電子書《我為紂王之傲嘯封神》 | 作者:點精靈 --->更多精品小說下載|在線閱讀訪問雲軒閣小說網 www.yxg.cc 或手機訪問 wap.yxg.cc ,更新時間:2010-7-26 14:08:10 《我為紂王之傲嘯封神》簡介:   二十四世紀的科學家張紫星在一次試驗意外中穿越時空回到《封神演義》中的殷商末年,以紂王的身份重生,為改變未來亡國的命運,在超級生物電腦「超腦」的幫助下,新生的紂王展開了一系列跨時代的變革,巧妙地利用智謀和現代科技知識與仙人們展開了周旋,並利用一切手段來增強自身的力量,他能否扭轉乾坤,用事實徹底為「暴君」紂王平反?  楊戩,你的七十二變並不算什麼,我的超級生物戰士可以變化成任何形態!  燃燈,你這個卑鄙小人,有我這個敲悶棍的宗師在,你還能將定海珠據為己有嗎?  視人類如草芥的教主聖人們!來較量較量吧!  命運多舛的封神美女們,我來解救大家了!  ……  ※※※※※※※※※※※※※※※※※※※※※※※※※※※※  嚴格地說起來,本書與傳統的洪荒或仙俠小說有所區別,倒有些類似與架空+仙幻,請大家多多支持,點點在這裡謝謝了!... 第一章 崩潰!反物質能量罩 張紫星是一位中國科學家,現年三十歲,這個年齡在科技高度發達、人類平均壽命大大延長的二十四世紀,只能算是剛步入少年時代,然而這位「少年」天才科學家所獲得的成就連許多知名的前輩們都望塵莫及,尤其是在反物質領域的研究成果,被科學界譽為「具有跨時代意義的突破」。 遙遠而偏僻的實驗室中,一部分巨大而古怪的儀器前,張紫星正聚精會神地觀察著懸浮在空中的半透明顯示屏,不時凌空虛按,顯示屏的數據和圖紋也隨之發生變化,他研究的目標是試驗儀器中央容器裡懸浮著的奇怪的圓盤。這個圓盤呈暗金色,材質非木非金,中部內凹,上面有許多精緻而古怪的文字和圖紋,給人一種古拙而神秘的感覺。 「真是太驚人了……數據顯示,這種能量的結構前所未見,如果得到準確論證的話,還要遠遠超過所有反物質體系的能量,更不可思議的是,裡面能量運動方式竟然有些類似生命的存在……」張紫星一邊喃喃自語著,一邊手指如飛,控制著電腦進行各種測試和計算。一旁還有幾個助手模樣的人在忙碌著。 忽然,屏幕的變化漸漸緩慢了下來,一個聲音隨之響起:「您連續已經工作了十二個小時,強行休整程序即將啟動,請主人立刻停止手上的工作,及時休息並補充營養。」 聲音來自懸在半空中的一個半透明圓球,只有拳頭大小,發出淡淡的光芒,乍看去還以為是什麼照明設施,卻是當今世上最先進的超級智能電腦。被打斷工作的張紫星自然心中不快,皺眉道:「超腦,馬上停止強行休整程序,我需要對這些能量進行進一步的深入研究。」 超腦的回答很奇怪:「強制休整程序已經連續三次被中止……特別提醒程序即將啟動。」 「特別提醒程序?等等!超腦!」張紫星猛然反應過來,正要阻止,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只見一道柔光閃過,實驗室中已經多了一位年輕女子的三維影像,這女子氣質絕佳,容貌極其美麗,如果不是現在克隆法和基因法的嚴格限制,只怕她的模樣會成為所有愛美女性克隆的標準範本。 「老公,你又想超負荷工作了?這可不行!你又不是機器人!」女子故作嚴肅的表情帶著幾分俏皮,聲音也十分動人:「這個特別提醒程序可是我特意加進超腦中的,現在給你最後五分鐘備份資料!本夫人馬上就回家找你算賬!」 如果是以前,張紫星一定會手忙腳亂地急於備份,然而如今他卻只是靜靜站在原地看著這個虛擬出來的影像漸漸消失,深邃的眼神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 「雨仙……」張紫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儘管妻子已經去世很久,但音容笑貌依然歷歷在目,刻骨銘心。 雨仙是電腦界知名的科學家,這台實驗室的控制核心「超腦」原本是某個失敗的試驗體,經她的妙手改造,變成了世界上最先進的超級智能電腦;與一心埋頭在實驗室工作的張紫星不同的是,愛好廣泛的她還喜歡考古學和歷史學,不時會出遠門考察研究——兩人感情極深,雖然各有自己的事業,卻都相互理解,相互支持,默契度之高,讓不少朋友都羨慕不已。 可惜的是,八年前雨仙不幸遭遇意外身亡,雖然張紫星能利用基因和克隆技術造出和她外表一模一樣的人,但人類獨一無二的靈魂卻是無法複製的,即使克隆出來,也只是虛有其表的另一個陌生女人而已——他愛的雨仙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雨仙去世後的最初兩年中,張紫星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每天只知道買醉澆愁,無數次醉倒在街頭。無論父母親友怎麼勸說都無濟於事,如果不是二十四世紀新人類的體質已經大大提高,恐怕他早已在酒精的麻痺中沉沉死去,整個科學界都在為這位天才的沒落而感到惋惜。 張紫星始終是張紫星,不管如何艱難,最後終於還是從醉生夢死的日子裡走了出來,又投入了他所熱愛的研究事業中。然而整個人的性格卻變化甚大,變得率性、妄為甚至是好色,對美麗的女子表現出了強烈的搜集和佔有慾望,在閒暇中也交過很多個女友或是性伴侶,似乎在換一種方式宣洩悲傷與痛苦,又似乎在下意識地不斷尋找與雨仙相近的影子。 然而,這就好比「借酒消愁愁更愁」的感覺,清醒之後的空虛和痛苦,比醉酒前還要更加強烈,除非……永遠都不會醒來。 這個特別程序是當年雨仙為防止他不顧健康超負荷工作而特意編寫的,雖然對傾心工作的張紫星也造成了一些干擾,但他一直都捨不得刪掉。 「好吧,超腦,馬上啟動自動研究程序。機器人一號、二號負責監控和計算……有情況隨時報告。」張紫星睜開了眼睛,終於做出了稍事休息的決定,而那些助手竟然都是人形機器人。 啟動了自動研究程序後的張紫星馬上進入了休息室的生化恢復池中,才一進入,那些「水」馬上就靠了過來,緊緊地吸附在他的身體表面。這超級恢復池裡的液體可不比尋常,不僅能提供大量營養、快速消除疲勞,而且能大大加速細胞再生,使受損的機體迅速修復,正是當今醫學界最先進的科研成果。 就在張紫星愜意浸泡在生化恢復池,享受著這難得的休息時間時,突如其來的連續警報聲驚醒了他。 「監控目標能量活動異常!不知名的能量正成倍膨脹!」 「超晶容器已經無法支持!隨時有崩潰可能!」 「目標能量已經進入危險級別!」 張紫星大吃一驚,趕緊對飛入休息室的超腦下達指令:「立刻啟動反物質護罩!同時啟動能量分解系統,逐漸減弱目標能量!」 隨著反物質護罩的啟動,警報聲終於平息下來,似乎局面得到了控制,張紫星鬆了一口氣,正準備穿好衣服去研究室,不料警報聲再次響起:「反物質護罩受到強烈衝擊!能量分解系統超負荷200%運行!無法繼續疏散目標能量!」 張紫星顧不得赤身裸體,也來不及擦去吸附在身體的恢復液,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研究室,只見那個圓盤周圍正散發著淡淡的藍光,而中央的圓框內忽然多了一層奇特的晶體,看起來好像一面鏡子一般。 「難道這就是它的真面目?」張紫星一邊啟動緊急系統將反物質護罩的能量提升到最大,一邊吃驚地觀察著那「鏡子」的能量指數變化。 忽然,周圍的儀器冒出了耀眼的電花,有些還發生了輕微的爆響,似乎已經因為負載而損壞。 「警告!目標能量達到S級!反物質護罩將在十五分鐘後崩潰!建議馬上撤離!」 「怎麼可能!「張紫星心中的震驚簡直無以復加,沒想到自己生平引以為傲的,同時也是當今世上最先進的反物質能量技術居然在這「鏡子」的面前如此不堪一擊。要知道,這種反物質護罩防禦強度相當驚人,能抵禦千百枚超核彈頭的同時轟炸,然而這種不知名的能量卻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將其瓦解,這究竟是怎樣一種能量啊! 這種可怕的能量一旦完全爆發,那麼所波及的範圍和造成的破壞是難以想像的,儘管實驗室地處邊陲深山,但周邊的城市必定會遭受毀滅性的打擊。意識到了事態嚴重性的張紫星顧不得逃生,趕緊衝到中央的一台儀器面前,輸入一連串密碼:「超腦,馬上啟動全部緊急備用能源,開啟F模式!」 「F模式成功開啟!實驗室主體開始分解組合,十分鐘後脫離基地發射升空,請主人迅速撤離實驗室。」原來,張紫星的想法是將這個危險的實驗室緊急發射至外太空,盡量減少對地球的破壞。 張紫星擦了擦鼻尖的冷汗,將超腦抓在手裡,轉身就跑:「十分鐘……希望能來得及……」 忽然,圓盤的藍光大盛,電腦原本預測能支持十五分鐘的反物質護罩居然在瞬間瓦解,猝不及防的張紫星甚至還來不及帶著超腦走進緊急救生倉。 沒有想像中的地動山搖,只看到漫天耀眼的藍光,朦朧中,張紫星彷彿看到雨仙在向他招手。 「也好,這樣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這是他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意識。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張紫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上古老而奇怪的圖案,而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之上。奇怪,自己不是死了嗎?這是哪裡?難道是地獄嗎? 「殿下!您醒了?」旁邊一個女子聲音響了起來,「您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 張紫星一看,原來是一位相貌清秀,身穿奇怪服飾的少女,正端著一個玉盅走了過來,跪在地下,口中說道:「殿下,這是夫人為您準備的長生湯,請殿下飲用。」 殿下?夫人?張紫星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飾和周圍的擺設,臉上驚色更濃,問道:「這是哪裡?我是誰?」 「殿下,難道您的酒還沒醒嗎?」少女吃了一驚,「這裡是沬邑城壽王府,您是壽王殿下啊!」 沬邑?壽王殿下?他感到有些耳熟,猛然想到一件幾乎是不可能事情。 第二章 穿越!紫星?子辛?壽王?紂王? 「莫非回到了古代?」張紫星聲音都顫抖了起來,「是反物質能量還是那奇怪藍光能量的作用?」 「殿下是否貴體有恙?」少女聽這位殿下盡說些聽不懂的古怪語句,試探著問了一句。 張紫星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動地大聲問道:「現在是什麼年代?皇帝……不,天子是誰?」 少女吃痛,玉盅跌落下來,湯撒了一地,顫聲道:「殿下莫非糊塗了,當今天子是帝乙聖君,正是您的父皇啊!」 帝乙?張紫星一時還沒想到是哪位君王,當看到牆壁、青銅飾物上大量鐫刻的甲骨文時(青銅器上為金文),終於確定——原來當日自己並沒有死亡,而是陰差陽錯地進入了時光隧道,回到了殷商時代。雖然在二十四世紀有不少人也在熱衷研究時光跳躍或人工蟲洞,但卻沒有一個人能成功,穿越時空還僅僅只能在玄幻小說中實現,沒想到這種不可思議的奇遇居然降臨到自己頭上! 他還隱隱想起,朦朧中彷彿經歷了一場凶險的生死之鬥,戰鬥的對象就是另外一個「自己」,最終似乎他憑著堅強的意志戰勝了「自我」,才得以甦醒。 少女看著張紫星癡想之態,心中害怕,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大喊道:「不好了,快來人!壽王殿下出事了!」 這一聲呼喊引起了軒然大波,周圍頓時一陣躁動,張紫星也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他智慧過人,深知自己現在的「皇子」身份非同小可,一個環節處理不當極可能招來殺身之禍,只得繼續躺在床上,心中急思應對之策。不管在實驗室事故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回到另一個時代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利用這個新身份活下去…… 片刻過後,一干人匆匆趕了過來,為首的是兩位衣著華貴,相貌美麗的年輕女子。 「殿下,你怎麼了?」兩名女子走上前來,其中一位面色緊張地問道,「可是酒醉未醒?」 「你們是誰?」張紫星想來想去,覺得裝失憶還是最好的辦法。 「殿下竟然認不得妾身二人?」二女對視一眼,這一驚俱是非同小可,一位女子馬上對侍女問道:「殿下前日酒醉回府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否你們幾個伺候不周?」 侍女們驚得連忙跪倒,口稱「不敢」:「回稟二位夫人,自前日雷雨夜中殿下酒醉,就一直酣睡未曾醒來,奴婢們始終守在殿下身旁,不敢有半分差池。」 「那麼殿下可認得兩個孩兒?」另一位女子牽著兩名六、七歲的小男孩問道。 張紫星自然是無法認得,心知這必是「壽王」的妻兒,生怕露出馬腳,只是捂著頭裝作十分痛苦的樣子:「怎麼我的頭好痛,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殿下難道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認不得了?」那女子踉蹌幾步,差點暈倒,「成湯聖祖在上,這該如何是好!」 另一女子連忙說道:「姐姐,此事非同小可,須得馬上請太醫前來診治,並將此事火速奏明天子。」 「妹妹說的有理,來人!速請太醫!」女子點了點頭,說道:「妹妹,你在此照顧殿下,我馬上進宮稟報聖上。」 整個王府少不得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太醫們不久便來了,但都對壽王的「奇症」束手無策,這件事也驚動了當今天子——壽王的父親帝乙。 與張紫星想像中不同的是,連夜趕來的帝乙並沒有太多帝王的威嚴,此刻更像一個慈祥的父親,至少,在「壽王」這個兒子面前是這樣的。 「王兒,你既不識得父母妻兒,可知自己姓名?」帝乙走近張紫星,試探著問道。 張紫星捂著頭作思考狀態,忽然大呼頭痛,口中推說想不起來,帝乙只道他病入膏肓,臉上頓時露出沉痛之色。張紫星心中暗罵那些太醫都是些庸才,連這種小說、電影中屢見不鮮的「失憶症」都不識,這也難怪,誰叫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落後呢。 「子辛吾兒,你前日還大發神威,在飛雲閣托梁換柱,力懾群臣,怎麼今日竟然一病如斯!連太醫們都毫無辦法……」帝乙看著六親不認的「兒子」,悲聲歎道。 壽王的兩名妻子薑氏和楊氏聞言連忙跪下,自稱失職,侍女和太醫們更是伏在地上,不敢動彈,張紫星忽聞「子辛」二字,吃了一驚:「『紫星』?我也……我叫紫星?」 帝乙見壽王有所反應,連忙說道:「王兒,是否想起什麼了?」 「我想起來一些了,我好像就叫這名字。」真巧啊,張紫星心道這倒方便了,居然連名字似乎都一模一樣,索性來個承認。 「太好了,還想起了些什麼嗎?」帝乙和二女聽他想起名字,都露出驚喜之色,他們可不知道此「紫星」非彼「子辛」。 「就記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事情一想就頭疼。」張紫星故作遲疑地問道:「您是我父親?」 「當然!辛兒,我就是你的父親!」雖然兒子沒有按禮儀稱呼自己「父皇」,但這聲「父親」喚得平添幾分親情,讓帝乙感覺分外親切。 「父親,為什麼我突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張紫星趁勢插了一句。 「王兒莫非是被邪魔所侵?」帝乙沉吟道:「可惜太師聞仲率軍征討叛逆未歸,否則以他截教門人的身份,結識能人眾多,又通曉異術,必然能解決王兒之恙。」 聞仲!截教!從學生時代就對神怪小說有著特別偏愛的張紫星終於想起自己這個「壽王」所代表的含義了,原來壽王就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昏君——商紂王帝辛!讓他尤其為震驚的是,從帝乙的話來看,這個世界極有可能不僅是史書上所記載的殷商年代,而是更接近於古典小說《封神演義》的神怪世界! 張紫星雖然還不敢確定這一點,但也擔心節外生枝,被某些能人看出破綻,趕緊說道:「父親,剛才我聽自己名字時有種特別的熟悉感,能不能讓人把我以前的事情慢慢說給我聽,或者讓我接觸一些熟悉的人,說不定能回憶起往事。」 帝乙點頭道:「既然太醫無能而聞太師未歸,目前也只有如此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張紫星順理成章地到處尋找「遺忘的記憶」,結合自己對封神演義及商朝歷史的一些瞭解,終於把這位壽王的情況摸了個清楚,和諸人也開始熟絡起來,即使言語間有所差池,也有「失憶」作為借口。得知壽王恢復順利的消息,帝乙愁眉大展,卻不知原來的兒子已經換了個人。 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壽王的「病」基本康復,除部分記憶還未完全恢復外,與常人再無兩樣,甚至還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一改過去跋扈之態,處事冷靜穩重,言語機敏,待人謙和有禮,天子帝乙聞訊又驚又喜,暗道成湯聖祖有靈。 張紫星在小心翼翼地適應環境的同時,也終於確定了自己是以類似重生的方式來到了一個以中國商朝為背景的神異世界,極可能是另一個奇特的平行空間。而在這個空間裡,《封神演義》中的一些的虛擬人物及玄妙道術亦是真實的存在。 這次「重生」的狀況非常奇怪,壽王彷彿就是張紫星在這個平行空間的投影,相貌體形竟然極其相似,而兩個原本永不重合的人物竟然因為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而交疊在一起。兩者的肉體雖然得到了完美合併,但迥異的靈魂卻無法融合,所謂一山難容二虎,雙方都想爭奪身體的控制權,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相互排斥,相互爭鬥。最終優勝劣汰,張紫星的「存在」宣告了原本的壽王意念的消散。 由於二十四世紀的科技已經相當發達,許多以前的絕症都逐一被科學家克服,人類的體質得到大大改善,平均壽命高達兩百五十歲,無論身體素質或精神狀態,都是古代的人所無法比擬的。這次奇異的「重生」後,張紫星感覺身體的各種機能和精神狀態不僅沒有衰退,反而更加強大了。尤其是肉體的力量,不知何故比以前增強了數十倍,早已超越了人類的極限,令人難以想像。怪不得帝乙說壽王曾前日在飛雲閣上演了一出「托梁換柱」的好戲——這正是張紫星和壽王軀殼完美融合的效果。 《封神演義》中曾有紂王午門大戰黃飛虎和隻身戰諸侯、刀劈南伯侯的情節,而且還是夜夜笙歌,沉迷酒色後的紂王,單從這點來看,紂王本身的實力確實非同凡響。但張紫星知道,即便自己真能如小說中的紂王一樣有萬夫之勇,也始終是肉體凡胎,根本無法同那些道法玄妙的仙人相抗衡。無論是在歷史或小說中,將來大商都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被周武王所滅,天子紂也隨之自焚身亡。 既然知道了將來的命運,就不可能麻木地過著等死的生活。 如果僅僅是一場普通的穿越或重生,張紫星完全有信心憑著所掌握的科技知識讓這個落後的青銅時代來個飛躍式的進步,建立一個無敵的穩固政權。然而,將來他所要面對的最大敵人並不是普通人類,而是具有強大力量的神仙妖魔,甚至是能動輒毀天滅地的教主聖人,又如何能敵? 究竟該何去何從?每次想到這個問題時張紫星就有一種特別無力的感覺。 第三章 市集偶遇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cc) 如果當初不研究那面該死的鏡子…… 如果現在超腦還在身邊…… 如果能將「未來」的軍事、科技在這個時代實現…… 如果…… 可惜,這些僅僅是「如果」,就如同他已經重生為紂王的事實一樣,很多事情已經無法回頭了。 命運就像強姦,既然無力反抗,不如盡情享受。要不索性如書中紂王一樣,沉迷酒色,生活荒淫,享受個幾十年,再順手將大好江山葬送,最後好歹也能封個天喜星當當? 可惜,張紫星不是那種渾渾噩噩或是悲觀消沉的人,他不甘心。 在「前世」科學研究的路上何嘗不是困難重重,而他總能憑著堅定的意志和不屈不撓的精神,最終成功地攻克了一個又一個難關,化不可能為可能。讓這樣一個人如此屈從命運,又怎會甘心? 這一日,心情煩悶的張紫星帶上幾名隨從,簡裝出門,在沬邑城中閒逛散心不覺來到市集之中。 商代的商業已經初具雛形,水陸運輸貿易也較為發達,市集中的貨物有很多種,最多的就是青銅手工製品和陶器,也有一些昂貴的貨物,如絲綢、海珠等,流通的貨幣是一種特製的銅貝。市集上人來人往,顯得十分熱鬧。 此時,前方傳來喧鬧之聲,只見路人紛紛避開,一名赤身男子背著一個瘦小的身軀,拚命朝這邊逃來,後面有十幾個大漢緊緊地追趕。 男子似乎力氣不小,背著人還跑得很快,但由於逃得倉促,一不小心被腳下的果皮滑倒,和背後的小女孩一齊摔倒在地,沒等他背起人繼續起身,追兵已經趕了上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該死的賤奴!竟然從府中逃跑!」為首的一名大漢眼露凶光,從腰間拔出一把青銅劍。 赤身男子見逃逸無路,只得跪下:「小人並非是要逃走,而是幼妹年僅八歲,身患重病,危在旦夕,不得已才跑出來尋醫,請大人開恩!」 大漢看著雙目禁閉,氣若游絲的小女孩一眼,冷哼道:「你們這些賤奴,如螻蟻一般低賤,死了便死了,倒省了糧食,哪有什麼資格就醫?你毀壞刑具逃走,按規矩,全家都要受醢刑!」 醢刑是當時的一種酷刑,即把人剁成肉醬。赤身男子連忙叩頭求饒:「小人父母已亡,只留下這個幼妹,請大人開恩,饒我幼妹,我願回府受刑!」 「不知死活的東西,還敢討價還價,你們既然敢逃走,那麼全都要死!你不是跑得快嗎?待本大人先斬下你的雙腿,看你如何再逃!」眼看這對可憐的兄妹就要血濺當場,旁觀的人們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施以援手,有些甚至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更多的則是麻木。 大漢獰笑著舉起了銅劍,就要斬下,忽然耳中響起了一個雷鳴般的聲音,「住手!」 發聲喝止的正是張紫星,大漢先是吃了一驚,目光落在他身上的褐衣上,驚色頓時換成冷笑:「我乃飛廉大夫的家將陳詰,你是何人,敢來管這閒事?識相的話趕緊滾開!」 原來,商朝服色有等級之分,白色最為尊貴,貴族們則常著黃紅色之衣,而張紫星淺褐色為主的衣服則代表了低階官員和平民階層,因此大漢並不放在心上。 「大膽!」壽王府的隨從見主子被區區一個大夫家的小卒責罵,紛紛叱喝了起來,被張紫星揮手阻止。 「飛廉大夫?」張紫星皺了皺眉,馬上想到了前幾天還到壽王府送禮探望的那個瘦長個子,正是商紂時代有名的奸臣,在後來周軍攻入朝歌還和惡來一起偷盜了玉璽,獻給武王,企圖賣主求榮。 看著陳詰趾高氣昂的模樣,本來就對飛廉心存反感的張紫星不怒反笑,一揮手:「飛廉大夫又如何?今天這件事本大爺管定了!」 幾個隨從早就忍不住了,一得到主子號令,立刻朝大漢們撲去,他們都是壽王府中精銳護衛,武藝高強,以少斗多,還穩佔了上風。 張紫星看得興起,大也加入了戰團,雖然他格鬥之術奇差,但勝在動作迅速,力大無比,一拳就將一名大漢打得倒地吐血,又一腳將另一名大漢踢暈了過去,不一會工夫就擊倒了四人。陳詰見張紫星如此厲害,舉劍偷偷朝他身後刺去,那赤身男子見狀大急,不顧一切得衝上去將陳詰一把抱住,跌倒在地,劍尖堪堪劃過張紫星肩膀,帶出一道血痕。 偷襲失敗的陳詰大怒,正要舉劍刺死赤身男子,忽然胸前一緊,整個人竟然被張紫星單手抓著衣襟提了起來,然後遠遠地扔了出去,摔個結實,痛得半天都爬不起來,那把劍被張紫星神力一折,斷成兩截。 壽王府的護衛一見主人神勇,也各自抖擻精神,將其餘的大漢打得東倒西歪,陳詰一見勢頭不對,在同伴的攙扶下忍痛爬了起來,拋下幾句狠話後,一瘸一拐地離開了市集。 結束戰鬥後,護衛們才發現主子居然受傷了,紛紛跪下請罪,自承保護不力。 張紫星看到那些傢伙狼狽而走的樣子,感覺胸中的鬱悶消散了不少,並沒有怪責眾護衛,反而大笑了起來:「痛快!」 那赤身男子雙膝跪倒,對張紫星不停叩頭:「小人多謝恩人相救之恩!飛廉大人位高權重,請恩人速速離去,以免後患無窮!」 「你無須擔心我,倒是你自己……」張紫星最怕的就是動不動下跪的人,況且他身為壽王,又哪裡會怕飛廉的權勢,示意隨從將男子扶起,「你一介逃奴,身無分文,即便這次逃到醫館,誰又會醫治你的妹妹?就算天幸碰到好心人治好了她,你們也難逃出沫邑城,最後只怕還是難逃死刑。」 男子苦笑道:「我家世代為奴,父親因得罪主人被斬首,母親也勞累而死,只留下幼妹與我相依為命。如今幼妹病重,危在旦夕,我如何忍心眼睜睜看她死去!無奈之下出此下策……我若身死,倒也罷了,只可憐小妹苦命……」 張紫星自然知道奴隸制社會中奴隸悲慘的命運,想到商朝還屬於這個人類最野蠻的初級社會制度時,不由心中分外沉重。看著男子一副屈從命運的無奈表情,張紫星突然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身為未來紂王的自己,又何嘗不是被「天命」擺佈的棋子?思忖著,一時愣在那裡。 真的都是注定嗎? 真的無法更改嗎? 「如果有機會,你……想不想改變自己和妹妹的命運?」 沉默半晌,張紫星的突如其來的一句發問讓男子一愣,男子遲疑了片刻,然後用力地點了點頭。 「如果我說,你很可能會因此遭受失敗甚至是喪命,你還會堅持嗎?」 男子沒有猶豫,表情堅定地點了點頭,他本是逃奴之身,一無所有,橫豎是個死,還怕什麼失敗或喪命? 張紫星默默頷首,腦中彷彿掠過一道閃電,目光漸漸變狂熱起來——既然連這個目前社會地位最低下的奴隸都可以為了改變命運而不畏失敗,難道擁有人類幾千年智慧和科學知識的自己,還不如他嗎? 在大學中校友們不是有句最常用的粗話叫做「人死卵朝天」嗎?簡單地概括成兩個字,就是:爺們! 死就死,怕個鳥? 賊老天想要讓商朝就那樣按「情節」滅亡,本殿下就偏不讓你如意!如果不將這世界攪個天翻地覆,豈不是枉費了這次重生! 從經濟到軍事,乾脆讓時代來個飛躍,想想成千上萬的士兵手持熱兵器去對付那些仙人們,把他們射成蜂窩煤,看他們有多少仙藥夠吃?亂來又怎麼樣,如果可以,索性弄幾百顆超核子彈頭去崑崙山轟幾個來回,倒看玉虛宮的烏龜殼能硬到什麼程度! 正面鬥不過那些仙人,挑撥離間、驅虎吞狼、借刀殺人這些詭計總會吧,要不乾脆下藥、敲悶棍……弄死幾個算幾個,如果能把那幾個教主削成光桿司令就再好不過了——就算最後身死封神,好歹也要多拉些墊背的不是? 封神世界裡美女不是挺多的嗎?什麼仙姑、仙子、公主……可惜原著中描繪的筆墨過少,無法一窺芳容,要不,乾脆全塞進後宮去,反正來這一趟不容易,這就叫百花園中死,封神也風流…… 下定了決心後,張紫星只覺心中豁然開朗,鬱積多時的思想包袱消失無蹤,當下大笑起來。 其實有些道理實際上並不複雜,但人們常因身處其中而當局者迷,甚至拐入進死胡同,真正的聰明人往往只需要一個適當的契機,就能頓悟因果跳出局中,張紫星今天遇到的正是這樣一個契機,表面上看他並沒有什麼變化,但精神面貌卻發生了質的飛躍。 那奴隸男子哪知道這些,見恩公忽然無端傻笑,也不敢多問。 這時,街口傳來一陣喧嘩聲,將沉浸在無限YY中的某人吵醒,遠望去,有一隊人正朝這邊趕來。張紫星眼尖,看出這是一位騎馬的武將領著一隊身穿皮甲的士兵,而那個被自己打跑的陳詰赫然在其中。但他是何等身份,怎會懼怕這些人? 赤身男子也敏感地猜到追兵到了,趕緊說道:「恩人若肯垂憐,請速帶我幼妹離開,小人自留下引開追兵,拚死也要掩護恩人離開。恩人大德,小人只好來世粉身以報了。」 這男子雖為奴隸,卻重情重義,視死如歸,實在難得。沒等張紫星開口,一旁已有人說道:「無須如此,你們只管放心離去,貧道略施小技,可保諸位無恙。」 第四章 雲中子 張紫星轉頭一看,原來是一個中年的道人。這道人相貌堂堂,身穿青袍,上繪八卦圖案,左手端著一隻精緻的花籃,右手執著一柄銀絲拂塵。 張紫星本來就不想逃走,又看出道人氣質非凡,心知這個世界能人異士眾多,連忙施了一禮,故意說道:「多謝道長美意,只是來人眾多,只怕道長雙拳難敵眾手,還是快離去吧!」 那道人微微一笑,稽首還禮:「貧道乃終南山煉氣士雲中子,方才見先生仗義勇為,心中欽佩,願施小術,助先生脫身。」 張紫星一聽道士的名字,心中大震。雲中子,闡教著名仙人,道術高明,雷震子之師,一把木劍「巨闕」就差點消滅狐妖妲己,商朝的支柱聞太師也是喪在他的通天神火柱之下,還逃過黃河陣混元金斗削三花之厄,堪稱闡教第一福緣之仙。 在女媧廟事件之後,第一個出手幫助商紂王的仙人竟然是身為闡教仙人的雲中子!如果紂王當時沒有受妲己迷惑,燒掉雲中子所獻木劍,只怕妲己已經死在「巨闕」之下,商朝六百年基業也未必會終結。這是讓張紫星感到十分奇怪,雲中子為什麼要獻寶劍誅滅狐妖?為了「稍延成湯脈絡」竟然不惜得罪女媧娘娘?是另有隱情還是小說的BUG? 雲中子見張紫星愣在那裡,問道:「先生莫非不信貧道之言?」 「道長氣宇非凡,一看便是德術兼備的有道之士,又怎會在如此關頭相戲?我自有脫身之法,不敢有勞道長。」張紫星收回思緒,下定決定先設法籠絡雲中子,當下恭聲說道:「在下素來尊崇道德之士,待了結此事後,還請道長不棄,往在下陋居一行,也好聆聽教誨。」 雲中子見張紫星滿有把握的樣子,又如此謙虛有禮,也不堅持,微微頷首。 就這幾句話的功夫,那隊士兵已經來到眾人跟前,陳詰指著張紫星對為首騎馬的武將說道:「大人,就是他!」 武將打量了張紫星一陣,喝道:「你是何人?竟然包庇飛廉大夫家的逃奴,還打傷了大夫的家將?如不束手就擒,定當斬首不赦!」 張紫星看也不看那武將一眼,朝一名隨從使了個眼色,那隨從當即上前叱道:「休得無禮!壽王千歲在此,還不速速下馬請罪!」 武將一聽「壽王千歲」四個字,頓時打了個哆嗦,看著張紫星的服色,雖然有所懷疑,但對方有恃無恐的模樣卻讓他心頭發毛——在沫邑城中,有哪個平民膽敢冒充當今天子的三殿下? 赤身男子沒想到恩人竟然是壽王殿下,一時驚呆了,說不出話來。雲中子眉頭微聳,深深地看了張紫星一眼,沒有言語。 隨從見武將遲疑,叱喝了一聲,從身邊拿出一塊金牌朝武將眼前一亮。武將看得真切,上面正是「壽王府」三個字,不敢遲疑,趕緊下馬跪倒在地:「末將李威,新從潼關調任沫邑巡守副將,不識千歲大駕,還請恕罪!」 開始還洋洋得意的陳詰聽到對頭居然是壽王,想到自己差點對這位千歲殿下下殺手,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身體不停地顫抖。 「潼關?」張紫星還記得書中黃飛虎反出五關時,在潼關差點被陳桐用火龍標所殺,當下問道:「潼關現任守將可是陳桐?」 「正是!千歲明察!」陳桐曾在軍中犯錯,差點被副帥黃飛虎所斬,近日才調至潼關,李威見他說得不錯,哪裡還敢再有半分懷疑,心中暗罵陳詰害人,趕緊出言為自己開脫:「方纔小將一時不察,誤聽此人誣告,差點衝撞了千歲,真是罪該萬死!」 張紫星暗歎:這哪是什麼誣告?說穿了,還是權勢至上,拳頭大的就是道理。鑒於雲中子在旁,他沒有再擺架子,安撫了李威幾句,對陳詰喝道:「本殿下也不屑為難你這等下人,你且回去,把今日發生之事告訴飛廉大夫,就說這兩個奴隸本殿下要了,若有異議,讓他親自來壽王府一趟。」 陳詰汗流浹背,哪裡敢回話,只是磕頭不止,如搗蒜一般。 張紫星吩咐隨從去找太醫來壽王府醫治女孩,並誠懇地請雲中子去壽王府做客。雲中子也不推辭,一路被張紫星引到壽王府。那赤身男子恍若夢中,默默地跟在了後面,腦中卻有一個聲音在大喊:恩人居然是壽王千歲!堂堂壽王千歲為了救我一介奴隸受傷流血!還召太醫救治小妹!只怕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這恩情…… 回到壽王府,安置好那對兄妹後,張紫星請雲中子來到書房,奉上香茶果品。 雲中子還是首次見到茶葉,輕輕嘗了一口,只覺得醇厚可口,令人神清氣爽,不由讚了一聲,問道:「殿下,這是何物?」 張紫星知道茶文化從唐朝才開始盛行,商朝人還不知道茶葉的功效,解釋道:「此乃小王以古方研製出的仙茶,也算是罕見的珍品,既然道長喜歡,稍候奉送一二,還望笑納。」 其實這些茶葉是張紫星閒來無事時在沫邑郊外發現的野生品種,略做加工而已,故意說得如此神秘。雲中子哪裡知道這些,心中對壽王的評價又高了幾分,也不推辭,微笑道:「貧道山野之人,怎敢當殿下如此禮遇。殿下方才在市集仗義之行,著實讓人佩服,倒是貧道,差點多此一舉……」 「道長太過謙了,早知有道長在,方才小王也不敢獻醜了!」張紫星聽出雲中子對自己頗有好感,眼睛一亮,與雲中子閒扯起來。 雲中子本來只想出於禮貌客套幾句,哪知聊了一會才發現這個壽王竟然十分博學,天文地理無一不知,而且不少東西是他這個仙人都未曾聽聞過的,當下來了興趣。張紫星一邊投其所好,一邊旁敲側擊地詢問《封神榜》和仙人有關的事情。 讓他稍稍安心的是,從雲中子的口風來看,目前三教似乎還沒有簽押《封神榜》,雖然張紫星不會僥倖地認為自己一來這世界,《封神榜》就不會存在了,但這至少代表他還有時間來發展和改變些什麼。至於仙人修煉方面的的事情,雲中子說得就太過生澀玄妙了,什麼修真修仙、金丹元神,聽起來似懂非懂。 兩人一番交談,感覺頗為投契,張紫星思忖著時機成熟,忽然朝雲中子拜倒,臉上露出誠懇之色:「小王與道長一見如故,又十分仰慕道長胸中學識,請道長不嫌愚鈍收我為徒,也好時刻聆聽教誨。」 這是張紫星深思熟慮後的決定,遇到雲中子是難得的機緣,絕不能白白放走。闡教雖然不如截教勢大,元始天尊也不見得比師弟通天教主厲害,但這位以護短出名的元始天尊可不簡單,最強的法寶就是那張厚臉皮,經常不顧身份地親自出手欺壓截教的師侄輩,而大師兄老子明顯就是他的同夥。黃河陣中,三仙姑用混元金斗把闡教門下十二金仙都抓盡了,他就和老子聯手滅了三仙姑;在誅仙陣和萬仙陣中,兩人甚至還拉攏西方外教的准提、接引一同對付師弟通天教主。截教的人再多再強,始終也只有一個教主級人物,其餘的人實力等級相差太大,根本無法與之相較,最後的敗亡也不足為奇了。所以,在《封神榜》未立之前抱緊闡教的大腿,未必不是一個擾亂未來格局、改變命運的好辦法,屆時還可以挑撥是非,引仙人們自相殘殺,坐收漁翁之利。 雲中子不料壽王會做如此決定,還道他真的誠心向道,不由躊躇:「當日在玉虛宮時,眾門人曾議截教勢大之事。掌教師尊卻言殷商國勢日微,未來氣運將轉西而去,本教的興盛也應在其中,是以眼下不必與截教爭勢,只需韜光養晦、潛心修煉即可。這壽王雖然聰慧有禮,資質極高,是難得的弟子人選,但身份太過特殊,將來有可能成為殷商之主。自己若收了這個身份顯赫的弟子,不僅有違師尊之意,而且日後必將橫生風波……」 雲中子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撇開闡截兩教之爭不說,目前大商儲君之位一直空懸,帝乙的三個兒子都有資格成為太子。一旦壽王爭權成功,將來繼承天子之位,又得了他的道術真傳,那麼益壽延年甚至長生不老也並非不可能。試想下,如果屆時人間出現一位不死的君王,豈非有違天道人道? 看著壽王「殷切」的眼神,雲中子又不忍拒絕,沉吟道:「殿下乃千金之軀,身繫社稷,與修煉者超然物外的境界相悖,除非殿下願意拋下一切俗事,方可入我終南門下。」 張紫星聽出雲中子的意思居然是要他放棄壽王身份去專心修煉,哪裡肯依,他投身闡教本來就是心存不良,即使按雲中子所說,現在拋棄塵事拜入玉虛門下,將來也未必能保性命——封神之戰中,闡教第三代門人除寥寥幾人最後肉身成聖外,其餘莫不是當了炮灰,橫豎還是得往封神台上走一遭,又何必多此一舉? 張紫星緩緩起身,歎道:「若是如此,小王與道長只怕是無師徒之緣了。」 這個答案原本就在雲中子意料之中,所以並沒露出訝色,只是暗中惋惜。 第五章 壽王,你的老婆我接收了 張紫星拒絕了雲中子的建議後,正容道:「道長請勿誤會,並非小王捨不得榮華富貴,而是另有隱衷。今日市集之上,小王雖救下兄妹兩人,但也只能救下兩人,還有千人、萬人甚至更多的人依然水深火熱,苦不堪言。小王曾發下宏願,若能有幸繼承大統,必施仁政恩澤天下,救萬民於水火……故而只得有負道長厚愛了。」 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其中亦不乏真心之語,雲中子聽得真切,長歎一聲:「殿下胸懷天下,心繫萬民,此乃大志也,貧道雖憾失良徒,卻也深感寬慰。」 說著,雲中子從花籃之中拿出一塊方形玉牌來,約手掌大小:「你我今日相遇,縱難成師徒,畢竟是有緣。此書乃貧道昔年在西崑崙偶得之物,雖非長生之術,亦能修身煉體,我觀殿下身懷神力,惜不擅應用,特將此書贈與殿下,若能勤加修習,他日必有所成。」 張紫星接過玉牌,入手只覺溫潤無比,定眼一看,上面有兩個大字:「戰魂」! 張紫星反覆翻看這塊刻著「戰魂」二字的玉牌,發現並沒有其他的字,不由疑惑:難道這就是雲中子所說的「書」? 雲中子看出他的心思,笑道:「此物原有小小禁制,已被貧道解除,殿下只須安貧道所傳之法即可閱讀其中之秘。」 說完,雲中子傳了一套靜心凝神的口訣,也不再逗留,向張紫星告辭離去。張紫星有心將他留下再套出點好處,奈何雲中子去意堅決,只得親自將其送出壽王府。 送走雲中子後,張紫星正欲一探這玉牌奧妙,忽見壽王的兩位夫人姜氏和楊氏朝這邊走來。姜氏是壽王的正妻,名叫姜文薔,二十二歲,出身顯赫,是南伯侯姜桓楚之女,雖已生兩子,但依然身材裊娜,肌膚如玉,甚是迷人;另一位妻子楊玖亦是顯族之女,比姜氏小三歲,相貌動人,性情溫婉。 在前段時間裡,張紫星一直以病體未癒為由對這兩位「法定」妻子退避三舍,不敢有任何親密接觸。最初他是怕在壽王最親密的人面前露出破綻,而且就這樣「接收」兩位「陌生」的妻子,難免有點思想包袱,後來隨著「病情」的逐漸恢復,這方面倒沒什麼顧忌了,最大的心結還是這個「亡國」昏君的身份。然而人生的機緣就是如此奇妙,在市集上與一名奴隸幾句對話竟然使張紫星瘀積多時的心病豁然開解,鬥志重燃,就好像佛學中的「頓悟」一般。 從今天開始,張紫星才算真正地獲得了「重生」,過去的一切,包括對雨仙永恆的思念和愛戀都將會被深藏在記憶深處,以往的一切猶豫也不復存在,他又恢復成那個不羈、率性卻永不放棄的張紫星,哪怕不惜一切都要和「天命」鬥上一鬥。 兩女見到張紫星,連忙走了過來。只見姜氏神色慌張地上前問道:「殿下,聽聞你在市集與人相爭受傷,還傳來太醫診治,不知道傷情如何?」 張紫星才想起自己肩膀似乎也了點輕傷,見兩女緊張之色,微笑著把事情的經過簡述了一遍,姜氏和楊氏才知道請太醫來是為了醫治那個小女孩,紛紛鬆了一口氣。 「殿下,你肩頭看來傷得不輕,還是叫太醫來看看吧。」楊氏心細,瞥見了他肩上衣服的破口和血漬——張紫星方才回府時忙於和雲中子談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沒事,一點小小的皮外傷,在市集已包紮過了,夫人不必擔心。」張紫星隨口敷衍了幾句,他現在最想的就是找個僻靜的所在,好好研究雲中子贈送的《戰魂》。 姜氏和楊氏一聽傷口只是在市集簡單處理過,哪裡肯依,堅持要重新上藥包紮,張紫星推辭不得,只得妥協。 張紫星看著周圍的精緻典雅的佈置,心中沒來由一陣緊張,原來這正是內府中姜氏的臥室,看到拿來絲帶和草藥姜氏和楊氏,忙道:「這些……讓下人來就行了……」 「那些下人們手腳毛躁,不知輕重,妾身怎能放心……」姜氏說著,走上前來,小心地幫他脫下上衫,露出被包紮的傷處。 張紫星和姜氏距離極近,鼻中傳來她身上散發的幽香,心跳不由有些加速,姜氏和楊氏的美貌雖然比雨仙略有不及,卻也是難得的美人,渾身散發著成熟的少婦風韻,魅力十足,讓人怦然心動。與美女這樣親暱的接觸,說沒有感覺是假的,一時只覺口乾舌燥,一直壓抑的慾念開始蠢蠢欲動。 姜氏發覺到了張紫星的不自在,不知他心生慾火,只道如以前一樣心嫌自己姐妹,忽然長歎一聲,眼裡似有水霧浮現,低聲道:「殿下平日在外流連春色,近來更是對妾身姐妹二人畏之如虎,這香閨……只怕也早被殿下忘卻了吧……」 「姐姐……還是先替殿下下治傷要緊……」楊氏口裡雖然這麼說,卻也難以掩飾美目中的哀怨之色。 張紫星也知道一些「自己」過去的風流逸事,見兩位妻子如此傷感,不由感歎:如今心結盡去,再也無須拘泥什麼,這兩名妻子賢良美麗,溫柔體貼,不懂珍惜才是傻瓜。自己把她們晾了那麼久,簡直是暴殄天物,還一直避之如虎,確實也太委屈人家了。 姜氏正欲偷偷擦去眼中淚珠,忽然手一緊,已經被壽王握住:「這段日子,辛苦兩位賢妻了。」 姜氏和楊氏自「夫君」病癒以來,還是首次被如此稱呼,語氣又是十分誠摯,兩女對視一眼,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張紫星把楊氏也拉了過來:「近日病體未復,太醫曾秘囑,需規避女色,故而冷落二位賢妻,尚請見諒。此次病癒,我自覺心性變化甚大,對前事頗為後悔,從今往後定當一改前非,與賢妻相敬相愛,白頭偕老。」 張紫星這段話很有技巧,不僅說明了前段時間逃避兩女的原因,同時也冠冕堂皇地為自己的「變化」圓謊,以免生疑。姜氏和楊氏嬌軀同時一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殿下……真的變了許多,彷彿換了個人一般……」姜氏看著面露溫柔的夫君,淚水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妾身好生歡喜……」 張紫星心頭感慨萬千,沒有再說話,一手一個,緊緊地摟住了她們,兩女喜極而泣,伏在他胸前大哭起來。壽王殿下左擁右抱,溫言軟語寬慰,不料兩女哭聲更甚,猶如帶雨梨花,似要將多時鬱結一掃而空,讓這位殿下一時手足無措,連胸前的衣襟都被她們的淚水浸透了。當然,美女溫暖而凹凸有致的嬌軀也讓久未接觸女色的某狼有了明顯的生理反應。 姜氏發現了他下半身的異狀,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由俏臉通紅,內心也有些期盼,忽然想到自己的頭居然壓在張紫星的傷肩上,趕緊從他懷裡掙脫:「哎呀,妹妹……殿下的傷勢還未包紮……」 楊氏聞言也擦去淚水,手忙腳亂地去拿藥草。 當她們解開那塊染有血漬的綢巾時,卻驚訝地發現張紫星肩上的皮膚光滑完好,毫無半點受創痕跡,似乎並沒受過傷。張紫星看著自己連疤痕都沒有的「傷處」,也是心下詫異,他明明記得當時上面有一道帶血的劍傷,雖然傷口並不深,但畢竟是受傷了,絕對不是現在完好無損的樣子,綢巾上的血漬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能是那位道長暗施法術將我治好。」張紫星想來想去,也只有這個解釋勉強合理。他本想將這兩名美女就地正法,忽然想起那塊神秘的《戰魂》之玉,生怕自己一時貪歡,把雲中子傳授的口訣忘了,忙道:「方纔道長還特意傳了我一套療傷法訣,叮囑我用心研習,徹底祛除身體隱患,我先去療傷,晚些再來陪伴二位賢妻談心。」 姜氏和楊氏本捨不得他走,但聽到此節,生怕耽誤夫君療傷,趕緊催他前去。張紫星看著兩位美女對自己萬般依戀的樣子,想到她們命運中的悲慘結局,不由憐意大動,順便色心大動,伸手在姜氏胸前那對豐碩得驚人的峰巒上撈了一把。 姜氏未曾料到他如此偷襲,躲閃不及,驚叫了一聲,低頭掩飾著臉上的火燒。張紫星一邊在心中大讚手感一流,一邊色迷迷加了一句:「適才太醫曾言,如今病體盡復,自今日起已無須禁慾,兩位愛妻今晚就在此等我,誰都不許離開……」 ——本殿下當年好歹也是條腳踏N船的大尾巴狼,這幾個月也憋得確實辛苦,正所謂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既然已經決心當這個壽王,有什麼理由不接收這兩位名正言順的老婆? 姜氏和楊氏聽懂他末尾一句的意思時,羞得雙頰緋紅,齊齊扭過頭去,但更多卻是歡喜。張紫星哈哈一笑,只覺得心胸大暢,大步離去 回到書房後,張紫星吩咐眾侍女退下,從懷中拿出雲中子送的那塊玉牌來。 第六章 皇宮筵宴!鉤心鬥角的開始 雲中子好歹是個有數的仙人,他送的東西,應該不會是假冒偽劣商品吧!張紫星想著,盤膝坐好,將玉牌置入雙掌之中,按照所授方法,靜心擯除雜念,將神念漸漸集於雙掌。 此時張紫星腦海中出現一副奇景:一個半透明的人體浮現在空中,體內有數條白絲,似乎代表各條經絡,而白絲上有一些金色的光點在移動,從一旁同時出現的文字口訣來看,這些金色光點應該是內息在經絡中的運行線路。一段時間後,人體又換了個姿勢,金色光點的運行軌跡也隨之改變,一共是七種姿勢,名稱也很古怪,叫什麼「斗」、「危」之類的。從一旁的註解來看,這是一套完整的修煉心法,名叫「戰魂訣」。 雲中子說的不錯,這戰魂訣看上去與那種長生不老的仙家法訣截然不同,它的功能就是「修身煉體」,能提高肉體的各項功能及能量運用技巧,有些類似武學中的「外功」,最高境界號稱「不壞不滅」。張紫星猜測,這種所謂的「不壞不滅」也僅僅是針對凡間兵器而言,要是來把莫邪或者是吳鉤之流的仙兵,自己的腦袋和豆腐只怕還是沒什麼兩樣。 不過,張紫星本來就沒想過要靠本身修煉的力量去對付將來的敵人——即使他從現在開始修煉,哪怕千百年後才爆發封神戰爭,照樣不是那些人的對手,隨便來件有點名氣的法寶就只有逃命的份,這樣的例子在封神演義中數不勝數,更別說與教主聖人之類的BOSS對敵了。 張紫星仔細考慮過,覺得自己最能依靠的武器就是幾千年人類所累積的智慧和知識,雖然沒有電腦的幫助,但他有信心憑著記憶和試驗,讓大商朝在極短的時間內地跳躍到熱兵器時代甚至是更遠。當然,如果能進而製造出二十四世紀的武器,那麼改變整個封神之戰的進程甚至結果也並非不可能。 再者,三十六計、孫子兵法、鬼谷子等縱橫、謀略之術在商朝來說,大多是不為人知的新鮮事物,有了這些奇謀,單是闡教、截教、西方釋教這三大仙家勢力之間就大有文章可做…… 至於這僅能錘煉身體的戰魂訣,張紫星倒覺得很適合自己現在的情況,最起碼也能讓他掌握和運用好身體裡的巨大力量。雲中子當年在西崑崙偶然得到這戰魂訣時,發現所載的不過是修煉身體的「小道」之術,與自己所修的仙家「大道」無法相比,所以很隨意地收了起來,並沒有嘗試修煉其中的法門。這次作為禮物送給壽王,不僅答謝了壽王禮遇之情,又去了一件雞肋之物,堪稱兩全其美——在這位仙人的眼裡,光是壽王送的那「珍品仙茶」就要比戰魂訣珍貴多了。事實上,雲中子並不知道,被他忽略的這件「小道」之物,會對將來的「命數」有多大的影響…… 反覆試驗幾次後,張紫星確定已經完全掌握了閱讀玉牌的方法,也不急於修煉,起身離開了書房。想到還有兩位美女在等待著自己的「寵幸」時,張紫星心中不由一陣燥熱,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當然是這種人倫大事要緊,至於修煉,有空再說吧…… 當晚,三人成就好事,張紫星天生異廩,精力過人,又身懷現代「技巧」,連御兩女綽綽有餘。姜氏和楊氏都是花信少婦,久曠多時,一場鏖戰下來,兩女幾度被那些手段弄得快活欲死,更得他溫柔體貼,只覺身在夢中,只願不醒。自此,張紫星終於完全融入了新的角色。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張紫星修煉戰魂訣已經兩個月了。姜氏和楊氏驚喜地發現,這位向來只顧玩樂的夫君竟然勤奮好學起來,不僅沒有再如以前那樣和歌姬鬼混或出去惹是生非,反而修身養性、博覽群書,對國家大事也頗為關心,有時候還會做出一些前所未見的有趣而用實用小物件,比如牙刷、風箏、剪刀等,讓人刮目相看。 由於張紫星的關懷體貼,夫妻三人的感情愈發深厚,閨房之樂如魚得水,這位壽王殿下也心安理得地盡享齊人之福。唯一讓他感到有些疙瘩的是子郊和子洪這兩個「便宜」兒子,總有並非親生的疏遠感覺,好在他們年紀還小,加上張紫星刻意樹立的嚴父形象,所以對這為父親始終敬畏有加,不敢過於頑皮。 當初在市集救下的那名奴隸驁,被張紫星賜姓「孫」(商朝奴隸身份卑賤,只有名,沒有姓),並脫除其兄妹奴籍,孫驁的妹妹萸在太醫的治療下,不久便恢復了健康。兄妹倆對壽王十分感恩,孫驁更是以父母之名起誓效忠壽王。至於那位飛廉大夫相當識趣,得知下人得罪壽王后,馬上將陳詰腰斬,並帶大量禮品親自上門賠罪,張紫星心中雖然不齒其為人,但自知現在不是對付他的時候,因此也沒有過於刁難。 此時前線捷報傳來,北海征討叛逆的的太師聞仲大捷,班師回朝,帝乙龍顏大悅,下旨在顯慶殿大宴群臣。 張紫星身為壽王,自然要出席這次宴會,當知道聞仲班師的消息時,心中也難免有些忐忑。聞太師是通天教主四大嫡傳弟子之一金靈聖母門下,雖非截教第一流實力的門人,卻也是見多識廣,身懷異術,對原來的壽王又十分熟悉,自己需得小心翼翼,以免露出了破綻。 自身為壽王以來,張紫星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百官齊集的大型宮廷筵宴,也算是開了回眼界。最高領導人帝乙在會宴之前首先進行了例行發言,內容不外是感謝神靈和成湯先祖庇佑,使叛亂得到迅速平息。張紫星聞言暗曬,這樣說來,神靈和先祖倒成了平叛的第一功臣了,那麼還要聞太師及將士們何用? 封神之戰的起因是什麼? 崑崙山玉虛宮掌闡教道法元始天尊因門下十二弟子犯了紅塵之厄,又因昊天上帝命仙首十二稱臣,故此三教會談,將闡教、截教、人道三等,共編成三百六十五位應劫成神——正是這些所謂的仙人神靈,為了自己的私怨或殺劫,不惜顛覆凡間的君權,讓廣大百姓遭受可怕的戰爭和劫難——他們才是禍害和平真正的罪魁禍首! 張紫星心中憤憤不平,臉上依然保持恭敬,貌似認真聆聽著天子老爸的發言。帝乙雖然近來身體欠佳,今日卻是神采飛揚,一掃平時之病容,照例感謝完神靈和祖先後,真正的功臣太師聞仲及諸將總算得到了應有的褒獎。 聞仲是兩朝元老,外表看來五十餘歲,相貌威嚴,雙目有神,身材雖算不得高大,但整個人有一種非凡的氣質,令人肅然起敬。張紫星看得暗讚,但想到這位忠心耿耿的商朝老臣最終難逃絕龍嶺之死時,心中不禁黯然。 聞仲下首的位置上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輕武將,生就丹鳳眼,臥蠶眉,還留著短鬚,有些神似後世中三國的有名的武將關羽,正是此次隨同聞太師一同出征的副帥、武成將軍黃飛虎。黃飛虎在書中可謂商朝第一武將,不僅武藝高強,而且精通韜略,是個難得的帥才,張紫星卻知道,如果命運的軌跡無法改變的話,那麼將來自己手下這位最強的武將會倒戈西周,成為討紂的主力…… 此時,帝乙終於發言完畢,司儀宣佈筵席開始,樂師和樂奴們在青銅製作的精美鐘鼓上敲擊出一陣古樸悅耳的鐘樂聲,身姿曼妙的宮女們把豐盛的酒食逐一端了上來。商朝宮廷的食器除碗碟外,還有簋、豆等,材質也分玉、漆器、白陶和青銅不等,不過此時的玉和陶瓷都顯得比較簡陋,食物以牛、羊、豬、魚、臘肉及動物內臟為主,輔以一些當時的美味蔬菜(如薺菜、韭菜等)。 這是商朝聞名的「鼎食」,先將做好的肉食放在置好的鼎內煮熟,再由侍者從鼎中取出,蘸著各種調料進奉給天子和大臣。有趣的是鼎食還有嚴格的級別制度,天子是九個鼎,諸侯是七個,大夫五個,其餘官員三個,若有違規,就視為謀逆。各種鼎中的食物也有考究,在這裡就不一一贅述了。此時的「鼎」已經不僅僅是一種單純的炊具了,而是一種相當有代表意義的禮器。 張紫星略作品嚐,覺得這些食物確實是十分鮮美,絕對屬於毫無污染的純天然食品,但烹飪手段和佐料卻比較匱乏,還不如壽王府中自己加料後的味道;酒則是一些穀物釀製而成的,雖然比市集酒樓販賣的要好,但對於來自二十四世紀的張紫星來說,還是難以入口。 「三王弟,平時你最喜豪飲,為何今日如此拘謹?」 說話的是上首的一位白衣短鬚青年,正是壽王的長兄,帝乙一共有三個兒子,長子啟(微子啟),次子衍(微子衍),壽王最小。啟和壽王是同父同母親的親兄弟,他們的母親在身為帝乙妾室的時候生的微子啟,後來被扶正為皇后,方才生下壽王,而微子衍則是另一位妾室所生,依照商朝的禮法,子啟和子衍都屬於妾室之子。 正是這個「妾室之子」的身份,使兩位王兄對壽王充滿了忌意,就連壽王那位外表仁厚的親哥哥微子啟都不例外。 第七章 倒曳九牛!咱最不缺的就是力氣 (下載小說到雲 軒閣 www.yxg.cc) 面對著微子啟故作關心的發問,張紫星不緊不慢地答道:「多謝大王兄關懷,愚弟大病初癒,身體還未完全恢復,不宜多飲,所以文薔臨行前特意吩咐……」 沒等他說完,微子啟馬上插口:「聽聞三王弟這一病彷彿變了個人,倒真是『名不虛傳』只不過平日你最不將婦人之言放在心上,今日居然如此懼內,真是怪哉!」 微子衍看著張紫星微笑不語的樣子,又說道:「三王弟既然與嬌妻如此相得,近日又甚少外出,想必不會再同大王兄爭黃家小姐了吧?」 黃家小姐?張紫星一愣,但他反應極快,馬上想到紂王的第三個妻子黃氏,也就是黃飛虎的妹妹,後來被紂王扔下摘星樓的那位。想不到,如今長兄微子啟竟然也是她的追求者。 微子衍似乎存心與這位三王弟作對,見他默不作聲,故意又道:「三王弟今日倒古怪了,要是往日,不與為兄爭執起來才怪,莫非是病得轉性了?」 張紫星聽出微子衍笑聲中的譏諷意味,早知他對壽王向來有妒嫉之意,也不做辯解,只是冷笑。微子衍見狀,越發認為張紫星病體可欺,繼續挑釁道:「三王弟天生神力,幾月前不是還在飛雲閣來了一手托梁換柱嗎?乾脆這樣,趁著今日父皇大宴群臣的機會,我找幾個精壯武士,和三王弟場角力一番,一來可助酒興,二來也可在父皇和群臣顯示王弟神威,如何?」 「二王兄盛情,小弟怎敢推辭,何況小弟素來喜好武鬥,」張紫星可不是任人欺負之輩,裝出意動的樣子,忽然「輕輕」地握住微子衍的手,高興地說道:「武士是什麼身份?怎配與我角力,聽聞二王兄近來武藝精進,不若我倆一起下場,比試一番如何?」 「哎喲!」微子衍感覺自己手腕快要斷掉了,無論怎樣用力都無法掙脫,微子啟看著張紫星臉上依然友善的笑容,心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這還是以前那個浮躁易受激的三王弟嗎? 微子衍手上吃痛,知道壽王力大無比,自己絕非敵手,哪裡再敢相激。微子啟見狀,趕緊舉杯解圍:「大家都是手足兄弟,況且這番爭執亦是因一女子而起,如果較真豈不有失父皇顏面?來,我們共飲此杯!」 「大王兄說的極是,二位王兄,請!」 聽到微子啟如此言語,張紫星也不再和微子衍較真,鬆開手,保持著微笑舉杯一飲而盡。微子衍咬牙看了看手腕上醒目的幾道紫痕,也顫抖著端起了酒杯,掩飾目中的懼色。 原來,此時帝乙還沒有冊立太子,朝中大臣多分為兩大派,一派認為生性仁厚、頗具才能的長子微子啟是最適合人選,但另一派則認為微子啟出生的時候,其母還只是小妾,身份自然不如她成為皇后以後所生的壽王,所以應該立壽王為太子。由於贊成微子啟的一派勢力較強,所以儘管帝乙雖然心中比較偏向小兒子壽王,一時也無法拿定主意。另一位妃子所生的微子衍知道大臣們大多傾向大哥,加上自己和大哥都算是「庶出」,所以和微子啟沆瀣一氣,合力排擠、打壓老三壽王。 此時席間開始表演九牛舞——由舞奴們帶著九隻馴養的牛表現的舞蹈,微子啟朝微子衍使了個眼色,微子衍會意,大聲說道:「久聞三王弟神力驚人,力能馴獸舉鼎,今日乘興,何不一顯身手?」 帝乙和周圍的官員都聽見了微子衍的聲音,紛紛朝這邊看來,微子衍的意思很明顯,是想趁壽王「病體初癒,力不從心」的時候,當著父親及百官面前出個大醜。一貫以仁厚著稱的「老好人」微子啟此時卻是一語不發,分明是和微子衍同一意圖。 偽君子!這江山注定是我的,就憑你這點小聰明,憑什麼和我爭!想看我出醜?咱什麼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這力氣!兩個白癡,等著瞧吧…… 方才微子啟唆使微子衍的情景沒有逃過張紫星的法眼,他瞥了一眼面色友善的微子啟,心頭不屑之意更甚,當看到帝乙和群臣期待的目光時,頓時豪氣大生:「好!既然今天父皇如此高興,那兒臣就斗膽獻醜了!」 張紫星大步下場,一把推開舞蹈的奴隸,雙手拖住一隻牛的尾巴,大喝道:「給本殿下過來!」 那舞牛哀號一聲,四蹄攢地,竟然無法控制住漸漸倒退的身軀。舞牛乃是野牛馴化而成,吃痛間激發了野性,奮力掙扎,張紫星露出吃力的表情,身體似乎快被倒拖而去。微子啟與微子衍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笑意,忽然,兩人看到張紫星朝他們一笑,笑容中似乎帶著強烈的鄙視和挑釁。 此時,張紫星忽然放開了一隻手,居然靠單手就牢牢控制住了抓狂的野牛,同時又將另一頭牛的尾巴拖了過來。各位官員都知道壽王有托梁換柱的本事,先瞧他似乎體力不支,還有些忐忑,如今看他如此奮勇,力馭雙牛,都大聲叫好。 但讓人吃驚的還在後面,張紫星又如法炮製,將九頭牛陸續拽了過來,把自己圍在中間,激發了野性的舞牛們拚命亂掙,卻始終無法擺脫控制,一段時間後,都累得直喘息,張紫星卻是面色如常,穩若磐石。在他神力鬥發之下,那九頭牛要往東則往東,要往西則往西,如同被操縱的傀儡一般。帝乙和百官看得目瞪口呆,一時都忘了進食,微子衍和微子啟沒想到這位三王弟病後力量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暴增,竟然能倒曳九牛,俱是瞠目結舌。 張紫星這副身體是二十四世紀新人類身體與天生神力的壽王之軀融合而成,體質早超越了一般人類的範疇,力量更是強悍得不可思議。雲中子所贈的戰魂訣第一種姿勢叫做「斗」,正是關於本體力量的運用技巧,張紫星近來勤修「斗」字訣,已有小成,對於肉體力量的運用已經有了質的飛躍,早非當日在市集爭鬥時可比。 張紫星初試戰魂訣,竟是出乎意料的得心應手,心中也是興奮不已,他控制著九牛遙遙伏倒,彷彿朝天子朝拜一般,帝乙大喜起身,脫口讚道:「吾兒神威!」 文武百官如夢方醒,接連高聲喝起彩來,聞太師目中神光灼灼,不住頷首,黃飛虎本是軍旅出身,敬重強者,看到壽王如此神勇,更是大聲叫好,一旁的始作俑者微子衍沒想到自己居然弄巧成拙,讓壽王大大地出了個風頭,面色頓時變得陰沉無比,目光中露出難以掩飾的恨意。而微子啟雖然表面平靜,籠入袖中的拳頭卻已經緊緊地攥了起來。 張紫星回到席間,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般,還頻繁向兩位兄長敬酒,微子衍和微子啟看著他臉上無害的笑容,彷彿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認識這位陌生的王弟,心中不約而同地升起了一股寒意。 顯慶殿的酒宴結束後,群臣盡興而歸。張紫星正要回壽王府,忽然被一位太監留了下來,說是天子另有要事召見(商朝已有閹人,甲骨文中曾出現「凸刀」字,其義與閹字相通,這裡為方便,就以太監稱呼)。張紫星不敢怠慢,隨之來到了昭宣殿,發現微子啟和微子衍居然也在。 帝乙召來三個兒子,並沒有馬上說出事由,而是端坐與龍椅上沉吟了半晌,讓三人心中好生疑惑。 「三位王兒,」帝乙終於開口了:「你們認為當今……天下之勢如何?」 張紫星和微子啟都是一震,知道帝乙此問絕非無故而發,都不敢馬上接口,默默思索起來。微子衍沒想到這麼多,見兩人不說話,還道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搶先說道:「如今叛亂已平,天下諸侯臣服,四方百姓無不稱頌父皇之仁德,相信在父皇的治理之下,必能再現武丁盛世……」 微子衍大大歌頌了一番天子的功德,然後洋洋得意看著「來不及」回答的長兄和三弟,正準備接受父親的表揚,不料帝乙並不似想像中的高興,反而眉頭緊蹙,一言不發。 微子衍察言觀色,知道自己說錯話,低下頭去,不敢再言語。微子啟見帝乙如此,心中愈加謹慎,張紫星也沒有貿然開口,一邊思考,一邊暗暗分析帝乙此番發問的用意。 良久,微子啟的發言終於打破了沉寂的氣氛:「啟稟父皇,兒臣認為適才二王弟的話並沒有說錯,父皇威德無雙,四方子民無不心悅誠服……」 瞥見帝乙依然緊鎖的眉頭,微子啟馬上停止稱頌,話鋒一轉:「然而,目前西有犬戎,東有東夷,不時侵擾我大商子民,諸侯之中亦有個別害群之馬,心存異心,切不可掉以輕心。」 「王兒說的在理,」帝乙微微頷首,問道:「那依你之見,寡人如何才能高枕無憂呢?」 張紫星暗暗觀察帝乙的表情,發現他雖然面露讚許,但目光中的憂色卻未減半分,當下心念一轉,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八章 昭宣殿論勢!鬥智還是我強 微子啟見父親肯定了自己的說法,膽氣一壯,繼續說道:「八百諸侯雖良莠不齊,所幸絕大多數依然忠心我朝,尤其是四大諸侯——東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北伯侯崇侯虎,每一位都是忠心耿耿,可以成為父皇的得力臂助。這四大諸侯各領二百諸侯,分而管之。東伯侯姜桓楚和西伯侯姬昌還可率東、西兩路諸侯分拒東夷和犬戎,此一來,父皇自可安居沬邑,廣施仁德,坐享太平盛世。」 微子啟說完,看到帝乙臉上露出微笑,心中暗喜,卻聽一旁傳來冷笑:「大王兄出的好『良策』!若依此言,無異自掘墳墓,實在可笑至極!」 「三王弟!你……」微子啟聽到壽王在父皇毫不掩飾地嘲笑自己,臉都漲紅了,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辛兒!怎麼如此無禮!」帝乙對張紫星叱道,「你有何見解,可自道來!」 張紫星肅容說道:「兒臣認為目前大商最大的憂患不在外,而在內!」 帝乙濃眉一挑,眼中飛快掠過一道精光,表面依然不動聲色地問道:「此言何解?」 「兒臣指的『內憂』正是分據各地的八百諸侯!」張紫星目光銳利,看出帝乙有些意動,也顧不得語出驚人,接著說道:「目前各路諸侯雖然表面臣服,暗地裡卻各存心思,尤其以勢力最大的四大諸侯為甚,如果依大王兄之策,聽之任之,放其坐大,豈不等於將自身性命乃至我大商江山都送入旁人之手!他們一旦叛逆,後果不堪設想!」 「三王弟好大的膽子!竟然在此危言聳聽,詆毀忠良!」微子啟大聲打斷了張紫星的話:「四大諸侯忠心耿耿,日月可鑒!且不說東伯侯與你尚有翁婿之情,南伯侯和北伯侯哪一個不是忠心為國?更有西伯侯姬昌,乃仁德君子,素有聖人之譽,當年曾迎娶父皇之妹於渭水,名動天下,哪裡來的什麼叛逆之說?」 「哼!西歧只怕才是我大商最大的心腹之患吧!就算『忠臣』姬昌現在不反,誰能保證他的子孫後代都忠心於大商,所謂的『聖人』尚且如此,何況其他諸侯?」張紫星比這裡任何一個人都清楚,無論是歷史也好,小說也好,商朝的結局都是被姬昌的兒子姬發所滅,「若還不知覺悟,屆時一定會出現不尊天子、各自為主的局面,其後果必然是疆土分裂,國破家亡!」 「逆子住口!」帝乙怒喝一聲,痛苦地摀住了胸口,幾乎喘不過氣來,看來胸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微子啟和微子衍趕緊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而張紫星依然目光平靜地地看著盛怒無比的父親。 微子啟和微子衍見帝乙叱呵張紫星,暗自竊喜不已,白天還對這個弟弟表現神勇感到擔憂,不料晚上竟然如此不知進退,惹得父皇動了真怒。 「我大商自成湯聖君以來,至寡人已經歷經二十九代君王,雖其間也偶有盛衰,江山卻始終安如磐石,今寡人上承天命,以仁治四方,德服天下,八百諸侯無不誠服,何來亡國之論!逆子安敢如此危言聳聽!寡人現罰你跪此反省,如再不知悔改,定當不赦!」 帝乙費力地喘著氣,怒斥張紫星一番後,似乎興味索然,對微子啟和微子衍說道:「你們二人尚且退下,留這逆子在此反省,誰都不許為他求情。」 從微子啟和微子衍眼中幸災樂禍的神情可以看出,帝乙最後一句話等於白說,兩人對視一眼,行禮告退。帝乙橫了張紫星一眼,拂袖徑直離開了昭宣殿。 天色漸沉,昭宣殿也亮起了通明的燭光,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張紫星依然跪在地上,面色甚是平靜,似乎沒有因為帝乙的盛怒而感到絲毫擔憂,只是暗運戰魂訣,緩解跪得發痛的雙膝。 「逆子,你可知悔改?」不知何時,帝乙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果然出現了……張紫星暗鬆一口氣,口中仍然「不知悔改」地堅持己見:「兒臣自知有負父皇的錯愛,不過兒臣並不認為自己錯了。」 奇怪的是,帝乙這次並沒有大怒,而是冷哼了一聲,說道:「好逆子,居然死不悔改!既然你如此堅持,寡人且聽聽你的說辭,若你說不出個道理,寡人便將你趕出沬邑,放逐海外!」 張紫星看出帝乙色厲內茬,知道自己這一寶果然押對了地方,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結合後世的知識和觀點,口若懸河,將所知的諸侯分封制的利弊一五一十地闡述了出來,未來史實中周王朝分裂、滅亡,春秋戰國諸雄混戰的局面也被他以預測的角度間接說出,還提到了讓帝乙怦然心動的君主集權制。 帝乙一直對各大諸侯心存忌憚,有心改革,卻從未聽過如此精闢、獨到的見解,很多詞彙竟然是自己聞所未聞的,當下怒容頓斂,親自上前扶起張紫星,歎道:「啟兒和衍兒一個只知所謂的『仁德』服人,一個胸無才略,絲毫不知我朝如今已是內憂外患,風雨飄搖,實令寡人失望無比。我大商自武丁盛世以後,國力漸衰,反觀各方諸侯紛紛雄起,愈發難以駕御。先皇太丁之時,就曾忌西歧勢大,將當時的西伯侯季歷(姬昌之父)囚而殺之。其子姬昌卻繼承父志,西岐之勢不弱反強,寡人為防姬昌報仇,不得已將幼妹太姒許配與他媾和,實乃大商之恥也!」 「原以為吾兒只是徒有勇力,智謀不足之輩,今日方知原來智勇雙全,真乃我大商之幸啊!」帝乙欣慰地看著張紫星,露出喜色:「只是……依王兒此言,該如何解決這『地方』威脅『中央』的問題呢?」 「應加強天子之權,採取先前兒臣所提到的——以天子為中心的『中央集權』之策,在不斷壯大自身的同時逐步削弱諸侯的力量,待時機成熟,再配合武力展開變革,創立千秋偉業!」 「好一個千秋偉業!」帝乙目光灼灼地落在紫星的身上,忽然問了一句:「若吾兒為天子,當以何策治國?」 「兒臣惶恐……」張紫星聽得此言,心臟一陣猛跳,趕緊跪下,說出早就準備好的幾句豪言:「當施仁政教化萬民,以威武懾服群雄,修律法明治四方,重現成湯聖祖之盛世!」 「威恩並使,疏密有致,果乃帝王之道也。」帝乙雙目一亮,面色漸漸舒展,彷彿卸下了一副重擔,脫口讚道:「王兒智勇無雙,更兼深謀遠慮,明見萬里,實乃太子之不二人選!」 張紫星彷彿看到一場宿命在拐了幾個彎後,最終還是降落在了自己身上,不由感慨。他早已下定決心面對一切,所以沒有絲毫的猶豫:「多謝父皇厚愛,兒臣一定不負所望!」 「好!好!好!」帝乙解決了一樁最大的心事,龍心大悅,大笑了三聲,又問了一句「題外話」,倒讓張紫星一怔:「對了,王兒,聽說你欲求黃氏之女?」 「這個……」事實上,張紫星連黃家小姐的面都沒見過,不由愣了,當想到微子啟也在追求她時,立刻答道:「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父皇……兒臣確有此意!」 ——黃小姐命裡注定就是我的三老婆,微子啟你這偽君子別妄想了,滾一邊去吧! 「黃女之父黃滾老兒素來支持你大王兄,王兒若能娶到她,還可使黃家勢力全歸你一方,可謂一舉兩得啊!」帝乙輕撫長鬚,笑道:「寡人索性成全了這樁美事,明日便下旨賜婚如何?」 唉,又使一場政治婚姻啊!張紫星心中哀歎,口中卻大聲謝恩道:「謝父皇恩典!」 張紫星現在唯一能做的就使祈禱這位將門「虎」女的長相不要過於彪悍了,因為原書裡對她的相貌描繪根本就是空白。 帝乙與張紫星相談至今,臉上漸漸露出疲態,張紫星察言觀色,識趣地告退離開。在他經過昭宣殿中的一根立柱時,忽然感覺到了什麼,眉頭一皺,卻不敢停留,逕直離開。 他離開後,帝乙忽然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二卿以為如何?」 此時,殿中那根的立柱後忽然現出商容和聞仲的身形來,原來兩人一直藉著聞仲的道術隱身,將帝乙和壽王的對話聽了個明白,不過聞仲並不知道,他的木遁居然被張紫星隱隱感覺了出來,否則定會吃驚不小。 「非老臣諛詞,壽王殿下雄才大略,有勇有謀,諸多妙論讓老臣茅塞頓開,」商容讚道:「陛下得子如此,是我朝之福,也是大商興盛的希望啊!」 聞仲也點了點頭:「聽聞三殿下怪病之後心性大變,彷彿脫胎換骨,今日一見,果真如此。三殿下不僅勇力更勝從前,而且智謀過人,其以『縱橫』對付諸侯列強之論實是前無古人,老臣雖素來自負,卻也自歎不如,這必是成湯聖祖有靈,大商將來又多一賢君!」 聽到朝中最得力的文武二臣都這樣盛讚壽王,帝乙大覺欣慰:「既是如此,待寡人歸天之後,二卿當盡心竭力,輔佐壽王。」 聞仲和商容趕緊跪倒:「陛下正當壯年,尚有千秋之壽,請珍重龍體,千萬不可再出此言語!」 「你們不必安慰寡人了,」帝乙歎了口氣,望著窗外的星空,臉上帶著淡淡的倦容,「寡人自己預感的出來,寡人的時日不多了……」 聞仲和商容同時一震,伏在地下,齊聲說道:「臣自當肝腦塗地,輔佐太子,萬死不辭!」 帝乙欣慰地點了點頭,揮揮長袖,示意二臣退下。 第九章 吃醋與煢煢白兔 一早離去的微子啟對昭宣殿後來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只道三王弟不知輕重,觸怒父皇,遭到重罰,大有從此失寵之勢,心中不由大悅,當晚與微子衍對飲至深夜,盡興而散。 次日清晨,微子啟、微子衍和壽王受召前往龍德殿參與朝議。微子衍看著站在自己下首,面色「憔悴」的三王弟,不由面露得色,微子啟也含笑不語。然而,接下來的發生的事卻讓這兩人如墜冰窖。 群臣剛見禮完畢,首相商容、太師聞仲、上大夫梅伯、趙啟等重臣就一同上本,以壽王乃東宮皇后嫡子為由,請天子立為太子,平時一直對冊立太子之事猶豫不決的帝乙今天竟然不假思索,欣然從之。 帝乙當眾宣佈立壽王為太子後,下旨在兩月後舉行正式的冊立大典,令各路諸侯前來朝賀,同時並下旨賜婚,將武威大將軍黃滾之幼女作為側室許配給太子,擇吉日完婚。這賜婚的皇命一出,剛才還對擁立壽王為太子表示異議的黃滾頓時啞火,面色變得極其複雜,最終只能老老實實地叩謝皇恩。 微子啟面若死灰地看著這發生的一切,的彷彿經歷了一場地獄般的噩夢,雖然他不明白昨晚他和微子衍離開後,在昭宣殿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殘酷事實已經擺在了面前——無論是在皇位繼承人或是美女歸屬的爭奪戰中,他都敗了,而且敗得一塌糊塗。 心情跌落至谷底的微子衍則動作機械地跟著大臣們一起跪拜朝賀,表情呆滯,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退朝後,張紫星又跟著帝乙來到宗廟進行了一番頭暈腦脹的煩瑣儀式,方才被放回府中。 「恭迎太子殿下!」才一進門,張紫星就看到姜氏和楊氏率眾行禮祝賀,兩女早就得到了他晉為太子的消息。 「二位賢妻,快快起來。」張紫星心情大好,上前扶起面帶笑意的兩位妻子,趁那些下人不敢起身的時候,惡作劇般地在姜氏彈性十足的翹臀偷偷摸了一把。姜文薔哪料到他敢在如此公開場合佔自己便宜,差點驚呼出來,礙於下人眾多,不敢出聲,只好咬著嘴唇狠狠白了他一眼,惹得楊氏在一旁偷笑不已。 眾人來到後院百花園,那裡有一桌早就預備好的豐盛酒宴,其中有不少菜是姜氏和楊氏親手下廚所作。 「妾身敬殿下一杯,恭喜太子殿下雙喜臨門,」姜文薔舉杯走到他面前,說道:「聽說黃家小姐美艷大方,賢惠過人,必定能成為殿下的賢內助。」 雖然姜文薔的臉上帶著甜甜的微笑,但張紫星還是聽出了她語氣中那麼一點點酸溜溜的味道,即使是一夫多妻的古代,即使是那些以「賢淑明理」著稱的女子,也不可能從內心希望多一個和自己分享丈夫的女人。 張紫星心頭尷尬,又不好推辭,只得接過飲下,楊玖輕歎一聲:難掩心中失落:「日後殿下只怕還有會數千妃嬪,到時我們姐妹只怕連見上殿下一面都難了。」 「妹妹,切不可胡言!」姜氏知道今天是大喜之日,生怕張紫星不悅,連忙說道:「此乃天子成人之美,特旨賜婚,且用意頗深,對殿下有大利而無害。我們應效仿娥皇女英,共同服侍好殿下,待黃家妹子過門後,一定要好生與之相處,不可衝突。殿下將來若貴為天子,再娶妃嬪,延展大商血脈,也乃常事,妹妹如何不識大體?」 姜文薔不愧為東伯侯之女,一眼就看出和黃門聯姻的好處,其氣度和胸襟也非比尋常,怪不得日後能以作為皇后執掌後宮,深得諸妃敬重。 楊玖並非善妒之人,自己也是側室,自然習慣一夫多妻,剛才僅是有感而發,點頭道:「姐姐說的極是,玖兒知道錯了,殿下請勿著惱。」 聽到楊玖道歉,張紫星感慨萬千:古代女性果然是一夫多妻制的受害者,只知逆來順受,其實她哪有什麼錯?姜氏楊氏在小說中的命運都很悲慘,姜氏身為皇后,卻被妲己夥同費仲誣陷刺殺紂王,被酷刑致死,楊氏哀傷丈夫之無情,也自縊而死。張紫星看著這對姐妹花略帶惶恐的表情,心中暗暗立誓,將來絕不能讓這悲劇發生。 「玖兒,你和文薔都是我的寶貝,我怎捨得著惱?」姜氏和楊氏聽到如此甜言蜜語,心中大定,不由臉紅了,只聽他又說道:「兩位愛妻不必吃醋,夫君是何許人!又怎會忘本報?」 商代已有食醋問世,又作「酢」,楊氏奇道:「食酢味道奇酸,我與姐姐素不喜食之,夫君何來此言?」 張紫星方才想起,「吃醋」一詞起源於後世的唐朝,兩女自然不知,便給她們講了這個故事。 唐朝的名相房玄齡深受太宗李世民的重用,卻以懼內聞名。一日,唐太宗請開國元勳赴御宴,酒醉的房玄齡經不得同僚的挑逗,吹了幾句不怕老婆的牛皮,唐太宗乘著酒興便賜給了房玄齡兩個美人。房玄齡不料酒後吹牛被皇上當了真,無奈奉旨收了兩位美人,想到霸道且精心照料自己的妻子,愁得不知怎麼才好。還是尉遲敬德給打了氣,說老婆再凶,也不敢把皇上賜的美人怎麼樣,房玄齡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兩個美人領回家。 不料,房玄齡的老婆卻不管這麼多,一見房玄齡帶回兩個貌美的年輕小妾,大發雷霆,大吵大罵,甚至操起雞毛撣子大打出手。房玄齡見不對頭,只好將美人送出府。李世民得知後,想壓一壓宰相夫人的橫氣,便立即召宰相房玄齡和夫人問罪。 夫妻倆到來後,唐太宗指著兩位美女和一壇「毒酒」說,讓房夫人選擇,一條是領回二位美女一起過日子,二是領抗旨之罪喝下毒酒歸西。房玄齡知夫人性烈,怕夫人喝毒酒,急跪地求情。李世民怒道:「汝身為當朝宰相,違旨抗命,還敢多言!」 房夫人見事已至此,看了看二女容顏,知自己年老色衰,一旦這二女進府,自己遲早要走違旨抗命這條路,與其受氣而死,不如喝了這壇毒酒痛快。尚未待唐太宗再催,房夫人舉起毒酒罈子,一飲而盡。房玄齡急得老淚縱橫,抱著夫人抽泣,眾臣子卻一起大笑,原來那壇裝的並非毒酒而是晉陽清源的食醋,根本無毒。唐太宗一陣感慨,收回了成命。從此,「吃醋」這個詞便成了女人間妒忌的代名詞。 張紫星將故事的時間提前到了前朝,人名也略做改動,姜文薔和楊玖聽得入神,最後的結果更是讓兩女莞爾。 「夫君放心,妾身雖然不才,卻非妒婦,未來內院之事,妾身必竭心斡旋,不讓夫君勞神。」姜文薔語氣肯定地說道,在未來的日子裡,這句承諾果然體現在了她的行動中。 張紫星一陣感動,看到百花園角落蹲著的兩隻白兔,心中有感,沉聲吟道:「煢煢白兔,東奔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請二位賢妻寬心,將來無論我有多少女人,紫星(子辛)決不負夫妻之情。」 「白兔」四句是後漢樂府中的《古艷歌》,又作《古怨歌》,雖然只有寥寥數字,卻纏綿哀怨,極易引起共鳴,張紫星可不管什麼剽竊盜版,信手捻來。兩女何曾聽過如此動人語句,姜後細細咀嚼著其中的意味,一時不由癡了,楊氏更是珠淚漣漣。 兩女忽然同時驚呼一聲,原來太子殿下竟然不顧禮儀,當著那些婢女下人之面,在光天化日之下將自己姐妹二人抱了起來朝寢宮大步走去——傳說中的「白日宣淫」啊! 不久後,寢宮中纏綿嬌吟之聲不絕,好在僕人們都已識趣退下。 幾日後,武成將軍黃飛虎忽然來訪,邀太子殿下前往東郊遊獵。張紫星早有心會會這位未來的小舅子兼鎮國武成王,當下欣然同意。 兩人帶著一群家將,策馬一路飛奔,直至東郊雲野。 「殿下勇力驚人,飛雲閣托梁換柱,顯慶殿倒曳九牛,可謂天下無雙,」黃飛虎放慢了坐騎,朝張紫星拱手行禮道:「讓飛虎想不到的是,殿下的騎術也如此了得,控馬飛馳如履平地,實在讓末將汗顏之至。」 其時騎兵已經較為廣泛地被運用於戰爭之中,與歷史上的戰車略有出入,尤以西疆犬戎騎術最為厲害,被稱為「馬上的民族」,有些類似漢的匈奴。(畢竟,豬腳重生的是平行空間而非嚴格的歷史) 「哈哈!將軍過獎了,本殿下只是有些蠻力罷了,怎比得將軍武藝超群?」能得到黃飛虎的恭維,張紫星自然十分開心,「方纔我已盡全力奔馳,將軍卻始終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我猜如果不是這太子虛位,我早已被將軍拉遠了。」 「殿下何必謙虛,末將只是佔了這坐騎的便宜罷了,」黃飛虎拍了拍座下的五色神牛,「此牛乃上古異種,頗為神駿,是末將與太師征伐叛逆時偶得,可日行千里不倦,反觀殿下能馭凡馬與其並驅,才是真本事!」 張紫星搖搖頭,指著身下的物件說道:「其實這並非我之能,而是此物妙用也。」 第十章 太子攜美獵東郊 黃飛虎一看,太子殿下身下是一副皮墊,不想這副原以為是裝飾用的「飾物」竟然有這樣的作用,太子的腳上還套著的那一副小巧的青銅物件,這兩樣東西結合起來,無疑能使騎士更加牢固、自如地控制住馬匹。 最初的馬鞍由亞述人發明的,不過比較簡單,只是一塊軟墊而已。經過改進實用的是木製高橋馬鞍,最早是中亞遊牧民族發明的,沒有馬鞍的時候,在奔馬上射箭極為困難,因為騎手一邊要雙腿使勁夾住馬腹並保持平衡,一邊還要雙臂用力拉開弓並盡量使射出的箭命中目標,即便是自幼生活在馬背上的遊牧民族,這一作戰方式也是非常低效且難於實行的,這時候最好的辦法是停住馬射箭或乾脆下馬發射;當高橋馬鞍投入應用後,它給予騎手一個縱向的穩定作用,使其可以在飛馳時向前方射箭,但由於橫向上無有效支撐,朝左右方向甚至轉身向後射箭時仍然容易跌落,是很危險的。直至馬鐙的出現才改變了這一局面。 馬鐙,騎馬時踏腳的裝置,懸掛在鞍子兩邊的皮帶上。有了它,騎兵可以解放雙手,更輕鬆的在馬上做各種動作,人類戰爭史才真正迎來了騎兵無敵的年代。據考證,最早的馬鐙發現於公元3、4世紀我國的北魏時期,馬鞍在我國可考證的朝代也要到東漢末年去了。對於商朝來說,馬鞍和馬鐙絕對是一個超越時代的「發明」。張紫星當時製作鞍鐙時,也是一時興起,不過今天帶出來展示出給黃飛虎看,卻是有刻意為之。 黃飛虎是將門世家,自幼從軍,精通軍務,略經解釋,便明白了鞍鐙的原理和作用,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表情,翻下五色神牛,朝他跪倒:「殿下所制的寶物若普及我大商軍中,當可將騎兵戰鬥力提高一倍以上,以後我軍再在對抗擅長騎術、游擊作戰的犬戎軍時,當可大佔上風,還請殿下恩准。」 張紫星原本就有心拉攏黃飛虎,連忙下馬扶起,欣然答應。看著黃飛虎如獲至寶的樣子,心中暗笑:大舅子,讓你吃驚的「寶物」還多著呢! 經過這件事,張紫星和黃飛虎的關係又近了不少。兩人復上馬,緩韁而行,正相談甚歡,忽然黃飛虎身後的家將中有人插口道:「殿下勇力無雙,但不知道箭術如何?今日正好見識一番殿下的神技!」 「大膽!不得無禮!」黃飛虎大驚,忙往後叱了一聲,當他看清這人時,面色更是大變:「你……還不快給我退下!」 張紫星眼尖,看到發話的正是一位全身披甲的白面小將,身材瘦長,唇紅齒白,相貌十分俊秀,眉目間甚至還隱隱帶著一絲男子不該有的嫵媚。張紫星的目光往下掃去,發現果然沒有喉結,心知必是女扮男裝。看著那女子對黃飛虎怪責的眼神毫不在意的樣子,他隱隱猜到了她的身份。 這時,在前面偵察的一名家將策馬來報:「殿下,前方發現鹿群!」 不久,只見家將們放出的獵犬將一群麋鹿趕了過來,那女子又催促太子殿下施展射技,張紫星自知箭術稀鬆,在黃飛虎這種名將面前拿不出手,便故作高深地笑道:「我哪懂什麼射術,久聞黃將軍箭術超群,正好一開眼界!」 黃飛虎謙讓了幾句,見無法推辭,只得拿出弓來,拉了個滿月,一箭射去,一隻鹿哀叫地倒在地上,那女扮男裝的小將亦毫不示弱,連珠雙箭,全中目標,張紫星看得大聲喝彩:「小姐好箭術!」 此言一出,女子頓時知道自己的身份被太子看破,滿面通紅,策馬退到了黃飛虎的身後。 這個時代女子在出嫁前是不能和丈夫見面的,也不能隨意出來拋頭露面,而這位黃小姐的行為可算是大膽之極。當然,饒是她膽大,在這個時代的道德禮法制約下,也不由羞慚。黃飛虎暗罵這位妹妹有辱家門,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請太子原諒了。 如果換了別人,對黃家小姐的印象一定大大下降,但張紫星來自幾千年後,哪裡還會計較這些,他攔住了下馬正要謝罪的黃飛虎,朝女子施禮道:「久聞小姐乃女中英傑,今日得見小姐神射,果然名不虛傳,讓人佩服。」 「唉,舍妹飛燕,自小被父親溺寵,不懂禮數,讓殿下見笑了。」黃飛虎歎道,他事先對妹妹混進隊伍的事情毫不知情,好在太子殿下十分開明,並沒怪罪。 「無妨,此真性情也,我又怎會見怪呢!」張紫星一邊說,一邊偷看這位未婚妻黃飛燕的容貌,男裝打扮的黃飛燕看上去多了一份尋常女子所沒有的英氣,身材高佻,五官小巧精緻,滿臉的紅暈更添了幾分嫵媚,論姿色,還在姜氏和楊氏之上,與他之前所擔心「彪悍猛女」截然相反。真不知道後來紂王怎麼捨得將她扔下摘星樓,真是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白癡啊! 其實張紫星不知道,在他回到商朝以前,那位「前」壽王殿下曾和微子啟一起偶遇黃飛燕,當時兩人都驚為天人,因此展開激烈的競爭。可惜的是,黃飛燕對兩位王子都不感冒,此後對兩人也一直拒而不見,直到如今被天子賜婚。知道無法逃避的她心中鬱悶,大著膽子趁兄長邀太子遊獵的機會混進隊伍,想藉機讓太子出醜,出口惡氣。 黃飛燕發現張紫星偷看自己美色,心中羞惱,臉更紅了,但嘴裡還不肯放鬆:「請殿下一展神射,飛燕拭目以待。」 這小妮子,還沒忘記這件事啊……還好本殿下早留了一手!張紫星微微一笑,有心在美女面前表現,喝令家將放出獵犬再次將鹿群朝這邊趕來,隨後拿出一個奇怪的東西來。 他將手中長方形的事物折疊幾次再展開來,居然變成一張巨大而其奇怪的弓,這張青銅製作的「弓」有一個柄,中間還有一排有五條長溝的槽。 黃飛燕驚奇地看著太子殿下拿出三支特製的箭來,放進槽中,然後朝後拉開一個機關,橫端著「弓」的奇怪瞄準的姿勢和常人射姿完全迥異,不由好奇心大起。 鹿群再次被驅趕到這邊來了,就見張紫星手中那弓微顫,隨著三聲破空輕響,遠處三隻鹿應聲而倒,眾家將見狀,齊聲喝起彩來。黃飛燕從未見過如此快捷準確的「箭術」,大吃了一驚。黃飛虎還注意到了那三支箭居然全都是透體而過,直釘入土中,不由變色:「殿下竟然有如此射術!飛虎拜服!」 「一定是那把奇弓有古怪……」黃飛燕嘀咕了一句,目光直盯在張紫星手中的「弓」上。 「小姐果然冰雪聰明,只因小王射術平平,所以特意造出這張三連駑,以遮其短。」紫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下來。 「此物又是殿下所制?殿下實有神鬼莫測之才啊!」黃飛虎脫口讚道:「末將斗膽,請借殿下手中神弓一觀?」 張紫星點點頭,將手中的連駑遞了過去,這原本就是今天他想向黃飛虎展示的「寶物」之一。雖然商朝時也有簡易的機括弩,但結構簡陋,射程和威力都不如人意,最多只能用來捕獵,更加無法裝備至軍隊。 其實張紫星本意是想做出威力更大的十連弩,但由於圖紙太過複雜,以前是都作為娛樂資料存在超腦之中,現在哪裡能全部回憶起來,加上材質和工匠手藝的限制,所以只能製造出後世戰國至晉時期最常見的三矢齊發弩。當然,這張三連駑還融合了槍械的一些原理,可控制單發或連發,設計和瞄準比冷兵器時代的連駑更為科學,殺傷力也更強大。雖然他曾豪言造出現代化兵器,但由於材料、工藝和技術限制,無法一步到位,只能循序漸進。 黃飛虎在五色神牛上恭敬地用雙手接過連駑,只覺它入手較一般弓要沉了許多,張紫星詳細地向黃飛虎講解了瞄準和發射的方法,一旁的黃飛燕也聽得仔細傾聽,黃飛虎按照紫星教授的「三點一線」的瞄準方法,拉開扳機,朝一旁的大樹射去,三箭齊發,「奪奪奪」,全都深深沒入樹幹之中,力量之強勁,發射速度之迅速,讓黃飛虎驚歎不已。 黃飛虎忽然想到了什麼,眼中一亮:「犬戎善騎,東夷擅射。我大商將士雖勇猛天下無雙,但在這兩樣上總是無法勝之,以往交鋒,縱然勝利,也要付出相當傷亡。今殿下所制兩件寶物,鞍鐙、連駑,實是我大軍之至寶,從此東西兩疆可以高枕無憂了。」 黃飛燕聞言,看向張紫星的目光也變得奇怪起來——聽說太子怪病痊癒後,性情大變,勤奮好學,謙虛有禮,現在看來,果然與以前大大不同,莫非真是聖祖有靈,讓那位輕浮好鬥的壽王變成了如今博學多才、成熟穩重的太子殿下? 第十一章 妖鳥 (下載小說到雲軒 閣 W ww.yxg.cc) 張紫星正色道:「這只是一些奇巧之物而已,將軍過譽了。要真想克制犬戎和東夷,僅僅靠這兩樣東西是不夠的。鞍鐙製造簡單,對方亦可仿製;而連駑雖然厲害,但製作複雜,重量太沉,三連發後,填裝箭支太費時間,此乃兩者弱點也。」 他看到黃飛虎一臉沉思的樣子,又道:「況且兵無常形,水無常勢,需料敵用兵,因情擊敵,過分依賴的某一種事物或用兵模式,還會貽誤戰機,適得其反。」 「兵無常形,水無常勢;料敵用兵,因情擊敵……」黃飛虎一震,露出驚佩之色,「殿下深諳兵家妙用,寥寥數句便道出用兵精髓,飛虎雖從軍十數年,卻遠不及也!」 張紫星趕緊竭力搜刮記憶中有關兵法的部分,可惜超腦不在,否則數據庫中的一系列兵法可以將黃飛虎砸暈。雖然記憶不全,但張紫星好歹湊了一些練兵的方法,主體是戰國著名的兵法家吳起的理論「以治為勝」。《吳子兵法》曾有「居則有禮,動則有威;進不可當,退不可追;前卻有節,左右應麾;雖絕成陳,雖散成行」一說,這樣的軍隊自然是無往而不勝,「天下莫當,名曰『父子之兵』」。 雖然張紫星說得很零碎,但黃飛虎這個內行還是聽懂了不少,深感受益匪淺,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愈發顯得投契。 張紫星這方面所學實在有限,說了半天,深覺艱澀,又將話題回到較為擅長的軍械改良上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軍械於戰爭亦有十分關鍵的租用,本殿下近來對此頗有研究,私下也製作過幾樣小物件,若將軍有興趣,改日我們可以一同參詳。」 「好一個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黃飛虎知道太子所說的「小物件」必定不是凡品,心中大喜:「太子殿下智能天縱,真乃我朝鴻福,相信不久大商軍隊就可橫掃天下,再無對手!」 如果僅僅是常規作戰的話——張紫星默默在心裡補充了一句,這個世界可不比尋常,隨便來個道術高明之士,扔個法寶,就能滅掉整支軍隊,哪怕你武裝到牙齒都沒用。為今之計,只能在努力發展壯大自身的同時,審時度勢,隨機應變。 張紫星沉思了一陣,迎頭正好瞥見黃飛燕朝他望來,張紫星對她報以微笑,黃飛燕臉上頓時飛起兩朵紅雲,連忙低下頭去,只覺心如鹿撞,竟然不敢再看他一眼。黃飛虎看在眼裡,暗暗點頭,正要繼續詳詢那些關於兵法的問題,忽然看到遠方出現一點五彩光芒,越來越大,竟是朝這邊飛來,不知道是什麼事物,頓時警覺起來:「殿下留神!」 張紫星也看到了彩光,連忙策馬上前將黃飛燕擋在身後,這一個細小的舉動讓黃飛燕眼睛亮了,看著他背影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溫柔。 那彩光飛行速度極其迅捷,不久已經來到了張紫星的前方上空,但不知是何原因,速度陡然慢了下來,而且漸漸下墜,似乎已經力竭。 眾家將早已將張紫星三人團團護住,手中的弓箭一齊瞄準了那團落下地來的彩光。 彩光漸漸散去,露出裡面的事物來,居然是一隻色彩斑斕的大鳥,慢慢朝這邊走來。 「妖鳥!速速退去,否則別怪我無情!」黃飛虎抽出長劍,遙指大鳥大喝了一聲,然而那鳥似乎沒聽見一般,還在前行。 黃飛虎率領眾將張弓欲射,這幾個月張紫星一直堅持修煉戰魂訣,除力量、速度等身體功能有所上升外,靈覺也逐漸形成,當日在昭宣殿就曾察覺到隱身的聞仲。在張紫星看來,這隻大鳥似乎具有難以預測的超強力量,就算使連弩也絕對無法傷害它,更別說普通兵器了,連忙喝止:「住手!」 「這是域外異鳥,我曾在古簡上看過它,名字喚作……喚作……」黃飛燕似乎一時想不起來了,出於女人愛美的天性,她從心底也不希望這只美麗的鳥兒死在箭下,但不知剛才她用連珠箭射殺麋鹿時是何種心態? 「它叫孔雀。」張紫星當然認得這只美麗的「異鳥」就是孔雀,而且還發現孔雀背後的羽毛有大片的暗紅色血漬,似乎受了重傷,趕緊命令眾將放下弓箭,翻身下馬走上前去。 「殿下小心!」黃飛虎連忙勸阻。 張紫星對他搖搖頭示意無妨,來到孔雀面前停下,問道:「孔雀,我知你是修煉的靈物,但不知如今為何重傷?我乃當今太子,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孔雀似乎能聽懂人言,居然朝他點了點頭,這時張紫星耳邊響起一個細微的聲音:「我被仇家追殺,受傷到此,若太子殿下不棄,請容我躲避片刻,待仇家離開即可,日後必當厚報。」 「好,我當如何助你?」張紫星思索了一陣,覺得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點頭答應了下來。 孔雀看了張紫星一眼,輕鳴了一聲,化作一道黃光,朝他飛來。張紫星本能地感覺出黃光沒有惡意,所以並不避讓,黃光繞到了他的背後,附了上去。眾人就覺眼一花,黃光已經消失不見,但見太子背後的披風上多出一個鳥形圖紋來。 張紫星心知能追殺孔雀的仇家絕非普通人,趕緊囑咐了眾人幾句,繼續裝作打獵的樣子朝前行去。 果然,不久後,兩道光華自天邊出現,一道是耀眼的銀光,另一道是燃燒的火光,兩道光華似乎發現彩光是在這裡消失的,所以也落下地來。 光芒散去,現出一男一女來。 駕銀光的是一個身形枯瘦的中年道士,身上的道袍破損,還有大片烏黑的血漬。火光中則是一位年輕的道姑,容貌俏麗,身披長袍,頭戴金冠,眉心有中一個紅色的火焰標記,手裡還拿出一把古劍。 「你們幾個,剛才可曾見到一道彩光?」女子看諸人似以張紫星為首,朝他大聲問道,態度甚是倨傲。其他人倒還罷了,張紫星卻是暗暗心驚。雖然這道姑相貌十分美麗,但他卻無心欣賞,因為他在靈覺中已經感到了這兩人都身懷無比可怕的力量,尤其是那個中年道士,簡直如同剛才的孔雀一般深不可測。 黃飛虎怎容這女子放肆,策馬上前,大聲喝道:「兀那道姑不得無禮!大商太子殿下在此!」 中年道士一聽這年輕人居然是當朝太子,目中神光一閃,上下打量了張紫星幾眼,上前稽首行禮:「原來是太子殿下,貧道是碧游宮門下多寶道人,這是小徒火靈,適才我師徒追殺一妖孽到此,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火靈道姑心中雖然對張紫星的太子身份不以為然,但見師傅行禮,也不得不跟著見禮。 多寶!火靈!張紫星馬上就想到了這對男女的來歷,心中著實震撼了一把。 封神演義中最強者當數代表天道的鴻鈞道人,據說是盤古化身;其次則是鴻鈞的三個弟子,即三大教主——老子、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這三人的力量雖然不及師父,但也早證混元道果,成就萬劫不滅之身。 眼前的這位多寶道人正是通天教主的首徒,碧游宮四大嫡傳弟子之一,傳聞深得通天教主真傳,是截教二代弟子中最強的一人,能以肉身硬接廣成子的成名法寶番天印,就算是張紫星曾遇到過的雲中子,也絕非其對手。火靈道姑就是火靈聖母,法力精深,頭上金霞冠還有隱身的妙用,曾以一人之力對抗姜子牙、哪吒、韋護合攻而不敗,就連瑤池金母的女兒龍吉公主都被其以奇技殺傷。 張紫星心念一轉,趕緊下馬回禮:「原來是通天聖人門下多寶仙長和火靈聖母法駕到此,本殿下久仰二位大名,今日得見仙顏,實乃天大的幸事!」 多寶道人雖然是方外之人,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修煉者亦在大商的統治範圍之內,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不想對這位未來的天子失禮。不料太子殿下竟然對自己師徒如此恭敬,心中不由大悅,火靈聖母緊繃的臉也柔和了下來。 「貧道師徒素在方外,不想薄名亦能進殿下耳中,真是慚愧。」多寶道人微笑道,臉上卻沒有絲毫「慚愧」的表情。 「本殿下曾聽太師聞仲提起截教中的各位高人,除貴教教主通天尊師外,當推多寶仙長為首,聖母亦是名師高徒,道法精深。如果不是本殿下身繫萬乘、脫身不得,還想拜仙長為師呢!」張紫星語意誠懇,又擺出了聞仲的關係,拉近雙方的距離,多寶道人聽這位太子殿下說得有板有眼,又多信了幾分,心頭只覺十分舒坦,口中謙虛了幾句。 「請問殿下,可曾見過一道彩光經過?」同樣是朝張紫星發問,這次火靈聖母的態度明顯地已經客氣了許多。 張紫星答道:「不錯,確實有一道五彩光芒朝西方飛逝,請問聖母,這彩光這是何妖孽?」 「西方?」火靈聖母並沒有馬上回答紫星的問題,轉頭朝多寶道人看去,目中帶著詢問的神色。 多寶道人微微一笑,正待開口,目中忽然銀光灼灼,落在了張紫星身後的披風上,眉頭一挑,似乎察覺出了什麼。 張紫星心中一緊,暗道不妙。 第十二章 義助孔雀誆多寶 奇怪的是,雖然多寶道人好像對張紫星背後的孔雀有所察覺,卻並沒有當即翻臉,而是耐心地回答了他的疑問:「此妖名叫孔雀,自那混沌分時,萬物盡皆生。萬物有走獸飛禽,走獸以麒麟為之長,飛禽以鳳凰為之長。那鳳凰又得交合之氣,育生孔雀、大鵬二妖。這孔雀妖力強橫,異常凶狠,善吞吃活物,能在四十五里路把人一口吸之。十日前我在雪山之巔,采日月精華進行修煉之時,不慎被它一吞下,幸虧我道法高明,才保真身不滅。我雖一時無法得出體內,但孔雀也無法將我食下,雙方相持了數日,俱是精疲力竭。後得小徒火靈之助,以仙劍太阿剖開其背脊,方才脫困。正欲斬殺此妖,不料被它藉機遁走。此妖生性凶悍,暴戾無比,殿下若見,當及早躲避,以免不測。」 多寶道人的這段話讓張紫星吃了一驚,這話的前半段分明是《西遊記》中如來向孫悟空解釋佛母孔雀明王的典故,不料竟然重合到這個世界中來了。在小說中,多寶後來在萬仙陣被老子擒去,相傳後老子將其化胡為佛。後世關於釋迦牟尼與多寶的關係眾說不一,有說法是多寶道人成佛之後,一分為六,法力大增,直逼教主,分別化身中央娑婆世界教主釋迦牟尼以及身邊的五大護法明王;也有說法是成多寶佛,是一尊久遠以前證得圓覺的佛,曾在多寶琉璃塔中讓半座給釋迦牟尼,向大眾講經……雖然眾說紛紜,無從考究,但這畢竟是平行空間的另一個世界,在這裡,一切皆有可能。從多寶道人的這段話來看,只怕和日後的釋迦牟尼是同一人。 黃飛燕可不知道張紫星心裡的考究,聽多寶道人說那只美麗的孔雀竟是凶殘無比的妖獸,而太子殿下卻幫助它藏匿,只怕大有危險,不由驚叫了一聲。這頓時引起了火靈聖母的注意,帶著懷疑的眼色朝黃飛燕看來。張紫星神色不變,說道:「此乃我妻黃氏,素受溺愛,故常著男裝陪同遊獵,她平生最怕妖魔,剛聽得仙長說那孔雀凶悍,故而害怕。請二位仙人速去除掉此妖,以免危害百姓。」 火靈聖母端詳了黃飛燕一陣,發現她果然是女身,微微點頭,沒有再懷疑。黃飛燕聽太子說自己是他妻子,又喜又羞,她也十分聰明,知道太子存心包庇孔雀,所以藉著羞色低頭不語。多寶道人目含深意地看了張紫星一眼,說道:「多謝殿下告知,既是如此,貧道告退了。」 「恭送仙長、聖母!」張紫星恭敬地行禮道,「仙長他日若有閒暇,還請來沫邑相會,我自當虛席以待,恭聽仙長教誨。」 「好一個虛席以待!貧道山野之人,今日幸得殿下禮遇,改日定當拜訪。」多寶道人帶著火靈聖母還了一禮,長袖一揮,一道淡黃色的光芒緩緩飛來,落在張紫星手中,原來是一個黃玉手鐲,上面刻著精美的獸紋。 「你我今日相逢,即是機緣,貧道既然道號『多寶』,又豈能讓殿下空手而回?此物名曰『貔貅鐲』,善能護身,今贈於殿下,望好自為之。」 多寶道人說完,化作銀光朝遠空急速遁去,火靈聖母的紅光緊隨其後,不久便消失在天際。 張紫星看著手中的玉鐲,心中一陣得意:這些仙人都是「大款」,見面只要哄兩句開心的話就送東西,上次是雲中子給的是修煉秘訣,這次從多寶道人這裡又訛到了個護身法寶。 多寶道人和火靈聖母剛離開,就見張紫星背後的披風上黃光一閃,地上現出孔雀的身形來。由於之前多寶道人將孔雀描繪成十分恐怖的妖魔,所以眾人紛紛露出警惕的目光,如臨大敵地看著它。 張紫星思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能具有和通天教主首徒多寶道人僵持不下的超強實力,又是孔雀之身,難道是孔……想到這裡,他的心開始狂跳起來。 眼見孔雀來到自己身前,張紫星並不如其他人那樣的驚慌,只是靜靜地看著它。那孔雀果然也沒有任何異動,而是朝張紫星口吐人言道:「多謝殿下相助,救命之恩,不敢忘卻,請殿下收下此物,作為答謝。」 說著,一顆五色光華的珍珠出現在張紫星的手掌中,這顆拇指頭大的彩珠周圍流動著美麗的氤氳,而張紫星更多感受到的,是它所蘊涵的強大能量。 「這是我內丹的部分精華所在,我看殿下應該是初涉修煉之人,若將其食之,不僅能修為大增,擁有龍象巨力,還可百毒不侵,百病不生,再延壽紀三百年。」一旁諸人聽到這彩珠居然有如此好處,心中不由大大羨慕太子的際遇——什麼修為和龍象之力倒還罷了,能諸邪不侵,益壽延年可是每一位帝王貴胄所夢寐以求的東西。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張紫星沉思了一陣,最後居然拒絕了這顆常人看來極具誘惑力的寶物,淡然說道:「孔雀,適才我收下多寶道人的寶物是為了虛於委蛇,消除他的疑心。那貔貅鐲只是外物,而你那彩珠乃是自身性命修煉的精華。你如今重傷在身急需恢復,我又怎能乘人之危?況且此次救你純為仗義出手,若我貪圖寶物,不早將你獻給多寶道人了嗎?你還是盡早離開療傷吧,休得再要提什麼報答。」 說完,張紫星將彩珠扔還給了孔雀。事實上,他並非對這彩珠絲毫不動心,這個決定是仔細盤算過的:「龍象之力」自己本來就有,就算修為再怎麼進步,充其量只能在人類中稱雄無敵,不可能勝過那些仙人。至於百毒不侵和增長壽元也不具有太多的吸引力,如果周滅商的命運不改變的話,即使他的壽命再增加三百年也是徒然。 與其要這些價值不高的好處,倒莫若賣個大人情給孔雀,如果估計的不錯,將來必定能多一個強大的臂助。孔雀沒想到這位太子殿下竟然真的不要報答,怔了一陣,忽然長歎一聲:「我乃妖族,生於鴻蒙,成道於天皇,雖空修萬載,卻只曉『若不為己,天誅地滅』,今日有幸得遇殿下,方知『情義』二字,實是無地自容。俗語有云,大恩不言謝。殿下活命之恩,相助之義,孔雀銘記心中,他日縱是形神俱滅,亦要報此恩德。」 說完,孔雀朝張紫星點頭三下,低鳴一聲,逕直振翅而去。 黃飛虎等人聽到孔雀的話,紛紛對張紫星投來崇敬的眼神,尤其是黃飛燕,眼睛直閃小星星。本來這丫頭還對自己被強許給太子作側室感到十分抗拒,所以先前才對張紫星再三刁難,而現在芳心中反而欣喜無比,覺得這位太子殿下確實是值得托付終生的意中人。 張紫星聽孔雀那樣言語,知道目的達到,掂了掂懷中的貔貅鐲,心中大是得意,當見到眾人那種崇敬目光時,忽然又感到有些歉然,但他沒有後悔所做的一切,為了能改變那個國破家亡的宿命,他會不惜一切地努力,哪怕是不擇手段。 西方百里之外的山崖上。 「師父,那妖孽逃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我們不繼續追捕了?」發問的正是一臉不解的火靈聖母。 「火靈兒,你道孔雀真的逃往西方麼?」多寶道人輕酹長鬚,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剛才那太子不是說……」火靈聖母反應也是極快,目中火光一閃,「莫非我們被騙了?那太子好大的膽子!」 「不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孔雀就藏在他身後的披風上,」多寶道人不怒反讚道:「好個大商太子,有勇有謀,應對自如,如果不是我煉就一雙窺天慧眼,幾乎被他瞞過。」 「我只道那披風後是大商始祖玄鳥之圖,原來……」火靈聖母是個火爆脾性,大怒道:「適才見他禮賢下士,對我們禮貌有加,還當是他知情識趣,想不到居然是虛情假意,敷衍我們師徒!我現在就去拿下那妖孽,再與那太子一個報應!」 「且慢!」多寶道人攔住了作勢趕回的火靈聖母,說道:「那妖孽實力高強,和為師相差甚微,雖重傷卻尚有餘力,若其下橫心玉石俱焚,只怕我們也討不得好去。我已預感到它今日命不該絕,所以索性賣個人情給那位太子殿下。」 「師父,既然你明知太子在訛我們,為什麼還贈他護身法寶?」火靈聖母不解地問道:「依我的性子,非要給他個教訓不可!」 「火靈兒勿要心急,以為師之能,區區一件貔貅鐲算什麼,其實這太子對我尊敬之意倒不是作偽,可能先前受到了孔雀的蠱惑,一時迷了心竅,但畢竟是非凡之輩。我觀太子氣運極盛,年紀輕輕,卻已築下修真之基,壽元超越常人,將來必能登基為帝,統馭天下。更何況我截教氣運與大商息息相關,有多位門人在朝任職,太子乃未來天子,今日結此善緣,來日對我教之興自是大有裨益。」 看著火靈聖母心有不甘的樣子,多寶道人搖頭笑道:「休要再著惱了,你自回邱鳴山潛修。近來不知何故,天機顛倒,因果不明,就連混元聖人都難以算得真切,還是安心潛心修煉,靜觀其變為好,為師也要回碧游宮去了。」 火靈聖母雖然性情驕縱,卻素來尊師重道,當下不敢違抗,施了一禮,駕遁光飛走。 第十三章 費仲誤獻春宮 孔雀一事結束後,黃飛燕對張紫星好感大生,不時纏著他問東問西,黃飛虎等人也識情知趣地故意遠遠地策馬飛奔,在前「追趕獵物」,替兩人製造獨處的機會。張紫星沒浪費這位大舅子的好意,索性下馬,和黃飛燕邊走邊聊,專講些海闊天空,奇聞佚事,讓黃飛燕聽得入了神。 黃飛燕對於張紫星的見解和知識十分佩服,忽然想到一事,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殿下,那孔雀端的美麗無比,若化身為仙子,必定嬌艷無比,天下無雙。」 黃飛燕這句酸不溜楸的話讓張紫星彷彿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顧不得維持太子的儀態,捧腹大笑起來,隨後在黃飛燕耳邊低語了幾聲,黃飛燕才知道那只色彩斑斕,羽毛艷麗的「仙子」居然是只公孔雀,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傍晚,眾人始盡興而歸,兩撥人馬臨別時,張紫星與黃飛燕眉目傳情,自有一番甜蜜滋味。 張紫星今天收穫良多,心情相當之好,不僅得到了多寶饋贈的法寶貔貅鐲,還贏得了美女的芳心,最重要的是成功地幫助了孔雀,並得到了寶貴的承諾,為他將來對抗宿命添加了一位重量級的助力——那位在金雞嶺力阻止姜子牙大軍,以五色神光敗盡闡教眾仙的高人,絕對算得上是整個《封神演義》中教主級BOSS以下,最強的修煉者之一。 同時他有另一種想法,書中並沒交代孔宣為何要來「助紂為虐」,莫非是這時種下的因果?若是將來遇到孔宣,必定要多加注意,切不可再讓他重蹈被准提收伏的「覆轍」。 回府後,姜氏和楊氏早已準備好酒菜多時,張紫星順便詢問了郊和洪近來的學業情況,兩個孩子雖然年幼,卻都乖巧聰慧,回答十分得體。用完晚膳後,他攜著兩女來到百花園中散步,下人忽然來報:「下大夫費仲有要事求見殿下。」 張紫星一聽「費仲」二字,眉頭頓時緊緊地皺了起來,這費仲可是紂王亡國的「功臣」之一,平日藉著紂王的寵信,與尤渾一同把持朝政、擅權作威、收受賄賂,顛倒黑白,甚至還夥同妲己陷害姜後,致使其剜目炮烙,死於非命,實是罪該萬死之徒。 「哼,你去告訴費仲,本殿下身體不適,拒不見客!」張紫星不管以前「壽王」和這費仲是何等密切關係,現在既然有自己在,就絕不會「重蹈覆轍」。 「殿下,費仲為人技巧伶俐,善於言辭,平素最與殿下交厚,在殿下當初染恙之時也多次來府拜訪探望,如今為何不問緣由就將其拒之門外?」不明就裡的姜氏叫住下人,對張紫星出言道,「此時天色已晚,他既有要事,殿下何必吝惜一見?」 文薔,我這是為了你好,將來這費仲可是害你喪命的元兇之一啊!張紫星心裡暗歎。 楊氏見他不語,以為其心中不悅,連忙說道:「姐姐並非有左右殿下決定之意,而是不想讓殿下因為臣妾姐妹倆而耽誤了朝中要事,請殿下勿惱。」 姜氏聽到楊氏此言,自知逾禮,連忙下跪請罪。張紫星正在盤算:反正自己清楚費仲是個什麼角色,諒他現在也弄不出什麼花樣來,便吩咐下人,讓費仲在書房等候。 「文薔,你這是做什麼?」見姜氏下跪,回過神來的張紫星頭都大了,在商朝,他最煩就是這些繁節俗禮,趕緊扶起姜氏,「你我夫妻一體,我自然知道你為我好,哪有怪罪之意,快起來!」 「殿下,妾身確實有錯……」姜氏感動眼中淚水盈盈,「殿下以前最煩妾身干預決定,動輒責罰,如今卻是這般體貼,讓妾身無地自容。」 張紫星幫她擦去淚水:「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況且這也非什麼錯事,今後我若有什麼差池,還請兩位賢妻不吝指正。」 「殿下溫柔體貼,待我們姐妹極好,哪有什麼差池……妾身和姐姐都好生喜歡現在的殿下……」雖已有夫妻之親,但楊氏說出這話時還是羞紅了臉。 張紫星見她誘人羞態,心中一蕩,色心大起,趁著左右無人,將手直探入楊玖的衣內,捏弄起那對飽滿的峰巒來,楊氏被他弄得滿臉桃紅,身體酥軟,緊緊地咬住嘴唇,以免呻吟出來驚動下人。偏生這非禮美女的傢伙還理直氣壯地說道:「我曾說過,以後無人之時,不許再叫『殿下』,而要叫『夫君』,說話也不准這麼文縐縐的,隨便就好——現在你們兩個都違了規,今晚我可要好好用家法懲罰你們,要不到時再換個……新姿勢試試?」 姜氏和楊氏都知道他的「家法」是什麼,齊齊輕啐一口,想到那所謂的「新姿勢」,更加羞不勝仰,張紫星看著滿臉潮紅、面帶求饒之色的楊玖,嘿嘿一笑,終於收回魔爪,扔下一句「晚上再執行家法」,闊步走向了書房。 費仲是一個身材矮胖的傢伙,相貌看上去居然有點忠厚的味道,如果不是張紫星知道他是個什麼貨色,只怕還會被那憨厚的外表所蒙蔽。 「費大夫,深夜來找本殿下有何要事?」和姜氏她們對話不同,張紫星一開口就是「官腔」。 「殿下是否還記得當初托小臣辦的那件要事?」費仲行了個大禮,臉上露出諛笑,原本就半瞇的眼睛頓時連眼珠都看不到了。 張紫星當然不知道以前的壽王要費仲幹的是什麼要事,只好採取常用的一招:「本殿下病癒後,許多前事都不復記憶,請費大夫明言吧。」 費仲是個弄臣,最擅察言觀色,聽出太子語氣中的不耐,不敢再拐彎抹角,趕緊拿出一個玉盒:「這便是小臣費盡心力弄來了寶物,請殿下過目。」 張紫星本欲敷衍幾句將其趕走,一聽「寶物」二字,頓時來了精神,接過玉盒:「原來如此,費大夫有心了。」 他打開玉盒一看,裡面是一卷長形絲絹,而長絹上繪製的,竟然是一副副春宮圖,還帶著文字註解。張紫星皺著眉頭,瞥見費仲一臉獻寶立功的諛媚模樣,暗中失笑:這副春宮以後世的眼光來看,簡直拙劣不堪,雖然畫工不算太差,卻是黑白的,連色彩都沒,根本無法與照片或是影像相提並論,更加不用說二十四世紀的模擬仿真系統了。 張紫星以欣賞古董的心理,草草瀏覽了一遍長絹,看到標題居然寫著「黃帝素女經」,不由搖了搖頭。《洞玄子》、《黃帝經》這些「神秘」的房中術典籍早在二十世紀初的網絡時代就開始漫天飛了,到後來,連武功秘籍、修煉秘籍都流行過,根本算不得什麼稀奇之物。 這副春宮圖在商朝也算是珍品了,費仲花了好一番心力才到手,馬上趕來太子府,本還立個大功,不想太子殿下似乎並不稀罕這件寶物,笑容頓時僵硬在臉上。此時就見太子殿下臉色忽然一變,似乎凝重了起來,開始仔細「欣賞」那副春宮,費仲總算放下一顆懸著的心。 張紫星之所以忽然如此重視這副「古董」,是因為他忽然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就是在篇首及各姿勢的圖畫中,那裸體男女的身上都有一條條若隱若現紋路和黑點。若是幾個月前倒還罷了,但如今張紫星修煉了「戰魂訣」,自然看出那絕非筆誤或污漬,而是一條條內息的運行線路,從這些線路配合旁邊的文字註解來看,這套「春宮」一定不是普通「版本」的黃帝素女經! 「采四靈之氣,融四脈凝煉,幾可窺混沌。」張紫星看到這句,已經確定這是一篇男女雙修的修煉典籍,要是其他的修煉秘籍倒還罷了,這男女雙修之術倒真讓他有些心癢,能邊行男女之事邊修煉異能,恐怕是每隻色狼的夢想。這長絹雖然只是寥寥數篇,卻博大精深,絕非一年半載所能參悟的,篇首「公孫軒轅氏」的落款讓張紫星握著長絹的手又緊了緊。黃帝在這個世界應該是火雲宮三聖之一,與女媧、伏羲是同一流的強者,如果這是他的真跡,那麼這副長絹上所載的雙修之術絕對稱得上是稀世之寶。 張紫星看著費仲滿臉期待的肥臉,讚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此寶十分珍貴,有勞大夫費神了。」 「多謝殿下誇讚,能為殿下做事是小臣的榮幸!」費仲心中大喜,只道自己將來前途無量,連忙又從懷中拿出一張薄絹,雙手呈上:「這是殿下上回托下臣打聽的名目,下臣已經搜集完畢,請殿下過目!」 張紫星只道又是什麼寶物,趕緊接過來一看,不由暗罵荒唐。 第十四章 意外的曙光!超腦復甦 原來,費仲獻上的居然是一份名冊,名冊裡詳細地紀錄了各位諸侯和大臣家女眷的情況,包括生辰八字、容貌評價,平時喜好等。其中,黃飛燕的名字赫然在列:黃飛燕,年紀二八(十六歲),武威將軍黃滾之女,性情大方,姿容艷麗,喜好弓馬,有乃父之風。 張紫星白天和黃飛燕接觸過,覺得這評價倒也中肯,不由詫異地看了費仲一眼,這些女眷的資料在這個時代應該是屬於十分隱秘的事情,許多官員的官職還遠在費仲之上,居然被他搜集齊全。沒想到這個日後有名的讒臣竟然還有搜集情報的特長,在這信息相當落後的時代,能迅速掌握情報往往能佔得先機,甚至還能起到扭轉局面的關鍵性作用,如果費仲將這種搜集美女情報的勁頭用在軍事或政治上…… 「費大夫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張紫星略一思索,決定好好利用費仲這份特長:「父皇擬設一要職,由心腹之人擔當,專籌各種機要情報,上至公侯,下至平民……我見大夫才能出眾,欲向父皇薦之,不知大夫意下如何?」 費仲大喜,趕緊跪倒:「殿下如此錯愛,小臣感激不盡,定當肝腦塗地,以報殿下知遇之恩!」 「大夫且慢,此要職雖未公開,暗求者卻甚多,雖有我推薦,但父皇最重實務,大夫可盡快搜集各大諸侯物資及軍力的詳細情報,並調查整理成冊,由我轉呈父皇御覽。若此事圓滿,我可擔保大夫奪此要職。」 費仲想了想,覺得此事雖有難度,但憑著自己的能力和手段,也並非完全無法辦到,而太子殿下那幾句「保證」更是誘人心動,他生怕張紫星再有變卦,趕緊答應了下來。 打發走費仲後,張紫星的目光落在了那份名單上面,「蘇妲己」、「鄧蟬玉」、「商青君」等幾個名字引起了他的重視。蘇妲己無非是最重量級的人物,雖然後世有不少人為這位絕世妖嬈鳴冤,但在《封神》一書中,她的確是惑亂天子,顛覆大商王朝的最大禍根,要不要現在下手將其他剷除呢?張紫星思索了一陣,否決了這個想法:惑亂紂王的是狐狸精而不是妲己本人,現在妲己才十一歲,不僅殺之太過無辜,而且還會提前引發蘇護造反,實在沒這個必要,況且女媧廟進香的情節還未發生,屆時張紫星完全有信心避免得罪那位「小器」的娘娘。 鄧九公的獨生女鄧蟬玉不僅美貌無比,而且戰鬥力超強,五光石一出,避無可避,就連孔宣這樣的強者都吃過她的虧,她配給又矮又醜的土行孫百分之百是一朵鮮花被牛屎糟蹋了。更可恨的是,鄧蟬玉是被土行孫俘虜後強迫成為夫妻的,姜子牙等人不僅不予以阻止,反而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強姦共犯!),致使鄧蟬玉失身後被迫認命,最後還和土行孫一起陣亡,的確是大大不值。張紫星下定決心,一定要設法避免此事的發生——如果能把這位美女奪過來做妃子當然最好不過了,還能一舉兩得。不過鄧蟬玉的資料相當簡單,就只有「六歲時被一無名女道姑帶走學藝,至今未歸」這一句,所以這件事暫時只能擱淺。 至於商容丞相的小女兒商青君的名字多少讓張紫星有些意外,原本商青君只是某部古老的封神電視劇中杜撰的人物,在那部電視劇裡,商青君是以周武王妻子的身份出現的,而歷史上姬發的妻子應該是姜子牙的女兒,怎麼這會忽然多出了個商青君了?奇怪的是費仲的情報中並沒有提到她的容貌,,反而對年方十四歲的少女才學評價頗高,「博學多才,曉天文通地理,有男兒之志」。難道是位女諸葛?要不哪天去會會她? 張紫星正沉思間,一位侍女走進書房,端來姜氏和楊氏兩人親手燉好的參湯補品,他才發現不覺間已至深夜。張紫星看著玉盒中的「加強版」《黃帝素女經》,臉上不禁露出「是男人都會明白」的會心笑容,端起補品一飲而盡。 在歡愛的同時又能修煉,這恐怕是所有世間男子願意勤奮修煉的秘訣吧。 「殿……夫君,你讓妾身把姐姐叫來就是看這件寶物?」楊氏看著張紫星手上的玉盒,問了一句。 「夫君,裡面是何物?」趕來楊氏寢宮的姜氏對玉盒裡面的寶物也感到好奇。 張紫星一臉神秘地打開玉盒,拉出長絹,宮中燭火甚是明亮,兩女上前一看,圖中男女赤身之姿盡收眼內,只覺臉上發燒,掩面而退。 「夫君好生憊懶!居然騙我們是寶物!」姜氏雙頰泛紅,看了同樣面帶桃花的楊氏一眼,說道:「妹妹且留下與夫君共賞,妾身先告退了。」 「此物確是夫妻間雙修的至寶,不信一試便知,」張紫星一把挽住姜氏纖腰,在她耳垂親了一口,說道:「今晚誰都別逃,我要和兩位賢妻在榻上一同參詳其中奧妙,文薔,來,夫君和你先試試這個姿勢……」 姜氏被他親得身子酥軟,全身乏力,身上的衣袍在張紫星熟練的動作下飛速減少,楊氏同樣沒能逃過張紫星的魔掌,雙雙被抱到床上。 「既然是黃帝之術,又能如此修煉,正好在『實踐』中出『真知』,」張紫星看著錦榻上兩具誘人的赤裸女體,又看了看那件「寶物」,低聲自語了一句:「誰讓我曾是位勇於探索和試驗的科學家呢?」 在兩女的低呼聲中,偉大的「探索」開始了,寢宮中燭火晃動,一時春色無邊。 ※※※※※※※※※※ 接下來的日子裡,張紫星過得相當愜意,費仲獻上的黃帝素女經果然不是凡品,它與那些採陰補陽,損人利己的左道之術完全不同,帶來的益處是男女雙方面的。可惜的是姜氏和楊氏均非修煉之士,無法真正與張紫星雙修互補,發揮素女經的最大功效,頂多只能算是輔助修煉的鼎爐而已。儘管如此,兩女在素女經的作用下,均是氣血旺盛,精神飽滿,看上去比以前更加明艷動人。 在這段時間裡,黃飛燕也不時和張紫星相會,先前她還是著女裝和哥哥一同前去,後來漸漸得變成兩人的私會,感情也在急遽升溫。姜氏和楊氏對此事自然有所察覺,由於雙修的緣故,兩女近來對張紫星的依戀越來越強,認為黃飛燕日後反正是一家人,加上張紫星在床第的「戰鬥力」越來越強,她們大有難以應付的感覺,所以非但沒有阻止,反而以太子妃的名義邀請黃飛燕來府作客,為兩人的相會提供名正言順的機會。黃飛燕對兩女感激不已,當下結為姐妹。張紫星也在暗自慶幸,以前他腳踏N船的時候,可是殫心竭智,竭力避免「撞車」,但還是難免穿幫,現在倒好,回到的是一夫多妻制的古代,女子以不妒為德,只要協調好關係,左擁右抱、大被同眠也並非難事。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張紫星的戰魂訣修煉同樣相當順暢,除了力量再次飛躍外,速度、反應、感知等能力也有明顯增強,已經能修煉第二種姿勢了。第二種姿勢名叫「牛」,這種姿勢有一種特別的好處確實「牛」得很,就是能在日常生活中自行調整呼吸和內息進行修煉,也就是張紫星平時吃飯、走路、睡覺時修煉亦會自動進行,還可不受外界干擾,實在是方便之至。 唯一遺憾的是,素女經的力量似乎和戰魂訣有所衝突,每次在雙修時,必須強行停下戰魂訣的自動運轉,否則就氣血翻騰,內息走岔,張紫星嘗試過很多次,就是無法讓兩者同時進行。 當然,最大的驚喜不僅僅是家庭的和睦和自身力量的增進,而是張紫星一直心中記掛的強助終於出現了。 那是一個幽靜的夜晚,寢宮中張紫星和楊氏激情幾度,情慾正濃。高潮過後,當他伏在楊氏身體上運用素女經之術循環煉化陰陽二氣,感覺素女經的雙修心法大有精進時,忽然腦中一個久違的聲音響了起來,讓他狂喜不已,差點內息大亂:「主人,我是超腦……是您喚醒了我嗎?」 張紫星竭力靜下神來,在心靈中發問:「超腦!你在哪裡?」 「報告主人,我一直沉睡在一個非常特別的能量空間裡,從各種資料分析,這個空間就在您的身體之內,剛才是您傳來的奇特生物能量喚醒了我。」 原來超腦就在自己的體內!張紫星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的感覺:「超腦,你的情況如何?數據庫的資料能否完整?可以調用嗎?」 超腦的聲音忽然變得微弱起來:「各級數據資料完好,但能量不足,無法調用!請主人維持生物能量輸出,否則我將無法繼續和您通話……」 張紫星心中大急,能量輸出?怎樣才能輸出啊?終於,超腦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腦海中。 這時,身下美女軀體的扭動將張紫星拉回了現實,看著楊氏潮紅的雙頰和如玉的胴體,他心中忽然一動:剛才超腦說的是「奇特的生物能量」,莫非就是素女經中男女雙修的力量?怪不得剛才和超腦通話後,感覺體內的雙修真氣似乎有所損耗。 「玖兒,看來我們要加把勁才是……」張紫星將楊氏的嬌軀翻了過來,擺了個姿勢,再次騰身而上,回應他的,是女子動情的呻吟和扭動。 第十五章 四方諸侯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 W .yxg. cc) 事實證明,張紫星的猜測果然沒錯,在後面的日子裡,隨著雙修力量的增強,超腦出現的次數也逐漸頻繁,偶爾能量比較充足時也能將一些寶貴的資料傳輸到他的腦中。目前他和超腦似乎有一種特別的聯繫,當他需要某種資料時,超腦只需要向他的腦中傳遞相應影像或信息,就能在他大腦中形成固定記憶和機體神經反射。打個比方,如果他想學習開飛機,只需讓超腦想他腦中輸入「飛機駕駛」的程序,大概一兩分種後,張紫星就能駕駛一輛飛機在天空中翱翔了,這種奇跡連二十四世紀的科技都無法做到,簡直如科幻電影一般。可惜的是能量不足,只能激活極少的部分數據。 讓張紫星奇怪的還有另一件事情,當超腦在吸收他雙修之力轉化為自己的生物能量時,也會相應傳來一種特異的能量與張紫星互補,這種能量和戰魂訣、黃帝素女經並不衝突,反而有一種中和兩者的作用,在這種能量的調節下,戰魂訣和黃帝素女經的力量竟然不可思議地「和平共處」起來,三種能量循環互補,精進速度更快,最大的受益者當然是張紫星本人了。 張紫星雖然自己力量的快速增長感到高興,但更關心卻是超腦的能量恢復,因為只有它那幾乎囊括了數千年人類所有智慧結晶的數據庫,才是他將來改變這個神魔世界命運的——唯一希望。 經過兩個月的緊張的籌備,太子冊封大典的準備工作終於完成,各路諸侯都從四面八方趕來朝賀。為首的自然是四大諸侯——東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西伯侯姬昌和北伯侯崇侯虎。 張紫星也終於見到了諸侯中最大的「敵人」周文王姬昌。他對史書中描繪的姬昌印象尤其深刻,記得為了描繪這位聖賢,竟然用上了「胸有四乳」的詞彙(怪物啊!),真不知道那些誇張的史官是怎麼想的。《封神演義》中也寫到了「文王有四乳,二十四妃,生九十九子」,即使這四「乳」是指乳母,那姬昌也至少有二十四個正式妻子;相比之下,紂王的姜後、楊妃、黃妃,加上後來的三個女妖,也只有可憐的六個,實在不知道誰更荒淫,至於兒子的數目就更加沒的比了。 姬昌身材不高,與史書中的「身長十尺」迥然不同,年齡也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大,看上去也就六十出頭,生得慈眉善目,言語謙虛得體,看起來極好相處,對張紫星這位太子殿下也是恭敬有加,一副好好先生的無害模樣。張紫星卻知道姬昌絕對不簡單,當今天子帝乙是個性格堅強,極有主見的帝王,卻也對這老好人般的姬昌心存忌憚,可見其有過人之處,絕不容小覷。 當年姬昌自父親被殺後,勵精圖治,糾集了大軍準備報仇,東路諸侯也開始叛亂,讓帝乙左右難以兼顧。可惡的是其他諸侯竟然對周欲伐商竟然裝聾作啞,一方面是顧忌西歧的強大實力,一方面也認為理屈在商,有看好戲的意思。東征的帝乙無奈之下,不得不把自己最疼愛的妹妹以和親的方式下嫁給了姬昌,平息了這場戰爭風暴,而這件事也被帝乙視為奇恥大辱。 張紫星雖然心理恨不得讓這位西伯侯早點人間蒸發,但表面還是十分客氣,他也知道,即便現在能除掉姬昌,依然無法解除周對大商的威脅。姬昌的兒子,尤其是次子姬發比其父的野心更大,如果貿然對姬昌下手,只怕還給了西周起兵作亂的理由,可謂得不償失。 北伯侯崇侯虎是原著中四大諸侯中最「助紂為虐」的一個,在領地內的橫徵暴斂,欺壓百姓,威德盡失,周圍小諸侯叛亂不斷,素來為其餘三侯所不齒。這次得知太子冊封的消息,一路快馬加鞭,第一個趕了過來,並對張紫星獻上重禮,禮物中不僅有大量財物,還有一批姿色過人,能歌善舞的舞姬,可謂用心良苦。張紫星和其接觸幾次後,發現崇侯虎果然貪財好色,媚上欺下,是個標準的「土豪劣紳」型人物,但野心甚小,內心中對王權的畏懼和臣服觀念比較強,對於一位帝王來說,這種人雖然劣跡斑斑,卻比那些聲名顯赫的「聖賢」更容易掌控,所以崇侯虎反而是四大諸侯中威脅最小的一位。 南伯侯鄂崇禹外表粗豪,內心深沉,是個難纏的角色。 由於東魯遙遠,所以張紫星的老丈人東伯侯姜桓楚是最後一個到沫邑的,他相貌英偉,為人正直,智勇兼備,是四侯中唯一實力能與姬昌相提並論的人物。張紫星從姜文薔那裡瞭解到,歷代以來,姜氏一門的宗族觀念都十分濃郁,有時甚至超過了對君權的重視,所以張紫星將來要想天下一統,把分封制改成君主集權制,姜氏一門只怕是幾塊難啃的硬骨頭之一。 四大諸侯統御四方多年,勢力根深蒂固,要徹底瓦解絕不是簡單地殺幾個人就能辦到的,在《封神演義》小說中,費仲曾出過一個餿主義,說讓紂王把四大諸侯騙進京中全部殺死,可以避免諸侯作亂,而紂王竟然弱智到同意了,最後弄得天下皆反,實在是無法想像兩人的智商。 姜桓楚這次前來,還帶來了兒子薑文煥。張紫星心中暗忖,撇開東伯侯的勢力不談,但從私情來看,就不容怠慢。儘管當年壽王和姜文薔的結合純屬政治婚姻,但姜桓楚畢竟是岳丈身份,近來又和姜氏恩愛情深,所以應該拿出誠意來,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的重視和尊敬。 面對太子殿下城門外的親自迎接,姜桓楚倒還罷了,姜文煥卻是喜出望外。他自幼和姐姐感情深厚,當年姜文薔遠嫁沫邑後,一直思念姐姐,這次見到貴為太子殿下的姐夫對自己父子如此重視,心中對張紫星的好感頓時大增。張紫星藉著和姜文煥相談投機之際,邀請姜家父子到太子府作客,姜桓楚也想見見女兒,便答應了下來。 姜氏見到闊別已久的父親和弟弟,自然十分高興,姜桓楚暗中觀察,發現女兒和太子殿下恩愛之狀並非作偽,心裡對這位女婿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當晚,受到盛情款待的東伯侯父子留宿太子府。 張紫星心知小舅子薑文煥將來是數一數二的猛將,不由生出拉攏之意,特意與之秉燭夜談,抵足而眠,甚是親近。他有意賣弄,天南地北無所不談,許多知識是姜文煥聞所未聞的,只聽得目瞪口呆,對這位姐夫殿下的文采和學識欽佩不已。 為了徹底讓姜文煥心服,第二天上午,張紫星提議與姜文煥來一場角力,姜文煥年少氣盛,也聽說過姐夫托梁換柱、倒曳九牛的威名,早就想與之較量,聽到這個提議,馬上表示同意。 姜文煥雖然勇猛過人,但目前過於年輕,無論是在戰鬥經驗或技巧上,都存在著不足之處,與黃飛虎這樣的第一流武將相比還有一定的距離。而張紫星不僅身懷戰魂訣,而且還從超腦那裡得到了一套現代格鬥技巧的精粹,所欠缺的,僅是實戰的經驗而已。姜文煥正好成為他練功的靶子,一開始兩人還互有攻守,姜文煥只是略處於下風,但張紫星每戰一場實力都能會上升一大截,幾場過後,張紫星的招式和技巧越來越熟練,戰鬥力也越來越可怕,將姜文煥打得全無招架之力。 在連續數次被擊倒後,姜文煥終於意識到自己和這位姐夫實力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臉上不禁露出沮喪之色。此時張紫星趁機上前攙起姜文煥,並中肯地指出他的不足與改進方向,讓小伙子感佩不已。 姜文煥本是個桀驁人物,素來自負,除了父親姜桓楚外,其餘的人都不太放在眼裡,而今對這位文武雙全姐夫殿下卻是心悅誠服,姜氏見弟弟和夫君相處得如此之好,自然欣喜不已,只有姜桓楚目光複雜,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幾天後,冊封大典正式開始,儘管商朝的文化和禮法都還處於不太健全階段,但繁瑣程度依然讓張紫星感到厭煩,然而,最讓他觸目驚心的,卻是在冊封大典的祭天儀式上,以活人為祭品的一幕。五百名活生生的男女奴隸被武士們齊齊斬首,作為奉獻給上天的祭品,在臨刑前的一幕,張紫星分明地看到他們的目光——那種絕望交織著麻木的神色。片刻過後,祭壇上滿佈的鮮血見證著一樁原始、愚昧而殘酷行徑,這就是商朝最常見的「人祭」。與之對應的,是同樣慘無人道的,用活人殉葬的「人殉」。 張紫星自問絕非心慈手軟之輩,但看到這一幕時,還是難免有一種來自心靈深處的強烈震撼。他知道,以目前的身份,還沒有能力阻止這種野蠻愚昧的「禮法」,這個時代,有太多需要摒棄的陋習,有太多需要改進的地方。即使將來登基,他面對的也將是一個外部群雄虎視,內部百廢待興的複雜局面,要想進行一場超越時代的大改革,只怕是困難重重。 讓張紫星沒想到的是,這個「將來」竟然比想像中要來的快得多。 第十六章 「紂王」登基 就在太子冊封大典後的第三天,原本就染病在身的帝乙忽然病情加重,胸口疼痛,咳血的症狀越來越頻繁,有些時候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作為太子,張紫星一直陪在他身邊悉心照料,根據超腦的分析判斷,帝乙患上的可能是嚴重的心臟衰竭。 超腦的數據庫中給出了幾種治療方案,但在這個科技和醫療水平極其落後的時代,別說心臟移植或器官再造手術,就連遏制病情的特效藥都無法造出來,能採集的藥草種類也太少,作用相當有限,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帝乙病情越來越嚴重。 五天後,一代天子帝乙終於與世長辭,臨終前托孤給太師聞仲和首相商容,張紫星回憶起從這位「臨時」父親身上感覺到的真摯父愛,不由傷感。 國喪過後,張紫星正式即位天子,期間繁複累人的禮節儀式自不贅述。此番各路諸侯從太子登基朝賀到天子駕崩治喪,再到新皇即位大典,都並做了一路,倒省下了許多行程。 帝乙終年五十二歲,在位二十年,可謂英年早逝,而太子辛登基的年紀是二十四歲,似乎和超腦中記載的歷史(或小說)有所差別,但張紫星沒有過多在意,差異越大越好——逆天改命正是他所希望的,而接下來,大商將會在新天子的統治下發生一場巨大的變革。 張紫星剛一登基,便宣佈自號天子紂(同壽王的「壽」),並改都城沫邑為朝歌——他正是要以後世唾罵的紂王之名,讓命運之輪逆轉。張紫星新登大寶,又得帝乙臨終前再三囑咐,自知改革不能操之過急,首要任務就是鞏固帝位,把握軍權,拉攏人心,並在朝中逐漸建立真正屬於自己的「嫡系部隊」,將來頒布革新政令就要順利得多。 壽王原配正妻姜文薔被封為中宮皇后,統領後宮諸妃(也就三個);楊玖被封為馨慶宮貴妃;先帝賜婚的黃飛燕也被納入宮中,封為西宮貴妃。 加封太師聞仲手中雌雄雙鞭為定國雙鞭,可上責君王之過,下打奸佞之臣,並賜其先斬後奏的特權,這一套是張紫星向唐朝學的,在這個時代來說,絕對算是無法想像的莫大特權,令聞仲感恩不已,從此死心塌地效忠張紫星。 武威大將軍黃滾自知在先帝時為微子啟一系,如今女兒貴為皇妃,更加應該避嫌,便上表請辭,回老營界牌關,張紫星允之,卻晉封其子黃飛虎為鎮國武成王,統率三軍。黃滾知道這是天子對黃家的特別恩典,想到當初曾力諫帝乙立長子啟為太子,不由羞愧,暗自教寓兒子對天子效死,以報恩情。 黃飛虎對張紫星素來敬佩有加,曾得他「私下」贈送新式武器雙月長槍,還得以傳授了不少後世的玄奇兵法,練兵成效相當顯著,早就心懷感恩,聽到父親如此囑咐,更是全心輔佐新帝。 自此,大商軍方勢力已經徹底被張紫星把握在手中。 首相商容已經位極人臣,除一切職務照舊外,加賜「免死金牌」一塊,無論犯下何等罪孽,哪怕是叛逆作亂,都可免死一次,商容心情激動,顫抖地雙手接過金牌,叩頭如注,直至額間出血。 各諸侯均有不同等級的物質封賞,讓許多人意外的是,東伯侯之子,皇后之弟姜文煥被封為輔國將軍,協助黃飛虎掌握大商軍隊。姜桓楚本能地感覺到這有點將兒子留在朝歌做人質的意味,但兒子如此受天子重用,被封為手握軍權的大將軍,「人質」之說似乎又有些不通情理。 這年頭是天子至上,君命不可違,儘管姜桓楚宗族觀念很重,也不好直接拒絕,看著兒子躊躇滿志的樣子,姜桓楚忽然感覺自己彷彿老了不少,暗歎了一聲,沒有再提出異議。 登基後,張紫星經過深思熟慮,首先現有的農具進行了一番設計改良,將改良後的鋒利青銅農具普及,同時廢除了拋荒制(捨棄荒田),改為休耕制,並由指定官員管理和指導農業生產,使農業得到大大提高。 在工業方面,由於商朝是以手工業為主,最發達的是青銅鑄造業、制陶業和制骨業。張紫星深知技術保密的重要性,將青銅鑄造業以官方的名義控制了起來,並甄選出大批優秀工匠,進入官方新設立的「神兵坊」,專門製作精良軍械。 與帝乙重農輕商不同,瞭解商業重要性的張紫星還成立了專門負責商業發展的商務司。由處事幹練的亞丞相比干負責,比干是帝乙的弟弟,心智超群,才能出眾,按商朝的制度,天子的兄弟也有繼承權,所以過於優秀的比干一直遭帝乙所忌,鬱鬱不得志。張紫星知道這位王叔的忠心和才幹,特意召他在昭宣殿秘談了一整夜。第二天,王叔比干被天子罷免原有的相位,「貶」為商務總司。許多大臣為比干鳴不平,上表請天子收回成命,卻遭到了天子的拒絕和訓斥。 素來討好壽王,獻上「春宮圖」有功的費仲得到了提拔,竟然一躍升為上大夫,負責各路諸侯的聯絡工作,這可是件能撈大把油水的肥差,怪不得費仲的肥臉上整天都樂開了花。 其實費仲心理清楚,這正是對他成功搜集到各地軍事情報的獎賞。當然,這位新陛下「嚴守秘密」的警告和充滿殺氣的凌厲目光也時刻浮現在腦海中,讓他不寒而慄。費仲暗下決心發奮努力,一來不辜負天子的重托,二來作出實績,以獲得更大的利益和陞遷。 有一件事費仲卻不知道,在最重要的情報機要工作中,他這種人物只是其中的一顆棋子而已,真正的核心是秘密成立的特種部隊「天影」,負責人正是張紫星的死士孫驁。 四大諸侯中,崇侯虎早得了天子「永鎮北地」的承諾,樂得在轄地內作威作福,花天酒地,其餘三大諸侯對朝歌的動向可是注意得緊。張紫星勵精圖治,大封諸臣,改革發展的事情自然沒能瞞過他們,當得知天子紂重用弄臣費仲和貶王叔比干的消息時,遠在東魯的姜桓楚不由皺眉歎息,而西、南兩大諸侯則暗暗冷笑。至於那個神兵坊,幾大諸侯也沒放在心上——在他們的領地裡,早就掌握了大量高水平工匠,論到青銅兵器的鑄造水平,絕對在朝歌之上。 大商在諸多有利政策之下,克服重重困難,經過兩年的發展,大商工、農、商業發展迅猛,經濟比帝乙之時要繁榮幾倍,國力也日益增強,群臣對這位天子紂的魄力和智略佩服不已,就連那些當年反對壽王當太子的大臣都暗自羞慚,歎服先帝有知人之明。各路諸侯此時方知新君的才能,紛紛效仿大商的發展模式,一時間,諸侯各地開始了爭先恐後的經濟競賽,可惜為時已晚,由於缺乏先進的經濟頭腦和管理模式,許多政策看似簡單,實施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許多大貴族的利益更是成為最大的阻撓,就在諸侯們焦頭爛額之時,大商已經遠遠地走在了他們的前面。 與有目共睹、日益蓬勃的經濟狀況相比,大商的軍事力量發展則要秘密得多,也要迅速得多。對於神兵坊,張紫星採取了後世的保密措施:修建了一片專供工匠及家屬居住特別區域,以重兵把守,並將工匠及家屬名單登記造冊,一人洩密,滿門抄斬;同時大大提高工匠的待遇,威恩並施,使之死心塌地,專心工作。 在生產方面採用流水作業的方法,配合模具生產,將各部件分人分批生產,工匠們只知道製作自己所負責的配件,卻不知道另外幾批人製作什麼,軍械的組裝也是如此分步進行,一來大大提高了生產的效率,二來也便於保密。神兵坊出入人員都經過嚴格盤查,嚴禁攜帶,庫房是更列為絕密地點,無天子命令,任何人擅自出入都可立即格殺,無人知道神兵坊裡除了日常的一些武器外,究竟還有什麼驚人秘密。 在個人修煉方面,張紫星同樣是順風順水。 黃妃的加入使得他黃帝素女經的雙修對像又多了一位。兩人新婚之夜時,黃飛燕的嬌羞和矜持讓張紫星更加情動,雖然他並沒有所謂的「處女情結」,和姜氏楊氏十分恩愛,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黃飛燕才算是第一個「完整」地屬於他的女子,所以也是格外珍惜。在交織著歡愉的痛苦中,黃飛燕終於成功地從青澀少女變成了婦人,他超乎想像的溫柔和綿綿的情話也讓她的身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和愉悅。 初嘗各種滋味的黃飛燕食髓知味,與張紫星如膠似漆,而對於兩位原配,張紫星同樣沒有冷落。這位未來的「昏君」理直氣壯地打著雙修和強身健體的旗號,夜夜春宵,輾轉征戰三宮,好不快活。 第十七章 著三書立德天下 起初張紫星還是按日輪流留宿三宮,後來嫌太麻煩,索性在皇后的中宮特製了一張超級大床,不顧三妃「荒淫天子」的抗議,一古腦兒全拉進大床上「修煉」。姜文薔和楊玖是成熟少婦,早在張紫星任太子之時就曾三人同眠,如今雖然身份換成了皇后和貴妃,倒也不覺得如何。黃飛燕面薄,哪有如此經歷,連張紫星歡好時要求換個姿勢都覺得羞澀萬分,哪裡肯與兩位姐姐同床。後來架不住天子的「威逼」,只得從之,久而久之,自成習慣。就這樣,張紫星與三位如花美眷顛鸞倒鳳,盡享齊人之樂。黃飛燕自幼習武,體質遠勝姜後和楊妃,加上張紫星親自指導的一些素女經行氣法門,也漸有所得,與她雙修所得的裨益比其餘兩女要強上不少。 至於那些宮女歌姬,張紫星倒沒有什麼染指的慾望,反而將她們遣散了大半,只留下少量人數以供役使,偌大的後宮的也就三位后妃,好不冷清。 面對著冷清的後宮,那位深受奪妻制與傳宗接代思想毒害的賢淑皇后卻犯了愁。她知道自己三位姐妹加起來都難以滿足這位精力旺盛的丈夫,況且以天子之尊,僅三名妃子、兩名皇子也實在說不過去,所以多次曾勸說過張紫星多納妃子,張紫星總是笑而不答,要不就是拿「緣分未到」來搪塞。 倒不是張紫星轉性了,不想多納美女,而是居安思危,自知如果現在過度沉湎美色,荒廢政務和有生力量的發展,將來必定會重蹈亡國覆轍。 雖然平日政務操勞,晚上又要辛勤「勞作」,能自動修煉的神奇戰魂訣卻沒有荒廢,兩年下來,張紫星已經修煉到了最後一種姿勢「壁」,自覺肉體的力量和強韌程度有了很大的拓展,五感六識也被大大拓展,遠超常人。由於張紫星的素女經能量增強,超腦能調用的數據也在逐漸增多,當然,它同時也會反饋那種特異能量回去,進一步調節中和日益強大的素女經和戰魂訣。 帝紂三年夏,天子紂故意宣佈閉關靜思三個月,將政事交給聞仲和商容,三月後,天子果然出關,在九間殿召集群臣,稱「靜思」中將平生所悟盡書於三大奇書,現公諸於世。 天子所著的三大奇書是《百草經》、《天算》、《大商禮樂》。 《百草經》以超腦數據庫中的《黃帝內經》、《神農百草經》、《傷寒雜病論》和《金匱要略》為藍本改編而成的一部綜合性醫書,在這個醫術落後的時代,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驚世之作。 《天算》則是以我國偉大的數學家祖沖之《九章算術》為主體的學術著作,還適當地涵蓋了一部分天文、地理方面的科學知識。 《大商禮樂》分《禮》和《樂》兩大篇,《禮》篇是全書的重點,是張紫星「抄襲」周武王弟弟周公旦未來的思想理論改編而成。周公旦對我們中華文明最大的一個貢獻,就是「制禮作樂」,用道德規範人們的行為,使人類告別野蠻的時代,這一點,和張紫星當前的想法不謀而合。在書中,張紫星提出了封建社會的「三綱五常」等級理論。「三綱」是指「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要求為臣、為子、為妻的必須絕對服從於君、父、夫,同時也要求君、父、夫為臣、子、妻作出表率。它反映了封建社會中君臣、父子、夫婦之間的一種特殊的道德關係。「五常」即仁、義、禮、智、信,是用以調整、規範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等人倫關係的行為準則。雖然從歷史的角度來看,它體現了整個封建統治的各種關係,成為封建立法的指導思想,是封建統治階級用來控制、禁錮人們思想、防止人民「犯上作亂」的思想武器,但在這個更加原始野蠻的奴隸社會,無疑有著巨大的積極作用,同時還能進一步從思想理論上鞏固大商的政權,並為將來推行新的社會制度打下基礎。 當然,為了進一步贏得民心,書中特別指出君王要重視民心的向背,要考慮民眾的感受,還「引用」了唐太宗的「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名言。有了這些理論,將來廢除殉葬制就顯得理直氣壯、名正言順。 至於《樂》篇中所記載的詩、曲、詞則是海量的盜版之作,考慮到「原作者」還未出世,所以張紫星這位剽竊天子也就毫不慚愧地據為己有。 這三大奇書一出,頓時轟動了天下。 三大奇書中,《百草經》成為所有從醫者的至尊寶書,紂天子還成立了醫學館,以官方的名義培養了大批醫生,使整個商朝的醫療水平提高了幾個檔次,活人無數,百姓無不深感新君的恩德,許多人更是將天子供為神靈參拜。 《天算》的出現,不僅給當時所有的學術工作者上了一課,而且術算之法還廣泛運用到商業交流當中。此書博大精深之處連智者賢能都為之費解,通俗易懂之處即使販夫走卒也能學以致用,一時間,無論貴賤,都以通曉術算為榮。太師杜元銑在張紫星的指點下,參照《天算》,成功地製造出一架青銅地動儀,這老太師過度興奮之下,差點就想拜張紫星為師,後來猛然醒悟到有悖禮法,連連請罪。 三書中,造成影響最大的要數《大商禮樂》了,這部著作制定了十分完善的禮法和道德規範,並提出「民為貴、君為輕」等一系列觀點,讓包括姬昌在內的「聖賢」都為之歎服,三書僅推廣一年,就為張紫星撈取了無數的民心。眼見時機成熟,他借勢頒布了一條心中醞釀已久的法令——廢除活人殉祭。 張紫星在頒布法令之前就曾料到,在這個時代完全廢除殉葬和祭祀制度是不可能的。此令才一出,果然遭到了大臣和貴族們的強烈反對。但這難不倒累積了幾千年智慧的張紫星,他的對策是以麵團中包入肉泥和肉湯作成「饅頭」,來代「人祭」,這一招可是學諸葛亮征討南蠻時祭奠河神用的;而殉葬的陪葬品則參考了秦朝的兵馬俑的辦法,以陶土燒紙成人形,覆以金、銀、青銅面具,作為「人殉」的替代品,陶人的精美程度及數量根據主人的身份而定,如鼎器一般有著嚴格的等級分別。 此道法令一出,也不知道挽救了多少奴隸的性命,也成功邁出了解放奴隸得第一步,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要在短時間內徹底廢除奴隸制是不現實的,還需要長期的發展和努力。對於這種全新的祭祀、殉葬制度,少數人雖有微詞,但目前《大商禮樂》的輿論力量以及天子的威懾使他們最終還是放棄了自己的堅持,更多的人對新奇的替代品頗有興趣,認為比活人殉葬更能代表死者的身份。所以,這項使人類擺脫愚昧和野蠻的政令在衝破重重阻力後,終於得以順利實施,整個天下無不在傳誦當今天子的盛德。 ※※※※※※※※※※ 「老爺,請您看看這個。」一個福態可掬的矮胖管家拿過一冊紙卷,恭敬地遞給了店中的青年男子,這青年男子相貌英武,雙目有神,渾身散發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特別氣質,這種特質使得他即使在千萬人中也格外引人注目。在他後面還有一位年輕的英俊男子,雖然從相貌來看,還要勝過前面那位青年男子,但總好像差了些什麼。 「這紙還是過於粗糙了點,目前的造紙術還是不行啊,」青年男子撫摸著手中的紙卷,皺了皺眉頭,低聲自語道:「樹皮和麻布弄出的纖維質量不夠高,下次原料改用桑皮試試……超腦不是說過,北宋的浙江人以麥、稻稈做紙漿及與油籐配用造紙,到了明代的竹紙的技術已臻完善,可惜宋應星的那本《天工開物》一直沒法從數據庫中調出來,目前材料又緊缺,只能用蔡倫造紙的方法了……」 店老闆沒聽清楚青年男子後面的自語,但對他第一句的批評話語卻是聽得清楚,頓時面帶慍色地說道:「這位老爺,你的話可有失公允!當今聖德天子智能天縱,不僅傳下三大寶書,還創出造紙術、雕版印刷術、筆墨製造術等各種奇技授之於民,實是功德無量,就是伏羲聖人也不過如此!你有何能,竟敢妄評天子聖傳之造紙術!請速從小店離去。」 「大膽!」矮胖管家立刻兩眼一瞪,居然露出幾分上位者的威勢:「竟敢對我家老爺無禮,你可知我們是什麼人嗎?」 「我才不管你是哪家的老爺,」店老闆雖然年邁,倒有幾分硬氣,理直氣壯地說道:「天子厚德,天下皆感,你們若再敢出此言,小老兒只需大呼一聲,周圍的街坊鄰里自會將你三人打將出去!若是被戍守衛士趕來,你們幾個只怕還有殺身之禍!」 第十八章 微服遇美女 胖管家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你個刁民,我看你活膩了……」 「費總管!」青年男子喝止了就要發作的費仲,對店老闆笑道:「店家,適才管家失禮,還請見諒。其實店家開始聽錯了,寡……我是說此紙輕若無物,實是神奇無比,哪敢有妄自評論天子寶物之意。我此來是想購置那三大寶書,只是為何沒在貴店看到?」 張紫星差點就將「寡人」二字脫口而出,心裡一陣自嘲:來商朝這麼久,又當上了皇帝,連起先相當不適應的「寡人」兩個字也愈發順口,這下身份變更,差點改不過來。 店老闆見這青年彬彬有禮,看上去並非絕非等閒之輩,畢竟自己還要開門作生意,也不好再追究,答道:「原來是小老兒聽錯,請老爺勿要見怪。這三大寶書素來是奇缺貨品,須得提前三天訂貨,小店早已告罄,請老爺去街口那家店看看,那位店主似乎新到了一批貨,如老爺誠心購買,請速去,否則去得晚了,只怕也會賣光。」 那青年謝過店家,三人走出了店外。 「這刁民竟然如此辱及老爺,實在是罪大惡極!」胖管家狠狠地朝後說了一句,轉過臉來對老爺又露出諛笑:「待小人回去後治他個重罪,以解此恨。」 聽到管家這樣說,老爺身後的英俊男子皺了皺眉,朝老爺行禮道:「費管家此言差異,剛才那店家雖然語言不敬,卻是為陛下鳴不平,又何來罪過,若他知道老爺的真實身份,只怕連感恩都來不及吧。」 「文煥說的有理,費仲,本老爺一路自有處置,你不得多事!」這句話一出,管家連忙請罪,態度甚是恭順。 原來這三人正是張紫星、費仲和姜文煥,張紫星近日有意查訪民情,所以令費仲和姜文煥二人假扮隨從,一同微服出宮。 由於天子紂即位以來重視民計民生,廣施仁政,為百姓辦了不少實事,又廢除了殉葬的陋習,許多「發明」更是開創前所未有的先河,給整個大商注入了諸多新鮮血液,因此民間對天子的評價相當之高,有不少人甚至拿他與締造人類文明的始祖伏羲相比。 看到百姓生活安定,張紫星也十分高興,費仲是個機靈人,一路對天子功德大肆奉承,姜文煥雖然有些不齒費仲的為人,但對其稱頌之詞也深表認同——當今天子仁德天下,睿智無雙,確實算得上是曠古難遇的明君。 張紫星之所以只推出了造紙術、雕版印刷術和筆墨製造術,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更便捷,更有力推廣自己所「著」的三大奇書,當然,還有另外一些諸如牙刷、皂子這樣的簡易日常用品也是為了自己使用方便。至於為什麼他不把活字印刷等更先進的技術搞出來,一是為了按部就班、循序漸進,而來也有想在以後有更多的空間展現出「自己」的才智的意思,目前他所推廣的技術都是凝聚著無數「前人」智慧的結晶,足夠推動目前的時代進步了。 「這位店家,請問你的店裡是否有三大寶書出售?」費仲最善察言觀色,知道天子看重這些低賤的平民,語氣也變得客氣了許多。 「這位老爺,對不起,寶書銷量太大,小店昨天購入一百六十套,到今天已經全部賣完,真是抱歉!新趕印的寶書要三天後才能到了。」 費仲小眼一轉,瞥見店老闆身後的貨架上似乎還有一套,指著問道:「店家,那不是還有一套嗎?為何欺我?」 「小店素來以誠待人,怎敢欺瞞老爺,這書是一位小姐三天前預訂下的,一會就來取。」 張紫星存心想試試自己治下生意人的誠信程度,微微一笑:「這樣吧,我出雙倍的價錢買下這套書,如何?」 「這……」店老闆想了想,答道:「多謝老爺厚賜,但我已經答應了那位小姐,不能食言,請老爺還是去別家看看吧。」 費仲不知張紫星用意,還以為天子心血來潮,忽然想買一套民間的版本收藏,馬上說道:「十倍的價錢如何?賣這一套,可當得你十套了!」 店老闆顯然頗為心動,頓時猶豫了起來,費仲等得不耐,將臉一沉,又加了一句:「我家老爺可非尋常人家,他看上你店中的書,乃是你的榮幸,若你再不知進退,非但這十倍金錢化做流水,連你的身家性命也只怕……」 張紫星看著費仲為三本書威逼利誘店家的態勢,忽然想到電視劇中那種慣演反面角色的丑角,差點笑了出來,正要勸阻,一個冷冷的女子聲音響了起來:「哼!狗仗人勢欺壓良善,有此惡奴,主人果然『非同尋常』!」 張紫星一愣,轉眼一看,說話的原來是一位十分貌美的少女,年紀大約十三、四歲,身穿翠衫,正著倒豎柳眉,朝這邊冷笑。這少女肌膚如玉,姿色居然比黃飛燕猶有過之,不僅容貌過人,而且有一種特別的靈秀氣質,是一位罕見的絕色美女。 張紫星眼中一亮,腦中忽然出現「造化鍾神秀」的詩句,暗讚這女孩麗色,若是再大上幾歲,當可傾國傾城。姜文煥原是血氣青年,見此美女,也不由失神,而費仲素來貪財好色,一雙眼睛更是死死地盯著少女,竟然目不轉睛。 少女見費仲如此醜態,嬌喝一聲:「好一條無禮的惡狗!再敢多看,當心本小姐將你的狗腿砍下來!」 費仲何曾受過如此辱罵,深覺在天子面前失了面子,當下顧不得貪看美色,大怒道:「你是哪家的黃毛丫頭,竟敢如此出口傷人!看你家費大爺如何收拾你!」 說著,伸手朝少女胸前抓去,存心輕薄一番,哪知那少女身手高明,輕輕拿住費仲的手腕,飛快一轉,費仲只聽「卡嚓」一聲,一陣劇痛從腕部傳來,頓時如殺豬般慘叫了起來。少女輕鬆折斷費仲手腕後,抬腳朝他背後踢去,這看似輕飄飄的一腳竟然將費仲諾大的肥軀踢飛了出去,直跌到街上,半天爬不起來。 「哼,有奴如此,主人可想而知!若是再敢仗勢欺人,本小姐定將你揍個半死!」少女對這三個人極其藐視,對為首的張紫星大聲地警告了一句。 「休得無禮!」姜文煥可以不管少女痛打費仲,但絕對不能容許她輕辱天子,當下喝道:「小姐身手不凡,待某家來領教一二。」 對於姜文煥的挑戰,少女並不放在心上,兩人走出店外,動起手來。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才交手幾合,少女輕視之心頓去,俏臉的神色開始凝重起來。姜文煥近年得張紫星的指點,武藝日益精進,已隱隱有與黃飛虎並駕齊驅之勢,那少女雖然身手敏捷,但年紀太小,力氣也不如對手,漸漸不敵。 張紫星眼見姜文煥即將獲勝,正要出言阻止,就見那少女虛晃了一招,轉身就走。姜文煥剛趕上幾步,忽然少女回頭一揚手,一道五色光華如同閃電一般朝姜文煥高速飛去,速度之快,令人無法躲避。姜文煥正穩佔上風,哪料到對手竟然有這麼一招,「哎喲」一聲,正中臉頰,當即捂著臉跌倒在地,顯然受傷不輕。張紫星暗暗心驚,以他如今的眼力,竟然沒看清少女使的是如何暗器,從那可怕的速度來看,即使換了身懷戰魂訣的他上場,恐怕也難躲避。 「住手!」張紫星的聲音和少女背後的一個聲音同時響了起來,女子一聽背後的聲音,趕緊停下手來。發話的竟然也是一位女子,這位女子穿著一身白衣,烏鬢如雲,身材凹凸有致,臉上蒙著一方白色的帛巾,擋住了面貌,看不清美醜,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優雅而神秘的非凡氣質。讓張紫星印象最深的是那對明眸,清亮無比,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彷彿能洞徹人心。 「妹妹既已獲勝,當有饒人之量,又何必苦苦相逼。」蒙面女子淡淡地說了一句,聲音溫柔嬌婉,聽起來有一種特別的韻味。 翠衫少女對張紫星冷哼道:「今日看我姐姐之面,且將爾等三顆狗頭寄於頸上,若還不知悔改,定取狗命!」 「這位小姐想是有所誤會,平心而論,我們只是求書心切,一時行為失當而已,罪不致死,」張紫星頓了一頓,搖頭歎道:「但小姐已經斷我管家手腕,足以懲戒,然方才又施暗器重傷我護衛,實則出手太過,小姐本領高強,令人佩服若再行逞強,豈非變成了恃勇欺人?」 「你……」翠衫少女一時卻找不出話來反駁,這時,蒙面女子開口了:「不知這位老爺『求』的是什麼書?」 張紫星聽出了蒙面女子語氣中的貶低之意,也不在乎,說道:「我素來喜好術算之學,前日得友人贈送《天算》殘本,不勝歡喜,故急欲購得全本,可惜走了好幾個店,都已銷售一空,直至此店才找到。適才下人過於心急,處事不當,是我管教不嚴,還請小姐見諒。」 蒙面女子還沒說話,翠衫少女搶先插嘴:「姐姐別信他胡言!就憑他,也懂什麼術算?」 此時費仲終於掙扎起身,從外跌跌撞撞地爬了進來,胖臉因為疼痛而扭曲,嘴裡不停低聲呼痛。姜文煥也站了起來,左邊顴骨一片恐怖的紫青,高高腫起如同包子一般,嘴角還有鮮血溢出,但他頗為硬朗,連哼都沒哼一聲,只是怒視著那翠衫少女。張紫星用目光止住要外出求援的費仲,略一思索,對翠衫女子說道:「聽小姐如此說法,相必是術算高手了?我有一題,是前日考較府中小廝的,請姑娘解答——我門前有十樹,並列一排,每樹之間距離為兩丈,請問首樹至末樹之間距離幾何?」 「這有何難?怪不得是考較小廝之用!」翠衫少女輕蔑一笑,當下不假思索說道:「每樹兩丈,十樹自然是二十丈,此乃稚兒之題,虧你也敢拿出現醜?」 第十九章 術算會雙姝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 .cc) 「妹妹,你中計了!」蒙面女子聽得翠衫少女如此快地說出答案,頓足道:「若是十樹並排,兩樹為一空,中間只有九空,實為十八丈。」 翠衫少女仔細一想,果然是十八丈,看到張紫星臉上戲謔的表情,不由大怒,作勢欲撲:「好個登徒子,竟敢設計誆我!」 「姑娘不是說此乃稚子之題嗎?為何答錯?術算一道,原本就需奇思,又何來誆人之說?」張紫星大笑道:「凡事以理服人,姑娘既已算錯,莫非還以武力令我屈服?」 蒙面女子知道是己方理虧,連忙勸阻:「妹妹且慢!他說得沒錯,術算需奇思,請妹妹先退下吧,我來向這位先生討教討教。」 「姐姐,看他那副自以為是的模樣,幫我好好教訓教訓他!」翠衫少女對這位姐姐素來信服,依言回到蒙面女子身後。 蒙面女子對張紫星說道:「這位老爺,此店中那套奇書原是小女子所預訂,方才見你出題難倒舍妹,想必精於術算,小女子也有一題,若你能答出,我便讓舍妹向你賠禮,而且將《天算》連同《大商禮樂》和《百草經》共三本一套,盡送於你;若你無法答出,此書復歸我所有,而舍妹傷你下人一事也一筆勾銷,如何?」 張紫星從蒙面女子快速答出十樹的題目看出,她必定也是算術愛好者,聽到這個提議,頓時來了興趣:「如此甚好,既可和氣收場,又能以『算』會友,請小姐出題。」 女子見他自信的模樣,明眸中流光閃動,說道:「今有雛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雛兔各幾何?」 這四句的意思就是:有若干隻雞和兔在同一個籠子裡,從上面數,有三十五個頭;從下面數,有九十四隻腳,求籠中各有幾隻雞和兔。 張紫星一聽是這道題目,眼中不由掠過笑意。原來,這正是他在《天算》中出的一道沒有答案的難題,原題出自《孫子算經》,對於剛普及數學的商代人來說,確實有相當的難度。 「此題條件聽來過少,果然不易解答,」張紫星「沉思」一陣,首先故意強調難度,然後話鋒一轉:「只不過,我方才說過,術算需奇思,如果換一個角度考慮,這題至少有兩種解法。」 「兩種!」女子這一驚非同小可,自己曾苦思冥想多日無法解開此題,想不到這個仗勢欺人的貴族青年居然能解,而且方法還不只一種:「請先生賜教!」 蒙面女子心切之下連稱呼都改了,而那翠衫少女圓瞪杏眼,大有「你答不出就要你好看」的模樣,這位「貴族青年」臉上笑意更濃,緩緩說出了正確答案。 原來,孫子為解開這道題,提出了大膽的設想。他假設砍去每隻雞、每隻兔一半的腳,則每隻雞就變成了「獨腳雞」,而每隻兔就變成了「雙腳兔」。這樣,「獨腳雞」和「雙腳兔」的腳就由94只變成了47只;而每隻「雞」的頭數與腳數之比變為1:1,每隻「兔」的頭數與腳數之比變為1:2。由此可知,有一隻「雙腳兔」,腳的數量就會比頭的數量多1。所以,「獨腳雞」和「雙腳兔」的腳的數量與他們的頭的數量之差,就是兔子的只數,即:47-35=12(只);雞的數量就是:35-12=23(只)。 一旁的人數學水平有限,聽得如墜霧中,蒙面女子顯然是個行家,才聽了幾句,眼神就變得凝重起來,仔細地聆聽著張紫星的整個解答過程,生怕漏過一詞一句,漸漸的,她的目光已經由最開始的懷疑變成了恍然大悟,最後又變為激動和興奮。 「想不到竟然有此假設之法,術算之道,果需奇思。先生身具超凡智慧,今日一解小女子心中疑難,使我大開眼界,方才得罪之處還望先生見諒。」 翠衫少女聽出這「登徒子」當真解答了姐姐的疑難,表情大為驚訝,張紫星對翠衫少女笑道:「今日之事我方理虧在先,也無須你道歉,就此作罷吧。」 翠衫少女「哼」地一聲扭過頭去,似乎毫不領情,蒙面女子沒想到自己多日不解的難題被他「輕而易舉」解開,對張紫星十分佩服,恭敬地施禮道:「請問先生尊姓大名?府上何處?小女子日後也好討教一二。」 這個時代的女子,大都以相夫教子為本分,就算是黃飛燕那樣喜好弓馬的都屬異類,更別說如蒙面女子如此的勤奮好學了。張紫星對這蒙面女子也頗為欣賞:「不敢當,小姐過獎了。在下紫星,是個閒懶之人,自號逍遙散人,平時居無定所,只有這兩個家丁伺候左右,適才府邸、小廝之說純屬戲言,倒讓小姐見笑了。」 蒙面女子看出張紫星絕非尋常百姓,知道這必是假話,也不點破,繼續問道:「適才先生說此題還有一解法……小女子斗膽,請先生不吝告之。」 「這……並非我們賭約之內吧,」「逍遙散人」故意露出為難之色:「如果小姐願意答應我一事,我願悉數相告。」 「小女子也知秘不外傳的道理……」蒙面女子皺眉道:「先生請先說是何條件。」 張紫星原本欲讓她揭下面紗,一睹廬山真面目,但轉念一想,改口道:「其實這也非什麼特別的條件,只因那方法十分新奇,非三言兩語所能說清,今日我還有要事,不便久留,所以想和小姐另約時間地點,再做研討。」 「說來慚愧,小女子經常會去探微草堂講授術算,先生以後若有閒暇,可去那裡找我。」女子說完,從店老闆那裡接過三本「寶書」,雙手獻與張紫星:「希望屆時先生能給草堂的窮學生們多多指教,小女子在此先謝過了。」 送書給我這個原作者?張紫星暗暗偷笑,將書推了回去:「既然已經定下再會之期,此書且寄小姐處,待下次見面時再還我也不遲。」 女子沒有再推辭,接過書,秀目飛快地掃過他的臉龐,施禮告辭,和翠衫少女一同離去。 「陛下,是否看上了這兩名女子?要不要下臣去弄清她們的底細?」費仲察言觀色,看出天子另有用心,忍痛來到張紫星身邊低聲詢問了一句。這傢伙心中雪亮,一旦這兩名女子有幸得到天子寵幸,那自己今天這趟打算是白挨了。 「不必了,我自有打算,你休得多事,我們還是先回去,給你們兩個治傷要緊。」張紫星搖頭說道,這話頓時讓費仲和姜文煥感激不已。事實上,他對這蒙面女子確實有些興趣,但更多的是好奇心,至於「借書」這一招則是當年張紫星在學生時代認識女同學時最常用的招式,雖然十分老套,卻很有效。 回到宮中,張紫星急宣太醫為姜、費二人療傷,費仲只是骨折,而姜文煥的臉上傷得卻不輕,除青腫的外傷之外,還有較重的骨裂。那翠衫美女出手如電,說姜文煥本人,就連旁觀者張紫星都無法看清是什麼暗器,只是在地下發現一些奇怪的晶石碎片。好在隨著《百草經》的問世,太醫的醫術也得到了長足的進步,兩人的傷勢迅速地得到了有效的處理。 當晚,張紫星又閱覽了一遍超腦中《封神演義》的原著,猛然想起一人:絕美、暗器、五光石,難道是她?自己一直都想會會她,沒想到今天居然擦肩而過。在原著中這位美女的際遇悲慘,被醜男強迫成親後,又陣亡在戰場上。如今既然自己是紂王,那麼一定會設法避免美女再落入「野獸」的魔掌——雖然這個時代女子十三、四歲嫁人亦是常事,但在自己這個「現代人」看來,還是年紀太小,過幾年乾脆下旨立她為妃,召進宮來,土行孫那個死矮子總沒辦法了吧! 至於那位蒙面女子的身份就令張紫星疑惑了,從費仲原本提供的資料來看,鄧嬋玉並沒有姐姐,而原書中並沒有這樣一個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奇女子啊?不過想想過幾天能去那個草堂與她再會,張紫星心中也不由釋然:不知這女子真面目是何等美麗,如果機會合適,乾脆連同這蒙面女子一起納入後宮,加入「雙修大軍」算了…… 想到這裡,他猛然警覺:自己近來怎麼對異性越來越難以自抑了?對美女的佔有和搜集慾望似乎比以前還要強烈,於愛慾也更加渴望,莫非是黃帝素女經修煉到某種程度的緣故?不愧是色狼的最愛啊…… 正在張紫星心猿意馬間,忽然聞太師求見,稟報了來自東伯侯姜桓楚的緊急軍情——東夷族大舉入侵。 第二十章 立君威親征東夷 「東夷群寇已滅舟、莫幾個邊疆諸侯小國,擄走女子錢財無數,東伯侯的東魯之地也遭到了大規模襲擊,自顧不暇,所以請陛下發兵支援。」 「自顧不暇?哼!」張紫星冷笑一聲:「我看他是想保存實力,不願意損耗兵力與東夷真正拚殺吧!怪不得每次都急報需要增援,而東夷退卻後又熱心地幫助那些小諸復國,一來博取仁義之名,二來避免自己的領地與東夷接壤,以免利益直接衝突,所以每次東夷之禍,受損的都是那些小諸侯們!好一個東伯侯!」 聞仲皺眉道:「陛下說的是,東伯侯確有征寇不力之嫌,但先帝曾命老臣領兵與東夷交戰過兩次,亦知東夷絕非易於之流。東夷人乃魔神蚩尤之後,不僅善於射術,而且精於冶煉,刀兵精良,更兼有當年后羿曾降伏的守護魔獸,端的十分厲害。就算是老臣,也無必勝把握。」 張紫星想到西漢時期不時騷擾邊疆,難以根除的匈奴人,不由點了點頭,這犬戎和東夷如果不平定,大商的邊境始終難得安穩。 「老臣不才,願領兵前東征,以平東夷之危!」聞太師是屬於「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的標準忠臣,馬上自告奮勇掛帥出征。 「老太師,你為我大商戎馬倥傯,勞苦功高,寡人不忍再讓你勞累。這次請太師在朝歌坐鎮,寡人要御駕親征,誓平東夷!」紫星霍然起身,眼中射出灼灼精光。 聞仲一聽天子竟然要親征險地,趕緊勸阻:「陛下貴為天子,應以江山社稷為重,怎可輕言親征?老臣雖然年邁,但自信還有餘力為陛下解憂,莫非陛下以為老臣已經老朽無用?」 「老太師誤會寡人了,老太師乃托孤之臣,國之棟樑,寡人一向引為臂膀,怎會輕看?」張紫星一邊安撫有些激動的聞太師,一邊說出了自己親征的真意:「不瞞太師,大商自武丁以下日益式微,早無成湯聖祖威德四方之勢。如今內有八百諸侯各自肚腸,外有犬戎、東夷虎視眈眈,實已到內外交困之際!寡人登基後,雖致力發展經濟,充實國力,但要想扭轉頹勢,絕非朝夕之功。為君者,當內修文德,外治武備。寡人頒下三大奇書,天下皆贊,實為示德;如今御駕親征東夷,是為立威。威德兼併,方能懾服天下諸侯,以展未來改革大計。」 「老臣愚鈍,不知陛下雄心壯志,還請恕罪。老臣定當竭盡所能,助殿下一展宏圖,立不世基業。」聞仲對他這番理論甚是歎服,也不再勸諫,「老臣素知陛下胸有萬千韜略,但畢竟是首經戰陣,須得小心謹慎,加之此戰意義非同小可,請陛下容許老臣一同前往。」 「寡人此次出征東夷,朝歌群龍無首,必須老太師護國雙鞭坐鎮,以免後方空虛,為宵小所乘,」張紫星面色誠懇地對聞仲說道:「寡人亦知此戰重要,願意聆聽太師教誨。」 「武成王黃飛虎武藝高強,精通謀略,可堪大用,輔國將軍姜文煥年少有為,又是東伯侯之子,自當一同出征,陛下於軍事應多向此二人垂詢,」聞仲沉吟一陣,又道:「有這兩人輔佐,若應付尋常敵人,已是綽綽有餘,然東夷除有異獸相助外,亦不乏奇異之士,故而陛下應另做考慮。」 張紫星忽然想到今天偶遇的鄧蟬玉,心頭一陣火熱,說道:「聞聽三山關總兵鄧九公久經戰陣,是難得的良將,是否徵調一同出征?」 「鄧九公堪稱帥才,確實了得,卻也非道術之士,臣舉一人——青龍關總兵張桂芳,此人乃我截教門下,不僅韜略出眾,且通曉道術,麾下風林亦非凡俗,可隨陛下出征。」 張紫星也知道現在不是想鄧蟬玉的時候,先別說人家現在還是個未發育成熟的小美眉,單憑鄧九公現在的職責就不容輕動,這三山關瀕臨南伯侯的屬地,與遊魂、汜水等關一樣,戰略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尤其南伯侯外表粗豪,內心卻深沉,不可不防。 他提議召鄧九公出戰,大多為私心之故,說出口後,自己也覺得不妥,趕緊改口道:「太師所言有理,寡人聽聞佳夢關有魔家四將,個個身懷異術……對了,還有陳塘關李靖,也通五行之術,當可一同前往。」 「昔日魔家四將之首魔禮青曾經隨老臣出征東夷,頗有經驗,老臣正要向陛下舉薦四將,不料陛下已然說出……陛下如此知人善任,乃我大商鴻福。有諸多良將相助,必能平服東夷,威震天下,」聞仲露出欣慰之色,「此去東夷,一切須得小心謹慎,凡事三思,切勿急進。尤其那上古魔獸十分厲害,不可輕敵。我有靈符一道,若殿下在東夷遇到阻礙,可焚此符,老臣當立刻起兵相助。」 「有勞太師了!」張紫星知道聞仲此舉是為他好,也不拒絕,伸手接過靈符。 張紫星當下撰旨連夜發出,急調青龍關張桂芳、風林、佳夢關魔家四將和陳塘關李靖入朝歌,同時命黃飛虎,姜文煥二人調遣人馬,做好東征準備。後宮三妃聽聞紫星要東征,不捨與擔憂之情頓時溢於言表,黃飛燕甚至還提出要隨軍出征。張紫星知道這一戰關係重大,絕非等閒,自然不依,最後還是姜文薔通曉大義,以大姐及皇后的身份說通了楊玖和黃飛燕。 三日後,黃飛虎與姜文煥的大軍調遣完畢,張桂芳、風林、魔家四將和李靖也抵達朝歌,張紫星狠心別過淚眼婆娑的三妃,將朝中大事交託給聞仲和商容,御駕親率十萬大軍前往東境。 數日後,大軍抵達東伯侯姜桓楚的領地東魯,得到天子親征消息的姜桓楚連忙率眾迎接。一見面,姜桓楚就向天子請罪,張紫星雖然心中對他不滿,但姜桓楚畢竟是自己的岳父,又雄居一方,所以也不好太讓其難堪,對「征討不力」淡淡地一筆帶過,好言安撫了幾句,重點詢問了東夷那邊的情況。 東夷人善於射術,騎術高明,遠程攻擊相當厲害,最喜游鬥戰術,大商軍隊往往還在遠處就受損無數,等到花代價衝近後,對方又以飛快的速度撤離,商軍就好比一個威力強大的拳頭,但是始終打不到對方的身上,逐漸被消耗、拖垮直至失敗。每次擊退或打敗東夷,商軍都要付出數倍於敵人的代價。 張紫星瞭解到這些情況後,知道姜桓楚固然有保存實力的念頭,但東夷也確實難纏。不過他既然決定御駕親征,就要來個一鳴驚人,讓天下諸侯都知道天子紂的威儀,看姬昌之輩是否還有膽量和實力再起不臣之心。他深諳收買人心的道理,不等住下姜桓楚安排的臨時行宮,馬上前往前線探望那些領地遭受襲擊的諸侯,同時派出醫療隊救助受傷將士和百姓,並頒發救濟物資。此舉馬上收到了奇效,那些小諸侯倒還罷了,一直被忽略的將士和百姓們沒想到堂堂天子竟然如此關懷他們,無不感恩流淚,稱頌天子恩德。 第二天清晨,探子急報,東夷有窮氏率有虞氏、有扈氏等族聯軍犯境,大軍已抵東原一帶。張紫星急召眾臣商議對策,姜桓楚認為東夷善動而不善靜,善攻不善守,為避免與之發生其最擅長的平原戰鬥,不如放棄東原戰場,在附近的勘城固守,期待時機再行反擊。而姜文煥則認為父親的戰略太過保守,一來助長了對方的氣焰,二來會使東原一帶的百姓受難,三來固守無法追擊,不如主動出擊,以奇兵制勝。 姜桓楚沒想到兒子才去朝歌兩年,竟然變得如此躁進,當下竭力反對,哪知身為商軍後軍元帥的姜文煥並沒有畏懼父親的威嚴,反而據理力爭,把姜桓楚氣得七竅生煙,卻礙於天子的顏面,不好發作。 讓姜桓楚更加意外的是,表面冷靜沉著的天子竟然同意了兒子這個極其冒險的提議,並打算親率大軍在東原迎擊敵人。姜桓楚雖然有心保存實力,但也不想這位代表大商最高權威的天子女婿在自己的領地吃個大敗仗,以致顏面無存,所以苦諫張紫星應穩打穩扎,徐緩圖之。 可惜的是,這位年輕的天子根本沒有聽從他的良言苦勸,「一意孤行」地執意親率三軍出征,讓姜桓楚頓足不已,差點不顧禮節地發出後世曹孟德「豎子不同為謀」的名言。 無奈之下,東伯侯只硬著頭皮陪同天子出征,暗地吩咐東魯精銳隨時準備救援接應。 第二十一章 武成王之勇 張紫星效仿唐宋時期,將大軍分為前軍、中軍、後軍。前軍是先鋒部隊,由黃飛虎任統帥;中軍是主將統率的部隊,也是三軍主力所在,自然由天子本人坐鎮;後軍主要擔任掩護和警戒任務,張紫星也考慮過姜文煥年輕莽撞,所以將其封為後軍統帥。 由於姜桓楚執意苦諫,張紫星只好放棄了親自出馬的意圖,吩咐了黃飛虎幾句後,讓他率前軍趕往東原迎擊敵人。 「報告大王,前方發現大批商軍,約有三萬之眾!」 「哦?這麼多軍隊?行軍速度如何?」 「敵方結陣行軍,數目眾多,聲勢浩大,但速度不快,並非誘敵之兵。」 「看樣子,姜桓楚這次居然要和我們在野一戰了?」東夷聯軍的統帥——有窮國國王蒼傑接到探馬的報告時,濃眉大皺:「他深曉我族大軍厲害,一向謹慎用兵,為何今日出此下策,莫非有詐?」 「回稟大王,這次率軍的不是姜桓楚,而是前來親征的大商之王紂王。」 「我聽說過這位大王,他倒也有些才華,所寫的《百草經》被各族巫醫奉為至寶……可惜不通兵事,若其大軍固守堪城,我軍只能在周圍燒殺掠過,而無奪城之力。此番野戰,實以彼之短擊我之長,必敗無疑,此人毫無軍略之能,不足為懼!」說著,蒼傑的目光落在了下首一位美艷女子的身上,笑道:「月姬王,你不是很推崇這位紂王嗎,看我擒他過來,與你做個醫官如何?」 月姬王似乎不理會他的示好,冷臉說道:「哼!蒼傑王,這紂王能著三大奇書,心智必定非同小可。既有姜桓楚在旁輔佐,為何還敢與我軍野戰,我看必有蹊蹺,況且此次敵軍共有十萬大軍,加上東魯原有駐軍,兵力遠勝我族聯軍,萬萬不可輕敵。」 「能有什麼蹊蹺?我看是那紂王狂妄自大,好大喜功,不聽姜桓楚之勸,貿然出戰吧,」蒼傑這話倒也猜中了幾分實情,「我軍雖然人數上比不上商軍,但個個都是精兵猛將,戰力極強,在野戰方面優勢最為明顯,歷代與大商作戰都能以少勝多,只要小心一些,任他什麼詭計,豈能奈何得了我?」 蒼傑王倒有幾分「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不堪一擊」的味道,月姬王倒也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反駁,便不再勸諫。然而,東夷的力量如今真的能稱得上是「絕對強大」嗎? 意氣風發的蒼傑王當下傳令聯軍放慢速度,嚴陣以待,準備在平原與商軍大戰一場。 東原,雙方大軍遙遙對峙,大有一觸即發的勢頭。 「前方來的可是殷商大王?」蒼傑王躍馬出列,大聲問道,聲音中氣十足,響徹原野。 只見一員身披金甲、蠶眉美髯的英武將軍手持全銅長槍,騎著五色神牛走了出來,應聲道:「我乃大商征東前軍元帥,鎮國武成王黃飛虎是也!來將通名!」 原本商朝時的兵器是以戈為主,在張紫星的改良下,各種冷兵器式樣提前問世,黃飛虎手中的雙月神槍就是其中之一,與之相應的,是一套從戈法演變而來的精妙槍術。 「本大王是東夷聯軍之首,有窮蒼傑王是也!聽聞紂王親征,怎麼自己不敢出來與我一戰,莫非是怕了本大王,哈哈!」此言一出,東夷軍中頓時哄笑聲一片。 「蠻夷無禮!對付爾等小卒,焉須天子出馬,蒼傑王,你是否有膽和我一戰?」黃飛虎聽蒼傑侮辱天子,心中怒極。 「哼!無名之將,也配本大王動手,烏扎木!去取下他的人頭,以儆商王!」蒼傑倒也持重,心知黃飛虎敢邀他單挑,必非等閒之輩,所以沒有親自出戰,而是派出了手下得力大將烏扎木。這烏扎木身強體壯,力大無比,號稱東夷第一猛士,大喝一聲,氣勢洶洶地縱馬朝黃飛虎奔來。 黃飛虎也催動五色神牛快速前進,二人在兩軍陣前大戰起來,黃飛虎的長槍與烏扎木大斧一碰,只聽「鐺」一聲,兩騎輕嘶著後退了幾步。烏扎木的力氣在族中無人能及,自恃只要一擊就能打飛敵人兵器,不料眼前這位商將手持輕靈為主的長兵器,居然也與自己鬥了個旗鼓相當,當下戰意大漲,大斧舞得如潑風一般。黃飛虎心知這莽漢是個勁敵,剛才自己是靠五色神牛配合馬鐙的穩定作用才在硬拚力氣時沒落下風,當即抖擻精神,凝神對敵。 兩人大戰了近百回合,烏扎木吃虧在招式單調,浪費力氣過大,黃飛虎原本就武藝高超,加上有馬鐙相助,柔中帶剛的槍法更加靈動多變,烏扎木漸漸不敵。這位東夷第一「猛」士倒也非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徒,只見烏扎木虛晃一招後,調轉馬頭就跑,黃飛虎哪裡肯捨,趕騎追來。 烏扎木本意就是想誘對方追趕,見黃飛虎「中計」,暗暗從箭壺裡拿出一支箭,黃飛虎早就聽聞東夷善射之名,心中亦有提防,將槍扣在馬鞍的搭鉤上,手迅速摸向背後的輕駑。 果然,只見烏扎木在馬上猛然回身,拉弓、搭箭、瞄準、發箭四個動作一氣呵成,射術之精熟,連黃飛虎都自歎不如。弓弦聲響,黃飛虎大叫一聲,從五色神牛上摔落。烏扎木見一箭功成,心中大喜,轉過馬來,想要梟敵首級。 就在這時,烏扎木的耳中忽然傳來三聲奇怪的機括聲,豐富的經驗使他意識到了危險的存在,下意識地朝一旁閃去,可惜為時已晚,就覺胸、肩傳來劇痛,似乎被幾隻強力的箭簇同時貫穿。烏扎木知道著了對方的道兒,趕緊回馬疾奔向己方陣中,就在他自以為奔出有效射程之外時,突然背心又是一痛,要害之處已經被一支長箭深深地釘入,烏扎木晃了幾晃,終於從馬上跌了下來,眼見是活不成了。 看著烏扎木反勝為敗,東夷的將士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見黃飛虎整個身體慢慢從掛鞍的單腳上立起,吐出口中的箭支——原來,剛才千鈞一髮之際黃飛虎竟然是用牙咬住了箭桿,佯裝中箭藏身五色神牛腹下,趁著烏扎木鬆懈,以手中輕駑回敬,烏扎木不及防備,加上連駑發射速度和威力太強,三發全數命中。這輕弩雖然比不上當時東郊遊獵時張紫星用的那副,但勝在輕巧便攜,亦能連發三箭,威力非同小可。當烏扎木負傷逃竄的時候,黃飛虎又快速更換了一把張紫星改良後的強化組合弓,以超遠的射程將那位東夷第一猛士當場射殺。此番以箭制箭,大敗對方先鋒,商軍頓時士氣大振。 黃飛虎取勝後,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歎服和感激,他剛才之所以能做出那樣高難度的動作,固然離不開自身的膽色和本事,但如果沒有馬鐙,是絕對無法完成的,而後來的射傷、射殺烏扎木,一靠的是三連駑,二靠的是組合弓,這些包括手中長槍在內的寶物無一不是天子的「發明」。而蒼傑王與東夷將士們此時的心中就只有震撼二字了,想不到第一猛士烏扎木就這樣橫死在了商將的手下,而且還是敗於東夷人最擅長的騎術和射術之上。 蒼傑知道先鋒被斬,東夷眾軍銳氣頓挫,急忙傳令麾下神弓精騎出動——任那黃飛虎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個人,不可能商軍每個人都有那麼強的騎射本領。蒼傑決心以慣用的遠程戰術給敵人以強力的打擊,以報烏扎木被殺之仇。神弓精騎是東夷各族精選出的神箭手,騎術高超,最擅游擊,別看人數只有五千,卻是蒼傑手下的第一王牌軍,同時也是有窮國成為東夷第一大國最重要的軍事資本。他們和商軍對敵經驗極其豐富,並不急於上前突擊,而是排成一字陣,徐徐推進,在給對方強大心理壓力的同時伺機進攻。 然而,讓蒼傑意外的是,商軍們並沒有如以前一樣早早結陣防禦,或者是不惜代價地衝上來近戰,而是站出幾長排手持長弓的士兵。聯軍的國王們見狀紛紛露出輕視之色。東夷強弓天下聞名,無論是在強度或是在精準方面,都要遠超商軍,除非每個商朝士兵都有統帥黃飛虎那麼厲害的弓術和力量,否則根本不是對手。問題是,商朝是不可能有這麼多「黃飛虎」的。 尤其可笑的是商軍們發射的目標不是對面的精騎,竟然是天空,而且沒等東夷精騎進入有效射程就已經將箭射了出來——就算是東夷為之自傲的強弓,在這個距離也不可能碰到目標,更別說命中了。 就在這時,一直緊鎖秀眉的月姬王忽然驚呼一聲:「不好!快讓精騎回來!」 第二十二章 以射斗射懾東夷 此時就見那些射向高空的箭矢竟然出乎意料地飛行了相當遠的距離,畫出一個大拋物線後,配合著重力的作用,如雨一般灑落在精騎前進的隊伍中。雖然沒有特定瞄準的目標,但範圍相當廣闊,而且一波接一波,毫不停歇——商軍射手分三排輪射,循環進行,形成了無間歇的箭雨打擊,頓時成了神弓精騎們的可怕夢魘。 隨著一聲聲馬兒的慘嘶,精騎們紛紛倒地,中箭的部位大多是肩、頭和四肢。這些精騎平時只有射人的份,哪想到也有被人這麼射的一天,猝不及防下,許多士兵連人帶馬都被活生生地釘死,慘不忍睹。雖然他們也配備有簡易的皮盾,但無法完全抵禦從天而降的箭雨。這一驟變也讓東夷人驚呆了,一時竟然不知如何是好,看著引以為傲的神弓精騎轉眼就已經死傷近千,蒼傑如夢方醒,大吼道:「加快速度!保護頭頂,變縱隊衝過去!」 蒼傑不愧久經戰陣,馬上看出高射戰術的缺陷,所以立刻命令精騎調整隊形,分成幾列縱隊,速度衝鋒,力圖將損傷減至最小。就在神弓精騎們全速穿過箭雨之時,眼尖的月姬王發現對面商軍陣中的弓手忽然撤下,換上了幾排士兵,這些士兵身穿玄衣,手裡拿著如黃飛虎那種奇怪的黑弓,全身沒有任何多餘的甲冑,一看就是精選的神箭手。 月姬王嬌軀一顫,心頭再次湧起強烈不安,沒等她出言阻止,擔心馬上變成了現實。 只見那些黑弓手挽弓搭箭,在神弓精騎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如流星般的強力箭矢已經將他們的皮甲貫穿,這種射程,比素以弓力自豪的精騎們都無法做到。黑弓手的發射頻率也讓本身以見長射術的月姬王大吃一驚,雖然這群黑弓手的發箭速度尚不及她,但在整個東夷各族來說,都找不出第二個像他們這麼快的,因為連續拉弦對手指的損傷相當大,如果不借助某種特別的功法,以這種速度連續挽強弓發箭的話,才幾次手指就會廢掉。她哪裡知道,黑弓手的手指上都戴著天子「發明」的又一秘密配件——扳指,所以才能肆無忌憚地高速發箭。 在黑弓手們的神射之下,漸漸的,神弓精騎們所組成的縱隊越來越短。 更可惡的是,當折損過半的神弓精騎快馬衝到己方弓箭的發射範圍,準備反擊時,那些黑弓手們忽然躲入了商軍陣前豎起的巨盾之後,讓紅了眼的神弓精騎一腔怒火無處宣洩。 正在神弓精騎打算嶧慣用的迂迴發箭來擾亂盾牌陣形時,盾牌忽然分開,從縫隙中奔出數列弓騎兵。這些騎兵裝備精良,手持著勁弩,連戰馬都穿著防護的皮甲,朝神弓精騎快速衝去。 儘管前面傷亡不小,但對付同樣兵種的大商弓騎,神弓精騎還是有絕對的經驗和自信,以精熟的騎射之術將數倍於己的敵人耍得暈頭轉向。然而今天顯然是神弓精騎的災難日,商軍手中奇怪的「弓」(黃飛虎射傷烏扎木時是在牛腹之下暗中射出弩箭,見到的人極少)相當可怕,也不見拉弦或搭箭,只需要用一種奇怪的姿勢瞄準即可,射速和強度相當驚人,堅韌的甲冑在其面前如同紙糊一般,中箭的人全都是被透體而過,令人膽寒。相反,神弓精騎們的箭大多無法穿透對方特製的皮甲,雙方強弱自然可想而知。 神弓精騎們自知再拼弓箭的話,只有送死的份,紛紛拔出長劍,加快速度接近敵人,意圖依靠騎術近戰,哪知這又遂了商軍之願,那連弩雖然厲害,填裝卻十分麻煩,商軍本想放完三箭後馬上逼近廝殺,不想敵軍倒送上門來了。 雙方騎兵才一接近,所有東夷人頓時又吃一驚,商朝的騎兵竟然能脫離雙手駕馭而在馬背上自如地做出各種攻防動作,這種神奇的騎術只怕連在「馬背上長大」的犬戎族都無法做到,而他們手中犀利的奇形彎刀更是長劍的剋星。塵土飛揚中,地上神弓精騎的屍體逐漸增多,精騎們此時終於清醒地知道,眼前的商軍的戰鬥力已今非昔比,遠勝己方,不由沮喪,只能靠一股勇悍之氣在堅持。 眼看精銳要損傷殆盡,士氣又一落千丈,蒼傑顧不得爭勇,忍痛下令撤軍,這一戰使聯軍的主力有窮國損兵折將,精銳盡失,實在是鬱悶無比。黃飛虎哪肯放過如此機會,長槍一揮,率全軍追擊。商軍追擊十數里,繳獲不少輜重和俘虜,但由於東夷馬快,所以主力部隊大多走脫。大商軍隊自對陣東夷以來,還是第一次勝得如此痛快淋漓,士氣頓時大振。 率中軍隨後趕來的張紫星得知這一消息,龍顏大悅,重賞了有功將士,姜桓楚這時方才知道這位「莽撞」女婿的厲害。在為商軍大敗東夷感到高興的同時,對鞍蹬、組合弓、連弩等幾樣先進裝備更是羨慕無比,暗忖如果東魯軍團能裝備上這些新式武器,那麼不僅能令東夷畏懼,而且還能遠超其餘三侯,使姜家成為天下實力最強的諸侯……不過聽聞神兵坊是朝歌的最機密所在,只怕這些東西不是那麼容易到手的。 商軍當晚就駐紮在堪城,四處尋找兒子未果的姜桓楚剛走進天子的中軍大帳,忽然就看到一名探馬進帳朝天子跪下,口中大聲報告:「啟稟陛下,後軍姜元帥發來捷報信號!」 姜桓楚吃驚不小,兒子不是負責押運物資和接應工作嗎,怎麼這會忽然會傳來「捷報」?聽著探子接下來的報告,姜桓楚的臉色一變再變,望向天子的目光愈發變得敬畏起來。原來,張紫星一邊讓黃飛虎領前軍聲勢浩大地緩慢推進,與東夷軍在東原大戰,一邊讓姜文煥率一隊千人的精銳騎兵,以最快的速度繞過大部隊,直奔襲東夷各族的駐紮在遠方的臨時集中營地。這正是傚法漢武帝時名將霍去病的奔襲戰術,姜桓楚年少英勇,衝勁十足,和霍去病頗為神似,更兼久居東魯,對敵人的特點知之甚深,正是執行這種戰術的最佳人選。 姜文煥果然不負張紫星的期望,一舉摧毀了東夷的營地,並俘虜了大批東夷各王族的親眷和物資,目前正在往回的途中。黃飛虎、張桂芳等人聽到奇襲成功,個個面露喜色,對天子的奇謀佩服不已。 張紫星先前還是十分高興,聽到後來時卻大為皺眉:姜文煥這次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本身的行進速度和對敵人打擊的忽然性,如果像這樣帶著大批俘虜和物資返回,就會大大降低行軍速度,失去自己最大的優勢,況且東夷雖敗,主力卻未損,如此拖延行軍,只怕會被對方追上。 「張桂芳、李靖!」張紫星下令:「命你二人率一萬人馬速去接應姜元帥,若遇敵軍,不可戀戰!」 二將連忙領命出帳,張紫星思忖孫驁的「天影」情報組織雖已經初具規模,費仲也頗為賣力,但大商的情報系統仍需相當的時間才能進一步完善和壯大,「天影」目前已經逐漸滲透到了各地諸侯的領地之中,但對於邊疆,如東夷、犬戎這邊的情報還是空白一片,聞仲雖曾征討東夷,所得情報卻依然有限,而且還是十餘年前的情報,因此有必要向姜桓楚詳細瞭解一番,方能知己知彼。 「姜候久鎮東魯,最知東夷鉅細,不知東夷還有何戰力?」 姜桓楚見天子垂詢,不敢怠慢,將自己所知詳細道來。 東夷是魔神蚩尤的後代,平時分散成各個小國(部落),以有窮氏的勢力最強,有窮國當年還出現過一位著名的大神,即射落九日的后羿,其餘有扈氏、有鬲氏、斟灌、斟尋等國勢力也非同小可。東夷人十分好戰,經常組成聯軍侵犯大商東境,掠奪財物和女子。但即使是最強大的有窮國王,也必須聽從東夷各族共同的宗教領袖——巫祭王的調遣。那巫祭王精通術法,實力高深,麾下還有一批可怕精兵「神巫軍」,這批神巫軍數量雖然有限,但都身懷秘術,戰鬥力相當驚人,其步行的速度竟然不亞於馬匹,武器更是堅不可摧的神兵利器。當然,東夷最可怕的則是當年后羿射日時曾留下來的兩隻上古魔獸封豨和九嬰,已非凡人所能匹敵。不過巫祭要驅使兩隻魔獸也要花費相當的代價,除元氣大損外,還需要大量的活人獻祭。在姜桓楚的記憶中,這兩隻魔獸也只有二十年前聞太師東征時才出動過,最後的結果是東夷和商軍兩敗俱傷。 連聞太師出馬都無法收拾的上古魔獸?張紫星陷入了沉思,他現在手上只有魔家四將、張桂芳等人,是否能徹底收服東夷? 就在張紫星苦思對策時,忽然兵士來報告,姜文煥在歸途中被東夷追兵大敗,本人也受了重傷,幸得張桂芳與李靖接應,目前已撤至堪城。 「什麼!」姜桓楚聽到兒子遇險受傷,不由大驚失色。 PS:引用一位同事的話來說就是:這兩天忙得連內褲都穿反了……真羨慕那些休息的同志們啊。另非常感謝各位大人的用心評論,點點的水平有限,很多方面還需加強,請大家不吝賜教,您的支持就是我的動力。 第二十三章 戰書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w.Y X G .C c) 想不到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張紫星露出無奈之色,下令道:「速傳隨軍太醫,一定要保姜元帥無恙!」 眾人來到營中,見姜文煥果然傷得不輕,除臉上被鄧蟬玉造成的裂傷還未痊癒外,身上竟然有數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可見戰況之激烈,好在他體質過人,要害部分又被精甲保護,所以雖然傷重,卻暫無生命危險。 「末將死罪!」姜文煥一見天子前來探望,連忙不顧傷勢,掙扎著起來請罪,被張紫星攔下。 原來,姜文煥押送戰利品回歸時,竟然被一隊奇怪的步兵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追了上來,這群步兵身披厚厚的甲冑,臉上戴著面具,手裡拿著奇形長刀,戰鬥力高得驚人,雖然姜文煥手下的精銳騎兵裝備了弓、弩,彎刀等各種先進武器,但還是無法戰勝對方,尤其是對方手中的長刀,不知是何材料製造,商軍的精銅彎刀才與之交接幾次,就被斬斷。姜文煥心知有異,正要下令斬殺俘虜撤離,此時東夷大批騎兵已經趕來,將他們團團圍住。姜文煥縱是勇力過人,也無法突出重圍,商軍們射光了所有的箭支,只能憑著手中的斷刀與敵人血戰,許多將士都是消滅了幾倍於己的敵人後才壯烈犧牲,如果不是張桂芳和李靖的接應,姜文煥只怕也難以活命,一千精兵,回來時只剩下不到兩百人了。 聽完姜文煥述說的戰鬥經過,姜桓楚驚呼了出來:「厚甲、神速、長刀……這是直屬巫祭王的巫神軍!」 張紫星忽然意識到另外一件事情的嚴重性。這次突襲失敗倒是其次,關鍵是那些武器落在了敵人的手裡。在東原黃飛虎只所以大捷,主要是商軍的新武器對東夷人出其不意的打擊和殺傷,如今姜文煥這一敗,連弩、組合弓、鞍蹬都落入了敵人的手裡,如果假以時日,讓東夷人掌握其製造方法和使用訣竅,那麼比商軍更擅騎射的東夷軍就會如虎添翼,更加難以對付。 「將那些陣亡的將士之名記下,他們都是我大商的義烈壯士,其家屬當好生撫恤。回朝歌之後,在東郊再建一英烈塚,從今往後,所有為我大商犧牲的烈士神位都將進奉其中,供後世瞻仰!」張紫星沒有馬上怪責姜文煥,而是下了這樣一道旨意,張紫星此舉並不是刻意收買人心,而是覺得該給那些陣亡的烈士們一個最起碼的交代。 姜桓楚見兒子無性命之憂慮,倒是鬆了一口氣——能全身而退就行,損失個幾百人不算什麼,況且這次奔襲還算成功,兒子應該不會受到什麼懲罰。當天子將那些武器落入敵手的嚴重性一說,姜桓楚的心又懸了起來。 姜文煥這才明白自己的失敗有多麼嚴重的後果,心中更加悔恨,沒有做任何辯解,只是一心請天子賜死。姜桓楚膝下只有這個兒子,連忙跪倒,請求張紫星寬恕。 眾將也紛紛跪下求情,言辭無非是「不是我軍無能,而是敵軍太狡猾」之類,張紫星也知道這次錯不全在姜文煥,但軍法如山,不可輕恕,便撤去了姜文煥後軍元帥之職,重責五十軍棍,待他傷勢痊癒後領罰。 姜桓楚知道天子已經手下留情,連忙謝恩。這時風林來報,斥候發現東夷大軍重新集結,在距離堪城五十里外駐營。 張紫星眼中精光一閃:「他們是有恃無恐,想要與我們再決高低,哼!寡人倒要看看那神巫軍究竟有何能耐!風林,你去下戰書給東夷人,寡人明日當親自上陣,一會那巫祭王!」 在東夷大營中,蒼傑王原本的首領位置已經讓給了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老人,蒼傑和月姬只能位列其下首。這老人正仔細端詳著桌上的鞍蹬和弓弩,這些都是花了大代價才從敵軍那裡繳獲來的。 「這黑弓不知是如何製造出來的,威力竟然那樣驚人……」老人撫摸著復合弓的表面,對其材料和工藝感到不解,目光又投向三連弩:「而這奇弩結構極其複雜,不知如何填裝箭矢?可惜這次沒有捉到活口,那些商軍也忒勇烈,竟然寧死不降。」 月姬行禮問道:「巫祭大人,以你之能,竟然也看不出其中奧妙?」 老人正是東夷的精神領袖——巫祭,面對月姬王的提問,他搖了搖頭,露出無奈的表情:「那從商軍戰馬上取下的器具顯然是控馬之用,此物若能為我軍熟用,就算是騎術天下第一的犬戎也要臣服,而那兩種弓弩的製法玄奇,我雖浸淫製器多年,一時也無法看透其中奧妙。今日我軍大敗,皆因這三寶之故。不知三寶出自何神匠之手,可謂妙想天開,巧奪天工,大商有此人才,我東夷只怕大禍不遠了……」 蒼傑有些不以為然:「巫祭大人!既然這三寶厲害,但已落入我軍之手,雖然那弓弩較為繁複,但假以時日,我軍未必不能仿造,屆時我東夷將橫掃天下,入主中土!」 「哼!蒼傑王還未明白巫祭大人的意思嗎?」月姬王對蒼傑一直沒什麼好感:「那神匠既然能製出如此三寶,難保他將來不為大商製造出更多更可怕的兵器!依我看,眼下大商軍中,一定還有不少秘密,此番東侵,只怕是險阻重重……」 蒼傑被她一番話說得默不作聲,巫祭王也露出憂色:「我東夷世代與大商為敵,雖以往交戰,屢佔上風,但商軍悍勇亦使我軍無法越東魯一步。而大商新登基之王乃不世奇才,著三奇書名動天下,國力也日益強盛。此次他親征東地,只怕是有恃而來,存心平我東夷以威懾四方。」 「商軍今日不僅在東原以弓破弓,令我神弓精騎折損慘重,竟然還以奇謀突襲我後方,若不是巫祭大人的巫神軍即時趕上,只怕我軍士氣會一蹶不振,再難與商軍對敵,」月姬王臉上露出敬佩之色:「不想那商王還有此等謀略,可謂文武雙全。」 東夷人最重英雄,蒼傑王雖然口中不說,心中也對月姬王的話表示認同,對巫祭王行禮道:「巫祭大人,敵軍勢大,又攜神兵而來,單憑巫神軍,只怕難勝,蒼傑斗膽,請大人明日在戰場之上動用禁法消滅敵軍……」 巫祭王聽到「禁法」二字,身軀微震,沉默不語,這時,帳外來報:「商軍使者風林求見!」 風林跟著傳令兵一路走進東夷軍主營,看著兩旁手持兵器、殺氣騰騰的東夷將領,暗暗冷笑,臉上毫無懼色。 「大商使者、征東先鋒風林見過大王。」風林朝坐在中央的巫祭王隨意一拱手,算是行禮,語氣還刻意強調了「征東」二字。 「大膽商將!竟敢如此無禮!」蒼傑王存心一挫對方銳氣,左右東夷將領「鏘」地齊齊抽出長劍來。 風林面不改色,對周圍的危險似乎視若無睹,雙手中忽然憑空多出一個盒子來:「此乃我朝天子的戰書,請大王一觀。」 巫祭王示意軍士接過,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卷薄紙,上面只寫了一個氣勢恢弘,筆力蒼勁的大字:「戰」! 一旁的蒼傑王等諸將沒想到商王的戰書竟然就這麼一個字,微怔過後,拳頭緊握了起來,眼中起燃熊熊鬥志,這個簡單的字包含的意思很多,越是真正的戰士越能理解其中的含義: 你可有膽一戰! 要戰便戰,何必多言! 地點時間,你來選擇,我只管一戰! …… 「好一個商王!好魄力!」巫祭王老眼中也是精光炯炯,右手輕輕一撫,帳篷裡的溫度頓時熾熱起來,也不見什麼火光,那紙頃刻被化為灰燼:「這位使者,你且回去稟告,明日我巫祭王將親率大軍與商王一決高下!」 對於巫祭王刻意展示的法術,風林並不為所動,一拱手,轉身就走。就在風林策馬離開東夷大營不遠,一名彪形大漢忽然率數十人殺出,攔住了去路。 「兀那商將,我乃有窮國大將烏鹵,今日我兄烏扎木陣前被黃飛虎所殺,我當取你這先鋒首級,以報此仇!」 風林打量了烏鹵一陣,隨即露初輕蔑的笑容,連話都不回一句,一抖韁繩,逕直朝前衝去。烏鹵見對方如此藐視,不由大怒,大斧一擺,迎了上去,忽然就見風林口一張,一口黑煙噴出,黑煙中出現一顆碗口大的紅珠,正中烏滷麵頰。烏鹵大叫一身,跌落下馬,顯然受傷極重,風林趕上前去,狼牙棒一砸,結果了他的性命。 那些小兵見風林如此厲害,只一合主將就落馬身亡,哪敢還趕上來送死,眼睜睜地看著他縱馬飛馳而去。 PS:說來慚愧,今日借加班的機會,在單位電腦上偷偷用photoshop搗鼓了半天,弄出一張自以為過得去的封面,然後上傳。哪知回家被老婆貶得一無是處,並對點點的審美觀予以強烈的蔑視。老婆大人大喝一聲「看本夫人的厲害」,將點點從電腦上T飛……等到下班回來一看,已經換了個封面,果然比先前那個強多了,只得翻出所有褒義詞,滔滔不絕地奉上,心中卻忽然有點費仲那廝的感覺…… 第二十四章 東夷第一射手 次日,巫祭王和東夷各王率聯軍來到堪城外二十里的平原時,發現商軍已經在對面列陣等候多時了。商軍衣甲鮮明,戈鋒矛利,共分三個大方陣,兩翼分別由黃飛虎與姜桓楚統帥,人數最多的中軍則是天子御駕所在,按兵種弓、盾、騎、步四重分行齊列,整個戰陣渾然一體,顯得訓練有素、氣勢懾人,東夷將士看在眼裡,各自心驚。與之相比,東夷大軍雖然也是人數眾多,卻有種形聚神散的感覺。 蒼傑王縱馬出隊,對商朝中軍大喝道:「我乃聯軍統帥,有窮國主蒼傑王,對面的可是大商之王?」 只見大商中軍如卷濤般分開,一列四騎特製戰車緩緩行出,戰車中央傲立著一人,身穿金甲,威風凜凜,正是張紫星。雖然他在後世看過無數戰爭影片,也玩過模擬仿真的戰鬥遊戲,但畢竟是首次親身經歷這種冷兵器時代的大規模戰爭,一時只覺熱血***,拔劍遙指蒼傑,發聲喝道:「吾乃大商天子,爾等邊夷小國,竟敢屢次犯境,今日讓你知我天朝神軍之威!」商軍見天子威勢驚人,齊齊舉兵大喝:「神軍!神軍!」 雖然兩軍相隔距離較遠,但這喝聲如同焦雷一般,只震得東夷各將兩耳嗡嗡作響,如同在耳朵湊近大喝一般,不由一陣騷動,反觀商軍卻渾然未覺,正是戰魂訣的妙用。 見敵人如此強勢,東夷軍中難免一陣騷動,蒼傑王沒想到對方如此厲害,蒼傑王沒想到對方如此厲害,一上來便先聲奪人,光這一個照面,就令己方士氣下降不少,趕緊喊道:「商王好生無禮!昨日使那風林下戰書,卻又暗傷我麾下大將烏鹵,真是乃小人也!」 張紫星昨晚早得了風林的報告,當下冷笑了一聲,回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那烏鹵為私怨偷襲我軍來使,若不是風林本領高強,早已身隕!我曾聞東夷各族俱是英勇非凡,不料有窮國竟有如此卑鄙小人,實是死有餘辜!你身為有窮國主,顛倒黑白,簡直毫無廉恥,又有何面目統馭各族聯軍?」 東夷軍素多豪爽之輩,這話一出,各族將士把鄙夷的目光都投向了蒼傑王,要知道,兩軍交戰,斬殺來使已經是丟人,更何況是為了私怨偷襲。蒼傑王哪料對方言辭如此犀利,只氣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巫祭王見己方士氣低落,暗示蒼傑王退下,縱馬上前對張紫星喝道:「我乃東夷巫祭王是也,久聞商王大名,今日一見,果非虛傳。如今兩軍對陣,當以實力一較高下,又何必作口舌之爭!」 張紫星目力驚人,聽到對方自稱巫祭王,當下定眼看來,只見巫祭王身材不高,身上並沒有什麼甲冑,只是穿著一襲寬大的青袍,蒼老的相貌也顯得十分普通,兩眼微瞇,偶露的精光似乎昭示著其暗藏的不凡。 李靖有心爭功,搶先向天子請戰,張紫星也想看看他的能耐,當下應允。 李靖出身西崑崙度厄真人門下,因資質平凡,所學有限,被遣下山,機緣之下,擔任了陳塘關總兵。在書中此人膽小怕事,為了平息龍王之怒,居然將親生兒子哪吒獻出,哪吒被迫剜腸剔骨,自盡於龍王之前,與李靖的父子之情也一刀兩斷,而後來李靖又恐仕途有誤,竟然毀掉哪吒神廟使之無法重生,如果不是太乙真人法力高深,以蓮花助哪吒塑形,只怕哪吒已經灰飛煙滅了。不過太乙真人也不是什麼好鳥,哪吒闖禍鬧海後,他曾答應相助,卻讓哪吒去天庭暗算東海龍王敖廣,將敖廣激怒,事後水淹陳塘關,逼哪吒自殺時,太乙真人始終不曾露面,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居心。 張紫星對李靖為人其實十分不齒,這次徵調他隨軍親征,卻是另有計算。東夷軍昨日目睹了黃飛虎的神勇,連第一猛士烏扎木都不是其對手,今天面對李靖的搦戰,哪裡還敢貿然相迎。巫祭王見各族將領都躊躇不前,眉頭微皺,親命麾下大將阼克拉前去應戰。 阼克拉沒有帶面具,這代表了巫神軍大統領的身份,他步戰本領高強,得了巫祭王的命令,也不多言,左手銅盾,右手長刀,大步朝李靖衝去。李靖見來將氣勢兇猛,不敢怠慢,催馬相迎。 「鐺」一聲,李靖的長矛與阼克拉的大盾撞在了一處,各退幾步,竟然平分秋色。李靖只覺雙手被震得發麻,暗暗吃驚:表面上雙方勢均力敵,事實上對方是以單手持盾的力量對抗他的本力加上馬匹的巨大衝力,可見這阼克拉的力量要遠勝於己,而且那把長刀也有古怪,似乎特別鋒利,那硬木製成的長矛的尾部與之一撞時,居然被輕易削斷。 明白自己劣勢的李靖不敢硬拚,手中長矛開始變得詭異、迅捷起來,幾乎不與對方兵器相交,只攻他必救的要害之處。阼克拉力量驚人,動作也十分敏捷,巫神軍中似乎有一種秘法,可以使步行的速度在一定時間內暴增,比馬匹還要快。他圍著李靖不斷變換身形位置,李靖控制馬的速度顯然不及,好幾次差點被他趕近身來。 李靖倒也有幾分本領,在習慣對方速度後,只是以自身為圓心,充分發揮手中長兵器的優勢,將阼克拉逼開,使之無法欺近纏鬥。阼克拉的速行秘法畢竟無法持久,眼見對方長矛越來越難鬥,暗自心焦,窺了個空子,左手用力一揮,脫手將大盾甩了出去。這盾是精銅所製,十分沉重,加上阼克拉神力,威力十分驚人。李靖躲閃不及,倉促間甩鐙下馬,只聽那馬悲嘶一聲,被銅盾打得筋斷骨折,摔倒在地。 李靖翻落在地後,居然顧不得顏面,爬起來就跑,阼克拉腳快,大步趕上,舉刀就砍,哪知李靖猛然一扭腰,回身抖矛,一招乾淨利落的「回馬槍」,將阼克拉刺了個對穿。阼克拉狂吼一聲,拼盡最後力量,揮刀將刺入體內的長矛斬斷,和身朝李靖撲去,勢要拚個同歸於盡。李靖反應極快,一見敵人衝近,果斷地將斷矛一扔,猛然拔出腰間長劍,架住了這要命的一刀。 阼克拉臨死之前力量何等之大,加上長刀鋒利,李靖的精銅長劍無法招架,一聲清響後,竟然被斷作兩截。好在李靖在千鈞一髮之時及時一讓,餘勢不減的長刀偏過頭顱,直沒入肩甲之中。可惜阼克拉再也沒有力量砍下第二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雖然這一刀讓李靖受傷不輕,但終究逃過一劫。 看到阼克拉身死,東夷軍一陣騷動,巫祭王也暗自握緊了手中的韁繩。 就在李靖捂著肩膀朝自家陣中奔回時,東夷軍中奔出一位美貌的女騎士。女子手持長弓,嬌喝一聲:「商將休逃,看我射術!」 話剛落音,一支長箭破空朝李靖背心急飛而來,李靖在女子發聲時就知不妙,趕緊就地一滾,不想還是慢了半拍,長箭從身後釘入左腿,痛入心脾,李靖知道這是生死關頭,一邊念動咒語,一邊抓起一把塵土,朝空中飛快一灑,整個人陡然從原地消失。等塵土散盡後,李靖已經身在商軍陣中,正是他從度厄真人那裡學得的土遁之術,用來逃命最是便捷不過。 張紫星見李靖帶傷殺敵,立了首功,勉勵了幾句,令軍醫速替其療傷。 商軍中飛馬奔出一將:「番女休得偷襲!待我來會你!」 女子見李靖逃走,暗道可惜,一見來將,怒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昨日使者風林!我乃有扈月姬王,你可敢一戰!」 張紫星見到月姬王英姿,眼中一亮,這女子相貌姣好,身段健美,艷光四射,有一種大商女子所沒有的野性和魅力。 「量你區區一婦人,有何本事,最多只懂偷襲暗算而已!還是速換一員大將來,免得說我欺負婦人。」風林對月姬王面露不屑,卻不知著實小看了這位美麗女子。月姬王在東夷各族中最出名的不是美貌,而是獨一無二的射技,有「第一射手」之美譽,就算是對她美色垂涎已久的蒼傑王,也心存忌憚。 「哼!就讓你看看婦人的厲害!我立此不動,三箭之內,必中你左肩!」月姬王舉弓遙對風林,竟然把自己要射的目標說了出來,可見其強大自信。 風林雖言語輕蔑,心中亦沒有放鬆警惕,只聽弓弦響過,果然是朝左肩射來,他眼疾手快,舉棒將箭撥開,還沒等他鬆一口氣,破空之聲再次傳來,如同連發一般。風林力量用老,無法再擋,急忙一個仰身,借助馬鐙穩定住身形,險險避過長箭。沒等他立起身,第三支箭忽然從天而降,穿透皮甲釘入左肩,風林只覺劇痛穿來,不禁悶哼了一聲。 這三箭的精度、速度、角度、時機把握得十分出色,還融合了戰術,連觀戰的黃飛虎都不由歎服。月姬王先前說站立不動、三箭射風林的左肩,果然做到,東夷軍見她如此神技,紛紛大聲喝彩起來,一時士氣大漲。 「我月姬王乃東夷第一射手,風林小兒,你可還敢輕視女子麼?」月姬王冷笑了一聲,揚了揚手中的長弓。 商軍諸將吃了一驚,在以箭術揚名天下的東夷族中,最強的射手竟然是位女子! 第二十五章 上古凶獸 此時風林已知道對手射技卓絕,哪還敢存半份輕視,一邊在馬上作出各種躲閃動作,一邊朝敵人衝去,想要拉近與對方的距離。月姬王不慌不忙,再次舉弓,張紫星看得真切,她的弓弦上竟然同時搭上了三支箭,不由喝道:「風林留神!」 「嗖嗖嗖!」三箭幾乎是同時離弦而出,風林一咬牙,將狼牙棒揮舞地如風一般,奔勢不減,雖然格擋開了一支,但還是中了兩箭,沒等他喘口氣,又是三箭飛來,張紫星注意到,月姬王不僅準度驚人,而且發箭的速度奇快無比,竟然如電影中的快鏡頭一般,每一次都是三箭齊發或輪發,竟然以一人之力發出漫天箭雨,箭法之神奇,讓人歎為觀止。 風林將心一橫,伏在鞍上,只護住要害,不顧箭傷,一心想衝到有效距離施展道術克敵。哪知月姬王看透了他的企圖,連珠雙箭將他戰馬的雙眼射瞎,戰馬負痛,將風林顛下馬來。 「我知你有左道之術,昨日烏鹵就是死在此術之下,我又怎會給你機會施展!」月姬王遙遙地看著滿身箭傷,掙扎著站起的風林,俏臉殺機畢露——她的戰術確實奏效,風林空有奇術,卻無法施展,只有敗亡一途。 「受死吧!」月姬王俏臉一冷,美目中射出殺機,弓弦上又多出三支箭來,鋒利的箭簇倒映著日光,掠過耀眼的寒芒。 「不好!」張紫星看出不妙,趕緊令人救援。 月姬王正要射殺風林,忽然商軍中一員大將衝出,遠遠地大喊道:「月姬王!」 這聲音如有奇特的力量,讓月姬王心弦一顫,雙手發軟,竟然差點握不穩弓箭。 這員大將手持長戈,身穿銀鎧,正是大將張桂芳,張桂芳朝風林喝道:「你且退下,看我擒這夷女!」 風林原本在青龍關時就是張桂芳的舊部,見總兵大人親自前來支援,心中感激,也不強撐或多言,趕緊奔回本陣。 月姬王見風林欲逃,彎弓搭箭正要射出,只見張桂芳縱馬上前,又叫了一句:「月姬王此時不下馬更待何時!」 月姬王猛覺頭腦一陣昏沉,竟然立足不穩,身子不由自主地跌下馬來。東夷軍見張桂芳如此異術,紛紛大驚,派人來救月姬王,旁邊商軍士卒早有準備,搶先上前將月姬王生擒而去,有扈國失去了首領,當下大亂起來。 巫祭王見連折二將,大怒之下,手一指,張桂芳周圍的地面忽然燃燒起來,形成一個火圈,將他包圍了起來。張桂芳胯下戰馬受驚,如果不是馬鐙,差點將主人摔下馬來,張桂芳幾次想要催馬突圍,但火勢太大,一時無法衝出。 巫祭王沒有停手,雙手舉天,口中唸唸有詞,就見空中一片紅雲出現,飄到商軍大陣之上,隨後紅雲一閃,無數火焰如下雨一般,撒將下來,商軍頓時一陣騷動,好在平日訓練有素,一時雖慌不亂。 張紫星早聽說過巫祭王深通術法,不想如此厲害,連忙下令將巨盾支於頂上,朝天防禦火焰,然而這些盾牌雖然巨大,卻是為了防敵軍弓箭之用,數量有限,又大多集中在前排,所以無法完全抵禦從天而降的熊熊烈焰。這時,一把鑲滿珍珠和寶石的傘出現在空中,迎風就長,瞬間就變得巨大無比。 這傘滴溜溜一轉,周圍的火焰如同被什麼吸引一般,紛紛飛了上來,被吸入傘中,那紅雲在傘的吸引之下,光芒逐漸收斂,最後消散無蹤,就連張桂芳周圍的火焰都被吸走,渾身焦熱的張桂芳暗道好險,迅速撤回陣中。 火光消失後,那傘又變為原狀,落在商軍一將手中,這員大將面闊須虯,相貌粗獷,正是佳夢關魔家四將之一魔禮紅。 巫祭王見術法被破,微微吃驚,將袖酹起,從腰間解下一對金鈴來,兩鈴相互敲擊,竟然如無比刺耳的金鐵銳音一般,直鑽入商軍將士心中。張紫星只覺心頭一緊,似乎被什麼敲了一記,但隨後並未感到什麼異常。反觀周圍的將士,紛紛手捂胸口,面露痛苦之色,似乎十分難受。 此時,幾聲鏗鏘有力的琵琶聲忽然響起,那金鐵之聲當即被壓了下去,只見與魔禮紅相貌極似的魔禮海立在場中,靈活的手指如流水一般,飛速撥動著手中的四弦琵琶。琵琶中顯出「地、水、火、風」四個大字,在殺伐聲中,周圍風火齊現,直捲向東夷大軍。東夷聯軍本來就不如商軍訓練有素,頓時混亂不堪。巫祭王立刻將金鈴拋向空中,也是風火大生,抵在一處,相持不下。 魔禮青見魔禮紅施展琵琶,也唸咒將法寶青雲劍放出,一時黑風大起,琵琶的風火之力立刻大盛,將巫祭王的力量倒捲了回去,那金鈴也失去了法力護持,跌落在地,猶如凡物。魔家兩兄弟放出的風中還似帶有萬千矛戈,東夷軍凡是碰到這風火的,都被化為齏粉,雖然這覆蓋面不是很大,但威力實在驚人,東夷將士紛紛驚惶逃散。 巫祭王待要再施法術,被魔禮青瞅了個空子,祭出金剛白玉鐲,正中其背心,當即落下馬來,如果不是有秘法護身,這一記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蒼傑王見狀,連忙下馬扶起巫祭王,大聲道:「如今之勢,若再不施禁術,只怕我們全族命運危矣!」 巫祭王吃力地擦去唇邊鮮血,自知受傷不輕,聽蒼傑王如此說,也看出己方大軍潰散在即,當下將牙一咬,拿出一面黑色的三角小旗來。 張紫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規模的鬥法場面,驚歎不已,眼見敵軍潰敗,正要下令追擊,突然巫祭王處紅光一閃,魔家四將發出的那些威力驚人的風火居然消失了,如同被什麼力量吞噬了一般。魔家四將吃了一驚,此間就見天色忽沉,大片黑雲飛快聚集,遠處遙遙傳來低沉的獸吼,同時地面開始微微顫抖,張紫星眉頭大皺,難道東夷還有大批超越時代的重甲騎兵?此時兩軍的馬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紛紛受驚起來,幾乎控制不住,看來那並不是什麼騎兵,而是某種讓它們感到恐懼的東西。 地面的顫抖愈發劇烈了,不久就見一隻巨獸出現在東夷後方,這巨獸高約三米,身形足有三隻大象大小,外觀與野豬相似,兩隻獠牙立在嘴邊,甚是凶悍。 張紫星靈覺過人,抬頭又望向天空中的黑雲,眉頭大皺。黑雲漸漸散去,一隻怪蛇緩緩落下地來,這怪蛇的體型雖然比封豨要小些,卻有兩個腦袋,相貌猙獰。雙方將士一見這兩只可怕的魔獸,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這就是上古魔獸封豨和九嬰嗎?」張紫星看得暗自心驚,知道東夷要動用最大的底牌,顧不得追敵,急忙號令大軍變陣,朝堪城退卻——這兩隻魔獸可是上古異種,兇猛無比,絕非普通人能敵。 「陛下,請速撤退!末將兄弟自會為陛下殿後!」魔禮青當年曾隨聞太師出征東夷,深知這兩獸的厲害,生怕天子受到損傷,連忙諫道。 張紫星自恃有貔貅鐲護身,有心看看這兩獸的威力,聞言不禁躊躇。 「封豨力大無窮,刀槍不入,九嬰雖當年為后羿重創,只剩兩頭,亦能施毒水猛火,凶悍難鬥。」魔禮海也苦勸道:「曾聽兄長說過,以昔日聞太師以雌雄雙鞭之威,尚不能殺死兩頭魔物,末將兄弟本事微末,只能勉強抵敵,若陛下有何差池,末將萬死難恕!」 張紫星心知自己在此會讓四將分心,長歎了一聲,說道:「我知四卿忠心,自當撤離。若少頃敵方勢大、不可力敵之時,四卿須得及時身退,以保身為上,切勿遲疑,以免寡人牽掛。」 魔家四將見天子如此關懷自家兄弟安危,紛紛面露感激,此時九嬰和封豨居然不分敵我,開始大肆吞食起東夷士兵來。巫祭王神色如常,竟然毫不阻止,只是默唸咒語,手中三角小旗紅光暴漲。 不久,兩魔獸吞食東夷軍的速度慢了下來,目中開始出現紅色的光芒,巫祭王將三角小旗一指商軍,兩隻魔獸似乎受到了小旗的法力驅使,轉頭朝商軍撲來。 封豨身形巨大,強壯有力,全身厚皮如鋼,速度也快得驚人,方才讓地面顫抖的就是它。商軍的弓箭雖然經過了改良,威力增加,卻無法穿透封豨的表皮,橫衝直撞之下,令商軍死傷無數。魔禮壽怒喝一聲,打開皮囊,一隻如同白鼠的小動物飛出,在空中化為白象大小,咧牙朝封豨撲去,兩獸當即廝打在一處。 魔禮青將青雲劍一擺,黑風中萬千矛戈直衝向兩個頭到處吞食商軍的九嬰,魔禮紅也催動琵琶,引無邊烈焰灼燒,助青雲劍之威。九嬰不愧是上古魔獸,雖然只剩下兩個腦袋,卻依然強悍,見到聲勢驚人的風火,凜然不懼,左邊蛇口一張,吐出毒水,烈焰碰到這毒水,頓時收斂,它右邊腦袋吐的是黃色的魔炎,這魔炎迎上了黑風一攪,居然使之倒捲,讓魔禮青和魔禮紅分外吃力。 第二十六章 夜審女俘 魔禮海見兩位兄長吃緊,連忙放出混元傘,這混元傘上有祖母綠、祖母印、祖母碧,有夜明珠、碧塵珠、碧火珠、碧水珠、消涼珠、九曲珠、定顏珠、定風珠各種奇寶,號稱能「裝載乾坤」,九嬰被傘中異力籠罩,只覺頭昏腦脹,身體漸不如初時靈動,三兄弟合力,一時將九嬰的氣焰壓制了下來。 魔禮壽這邊的情況卻大大不妙,封豨的體形本來就比花狐貂要大得多,花狐貂最擅長的本事是吞噬,對封豨不起作用,只能靠牙齒和爪子撕咬,如何是這只巨力蠻豬的對手。才纏鬥一陣,花狐貂已是傷痕纍纍,幾次差點喪於封豨口中。無奈之下,它只得展翅飛回魔禮壽身前,復化身小鼠之狀躲入皮囊,元氣大損,一時無法再行變化。失去了對手的封豨目露凶光,瘋狂殺戮四處逃竄的商軍。魔禮青眼見形勢緊迫,催動青雲劍,朝封豨斬來,封豨似乎識得青雲劍厲害,嘶叫一聲,身體頓時如圓筒一般鼓脹起來,攜著風火之力的青雲劍斬在這「氣球」上,居然連道印痕都沒有,反而激發了它的凶性,聲勢驚人地朝魔禮青衝來,魔禮青大驚,躲閃不迭,一時險象環生。 九嬰那邊少了青雲劍的牽制,漸漸擺脫了混元傘的異力,雙頭一絞,合力噴出一口紫氣,正是它修煉多年的內丹,這內丹一出,混元傘和琵琶的威力頓時大弱,魔禮海和魔禮紅暗暗叫苦,只好咬牙苦撐。 蒼傑王見戰場形勢逆轉,連忙召集潰散的各族軍隊捲土重來,一路掩殺,那支戰鬥力驚人的巫神軍更是衝到了最前面。商軍被這兩隻魔獸攪得士氣低落,陣形大亂,哪裡還能抵敵東夷大軍,被殺得大敗而逃。所幸商軍訓練有素,加上殿後的黃飛虎和張桂芳調兵有度,雖然後軍損失慘重,但整個大軍還是成功地撤到了堪城。兩隻魔獸在消滅了眾多商軍之後,眼中紅光漸弱,似乎失去了控制,竟然再次不分敵我地殺戮起來,許多東夷士兵也被其吞食,魔家四將藉機撤退。巫祭王見勢不妙,趕緊以手中小旗施展法術,封豨和九嬰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最後不甘地消失在戰場之上。 施完法術的巫祭王也不好受,面色慘白地軟倒在地,被左右扶起,看來此術對其自身的傷害相當嚴重。 安全撤離到堪城的張紫星聽完黃飛虎關於傷亡士兵的報告,心情愈發沉重:兩隻魔獸竟然如此厲害,連魔家四將都難以抵擋,整個大軍也死傷慘重。怪不得當日出征前聞仲曾一再交代要小心謹慎,切勿急進。 張紫星本以為憑著先進的武器和戰略,加上幾名道術之士,就能一戰橫掃東夷,立威天下,沒想到還是小看了法術和非常規因素在戰鬥中的決定性作用,以致有今日之敗。不過,這次敗仗對他來說,既是一次慘痛的教訓,也是一次寶貴的經驗。 「一定要記住,這裡——是「封神」世界啊!「張紫星自我提醒般地低語了一句,看了看一旁盒中的黃符,這是聞太師臨行前給他的,讓他遇到困難的時候焚燒靈符,便可舉大軍來助,但聞太師此刻坐鎮朝歌,責任重大,如舉兵前來,只怕朝中防備空虛。(據史實記載,商朝的滅亡就是因為帝紂窮兵黷武,大舉征伐東夷的時候,被周武王偷襲繼而亡國。) 他思考良久,還是將靈符放了回去,緩緩合上了盒子。 「稟告陛下,東夷女俘已經帶到!」 張紫星點了點頭,揮手讓左右退下,只留下帳中被五花大綁的月姬王。他也不急於審訊,上下打量著這位東夷美女。月姬王以一女子之身,身兼東夷第一射手和有扈國王的身份,年齡卻只有二十出頭,她的五官秀麗,身材修長,凹凸有致,皮膚雖然比不上大商女子那般白皙,卻也光滑如緞,有一種這個時代罕見的野性美。 月姬王並沒有避讓張紫星帶著侵略性的目光,反而觀察起這位聞名已久的帝國君王來。雖然她處在偏僻的東疆,但素來重視學習大商先進的文化知識,尤其是當今天子紂所著的三大奇書,讓她歎服不已,早就想一睹這位天才君王的風采,只是沒想到是在這種狀況之下見面。 那位傳說中德施天下,睿智無雙的君王就是眼前這位相貌英偉的男子嗎?沒想到他竟然這般年輕,可惜雙方是敵非友……雙方都為彼此的年輕而感到驚訝,張紫星首先開口道:「你就是有扈氏的月姬王吧,想不到東夷竟然有一位射技如此了得的女王。」 月姬王並未因為他的稱讚而顏色和悅,冷冷地回道:「女子又如何?在我東夷,只要有才能,縱是女子亦可為王,我十八歲就以女王之身統馭有扈,身經大小戰役數十場,憑手中弓箭誅敵無數,今日若不是因左道之術遭擒,早已將那風林當場射殺!」 「女王年少有為,令寡人佩服,只不過勝即是勝,敗即是敗!哪還有這般借口?若如你此等說法,今日戰場之上若不是爾等施邪術召惡獸傷人,我軍早已大獲全勝,你們東夷人才是以旁門左道取勝!你捫心自問,若我兩軍皆不用法術一戰,誰勝誰負?」 月姬王想到前日東原之敗及商軍的那些新式武器,心知己方確實難抵商軍,當下無言以對,只得昂首說道:「我族與大商世代為敵,今日落入敵手,要殺便殺,休得多言!」 「寡人素來惜香憐玉,又怎會下此辣手?」張紫星看著月姬王火辣的身段,不由一陣心癢,順勢作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何況卿乃芊芊佳人,姿色非凡,如此殺之豈非暴殮天物?」 月姬王心中一緊,想到以往東夷族人對女俘大肆蹂躪的一幕,自知難逃凌辱,當下破口大罵,存心想激怒對方給她一個痛快。哪知張紫星根本不為所動,目光依然保持著讓月姬王不安的侵略性,口中不慍不火地說道:「女王休驚,寡人對你或有仰慕之心,絕無輕薄之意,只想瞭解關於東夷族的一些事情,只要你坦誠相告,寡人自會毫髮無損地放你回去。此言絕非欺騙,若有違背,當叫寡人死無全屍!」 月姬王這才知道對方今晚審訊的真實目的,冷笑道:「休要妄想!我今不幸遭擒,生死悉聽尊便,縱然粉身碎骨,亦不會如吐露半字!」 「寡人就知道以女王之英烈,絕不會就此屈服……」張紫星看著她堅決的樣子,點頭讚了一句,卻並沒有以「逼供」為名大施暴行,若是換了以前的壽王,早就對這美麗的女俘大肆淫辱了。雖說張紫星自詡好色之徒,但也有自己的原則,強行對女性施暴的行為是他向來所不屑的,況且月姬王個性剛烈,弄不好還會適得其反。 「既是如此,寡人也不勉強,便放你回去吧!」 月姬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方居然這麼輕鬆就放了她?而張紫星緊接著的一句話就讓她變了臉色:「放你歸去又如何?寡人若派細作四處放出流言,說你已降我軍,只怕你回去後百口莫辯,縱死亦難表清白。」 「堂堂大商之王,竟施如此陰狠之計!」月姬王臉色蒼白,心知張紫星的話絕非危言聳聽,如果對方真的在這種情況下毫無理由地放了她,那麼各族國王絕對會以為她背叛了東夷,與其聲敗名裂地作為叛徒被燒死,倒不如死在敵人手裡乾脆。 張紫星見區區離間計就將月姬王唬住,心中暗笑,說道:「兵者,詭道也。戰場之上,只有勝負之分,哪還計較什麼狠毒、陰謀?若為將者不通韜略,只會讓士兵白白犧牲寶貴性命。你也是一國之王,自然不須我多說。」 「兵者,詭道也。」月姬王平日自恃善於治軍用兵,聽到張紫星這句剽竊至《孫子兵法》的經典之語,芳心不由大震,秀目奇光炯炯:「此句雖然寥寥五字,卻囊括兵家萬千變化,敢問大王,此句出自何人?「 張紫星毫不臉紅地說道:「此乃寡人一點心得,倒在女王面前獻醜了。其實說出也無妨——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這段話如同連環炸彈一般,將月姬王差點震懵,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細細體味著其中的含義,心中更加佩服,再看向張紫星的眼神都變了,彷彿忘記了自身的危險處境。 張紫星見狀暗暗偷笑:孫武「後輩」,你寫的兵書還真是管用啊! 第二十七章 女王臣服 (下載小說到雲 軒閣 W ww.Y X G .C c) 月姬王回過神來,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世人都道大王乃天神轉生,所著三書令天下拜服,卻不料還有如此帥才,簡直神鬼難敵。我東夷遭逢大王如此敵手,真是天不相佑……前日奔襲我軍後方,想必也是大王奇謀了?」 張紫星並不否認,歎道:「說來慚愧,當日領兵者過於貪功,以致被巫神軍所困,此計當是寡人之失。今日平原一戰,寡人亦失算計,令士卒傷亡……」 「勝敗乃兵家常事,大王何必過於計較,若不是那領兵者失策,此奇謀差點斷我族根基,想來都後怕不已……」月姬王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竟似在安慰敵人,趕緊閉口不言。 張紫星看在眼裡,並不說破,繼續說道:「方纔女王曾言『天不佑東夷』,實在是差矣!寡人先問你一句,若寡人舉番平定東夷,女王以為寡人將如何對待東夷各族?」 「東夷與大商世代為敵,若大王果真完勝……我族只有滅絕一途……」月姬王思量一番,說出了情理之中的答案,雖然這是她所不願意面對的。 「女王此言大錯特錯!若是尋常君王,或許會如此,但寡人是何人?怎能與那些平庸之輩相比!」張紫星眉宇中透出一股傲氣:「以殺止殺是最愚蠢的辦法,若有遺漏,還會使仇恨世代累加,永遠無法化解。寡人再問你,東夷為何世世代代屢侵我大商邊境?」 「我東夷地處邊陲,雖臨大海,幅員廣闊,卻是貧瘠之地,荒涼無比,各族生活艱難,族民餓死病死無數……舉兵犯境一為積年仇怨,一有野心之嫌,其主因還是掠奪糧食布帛,」月姬王苦笑道:「我族善動不善守,亦有自知之明,歷來只奪物資而不敢據城池。」 「若寡人願施教化於邊陲,解各族疾苦,使東夷生活富庶,又當如何?」 月姬王渾身劇震,秀目圓瞪,深深凝望張紫星:「若大王真能解我族夷千百年荒脊困苦,月姬定當說服各國,使東夷將永為大商之臣!」 「若真能如你所言,自是皆大歡喜,」張紫星搖頭說道:「只是形勢比人強,目前我軍新敗,東夷各族又並非上下一心,各自有其算計,如何會甘心稱臣?寡人縱有長遠大計,亦無從實施,眼下之計,就是先以武力懾服各國,使之不敢叛逆,再施厚德感化,方可令其歸心。」 當然,張紫星還有一層意思沒說出來,以東夷目前的戰鬥力,還是相當有威脅的,特別是那兩隻魔獸,如果不消滅,始終是他的心頭之患,只有完全擊垮東夷的依仗,威恩並施,讓其徹底屈服,才能真正消滅大商東邊的外患。 面對著月姬王隨後試探性的詢問,張紫星侃侃而談,將後世的經濟理論、民族融合、文化融合等各種「先進」理念逐一道來,至於具體如何幫助東夷脫貧的措施、細節方面則三緘其口。 歷史上周王朝建立之後,武王分封諸侯,將東夷之地分封給姜子牙,是為齊國,齊國土地貧瘠而人煙稀少,非常荒涼。姜子牙以九十多歲的高齡出任齊國的國君,一方面帶領人們耕海牧魚,一方面大力發展商業。十餘年後,齊國以魚鹽兩收而成為天下最富裕的地方,所以張紫星有絕對的把握發展和改造東夷。 月姬王聽得神動,始信這位商朝天子確實有能力改變東夷的未來,當即跪下:「請大王不計前仇,救我東夷世代於苦困……月姬情願為奴為婢,終生侍奉大王左右……」 張紫星知道這位東夷美女終於心服,微笑著上前扶起月姬王,親自解開繩索,拉到帳中坐下:「月姬言重了,若寡人大計真能成為現實,月姬當是我治理東地的臂膀,何來奴婢之說……」 「大王……」月姬王被他握住手,輕輕一顫,卻沒有掙脫。 「『王』是我對大商諸侯或殿下的稱呼,寡人天下之主,當尊為『帝』,你可稱寡人為天子或陛下。」張紫星察覺出了她的緊張,拉她坐下後隨即放開,正色詢問起東夷的軍情來,月姬王也不再隱瞞,一一回答。 東夷基本的情況與姜桓楚知道的差不多,有窮氏、有扈氏、有鬲氏、斟灌、斟尋為東夷五大勢力,其中以有窮氏最強,斟灌、斟尋對其素來支持,而有扈氏、有鬲氏兩族則關係特別密切。 巫祭王是當年九黎族嫡系一脈,歷代掌握著東夷的礦石資源和大魔神蚩尤秘傳的冶金之法,麾下的巫神軍的裝備都經過秘法冶煉,犀利無比,又有禁術秘寶能控制兩大上古魔獸,所以雖然只有一小塊領地,卻是各族絕對的精神領袖和權威。如這次對大商的侵襲就是由有窮蒼傑王提議,在各族大會通過巫祭王決定後才發動的。 張紫星想到巫神軍那些鋒利無比的長刀,遠勝大商的精銅武器,目中精光一閃,降服東夷的決心更加堅定了:目前大商還是處於青銅時代,鐵器極少出現,那長刀必定是以鐵或某種合金製作而成。有超腦的數據庫在,技術環節可算是不費吹灰之力,最緊缺的就是資源。如果能大規模開採那些礦藏,並結合超腦的現代冶煉技術,那麼不僅能大大提高商軍的戰鬥力,而且還製造出更多超越時代的東西…… 至於今天讓商軍大敗封豨和九嬰確實讓張紫星頭痛,據月姬透露,巫祭王只所以能驅使兩獸,是因為手中的那面小旗,那面小旗便是蚩尤的兩大秘寶之一「蚩尤旗」。不過巫祭王今天用禁法驅動蚩尤旗,也必定是心神大損,至少要修養一個月以上,才能恢復元氣,而且這種禁法每用一次,都會對心神造成不可磨滅的損害,如累積到一定程度,就會使施術者神智大亂,癲狂而死。 張紫星暗鬆了一口氣,如此看來,東夷軍一時也沒有再戰之力了,只要能破掉那兩大魔獸,必能一舉懾服東夷,徹底去掉大商東面的隱患。 據月姬王說,封豨和九嬰都是當年后羿大神射日後所伏,為護族之用。九嬰原本是只極其強悍的洪荒魔獸,生於深山大澤之中,陰陽之元氣氤氳交錯,化生而出,身體強橫異常,能吐毒火濁水。九頭相當於數條性命,而且只要有一命尚在,只需於天地間採集靈氣就能恢復。后羿知道它有九條命,射中一個頭後,非但不會死,而且會很快痊癒,所以使連環箭法,九支箭幾乎同時插到九嬰的九個頭上,在它不及恢復的情況下將其擊敗。這九嬰倒也了得,修煉多年,居然凝成內丹,得以僥倖不死,但元氣亦損耗甚巨,被后羿所擒,修煉多年也只生出兩頭,實力大為減弱。 封豨也是上古異種,蠻力驚人,皮厚如鋼,渾身刀槍不入。由於當時被后羿輕鬆活捉,幾乎沒受到什麼損傷,所以如今的力量反而在九嬰之上,極難對付。 張紫星聽完月姬的述說,問道:「如此說來,只需學后羿大神那樣,用兩支箭同時射中九嬰之頭,再毀其內丹,就能消滅它?」 「尋常弓箭怎能難傷九嬰分毫?」月姬搖頭道:「除非尋得羿神昔日所使的射日神弓和落日神箭,方能殺死九嬰,只是這兩件寶物已失蹤多年,下落不明,我族尋訪多年都沒有結果……」 張紫星不料還有如此蹊蹺,當下皺眉道:「既然射日神弓和落日神箭失蹤已久,此刻又如何覓得?」 月姬思忖良久,說道:「還有一副寶弓,亦是九嬰的剋星。此寶乃軒轅黃帝昔日大破戰神蚩尤之物——震天弓、穿雲箭。若陛下能覓來此寶,九嬰當可破之。」 「震天弓、穿雲箭……」張紫星乍聽就覺得耳熟,喃喃地念了幾遍,猛然想起:這不就是哪吒在陳塘關誤射石磯娘娘弟子的那副弓箭嗎?這次正好召李靖出征,自己莫非有先見之明? 張紫星心中有數,向月姬王詢問一些東夷的情況後,下令安頓好她的住宿,並派侍女好生伺候,然後將李靖召來問話。 「李將軍傷勢如何?」張紫星的第一句話就讓李靖心懷感動。 李靖趕緊回答:「多謝陛下關心,末將只是皮肉傷而已。」 「寡人有一事,想請李將軍解答。」張紫星直入主題:「軒轅黃帝所遺之震天弓、穿雲箭是否在陳塘關中?」 「正是,此寶是陳塘關鎮關之寶,自末將任總兵之時就有。」 張紫星滿意地點了點頭:「寡人現需此寶破敵,你速遣人去取來。」 李靖領命,遲疑了片刻,說道:「末將還有下情稟告,震天弓、穿雲箭乃軒轅皇帝秘寶,至今無人能使……」 張紫星倒沒想到這個環節,略一思索,笑道:「這個原也不難……李將軍,你是否有三子?」 李靖表情一滯:「陛下容稟,末將止有兩子,長曰金吒,拜五龍山雲霄洞文殊廣法天尊為師;次曰木吒,拜九宮山白鶴洞普賢真人為師,荊妻殷氏,三年懷胎至今,遲遲不能臨盆,正覺詫異,為何殿下說末將有三子?」 哪吒還沒出生?張紫星頓時傻眼了,那誰來用震天弓和穿雲箭? 第二十八章 哪吒拐帶計劃和異變的戰魂訣 李靖沒注意到天子的尷尬,面露喜色地問道:「陛下乃聖人降世,《天算》一書奪天地造化,莫非算出我還有一子?」 張紫星聞言靈機一動,說道:「寡人不僅算出你有一子,還算出他和寡人有師徒之緣,三年零六月孕育圓滿,不日即將出世。寡人現賜其名為『哪吒』,出生後即刻送往朝歌,受我教誨。切記,千萬不可讓其另投他師!」 「殿下垂恩,乃末將之幸,自當遵命!」李靖大喜,一來妻子懷孕三年的疑問終於有了結果,二來當今天子聖名遠揚,還從未聽說過有弟子,自己的兒子竟然能得到天子的垂青,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天子最後一句話倒是多餘了,有這樣一個師尊,誰還傻到要拜在其他人門下啊。 張紫星原本召李靖出征就是為了打他三個兒子的主意,要知道,這父子四人將來可都是西周伐紂的主力,而且運氣好得出奇,連封神榜上都沒名字,最後還肉身成聖。而哪吒正是闡教第三代弟子中的傑出人物,現在被張紫星誆來,太乙真人只怕是沒徒弟收了。 張紫星暗忖:哪吒乃靈珠子轉世,就算不修煉道術,本身也一定靈異非常,雖然自己這個便宜師父沒辦法如太乙真人那樣給哪吒乾坤圈、混天綾甚至是九龍神火罩那樣的法寶,但自己能教給哪吒的東西是連太乙真人都難以理解的,試想一下,將來哪吒身穿超瓷合金護甲,腳踏反重力飛輪靴,三頭六臂上拿的不是仙家兵刃,而是二十四世紀各種先進武器…… 至於九嬰,必須要靠震天弓和穿雲箭來消滅,雖然哪吒還沒出世,但不代表真的無人能使這套弓箭,還是先讓李靖拿來,好好研究一番再說。反正巫祭王傷了元氣,至少休息一個月,東夷聯軍目前少了那兩隻魔獸的威力,自然不是商軍的對手,短時間內應該不敢妄動,相反,商軍表面上戰敗,卻正好抓住這個時機趁勢反擊。 李靖見天子表情時喜時嗔,似乎陷入沉思,不敢打擾,只是默立等候。 張紫星回過神來,說道:「此物關聯甚大,李將軍還是親自往陳塘關一行吧,速去速歸。將軍為國勞苦,帶傷立功,寡人心中有數,將來若你二子金吒和木吒學藝有成,可下山一併輔佐寡人,父子四人共建卓勳,也是一段佳話。」 張紫星得隴望蜀,誆了哪吒還不滿足,又把目光投向了金吒和木吒,想效仿小說中的殷郊、殷洪和廣成子、赤精子之事,讓他們來個「大義滅師」。李靖哪裡知道如此細節,只道鴻運當頭,讓天子如此垂青,連忙謝恩:「多蒙陛下看重,李靖父子自當粉身以報!」 望著李靖躊躇滿志地離去,張紫星暗自偷笑不已。 果然如張紫星所料,東夷大軍沒有借平原大勝之機乘勝攻打堪城,反而將大軍後撤,原因很簡單,巫祭王現在身體未復,無法驅使兩大魔獸。東夷軍等於失去了唯一能戰勝商軍的倚仗,所以撤退反而是唯一的選擇。但撤退並不等於退兵,東夷軍必定是想等巫祭王元氣恢復後再捲土重來。 張紫星怎會放過如此機會,下令黃飛虎率各將追擊,但東夷軍也忒能忍耐,一直仗著馬快的優勢避而不戰,讓黃飛虎好不氣悶。殊不知東夷人比他還要鬱悶:明明打了勝仗,卻要做縮頭烏龜,反過來被手下敗將追得雞飛狗跳…… 張紫星本想再親率部隊包圍敵軍,幾路夾擊,爭取在一月之內給東夷軍主力來個致命性打擊,不料一個突發事件使他自顧不暇,被迫停止了這個計劃——他的修煉出問題了! 事情的起因還是那套戰魂訣,張紫星在完成最後一種姿勢「壁」的修煉後,突發奇想,將七種姿勢的心法連貫地運行一遍,結果當斗、牛、女、虛、危、室、壁七式循環一次後,在他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套奇異的圖像,這些姿勢重疊在一起,內息的運行軌跡也發生了改變,組合成一套全新的心法。戰魂訣這些年給張紫星帶來的益處是明顯的,所以他大喜之下,想也不想,馬上照著那姿勢開始修煉,結果出了岔子。 當初雲中子給他戰魂訣的時候,目的僅僅是讓張紫星更好地運用體內的神力。在雲中子想來,這位殿下雖然天資極高,但畢竟沒有名師,也沒有時間專注修煉,充其量也只能完成「斗」字訣而已,哪裡想到張紫星以日理萬機的天子之尊,竟然能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將七種姿勢全數修煉完畢。 這個世界的修煉者很多,大多都有自己的師門,雖然也需要自己的領悟和造化,但有師門的指點,至少能在修煉之路上少走許多彎路,以更加便捷地達到某種高度,就連大名鼎鼎的三教聖人都是出自鴻鈞道人的門下。像張紫星這樣的自學摸索的也並不是沒有,要想有所成就,要麼是天生異廩,要麼是悟性卓絕,最少也修煉了千百年甚至更久,才逐漸琢磨出秘法的強者。 張紫星雖然智商超高,又掌握著超越這個時代的知識,但在修煉一途上,卻還僅僅是個懵懂的小學徒。要是換一位修煉者,絕不會貿然嘗試七式合練,就算發現異常,也會先咨詢師門長者或作好一切防止走火入魔的準備後,再小心翼翼地進行試驗,哪會像張紫星這樣不顧後果地魯莽行事。 此時張紫星體內的戰魂訣力量已經亂作一團,不受控制地亂竄起來,而原本和戰魂訣相安無事的素女經之力也隨之混亂不堪,與戰魂訣如同生死大仇一般,展開激烈的爭鬥,平時能平衡兩者的那股異力都無法發揮租用。張紫星只覺真個人都陷入了無邊的煉獄之中,五官似乎都失去了作用,一會身處火山岩漿,一會又變為極度深寒,那種強烈的痛苦令人無法忍耐。 雖然前方戰事緊要,而且一個月的期限很快就會過去,但張紫星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盡快調理好體內混亂不堪的力量,否則連小命都丟了,還提什麼雄心壯志。無奈之下,他只得保持平穩心境,竭力將雜念擯除,全心全意地融入那股來自超腦的異力中,一絲絲地緩解、中和兩種作亂的力量。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身心俱疲的張紫星意識開始模糊起來,對力量的控制也越來越弱,但奇怪的是,那些紊亂的力量竟然也開始慢慢減弱。等到他完全進入一種特殊的沉睡狀態時,力量的異動竟然開始平復下來,身上還出現了淡淡的藍色氤氳,將整個人包裹,隱隱有光點透出。如果張紫星能看到自己現在的情況時,一定會驚訝無比,因為在那些藍色氤氳中,那些光點隱現的軌跡,正是戰魂訣七式合一的全新心法! ※※※※※※※※※※ 「請稟告陛下,李靖取弓歸來,特求見陛下。」 「李將軍,陛下有要事,暫時不見任何人,請回吧!」 李靖原本是一臉喜氣,見到守衛如此回應,心中不由失望,問了一句:「末將本是奉旨行事,現在要回稟陛下,敢問……陛下何時能召見?」 「李將軍,陛下苦思破敵之策,已入定近一月了……前方軍情都無法稟告。」風林從一旁走出,回答了李靖的疑問,同來的還有魔家四將。 「近一月了?」李靖驚呼了一聲,難道陛下在他走後不久就開始入定了? 「陛下當日曾吩咐我等不得打擾,」為首的守衛也答道:「陛下自入定後不食不飲,小將甚是擔心,但遙見陛下盤坐龍床,吐息神霧,所以也不敢驚擾。」 「吐息神霧?看來陛下亦通某種秘法,」風林笑道:「你不必大驚小怪,若是我等修道者入定,數年不食不醒也非異事,何況是陛下?」 「陛下乃聖人降世,無所不曉,自非凡理所能度量,」魔禮海也深表認同,「據傳當日領悟三大奇書之時,也是靜思方有所得,這次陛下出關之時,必是大破東夷之日。」 諸將聞言齊齊點頭,其實大商軍中上下都對這位屢創奇跡的年輕天子有種近乎盲目的信任,如果被迫「入定苦思」的張紫星聽到這些話,不知是何感想——他此刻依然毫無知覺地沉浸在那種奇妙的修煉境界中。 這是什麼?張紫星才一恢復意識,就被腦海中的景象驚呆了:一團無數星辰組成的璀璨星雲正以一顆晶瑩的圓珠為中心緩緩地轉動著,看上去華麗無比。這圓珠呈半透明狀,隱隱透出美麗的藍光,周圍的星雲中,有數百顆星辰也跟著隱現藍光與之呼應,共是七組約八百顆。這七宿相連,組合出一隻巨龜的影像來。 這巨龜外表十分奇怪,腦袋長得像沒有角的龍,脖子如蛇一樣長,覆蓋著精細的鱗片,寬大的背甲上還隱現八卦的符號。張紫星忽然福至心靈地想起了這新法訣的名字,終於知道這眼熟的巨龜是什麼了,脫口而出:「『真武靈訣』……難道這是四聖獸中的玄武?」 這話才一出口,腦海中的影像馬上消失了,如同夢境一般。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在堪城的臨時寢宮之中。 第二十九章 震天弓穿雲箭 張紫星驚喜地發現,體內的異狀早已經消失,那些原本紊亂不堪力量已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大有精進,尤其是戰魂訣的力量,感覺與以前大大不同,彷彿得到了某種進化似的,這樣看來,全新的真武靈訣才是戰魂訣的真面目,雲中子給的果然是好東西!其實雲中子自己都不知道這看似普通體術修煉的戰魂訣居然就是來頭不小的真武靈訣,否則怎麼會隨隨便便地做個人情送給張紫星? 張紫星並不知道,那顆藍色晶珠代表的正是雲中子曾對他提過的,修真者的金丹階段。雲中子曾對張紫星提過:一般來說,修煉者分為修真與修仙兩個階段。修真是凡體探求天道的必經之路,分為築基、凝元、金丹、化嬰、煉虛五大階段,如能完成煉神階段,結出頂上三花和胸中五氣能成就仙體,可以稱之為仙人了。 仙人按類型分散仙、靈仙、地仙、鬼仙、妖仙、天仙不等,按境界來分共有真仙、金仙、玄仙三大層,每一層又分上中下三個品階,每進一階都是相當困難,除了需要相當的修為和悟性外,還要一定的機緣。只要能進位一個品階或跨越一個境界層次,實力的飛躍幅度也是非常大的。如上品真仙與中品真仙雖然只差別一個品階,在不計算法寶因素的前提下,中品真仙是沒什麼勝算的,但如果對上的是下品金仙,那麼上品真仙必敗無疑。 當然,法寶在修煉者之間的PK中,絕對是一個能扭轉局面的變數,就好比一個小學生拿著一把打開保險栓的手槍,照樣具有殺死一個成年的壯漢的能力。只要有強大的法寶,以弱勝強的例子在修煉者戰鬥中並不少見,前提是這弱者必須能駕馭該法寶。 築基是修煉的入門階段,築基成功就意味著順利地踏出了修真的第一步,不僅神清體健、五感通靈,連壽命也增加不少,普通修煉者要想成功築基,至少要十幾、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凝元期要做的是不斷吸納靈氣,積累力量;而金丹期就是一個去蕪存菁的過程,結成金丹後,已經基本脫離了凡體,活個幾千年是不成問題了,若能碎丹結嬰成就半仙之體,則又是一個大的飛躍,壽命已不受自然的限制,但需面對更大的敵人——天劫,如能修出元神,渡過重重天劫,完成煉虛之境,則可生出三花五氣,跨入仙道。 張紫星修煉戰魂訣還不到五年,竟然成功地結出金丹,可謂神速,這種程度恐怕也只有那些天生異廩,得到某種傳承的妖聖或具有大神通、轉世重修的仙人才能與之比肩了。 張紫星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大膽之徒,前世就是個瘋狂試驗的科學家,體內力量才一正常,居然再度嘗試那七式合一的真武靈訣,竟是毫無阻礙,那玄武之像再次出現在腦中,感覺到全身洋溢著前所未有的巨大能量,不禁大喜。如果不是猛然想到前方戰事,他還會繼續廢寢忘食地修煉下去。 「來人!」 「陛下有何吩咐?」守衛連忙走進寢宮,正在宮外討論的李靖等人聽到天子終於完成入定,紛紛面露喜色。 「這是什麼時辰了,前方可曾有戰報傳來?」 「陛下已經入定二十八天了,前方黃將軍和張將軍多有戰報傳來,但末將等不敢驚擾陛下。」 「二十八天!」張紫星沒想到竟然過去了這麼長時間,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不覺得飢餓,趕緊說道:「速將戰報呈上!」 守衛不敢怠慢,趕緊拿來,張紫星看著戰報,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由於東夷避戰,這些天黃飛虎和張桂芳竭盡所能,雖然也殲滅了小股敵軍,但始終沒能傷到敵軍主力,而巫祭王恢復元氣的日子卻一天天迫近了。 「李靖可否歸來?」 「李將軍今日方歸,正與各位將軍在宮外侯旨。」 張紫星馬上將李靖及各將召來,李靖上前一步,恭聲道:「回稟陛下,末將幸不辱命,已將震天弓、穿雲箭取來。另……多蒙陛下神算,末將之子哪吒已經出世!」 「哪吒出世?」張紫星眼睛亮了,眾將方纔已從李靖口中得知天子即將收哪吒為徒的消息,紛紛向張紫星和李靖道喜。 原來,李靖趕回陳塘關時,正好碰上妻子殷氏生產,果如張紫星先前所說,屋裡一團紅氣,異香撲鼻,生下的是一個肉球。李靖小心地拿寶劍斬開肉球,跳出一個可愛的小孩兒來。李靖見與天子神算一般無二,心中歎服,也不見怪,抱起孩兒,起名哪吒。由於懷胎三年六個月,所以哪吒生下來就是兩歲多,口能言語,讓李靖夫婦欣喜無比。 李靖將天子收哪吒為徒之事告訴了殷氏,殷氏本就是朝中王室旁系之女,自是大感天子恩德。第二天,一位道人自稱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求見李靖。李靖雖官居總兵,但出身道門,也不敢忘本,當下和道人見面,好生招待。 太乙真人聲稱哪吒生在丑時,有殺戒在身,提出要收哪吒為徒,殊不知李靖早得了天子的吩咐,怎肯將哪吒拜在太乙真人門下,執意不允。太乙真人知道李靖長子金吒和次子木吒都拜在闡教門下,見他態度如此堅決,心下難免詫異,李靖也不隱瞞,將天子收徒一事說出。 太乙真人雖遠在金光洞潛修,卻也知當今天子德名,聽得此故,呆了半晌,口中直歎「天道難測」,不再堅持,飄然而去。李靖知道前方軍情緊急,不敢過久停留,一邊遣人護送殷氏和哪吒前往朝歌,一邊取了震天弓、穿雲箭,越過野馬嶺、遊魂關,火速趕到東魯前線。 張紫星最高興的還是將西周未來伐紂的先行官哪吒「拐騙」到手,大大表彰了李靖一番,立刻擬旨命快馬送往朝歌,讓姜皇后親自接待殷氏,好生照顧小哪吒。他知道目前形勢緊迫,巫祭王恢復的一月之期即將到來,沉吟道:「既然前方屢戰無果,黃飛虎和張桂芳此時也應回撤了,東夷大軍不久則會調轉過來,大肆反擊……」 眾將都不明就裡,面露疑色:我軍目前佔著上風追擊敵軍,為何要忽然回撤?而敵人正被追趕得抱頭鼠竄,又哪有膽子反咬一口? 此時有人來報:「黃將軍和張將軍大軍現已朝堪城回撤,東夷散落各軍重新集結,有反攻之象。」 這戰報一來,眾將無不拜服天子的神機妙算,其實張紫星早就吩咐過黃飛虎和張桂芳:日無法擊破敵軍,須得在一月之內趕回堪城。而巫祭王的元氣必定恢復在望,不然東夷怎敢組織反攻。 張紫星知道決戰在即,對眾將面授機宜,命其各自行事,並留下李靖取來的震天弓和穿雲箭,召月姬王前來一同研究。 「陛下真乃神通廣大,居然這麼快就將震天弓和穿雲箭找來,」月姬驚訝地看著眼前雕刻著簡易花紋的青色古弓與三支暗銀色紅翎長箭,目中多了一種驚羨之色:「這果然是黃帝所遺之寶。」 「並不是寡人什麼神通,此物原本就在我大商之中,適逢其會而已。」張紫星可沒這工夫吹牛,對月姬道:「你為何不開弓一試?」 月姬是東夷第一射手,見此寶弓難免見獵心喜,聞言雙眼一亮,立刻拿起震天弓,奮力拉去,不料那弓竟然紋絲不動。月姬吃了一驚,她並非纖弱女子,自幼便修習射技,身懷神異心法,就算是數十石之弓也能使用,想不到這震天弓如此難開,用盡全力居然無法撼動分毫。 月姬又試了幾次,頹然放下,歎道:「月姬慚愧,無法開得此弓,相傳當年我族戰神蚩尤身若金鐵,刀槍不入,都被此寶所傷,只怕尋常人使用不得。」 「竟有如此厲害?那寡人倒要試試。」張紫星自恃力量過人,曾聽李靖說過震天弓和穿雲箭一直無人能使,見月姬失敗,還當她力氣不加,心頭不由躍躍欲試。他從月姬手裡接過寶弓,只覺入手甚輕,也不以為意。張紫星有心在月姬面前展示勇武,持弓搭弦,奮起神力,滿懷信心地用力一拉——震天弓頓時紫光一閃,居然迸發出一種與戰魂訣完全相悖的力量,自雙手倒流入他體內,直震得血氣一陣翻騰,而那弓弦一陣劇烈顫抖,發出嗡嗡的聲音後,照舊繃直。他將手伸向穿雲箭時,竟然也受到了同樣的排斥。 月姬面露驚詫,適才她拉弓時並未見有如此異象。張紫星眼中精光閃過,眉心黑氣一現,運用出新領悟的真武靈訣。月姬只覺得一股迫人的壓力從這位天子身上散發出來,幾乎讓她動彈不得,不由面露駭異。這次震天弓的反應更大,似乎寧死不屈,張紫星明顯地感覺出來,若自己再強行運力拉弓,縱然能拉開,恐怕也只有兩敗俱傷、弓毀人亡一途。 難道真要等幾年後讓哪吒前來,才能征服東夷?張紫星看著手中猶自輕鳴的震天弓,暗歎一聲,撤去真武靈訣的力量,就在這時,怪事發生了,震天弓竟然奇跡般地張開了。 PS:本書已簽約起點,據編輯大人的建議,目前每天保持更新,但數量不宜過多(超過20萬字就不能在新人榜了),留待推薦時再爆發。點點花了很多心血在這本書上,詳細大綱都寫了兩萬字,可以保證一定完本,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另強烈鄙視電信,點點用的是局域共享上網,現在被封了(開通要1800大元),只能在單位偷偷躲著發稿…… 第三十章 月姬獻身 張紫星心下大喜,再次發力,而這次弓弦卻很不合作,猛地彈了回去,差點讓他把握不穩。他知道必有古怪,在幾次試驗後,終於發現:只要一用戰魂訣或是真武靈訣,震天弓就會「以死相拼」;當嘗試用黃帝素女經那種平和的力量時,震天弓反而相當合作,幾乎是毫不費力就拉開了,穿雲箭的反抗力量也消失無蹤。張紫星暗暗稱奇——這震天弓、穿雲箭是黃帝所制,怪不得用素女經之力就能輕鬆使用,看來法寶還講究配套設施…… 張紫星掌握了使用震天弓的訣竅,心知大破東夷有望,一時只覺意氣風發,長嘯一聲,彎弓搭箭,朝天射去。弓弦聲中,紅光繚繞,瑞彩盤旋,穿雲箭如同流星一般,破天而去,轉眼消失在空中,連那漫天的白雲都被一分為二。眾將在宮外聞天子長嘯,又見此壯觀,紛紛神往。 月姬注視著他豪情遠射的英姿,秀眸中不由異彩連連,不僅有羨慕和敬佩,還有一種特別的異樣神采。東夷族最為推崇英雄,每個東夷少女都夢望著嫁給一位頂天立地的英雄,月姬雖是一國之主,畢竟是未婚女子,內心中也難免隱藏著如尋常少女一般的美好憧憬,只是平時被那國王的威儀和第一射手的虛名所掩蓋而已。而在這位年輕的大商天子面前,她深藏已久的心事竟然不由自主地表露了出來。 張紫星轉過頭來,正好和月姬的目光對在一起,月姬平時的膽色似乎忽然消失,立刻將目光移向他處,不敢再對視,只是臉上不由自主地飛起兩片紅霞。張紫星倒沒注意這個細節,因為他忽然想到一件不妙的事來,大叫了一聲:「糟糕!」 月姬忙問原因,張紫星面露苦色地答道:「寡人只知以震天弓和穿雲箭能破九嬰,卻沒想自己射術稀疏,根本無法連中九嬰二頭……剛才又太過興起,將僅有的三支神箭浪費一支,不知射到哪裡去了,如今只剩下兩支……」 張紫星的顧慮確實沒錯,神弓威力無比,才一箭已射入天際不見,剩餘兩隻連拿來練習都不敢,況且他弓術稀鬆,縱是能有無數支穿雲箭練習,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裡有所成就。 他一邊命人著李靖速去追尋穿雲箭,一邊對月姬問道:「你射技高超,可有何速成之術讓寡人能練出連環箭法?」 月姬回想自己自幼苦練射技的情景,搖頭道:「月姬哪有什麼速成之法?弓箭一道,雖然技巧,卻最重手熟……」 張紫星想到《賣油翁》的故事中那句經典之語「無他,但手熟爾」,心中感覺大為鬱悶,早知道是這樣,在幾年前就應該發奮練習射箭,而不是取巧去做什麼連弩。其實商軍中能射連珠箭的人也並非沒有,但都無法使用震天弓。要怎麼做才好呢?張紫星不由陷入苦思。 半晌,張紫星瞥見月姬對他關注的模樣,忽然靈光一現,問道:「月姬,若你能使震天弓,可有把握射殺九嬰?」 這個忽然的發問讓月姬一愣,她稍加思索,答道:「若是月姬能使此神弓,當有九成把握。」 月姬的語氣相當肯定,射術練到她這個境界,弓箭已經不再是一種工具,而是等同與第二生命的存在,雖然她無法拉開震天弓,但僅僅是目擊剛才穿雲箭離弦的軌跡和力道,腦中就已經迅速模擬出相應的「參數」和使用技法,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她甚至不需要任何練習,就能自如地使用震天弓和穿雲箭射中目標。 「若是寡人將使用震天弓之秘術傳授於你,你可願助寡人射殺九嬰?」張紫星隨後的話讓月姬沉默了,她可以答應臣服甚至是為奴為婢,但不代表她願意作為一個受所有族人唾棄的「叛將」,上戰場給自己同胞反戈一擊。 張紫星的本意是將黃帝素女經傳給月姬,讓她也擁有使用震天弓的能力,他並不奢望月姬天資何等驚人,在短時間內將素女經修煉到一個很高的層次,而是讓月姬修成素女經的基礎,成為雙修的對象,以便接受他施展「轉嫁之術」。 「轉嫁之術」是素女經中的一種比較高級的秘術,能將自身能量灌輸給雙修的對象,當然,力量輸出越多,對自身的損耗也就越大,只要震天弓認同月姬身上同源的黃帝力量,月姬就能自如地使用它。 他知道月姬內心鬥爭得厲害,又加了一句:「寡人知你矛盾,但此戰並非為個人生死,而是為了整個東夷的將來。」 「月姬死不足惜,只是……」月姬苦澀一笑,眼中閃動著淚光,表情時而淒楚,時而決絕,終是無法下定決心。 「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寡人絕不勉強……」張紫星心生憐意,歎息一聲,不再強逼。他心中暗忖:月姬既然不同意,就只能靠遠在朝歌的黃飛燕了。黃飛燕的射技雖然比不上月姬,但也非同凡響,連珠雙箭不在話下。只不過黃飛燕對敵經驗太少,而九嬰又是相當凶悍的怪獸,以她衝動的個性,就算震天弓在手,屆時能否成功還是未知之數。 作為一個神箭手,戰陣之上最重要的就是始終保持著近乎可怕的冷靜頭腦,才能箭無虛發,光看這一點,月姬就比黃飛燕要強得多。 「陛下果真願意根除東夷各族疾苦?」月姬忽然低聲問了一句,那茫然的語氣彷彿是在給自己即將做出的「背叛」行為找個合理借口。 張紫星知她意動,心中大喜,肅容答道:「若有虛言,定遭天打雷劈!」 聽到如此肯定的回答,月姬的表情陡然變的堅定起來:只要能改變東夷未來,讓族民脫離困苦,個人榮辱又算得了什麼?乾脆在殺死九嬰後,當場自刎以表心跡…… 「月姬願意,請陛下傳授秘術!」 「將來不僅是你,還有東夷全族,都會為你今天的決定而感到慶幸和驕傲!」張紫星將她的決絕神情看在眼裡,正色說道:「此術非常特殊,須親密夫妻方能傳授,寡人現封你為月妃,對東夷的承諾也會在你有生之年實現。有一見事你須牢記,從今天開始,你已是寡人妃子,若敢輕言生死,寡人必遷怒於東夷全族!寡人若因此而喪愛妻,那東夷所有男子都將喪妻滅子……寡人向來言出必行,你當考慮清楚!」 月姬一震,知道心思被這個原本就暗暗的心儀男人看破,想到他用東夷全族安危發出要挾,只為阻止她輕生念頭時,心頭的堅冰彷彿開始慢慢融化。她凝望張紫星良久,目光漸漸溫柔,心中湧起一種自己都說不清的奇妙感覺,終於肯定地點了點頭。 「作為君王,寡人會用盡一切力量捍衛自己的國土和子民,而作為丈夫,我亦會竭盡所能愛惜自己的妻子,讓她永遠生活在平安和快樂之中,以後無外人之時,你就稱我為『夫君』吧!」 張紫星上前輕輕摟住月姬的纖腰,輕輕擦去她眼角淚花,連寡人之類的稱呼都省了:「平心而論,你是為族人甘願委身於我,我也有利用你的意圖,你我今日結合,實有功利之嫌。賢妻容姿艷麗,性情賢淑,是個外柔內剛的奇女子,我心中對你不無動心。我以一個丈夫的身份在此對天承諾,今後必定會用心愛你疼你,讓你得到真正幸福……」 「夫君!」月姬聽得心中感動,動情地叫了一聲,淚水又情不自禁地湧眶而出。張紫星放開胸懷,抱著她盡說些纏綿情話,月姬臉上泛出動人的紅暈,身體軟綿綿地倒在了他的懷裡。若是換個環境,張紫星可能還會先慢慢培養感情,再在適當時機將她佔有,但如今戰事緊急,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月姬也明白這一點,況且早對他暗生好感,索性釋放出壓抑已久的感情,對他的逾禮舉動毫不抗拒。 張紫星見一貫強勢的月姬女王一副任君採擷的溫順模樣,哪裡還能忍耐,低頭朝她紅唇吻去,兩唇相接時,月姬先是一顫,隨後居然大膽地主動相迎,如果不是察覺出她吻技生疏,張紫星一定還會以為她已有過多次經驗,卻不知這正是東夷女子敢愛感恨的表現。兩人深吻一陣,張紫星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月姬的衣物一件件被褪去,露出令人血脈賁張的嬌軀。月姬雖然膽大,但還是處女之身,感覺到他的手游動到關鍵部位時,還是難免緊張地叫出聲來。 張紫星可是情場老手了,壓下高漲的慾火,耐心地挑逗著她的情慾,等到時機成熟時,方才小心進入月姬火熱的身體,月姬雖有破身之痛,亦感覺到了他的愛憐和情意,芳心顫動之下,兩行幸福的珠淚從眼角流出,還未滴落下地,已被身上男子溫柔吮去。 兩人這次結合亦公亦私,卻也郎情妾意,一夜恩愛不表。 十日後,商軍和東夷軍再次在平原對峙。 這一次,深知對手厲害的巫祭王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放出了封豨和九嬰,在犧牲了一部分族人的性命之後,兩大魔獸在蚩尤旗的控制下朝商軍衝去。商軍頓時顯得驚惶無比,紛紛逃竄,魔家四將雖然竭盡全力,卻還是無法抵擋封豨和九嬰的威勢,商軍原本完整的方陣都被裂成幾大塊,不成陣型。 與全力釋放法術、無暇他顧的巫祭王不同,聯軍首領蒼傑王漸漸發現了敵人的異常:那些逃竄的商軍竟然慌不擇路地朝東夷軍這邊逃來,難道他們都嚇傻了?蒼傑王正要出言提醒,場中形勢忽然發生了聚變。 第三十一章 蚩尤凶器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cc) 只見敵軍中忽然奔出一位騎士,手持長弓,奔向被魔禮紅和魔禮海牽制的九嬰。這騎士彎弓搭箭瞄準九嬰,一時紅光大盛,瑞彩環繞,震響過後,兩道閃電般的銳光幾乎同時沒入九嬰的兩個頭顱中。九嬰長嘶一聲,在地下痛苦地翻滾起來,周圍的士兵被捲飛、軋扁的不計其數,九嬰掙扎了一陣,終於一動不動癱在地上,竟然沒了生息。 巫祭王面色驟變,他目光如炬,看出那持弓神奇射殺九嬰的正是當初被商軍擄走的月姬王,更難以置信的是,不知她手中是何寶弓,竟然能如此輕易射殺上古魔獸九嬰。由於月姬王修煉素女雙修大法時間太短,還不能自如應用張紫星轉嫁過來的力量,射完這兩箭後,整個人彷彿脫力了一般,在馬背上不斷地喘氣。九嬰一死,魔家四將頓時壓力大減,將力量全部集中在對付封豨上。 封豨的實力非同小可,特別是那種將身體鼓脹的特殊異能,使魔家四將的法寶都無法對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魔家四將也不心急,邊打邊退,將封豨漸漸引遠向一旁的空地。巫祭王剛折了九嬰,見封豨不顧一切地追趕著魔家四將,心知有異,趕緊催動蚩尤旗讓封豨返回,哪知封豨才一折回,魔家四將又上去猛一陣圍攻,反覆幾次,封豨被挑撥得凶性大發,竟然不受控制地死命向四將追去。 當追到一個矮丘附近時,封豨忽然腳下一空,整個身體都陷落了下去,掉進了事先挖好的陷阱之中。這個陷阱足有十多米深,封豨雖然力大,卻不具備卓越的跳躍能力,因此一時無法爬上來,急得狂嘶不已。更要命的是,一大隊準備已久的商軍出現在陷阱周圍,開始朝陷阱中扔沙包和填土,竟似要活埋這頭巨大的魔獸。 這個方法是張紫星想出來的:既然是你封豨是一頭大野豬,那我用獵人對付野豬的辦法不就行了。後世不是有句歇後語嗎?陷阱中的野豬——死路一條。 巫祭王沒料到己方最大的兩個倚仗竟然輕易被對手擊敗,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鮮血來。蒼傑王也面露緊張之色,因為那些先前朝這邊「逃竄」的商軍終於露出了真實目的,他們迅速組合成兩個大隊,分別在黃飛虎和姜文煥的帶領下,從兩翼向東夷大軍包抄而來。 東夷軍遇此絕境,頓時大亂。由於兩大魔獸的過早失敗,使得蚩尤旗失去了效用,所以巫祭王的力量損耗也大大減小,但他馬上發現了形勢的險峻,心知今日如果不拼老命,只怕整個東夷大軍都會有滅頂之災。看著正前方商軍的王旗,巫祭王老眼中厲光掠過,咬牙從一旁巫神軍的護衛手中接過一隻長盒,翻身下馬,盤坐地下。 長盒中是一根暗金色的奇形短矛,矛身略為扁平,上面鐫刻著奇怪而精緻的花紋,矛尖的鋒刃閃爍著犀利的光芒,整個短矛顯得古樸精美,堪稱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然而周圍的巫神軍護衛看著這短矛的目光卻顯得無比驚懼,彷彿這件「藝術品」是一件十分可怖的事物。 巫祭王默唸咒語,拿出短矛,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對自己的大腿狠狠地紮了下去,矛尖何等鋒利,頓時將他的大腿刺了個對穿,當下痛得悶哼一聲。那支可怕的矛似乎有生命一般,將流出的鮮血全吸了進去,那些花紋也開始發出淡淡的光芒。 巫祭王待花紋的光芒完全轉為金色時,忍痛將短矛拔出,此時那條腿的肌肉竟然已經萎縮乾枯,只剩下骨頭,彷彿被什麼吸乾了一般。巫祭王顧不得這麼多,口中唸唸有詞,短矛在空中陡然延伸變長,那些凹進的花紋也神奇地凸了出來,金光大盛中,化成一隻可怕的巨型狻猊,凌空朝商軍中央主帥的位置撲去,目標正是大商的天子——只要能殺死商軍的主腦,敵人的軍隊必定潰散! 月姬一見這金色狻猊,驚得花容失色,這矛是蚩尤留下的最厲害的寶物「噬魄」,也是蚩尤當年抗衡軒轅黃帝所用的武器,「噬魄」凶戾無比,它的可怕不僅僅是在驚人的破壞力上,而且還能對魂魄造成極其大的傷害,當年軒轅黃帝下屬的不少法力高明的修士就是毀在「噬魄」之下,這是一件真正能讓敵人在瞬間形神俱滅的恐怖武器。 這件武器比蚩尤旗更加厲害,所造成的反噬也是相當驚人,遠超蚩尤旗,幾乎無法駕馭,傳聞只有戰神蚩尤本人才能使用自如它,所以平日都被封印在禁地之中,不得動用。哪知巫祭王這次竟然將此物帶了出來。當然,巫祭王強行驅動它的代價絕不僅僅是一條腿而已,使用完這一次後,巫祭王全身的法力也將徹底潰散,縱然不死,也會成為徹底的廢人。 月姬沒想到巫祭王竟然如此不顧生死地孤注一擲,本來以手中的震天弓、穿雲箭或許還能和噬魄抗衡,但先前兩箭讓她的力量消耗太大,而且三支穿雲箭中,有一支早被張紫星「浪費」,不知飛到哪裡去了,至今未曾找到,另外兩支還在九嬰的頭中,急切間無法取出。月姬大急,奮不顧身地策馬奔向中軍。 面對著這只猙獰的金色猛獸,張紫星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危機感,彷彿一腳已踏空在萬丈懸崖,隨時可能粉身碎骨一般。他知是生死關頭,體內力量高速運轉起來,凝神以對,卻沒留意到,手腕上的那只鐲子也開始發出淡淡的光芒。 那狻猊的聲勢何等迅猛,商軍豎起的防禦大盾,被它一衝,竟然如摧枯拉朽般崩潰,拚死護衛的士兵們剛撲上前抵擋,就已經變為死屍倒在地下。正在組織商軍對付封豨的魔家四將和包圍東夷的黃飛虎、張桂芳等將也發現了天子的危險,但都已救援不及。 說時遲,那時快,這只巨大的金色狻猊已經衝破所有防禦,將大商天子一口「吞」了下去,張紫星所在的戰車也隨之四分五裂,王旗周圍的將士和馬匹在這可怕的威力之下四分五裂,殘肢被一股強大的力場遠遠拋飛了出去,慘不忍睹。月姬只覺兩眼一黑,差點從馬上栽倒,其餘各將也大驚失色,巫祭王遙遙看著這一情景,緊張的神色頓時鬆弛了下來,彷彿放下了千斤大石,蒼傑王和各將紛紛面露喜色——大商天子一亡,商軍群龍失首,定會不戰而潰。 一時間,戰場上的廝殺聲彷彿都靜了下來,所有的焦點全集中在了張紫星這個方向。 電光石火間,張紫星只覺一股無比凶戾的殺氣鋪天蓋地而來,不敢怠慢,將所有力量凝聚雙手,向前迎去,他有心使出那新領悟的真武靈訣,卻是力不從心。由於初修真武靈訣,只有精神和肉體都達到相當充沛的狀態下才能將七式合一,融為玄武之力。由於消滅九嬰之故,他這幾日連續對月姬施展素女經中轉嫁大法,自身元氣損耗甚大,一時無法使出。 這金矛釋放的殺氣委實太過可怕,才一接觸,張紫星就覺心中一寒,被一股凶悍無比的力量壓得全身幾乎無法動彈,整個人轉眼就被漫天的凶戾之氣包裹了起來,如同一個金色的大繭。這大繭有著可怕的魔力,張紫星感覺自己的力量和生命不由自主地飛快流逝,彷彿被大繭吞噬掉一般,僅僅片刻時間,意識就開始模糊起來,雖知情況危急,卻無法阻止——難道我張紫星壯志未酬,就要命喪於此? 關鍵時刻,一道黃色的光華從張紫星手上的貔貅鐲,蔓延開來,形成一片光幕將他全身護住,陷入半昏迷的張紫星被這黃光一衝,頓時驚醒。然而那金光太多厲害,黃光與金光猜糾纏一陣,就漸漸不敵,光幕也在一分分減弱,死亡的陰影再次籠罩而來。張紫星沒想到連多寶道人送的貔貅鐲都無法敵過這凶物,所承受的壓力又開始漸漸增大,心知道貔貅鐲光幕一旦消失,就是自己命喪之時,當下將牙一咬:「拼了!」 趁著貔貅鐲光幕暫時還能支撐一陣,張紫星將心一橫,毅然撤去與壓力相抗的力量,任憑身周如同山壓,只是集中全部心神,將體內戰魂訣之力強行壓縮,再壓縮,就在貔貅鐲的防禦即將被攻破之時,張紫星眼中精光暴閃,醞釀已久的力量猛然爆發開來,七式心法終於合一,玄武之力再現,全力朝那可怕的金繭迎去。 張紫星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步跨出去到底是生還是死,他只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就在那玄武影像與金繭接觸之時,金繭的力場忽然發生了奇怪的變化,那凶戾之氣居然一絲一絲漸漸收斂,最後消散無綜,只留下一根古樸的金矛懸浮在空中。張紫星本以為有一場艱苦的爭鬥甚至是性命不保,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順利。 那金矛忽然光芒一閃,朝前飛來,張紫星大驚之下,運起真武靈訣將鋒刃一把握住,金矛何等鋒利,他只覺掌心一痛,已經被割破,卻兀自抓牢不敢放手。 此時在沙場雙方的將士眼裡,卻是奇景迭出,那金色的狻猊吞下張紫星後,頂上驀的多出奇怪的影像,首先是一隻雙角奇獸,龍頭、馬身、麟腳,形狀似獅子,全身發出晶瑩的黃光,與狻猊扭打在一處。就在狻猊將那怪獸漸漸壓制之時,一隻蛇頸巨龜又出現了。巨龜背甲呈黑色,上有八卦花紋。巫祭王見到這巨龜時,忽然面色大變。 第三十二章 玄武現 噬魄伏 三獸的巨大影像相持了一陣後,竟然全部消失不見,只餘下一個男子身影傲立在陽光之下,令人無法逼視。那根可怕的凶矛「噬魄」被此人徒手抓住了鋒刃,無法再前進半分。 拚命趕來的月姬王和魔家四將也愣在那裡,他們都沒想到天子居然能空手接下如此厲害的凶器。魔家四將自恃換做是自己兄弟中任何一個,都不可能這樣接住金矛,雖然他們早已感覺出天子也是修煉之士,但修為和四人相比還有不小的距離,卻不想有如此神通。月姬王目力最好,看到鮮血自張紫星的手掌流下,心知「噬魄」有吞噬靈魂的可怕能力,一顆心再次懸了起來。奇怪的是,那長矛碰到張紫星的鮮血時,竟然大反常態,只吸收了一小點就沒有繼續吸噬,金色的光芒反而開始閃爍不定。 張紫星暗運內息,發現除手掌被鋒刃劃破外,身體並無異狀。他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抓住矛身,竟然沒有遭遇任何抵抗,感覺從長矛剛才的暴戾和凶氣全都消失不見,反而傳來一股溫和而強大的能量,調節著適才強運真武靈訣而紊亂不堪的內息,不久張紫星便感覺自己的力量已經全數恢復,似乎還所精進。金矛這股能量十分熟悉,似乎和真武靈訣兩者同出一源,看來剛才死裡逃生、收伏金矛也是這個原因…… 戰事緊迫,張紫星不及細想,將長矛高高舉起,「噬魄」彷彿得到了某種新生一般,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 商軍所有將士一見此情景,士氣大振,頓時呼聲如雷:「天子神威!」 月姬王見他如此神勇,竟然能化險為夷,反將凶器「噬魄」馴服,當下喜極而泣。張紫星忽然感覺受傷的手掌有些麻癢,低頭一看,那被鋒刃割破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著,不禁面露訝色——當年在市集上救下孫驁兄妹時,肩傷也曾不治自愈,當時還以為是雲中子暗中施法,不想今天又出現了同樣的情況,看來絕非偶然。 東夷群王見到商王徒手壓制「噬魄」的情景,無不駭然,蒼傑王知大勢已去,決定鼓動聯軍背水一戰:「我等今日身陷險境,當拚死一戰,或許還有生路!」 「慢!」發聲阻止的竟然是被侍從攙扶起的巫祭王。 「我軍今日已敗,不如降了吧。」讓東夷各族沒想到的是,他們的精神領袖巫祭王竟然會出此降敵言論。 蒼傑王大驚,連「大人」的尊稱都不用了:「巫祭王,你可是瘋了嗎?怎可如此貪生怕死!」 「大膽!」巫祭王怒道:「我鄒門一族世襲巫祭之位,奉戰神之意引領各族,何曾出過怕死之徒!我若怕死,今日怎會捨命使用禁忌秘寶『噬魄』?」 有鬲氏的國王睢寧發問道:「既是如此,巫祭王為何出此驚人之語?」 巫祭王面露複雜之色,指著金光灼灼的商軍主帥位置,長歎道:「戰神最大秘寶『噬魄』……已然認主!」 聽到巫祭王如此之語,睢寧等人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紛紛大變:「『噬魄』認主!難道那商王竟然是……蚩尤戰神轉世?」 「適才你們可曾看到那玄武法像?那竟似當年蚩尤戰神傳自玄帝的秘訣,我族乃九黎苗裔,世代供奉戰神,又怎可與主相抗?」 蒼傑王見各族國王有不少露出意動之色,連忙喝道:「什麼戰神轉世,簡直一派胡言!戰神怎會托生於敵國大王?況且我族與大商世代為仇,若降敵軍,定當死無葬身之地。」 蒼傑王之所以堅持要戰,一來是因為有窮國的神弓精騎和猛將幾乎全折在這次侵略者中,心懷仇恨,二來他是發動此次戰爭的罪魁禍首,自忖商王或可饒別人,但絕不會寬恕他和有窮一族。 就在各族左右矛盾之時,商軍已經發動了強大的攻勢,東夷軍原本是士氣渙散,根本不是對手,頓時死傷無數。蒼傑王匯合斟灌、斟尋兩族軍隊,以殘餘的神弓精騎開路,企圖殺開一條血路,正好碰上了黃飛虎率領的左軍。 張桂芳認出蒼傑王正是聯軍主帥,趕緊欺上前去,大喝一聲「蒼傑王此時不下馬更待何時」,蒼傑王無法抗拒,身不由己地應聲下馬,被張桂芳快馬上前,梟了首級。有窮、斟灌、斟尋三族軍隊見蒼傑王身死,紛紛大亂。 「東夷速降!若降不殺!」商軍陣中整齊的喝聲讓原本就猶豫的各族徹底喪失了鬥志,加上巫祭王的竭力鼓動,紛紛下馬投降。這招降的呼聲原是月姬為減少對族人的傷亡特意對張紫星提出的懇求,不想居然收到了奇效。 就在商軍收編俘虜的時候,地面忽然開始晃動起來,只見巨大的土堆迅速凸起,拱出一道道顯眼的軌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地下活動一般。不久,土石飛濺中,一個巨大的身軀破土而出,正是那被活埋的封豨。封豨不愧為上古魔獸,果然不是普通野豬所能比的,竟然靠著巨力和利牙,用嘴拱出一條活路來。雖然脫困,也耗費了它大量的力氣,兩個鼻孔直喘粗氣,但目中凶光卻是不減。張紫星收伏了「噬魄」,見封豨出現,存心一試金矛威力,後退幾步,將真武靈訣之力運用到極致,全力將噬魄金矛朝封豨擲去。 封豨的燥皮堅韌無比,更有鼓脹的防禦異能,連魔家四將的法寶都不能傷害,今日也是命中該絕,遇到了上古凶器噬魄,當下被那金光沒體而入。封豨體型巨大,按理說就算被金矛貫穿,也不過是小小傷害而已,但不知為何,封豨被金矛射中後,忽然發出一聲驚天的慘叫,周圍的馬匹被這叫聲驚得兩腿發軟、屁滾尿流。封豨慘叫過後,竟然不再動彈,倒在了地下,須臾過後,整個巨軀如被釘子扎過的皮球,迅速地凹了下來,最後只剩下一副皮囊,造成這一切的自然是那皮囊中的一點金光——上古凶器「噬魄」! 這駭人的一幕讓所有人看得頭皮發炸,方才知道剛被張紫星降服的金矛有多麼可怕,尤其東夷的降軍,個個面露懼色,暗自慶幸及早歸降。 張紫星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要的就是這種完全震懾的效果,不過噬魄的威力也確實出乎意料之外,居然秒殺了封豨。他正欲親自上前取出噬魄,突然感覺全身一軟,彷彿所有血液被抽空一般,幾乎立足不穩,一旁的月姬王連忙下馬扶住。 張紫星感覺到體內剛才還極度充沛的力量驟然變得極其虛弱,暗忖這風頭果然不好出,金矛雖然十分厲害,但消耗力量太大了,一擊發出後,自身戰鬥力也降到了零,看來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能輕用。 如今兩大魔獸中,封豨已滅,九嬰體內還有內丹苟存。張紫星想了想,沒有讓魔家四將毀滅內丹,而是令其取出,一來徹底切斷九嬰生機,二來那內丹也可作為研究對象。 就在這時,空中忽然傳來鶴唳,兩隻巨大的仙鶴隨後降下,兩人分別從鶴背走下,正是一對身穿道裝的男女。 這對從天而降的男女身穿道衣,相貌俊美,顯得仙風道骨。 男子看了看場中的情景,和女子一同信步走到身披金甲的張紫星跟前,打了個稽首,說道:「這位將軍,貧道師兄妹有禮了。」 「道者無禮!此乃我朝天子聖駕!還不速來見禮!」魔禮青大喝了一聲,他們兄弟四人也是修煉之士,所以並不如何看重兩人道門身份。 男女聽到這統帥赫然是大商天子,微微驚訝,對視一眼,卻並未行大禮。 張紫星知道這男女必是方外的修煉之士,也不怪罪他們禮數不周,輕輕掙脫月姬的扶持,問道:「道者如何稱呼?來此戰場有何要事? 男子道:「貧道乃玉虛宮元始天尊座下第五位門人鄧華,這是師妹吳萍,不知陛下親征,還請恕罪,貧道來此,特向陛下求一物件。」 張紫星一怔,元始天尊的門人鄧華?他對這個名字倒有些印象,鄧華雖然銜頭很響亮——第五位門人,本事卻並不怎麼樣,在十絕陣一戰被燃燈道人當了炮灰用,死在天絕陣秦完的手中,至於那吳萍根本就本就沒聽說過。 「鄧道長不必客套,要何物品,請直說無妨。」當年雲中子給張紫星的印象不錯,而闡教目前也並未站在大商的對立面,所以張紫星的言語還是比較客氣。 鄧華微笑道:「貧道修煉法寶水火神戟,急需九嬰內丹一顆,四處尋覓多時。近來天機難測,貧道推算多日,方算出九嬰的位置,故來了結此怪性命,不料竟被陛下捷足先登,還請陛下行個方便。」 張紫星目中精光一掠而過,看了緊盯九嬰屍體的吳萍一眼,露出冷笑:推算?一個月前在平原大戰九嬰,我軍大敗時候,怎麼沒看你們推算到位置來「了結」九嬰?現在幾經辛苦,好不容易用震天弓、穿雲箭射殺了九嬰,正要取內丹的時候,你們就出現了?分明是來揀現成便宜,還有臉說我「捷足先登」,倒好像顯得我理虧了? 鄧華看出張紫星面色不豫,又道:「此物乃九嬰多年戾氣凝成,對陛下非但無用,反而會帶來莫大凶險,故而貧道求之,還請陛下成全。」 魔家四將正感不忿,見鄧華向天子一再討要,心頭火起。魔禮海喝道:「此物乃我軍之戰利品,取捨全憑陛下心意,你莫要仗著玉虛門下,強行無禮索要!」 鄧華還未說話,女道士吳萍倒先開口了,語氣十分強硬:「玉虛門下,怎容輕辱!若爾等無軍職在身,貧道倒要討教一番,看看幾位高人有何手段!」 第三十三章 驚聞封神 魔家四將見吳萍如此狂妄,怒氣大生,紛紛拿出法寶,就要動手,被張紫星喝止。 張紫星換了一副顏色和悅的表情,對鄧華說道:「既然鄧道長煉製法寶急需,寡人也樂得成人之美……不過兩位也見了到,為伏九嬰,我大商將士死傷無數,俗語云『無功不受祿』,道長需得拿一樣物件來交換,否則寡人也難叫諸將心服。聽聞元始天尊玉虛門下都是道法高明之士,鄧道長又是有數的名士,今日有數萬將士在場作證,想來也不會欺訛寡人。」 張紫星的意思很簡單: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你想要內丹也行,多少出點血,你不是自稱玉虛第大五門人?怎麼說也該拿件寶貝來換,別弄些垃圾來唬我。 鄧華沒想到對方會這樣提議,聽到最後一句,不由暗罵這商朝天子狡詐,表面客套,卻把話扣得死死的,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只好說了一句:「請陛下稍候,貧道與師妹商量片刻。」 鄧華和吳萍來到一旁低聲商議起來,吳萍的臉色甚是憤恨,張紫星運足耳力,也只聽到隻言片語。 「這天子好生可惡……」 「不行!造化丹煉製相當困難……不如奪了內丹就走……」 「大商天子統御四海,德名天下……師妹休得造次……」 「天子又如何……玉虛宮師尊前日提到……三教簽押封神榜,天下巨變在即……還怕他作甚……」 聽到此處,張紫星只覺頭腦一聲霹靂,再也無法集中心神偷聽下去。 三教簽押封神榜! 封神榜終究還是出現了。 雖然早知道始終要面對這一天,但當它到來時,還是覺得如此難以承受。 老子將商朝治理得如此之好,正是天下太平之時,這些該死的仙人們竟然為了完成所謂的殺劫,還是要挑起人間的戰火和殺戮!去你媽的!他心裡忍不住來了句國罵。 他彷彿看到安居樂業的百姓在戰火中家破人亡;彷彿看到忠於大商的臣子不得善終;彷彿看到美麗溫柔的妻子一個個死於非命…… 張紫星只覺胸中一腔怨憤難平,手中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焰。這時,鄧華與吳萍終於商議完畢,走上前來。吳萍原本心忿難平,無意與張紫星凶戾的目光一對,居然打了個冷顫,一時不敢直視。 「陛下,陛下……」鄧華的呼聲終於將張紫星喚過神來,鄧華也感覺到了這位大商天子似乎修煉了某種功法,並非普通人,但力量羸弱,與他相差甚遠,但此時渾身忽然散發出的氣息卻相當壓抑,連他這位「世外高人」都感到很不舒服。 鄧華慢慢地從法寶囊中拿出一個小玉瓶來,表情似乎極為不捨:「此瓶中有六顆天地造化丹,能生死人而肉白骨,只要魂魄不散,俱能救活,貧道願以此寶交換九嬰內丹,陛下意下如何?」 張紫星不知這天地造化丹的好處,冷哼道:「莫要欺瞞寡人,這僅是尋常救治丹藥而已……」 鄧華擠出一個笑臉:「陛下差矣,此丹於修煉者來說還有妙用,服之不僅能鞏固元靈,抵禦外魔侵擾,還能在瞬間恢復全部法力,絕非一般治傷丹藥可比。」 如果這天地造化丹的真如鄧華所說,這交易確實不虧。救命療傷、鞏固元靈倒還罷了,許多修煉者的丹藥也能做到這一點,如果能在瞬間恢復全部法力,卻是一樁了不得的功效,就好比遊戲中的快速補充魔力的藍瓶一樣,可以隨時恢復火力,確實難得。試想一下,兩名修為相當的修煉者大戰一場,法力大損,忽然其中一人拿出「藍藥」迅速補滿MP,那麼另一人恐怕就只有邊罵邊逃的份了。 張紫星努力平復心境,接過玉瓶,勉強露出微笑道:「道長如此慷慨,寡人卻之不恭了,道長可要寡人派人協助取丹?」 「怎敢有勞陛下?貧道師兄妹自行動手即可,天地造化丹煉製不易,請陛下慎用。」鄧華心頭嘀咕,哪裡還敢要你派人幫忙?誰知道一會又要敲詐什麼好處了。 殊不知張紫星也在暗暗鄙視鄧華,慎用你個大頭,老子平時就當糖丸吃掉!才六顆藥丸就心痛得那副模樣,真夠吝嗇的,和雲中子、多寶道人根本無法相比,將來被燃燈當炮灰也活該! 兩人迅速以仙劍剖開九嬰取走內丹,不敢停留,朝張紫星略一稽首,各乘白鶴飛走。 「你們就慢慢『乘鶴西歸』吧!」張紫星望著消失在天邊的白鶴,冷笑不已。 月姬王見他想得出神,上前輕聲問道:「陛下,你可曾受傷?」 張紫星看著她眼角的淚痕,想起剛才她不顧一切地衝來,大有同死之亦,心中一陣溫暖,搖頭道:「月妃不必擔憂,寡人身體無恙,適才只是耗力過巨而已,休養一段即可復原。」 「陛下神勇無比,竟能力伏戰神秘寶『噬魄』,倒是臣妾空自驚嚇一場了。」 「夫君在另一個地方更加神勇呢……」張紫星故作神秘地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說道:「月姬可是以為夫君這幾日連施轉嫁之術消耗過大?不如……今晚你以雙修之術助夫君恢復元氣如何?」 月姬怎料他臉皮如此之厚,竟然當著這麼多將士提及此事,儘管聲音僅她一人聽見,卻也羞得滿臉通紅,只得含糊地點了點頭,藉故去九嬰頭中起出穿雲箭,飛也似的駕馬逃走。 張紫星露出會心一笑,心情總算有所好轉。 清理完戰場後,大軍押著一干俘虜回到堪城。自此,張紫星親征東夷之役終於大獲全勝,下令犒勞三軍,大擺慶功宴,諸將紛紛喝得大醉,盡歡而散。 商朝的谷酒濃度不高,加上張紫星因白天封神榜之事無心飲酒,所以並未喝醉,正在軍帳中思考對策之時,有軍士來報:「東夷降將巫祭王求見陛下!」 張紫星早想見見這位神秘的巫祭王,便派人將其帶入帳中,才一見面,這位老人的狀況就讓他大皺眉頭,且不說其神色憔悴、萎靡不振,光是那萎縮見骨的左腿就慘不忍睹。 張紫星阻止了巫祭王巍巍顫顫地行禮,命人看座,耐心等他坐下後,問道:「你欲見寡人,有何事?」 「小人率軍冒犯大王天威,實是罪該萬死,但小人有一事相詢,請大王解答,若能令小人心服,請願將族內礦藏、秘寶一併奉上!」 張紫星原本就打這些礦藏的主意,連忙問他是什麼事。巫祭王抬頭望著張紫星,表情嚴肅地問道:「大王今日在戰場之上,大發神威,收我族秘寶『噬魄』,敢問大王修煉的是何種秘術?」 張紫星對此也頗感費解,見巫祭王如此發問,知道他必然知道些內情,答道:「此靈訣名曰『真武』,是寡人無意中所獲,自行參悟而成。」 這話半真半假,但巫祭王關心的顯然不是那修煉的過程,而是真武靈訣這個名頭,所以沒有多想,反而顯得十分激動,又問道:「適才戰陣之上,見大王以神威獵殺封豨,請問『噬魄』是否已認大王為主?」 張紫星索性將戰場上奪矛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巫祭王眼中露出驚喜,說道:「滴血認主!果然是滴血認主!若是常人,早就如小人左腿一般,被噬魄吸乾……小人斗膽,再請問大王,大商此次的新造的三樣神兵是否大王所創?」 張紫星見他猜得如此之準,也不否認,還故意講解了連弩的一些簡單原理,存心想震震巫祭王。 「真武訣……收噬魄……冶神兵……不愧是轉世戰神,」巫祭王低聲自語了幾句,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忽然「撲通」一聲,不顧傷勢拜倒在地:「九黎第三十四代巫祭鄒卻拜見主人!先前無知冒犯主人,還請主人賜死!」 張紫星正為巫祭王的喜色感到奇怪,沒想到他會有如此突然之舉,頓時驚呆了,這時月姬剛好從帳外走進,看到這種狀況,還當天子要殺東夷的精神領袖,趕緊下跪求情。 巫祭王鄒卻知道月姬被封為妃子後,又口稱「主母」,拖著殘軀對月姬行了大禮,張紫星忙令月姬扶起鄒卻,讓他詳細道來。 原來,自蚩尤黃帝時代起,九黎鄒姓一族就身忝巫祭一職,是蚩尤最忠實的臣下和得力助手,蚩尤對巫祭十分信任,將冶煉之術和礦脈的秘密交其掌管。後蚩尤被黃帝戰敗身死,巫祭則帶著蚩尤遺下的秘寶,率領九黎族逃至東夷。雖然蚩尤身死,但東夷各族一直將其供奉為戰神,而且深信終有一天,戰神將轉世重生,再臨人間,率領東夷各族擺脫疾苦。如今張紫星身懷真武靈訣、收伏噬魄、又能「研創」神奇武器,種種事跡,與當年的蚩尤有著驚人的相似,巫祭王恰好是一位狂熱的信仰者,因此對張紫星的轉世身份篤信不疑。 真武靈訣正是當年異人玄帝傳給蚩尤的修煉秘法,蚩尤修煉此法後,力大無窮,全身如銅鑄鐵澆,兵刃莫能損傷。軒轅黃帝以夔牛鼓震其魂魄,再使震天弓、穿雲箭射傷蚩尤,最後用軒轅劍方才將之斬殺。「噬魄」也是玄帝傳給蚩尤的秘寶,能斬魂奪魄,吸人血肉,由於此寶十分霸道,所以只有修煉成真武靈訣的蚩尤本人才能自如使用。今天在戰場上鄒卻存心拚命,用蚩尤傳下的逆命秘訣強行催動「噬魄」,所以付出了一條腿及全身法力潰散的代價。 先是黃帝的素女經,再是蚩尤真武訣……張紫星忽然有種買彩票中大獎的暴發戶感覺。 第三十四章 東齊立 東夷平 張紫星這才明白為什麼自己能輕鬆收伏金矛,暗道僥倖——若是當年不去市集,不管孫驁的閒事,不遇雲中子,也不會得到這戰魂訣,如果不是湊巧將七式合一,也不會有真武靈訣……戰魂訣與素女經一直衝突的疑惑也隨之解開:黃帝和蚩尤代表了兩個極端,他們的力量自然是水火不容。倒是那股從超腦那裡傳來的,中和兩者的奇異能量讓張紫星很感興趣,這是什麼能量,竟然使這兩大死對頭的力量「言歸於好」? 張紫星看著鄒卻誠摯的表情,知道陰差陽錯地收伏「噬魄」讓其誤會自己蚩尤轉世,心中大樂,也不做解釋。眼下雖然俘虜了大批東夷士兵,但卻沒有從根本上解決東夷的問題,如果就此放任,恐怕只能換來一時的和平,大商東邊的形勢依然不容樂觀,既然巫祭王誤會,索性將錯就錯,正好徹底收伏東夷,日後以成為牽制東伯侯的最大助力。 張紫星並非沒想過逐漸削弱諸侯們的兵力,但目下四方諸侯羽翼早已豐滿,縱然他身為天子,也不能不顧後果地亂來,否則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戰亂四起,後果自是不堪設想,最可取的就是利用縱橫之術,以諸侯對付諸侯,這正是他征服東夷的另一個重要目的。 鄒卻一確定天子是蚩尤轉世的身份,立刻主動將其掌握的礦脈秘圖、冶煉要術、蚩尤旗等寶物盡數獻上。張紫星大喜,當即將從鄧華那裡弄來的天地造化丹拿出一顆,賜予鄒卻服下,鄒卻服下後,感覺體內宿疾盡去,而被噬魄吸乾的左腿竟然奇跡般地生肌長肉,須臾便恢復成原狀,就連原本潰散的法力也有開始重聚的跡象。 張紫星對天地造化丹的神效感到驚訝,怪不得當日鄧華和吳萍那般吝嗇模樣,他將礦脈秘圖留了下來,其餘的盡數賜回給了鄒卻,因為他最需要的就是東夷的礦藏資源,其餘的對他來說,並不具備太大的吸引力,不如借此施恩於鄒卻。鄒卻感激萬分,不住叩謝天子的厚賜和再造之恩,表示願為主人效死。 那張礦藏圖裡面不但詳細記載了東夷一帶的礦藏分佈,對其餘各地的礦脈也有標記,雖然這些僅是地表礦脈而已,但對於急需資源的張紫星來說,已經是一份天大的驚喜了,看來這位蚩尤大神還真是一位傑出的地質學家。 張紫星心情大好,說道:「不想寡人和東夷還有如此淵源,既是如此,寡人也不想為難與自己的子民,明日便釋放所有東夷俘虜。……只是,縱然放你們回去,又如何能根除東夷各族疾苦?」 鄒卻正準備謝恩,聽到最後一句時,身軀一震,愣在那裡。 「請主人開恩,解我族世代苦難!」鄒卻深信這位「蚩尤轉世」的主人必定能解除東夷疾苦,急忙跪倒叩頭不已,月姬聽到此節,也跟著跪下。 張紫星扶起二人,正色道:「既然東夷亦是寡人子民,寡人定當竭心盡力。」 次日,張紫星將有鬲、斟灌、斟尋等族國王一齊召來,在鄒卻的證實下,各族都認同大商天子是蚩尤轉世,願意臣服,並請求寬恕。 張紫星本來就沒有殺害這些國王的意思,因為那樣是治標不治本,他也明白,有相當一部分國王是迫於形勢才低頭服軟,不過既然主動把握在自己手裡,正好趁熱打鐵,提出思考已久的東夷改革方案——並原東夷各國為一國,去掉東夷的「夷」字,改名為「東齊」,大商協助東齊建一座大型都城,立新國王一名,按大商諸侯稱呼為「齊侯」。原各族族長各封為東齊重臣,獲天子厚賞,但必須無條件服從齊侯命令,若有違抗,定當嚴懲。東齊由大商派正規軍駐守,各族允許保留小部分私兵,其餘士兵必須解散,變為從事生產的平民。大商派出各級管理官員和大批工匠,指導和協助東齊的建設和發展,並對東齊人民進行教化……當然,這些僅是初步計劃而已,具體的改革措施要等齊侯的人選確定下來後才會宣佈, 張紫星知道這些國王各懷心思,當下表明了「必須變革」的強硬態度:既然你們都認同我這位大商天子是戰神轉世,也就是東夷的主人,那麼我管理的只不過是自己的土地而已,你們只需要服從,不能有異議。當然,他也不是一味地強硬,同樣對各族長許以重利,包括厚賞、世襲官位等。 聽完這些條款,各族國王驚訝之餘反應各異,一時私語紛紛。 東夷眾族國王都清楚得很,以目前的形勢,東夷各族都屬於絕對弱勢的一方,除非不考慮性命或是族人的安危,否則不屈從只怕是不可能的,這位商天子只要治一個犯境之罪,就會將全族誅滅,最關鍵的是連實力最強的巫祭王都表示了對天子的忠誠,東夷各族再也無法如以前一樣,齊心協力與商朝對抗了。 於是,各國王都達成了默契,只是最大限度爭取自己或族人的利益,並不對「東齊建國」的大方針表示異議,有大膽的國王還向張紫星提出各種疑問,包括駐軍、職位等問題。張紫星的知識和智慧根本不是這些國王所能比較的,那些疑問很快就被他解答得頭頭是道,無從反駁。最後,議論的焦點就落在了誰來擔任這齊侯的關鍵問題上來,張紫星曾透露出「齊人治齊」的意思,所以各位族長都竭力向天子表現自己的忠誠和決心,一時爭論不休。 張紫星將目光落在了巫祭王鄒卻的身上,鄒卻對他蚩尤轉世的身份深信不疑,甚至有種狂熱的死忠,加之統馭東夷多年,積威尚在,儘管法力大減,依然是目前最適合的齊侯人選。偏偏此時鄒卻似乎不曉其意,也不參與齊侯競爭,只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的月姬忽然開口:「臣妾不才,願為齊侯,助陛下治理東齊。」 月姬這一開口,各位族長的爭論馬上停了下來,沒有人再敢提出異議。東夷與大商的習俗有所不同,縱然是女子,只要有能力,亦能當政,月姬當初能出任有扈國王就是如此。蒼傑王和神弓精騎被滅後,有扈氏已經一躍成為目前東夷勢力最大的國家,更重要的是月姬如今貴為大商天子的愛妃,她「自願」來當這齊侯,十有八九是天子授意,還有誰敢與之相爭?國王們當下齊聲表示贊同,那可惡的鄒卻也開口了,表示願意盡一切能力輔佐主母治理東齊。 張紫星的面色變幻不定,對此不置可否,他的本意是想讓在東夷中威望最高的鄒卻來做這個齊侯,沒想到月姬居然當眾毛遂自薦,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當著許多國王的面他也不好發作,只說還需要好生考慮,請各位族長先回去休息,稍後再行定奪。 各族長剛一離開,張紫星就斥退左右,皺眉向月姬問道:「月妃,你為何擅自做此決定?」 月姬低頭不語,張紫星心中怒意更甚,語氣也開始加重:「你好大的膽子!只怕早和鄒卻商量好的吧!這一來將寡人的計劃完全打亂,難道你一直都信任寡人的承諾,要守在這裡親眼看著東齊的發展才放心嗎?」 月姬見他動了真火,趕緊跪倒,低聲道:「請陛下恕罪,臣妾絕非不信任陛下,陛下所立東齊條款,對我族大為有利,相信不出十年,我族就能逐漸擺脫貧苦……臣妾……月姬只是是想替夫君分憂而已,況且夫君初識月姬之時就曾提出讓月姬成為治理東地的臂助,難道夫君都忘了嗎?」 張紫星聽她軟語相求,又口稱「夫君」,心不由軟了,扶起月姬:「夫君知你之能,亦能勝任齊侯之位,但你已是我妻子,並非尋常身份。你我新婚不久,情意正濃,我又如何捨得將你一人留在這遙遠東疆?況且東夷貧苦,非短期所能改變,改革之道,困難重重,不如讓鄒卻做東侯,你與我回朝歌同享富貴吧。」 月姬搖了搖頭,說道:「夫君可曾想過,我一介夷女,受聖寵封為貴妃,難免惹人非議。此時東齊局勢尚未穩定,不若留下助夫君治理,待有所成,再來朝歌與夫君相聚如何?」 張紫星歎了一口氣,知道月姬口中雖然這麼說,終究還是內有心結。她能當上有扈氏國王,自然知道權利爭鬥的可怕,如果就這樣去朝歌,一來身份恐被人輕視,二來在朝歌舉目無親,又無甚後台支持,三來怕受到後宮皇后和其餘妃子的排擠,行事必定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再加上月姬在東夷生活多年,也不捨得離開這片熟悉的故土,所以想親自留下幫助族人發展。 張紫星勸說無效,長歎一聲,露出艱澀的笑容。他知道月姬內心十分堅強,要讓她回心轉意只怕是不可能了,就算現在強行把她帶走,她也不會真正地快樂,但張紫星仍然在作最後的努力:「月姬,你一直在難為自己與族人為敵,受了不少委屈,如今東夷平定,正是夫君好好補償你之時。還記得夫君曾答應要給你真正的幸福嗎,難道你要我做個言而無信之人?」 月姬嬌軀一顫,落下淚來:「月姬早在東地拜讀夫君三大奇書時,便已心生仰慕,後親眼目睹夫君智略英勇,更是情不自禁。那一夜,得到夫君將真情坦蕩相告,月姬已經徹底地愛上了夫君……能遇上夫君、得到夫君的寵愛,已是月姬一生最大的幸福,又怎敢過多奢求……」 張紫星見她說得動情,大為感動,上前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他與月姬的從相識到結合不過短短月餘,當日更有利用她射殺九嬰和借重其有扈王的身份安撫東夷的目的,可以說,這場倉促的婚姻帶有不可避免的政治因素。一直以來,雖然張紫星有心憐愛於她,但自問還是欲大於愛的感覺,卻不料月姬對他一早便動了真心,聽到她如此告白,心中又是內疚,又是愛憐。 「請夫君放心,我一定會將東齊好生治理,絕不有負夫君厚望。夫君乃大商天子,將來必定還有諸多妃嬪,屆時也請夫君勿要忘記,遠在東齊的行宮裡還有一位癡心女子在殷殷期待……」 張紫星緊緊地摟住了月姬,感覺著她的體溫和輕顫,心中柔情湧起。半晌,終於一字一頓地說出了誓言般的六個字:「不思量,自難忘!」 第三十五章 凱旋回朝 (下載小說到雲軒 閣 www.yxg.cc) 三天後,張紫星召集眾將與東夷各大族長,正式封月姬為齊侯,領東齊之地,封鄒卻為東齊丞相,其麾下巫神軍為東齊禁軍,可擴容至一萬人,專職護衛齊侯安全,各大族長也各有豐厚封賞。又命張桂芳、風林領三萬軍馬進駐東齊,協助齊侯治安平亂及安排各族士兵返鄉,待商軍班師回朝之後,再派遣物資、人才來前來協助建設。 雖然女子任諸侯在大商歷史上還是首例,但東夷各族最重實力,月姬的領導和戰鬥能力向來為各族所稱道,之前能擔任有扈國王就是最好的例子,蒼傑王死後,有窮兵力崩潰,有扈氏一躍成為實力最強大的族,又身兼大商王妃,連巫祭王都甘心臣服,自然無人敢提出異議。 得知張紫星設立新諸侯國「東齊」的決定,東伯侯姜桓楚顯得心事重重,因為此舉雖然使東夷之患解除,但無疑是在東魯的旁邊添加了一個大麻煩。儘管擁有新式武器的東齊兵力暫時不多,戰鬥力卻空前強大。東齊不僅能監視東魯的一舉一動,而且以齊侯月姬的貴妃身份,根本不受他這位東伯侯的約束和管制,這樣看來,天子建立東齊的意圖只怕不光是為了平復東夷而已…… 姜桓楚畢竟是老狐狸,知道東齊立國之事已不可逆轉,馬上表明了堅決擁護的態度,並承諾將來給東齊無償提供大量人力和物力的資助。 張紫星見他知機,也大方了一回,褒獎了這次戰爭中東魯在後勤保障方面的巨大功勞,將鞍鐙、輕弩與組合弓的機密圖紙贈與姜桓楚,並秘囑其不得外傳。姜桓楚知道這位天子女婿文韜武略,無不卓絕。儘管姜家貴為國戚,沒有謀逆之心,但多年來手握重兵,權重一方,最怕受到猜忌,一個不小心,就很可能會重蹈前西伯侯季歷的覆轍。如今天子竟然對姜家如此信任,將這些秘密武器的圖紙盡數交付,當下大喜謝恩。 姜桓楚哪裡知道,這些「先進」武器在目前來看,確實能讓東魯軍隊的戰鬥力大大提升,但以目前諸侯手中工匠的製作技術,批量製造起來相當困難。況且這三件東西相比神兵坊中更多秘密武器,其實算不上什麼,當然,出於各方面考慮,有些武器暫時不可能在世間顯露。 張紫星之所以將圖紙給這位老丈人,表面目的是想穩住他的心,減少對東齊的顧忌,其真意卻在那句故作神秘的「不得外傳」上。這句話除了有抬高圖紙的身價外,還大有文章——大商平定東夷之戰不久必會名揚天下,這些已經曝光的武器肯定會成為各路諸侯注目的焦點,遲早會被破解、仿製,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送給姜桓楚,更重要的是將禍水外移。各路諸侯必定用盡心計來東魯獲取,屆時估計東魯大有好戲可看。「不得外傳」相當於「如果外傳,你要負責」,這樣一來,姜桓楚自會應付不暇,難以集中精力謀算東齊。在這件事上,老謀深算的姜桓楚終於還是落入了張紫星的算計之中。 張紫星的初衷是想讓鄒卻做這個齊侯,把東齊變成今後大商的礦業和秘密生產基地,但當月姬決定任齊侯後,他又產生了一個更加大膽的想法,但以東齊目前的形勢來看,還不便實施,只能留待將來再說。 當晚,張紫星找來月姬和鄒卻面授機宜,將歷史上姜太公治理東夷的成功經驗盡數傳授,綜合起來就是「因其俗,簡其禮,通商工之業,便魚鹽之利」,正是此法,使得原本貧瘠的齊國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便成為天下最富庶之地,這十六字方針也成為齊國世代的治國之策。張紫星回朝歌後會立刻派出大批商業和漁、鹽業的相關人才來東齊,並在商貿方面給予東齊極大優惠,結合後世先進的生產、管理方法,他完全有信心將這「十幾年」的時間再縮短几倍。 目前是東齊建國之初,最重要就是掌控局勢,防止動亂,應以懷柔手段穩住各大族長,然後逐步削弱、解除各族戰鬥力,軟硬兼施,直到全盤掌握東齊為止。這第一步邁起來最為艱難,但只要成功地跨了出去,前方就是一片光明大道。 張紫星一再囑咐月姬和鄒卻,一切以大局為重,先求穩定,再求控制,必要時可採用各種非常手段,只有等到月姬完全將東夷各族把握在手中後,他才會正式在東齊推行一套特別的「新政」,屆時東齊將在短期內飛速發展,各族人民都能衣食無憂。 月姬和鄒卻對張紫星說的話深信不疑,這位年輕的商天子文韜武略,無一不是震古爍今,登基才三年,大商的國力和戰鬥力就已飛速飆升,既然他說能讓東夷人民衣食無憂,就一定能做到。月姬和鄒卻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一定邁出這最艱難的第一步。 張紫星深知東齊初建,必定是暗潮洶湧、舉步維艱,想算計月姬的大有人在,個人安全也是個不容忽略的問題。雖然有張桂芳的兵力和巫神禁衛保護,但也難免會有萬一,所以將多寶道人相贈的貔貅鐲取了下來,套在了月姬的手腕上。多寶道人是何等人物,雖然這件貔貅鐲在他諸多法寶之中只能算尋常之物,但在普通仙人看來,已經是難得的護身之寶,更何況是凡人? 貔貅鐲也確實了得,當日在戰場上,就連蚩尤的最強的武器「噬魄」都一時無法攻破它的防禦,普通兵器或法術更是無法對它造成影響,算得是一件不錯的護身法寶。 「此乃陛下護身至寶,月姬如何能受!陛下萬金之軀,身繫社稷,如何能有半分差池!請陛下收回此寶!」 月姬知道貔貅鐲是張紫星的護身寶物,一時哪裡肯接受,正要取下來,被張紫星板起面孔好一番責斥:「寡人乃真命天子,豈能依仗區區一外物?你以妻子之身抗命,是為逆夫;以齊侯之身抗旨,是為逆君!如果再不收下,兩下並罪,只怕連東齊各族都會受到牽連,到時休怪寡人無情。」 月姬被這大帽子一扣,只得收下,美目中露出感動的淚光,明白夫君這是責之越深,關之越切。想到即將與他千里相隔,心中愈發難過,聲音一時哽咽:「陛下深意,月姬如何不知?此生得遇陛下,乃月姬之幸。要怪就怪月姬任性妄為,有負陛下深情……」 巫祭王敏銳到嗅出氣氛「不對」,立刻自動屏蔽了眼睛和耳朵的功能,低頭告退。 「這鄒卻年齡雖大,倒也是個識趣的玲瓏人物,知道我們夫妻倆有『正事』要辦,跑得比兔子還快!來,月姬寶貝,別多想了,先讓夫君親親……」張紫星故作輕鬆地說了一句,存心想緩解月姬悲傷情緒,話未落音,月姬已經動情地靠上前來,主動奉上香吻。 張紫星怎肯示弱,馬上「英勇還擊」,雙手在那凹凸挺拔之處上下遊走,漸漸的,月姬的眼波變得迷離起來,寢宮中燭火搖動,呢喃不絕,自有一番春色。 十餘天後,大商東征大軍班師回朝,自此天子親征東夷之戰以完勝告終,這一戰意義非凡,不僅完勝敵軍,而且從根本上解決了東夷的禍患,更重要的是,達到了張紫星「立威」的目的。經此一戰,天子之威天下皆知,八百諸侯各自心中有數,膽小勢弱的自然甘心臣服,懷有異心的也顧忌重重。 有聚必有散,這段日子裡張紫星與月姬極盡纏綿,如膠似漆,兩人的感情也日益深厚,可惜終究難免一別。臨走時,月姬與東齊各族親送十餘里,最後揮淚惜別。 得知天子大勝回朝,朝歌上下震動,姜後三妃率文武百官出城相迎,百姓們也自發地組織起來,夾道歡迎大軍回歸。三妃見到平安歸來的張紫星,都是激動不已,顧不得儀態,當眾哭了出來。張紫星見三女都有憔悴之色,心中感動,恨不得馬上回宮與三女溫存一番,以敘離別之情。可惜他身為「聖德」天子,此次大軍得勝而返,還有許多場面功夫要做。 張紫星當著滿城軍民的面,以激昂的語調親自宣佈了大軍平定東夷的消息,百姓們頓時歡聲如雷;在大力誇獎了前方將士的勇猛後,還著重表揚了朝歌的群臣與百姓,稱穩定的後方是前方大軍安心戰鬥的根本保障;最後,張紫星面露慼然地沉痛悼念了所有陣亡的將士,對其家屬表示慰問,並下令在城郊修建一座大型的英烈塚,將帶回的烈士骨灰掩埋,立碑鐫刻烈士姓名以永垂千古,擇日天子還將親自前往祭奠,那些受重傷不能再戰的軍士們也得到了相應的補償。這些舉動要拿到那些「穿越人士」中,可謂人手一套、司空見慣,但在這個時代卻是前無古人,所有軍民無不感佩流涕,齊齊跪倒稱頌天子恩德。 群臣擁著天子車仗回到顯慶殿,分庭立下,張紫星一眼就看到站在丹墀最前面的聞仲和商容手中拿著不少奏章,知道這兩人幾月來處理政務辛勞,必定有許多重要事情需要稟告和請示,不由暗暗叫苦。沒等兩人出列啟奏,張紫星馬上以歸途中車馬勞頓為借口下令休朝三日,匆匆散朝逃進後宮,聞仲和商容心知天子此舉有躲懶之嫌疑,只得相視苦笑 第三十六章 初見哪吒 朝議的時間在張紫星登基之時就已被改為每五日休息兩天,頗有後世雙休日的概念,祭祀日、寒暑日和節日另行放假,美其名曰勞逸結合,說白了就是偷懶。這三天後正好就是休息日,實際上等於連休息了五天。 張紫星快步走向後宮,暗自慶幸自己急智——若不是見機得早,放了個大假,光是那些奏章就要批閱到深夜,只怕到時後宮會連發十二道「金牌」來催了……走進內宮大門,果然就見姜文薔領著楊玖和黃飛燕盈盈下拜:「陛下東征大勝,臣妾已在中宮設宴慶賀,敬請陛下移駕一行。」 「梓潼(商朝帝王對皇后的稱呼)如此盛意,寡人怎能不從?」一提到中宮,張紫星馬上想到了那張誇張的「性福」牌大床,恨不得立即拉上這一票美女前去重溫那「荒淫昏君」的美妙滋味。 「寡人在外征戰數月,宮中之事有勞梓潼費心了。」他一邊說這場面話,一邊上前壓低聲音道:「夫君與你們久未相聚,心中想念得緊,等會吃完飯後你們三個誰都別想溜,夫君要在那大床上大展雄風,和愛妻們一敘相思之情。」 三女聞言,如何不明白這位夫君的意思,頓時雙頰火燒,偏偏當著眾多內侍的面,口裡還要按照禮儀應道:「謝陛下!」 夫妻四人久別重逢,俱是激情如火,男歡女愛,只羨鴛鴦不羨仙。 次日,張紫星攜三妃在御花園漫步時,有侍者來報,威東將軍李靖攜妻兒求見。 李靖把哪吒帶來了?張紫星精神一振,立刻將李靖三人召進御花園見駕。片刻過後,張紫星終於見到了這位被拐來的徒弟。 以常理而論,哪吒現在只算是幾個月大的嬰兒,但由於在殷氏腹中懷孕三年零六個月,所以出世就是三歲孩童模樣,口中能言,更兼相貌清秀,唇紅齒白,如粉琢玉雕一般,十分可愛。引用張紫星的話來說——十幾年後,準是一個靠長相吃軟飯的超級小白臉。小哪吒口齒伶俐,記憶力強,有時儼然是個與年齡極不相稱的小大人,說起話來條理清晰,頭頭是道,不愧是靈珠子轉世。 李靖的妻子殷氏乃遠系宗親,相貌端莊美麗,性情尤其溫柔,有一種特別的成熟風情。她帶著哪吒初來朝歌時,姜後正好得到了張紫星的加急書信,對殷氏母子照拂有加,讓殷氏感恩不已。小哪吒和母親來過宮幾次,自然認得姜後和楊、黃兩妃,當下連瞧都不瞧張紫星這位天子正主一眼,口稱「娘娘」逕直上前見禮。李靖心中大駭,知道這是慢君之罪,趕緊對哪吒施眼色,哪知道那小鬼理都不理他,讓李靖冷汗直冒,好在天子並沒有見怪,只是微笑不語。 這小傢伙拜見完三妃後,目光終於落在張紫星身上,小臉上露出好奇之色,脫口問道:「你就是皇帝嗎?」 「微臣該死!管教不嚴,請陛下恕罪!」沒等張紫星開口,滿頭冷汗的李靖已經拉著殷氏跪了下來。 「哪吒天真爛漫,甚是可愛,愛卿何罪?」張紫星揮手讓李靖平身,看著哪吒,臉上露出一隻大灰狼騙取小白兔般的笑容:「小哪吒,寡人正是皇帝,你可願拜寡人為師?」 「你說的『寡人』是什麼?」哪吒話剛落音,汗流浹背的李靖再次「撲通」一聲跪倒請罪。 張紫星命李靖起身,耐心地向哪吒解釋:「寡人就是我,意思是『寡德之人』,只有君王之尊方能自稱『寡人』。」 「既然你是寡人,那我為什麼要拜你為師?」這話唬得李靖魂不附體,才站起來又趕緊跪倒,這次連聲都不敢再吭了。 李靖確實倒霉,本想拉兒子來當面拜師以取悅天子,不料哪吒今天不知為什麼,竟然大反常態,不僅將他出門前再三的吩咐都忘得一乾二淨,而且還如此言出無狀,如果惹天子動怒,非但拜師無望,而且全家還有性命之憂。 張紫星這次乾脆懶得讓李靖起來,笑瞇瞇地對哪吒說道:「寡人是一種謙稱而已,如果我真是那寡德之人,又怎麼能當好這個皇帝?」 說著,張紫星拿出一個小正方體來,這個正方體是由青銅所鑄,六面都有數個小方格,小方格上鐫刻著戍、已、庚、辛、壬、癸六儀符號,可四向轉動,說白了,就是一個後世的兒童玩具魔方。 「這是寡人做的一個小玩意兒,你若能將六面轉齊,今日可以不拜寡人這個師尊。」張紫星向哪吒說明了玩法,並親自演示,同時轉出戍、已、庚、辛、壬、癸六面,然後在背後將順序打亂,遞給了哪吒。 哪吒本來就是孩童心性,看張紫星玩魔方時,已是心癢難熬,當下立即接過,一屁股坐在地下就玩了起來,表情相當認真。 張紫星也不打擾,領著三妃與李靖夫婦悄悄離開,來到偏殿小憩,順便詢問李靖當年學道的經過。李靖見天子對哪吒毫不見怪,總算放下心頭大石,當下恭聲回答。 李靖出身沒落貴胄,少年時喜好道術,拜在西崑崙九鼎鐵叉山八寶雲光洞度厄真人門下,那度厄真人神通廣大,法力精深,可惜李靖資質有限,只學得保命的五行遁術,度厄真人曾言李靖仙道難成,另有機緣。有一日真人道友石磯娘娘來訪,聽聞此事,便勸真人遣李靖下山,享人間富貴。度厄真人本有此意,一聽石磯此言,當即放李靖下山。 李靖下山後,在機緣巧合之下救了殷氏父親一命,殷父便將女兒許配與他,並助其謀得陳塘關副將一職。李靖外表方正,為人卻圓滑,上迎總兵,下撫兵丁,深得諸人信任,最終從一個副將做到了總兵的位置。 張紫星知道後來的哼哈二將之一鄭倫也是李靖的同門,對這位度厄真人不由心生好奇,雖然書中對這位真人的描繪筆墨過少,但能做李靖和鄭倫的師父,而且與石磯平輩結交,實力至少也是闡教十二仙的檔次,《封神》中另一位強人陸壓也出自西崑崙,不知道那裡還有多少隱修的有道之士。 幾人在偏殿聊了一陣,張紫星看看時間不早,便留李靖夫婦在偏殿用膳,李靖知道這是莫大的榮幸,又是好一陣謝恩。用膳間,宮女來報,哪吒依然在御花園「埋頭苦幹」,送過去的點心水果連動都未曾動過,張紫星沒想到哪吒年紀雖小,性格卻如此堅韌,暗暗稱許,倒是殷氏心疼兒子,在席間有點食不甘味。 用完午膳後,張紫星讓李靖夫婦在偏殿侯旨,自己則帶著三位妃子再臨御花園,果見哪吒依然在耐心地研究著那魔方,神情十分專注,對幾人的到來渾然不覺。 「小哪吒,你可曾轉得六面俱全?」 張紫星的話頓時將哪吒驚醒,這小傢伙倒也機靈,看了手中的魔方一眼,苦著臉朝他跪下:「此物環環相連,牽一髮而動全身,十分複雜,弟子擺弄了白天,也只能轉好一面,轉兩面時總是相差一線,還請天子師父指點!」 「小哪吒,終於肯拜師了麼?『天子師父』稱呼太怪異了,以後直接叫寡人師尊吧,」張紫星聽到這個小機靈終於主動開口稱「師父」,大笑著將他抱起:「此物名曰六儀魔方,含術數變化,你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轉出一面已是十分不易,又何必心急?而且這魔方僅是為師所創千百奇物之一而已,日後為師定當一一傳授。你在此端坐多時,想必已經飢渴,來,先吃些點心吧。」 哪吒聽出師父還有更多和這六儀魔方一樣新奇好玩的東西,兩眼直冒小星星,儘是崇拜之色,抱著小拳頭說聲「多謝師尊」,然後接過糕點就大啃起來。 姜後、楊妃和黃妃很喜歡這個粉嫩的機靈小鬼,看著他狼吞虎嚥的樣子,不由掩口失笑。張紫星耐心等哪吒吃完點心水果,問道:「哪吒,寡人想讓你獨自入宮幾年隨師學習本領,不知你可捨得與父母分開?」 張紫星本來只是想從太乙真人手中把這位未來西歧伐紂的先行官拐騙到手,如今見到哪吒聰明可愛,短短時間,竟然差點轉出魔方的兩面——如果他不是憑著超腦精確計算出的每一步,根本無法轉出六面,甚至連兩面都難,由此可見哪吒聰慧,張紫星這下倒動了收徒的真念頭。哪吒聰慧過人,領悟能力強,最重要是年紀小,最容易接受新事物,就算將來不能成為逆轉封神的助力,至少也能當個科學研究的小助手。 哪吒想了想,答道:「哪吒當願意跟隨師尊學習本領,只是有點捨不得母親……」 「人乃父精母血孕生而成,你不捨雙親,倒也是人之倫常,」張紫星好奇地問了一句:「只是……為何不見你提及父親?」 說到李靖,哪吒就一臉義憤:「這個父親……哼,不說也罷!」 第三十七章 哪吒仇恨李靖的原因? 張紫星暗暗驚訝,哪吒和李靖在書中就是死對頭,李靖拆毀哪吒神廟,使其失去投胎機會,哪吒靠蓮花化身復活後,立刻找李靖尋仇,如果不是燃燈道人贈與李靖玲瓏寶塔,只怕兩父子一輩子都難以和解。但此時哪吒才降生不久,和李靖應該沒有什麼恩怨,難道兩人天生八字就不合? 張紫星饒有興趣地追問哪吒原因,哪吒先是堅持不說,後來架不住這位師父許下諸多玩具的誘惑,終於說出原因。 原來,哪吒昨天見到李靖毆打殷氏,他自出生以來只見過父親一面,與母親自然感情深厚許多,心中自然十分氣憤,所以今日來皇宮故意搗亂,不按李靖出門時的一再吩咐拜師,權當替母親「報仇」。 「李靖打妻?」張紫星皺起了眉頭,對李靖的評價又降低了幾分,雖然商朝男女地位極不平等,夫權絕對至上,但他還是相當鄙視打老婆的男人,有本事去外面雄去,憑什麼拿家裡的女人出氣! 姜文薔和楊玖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深深的同情之色,黃飛燕倒還罷了,姜文薔和楊玖以前就曾受到過壽王的暴力對待,深知其中苦楚。當今之世女性社會地位地下,在男人眼裡只不過是發洩和生育的工具而已,貴族卿士家的女兒同時還是政治交易的工具,家庭暴力更是司空見慣,就算是回娘家訴苦,也沒什麼用。好在祖先有靈,壽王大病一場後居然心性驟變,再也沒有過如此暴力行為。相反,他對她們不僅疼愛有加,而且還有一種以前從未感受過的尊重,讓兩女感動得無以復加,對這位夫君更加死心塌地。 張紫星有心要借此在徒弟面前樹立高大形象,問道:「哪吒,你可知你父因何打你母親?說出來,寡人這個師父會替你做主。」 哪吒知道父親對這位天子師父敬畏無比,眼睛一亮,說道:「昨晚李……父親自外征戰回到家中,與母親見面,倒也無事。到了晚上我睡不著,去房間找母親時,卻聽到房中傳來母親呼聲,似乎十分痛苦,我開門進去就見父親光著身子把母親壓在身下……欺負她!」 「撲哧」一聲打斷了小哪吒的講話,原來張紫星把剛喝下的茶水全部噴了出來,看著小徒弟氣憤填膺的樣子,這個貴為天子的師父毫無形象地大笑起來,姜後三妃也是面露桃紅,只有哪吒不明就裡,怔怔地瞪著這位忽然怪笑的師尊。 張紫星至今才明白哪吒如此反感李靖的緣由,原來李靖在外征戰數月,上次取弓又逢殷氏生產,兩人久未行夫妻之事,今日團聚自然要一敘離情,不料被路過的哪吒聽到。可以想像夫妻顛鸞倒鳳之時被兒子忽然闖入時的情景,無法得到滿意解釋的哪吒誤認為父親在「毆打」母親,又遭到了李靖的斥罵,於是懷恨在心,所以刻意在今天使性子「報復」…… 「這個毆打嘛,其實不是那麼回事……」張紫星笑了一陣,朝三位妻子戲謔地眨了眨眼睛,昨天在中宮的大床上不也上演了一出「毆打」的好戲嗎?三女哪裡還不明白他的意思,臉上紅霞更濃,紛紛羞不勝仰。 「哪吒啊,你誤會了,」張紫星忍住笑,說道:「其實……你父親並不是在打你母親,而是……在練一種功夫,這種功夫對男女雙方都有益處,你現在還小,長大之後就會懂得……」 哪吒一臉不信的表情,張紫星將臉一板道:「師尊貴為天子,怎會說謊誑你這小童?若是不信,可去問你母親。你既入我門下,首當尊師重道,若是連此都無法做到,休怪為師將你逐出師門!」 哪吒聯想到母親再三囑咐他保密的情景,心中已信了大半,看到師父生氣的樣子,連忙用出撒嬌絕技,張紫星原本就是徉怒,見小哪吒居然還有這一招,繃著的臉立刻鬆了下來。只見這位無良師父神秘一笑,對小徒弟說道:「此功十分有益,等你長大之後,也要修煉,為師到時自會悉心傳授,然後為你擇一練功對象,不,一個只怕太少了……」 姜文薔輕啐了一口,玉臉緋紅,插口道:「陛下好生無賴,原來竟是如此授徒,莫要帶壞了小孩子……」 楊玖和黃飛燕趕緊把哪吒拖到一邊,摀住耳朵,免得被某人的「提前教育」侵蝕了幼小的心靈。張紫星又是一番大笑,令哪吒先隨父母回去,待李靖回陳塘關駐守後,再入宮學藝。 「休假」的這段時間裡,張紫星白天攜三女微服外出遊獵泛舟,晚上則在後宮勤奮「研究」雙修之功,過得好不愜意。 然而好日子總有結束的時候,休假結束後,無法偷懶的張紫星再次臨朝,這次聞仲和商容學乖了,群臣剛參拜完天子,就搶著出班啟奏。主要是稟告幾個月來大商社會、經濟等各種情況,並呈上大批奏章,請天子御裁。張紫星愁眉苦臉地看著呈上來的厚厚奏折,暗暗慶幸自己發明了紙,如果要以竹簡或龜甲計算,光這兩位老臣的奏折重量就能把人活活壓死——怪不得歷史上昏君那麼多,誰願意站在權力的頂峰還這麼竭精殫智地為國為民?許多君王剛登基還勵精圖治,過不了幾年就不免荒廢朝政,沉湎享樂,渾然忘記了當初的大志,由此引起奸臣當道、把持朝政、民不聊生甚至國破家亡的例子數不勝數。 一位合格的君王既要重視國家的穩定和發展,又要考慮複雜的外交,同時還要面對內部激烈的權力鬥爭、家族矛盾等各方面問題,確實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儘管張紫星智商超高,體質過人,又有後世經驗及超腦資料參照,但有時也會感到力不從心,看來這皇帝還真不好當。 張紫星雖然喜歡美女,喜歡享受,但絕不是那種樂不思蜀、不知節制的人,相反,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明白居安思危的道理,尤其是在得知三教簽押封神榜之後。他沒有如一般人那樣垂頭喪氣、一蹶不振,或是瘋狂享樂、自我麻醉,因為他是張紫星。他親身經歷過鬥志消沉、醉生夢死的日子,往事不堪回首,他不會再讓自己重蹈覆轍了,即使只有一絲希望,也不能放棄;就算沒有希望,他也有決心在絕望的黑暗中創造出希望之光! 處理完瑣碎的政務後,張紫星沒有回後宮,而是去了秘建的皇家工坊。皇家工坊成立於神兵坊之後,同樣是一個秘密生產機構,張紫星的許多「發明」就是在工坊中實現的,如造紙術、印刷術、筆墨製造術等。他這次去是交付給皇家工坊一個新的任務,那就是製造玻璃。 自從得知封神榜之事以來,張紫星就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將超腦完整地從身體裡釋放出來。雖然超腦的數據庫使大商的經濟和軍事力量都有了不小的飛躍,但要想與仙人相抗,僅靠這些是遠遠不夠的,如果能讓超腦單獨從體內分離出來,給他的助力將遠超現在,因為身為二十四世紀最先進的超級生物電腦,可不單單是一個包羅萬象的數據庫,而且還是一件超越時代的可怕武器…… 他曾和超腦多次交流過,數據分析表明,只要提供大量的能量,超腦就能擺脫那奇異空間的能量束縛,脫困而出。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黃帝素女經的生物能量強度只能維持超腦的運轉,離運行智能超空間跳躍的能量相差太遠。就好比一個躺在醫院的植物人,輸液只能維持他的生命,而不可能讓他清醒。事實上,即使張紫星變身超級種馬,一夜連御百女,所獲得的雙修能量也遠遠不夠。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辦法可以幫助超腦了,那就是,電! 在商朝說電可能有點癡人說夢,以目前的材料,連製造出最簡易的伏特電池都困難,何況那種電池的電力實在太過微弱,讓超腦打個哈欠都不夠,張紫星的目標是大自然的雷電,如果在商朝來個公開風箏引電試驗,再載入史冊,只怕N年後歐洲的富蘭克林真的只能做個印刷工了。 從難度來看,張紫星要做的比富蘭克林當時要大得多,富蘭克林證明的是「天電」與人工製造的摩擦電相同,同時富蘭克林也是位僥倖兒,因為同時代研究雷電的科學家在試驗中身亡的例子並不少見,如俄國著名的教授利赫曼就是獻身者之一。張紫星如今要做的,是在條件極其缺乏的情況下,將自然雷電搜集,然後引入自己體內釋放超腦,無疑,這是一個相當危險而瘋狂的試驗。 首先需要解決就是電容器的問題,張紫星的構想是做一個超級萊頓瓶來暫時儲存雷電,萊頓瓶是1746年萊頓大學的馬森布羅克發明的了收集能電荷的玻璃瓶,也是最早的電容器。當然,張紫星要做的超級萊頓瓶比當時的馬森布羅克要複雜,功能也更強大,目前的第一步,當然就是製造出萊頓瓶的基本材料——玻璃。 第三十八章 再會佳人 據歷史考究,在中國的戰國時期就已經掌握玻璃工藝,可惜在商朝卻沒有這種技術,皇宮中雖然也有一些諸侯進貢的珍寶晶石,但都是天然水晶,並非人工製成的玻璃。 其實在萊頓瓶構思之前,張紫星就考慮過玻璃的生產,玻璃的原料是沙子,石灰石、碳酸鈉和混合物。碳酸鈉即蘇打,在後世應用極其廣泛,最常見的如肥皂、造紙、洗滌劑等,但在商朝卻是個難題,所以只得暫時擱淺。說來也是鴻運當頭,這次征服東夷,張紫星獲得了鄒卻獻上的礦脈秘圖,在前往勘察時,還發現了其他種類的豐富礦藏,其中就有能提取碳酸鈉的天然鹼礦,這讓張紫星大喜不已,暗道這轉世蚩尤果然沒白當。 張紫星將超腦制定出最符合商代條件的玻璃製法傳給了工坊中幾個主要匠師,並囑咐務必反覆試驗,不要擔心失敗,如有成果,立刻稟告。匠師們得到這秘術竟然能「化砂石為水晶」,當即驚得目瞪口呆,但沒有一個人露出懷疑之色。張紫星屢創神跡,提出的構想無一不是聞所未聞,卻都付諸事實,即使他不是無上的天子之尊,在這些工匠心目中依然是神一樣的存在。 從皇家工坊出來後,張紫星忽然想起一件幾乎快忘掉的事情來,當下命車駕先回,自己換了套平民的衣服,偷偷溜出宮外。 張紫星來到市集的一家書鋪中,隨手拿起一本《天算》翻了翻,對店老闆問道:「請問店家,可知探微草堂所在?」 「此街口左轉,可見首相大人府第,丞相府旁第三巷進去便是。」店老闆看著他手中的《天算》,露出了然之色:「客人是去草堂學習術算的吧,請速前去,此時應該還未散場。」 「首相大人府旁?」張紫星想了想,又問道:「店家猜得不錯,我正是慕名前來,請問講學的老師是誰?要收多少學資?」 「那位老師是一位妙齡女子,面蒙紗巾,看不到相貌,但學識卻是廣博無比,尤其術算一道,幾無敵手,曾有數人慕名去與之相較,無不心服而回。這女子公開講學,聽講之人甚眾,卻不收毫釐學資,眾人皆尊之為『女師』。」 「女師?有意思……」張紫星嘀咕了一句,謝過店家,逕直朝探微草堂的方向走去。 所謂「探微草堂」指的就是一間簡陋的小屋子,屋外的院子倒顯得很寬敞,但此刻已經擠滿了人,這些人有男有女,都是平民服色,正聚精會神地聽著前方那女師的講學。女師果然就是與張紫星有過一面之緣的蒙面女子,而那位疑似鄧蟬玉的美少女此時卻不見人影,只有幾個彪形大漢立在蒙面女子身後,似是護衛模樣。 張紫星存心想看看蒙面女子講學的本事,也不上前打招呼,而是站在角落聽了起來。才聽得一陣,張紫星的臉上就露出驚詫之色。這女子不愧有女師之名,能夠由淺入深地結合實際,將相應數學知識講述出來,使人很容易就能理解,許多巧妙的實例甚至連《天算》上都不曾提過。由此看出,女子不僅對數學有著相當的瞭解,而且還具備很強的口頭表達能力,儘管講解的知識都比較淺顯,但已經是相當難得。 此時蒙面女子的講課已近尾聲:「今日之講到此為止,大家請自散去,三日後再來草堂聽講。」 眾人聞言,紛紛散去,張紫星快步走上前,想要和蒙面女子打個招呼。哪知一名護衛以為他意圖不軌,怒叱一聲,朝他抓去。張紫星此時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在市集被人偷襲的菜鳥了,讓過護衛雙爪,輕輕一推,那侍衛就如斷弦的風箏一般被拋了出去,摔了個結實。 其餘幾名護衛不料來人如此厲害,正要一擁而上,忽聽蒙面女子喝道:「住手!」 「紫星先生終於來了,自數月前一別,始終不見大駕光臨,還當先生已將小女子之約遺忘了……」讓護衛們驚訝的是,自家小姐竟然朝那男子施了一禮,「下人不知先生身份,有所得罪,尚請見諒。」 張紫星還了一禮:「無妨,倒是在下近來俗事甚多,雖心牽小姐,卻一直無法抽身前來相見,況且方才多有失禮,還望小姐勿怪。」 他故意將話說得十分曖昧,女子卻也落落大方,輕笑道:「先生胸懷大才,怎生如此憊賴?方才見先生身手非凡,原來是文武全才,倒是小女子看走眼了。」 張紫星沒料到女子這等大方,倒也不好意思再出言調戲,說道:「小姐過獎了,請問小姐芳名?」 「姓名不過一稱謂而已,先生既名紫星,那小女子就叫青兒吧。」這位青兒的意思很明顯,反正大家都用假名,你就隨便叫吧!張紫星暗暗叫屈——這回虧大了,俺可真叫「紫星」啊…… 青兒雖然大方,畢竟是一個未婚女子,也不好老和張紫星搭訕,將他請入草堂上座後,直入主題:「紫星先生乃術算奇才,上次聽聞先生妙解雞兔同籠之難題,讓青兒受益匪淺,青兒近日也曾苦思先生所言第二種解法,卻始終不得其解,方知與先生相距不以道里計。今日幸得先生再臨,還請將不吝指教。」 那幾名侍衛聽到小姐如此言語,紛紛面露驚訝,看向張紫星的眼神都變了。在他們看來,這位小姐有經緯之才,天文地理,無一不曉,尤其術算一道,更是讓人佩服,可惜並非男子之身,否則早已名揚朝堂之上。今天聽到小姐稱呼這位叫紫星的男子為「術算奇才」,而且自認遠遠不如,看來這男子必定有真才實學。 張紫星看著目露誠懇的青兒,知道她對「雞兔同籠」的第二種解法必定經過了一番冥思苦想,暗讚她的鑽研精神,他並沒有立刻說出解法,而是反問了一句:「我觀小姐對術算甚是喜愛,想必對《天算》一書頗有精研。但小姐卻不知,《天算》的精髓不僅在於術算之法,更在於術算之道!」 《天算》的精髓!青兒還是首次聽到這種理論,目光凝重地站起身來,恭敬施禮道:「求教先生,何謂術算之法?何謂術算之道?」 「『術算之法』乃術算之定理、公式、運算方法等,《天算》一書上盡有記載,而『術算之道』卻是《天算》未曾載明之道,即個人對術算的領悟。一道通,萬法通。青兒小姐可能記得在下當初曾說過『術算需奇思』?此亦在下所悟術算之道也。小姐聰穎過人,亦精通術算之法,但思維方式還是太過拘泥,若能在這方面有所突破,術算修為必將更上一層樓。」 青兒絕頂聰明,隱隱明白了他的意思,感覺這短短幾句話彷彿將自己帶到了一個以前未曾想到過的奇妙天地中,一旦有所領悟,就能獲得質的突變。 「就以『雞兔同籠』一題為例,表面看來條件過少,難以計算,但換一角度來看,這條件亦可自己創造,」青兒聽到這裡,目光一亮,似乎捕捉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只聽張紫星繼續說道:「雖不知兔的個數,但我可將假定其為已知,稱為『未知數』……」 由於青兒算是個數學行家,所以張紫星向她提出了《天算》中沒有的知識範疇——未知數和方程式。先設兔的只數(也就是頭數)是x,因為「雞頭+兔頭=35」,所以「雞頭=35-x」。由此可知,有x隻兔,應該有4x隻兔腳,而雞的只數是(35-x),所以應該有2×(35-x)隻雞腳。現在已知雞兔的腳總共是94只,可以列出關係式:4x+2×(35-x)=94,因此可以輕鬆算出兔子只數x=12,雞的只數則是35-12=23。 當然,為了讓青兒更好理解,張紫星把未知數X的名字換成了五行中的「金」,青兒從來沒有聽過這樣新奇的解法,身體都因為興奮和激動微微顫抖起來,顧不得失禮,立刻拿出紙張和筆墨在桌子上計算起來,張紫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好學的女子,不由動了當回「導師」的念頭,詳細講解了一番。 青兒智慧過人,悟性奇高,不久就明白掌握了未知數和一元一次方程式的用法,甚至還提出能設更多未知數的設想,讓張紫星讚不絕口。 「先前只道先生不凡,卻不知先生如此不凡!」青兒對張紫星之能佩服得五體投地:「先生乃不世高人,青兒能得先生指教,實是三生有幸。小女子情願拜先生為師,還望成全!」 「青兒小姐太過謙了,在下雖然喜好術算,卻也只是略通皮毛而已,拜師倒是不必了。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紫星能結識小姐這等同好中人,心中亦是歡喜無限,日後若有閒暇我定當來草堂和小姐一同研習術算。」 青兒聽他拒絕,目中露出遺憾之色,聽到最後一句時,又露出喜色:「如此也好,方才聞聽先生講解《天算》精髓,令人歎服。以青兒看來,先生胸中所學,似乎還在《天算》之上,不知先生是何方人士?現任何職?」 第三十九章 紅粉知己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 .cc) 張紫星當然不會說出自己真實來歷,答道:「當今天子所著《天算》何等精妙,豈非我這種庸才所能超越?不瞞小姐,我乃卿士之後,可惜家族沒落,現不過一布衣庶民,每日為生計而奔波。我自幼喜好術算,可惜一直不得其門而入,直至《天算》問世,方才茅塞頓開,妙悟真諦。」 張紫星這番話在說明了來歷的同時,還不動聲色地誇了當今天子一把(實際是自誇),青兒笑道:「先生若是庸才,那青兒豈不是蠢材一流?先生有此大才,何不報效朝廷,一展生平所學?家父有幾位好友在朝任職,不若青兒請家父代為引薦?」 報效朝廷?自己幫自己打工?算了吧,還是做老闆好……張紫星笑著搖了搖頭:「青兒小姐美意,在下心領了。我習性懶散,不通禮法,亦無定國安邦之才,若強自入朝為官,只怕還會有禍事,還不如眼下做個逍遙散人來得自在。」 青兒見他語氣堅決,不由目露惋惜之色,歎道:「先生真乃清靜之士!青兒斗膽,還有一不情之請。今日先生所見草堂聽學之人,皆是喜好術算的市井平民,苦無良師指引。青兒才疏學淺,尚且斗膽獻醜授學,先生高才,若能指教他們一二,必可讓其受益一生,還望先生切勿推辭。」 張紫星早知她會這樣請求,說道:「今日聽小姐講學,口齒伶俐、條理清晰,令紫星十分佩服。我心中雖薄有學識,卻無小姐之口才,貿然開講,恐怕會事倍功半。不如我有空時將心得一一傳授于小姐,小姐領悟後再傳學生,如何?」 青兒不知道這是否他的推托之辭,想到能經常向這位高明的先生請教,也不再多勸。張紫星隨後又和她討論了教學方面的一些問題,並旁敲側擊地將後世的教育學理論說了出來,青兒冰雪聰明,知道他是在傳授自己教育之法,顧不上佩服,趕緊用心記憶。 兩人交談多時,張紫星並沒有提出要青兒依約還書的事情,彷彿有著某種默契,記憶過人的青兒也似乎忘記此事一般。 「說起來,我與小姐可謂不打不相識,對了,今日怎麼不見令妹芳蹤?」張紫星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 「那位妹妹是家父知交之女,那日恰好來朝歌看我,幾天後就離開了。」青兒目光一閃,語氣也很隨意地問道:「先生似乎對我這位妹妹甚是在意?」 「哪裡!那位小姐年紀雖小,武藝卻是十分驚人,我家護衛也算強壯,尋常幾個壯漢都無法近得身來,卻敵她不過,所以我對她印象頗深。」 「我那妹妹對先生『仗勢欺人』的惡人形象也頗為上心,事後還曾言要教訓先生一頓呢!幸虧先生懶惰,那幾日沒來草堂,否則……」青兒想起了那次回家後翠衫女子說的幾句狠話,不由掩面而笑:「青兒相信先生不會做欺壓良善之事,今日又得指導之恩,日後自會從中斡旋,讓妹妹對你印象改觀,還望先生常來草堂指教。」 張紫星暗暗汗顏:這個青兒太聰明了,似乎已經看出了他對那位美少女的意圖,而且還隱隱提出「牽線」的條件。雖然被看穿心事,所幸他臉皮頗厚,面色不變地說道:「上次之事純屬誤會,其實我看她也甚是眼熟,似是一位故人之後,可惜當時不及詢問,青兒小姐可否將那位小姐的來歷透露一二?」 「哦?故人之後?」青兒目中露出玩味之色,故意追問道:「原來如此,請問先生那位故人尊姓大名?」 張紫星一心想確定那女子是否鄧蟬玉,說道:「我那故人姓鄧,已有多年未見了,不知可曾說錯?」 「先生勿要心急,下月我那妹妹可能會再來朝歌,」青兒目光閃爍,居然沒有直接回答:「屆時我會替先生引薦,先生何不自行詢問?」 張紫星知道無法從這聰慧的女子口中再套出什麼,哈哈一笑,長身而起:「小姐真妙人也!能識得小姐,乃紫星之幸。此時天色已晚,紫星先行告辭,三日內自會再來草堂打擾,還望小姐到時休要著人趕我。」 青兒忙施禮道:「先生說笑了!以先生身手,就算賴著不走,青兒亦無能為力。」 兩人相視一笑,臨別時,青兒看到屋外漫天星斗,方才醒悟竟然已經不知不覺與這位紫星先生聊了三個時辰。 「酒逢知己千杯少……」青兒輕聲自語著張紫星說過的「名言」,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目中浮現出異彩。 數日後。 「砰!砰!砰!」皇城的東角的禁地中,不時傳來清脆的響聲。所謂禁地,就是沒有天子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入的秘密所在,就連皇后娘娘都不例外。 禁地的石室裡,身為大商天子的張紫星衣衫凌亂,毫無君王之儀地躺倒在地,大口地喘著氣,頭髮已經被汗水浸透,在他的身旁,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的碎玻璃和鐵架。 張紫星看著幾乎失去知覺,猶在痙攣的雙手,心中燃起一股無名火,一咬牙坐了起來,一腳就踢在那鐵架上,這一腳力量何其之大,堅硬的鐵架頓時變形,遠遠地飛了出去,「叮啷」掉下地來。他猶不解恨,又將地上的玻璃踩得粉碎,然後整個如同脫力了一般,仰天栽倒。 「又失敗了!」張紫星的眼中的怒火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頹喪之色,這段時間的接連不斷的實驗失敗讓他氣悶不已。 事實上,當初玻璃問世的速度已經想當快了,主要得益於是超腦的製造方案,這套方案是超腦根據商朝現有的材料和工藝水平等實際情況制定的,十分有效,僅僅三天,就成功「發明」出玻璃,這也讓張紫星好一番高興。然而玻璃的最主要目的——超級萊頓瓶的製造卻是困難重重,倒不是因為張紫星的構思有問題,而是由於條件限制得太厲害,所需要的材料(尤其是金屬)罄全國之力也無法找到,又缺乏現代化的試驗儀器,因此只能根據現有材料將設計方案一改再改,最後生產出的超級萊頓瓶根本達不到要求,他也考慮過用金屬加絕緣材料製作電容器,但效果更差。 這些電容器所能儲備的電能比預想的要低得多,最終輸入到體內時,超腦獲得的能量少得可憐,反而自己的身體幾乎抵受不住觸電的反覆折磨。據超腦分析,按著這種灌輸電能的速度,就算每天是雷雨天氣,日夜不斷地連續輸入,也要幾百年才能達到讓它脫困的程度。他也考慮過借助諸如聞仲等修煉者的法術來人工製造雷擊,但一來威力遠不如自然雷電,二來會暴露超腦這個最大秘密的所在,即使不擔心這些,能借助外力使足夠的雷電能量一次性輸入成功,張紫星本人也有相當大的生命危險,這怎能不讓他沮喪。 失敗歸失敗,張紫星絕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所以並沒有喪失鬥志,反而心中征服困難的慾望更加強烈——他能在智者如雲的二十四世紀科學界獨樹一幟,絕非僥倖,除過人的天分與悟性外,加倍的勤奮和不屈不撓的鬥志也是成功的關鍵所在。 張紫星發洩完心中的鬱悶後,終於站了起來,他經驗豐富,知道自己今天已經不適合再試驗下去,必須將心境調整過來,待冷靜地思考和計算後,再作嘗試。 他走出禁地,沐浴更衣後,再次出宮,往草堂方向行去。 探微草堂是每三天一開講,平日門口都有護衛把守,閒人不得入內。張紫星近日在草堂來往頻繁,與護衛們十分熟識,所以眾人沒有阻攔,而是將他恭敬地請入了草堂。 青兒依然是素衣蒙面,看上去有種神秘美感。她已經幾天沒見張紫星了,今天見他到來,自是十分欣喜。等張紫星坐定後,青兒如往常一樣,拿出這幾天思考遇到的疑難向張紫星求教。張紫星雖然因為試驗失敗之事心情一直沒有好轉,但也卻未當著青兒表露出來,而是耐心地替她解答難題。 忽然,青兒停止了提問,命人送上糕點果品,請張紫星品嚐,她也沒有繼續發問,而是隨口和他聊了起來。 張紫星感覺有些奇怪,青兒平素可不會陪自己這樣閒聊,不由問道:「青兒小姐今日之問似乎意猶未盡,為何忽生談興?」 青兒輕聲答道:「我觀先生似乎心事重重,故不忍相擾,請問先生是否遇到什麼不如意之事?不知青兒可否為先生解憂?」 張紫星沒想到青兒感覺如此敏銳,雖然自己外表如常,卻已被她察覺出內心的煩悶。其實,他自登基為天子以來,勵精圖治,推陳出新,文治武功無不表現完美,似乎真如百姓交口傳誦的完美聖人一般。但實際上,他也有失敗的時候,也有勞累的時候,也有被各種負面情緒所影響的時候,因為他畢竟是一個人類,一個有著七情六慾的普通人類。 以前張紫星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喜歡找個知己朋友傾訴一番。但他自打到這個世界以來,下屬倒有無數,妻子也有四個,朋友卻沒有一個。貴為天子的他,倒真是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這也難怪,在這個時代,誰敢不顧君臣之禮地與天子論交?他的四位妻子深受男尊女卑、君權至上的大環境影響,不管他如何努力,總無法改變她們那份敬畏的心理,就連性格外向的黃飛燕和個性堅強的月姬都不例外。 眼前的青兒集大方、嫻靜、善解人意於一身,智商奇高,才氣縱橫,雖然張紫星至今還未見過她的真面目,心中卻有隱隱一種知己好友的感覺。千金易得,知己難求,紅粉知己更是難覓。 今天他心情煩悶的時候,沒有選擇回宮,而是下意識地來到了這裡,或許正是因為這位紅粉知己吧。 第四十章 「故人之女」鄧蟬玉 「唉,小姐果然蘭心慧質,紫星本不想絮叨,不料還是無法瞞過小姐,」張紫星沒有掩飾自己的煩悶,歎了一口氣,「近來我時運不濟,行事頗為不順,我雖竭盡全力,卻屢遭挫敗,心中實是頹喪無比。」 「學識一道,艱難重重,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須得知難而進,奮勇向前,方能披荊斬棘,有所成就。此乃先生贈青兒之語,青兒一直銘記於心。」青兒的聲音十分溫柔:「先生眼下雖遇挫折,切不可喪失鬥志,因此而頹廢。先生乃大智大勇之人,青兒無須多言,只需拭目以待即可。」 張紫星聽到青兒竟然用他自己的話反過來激勵他,而且言辭懇切,心中湧起一股暖意,點了點頭。兩人隨後閒聊起來,青兒十分善解人意,沒有如往日一樣不停發問,而是扮演了一個聆聽者的角色,偶爾插言也是配合他的言談,讓張紫星暗讚不已,以青兒的才智,就算放到二十四世紀,也絕對是個人才,完全可以勝任學者、心理醫生、教師等各種職業。 兩人閒談了許久,張紫星連自己「法寶」試驗失敗的經過也說了出來,覺得心情開朗了許多,再也沒有當初來草堂時的抑鬱了,感歎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能識得青兒,是我紫星來到這世上最大的幸事。」 青兒聽到此言,目中閃過羞澀之色,輕聲回道:「青兒能被先生引為知己,實感幸甚。」 忽然,一聲嬌喝破壞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好個登徒子!原來你在這裡!」 只見一個俏麗的身影飛速掠來,眨眼已到張紫星身前,朝他肩膀扣去。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如果張紫星僅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哪怕再博學多才,這下也要吃個大虧。幸虧,他不是。 那突襲的女子一把扣住了這「登徒子」的肩膀,正要發力讓他吃點苦頭,忽然手腕一緊,已經被對方抓住,還沒等她吃驚,一股不可思議的巨力從手腕上傳來,將她整個手臂都扭到了背後。這女子反應也是極快,另一隻手臂一屈,豎肘朝後撞去,哪知對方動作更快,不知使了個什麼古怪手法,竟然將她的胳膊和左腿一齊纏住,渾身頓時動彈不得,同時耳邊傳來一個可惡的聲音:「小姐,你我僅一面之緣,當初誤會早已冰釋,並無深仇大恨,為何一上來就下此重手?」 這出手的少女正是當初那位用五彩晶石打傷姜文煥的翠衫美少女,她沒想到這個沒有護衛在身旁的「登徒子」居然有這樣強的實力,在轉眼間便將自己制服,怒道:「該死的小賊!竟敢如此無賴!快放開我!」 讓少女憤怒的是,這個可恨的小賊似乎不願意放棄這種曖昧的姿勢,那強烈男子氣息和耳垂古怪的奇癢讓從未與男子「親密接觸」過的她內心深處湧起一種特別的驚惶感覺。 青兒看到少女對她投來的求助眼神,趕緊開口:「紫星先生,我這位妹妹性情太急,多有得罪,還請先生看在青兒薄面上放開她。」 「這丫頭野著呢!若是我放開她,她一定會大肆報復,上次打傷我家將的那暗器十分厲害,我怕遭了她毒手。」一方面,張紫星對少女的五光晶石的確心存忌憚,另一方面,鄧蟬玉是他慕名已久的「拯救」對象,雖然還屬於青澀少女,但難得有這樣親密接觸的機會,那股處子的芬芳讓他一時捨不得放開。 「青兒擔保妹妹不會再對先生動手,請先生放心。」 張紫星聽到青兒這樣說,只得放手,他知道少女的暗器厲害,鬆手後警惕地盯著她的手,防止她突然襲擊。 果然,少女一掙脫束縛馬上就要動手,青兒趕緊過去勸住了她,拉到一旁好說歹說後,少女終於放棄了報仇的打算,不過那仇視的眼神依然能反映出心中的恨意。 張紫星相當識相地上前施了一禮,說道:「剛才事出突然,在下知道小姐暗器功夫太過厲害,所以只得出此下策纏住小姐,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少女面帶慍色地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並不理睬他的道歉,青兒看著尷尬的張紫星,「撲哧」笑出聲來。 青兒見兩人氣氛緊張,出言解圍道:「妹妹休怪紫星先生無賴,方纔你衝進草堂,不分青紅皂白便出手,若不是先生武藝高強,已經被你傷了。依姐姐看,這件事就此了結如何?」 「既然姐姐替這小賊求情,我也不再動手,姐姐休怪方才小妹魯莽,只因這小賊實在可惡!」少女似乎相當聽青兒的話,冷冷地看了張紫星一眼,說道:「上次唆使惡奴欺壓良善,這次竟然又弄些欺騙手段,對姐姐說小妹是他什麼故人之後,分明是心懷不軌!小妹一時氣不過,才想來給他點教訓,不料一時大意,被小賊所擒……」 張紫星這才知道為什麼少女一進來就對他出手,看來上次在書店留給少女的第一印象太差了,這次一聽到青兒說什麼故人之後,就認為他不懷好意。 「小姐可是姓鄧?」張紫星突然問了一句:「芳名中有一個『玉』字?」 少女這才真的吃了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張紫星微微一笑:果然是鄧蟬玉!這丫頭比青兒的心思要差遠了,想都不想都承認了。他本來尋思著要不要編一段雙方父母自幼指腹為婚的故事出來,但隨後一想,鄧九公現在還在世,與其編個隨時可能穿幫的謊話,倒不如另想辦法,增加鄧蟬玉對自己的好感。 張紫星心念電轉,立刻拿定了主意,向兩女施了一禮,說道:「在下先向鄧小姐和青兒小姐告個罪,其實在下確實有所隱瞞。上次書店之事,我對兩位小姐的才學和武藝十分佩服,所以用了先天推算之術,方才算出鄧小姐芳名,與令尊……實無故人之情。」 鄧蟬玉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是騙子」的表情,青兒微微皺眉,說道:「先天八卦推算之術?聽聞此術精奧無比,能推演過去未來,據青兒所知,除了那些世外仙人,普天之下僅有西伯侯姬昌通曉此術,卻不料先生竟然知曉,先生莫非姬氏一脈?」 張紫星搖頭道:「青兒小姐此言差異,我並非西伯侯一脈,我的先天推算與姬昌的八卦推演也有不同,何況近來天機混亂,推演愈加困難。我竭盡心力,也僅能算出鄧小姐的芳名中的兩個字而已,無法窺得全貌,如果我算得不錯,鄧小姐令尊的名字也是三個字。」 這番話半真半假,天機混亂、難以推測是上次他在東夷戰場偷聽鄧華與吳萍對話所得,至於鄧蟬玉和鄧九公的名字「推算」自然是胡謅,他哪會什麼先天推算? 鄧蟬玉居然點了點頭,說道:「我曾聽師尊言天機顛倒一事,不想你這狡猾小賊竟能推算出我與父親的部分姓名,倒也有幾分本事。」 青兒笑道:「妹妹,這先天之算極費心力,而紫星先生為知曉你的名字居然捨得使用,看來先生對你倒是十分留意。」 鄧蟬玉不屑地說道:「這小賊只怕是懷恨在心,想找本小姐報復吧,小賊,你若有本事,也將我這位姐姐的姓名說出來!」 「青兒小姐之名也是三個字,其中『青』列中央,令尊之名則只有兩個字,不知我可算對?」張紫星並不是傻瓜,從青兒所表現出來的智商和費仲當年所提供「美女情報」來看,她很有可能就是那位有「丈夫之志」的女諸葛,這番回答只不過是想確認心中猜測而已。 「小賊,算你本事!不過我看你對姐姐才是真正的在意,否則又怎會三番五次地來草堂?分明是心懷叵測!姐姐可要小心,別被這小賊的花言巧語騙了。」說到這裡,鄧蟬玉冷哼著瞥了張紫星一眼,不過目光中已經沒了當初的怒意。張紫星終於確定了青兒的身份,心中暗喜,也不爭辯。 青兒面紗後的臉似乎紅了,急忙解釋道:「妹妹說笑了,先前妹妹和先生只是誤會一場,實不知紫星先生乃當世奇才,博古通今,無所不曉,正是姐姐的良師益友,又怎會相欺?」 鄧蟬玉這幾天又聽青兒說了他無數本事,又憶起當時張紫星輕鬆解答青兒所出難題,知道這可惡的傢伙確有真實才學,也不在這方面多做爭辯,說道:「小賊有點小聰明又如何,姐姐為平民講學授藝,可能見他出過一分力?」 青兒正想為他辯解,忽聽張紫星說道:「玉小姐說的在理,最近紫星也在苦思如何助青兒小姐,幸有所得,正欲相告,不料玉小姐半路殺出,差點要了在下的小命,哈哈!」 「小賊,本小姐叫鄧蟬玉,可不是什麼玉小姐,」鄧蟬玉故意朝青兒看了一眼,「不要拿我和你的『青兒小姐』相提並論,青兒姐姐與我自幼相識,雖非骨肉血親,感情卻勝似親姐妹,若是讓我知道你……」 「嬋玉!」青兒生怕她又說出什麼尷尬的話來,趕緊岔開話題:「先生可是有什麼妙計助青兒授學?還請指點!」 說到這個,張紫星就來了精神,這原本就是他今天來找青兒的原因之一,當下拿出一件東西放在桌上:「兩位小姐,請看此物。」 兩女上前一看,這個東西是用木製而成,外面是個長方形的框架,支撐框架的是裡面九根細小的圓木,每一根原木外面套著整齊的空心圓珠,這些圓珠又被一根橫樑分上下兩層,上層是兩個,下層是五個。 「這是什麼?法寶嗎?怎麼感覺不到一絲力量?」鄧蟬玉不愧是戰鬥系科班出身,對著這個前所未見的奇怪東西,第一個反應就是「法寶」。 第四十一章 聚雷瓶?超腦成敗的關鍵 青兒輕輕撥動著可以上下活動的空心圓珠,目中也是一片疑惑,饒是她天資聰穎,博覽群書,也不識得這是何種器具。 「此物名叫『算盤』,是……是我特製的計算工具。」已經習慣「剽竊」事業的張紫星說謊的時候連臉都不紅一下,「如今《天算》一書名動天下,眾人術算能力也在日益提高,但以算籌作為計算工具實在有所不便,因此我苦思多年,近日終於造出此物,不敢藏私,特來與小姐分享。」 歷史上,在算盤發明以前,人們一直用小木棍進行計算,這些小木棍叫「算籌」,用算籌作為工具進行的計算叫「籌算」,這也是以《九章算術》為藍本的《天算》中所記載的計算工具,如今隨著算術的普及,人們的計算能力也在漸漸提高,用算籌已經無法滿足需求,於是,張紫星及時地推出了算盤這個「提前產物」。(也有傳說是黃帝手下隸首發明,在此忽略。) 在青兒和鄧蟬玉好奇的注視下,張紫星一邊演示,一邊講解珠算的概念、口訣和用法。青兒一聽這算盤是紫星先生苦思多年才發明的新計算工具,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聚精會神地聽著他的講解,生怕漏過一個字。鄧蟬玉雖然不似青兒那樣好學多才,但也有一定的術算能力,尤其對這件新事物很感興趣,因此也聽得頗為用心。 張紫星才說完珠算口訣,鄧蟬玉就一把搶過算盤,開始憑著記憶的口訣操作了起來,與普通的算術相印證,隨著一次次嘗試的成功,臉上驚喜之色愈濃:「七一下加三、七二下加六……我知道了!」 青兒的數學知識比鄧蟬玉要高明得多,對於算盤的理解也更深一些,自然也很想操作一番,可惜算盤只有一副,又不好和鄧蟬玉爭奪,目光不由黯淡。張紫星知道她的心情,一邊詳細講解珠算知識,一邊承諾明天再做幾副算盤送來,才讓她心情有所好轉。 「小賊,姐姐說得沒錯,看不出你還真有點才學。」鄧蟬玉玩得有些上癮,對張紫星的印象也漸漸好轉,從她的表情看,「有點才學」已經是給某人相當高的評價了。 青兒明白算盤問世的重大意義,肅容而起,朝張紫星行了個大禮:「先生所制此物能化繁為簡,大大提高計算的速度和準度,意義之重大,可謂繼往開來,青兒代天下所有研習術算的同好謝過先生!」 張紫星連忙還禮道:「聞聽小姐之父與朝中官員有舊,可否請小姐令尊將此物獻與朝廷,使算盤能迅速普及天下,物盡其用。」 青兒面露驚喜:「先生有此心意,青兒自當盡力而為,當今天子乃大智聖人,自然明白算盤之重要,屆時必有嘉獎,青兒在此先恭喜先生了。」 張紫星搖搖頭,說出一句大讓兩女意外的話來:「我請小姐令尊將算盤轉獻朝廷,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絕對不能透露這算盤是我發明的……」 「為什麼?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啊!」連鄧蟬玉都感到不可思議,她前幾天來的時候就聽青兒說過紫星先生「沒落貴族」的身份:「原以為你這小賊有才,卻不料是個蠢人,若能得到天子賞識,當可重振家業,安享榮華富貴,為何要如此?」 「富貴名利只是過眼雲煙,那種勾心鬥角、如履薄冰的日子哪比得上閒雲野鶴來得自在?」張紫星朝鄧蟬玉微微一笑,露出一副淡然的表情,鄧蟬玉目光閃爍,居然沒有再出言諷刺。 張紫星忽然想起,封神演義裡很多仙人異士在出場或者開打的時候似乎都喜歡作歌云云,於是在超腦數據庫中拉出唐代詩人孟郊的《隱士》中的一段來。某人深吸一口氣,雙目遙天邊,臉上露出恬靜的微笑,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出塵之相,低聲吟道:「且聽我作歌一首:寶玉忌出璞,出璞先為塵。松柏忌出山,出山先為薪。君子隱石壁,道書為我鄰。寢興思其義,澹泊味始真。」 當他很騷包地將這剽竊的詩句念完後,眼角偷偷瞄向兩女,果然就看到她們眼中洋溢的欽佩之色,連鄧蟬玉都不例外,不由大為得意。 孟郊的《隱士》果然不凡,兩位小姐頓時被這位紫星先生的文采與氣節所折服,尤其鄧蟬玉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 青兒自上次推薦張紫星為官的建議被拒絕後,已經知道這位奇才是個「淡泊名利」的高人,因此並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勸:「先生乃高人隱士,青兒佩服,但將算盤獻上後,朝中必會追問此物來源,青兒當何以對?不如我替先生引薦家父,由家父定奪如何?」 見你老爸?你那老爸可是本散人手下的第一文臣,除非學你蒙個面紗,不然身份還不立刻穿幫?張紫星連忙拒絕:「此事實則易爾,青兒小姐就說算盤是你所制……」 「這如何使得!」青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斷然拒絕:「先生莫非要陷阱青兒於不義?青兒雖不才,也不能做如此無恥之事!」 「唉,青兒小姐莫非忍心讓這算盤失傳?也罷,我自將它毀去。」張紫星故意作出怒狀,拿起算盤,作勢欲摔。 「且慢!」果然不出張紫星所料,青兒和鄧蟬玉幾乎同時出言阻止。 青兒凝視著張紫星,緩緩說道:「先生已把珠算奧妙傳授給了青兒,就算毀掉這副算盤,青兒也依照記憶重做一副。算盤對術算之意義相當重大,青兒自是無法忍受心中秘密的煎熬,算盤也遲早將由青兒之手問世。唉,先生果真好心計!」 張紫星不由讚歎青兒的心思敏捷,可稱得上是他到商朝以來所見到的智商最高的人,就算是有身負七竅玲瓏心的比干與之相比,也要略遜一籌,這樣的女子,又是他的紅顏知己,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將來如普通女人一樣作為男人的附屬品而沉默一生嗎? 「小姐明鑒,紫星製出算盤,不為名利富貴,只為發展術算,在下將小姐引為知音,自知小姐為人,被迫出此下策,讓小姐為難之處,在下這廂先請罪了。」張紫星一臉愧疚地說道,心裡卻是覺得自己演技越來越出眾了,差點真正投入了這個視富貴如浮雲的高人角色了——若是現在能投身演藝界,好歹也能混個影帝當當吧。 青兒長歎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張紫星聽出她歎息中的憂鬱,也不再出言相逼,只是天南地北閒扯起來。青兒知道他想岔開話題,但還是很配合地不時搭話,以免他尷尬,張紫星暗讚的同時也在心裡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 鄧蟬玉首次和張紫星閒聊,倒沒料到這「登徒子」的學識真的如青兒說的一般廣博無比,口中的話也多了起來,問題一個接一個,竟然比青兒還要怪異離奇,簡直有如二十一世紀某部著名的幼教著作《十萬個為什麼》,好在有超腦的數據庫在,結合商朝的認知程度,他終於招架完了鄧蟬玉如機關鎗般的連續發問,當下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這位玉小姐還真是個「問題」少女。 張紫星同時也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從鄧蟬玉所提的問題來看,她的思維方式很獨特,敢於問許多挑戰現有知識權威的問題,一旦興起,想像力之豐富,如同天馬行空,甚至連青兒都比不上。但她的目的僅僅是得到答案或者是享受問答的樂趣,對答案本身的對錯或意義並不是太過深究,而青兒則不同,對於許多答案都是仔細思考,與心中所學相印證,不斷吸收新的知識,可以說,問題雖然是由鄧蟬玉提出,但受益最大的卻是旁聽的青兒。 「即便是我師尊,也無法如此連續地回答本小姐的提問,而且你的答案比師尊的要有趣得多……算你有本事,小賊。」鄧蟬玉猶如一個考較弟子的老師一般,滿意地點了點頭,將他「有點才學」的等級直接提升到了「有本事」:「既然如此,本小姐和你的過節就算真正一筆勾銷了,也不會再找你麻煩。」 「真正」一筆勾銷?感情這丫頭開始答應青兒放棄報復是陽奉陰違啊,十有八九是想趁青兒不再的時候放五色石偷襲……想到這裡,張紫星心中不禁升起寒意,想到後世的某段網絡名句「再窮不能窮教育,再惹不能惹惡女」——果然是金科玉律啊。 「小賊,方才姐姐提到你法寶煉製失敗是怎麼一回事,你居然會煉製法寶?」一提到法寶,鄧蟬玉的好奇心又湧了上來。 張紫星當然不可能說真話,只是編了個半真半假的故事,說是按古籍殘本中所載,以天雷之力化砂石為水晶,但由於手中容器無法儲存過多天雷,因此屢屢失敗。 「小賊,你方才說的……砂石能化水晶?」鄧蟬玉的杏眼一下子瞪圓了,對她來說,水晶石絕非一種飾物或財寶,其重要性遠遠超乎普通人的想像。 「是的,可惜那古籍殘缺不全,我反覆試驗,也僅能琢磨出一點門道,只是那天雷太難搜集,不僅十分危險,而且受天氣所限,因此進展甚慢。」 「『一點門道』?莫非你已能造出水晶?」鄧蟬玉聽出他話中端倪,馬上問了一句。 張紫星看出鄧蟬玉好像相當關心水晶的製造,忽然想到她上次用來打傷姜文煥的五光晶石,心中似有所悟,答道:「是的,可惜剛造出一點點,天雷之力已經用完……」 鄧蟬玉皺眉道:「你用何種容器搜集天雷?難道是普通的玉瓶麼?真是愚笨!為何不用聚雷瓶?」 聚雷瓶?有這種能滿足積蓄電能條件的容器嗎?張紫星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第四十二章 禍事 張紫星還從未聽過聚雷瓶,顧名思義,應該是某種能大量聚集雷電的儀器?難道說這個時代已經有這麼高的科技了?不可能!那麼它應該是…… 「它是一件法寶啊!小賊,你不會連這聚雷瓶都不知吧?哈哈!看來你也有不知之物啊!」鄧蟬玉似乎為自己能難倒張紫星而感到格外興奮。 「知之知之,不知為不知。請小姐賜教!」張紫星可沒心情和鄧蟬玉繞***,他隱隱意識到,這個聚雷瓶對他的計劃十分重要。 「我曾聽師尊說過,聚雷瓶可聚萬千天雷,但本身無甚攻擊力,只能用來製作陰雷或符咒。」 張紫星眼睛一亮,他要的正是聚雷瓶「聚雷」這個最大功用,至於能否攻擊根本不重要,開口問道:「小姐可有此寶?」 「我哪有此物?聚雷瓶作用不大,煉製卻不易,因此並不多見。」張紫星聞言頓時涼了半截,但鄧蟬玉隨後一句話又喚起了他的希望:「我師尊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煉製此物自然不在話下。」 「尊師是何方高人?」 「哼,我師尊的名諱豈能讓你這小賊知曉?聚雷瓶一事我可以去求師尊,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鄧蟬玉的條件很簡單,如果試驗成功,必須無償送給她大量的「水晶」,事實上張紫星早就生產出了玻璃,想都不想馬上應了下來,還答應日後額外送她和青兒每人幾件水晶飾物,這個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喜。 張紫星在高興之餘也得到了新的啟發:這是封神的神話世界,與「前世」的儀器設備一般,法寶同樣也是一種工具,如果自己能將法寶與科學技術有效結合起來,或許能走出一條與眾不同的力量之路…… 聚雷瓶的主意使一直困擾他的難題終於得到了解決,前途又開始出現了曙光,張紫星一掃來時陰霾,心情大好地向兩女告別,回到宮中。 由於近來張紫星忙於在禁地做試驗,已有幾天沒見後宮三妃,心中想念,正要去中宮,卻在御書房門口碰到了哪吒。小哪吒一見張紫星,連忙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獻寶似的將剛完成的「作業」交給他看:「師尊,你看,這十種擺法的華容道我已經全部通過了,每個都用了兩種以上的方法!」 「華容道」的故事來源於三國演義中關雲長義釋曹操的情節,是二十世紀的一種「古老」的滑塊類益智遊戲,頗有難度,小哪吒聰明過人,竟然成功通過他的十種擺法,並且舉一反三,各用了兩種以上的方法,讓張紫星讚歎不已,將哪吒表揚了一番。 哪吒得到師尊的誇獎,心中得意,又纏著他要新的玩具。事實上,這種寓教於樂的教育傳授知識方法讓哪吒非常喜歡,內心裡對這位「天子師尊」也愈發敬愛。 剛打發走哪吒,忽有內侍來報:「陳塘關總兵、威東將軍李靖有要事求見陛下!」 「李靖?他不在陳塘關鎮守,來朝歌做什麼?」張紫星心中驚訝,說道:「著李靖前往昭宣殿見駕。」 張紫星來到昭宣殿,宣李靖見駕,就見李靖神色極為慌張地走了進來,下跪行禮。 「李將軍匆忙求見,有何要事?」 「並非末將擅離職守,實有不得已的緣由,」李靖滿頭大汗地說道:「陛下,禍事來了……」 禍事?張紫星皺了皺眉,說道:「有何禍事,你且講來。」 聽完李靖的述說,張紫星面色一變,差點驚呼出聲。 ——原來,正是張紫星在東夷射空的那支穿雲箭惹出的禍事! 當日張紫星遠征東夷之時,曾命李靖去陳塘關取來震天弓、穿雲箭消滅九嬰。在堪城之中張紫星在月姬面前意氣風發(耍帥嫌疑),凌空一箭裂風穿雲,立刻贏得了月姬的好感。但這支穿雲箭從此便下落不明,事後張紫星曾派人四處尋找,卻始終沒有結果。 而目前的問題就出在這支「失蹤」的箭上,不知是否張紫星力量過強的原因,這支箭竟然鬼使神差地飛行到了海外三仙島,將三仙島上的一名正在採藥的小童射了個對穿,當即殞命。 三仙島是張紫星在《封神演義》中最留意的幾個地方之一,因為三仙島上有三名女仙,分別是雲霄、瓊霄、碧霄,都是截教門人。這三人雖然是女子,但實力卻相當驚人,就算與張紫星曾見過的通天教主首徒多寶道人相比,也僅略遜一籌而已,所掌法寶混元金斗更是有數的厲害法寶。在小說中,闡教精英十二仙全被被混元金斗的九曲黃河陣所困,還削去了頂上三花,消掉胸中五氣,仙體大減。如果不是混元聖人元始天尊和老子厚顏無恥,親手殺死三霄,封神一戰的結局很可能就因這黃河陣而逆轉。 當日童子被射死時,三霄正在閉關修煉,並不知情,其餘弟子也不敢驚擾。等到三位女仙出關的時候,得知門下的弟子竟然被人用箭射死,並發現了穿雲箭翎花上「鎮陳塘關總兵李靖」的字號,驚怒交加之下,親駕陳塘關,向李靖興師問罪。李靖知道這三霄娘娘法力高強,絕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無奈之下,只得說出東夷征戰時天子射空一事。三霄娘娘並未因為天子的身份而忌憚,反而逼李靖來京,要向天子討個說法。 張紫星聽完李靖述說,暗罵命運弄人——原書中這穿雲箭是哪吒無意中射向天空,誤殺石磯娘娘的碧雲童子,後來牽出太乙真人九龍神火罩煉石磯之事。如今這主角竟然換成了身為天子的自己,而苦主則變成了三霄娘娘,每一位都比石磯可怕N倍,除非是聖人教主級別的老大親自出手,否則誰能如太乙真人那樣殺人滅口?本來在他未來的藍圖裡,截教的多寶道人、三大聖母、趙公明、三霄娘娘等實力者都是和闡教精英對耗的主力,也是他所必須借重和拉攏的對象,這下倒好,憑空和三霄娘娘結下深仇,真是霉運當頭啊! 「這三霄娘娘現在何處?」 李靖聽出天子語氣沉重,趕緊答道:「正在殿外候旨,這三位娘娘俱是法力高深的世外高人,還請殿下慎之。」 廢話,我還不知道這三個婆娘凶悍啊!張紫星聽到李靖好意的提醒,氣更不打一處來,誰讓你個豬頭虛榮心這麼強,沒事還在神箭上弄個字號,擺明的自投羅網啊! 張紫星也知道事已至此,再怪罪李靖也無濟於事,況且罪魁禍首終究是自己,關鍵是想什麼辦法擺平這件事。為以防萬一,他先取來噬魄,再派人去找聞仲,方才宣召三霄進入昭宣殿。 張紫星久仰這三霄娘娘的大名,也曾幻想過她們是何等美貌,但實際見面時還是吃了一驚,並不是因為她們的相貌如何美麗或醜陋,而是……根本看不到她們的真面目。 原來,三位女仙都穿著寬大的斗篷,臉上還帶著僅露出雙眼的奇怪面具,將相貌完全遮掩,如果不是看從那斗篷中隱現的曼妙身材,幾乎無法分辨男女。 三霄娘娘面對著當今天子,也不跪拜,只是打了個稽首權作見禮。當中身材略高的一位女仙上前一步,開口說道:「貧道乃三仙島煉氣士雲霄,身後是妹妹瓊霄和碧霄,今日來見陛下,只為求證一事。」 「原來是三仙島三位娘娘到了,久仰截教高人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凡。來人,賜座!」張紫星明知她們的來意,先說了幾句好話,又故意問了一句:「不知三位娘娘面見寡人,有何指教?」 三位娘娘也不客氣,各自落座。雲霄見天子對自己姐妹這方外之人謙和有禮,一時倒不好開口興師問罪。碧霄卻是個急性子,開口道:「陛下何必拐彎抹角?陛下既見李靖,應知我姐妹來此用意,我只問一句,當日以穿雲箭射殺我徒優檀童子可是陛下所為?」 張紫星面色不變,反問道:「寡人與那優檀童子夙未蒙面,又無冤仇,怎會將其射殺?三位娘娘道行精深,俱是大智慧之人,自當明鑒。」 碧霄見他說得有理,一時沉吟,瓊霄思路清晰,沒有被他轉移話題的手段所迷惑,冷笑道:「陛下莫非欺我姐妹無知?震天弓、穿雲箭乃軒轅黃帝所遺,常人怎能駕馭?當日優檀身隕之時,亦有幾名弟子在場,那一箭自天外飛來,紅光繚繞,威力驚人,分明是震天弓所射。李靖曾說,陛下在堪城之時,曾在行宮中長嘯射雲,狀貌壯觀,眾將皆服,此箭不是陛下所射,還能是誰?」 張紫星沒想到這瓊霄分析得如此清楚,暗恨李靖多嘴,當下橫了他一眼。 第四十三章 三宵娘娘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李靖見到天子冰冷的目光,頓時打了個哆嗦,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一個自以為能幫天子開脫的「妙法」,說道:「三位娘娘,請聽小將一言。此箭未必是陛下所射,當日陛下身在行宮,我等只聞其聲,卻不曾親眼見到陛下親自發箭。而行宮中還有一人,正是現任齊侯的月妃娘娘,亦能使震天弓、穿雲箭。我軍大破東夷之戰時,月妃娘娘曾以震天弓、穿雲箭射殺九嬰,想必……」 「齊侯?月妃娘娘?既是如此,此事必是有所誤會,貧道姐妹就此告退了。」雲霄姐妹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實際上她們都明白,就算是天子射死了優檀童子,也不可能讓其償命,雖然她們姐妹法力高深,放眼整個朝歌也找不出能與之一戰的人,但畢竟天子是天下之主,縱然方外之人也不能過於放肆,更別說輕易加害了。但如果兇手換過是那位齊侯就不同了,就算掛了個娘娘身份,也不過一介夷女而已,根本不放在雲霄三女的眼裡。 「李靖住口!你好大的膽子!快與寡人滾出朝歌!」張紫星一聽李靖居然自作聰明地把責任推卸給月姬,胸中的怒火頓時爆發了。月姬雖然是東夷族人,但也是他付出真情的妻子,他再怎麼忌憚雲霄等人,再怎麼想借重她們,也不會犧牲月姬來換取。三霄想要對付月姬,無疑是觸動了他心中的逆鱗。李靖還是第一次見到天子如此憤怒,知道自己說錯話,面如土色地跑了出去。 「三位娘娘,不必多說了,那優檀童子是寡人射殺的又當如何?寡人乃四海至尊,普天之下,皆是王土,爾等雖在海外三仙島,亦在寡人所轄之內,莫說是一個童子,就算是百十個童子,也盡數殺了,又當如何?」張紫星說罷,雙眼射出冷電一般的光芒,直逼向三女。 三位娘娘沒想到天子如此霸道,連一向穩重的雲霄也不由冷哼道:「久聞陛下乃聖明之君,不料竟是如此蠻橫殘暴,我姐妹本待於你好言商量,你卻惡語相加!」 「姐姐不必和他哆嗦,若不給他一個報應,當不曉三仙島的手段!」碧霄說著,纖掌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個藍色的晶球。張紫星就覺場景一變,昭宣殿已經不見蹤影,自己居然在一個大海中的小島嶼之上,而碧霄坐在一隻長著花翎的大鳥背上,冷冷地看著他。 「陛下,我也不為難於你,你只須認錯,再將那月妃交出任我姐妹處置,否則休怪我無情!」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豈能讓自己的女人來代受其過!爾等不過是小小的方外修士,莫非敢犯上弒君不成?」張紫星聞言也豁出去了,怒道:「你若識相,速放寡人離去,否則不日定當率軍攻上三仙島,將之夷為平地!」 碧霄大怒,雙手一揮,周圍的海浪如凶獸一般,漲到幾十米高,從四面八方朝小島撲來。張紫星不懂飛行之術,無法逃避,只得將雙足穩穩立在地面,玄武靈訣全力使出,護住全身,暗叫一句:不是說修煉這靈訣能「不壞不滅,水火不侵」嗎?就賭上一把!一念方畢,滔天的巨浪已將小島吞沒。 就在這時,原本洶湧海濤無端化作漩渦狀,漩渦中央一副蛇頸奇龜的影像漸漸浮現,碧霄認得正是那上古神獸玄武。玄武乃馭水之體,海水又豈能對它造成威脅?那玄武蛇頸豎起,長嗥了一聲,周圍海水升起無數水柱,朝空中碧霄倒捲而去。 碧霄本是想施幻術嚇他一嚇,不料他竟有如此能耐,居然能以幻象使海水倒捲,心中也暗暗詫異。不過碧霄是何許人,區區水柱在她眼裡根本不值一哂,舉手一指,唸了一聲「疾」,整個海水居然全部凍結了起來,那些水柱也凝固成冰,一時蔚為奇觀。冰也是水的形態之一,原本以玄武純水之體,應該不足為慮,但由於張紫星和碧霄的修為相差太大,術法的運用技巧更是有天地之別,那玄武影像被她以水制水,困在冰漩渦中央,無論如何掙扎都動彈不得。 「想不到堂堂天子之尊,居然已經修成金丹之道,還通曉玄帝的真武靈訣,我倒是小瞧你了,」碧霄面具後雙目精光一閃:「休說你修為太淺,今日縱是那真武玄帝親來,也要讓他鎩羽而歸!」 此時忽見一點金光自冰海中升起,化為一隻帶著莫大毀滅性力量的凶獸,正是狻猊。整個被冰封的海面居然紛紛龜裂,這狻猊速度相當之快,轉眼已經射向半空中的紫霄。紫霄只感覺一股極為可怕的凶戾之氣撲面而來,避無可避,連忙凝神以待。 隨著清脆的碎裂之聲響起,張紫星只覺一陣魄動神搖,又回到了昭宣殿上,由於剛才情況緊急,他被迫放出凶兵「噬魄」,全身力量也被一抽而空,現在只能靠著一股毅力勉強支持著虛弱的身體。 在他的對面,碧霄掌中的藍色晶球已經碎裂不堪,雲霄已經站在碧霄的身前,手上懸浮著一個方形金色大鬥,正在滴溜溜地旋轉,而他最強的武器「噬魄」正靜靜地躺在金斗的下方,如同凡鐵一般。從這金斗隱隱傳來巨大的壓迫力,使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混元金鬥!」張紫星幾乎是呻吟出聲,想不到雲霄這麼看得起他,居然用上了混元金斗這種法寶。 雲霄沒有再對張紫星攻擊,收起混元金鬥,淡淡地說道:「方纔舍妹碧霄只不過借幻水珠中幻象迷惑陛下而已,並未有加害之意,不料陛下竟然身懷玄帝靈訣,又能驅使上古凶器『噬魄』,將幻水珠毀去,雲霄怕舍妹控制不住力量傷到陛下,不得已橫加出手,略施小技,將噬魄收伏,實在慚愧!」 碧霄本來就沒想真的傷到天子,只想幻術略為懲戒,幻水珠妙用甚多,如果真要對付張紫星,就算有噬魄在手依然難逃劫難。壞就壞在碧霄一時托大,自恃已近玄仙境界,縱是閉上眼睛也能穩勝,沒料到對方區區金丹期的修為居然有反擊的能力。結果不僅幻水珠意外被毀,而且還差點讓她吃個虧,正要含怒反擊時,幸虧雲霄看得真切,及時放出混元金鬥,化解了危機。碧霄失去法寶,攻擊又被姐姐擋了下來,心中憤怒無比,面具後的雙眼狠狠地瞪著張紫星,似要噴出火來。 「略施小技?」張紫星自知與對方實力差距太過懸殊,再強自拼下去沒有任何意義,當下冷笑道:「寡人一介凡體,頂上既無三花,胸中亦無五氣,怎勞娘娘使用這混元金鬥,若是娘娘一不小心,放出金蛟剪來,寡人豈非身首異處?」 三霄聽到這天子竟然對她們的家底知之甚詳,不由心驚,雲霄沉吟片刻,說道:「不想陛下見識如此廣博,居然能通混元金斗之妙用!陛下也不必過謙,金丹既成,何來凡體一說?休怪我姐妹無禮,我姐妹並無傷害陛下之意,實是陛下錯殺我門人在先,只望陛下能給三仙島一個交代。」 交代?張紫星反正已經豁出去了,頓時露出不屑之色,反問道:「你問寡人要交代?寡人又問誰要交代?寡人乃天子之尊,君臨天下,掌萬千生殺大權與手。平心而論,就算是有心殺你三仙島門人,也罪不加身,況且是不知情而誤殺?」 這番話雖然霸道,但也非常符合這個君權至上的時代觀念,雲霄一時語塞,就如多寶道人當時所顧慮的一樣,截教與大商氣運相關,又怎麼會傻到因小失大、自毀根基?當初她們確定兇手是當今天子後,也頗為顧慮,世外修煉的仙人們可以淡漠權勢,輕視富貴,但絕對不敢輕易使用法術傷害身為人皇的帝紂,此番來朝歌最多也只是一番質問、討個人情而已。 然而,李靖自作聰明的一番話卻將禍根轉移到了月姬身上,張紫星知道三霄要對付自己的妻子,當即怒髮衝冠,撕破臉皮,讓有心放水三霄下不了台,直至引發爭鬥。如今雙方勢若騎虎,可以說都是李靖的「功勞」。 碧霄原本就怒火未消,見他拿君王之權來壓人,傲然道:「天子又如何?我們姐妹自洪荒修煉至今,早已成就長生之道,超脫紅塵俗世,不受王權制約。更何況人間殺劫將至,到時乾坤倒轉,你這天子之位是否……」 話來沒說完,已經被雲霄喝止,碧霄看到姐姐眼裡嚴厲的目光,心知失言,只得默然不語。張紫星知道她想說什麼,索性來一劑猛料,淡淡地應了一句:「碧霄娘娘何必欲言又止?可是不敢說出那封神榜之事?」 「陛下,你……」雲霄正要出言掩飾碧霄剛才語中之失,聞言劇震,將出口的話又嚥了回去,瓊霄、碧霄也目露震驚之色。 第四十四章 兩全其美 張紫星對這次的震懾效果相當滿意,說道:「寡人雖然力量與三位相差懸殊,卻也有通曉過去未來之異能,如今天下殺劫將起,三教中人俱在封神榜上,三位娘娘當緊閉洞門,潛心修持,或可躲過劫難。這優檀童子雖然為寡人誤殺,亦是應劫,娘娘又何苦來尋寡人晦氣?」 三霄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駭異,封神榜之事,目前兩教之中也只有部分核心弟子知曉,沒想到這位人間帝王竟然有如此驚人能耐,不僅知道封神榜,而且後面所說的「緊閉洞門,潛心修持」竟然與師尊通天教主當日對門人的吩咐一模一樣,莫非他真有「通曉過去未來之異能」? 張紫星看著三霄驚疑未定的樣子,心中暴怒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暗暗思忖怎麼圓滿解決這件事情。畢竟這三位娘娘道術深不可測,要是暗中算計自己或姜後她們,只怕是無法防備,更別說將來還要利用截教的力量,怎麼能將關係弄得太僵?。 就在雙方陷入僵局之時,殿外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傳來:「三仙島的三位師叔!且慢動手!」 這男子語氣顯得十分著急,正是當今太師聞仲,張紫星不由翻了翻白眼:早動手完了,你才來啊! 原來,張紫星派人去找聞仲時,聞仲並不在府中,等得知天子相召的消息後,聞仲連忙前往宮中,在半路碰到了被張紫星轟出去的李靖,得知了事情的嚴重性,生怕三霄與天子有所衝突,趕緊一邊呼喊一邊趕來。 聞仲來到昭宣殿,發現天子無恙,暗鬆一口氣,朝三霄見禮道:「聞仲拜見三位師叔!」 「聞道友,你雖是金靈師姐門下,但身居朝堂高位多年,這『師叔』二字不敢當,你我就以道友相稱吧。」雲霄看了聞仲一眼,歎了口氣——這聞仲是通天教主四大嫡傳弟子中金靈聖母的徒弟,雖然修為在截教並不算高,但為人慷慨豪邁、急公好義,可算是截教中人緣最廣的一人,就連三霄的哥哥趙公明都與他有相當的交情。有聞仲從中斡旋,加上對頭的天子之尊,優檀童子之死和幻水珠被毀的事情恐怕只能就此作罷了。 聞仲連稱不敢,正要說話,忽然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師尊,剛才你出的第一個謎題我已經解開了……噫,他們是誰?」 眾人一看,原來是一個粉琢玉雕的小娃娃,約莫三、四歲,正眨巴著大眼睛,看上去十分可愛,正是小哪吒。 張紫星看到哪吒時,腦中忽然靈光一現,頓時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不由大笑起來。三霄見他得意的樣子,還以為他仗著有聞仲而有恃無恐,心中甚是不忿。雲霄冷冷地問道:「陛下問何發笑?」 張紫星並不解釋,示意哪吒過來,對雲霄說道:「此乃小徒哪吒,娘娘看他資質如何?」 雲霄不明其意,打量了哪吒一陣,讚道:「此子天賦異廩,根骨和資質都是極佳,且靈氣十足,聰慧過人,陛下果然好眼力!」 「比那優檀童子如何?」 雲霄是個聰明人,隱隱猜到了張紫星此問的用意,雙目不由一亮,答道:「自然是強勝百倍!」 果然就見張紫星微笑道:「那優檀童子應劫而亡,雖是天數,畢竟是寡人無心之失,又失手毀去碧霄娘娘法寶,甚是內疚。寡人意欲讓小徒再拜入三仙島門下,師從兩派,以了結這段因果,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三位娘娘聞言大喜,齊齊上前施禮,說道:「哪吒資質之高,可稱我教第三代門人之冠,若得我姐妹真傳,當可授三仙島衣缽。陛下如此美意,貧道等怎敢不從?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方纔我姐妹多有得罪,還望陛下寬恕。」 張紫星見這件麻煩事終於得到完美解決,心頭大悅,說道:「一切皆是緣法,若三位娘娘不上門向寡人問罪,焉能覓此良徒?」 四人相互對視,哈哈大笑起來,倒是一旁的聞仲顯得有些多餘了,恩怨既解,賓主各自落座,雲霄也將那支穿雲箭物歸原主。張紫星派人奉上御制「仙茶」,三霄略為品嚐之後,只覺滋味清新無比,當下讚不絕口。 張紫星對哪吒說道:「哪吒,你快過來,向三位娘娘行拜師之禮。」 「娘娘?」哪吒小臉露出恍然之色:「原來這幾位新師父都是一家人啊,這幾位娘娘好生奇怪,還戴著面具,哪吒在內宮中只見過中宮的姜娘娘、馨慶宮的楊娘娘和西宮的黃娘娘,不知這幾位娘娘如何稱呼,居於何宮?」 「咳!咳!」張紫星差點被剛喝進的茶水的嗆到,趕緊說道:「你這小童,休要胡言!這三位娘娘乃道行高深之士,並非凡俗之人,就連太師都要執晚輩之禮,你拜在她們門下,自可學得莫大神通。」 「師尊……你難道不要徒兒了麼?」哪吒聽得明白,小嘴一撅,一副要哭的樣子看著張紫星。 張紫星見小哪吒如此依戀自己,感慨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說道:「徒兒哪裡話?你可是為師的好徒弟,怎會捨得不要你?只不過想讓你多拜三位明師而已,你分拜兩門,並無先後,既可學為師之術,亦可學三師之術,采眾家之才,將來定能大成。」 「師尊之意,弟子明白了,」哪吒點了點頭,似懂非懂地又加了一句:「曾聽師尊說『男兒腳踏兩船左右逢源,可盡享齊人之福』,可是此意?」 這話一出,饒是某人臉皮厚似城牆,也不由大窘,連聞仲都露出古怪笑容,碧霄忍不住笑著加了一句:「果然是名師高徒!」 張紫星裝著沒聽見一般,低頭喝茶掩飾窘態,暗罵自己平時多嘴。哪吒卻白了碧霄一眼,說道:「要我拜三位娘娘為師也不難,須得讓我見見你們的本事。」 碧霄對哪吒很是喜歡,也不責備他無禮,說道:「尋常道門之術,莫不過飛天遁地、移山倒海、五行生剋等,我三仙島乃截教正宗,自有獨門之妙……」 「等等,你說的這些我都聽不懂,」碧霄還沒說完,就被哪吒打斷,只見這小鬼拿出一個方形物體,似是青銅所鑄,說道:「我這有一奇物,名曰『六儀魔方』,三位娘娘若能將六面轉齊,哪吒方願拜師!」 張紫星不料哪吒如此精靈古怪,竟然用當日自己考較他的東西來刁難三霄,暗笑不語,看三霄如何應答。 而那三位道術精深的女仙看著哪吒遞過來的益智玩具「六儀魔方」,不由愣在那裡。 小哪吒說明魔方玩法後,又當眾演示了一次,然後打亂順序,交給雲霄。碧霄看得有趣,從姐姐手中搶過魔方,學著哪吒的樣子轉了一陣子,連一面都無法湊齊,瓊霄接了過去,好一會兒才轉出一面來,歎道:「此物暗含生剋之妙,每多轉一面,難度便多了幾倍,若想六面轉齊,簡直難上加難。」 三霄姐妹中,碧霄最小,行事向來急性,瓊霄是二姐,才思敏捷,雲霄是大姐,最為持重,同時也是心智最高的一人。 雲霄拿著瓊霄遞來的魔方,沉思良久,對哪吒問道:「小哪吒,不論我用何種方法,只需六面俱齊,你便拜我姐妹為師?」 「這個自然,師尊常言『人無信則不立』,哪吒絕不食言!」哪吒將胸膛挺得老高,一副小男子漢的模樣,讓三霄喜愛不已。 「你且看好了!」雲霄說著,掌中魔方漸漸上浮懸空,周圍的人頓時感到一股強烈熾熱散發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魔方在空中發生了一種奇異的扭動,讓人視覺錯亂,彷彿魔方周圍的空間都被扭曲一般,同時上面的符號也漸漸淡去,不久又盡數恢復,不過符號的位置已經發生了改變——正是整整齊齊的六面! 旁邊的聞仲看得分明,臉上立刻露出歎服之色:「真火煉形、斗轉星移!師叔果真好手段!」 張紫星與雲霄的力量相差太遠,對於道術更是外行,自然不知道剛才雲霄耍的這一手難度有多大,三霄的實力在截教第二代弟子中穩居第一集團,靠的可不僅僅是混元金斗和金蛟剪這樣的法寶。真火煉形和斗轉星移都是威力甚大的大範圍法術,雲霄卻將其控制得極其精微,既沒有對周圍的人造成損傷,又能在保持原有形體的情況下將六種符號重新煉製分別聚集六面,可見對於真火的控制和力量的運用實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哪吒也看不懂這些,只是隱約明白雲霄有取巧之嫌,但眼下魔方六面俱齊已成事實,不容爭辯,只得朝三霄跪下,行了拜師大禮。三霄雖然道行高深,但門下弟子資質卻是尋常,一直為道統後繼無人而發愁,今天得了哪吒這樣的上佳弟子,自是歡喜莫名。 只聽哪吒說道:「哪吒拜見二師尊、三師尊、四師尊。」 瓊霄奇道:「徒兒為何有此稱謂?方才陛下不是說分拜兩門,並無先後嗎?」 第四十五章 皆大歡喜 哪吒一臉認真地說道:「三師尊有所不知,大師尊常教誨哪吒『人不可忘本』,『學藝首要尊師重道』,哪吒拜大師尊在先,深感教誨之德,故而不敢忘本。」 三霄聯想自己對通天教主的尊敬,齊齊點了點頭,深以為然,也不反對。雲霄朝張紫星看了一眼,脫口讚道:「果然是名師高徒!」 這句話和碧霄剛才調侃張紫星「腳踏兩船」的話一模一樣,但其中意味大是不同,張紫星暗暗得意,口中謙虛了幾句,派人送上三個精美的玉盒,說道:「今日小徒再拜名師,寡人心中喜悅,特奉上謝師薄禮。三位娘娘均為世外高人,若贈金銀俗物,恐污法眼,此乃方才三位娘娘所品清心仙茶,是寡人親手所製,還請娘娘不要嫌棄。」 如果是普通財物,三霄還真不放在眼裡,說到剛才讚不絕口的「清心仙茶」,三位娘娘不免有些意動,這些茶葉都是精製而成,加工的工序十分複雜,就算拿到後世,也稱得上是中上之品,比當年張紫星送給雲中子的那些要好得多。雲霄略一思索,從法寶囊中取出一桿銀色奇形長槍來:「陛下既有如此美意,貧道怎敢推辭,俗語道『來者不往非禮也』,我三仙島納此良徒,亦要感謝陛下之厚德。此矛名曰『赤焰』,乃離火之精淬練而成,功能諸邪滅妖,有莫大威力,現贈於陛下,還望善加利用。」 雲霄一指地上『噬魄』,金矛慢慢飛起,落在張紫星跟前:「至於此物,乃上古凶器,太過凶戾,陛下也是天縱奇才,竟然已成金丹之境,但目前真武靈訣修為太淺,尚不能完全駕馭噬魄,輕則脫力,重則心魔反噬,平時還是少用為妙。」 張紫星自然明白噬魄的缺點,依言收起金矛,卻並沒有去接那桿赤焰槍,說道:「娘娘厚賜,寡人愧不敢當,我觀哪吒與這『赤焰』神槍有緣,不若轉贈哪吒,由娘娘授其妙用如何?」 ——小哪吒,師父害你沒了火尖槍,就補償把赤焰槍吧,三霄娘娘的寶物,絕對不比太乙真人差,以後得的好處應該更多…… 「哪吒亦是三仙島門人,貧道自會好生教誨,」雲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陛下若不收下,貧道也無顏受那清心仙茶。」 張紫星忽然想到一事,目光頓時變得熱切起來,說道:「寡人本不擅長槍矛之技,得那金矛也是機緣巧合,赤焰神槍還是轉贈哪吒為好,寡人想向娘娘求取一物,不知娘娘可否成全。」 「陛下請直言。」 張紫星強忍激動,問道:「寡人近日閒暇時研習符咒之術,尚缺法寶聚雷瓶,不知娘娘可有?」 雲霄不料他要求如此之「低」,愕然道:「此乃小物也,陛下當真只要聚雷瓶?」 得到他肯定的答覆後,雲霄馬上拿出一個青色的小玉瓶來,又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皮囊和數張符咒,一起送給了他。青色小玉瓶正是聚雷瓶,而那小皮囊就是常說的法寶囊,雖然體積很小,卻能芥子納須彌,善盛諸物,還能掩蓋法寶光焰氣息,是修煉者必不可少的隨身寶物。那些符咒是雲霄特意送給他『研究』之用的,多為攻擊一類,如火焰符、玄冰符、五雷符等,其中有一張名叫「天殛」的最讓張紫星留意,它是一種輔助性的特殊符咒,能將天雷威力增幅幾十倍,可惜煉製不易,又無太多實用價值,雲霄身邊也僅此一張。 張紫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到了一直渴望的聚雷瓶,而且還獲得了能增幅雷電的「天殛」和傳說中法寶囊,差點掩飾不住心中的狂喜跳了起來,趕緊稱謝。 在三霄看來,赤焰槍要比這些東西加起來都要珍貴得多,只是不明白天子為什麼只要聚雷瓶,三女也不多問,和張紫星討論起哪吒的授藝問題來。最後四人達成一致:哪吒由三霄帶回三仙島修煉,每年回來兩個月學習張紫星教授的知識,直至藝成出山。 哪吒知道自己要和三霄去遠方修煉,雖然捨不得張紫星,但看到碧霄刻意施的幾個小法術後,又心癢起來,對三霄的言語也親近了不少,忽然問道:「三位師尊好端端地為何要戴上面具?」 張紫星心中一動,這也是他想問的問題,雲霄歎息一聲,說道:「我姐妹相貌醜陋,不敢示人,以免不必要的麻煩。」 「以貌取人者,乃庸人也,」張紫星聽到雲霄姐妹自承相貌醜陋,心中難免有些遺憾,馬上出言安慰道:「三位娘娘乃方外高士,如此拘泥世俗之態,心境修為難免落得下乘,又如何能證大道?」 雲霄率兩個妹妹起身朝張紫星施禮道:「陛下雖未成仙體,卻能洞悉天機,智慧深不可測,我姐妹受教了。今日就此告辭,他日有緣,再作重聚。」 張紫星也不強留,和聞仲一起親送至昭宣殿外,只見雲霄帶著哪吒乘上青鸞,瓊霄坐上鴻鵠,碧霄坐上花翎鳥,三女各乘異鳥,不久便消失在天際。 送走聞仲、下旨安撫李靖後,張紫星終於忍不住心中歡喜,不顧儀態,捧著聚雷瓶狂笑起來,這可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張紫星並不是那種容易被勝利沖昏頭腦的人,高興過後,也冷靜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今天如果不是急中生智和小福星哪吒的出現,只怕這件麻煩事難以罷休。他的力量在普通人類中可算是難尋敵手,但通過和碧霄一戰,他深深地意識到,自己的那一點實力,在仙人們眼裡簡直微不足道,如果那時碧霄不是忌憚天子身份而心起殺念的話,單憑幻水珠就能輕易讓他灰飛煙滅。只有不斷地讓自己變強、再變強才能保護所珍視的人,才能扭轉那國破家亡的悲慘命運。想到這一點,張紫星對釋放超腦就更加渴望,目前萬事俱備,就只等雷雨天氣來臨了。 帶著興奮的心情,張紫星來到後宮御花園,遠遠地就見姜文薔等三女正和一名美麗女子相談甚歡。這女子相貌美麗,身段玲瓏,眉目間有一種惹人痛惜的柔弱,美貌與黃飛燕不相上下。 張紫星進來時特意沒讓內侍稟報,想給三位妻子一個驚喜,不料被黃飛燕眼尖發現,趕緊和姜文薔、楊玖一起前來接駕。三女已經有幾天沒見到了張紫星,乍見天子,自是欣喜異常,溈媛也走上前來,行了參拜大禮。 如果是小說中的紂王,只怕立刻會對這位送上門來的美女大起淫心,可惜現在的「紂王」對她卻沒有什麼邪念。倒不是張紫星嫌她姿色不佳或是患上了某種傳說中的「冷淡」症,而是因為她的身份有點特殊。這位美女叫溈媛,是微子啟正妃溈莧的妹妹,同是也是南伯侯鄂崇禹的義女。 姜文薔拉著溈媛走了過來,對張紫星說道:「陛下,想不到媛妹對《百草經》居然頗為精通,方才臣妾胸悶的舊恙又犯了,多虧她巧施妙手,才解臣妾之苦。」 溈媛連稱不敢,謙遜地說道:「陛下所著《百草經》玄奧無比,媛兒僅是略通皮毛,只能略解娘娘苦痛,倒是在陛下這等宗師面前現醜了。」 「有勞溈小姐了。」張紫星對溈媛淡淡地說了一句,握住姜文薔的纖手,關懷地問道:「梓潼現在可有不適?寡人上次給你的養心丸是否服完了?」 「臣妾現在已經沒事了,那養心丸尚未服完,多謝陛下關懷,」姜文薔被他當著溈媛的面握住手,臉上泛起羞紅,溈媛看著兩人親密之狀,目中不由閃過羨色。 「媛妹她……」姜文薔還待要說,卻被張紫星打斷:「溈小姐醫治皇后有功,寡人賜你明珠十顆,絲帛二十匹。現在寡人有要事要與皇后相商,溈小姐先行告退吧,歡迎下次再來宮中作客。」 「為娘娘效勞是媛兒的本分,陛下厚賜,媛兒不敢接受,就此告退。」溈媛聲音輕柔,相貌文靜美麗,顯得楚楚動人,可惜張紫星卻似視若無睹。姜文薔看著天子冷淡的模樣,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只得暗歎一聲,目送溈媛離去。 溈媛剛一走,面對著姜文薔的疑問,張紫星馬上露出「家庭色狼」嘴臉:「哪有什麼要事?寡人事務繁忙,已有幾天沒和你們三個親近了,所以特來一解諸位愛妃寂寞。」 「還當是什麼要事,原來如此,」黃飛燕掩口笑道:「陛下來的正是時候,皇后娘娘這幾天可想念陛下得緊啊,昨日午間臣妾去中宮時,還聽到娘娘在夢中呼喚陛下呢。」 「原來文薔寶貝這麼想夫君了?可是作了什麼香艷之夢?」張紫星憶起這位平時端莊的皇后娘娘在床第之間儀容盡失的動人蕩意,心頭邪火燃起,順勢摟住姜文薔,將手在她腰臀遊走,故意說道:「既是如此,夫君今晚倒要好好疼愛這位皇后娘娘一番了。」 姜文薔正是成熟少婦之齡,極易情動,被他的挑逗動作弄得身體酥軟,面紅耳赤,瞥見偷笑的兩女,連道:「哪是什麼香艷春夢,休聽飛燕妹妹胡言,倒是她和玖兒妹妹近來牽掛夫君,茶不思飯不想。」 張紫星立刻將色迷迷的目光轉向楊玖和黃飛燕:「是嗎?待我抓住她們兩個,一同擒入中宮,『家法』處置!」 黃飛燕驚呼一聲,拉著楊玖就逃,張紫星放下姜後,大步追來,四人嬉鬧追逐,好不開心。姜文薔和楊玖身體柔弱,才跑動一會已經嬌喘吁吁,黃飛燕雖然比兩女強過不少,但也沒能躲過魔掌,三女最終全被「擒獲」。看著她們開心的笑容,張紫星心裡湧起溫馨感覺,能讓自己的女人幸福快樂,是男人最值得自豪的事情。 姜文薔見張紫星心情甚佳,趁勢問道:「夫君,文薔有一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 第四十六章 納妃風波 「你我乃是夫妻,有什麼不能說的?快快講來。」 「媛妹出身名門,知書識禮,貌美賢淑,又精通醫術,是個難得的好女子。」姜文薔頓了一頓,輕聲說道:「如果陛下對她有意,可將其納入後宮,我們也能多一個姐妹。」 張紫星吃了一驚,說道:「我對那溈媛並無非份之想,文薔為何無端有此念頭? 「夫君難道不知媛妹對你心意?」楊玖也插了一句,「媛妹自幼學醫,拜讀夫君大作《百草經》後,一直仰慕夫君之才,可惜夫君不解風情,對她太過冷淡。若夫君有納她之意,玖兒願意前去說項,媛妹必定欣喜無比。」 黃飛燕也開口說道:「兩位姐姐說得有理,媛妹性情溫柔,極好相處,若能納之,四姐妹當可一同盡心服侍夫君。」 張紫星微微皺眉,搖頭不語,暗忖這溈媛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讓姜後三人齊齊勸自己納妃。 溈媛的父親是朝中老臣溈樊,溈樊在帝乙時曾任過亞相一職,又與南伯侯鄂崇禹相交莫逆,是微子啟派系的忠實黨羽。可惜後來微子啟角逐皇位失敗,帝乙顧慮其勢大,恐對太子辛不利,尋隙將溈樊降為中大夫,新天子登基後,更是一直不得重用。溈樊生有兩女,長女溈莧早以正室的身份嫁給了微子啟,次女溈媛自幼喜好醫術,拜多位御醫為師,曾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治好了鄂崇禹愛妾的病,被鄂崇禹收為義女。 張紫星雖然已經登基為天子,卻從未放鬆對微子啟和微子衍的警惕,尤其是表面賢德寬厚,心計卻深沉無比的大皇兄微子啟。新帝登基後,這微子啟一改平日作風,深入簡出,韜光養晦,與各位諸侯、大臣也斷絕了來往,一副毫無野心的模樣。然而據「天影」傳來的消息,微子啟絕對不如表面上這麼本分,看來他對這皇位還沒有完全死心。由於目前還找不到確鑿的謀逆證據,所以張紫星也不好貿然下手,以免宗室生亂,只是吩咐孫驁加緊監視,隨時報告動靜。 張紫星心裡清楚,表面穩定繁榮、飛速發展的大商實則暗潮洶湧,不僅宗室子弟對皇位的覬覦之心不死,四大諸侯也各有異心,絕不可掉以輕心。好在當初登基時,第一時間就抓緊了軍方的勢力,又廣施仁政,推陳出新,成為民心所向,以他現在的威望,無論在軍中或是民間,只要振臂一呼,必是萬眾響應。所以並不怕這些人掀起什麼風浪來,相反,他倒希望這些人能早點露出狐狸尾巴,這樣就可以在在封神大戰開始之前名正言順地將其連根拔起,徹底清除內患。 溈媛雖然不錯,但身份特殊,其父溈樊更是老奸巨猾的人物,從姜後三妃一致勸諫他納妃的事情來看,只怕溈媛本身也不是那麼簡單,若是將她納入後宮,唯恐後患無窮。 「夫君乃帝王之尊,君臨天下,後宮妃子卻寥寥無幾,以我姐妹三人加上那位月姬妹妹也僅四人而已,實是臣妾的失職,也愧對陛下的寵愛。」 楊玖和黃飛燕對視一眼,面色忽然變得慘白,齊齊跪倒,面露愧色:「文薔姐姐何必替我們掩飾?除姐姐所生郊、洪二子外,我姐妹至今仍無所出,無法延展帝王血脈,實是愧對成湯列祖列宗!請陛下降罪!」 在古時候,妻子沒有生育是最為嚴重的過失,在普通家庭中,丈夫都能以此為借口納妾甚至休妻,更別提皇室了。張紫星知道這是她們一直的心病,連忙扶起,溫言安慰道:「子嗣一事,乃是我時運不濟,非是愛妻之過,不必介懷。縱然我此生只得兩子,與愛妻們恩愛亦不減分毫!」 事實上,張紫星也曾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從生育學的角度來看,在沒有避孕措施的情況下,以三女和他進行房事的時間和頻率應該早就可以懷孕,至今未孕的原因只怕還在男方身上。很可能是他穿越時與壽王身體融合時發生了某種奇特的變化,以致無法讓這個世界的女子受孕。不過張紫星對後代的事情並不在意,只要能解放超腦,憑著二十四世紀的基因技術,還愁沒有孩子? 三女見他如此情深義重,紛紛感動地流下淚來,姜文薔猶豫地問道:「那媛妹之事……」 張紫星搖頭道:「溈媛之事休要再提,我自有分寸。」 黃飛燕與溈媛交好多年,忍不住說了一句:「夫君既能納那夷女為妃,為何不能容媛妹?」 「飛燕!」張紫星聽出她語中對月姬的歧視,心中升起怒火,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你素來賢淑,為何忽然出此逆言!」 黃飛燕見他動了真怒,嚇了一跳,趕緊跪了下來:「臣妾有罪!」 張紫星眉頭緊鎖,冷道:「你既自知有罪,你倒說說,有何罪過?」 黃飛燕哪裡知道張紫星突然這樣生氣的原因,只得說道:「飛燕……飛燕惹夫君氣惱,自是有罪……」 「你既不知,我且說於你聽,讓文薔和玖兒做個公道,若是夫君錯怪於你,我當向你賠禮!你口口聲聲夷女,分明是心存歧念,大商人和東夷人無不是炎黃子……」 張紫星忽然想起,在現在的年代裡這種喊法絕對有誤,東夷可是正宗的蚩尤族人,而蚩尤是炎帝之子的傳聞也不知道真假,趕緊改口道:「人類始祖誕生之時,哪有大商東夷之分?我們和東夷都是同一祖先,況且東夷今已為東齊,盡歸大商,俱是寡人的子民,何來分別?若是按你那種說法,皇后娘娘是東魯之人,那麼她的祖先也有夷人血脈之嫌?」 黃飛燕看了姜文薔一眼,露出羞愧之色,低頭不語,淚珠緩緩從臉頰上滑落。張紫星硬起心腸,接著說道:「月姬對我的情意,並不遜於你們,當日我曾有意帶她回朝歌,但她卻選擇留在東齊,一來是怕你們對她有所偏見,二來是為我分憂,治理東齊之地。飛燕,你捫心自問,若是將你孤零零地留在蠻荒邊境,一年到頭難見夫君一面,你會如何?如今看來,好在月姬沒有隨我回來,否則當不知要受多少冷眼!」 黃飛燕自知要是如月姬一樣和張紫星如此分開,絕對無法忍受寂寞之苦,臉上愧色不由更濃,哭道:「飛燕知錯了!飛燕願同夫君一起前去東齊,親向月姬姐姐賠罪!」 姜文薔也歎道:「月姬妹妹文武雙全,為夫君大業甘願犧牲幸福,鎮守東齊,真有母辛之風,夫君改日若臨東齊,定要帶文薔和玖兒一同前往,讓我見見這位可敬的妹妹。」 「母辛」是指商高宗武丁的妻子婦好,商朝的武功以商高宗武丁時代最盛。武丁通過一連串戰爭將商朝的版圖擴大了數倍,而為武丁帶兵東征西討的統帥居然就是他的皇后婦好,婦好立下無數戰功,還是大商最重要的祭司,有自己單獨的封地,被後人尊稱為「母辛」。 「文薔放心,將來我會帶你們一起去東齊看望月姬,」張紫星點了點頭,將黃飛燕攙起,見她哭得淒切,心中一軟,輕輕撫摸她的頭髮:「飛燕,知錯能改,就是我的好妻子。納妃一事,我自有打算,他日若遇緣分,當會隨緣而為,你們休要再為此操心。」 「陛下既有此心,文薔也不再贅言,」姜文薔是個聰明的女子,沒有再對溈媛的事情多勸,說道:「陛下記得多納幾位姐妹入宮,以免世人道我這皇后善妒,不能容人……」 「謹遵娘娘懿旨!」張紫星故意露出恭敬之色,讓三女都笑了起來,氣氛漸漸恢復了先前的融洽。其實聽到皇后的這番話語,某人心中也是大為得意,因為這樣一來,以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多娶幾個美女了,誰讓咱是「奉旨泡妞」呢? 在中大夫溈府的書房,溈樊聽著溈媛的述說,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來。 溈媛咬著嘴唇,低聲說道:「父親大人,女兒自問姿容不亞皇后諸妃,為何陛下始終如此漠視?」 溈樊沉思良久,搖了搖頭,說道:「媛兒,你今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溈媛沒有言語,默默地走了出去,櫻唇已被咬出血來。 溈樊看著女兒的背影,長歎了一聲,目光落在書房中的銅鼎上時,又變得冷厲起來。 第四十七章 秋風辭 (下載小說到雲軒 閣 www.yxg.cc) 時值初秋,既無晚春之潮濕,亦無盛夏之烈日,走在朝歌南郊的鏡湖旁,感受著陣陣吹來的涼風,好不愜意。 鏡湖的上空中正懸浮著一隻奇怪的大鳶,大鳶尾部有一段長長的繩索通向地面,繩索的終端被一位少女牽在手中。這位少女身穿翠衫,相貌十分美麗,肌膚雪白如玉,正高興地拉著繩索,一邊在鏡湖畔奔跑,一邊控制著天上的紙鳶。 「小賊,這風箏果然好玩!」這少女正是鄧嬋玉,雖然已經和張紫星盡釋前嫌,但「小賊」兩個字喊得甚是順口,任憑青兒如何勸說,都不願更改。 青兒依然是一身素衣,以紗蒙面,對身旁的張紫星讚道:「先生果然是奇思妙想,這風箏利用風之推力懸浮飛翔,若能進而用於戰事,必能收奇效。」 張紫星微笑道:「小姐果然才思敏捷,一眼便能看出其中奧妙,不過今日出遊,只求娛樂,不談其他,這風箏也僅是遊樂之物,何不放開懷抱,盡興歡樂一回?」 青兒被他這麼一說,似乎有些臉紅,但她是一點就透的聰明女子,當下點了點頭,朝鄧嬋玉追去。 張紫星看著兩女嬉笑玩樂,心情也開朗起來,鄧嬋玉香汗淋漓地跑過來,大剌剌地就在他身旁的草地坐下,口中調笑道:「小賊,你不是文采出眾嗎?來吟詩一首,若是好聽,本小姐自有重賞!」 「你不僅沒有將聚雷瓶給我,昨日反而侵吞了我兩百三十四顆水晶珠,還好意思說「重賞」二字?」張紫星故意一陣唉聲歎氣:「還是先將那水晶珠的酬勞付清吧!」 「你倒記得那般清楚啊!什麼侵吞?本小姐只是借用而已!那聚雷瓶你不是有了嗎?為什麼還要勞煩本小姐不遠千里去麻煩師尊?」 鄧嬋玉赫然就是一副「我侵吞了你又怎麼樣」的表情,反過來訓斥他:「俗語有云,大丈夫施恩不望報,哪如你這般小肚雞腸的懶人,又不肯入朝為官,一天到晚只顧追討蠅頭小利!」 「妹妹又欺負先生了?」青兒拉著風箏,笑著走了過來,「先生可不是貪利之人,妹妹難道不記得,我將朝中重賞轉贈先生,先生堅決不受嗎?」 「沽名釣譽、惺惺作態、別有用心」鄧嬋玉一連用了三個詞語,想想還是形容還是不夠恰當,索性又加了一句:「這小賊反正不是好人!」 「刁蠻任性、巧取豪奪、恃武凌人!」哪知立刻就被張紫星大笑著反擊了回來:「你也不是好人,哈哈!」 「本小姐不是好人?」鄧嬋玉見張紫星那可惡的模樣,剛想拿出五光石敲人,卻被「恃武凌人」四個字所憋,待要說幾句狠話,又知口才鬥不過這小賊,最後只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原來,幾天前首相商容在朝上向天子進上奇物「算盤」及口訣,稱是偶然發現的仙人遺寶,張紫星心下偷笑,重賞了商容,並下令在全國推廣算盤。商容把賞賜全給了女兒,讓她轉贈給那位不願揚名的奇士。 張紫星在草堂遇到青兒時,不僅堅決拒絕了那些賞賜,而且還帶來了許多皇家工坊秘製的玻璃珠,說是有朋友送了聚雷瓶,成功製造出的「水晶」。鄧嬋玉一看這些玻璃珠,兩眼直放光,因為她修煉的暗器五光石正是需要將本身力量注入水晶石中傷敵,水晶石越純淨越好。她以前用的那些水晶石大多有雜質,或是有其他的力量,反而會對功法運行有礙,大大影響威力。如今這些「水晶珠」幾乎沒有絲毫雜質或其他干擾,正是她最需要的。 鄧嬋玉嘗試著以本門秘法施放「水晶珠」,威力竟然比以前要強大數倍,頓時欣喜若狂,不由分說地將所有水晶珠全部「徵用」。張紫星本來對玻璃冒充水晶還有些忐忑,不料這魚目混珠反而歪打正著,也是暗暗高興。 青兒見兩人又要爭執起來,笑著將風箏遞給張紫星,打圓場道:「先生休要戲弄妹妹了,青兒也等著聆聽先生的佳作呢!」 張紫星遙望遠空的大雁,心中有感,隨口吟道:「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這是漢武帝劉徹的《秋風辭》的前兩句,青兒輕聲念誦,只覺清遠流麗,意境非凡,令人沉迷其中。鄧嬋玉也被這句絕唱所震,沒有再與他爭鬧。 「先生此句妙絕,青兒幾乎找不到合適的讚譽之詞,」青兒感歎道:「只是青兒感覺似乎意猶未盡,先生是否還有下文?」 張紫星臉上閃過黯然之色,因為這首《秋風辭》是亡妻雨仙當年最喜歡的幾首詩詞之一,平時背得極熟,今天隨口念出,腦中不由浮現出雨仙的模樣,方才想到,原來他來到這個奇異的世界已經五年多了。 一念至此,原本高昂的情緒陡然低落了下來,青兒並不知道此節,又請他說出下文,張紫星輕歎一聲,吟道:「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這一句纏綿悱惻,乃是全詩的精華,青兒細細品味著詩中的意境,身子忽然微微一晃,顫聲問道:「先生,可是想起了某位……心上人?」 「她……已經故去多年了……」張紫星說了一句,也不管手中風箏,默默朝前走去。 青兒望著張紫星的背影,默念著方纔的詩句,一時不由得癡了。鄧嬋玉走上來,輕聲說道:「原來他愛人已經故去,姐姐與他如此相得,正好沒了顧慮,不如……」 「我與他家世差別太過懸殊,其中必定有莫大險阻,況且我也不知他心意究竟如何,不如隨緣吧。」青兒低歎了一聲,默默跟了上去。 「姐姐!事關終身,你怎可如此猶豫不決?待我來替你問個明白!」鄧蟬玉趕了上去,大聲問道:「小賊!我且問你,你現在可否婚配?」 張紫星此時並沒有遊戲或玩笑的心情,據實答道:「不瞞小姐,我乃有婦之夫,成婚已有十餘年了……」 青兒如遭雷殛,嬌軀一震,明眸頓時變得黯淡無光。鄧蟬玉面色大變,喝問道:「該死的小賊,為何不早說!」 張紫星心情不好,並未如平常那樣容讓,反斥道:「我是否婚娶與你何干?」 鄧蟬玉柳眉倒豎,怒道:「難道你想讓姐姐……」 「妹妹休要胡言!」青兒忽然一反常態地尖叫了一聲,打斷了鄧蟬玉的話,雖然她竭力掩飾自己的失態,但張紫星依然從那微顫的聲音中聽出了她內心的失落和痛苦。 「先生,嬋玉年少,言語突兀,請先生勿以為意。請先生放心,青兒絕非……量窄之人,無論如何,你我……至交之情不變。」青兒盡量保持著語氣的平靜,袖中的手指卻緊緊地掐進了肉裡。 張紫星看著她眼眶中強忍的淚水,心中不忍,歎道:「你我既是知己好友,此事遲早須讓你知曉。當年我愛人逝去後,我心灰意冷,宛若枯木草灰。後來不得已奉父母之命成婚,整日浪蕩浮行,醉生夢死,不知身在何處。直至五年前大夢初醒,只覺恍若隔世,自此方才痛改前非,鑽研正道。此番傷痛一直深藏我內心之中,平時不願提起,並非刻意隱瞞,還請小姐諒解。」 這段話倒並非謊言,只不過是把二十四世紀和這個世界的遭遇綜合了起來,卻也十分契合。 青兒第一次聽他如此傾吐往事,眼前彷彿看到這個平日意氣風發的男子當年那消沉至極的憔悴模樣,芳心中的劇痛頓時減弱了不少,反而生起一股憐意,低聲說道:「都是青兒不好,逼先生說出下句,讓先生念起昔日傷痛。」 「無妨,長痛短痛,長短皆痛,遲說早說,遲早要說。」張紫星搖了搖頭,跨上馬徐徐前行而去。青兒想著心事,沒有再言語,慢慢地跟在了後面。 一旁的鄧蟬玉一陣愕然,沒想到這凡事似不放在心上的小賊竟然有這樣痛苦的經歷,也湧起一陣同情。在路上,她多次想找些話題與他交談甚至是爭吵,張紫星卻始終是興味索然,心有所思的青兒也大反常態,兩人都不太搭話,讓她好生氣悶。 鄧嬋玉忽然想到一件事,說道:「小賊,我這裡有一件奇事。今早我在朝歌南門外遇到一人,自稱是南郊宋家莊之主,名叫宋異人,在到處請道士捉什麼鬼怪,如今正好順路前往一觀。你不是有些微末本事嗎?可敢隨我同去?」 「宋異人?」張紫星聽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連忙聯繫超腦,查閱宋異人的資料。原來,宋異人正是姜子牙的結義兄長,為人極重義氣,姜子牙和他四十年不曾聯繫,來朝歌時也得了他無數的幫助。那鬼怪必定是書中宋家莊後花園的五個精怪,又稱呼五路神。這五妖沒什麼本事,被姜子牙一發雷就嚇倒了,後來也就作些搬運泥土,修建封神台的雜役活兒。 索性連這五個精怪一起收了,什麼都不留給姜子牙!想到這裡,張紫星精神一振,心情也好轉了不少:「去!有何不敢?」 第四十八章 宋家莊捉鬼 鄧嬋玉還道自己激將法有用,得意地朝青兒眨了眨眼睛,邀她一起前去。 三人騎馬來到宋家莊,當從人通報有「法師」求見時,年逾花甲的宋異人親自出莊迎接:「請問法師尊號?」 張紫星答道:「在下逍遙散人,自幼隨仙人學得異術,聽聞莊主宅中鬧鬼,特來相助。」 「多謝散人高義,快快請進!」宋異人年紀雖大,眼睛卻亮得很,看出張紫星器宇軒昂,絕非等閒,心下大喜,又對鄧蟬玉和青兒說道:「請兩位夫人入內宅休息。」 「本小姐才不是他的夫人呢!」鄧蟬玉臉上飛快抹過一絲紅暈,促狹地指著青兒說道:「這位才……」 「妹妹休要胡鬧!我們先去看看那鬧鬼之處吧!」青兒苦笑一聲,好在戴著面紗,看不清臉上害羞的表情。其實宋異人早看出她們是少女裝扮,只是與這逍遙散人十分親密,才故意討好加上那一句。 宋異人客套了幾句,帶著三人來到莊裡的後花園。 張紫星看到後花園前方幾間未竣工的房子,按小說原文讚道:「果然好風水,此處造樓,按風水有三十六條玉帶,金帶有一升芝麻之數。」 「散人果然高明!」宋異人早請人觀過風水,聽他說得不錯,對張紫星的本事更無半分懷疑,恭敬地施了一禮:「此屋曾造過七、八次,奈何每次上梁竣工之時就無故起火,有一日來了一道人,稱有精怪作祟。老朽請他捉妖。這道人當晚便開壇作法,不料一陣狂風過後,樓房盡焦,道人法器全毀,身子也無故被掛在了樹上。而後也來過幾位法師,都被這妖物弄得狼狽而回,老朽也是無可奈何。」 張紫星對鄧蟬玉問道:「嬋玉小姐,你可有法子將這妖物逼出來?」 「這有何難?」鄧蟬玉拿出一張靈符給他,「這是引妖符,可吸引方圓數十丈之內低等妖怪,用時以火燒掉就行。此符可以給你,休得再問我要那些晶石酬勞。」 張紫星一時哭笑不得,一張破符換兩百多顆「水晶石」?這小妞倒會趁火打劫!好在那玻璃對他而言也來得容易,所以並未計較,對宋異人說道:「莊主請到前堂小坐,我要開始捉妖了。」 「散人是否要什麼法器或道壇?」宋異人見他赤手空拳,忍不住問道。 張紫星搖頭笑道:「我乃俗家修行,與那些道士所學法術不同,無須那等物品。」 「既是如此,老朽就在前堂靜候佳音了。」宋異人心知這等法師施術有種種禁忌,常人不宜觀看,當下快步離開。 「我要開始了,」張紫星轉頭對鄧蟬玉說道:「嬋玉小姐,青兒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青兒?哼,你這小賊倒叫得親熱!」鄧蟬玉口裡說著,眼睛卻笑吟吟地看向了有些羞澀的青兒,「放心,姐姐的安全我自會負責,你儘管捉妖,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張紫星微微一笑,點燃了引妖符,不一會,只見狂風大作,漫天都是走石飛砂,那樓房又無端燃起火來。火光影裡隱現五個的妖魅,顏色各異,相貌猙獰。 饒是青兒博學,也未見過如此妖物,心中恐懼,躲在了鄧蟬玉的後面。鄧蟬玉早看出這些妖魅雖然聲勢驚人,力量卻十分薄弱,所以並不慌張。 張紫星從法寶囊中拿出雲霄所贈的五雷符,暗運力量解開符咒禁制,朝空中一扔,喝聲:「孽畜不落,更待何時!」 雲霄是何等人物,這五雷符雖然是她閒暇時為門下弟子所制,但威力遠勝等閒雷法,只聽空中一聲巨大雷鳴,竟然單憑雷聲就將五個妖物的風火震滅,露出半透明的形體來,靈體也受損不小,就連鄧嬋玉和商青君都被這威力驚人的雷聲駭了一跳。 五個妖物頓時唬得魂不附體,慌忙跪倒:「小畜不知上仙駕臨,求上仙饒命!」 「好孽畜!數次放火燒燬樓房,凶心不息,今日罪惡貫盈,當受誅戮!」張紫星直接「調用」了姜子牙的台詞,冷哼了一聲,作勢要再次發雷。 五怪齊聲哀求道:「小畜一時昏昧冒犯上仙,上仙請看在我等修煉多年不易,放我們一條生路!」 張紫星心中一動,問道:「你們不安心修煉,為何多次在此作祟?若說清緣由,我可考慮饒你們不死。」 五怪連忙答道:「上仙容稟,此地玄清之氣充足,對我等修煉大有裨益,若人蓋樓居入,一怕影響我等修煉,二怕長久濁穢清氣,故而我等反覆作亂,阻其建房。」 「玄清之氣?」張紫星將咨詢的目光投向了鄧蟬玉。 鄧蟬玉皺眉想了想:「曾聽師尊講過,玄清之氣乃混沌開天所生,最利靈體修煉,有事半功倍之效,此地既有玄清之氣,如果不是蘊有玄清地脈,便是由某種寶物所散發而出。」 「寶物?」張紫星眼睛一亮,當下對五怪喝道:「這裡可有何寶物?」 五怪忙答道:「小畜神通太淺,只感覺到此地玄清之氣,並不知是否寶物發出。況且小畜尚要倚仗玄清之氣修煉,生怕毀壞地脈,洩露靈氣。」 張紫星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來這裡的真實目的:「爾等可願改邪歸正,歸附本散人?」 五怪知道這是唯一的活命機會,哪裡還有半點猶豫,立刻將本命元魂交出,張紫星在鄧蟬玉的指點下,將元魂吸入掌中,若是日後五怪敢有異心,只需要念動,就能將其殺死。 「爾等既歸附於我,此地已不可再留,速速掘開地基,找出玄清之氣源頭。」 五鬼領命,當即感應靈氣中央所在,使出搬運神通,將那周圍地基的泥土運走,地面上頓時多了一個大坑來。 那玄清之氣的根源似乎深埋地底,一直挖了數十丈還未發現,但靈氣濃度已是越來越強,連坑外的張紫星都能感覺到。 終於,五怪的聲音從深坑內傳來:「上仙,就是此處了!」 張紫星讓鄧蟬玉去前堂向宋異人要來燭火和一根接好的長繩,沿著繩子降到坑底,只見五怪躲在一旁,似乎對中央的泥土十分畏懼。 「上仙,此物就是這靈氣之源,所蘊涵的力量極其強大,小畜無法靠近,請上仙定奪。」 由於沒有挖掘工具,張紫星只得從法寶囊中拿出噬魄金矛,挖開周圍泥土,若是蚩尤或玄帝有靈,知道如此至寶被他當成鏟子鋤頭用,只怕也要氣個半死。 挖掘了良久,終於,一個正方石盒出現在眼前——五怪所感覺到的強大力量正是從這石盒發出。儘管五怪需要借助玄清之氣修煉靈體,但物極必反,如此強烈而濃郁的玄清之氣,憑五怪的法力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消化掉,反而受那巨大的能量所迫,猶如一個氣球被撐到最大限度,再輸入氣體的話,就會爆開。五怪心知再呆下去只有靈體爆裂一途,徵得張紫星同意後,趕緊飛出坑外。 張紫星心知這石盒裡裝的必定不是等閒的物品,深埋在地底這麼深都能散發出氣息,當即朝石盒揭去,哪知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法打開石盒,不由駭然,要知道他的力量何止千斤,就算是一塊沒有縫的石頭,也會被弄出裂紋,而這石盒依然紋絲不動。他拿起噬魄金矛,運出真武靈訣,朝石盒鑿去,只見火星四濺,石盒上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張紫星沒想到這東西如此堅硬,連蚩尤的噬魄都無法破開,心中極其鬱悶,就好比一個人找到了一處巨大的寶藏,卻無法找到打開寶藏大門的鑰匙一般。張紫星悻悻地看著絲毫無損的石盒,無奈之下將噬魄收入法寶囊,忽然想起收伏噬魄時的情景,心中一動,劃破手指,將鮮血滴落在石盒上。這下可謂福至心靈,鮮血掉在石盒上時,石盒頓時彩光大盛,變成半透明狀,張紫星看到鮮血竟然穿越了石盒表層,滲入中央的一件黑色物件之中。隨著光芒的逐漸消失,石盒恢復成原狀,然後「鏹」一聲,自動打開來。 張紫星懷著激動的心情,將它捧了起來,只見裡面靜靜地躺著一塊黑色的長條狀玉圭,正是剛才接受了他鮮血的物件。這玉圭上端是三角形,三角形中央有一個小孔,下端是方形,表面的凹凸組成一個奇怪的獸頭花紋,看不到任何雕琢的痕跡,如天然生成一般。 張紫星看著那獸頭有些眼熟,卻一時沒想起名字,便好奇地將玉圭拿了起來,感覺入手光滑溫潤,更奇妙的是這玉圭彷彿和自己血脈相通,如身體的一部分。他將隨身攜帶的玉飾絲絛解下,穿過玉圭的小孔,戴在頸部,看來去就好像普通掛飾一般,再隨手將那玉飾與石盒放入法寶囊,攀著繩子爬了上去。 鄧蟬玉上前問道:「小賊,方才洞中為何射出七彩寶光?可是找到什麼好東西?」 張紫星沒有隱瞞,如實說出剛才的經歷,拿出石盒給鄧嬋玉鑒賞。 第四十九章 致命的試驗 「奇怪,如此強烈的玄清之氣居然是這石盒本身發出,但黑玉圭卻沒有半點靈氣,只是感覺那獸頭分外凶狠,」鄧蟬玉看了好半天也沒看出這兩樣東西的來歷,「既然黑玉圭在石盒之中,想必是更為貴重的寶貝……」 說著,鄧蟬玉看了他脖子上的黑玉圭一眼,肅容說道:「這兩件皆非尋常寶物,須得將其收好,平時切勿外露,否則以你目前的實力,不僅無法保住這寶物,還恐有殺身之禍。」 張紫星還是第一次見鄧蟬玉如此鄭重的語氣,知道她說的在理,趕緊將黑玉圭藏入貼身衣內,應道:「多謝小姐提醒,我自當理會。此番尋寶也有小姐的功勞,這玉圭我頗為喜歡,不如將那玄清之氣的石盒送你如何?」 鄧蟬玉搖搖頭,露出一個罕見的動人微笑:「小賊,莫以為我鄧蟬玉真是那等貪心之輩,先前我受你那許多水晶石,已是承了一個大大的人情,還未報償,怎能得寸進尺?況且這是你的機緣,我可無福消受。」 張紫星暗暗頷首,這鄧蟬玉平素雖喜胡鬧,但也有不少可貴品質,並非那種仗著美色一味刁蠻無狀的凡俗女子,當下開口道:「報酬一說純屬戲言,大家都是朋友,又何必計較這些身外之物?」 鄧蟬玉明眸一亮,忽然目光又變得狡黠:「小賊,這是你說的,可不能反口!那麼明日再送幾百顆水晶珠於我……」 「幾百顆?你當飯吃啊!就當我剛才沒說!」張紫星朝她翻了個白眼,將石盒收入了法寶囊。 青兒見兩人說得親熱,自己於這些法寶道術方面又全然插不進嘴,彷彿局外人一般,芳心中忽然不禁莫名地湧起一股酸意,好半天才想起一句話:「先生既已成事,還是速將此地痕跡清除,以免節外生枝。」 張紫星點頭稱是,令五怪速將那大坑填好,然後將他們暫時收入聚雷瓶中,喚來宋異人,告之妖物已伏,從此可放心修建房屋。宋異人感激不盡,拿出金銀財物酬謝,張紫星卻堅決不受,帶著鄧蟬玉和青兒飄然離去。 然而,三人都沒想到的是,鄧嬋玉先前的擔心居然馬上就變成了現實。 在他們身後的遠處,一團宛若輕煙的薄霧正在不緊不慢地跟隨著,薄霧中偶爾兩起兩道精光,如同某種眼睛一般。這薄霧修為高深,並非被受引妖符影響,而是被那彩光所驚動,一路跟蹤而來。 途中鄧蟬玉忍不住問道:「小賊,剛才你那施的那五雷符威力好生驚人,幾乎與我師尊親自煉製差不多了,究竟是哪位高人所贈?」 張紫星故意反問道:「嬋玉小姐為何確認不是在下所制而是他人所贈?」 「就憑你這小賊?少誇海口了!」鄧蟬玉露出不屑的目光:「你或許有點薄才,但道法確是極其低微,連本命元魂都不懂,根本不可能製出如此威力的符咒!倒是你運氣算是高人一等,竟然得到了兩件寶物。」 張紫星知道牛皮吹破,訕笑了幾聲,趁勢探問她師父來歷,奈何鄧蟬玉就是不說,張紫星忽然一皺眉,朝後方的樹林看了一眼,卻沒發現什麼異常。 「小賊,怎麼了?」 「總感覺有什麼在跟著我們,可能是錯覺吧。」張紫星隨口答道,卻不知這一次卻並非錯覺。 鄧蟬玉回頭觀察了一陣,不以為然地說道:「休要再疑神疑鬼了,快些趕路吧。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一會本小姐還要和姐姐還要趕去綢莊購置絲帛錦緞,若耽誤時辰,惟你是問,姐姐,你說是吧?」 青兒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自從得知張紫星是有婦之夫後,這一路上她顯得心事重重,似乎和他之間陷入了某種尷尬的境地,張紫星知道她的心結所在,有心打破沉悶卻找不到合適的說辭,幾次欲言又止。 三人快行至朝歌南門時,空中已是烏雲密佈,隱隱傳來雷聲,似乎大雨將至。 聽到雷聲,張紫星頓時想了一件最為要緊的事情,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也顧不得許多,對青兒說道:「我現在有要事須得立即離去,此事有極大凶險,卻關係我終身命數,必當獨力為之。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也應思量清楚,若我能僥倖不死度此難關,定當與你一個交代!」 說完,朝鄧蟬玉一拱手,道聲珍重,揚鞭策馬而去。 青兒聽出他此去竟然有生死之險,大吃一驚,哪還顧得上思索心事,一句「小心」剛說出口,張紫星已經縱馬奔遠。那薄霧本欲趁機下手,忽見目標加速,單獨離去,心下一動,也化作一道清風緊隨而去。 「究竟是何事,讓他忽出此言?」青兒想起張紫星剛才彷彿交代遺言一般,沒由來地一陣心驚肉跳,早沒了平日的冷靜,只覺心亂如麻。 鄧蟬玉目送著張紫星消失在視線中,美目中現出一絲奇光,喃喃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看這小賊命大得很,應該能逢凶化吉……」 張紫星縱馬狂奔,心情十分激動,卻沒留意到已經被有心人盯上——此時風雷大動,正是釋放超腦的最佳時機! 他匆匆來到禁地的實驗室,將那具準備已久的儀器推了出去,這儀器的材質是以東夷運來的鐵礦融合其他金屬特製而成,熔點比青銅要高得多,可算是這個時代最高的合金技術代表。它與豎在室外的那根高達數十米的青銅尖柱相連,這尖柱如避雷針一般,但它的目的不是將天雷引到地底,而是通過儀器通向電容器。以前最弱的一環就在於電容器,而現在有了雲霄的聚雷瓶,成功的把握又增加了不少。 張紫星將五路神從聚雷瓶中放出,讓他們自行散去,免受天雷影響。此時已經是風雨大作,雷電當空,張紫星接好聚雷瓶後,將手臂套在儀器的另一端上用金屬箍卡好。這具儀器的原理是通過避雷針將空中的雷電引到電容器中,再從電容器中通過十幾組自製的簡易電阻,輸入到張紫星的體內。由於材料和工藝所限,儘管有超腦的計算,那些簡易的電阻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盡量降低電流的危險,並不能完全保證他的生命安全。 他在這項試驗上已經失敗過很多次了,有時甚至被電得半天都沒與恢復,若是普通人碰到這種情況,只怕早已放棄。但張紫星原本就是個卓越的科學家,比這更危險試驗都做過,也遭遇過無數次失敗,卻始終沒有半途而廢過,那時不會放棄,現在更不會。 也許是天意弄人,平時不用多就這避雷針就能引到雷電,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電閃雷鳴了半天,就是不到這避雷針上來,張紫星空等半天,被雨淋了個落湯雞,涼風一刮,頓覺涼意襲人,如果不是有真武靈訣護身,只怕早已受凍染病。 那趕上來的清風又復原成薄霧,遠遠地看著發生的這一切。 眼看風雨漸漸減弱,雷電也稀疏了不少,張紫星心中焦急,將心一橫,拿出「天殛」來,解開符咒封印,朝天一扔。「天殛」化作一團金光,散落開來,點點金星直入雲中。 這金星入雲不久,忽然異像迭生,周圍烏雲居然全變成了金色,開始大片地聚集在禁地上空,數道電蛇在雲中由隱至現,赫然是金色的,陣陣的霹靂聲震耳欲聾,聲威駭人。 那金色閃電極其厲害,所經之地,盡成焦土。張紫星看著那被雷電擊過的地面,竟然多了個大坑,散落的砂石竟然被熔成了晶塊,不由心中一陣駭然。沒想到這天殛的威力如此之大,竟然引來這麼可怕的雷電。 不容他多想,那金色的雷電陸續澆下,地面上又多出數個焦坑,風雨中瀰漫著刺鼻的氣味。 「冷靜,一定要保持冷靜。」張紫星每到十分緊張的時候,就習慣性地用自我暗示來穩定情緒。 這聲勢驚人的雷電也讓遠處的薄霧吃驚不小——此人以區區金丹期修為,竟然敢引如此可怕的天雷來「修煉」,簡直無異自殺,就算是那些仙人之流都不敢如此。莫非是自己看走眼了,這是一位實力超凡的修煉者?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想要奪取那彩光寶物只怕是難上加難了…… 就在薄霧心生退意之時,就見一束缸口粗的金色雷電自天而降,閃入那青銅高柱,這金色電流能量相當驚人,瞬間便超越了儀器的最大負荷,那些原本就質量不高的電阻當即被熔成液體。 「不好!」張紫星哪裡想到增幅後的雷電竟然威力如斯,遠超預計,剛意識到不妙,身體一顫,已經被閃電毫無阻礙地擊了個正著,連痛楚都沒能感覺到就失去了知覺。 第五十章 超腦 那薄霧驚駭地看著空中的金色的閃電一道一道接連不斷地通過青銅柱朝張紫星擊去,直至那具合金儀器和青銅大柱無法耐受高溫徹底熔解,而被天雷反覆洗禮的張紫星已經身如焦炭,慘不忍睹,不時還有微量的電弧閃動。 薄霧觀察良久,確定這「修煉者」已經身死後,心中大喜,迎風一變,化為一個青衣道人走上前來。這道人生得亂髮虯髯,頭頂高冠,看著那屍體上的法寶囊,臉上儘是貪婪之色。雲霄所制的法寶囊果然了得,在如此雷電之下居然絲毫未損。 「想不到無須本真人動手,寶物就唾手可得,」青衣道人狂笑著瞥了張紫星焦黑的軀體一眼,「無知小輩,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青角真人!」 說罷,伸手朝法寶囊探去,將裡面的東西盡數拿了出來。 「此矛莫非是上古寶物?」青角真人握著「噬魄」,感覺到手上傳來噬人的凶氣,趕緊運出法力壓住,臉上表情更加得意:「不想這小輩還有如此好東西,本真人真是鴻福齊天啊!」 青角真人的目光又投向石盒,讚道:「果然是這件寶貝,光是石盒的玄清之氣就已如此濃烈,內裡想必是一件了不得的靈寶。」 當青角真人打開石盒時,卻露出疑惑的表情,石盒裡是一塊白玉,這白玉雕琢精緻,玉質極佳,也算是十分名貴之物,卻沒有半分力量波動——他哪知道,張紫星當時得到那黑玉圭後便掛在了脖子上,這只不過是從身邊取下的一塊尋常玉觖而已。 青角真人正思索間,忽然看到地上的「屍體」身上冒出耀眼的藍光,匯聚成一個光球,這光球約莫拳頭大小,慢慢從屍體上升起,懸浮在半空,放射出奇怪的光波,沿著張紫星的身體上下掃瞄。 以青角真人的目力,居然看不透藍光中是何物件。 「原來這裡還有件寶貝!」青角真人貪婪地看著空中的藍色光球,正尋思著怎麼施展手段攝來,卻沒留意到那屍體胸口有一縷若隱若現的烏光正沿著地面迅速蔓延開來。 那藍色光球忽然發出古怪的聲音,嚇了青角真人一跳:「細胞分裂鏈索激活度B-,更新再生速度3000%,肌體修復程度10%,發現神經系統增強能量,類型不明,大腦意識將在83680秒後恢復,整體復原時間需98279秒。」 青角真人完全聽不懂光球說的是什麼意思,就在他一愣神時,地面的烏光忽然沖天而已,匯聚成一個巨大的獸頭,面目十分猙獰,正是張紫星頸上黑玉圭獸紋的模樣。那獸頭張開血盆巨口,朝青角真人一吸,一股強大的氣流頓時將他整個身體扯得離地而起。 青角真人見識多廣,一見這獸頭,不由大驚失色,剛喚出「饕餮」兩個字,就被吸入獸口中。他修煉數千年,自非弱者,在被吞食的千鈞一髮之時,頭頂高冠青光大盛,整個身體如彈丸一般倒彈回地面,但那高冠已經失在饕餮口中,亂髮散落,顯得十分狼狽。青角真人吃了個大虧,不敢停留,化作一道青光飛速遁走,臨走前還不忘將張紫星的法寶囊搶在手中。 青角真人一走,那烏光匯聚成的饕餮獸頭漸漸收斂,夾雜著一絲青色的螢光,縮回張紫星胸前的黑玉圭中。緊接著,張紫星原本焦黑如碳,不成人形的身體竟然奇跡般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再生起來。 不久,藍色光球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由於大量不明活性生物特質能量加入,細胞分裂鏈索激活度增強到A,更新再生速度9000%,肌體修復程度15%,大腦意識將在24280秒後恢復,整體復原時間需30279秒。」 夜幕降臨,連綿的風雨早已完全停下,禁地周圍儘是一片漆黑,遠處草叢傳來稀疏的蟲語。此時張紫星的身體已經自動修復了絕大部分,漸漸恢復了心跳和呼吸,根據藍色光球不斷更新和變化的報告時間,再過二十分鐘左右,他就能完全恢復意識了。 然而,厄運似乎還是沒有原離他而去,就在這個時候,一片薄霧悄悄地接近了這片空地,薄霧中隱現著兩點精光,竟似能黑夜中視物,緊緊地鎖定著躺在地上張紫星。 「該死的小輩,居然敢算計本真人!」薄霧中傳來青角真人恨恨的聲音,由於忌憚於那饕餮的威力,一時也不敢靠上前去。 青角真人先前為逃避被饕餮吞噬的厄運,果斷地使出秘法,以犧牲頭上的高冠為代價終於換來成功逃脫。張紫星也因為饕餮吸收了這青色高冠的力量而能量倍增,使再生的速度大大提高。 按理說,青角真人差點丟掉性命,又得了張紫星的寶物,應該不敢再回來找麻煩。但那頂高冠對青角真人極為重要,正是他性命交修的那只獨角,也是近三千年苦修法力的精華所在,實在不甘心就此失落在一個實力微薄的小輩手裡。失去獨角的他已經從真仙下階掉到了煉虛期,等若失去了仙體,絕對是得不償失,逃出禁地後,青角找了個地方恢復了部分力量,心中越發覺得不值,所以又偷偷地摸了回來。 這青角真人的真身是角龍,它原本是上古大澤中一隻水蟲,得了日月精華修煉數百年成精,又修煉了五百年化為青蛟,再修煉千年由蛟化龍,化龍後又苦修了五百年,終於妙悟得道,才有今天的角龍之身。按人類的修煉層次來算,已經進入了真仙下階,角龍的終階化身是應龍,應龍是龍中的王者,法力精深,當年曾協助黃帝消滅了蚩尤和誇父,為後世傳頌。 角龍要進化到應龍就相當困難了,中間還間隔著蛟龍這個層次,成為蛟龍後,至少要再經過一千年以上的修煉,不僅對天道要有所感悟,而且還需要相當的機緣,最終才能化為應龍。角龍的獨角是日後進階成應龍大道的關鍵,又怎能輕易失去? 由於忌憚那只可怕的上古奇獸饕餮,青角真人不敢貿然動手,只是用個潛蹤匿跡的法門遠遠地躲在暗處觀察,正好發現張紫星的形體居然在迅速重塑,而且周圍的靈氣不斷地朝其湧去,似乎在幫他易筋洗髓,脫胎換骨,不由驚怒交加。 青角真人知道自己失去了獨角修為大減,而對方完全恢復後則會力量驟增,只怕到時難以對付,當下露出猙獰的嘴臉:「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以吞噬之術奪我仙角,我便把你整個身體都吞下去!」 青角真人拿定主意後,將薄霧不動聲色地漸漸靠近那空地,趁著那饕餮還沒出現之時,忽然使了個法天象地的神通,化作一隻體型龐大的青色巨龍,閃電般地朝目標撲去,那藍色光球似乎發現了危險的降臨,驟然變大,將張紫星包裹了起來,青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囤圇一口,連同那藍色光球一起吞入腹中。 成功吞下目標後,青龍心知眼下重要的就是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消化剛才腹中的「食物」,也不敢在此停留,將身體變小後,迅速駕風離開了禁地,朝南郊飛去。 青角真人的老窩就在鏡湖對面羅澩峰頂的長生洞,回到洞府,他馬上將真身盤踞,默運玄功,想要迅速消化掉吸收了獨角能量的張紫星和那道神秘的藍色光球。如果此舉真能成功,那麼不僅可以功力盡復,還可能更為精進。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張紫星終於費力地睜開了眼睛,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被閃電擊倒的前一刻,並不知眼下厄運當頭,已經成為一條龍的腹中之食了。 「這是哪裡?」張紫星只感覺眼前一片漆黑,無法視物。 「主人,據數據分析,我們所在的位置似乎是某種爬行動物的胃中,外部腐蝕程度相當嚴重,已經啟用特殊通風和空氣過濾設備。」 「爬行動物?怎麼會這樣?」張紫星一皺眉,忽然反應了過來,激動地大叫道:「超腦!是你嗎?你出來了?」 「是的,主人!你這一次提供的電能相當充足,能讓我在常態下工作二十五年。」那藍色光球正是張紫星一直渴望的最大助手——二十四世紀超級智能生物電腦「超腦」。 「主人,外部腐蝕度相當之高,我已自動啟動防護模式,將主人身體保護在防護球體中,下一步該怎麼辦?」超腦的提問使張紫星從狂喜中清醒過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一隻「爬行動物」的胃中,但目前最要緊的,就是脫離險境。 「超腦,你的功能恢復了多少?能否戰鬥?」 「主人,我的功能已經全部恢復,可以開啟智能自動進化模式、自動科研模式、自動分析模式、自動勞動模式……」 「等等!智能進化!」張紫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確定智能進化模式已經能成功開啟?」 第五十一章 封神版孫悟空與獅駝王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w.Y X G .C c) 在得到超腦肯定的答覆後,張紫星頓時傻了眼。 二十四世紀的電腦技術相當發達,經過多年的研究,終於突破了形態、材質和體積的瓶頸,一隻耳環、一片指甲甚至是一杯如水般的液體都是一台功能齊備的智能電腦。 創造力驚人的科學界天才們並不滿足於現狀,又開始研究一種新的進化型電腦。這種超級電腦具有生物特性,能根據環境擴充、更新數據庫,自動升級AI和其他功能,甚至如人類一般擁有自己的單獨智慧,稱之為「進化」。如果這個研究成功,那麼將是電腦史上又一大創舉。 可惜的是,研究遭遇了許多困難,科學家們一直無法完美地模擬出以人類為藍本的「電子大腦」,而外界的輿論壓力也越來越大。人們最擔心的是,一旦電腦有了自己的智慧,那麼與電腦已經密不可分的人類世界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一旦它們背叛,人類世界就將面臨滅頂之災。在各種綜合因素影響下,超級進化電腦的研究最後被迫宣告流產。那些進化型電腦的試驗體有的被銷毀,有的則被不死心的科學家繼續秘密研究,還有些則被特殊收藏愛好者作為珍貴的藏品收藏了起來。超腦也是當時進化型電腦的試驗體之一,是張紫星當年為了討好雨仙特意從通過好友的關係秘密購買來的。雨仙自然十分高興,還下了一番苦功對它進行改造,大大增強了超腦的功能,使它成為張紫星實驗室中的核心助手,可惜的是,在難度最大的進化研究上依然沒有什麼突破性的進展。 如今隨著張紫星這一次異界重生,超腦也莫名其妙地獲得了二十四世紀科學界一直研究未果的進化能力,真是讓人難以置信。不過這種未知的進化模式是需要時間才能看出成效的,對於目前的形勢來說,並不具備太大的影響力。 「超腦,立刻開啟智能進化模式,啟動切割程序!」開發超腦的智能進化模式是雨仙一直的心願,也是能增加張紫星計劃成功率的因素之一,至於那些什麼「背叛」之類的擔心在這個神魔世界根本就是多餘的,所以張紫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開啟。 「主人,已啟動切割程序,智能進化模式為自動程序,一旦開啟就無法停止,請再次確認!」 「確認開啟!」 「啟動高周波刀!開始切割!」張紫星已經從超腦提供的影像中得知了自己被青龍吞噬的經過,深恨青角真人無恥行徑,「敢吞我?先幫你動個小手術吧!」 超腦化成的圓球頓時伸出四支機械臂,機械臂的末端是四把長刀,以朝周圍的胃壁快速揮動起來。不管什麼材料,本身都是不均勻的,如果將數千甚至更高赫茲的高頻振動遞加在材料上,不均勻的地方振動幅度會有很細微的差別。由於高周波武器頻率相當高,能瞬間使這些微小的不均勻振動迅速累積起來達到疲勞,再加上武器本體的切割作用,便可以很輕鬆的切開目標。超腦的高周波刀正是利用了這個原理,平時在科學試驗時連堅固無比的金屬都能輕易切割,更別說現在這樣切肉了。所經之處,如摧枯拉朽,綠色的汁液四處噴濺。 青角真人正以龍身靜靜地盤踞在洞中消化「食物」,忽然就覺腹中傳來一陣劇痛,似乎同時遭受幾把可怕的利器切割,頓時慘叫了一聲,運起法力強行鎮壓。 張紫星通過超腦提供的外視鏡剛在青龍的胃壁上留下「張紫星到此一遊」的題字,忽然見那受損的部位居然奇跡般地癒合起來,題字也消失不見。 「哼!看看是你長的快還是我割得快!這次我要畫一副《蒙娜麗莎》!」圓球外的高周波刀再次揮舞起來,如果不是張紫星另有考慮,此時早已破腹而出了。如果青角能僥倖穿越後世,閱讀《西遊記》,相信有著切身體會的他,一定會徹底地明白書中獅駝王吞下孫悟空的心情。 不過龍畢竟不是獅子,倒是類似蛇類,還有另外一招。 這青龍失去了修煉的精華,法力大大減,身體正是虛弱之時,只覺腹中劇痛越來越盛,已經無法壓制,當下繞著一根巨大的石筍蠕動起來,想利用腹部和石筍表面的摩擦粉碎腹中不安的「食物」。 超腦馬上向張紫星報告了周圍壓力的變化,張紫星也感覺所在胃裡的空間越來越小,四條機械臂的高周波刀無法自如揮動,只好將它們收了起來。 青角真人感覺到腹部的蠕動和疼痛漸漸消失,還道那麻煩的圓球終於被軋碎,鬆了一口氣,正要從石筍下來,突然一陣刺痛再次傳來,只見腹部已經鼓脹成一個大球,一根根鋒利無比的尖刺從內向外穿透青龍的堅固鱗片突了出來,彷彿吞入了一個巨大的狼牙棒頭。青龍趕緊纏著石筍加速蠕動,哪知刺球的堅硬程度竟然遠遠超過了想像,青龍的身體被裂傷無數,血液流了一地,連那石筍都損壞嚴重,偏偏那許多尖刺一根都沒斷。 青角真人這才明白自己吞下的不是補品而是一個大大的禍根,現在被那刺球卡住,連吐都吐不出來,只得哀求道:「道友,我眼拙不識真仙,請道友念在同是修煉一脈,大發慈悲,放我一條生路。」 「請神容易送神難!」張紫星冷笑了一聲,且不說開始青角真人搶奪寶物的無恥行徑,如果不是僥倖脫困的超腦及時張開保護罩,自己現在早已被消化得連渣都不剩了,「你當初趁我修煉時偷盜法寶,被驚走後竟然賊心不死,又趕來將我吞下,企圖壞我性命,怎能輕易饒你!」 青角真人為求保命,口中哀求不止:「我願將道友之物全數退回,再奉上小道所有法寶賠罪!」 「我現在若是殺了你,照樣能得法寶!」張紫星可不會輕易放過他:「除非你肯交出本命元魂,臣服於我,否則我現在就將你切成碎沫!」 青角真人聽到這金丹期小輩居然想收自己為奴,暗恨不已,但他也是狡詐之輩,知道目前自己處於劣勢,故作猶豫後,勉強答應了下來,條件是張紫星先從腹中出來。 張紫星哪裡肯輕信,讓他賭咒發誓,青角真人一咬牙,說道:「若有虛言,情願化作飛灰而亡!」 「既是如此,你且張口!」張紫星見他發了重誓,當下收了那些尖刺。青角真人趕緊張大巨口,心中竊喜:若出得我口中,哪還由得了你? 只見一道藍光從青龍的口中飛了出來,落在地上,赫然是一個全身穿著黑色甲冑的武士——超腦的輔助模式「魔鎧」!這魔鎧是二十四世紀科學家用於危險地帶勘測和研究用的高等防護甲冑,能抵禦各種屬性的傷害,算得上是一件上等的防護「法寶」了。 青角真人一時不敢妄動,收了青龍法身,變成先前的虯髯道人,只是道袍破損不堪,胸腹部儘是傷痕,神色也十分萎靡。 青角真人忽然快步走到張紫星身前,張紫星一直沒放鬆防備,趕緊往後一縱,躲避開來。不想這輕輕一縱竟然憑空跳出近十丈遠,感覺身體的能量似乎比以前要強出許多,心頭也是吃驚不小。 「多謝主人放我生路!」青角真人並沒有如他想像中那樣動手,而是施了一禮:「主人當初施展法術吞下小道的獨角,如今已煉化,碎丹凝嬰,成就半仙之體,實在可喜可賀!」 碎丹凝嬰、半仙之體?張紫星想到超腦影像中看到的奇獸吞下青角真人高冠的一幕,心知必定是黑玉圭發揮了奇妙作用,不由一陣驚喜。青角真人口裡雖然道賀,暗中卻是懷恨不已,眼睛偷偷掃向他身上的甲冑。只見這甲冑造型十分古怪,竟然將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連面孔都被遮蓋,眼部是一塊半透明的奇怪藍色「水晶」。 剛才必定是這件奇怪的寶甲在作怪!只要殺了此人,寶甲就是我的了!青角真人眼裡飛快地閃過貪婪之色,暗地裡盤算起來。 張紫星懶得和他囉嗦,說道:「我已經從你腹中脫出,快交出本命元魂!」 青角真人眼珠一轉,拿出兩個法寶囊:「這是主人的法寶囊,小道不敢侵吞,先前寶物全在其中。還有,這個法寶囊中是小道這幾千年來搜尋的幾件寶貝……」 張紫星將兩個法寶囊接了過來,卻不察青角真人已暗中從中取出一物。 隨後,青角真人暗中唸咒,表面卻故作醞釀之狀,放出一團青光出現在張紫星眼前,謙聲說道:「這是小道的本命元魂,請主人收下。」 第五十二章 青角之死 就在張紫星將手伸向那本命元魂時,青角真人正好念完那咒語,目中寒光暴閃,將手中之物突然放出。張紫星忽覺眼前景物大變,周圍豎起九座旗門,陰風慘慘,鬼氣森森,而青角真人早已消失不見。他情知中計,又驚又怒,正要衝出此地,卻覺雙腳彷彿有千斤重,無法邁步。定眼一看,原來地下竟然伸出一雙雙腐爛的鬼手,抓住了他的雙腳,一時無法動彈。饒是他膽大,也不由嚇了一跳,此時前方傳來一陣陣熟悉的呼聲:「夫君,夫君……」 那幾個身影漸漸清晰,來的竟然是姜文薔、楊玖、黃飛燕和月姬四女,她們都是面色慘白、眼角發青,好似幽魂一般。 張紫星驚問道:「文薔,月姬你們幾個怎麼來到了這裡?」 姜文薔大哭道:「臣妾幾人已是鬼魂!微子啟夥同群臣謀反,殺入宮中,奪了皇位,還想染指於後宮,我和兩位妹妹寧死不從,自盡而亡。」 月姬也哭訴道:「東伯侯唆使東齊各族內亂,發生兵變,我與鄒卻都被叛軍殺害……」 張紫星聽得睚眥欲裂,超腦的聲音驀地響了起來:「發現精神干擾能量,啟動過濾電波!」 話剛落音,張紫星感覺眼前景物又是一變,回到了山洞之中,周圍是九面旗門。青角真人遠遠地坐在旗門之外,閉目唸咒。 「重力上升為5倍,溫度為零下十四攝氏度,發現不明能量若干,已達到危險程度。」 張紫星已知道剛才都是幻覺,暗暗慶幸超腦提醒的及時,大喝道:「青角,你竟敢暗算於我,難道忘了方纔的誓言麼?」 青角真人沒想到他未被幻境所迷,心裡也有些吃驚,但更多的是憤恨:「你這該死的小輩,奪了我元角精華,又施詭計進入我腹中搗鬼。方才不得已才委曲求全,如今你性命即將不保,還妄想本真人臣服於你?你若是識相,速速交出身上的寶甲,我可以給你一條活路!」 張紫星冷笑道:「你當我白癡嗎?我若交出寶甲,只怕死得更快,你不守誓言,報應馬上就在眼前了!」 青角真人大怒,催動咒語,九面旗門齊齊射出白光,罩將過來,張紫星連忙啟動能量防護網,魔鎧周圍出現數圈不斷旋轉的黃光,與白光抵在一處,一時相持不下。 「哈哈!果然是一件上品寶甲!竟然可以擋住我九宮魔陣!」青角真人大笑起來,「待我將那寶光煉化,不僅可得你寶甲,還可將你這小輩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不知死活的傢伙,你現在可以去死了!超腦,釋放!」張紫星冷喝了一聲,就見青角真人驀地身體頓止,腹部有紅光隱現,臉上露出極其痛苦的表情,周圍的溫度隨之升高起來,這紅光似乎是一種特別可怕火焰之力。 「這是什麼?竟然比三昧真火還要厲害!」青角狂嚎一聲,趕緊化為龍身,卻無法鎮住腹內火焰的迅速蔓延,真個軀體轉眼就被燒成一灘灰燼,只剩一點元神如電掣一般,飛快逃出洞外。 失去了主持者的九宮魔陣頓時失效,化成一面巴掌大的小旗插在地上,張紫星上前拾起,不屑地看了一眼青龍的遺骸,哼道:「無恥小人,死有餘辜!」 對於拿賭咒發誓當飯吃的後世之人,張紫星當然不會相信青角發的鬼誓。以超腦的能力,早可以從青角腹中逃出,但未必能真正消滅青角。所以他一邊與青角談判一邊利用超腦的部分元件和一半的能量製造出一顆超級遙控炸彈,安放在青角的體內以防萬一。這顆遙控炸彈的能量非同小可,相當與一個小型的人工太陽,溫度高達九千攝氏度。當青角果然違背誓言施出暗算手段時,張紫星自然不會心慈手軟,果斷地引爆炸彈,瞬間便將毫無防備的青角燒成了灰燼,但也真應驗了那個「飛灰」的誓言。 張紫星打開先前青角交出的法寶囊,發現石盒、噬魄和那些符咒果然都在,而另一個法寶囊中收藏頗豐,是青角剛才為了麻痺他而故意獻上的,只是沒料到最終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青角的法寶囊中有一些不知名的礦石頭和盛著藥物的小玉瓶,據超腦分析,這些石頭都蘊涵著奇怪的能量,想必是煉製某種法寶的材料。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法寶,其中一個十分精緻的黃色葫蘆引起了張紫星的注意。 「難道裡面有什麼仙丹之類的?」張紫星想到孫悟空在兜率宮殿大吃仙丹的故事,心頭一熱,拿起了葫蘆。 當他拔開那葫蘆塞時,倒出來的不是仙丹,而是一陣青煙,張紫星吃了一驚,生怕再出意外,趕緊喚出魔鎧。 葫蘆中的青煙飛舞一陣,不久便凝成一顆白色的圓珠。圓珠在青角的遺骸上空轉了一陣,停留在張紫星跟前,口吐人言道:「多謝恩人剷除惡道,救我性命!」 「你是何人,為何會在此葫蘆之中?」張紫星小心地問了一句,並不敢放鬆警惕,依然沒有解除魔鎧。 圓珠哭訴道:「賤妾名叫雪兒,修煉已有千年,一日在山中靜修時,被這青角惡道偷襲,不僅奪去法寶紅雲雙劍,還將我肉身吞噬,只剩下這元神被裝入搜魂葫蘆,被散成生魂,本欲用來祭煉九宮魔陣,多蒙恩公及時出手,滅去惡道,賤妾感激不盡。」 張紫星只知道闡教截教,也沒聽說過什麼塗山門,而這女子與他一樣,都是青角真人偷襲的受害者,當下心生同情,也不為難與她,從法寶中找出一對紅色雙劍,說道:「這可是你的寶劍?此地不可久留,還是快快離去,覓地修煉吧!我還有要事,須得立刻離開。」 「正是此劍,若得此劍寄魂,賤妾可迅速凝固成元神,他日另覓肉身便可再次重生,」圓珠聲音中透露出激動,「只是……目前我元神之力大損,無法駕馭此劍離去,恐又被宵小所趁,求恩公允我寄生此劍進入法寶囊中,待元神穩固後再行離去。」 張紫星在確認這種舉動對自己的日常生活沒有任何影響後,答應了下來,雪兒大喜道:「恩公再造大德,雪兒永世難忘,請問恩人高姓大名,日後定當粉身碎以報!」 張紫星當然不會對這圓珠透露自己的天子身份,淡淡的說道:「我乃逍遙散人,無名之輩,此番只是機緣巧合,無須多謝……」 「逍遙散人……」雪兒低聲默念了幾句,光芒沒入紅雲雙劍中,被張紫星收進法寶囊。 張紫星不敢在長生洞中逗留,將那九宮魔陣的小旗連同那些戰利品一股腦兒塞入法寶囊中,啟動超腦的夜間飛行模式,回到了皇宮的御書房。 他勞碌一夜,只覺前所未有的疲累,給了太監一道休朝三日的聖旨後,倒在塌上便沉沉睡去。 ※※※※※※※※※※※ 張紫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首先落入眼簾的是三位妻子關心的面孔。 姜文薔從宮女手中接過香茶,親自送到他嘴邊:「陛下,是否身體不適?你已經昏睡一天兩夜,讓臣妾姐妹好生擔心。」 張紫星才知道她們一直在這裡守著自己,只覺心中暖烘烘的,接過茶一飲而盡,朝三女露出微笑:「辛苦三位賢妻了,夫君只是疲勞過度,沒什麼大礙。」 楊玖還當他是因為政務勞累所致,心疼地說道:「夫君身繫天下,切不可過度操勞,若是勞累,多休朝幾日也是無妨。」 張紫星也不解釋,應道:「賢妻放心,夫君不僅是天下之主,也是一家之主,一定會為你們保重身體。」 三女聽到「一家之主」和「為你們」的字眼,紛紛面露感動。黃飛燕輕聲說道:「當初我入宮之時,父親曾再三囑咐宮闈深若重山,絕不比尋常家庭。天子乃天下至尊,喜怒無兆,君心難測,須當收斂往日性格,小心翼翼,若有差池,必累及全族大小。然我自嫁與夫君後,卻發現夫君對我姐妹三人不僅情深意重,還有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信任和尊重。我與兩位姐姐時常感慨,縱然是尋常家庭,亦無此溫馨氣氛。此生能遇夫君這樣的男子,乃是飛燕前世修來的福分,只可恨飛燕無用,無法為夫君生下一兒半女,實在是愧對夫君寵愛……」 說道子嗣的事情,楊玖也露出黯然之色,低頭不語言,張紫星看著欲言又止的姜文薔,心裡猜到她想說什麼,歎道:「我曾說過兒女都是天定,休要再為此事煩惱了。至於納妃一事,我已有人選,日後時機成熟,便納入宮中與你們做伴,如何?」 「原來夫君早有人選,倒是妾身多慮了。」姜文薔目光一亮:「不知這幾位妹妹是哪些大臣之女?」 幾位?一位難道還不夠嗎?張紫星不禁汗顏,這位賢妻不愧是皇后,手筆大得很,動不動就是批發。 第五十三章 未來的計劃 面對這這位賢德皇后的好心詢問,張紫星故意問了一句:「大臣之女?難道普通人家就不行嗎?」 姜文薔呆了一呆,隨即答道:「雖然有違祖例,但綿延帝王血脈卻是頭等大事,若是陛下執意要納平民之女,也並無不可,我姐妹定會與之好生相處,共同服侍夫君。幾位新妹妹究竟是何方佳人?」 「皇后果然賢德,不過這人選暫時須得保密,」張紫星故作神秘地搖頭道:「到時你們自會明白。」 黃飛燕最聽不得別人賣關子,趕緊追問,張紫星應付了幾句,忽然想到超腦,顧不得嬉鬧,正色說:「我身體尚未恢復,還需靜養一夜,不能驚擾,三位賢妻先回後宮休息吧。」 黃飛燕聽他身體不適,馬上停止了胡鬧,乖巧地跟著姜文薔和楊玖離開了御書房。 三女剛一走,張紫星馬上在心裡呼喚超腦,他和超腦一直有股奇妙的精神聯繫,哪怕相隔再遠,也能相互感應到,這種感應甚至超越了某種空間的限制,如超腦脫困之前他就能在精神世界中與它聯繫並獲得數據。如今就算超腦和他分離開來,這種微妙的聯繫依然存在,只要距離足夠,他依然能從心靈中接受超腦的欣喜。 「主人,我就在這裡……」所感應到的精神波動是從一旁銅鼎上傳來的,張紫星定睛一看,那銅鼎上獸頭的眼珠竟然轉動了一下,好似活的一般,正是超腦的偽裝。 「前天晚上消耗了不少能量吧?你目前的狀況如何?」昨天利用現代化工具的戰鬥確實痛快淋漓,但並未如表面上那麼輕鬆,尤其是那枚將青角瞬間毀滅的威力強大的超級遙控炸彈,更是消耗了超腦本體的珍貴元件,在這個落後的時代,幾乎是無法修復的損耗。 「前面的戰鬥共消耗了總能量的35%,製造遙控高溫炸彈消耗了一部分微晶片和超級生物合金,好在主體元件沒有損失。」超腦回答道:「這幾天我已經通過吸收太陽能補充了一部分能量,這裡可利用的生物材質充足,但金屬和礦物奇缺,不能修復損失的元件部分。」 張紫星眉頭大皺,這可是個嚴重的問題:超腦雖然是能自我完善和進化的超級生物電腦,也能自動修復受損元件,如果有足夠的材料,它可以自我修復,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失去的能量可以補充,損耗掉的配件卻沒有辦法製造生產,如果再來幾次這樣的戰鬥,超腦會被完全解體。 「如果有足夠的基本材料,我可以啟動生產模式自行製造出所缺元件。」說著,超腦報出一大串材料的名稱。 「這些都可以通過礦藏提煉出來,」張紫星眼睛一亮,「這個世界的礦藏極其豐富,而且都未被開發出來,目前我們需要的就是勘探出礦脈,再進行生產製造……不,我們應該大批量地生產製造,這樣就可以製造出更多的設備!」 超腦原本只是一台用於科研的電腦,並不具備專業的戰鬥功能,前天晚上的戰鬥利用的是科研模式中的工具。這裡可是封神的自由世界,並沒有二十四世紀關於電腦武器研製的種種條例限制,如果能將所需材料搜集完全,再調用出數據庫的戰鬥相關資料進行武器研究和開發,具有智能進化功能的超腦完全可以升級成為一台真正的超級戰鬥電腦。 通過前夜之事,張紫星也清楚地意識到了另一個重要的事實——與青角真人的戰鬥並不輕鬆,尤其是那肉體的強韌程度,靠一般武器是無法徹底消滅的。這一次張紫星雖然從最脆弱的內部用超高溫將其身體燒成了灰燼,但青角的元神還是逃走了,一旦找到合適的肉身加以修煉,這個傢伙還有翻身的可能。而以青角的實力,只能算是低等仙人而已,若是換成雲中子這種檔次的仙人,只怕化成灰燼的就是他張紫星了。更何況,這些仙人上面還有厲害N倍的聖人。 由此可以看出,依靠二十四世紀的科技力量對付普通仙人或許還能有幾分希望,但要想對付最大敵人——聖人卻是不現實的,還須結合各種方式和手段,才有可能最終改變那個悲慘的命運。自成功釋放出超腦後,對於未來的計劃,張紫星在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在這個計劃裡,科技力量絕不可少,雖然科技在這個世界不是萬能,但首先它對於經濟發展和國力強盛有著無與倫比的作用,張紫星並不需要一步登天,甚至把汽車飛機之類的東西帶到這個時代,他需要的是適合這個時代逐步變革的技術和力量,畢竟,大商還僅僅處於初次層次的社會體系,急功近利只會適得其反。而且封神之戰不等同常規作戰,國力和兵力只是一個擺設而已,最大的敵人是那些具有超常規力量的傢伙。 其次,科技的武器威力並不容小覷,他曾是一名頂尖的反物質科學家,清楚那種可怕能量的威力,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反物質武器同樣具有和聖人一樣毀滅星辰的可怕力量。當然,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況且擁有各種法寶的聖人的威力可能遠遠不止如此,所以不能將希望完全寄托在科技武器上,但也絕不能放棄。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科技研究的發展,必須轉於地下,作為一張無人知曉的秘密底牌,不到最後的關鍵時刻絕不顯露,屆時必會有奇兵的效果。 要想發展先進的科技和軍事,不僅需要大量的能量和資源,還有需要先進的研究、生產設備,目前除了超腦本身外可算是一無所有,首要解決的問題就是起步階段的原材料搜集和簡易生產設備的製造。 「超腦,以你現在的狀況,能否使用分解模式?」 分解模式是利用超腦的生物特性,以類似細胞分裂的原理,從主體分離出若干個副體,每個副體都具有主體部分能力,但不能完全脫離超腦這個主體的控制核心。就如分身法一般,只不過每一個分身都是真的,如果「分身」被損壞,主體的智能系統雖然無恙,卻會永久性地失去這部分元件和所採集的信息。 超腦答道:「可以使用分解模式,但由於能量和設備限制,最多只能分解出兩個副體。」 「兩個……」張紫星沉思良久,終於初步確定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主人,是否馬上啟動分解模式?」 「暫時不用,過幾天我會給你指令,現在開啟自動研究模式,進行武器系統的研發,」張紫星忽然想到青角說的「半仙之體」的事情,「對了,我覺得身體有些異樣,先幫我掃瞄一下身體狀況吧。」 超腦遵命開始進行全面掃瞄,雖然張紫星早有心理準備,但掃瞄出的結果還是讓他嚇了一跳。那個化嬰期的「半仙之體」果然不是蓋的,以他目前身體素質指標,比二十四世紀的那些特種戰鬥基因人還要可怕,力量素質尤其驚人,單手的握力竟然超過十五萬牛頓力,這還是不計算瞬間爆發力的普通狀況。除身體的素質外,神經系統各項指數和大腦精神力量更是到達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奇怪的是,雖然他的肉體和精神力量暴增,但對能量的需求卻不升反降,怪不得那些修為精深的仙人們可以不食人間煙火,正是這個道理。當然,半仙之體和神仙之體還是區別很大的,雖然張紫星目前可以做到避谷數日,但畢竟做不到完全不吃不喝,尤其是能量大量消耗之後(如戰鬥),必須進食補充。化嬰期的元嬰並非是想像中的嬰兒模樣,而是一種無形之「嬰」,在靈識中自成天地,不斷吸納淬煉元氣壯大,一旦這種「天地」能覆蓋原有的修煉「天地」,則可煉化成元神,再進一步度過大天劫後,就可完全脫胎換骨,成就真正的仙體。 此外,超腦掃瞄出的另一項數據也引起了張紫星的重視,那就是他身體的細胞超強的再生能力。 這種奇特的再生能力從張紫星剛來到這個世界就已經擁有了。當初在市集救下孫驁的戰鬥中,肩上曾中了一劍,但回到壽王府後,傷口就自動消失不見,後來幾年裡,這樣的小例子還有很多,在親征東夷收服噬魄時也是如此,而表現最突出的自然是前天夜晚全身被毀後不可思議的重生。 從超腦拍下的夜視影像裡,張紫星清晰地看到了整個過程,現在回看那被雷電燒成焦炭的可怕情景還心有餘悸。雲霄當日贈與天殛時,根本就沒想到張紫星會這麼膽大包天,竟然敢將天雷引到身體上「修煉」。張紫星也沒料到「天殛」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在瞬間就熔解了那些電阻,幸虧有這副超強重生能力的肉體,不然現在只怕已經上封神台走一遭了(貌似此時還沒有封神台,恐怕還要作段時間的孤魂野鬼)。 事實上,有一件事他還不知道,當日能成功重生,那塊黑玉圭才是最重要的功臣,如果沒有黑玉圭護住他的魂魄,就算他有超級的再生能力,一旦被震散魂魄,也無法重生。 據超腦分析,張紫星目前體內的細胞特徵,有些類似受到生化恢復池作用的影響,張紫星回想起當年在實驗室的情景,暗忖這莫非與「穿越」時吸附在身體上恢復液有關? 雖然想不明白,但不管怎麼樣,目前畢竟熬過了那最難的一關,無論是那塊神秘的黑玉圭,或是身體的超級再生能力,都算是超腦脫困事件的額外驚喜了。 第五十四章 女媧降香引發的朝議 張紫星趁著夜色來到皇宮禁地,五路神趕緊迎了上來。前夜雷雨之時五怪遠遠地看到了青角偷襲的一幕,由於雙方修為太大,所以不敢現身,只是生怕這位掌握了自身本命元魂的「上仙」有什麼差池,害自己陪葬。現在看到張紫星居然無恙,對他更加敬畏。張紫星沒有就前天的事件多問,而是給五怪在禁地安排了一個住所,令其自行修煉,不得離開,過段時間另有差遣,五怪自是遵從。 隨後,張紫星命人秘密押送兩名死囚來到禁地,這兩名死囚都是罪大惡極、死有餘辜之輩,事先已經按照吩咐用藥酒迷暈。 「開始吧……」 「明白!啟動生物體控制模式!」超腦身前的兩個半透明圓球整齊地回應道,這兩個圓球與超腦一模一樣,體積略小一些,正是它分解出的兩個副體。 這兩個圓球飛到死囚臉部上方,從兩人的口中慢慢鑽了進去。不久,這兩人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兩眼翻白,全身開始抽搐起來,皮膚表面不停地扭曲,出現一道道游動的凹凸,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拚命地攪動,看上去顯得恐怖異常。 「完成度50%、60%、70%……」超腦播報進度的聲音將這陰森的氣氛沖淡了不少。當進度到達100%的時候,那兩名死囚已經停止了痛苦的掙扎,表情趨於平靜,只是兩眼中有種讓人心驚的空洞。 「目標控制成功!」兩名死囚口中同時發出呆板的聲音,齊齊從地下爬了起來,動作顯得機械而怪異。這種模式是將控制器植入生物體內,從而控制目標的所有舉動,分為不完全植入和完全植入,前者是暫時性或階段性的控制,對目標本身並沒有什麼的傷害,但對植入的技術要求十分高;後者則是以控制器完全取代生物的大腦,原有的意識被全部抹殺,猶如傀儡一般,一舉一動都由相應程序來控制,一旦控制器離開就必死無疑。 「開始控制功能嘗試。」這個指令帶來了更可怕的景象,兩人做出完全違背生理學常規的動作,如將頸部360度旋轉、手臂延伸至三米,手指中突出如利爪一般的金屬骨刺…… 這番可怕的景象並沒有讓張紫星動容,這兩名死囚原本就是死有餘辜,就算他們不是死囚,他也會狠下心來這樣做,要改變將來國破家亡的命運,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他平靜地看著這兩名實際上已經失去生命的軀殼,說道:「以後你們就叫張一、張二,給你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勘探資源,過幾天我會詳細給你們行動指令。你們先利用這兩天時間盡快熟悉這兩副身體和能量應用,要做到完全模擬正常人類,以免執行任務時出現差錯。」 「遵命!主人!」 張紫星吩咐完畢,走入了修煉靜室,他元嬰新成,正需要好好鞏固一番,尋常修真者縱使天分再高,從凡體修煉到半仙之體至少也要五百年以上的時間,哪像他這樣的機緣,修煉不過幾年,就有如此成就。當然,前夜的那次經歷也是有生死之險,如果不是他運氣過人,早就成為青角真人的食物了,也算是大難不死,後福不絕。張紫星自知這樣的機緣實在難得,儘管現在超腦已經成功從身體中分離,成為他最倚重的助力,但還是沒有就此放棄修煉——現在多付出一分努力,將來就能多一線希望。 幾天後,張紫星在朝上宣佈下月將往新諸侯國東齊一行,視察政事民情。話剛落音,下有丞相商容走出,說道:「陛下,老臣有事啟奏。東齊乃要地,新建諸侯不久,百廢待興,陛下前往巡視督察也是理所當然。只是下月即是女媧娘娘聖誕之辰,距今已不足半月,陛下須得親往降香祈福。那東齊地理遙遠,御駕車仗往返需數月時間,只怕有所耽擱。故老臣斗膽,請陛下推延東巡時間,或遣一大臣為使,領御旨前往東齊巡視即可。」 「女媧娘娘聖誕」!這六個字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張紫星的心上——為什麼是現在?小說中女媧廟降香的事件明明是在紂王七年春二月,太師聞仲奉敕征討北海七十二路諸侯袁福通後所發生的。如今自己登基還不到五年,又是深秋時分,女媧的誕辰怎麼可能是現在?自重生為壽王后,做下一系列超越時代的事情,小說原有情節似乎也發生了相應的改變,並沒有按照應有的路線發展下,莫非女媧廟事件的提前也是這個關係? 上大夫費仲最擅察言觀色,見商容啟奏後天子立刻沉吟不語,只道商容所說讓天子不悅,暗道表現的機會到了,當即出班奏道:「老丞相雖然所言有理,但下臣費仲有不同見解。陛下乃聖人降世,文治武功,天下無不拜服。如今東地新平,難免人心各異,若陛下親臨巡視,所及之處,夷人必感無上聖德,不教而化,徹底歸心臣服,月妃娘娘亦安心建設東齊,使其安居樂業,自此我大商當永無東地之患。女媧娘娘降香一事雖然重要,但為江山社稷之故,還是應以東巡為首選,借老丞相之言,降香一事,可派一宗親代天子前往,自然兩不相誤。」 費仲所言表面看來有些道理,但明白人一聽就知,這番話先是吹捧天子功德,然後又點出月妃娘娘在東齊之事,暗昭於公於私天子都會前去,最後用商容先前提出換人去東夷的方法來應付女媧廟降香,亦是為了迎合天子急於東巡的聖意。費仲不愧是有名的弄臣,簡單的一短話飽含了深意,又讓人無從反駁,幾個平日十分知機的大臣如溈樊、飛廉也站了出來附和費仲的提議。 商容見狀,暗暗皺眉,說道:「女媧娘娘乃上古神女,生有聖德。那時共工氏頭觸不周山,天傾西北,地陷東南;女媧乃采五色石,煉之以補青天,故有功於百姓。黎庶立禋祀以報之。今朝歌祀此福神,則四時康泰,國祚綿長,風調雨順,災害潛消。這娘娘壽誕以十二年為一紀,每逢紀壽,須得天子親往行香,以獲福國庇民之佑。其時降香不過一日,完畢之後再去東齊,亦不會耽擱。老臣待罪宰相,執掌朝綱,此事不敢不諫,還請陛下見諒。」 這個建議立刻得到了比干、梅伯之流的贊同,費仲等人自然不服,雙方當下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執。張紫星見此情景不由苦笑,俗話說的好,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些員工們吵鬧了半天,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這個老闆心裡擔憂的究竟是什麼。 「好了,都不要爭執了,就依老丞相之言,下月寡人先往女媧廟降香,再擬東巡。」張紫星知道商朝極其看重祭祀,揮手阻止了群臣的爭吵,他實在不想再就這個問題再做無謂爭議。商容一聽張紫星還是採納了自己的建議,連稱天子賢明,費仲只道天子無奈之下向商容低頭,暗叫聲「老匹夫不知進退」,冷笑不已。 「諸位愛卿若是無事,今日就此散朝吧。」群臣都是老油條了,哪裡來看不出天子神色特別沉重,有些想要上奏的都改變了主意。 散朝後,鬱悶的張紫星把自己關在了御書房裡。原本他這次去東齊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巡視或看望月姬,而是計劃是以超腦的副體張一為基礎,利用東齊豐富的礦藏資源,在鄒卻的配合下建立一個秘密基地;而張二在計劃中則是朝歌秘密基地的核心。如果再給他幾年的發展時間,他完全有把握生產出幾千年後的先進設備和武器來。然而,女媧廟事件的提前出現,完全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這位女媧娘娘的聖誕原來是以十二年一紀,需要天子親臨祈福,怪不得前幾年一直沒聽說過降香的事情,也不知道女媧這個「老女人」到現在有多少紀年齡了,到時就算本天子不題什麼艷詩,只怕她也會因長期更年期導致某種分泌失調而故意來找麻煩吧…… 張紫星惡意地YY了一陣,最終還是回到了現實,長歎了一聲:「看來我的出現已經成為這個世界一個難以預料的大變數,將來的事情已經不能再完全參照小說來計劃了……」 張紫星心情煩悶之下,習慣性地想到了青兒這位紅顏知己:對於自己這個「有婦之夫」之事,不知道她考慮得怎麼樣了,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今天正好是她授課之日,還是先去草堂看看吧。 當他微服來到草堂後,卻發現青兒居然不在,只有一些學生在那裡「自習」,一問才知道女師近日身體不適,暫停講課。 青兒病了?張紫星心中不由一陣擔憂,立刻朝不遠的丞相府走去。 第五十五章 東市惡漢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但走到大門口,張紫星又打起了退堂鼓,他一介男子,無端地求見人家府中的小姐,十有八九會驚動商容,商容是何許人?就算他學青兒帶個面紗,只怕也難逃過這位老丞相的法眼,雖然這件事遲早要穿幫,但在此時青兒心意未明的情況下,他可不想向未來的老丈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張紫星的四名妻子中,姜文薔和楊玖是壽王的原配,在他來到這個世界時就已經有了;黃飛燕在當年東郊會獵後,和他也算是情投意合,但終究是出於先帝的賜婚;與月姬的結合倒是他自己選的,但由於環境特殊,這場婚姻帶著濃郁的政治和功利色彩,後來他對月姬真心相待,疼愛有加,也是想沖淡這方面的因素。 青兒與他相交於布衣之身,雖然至今未有逾禮舉動,卻兩心相知,已經有了一種極其微妙的默契,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好比只隔了一張薄紙,只要將這薄紙捅破,就能成為真正的戀人或夫妻。他和青兒之間的感情,就如一場沒有任何權勢和利益攙雜其中的自由戀愛,可謂彌足珍貴。 在青兒眼裡,這位紫星先生雖然才學出眾,但最多不過一個沒落貴族身份,無權無勢,與青兒家絕對是門不當戶不對,而且又已娶妻……青兒聰明過人,會選擇和他這樣人發展感情嗎?這些「不利」因素基本上都是他自己故意造成的,就是想看看青兒會如何抉擇。在私心中張紫星是非常希望青兒能拋開一切,選擇他這個「逍遙窮人」。 張紫星在丞相府大門口徘徊了一陣,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離開並不代表放棄,這不,紫星先生轉悠著來到相府的後門一帶,瞅著四下無人,他默運力量,雙腳一蹬,來了個旱地拔蔥,平空躍起幾丈高,輕巧地落在了那高牆之上。張紫星本來還只是想抓住牆沿,不想彈起的高度竟然遠遠超過預料,如果不是及時控制好重心,差點直接躍過牆去,暗道這半仙之體果然好用,以後就算青兒被關在家裡也能很方便地來與她相會——感情他把這得來不易的機緣當成是竊玉偷香的資本了。 丞相府的守衛似乎並不太森嚴,張紫星剛才躍在牆頭沒有被發現,他看準一個落腳點,輕輕躍了下來。商容是大商首相,手握權勢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然而他丞相府與其他的高官的府第相比,只能用「寒酸」二字來表達。 相府的房屋不多,大片空餘的地方都種上了樹木花草,倒也顯得綠意盎然。靠著那些樹木隱蔽,張紫星幾乎是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後院的內宅,院子裡隱隱傳來丫鬟們的對話聲。 「小姐最近似乎憔悴了不少,整天茶不思飯不想的。」 「可不是,我看小姐八成有了心事。」 「小姐向來聰明絕頂,世間之事沒什麼能難得倒她,能什麼心事?」 「小桃,你真笨,小姐這心事……只怕因為男子而起吧……」 「難怪啊,原來小姐是思念情郎啊!老爺也忒寵溺小姐,當年竟然答應任其她挑選郎君。可惜小姐聰慧過人,才華橫溢,前來求親的少爺們莫不是自慚形穢,黯然離去,至今仍未有合適對象,真不知道是哪家的男子這麼好的福氣,能得到小姐的垂青。」 聽到這裡,張紫星暗自得意:這個男子當然是本散人了,從這些丫鬟的話來看,青兒似乎並未生病,只是為了牽掛他而寢食難安,至於青兒父親任由她自己選擇夫君一說,並不代表商容就能容忍女兒嫁給一個沒有功名、而且還有有婦之夫的寒門之士。 只聽丫鬟們繼續說道:「還是多虧了鄧小姐,常常拉著小姐出去散心,這不,兩位小姐剛才又出去了。」 「聽鄧小姐說,今日是要去東市遊玩,還說要選幾件首飾呢。」 「說起那位鄧小姐,雖然生得美貌,性子卻烈得很,偏生武藝十分驚人,連府中的護衛都打不過她,聽說上次有個什麼將軍家的公子意欲輕薄,被她痛揍了一頓,差點連命都丟了。」 「將來若是誰娶了鄧家小姐,只怕有的苦頭吃了……」這話一出,嬉笑聲響成一片。 張紫星得知鄧蟬玉和青兒去了東市,沒有再在這裡逗留下去,從原路悄悄返回,越牆而出。 來到東市不遠,就看到前面圍了一大圈人,似乎在看什麼熱鬧,張紫星本來不想湊進去,但他五感靈敏,忽然聽出中間傳來的女子喝聲竟然似是鄧蟬玉所發,趕緊擠了進去。 只見鄧蟬玉麗影如梭,在四名彪形大漢當中穿行遊走,不一會工夫就將他們打得狼狽不堪,圍觀的眾人見這美麗少女如此厲害,紛紛叫起好來。 但這些叫好聲居然被一個洪亮的笑聲壓了下來:「美人好武藝!本大爺對你興趣越來越大了,不若你和那蒙面女子一起嫁入我府中為妾如何?」 發聲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與他的塊頭相比,那幾個圍攻鄧蟬玉的「大」漢根本就是小兒科,這壯漢相貌醜惡,個頭足有兩米高,雖然穿著特製的錦衣,卻難掩飾全身賁張的肌肉,說起話來更是聲若洪鐘。看來,這場紛爭又是鄧嬋玉美色惹的禍。 鄧蟬玉怒道:「登徒子,竟然對本小姐口出污言,你有本事便過來受死,本小姐要打得你連親爹都不認識!」 壯漢並不著惱,反而哈哈大笑:「美人真夠勁!本大爺最喜歡的就是降服你這等烈馬!一會待我將你擒入府中,讓你的身子嘗嘗這登徒子的滋味!」 說著,他示威般地一跺腳,地面上堅固的青石板居然在一腳巨力下龜裂,鄧蟬玉見狀,臉上露出凝重之色,顧不得斥罵,暗暗摸進腰間的法寶囊,握住了一顆晶石。 若是平時,張紫星會讚許這壯漢勇武,但如今這傢伙竟然企圖染指青兒和鄧蟬玉,無疑等於觸動了他心中的禁忌。 「無恥鼠輩!竟敢當街調戲良家女子,該當何罪!」一聲怒喝響起,人群紛紛讓開,只見張紫星滿臉怒容地走了出來,站在了鄧蟬玉的身前。 「小賊!」 「先生!」 青兒和鄧蟬玉驚喜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先生果然平安無事!青兒總算放下心頭大石了!」青兒哽咽著說了一句,眼中湧起水霧。 張紫星知道青兒對情感一向含蓄,今日竟然如此控制不住,可見她心中之激動。想到那些丫鬟說她近來憔悴模樣,心頭大為感動。 「就知道你這小賊命大,能度過難關!」與青兒相比,鄧蟬玉表現得要平淡得多,但語氣中仍然隱隱透露出一股掩飾不住的欣喜。 那壯漢見鄧蟬玉和青兒對張紫星表現得十分親熱,臉上露出強烈的妒嫉之色,喝道:「小子!這兩名女子可是你的女人?識相的話,將她們送於本大爺,本大爺可保你富貴,如若不然,你今天休想活著離開這裡!」 張紫星聽對方把兩女說成他的女人,也樂得不辯不解,眼中閃過寒芒,沉聲道:「好大的口氣!竟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青兒聽到張紫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己是他的女人,這覺臉上如同火燒,低下頭去,芳心卻是莫名其妙地一陣歡喜。鄧蟬玉也想要出言解釋,卻不知怎麼的,忽然臉一紅,並沒有反駁,而是低聲說道:「小賊,你去保護姐姐,這裡交給我吧。此人力大無窮,本領非同小可,待我用五光石來對付他!」 「不用了,這傢伙敢調戲你們,我一定要親手教訓他!你且退下,若我不敵你再出手如何。」雖然這壯漢力量驚人,但在張紫星看來,卻是算不了什麼。 鄧蟬玉打量了一陣張紫星,感覺他身上似乎有種特別的變化,但又具體說不上什麼,聽到他話中對自己和青兒袒護之意,臉上紅暈更濃,心裡只覺甜絲絲的,也不再逞強,乖乖地回到了青兒身邊。青兒此時沉浸在心事之中,並未發現鄧蟬玉的異狀。 「就憑你?我一個手指頭就能將你腹破腸流,」壯漢輕蔑地看了張紫星一眼,目光掃向他身後的兩女,「我現在就殺了你,再把那兩個女子抓回府去!」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張紫星冷笑一聲,暗運玄功,右腳踏前一步,竟然將地上青石板踏得粉碎,這舉動雖是依樣畫葫蘆,威勢卻比壯漢先前的那一腳還要驚人。 壯漢一震,輕視之心盡去,看向張紫星的眼神也變了。鄧蟬玉只道這「小賊」僅會幾式擒拿防身之術或放些現成的符咒唬人而已,沒想到力量竟然如此厲害,美目頓時泛起異彩,對他接下來的表現充滿了期待。 壯漢看出張紫星的力量驚人,絕對是個勁敵,所以不敢怠慢,大喝一聲,搶先出拳朝張紫星攻去,圍觀的人對這魁梧惡漢本來就沒什麼好感,見他揮著缽大的拳頭朝那位英偉青年襲來,紛紛為後者捏了一把汗。 第五十六章 緣分啊!又是飛廉家的 張紫星存心要在對方最擅長的力量一項挫敗他,當下也是一拳迎去。只聽一聲悶響,張紫星安如泰山,屹立不動,而那壯漢身形不穩,接連後退了四、五步,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深深的裂紋。可見承受的力量之大。 「小賊,好本領!」鄧蟬玉見張紫星大發神威,頓時歡呼起來,周圍人群沒想到這英偉男子居然能打退那醜惡巨漢,也紛紛喝彩。 壯漢感覺與對方相撞的右手一陣發麻,面色一變:「好大的力氣!」 張紫星沒有言語,只是露出不屑的神色,將食指朝他勾了勾,示意壯漢再來。壯漢感受到他的輕蔑,怒意大生,張牙舞爪地再次攻來。張紫星毫不畏懼,使出的招式沒有任何花巧,竟然全是硬碰硬、實打實。 「蹬、蹬、蹬」壯漢步履蹣跚地又被擊退開來,地面上以兩人為中心的數塊青石板早已因為承受不住可怕的力量而龜裂破碎。 壯漢使勁地甩了發麻的胳膊,竭力穩定著雙臂的顫抖,眼中燃燒的鬥志越來越熾熱,脫口道:「痛快!想不到竟能遇到如此對手!看來要好好活動一下筋骨了……小子,本大爺敬重你是個人物,等會可以饒你一命,不過你的女人我是要定了!」 張紫星聽到壯漢此言,臉上寒意更盛,冷冷地回敬了一句:「你的命我也要定了。」 「不知死活的東西,大爺的真本事還沒使出來呢!」壯漢雙目精光暴射,大喝一聲,鬚髮陡然豎了起來,張紫星如今的靈覺相當敏銳,立刻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這股氣息絕對不是普通人類所能擁有,心中不由微微一凜。 旁人只見壯漢的肌肉陡然發生了一種驚人的鼓脹,整個身體又大了一圈,狀貌似乎兇惡了不少。鄧蟬玉的感覺遠勝常人,也發現了壯漢的氣息有異,不禁為張紫星擔心起來。 壯漢銅鈴般的眼睛中泛出野獸般的凶光,一步一步朝張紫星走來,圍觀的眾人感覺到每一步彷彿都踏在自己心上,有一種極為壓迫的感覺,紛紛朝後退開。壯漢驚人氣勢針對的焦點張紫星卻是面色如常,嘴角還掛著一絲不屑的冷笑。自從他修成化嬰期以來,又領悟出真武靈訣幾種妙用,以前外露的氣息漸漸內斂,那玄武真身也不再輕易出現,就如同神獸玄武的玄龜特性一般,藏聲匿息,外人無法窺探其中,也不受外部氣勢干擾,只是安若磐石,頗有後世武俠名著中「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岡」的意味。 壯漢沒想到以如今自己這樣的威勢,居然還遭到了對方輕視,怒火更盛,雙手朝張紫星抓去,張紫星不避不讓,也伸出手去,與之對握在一起。 地面上的碎石居然無風自動,在空中緩緩飛舞起來,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巨力傳來,被不由自主地推得紛紛向後倒去,一時間跌倒了不少人,圍觀的***又擴大了許多,鄧蟬玉暗驚於兩人表現出的可怕力量,護著青兒向後退到了一個安全的位置。 壯漢緊緊握住張紫星的手,想要發力將他掌骨捏碎,哪知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撼動對方分毫,直漲得滿臉通紅。 「這就是你的真本領?」張紫星淡淡地問了一句,手上逐漸加力,「不過如此而已!」 壯漢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對方的輕蔑,忍住手掌傳來的劇痛,忽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老頭子,今天真他娘的倒霉!不能再忍下去了!別怪我破禁了!」 說罷,壯漢咆哮了一聲,氣勢陡然遽增,身體再生異變。 周圍飛揚的沙石忽然開始加速,呈現漩渦狀圍繞著中心的兩人旋轉起來,圍觀的人群一退再退,只能隱隱看到中央兩個身影。 鄧蟬玉是修真者,感覺出那壯漢身上的暴戾氣息越來越濃,連周圍的空氣都邊的狂躁不安起來,這種可怕的力量非但已經遠遠超越了人類甚至是修真者的極限,連那些以力量見長的妖獸都遠遠不及。她自出師以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強的敵人,俏臉不由變色,手中握緊了五光石,準備隨時支援張紫星。 「嬋玉,先生會不會有什麼事?」青兒看出鄧蟬玉神色沉重,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應該沒事吧……」鄧蟬玉雙目緊緊地盯著場中,手心中已經沁出了冷汗,暗道:小賊,你一定要獲勝啊! 張紫星眉頭微皺,感覺從雙手傳來的抗力越來越大,居然有難以控制的趨勢,要知道自己強橫的肉體力量就算拿到那些以力入道的修真者之中,也算得上是翹楚了,不料這壯漢竟然能給他這樣大的壓力。而更讓張紫星吃驚的是,這壯漢的身體竟然發生了恐怖的變化,一對眼珠變成了血一般的紅色,頭上長出兩隻彎曲的犄角,嘴中有獠牙隱現,面目變得更加醜惡猙獰,原本高大壯碩的身體再次膨脹,將外套撐破,裸露手臂和胸膛上生出了暗青色的鱗片,先前人類的手掌也變成了恐怖的利爪,如今這壯漢已經不能用「人」來稱呼了,整個就是一隻可怕的惡魔。好在外面眾人的視線都被兩人驚人力量帶起的沙石所遮,看不清壯漢如今的模樣,否則哪還有膽子圍觀,早被嚇跑了。 「小子,害怕了吧,本來我不想殺你,怪就怪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不管你是哪派的修真弟子,今天都只有死路一條!看我極焰妖力!」惡魔發出令人顫慄的笑聲,身上爆發出淡淡的青色光焰,雙臂力量驟然增強了數倍,一下子就將張紫星的力量壓制了下去,緊接著雙手全力一抖,這下若是讓人受實,會全身筋骨斷裂而死。 出乎惡魔意料的是,這一抖竟然如同蜻蜓撼動石柱,紋絲不動,他難以置信地又一次發力、再發力,對方卻始終安如泰山。惡魔大吃一驚,以目前的魔化形態,就算是一般的仙人之體,單從在力量方面來看,也比不上自己,而眼前這男子,雖然看不出具體修為,但似乎並不強大,奇怪的是自己竟然無法奈何他分毫。 這時,張紫星冷笑著開口了:「就這種程度的力量,還想要我的命,簡直是癡人說夢!」 惡魔聽到這平淡的聲音,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寒意,忽覺手上壓力猛地增加了十倍,全身被一種莫大的力量壓迫得幾乎無法動彈。張紫星大喝一聲,學著惡魔對付他的方式,發力一抖,那惡魔頓時發出一聲震天的慘叫,雙臂出現了違反常規的扭曲,踉蹌著後退了幾步,終於一跤跌倒在地,身體也慢慢恢復成人類的模樣。 飛舞的沙石漸漸平息了下來,眾人就見張紫星屹立在場中,而那惡漢已經倒在地下,神情甚是萎靡,似乎已經無法動彈。 「哼,算你命大,最後拚命用力擋住了那一抖的力量,我也不殺你,快滾吧!」倒不是因為張紫星仁慈放這惡漢一條生路,而是對這傢伙的來歷起了好奇心,從惡漢的裝束和方纔的言談來看,應該不是什麼世外的修煉者,反倒像某個貴族家的惡少,究竟是哪個家族的人呢?在朝歌竟然有這樣的人物,絕對不容忽略,有必要放長線釣大魚。 這惡漢也確實了得,變身後力量十分駭人,張紫星幾乎是使出了全力才擊敗他,剛才那一抖雖然沒有要了惡漢的命,卻也將他雙臂骨骼震得寸寸斷裂,如果是普通人,一雙手只怕是廢了,但這惡漢能變身妖魔之態,只怕還另有癒合之法。 惡漢的僕從趕緊圍了過去,將主人扶起,而那惡漢雙臂盡廢,全身脫力,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用一雙眼睛狠狠地盯著張紫星,張紫星卻從那貌似凶狠的眼神中看出了幾分懼意,也不計較,漫步走到青兒和鄧蟬玉的身邊。 「小賊,想不到你有這等神通,居然打敗了那個惡人!」鄧蟬玉拉著他的手歡呼了起來,忽然想起此舉不妥,俏臉頓時緋紅,趕緊收手,連看都不敢看張紫星一眼。 張紫星看到這平日最喜歡搗亂的小辣椒吃癟的樣子,心裡大呼痛快,青兒迎上前去,關心地問道:「先生,你沒受傷吧?」 張紫星搖頭表示無妨,正要開口,忽然眉頭一皺,朝一旁望去,青兒順著他目光一看,只見遠處一隊負責治安士兵快速朝這邊跑來。 為首的將官看到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的路面,暗驚之餘,目光落在了體型魁梧的壯漢一行人身上,喝問道:「大膽狂徒,竟敢在當街行兇鬥毆,該當何罪!」 據這將官判斷,這些兇惡的大漢應該符合行兇者的外形,那惡漢因為脫力而無法回答,原本躲在大漢深厚的一名管家打扮的瘦子走了出來,上前傲然問道:「你是何人,竟敢管我們的閒事!」 將官見這瘦子有恃無恐,心裡暗暗打起了小算盤,表面做出一副發怒的模樣:「本官乃戍衛長海平,專職朝歌治安,爾等兇徒竟敢目無王法,快與我拿下!」 周圍士兵見長官發話,就要上前拿人,瘦子連忙叫道:「且慢動手!我家少爺乃上大夫飛廉之子惡來,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戍衛長,安敢如此放肆!」 上大夫飛廉?這可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物!海平一驚,連忙讓士兵退下。 張紫星也是一愣,居然又是飛廉? 第五十七章 青兒的身份 當年張紫星在市集救下孫驁兄妹時,對頭也是這位上大夫,只不過「兇手」從家將換成了這位惡來少爺,看來他和飛廉還真是「有緣」。 說到惡來,在小說中也是一位大大的奸臣,但似乎與飛廉是兄弟關係而不是父子,兩人一道獻上玉璽賣主求榮,最終被姜子牙所斬,還封了個冰消瓦解之神。只是不知道為何現在飛廉和惡來成了父子關係(史實上倒似是父子),最讓人費解的是這惡來力量如此強悍,居然還能化成惡魔之形?那麼飛廉的身份只怕另有蹊蹺…… 張紫星正思忖著,那瘦子忽然指著他們三人說道:「海將軍,我乃上大夫府中總管陳顯,那兩名女子是我府中丫頭,被這小子勾搭拐帶,意欲逃走,我家少爺追趕時還被他打傷,將軍若能助我等將之拿下,我定會在上大夫面前為將軍多多美言,必定是大功一件!」 「好大膽的賊子,我與姐姐在市集購物,明明是你們意圖非禮我們在前,竟然出此誣賴之言,簡直罪該萬死!」鄧蟬玉聽到這陳顯居然誣賴自己和青兒是飛廉府裡逃出的丫頭,當即盛怒不已。 海平打量了鄧蟬玉三人一陣,又看了看惡來等人,心中明白必是惡來想強搶民女,遭到了反擊,一邊是上大夫飛廉的兒子,一邊是估計沒什麼背景民女,選擇陞官發財還是伸張正義?這位可憐的戍衛長想不不想,馬上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海平拿定主意後,當即變臉道:「你們幾個逃奴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傷惡來少爺!來人,將這三名男女拿下,解押至上大夫府!」 鄧蟬玉怒中火燒,正要動手,青兒卻緩緩走了出去,手中高舉一物,喝道:「我父乃當朝丞相商容,誰敢拿我?」 海平一見青兒手中那塊象徵首相府的金牌,嚇得腿都軟了,全身冷汗直冒:今天真是倒霉透頂了,怎麼惹上的都是些祖宗級的大人物啊! 惡來與陳顯等人也大吃了一驚,這蒙面女子居然是丞相商容的女兒!商容是何許人?三朝元老,大商第一丞相,位列百官之首,與太師聞仲並列天子的左臂右膀,深得天子重用,特賜下免死金牌一塊,就算是謀逆造反都可罪不加身,這是何等的恩典和信任!論權勢論地位,上大夫飛廉都無法與之相比,今天居然招惹了這位首相的女兒,必定會帶來無窮的後患。 海平面色慘白,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剛才鬼迷了心竅,居然誣蔑丞相之女是飛廉家的逃奴,別說陞官發財了,只怕連這個戍衛長的位置都保不住,弄不好還有性命之憂。要是他知道丞相大小姐身後那位男子的真實身份,只怕此時已經嚇得人事不省了。 惡來並非蠢人,強提力量壓下雙臂痛楚,對青兒說道:「惡來不知道小姐的身份,多有冒犯,改日定等親自上門謝罪。」 說著,朝陳顯一腳踹去,口中罵道:「你這瞎了眼的狗奴才,本大爺技不如人,輸了便輸了,你竟然還誣蔑人家是逃奴,簡直丟盡了我惡來的面皮!」 那陳顯怎經得住惡來的一腳,頓時斷了幾根肋骨,口吐鮮血地倒在了地上,當即便昏了過去。惡來也不囉嗦,讓下人背起不知死活的陳顯,匆匆離開了東市。 青兒收起金牌,看了一眼面如土色、道歉不迭的海平,冷淡地說了一句:「我只不過是仗了些父蔭,本身並無官職在身,海將軍何必如此多禮?今日若換了尋常人家女子,只怕已經被含冤受辱了吧……希望將軍謹記今日教訓,今後明辨是非,多為百姓辦事。」 說完,她朝海平略施了一禮,來到張紫星身邊,輕聲說道:「我知先生心中必有許多疑問,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還是先離開東市再說。」 張紫星點了點頭,朝海平看了一眼,目光中凌厲之色稍縱即逝,跟著青兒和鄧蟬玉朝外走去,只留下海平還在那裡懊惱萬分。 三人離開東市,來到一間酒樓之中,找了處僻靜的雅座,隨便點了幾樣酒菜。 首先開口不是青兒或張紫星,而是鄧蟬玉:「姐姐,我知道你有許多話要單獨和小賊談談,我先回相府了,等會讓小賊送你回來。」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樓。張紫星看著她的倩影,搖頭道:「想不到這小惡女也有善解人意的時候。」 「先生,瞧你說的,嬋玉本來就是個乖巧的女兒家,」青兒微笑著說道:「別看嬋玉平時任性胡鬧,但那也僅對先生一人而已,若是尋常男子,她根本不會假以顏色,以先生的睿智,這小女兒家的心事難道就看不出來?」 張紫星深深地看了青兒一眼:「商大小姐,你只會說別人,那麼你自己的心事呢?」 「對不起,先生,」青兒聽到他的稱呼,垂下頭去不敢對視,低聲說道:「青兒並非有意隱瞞身份,請先生見諒。」 張紫星微笑道:「當初我曾算出你是大富大貴之家,不想卻是當朝丞相之女!你可是怕我知道你是首相之女後,心生顧忌,不敢與你論交?」 青兒長歎道:「我父乃當朝首相,托孤之臣,深得天子眷顧。我是他唯一的獨女,也秉承了父親的幾分才智,自幼便看透世間冷暖。與我相交之人,無非是為了權勢、利益和美色,除了嬋玉妹妹外,我再無真心之友。所幸青兒並非福薄之人,又遇上了先生,先生有驚世之才,上隱之風,讓我好生敬佩,我以青兒身份與先生相交相知,不論權勢名利,不論姿色年齡,不僅得益良多,而且還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充實。可惜的是,今日無奈顯露了身份,實在是天意使然……」 張紫星看著她黯淡的眼神,心中湧起強烈的共鳴,他在這個世界裡又何嘗有什麼朋友?尤其身為天子之後,站在人間權利的巔峰,注定就是孤家寡人。他只所以一直沒有對青兒說出自己的天子身份,也是怕暴露身份後,失去那種奇妙的感覺,當下大聲說道:「你太小看我了,我不管你是丞相之女也好,普通人家女兒也罷,在紫星心裡,青兒永遠是青兒。」 青兒聞言,眼中奇光一閃,激動地問道:「先生此言當真?」 「自然當真!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何況是青兒這樣的紅粉知己?」張紫星忽然又加了一句:「若是青兒不嫌我……」 說得半句,又嘎然而止,青兒何等聰明,這弦外之音自然瞞不過她,她眼中露出羞色,故意追問道:「不嫌你什麼?」 張紫星暗笑她明知故問,作勢歎息一聲,露出頹然之色:「罷了,與其癡人說夢,倒不如知難而退,你我地位懸殊,能成知己已是大幸,怎麼敢奢求更多。」 青兒暗罵這先生今日怎麼這般無膽,老半天看他仍在那裡打退堂鼓,忍不住鼓起勇氣低聲說了一句:「若是青兒……不嫌呢?」 張紫星大喜,問道:「青兒此言當真?」 青兒見他歡喜的樣子,芳心中羞澀與甜蜜一起湧了上來,反問道:「青兒蒲柳之姿,又喜自作聰明,只怕為先生家中嬌妻所惡,讓先生將來左右為難。」 張紫星想到姜文薔說的話,語氣肯定地答道:「青兒無須擔心,我那原配妻子賢良淑德,世間少有,幾年來一直慫恿我再娶,我曾向她提及你我之事,她非但沒有著惱,反而十分高興,倒是我憶起當年輕狂無行,內疚不過……青兒是位舉世無雙的才女,若是常人或許還言你女身之過,但在我眼中,女子有才不傷德,我必不會讓你才學空負!」 青兒與張紫星交往多時,自然知道他許多與眾不同的「新奇」思想,最後一句話絕非敷衍,明眸不由一亮,又問道:「我家世代卿士,雖父親開明,許我自由擇……擇婿,但以你如今白身,又已婚娶,只怕是難得首肯,如能擔任一官半職,希望則大大增加,不知先生可願為青兒入朝?」 張紫星不意青兒會提出這個要求,頓時露出為難之色,說道:「非是我不願為你入朝,我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為大商之官,現在不方便說出來,將來你就會知道。」 「不得已的苦衷?不能為大商之官?」青兒思路轉得飛快,想到一事,驚訝地問道:「莫非先生是……前朝後裔?」 前朝後裔?張紫星愣了愣,感情青兒把他看成是夏朝皇室的後裔了,這丫頭想像力還真夠豐富的,不過正好順勢裝糊塗:「青兒,先別提這件事了好嗎?以後我會告訴你一切由來的。」 青兒見他如此,心中更加認定了自己的猜想,露出理解的神色,點頭說道:「既是不能入朝,那將來我們必會面對重重險阻,甚至還可能勞燕分飛,不知先生可否有心理準備?」 張紫星心知有路,不禁大喜:小姐,有心理準備的應該是你吧,俺可是來自皇宮的大灰狼啊。 第五十八章 妾名青君 「能在人生路上與心愛的女子攜手而行,哪怕前方是荊棘重生,刀山火海,也無所畏懼,有一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證,無論如何,我們的結果都不會是勞燕分飛!」張紫星大膽地握住了青兒的手,說道:「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亦不敢與君絕!」 青兒被他握住雙手,一張臉頓時紅了半邊,只覺得芳心砰砰直跳,卻沒有將手抽回。張紫星最後一句《上邪》出自於漢樂府民歌,被他「收錄」入三大奇書《大商禮樂》中的樂篇,已經成當今之名句,現在稍加改動念了出來。青兒自是知道這一句所含的生死不渝的深情,嬌軀微顫,心神一陣激盪:能得到心上人這樣的愛情承諾,身份也好、家世也好、世俗的看法也好,都算不上什麼了。 自從知道張紫星那日匆匆離去有生死之險時,她一直在茶飯不思,整日祈禱他平安無事,什麼治學,什麼研究,全無心思,滿腦子想的就只是他的影子。當今天見到他終於平安時,如釋重負的青兒終於確定了紫星先生在自己心中無可替代的位置,同時也做出了一個影響她一生的重要決定。 青兒輕輕抽回纖手,緩緩解下臉上白紗,露出一張堪比鄧蟬玉的絕色容貌來:「妾名青君,蒙君不棄,願為侍帚,望君惜之。」 驚艷,絕對的驚艷! 原本在他心目中,這位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的紅顏知己的長相可能是一般而已,沒想到竟然會如此美麗。其實就算商青君容貌醜陋,憑她與張紫星的知己之情以及過人的才學,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娶她,而從現在商青君的美麗程度來看,這次某位散人絕對是賺大了。 商青君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直羞得滿面紅霞。張紫星讚道:「青君不僅才華橫溢,更有沉魚落雁之容,可謂才貌無雙,紫星能得如此佳人垂青,真是幾世修來的洪福!」 商青君聽他將「才」擺在了「貌」的前面,妙目中異彩流盼,說道:「青君在先生面前怎能言『才華』二字,青君不過山谷溪流而已,先生才是浩瀚之海,無邊無際;若論容貌,天下女子勝過青君者不計其數,嬋玉妹妹就遠勝於我,『才貌無雙』一稱愧不敢當。」 「青君太過謙了,單論容貌之美,你絕不下於嬋玉,在我一生中所見女子,也只有寥寥幾人能與你比肩。」張紫星說的倒非恭維之語,後世整容學、基因學發達,很多女性都通過手術將自己改得面目全非,所謂美女大多是一個模版印出來的,根本不是天生的容貌。這個時代的美女才是真正的天生麗質,鄧蟬玉、商青君不僅容貌出眾,而且各有非凡氣質,如果說鄧蟬玉是位充滿活力、魅力四射的女俠,那麼商青君給人的感覺就是嫻靜如玉、內外兼備的才女。兩女的美貌不分軒輊,卻風情各異,絕對屬於超級美女一流,比之雨仙也不遑多讓。 若是旁人稱讚美貌,商青君只會淡然處之,如今得到心上人的讚美,感覺卻是甜蜜無比,微笑道:「先生似乎對嬋玉一直頗有意思?記得當初還謊稱嬋玉是故人之後……嬋玉之父乃鎮三山總兵鄧九公,鄧叔父為人忠義,武藝過人且精通韜略,先生若想追求嬋玉,當可在此處下工夫。」 「青君休要多心,我對嬋玉並無居心,當初嬋玉大發雌威打傷我家將,僅是好奇她的來歷而已。」張紫星口裡解釋,心中卻在暗笑:商青君不愧是知己,果然看出了自己暗藏的企圖,居然還為自己出主意。嘿嘿,其實本散人才女也要,俠女也要…… 「先生可謂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難道感覺不到嬋玉對你的心意?」 商青君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讓張紫星心頭一跳,故意說道:「這丫頭行事乖張,整天和我作對,還時常在你面前說我的壞話,她的心意只怕是在那些水晶珠上面吧。」 商青君搖頭歎道:「先生愚鈍,這些小女兒家的心事,如何能以常理而論?依青君看來,嬋玉對先生的用心只怕不在青君之下,可惜她過兩日就要回三山關了……」 那位俠女要走?張紫星感到一陣遺憾,表面卻是十分平淡,反正這丫頭年齡現在還小,養肥了再慢慢……呸!什麼亂七八糟的比喻……有些事情還是過幾年再說吧。 商青君似乎看穿了張紫星的心裡並不如表面上這麼平淡,卻沒有點破,把鄧蟬玉的事情告訴了他。商容和鄧九公是世交,兩家曾有指腹為婚之約,可惜都生的是女兒,鄧蟬玉和商青君自幼便是好朋友。鄧蟬玉的母親多年來一直患有咳血之症,四處求醫未能治癒,張紫星與二女初遇的那段時間裡,鄧蟬玉正好陪母親前來朝歌向一位名醫求診,那位名醫的醫術果然高潮,診斷出鄧母得是肺癆,開了幾劑藥讓她服用,果然好轉不少,但一直沒有斷根。為此那位名醫特意秘製了一種丹藥,定期服用,這次鄧蟬玉前來朝歌,主要是為了幫母親取藥的。 張紫星好奇地問道:「朝歌竟然有這種名醫?」 商青君答道:「這位名醫叫巫苤,是太戊聖君時期巫咸大人的後人,我父親好友,為人孤傲,性格古怪,最是淡薄名利,父親幾次有心推薦他為御醫都被拒絕。以先生性情,必能與之相交,改日先生可隨我一同前去拜訪。」 太戊是大商第九代帝王,太戊時,勤政修德,治國撫民,頗有振作。巫咸是太戊帝時最有名的巫醫,創出了占星術,有一說認為他是中國最早的天文學家,這巫苤既然是他的後人,必有過人之處。 「改日若有閒暇,我當與青君一同前往。」張紫星笑瞇瞇地又將商青君的手握住,「這些都是旁人之事,還是談談我們之間的人生大事吧。」 商青君臉上才褪去了紅霞又湧了上來,任由他握著手,低聲道:「什麼人生大事,我看先生根本就是存心輕薄。」 這就輕薄了?輕薄的還在後面呢!張紫星感覺著那纖手的光滑柔軟,輕笑道:「我原本就是這等浮行浪子,可惜你已落入我手,連後悔都晚了,賢妻快叫聲夫君來聽聽?」 「什麼落入你手……誰是你賢妻了,怪不得嬋玉喚你作登徒子,果然無賴得很。」商青君再怎麼聰明,畢竟是個初涉情事的黃花處子,哪經得起如此調戲,臉更紅了,心中卻感覺一陣幸福,暗暗憧憬將來的美滿生活。 兩人原本一直相敬相知,心有靈犀,此番一旦捅破了那層薄紙,壓抑已久的情感頓時釋放開來,只覺有說不完的知心話語。商青君畢竟沒有戀愛經驗,一開始還顯得有些拘謹,但隨著與張紫星交談的深入,漸漸習慣了這種親密的言行,真正投入了戀人的角色,只是她生性面薄,那「夫君」二字現在是無論如何都叫不出口的,張紫星威逼利誘了半天,也只能讓她叫出「紫星」這個稱呼。 熱戀中的男女相處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地快,張紫星將商青君送到相府的巷口時,已經是天黑時分了。 臨別前,商青君語氣堅定地說道:「妾身心已屬君,縱有千難萬險,亦不為他人之婦。過幾天我便選個適當時機,向父親說明此事。」 張紫星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說道:「青君,答應我,今後不管有什麼困難,我們都一起面對好嗎?」 商青君點了點頭,深情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道:「冬雷震震夏雨雪,亦不敢與君絕!」 張紫星心神激盪,目送著她走回府中,心中幸福滿溢,信心百倍,只覺這世間再也沒有任何事能難倒自己——下月不是要去女媧廟面對降香事件嗎?哼!就陪你們這些所謂的聖人忽悠忽悠! 且說上大夫飛廉府中,飛廉正設盛宴招待費仲,席間有多名女奴獻舞助興。 飛廉看著費仲眼睛緊緊盯著一位俏麗舞女,笑道:「今日多蒙費大夫賞光,真是府上生輝,這些女奴乃南地所購,相貌美麗,腰肢柔軟,若是大夫看得過眼,就送於大夫如何?」 費仲喜道:「飛廉大夫如此厚贈,我如何擔待得起!」 飛廉舉起青銅爵,遙敬費仲,說道:「費大夫言重了,你我同殿為官,性情相投,自是親如兄弟一般,此等薄禮,不成敬意。」 「既是如此,小弟多謝兄長美意了。」費仲連忙回敬,他是機靈之人,馬上換了個稱謂,兩人距離又拉近了不少。 兩人一邊喝酒賞舞,一邊闊談政事,說到今天朝中降香一事的爭執時,不約而同地對商容一派表示了強烈的反感。 第五十九章 飛廉訪商容--第六十章 青角的遺產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酒過三巡,費仲顯得醉意熏熏,言語也變得大膽起來:「今日天子欲往東夷一行,名為探巡,實為與月妃娘娘相會,可恨那老匹夫自恃三朝元老,托孤之臣,不知好歹,居然一再逼迫上意,終會被天子所惡,屆時聖眷不再,必會有大禍!」 「賢弟所言極是!商容老賊恃寵而驕,平日不將我們放在眼裡,遲早會盛極而衰。賢弟素來深得天子信任,屆時這首相之位,只怕非賢弟莫屬。」 費仲聽得十分受用,口中假意謙虛了幾句,這時,飛廉的一位親信走了過來,對他耳語了幾句,飛廉眉頭大皺,對費仲告了個罪,離席而去,過了好一陣子方才返回。 費仲正在調戲那舞女,見飛廉那張馬臉上顏色似乎很難看,問道:「兄長,出什麼事了,為何面色不善?」 「說來慚愧,愚兄平日對犬子疏於管教,導致性情頑劣,今日在街上調戲女子,卻被打斷了雙手。」 費仲怒道:「是哪來的大膽刁民?竟然敢傷了惡來賢侄!」 看他那義憤填膺的樣子,彷彿被調戲的是飛廉的兒子而不是那「民女」,飛廉苦笑道:「說來也是湊巧,對方竟然是商容老賊的女兒!」 費仲聽飛廉簡要地述說了一遍惡來在東市的遭遇後,胖臉露出恍然之色:「這麼說來,動人傷到賢侄的是那名男子?可知商容之女和那男子是何關係?」 「據說貌狀親密,似乎是郎情妾意,只是不知那男子來歷。」飛廉搖頭歎道:「商容老賊權大,此事又是犬子理虧在先,少不得要向他低頭賠禮,卻保不住老賊日後會懷恨報復。。」 「聞聽商老賊的女兒才學出眾,許多上門求親的貴族都自慚而退,想不到居然和這男子打得火熱,如此一來……」費仲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一雙細眼中光芒大閃。 這個細節變化沒能瞞過飛廉,當下對費仲行禮道:「賢弟一向足智多謀,可有何妙策教我?」 「兄長太過獎了,小弟之智怎比兄長?」費仲打了個嗝,作出一副不勝酒力。 飛廉暗罵費仲滑頭,口中卻是不住虛心求教。費仲見他如此誠懇,也不再裝腔作勢,醉態頓斂,淡然道:「在小弟看來,此次賢侄雖然惹禍,卻也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消息,還製造了一個契機。我有一計,若能成功,商老匹夫縱然不死,也必失勢!」 飛廉大喜,連忙問道:「還請賢弟賜教!」 「此事還得兄長出面。」費仲湊到飛廉面前低語了幾句,飛廉先是緊皺眉頭,隨後漸漸舒緩,最後兩人對視大笑。 當晚,筵宴散後,飛廉來到府中密室,看著運功療傷的兒子,問道:「你的手臂傷勢如何?」 「這次傷得不輕,即使服了丹藥也需三日才能痊癒,」惡來回憶起東市的經過,難免還心有餘悸,「那人好生厲害,也不知修了什麼玄功,修為似乎不高,力量竟然遠勝於我,我用了妖身之力,依然不敵,那最後一擊竟使我雙臂骨骼脈絡盡碎!」 飛廉皺眉教訓道:「你這逆子!平日早和你說過不要惹是生非,專心修煉,偏生不聽,一味只知逞強好勝,方有今日之辱!當今世上能人眾多,驕橫自大只有死路一條,當年蚩尤大人論實力要強勝那軒轅氏十倍,如果不是自恃過高,哪會有最終敗亡一途!今日你的妖身在那人面前現了眼,又報上了我家的名號,此事只怕還有後患。若是因此讓我多年謀劃落空,定當嚴懲不貸!」 「若是我能盡復當年的修為,倒也不怕這小子的怪力!」惡來對他的「嚴懲」話語似乎並不放在心上,大大咧咧地笑道:「老頭子,你只怕是坐享受人間富貴太久,鬥志早已消沉了吧,就算真有那麼一天,也不過大戰一場,大不了扔了這勞什子上大夫!」 「哼!你懂什麼?」飛廉對兒子的稱呼絲毫不以為忤,「你也別小瞧了這些人類,論到勾心鬥角,就是那些仙人都遠遠不及。方才費仲才聽說你的事情,立刻就定下一條連環毒計。那廝表面是出計為我們出氣扳倒商容,其實卻是自己覬覦首相之位,意欲讓我作那出頭鳥,縱然失敗也與他無損,果然陰險!」 「那費胖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若是知道我們的來歷,只怕會嚇得屁滾尿流,」惡來大笑,頓時牽動了傷口,痛得直咧牙,恨聲道:「老頭子,扳倒商容有個鳥用?我的仇人可是那小子,而且他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一定要親自出馬,將之形神俱滅,替我報仇!」 飛廉搖頭道:「不可魯莽!對方以力搏力居然將你傷成這樣,師門必是非同小可,多半是闡、截二教門下,滅掉那小輩不難,要是引出他背後師長就麻煩了,要知道,兩教背後可是兩位混元聖人,只需動動手指,就能讓我父子灰飛煙滅。我蟄伏多年,絕不能因此小事而前功盡棄。不過費仲毒計裡也有他一環,屆時自然不會讓他好過。」 惡來嘿嘿一笑:「那個兇惡丫頭的相貌倒真是賽過天仙,另外一個美女雖然蒙面,卻也瞞不過我的眼睛,若是能將這兩名女子弄到手中,才算那費胖子本事……」 「你就這點出息!府上這麼多女人還不夠你享用的?難道又想出去惹是生非?商容的女兒尚有大用,不能輕動,」飛廉氣呼呼地責叱道:「我已在周圍設下禁法,你這幾個月須得老老實實在此療傷修煉,不得踏出門口一步!」 說著,拂袖而去,絲毫不睬身後惡來不滿的咒罵聲。 次日散朝後,飛廉帶著各色禮物親往首相府。 商容聽到是上大夫飛廉來訪,雖然平素政見不和,卻也不好失了禮數,當下迎進府中。 飛廉將昨日東市的事情簡單地敘述了一遍,向商容恭施一禮,誠懇地說道:「犬子有眼無珠,冒犯了小姐,現已被我打斷雙腿,關在家中不准外出,還請丞相大人看下臣薄面,寬恕犬子無知之舉。」 昨天商青君回來時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父親,商容乍聽飛廉之言也是一陣驚訝,當下答道:「令公子年少無知,又得了上大夫的懲戒,此事就此作罷,日後還請大夫嚴加管教,以免再橫生是非。」 「多謝丞相大人寬宏!」飛廉露出喜色,「這些禮物權作給小姐壓驚之用,還望丞相代下臣轉呈小姐雅納!」 商容搖頭道:「上大夫盛情老夫心領了,這些禮物還請收回。老夫並非矯情之輩,上大夫與老夫同殿為臣多年,應知我脾性。」 「久聞丞相大人清正,下臣慚愧。」飛廉看了看相府大廳的簡陋陳設,心中暗將商容與費仲比較,感慨之餘也有幾分佩服,問道:「敢問商小姐可曾許配人家?」 商容不意飛廉有此一問,還當他要為趁勢兒子提親,白眉微皺:「小女雖早過及笄之年,卻一直自恃薄才,誓要自行尋找一位才華與之匹配的男子,往日許多貴胄都被她難倒而去,至今未曾許配,老夫拗不過她,只得任其為之。」 「自古婚姻乃父母之命,丞相大人居然讓其自行選擇,果然是愛女心切!下臣佩服!」飛廉知道商容誤會自己的意思,又道:「犬子頑劣,不學無術,怎敢匹配小姐!只所以有此一問,是為感激大人原諒犬子無知,欲報答於丞相而已。」 報答?難道是想為青君找一戶好人家?商容心中摸不清飛廉的真意,只好堅稱答應了女兒自己選擇夫君,飛廉說了一句「到時丞相自會明白」,也不多言,客套了幾句,告辭離開。 商青君並不知道飛廉來丞相府一事,此時她和鄧蟬玉正會合剛趕來的張紫星一同前往東郊,拜會那位名醫巫苤。巫苤住在東郊近雲野的一座不起眼的小莊園中,張紫星平常微服與姜文薔三女出遊時,曾多次路過莊園,卻不曾知道裡面有這樣一位名醫。 由於商青君和鄧蟬玉的關係,張紫星非常順利地見到了這位孤傲的名醫。巫苤大約五十來歲,相貌尋常,身形瘦小,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商青君對巫苤執晚輩之禮,並將張紫星介紹給巫苤。這位名醫仔細打量了一陣張紫星後,忽然面露驚色,當商青君提到張紫星是夏王朝後裔不願為官時,巫苤眉頭一皺,沒有再說話,轉過頭去,眼中卻掠過一絲寒光。 張紫星不明白巫苤為什麼有這樣的反應,不免奇怪。 好在巫苤的注意力馬上轉移到了鄧蟬玉關於母親病情的詢問上來。據巫苤的診斷,鄧蟬玉的母親得的是肺癆,提出了補虛培元、抗癆殺蟲為治療肺癆的基本治療原則。所謂的「蟲」正是《百草經》中的細菌理論,巫苤為鄧母煉製的月華丸和針對氣陰損傷的保真湯倒也不錯,看來對百草經有著相當的領悟,在這個時代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不過超腦據鄧蟬玉所說的症狀判斷的結果卻是:其母沉屙多年,光靠巫苤的這些藥物是無法治癒的。 巫苤有意無意地向張紫星提及一些醫學知識和病例,張紫星雖然隨身攜帶著超腦,但對中醫確實一竅不通,知道生搬硬套那些數據絕對瞞不過這位行家,所以乾脆一問三不知。巫苤態度立刻冷淡了下來,將那些藥交給鄧蟬玉後,逕自下了逐客令。 第六十章青角的遺產 商青君原本以為張紫星和巫苤很會投機,使這位父親的朋友將來能成為她和張紫星婚姻的助力,不料竟然是這樣的結果。張紫星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帶著兩女在雲野一帶遊玩遛馬,對於鄧母的病他自有一番打算。 通過昨日東市一戰,鄧蟬玉已經知道了張紫星修真者的身份,與張紫星談論起起修煉界的事情來,卻發現了他原來只不過是只靠「自學」的菜鳥。奇怪的是,這丫頭居然一反平日強硬蠻橫的態度,耐心向他解釋了許多基礎概念,張紫星回想雲中子當年在壽王府所說的理論,這才徹底明白金丹、化嬰等修煉境界的真正意義,同時也瞭解到了自己目前所處的境界。從鄧蟬玉口中,他還得知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原來修煉界與人間一樣,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甚至還猶有過之。因為人間至少還有律法制約,而在修煉界誰的法力高,誰的後台硬,誰就是老大,至於殺人奪寶、霸佔洞府一類的事情更是司空見慣,讓張紫星好一陣感慨。 送兩女回府後,張紫星正打算潛回宮去,忽然感覺到有人跟蹤,而且還不止一人。經過青角一事後,張紫星靈覺和警覺性都提高了不少,同時也怕身份被有心人揭穿,當下掉頭往人多的市集走去,幾經輾轉,直至近郊才成功將尾巴全部甩脫。就在此時,他忽然感覺法寶囊中有種特異的波動,想起那道叫雪兒的元神,顧不得回宮,趕緊在郊外找了個僻靜之所,先喚出身上的超腦,啟動魔鎧模式,方才拿出法寶囊來。 張紫星已從鄧蟬玉那裡得知了修煉界的原則,自忖雖然湊巧救了這雪兒一命,但對方既然已經結成元神,修為至少也是煉神期,實力絕對在他之上,誰知道會不會恩將仇報,反噬一口?再說他心中對這個「逍遙散人」的身份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構思,目前並不想隨意顯露出真面目。 才一打開法寶囊,紅雲雙劍便自動飛出,立在地下,劍上飛出一團白光,依稀是是一個女子的形態,這女子朝張紫星盈盈下拜:「賤妾雪兒見過恩公!」 張紫星點了點頭,問道:「不必多禮,你的元神是否全部恢復?」 「多虧恩公賜下紅雲雙劍,雪兒藉著劍上靈氣已經成功將元神鞏固,能引神御劍,破空飛,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張紫星將從青角那裡得到的戰利品全都倒了出來,說道:「那雙劍原本就是你的,我也沒出什麼力。這些法寶都是我從青角那裡奪來的,你我相遇也是緣分,如今分別在即,你看看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拿去。」 此舉一是示恩,二是故作神秘,表示這些東西並不放在他眼裡。 「恩公活命大恩,雪兒粉身難報,有紅雲雙劍護身即可,又怎敢另起貪心?」雪兒聞言感動莫名,目光落在那面讓自己深受其害的小旗上,說道:「此九宮魔幡乃魔道寶物,與普通寶物不同,若修為不夠,使用者極易遭心魔反噬,有性命之憂,當日青角忌憚於此,故意僅能發揮出其一成威力……請恕賤妾直言,雖然恩公目前以奇功遮掩了氣息,但據雪兒當日目睹,恩公修為僅是初臨化嬰期,元嬰尚不穩固,不足以駕馭此物,請千萬慎之!」 張紫星不料當日自己的修為已經落在了雪兒的眼中,暗暗洩氣,心念一轉,又問道:「多謝提醒,既是同道,小姐也不要再恩公恩公地稱呼了,我們就以道友相稱如何。」 「既然恩公不嫌賤妾妖身,雪兒恭敬不如從命。」 「同為修煉之人,何來人、妖之分?」張紫星客套了幾句,語氣變得愈發誠懇:「貧道閱歷尚淺,這些法寶很多都不識得,還請雪兒道友指點。」 雪兒對他提問感到十分高興:「承蒙逍遙道友相救之恩,雪兒離開在即,正愁無以為報,自當知無不言,權作償還萬一罷。」 在雪兒的幫助下,張紫星很快的瞭解到了那幾樣法寶的名稱和用途。 九宮魔幡:魔道邪物,九座旗門攻守如意,善於利用敵人心裡漏洞製造幻像,還包含許多未知的妙用,可惜反噬力太過可怕,目前無法應用。 紅雲雙劍:蘊涵火焰之力的兩把仙劍,劍身狹長,動若閃電,能遙空取敵首級,目前雪兒的元神暫居其中。 巨劍赤魂:刃長四尺二,柄長八寸,刃寬約六寸,重量極沉,劍氣驚人。 搜魂葫蘆:能吸攝元神、魂魄,是靈體的剋星。 追魂金梭:共十七枚,解開禁制後拋出即可產生強力的靈氣爆炸,體積雖小,威力卻很可怕,類似與後世的手雷,屬於消耗類武器。 紫羅迷障:隱跡類護身法寶,能將施術者周圍三丈之內影像聲息完全遮掩,直接防禦能力一般,但能幻化出各種景物迷惑敵人。 朱雀玄兜:護身法衣,善避水火兵刃,但造型似乎有些類似女性肚兜…… 神秘龜甲:上刻「天龍」兩個古字,用途不明。 …… 除此之外,另有丹藥數瓶、煉製材料若干,其中有幾樣還是非常稀有的東西。這些法寶是有主之物,與金矛「噬魄」這類能以滴血認主的奇寶不同,大多不能直接運用,需要用法力抹去原主人寄存在上面的神念,再祭煉為己物後才能使用。 張紫星聽著咋舌,居然有這麼多好寶貝,看樣子基本上都不是青角自己煉製的,這貨十有八九就是靠著空手套狼、打悶棍發家,不過換個角度看,這何嘗不是一種成功的戰略呢。在凡人世界,他是金字塔頂端的君王,身份至尊,主宰人間蒼生;然而在那個力量至上、弱肉強食的修煉界中,僅有化嬰期實力的他,只能算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哪怕頂著個人皇的帽子,也始終只是螻蟻而已。在沒具備應有的實力之前,要想和大象比胳膊,絕對是死路一條,不過這敲敲悶棍,搞點陰謀詭計倒是一條可行途徑。 雪兒似乎是一位經驗豐富的修煉者,隨後又向他傳授了一些修煉心得及祭煉法寶的方法,讓從未得過師長指點的張紫星獲益匪淺。自此,張紫星才算真正擁有了佔有青角財產的能力。 「逍遙道友,相救之恩,日後必報,雪兒先行告辭了,他日有緣再會!」 雪兒向張紫星告辭後,元神回歸紅雲雙劍中,那雙劍離地而起,化作一道紅光,朝天際飛去,轉眼便消失在黃昏的紅霞中。收穫頗豐的張紫星急於消化剛才的修煉心得,逕直趕回到宮中禁地潛修。 等他結束行功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感覺自己對於力量的精微控制又有了新的領悟,尤其是能自動修煉的真武靈訣,效率似乎高了不少。 張紫星考慮了半天,最終在青角的寶物中選擇了那個具有保護和藏匿功能的紫羅迷障進行祭煉。青角已死,寄存在紫羅迷障上的神念已經大大削弱,饒是如此,也讓他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抹除掉,張紫星暗驚於自己和青角真實力量的差距,明白那晚能殺死對方也是相當僥倖,當下運用雪兒所授的方法,直至傍晚時分才將紫羅迷障全部祭煉完畢。 張紫星從禁地走出,來到中宮,正好碰到子洪、子郊向母親姜文薔請安。三人正有說有笑。在兩個二字面前,姜文薔那股蘊涵著母性光輝的溫柔美麗展露無遺,讓張紫星都不由看得一呆,旁邊侍立的近身宮女是叫孫萸。正是當年張紫星為壽王之時在市集救下的那個小女孩,其兄孫驁被委以重任,負責機要情報機構「天影」。五年過去了,當初的小女孩如今已經出落成一位水靈的美麗少女,尤其那雙眼睛充滿了靈性,惹人喜愛,張紫星注意道,子郊似乎對孫萸格外注意。 子郊今年十二歲,性格沉穩,屬於比較紮實的類型,子洪比子郊小兩歲,卻比哥哥聰明得多,許多知識一學就會,但由於年紀尚幼,為人略顯浮躁。老實說,這兩個孩子的資質都還不錯,對母親尤其孝順,張紫星雖然表面上還保持著嚴父的形象,但心中對他們的印象已經改觀了許多。 但有一樁事始終是個疙瘩,那就是兩人原本都是封神榜上之人,一為值年太歲,一為五穀神。雖然他的重生使「劇情」大大改變,但屆時會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很難說。除非有申公豹這樣的超級外交官,否則,兩人將來都可能成為闡教二仙的弟子而成為他這個父親的敵人。 張紫星意外的是,兩名皇子報告了昨天發生的一件奇事,正與他心中的這個忌憚有關。 第六十一章 廣成子!陰謀還是際遇? 只聽子郊說道:「父皇,前幾日兒臣與弟弟在雲野遊玩時,碰上了一位神奇的道人……」 姜文薔皺眉道:「郊兒,你怎麼不聽教誨,又帶洪兒私自出宮?」 子郊聽得母親訓斥,低下頭去,事實上,他雖然想出去,卻畏懼父母責罰,但子洪生性好玩,竭力慫恿,最終他才壯著膽子帶弟弟溜出去玩的。張紫星對此不以為意,整天憋在宮裡,是人都會覺得悶,更何況是孩子,說道:「宮外太多凶險,絕不可再私自外出,若再有此事,當嚴懲不貸。下回若是有閒暇,我會親自帶你們兩個外出遊歷一番,你先說那道人之事。」 子郊和子洪一聽父親承諾親自帶他們出去玩,臉上紛紛露出欣喜之色。沒等子郊開口,子洪已經搶先把前天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兩位皇子偷溜出宮後,帶著幾個內侍在東郊雲野遊玩時,忽然竄出一隻白額吊睛的猛虎來,將一干人嚇得魂不附體。就在內侍拚死護著子郊和子洪逃命時,一位道士忽然從天而降落,拂塵一甩,那猛虎頓時消失不見。 眾人連忙稱謝,那道士看到子郊子洪時,對兩人的根骨讚不絕口,說兩人是有仙緣之人,提出要收兩人為徒。一名機靈的內侍生怕兩位皇子被這來歷不明的道人帶走,趕緊說出兩人的身份,道士聽到這兩名少年竟然是大商王朝僅有的兩名皇子,不由露出遺憾之色。 道士並沒有就此放棄,而是當著子郊和子洪的面演示了一套法術,將東郊遠處的一座山瞬間搬移了過來,只手托住,然後再駕雲前去放回原處。眾人都被這道士的神通驚呆了,子洪小兒心性,就要立即拜師,總算子郊持重,及時清醒,攔住了弟弟,聲稱要回宮稟告父皇后再作定奪。 那道人也不勉強,朝兩人一指,兩道金光隱入子郊和子洪的體內,又送了兩道玉符給二人,說是有危急時可得救一命,然後駕雲離去。這件事子郊本想立刻報告父親,但由於張紫星一直在閉關煉化紫羅迷障,所以到今天說出來。 子郊說道:「父皇,自那金光隱入兒臣身體後,兒臣的腦中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些奇怪的東西,體內也生出一股異力,每日自動遊走循環。這幾天下來,兒臣感覺頭腦十分清晰,力氣也不知為何忽然大了許多。」 子洪也表示自己也有這樣的情況,還勉力將那循環的力量凝聚在手上,張紫星竟然感覺到了淡淡的仙力,不由吃了一驚,還有這樣的事情?這應該是某種修煉的法訣,居然能自動引導修煉。想當初,他學戰魂訣的時候,必須老老實實,仔細按照那圖樣的線路修習,稍有差錯,體內力量便無法通暢,直至修煉到那「牛」字訣時,才能在日常中保持自動循環修行,但效果比起靜心修煉還是差了不少。 他本以為自己這已是相當的捷徑了,不料子郊和子洪碰上際遇的更加離奇,從入門起就能自動循環,而且進度極快,又不用擔心出錯,照這樣發展下去,只怕要不了幾年,子郊和子洪也能具有他這樣的實力了。 張紫星心中一動,趕緊問道:「那道人叫什麼名字?是廣成子還是赤精子?」 子郊驚訝地說道:「父皇真是料事如神,那道人自稱廣成子,乃玉虛宮十二金仙之首,說我們與我闡教有緣,特傳下玉清仙訣,讓我們好生修煉,將來時機一至,自有師徒之份。」 廣成子!張紫星吃驚的同時也在暗暗盤算:雲野平日也去得不少,沒聽過什麼猛虎傷人的事情。以子郊他們的個性,肯定不敢去那深山老林,所以這猛虎出現得有些蹊蹺,弄不好就是那位玉虛宮第一位擊金鐘仙人的傑作。廣成子在這個時候出現傳授玉清仙訣給子郊子洪,到底是元始天尊的意思?還是他本人的意思?畢竟,原書中的「殷」郊與廣成子確實有師徒緣分,想到那威力無比的番天印,張紫星的眼睛不由亮了,如果真是闡教想未雨綢繆,倒可以將計就計,不過這是將來的事了…… 那玉清仙訣應該是闡教門下的不傳仙訣,怪不得有這樣的效用,就算是真武靈訣也無法與之相比,看來這些「名門大派」確有其獨到之處。張紫星又仔細地看了看那兩塊玉符,發現裡面蘊含著相當強大的仙力,他將玉符還給子郊和子洪,囑咐他們好生保管,每日可自行修煉那玉清仙訣。 兩位皇子道別後,張紫星和姜文薔閒談了一陣,讓他意外的是,姜文薔在扯到納妃之事時,特意提到了及幾名人選,除溈媛外,居然還有商青君的名字。原來,今日黃飛虎夫人賈氏與費仲夫人周氏來宮中拜見,閒聊中曾說起商容一女名曰青君,不僅賢淑識禮,更兼聰慧過人、才學出眾,堪配天子,所以姜文薔也頗為上心,心中有鬼的張紫星搪塞了幾句,糊弄了過去。隨後姜文薔竟然有讓他納年僅十三歲的孫萸的意思,讓張紫星一陣暴汗,他自問對這種蘿莉沒什麼癖好,連忙拒絕,姜文薔卻不以為然,指出當年她嫁給壽王身份的他時,也不過十三歲,更讓張紫星對那壽王好一陣鄙夷。為了不讓姜文薔再提這樣的事情,他捨身飼「虎」,不顧姜文薔的抗議和向外界的求援,將她抱上床去,和這位美麗成熟的皇后娘娘單獨進行了一番關於男女構造的深入探討。 第二天,春風數度的姜後幾乎無法下得床來,也成了前來探望的楊妃和黃妃調笑的話題。 而昨晚在皇后娘娘身上大逞雄風的張紫星神清氣爽地入殿臨朝:「諸卿有事速奏,無事退朝。」 就見費仲出列奏道:「下臣費仲,有事啟奏。陛下乃萬乘之尊,自登基以來修德勤政,萬民悅服,四海景從,天祿永終,自當多納妃御,延展宗室。然後宮美女僅有娘娘三位,月妃娘娘又遠在東齊,於禮於情皆不合,若臣下不諫,實乃大罪也。今請陛下頒行四路諸侯,每一鎮選良家美女百名以充王庭,不論富貴貧賤,只以容貌端莊,情性和婉,禮度閑淑,舉止大方即可。一來可充實後宮,廣延帝王血脈,二來也可納天下絕色以入王選。」 一干大臣對這個提議倒沒有過多異議,天子後宮僅有三位娘娘,確實寒酸,光是那句延展帝王血脈就是名正言順的理由。 商容沉吟片刻,上前奏道:「老臣商容啟奏陛下,君有道則萬民樂業,不令而從。陛下擴充後宮一事,雖是陛下家事,亦乃大商國事,臣聞『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憂民之憂者,民亦憂其憂』。此時雖然東夷平定,但四處依然水旱頻仍,西有犬戎虎視眈眈,若於每鎮甄選美女,聲勢浩大,恐有擾民之過,陛下素修仁德,實為不取也。臣愚不識忌諱,望祈容納。」 費仲聽到商容駁他所諫,目中飛快閃過怨毒之色,轉頭朝下首的飛廉暗暗使了個眼色。 第六十二章 送別 飛廉會意,出列奏道:「下臣以為,老丞相所言在理。昔日堯、舜與民偕樂,以仁德化天下,不事干戈,不行殺伐,景星耀天,甘露下降,鳳凰止於庭,芝草生於野;民豐物阜,行人讓路,犬無吠聲,夜雨晝晴,稻生雙穗;此乃有道興隆之象也。若以諸侯每鎮採選美女,恐勞民傷財,有悖興隆之道。」 大臣們聽到平素與費仲走得很近的飛廉居然會出言附和商容的勸諫,紛紛面露訝色,連商容本人都意想不到。張紫星大感意外,一時想不通飛廉打的是什麼算盤,不過他本來就不想採納費仲的意見,便道:「二卿所言甚善,如此甄選美女之事實不可行。」 飛廉又道:「陛下愛民之德,臣下共知,眾庶共知,天下景仰。下臣以為,費大夫所言亦是不無道理,充實後宮、延展宗室乃家國大事,不容疏忽。臣近訪得老丞相商容有一女,艷色天姿,幽閑淑性,更兼天生睿智,才學出眾,豪言只嫁高才之人,曾有諸子上門求婚,俱是自慚不如而歸。陛下天縱奇才,學識無雙,所三大奇書天下皆服、萬民敬仰,縱是伏羲聖人,也不外如是。下臣以為,此女堪是陛下良配。況選一人之女,又可不驚擾天下百姓,實乃兩全其美之策。」 張紫星和商容聞言齊齊吃了一驚,張紫星驚的是,飛廉此諫究竟是勸諫自己納妃?還是知道了那天東市怒懲惡來的是天子本人,才做這樣的討好舉動?思來想去,應該不可能是後者。商容看到飛廉對他露出「友好」的微笑,方醒悟飛廉前日那句「欲報答於丞相」的真意,一時懵在那裡。 飛廉這個主意看起來確實不錯,尤其是那句「選一女而不擾民」,得到了眾位大臣的支持,連一向與飛廉政見不和的趙啟和梅伯都表示了贊同。溈樊本有意推薦自己女兒溈媛入宮,但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沒有提出來。 張紫星見這麼多的大臣贊同,想到可以光明正大地迎娶商青君,也下定了決心結束那場地下戀情,當下朝商容問道:「丞相意下如何?」 商容一時猶豫不決,將女兒嫁給天子自然是光榮無比的事情,自己還可以成為國戚,永享富貴,在常人來看,是想都不用想就會答應的一件喜事,然而商容是三朝元老,擔任大商丞相多年,對權利鬥爭看得甚為透徹,宮闈之內深若重海,另有一番暗流和漩渦,其中凶險,不下朝堂,女兒入宮,是福是禍,還很難說。 商容晚年得女,珍若拱璧,曾答應她自行擇婿就是為了想讓女兒找一個自己喜歡的歸宿,哪怕對方僅僅是一個小官員,在這個時代來看,這位老丞相算是非常開明了。問題是現在群臣的意見都贊同他將女兒嫁入宮中,就連天子都親自垂詢,大勢所迫,不容推辭。 「老臣……多謝陛下恩典!」商容考慮再三,還是答應了下來。女兒青君自幼聰穎過人,才學出眾,擇婿的定位也相當之高,曾多次出言只嫁給才學勝過她的人,那些來求親的高官貴族她都看不上眼,眼看一年一年過去,女兒快十九歲了,卻一直沒找到意中人,這老大難的婚事也成了他這個父親的心病。當今天子文武雙全,才華更是公認的無人能及,若與女兒相配絕對綽綽有餘,更何況天子重視情義,即位五年來一直與後宮三妃恩愛,除東齊月妃外,一直未曾再娶,四名妃子的數目對於一位普通的官員來說都顯寒酸,更別說是當今天子了。從這個角度來看,女兒進宮為妃並不算一件壞事。 眾臣見商容答應,紛紛向天子賀喜,張紫星龍顏大悅,當下召來禮官,選定兩月後的吉日納商青君為妃。 散朝後,張紫星顧不得向皇后通知納妃的事,急忙微服秘密出宮,今天正是鄧蟬玉離開的日子,前日和商青君約好在朝歌南門相送。 趕到南門外五柳亭時,卻只見鄧蟬玉,不見商青君。一問才知道,鄧嬋玉忘記買母親最愛吃的梨花糕了,商青君正坐馬車幫她去買。 鄧嬋玉見到他時,顯得有些強顏歡笑,原來,她昨天接到師父的傳訊,讓她送藥至三山關後速回洞府修煉,這一去只怕要幾年之久。張紫星聽說隔幾年才能與她相見,難免有些失落,不過鄧蟬玉目前年紀還小,而且這位表面強勢的俠女其實對他頗有好感,就算這只是少女朦朧的情感,也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張紫星除送給她大量的晶石外,又想到一事,拿出從青角那裡得來的戰利品朱雀玄兜,送給鄧嬋玉當禮物,哪知鄧嬋玉一見這輕薄的傢伙居然送個女兒家最隱秘的「肚兜」給自己,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差點把他打成豬頭,後來好一番屆時才知道是個誤會。 在修煉界中,大多崇尚攻擊為先,攻擊類法寶層出不窮,而防禦類法寶由於煉製困難繁複,相比之下顯得較為稀缺。鄧嬋玉心中感激,但依然嘴硬,把朱雀玄兜當做輕薄的補償品,堂而皇之地「沒收」入法寶囊,讓張紫星一陣汗顏。 而另一件禮物則真的讓鄧嬋玉感動了,這是一幅張紫星親繪的工筆畫。色彩豐富,畫工精細,幾乎到了纖毫畢露的程度,畫捲上的女子一身翠衫,美麗動人,英姿颯爽,正是她本人。其時繪畫工藝發展還屬於比較初級的層次,鄧嬋玉哪裡見到過這種在唐代才開始盛行的繪畫技法,頓時看呆了,隨即愛不釋手,彷彿這個沒有任何法力波動的凡物比那幾樣不俗的法寶更加珍貴。 當年張紫星還是壽王時,為取悅姜文薔和楊玖,特意從超腦中調出了繪畫技能輸入腦中,如今果然再建新功,鄧蟬玉將畫卷小心地收入法寶囊後,猶豫了片刻,從懷裡摸出一塊青色玉珮來回贈給他。 張紫星接過一看,只見那玉珮青白相間,青色部分蒼翠欲滴,天然形成一個類似鳳凰的圖樣,看起來十分名貴。他心知此物對鄧蟬玉肯定極其重要,趕緊鄭重其事地收好。 鄧蟬玉見他小心地收到貼身衣內,雙頰沒由來浮起兩片緋紅,正要說話,忽聞馬蹄聲響起,兩人一看,商青君所乘的馬車正往這邊干來。 鄧蟬玉一驚,連忙壓低聲音對張紫星說:「小賊,這塊青鳳玉珮乃我家傳寶物,若是遺失,縱然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必不饒你!還有,千萬別讓姐姐看到這玉珮!」 說完,趕緊拉開與他的距離,彷彿某人是瘟疫一般,避之不及。 張紫星眼睛的眼睛卻亮了——家傳寶物?這就是傳說中的定情信物? 鄧蟬玉看著他曖昧的笑容,生怕他拿出玉珮在商青君面前顯擺,正要惡狠狠地威脅幾句,馬車已經來到五柳亭前。 商青君將裝有梨花糕的包袱給了鄧嬋玉,又捎了一些小點心她路上吃:「此去三山關路途遙遠,雖然你有武藝在身,也須小心為上……」 想到兩人這一分別,至少要幾年後才能想見,商青君心中傷感,聲音都哽咽了。 鄧蟬玉與商青君自幼相識,感情深厚,眼睛也紅了:「妹妹自然省得,姐姐請勿擔心。」 說著,她狠狠地瞪了商青君身旁的張紫星一眼:「小賊,你一定要好好對待姐姐,若是我知道她在你家受了什麼委屈,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張紫星朝商青君看了一眼,說道:「放心吧,我打算近日就向丞相府求親,我必會全力護持,絕不會讓她任何委屈。」 商青君聽到這個消息時,神情不禁有些慌亂。她一直沒有向父親說明自己和紫星先生的事,原因是擔心父親反對這門婚事。前天她將張紫星引薦給巫苤,主要目的是想獲得這位父親好友的對此事的支持,可惜的是,張紫星和巫苤話不投機。還沒等她繼續想到更好的辦法,就聽到張紫星居然這麼快就要上門求親,頓時緊張了起來——她哪裡知道,在今天的朝會上,商容已經同意將她送入宮中為妃,而張紫星此時「迫不及待」的求婚,只是一個臨時想出來的惡作劇,到時候他想給她一個天大的驚喜。 「既是如此,妹妹先恭喜姐姐了,」鄧蟬玉說這話時,眼中露出難以掩飾的羨慕之色,「姐姐大喜之時,妹妹一定抽身前來道賀。」 張紫星順勢問了一句:「不知嬋玉小姐的師尊是哪一位高人,到時是否允許你前來?」 「小賊,這個問題你一直想知道答案吧,」鄧蟬玉微微一笑:「家師乃西崑崙高人,名諱恕我不能言明。」 張紫星一陣鬱悶,這丫頭鬧了半天,還是沒說明是誰,不過封神之中西崑崙也就那麼幾位高人,當下試著問道:「尊師是度厄真人,還是陸壓真人?」 鄧蟬玉聽他說到陸壓的名字,面色忽然一變。 第六十三章 陰謀!意外的推倒 鄧嬋玉沒有直接回答張紫星的疑問,只是推諉師門有規矩,不能洩露。 她的表情變化落在了張紫星的眼裡,難道真是陸壓?這下可全亂了。不過轉念一想,既然哪吒可以成為三仙島的弟子,為什麼陸壓不能做鄧蟬玉的師父?陸壓的道術高深,除了那幾位聖人之外,恐怕只有寥寥數人能於之匹敵,那葫蘆飛刀更是人見人怕,鄧蟬玉有這樣強硬的後台撐腰,他也放心了不少。 臨行時,兩女面帶戚容,又低語了好一陣子,方才依依惜別,商青君目送著鄧蟬玉縱馬遠去的英姿,淚水將張紫星胸前的衣服都打濕了。 張紫星安慰道:「分離是為了再見,青君,別再難過了,我送你回去吧。」 「紫星,你真要上門求親嗎?」商青君偎倚在他肩上,似乎不捨離去,那些僕從早就識趣地遠遠地站開,利用馬車擋住了身形。 「自然是想早點將你娶進門,以免夜長夢多,」張紫星嘿嘿一笑,「若是你父親反對,我大不了來次搶親,實在不行,我們乾脆私奔算了……」 「誰要和你私奔了……」商青君羞得通紅,心中卻在算計此舉的可行性,兩人不停地交談調笑,說不盡的柔情蜜意。 「你身上好香啊……」張紫星貪婪地嗅著從商青君身上散發出的香味,感覺與鄧蟬玉的完全不同,而且那股芬芳直入腦中,簡直有種沁人心脾的感覺。 商青君害羞地想掙脫出去,卻被他摟得緊緊地,不久後,她自己也感覺到了這股奇特的香味,忽然想到了什麼,從腰間拿出一個精緻的香囊,說道:「剛才我在市集買梨花糕時,碰到一件事情,當時我戴著面紗,卻被一位少女認出女師的身份,還送了個香囊給我。說是作為她弟弟在草堂學習術算的謝禮,我不忍推辭,收了下來,還買了些點心回贈於她。」 張紫星接過香囊,打開一看,裡面有一些似是干花粉之類的東西,那濃郁的香味正是從這裡傳來的,暗讚古人的香料技術:「果然好香!就知道我們的女師大人相當受歡迎,怎麼我就碰不到這樣的好事情?」 「難道你很想某個女子也送個香囊給你?」商青君聞了聞那香味,輕輕地哼了一聲,「是不是剛才嬋玉送什麼給你了?」 「沒有,她怎麼會送東西給我?」張紫星心中有鬼,暗暗揣了揣懷裡的青鳳玉珮,「倒是我被她敲詐了好多晶石,那丫頭厲害得緊,不去當商賈倒可惜了。」 「當心我告訴嬋玉,讓她殺回來找你算賬。」商青君莞爾一笑,在張紫星眼裡竟有千般風情。 「好你個狠心的女子,竟然想串通那丫頭謀殺親夫!」說著,張紫星「順勢」在她的臀上摸了一把,只覺彈性十足,手感甚佳。 商青君「嚶」地一聲,面紅如火,身子軟綿綿地倒在了他的懷中,竟是無力再起來。 張紫星這覺得懷裡的嬌軀火熱得燙人,低頭一看,平日那雙靈動的秀眸儘是嫵媚,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一副春情蕩漾的模樣。這美眉平日睿智冷靜,想不到竟然有這麼妖媚的一面,簡直就是只迷人的狐狸精。更要命的是,這隻狐狸精還在他懷裡輕輕蠕動、摩擦著,哪怕是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那對峰巒驚人的飽滿。 張紫星被她挑撥得邪火大盛,某個部位迅速地充血立起,一雙手大膽地伸入了商青君的衣內,就在這時,超腦的聲音陡然響起:「腦波極度異常,有不明干擾侵入!」 張紫星猛的一醒,看著懷裡神智近乎迷亂的商青君,心知有異,他想起一些電視電影中的常見橋段,目光落在了那個香囊上,一邊暗運真武靈訣壓下心中慾念,一邊命令超腦分析香囊中的成分。 超腦的分析結果讓張紫星嚇了一跳,原來香囊中的「花瓣」類似某種迷幻藥劑,而且藥性相當可怕,這種藥劑不僅能使人幻象叢生,而且還有強烈的催情效果。雖然超腦排除了張紫星腦中的幻象干擾,卻無法消除因為藥性而高漲的性慾。這香囊的藥效就算是達到化嬰期的張紫星都無法抵抗,更別說是商青君這樣的凡體了。 張紫星後悔不迭,由於怕麻煩和節約能量的原因,他平時停用了超腦的許多功能,只在發現身體異常的時候才自動開啟提醒,以致有今天的局面,他已經明白商青君必定是落入別人的算計中了。他立刻全力展開靈覺,卻沒有感應到周圍的異常,只有超腦探測出某種奇異的生命能量正在迅速逼近,而且那能量相當強大。 見鬼,到底是什麼厲害角色,遲不來,早不來,竟然在這個關鍵時刻逼近! 張紫星第一反應就是來人的力量比自己高出太多,不及多想,抱起商青君拔腿就跑,那些馬車後的護衛和僕從還不知道小姐和那位先生已經消失不見,只是在原地傻傻地等待著。 張紫星不敢躲入城內,運起全身力量,朝郊外狂奔,只是這一來藥性散發得更加厲害,他感覺胸中的慾火不斷升溫,已經無法再抑制下去了。無奈之下,他遁入樹林之中,找了塊偏僻的地方,從法寶囊拿出紫羅迷障,捻了個法訣,在周圍布下一個惑人耳目的幻象,躲避了起來。才一停下來,神智不清的商青君就如同八爪魚一般,呢喃著緊緊地纏了上來。看著她殷紅如血的俏臉,張紫星暗歎了一聲,召喚出超腦:「開啟能量模擬模式!進行實體模擬。」 超腦接受指令後,發出奇怪的光芒,中央出現一張鬆軟的大床,居然是懸浮在空中,這正是超腦用能量模擬出的實物,這種模擬物與真正的實物沒什麼兩樣,但過幾個小時或中止能量供應後,就會消失不見。 並不是張紫星不想得到商青君的身體,而是不想在這種並非雙方情願的情況下與她發生關係,不論以天子之尊或是紫星先生的平民身份,他都已穩娶商青君,也曾計劃過在她初夜時給予讓她難忘一世的溫柔,卻不曾想如今落入了別人的算計中,實在是讓他憤怒莫名。 「青君,或許是賊老天在捉弄我們吧,」他湊近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也不知道商青君是否能聽得到這承諾,「無論如何,讓我成為你的男人,照顧你一生吧。」 說完,他散去了壓製藥性的力量,和身下的美麗女子一起迷失在男女歡愛的本能中。 此時,上大夫飛廉府邸的密室中。 「主公,剛才接到諸犍消息,那男子十分警覺,發覺異狀後立攜商青君逃走,目前下落不明。」說話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相貌俏麗,楚楚動人。如果商青君看到她,一定會大吃一驚——這正是在市集送香囊給她的那位少女。 坐在正中央的飛廉眉頭大皺:「想不到那男子竟然如此道術,能躲避諸犍的追擊!」 一旁的惡來坐不住了,霍地站了起來,對飛廉問道:「老頭子,早說了不要弄這些沒用的計謀,這下倒好,被那小子逃脫了,現在該怎麼辦?」 「稍安勿躁!有時候計謀能殺敵於無形,對自己卻毫無損傷,這才是上乘之道,」飛廉橫了兒子一眼,朝少女問道:「小誕,你確定商青君在市集收下了那七情香?」 小誕點了點頭,語氣十分肯定:「那女子是個毫無法力的凡人,我略施小術,就讓她對七情香愛不釋手,還送了些糕點回贈於我。」 「既是如此,倒也不必擔憂,」飛廉眉頭舒展下來,笑道:「有七情香在,兩人必有一場魚水之歡。」 惡來聽到那日傷了自己的男子和那蒙面的丞相之女居然成就好事,心中不是滋味,問道:「這七情香是什麼東西?」 飛廉答道:「天地初開之時,陰分陽曉,萬物乃生,其中有一物名曰七情花,乃吸納陰陽之氣而生,此草生就異香,有一樁妙用。尋常男女聞其香味可安然無事,若是有情男女聞之,受那陰陽之氣所牽,必有交合之事,交合之後,陰陽之氣散去男女體內,不僅對雙方修為都大有裨益,而且還有清心明神,預防百毒的奇效。陰陽之氣既散,七情花也隨之枯萎失效。七情香正是以七情花煉製,藥性極烈,對於那對兩情相悅的男女來說,可謂天下至淫的催情之物,縱有真仙修為,也難逃此厄。」 惡來心中不忿,說道:「這樣說來,此計不是便宜了這對狗男女嗎?」 「若不是你惹是生非,妖身落在那男子眼裡,我又怎捨得七情香這等奇物?」飛廉面色一沉,對惡來叱道:「那男子已知你身份有異,必然會遷疑於我,要是將門中師長引來,作過一場倒還罷了,如若聖人出面,我等只怕連逃命都不及……如此一來,我潛伏多年的苦心豈非白費?而今藉著費仲的計謀,正好賣個人情過去,他與商容之女成就姻緣,又得了七情香的妙處,日後若有他門中師長有所責難,可以此了結因果。」 惡來也知道聖人的厲害,當下聳著腦袋,沒有吭聲。 小誕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主公,若那男子並非出身名門,僅是散修之人,又當如何?」 第六十四章 豹身妖獸!閃光彈的妙用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 ww.Y X G .C c) 「此人能以本力擊敗惡來,又能逃避諸犍追擊,修為必然非同小可,若能歸順於我倒也不差,若是不從,將其滅口即可,這樣倒成全了那費仲的詭計,」飛廉眼中露出陰冷的寒光,「天子欲納之愛妃婚前失貞,是何等大事!就算商容是三朝元老,手握免死金牌,也必失聖眷,首相一位,只怕要易人了。」 「費仲此人陰險狠毒,貪財好色,惟利是圖,不可不防。」小誕是聰明角色,一語就道出了費仲的本性。 「費仲此次謀劃,無非是看上了商容的相位,企圖取而代之。他並不知那男子身懷道術,還曾派人跟蹤男子,卻被對方輕易甩脫。若不是我以七情香代替普通春藥,此計又怎能得逞?就算他們不中計,我也有本事將這二人擒來,以七情香使其交媾。」飛廉冷笑道:「此番費仲將我也算計了進去,讓我事先有意向商容示好,然後在朝議中提議納其女為妃,再讓我用計使商青君失貞,從頭到尾,都是我在操辦。此計若成,商容必倒,他是最大的得利者;若是不成,追究起來,也是我的差池,他可推得一乾二淨,果然好毒計!」 小誕接口道:「只不過,那費仲並不知道,主公的目標並不在於權勢,而是另有所指……」 飛廉微微一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惡來忽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站起說道:「老頭子,你要的東西會不會還在皇宮?乾脆我去皇宮一趟,將那帝紂抓來逼問如何?」 「逆子!你這躁進的性子也該改改了!這種念頭當不可再生!」飛廉怒喝了一聲,揮手一指,一圈金光將蠢蠢欲動的惡來束縛起來,頓時動彈不得,「當今天子非同小可,與以往我們見過的那些帝王完全不同,在東夷一戰中,他居然徒手將蚩尤大人的噬魄收伏,連九嬰和封豨都被他殺死,其勇武可見一斑。朝中更有聞太師等一干文武大臣忠心輔佐,連四大諸侯為之懾服,你如今之能,比那九嬰和封豨如何?況且那聞太師還是截教有數的人物!若敢妄動,我必不饒你!」 惡來對飛廉的怒火視若無睹,自知掙脫不了那金光,索性放棄了掙扎,口中猶自辯解道:「封豨不過是一頭蠢豬而已,九嬰當年被后羿重創,法力大損,就算殺死他們也不足為奇,至於截教……」 說到這裡,惡來的聲音也小了下來,他雖然魯莽好鬥,但也非不知死活的蠢人,明白截教門人不能輕易招惹,截教聲勢浩大,門人眾多,別說掌教聖人通天教主,就算是第二代弟子中多寶、無當這樣的超凡實力者,也不是自己父子能力敵的。 「當今天子的才能確實了得,」小誕的目光落在飛廉背後的靠背椅上,「先別提那名動天下的三大奇書,光是那些日常的奇淫之術就令人歎服,筆墨、印刷、紙張、椅子、馬車、雨傘……看起來都是微不足道,卻無不是奇思妙想、巧奪天工,怪不得民間百姓紛紛將之與伏羲聖人相論。」 飛廉點了點頭,對小誕的觀點表示贊同,說道:「言歸正傳,小誕,你立刻通知諸犍放棄搜尋,前往丞相府一帶監視,若發現那男子行蹤,立刻將之擒下,但不可傷害其性命。我就不相信,商青君連家都不要了!」 小誕領命離去,飛廉若有所思地走出了密室,只剩下依然被金光束縛的惡來在那裡咆哮:「老頭子,快將這金環收了……」 南郊的樹林裡,外表是一片灌木的紫羅迷障中,張紫星與商青君幾個時辰的盤腸大戰終於接近了尾聲。 這七情草何等厲害,就算是張紫星修煉了黃帝素女經,「號稱」金槍不倒,也抵受不住少女近乎瘋狂的連續「猛攻」,精關兩度失守,而初經人道的商青君更是梅開數度,原本白玉般的肌膚上儘是高潮過後的紅暈,「床」上落紅片片,儘管已數次洩身,臀部卻還在不受控制地迎合著,平時清澈靈動的秀眸中儘是淚水,也不知道是痛苦還是歡愉。 早在一個時辰以前,她的神智就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的情況後,羞憤欲死,張紫星急忙溫言勸慰,並將那香囊之事說了出來,商青君方才醒悟中計,後悔不已。由於藥性未除,她那飽經蹂躪的身體居然又燃起了情慾,張紫星盡量以最輕柔的動作地進入她的身體,同時行氣指引她雙修之術。說來也怪,雖然中了香囊的淫毒,但雙修效果竟然比以往要好上數十倍不止,不僅張紫星體內的力量精純了不少,就連商青君都獲益匪淺,只覺一股股清涼的氣流自小腹流向全身,連下體的痛楚也減輕了許多。 張紫星知道商青君心裡對意外失去處女之身感到十分難過,一邊有技巧地控制著活塞運動的節奏,一邊吻去她的淚水,不住地說些情意綿綿的私房話。商青君雖然羞憤,也知道這次的事件錯不在他,橫豎也是他的女人,索性當做是新婚之夜提前進行了。 漸漸的,她也感覺到了痛楚中的愉悅,情不自禁地發出了陣陣呻吟,張紫星經驗豐富,馬上加快了動作,商青君畢竟剛新破處女之身,在清醒的狀態下還是第一次感受男性如此強烈而高速的衝擊,不久便招架不住,被帶上了慾望的巔峰。她只覺那一刻中頭腦一片空白,如被巨大的海浪沖擊著,什麼羞澀矜持都被拋在一旁,也無法控制口中的呻吟,只是本能地享受著這種靈慾之間最高的快感境界。 等到張紫星終於控制不住,將慾望全部噴發出來之時,商青君嬌軀已經如同散架一般,癱倒在床上,連抬動手指的力氣都沒了。 張紫星從商青君脫下的衣物中找出絲巾,細心地幫她擦去下身的血跡和污漬,看著那紅腫不堪的桃源溪谷,不由一陣歉疚,動作更加小心溫柔。商青君嬌羞無比,想要躲避,但身子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連話都說不出來,只好閉上眼睛任由他擺佈。 張紫星親吻著她的臉頰,伸手朝天發誓:「青君,此生若有相負,天誅地滅,屍骨無存。」 商青君驚聞毒誓,想要阻止他,奈何有心無力,眼睛連眨了幾下,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張紫星輕撫她的秀髮,柔聲說道:「我知卿心,卿知我心,兩心相知,自有靈犀,何必多言?」 商青君靜靜地看著他,秀目中儘是款款深情,兩人雙目相交,心意相通,雖是無聲,卻勝有聲。 ※※※※※※※※※※ 天色漸沉,就在商府上下為尋找失蹤的小姐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商青君忽然自己回來了,奇怪的是,她的步履顯得格外艱難,丫鬟關心地迎了上去,商青君只是推說跌了一跤,稱今日相送鄧蟬玉十分疲累,需要馬上回房休息。等到商容聞訊從外面趕回的時候,商青君已經安然入睡,以致商容還來不及把天子納妃的事情告訴女兒。 張紫星將商青君送回府後,才走出不遠,忽然收到了超腦的警報,提示周圍有高能量的不明生命體,似乎與白天五柳亭附近出現的是同一對象。張紫星想到那個算計了商青君的香囊,頓時警覺了起來。 對方沒有給他過多的時間考慮對策,快速地接近了過來,張紫星連忙施展身法逃遁,怎料對方的速度快得驚人,轉眼就快追了上來,根本不給他施展紫羅迷障的機會。張紫星在超腦的指點下,運用反追蹤技術,在地形和夜色的掩護下,硬是和這人糾纏了大半個時辰,由於修為差距較大,最後還是在一個偏僻無人的胡同裡被對方攔截下來。 來人是一個精瘦的男子,身材不高,昏暗的天色下隱隱可見那眼中的兩點寒光。 男子冷哼道:「白天在五柳亭被你見機早,逃脫了我的追蹤,現在看你往那裡跑?」 張紫星知道對方修為遠勝自己,問道:「你是何人,那香囊可是你的毒計?」 「毒計?你得了那七情香的好處,卻還在如此不識好歹!」男子冷冷地說道:「我是何人你不用管,我家主公欲見你一面,識相的話,乖乖跟我來,如不依從,我也不介意將你擒住去見他。」 張紫星聽聞這人居然還有幕後指使,醒悟到自己和商青君必定是落入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之中,心中暗暗計較,口中又問道:「我與你家主公素不相識,為何要算計於我?」 男子絲毫不給他拖延或是套話的機會:「廢話少說,究竟去還是不去?」 張紫星自知這男子主公的實力必定更加可怕,而目前雖然有超腦在,但資源和能量匱乏,連普通的工業程序都運用勉強,更別說正在開發的戰鬥程序了,絕不能輕易涉險:「如此相邀,簡直是強人所難!」 男子見他有拒絕的意思,目光更加陰冷,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條長鞭,正要翻臉時,忽然聽到對方說道:「你休要仗著修為迫我就範,若你能破掉我這師門至寶,我便放棄抵抗,隨你前去!」 精瘦男子自恃修為遠勝於張紫星,也不搶先出手,目光落在他放出的那件「至寶」上,只見那拳頭大的圓球全身泛著淡淡的藍光,卻沒有絲毫法寶應有的力量波動,倒像是一件名貴的財物。 男子一邊運用法力戒備,一邊目不轉睛觀察著圓球,有心從中看出張紫星的師門來歷。忽然,那圓球爆發出刺眼的強光,這一瞬間釋放的光芒無比強烈,比太陽還要強盛百倍,全神貫注觀察圓球的精瘦男子哪料到對方會施展如此手段,只覺雙眼無比的刺痛,彷彿失明了一般,連頭腦都是一片空白,頓時慘叫起來。 就在男子因突變暫時喪失判斷力的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法寶的滋味如何?」 男子雖然失明,修為畢竟非同凡響,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的降臨,下意識地往後速退,就這麼一退,避過了被當頭一刀兩斷的厄運,但整條左臂卻被張紫星控制的高周波刀斬了下來。 男子沒想到這小輩竟然如此厲害,痛呼一聲,竟然如某種獸類吼叫一般,震耳欲聾。他的身體也驟然發生變化,變成一個人面豹身的怪物,腦袋只有一隻眼睛,雙耳如同牛耳一般,一目,原本手中的長鞭消失不見,化為一條長尾,就連地下血淋林的斷臂都變成了獸爪。 張紫星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壓迫力從對方身上傳來,暗驚於對方的實力,就算比不上青角真人變身的青龍,也差不太遠。那怪物雖然變化,但雙目依然無法視物,只是甩動著長尾呼嘯著朝周圍亂打,直打得碎石紛飛。 張紫星急忙命令超腦變成魔鎧,護住自己,那怪物長尾好生厲害,擊在堅硬的魔鎧上,竟然將保護能量擊散,連鎧甲表面都凹下一小塊,好在這種超級合金具有記憶功能,不久又自動恢復原狀。張紫星立刻啟用超腦的動作軌跡捕捉,在長尾收回的那一剎那,用魔鎧手部生出的高周波刀迎了上去,當即切下一斷來。 怪物當下痛吼一聲,自忖視力還沒恢復,長尾又被斬去一截,哪裡還敢逞強,頓時萌生退意,虛晃一鞭後,運起全力掉頭就逃。由於視力沒有恢復,也不知道一路撞壞了多少牆壁房屋。 張紫星是自家人知自家事,那「閃光彈」的效果只是暫時的,一旦對方恢復視覺,戰局馬上會逆轉過來,當下哪裡還敢追趕,轉身迅速離去。這次他只所以成功趕走精瘦男子,完全是利用對方輕視的心理,以意想不到的戰略出奇制勝,如果對方一開始就下重手,就算不用那怪獸變身,他也絕非對手。臨走前,他心中一動,命令超腦將怪物的斷掉的手臂和尾巴搜集起來,留待今後研究之用。 夜幕降臨,繁星漫天,隨著附近聞聲前來探究竟的閒人漸漸散去,小巷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 第六十五章 商容悔婚 張紫星回到後宮,感覺一陣強烈的疲累襲來,不顧上和三位妃子聊天,倒頭就睡。三女得知朝議上群臣諫天子納妃一事,正想詢問,卻見他如此疲勞,只道天子處理政務辛苦勞累,哪還忍心打擾,紛紛退去。 張紫星地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舒展身體,伸了個懶腰,感覺甚是愜意。正想上朝,一旁宮女提醒今天是休息日,不由啞然失笑。他默運力量,發現體內元嬰之力竟然前所未有的穩固,靈識內的力量充沛得驚人。雪兒曾指出他初至化嬰期,元嬰之力還很不穩固,需要長期不懈地努力修煉,逐漸穩固元嬰,進而壯大、提純、精煉,只待天劫一過,自可修成元神,達到煉虛境界。如今看來,他體內的元嬰之力已經完全穩固了下來,只是在心境修煉方面跟上,兩者合一,就能真正達到化嬰期的巔峰,為下一步突破作準備。按理來說,絕不可能這麼快就到這種程度,難道昨天那怪物所說的那「七情香」的「好處」真有其事? 昨天和那怪物一戰,雖然只有短短幾分鐘,但意義卻是非凡,那怪物的實力至少也是煉虛期,甚至可能達到了真仙境界,但在出其不意的打擊下,依然被他擊敗。只要戰略和武器得法,戰勝修為比自己強的人並非不可能,這可更進一步堅定了他加快開發超腦武器程序的決心。 至於那個人面豹身的怪物來歷,超腦的數據庫中記載著一種神話故事裡的異獸諸犍,與之外觀十分吻合,他忽然想到東市的那個同樣會變身的惡來,心中一動,難道…… 如果推測是真的,那麼飛廉很可能和這件事有關,這樣看來,飛廉只怕也不僅僅是原書一個普通的奸臣這麼簡單了。他隨意在超腦的數據庫中搜索了一下飛廉的名字,卻意外地發現這個名字遠在黃帝蚩尤時代就曾出現過,不過當時這個名字所代表的身份卻是…… 由於古代重名的現象十分常見,所以張紫星也不確定兩者到底有什麼關聯,但可以肯地定的是,飛廉之事絕不容小覷。 說來也是好險,如果不是昨天與商青君發生關係的紫星先生湊巧就是天子本人的話,那麼張紫星這位帝紂的頭上已經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了。想到這一點,張紫星就怒火中燒,冒犯了所謂的天子之威還是其次,最不能容忍的是這個陰謀居然算計到了他的女人身上!這件事早不發生晚不發生,偏偏在朝會上決定納商青君為妃之後發生,不是對商青君有仇就是想陷害商容,縱觀整個事件,後者的可能性最大。 假若飛廉就是整個事件的主使,那麼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以他所掌握的力量,僅僅是為了搞垮商容的話,這樣做似乎有些大題小作,似乎說不過去。況且目前對飛廉還是不宜輕動,萬一逼其狗急跳牆,就算是聞太師或魔家四將出馬,也不一定能將之連根剷除,除非請動三霄娘娘這種實力的人物。反正這件事必有後續,眼下還是應以監視為主。 就在他著手佈置的時候,忽然內侍來報,首相商容有要事求見。 張紫星已經料到商容的幾分來意,暗自擔心商青君的情況,馬上派人通知商容在御書房候駕。果然,商容一見張紫星,立刻下跪:「老臣有罪!」 張紫星連忙親自扶起這位三朝元老兼名副其實的老丈人,說道:「老丞相素來為國辛苦,又將忝國丈,何罪之有?」 天子越是如此禮待,商容越是覺得無地自容。今天早上,沒等他去找女兒說明天子納妃之事,女兒倒主動找上了他。隨後,從女兒口中說出的事情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饒是商容平日有臨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鎮定,也被驚詫得不知所措。 女兒居然愛上了一個夏王朝的後裔,還是平民之身,兩人感情瞞著自己這個父親已經發展好一段時間了。更要命的是,女兒昨天竟然在藥物的影響下失身給了這個男子!一位妃子在與天子結合前竟然失貞,這是何等的重罪,一旦天子震怒,丟官喪命倒也罷了,只怕還有滅族之禍。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商容顧不得怪罪女兒,趕緊來到宮中請罪。 商容不敢說出真相,找了個托詞:「小女昨日忽然身染重疾,渾身紅腫,無法下床……想來是無富貴之命。故而老臣斗膽,懇請陛下收回成命,另納賢妃!」 張紫星先是大吃一驚,隨即一想不可能,就算昨天縱慾過度,也餵她服了一顆天地造化丹,就算是那些「局部」的紅腫應該已經痊癒了,何來「全身」紅腫?這位老丈人的借口也真夠拙劣的。 要是鄧華知道自己寶貝一般的天地造化丹被張紫星這樣「浪費」,只怕會氣出個心肌梗塞來。 張紫星想通後,放下心來,怎麼肯讓商容悔婚,當下故意露出要親去的模樣:「重疾?是何重疾?老丞相不必擔心,寡人當親往診治,確保愛妃鳳體無虞。」 商容心中咯登一聲,後悔莫及,剛才自己來得匆忙,並沒想到太好的借口,所以只好以身體有病來推托,卻忘了當今天子身懷絕世醫術,三大寶書之一的醫典《百草經》正是出自這位陛下之手,有什麼病能瞞得過他的? 商容滿腹焦急,幾乎想冒死把實情說出,但此事關聯太大,關乎宗室顏面,天子為遮皇家顏面,十有八九會先迎娶女兒入宮,然後再秘密處死。他晚年得女向來對女兒珍若性命,怎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她橫死。就在商容矛盾的時候,張紫星也在考慮是否現在要趁著這次診治,在丞相府表明身份,讓商家父女安下心來。但經過昨晚諸犍之事後,這件事看來更加複雜了,那個「主公」到底是誰?七情香究竟是什麼東西?這個陰謀的最終目的到底是商容,還是那個紫星的身份?還有飛廉的身份之謎……這一切未明瞭之前,還是暫時保持現狀,不要打草驚蛇得好。 拿定主意後,張紫星放棄了親自為商青君「診治」的決定,只是開出幾副藥方給商容,囑咐他讓商青君好好調養,婚期可暫時延後,待她完全康復後再入宮也不遲。 商容暗鬆了一口氣,至少這緩兵之計是成了,趕緊謝恩告退。 商容剛走,姜文薔就來御書房找張紫星,興致勃勃地問起了即將入宮的新妃商青君的情況。張紫星暫時不想透露太多,推說是群臣的意見,自己並不知情。姜文薔意猶未盡,又套問起張紫星曾經說過要娶的那位「民間女子」的情況來,提議藉著這次機會將兩名美女一同納入宮中。張紫星當然不會說出兩女實際就是一人,敷衍了幾句,卻拗不過姜文薔追問不放,只得答應過段時間帶姜文薔前往見這未來的「妹妹」一面。 入夜,首相府內院的一棟小樓中。一名裊娜的少女孤立在窗前,清冷的月色映照著張絕色面容上的愁容。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亦……」少女癡癡地自語著,目光時而淒楚,時刻堅定,最終似乎還是無法決斷,將滿腔的愁緒化作一聲輕歎,隨夜風遠逝。 「亦不敢與君絕!」一個熟悉的聲音接了下去。 少女一震,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回頭一看,整個人都頓在那裡,美目中驚訝、歡喜和激動交織在一起,平日的機智冷靜全然不見,語無倫次地說道:「你……你為何會在這裡……」 「為什麼我不能在這裡?想見你,所以就來了。」 少女正是商青君,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張紫星,差點還以為是做夢。自從她聽到父親白天從宮中返回帶來的消息後,就一直愁眉不展——想不到天子竟然欲納自己為妃,而自己昨日又失身給了傾心的男子,儘管父親以疾病推辭,將婚期延後,但遲早要面對這件事情。此事關聯甚大,弄不好就是一場欺君滅門的大禍。 商青君吃驚地看著他一身奇特的夜行衣裝扮,問道:「你怎樣……進來的?」 「當然是翻牆而入了!憑我這身手,做個淫賊竊玉偷香自然不在話下,」張紫星嘿嘿一笑:「今日小姐若是識相,就依從了我;若是不從,少不得要用強了!」 「怪不得嬋玉喚你作小賊,果然不是好人。」商青君甜甜一笑,只覺有他在身邊,彷彿連那天大的煩惱都消散了許多。 在聽完商青君對整個事件簡要的述說後,張紫星故作沉吟之狀,心中卻是一陣歉然,因為目前來說,還不能說出身份,否則一旦露出破綻,就無法揪出那狐狸尾巴了:「不想此事如此蹊蹺!想必是有人故意設局陷害丞相大人,此計甚是歹毒,如若得逞,你們一家大小都難逃巨禍。」 「都怪青君疏忽,不知人心險惡,」商青君咬緊了嘴唇,「如果不是昨日我在市集收了那香囊,也不會有出現這樣難以收拾的局面。」 「此事怪不得你,如是對方有心設計,就算避過市集之計,也會有其它的圈套引你進入,」張紫星歎了一聲,「青君可是後悔昨日失身於我?若不是我累你,你現在已可安心入宮,盡享富貴了。」 「紫星何必出言相試?」商青君聽得他末尾一句,面色頓時變得慘白,嬌軀搖搖欲墜,「富貴榮華對我而言與草木無異,從與你相識相知至今,青君一直感謝上蒼賜下良緣,從未有絲毫後悔。昨日失身雖是事出意外,卻也是我心甘情願。若你不信,我唯有一死,以表真心。」 張紫星聽得大為感動,一把將她摟入懷中:「青君,是我失言,你不要著惱。今後你我夫妻一體,無論富貴生死都永不分開。」 「你這人倒忒是皮厚……」商青君忽然被他摟住,又驚又羞,象徵性地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反抗,心中本有千言萬語,此時卻是一句說不出來,只是默默地感受著他胸懷的溫暖。 「青君不必擔心,我已有定計,此計若成,不僅你我姻緣無虞,還可使你父脫得厄難。」 商青君大喜,忙何計,張紫星一臉神秘地說道:「此計暫不能言明,若說出來就沒用了。只需青君信我即可。」 商青君幽幽地說道:「我已委身於你,今生非君不嫁,怎會相疑?」 張紫星知她心中不滿自己保密,連忙解釋道:「青君休怪我神秘,只是此事關係重大,若有差池,必當連累你父親。請夫人放心,此計夫君當有十成把握,必能兩全其美。」 商青君素來信服他的才智,見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總算落下一塊大石,她是個聰明的女子,也不再追問,嬌嗔道:「你這大膽的賊人,休要亂說,誰是你家夫人了……」 那撒嬌的動人模樣讓張紫星心中一蕩,腦中浮現出昨日與她的放縱的情景,小腹頓時升起中一股慾火。商青君經歷昨日之事,哪裡還不明白頂著自己那根堅硬之物是什麼,心中大羞,想要掙脫懷抱,卻被某只兩眼放綠光的色狼緊抱著不放,兩片櫻唇早已被男子用嘴封住。兩人唇舌交融,商青君漸漸情動,欲拒還迎,張紫星趁機將手伸入她衣內肆意撫摸,商青君抵禦不住他那熟練的挑撥動作,呼吸急促,吐氣如蘭,眼見就要城池失守。此時忽然傳來幾聲敲門響,頓時驚散了這對鴛鴦:「小姐,夫人喚你前去。」 「知道了,春兒,你先下去吧,我稍候就去。」商青君趕緊從張紫星懷裡掙出,整理好凌亂的衣裳。 張紫星高漲的慾火彷彿被潑了一盆冷水,滿臉的鬱悶——這位丈母娘大人什麼時候不好叫,偏偏這個時候叫女兒前去! 商青君看著張紫星那副彷彿誰都欠他錢的模樣,「噗嗤」笑出聲來,纖手輕輕點了他一指,嗔道:「你這壞人,心中儘是邪念,剛才差點被你得逞了,這還好母親及時派人來喚我。一會她可能還會來我房中,你還是速離此地吧,否則讓人發現就不好了。」 張紫星知道今晚的偷香計劃徹底失敗,只得沮喪地選擇了放棄,臨走前硬逼著商青君叫了幾聲夫君才安心離開。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張紫星每天晚上都來和商青君私會,由於有紫羅迷障的掩護,加上他化嬰期的身手,竟是無一失手。商青君初承雨露,自是食髓知味,與他如膠似漆。商容早得到了天子的囑咐,不限制女兒的行動,卻發現商青君平時出去的時間少了許多,只是白天有些嗜睡,哪料到有個傢伙夜夜在他女兒的香閨裡做新郎。 那豹身怪物諸犍一方的勢力似乎也沉寂了下來,沒有再出現。同時,對飛廉府的監視也在加強,卻沒有什麼收穫,惡來也似乎躲在家中養傷,不見露面。就連那天在市集送那香囊給商青君的女孩都沒有什麼消息,這些人彷彿忽然人間蒸發掉一般,不見蹤跡。 張紫星卻將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件事上——女媧廟降香的日子就要到了。 第六十六章 紛亂之始!女媧廟問對 女媧廟降香的日子終於來臨,對於大商來說,這不過是一場隆重的祭祀而已,對張紫星而言,卻是與天命對弈中最重要的第一步棋。 當日,朝歌民眾遵天子之命,家家戶戶焚香設火,結綵鋪氈,同賀女媧娘娘聖誕,張紫星親帥文武百官,前往南門外女媧宮進香拜賀。 由於張紫星早作打算,在當年登基之時就刻意重新修繕了女媧宮,將原本的泥塑換成了更加尊貴的青銅雕像,而後每年都是供奉充足,香火不斷。大殿中裝飾精巧,風格華麗,正中央的沉香寶座上是女媧娘娘聖像,兩旁有金童玉女侍立,座下是舞鶴翔鸞,香爐中升起裊裊紫霧,看上去顯得莊重而神秘。 張紫星來到大殿,看著女媧娘娘的聖像,心中暗暗冷笑,眼前這銅鑄女媧的相貌絕對談不上「國色天姿」,甚至可以說有點慘不忍睹,不過從這個時代的工藝來看,能雕琢成這樣已經不錯了。但就憑現在女媧的模樣,別說是他本人了,就算是那位荒淫的昏君紂王,也不可能「陡起淫心」,看來原書中也有許多不盡實之處。不過他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也隱隱明白了這個世界並不是完全按照小說中的情節發展,或者說,自從他重生為壽王以來,就成為了一個影響「天命」的變數,如今來看,這個封神世界是小說+史實+變數的綜合體。可以說,一切盡在掌握;一切又不在掌握。 儘管心中不屑,但他還是面露虔誠之色,恭敬地按照禮儀程序將上香,文武百官隨班一同下跪拜賀,奉上各色供品。祭祀完畢後,張紫星吩咐群臣在殿外等候,自己要獨自向娘娘祈福。 張紫星面色恭敬,目不斜視,只是低頭念誦著事先準備好的祈文「「大商天子辛恭賀娘娘萬壽無疆,娘娘聖德無量,天下子民,無不誠心拜服。懇請娘娘庇佑我大商國祚綿長……」 念誦完畢後,只聽一個聲音從聖像旁傳來:「陛下如此虔誠,若能處處順應天意,自有善果,屆時可封神升天,永享仙福。」 張紫星一看,香案之旁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道姑,這道姑給他的感覺很奇怪,明明就在眼前,卻無法看清她的相貌明細,靈覺中更是沒有任何感知,只能隱隱在意識中感覺到有這麼一個道姑的存在。 果然,該來的,始終都要來。 若是普通的君王,聽到「封神」、「仙福」這樣的字眼,必定會欣喜若狂。偏偏眼前的這位天子卻是個對「封神」極度敏感甚至是反感的傢伙,不但沒有感恩,反而差點忍不住就跳起來大罵。總算張紫星還保持著理智,知道眼前的道姑絕非凡人,十有八九就是女媧本人,所以不敢面露慍色,保持著誠懇的表情地說道:「個人榮辱怎比社稷安危,只要四海昇平,天下百姓不再受戰亂之苦,縱使寡人死後不得超生,也在所不惜!」 從現代科學的角度來看,古人對死亡有著近乎豐富的想像力,商朝的殉葬、秦代是兵馬俑,包括歷代帝王的神秘皇陵,莫不是為了這種死亡的想像力而產生——人死之後依然成神成仙,享受權勢富貴,後人也能獲得先祖的庇佑,祭祀禮儀也由此而生,從古至今,這種傳統深植人心。 歷代帝王中,無論賢君還是昏君,幾乎都有同一個夢想,那就是長生不老,成仙成神,或派人出海尋訪不死秘方,或篤信方士,煉丹製藥……如今身為天子至尊的張紫星竟然口出「不得超生」之語,就算那道姑修為已到萬劫不滅之境,也不由動容。卻不知這傢伙豪言壯語只為給道姑一個良好的印象,雖然他是真心讓百姓過上好日子,但畢竟不是那種伺肉喂鷹的大聖賢,如果真有關乎自身安危的一天,也只好「死道友莫死貧道」了。 「陛下智勇雙全,雄才大略,如今大商國富民強,天下太平,何來戰亂一說?」道姑也不正面應答,輕輕一繞,將話題轉開。 張紫星不想多繞***,朝道姑行了一禮,直截了當地說道:「上仙,明人不說暗話,寡人雖然不才,卻也略知天數,如今天下殺劫將起,紛亂將生,屆時戰亂一起,百姓必是民不聊生,如何應對,還請上仙教我。」 道姑語氣中微露詫異:「陛下果然非凡,只是你既已知殺劫天數,當知天意無情,此際大亂之勢將成,惟有順應一途而已,縱有傷亡,也是注定,不可更改,你只需順天而為,自有善果。」 「就是那些得證混元道果的大神通聖人也不能夠改變?」張紫星目光炯炯地落在了道姑的臉上,心中並沒被她所說的善果打動——不就是封個勞什子天喜星嗎?那紂王縱使死後封神,能有臉見商容、比干、聞仲這一干同樣為神的臣子嗎? 「陛下是熟識修煉之士,」道姑略一遲疑:「聖人妙悟天道,方得混元,又怎會逆天?」 不會逆天?是因為沒有利害關係,不願意為之吧!如果說周滅商是天意,那麼通天教主為什麼要擺誅仙陣、萬仙陣?難道他不知道幫助殷商是逆天而為嗎?還不是因為門下弟子接二連三被屠戮,觸動了截教的根本利益!元始天尊為什麼不顧顏面在黃河陣親自出手欺壓小輩三霄?同樣是為了保全闡教的精英!張紫星不知為何,今日心頭的火氣特別大,總算他修為不弱,強行壓下不忿,一字一頓地問道:「是不願,還是不能?」 「陛下既知聖人之能,又為何如此質疑?」道姑冷哼一聲:「宇宙萬物,皆有定數,在茫茫天道之中,星辰生滅也僅在一念之間,何況是國家盛衰,生靈生滅。你所謂的百姓蒼生,不過是天河之沙,微不足道,聖人之道,上合天意,下應劫數,豈是爾輩能理解?」 張紫星只覺一股無明火直衝腦際,再也無法忍耐住心中的憤怒,大聲地質問道:「黎民百姓們供奉仙人神靈,莫不是虔誠萬分,有些連一日三餐都難以保障,卻也要保障香火、供品周全。他們所求或有富貴,或有榮華,但大多只是乞求平安溫飽而已。想不到如今連聖人都無法庇佑其平安,那這人間祭祀供奉之行又有何用!」 是啊,人類祭祀供奉那些仙佛鬼神乃至聖人到底有什麼用呢?劫難來時不能得到任何庇佑,反而成為他們「順應天道」的犧牲品。如果不祭祀呢?神靈們應該會降下各種災禍來懲罰人類吧。那麼神靈是什麼?欺軟怕硬的惡霸?人類是什麼?神靈放養的畜類? 「大膽昏君!你且看我是誰?」道姑全身化做一道金光隱沒入聖像之類,那供台上的青銅雕像頓時發生異變,一時間瑞彩千條,祥雲繚繞,似是大神聖降臨,而大殿外相隔咫尺的群臣對裡面的爭論或異象卻是恍若未覺,彷彿與天子有天涯之遙。 道姑的身份並沒有出乎張紫星的意料,看都不看她一眼,簡單作了個揖:「是女媧娘娘麼?寡人有禮。」 那口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冷淡。 女媧娘娘本以為自己顯出聖人真身之後,對方會敬畏有加甚至是叩頭謝罪,卻沒想到是更加無禮,不由著惱。她哪裡知道,這位「叛逆」的天子可是來自數千年後的未來,還曾是一位唯物主義者,又怎會和那些敬畏神明的普通君王一樣? 女媧娘娘的聲音雖然柔和,卻透露出一絲讓人難以安寧的陰寒:「好一個大商天子,你自任天子以來,雖然薄有建樹,卻好大喜功,驕橫無禮,我本見你修繕金身,祈禱虔誠,好意前來指點,不想你竟然如此輕慢聖人!」 「娘娘所謂的指點就是讓我拋開天下百姓,只顧自己享樂,直至怨聲載道,兵禍四起,最終國破家亡?」張紫星抬起頭來,看向女媧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忿。 他不看女媧還好,這一眼看去,目光竟然定格在她的臉上,竟然再也無法轉移開來。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足以形容那張臉的美麗,就算是商青君、鄧蟬玉都要遜色三分,最特殊的是那股尊貴而聖潔的氣質,就算是貴為皇后、氣質高貴的姜文薔在她面前的會黯淡無光。素來對神明聖人沒有多少敬意的張紫星更是邪惡在心頭浮現出四個字:極品御姐! 這褻瀆的心思一起,頓時雜念蔓生,一副副征服、褻玩這位御姐娘娘的影像大膽地出現在張紫星的腦海中,令他血脈賁張,難以自持。此時靈台中忽然傳來一股清涼之氣,讓他暫時一醒,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時著了幻象,不由大驚。 難怪書中有紂王對女媧的塑像產生邪念的情節,原來是竟然被某種術法所迷,這樣說來,題寫艷詩的事情很可能也是中了人家的算計。想到這裡,張紫星極其蔑視地朝女媧瞥了一眼,誰知這迷惑之力極其厲害,才瞥一眼,腦中又開始幻象叢生。張紫星心知不妙,連忙運功抵禦,這一運玄功那迷幻的感覺反而愈發強烈,先前的那股清涼之氣的功效也越來越低,即使張紫星將舌尖咬破了都無法利用痛覺驅散幻象。 好在他是個科學家,知道幻覺和心理暗示有關,當下視那些香艷的幻象為無物,只是集中精神在心裡默念著雨仙的名字——論到綜合魅力,也只有雨仙這樣集睿智、靈秀、溫柔、優雅、嫵媚為一身,又與他感情篤深的二十四世紀美女才能與眼前的這位極品御姐相抗衡,這等於給自己一種更強烈的心理暗示。 雨仙不愧是張紫星內心最為深愛的女子,以往兩人相識、相知、相愛、結合乃至離別的場景如電影回放,歷歷在目,雖然還是沒能從根本上沒能擺脫幻景,但已經將思維禁錮在一個屬於自己的幻象中,不再受那邪念的侵擾。 從張紫星著幻到自我暗示也不過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女媧不明就裡,詫異之間看了他一眼,卻見這位天子死死地盯著她的臉,露出淫褻的表情,不由勃然大怒。此時就見他目光忽然一正,表情又飛快變換起來,時而開心,時而悲切,那眼神卻是越來越空洞。 女媧是何等人物,立刻察覺不對,目光落在黃金香爐中的那三支香上,當即臉色一變,自語道:「幻欲香?好大的膽子!竟然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她水袖一拂,那三支香頓時消失不見,同時張紫星的眉心中傳來一陣奇痛,哎喲一聲,神智終於恢復了正常。 「好一個聖人娘娘!好心計!」張紫星還以為她故意設圈套引誘自己,語氣十分憤慨,眼睛卻是不敢再看她。 第六十七章 賭約!聖人與人皇 「愚鈍之徒,不識好歹!」面對著張紫星的質疑,女媧冷哼一聲,「那香爐中是幻欲香,有人故意設計,想借我之手來懲戒於你,不過你倒也有幾分能耐,居然能抵禦下來。」 「原來如此,如果不是藉著一位故去的知己拚命克制,只怕我已在娘娘面前出醜了。」 張紫星回想剛才的古怪情景,心中信了大半,女媧娘娘是什麼人,如真要算計他,不可能主動犧牲自身色相,當下靈機一動,挑撥道:「能有膽算計娘娘的人,只怕非同小可,難道也是聖人一流……」 女媧娘娘臉色微變,隨即恢復了正常,說道:「此事我自有計較,日後當向那人了卻因果。我此次顯聖,是念你虔誠,特來提醒,天下亂勢不可避免,你有何本事,能強自逆天?若不聽勸告,必重蹈武乙覆轍!」 武乙是紂王的曾祖父,攜周文王姬昌之父季歷平定西方。他不信天命,曾彎弓射天,傳言天空有鮮血滴落,在位第四年在渭水被天雷擊死。在張紫星看來,且毋論武乙的其他政行,光從思想來看,卻是第一個具有『人定勝天』信念的君王。 「娘娘莫非當我不知大商國運?武乙先君雖亡,後有文丁先君即位,大商江山依在。若我從娘娘之言,從此昏庸無為,只怕是個國破人亡的結果。」張紫星恢復了冷靜,使出拉下多年中的辯論功夫:「娘娘剛才曾言『天道無常』,若變數橫生,當不可預知,聞聽聖人能通天曉地,但畢竟聖人不等於絕對的天道,娘娘不是說,聖人也要順天而為嗎?既是如此,娘娘焉知我此舉一定是逆天?說不定,這也是天數中的一環而已呢?」 這一番辯論,借鑒了莊子和惠子著名的「子非魚」之論,你不是天,焉知我逆天? 女媧娘娘暗暗驚訝:想不到這天子一介凡人,僅有化嬰期修為,不但似乎知曉天命,而且還有如此見識!剛才那幻欲香厲害無比,就算是仙人,也難免為幻象所迷。此人明明無法擺脫,卻有奇法及時將那幻象壓制,若不是如此,自己差點誤會他大動淫念而出手,若是自己一怒之下,殺死了大商天子,天下必然大亂,正好應了那殺劫,只是自己也會因此被捲入相當麻煩的因果之中,豈非正中人家的算計? 女媧見這方面辯不過他,話鋒一轉:「大商氣數將盡,不可挽回,你身懷道術,已至化嬰之境,壽元接近無限,若為天子,豈不大亂?況且你自為天子以來,處處彰顯,好功妄為,竟然還自比伏羲聖人,實乃狂妄之輩……」 張紫星聽到末尾一句,忍不住冷笑起來:自比伏羲?真是個莫須有的罪名!神話中伏羲與女媧是兄妹,有一說是女媧和伏羲兄妹結合,誕下人類,所以有「造人」之功,如果這傳說是真的,豈非是不倫?難道說女媧娘娘就為本天子「自比」她的哥哥(甚至是情郎)而一直不滿? 雖然心裡想得邪惡,但他嘴上卻絲毫不放鬆:「寡人自執政以來,處處心懷百姓社稷,從未妄言自比伏羲聖人,娘娘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身上的修為,亦是機緣巧合所得,若娘娘覺得此處有礙……」 他將話一頓,忽然厲聲說道:「我願將這一身法力盡散,從此與凡人無異,娘娘以為如何?」 女媧沒想到這天子敢下這樣的決心,頓時呆了一呆,張紫星雖然心中有些不捨,但他清楚,自己將來的依仗並不僅僅是這身修為。他心念一轉,再次拋出一個重磅炸彈:「我曾以《大商禮樂》昭示天下,其中有『民為重,社稷為輕』一說,如果娘娘還不滿意,我願讓位於娘娘指定的諸侯,將整個大商天下拱手讓人!只求戰亂不生,百姓從此安居樂業,娘娘可曾願意?」 女媧一震,終於悚然動容。 「善哉!」火雲洞中,三個聲音不約而同地響了起來。 崑崙玉虛宮中,一雙洞徹天地的眼睛猛然睜開,露出湛然精光,與身旁風火蒲團上的一位白眉老道對視了一眼,白眉老道沒等他開口,回答似地自語了一句:「人教之事,自憑氣運。」 碧游宮中,正在講授「道德玉文」的一位道人忽然頓了一頓,隨即繼續開講,除了座下四大嫡傳弟子之首多寶道人外,沒有人注意到道人臉上稍縱即逝的異色。 張紫星這次沒有再避讓,迫人的目光朝女媧娘娘直視而去,果然沒有先前的幻象和邪念,不過那驚心動魄的美麗卻是真實的存在於眼前。張紫星這一把押得很重,他在賭,賭女媧不同意這種和平解決方式,因為這樣是人間皇權的易手,並不能抵消殺劫,從而樹立自己光輝的賢君形象;退一萬步來說,萬一女媧娘娘同意,那麼自己就索性帶著幾名妻子遁入深山,作為一個歷史的旁觀者,安享天倫,逍遙自在,也並無不可。 果然只見女媧長歎一聲:「天子好一顆仁德之心!方才倒是我失言了。只是泱泱天道之中,凡事自有定數,不可強求,縱使天子易人,江山易主,殺劫也不可避免。你所行雖是仁舉,於天道看來,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仁』,破而後立,神道重列,方乃天道『大仁』。我縱是聖人,也不可逆轉。」 張紫星早知道封神榜既立,這一場戰亂在所難免,立刻說出自己來女媧廟降香的最大目的:「既然無法避免,懇請娘娘念在我真心為民和大商子民虔信的份上,屆時庇佑我朝子民。」 女媧娘娘搖頭道:「既是殺劫,應劫之人皆不可避免,我等聖人,不沾塵埃,自是不會捲入此紛爭。更何況縱有變更,也只是朝權更替,人教依然大興,就算是那人教聖人亦不會搭理。」 怪不得修了那麼多老君祠,依然沒有半點靈驗!原來那位清靜無為的人教聖人一早就放棄大商了,他才懶得管朝代興替呢,除非人教瀕臨滅絕,否則老子只怕是不會為人類出手。張紫星心涼了半截,但還是沒有放棄爭取女媧:「我大商子民素來崇敬娘娘,難道娘娘真要棄之不顧?」 任他如何舌燦蓮花,女媧只是以天數一詞推辭。 張紫星本想動之以情,使女媧娘娘日後在封神之戰偏向大商一方,不料竟被一口回絕,不由將心一橫:「昔聞娘娘補天造人,是何等的功德,想不到如今竟然明哲保身,竟然罔顧生靈,莫非證了那混元道果,膽子反而變小了?當年娘娘究竟為功德成聖補天,還是為救助萬千生靈而補天?如果是後者,為何如今倒失了本心?」 女媧沒想到他膽敢如此放肆,在為那話語的深意心驚同時也動了怒意,當冷哼了一聲,張紫星頓覺周圍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傳來,身子已經無法動彈。由於他怕暴露自己的實力,所以事先將超腦和所有法寶都留在了宮中,在這可怕的壓迫之下,更是毫無抵抗之力,全身的血管快要爆裂開來。這一剎那間,肉體和靈魂幾乎到了崩潰的地步,就連體內那元嬰之力也毫無抵抗之能,這還是她顧忌天子身份而手下留情的結果,否則就這看似不經意的一下,就能讓他徹底崩潰。 張紫星總算見識到了聖人的厲害,儘管這甚至算不上冰山一角的力量。莫說張紫星才僅僅是個修真者,就算到了仙人的境界,在聖人面前也不過如同初生嬰兒一般,不用費什麼力氣即可將之湮滅。但張紫星毫不後悔剛才所說的話,他知道大商還有幾十年的氣運,女媧絕不敢殺他這個天子,不然先前也不會助他擺脫幻欲香了——如果她真有這「逆天」的勇氣,也不會一再拒絕庇佑大商了。 在他看來,這些聖人神明,說穿了也不過是些站在食物鏈尖端的掠食者罷了,力量確實是超凡入聖,但心性品德卻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隨著壓力的逐漸增大,張紫星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住壓力而半跪在地下,關節處甚至有鮮血溢出,但那雙眼睛依然透露著不屈和不屑。 女媧忽然有種感覺,要殺死眼前這個人類簡直不費吹灰之力,但要讓他屈服卻比逆天還要難,這種感覺讓身為聖人的她很不舒服。但她並不想真的要他的命,因為這樣一來,不僅失了顏面,而且會中了某些有心人的算計。自人教大興以來,人間之皇的地位,就算是仙人也不敢輕慢,更何況是施法術將其殺死?這等因果孽障,自非同小可,就算是聖人,也不願意輕易沾染。 「聖人心境,豈非你這等螻蟻所能理解?念在今日是我紀誕,且饒你輕慢之罪。」女媧眼神一緩,張紫星就感覺那可怕的壓力忽然消失,繃緊的身體也由於慣性而撲倒在地,雖然摔得很慘,口中卻大笑了出來,笑聲中儘是狷狂之意。 「好一個螻蟻,在你們聖人的眼裡,天下生靈都是一群微不足道、任憑你們喜怒而擺佈的螻蟻吧!別忘了,螻蟻也有生存的權利,縱然是浩瀚宇宙中的一點渺小的火光,也有剎那間的光芒!」 張紫星當著女媧娘娘吼出了這段心裡話,只覺痛快無比,顧不得傷痛,大笑著爬了起來:「既然聖人不仁,以萬物生靈為芻狗,那我就以螻蟻之身,和這天命鬥上一鬥!」 「自不量力!」女媧不屑地說了一句,別說以天子這化嬰期的修為,就算是金仙、玄仙也沒這個能力,除非到了聖人的境界,才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但即便是聖人,要逆天而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張紫星停下了笑聲,冷冷地說道:「娘娘可有膽子敢與我這螻蟻天子打個賭?」 女媧自然明白他用的是激將法,不過對方既然以人皇的身份提出賭約,自己這個聖人自然不能示弱:「如何賭法?」 第六十八章 招妖幡!女媧娘娘的怨念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自然是賭我這個未來的亡國之君能否逆天改命。」張紫星做出一副淡然的模樣,「不過……若是娘娘這樣的聖人出手,我這小小的人間君王縱有千萬倍本事,也不夠娘娘殺的,倒不如召集全體國民,束手任娘娘屠戮乾淨,自然也不必賭了。」 「你休要拿話擠兌於我,聖人不染塵埃,我自不會出手。三年後,大商國運自會盛極而衰,敗亡已是定數,屆時天下真主自會應命而出,率眾滅商,旁人無法假手。」 「這麼說,我最終注定就要死在這位謀朝篡位的叛臣手中,而不會被某個仙人暗殺?」張紫星心中倒寬了幾分:「娘娘之言如金科玉律,我自然不敢懷疑。若是其他幾位聖人不顧身份,在殺劫之中親自出手爭鬥呢?」 女媧蛾眉微皺:「那幾位都是深諳天機的大神通之人,應該也不會干預天數,若真會如此,這就非我所能化解了……」 「娘娘可否答應我,若是萬一將來在此殺劫中有聖人爭鬥,若是雙方數量持平倒還罷了,若是有多凌辱寡的情況,請娘娘相助那人少的一方,制衡、化解爭鬥,以免殃及蒼生,這也算是我們賭約的一部分,如何?」 女媧有些詫異,這個奇怪條件對這天子紂本人來說可是沾不到一點好處,但她心知聖人之戰必定驚天動地,星斗毀滅,若能化解,也是一場功德。更何況封神榜乃三教聖人共簽,當時自己也曾在場,又怎會有什麼爭鬥,最多也就是一些門下弟子應劫罷了,當下答應了張紫星的請求——她怎麼都想不到,眼前這個力量微薄的天子是一位能「預見」未來的誅仙、萬仙之戰的「後人」,這一手正是為將來打下了埋伏。 「好!此番賭約,若我輸了,情願散去玄功,自焚而死,屍骨無存!」張紫星這話就回答得十分奸猾了,如果最後真是周滅商,那麼鹿台自焚,原本就是紂王的結局,至於那「散去玄功、屍骨無存」只是為了修飾死亡的慘景而已,要不這廝怎麼不說「形神俱滅,不得封神」? 女媧可不知道他這麼多鬼心思,她縱是聖人,在天機混淆之下也無法準確地算未來的事情,在這個崇信「入土為安」的時代,「屍骨無存」確實十分慘烈,何況對像還是位君臨天下的帝王,便滿意地點了點頭,卻聽對方又反問一句:「若是寡人僥倖贏了娘娘呢?」 「你待要如何?」女媧目中浮過輕視之色,不管天機如何混淆,天數卻無法變更,幾位聖人早就合力算出,真命之主注定應劫而生,改朝換代,一統天下。況且封神榜乃三大聖人共同簽押,除非鴻鈞道人親自出手,否則誰能違逆? 張紫星本想說讓自己所有的女人都長生不死,當看到女媧輕視的模樣,陡然升起了一股征服這超級御姐的豪氣,脫口而出:「娘娘若是輸了,需得答應我一件事。」 「哪一件事?」 「一件在你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的任何事情,怎樣?」 女媧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反正在她認為,這個狂妄天子連億萬分之一的勝算都沒有。 「反正娘娘也認為我是必敗無疑,這件事還是到時再說,不過娘娘是聖人,可不能反悔,」張紫星望定女媧的麗色,忽然露出邪惡的淫笑,「比如說,我後宮中正好缺一名鋪床疊被的可人兒,屆時娘娘……」 女媧娘娘沒想到他狗膽包天,竟敢當面出此調戲之語,大怒之下正要翻臉,卻聽這傢伙話語及時一轉:「如果是此要求,屆時還請娘娘賜下仙女一名,寡人不勝感激……」 「你……」女媧一腔怒火卡在了半路,明明知道他有褻瀆之意,卻又發作不得,只得化作一聲冷哼,震得張紫星五臟六腑好一陣翻騰,連元嬰似乎都受到了重創。 「今日多蒙娘娘指點,寡人就此告辭,恭賀娘娘萬壽無疆!」調戲成功的張紫星讓女媧吃了個啞巴虧,感覺出了一口惡氣,心情大暢,顧不得內傷,行了一禮,大步走了出去。 由於女媧娘娘施展法力所致,在外恭候的文武群臣並不知道剛才大殿內發生的事情,只道天子在獨自向娘娘祈禱。張紫星正要擺駕離開,忽然想到一事,低聲笑道:「還有一樁劇情沒完成呢……」 當即命道:「取筆墨來。」侍駕官忙取將來,跟著天子進入女媧宮大殿。天子深潤紫毫,在行宮粉壁之洋洋數筆,繪出一副竹石圖來,這副竹石風格瀟灑,筆法寫意,可謂天下無雙。此時筆墨普及時間不長,就算是那些宮廷的畫師,也沒有如此畫工——這丹青絕技本是取悅美女之用,沒想到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畫完後,又在旁題詩一首: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群臣還是第一次看到天子展示超凡的書畫妙技,紛紛欽佩不已。天子作畢,只見首相商容啟奏曰:「陛下書畫雙絕,詩意清遠,寓含深刻,貫絕當世。但女媧娘娘乃上古之正神,朝歌之福主,似乎與此詩意不符,老臣愚鈍,還請陛下教誨。」 張紫星神秘一笑:「寡人深感娘娘品行崇高,功德無量,今福至心靈,偶得妙句,故而詩之,豈有他意?現留與百姓觀之,共贊娘娘之盛德也!」 商容雖然不解其意,但聽天子如此解釋,也不好多問,其餘百官乘機大讚天子妙筆。張紫星深深地看了那回復成青銅像的女媧娘娘一眼,也不多言,率眾離去。 這首詩源自清代名人鄭板橋的《竹石》,是一首寓意深刻的題畫詩,在讚美竹石堅定頑強的精神中,隱寓了自己風骨的強勁,最後兩句常被用來形容革命者在鬥爭中的堅定立場和受到敵人打擊決不動搖的品格。現在被張紫星公然題寫在牆上,其意不言而喻。 這次降香,張紫星雖然沒有說動女媧戰在大商一方,但收穫也不小,從女媧娘娘的口中,他知道了一個重要情報:大商至少還有三年的鼎盛國運。這三年,正是他依靠超腦飛速發展的寶貴時間,原本情節中,大商的衰落是從蘇護反商、妲己進宮開始,時間是「紂王八年夏」,正好是三年之後,看來,事態的發展在兜了個***後又回復到了原本的軌道,只是那最後的結局呢?會不會改變? 另一個收穫就是女媧娘娘的承諾,未來誅仙陣或萬仙陣中,站在大商一方的截教教主不會再孤身面對四聖。就算沒有這個情節的出現,一旦聖人爭鬥,至少也能有制衡作用,雙方實力相當,打起來才有懸念——對於張紫星來說,鬥得越激烈越好,最好是兩敗俱傷,無暇他顧,當然一個女媧還是不夠的,如果有機會,將來還要繼續努力,讓雙方的力量更加均衡,鬥起來也更加慘烈…… 至於最後那個條件倒顯得有戲言的成分了,雖然征服極品御姐是件很有成就感的工作,但他不會傻到真的去招惹那位記仇的娘娘,除非自己也成為聖人,不過那種可能性幾乎是零,最多提個「帶老婆們一起成仙逍遙」之類的條件罷了。 與張紫星心情截然相反的是媧皇宮中的女媧娘娘,這小小人皇在大殿中的輕慢無禮、刁言責難、臨走時故意露出的淫猥笑容、包括牆上那副《竹石》題詩……都讓這位聖人娘娘火冒三丈。 「好一個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好文采!殷紂昏君,欺我太甚!」女媧已經多年沒有如此動怒了,思前想後,決定不能輕饒這昏君,朝碧霞童子吩咐道:「取後宮金葫蘆來。」 碧霞童子遵命拿來葫蘆,娘娘揭去蘆蓋,用手一指。葫蘆中一道白光飛了出來,其大如線,高四五丈有餘。白光之上,懸出一道奇幡來,周圍有五彩光芒環繞,正是招妖幡。這招妖幡乃上古奇物,為女媧娘娘補天之時,天下群妖感其恩德,匯聚精血於上,甘心聽供差遣。 女媧娘娘唸唸有詞,那招妖幡輕輕抖動,不一時,悲風颯颯,慘霧迷漫,陰雲四合,風過數陣,天下妖族都來到了媧皇宮外,聽候法旨。這些妖族不包括闡教和截教中的異類修煉者,也不含那些達到玄仙境界的上古奇妖,前者因女媧與兩位掌教聖人都有交情,所以抹去了他們的精血,後者是因修為高深,不再受招妖幡所制。 女媧娘娘看了看群妖,說道:「三年後,天下將殺劫漸起,爾等若有心潛修者可避深山修行,莫惹劫難,有心應劫者,可相機行事。」 有一猿妖發言問道:「敢問娘娘,這應劫之人,有何結果?」 「福緣、根器深厚者肉身成聖,窺得仙道,得自由長生之身;次之可享神道,受昊天上帝所轄,司職天庭;淺薄者便化為飛灰,不存於世間,爾等當好自為之。」 群妖不敢私語,心中各自計較,齊齊跪道:「多謝娘娘提點之恩。」 女媧娘娘吩咐完畢,說道:「各處妖魔且退,只留軒轅墳中三女妖伺侯。」 群妖散去後,軒轅墳三隻女妖進宮參謁,口稱:「娘娘聖壽無疆!」 女媧娘娘瞥了為首的千年狐狸精一眼,皺眉道:「你緣何失去肉身,修為大減?」 狐狸精泣道:「小妖前日遭一小人偷襲,被他吞噬了肉身,幸得一道友義助,滅了那對頭,方才保住元神,否則今日已無命受娘娘聖召。」 女媧娘娘對此倒不以為意:「你不必擔心,這樣正好,反而省了些煩瑣,屆時我自有辦法使你重獲肉身。」 狐狸精連忙叩首謝恩,後面兩妖一個是九頭雉雞精,一個是玉石琵琶精,只聽娘娘說道:「稍後我將傳你三人天妖秘術,你們且在我宮中潛心修行,三年有成後,自有差遣。」 三妖大喜,各自謝恩退下,娘娘又傳來彩雲童子,拿出一面鏡子,吩咐道:「彩雲,你拿此面化影晶鏡去,尋覓與鏡中相貌肖似的女子,一有消息,立刻回報,我有大用!」 彩雲童子接過化影晶鏡,只見鏡中有一名絕美女子影像,這女子時而清冷,時而嫵媚,儀態萬千,美貌不可方物,彩雲童子雖是女身,也一時看呆了,被娘娘催了一句,方才朝外行去。如果張紫星此刻在場,一定會驚訝地大叫起來,那女子的容貌竟然是…… 彩雲童子離去後,女媧娘娘目光漸漸冰冷:「昏君,此女乃你思念所凝,必是你心中破綻所在,將來國破人亡,須應在此女身上……」 第六十九章 新政令的意外阻力 且不題女媧娘娘的計較,張紫星從女媧廟返回朝中後,立刻宣佈了兩項新的政令。 一、廣納各項人才,不論出身貴賤,有才則錄。 二、在宮中建造規模宏大的摘星樓,為天子靜思和休養所用。 這兩條新政令中,張紫星本以為大臣們會對勞民傷財修建摘星樓有所異議,沒想到這一條反而得到了大家的贊同,認為理所應當,而第一條「惟才是用」則遭到了眾人的激烈反對,包括他平常依為重用的趙啟、梅伯等「忠臣」。倒是聞仲出身道門,對此不甚看重,而商容得了天子的眼色,也默不作聲。 張紫星心中大奇,那些反對者綜合的意見就是,絕不能任用那些卑賤的貧民甚至是奴隸,只有宗室和貴族才是大商真正能依仗的棟樑。由於目前還沒有類似科舉制這樣的人才聘用考試,當官要麼憑著宗族的勢力,要麼憑著貴胄名人的推薦,許多社會下層的人才除個別運氣特別好能當上小官外,其餘基本都流失在外,張紫星在市井之中就見過不少這樣的人才。 面對著群臣的激烈反對,張紫星不由惱怒,這些宗族子弟,或墨守祖制,或只為自己家族的小團體利益考慮,何曾有過大局觀,如果一直這樣發展下去,真正的人才會越來越少,總不能靠皇帝一個人的才能支撐起整個國家吧! 他看了看隱蔽在龍椅上的超腦,心中一動,正想查詢,超腦卻及時地主動傳輸了一段資料過來,這種情況是以前所沒有的,使他對這種自動進化模式的進化程度不禁大感驚奇。 可能是智能進化剛剛起步的關係,超腦主動傳輸過來的相關資料太多了,並不精煉,就好比用一個關鍵詞在搜索引擎上得出的N多搜索結果一般。好在張紫星精神能力過人,沒用太長時間,從中找到了需要的資料。 這是一篇歷史上周武王伐紂時公佈天下的誓詞,名叫《牧誓》,裡面列出了紂王的六大罪狀,號召天下諸侯一齊討伐。第一是酗酒;第二是任用奴隸賤民,而不任用同宗兄弟;第三是重用小人;第四是聽信婦言;第五是信有命在天;第六是不留心祭祀。 看完了這六「大」罪狀,張紫星心裡對周武王一陣強烈的鄙視。這就是你丫造反叛逆的理由? 紂王被周武王列出的這六大罪狀,與那些歷史上的昏君相比根本就不算什麼,張紫星只能報以不屑。 酗酒?大商自成湯以來莫不是好酒成風,各路諸侯哪個不喜喝酒? ——和那些傢伙相比,本散人還算不喜歡喝酒的人了,就算是他周武王的老爹姬昌也比本散人能喝! 任用奴隸賤民,而不任用同宗兄弟?這一條簡直就是惟才是用的英明決定! ——寡人馬上就要實施! 重用小人?哪一朝沒有佞臣奸臣? ——就算是那費仲,也不是被寡人用得服服帖帖的嗎?沒那個駕馭能力就別羨慕別人!想那秦始皇時,趙高、李斯這些傢伙都老老實實地各盡其職,不敢造次,怎麼一到胡亥,都蹦躂起來了?說穿了就是個能力問題! 聽信婦言?這能稱得上是罪狀嗎?你天天和女人睡覺,難道摀住兩隻耳朵一句話都不聽? ——寡人就是婦女尊重者,又怎麼樣?在後世還有「男女平等,婦女還能頂半邊天」的說法呢,只要說的對,寡人就聽! 信有命在天?天子當然自信有天命在身了!要不微子啟怎麼當不了皇帝?很簡單,他沒那命! ——弱弱地再補充一句,其實貧道也是天命的革命者,這不是要逆天嗎? 不留心祭祀?說明紂王鬼神觀念淡薄,也是一種思想進步嘛。看來歷史上的紂王還是個唯物主義的先驅。 ——假如人們不懷疑鬼神,不放棄鬼神,科學如何得以發展,社會如何進步?貧道的反物質技術又怎麼搞得出來? 這六條「罪狀」無論是拿到歷史上的紂王或是現在的張紫星身上,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至於那些著名的殘暴事跡,都是後世統治者為滿足統治需要潤色加工而成,演化為一個典型的暴君反面教材。隨著時代的推移,有不少人也紛紛出言為紂王平反,包括中國偉大領袖毛澤東和著名作家郭沫若。 經過這一事,張紫星感覺心中又多了一份責任——用實際行動為「紂王」這個歷史上暴君的代名詞平反正名! 「好了,都給寡人閉嘴!」張紫星面帶厭惡地看了看那些義憤填膺的大臣,舉出了超腦資料中的一個例子:「昔年武丁聖君即位之時,未得良佐,三年不言!後得賢相傅說,才得大治,復興盛世。寡人問你們,這賢相傅說,是何出身?」 大臣們紛紛低頭不語,趙啟膽大,上前奏道:「傅說賢相乃上蒼托與聖君夢中賢才,自是非比尋常。」 商王武丁是一位胸懷遠大,有志勵精圖治的帝王。他即位以後,在貴族中找不到理想的得力助手,三年沒有發表政見,大政交由內大臣處理。直至發現良材傅說,但這傅說卻是奴隸出身,武丁知道貴賤等級分明,是商代難以超越的「雷池」。要不拘一格選撥人才,必然會遭到王公權貴們的堅決反對。因此利用臣民信奉鬼神編個故事:上蒼托夢引見,一個可以輔政的聖人,就在王國之境中。為此才順利將做苦役的傅說提拔為官員,最後官居丞相,正是有了傅說的輔佐,才有了那著名的「武丁盛世」。 「大膽!你非寡人,又怎知上蒼沒有降兆於寡人?」趙啟聞言趕緊謝罪,張紫星趁機耍起了與女媧辯論的那一套,群臣哪是他的對手,反對聲頓時小了下來。 張紫星靈機一動,趁機假托今日上香時得了女媧娘娘預示,才有這廣納賢才的決策,群臣中有些人雖然懷疑,卻迫於威嚴不敢多問,只得通過了這項朝議。至於修建摘星樓一事,則沒有任何異議,反而有費仲一流出列建議天子修建更大規模的宮殿,以昭示帝王威嚴,張紫星一笑了之,事實上,他修建摘星樓的目的又豈是為了享樂? 張紫星當下宣佈設立招賢館,對外公開招收各方面人才,不管是什麼出身,只要在工、農、商、兵、醫、技等方面有一技之長的,便可以前來應試。並重獎鼓勵那些舉薦賢才的人,若是能某人所舉薦的人才成功通過考核,那麼這位舉薦者也會得到重賞。 當然,如何招收有用人才,那些考核的官員尤其重要,為了防止作弊和貪污的事情發生,還制定了一系列對官員的監察和獎懲措施,特別優秀的人才要上報天子,由天子親自來審核任用。群臣們一聽是招聘工、農、商這些方面的人才,並不是如傅說那樣治國參政的重臣,也暗鬆了一口氣,就這些人,最多做個普通階層的小官也是頂天了,對自己個人或家族的利益並不能構成什麼威脅,當下紛紛讚頌天子英明。 張紫星經歷了女媧廟的事情,身上的傷勢尚未痊癒,剛才為了納賢之事也費了不少心思,感覺甚是疲累,當下宣佈散朝。剛回到後宮,忽然想起忘了宣佈迎娶商青君和封商容為國丈的事情,不由懊惱的拍了拍腦袋,好在這事也不急於這一刻,索性放下心來休養。 說來也可憐,雖然整個皇宮都是他的,但嚴格的說起來,張紫星現在連個單獨休息的正式寢宮都沒有,後宮全是他老婆們的地盤,中宮有姜皇后,馨慶宮是楊妃,西宮是黃妃,要麼選擇其中的一個人侍寢,要麼乖乖地去御書房開個鋪。好在現在妃子們的數量才三個,先帝的嬪妃們都按禮法安置在規定的行宮中,所以空出的不少宮殿就被張紫星合理地利用了起來,成為臨時的休息或靜修場所,比如這一次進入的清流宮。以後摘星樓建成,張紫星才算是有了自己的地盤。 「過不了多久,這裡就要多一位女主人了。」張紫星得意地看著宮中的錦榻香閨,清雲宮位置比較偏僻,是一個淡雅清靜所在,外面還栽種了不少奇花異草和珍貴的林木,正好和商青君的香閨類似,想來她也會喜歡這個宮殿。 他拿出法寶囊,將紫羅迷障放了出來,自從上次被青角偷襲後,他的警惕性也高了許多。先前在女媧廟時,為了保險起先,他沒有帶超腦或任何法寶,因為他知道儘管真武靈訣有隱匿修為的熱效,卻不可能瞞過女媧娘娘這樣的聖人,自己的化嬰期修為必定會曝光,而超腦可是秘密武器,那些法寶多少也是手中的底牌之一,因此絕不能暴露。 習慣性地將黑玉圭戴好後,張紫星開始漸漸入定療傷。平日修煉時,只需精神集中就能輕易入定,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張紫星連這個最簡單的集中精神都難以做到。 第七十章 凶險!心魔之劫 好不容易凝神靜心,張紫星終於開始了艱難的療傷過程。除了那次為解放超腦引天雷入身外,這次的傷勢是他重生到這個世界以來所受的最重的傷,原本以他的特殊體質,身體上的傷害很快就能消弭無蹤,但女媧最後那一聲看似隨意的冷哼,卻是重創了他的元嬰,無法如肉體那樣迅速痊癒。 張紫星忽然感覺這緊要關頭有人在撫摸他的身體,睜眼一看,竟然是黃飛燕,只見她羅裳半解,面露媚色,玉手在他胸口輕撫:「夫君……」 張紫星急於療傷,也沒有多想,連忙說道:「飛燕,夫君現有要事,你且去西宮休息,我晚些來找你。」 「夫君,我不管了,」黃飛燕撒嬌道:「上次你把文薔姐姐弄成那個樣子,人家好羨慕,今天飛燕也要那樣……」 張紫星還沒說話,一旁楊玖的聲音傳來:「夫君,妾身也要……」 楊玖素來臉薄,說出這句話後,羞得低下了頭去。張紫星看得心中一蕩,慾火大熾,差點想將她就地正法,總算他還有幾分清醒,考慮到傷勢未癒,只得作罷:「夫君有傷在身,你們兩個小寶貝先回中宮等我,我治好就來。」 「夫君,你受傷了?不如我用雙修之術來幫你?」姜文薔從門口走了進來。 張紫星一聽,對啊,這樣倒是一舉兩得,自從女媧廟歸來後,不知為什麼,他總感覺心裡一直憋著一股邪火,需要在女人身上發洩。在他的內心深處,又覺得此舉似乎有些不妥,但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夫君可是覺得我姐妹伺候不過你?」姜文薔見他遲疑,指了指身後:「看我把誰帶來了?」 張紫星一看姜文薔身後那高佻修長的美女,喜道:「月姬,你怎麼來了?」 「夫君,驚喜還在後面呢……」姜文薔露出神秘的微笑,只見月姬身旁又多了兩個熟悉的美麗身影,居然是商青君和鄧蟬玉,「妾身近來一直留心夫君舉動,夫君和這兩名女子相處甚歡,倒瞞得妾身姐妹好苦。」 「對不起,文薔。」張紫星畢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腳踏多只船時底氣難免不足,尤其是在家中有妻子的前提下,對這種「婚外情」的行為還是有些內疚。 「夫君,妾身這是高興呢,又多了兩位妹妹,」姜文薔嬌笑一聲,招呼眾女圍了過來,「也罷,今日就讓我們姐妹六人一起來服侍你這荒淫昏君。」 張紫星大喜,忽然想到鄧蟬玉與自己還沒到這麼親密的地步,轉眼向她望去,只見她面露嬌羞,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雖然隱隱覺得異樣,但很快就被胸中熊熊的慾火所掩蓋。 於是,一場香艷的激情大戰在臥榻上開展,張紫星奮起雄風,在連續擺平了眾女後,腦中忽然傳來一股異樣的清涼,猛然想起:自己不是在紫羅迷障中嗎?姜文薔她們是怎麼進來的?莫非…… 就在這轉念的一瞬間,周圍的景物頓時發生了恐怖的變化,清風宮變成了一座四處都是墓碑的墳山,而剛才還嬌艷動人的眾女全都變成了嶙嶙白骨,將張紫星嚇得魂不附體。此時附近響起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叫聲,墓碑上紛紛升起詭異的煙霧,足有成千上萬,煙霧中隱約可見一張張凶戾的面孔,在空中低嚎著飛舞,將整個天空中渲染成灰色,這壓抑和驚怖的場景,使人類內心深處的恐懼不由自主地被喚起、放大。 若是在以前,身為科學家的張紫星對這類怪力亂神的東西會不屑一顧,然而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後,鬼神已經變為真實的存在,怎能讓他不驚。他也明白了前面的香艷定是幻景,趕緊運起真武靈訣,想要驅散這些鬼魂,卻發現提不起半分力量,連動彈都不能,彷彿吃了什麼武俠小說中的「軟骨散」一般。 那些鬼魂越來越迫近了,張紫星已經能看到那一張張陰森恐怖的面孔,似乎帶著強烈的怨念,張紫星拚命掙扎,想要勉強使出力量,卻始終無法成功,轉眼鬼魂們已經將他團團包圍,厲嘯地撲了下來,那張牙裂齒的模樣,似乎要把張紫星連人帶骨全部吞噬。 數以萬計的鬼魂如疊羅漢一樣將獵物包裹了起來,轉眼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就算是金剛鐵人,也會被它們撕裂成碎片。 就在此時,那「小山」中升起一個巨大頭顱,鬼魂們如同見到什麼可怕的事物一般,四處逃散。這頭顱是一隻猙獰的怪獸,外貌和狼有點相似,兩眼放著嗜血的紅芒,一張嘴更是大得嚇人,幾乎佔了頭顱的三分之二,正是當日吞噬青角道人的凶獸饕餮。剛才還大顯凶相的鬼魂們碰上這個更兇惡的主,哪裡還敢囂張,紛紛逃竄不迭。 饕餮哪由它們逃跑,張大闊嘴一吸,頓時就數百鬼魂被它吸入嘴中,不多時,所有鬼魂都被這貪獸吞噬一空,消化了食物後的饕餮體積似乎又大了不少,看看周圍再無鬼魂,這才滿意地回到了張紫星胸前的黑玉圭中。與此同時,墳場消失不見,張紫星又回到了清雲宮中,只覺全身如虛脫一般軟弱無力,彷彿大病了一場,全身衣服都被冷汗所浸透,唯一響個不停的是超腦的警報聲。 難道剛才是走火入魔?張紫星打了個寒戰,再也不敢貿然運功,躺下來靜靜的休息了一陣,回憶剛才的情景,難免一陣後怕,剛才五官似乎都失去了作用,竟然聽不見超腦的警報聲,好在有那神奇的黑玉圭,否則自己永遠也無法擺脫那可怕的幻景,怪不得雪兒曾說過修煉者最大的敵人就是心魔,原來如此可怕。 心魔可以理解成心中的偏執和雜念,也就是精神上的破綻。 普通人類的心魔表現在過度的貪念、妄念、執念、怨念、慾念等,直接影響行為的善惡。修煉者的心魔則更厲害,一旦被心魔所趁,輕則修為大減,境界倒退,重則功力盡失,形同廢人,甚至會使元神元嬰徹底崩潰,性命不保。除非達到大神通的聖人境界,否則心魔是無法根除的,它可以一直藏匿在心中,然後利用破綻出現或時機成熟突然出現,反噬元神,當然,凡事有正反兩面,修煉者通常也將這視為一個凶險的歷練過程,如果能成功戰勝心魔,修為境界必定會更上層樓。 「該死的心魔,居然利用老子心愛的女人來害人,還紅粉骷髏,想害老子得某種障礙啊……」張紫星大罵了一陣,心裡的恐懼總算釋放了不少。 張紫星這次只能算是靠著黑玉圭的力量「擊退」心魔而已,並不是「戰勝」,所以並沒有獲得什麼實質性的好處,反而精神力在與心魔相持中全被消耗一空。其實他並不知道,自己的修煉實際上已經到了一個相當危險的境界。 誠然,張紫星的修煉速度相當驚人,短短幾年就飛飆到了化嬰期,但尤其缺乏名師指點,忽略了心境方面的修煉。之所以有今日的心魔噬元,固然有女媧娘娘力量的因素,更主要的是他心境修為方面的嚴重不足所致。單以他目前的心境修為而論,只能勉強到達凝丹期而已。 如張紫星這樣力量飛速躍進的天才也並非絕無僅有,但他們都是有經驗豐富的師長護持指點,就算力量一度過分增長,也會刻意加強心境修為與之協調。而張紫星卻是光憑著雲中子所贈的一套戰魂訣就開始自行修煉,中間雖有奇遇,但畢竟全是自學摸索,唯一稱得上「指點」過他的是雪兒,可惜時間太短,張紫星對她又懷有戒心,所以並沒有解決實質性的問題。雲中子當初送他戰魂訣也並非惡意,僅是想讓他強身健體,哪知道他會修煉到這個境界? 如若現在是那天地初開,混沌初分之時倒還罷了,因為那時候大部分修煉者都是如張紫星這樣自行摸索,大家都在同一起跑線上,如今卻是不同,一般修煉者都會拜師學藝,至少也有來自師門的傳承,像他這樣完全自學的基本上已經絕種了。因此,從這個角度來看,他也確實走了不少彎路。 張紫星休息了一陣,忽然想到從鄧華手裡詐來的天地造化丹,趕緊拿出一顆吞了下去,這丹藥十分神奇,入口即化,隨後就覺一股沁涼之氣散入四肢百骸,不僅精神力迅速得到了補充,而且靈台清明,紊亂的心神也穩定了下來,連那受損的元嬰之力也得到了一定的修復。怪不得當初鄧華說這丹有「鞏固元靈,抵禦外魔侵擾」的作用,而他當時看上天地造化丹是衝著「瞬間恢復法力」去的,並沒將其他功能看在眼裡,想不到今天因為那個忽略的功用而受惠。 張紫星服了天地造化丹後,心思大為清敏,彷彿想通了許多道理,沒有再刻意修煉,而是放寬胸懷,順氣自然地讓靈力在身體遊走,用心去領會那種力量的軌跡和特性。漸漸地,他的身心越來越放鬆,似乎感悟到了一些若有若無的東西,最後竟然在這種奇異的境界中睡了過去。 第七十一章 招賢館第一大驚喜 醒來後的張紫星只覺得神清氣爽,雖然力量沒有增長,但精神境界方面似乎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他撤去紫羅迷障,走出清雲宮,卻發現了聞仲在門外守候。 「老臣參見陛下,請陛下恕臣之罪。」聞仲第一句話居然是在請罪。 張紫星忙道:「老太師忠勇為國,心比日月,何罪之有?」 「老臣未得聖旨,擅入內宮禁地,自是大罪。」 原來,張紫星這一覺就「睡」了整整三天,由於紫羅迷障的作用,前來找尋的人都看不到他,只道天子失蹤,後宮頓時亂做一團。最後還是姜文薔有主意,請來了太師聞仲。聞仲問明情況後聽說天子當日進入清雲宮後便消失不見後,連忙來到清雲宮,他見多識廣,終於以眉心的第三隻神目察覺到了紫羅迷障的存在,還隱隱發現天子似乎就在其中,只是看不太真切。 聞仲是截教門人,修煉之士,頓時猜到了幾分,一邊請姜皇后下懿旨稱天子靜思,命商容代為處理朝政,一邊親自守住宮門,為張紫星守關,直至今日。 張紫星心中感激,連忙向聞仲道謝,聞仲發覺他的氣質與平日有異,不由多看了他兩眼,卻大吃了一驚:「敢問陛下,是否修成了金丹?」 金丹就把你驚成這個模樣,要是知道化嬰期的事情,豈非嚇到了你老人家?張紫星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 聞仲歎道:「昔日陛下身為太子之時,還是一介凡體,想不到短短數年,竟已臻如此境界!縱使我截教之中,也難有此奇才!」 張紫星心中一動,說道:「寡人曾受一無名高人指點,方有此成就,可惜那位高人與寡人並無師徒緣分,已然離去。聞聽太師出身截教,教主老爺乃混元聖人,法力無邊,寡人有心拜在那聖人門下,太師可否代為引薦。」 聞仲沒想到他提出了這個要求,兩道濃眉緊皺,沉吟了一陣,說道:「非是老臣不肯引薦,而是陛下乃萬乘之尊,身繫社稷江山與百姓生計,如若捨本逐末,因修煉荒廢朝政,那老臣豈非是大商的千古罪人?」 張紫星想了想,說道:「太師所諫乃金玉之言,寡人慚愧。寡人也知凝丹修為,壽元綿長不息,若長攝天子尊位,恐怕有干天數,寡人擬數十年後讓位於太子,方才專注於修煉,屆時還請太師引薦。」 聞太師見他態度真誠,十分欣慰,說道:「老臣觀陛下金丹之境已經穩固,但將來要想碎丹化嬰,最重要不斷鞏固心境修為,然後逐漸累積力量,如若強行為之,切勿急於求成,否則即使僥倖凝出元嬰,也會境界不穩,必有心魔之患……」 張紫星猛地一顫,終於徹底地明白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了:心境修為!他的力量之所以快速到達化嬰期,是因為吸收了青角的修煉精華,而後又不懂得心境錘煉的重要性,只是一味地提升力量,所以才有那心魔之險,如果不是僥倖有黑玉圭在,後果必定不堪設想。 張紫星是聰明人,從聞仲的話裡聽出自己的心境修為僅在凝丹期——其實他並不知道,這還是他服用天地造化丹後,加上心靈的感悟才獲得的成果,若是女媧妙降香之前,嚴格地說,他連凝丹期的心境修為都算不上。那麼往後修煉的重點,將轉移到「心」的方面來了。 「多謝太師指點,寡人理會了。」張紫星忍下領悟後的喜悅,面色如常地點了點頭,彷彿早就知道一般,作為一個君王,自然要有喜怒不形於色的控制力。 第二天,張紫星在朝上頒布一道聖旨,大意是復王叔比干亞相之位,如果以後遇到天子需要「靜思國策」或因緊急事務不在朝上的時候,國家大事由聞仲、商容、比干三人打理,凡遇不決之事,三人可投票處斷,實在無法決斷時,可留由天子出關後聖裁。 張紫星這一道旨意,不僅是為了將來的研究和修煉做好鋪墊,而且還恢復了比干亞相的地位。之前將比干「降」為商務總司,一來是利用他的才幹發展登基初期的商業;二來也是故意向外示「昏」,結果在其他諸侯輕視天子此舉的時,大商的商業卻是激流暗湧,得到了飛躍式發展,讓諸侯們徹底見識到了天子紂的魄力和手段。如今大商商業發展已經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比干也是時候提到前台來了,經過了在商務司的鍛煉後,這位具有七竅玲瓏心的亞相也進一步認識到了商業的重要性,在執政當中必定會注重國力的基礎發展。 在宣佈比干復相的消息後,群臣反應熱烈,紛紛讚頌天子的英明決定,費仲和溈樊少數幾個大臣雖然口中贊同,面色卻顯得比較陰沉,被張紫星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裡。費仲的野心瞞不過他,但身為君王,應曉制衡之道,不能放任朝中某一方勢大,哪怕是忠臣,有了權利就難免有野心,就算如周公、霍光這樣最終沒有篡位卻把握廢立天子大權的「賢臣」,也不是任何一個君主所願意看到的,張紫星留用費仲等人,自有他的算計。 「陛下,百姓們對招賢館反應熱烈,短短三天,已發現數名可用之才,現將名冊呈上,請陛下御覽。」招賢館總負責人聞仲出列奏道,對於比干相位的恢復,這位忠心衛國的老太師打心眼裡感到高興。 事實上,張紫星當日頒布招賢令的最大目的,並不是真正地要依靠這些平民中的人才來參政甚至是成為大商的支柱,而是為了提前招攬一些「情節」中的人物,比如梅山七怪之類,雖然這些在旁人眼裡看來是妖怪,但在張紫星眼裡卻是一份力量,為將來戰鬥而籌備的力量。因此,招賢館的重點是道術人士,雖然許多有法力的人未必肯屈就來「招賢」,但畢竟是提供了一個公開的窗口,只要有耐心,遲早會有收穫。 招賢館還有一個用意,就是為了進一步籠絡民心,考慮到時代的局限,平民難有真正的學識之士,所招攬的這些擁有一技之長的人才,大多作為充實「基層幹部」之用。當然,也說不准真有像傅說那樣的大才之士,就如同淘寶一般,發現了,自然就不會放過。 儘管如此,在百姓中還是掀起了不小的熱潮,畢竟,在他們看來,能一夜之間從貧民升為低階官員,已經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張紫星打開名冊,粗略地掃一眼,忽然面色大變,連手都顫抖了起來——這可是興奮的顫抖,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孔宣! 聞仲發現天子臉色有異,上前問道:「陛下,可是有何不妥。」 張紫星壓下心中激動,問道:「並無不妥,這些人太師可曾見過?」 「老臣這幾日都在宮中守護,招賢館暫由小徒吉立打理。」 張紫星頷首道:「吉立做得不錯,傳寡人旨意,重賞吉立。」 聞仲趕緊替吉立謝恩,張紫星又頒布了一套招賢館的培訓、實習、上崗的制度,將「招聘」來的人才分類培訓,並封上大夫楊任為督察使,監督那些人才和培訓官員的情況,一來進一步發掘這些人才的潛力,二來防止官員受賄或刻意打壓人才。 耐著性子安排完這一切後,張紫星立刻散朝,秘令吉立引孔宣來昭宣殿見駕。 吉立早得了吩咐,引來孔宣後,也不多說,逕直告退離開。 孔宣對張紫星作了一揖:「草民山野之人,不通禮數,還請陛下恕罪。」 張紫星暗暗打量孔宣的模樣,只見他身材修長,面如冠玉,眉宇間散發著淡淡的威勢,看上去有幾分儒將的味道,而在靈覺中卻能感受到這平和外表下深不可測的力量。當年張紫星還是太子之時在東郊遇見孔雀和多寶,那時只本能地感覺出兩人修為高深,如今隨著自身靈覺的修為的增強,愈發能感受到那股強大無比的力量,但由於自身修為太低,無法看出孔宣的真實修為。如果按書中的情節推測,孔宣現在已經應該已經達到了玄仙境界。 張紫星知道孔宣的身份,沒有怪罪他不肯跪拜,反而命人看座,說道:「吉立曾言先生乃將帥之才,今日一見,果然氣宇非凡,不知先生來歷?」 孔宣見天子如此禮遇,暗暗點頭,微笑道:「草民乃深山修煉之士,略通韜略,聞聽天子招攬人才,故斗膽一試。」 張紫星也不揭穿他的身份,故意問了他一些軍事方面的問題,沒想到孔宣果真精通此道,居然對答如流,張紫星心下暗讚,拿出一部「自撰」的兵書送給孔宣請他指正,這本正是完全剽竊自《孫子兵法》的《子辛兵法》。(某人宣言:干穿越這一行的,誰不是文抄公。) 孔宣隨手翻了翻兵書,面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起身行禮道:「陛下果然有神鬼莫測之才!此書之論,精妙絕倫,可謂前無古人,草民自愧不如,如此重賞,如何敢當!」 「先生無須客氣,」張紫星微微一笑,開始了拉攏手段,「自寡人一見先生,不知為何,總覺似曾相識,有種特別親近的感覺,卻想不出在哪裡見過先生,只是心裡有種對先生極其信任的感覺,先生請千萬不要推辭。」 孔宣自恃修為,料得天子必定不識自己的化形之術,還當張紫星所說「親近感覺」是發自真心,不由好感大增,卻不料人家手裡有本「攻略秘籍」。 「既是如此,草民多謝陛下恩典,」孔宣心神激盪,臨時拿定了一個主意。 第七十二章 義結金蘭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 w . y x g . c c) 孔宣問道:「陛下,請恕草民斗膽,草民曾在山野修煉過一段時間,看出陛下似乎也是修為非凡,敢問陛下修煉到了何種境界?」 張紫星沒想到他直接問到了這方面,略一猶豫,還是說出了實話:「先生好眼力!寡人修煉本是為了強身健體,卻在機緣巧合之下,凝出了元嬰,但由於心境修為太低,根基不穩,故而尚有心魔之憂。」 孔宣見天子如實回答,微微頷首,卻不置可否,又問道:「陛下亦可算是同道中人,可知天下除人族外,另有妖、魔、鬼等異族?」 妖族張紫星是知道的,鬼族也能猜到幾分,只是那魔族卻不知道情況,聽孔宣如此問,還是點了點頭。 「不知陛下如何看待這些異族?」孔宣一邊問,一邊暗運玄功觀察著張紫星的表情變化。 張紫星聞言一愣,隱隱明白了孔宣的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若是不能讓對方滿意,只怕自己的一番欣喜要落空了。他略加思索,反問道:「異族又如何?同族又如何?天下諸侯之中,心存不軌之輩大有人在,寡人反問先生,一旦這些人大膽謀逆,起兵造反,寡人會放過這些所謂的同族嗎?」 孔宣搖頭表示否定,謀反是滅族大罪,自然不可能寬恕。張紫星順勢道:「承蒙先生不棄,稱寡人一句「同道」,寡人也就據實相告——在寡人眼裡,眾族平等,只有敵我之分,並無妖、人之別。對於敵人,寡人從不吝惜霹靂手段;對於真心相投的自己人,就算是異族,寡人也必視之為手足兄弟,此言若有虛妄,管叫寡人不得好死。」 孔宣看出天子發下重誓,目光頓時一亮,張紫星趁機說出了一大通道理,首先從本質上分析,異類和人類同屬高等智慧生物,只是存在和生存的方式不同罷了,再從修煉的角度分析,大家可謂殊途同歸,都為追求大道而不懈努力的修士。張紫星說這番理論的時候,又適當盜用了魔幻小說中的常用設定:某塊大陸上,有人類、精靈、矮人、獸人、龍族等各種生物,他們相互敵視,視異類為眼中釘,直至某位救世主的出現,娶了N個美女,統一了大陸後,眾生平等,各族和平相處…… 饒是孔宣修為高深,也被張紫星忽悠得頭暈腦脹,本來他只想試探一下天子對妖族的看法,沒想到會引出這樣一副長篇大論來,很多新奇的名字和觀點是連自己都沒有想到過的,聽完之後,居然覺得獲益匪淺。雖然有些道理還是似懂非懂,但心裡已經肯定了一點,眼前這位天子,確實是位前所未有的「明君」,絕不會在意自己妖族的身份。 「陛下,可曾記得昔年身為太子之時,東郊多寶道人之事?」 張紫星心跳一陣加速,知道孔宣要向他攤牌了,略作回憶,露出恍然的神態:「寡人想起來了,當日同行的還有武成王和黃貴妃,後來寡人還救下了一隻美麗的孔雀呢。」 孔宣聽到「美麗」兩個字,不由面露尷尬之色,行禮道:「實不相瞞,我就是那只孔雀。」 「什麼?」張紫星故作驚訝地站了起來,仔細打量起孔宣來,那古怪的眼光讓這只「美麗的孔雀」渾身不自然,「先生,你……你真是那只孔雀?」 孔宣單膝跪下,朝張紫星施了個大禮道:「當日多蒙陛下仗義相救,孔宣願為陛下效忠,以報大恩!」 張紫星沒想到孔宣會對自己下跪,慌忙走下丹墀,親自將他扶起:「先生乃修煉之士,超然物外,寡人當日也是適逢其會而已,怎當先生如此大禮!」 孔宣當年就對天子有先入為主的良好印象,如今見他沒有因自己的妖族身份露出異色,反而親切有禮,心中更加敬佩:「陛下不必過謙,當年陛下救我性命,又不肯受我報答,如此高義,孔宣怎能忘懷?我在修煉之中忽感應殺劫將至,天下不久即有亂勢,因此借陛下招賢之機,特來相投。」 張紫星沒想到孔宣已經看出天下即將大亂,為報答他的恩情特意趕來相助,心中大為感動,脫口而出:「先生既知殺劫,當回山靜修,何苦來應這劫難?」 孔宣聽張紫星的口氣,竟然是知道殺劫的事情,又驚又佩,說道:「陛下仁義,孔宣感激,當年既被陛下所救,便已染上因果,此番前來,一為報答大恩,二為了結因果,請陛下萬勿嫌棄。」 「好!既然先生有心,寡人也不必再作矯情,寡人方才說過,若是誠心相助,縱是異族,也必視為手足兄弟!」張紫星大喜之下,不忘拉攏人心:「或是前世有緣,寡人一見先生就生親近之感,不若你我二人結為異性兄弟如何?」 這個要求大大出乎孔宣的意料,看著天子熱切的眼神,胸中的那團豪情也燃燒了起來,他原本也是逍遙隨心之士,並不太看重俗禮,當下一口答應。張紫星大喜,趕緊叫人備下香案三牲,兩人對天叩拜,就此結為兄弟。張紫星要尊孔宣為兄,但孔宣以張紫星救命之恩和人皇之尊為由,堅持不受,最後孔宣拜張紫星為兄。 張紫星得到孔宣的歸心,十分高興,差點把「吾之子房」之類的胡話也說了出來:「賢弟,寡人今得你輔佐,好比如魚得水,你我兄弟齊心,定能安度殺劫。待萬民安生,四方平定後,我便將皇位讓於太子,屆時和你一同逍遙天地,豈不快哉!」 「皇兄瀟灑豁達,令人心折。」孔宣感覺張紫星甚對自己脾性,也放開胸懷,與他闊論起來。 「皇兄,你是隨哪位高人修煉?當年愚弟在東郊見你時,你還只是築基修為,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化嬰期,真乃神速也。」 「哪有什麼高人?」張紫星苦笑了一聲,缺乏指點一直是他修煉的最大軟肋。除了超腦的事情外,張紫星將戰魂訣、黃帝素女經、青角道人等事件略作修改後,全說了出來。 孔宣聽完他敘述的修煉經歷後,難免露出驚容,天子一介人類之身,半途修煉,又無人指點,短短幾年竟能至化嬰期境界,雖有一定機緣,但也稱得上是個奇跡。 「其實寡人並不高明,反觀朝中一些將軍,雖然修為不高,卻術法高強,前番遠征東夷,還多虧了這些能人異士。」 「皇兄此言差矣,那類修煉者雖有特異之術或倚仗某件法寶,但根基並不牢靠,算是一種速成只道。或許他們能在短期內發揮出相當的殺傷力,卻永遠無法窺得高深境界。他們只算是修『術』,而不是修『道』,雖走捷徑,卻得不償失。」孔宣的一席話讓張紫星茅塞頓開,張桂芳、魔家兄弟等人只怕就是這種類型,與那些修煉多年的道德之士果然還是有著本質上的差距。 「皇兄資質奇高,與這些修術者完全不同,雖說吸收了青角賊道升至化嬰期,但自行凝出金丹卻是不爭的事實,若皇兄自幼年開始修煉,只怕現在已能聚嬰化元,度劫為仙。」 張紫星得到孔宣的讚譽,面有得色,連忙向他請教化嬰期心境修為的心得,不料孔宣卻是支支吾吾,追問之下方才知道,孔宣生於混沌初開之時,其母鳳凰乃飛禽之長,得陰陽交合之氣,生下孔雀與大鵬,這孔雀一生下來就是五行元靈之體,不染凡塵直接成就真仙之體,哪經歷過化嬰期這種「初級階段」? 張紫星有種倍受打擊的感覺,本來以為自己仗著重生的特殊體質,幾年修至化嬰期已是驚世駭俗,哪知道孔宣一生下來就是真仙修為。這種感覺就好比某人在公司裡辛苦打拼了N年,總算混了個部門經理的位置,正洋洋自得的時候,忽然碰到一個剛畢業就當上副董事長的世家少爺,心情可想而知。 心裡有點不是滋味的張紫星忍不住詢問了一句:「賢弟,你的修為到何種境界了?金仙或是玄仙?」 孔宣也不隱瞞,笑道,「我自混沌初開之時修煉,仗著天生五行之體,也不知過了多少萬年,歷經兩大劫、數千小劫,總算才有玄仙中階的修為,而後幾萬年一直停滯不前。直自四年前蒙皇兄相救後,忽悟大道,方略窺玄仙上階門徑。」 這正是孔宣如此感恩的原因之一,當年孔宣所化孔雀原本凶狠無比,吸食生靈無數,自被張紫星搭救後,為其仗義之舉所感,反思其身,若有所悟,也不再外出殘食生靈,只在洞府中靜修,將胸中凶戾之氣漸漸化解,最終成功突破,達到了玄仙上階的境界,說來確實是托了張紫星的造化。 張紫星在感慨的同時也是一陣默然:這孔宣天生異廩,只怕修煉了數十萬年甚至更長的時間才有玄仙中階的修為,在機緣之下才偶然領悟玄仙上階的境界,而自己目前才是心境不穩的化嬰期,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突破,關鍵是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第七十三章 孔宣論道 孔宣正色道:「皇兄,休要為那心境修為之事煩惱了,心境修煉首重悟性,無悟性者多年難得突破,有悟性者須臾亦可頓悟,順其自然即可。以皇兄資質,自是不成問題,但切忌急於求成……如若心境不穩,平時遭遇心魔倒還罷了,最可怕的是在度劫時,心魔會威力加倍,驚擾心神,屆時稍有閃失,就會在天劫之下形神俱滅,墮入萬劫不復。 孔宣的修煉經驗豐富,在他看來,個人修煉不外兩種,一是修力,即強大的力量;二是修心,即對天地至理與力量法則的感悟,如果修力不修心,不僅無法發揮正常力量,而且還會遭遇心魔反噬;如果修心不修力量,就好比眼高手低,往往力不從心。 天地至理?力量法則?張紫星搖了搖頭——自己的理解層面與這個世界的人出入太大了,什麼陰陽、五行,都顯得玄妙虛幻,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偽科學或迷信。總不能理直氣壯地對孔宣說這個世界是由物質構成的吧,或者再向這位玄仙解釋什麼叫原子、分子等一系列概念?那太荒謬了。雖說自己已經慢慢融入了這個時代,但要從根本上改變觀念還是相當困難,這樣一來,心境提升倒是個最大的難題了。 張紫星轉念一想,反正自己將來也不是完全依靠本身修為與那些強敵戰鬥,金丹期也好,化嬰期也好,又何必執迷?你的規則是陰陽五行與我無關,我就以我的理解去看待世界就行。想到這裡,他的心裡完全放鬆了下來,就在這個時候,感覺朦朧間忽然領悟了些什麼,卻一時又無法抓住要領,好在他已經看開,也不強求,繼續和孔宣聊了起來。 張紫星念起女媧的事情,問道:「世間對混沌之事傳聞甚多,如盤古開天闢地,女媧造人補天,賢弟既是親身經歷此事之人,可否讓寡人一曉究竟?」 孔宣見他好奇的模樣,也不推辭,詳細說來。張紫星剛才正好有了「以自己的理解看世界」的觀念,雖然孔宣說得比較玄妙,但這個二十四世紀科學家的耳中聽來,卻是另一番理解,直聽得目瞪口呆——天地原是一片混沌,有一股奇特的智慧能量體「盤古」發生了巨大的爆炸,開闢出新的空間,並逐漸形成宇宙萬物。其中有一顆星球集合了盤古能量碎片的精華,靈氣充沛無比,氣候條件又適合各種生物生存,因此這星球上的生物越來越多,就是現在大商所在的「地球」。 那些有智慧的生物通過吸收靈氣逐漸完善和進化自身,經過億萬年的修煉和進化,最終形成各類物種。而那些處於進化尖端的生物在通過某些難逢的機遇之後,掌握了至高的力量法則,成為所謂的聖人。 人類本是地球上最弱的物種之一,雖然因吸收天地交合之氣具有強大的繁殖力,卻因進化度低致使力量薄弱,經常成為其他各族類的糧食。同情人類的高等生物女媧用自己的特殊能量幫助人類開啟靈智,獲得了更高層次的進化度,她的哥哥伏羲則教授人類各種技能,人類社會因此得到飛速,漸漸擺脫了食物鏈最底層的地位,將女媧伏羲二人尊為聖母聖父。 當時的高等物種之間爭鬥不斷,其中水神共工被火神祝融擊敗後,憤怒之下一頭撞向不周山,將其撞毀,自己也隨之身隕。這不周山乃盤古能量所凝聚,雖然力量不是很強,卻有平衡和穩定地球空間的妙用,一般仙人都不敢隨意接近,不料竟被共工拚命撞毀。不周山一毀,空間頓時紊亂不堪,還出現了大量裂縫,修為高深者倒還罷了,對於弱小的種族,尤其是人類來說,卻是莫大的災難,加上一些強大的種族趁火打劫,使人類苦不堪言。女媧身為聖母,自然會袖手旁觀,當下採納五色神石,冒著莫大的危險將空間裂縫一一修補,在修補的過程中,女媧居然領悟了無上的妙法,從而身晉聖位。伏羲在女媧的指點下消滅了殘害人類的異族並協助人類重建家園,也因功德之力成就道果。 想不到開天和補天的「真相」竟然是這樣的!這貌似神話的故事竟然與宇宙爆炸論、進化論等科學理論想符合,讓身為聽眾的張紫星感慨不已。 這個世界的本質,到底是什麼樣的? 孔宣哪裡知道他有那種奇特的理解,見他似乎有所感悟,暗暗點頭。 「以賢弟之能,要多久方能成聖?」張紫星問出一個關鍵性的問題:「若以賢弟目前修為,對上聖人,當會如何?」 孔宣苦笑道:「成聖一事談何容易?混沌至今已有萬億年,修煉者不計其數,力量超凡者亦不在少數,有許多甚至已經達到了玄仙上階的巔峰,但終其成聖者卻是屈指可數!成聖除要有大神通、大智慧外,機緣和感悟最為重要,機緣不至,亦無法成聖。一旦成聖,得悟無上大道,舉手投足間俱是天地至力,餘人與之相比,皆是螻蟻。玄仙上階與聖人雖然是一線之隔,卻有天地之遙,我若遇上聖人,能逃得生路已是僥倖了。」 張紫星聽得一陣悚然,書中准提降服孔宣還是化了好一番力氣的,先是用了七寶妙樹,然後使出那十八隻手,二十四首的聖像,最後才降服了孔宣,口中一直客氣地稱呼「道友」,而不是「孽障」,可見准提對孔宣的實力還是認同的。而現在聽孔宣一說,似乎兩人的差距比想像中的還要大。除非同為聖人,否則要對付聖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張紫星忽然想起那塊能化身饕餮的神奇寶物黑玉圭,馬上拿了出來:「賢弟可否知道此為何寶物?」 孔宣一見黑玉圭,頓時面露驚容:「玄圭!皇兄何處得來此等寶物?」 孔宣的表情使張紫星進一步確定了黑玉圭的不凡,忙問其來歷。 原來這玄圭是帝堯為獎勵大禹治水有功而賜予的寶物,內蘊上古奇獸饕餮精魄,攻守兼備,有吞噬萬物之能,霸道無比,是一件與番天印、乾坤尺等寶物同等級的上品法寶,只是這玄圭對使用者修為要求甚高,若修為不夠則難以驅使,以張紫星目前的修為,只能勉強激發它被動防禦,不能主動施展攻擊。 張紫星隱隱明白了為什麼饕餮只是在緊急關頭才偶爾現身相助、平時卻始終無法召喚的原因,看著孔宣讚歎不已的模樣,心下一動,說道:「賢弟可是沒有稱手的法寶?若是喜歡,這玄圭就送於你如何?」 孔宣眼中神彩一閃,看向張紫星的目光中又多了幾分異樣——若是將玄圭這樣的法寶放在仙界中,也是一個人人都想據為己有的目標,如今天子竟然想都不想就給了自己!更難得的是,天子本身也是修煉之人,此舉並非無知,而是誠心相贈,聯想到先前兩人結拜之舉,孔宣堅如磐石的心境中也不由湧起一股「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在張紫星看來,這玄圭雖然珍貴,卻比不上人才的重要,尤其是孔宣這樣的人才,除了超腦,什麼的樣的寶物他都不會吝嗇。 「皇兄厚誼,愚弟心領了,」孔宣的語氣中透著一股淡淡的傲氣,「愚弟以天生五行之體煉就五色神光,暗含生剋玄妙,能攻能守,還能刷落諸類法寶,玄圭雖然珍貴,於我卻可有可無。更何況此寶相傳乃軒轅黃帝所遺,須得持有人間帝王血脈方能認主使用,縱是送於我,亦無法施展妙用。」 帝王血脈?張紫星這才知道當日為什麼他一滴血就讓那神秘石盒打開的原因,感情這東西還有基因識別系統?回想書中,孔宣確實沒用其他法寶,單用自身的五色神光就刷盡諸仙寶物,果然有其自傲的資本,但最後還是過分自信而被七寶妙樹所挫,如果有相應的法寶在身,只怕准提想要降伏孔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他一念及此,馬上將法寶囊中所有東西一股腦兒都倒了出來,讓孔宣自行選擇可以利用的東西。 孔宣詫異地看著他倒出了一大堆煉製材料和法寶,暗道這位天子皇兄的家當還不少,尤其是金矛「噬魄」和那九宮魔幡,算是罕有法寶,可惜並不適合自己。張紫星見這些東西難入孔宣法眼,只得收了起來。兩人又閒聊了一陣,張紫星有意封孔宣為王並予以厚賞,孔宣堅持不受,最後僅在城中安排了一間清靜之處供其靜修。 張紫星送走孔宣後,想到昨晚在商青君香閨約好今日去東郊野炊,正要前往,卻在大殿門口遇上皇后姜文薔,心情大好的張紫星將姜文薔一把拉走,說是要帶她一起微服出宮遊玩。 張紫星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帶姜文薔出宮玩耍了,她自然十分高興,但也沒忘了後宮的兩位妹妹,提出要一同前往,張紫星笑著搖了搖頭,對她耳語了幾句,姜文薔的鳳眼一亮,沒有再堅持,兩人略作準備,當下動身出宮。 朝歌東門附近,一輛馬車的繡簾不時被人揭開,簾後的女子以白紗蒙面,一雙秀目中儘是殷切之色,直望著後方的大道,似乎在等什麼人。 難道他忘了昨晚的約定?想到昨晚香閨中被那男子竊玉偷香的情景,面紗後的玉顏就忍不住一陣火燒,半月前自己還是處子之身,才短短十數天的時間,自己對那種羞人之事就已經變得沉湎了起來…… 此時,一輛黑色的馬車迎面奔來,正好停在了她的旁邊,馬車上下來一人,朝她眨了眨眼睛:「青君可是在想念我嗎?」 「你這人,好厚的面皮……」商青君見他前來,白了他一眼,芳心卻是十分欣喜。 「面皮若是太薄,如何能獲商大美女的青睞?」張紫星看了商府馬車的車伕一眼,笑道:「青君還是上我的馬車吧。」 商青君點了點頭,吩咐自家車伕先行回府,朝那黑色馬車走去。她等到張紫星掀起簾子,正要入內時,猛然發現裡面還有一位容姿端麗的美婦人,頓時驚訝得愣在那裡。 這美婦朝商青君嫣然一笑,笑容中洋溢著一股令人無法戒備的溫柔:「妾身姜氏,久聞商小姐大名,今日特來相見。」 商青君智慧過人,頓時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她的反應也是極快,生怕失禮,趕緊摘下面紗,低頭朝姜氏施了一禮:「青君見過夫人。」 縱使她智慧過人,此刻心中也不免戰戰兢兢,畢竟,她目前還是個「第三者」的身份。 第七十四章 青君會文薔 姜氏自然就是當今皇后姜文薔,她在馬車之上聽張紫星瑣了與商青君結識的經歷,這才知道自己一直以為的「民間女子」和那位被百官舉薦即將入宮的首相小姐是同一人,而且那位商小姐還一直被蒙在鼓裡,不禁讚歎夫君的手段,言語間竟然還有慫恿之意,倒讓張紫星一陣汗顏。 近來對那幕後黑手暗訪並沒有太大成效,就連每日秘布在丞相府附近的密探都沒發現什麼端倪,甚至張紫星有意以紫星先生的身份與商青君在外公開亮相時,對方也好像視若無睹。看來那晚諸犍的受傷,使對方敏銳地嗅到了危險,故而銷聲匿跡。 這個現象與近來飛廉的深入簡出似乎有所吻合,加上天影調查出的一些疑點,所以張紫星還是將主要的懷疑對像鎖定在了這位神秘的上大夫身上,雖然感覺飛廉利用這樣的陰謀扳倒商容並沒有太大的利益,但不管怎麼說,他絕對脫不了干係。 如果張紫星不是那位紫星先生本人,又親身經歷過惡來與諸犍的事情,只怕根本不會懷疑到飛廉的頭上,說不定真會因為妃子失貞的震怒而處置商容,可惜,這個陰謀失敗的關鍵就在於天子=紫星,那個什麼七情香也是白白地做了嫁衣裳。 既然鎖定了目標,張紫星也不打算再隱瞞商青君,決定等這次郊遊一結束,立刻將商青君直接「挾持」入宮去,表明身份,以免夜長夢多。所以他才會帶姜文薔一起出來,也是皇后認可這位未來的皇妃,讓商青君安心。 姜文薔攜著商青君的手,將她攙入車內,一邊打量商青君的麗色,一邊讚道:「聽夫君說認識了一位才智無雙、溫柔可人的絕色佳人,我還有些不信,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這些日子,煩勞小姐照顧我家夫君了。」 「夫人此言讓青君愧不敢當,實是青君唐突……」商青君心中尷尬無比,暗氣張紫星為何不早告訴她,好容易才穩下情緒,答了一句。 姜文薔微笑道:「小姐不必拘謹,妾身癡長小姐幾歲,若是不嫌棄,我們就以姐妹相稱如何?」 商青君在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乍見張紫星的元配夫人,自是心情忐忑,有種被捉姦在床的難堪感覺,她也曾無數次想像過與對方會面的情景和對策,卻沒料到真的見面時,這位夫人會如此好說話,連忙順勢上前施禮道:「小妹拜見姐姐,往後還請姐姐多加照顧。」 姜皇后趕緊扶起:「妹妹快請起,你與夫君之事我早已知曉,遲早我們姐妹也是一家人,又何必多禮。」 這一來,兩女的關係近了不少,話也多了起來,倒把某位男豬腳晾在了一旁,鬱悶之下,這位天子索性去車前客串馬伕去了,倒讓那位一同出宮的侍衛車伕嚇個半死。商青君聰明伶俐,言語得體,姜文薔越看越喜歡,暗讚夫君有識人之明。商青君也感覺到了姜文薔的善良和真誠,漸漸放下了懸著的芳心,這位姜姐姐容貌雖然略遜於自己,但性情大方溫柔,美麗賢淑,不僅有著自己所沒有成熟魅力,還隱隱透出一種無法形容的雍容氣質,令人心折。 姜文薔忽然問了一句:「聞聽當今天子意欲召妹妹入宮為妃,共享富貴,妹妹有何打算?」 「說來姐姐請勿見笑,小妹此生只願侍奉先生與姐姐左右,一切富貴權勢皆可拋棄……且不說先生早已智珠在握,就算是小妹自己也有定計,若是……這兩計皆不成功,」商青君咬著嘴唇,淡淡地說道:「小妹唯有一死,以報先生。」 姜文薔想到張紫星曾經對溈媛「重利」的評價,與眼前的甘願為情付出生命的商青君一比,不由感慨,對商青君的好感大大提升,「傻妹妹,你還叫他先生麼?」 商青君一震,明白姜文薔已經徹底地接受了她這個「第三者」,激動得落下淚來,姜文薔握住她的手,又聊了一些女兒家的閨房秘事,兩人的關係也變得自然、親密了許多,讓偷窺的張紫星竊喜不已。 三人來到雲野的頡河邊,開始了野炊。張紫星帶著兩位美女先去附近拾來柴禾,然後開始架灶造飯和燒烤。姜文薔和商青君是豪門小姐出身,哪做過這些粗活,一個個手忙腳亂,還幫了不少倒忙。張紫星只得完全肩負起了家庭主男的重任,那位趕車的侍衛想要幫忙,卻被張紫星眼睛一橫,趕緊知趣地遠遠走開,只是在道上守著馬車。 「好香的飯!」商青君接過張紫星遞過來的竹筒,才吃了一口,就衷心地讚了起來,這竹筒飯是海南黎族傳統美食,是用新鮮竹筒裝著大米及味料烤熟的飯食,其竹節青翠,米飯醬黃,香氣飄逸,柔韌透口,留嚼越覺得齒唇生津,甜香無比。 「夫君竟有如此手藝!妾身還是首次嘗到這種美食呢!」姜文薔也覺得這竹筒飯十分可口,「夫君今後要多帶妾身姐妹出來野炊才是。」 「兩位夫人,好吃的還在後頭呢!」張紫星嘿嘿一笑:「今天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夫君的手段!」 說著,將那團一直用火燒的泥巴拿了出來,將泥敲碎,露出層層包裹的荷葉,開一打開荷葉,一股誘人的香味就飄了出來,正是後世有名的「叫花雞」。商代的膳食較為單調,商青君和姜文薔何曾見過這種新奇的烹飪方法,紛紛大為驚訝,而這叫花雞的美味更是讓她們讚不絕口。張紫星瞥見兩女崇拜的目光,大為得意,從法寶囊中拿出諸多佐料食材,將二十四世紀練就的燒烤絕技盡數施展了出來,讓姜文薔和商青君吃了個痛快,就連那等候在馬車的侍衛也沾了光。 「先生,我實在吃不下了,還是給姐姐吧……」商青君摸了摸鼓鼓的小腹,看著張紫星遞來的雞翅膀,搖了搖頭,雖然有姜文薔的鼓勵,心情放鬆了許多,但她畢竟是個未婚女子,不敢在沒過門的時候,當著這位原配夫人的面稱呼他「夫君」。 「夫君還是自己將它解決吧,妾身平時食量有限,今日已是極限了,」姜文薔苦笑了一聲,「看來下次要將妹妹們都帶來才行。」 「妹妹們?難道先生還有其他……妻子?」女人對這方面總是特別敏感,姜文薔無意間才透了一點口風,商青君就已經敏銳地捕捉到了情況。 姜文薔戲謔地看了趕緊溜到遠處收拾的張紫星一眼,笑道:「看來妹妹被夫君花言巧語騙了,其實夫君已有四位妻子,妹妹只能算是五妹了。」 商青君只覺欲哭無淚,原本還想這位元配姐姐極好相處,自己做個二房倒也罷了,不想竟然還有三個女子在前面,一下子降級成老五了,屆時還不知道爭風吃醋成什麼樣子……姜文薔知道她的心思,安慰道:「這三位妹妹,一位遠在他鄉,另外兩位也都是溫柔解語、真誠善良的女子,我與她們相處多年,一直情同親生,青君妹妹不必多心,既是同為夫君心愛之人,我們姐妹當相敬相愛,親如一家。」 「姐姐賢淑,小妹慚愧。」商青君聽姜文薔這樣說,心頭略為舒暢,輕輕問了一句:「姐姐難道一點都不恨小妹分去了先生的恩愛?」 姜文薔沉吟道:「姐姐也是個普通女人,要說完全心無芥蒂那是自欺欺人,夫君當年也曾放縱聲色、薄倖寡情,所幸一朝頓悟,終能浪子回頭,自此判若兩人,不僅才華盡展,而且對我細心體貼,愛護有加,如此夫君,豈是我這等福薄之人所能獨佔?哪怕是再多些姐妹,我也不著惱,只要他心裡有我的一席之地,也就夠了。」 她的目光落在遠處忙碌的張紫星身上,面上溫柔之色更濃:「我自知姿色平庸,不敢奢求專寵,更不願爭寵胡鬧,徒增夫君煩惱,只望能與眾位姐妹齊心一體,共同侍奉好夫君,使他無後顧之憂,如此而已。」 張紫星聽力過人,姜文薔的這番低語自然瞞不過他的耳朵,不禁愛憐大生,這位元配夫人論國論家,都是真正的賢內助,真不知道那原書中的紂王怎麼瞎了狗眼,竟然對這樣好的妻子下毒手。 「好姐姐!」商青君聽得動容,對姜文薔愈發敬重,正好看到張紫星朝這邊看來,當即白了他一眼,故意大聲說道:「誰讓我們姐妹命一般苦,都落在這薄倖之人的手中了!」 「事到如今,現在後悔已晚了!」張紫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竄到兩女身前,滿臉儘是得意之色,「夫人,五夫人,還是乖乖認命吧!」 商青君聽到「五夫人」三個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生怕他瑣兩人關係的實際親密程度,使姜文薔看輕自己,只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但心中終是不甘,手偷偷地伸了出去,想要掐他一把,卻被他一把握住,還在手背上親了一口。 商青君沒想到他如此大膽,竟然當著元配夫人的面對自己輕薄,不由大驚,可惜力氣不加,無法掙脫,只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姜氏」,卻見姜文薔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毫無半分不悅之意。然而那笑臉不久也變成了驚容,原來張紫星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在姜文薔豐碩的胸口也摸了一把。 商青君乘機脫出他魔掌,張紫星哪裡肯捨,追了上去,商青君逃到河邊,用手舀起水奮力潑向他,張紫星哈哈一笑,並不躲閃,也用河水還擊,眼見商青君漸漸不敵,身為大姐的姜文薔義無反顧地作為援軍加入戰場,清澈的河水倒影著男女嬉戲的動盪身影,風中不時飄來歡笑。 第七十五章 莫名其妙!巫苤的殺意 這場快樂的野炊結束後,商青君執意要去「神醫」巫苤的莊園一行,說是有重要事情。張紫星對那個自以為是的巫苤頗為不喜,但拗不過商青君,當下和姜文薔一齊陪她前往。 那莊園張紫星去過一次,在一座偏僻的小山上,馬車只能到達山下。三人步行上山,經小童通傳後,順利地在大院中見到了巫苤。巫苤見到同來的張紫星,眼中意外之色稍縱即逝,很快地又恢復了平日的冷漠。 「巫叔,請問青君要的那味奇藥可否配製完成?」商容和巫苤交情匪淺,所以商青君的語氣甚是客氣。 只有對著商青君時,巫苤的目光才有幾分暖意:「青君來得正是時候,那藥已經製成,但制丸還要些時間,青君且在這裡稍候,我去看看就來。」 說完,也不理會其餘人,逕直朝內走去。 商青君生怕姜文薔不悅,趕緊解釋:「姐姐休怪巫叔怠慢,他就是如此脾性。」 姜文薔不以為意地朝她一笑,張紫星有些緊張問道:「青君,你究竟身患何恙?服的是什麼藥?」 「我並無疾病,此藥另有妙用,不便說明。」商青君故作神秘地朝他眨了眨眼,似乎在「報復」張紫星那條一直保密的「妙計」。 張紫星追問了幾次都沒有結果,只好放棄,此時巫苤從內間走了出來,對商青君說道:「青君,且在此小坐半個時辰,即可取藥。」 商青君露出興奮之色,向巫苤道謝,巫苤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張紫星身上,居然主動開口道:「聽青君說,那算盤和術算口訣是出自你手?」 張紫星作出謙虛的模樣:「那些僅是彫蟲小技而已,哪及得上神醫的濟世奇術。」 「你亦是有才之士,不必過謙,」巫苤的神色緩和了不少,「聞聽你不願入朝為官,倒也有幾分氣節,不枉青君自降身份,拋棄富貴,垂青於你。」 「不願入朝只因我生性逍遙,不喜那鉤心鬥角的生活而已,」張紫星目含深情地看了商青君一眼,說道:「至於青君的情意,我心知肚明,日後自會善待於她。」 巫苤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又問他一些關於局勢、政治方面的問題,張紫星本不想與他多說,只是礙於商青君的面子,略作解答,其獨到、精闢的見解讓巫苤大為驚異,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先前的傲氣和冷漠早已消失不見。 「果然是大才之人!若是報效朝廷,必能封侯拜相,可惜……」巫苤衷心地讚了一句,忽然想起一事,說道:「此時那藥丸應已制好,三位請稍候,待我去取青君所求之藥。」 商青君見張紫星隻言片語就讓向來自傲的巫苤態度大變,芳心欣喜,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不久,巫苤從內室走出,手裡拿出一個小玉盒,玉盒中有兩顆珍珠大小的藥丸,對商青君囑咐道:「青色藥丸服下後,生息全無,與死人無異;紅色藥丸為解藥,須在青色藥丸服下後四個時辰之內服用,如果超過四個時辰,便當真無藥可救,一命嗚呼了。」 商青君小心地接了過來,合上玉盒,說道:「巫叔此舉幫了青君的大忙,青君感激不盡!」 「這些只是舉手之勞罷了,」巫苤瞥了張紫星和姜文薔一眼,歎道:「老夫也不便多說,只贈你一句,凡事三思而行,切勿應一時衝動後悔終身。」 商青君知道巫苤的意思,答道:「巫叔教誨,青君謹記在心,青君自有分數,請巫叔休要擔心。」 張紫星的注意力則在那個裝著藥丸的玉盒上,腦中忽然浮現出電視劇中常見橋段,頓時明白了商青君向巫苤求這藥丸的用意,脫口而出:「青君莫非是想用假死之計欺瞞天子?」 「就知道瞞不過先生,」商青君沒想到他反應如此之快,「並非青君不信先生之能,而是為將來未雨綢繆,多設一計以防萬一而已,請先生勿要責怪青君擅自做主。」 這丫頭居然想到用瞞天過海的計策,必定也煞費了一番苦心吧,哪裡知道那位要欺瞞的天子就在她眼前,好在回皇宮後,一切都會明瞭。張紫星搖了搖頭,正迎上姜文薔促狹的笑容,只得苦笑以對。 巫苤沉吟了片刻,命童子奉上茶水,由於張紫星的關係,這兩年來茶葉已經在上層貴族中頗為盛行,但大多是未經加工或加工不夠的普通貨色,怎比得上皇宮中張紫星親自炒制的那些極品。 「此乃老夫新制的藥茶,可培元固本,清心提神,頗為珍貴,你們既然來了,就嘗嘗再走吧。」 張紫星對巫苤吹噓的「珍貴」藥茶有些不屑,但拂不過人家的好意,端起杯子正要喝下,忽然耳邊響起了超腦細微的警告音:「偵測到毒素!初步分析為葫蔓籐鹼,服用後會腹疼不止並致死!」 張紫星大驚,連忙對正要舉杯飲用的姜文薔和商青君大喝了一聲:「別喝那茶!」 他這情急的一喝用上了化嬰期的力量,兩女心神一顫,握不穩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下,碎裂成幾塊。 「好一個巫『神醫』!竟然在茶裡下毒!」張紫星朝巫苤怒喝了一聲,自從七情香的事件後,他也多了個心眼,顧不得節省能源,每天二十四小時都開啟超腦的監控系統,想不到今天果然發揮了作用。這毒藥或許不能讓擁有化嬰期力量的他致命,但商青君和姜文薔卻是絕對無法倖免的。一想到對方對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下手,張紫星就忍不住胸中滔天的殺意。 商青君花容失色,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望著巫苤:「巫叔,為什麼?」 巫苤臉上早已恢復了冷漠和孤傲,他並沒有理睬商青君的責問,而是對張紫星冷冷地說道:「當日初見你時,還裝出一副不通藥理的模樣,如今這斷腸之毒無色無味,居然被你察覺了出來,你這賊子隱藏得倒是深!」 「久聞巫咸大名,不想他的後人竟然是如此小人!想殺我倒還罷了,居然連這兩名女子都不放過!」張紫星自然不會解釋超腦的事情,眼中露出駭人的厲芒,「不管你是什麼出於何種目的,你今天只有死路一條!」 「你這逆賊,有什麼資格直呼我先祖之名!想要殺我,你有這樣的本事嗎?」雖然沒有毒殺對方,巫苤依然毫無懼色,反而面露嘲諷,話剛落音,卻發現對面的張紫星忽然不見了。 緊接著巫苤只覺得腹部一陣絞痛,整個人已經騰空飛出幾丈遠,重重地撞在一面牆上,那土牆禁受不住如許壓力,竟然轟然而塌。 巫苤只覺得五臟六腑似乎都碎裂了一般,艱難地抬頭看著對面的張紫星,話還沒瑣口,已經吐出一口血來。 「好強的力量!」巫苤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想不到你這逆賊竟有如此本事!我倒小看你了。」 張紫星清楚自己含怒一拳有多大的威力,若是尋常人,只怕早已經化作一灘碎肉,而這巫苤竟然硬接了下來,不由暗暗警惕。就見一道霞光從巫苤身上直飛而出,這霞光來勢迅疾,無法躲閃,好在張紫星早有防備,身上已經裝備好超腦所化的魔鎧,只聽「鐺」地一聲,霞光擊在魔鎧之上,竟然穿破了外表的能量罩,好在魔鎧材料特殊,霞光被滑開來,光芒也黯淡了下來。張紫星看得真切,原來是一顆紅色的圓珠。 巫苤見紅珠被他所破,雙手連揮,霞光的數量增加到數百道,漫天朝張紫星襲來,張紫星猛省商青君和姜文薔還在身後,暗罵巫苤卑鄙,連忙將魔鎧變化成一面大圓盾,飛身擋在了兩女的身前。 一陣連續的金屬撞擊聲後,巫苤的攻擊再告無功,但魔鎧的能量損耗也不小,張紫星知道這樣死守下去不是辦法,將心一橫,讓超腦化做圓球,將姜文薔和商青君護在裡面,自己從法寶囊中拿出一物,衝了出去。 巫苤得勢不饒人,霞光集中成一束,聲勢驚人地朝張紫星攻去,張紫星大喝一聲,手中光華大盛,朝霞光當空劈下,霞光被這白色光華一衝,頓時散亂如沙,朝四周飛濺而去,但仍有不少砸在了張紫星的身上。巫苤鬆了一口氣,對方那光華雖然威力驚人,但碎雲珠有穿巖裂石的威力,就算擦過身體,也會斷筋裂骨,何況是如這樣擊實。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巫苤目瞪口呆,只見張紫星手持一柄巨劍,安然站在原地,如果不身上被紅珠破損的衣服露出帶著紅痕的肌肉,巫苤還錯以為那紅珠全被他閃避開來。張紫星緩緩抹去嘴角的鮮血,冷笑道:「這珠子倒也有點份量,要是再來個幾百萬顆,或許我會招架不住吧!」 「看來你不僅是前朝餘孽,還是個妖孽!」巫苤又驚又怒,他哪裡知道修煉了真武靈訣的張紫星身體防禦力已經到了一個相當驚人的程度了,那碎雲珠雖然厲害,卻無法對他造成致命傷害。巫苤縱知他厲害,哪裡肯放棄,揮舞間,霞光再次出現,數量較上次又多了不少,但要達到張紫星所調侃的「數百萬」還是遠遠不夠。 在那如雨的霞光中,再次炸出一片白光,這白光散發著一股沛然的浩大力量,將霞光衝散甚至倒捲而去,巫苤發覺不妙時,白光已經迅速地接近了過來,在生死一髮之間,巫苤奮力施出秘術,將整個身體挪移到遠處,但還是遲了一步,右臂齊肩已被白光抹過,頓時血光大現。 「我和你打個賭,如果你再敢妄動,斷的就不是一條手臂了,而是你的腦袋!」張紫星自恃愈合力超人,絲毫不理會身上的傷勢,目光緊緊鎖定著面色蒼白的巫苤,手中巨劍一振,竟然響起了刺耳的嗡嗡之聲,這劍正是得子青角道人的法寶之一:赤魂! 若是在一月之前,張紫星絕不可能如此輕鬆地破掉如此多的碎雲珠並發動反擊,如今他修為大進,對自身的力量應用已經上了一個台階,自非巫苤這等伎倆所能抵敵,如果他能達到化嬰期的心境,完全發揮出化嬰期的力量,那麼剛才那一劍,巫苤斷的必定是頭顱。 「說!為什麼要殺我?是誰主使你的?」張紫星一步步慢慢地朝巫苤逼了過去,存心要製造一種心理壓迫。巫苤與他只不過見過一次而已,連話都沒說幾句,根本談不上什麼仇怨,今天竟然下這樣的毒手,甚至連商青君都不放過,其中必有原因。 張紫星聯想到那晚人面豹身的諸犍,手中將赤魂又握緊了幾分,喝道:「瑣來,我可免你一死!」 巫苤沒想到對方的力量如此強大,咬牙忍住失去手臂的劇痛,顫抖著從懷裡拿出一團事物,口中唸唸有詞,朝院子上空一拋,那團東西陡然發出強光,升上半空,就如同某種被發射的飛行物一般。這亮光升空之後立刻消失不見,而原本還晴朗的天空忽然變得一片黑暗,片刻過後,黑暗中泛出無數點星光,看上去美麗無比。 張紫星已經停下了腳步,驚駭地看著天空,本能地感覺出這璀璨的美景背後蘊藏著一種極其恐怖的毀滅性力量,這種力量的強度,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料。 巫苤捂著血淋淋地斷臂,緩緩坐倒,咬牙切齒地說道:「逆賊,饒是你本領通天,也要喪身在這星辰大陣中!」 張紫星無暇理會巫苤,面色凝重地看著頭頂的星空,漸漸將全身力量提升至巔峰狀態。此時就見千萬顆星辰光芒大盛,如同數個太陽一般,光輝直灑落下來。張紫星被這看似無害的光芒一照,如同被一座大山壓在肩上,全身頓時動彈不得,隨著那光芒的來回籠罩,張紫星只覺全身被天火灼燒一般,劇痛無比,就連真武之力都無法抵禦這種可怕的星光。好在他身體的再生能力極強,被星光損壞的組織迅速開始自動癒合。 第七十六章 吞噬!星辰的力量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w.yxg.cc) 這星光的威力確實可怕,就連超腦的圓球防禦起來就顯得格外吃力,能量下降的速度驚人,再這樣下去,只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張紫星心知以星光的威力,只要超腦防禦一破,姜文薔和商青君必死無疑,當下怒吼一聲,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一股力量,竟然強行將那星光撐了起來,一步一頓艱難地朝巫苤走去,勢要將其立刻斬殺。在他看來,只要殺了巫苤,這可怕的陣法自然會瓦解。 巫苤見他如此能耐,駭然之餘並未慌亂,僅有的左臂一指天空,星辰之力更加耀眼,將張紫星全身都包裹了起來。張紫星感覺有數萬股奇異的力量在撕裂自己的身體,大驚之下運起真武靈訣全力抗拒,奈何這力量不僅強大無比,而且採用的是聚合成點的集中攻擊,如果只有數十道倒還罷了,面對著如此多的攻擊點,就算是真武靈訣都無法防禦。 這待那燦爛的光芒收斂後,張紫星竟然如被野獸吞噬了一般,消失不見,只有那柄巨劍赤魂失去了主人,「叮噹」一聲,掉落在地下。 在超腦防護球體中的商青君從裡面的顯示屏看到如此情景,也顧不得姜文薔在旁,驚呼了出來:「夫君!」 姜文薔雖然不懂這等法術,但也知道丈夫遭了毒手,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當即暈死了過去,商青君一邊扶住姜文薔,一邊痛哭,想要衝出去與殉情,卻不知如何開啟這「法寶」的防護。 消滅了大敵的巫苤則徹底放鬆了下來,腳一軟,幾乎癱倒在地,手中拿出一包藥粉,敷在右肩斷臂處,又用破衣摀住止血,劇烈的疼痛使他額頭上冷汗直冒。好不容易止住鮮血,星空中驀地異象橫生。 原本閃耀的美麗星空居然靜止了下來,只有數百顆星辰呈現出奇怪的藍色,並不受控制地飛快地閃爍起來。 巫苤的祖先巫咸是占星術的創始人,也是中國最早的天文學家,巫賢是巫咸之子,祖乙之時的丞相,占星術在其手中又得到了進一步的發展,他們的後人巫苤自是精研此道,一眼就認出了這七組星辰的名字,驚呼了出來:「北方七宿!」 北方七宿包括:鬥,牛,女,虛,危,室,壁。共六十五個星座,八百餘顆星,斗宿為北方玄武元龜之首,由六顆星組成,狀亦如斗,一般稱其為南鬥,它與北斗一起掌管著生死大權,又稱為天廟。牛宿六星,狀如牛角。女宿四星,形狀亦象箕。虛宿主星即堯典四星之一的虛星,又名天節,頗有不祥之意,遠古虛星主秋,含有肅殺之象,萬物枯落,實可悲泣也。危宿內有墳墓星座、虛粱、蓋屋星座,室宿又名玄宮、清廟、玄冥,壁宿屬雙魚座和白羊座,與室宿相似。這七宿隱隱架構出一隻蛇頭龜身的奇獸模樣,正是那上古神獸玄武! 這玄武七宿越來越亮,其餘的億萬顆星辰的光芒則逐漸暗淡下來,彷彿被這七宿吸收了一般。巫苤情知有異,想要阻止這七宿的變化,但任他如何念動咒語,都無能為力。隨著時間的推移,空中的玄武之像越來越清晰,最後投影在地下,由二維平面圖像變成了三維的形體。 「玄武乃北方神獸,主玄色,怎麼變成藍色了?」巫苤心中驚疑,忽然想到最近觀測到的星象,面色大變:「難道是異變妖星?莫非此人真是……今日總是拼了這條命,也留你不得!」 商青君本來傷心欲絕,見到如此異象,又重新生起了希望,果然就見那玄武之身漸漸濃縮,重新化為張紫星的模樣,藍光也隨之斂入體內,只是面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奇特,只是凝視著天空,眼神深不可測,彷彿除了沉思外,無法感覺身邊的一切。 巫苤感應到星辰大陣又恢復了原狀,只是力量被削弱了不少,暗恨不已,念動咒語,叫聲「轉」,超腦中旁觀的商青君就覺四周景物大變,原來的院落和房屋紛紛消失,變成了萬億閃耀的星斗,緩慢著按照獨特的韻律流動著,她所在的圓球也成為了星河中的一分子,翱翔在無盡的蒼穹中,使人心緒安寧,自有一番奇特滋味。 可惜的是,寧靜的感覺轉眼就被破壞無遺,周圍的星辰轉動的速度陡然加快起來,商青君才看了一陣,就覺得天旋地轉,立足不穩,好在超腦及時自動開啟了物像減速技術,才免去昏厥的後果。 高速旋轉的星辰匯聚成一股巨大的漩渦,整個漩渦在旋轉間產生了一種巨大的力場,力場的目標自然是中央的張紫星,這力量是如此可怕,乃至連「旁觀者」超腦都開始抵受不住了,連續開啟了幾種反作用力模式才將力場的餘勢化解,但對能量的損耗也是相當巨大的。 面對著如此的壓力,張紫星居然還是恍若未覺地站在那裡,漩渦的旋轉愈發快速,就連超腦的物像減速技術都快跟不上了,無奈之下,頭腦異常眩暈的商青君只得閉上了眼睛。 等到她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的一切又恢復了原狀,依然是那個大院,依然是那片藍天,剛才的那片星空彷彿如夢境一般。只見巫苤捂著斷臂,頹然地坐在地下,而她一直擔心的夫君則安然無恙的站在院中,正朝巫苤發出冷笑:「巫神醫,你似乎弄巧成拙了,托你的鴻福,我的力量又精進了不少呢!」 巫苤聞言差點將鋼牙咬碎:「逆賊,別得意太早了,我與你勢不兩立!」 原來,當初張紫星奮起全力拒星空之力,終是抵擋不住,快被那星光吞噬之時,心中忽然想到當初煉成玄武靈訣時的情景,莫名生起了一絲明悟,也不再作抗拒,只是拋開雜念,靜下心暗運真武靈訣的心法,頓時感覺到靈識中那一團浩瀚的星雲。在努力將身體刀割般的疼痛擯除出意識後,他將精神力量徹底融入這團星雲之中。 在那星辰大陣中的星光將張紫星吞噬的一剎那,靈識中的藍色星雲猛地擴散開來,兩團類似的力量乍一觸碰,頓時糾纏不清,但星辰大陣的力量顯然具有壓倒性的優勢,藍色星雲明顯不敵,但那星雲甚是「狡猾」,眼見不敵,立刻換了一種形式,內中的萬億顆星辰分成數組,以一種特殊的規律旋轉起來,那形態就如同一個巨大生物的吸收消化系統,將外部強大的白色星光吸噬下去。那白色星光初進入星雲時,還很強勢,但到末尾被消化完而「排泄」出來後,力量已經微乎其微,反而讓藍色星雲受益不少。隨著消化的力量逐漸增多和真武靈訣的運轉,星雲中的玄武七宿也開始越來越壯大,玄武之力愈發鞏固精純,較之修煉數十年甚至上百年效果還要好。 正是因為這種情況,所以先前才有那玄武法身鎮星空的異景,那巫苤年紀雖大,性子卻頗烈,顧不得重傷,拼盡全部精神力使出星辰大陣的「轉」字訣,使星空化做可怕的漩渦,勢要將張紫星絞殺毀滅。 張紫星當時仍然沉浸在難得的機緣感悟之中,但那藍色星雲確實察覺到了星辰大陣的異變,那白色的星光變得前所未有的狂暴和凶戾,根本不畏懼星雲的吞噬,瘋狂地湧了進來,似乎要憑藉著絕對的能量優勢將這個「異端分子」撐爆。這股力量果然可怕,才一灰,供大於求的藍色星雲就已經飽和不堪,吸收、消化的速度遠遠比不上外部「食物」灌輸的速度,這時如果再勉強吸納或是抗拒,其結果只能是被撐爆或是擠爆。 藍色星雲的對策是——扭動。 這是一種怪異的扭動,星雲中的所有藍色星辰都在按著一定的規律變化著位置,狂暴的白色星力在穿越藍色星辰時,經歷這奇異的扭動後,竟然被一種特異的力量軌跡莫名其妙地倒灌了回去,與新進的星力相互侵蝕抵消。星雲也不再採用吞噬的方式,而是在引導白色星力自相殘殺時,利用這些外來強大的星力不斷洗煉、精粹自身,使剛才吸納來的白色星力徹底地轉化成為星雲的力量。 在一系列的去蕪存菁過程後,藍色星雲的形態發生了徹底的變化,化成一個由兩條陰陽魚組成的太極圖,藍色的太極圖中隱現著神獸玄武的影像。此時,外界的白色星力再也無法對太極星雲造成任何威脅,一段時間過後,那股源源不斷的狂暴力量也終於減弱下來,最後消失不見。 這些奇妙的變化,有些是張紫星以精神力有心操縱所得,有些卻是機緣巧合無意中歪打正著,總之這一趟下來,巫苤可算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沒有消滅張紫星,反而讓他憑空得了若幹好處。 巫苤喘息著怒視張紫星:「逆賊!你當我不知嗎?方纔你利用星辰大陣提升修為,雖有所成,但卻遠超自身修為所能承受的能力,急需閉關幾日化解那凜冽的星辰之力,方可納為己用,目前你不過是個法力盡失的廢人而已!」 張紫星面色一變,巫苤說得沒錯,他剛才所得的力量太過充盈了,已經遠遠超過了所能承受的範圍,必須慢慢消化才能完全收為己用,目前他只是將那吸收的力量暫時濃縮儲存在體內,其代價就是在消化前無法使用法力。 「你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吧,斷了一隻手臂不說,力量也消耗一空,只怕連站起來都成問題,」張紫星忽然笑了,伸腳一跺地面,院中的石板頓時龜裂開來,「我就算沒有法力,靠這身體的力量,要殺你也只是舉手之勞!我想我們似乎有些誤會,在拚命之前有必要先談一談。」 「逆賊,不必多言,老夫不會上當的!」巫苤哪知道他這副身體天生神力,縱然沒了法力也遠勝常人,頓時面若死灰:「老夫就算化為厲鬼,也必生啖汝之魂!」 目前大勢已定,對方毫無反擊之力,張紫星倒不急於動手,皺眉道:「巫神醫,我與你素不相識,更無深仇大恨,為何如此仇恨於我?」 「逆賊!何必明知故問?」巫苤冷笑道:「我精通相人之術,第一次見你,便看出你命格之貴,無人能及,今日一番相談,更是察覺出你不僅才華驚人,而且內蘊雄心,又豈是安心蟄伏之輩?偏偏你還欲蓋彌彰,作出一副淡薄名利的隱士模樣,並拒朝廷厚賜,分明卻是包藏禍心,圖謀不軌!」 張紫星沒想到巫苤還有這等觀人之術,而且自己那個逍遙散人的身份確實有不少漏洞,不由點了點頭,看來以後須得加倍注意才好。但他轉念一想,心中更覺迷糊:「就算你說得有理,為何要下此毒手,連故人之女都不放過?」 「逆賊,你接近青君,只怕也是居心叵測!我曾遣人跟蹤於你,哪知你行蹤詭異,幾次都被甩脫。你雖然施詭計騙了青君的身子,但就連她,都不知你家住何方,做何營生,可見你隱藏之深,必有所圖。」 巫苤見他沒有立刻下殺手的模樣,一邊回答,一邊加強調息,只求多拖延點時間復幾分力量,除去這逆賊,「青君雖是女子,卻才智驚人,若是被你用虛情所惑,將來為虎作倀,必是後患無窮,老夫拼著和商丞相翻臉,也要除去這個隱患,雖是對不起那丫頭,卻也無可奈何了,說到底,都是你這逆賊所惹之禍!」 此時在圓球內的商青君已經將姜文薔救醒,乍聞此言,一時呆了,沒想到巫苤竟然是為了紫星先生的緣故要謀害自己性命。 張紫星這才知道前段時間所感覺到的有人跟蹤和這巫苤大有關係,心中不由一動,這老頭說不定還和那怪物諸犍有關,但不知何故,老覺得有什麼地方似乎不對勁,反問道:「你口口聲聲說我是『逆賊』,就算我圖謀不軌,另有居心,又與你何干?」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巫苤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也讓張紫星目瞪口呆,「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所圖,告訴你,你今天所見的星辰大陣不過是這周天星斗大陣的冰山一角而已,只因我修為有限,所以無法發揮大陣威力。但你也休要得意,老夫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覓得那物。只要我以身為引,自爆金丹,就可完全開啟周天大陣,屆時任你是仙人之體,也要灰飛煙滅……」 「那物?是什麼東西?你是不是誤會了!」張紫星聽得如墜雲霧。 「事到如今,你還待裝腔作勢,」巫苤不屑地笑道:「夏禹王朝已覆滅六百年,你們這些餘孽仍不死心,又企圖興風作浪,顛覆我朝江山,我今日就算是丹碎魂滅,也要粉碎你野心!」 張紫星終於知道哪裡不對頭了,感情誤會的根源就在於這個杜撰的「夏朝後裔」的身份。從巫苤的態度和言語來看,只怕另有隱情,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眼前這個不惜和他同歸於盡的可惡老頭,不僅不是惡人,而且還是一位胸懷社稷的大大忠良。 看來這次的打算是白挨了,張紫星暗暗苦笑,看了看身上被碎雲珠弄得破爛不堪的衣服,決心表明身份,以免進一步誤會:「神醫只怕是誤會了,我絕對你想像中的那人,實不相瞞,我乃是當今……」 「哼!任你是神鬼妖魔,也休想騙老夫放你離去,」沒等他說完就被巫苤打斷,巫苤只道他貪生怕死,想巧言令色保全性命,「我早已遣童子快馬告知朝廷,大軍頃刻將至,你法力盡失,就算有一身蠻力,也只有束手就擒!」 就在這時,張紫星忽然感覺到莊外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看起來人數不少。 「果然來了!不枉費我拖延如此之久!」巫苤也察覺到了外面得動靜,顧不得傷勢,長身而起,大笑道:「逆賊,你的死期到了!」 大商的軍隊嗎?張紫星露出古怪的神色,將超腦收了起來,也不上前攻擊巫苤,逕直來到商青君與姜文薔身邊。 須臾,莊園大門外湧入一隊彪軍,裝備精良,竟是朝歌的精銳戍衛金武軍,而為首的,居然是丞相商容。 巫苤看到商容,大喜道:「老丞相,此人便是欺瞞青君的那前朝逆賊,快將他拿下!」 哪知道商容彷彿沒聽到他說話一般,而是面露驚惶地看著那個「逆賊」,一時竟然呆了。 巫苤見商容竟然沒有立刻下令拿人,還當他顧慮女兒,大急之下,吼道:「丞相,事關大商命脈,切不可因公廢私!」 這一吼倒叫醒了商容,接下來的事情讓巫苤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商容後退兩步,推金山倒玉柱地朝那「逆賊」跪倒,說道:「老臣商容,叩見陛下、皇后娘娘。」 金武軍也整齊地放下手中長戈,跟著商容屈膝跪倒,口稱萬歲。 第七十七章 禹王九鼎!巫苤守護的秘密 除了張紫星和姜文薔外,全場只就有兩個人沒有跪下了,一個是巫苤,一個是商青君,兩人的表情幾乎可以用同一個詞語來形容:難以置信! 驚訝過後,幾人紛紛落座,原本氣勢洶洶、前來拿人的金武軍變成了山莊守衛,老老實實地侍立在大院門口,而那位喊打喊殺的巫苤則如霜打的茄子一般,無精打采地坐在下首,從右肩重重包紮的情況來看,可以將其理解成失血過多,但張紫星卻能理解這位神醫心中的鬱悶——不惜斷臂身隕也要誅滅的「逆賊」,居然是當今天子和皇后娘娘!那麼剛才的行為,豈不是大逆不道的「弒君」? 「陛下,瞞得老臣好苦!」商容苦笑了一聲,身旁的商青君臉上露出強烈的認同表情,卻礙於父親在旁,不敢出聲,而巫苤現在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寡人與青君相識於布衣,一為閒人紫星,一為女師青兒,感情彌足珍貴,正是一段良緣,」張紫星深深地看了商青君一眼,「今日正好丞相和皇后在此,寡人就以紫星先生的身份向岳丈大人提親,請岳丈將令千金下嫁於我,此生我必會好生照顧青君,讓她幸福快樂。」 說完,站起身來,朝商容施了一禮。商青君見張紫星居然放下天子之尊,以平民的身份向父親求親,芳心湧起一股強烈的幸福感,對他隱瞞身份的那份不滿頓時拋到九霄雲外。 商容慌忙回禮:「陛下相求,老臣如何不允?」 姜文薔在一旁笑道:「陛下好生憊賴,連『岳丈』二字都說出口了,丞相大人又怎能拒絕?」 商容又向姜文薔行禮:「小女自幼疏於管教,不懂禮節,日後還望娘娘多加照弗!」 「老丞相客氣了,青君妹妹溫柔識禮,聰明伶俐,與我甚為相得,」姜文薔微笑著看了一眼商青君,「能多這樣一位妹妹,我打心裡感到歡喜,怪不得陛下堅持要自行擇妃,果有識人之明。」 商容知道皇后娘娘素來賢淑,見她對女兒如此友善,連忙稱謝,暗想天子與女兒居然都信奉自行擇偶,看來兩人果然有緣,如今青君能找到這樣稱心如意的好歸宿,不僅那個欺君之罪的大石消失無蹤,而且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也算沒有遺憾了。 張紫星滿意地朝姜文薔點點頭,將話題轉到巫苤身上:「神醫,你的傷勢如何?」 「小老兒有眼不識天顏,冒犯陛下,請陛下治罪!」巫苤不顧傷重,「撲通」一聲雙膝跪在地下,以頭叩地,不敢起身。 張紫星看著這個前不久還和自己生死相搏,甚至狠毒得連兩位女眷都不放過的「忠臣」,心裡難免有些不是滋味,但畢竟是誤會一場,也不便追究:「神醫請起!此事原是誤會,都怪寡人沒有即使說明身份,不過就算方才寡人說自己是天子,你也不會信吧!你雖有冒犯,但寡人累你斷去一臂,又因禍得福,不如兩下相抵,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如何?」 「陛下真乃仁慈明君啊!」巫苤心中一陣感歎,剛才兩人實際已到了生死關頭,若是尋常君王,為了維護天子的威嚴,就算是自己有任何隱衷都會以弒君大罪處死,如今這位紂天子竟然這樣輕鬆地放過了自己,巫苤深感君恩,誠心叩頭九記,才站起身來。 張紫星好奇地問道:「神醫,究竟是何等內情?讓你如此敵視寡人那個捏造的前朝身份?」 「陛下,『神醫』二字請勿再提,真是折殺小老兒了!」巫苤的表情中隱隱露出一種狂熱:「陛下乃醫道宗師,所著《百草經》乃我輩醫者的聖典,《天算》一書另闢蹊徑,使觀天、占星之術更上層樓,更有《大商禮樂》教化天下,四海皆服,陛下之才,舉世無雙,小老兒由衷敬佩……」 商容開口道:「這位巫老先生對陛下極其敬仰,多次在老臣面前讚歎陛下才能無人能及。」 張紫星沒想到這位驕傲冷漠的老頭居然還是自己的忠實FANS,老年粉絲露出為難之色,「至於陛下垂詢之事……小老兒另有隱情,能否單獨奏明陛下?」 張紫星暗吃了一驚,在場的其餘三人一位是國母皇后,一位是准貴妃娘娘,另一位也是大商首相,巫苤居然不敢言明,可見這件事的隱秘程度。商容卻是眉頭大皺,巫苤目前是平民身份,貿然提出這種無禮要求,就算天子治他個大不敬之罪也不為過。 「陛下,臣妾和青君妹妹有些私房話要說,巫神……巫老,請問這裡是否有清靜的小間?」姜文薔是個識大體的女子,沒等張紫星開口,馬上主動要求離開,商青君也聰明地沒有說話,站起身來。 巫苤心裡對這位皇后娘娘的評價又高了不少,趕緊命童子領兩位娘娘去廂房休息,商容也見機地告退,內堂中只留下張紫星和巫苤二人。 「巫老,」張紫星覺得皇后對巫苤的這個稱呼不錯,不顧巫苤反對,直接用了出來:「現在可以說了吧!」 巫苤問道:「陛下,先帝仙去之時,可曾向陛下提過我巫家之事?」 「父皇當年心疾發作,駕崩之際已是神志不清,口舌難言,是以並未提到此事,」張紫星回憶了一陣,搖頭道:「你還是一五一十全說出來吧。」 巫苤遵命,當下娓娓道來。 巫苤是大商第九代帝王太戊時期著名的神巫——巫咸的後人,精通家傳的占星術、相術、醫術等奇術。第一次見到張紫星時,巫苤驚訝地發現他竟然有帝王之氣,加上那個臨時編撰的夏朝後裔的身份,使身負某種特殊使命的巫苤對他頓時警覺萬分。巫苤也曾旁敲側擊地詢問過商青君關於紫星先生的來歷,但商青君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在幾次跟蹤被甩掉後,巫苤更加確定了這位神秘莫測、行蹤詭秘的紫星先生相當不簡單。今天意外地碰到張紫星時,巫苤故意與之交談,結果驚訝地發現,此人才華橫溢,極其博學,可謂深不可測。更讓巫苤心驚的是,儘管對方竭力掩飾,但精通奇術的他還是從言語中察覺到了一股氣,一股絕不甘於雌伏的霸氣,但從這一點來看,這紫星先生就絕非那種逍遙遁世、淡薄名利之人! 一個有著帝王之氣,才能突出,又野心勃勃的前朝後裔,站在巫苤的角度而言,實在沒有不殺的理由,考慮到商青君的才智可能對這個「野心家」帶來很大的幫助,所以巫苤狠下心來,連帶她也算計在內。為以防萬一,他在進去拿藥的時候還吩咐童子送一封秘信給商容,陳述利害,請他領軍前來捉拿逆賊。 聽到這裡,張紫星對這位具有觀人之術的巫苤不由另眼相看,無論是家世、能力或忠誠,巫苤都不應該在這種地方隱居遁世,而巫苤接下來的敘述使張紫星徹底地明白了原因。 當年巫咸深得太戊信賴,身居要職多年,但其子孫後代直至現在的巫苤,都無一人在大商擔任官職,並非這些後人不堪委以重任或是能力低下,相反,他們都是深通家傳奇術世代的精英,真正的原因是他們肩負著一項十分重要的秘密使命。 商容雖是三朝元老,天子最信任的近臣,但也只是從先帝的口中偶爾得知巫咸一族肩負著守護大商的秘密使命,卻並不知道具體的內情。 「陛下,此乃我朝最重要的隱秘,就算是娘娘和首相,也不能得知,所以方才小老兒才有那種無禮之舉,」巫苤正色道:「小老兒斗膽,懇請陛下為我大商社稷興亡計,勿將此秘傳於任何人。」 這秘密居然牽涉到「社稷興亡」?張紫星愈發好奇起來,點頭道:「寡人答應你,絕不外傳。」 巫苤連忙謝恩,說道:「小老兒自先祖巫賢以下,世代皆不入朝,在此地隱居,只為看守一件事物,此物與大商氣脈息息相關,若能長鎮於此,則社稷無憂;若破封而出,大商就會氣脈盡損,國運衰落。」 張紫星神色一動:「哦?有這等事?究竟此為何物?」 「禹王九鼎!」 中國史書上有「禹收九牧之金,於荊山之下鑄九鼎,像九州」一說,指的是夏王大禹鑄成九個大鼎,鼎上鑄著各州的山川名物、珍禽異獸,象徵著九州,藉以顯示大禹成了九州之主,天下從此一統。九鼎繼而成為「天命」之所在,是王權至高無上、國家統一昌盛的象徵。大禹把九鼎稱為鎮國之寶,各方諸侯來朝見時,都要向九鼎頂禮膜拜。後世常用的成語「一言九鼎」、「問鼎中原」正是指的這九個鼎。 然而,在這個神話、歷史相互交錯、糾纏的世界裡,九鼎的來歷卻與超腦中記載的資料有所不同,據巫苤說,九鼎雖是大禹所得,但並非他所鑄,而是仙人所賜,這九鼎不僅象徵著天命所在,同時還是一件十分厲害的法寶。 一聽法寶,張紫星頓時來了興趣。 大禹當年能成功治水、鎮九州,這九鼎功不可沒。大禹仙去後,他的兒子啟又靠著九鼎消滅了與他爭位的伯益,廢除了禪讓制,開創了世襲的由父傳子的家天下制度,此後,九鼎一直成為夏王朝的鎮壓氣運的立國之寶,夏王朝因此延續了四百年,直至最後一位帝王桀。雖然當時夏王朝國勢漸衰,但夏桀自恃有九鼎在手,諸侯不敢反叛,因此終日不理朝政,寵溺妃子妹喜等美女,重用佞臣趙梁,排斥忠良,乃至百姓離心,諸侯叛亂。其中發展最快,勢力最強的是商部落,桀擔心商國會危及自己,就藉故將其首領成湯囚禁在夏台,但不久,湯設計使桀釋放了自己,並定下了滅夏的大計。 成湯在名相伊尹的謀劃下,先後攻滅了桀的黨羽韋國、顧國,擊敗了昆吾國,然後直逼夏的重鎮鳴條。桀得到消息,帶著九鼎率軍趕到鳴條。由於九鼎威力驚人,就連當時相助商湯的一些仙家修士都吃虧不小,所以兩軍一直處於膠著狀態。後來,成湯聽取了伊尹的意見,重金買通了趙梁,對桀施下慢性毒藥,致使桀因毒傷無法動用九鼎,結果自然是夏軍大敗。桀帶著妹喜倉皇逃到南巢,被成湯趕上俘獲,將其放逐,不久桀就因毒發而死,九鼎也被商湯所獲。 奇怪的是,這九鼎落在成湯手中後,彷彿被什麼封印一般,形同廢物,無法發揮任何作用,成湯百思不得其解,但此時天下已定,大商王朝正式取代了夏王朝,四方俱服,所以這九鼎也成了可有可無之物,並沒被成湯和後幾代的帝王放在心上,直至第九代天子太戊。 年輕的太戊本來也如前幾位君王一樣,將九鼎隨意置於宮廷之中,作為擺設之用,但此時忽然發生了一個變故,王宮的庭院里長了一棵桑樹,長棵樹沒什麼奇怪,奇怪的是這棵桑樹下又長出了一棵楮樹,七天的時間裡就瘋長了,長得很大。太戊本也不以為意,哪知道這樹居然是妖魔所化,是受夏桀後裔麓祝之托前來盜取九鼎。結果被當時的兩大丞相伊陟和巫咸察覺,兩人都是身具異術的高人,尤其是巫咸,曾得仙人真傳,一身法力深不可測,還結交了不少仙家好友,結果樹妖偷盜未功,反而被巫咸和一干修士消滅。 身居杞地的麓祝不肯甘心,親自潛入皇宮,以秘法開啟九鼎封印,並企圖依仗這法寶殺死太戊。幸虧那麓祝開啟封印已經耗費了大量的力氣,無法發揮出九鼎的力量,最終麓祝被巫咸施術所滅,杞地的夏人也遭到了屠殺,但麓祝的幾個兒子卻逃了出去。這件事情以後,太戊才開始重視起這九鼎來,將這九鼎收入隱秘寶庫,派重兵把守。 然而,此後因九鼎引出的災禍變故不斷,期間甚至有不少妖魔前來奪鼎,好在有巫咸等人在,才未能得逞。到了第十四代帝王祖乙時,又生了一場大變故,祖乙也是個相當有作為的君王,和成湯、太甲、太戊、盤庚、武丁一同被稱為商朝的六大賢君,祖乙時的首相是巫咸之子巫賢,也是一位精通法術的高人,還有一位制下太陰曆的賢人叫萬年,通曉奇門陣法。經過艱苦的激戰,他們再次打退了前來奪取九鼎的妖魔,並生擒了麓祝的後人。從俘虜口中才得知,開啟九鼎封印的鑰匙就是夏王朝皇室子孫的鮮血,俘虜還聲稱,這九鼎除了夏禹的後人外,別人無法使用。 為了徹底免除後患,使大商不再受九鼎之累,巫咸和萬年毅然以生命為代價,布下周天星斗大陣,秘密將九鼎鎮壓在東郊。為主持陣法鎮壓九鼎,巫賢辭去相位,銷聲匿跡。實際上卻是隱居於雲野,並命巫家子孫後人肩負起鎮守之職。 時至今日,又經歷了十餘位帝王,「前朝後裔」這個詞的危險性已經因為人們的遺忘降到了最低點,但身為巫家後人的巫苤卻從未放鬆過警惕,因此才有今日和張紫星的這一場誤會。 巫苤的修為情況非常特殊,他目前是金丹期的修為,但並不是從築基一路修煉上來的,而是經過世代「傳承」下來的,這正是巫家奇異的秘術之一。考究起來,金丹原本的主人應該是他們的先祖巫賢。這金丹十分怪異,能發揮出不亞於元嬰期的威力,可能是傳承的「副作用」,始終無法從本質上突破金丹的範疇。 這顆金丹的作用非同小可,不僅能調用周天星斗大陣的一小部分力量,即張紫星先前面對的星辰陣法,最關鍵的是,它是開啟周天星斗大陣的鑰匙。這周天星斗大陣威力奇大,就算是仙人修為,也要為之所困。如果剛才巫苤真的橫下心來,以自爆金丹為代價開啟這周天大陣,就算有百十個張紫星也逃不過形神俱滅的下場。現在想來,張紫星和巫苤兩人都是一陣後怕。 張紫星至今才完完全全地明白了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可惜那九鼎非夏朝後裔無法使用,否則起將出來,應該是一件相當不錯的法寶,況且周天星辰大陣十分麻煩,所以暫時還是先由巫苤看守。 誤會既然完全解除,張紫星已知巫苤世代忠烈,當即賜下天地造化丹一顆,使斷臂恢復如初,為防止九鼎之事再生變故,又派遣一批天影秘衛以巫苤僕從的身份進入莊園,守護九鼎,巫苤感激不已,高呼萬歲。 張紫星吩咐完這些事情後,帶著一干人回到城中,他感覺剛才星辰大陣吸收到的巨大能量開始在體內膨脹起來,如脫韁的野馬一般在體內四處亂撞,竟然無法控制,那團太極星雲居然有從內向外崩潰之勢。他趕緊向商容父女和姜文薔交代幾句,匆匆前往孔宣的住宅。 第七十八章 自成乾坤與採花小賊 孔宣一見他模樣,立刻察覺出其體內的異狀,連忙讓他坐下,運起玄功助張紫星導引那那紊亂的力量。玄仙的力量果然非同小可,只見一團五彩的光芒將太極星雲環繞了起來,如同嵌入一圈美麗的花邊,在五彩光芒的作用下,蠢蠢欲動的星辰之力漸漸被壓制了下來,張紫星得了孔宣的指點,放開對星雲的約束和收斂,安心煉化那些暴膨的星力。 兩天後,張紫星終於完全煉化了自星辰大陣吸收的星力,整個太極星雲的光芒更加璀璨,但奇怪的是,孔宣的五彩光環依然緊緊地束縛在星雲的四周,無論太極星雲如何努力,都無法突破光環進一步延伸擴大,就好像一個大胖子穿了一條小號褲子一般,感覺很不舒服。 張紫星睜開眼睛,朝孔宣施了一禮:「多謝賢弟援手,若不是賢弟,寡人只怕還有大苦頭吃。」 「舉手之勞而已,皇兄何必客氣,」孔宣正色道:「皇兄有所不知,剛才你實則已到了一個危險的境地,以後須得小心。」 張紫星知道孔宣不會騙自己,忙問原因,孔宣告訴他,由於這次吸收了大量的星力,張紫星的力量已經達到了化嬰期的頂峰,再有寸進,便是煉虛期,但這就意味著需要面對修煉者最大的敵人,天劫。 張紫星現在的情況相當於天劫的臨界點,若是尋常修煉者倒還罷了,有孔宣在,必定能安然渡劫,成功進入煉虛期,問題是張紫星的心境還僅停留在金丹期,一旦遭遇天劫,就算孔宣助他擋下雷劫,他也會因心境不穩,遭遇威力倍計的心魔反噬,屆時就算是玄圭,都未必能保證他安全。所以孔宣才施術將他的修為強行禁錮在化嬰期內,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天劫。如果有一天張紫星的心境修為提高到與力量同步的境界,孔宣自會解開這力量的束縛。 張紫星這才明白了那圈五彩光芒的好處,又重新謝過孔宣。孔宣聽他大略地說完與巫苤戰鬥的經過後(重要部分自然有所隱瞞),感慨道:「兩日前,我見皇兄時,皇兄的元嬰之力還才處於剛剛穩固的階段,想不到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到了化嬰期的巔峰,若不是心境所限,皇兄可一舉突破化嬰,到達煉虛之境,皇兄果然是福緣深厚啊!」 張紫星得了孔宣的稱讚,大為高興,剛才如果沒有孔宣的幫助,他必須一邊束縛星雲內的力量,一邊小心地吸收,速度和效果自然與現在無法相比,更別說天劫的事情了,看來有高人相助就是不一樣。 孔宣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皇兄,你可聽說過『自成乾坤』的神通?」 張紫星對這等法術神通完全是外行,搖頭表示不知,孔宣說道:「修煉者妙悟天道,以體內神通之力內蘊乾坤,推演天地至理,自生一界,是為『自成乾坤』。此神通非同小可,若將敵人攝入此中,則你自為天地主宰,敵人如何能勝?」 張紫星聽懂了他的意思,這種神通等於再製造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自己就是最高的「創世神」,如果在這個世界裡戰鬥,絕對是有勝無敗。他忽然想到書中孔宣在三山關大戰群仙時,用五色神光拿人落寶,目標全無還手之力,就連法力高深的陸壓,也只有化長虹逃命的份兒,不禁開口道:「賢弟是否已修成此項神通?」 孔宣面露訝色,答道:「皇兄猜得不錯,愚弟天生五行之體,所煉的五色神光正是此神通,旁人若被我神光刷到,即入我乾坤,當任我擺佈,無法抵抗。」 「此神通雖然厲害,若遇到實力遠在自身之上的對手,只怕也是力有未逮吧,」張紫星想到准提道人收伏孔宣時的情景,准提正是任由孔宣以五色神光刷入後,再現出法身鎮壓。 「皇兄果然悟性過人,此神通若遇略強於自身的對手,亦可取勝;若於對方實力相差倍計,一旦乾坤被破,則會元氣大傷,反會被對手所製,」孔宣臉上露出強大的自信,「以愚弟目前的修為,除非聖人親自出手,否則當無人可破我神光。」 張紫星見他有自知之明不是聖人對手,心中略為放心,孔宣又道:「這神通修煉極其不易,不僅需要過人天賦,而且還要相當的悟性與機緣。我觀皇兄的修煉功法甚為特異,烈中帶柔,柔中蘊銳,既非完全的玄帝法訣,又與黃帝的謙沖淡和相異,倒像是集兩者之長,自成一家。以皇兄的修為,竟然能做到如此境地,真是讓愚弟佩服。方纔我以玄功禁錮皇兄修為時,發現皇兄體內的力量竟然隱隱有自成乾坤的雛形,若修為到達一定境界,假以機緣,當可成就此神通。」 張紫星沒想到他修煉的雜燴功法還有如此好處,大喜望外,孔宣告訴他,這種神通的極致就是自成天地,不著形跡,一些大法力者到了某種境界也能使用類似的技能,但威力和效果比精通此道的「專業人員」要差得多。這種「自成乾坤」的神通因人而異,各有不同,有些受天賦所限或是神通未大圓滿的修煉者,還可以借助法寶以另外的形式、手段發揮出來。 張紫星聯想到西遊記中,鎮元子的袖裡乾坤以及孫悟空在與如來賭賽觔斗雲的時那個手掌,應該都是這種神通,尤其是如來手掌內的天地,可以隨心所欲無限延伸,就算孫悟空當時越過那五根「通天的柱子」,也不可能脫出掌心。 ※※※※※※※※※※ 夜色漸沉,一個黑影忽然在丞相府的高牆上,他四下打量了一番,確定附近沒有人後,輕輕一躍,輕飄飄地落了下來,這黑影的動作駕輕就熟,似乎對相府內的情形瞭如指掌,然而此時異變忽生,原本萬無一失的動作忽然出現了意外。黑影剛落地,就覺腳下一軟,本應是堅硬的實地竟然變成了齊腰的水窪,饒是他身手過人,猝不及防下也只能乖乖落水,濺了一身的泥污。 「***!」黑影大叫晦氣,拖著滿身的泥水,走了上來。 他回頭一看,只見靠近圍牆一帶的土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人挖成了水渠,由於上面覆蓋著厚厚的落葉與浮萍,看上去猶如實地一般,讓人防不勝防。 「倒霉!什麼時候改成水渠的?難道是這兩天?」黑影使勁地甩了甩手上的水滴,來時高漲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不少。 黑影以敏捷的身法竄入樹林中時,似乎絆到了什麼東西,樹林上方頓時響起了清脆的鈴聲,黑影一驚,速度開始加快,哪知走得越快那鈴聲越是響亮。黑影停了下來,仔細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樹幹之間錯綜牽引著無數根絲線,連個人形通過的縫隙都沒有,絲線的尾端是繫在樹上的鈴鐺,只要用力一牽動絲線,鈴鐺就會響起。他這一路急奔而來,也不知道扯斷了多少絲線,自然是鈴聲不絕,這還虧了他有一定的夜視能力,否則根本無法發現。這有些類似後世的防盜系統,不同的是前者用的是絲線,後者是紅外探測線。 如果說剛才的水渠還算是偶然,那麼此時黑影已經完全確定這是個人為製造的「陷阱」,遠處逐漸逼近的急促腳步聲落入他的耳中,原來是護衛們聞訊而來,口中還呼喊:「拿賊!」 「這樣大聲叫喊,是個賊都被你們叫跑了,還拿什麼拿?」黑影心裡小小地鄙視了那些護衛一把,看著四周密密麻麻、僅有飛鳥才能通過的「鈴鐺網」,不僅苦笑了起來,小姐,有必要弄得這麼絕嗎? 內院的小樓中,一位美麗的女子靜靜地坐在窗前,凝望著天空,皎潔的月輝透過窗格輕柔地灑落在她身上,構成一幅寧靜淡雅的圖畫。 驀地,遠處大作的鈴聲將女子從沉思中喚醒,緊接著又響起了喧鬧的捉賊聲,女子立刻站起身來,月光倒映下,那雙秀目顯得極其清澈,聲音中帶著幾分哀怨、幾分歡喜:「終於來了麼?」 不久,那喧鬧聲漸漸隱去,似乎那賊已經逃遁,女子不由有些著急,在房中來回踱步。 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她背後響了起來:「小姐可是在想念某位心上人?」 商青君一聽這聲音,頓時喜上眉梢,但她轉過臉去時,臉上的喜色卻被飛快地換成了淡漠:「原來是陛下大駕光臨,小女子有眼不識至尊,還望陛下恕罪……」 她雖然說得恭敬,卻沒有半分妥協的語氣,彷彿有「罪」的應該是這位陛下。 張紫星知道商青君還在對他隱瞞身份的事耿耿於懷,嬉皮笑臉地說道:「青君寶貝,休要生夫君的氣了,之前是夫君不對,這廂向你賠禮了。」 商青君看他一身泥水的狼狽模樣,心中的氣早已消了八九分,嘴上卻還不肯放鬆:「陛下休要折殺小女子了,陛下只需亮出身份,小女子全家都要向你三拜九叩,哪還敢要陛下賠禮?其實我早該想到的,除了當今的聖德天子外,還有誰能有那樣卓越超凡的才華?」 「青君,莫要取笑夫君了,」張紫星來苦笑道:「夫君當初接近與你,只因欣賞你的才華,而後與你相知相愛,全都發自真心,唯恐表明身份後,我們之間會失去那種珍貴的感覺,因此『紫星先生』的身份也愈用愈無法自拔,相信青君當日用那青兒的身份也是如此。我為紫星,你為青兒,沒有名利權勢的困擾,沒有尊卑貴賤的顧慮,只是一對尋常相愛的男女而已……」 商青君原本一直再心裡告誡自己不要輕信這個傢伙的甜言蜜語,卻不知不覺地被他感動,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偎依在了他那滿是泥水的懷裡。 「你我二人發乎情,止乎禮,並未有什麼過分的逾矩之舉,卻不料因那香囊之事提前行了洞房之禮,倒堅定了我提前向你坦白的決心,」張紫星愛憐地撫摸著商青君的青絲,「前些日子群臣齊諫甄選美女為妃,我已打算納你入宮,正欲嚴拒,不想那最終議定的人選恰好是青君你,夫君當時只想在朝上大笑三聲,這正是有緣千里來相會。我本欲在那日郊遊之後與皇后一起將你接入宮中,給你個驚喜,卻遇上了巫苤這檔子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你可知道,這些日子裡,納妃之事一直如一個包袱一般,沉甸甸地壓迫在我的心裡,我與父親吵過多次,其實我也知道父親的苦衷和肩負的壓力,有幾次差點就下定決心為了父親和家族入宮,卻始終無法割捨與你的感情,甚至還想到過一死以謝你深情,那假死之計正是因此而思得。」商青君說著說著,眼睛都紅了,淚水一滴滴滑落下來,「我不要什麼驚喜,也不要什麼富貴權勢,就算你只是那個一文莫名的紫星先生,我也願意跟著你一輩子……」 「是我不好,不該瞞你,」張紫星暗道好險,憐意大生,低頭尋到了那兩片顫抖的櫻唇,封了上去,商青君象徵性地掙扎了一陣,隨即配合起他的動作來,之前的痛哭主要是為了釋放一直壓抑著的心理包袱,其實她心中對這段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姻緣還是十分欣喜的,就在兩人正吻得投入時,一陣「咚咚」的敲門聲將這對鴛鴦忽然驚醒。 「是誰?我已睡了?」商青君心中有鬼,哪裡敢開門 「小姐,我是小桃,」只聽丫鬟的聲音在門外想起:「小姐,方才外面有賊,護衛們說那賊人往這邊來了,不知小姐可否受到賊人驚擾?」 「我沒看到什麼賊人,你下去吧,讓護衛們去月清樓好生護衛老爺和夫人。」 商青君聽到丫鬟的腳步漸漸遠去,立刻白了某人一眼,沒聲好氣說道:「你這賊人,好沒臉皮,竟然不顧身份夜闖丞相府,若是被人察覺,豈不是壞了你這賢君的名聲。」 「夫君只要我的小青君,不要那勞什子虛名,前些日子,夫君不是天天晚上來此作賊……不,做丞相家的姑爺嗎?」這話讓商青君大為羞澀,生怕這傢伙再說出什麼露骨的下流話來,馬上摀住了耳朵,一副「我不聽」的可愛模樣。 張紫星看著商青君羞紅的面頰,心神一蕩,將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在她耳邊低聲道:「也只有夫君這樣竊玉偷香的小賊才會在那樣的情況下不選擇逃走,反而拚命地朝裡面跑……再說,青君精心準備了那麼陷阱,不就使為了讓我這個小賊來光顧嗎?」 商青君鬆開緊緊咬著的嘴唇,吃吃一笑:「我的陛下,小女子在自家府中做些防賊的佈置並沒有違犯大商律法吧?」 「夫為妻綱,夫君說你違法,你就是違法!我的青君好寶貝,一會先陪夫君洗個鴛鴦浴,然後再乖乖的接受夫君的處罰!」張紫星說著,抱著她就朝平日慣坐的那張長排椅走去。 「誰是你的好寶貝……」商青君嬌嗔了一聲,猛然反應了過來,急忙叫道:「別坐那椅子!」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話剛落音,張紫星已經一屁股坐了下去,這張紅木長椅一向頗為堅固,平時就算是兩人在上面做激烈「運動」都盡能承受得住,今天僅是一坐,居然就垮了下去。準確的說,是椅子下的整個地板都塌了下去,同時一張巨網將兩人連帶那椅子緊緊地兜住,幾乎無法動彈,一看就是某位小姐精心設計好的陷阱。 兩名丫鬟目瞪口呆地看著從天花板上掉落下來的兩人,一時嚇傻了,一位膽大的丫鬟及時反應了過來,脫口就是高分貝的音量:「有賊啊……」 「想不到還是著了道……早和你說了,害人之心不可有啊。」網中,張紫星哭笑不得,商青君則報以苦笑。 第七十九章 幕後者的端倪 「老臣教女無方,還請陛下恕罪。」商容對坐在上首,對換過新衣的張紫星連連賠罪。 張紫星暗道:你這還叫教女「無方」啊,若是「有方」,我這女婿的小命焉在…… 「老丞相休要折寡人面皮了,說句實話,寡人這趟確實來得唐突,只因思念青君心切,才有此不告自來之舉,請丞相莫要怪罪。」張紫星強作正色,但還是忍不住偷看了商青君一眼,後者給他一個慧黠的笑容。 「丞相放心,寡人與青君早已兩情相悅,就算那日在朝上沒有飛廉所奏,也打算向你提親的。明日寡人便在朝上正式宣佈,立青君為睿妃,到時候對丞相的稱呼也要改為國丈了,哈哈!」 說著,張紫星趁著商容謝恩的時候,指了指商容,飛快地朝商青君眨了眨右眼,意思是你的父親大人其實早就是俺的老丈人了。商青君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作勢啐了一口,臉上嬌羞無限。商容也算是老年成精了,明知女兒和天子有小動作,而且從近日「夜賊」之事來看,兩人早已暗通款曲多時,所以故意裝聾作啞,只是在暗地裡嚴囑下人不得將今夜之事外傳。 商容諫道:「陛下,以後這微服出宮還是謹慎為之,若再遇巫苤之事,恐有莫大凶險。」 「如果這次不是因緣湊巧,青君的心上人正好是寡人,只怕現在丞相已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之中,丞相放心,寡人必將查明真相,嚴懲那主使者。」張紫星沒有忘記在這段美好姻緣背後籠罩的陰謀,讓商容回憶那日朝議立妃前後是否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商容是個忠臣,但並不是個軟柿子,他能歷經三朝屹立相位不倒,自然有過人之處,馬上將重點懷疑對像定格在了之前對他示好的飛廉身上。 果然,又是飛廉,看來有必要好好去和這位神秘的上大夫做一番「交流」了。 不過商容也提出了另一個想法,這個陰謀顯然是針對他這個首相而來的。如果飛廉是主謀,那麼其真正目的何在?怕商容為女兒出氣針對飛廉?還是為了替惡來報仇?稍一分析,這兩個假設都不成立。就算這陰謀成功,商容被天子嚴懲甚至貶職,飛廉並沒有獲得什麼實質性的利益,由此可見,主使者必定另有其人。 商容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老臣以為,那人當不知陛下有兩個身份的秘密,所以此事暫時不宜大張旗鼓。陛下明日在朝上宣佈正式納妃之事後,只需悄然靜候,必會有人主動露出破綻。」 「丞相所言甚善。」張紫星點了點頭,心道薑還是老的辣。至於飛廉的問題,他已經拿定了另外一個主意。 三人又討論了一陣,似乎再找不到什麼話題可說,張紫星明白以天子之尊上門做採花賊被抓現場已是大大的笑柄,饒是他臉皮厚,也不好意思當著商容的面再提出留宿丞相府的要求,最後只得悻悻地在商青君幸災樂禍的目光中告辭離開。 第二天,張紫星在朝上宣佈,正式封首相商容之女為睿妃娘娘,七日後迎娶入宮,加封商容為國丈,並予以厚賞,百官紛紛向天子道喜。 果然不出意料,就在消息公佈的第二天,事情就露出了端倪,不過那源頭卻是黃飛燕,倒讓張紫星大吃了一驚。 這天中午,黃飛燕忽然單獨找到他,擯退左右,吞吞吐吐地說出即將入宮的商青君其實一早就有意中人了,而且關係可能還發展到相當「親密」的地步了。 張紫星萬萬沒想到,自己心愛的妻子之一黃飛燕竟然參與到了這場陰謀中,心中什麼東西彷彿裂開一般,整個人一時怔在那裡,連黃飛燕後面安慰的話語都充耳不聞。 「妹妹,夫君怎麼了?」這情形正好被進來的皇后姜文薔撞見,見天子神情異樣,忙問原因,黃飛燕在一旁小聲地把事情的「真相」說了一遍,若是黃飛燕這番話對其他人講倒還罷了,偏生這位皇后娘娘是宮中除張紫星外唯一知道商青君事件真相的人,姜文薔當即異樣地看了黃飛燕一眼,卻沒有說話,黃飛燕只覺兩人今日都十分反常,不由詫異。 「好了,寡人知道此事了,你先退下,寡人與梓潼有點事情要說。」張紫星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控制住情緒,淡淡地說了一句。 黃飛燕見他一改往日親密稱呼,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還以「寡人」自稱,心頓時涼了半截,低聲嘀咕了一句:「有什麼事,還要我離開才能說啊……」 這句話如同導火索一般,引發了張紫星壓抑已久的怒火,當即對黃飛燕大吼道:「滾!滾出去!」 兩人相識、成婚至今,黃飛燕還是第一次看他對自己發這麼大的脾氣,一時嚇呆了,姜文薔見張紫星臉色越來越難看,趕緊推了一把黃飛燕,黃飛燕這才反應了過來,告了聲退,再也止不住淚水,哭著跑了出去。 當日巫苤事件後,姜文薔曾從商青君口中得知這項陰謀,自然明白張紫星的心情,她柔聲說道:「夫君,你先消消氣,依妾身看來,此事未必與飛燕有關。夫君與飛燕夫妻一場,當知飛燕的為人,她雖然偶有小脾性,卻不失純真善良,更何況此事於她並無甚好處,其中只怕另有蹊蹺,還望夫君三思。」 張紫星冷靜下來一想:黃飛燕的為人他很清楚,要說胡鬧她可能有份,但要說陰險卻沾不上邊,以她的個性,這件事十有八九是被人當了槍使。只怪自己太急躁,不分青紅皂白對黃飛燕發了一通大脾氣,肯定傷透了她的心。 姜文薔看著他懊惱的表情,輕聲安慰道:「夫君平日素來冷靜多智,怎麼近日忽然失了方寸,想是對妹妹愛之越深,痛之越切。」 「文薔,謝謝你的理解和提醒,」張紫星動情地握住了姜文薔的手,「我與你們姐妹俱是恩愛無比,若剛才換成是你,夫君會更加難過的。」 「夫君放心,妾身不會吃這種乾醋的,」姜文薔莞爾一笑,「快點去找妹妹吧,她剛才傷心地跑了出去,還不知道躲到哪裡難過去了。」 有這樣一個善解人意、賢淑溫柔的妻子,你還能奢求什麼?張紫星在她額間輕輕一吻,朝外跑了出去。 張紫星靠著過人的靈覺,沒費太大功夫就找到了躲在荷花池假山後抽泣的黃飛燕。張紫星假裝咳嗽一聲,黃飛燕頓時驚醒,見他走來,紅著眼睛下拜:「臣妾參見陛下。」 張紫星扶起黃飛燕,問道:「飛燕,你可是心中怨恨夫君?」 黃飛燕咬著嘴唇,低頭擦去淚水,說道:「臣妾不敢,臣妾剛才不知進退,請陛下寬恕。」 張紫星聽她的稱呼就知道這妮子還在傷心,歎道:「飛燕,你可知我方才為何那般暴怒?」 「可是因為那位商小姐之事煩悶?」黃飛燕委屈地說到:「臣妾聽聞此事,也覺駭然,為免陛下受到蒙蔽,故而才斗膽進言,卻不想陛下如此惱怒。」 張紫星搖搖頭:「你錯了,飛燕,夫君所氣的不是此事,而是在氣你……」 黃飛燕顧不得掩飾紅腫的眼睛,難以置信地抬起了頭,張紫星拉著她的手,就地坐在了假山岩石上,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黃飛燕越聽越驚訝,最後羞愧地說道:「都是飛燕愚昧,聽信人言,差點害了商丞相一家,請夫君責罰!」 「現在知道夫君剛才為什麼那麼生氣了?」張紫星摟住她的腰身,將她往自己身邊靠緊了些,「其實剛才夫君也太過急躁,飛燕勿要記心。」 「夫君剛才一定以為飛燕與這陰謀有關,所以才那般痛心疾首吧,」黃飛燕淚眼中泛出幸福的光芒,雙手絞弄著裙角,低聲道:「原來飛燕在夫君心中還是有一席之地的,雖然被夫君責罵了,但飛燕現在好開心。」 「小傻瓜,誰說夫君心裡沒你了?」張紫星將黃飛燕翻過來,在那彈性驚人的翹臀上「啪啪啪」抽了三記,這幾下不輕不重的幾下「懲罰」讓她心中湧起一股奇特的感覺,雖然咬著嘴唇沒有哼出聲來,俏臉卻已是殷紅欲滴。 「飛燕,你須得老老實實告訴夫君,那傳聞到底從何處聽來?」 黃飛燕知道此事關係重大,當下收斂住心中的雜念,遲疑著說道:「夫君,妾身……是從嫂子賈氏那裡聽來的……」 賈氏……張紫星猛然想起,在朝議納妃之事的前一天,皇后姜文薔還曾提到這位賈氏曾來宮中拜見,提到了商容之女才華過人的事情,現在看來,那似乎是一招伏筆,目的是通過皇后使天子對商青君產生好奇心,為第二天朝議上提出納其為妃做好鋪墊。如果是這樣,那麼後來的提議納妃、下藥促成商青君與紫星先生的「好事」、豹身人跟蹤「捉姦」,再到今天通過黃飛燕向天子揭露「真相」,都是一個完整而周密的局,這個佈局的人可算是處心積慮,煞費苦心。要不是那位男主角正好是張紫星本人,只怕現在已經落入對方算計之中了。 黃飛燕見天子目光漸漸凌厲,慌忙解釋道:「我家嫂子素來賢德,此事一定另有內情,還請夫君明鑒。」 張紫星並沒有像剛才那麼衝動,黃飛虎幾代忠良,又向來與商容交厚,更重要的是兩者並沒有什麼利害衝突,扳倒商容對黃家沒有任何好處,所以這賈氏很有可能也是被人利用了。 佈局者冒著風險花了如此大的力氣,必有所圖,一旦這個陰謀得逞致使商容倒台,那麼最大受益者是誰呢?張紫星將整件事串聯起來仔細回想,不斷地在嫌疑者的名單中篩選,結合天影調查出的,前段時間曾與飛廉有往來的名單,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張諛笑的胖臉…… 皇后也曾說過,當日提及商青君時,除了賈氏外,此人的妻子也在場,而第二日在朝上此人提出廣納各鎮美女的荒唐提議很可能是為拋磚引玉,故意引出飛廉「報答」商容的提議。飛廉因兒子得罪商容而主動提出請天子納商青君妃,目的為了報答和討好商容,表面上看合情合理,無可厚非,但如今以懷疑的目光換一個角度來看,這未必不是事先與某人預謀好的算計。包括今天的告密之事,只怕此人也脫不了干係。看來必須從頭到尾,徹查此人。 張紫星想到此處,目中猛地閃過殺機,將黃飛燕嚇了一跳,還以為他要對黃家不利,連忙求情,張紫星知道她害怕此事牽連父兄,也不解釋,只是安慰了幾句。 其實他心裡清楚,在沒有獲得確鑿的證據之前,這些都是假設,但期間有一個關鍵人物必定脫不了干係,那就是當日在朝上提出納妃的上大夫飛廉,況且這位上大夫身上還有著太多的秘密。以前是因為手上的實力不足,對飛廉的力量有所忌憚,所以不敢輕易打草驚蛇,如今有孔宣這樣僅次於聖人的強者在,還顧忌什麼呢? ※※※※※※※※※※ 一日傍晚,上大夫飛廉府前來了兩位不速之客,一個身形健美,相貌英武,眉宇間透出一股迫人的氣勢,另一人略矮,相貌俊秀,顯得仙風道骨,雖然站在英武男子身後,卻給人一種無法忽視的感覺。 大凡門衛都是觀顏辨色之人,看出兩人氣宇非凡,客氣地問道:「此乃上大夫飛廉府邸,兩位有何貴幹?」 「踢館!」英武男子脫口而出,見門衛一頭霧水的模樣,正色道:「踢館就是前來拜會的意思,我乃惡來少爺的故人,特來相會,你等速去稟告,若有怠慢,後果自負!」 門衛小心地問道:「請問兩位老爺怎麼稱呼?小人好去稟報。」 英武男子略一思索,說道:「你就道東市故人來訪,再將我相貌轉述惡來,他自會知曉。」 門衛請二人稍候,進門後不一會就出來,對兩人行禮道:「少爺請兩位進府,那個……踢館。」 英武男子忍住笑意,朝同伴使了個眼色,跟著門衛走入府中。 第八十章 訛獸小誕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這二人正是張紫星與孔宣,張紫星特意選擇微服前來,就是想一探這飛廉的底細,若是大張旗鼓,反而會打草驚蛇,讓他有所準備,反正有孔宣在,也不怕他的尾巴翹到天上去。 張紫星暗暗驚訝,以孔宣玄仙上階的實力,若是評價「算是」厲害,那已經是相當不錯的陣法了,想不到飛廉府中竟然還有這種佈置,心中好奇不由又多了幾分。 等了一會,惡來不見影子,倒來了一位少女,這少女清秀俏麗,一副丫鬟打扮,朝兩人施禮道:「兩位老爺,奴家小誕,是府中的奴婢,多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貴府少爺惡來呢?」這丫鬟小誕給張紫星一種奇特的感覺,彷彿她是與自己結識多年的親友,值得信賴。 小誕一副怯弱的模樣,惹人憐愛:「少爺有要事在忙,稍候就到,特派小誕來伺候,小誕出身卑賤,不識禮數,請兩位老爺莫要怪罪。」 張紫星頭腦一陣迷糊,似乎不忍對這俏麗丫頭有任何怪責,說道:「無妨,我們就在此等待即可。」 孔宣看著張紫星的模樣,微微一笑,也不言語,跟著點了點頭。小誕俏生生地一笑,居然有一種與外表年齡不相稱的動人風情:「老爺如此體貼我們這些奴婢下人,真是個好人,請問兩位老爺貴姓?」 張紫星那頭腦迷糊感愈發強烈,忍不住脫口而出:「我姓張,他姓孔。」 孔宣一聽張紫星自稱姓張,不由面露古怪之色。 「原來是張老爺和孔老爺。」小誕可不知道孔宣的疑惑,眼珠一轉,朝兩人嫵媚一笑:「兩位老爺從何而來。」 張紫星心裡一直告訴自己不能說實話,但大腦卻不由自主地發出「說出來」的指令,兩股意識如同拔河一般,你來我往,僵持不下。外表看來,張紫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矛盾的表情充分地體現著內心的掙扎,額上儘是豆大的冷汗。 就在這時,他的靈識忽然湧起一陣熟悉的清涼,神智頓時一醒,目光又恢復了清澈,暗叫厲害。看來這小誕絕非普通丫鬟,那種迷魅的力量委實了得,但他並不甘心就此受挫,目中忽露奇光朝小誕看去,語氣一轉,變得深沉起來:「小誕,看著我的眼睛,我將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小誕的雙眸情不自禁朝他看去,陡然一頓,變得朦朧起來,她原本見對方漸漸被自己的力量所迷惑,心中也有些輕視,不曾防備對方還有這樣的反擊手段,只覺精神彷彿被什麼吸引一般,陷入了深不見底的泥沼,無法自拔。張紫星的表現大出孔宣的意料,孔宣眼中原本的疑惑之色盡去,換成了詫異。 「美麗的姑娘,告訴我,惡來現在哪裡?」在小誕聽來,張紫星的聲音如九幽深處夢魘的魔音,帶著強大的誘惑力,不容抗拒。 「少主正在全面發動陣法,想要對付你們……」小誕喃喃地說道,眼神顯得有些癡迷。 少主?那麼上面必定就是「主公」了……果然不出所料! 惡來那廝正在做佈置?張紫星朝孔宣看了一眼,後者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笑容。張紫星心中有數,又問道:「飛廉何在?他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麼?」 「飛廉大人適才外出往費大夫府上去了,大人的身份……」小誕身體忽然一震,彷彿觸動了什麼禁忌,露出痛苦的表情,「大人的身份其實就是……不……」 張紫星感覺到她腦的抗拒力越來越強,趕緊加強了暗示:「小誕,快說出他的身份,你就能從這夢境中解脫了。」 小誕臉上掙扎之色更濃,最後「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卻是擺脫了張紫星的心理暗示,神情顯得萎靡無比。 「好本事!我本想以迷魅大法試試你體內七情香的清明之力,卻不料被你反窺入我的精神世界,差點被你控制……」小誕擦去嘴角鮮血,露出苦笑,「看起來惡來少爺惹上一個強敵了。」 七情香!看來那日豹身諸犍口中的「主公」肯定是飛廉。 「以你的手段,絕非什麼普通的丫鬟,這上大夫府還真是藏龍臥虎。」張紫星對小誕的力量也暗暗警惕,當他受到迷惑時,隨身攜帶的超腦居然毫無預兆,看來超腦也不是萬能的。他後來所採用的反擊正是從超腦中獲取的一種強效催眠術。 在二十四世紀,催眠術被廣泛用於醫學與心理學領域中,而這種強效催眠術必須借助特定的儀器輔助完成,效果極強,張紫星以靈力模擬結合超腦的聲波完美地實現了這種強效催眠術,甚至從某個角度來說,功效還猶有過之。說到迷魅之術,小誕是個中行家,但一來沒料到對方有如此的反擊能力,二來沒遇到過這種形式的「迷魅」,所以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心防失守,反被張紫星所制。若是張紫星在正常的情況下施出強效催眠術,亦無此奇效。 孔宣不屑地笑了笑:「兄長太看得起她了,什麼藏龍臥虎,一隻訛獸而已。」 小誕聞言一震,看著孔宣的眼神中多了一分懼色。原本她以為這實力尋常的兩人都被自己的異術所迷惑,誰料到一個反過來控制住了她,另一個更是輕易地道破的她的真身。 張紫星立刻用意識在超腦中資料庫搜索——訛獸:上古妖獸,別名誕。人面兔身,能說人言。喜歡騙人,言多不真。其肉鮮美,但吃了後也無法說真話了。 張紫星暗道這訛獸的特性還真有意思,說道:「聽聞這訛獸是人面兔身,吃其肉後無法說真話,可有其事?」 孔宣目中神光一閃,說道:「想不到兄長見聞如此廣博,訛獸本是上古妖獸,出自西南蠻荒,雖然戰鬥力低下,卻具極度迷魅之能。剛才兄長的形容很有意思,其實就是以秘法食用她的肉後,服用者也能具有那種迷魅之力。」 小誕聽到孔宣的話,彷彿想起某件可怕的事情,面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無比,身體都顫抖了起來,咬牙說道:「你們休得猖獗,此處可是上大夫府,況且你們已經身陷殺陣之中,只有速速束手就擒,方可保全性命。」 「就憑這區區天妖滅魂陣?」孔宣冷哼了一聲,臉上儘是輕蔑之色。 這時院外傳來一聲大吼:「好大的口氣!老子倒要看看那小子請來的是什麼幫手!竟然有膽子上門送死?」 只見一個兩米多的巨漢出現在門口,相貌醜惡,正是上次在東市被張紫星折斷雙臂的惡來,那傷勢看來已經痊癒,眼中儘是仇恨的凶光。惡來瞥了孔宣一眼,發現他修為很弱,只道張紫星的幫手是個只會說大話唬人的傢伙,頓起輕視之心。 「原來是手下敗將!安敢如此囂張?是否還想再殘廢一次?」張紫星淡淡地說了一句,存心要激起惡來的怒火。 果然,暴跳如雷的惡來馬上變化成那犄角惡魔的模樣,揮爪朝張紫星抓來。出乎惡來意料的是,這個力量還在自己之上的敵人並沒有採用硬碰硬的辦法,而是採用了一種奇怪的方法迎戰。這種看起來軟綿綿的拳法,給擅長力量的惡來一種「拳打到棉花中」的難受感覺,他巨大的力量總被對方牽引、轉移開來,落不到實處,有時甚至會反擊回自己身上,著實鬱悶。 孔宣眼光很毒,馬上看出這是一種奇妙的技巧,深含生剋至理,能以靜制動,以柔克剛,避實就虛,借力發力,不禁讚歎,對這位神秘皇兄的好奇心又濃了幾分。 張紫星用的正是後世著名的太極拳,結合本身的異力,惡來從未遇到過如此掛怪的近身作戰方式,只感覺自己如同被貓戲弄的老鼠一般無能為力,隨著張紫星對太極拳熟練程度的進一步提高,惡來的鬥志越來越弱,感覺輸在這種「軟綿綿」的技能之下,比上次東市硬碰硬的失敗更令人氣餒。 惡來好不容易擺脫那如漩渦般綿勁的纏繞,跌跌撞撞地退出圈外,喝道:「你這妖人!施的什麼邪術!本大爺才懶得好你糾纏!」 張紫星哭笑不得:你自己明明是個妖魔的樣子,還好意思叫我是妖人? 惡來看到小誕已經偷偷溜出院子,心中大定,拿出一面繪著古怪紋路的黑幡,抖了一抖,院子上空頓時出現一團團烏雲,遮豬了陽光,四周暗了下來,還不時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鬼哭神嚎。 惡來看著「嚇呆」的兩人,傲然道:「此乃上古奇陣天妖滅魂陣,你們已在陣法控制之下,生死就在我一念之間。若不是老頭子一再交代要弄清你的來歷,老子早就將你們兩個化作齏粉了。識相的話,快點降伏,否則管叫你們被萬妖噬體,形神俱滅!」 張紫星感覺到了四周的可怕壓力,心中一緊,孔宣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看都沒看惡來一眼,張紫星對孔宣之能很有信心,膽氣大生,對惡來說道:「我這位兄弟早就說了,『區區』天妖滅魂陣,不足為懼,你且放心發動,管教你輸得心服口服!」 惡來獰笑道:「既然你們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了!」 說完,他一揚黑幡,整個人頓時消失不見,四周哭嚎之聲更盛,空中的烏雲逐漸散落成絲,飄了下來,張紫星看得分明,那無數的黑絲竟是無數奇怪的妖魔,個個面貌猙獰,張牙舞爪,只是下半身影像黯淡,應是孔宣所說的百萬妖魂。 與那日心魔中所見的鬼魂不同的是,這樣妖魂是真實存在而非幻象,不僅威力遠勝鬼魂,而且不畏任何凡間兵器。還沒飛近,張紫星就感覺到了從它們身上傳來的凶戾氣息,他或許有信心以一敵十或是敵百,但這百萬之眾絕不可能力敵,若是萬眾妖魂一同圍來,只怕會屍骨無存。妖魂們靈智雖然低下,但嗅覺極強,一聞到生人氣味,紛紛露出飢渴的可怕模樣,嚎叫著朝下方兩人所處的位置飛來。 孔宣見張紫星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說道:「兄長不必驚慌,你那噬魄金矛正是這等魂類的剋星,可拿出鎮於此地,妖魂自然不然上前。」 張紫星依言從法寶囊中拿出噬魄,插於地上,那金矛頓時發出淡淡的光暈,適才還窮凶極惡的妖魂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紛紛露出害怕的模樣,四下倒退而去。張紫星不料噬魄還有如此妙用,心頭大喜,只聽孔宣又道:「兄長可還記得前日所悟玄圭之術?此時正好一試身手。」 張紫星心念大動,原來,這幾天在孔宣的指點下,他已經漸漸能控制玄圭中饕餮的精魄之力,使之由以前的被動出現變成如今受意識掌控的主動出擊,問題就在於他目前的力量不足,若是強行凝聚力量放出饕餮,力量必定會有一大段時間的真空期,必須要等十數天甚至更久後才能再度召出。 「兄長不必顧慮,你儘管放心施為,我自會助你一臂之力。」孔宣說著,手掌顯出一道五色光華,沒入張紫星胸中,張紫星只覺體內多了一股奇異的力量,這股力量看似平和,卻如浩瀚大海一般無窮無盡,知是孔宣相助,趕緊依法凝神於玄圭之中,喚出那饕餮來。 在院外的惡來和小誕就見陣中忽然多了一隻猙獰的巨大獸頭,目露血光,生就一張駭人的巨嘴,附近躲閃不及的幾條妖魂轉眼就被它吞噬。 小誕驚道:「這兩人竟有如此神通,不僅能抗住天妖噬魂陣的威力,而且還能施展異術吞吃妖魂,少主還是謹慎一些,派人速去通知主公回府為妙。」 「我倒要看看,這兩人能在百萬妖魂的攻擊下撐多久!」惡來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你休要多事,且看我拿下這兩人,屆時大不了再交給老頭子定奪,免得他又囉嗦!」 巨獸在吞噬了十數條妖魂後,眼中的紅光漸漸黯淡,整個身體也隨之消失不見,惡來大笑道:「此術不過是龍頭蛇尾而已,不足為懼!」 第八十一章 饕餮破陣 小誕心下稍定,然而片刻過後,那獸頭再次出現,四處吞吃了一陣,方才消失,惡來不以為意地說道:「這廝還在拚命垂死掙扎,我陣中有百萬妖魂,倒看他有能耐吞下多少!屆時他精疲力竭之時,還不任我擺佈?」 出乎惡來意料的是,那獸頭猶如打不死的小強,雖然一次次消失,卻又一次次頑強地出現,細心的小誕發現,獸頭每出現一次,所停留的時間和吞噬的妖魂就會有所增加,不由警惕。 對於善於吞噬的饕餮來說,周圍這麼多妖魂,無異於一海碗難得的補品,正好大快朵頤,如果真能將這些妖魂全數吞噬,不僅破陣無礙,而且在消化後大大增強本身的力量,當然,前提是不被這些補品撐爆。 惡來並沒有將小誕的提醒放在心上,獸頭雖然週而復始,但總共也不過吞噬掉數百條妖魂而已,於百萬之數只是九牛一毛。事情似乎也如惡來所料那樣,獸頭重生的速度逐漸放慢了下來,吞噬的過程開始變得力不從心。惡來心中得意,醜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小誕也暗鬆了一口氣。 這倒不是因為張紫星已經力量枯竭,事實上,孔宣那道五色光芒的能量深不可測,有了這道能量的幫助,張紫星等若達到了未來的某種境界,可任意發動饕餮,只需要在熟練中逐漸掌握玄圭的妙用即可。 然而,張紫星卻不滿足於僅僅掌握玄圭的力量而已,因為現在他是依靠著孔宣的玄仙力量強行驅使玄圭,雖然在這期間也領悟了不少饕餮戰鬥的經驗和技巧,吞噬的妖魂越來越多,但一旦失去孔宣強大能量的支持,這些經驗和技巧的可行性都大大降低。也就是說,光靠張紫星自己的力量,別說十幾天才能使用一次玄圭,縱然完全掌握那些技能,施展起來也是力不從心,達不到預想中的效果。但他並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自恃有孔宣壓陣,面對著恐怖的妖魂,將力量控制在目前的真實水平,大膽地在實戰中進行了一系列的嘗試。 可惜的是,若僅憑借他目前的力量,無論如何努力,最多只能勉強驅使饕餮,且有相當的時間限制,根本找不到剛才那種得心應手的感覺。而且那些吞噬的妖魂之力,他本身只能吸收掉極少的一小部分,其餘的都會極其浪費地排出體外,否則就有被撐爆炸的危險。 對於科學家出身的張紫星來說,失敗從某種角度來說,反而是一種動力。在經歷多次失敗後,他忽生奇想,分出一半神念進入自身靈識中那團星雲之中,在感悟和操控饕餮之力的同時在星雲中劃出一道道同步的軌跡,試圖模仿饕餮的消化模式。 但這個奇思運用起來太過困難,稍有偏差,便前功盡棄,根本無法同步模擬,任憑他怎麼嘗試都不能成功。就在他幾乎快要放棄的時候,忽然想道了超腦。 對!超腦,有這樣一台能精確計算的超級電腦在,自己為什麼還傻傻地那樣模仿呢?這念頭一起,超腦立刻傳來了回應。讓張紫星欣喜的是,超腦的訊息居然能毫無阻礙地進入他靈識的星雲之中。當初自他體內分離出去後,兩者就有著千絲萬縷的微妙聯繫,今天正好發揮作用。 通過超腦不斷分析和修正各種數據,張紫星也相應地做出了最正確的調整,終於成功地在星雲中央逐漸凝聚成一個巨大獸頭的模樣,並根據外部饕餮的動作迅速地變化著。 在這種星辰演化並不是單純的「同步」而已,給張紫星的感悟也是相當微妙的,結合上一次「消化」巫苤星力的心得,星雲中星辰的排列方式不斷變化,根據主人的理解,模擬出饕餮的能量運動方式。在外部饕餮吞噬妖魂的同時,張紫星體內的星雲也在以一種類似的方式迅速分解和消化那些吞噬進來的能量。隨著時間的推移,星雲的演化漸趨完美,與外部饕餮的動作也愈來愈契合,沉湎在其中的張紫星彷彿忘記了外面的一切,只是全心沉浸在這種奇妙的狀態中。 天妖噬魂陣外,惡來的笑容早已凝固在臉上,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那可怕的巨獸竟然還在不知疲倦地不斷重生和吞噬,而且每一次重生後,它都會變得更加生猛,吞噬妖魂的數目也在成倍地增長,如今已經上升到一個相當驚人了,照這個速度下去,「百萬妖魂」的「萬」字只怕都要被抹掉了。 「少主,敵人實力太強,非我們所能抵敵,還是速速逃離此地去尋主公吧!」 惡來可不是笨蛋,哪裡還敢堅持:「這兩人真他娘的邪門!我們快走!」 兩人剛想逃走,一道紅光忽然從天而降,圍住一絞,兩人就覺全身輕飄飄地不受控制,被那紅光輕易吸入。與此同時,陣中饕餮怒吼一聲,整個頭顱頓時脹大一圈,巨口如同長鯨吸水一般,將周圍數萬條妖魂同時扯入口中,自此天妖滅魂陣中百萬條妖魂只剩下可憐的三位數而已。 吞噬妖魂後,饕餮頭頂冒起一陣陣輕煙,又恢復成原本的大小,最後影像漸漸淡去。 與此同時,張紫星緊閉的眼睛終於睜開,發現自己正盤坐在院中,孔宣立在身旁,正笑盈盈地看這自己。 張紫星好奇地看這空蕩蕩的四周,問道:「剛才為兄不知不覺地入定了,多虧了賢弟護法,可惜未見賢弟使的是何種神通將這大陣破去。」 「皇兄何出此言?」孔宣的笑容變得古怪起來,「莫非皇兄不記得剛才做了什麼?」 孔宣將饕餮盡破天妖滅魂陣的情景說出後,張紫星才知道這居然全都是自己的戰果,當然,這一切都是在孔宣那五色力量的支持下完成的。如果單憑張紫星自己的力量,就算勉強喚出饕餮,也無力支撐整個星雲那種程度的變化,更別說有後面那般奇妙的感悟了。所以他很誠心地朝孔宣施了一禮:「多謝賢弟相助,為兄有自知之明,若不是賢弟之力,能否從這大陣中全身而退還是個問題,更別說破陣了。」 「皇兄休要折殺愚弟,適才愚弟多有自作主張之處,還未向皇兄請罪呢,」孔宣連忙回禮,說道:「皇兄還不知道吧,其實愚弟早就看出那小誕的訛獸真身,方才卻故意沒有阻止她向皇兄施術……」 張紫星知道孔宣不會害他,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賢弟此舉有何深意?」 「訛獸擅使誘騙之能,意志、心境稍弱者極易受其迷惑,但從另一方面看,對心境的錘煉卻是大有裨益,正適合皇兄目前的情況,因此愚弟特意不加阻止,想借訛獸之力提升皇兄修為,若實在遇到危險,愚弟自會及時出手將那訛獸誅滅,確保皇兄無恙。怎料皇兄不僅輕易擺脫了訛獸的迷魅,而且還忽施異術反將那訛獸迷倒,愚弟倒顯得多此一舉了。」 張紫星這才明白了孔宣是真心為他著想,暗暗感激,只聽孔宣又道:「皇兄總是能讓我驚訝,先是訛獸之事,而後對付惡來那套精妙拳法深含至理,若能將其理應用於修煉一道,當有大用。最令小弟吃驚是方才皇兄驅使玄圭之術,玄圭玄妙異常,小弟的本意是借實戰讓皇兄大略掌握控制此寶之術,將來渡劫時可借之抵禦心魔之患,卻不料皇兄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全領悟了法寶的妙用,而且達到了融會貫通、心契神合的境界!以皇兄目前的修為和感悟,簡直讓人難以相信。」 張紫星喜道:「多虧了賢弟相助,為兄才能有如此意外成就。原來,這玄圭中的饕餮不僅能吞噬諸物,而且還有一定幾率能擁有被它吞噬那物的特別力量,堪稱神奇。」 說著,張紫星將身一轉,自膝以下的雙腳竟然變得朦朧起來,就如同那妖魂一般,孔宣撫掌大笑:「原來如此!皇兄得此異能,當可不畏尋常兵刃或法寶了。」 「可惜這能力並非妖魂那種自然的天賦,而是需要法力支持,並不能持久。」張紫星說著,輕輕一扭,身體又恢復了原狀。其實,還有一點他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在超腦的幫助下,他已經掌握了饕餮能量運動方式的原理,就算沒有玄圭,體內的星雲也能模仿饕餮的進行「吞噬」。可惜他現在的修為不夠,若是將來力量達到某種層次或是修成自成乾坤的神通,那麼這種吞噬還能由內轉外,變成無比可怕的攻擊手段。這不僅有他自身領悟的原因,超腦同樣功不可沒,他第一次嘗試在修煉中運用超腦的助力,竟然收到了奇效,也給他今後的發展方向指出了一條新的道路。 「縱然不能持久,也算是了不得的異術了,」孔宣微笑道:「方纔皇兄得饕餮之功吸納妖魂,力量暴漲,若不是愚弟及時封閉,必會降下天劫,看來皇兄還是須得小心控制,著重傾注於心境修為,方能大成。說起來,皇兄現在的力量已經遠遠超越了化嬰期的範疇,愚弟還真想看看皇兄渡劫後的實力呢……」 張紫星得到孔宣的讚譽,面露喜色。孔宣將背一抖,一道紅光掠過,一對昏迷不醒的男女出現在地下,正是小誕和惡來:「此二人方才想要逃走,被我擒下,請皇兄發落。」 張紫星沉思了一陣,目光落在惡來的醜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 晚間,上大夫飛廉回到府中,發現小誕與兒子惡來都不見蹤影,問下人才得知今日有兩人來府上拜訪惡來,逗留了幾個時辰後就告辭離開,惡來和小誕並沒有隨行。 當飛廉問到惡來是在那所偏僻的院子中接見兩位訪客時,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詳的警兆,趕緊快步趕到院中。 出現在眼前的情景讓這位素有心計的上大夫呆在那裡,只見天妖滅魂陣只剩下稀稀落落的近千妖魂,原本的百萬之眾似乎憑空蒸發了一般,而最讓飛廉心驚的卻是陣中央矗立的一根散發著淡淡金光的長矛——「噬魄」! 入夜,宮中忽報上大夫飛廉有要事求見,奇怪的是,正在與三位娘娘用膳的天子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愉或是意外的神色,而是立刻傳詔令飛廉在偏殿等候。 「陛下萬歲!」偏殿中,飛廉一見天子駕臨,趕緊行了個大禮。 「上大夫平身,你有何要事?須得此時求見寡人?」 飛廉仍跪著不肯起來:「下臣該死,特來向陛下請罪而來。」 張紫星故作訝色,問道:「上大夫素來忠心為國,何罪之有?」 飛廉為官多年,深諳方圓之道,不敢和天子拐彎抹角,苦笑道:「陛下留下聖物於下臣院中,就是給下臣一個主動請罪機會,下臣如還不明白,豈非該死?」 「寡人給你一個機會?上大夫倒真會為自己找機會。」張紫星一語雙關地帶了一句:「寡人就知道,你識得那蚩尤遺物……」 「陛下乃聖明之君,下臣怎敢欺心,下臣亦略通道術,自然識得那物。」飛廉伏在地上,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下臣之罪有三,當年下人陳詰開罪陛下,雖被下臣腰斬,卻讓陛下受驚,此罪一也;前些時日犬子無知,於東市開罪陛下和娘娘,此罪二也;今日陛下微服聖駕至下臣家中,犬子多有冒犯,此罪三也,三罪並加,下臣縱然百死,亦不足惜!」 張紫星對這些「罪狀」並既沒有確定,也沒有否定,而是饒有意味地笑道:「經你這一說,寡人和你還真是有緣啊。來人,賜座。」 殿內的小內侍趕緊搬來一張椅子,飛廉不敢違抗,低頭坐下。張紫星揮了揮手,左右會意,紛紛退下,偌大的偏殿就只留張紫星和飛廉兩人。 第八十二章 真假莫辨!飛廉的「秘密」 「好一個三罪之說!上大夫才智過人,素來精明,為何言而不盡?」張紫星聲音漸漸森冷:「是你記性忽然變差了,還是想來個避重就輕,矇混過關?」 自從在家看到那金矛後,飛廉已經醒悟到白天來府上「踢館」的那男子就是天子本人,也就是那個原本自己一直想算計的對象。天子居然微服親臨,還擄走了惡來和小誕!飛廉這一驚非同小可,無奈之下,只得連夜前來宮中謝罪。 飛廉在來之前已有心理準備,所以被責斥後默不作聲,張紫星又道:「上大夫莫非忘了朝上提議納妃和那七情香之事?你端的好算計!若是讓你這條毒計得逞,不僅商容受害,就連寡人的妃子都清白不保,寡人豈是不成了天下的笑柄?你與商容勾心鬥角也就罷了,竟然膽大包天,算計到寡人頭上!」 飛廉忙道:「此事實於下臣無半點益處,絕非下臣所謀,還請陛下明鑒!」 「可是那費仲主謀?」張紫星淡淡地一句讓飛廉心中震撼,想不到自己和費仲還是小看了天子,原來天子早就洞悉一切。 「陛下明鑒萬里,下臣正是被費仲利用,」飛廉趕緊起身謝罪:「費仲那廝覬覦商丞相高位已久,借東市之事設下毒計,微臣在他威脅之下只得從之,卻不料與睿妃娘娘相得的那人正是陛下本人,最終只是枉費心機。陛下洪福,自有天祐,又豈是這等小人所能侵擾,就算是下臣一時糊塗使用的七情香,也是先祖遺留下的秘寶,雖能促使男女和合,卻有增長功力和清心靜神、抵禦外邪的奇效,並非毒邪之物。下臣自受費仲脅迫以來,日日良心不安,惶恐無比,今日向陛下一吐心事,方才解脫,還請陛下賜死。」 張紫星通過天影的調查,已基本確定商青君之事是費仲主謀,如今故意以費仲之名相試,果然中的,眼中不由掠過一絲寒光,聽飛廉將責任全推在費仲身上,冷笑道:「以上大夫的法力,只怕連是聞仲都非你對手,又何懼區區費仲一流?」 「下臣確實略通道術,但怎能與聞太師相比?我朝官員中如下臣一般薄有神通者不勝枚舉,尤以軍中為甚,只不過下臣生性怯懦,故而做了個文臣。」飛廉將早已準備好的托詞說出:「先帝在位時,下臣曾一時昏昧,做下幾件貪贓枉法之事,後陛下登基,威德四方,下臣深感聖德,決心痛改前非,但那些事不知為何竟然被費仲知曉,並借此脅迫於下臣。原本下臣與商丞相並無糾葛,完全是無奈才屈從於費仲那廝,實則罪該萬死。」 飛廉這番話包含了兩層意思,一、以大商軍中能人異士眾多為論據,點出他會法術並不稀奇,並以「生性懦弱」為由,為後面的「被迫屈從」做好鋪墊;二、故意示出自己一貫貪財的弱點,降低天子的疑心,也讓費仲的「要挾」變得合情合理。最有力的憑證就是,扳倒商容,對他沒有任何好處,所以費仲才是主犯,他飛廉和商容一樣,也是個受害者。」 「費仲縱是主謀,你也有從犯之嫌,此事寡人早已瞭然於心,你不必辯解,」張紫星目光如電,直射飛廉臉上,說道:「寡人現在想知道的,是你的來歷。」 「下臣的來歷?」飛廉露出疑惑的表情:「下臣祖先大業,乃帝顓頊苗裔。因助大禹治水有功,舜帝賜姓嬴氏。大費生二子:大廉、若木。若木玄孫曰費昌,本是夏桀重臣,因感成湯聖祖恩德,棄夏歸商,為聖祖駕御戰車。大廉玄孫孟戲、中衍,皆效力大商,屢立奇功,臣父中潏當年也曾名揚西戎,止有下臣愚昧,不僅未能為陛下建功,還犯下如此過錯,令祖上蒙羞,真愧殺飛廉也!」 「飛廉!寡人不是要聽你家宗譜,你是個精明之人,應知寡人的意思,有道是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那天妖滅魂陣乃寡人親手所破,惡來和小誕也在寡人掌握之中,寡人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張紫星見他仍在裝傻,語氣愈發森冷:「若再敢敷衍,就算你有煉虛修為,照樣讓你魂飛魄散,寡人言出必行,如若不信,儘管一試!」 「陛下天威,下臣怎敢見疑?請陛下饒命!」飛廉面露驚惶,顫聲道:「陛下果然神目如炬,實不相瞞,下臣確有煉虛修為,但並非本身苦修所得,而是家族世代以秘法傳承所致,雖有綿力,卻無法寸進。」 張紫星經歷過巫苤之事,自然知道家族傳承並非虛言,見他說得有板有眼,點了點頭,語氣卻絲毫不肯放鬆:「秘法傳承?那訛獸、諸犍是傳承?惡來妖身也是傳承?天妖滅魂陣又怎麼說?」 飛廉聽到「訛獸、諸犍」,眼角微微一顫,面色絲毫不變:「陛下容稟,下臣另有下情,先祖雖是顓頊苗裔,卻是側室擷鸞所生,而這擷鸞實則……是一位妖族女子。因而自大業以下,莫不有妖身變化,令下臣家族苦惱,大廉玄孫與中衍就曾在太戊聖君時顯露妖身,幸蒙聖君不棄,使之駕御專車並以女妻之,並委以重用,兩人感恩,立誓世代永不背商。訛獸、諸犍二人乃上古異妖,曾受擷鸞活命之恩,故而甘心為我家族之僕。至於那上古妖陣,乃祖上孟戲據擷鸞所遺圖譜所設,為護持之用。下臣所言,句句屬實,且有史可勘,請陛下明察!」 聽完這些似乎找不出理由來反駁的解釋,張紫星沉吟了一陣,說道:「依你說來,寡人若是因你妖族之後而治罪,豈非與太戊先君德信之行相悖?上大夫果然好口才!」 飛廉連稱不敢,只聽張紫星又道:「其實你是妖族也不妨事,寡人向來唯才是用,不論出身,前些時日招賢一事就是最好的證明,只要你真心效忠寡人,寡人絕不待薄於你。睿妃一事寡人可以不追究,惡來、訛獸和諸犍冒犯之罪寡人也可以赦免,甚至你的隱秘寡人也可以不去探究,寡人只要你答應一件事。」 飛廉見天子如此輕易地就饒過了自己,不由一怔,恭聲問道:「陛下只管吩咐!」 「寡人不要別的,只要你一諾,」張紫星站起身來,目中精光灼灼,盯在飛廉的臉上,沉聲說道:「飛廉,你須得以妖族之名起誓,在寡人有生之年裡,若是天下有了紛亂,你和你所掌握的勢力都必須站在寡人這一邊,不得有半分叛意,你可答應?」 「陛下為君,飛廉為臣,自是永不相背。」飛廉不料天子會有如此要求,略一遲疑,答應了下來,還立下個毒誓。 張紫星這才點了點頭,面色轉為和悅:「男兒最重承諾,尤以我輩修煉者為甚,若罔信背義,自有因果報應。上大夫既已表明忠心,寡人自不相疑,前罪就此一筆勾銷。」 飛廉原本入宮時,已經作了最壞的打算,不料如此輕易解決事端,不由暗暗竊喜。張紫星與他聊了幾句,對噬魄破妖魂陣之事一筆帶過,順勢將話題扯到黃帝與蚩尤之戰上來,還向他詢問對此戰評論,飛廉謹慎地說出了一些看法,大多是如今世人慣知的觀點,不外是蚩尤妖邪一流,驕縱殘暴,不敵黃帝正義之軍云云。 「上大夫此言差異,依寡人來看,那蚩尤雖然身隕,卻是個真正的勇士,黃帝若不是仗著背後有諸多天神暗助,恐怕早已一敗塗地。若雙方公平較量,黃帝絕非對手。況且黃帝雖敗蚩尤,亦敬其勇武,尊蚩尤為『兵主』(戰神),將形繪於軍旗之上,諸侯見蚩尤像不戰而降,蚩尤之勇可見一斑。至於妖邪之說,實在可笑至極,只不過是成王敗寇,被後人醜化而已……」 張紫星開始還僅是試探性地評論,但越說越是感慨——蚩尤的實力明明佔了絕對的上風,卻因為黃帝背後的仙家神人最終慘敗,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這一點和紂王的命運極其相近?飛廉從未聽過這種評論之言,而且還是出自天子之口,目光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蚩尤身旁風伯雨師俱是忠義之人,明知對方勢大,卻始終不曾離棄其主,可惜最後雨師身隕,風伯傷重敗走,實則令人扼腕。」張紫星說著,從懷裡那出一卷薄絹,「其實寡人與蚩尤有頗深的淵源,不然如何能獲噬魄?此乃寡人為太子之時,親書之《祭雨師文》,現贈於卿,望卿能以此為鑒,忠勇為國。」 飛廉趕緊拜倒,雙手接過,展開略一瀏覽,只覺字字珠璣,絕非倉促敷衍之作——真正的出處是改編自超腦數據庫中的《神機制敵太白陰經》的選段。飛廉看得漸漸入神,表情不時有細微的變化,半晌方才醒悟過來,待要稱讚幾句,卻被張紫星打斷:「天色已晚,上大夫先告退吧,明日惡來與小誕便會安然歸於府上。寡人也不絮叨,只有一句相贈。卿不負我,我必不負卿。」 飛廉身軀微微一震,鄭重地行了一禮,低首退下。 第八十三章 費仲舉賢 廉走後,張紫星背後一個聲音響了起來:「皇兄,你何?」 「賢弟,我還沒向你相詢,你倒先發問了?」張紫星露出微笑:「我有種感覺,這個傢伙絕對不簡單,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能而示之不能,強而示之以弱』。」 「此言甚妙,」孔宣讚道:「似乎出自皇兄所撰的那部《子辛兵法》?」 「正是,賢弟好記性,」張紫星也不顧冥冥中孫武的強烈抗議,厚著臉皮承認了下來,「飛廉舉止謙卑,甚至主動承認貪贓枉法、貪生怕死之事,為的就是向我示弱,對於君王來說,一個貪財、怕死的臣子要比那些有本事而桀驁不馴的傢伙更容易掌控。」 「皇兄見解果然高明,」孔宣搖頭道,「可惜愚弟對帝王之術一竅不通,只不過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飛廉所表現出的力量雖然是煉虛期,但心境卻似已至金仙修為。若真是家族傳承,心境修為應低於力量,絕不可能有如此異狀。」 「竟有如此蹊蹺?」張紫星眼睛一亮,「飛廉有如此修為,卻忍隱朝中多年,從不顯露,必有所圖。此人心機深沉,若要用之,必須有讓其心動的利益;若是要其徹底心服,則需以威為主,恩輔之。不過為兄身為帝王,胸懷天下,日理萬機,不可能將心力盡付此一隅,若是這飛廉真心臣服倒還罷了,若是仍有二心……」 「若還是如牆頭草一般搖擺不定,就交由愚弟處置吧。」孔宣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休說他並非完全金仙之身,就算有,也不放在愚弟的眼中。與其將來多一個變數,倒不如早早除掉乾淨。」 說完,兩人對視而笑。 張紫星果然沒有食言,第二天早朝一散,惡來和小誕就被釋放回府。 讓飛廉驚訝得是,兩人一提到天子,竟然露出難得的懼意。連素來囂張跋扈地兒子都不例外。飛廉詳細詢問了昨天事情的經過,當聽到天妖滅魂陣中的妖魂居然不是被噬魄消滅而是被一隻可怕的異獸吞噬一空時,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誕苦笑道:「說來慚愧。我和少主只覺紅光一閃,就已昏迷被擒,連對方是怎麼的手都不知道。我看這十有八九是另一人所為,若是天子有如此神通,當初在東市就不用費那麼大的力氣擊敗少主了。」 「沒想到天子手下還有如此人物,我對這位陛下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了。」飛廉回憶起張紫星那些一語雙關的話。暗暗打了個冷戰,「昨日我去宮中請罪。出來時連背後的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天子之能,還遠在我想像之上……」 惡來露出罕見的猶豫之色,開口道:「今日離開時,天子對我的勇力十分讚賞。希望我能為國效力,我說需回來咨詢你地意見。」 飛廉一震,歎道:「看來天子還是顧忌於我。絲毫不給我遲疑的機會……你們是何看法?」 惡來撓了撓頭:「我能有什麼主意?老頭子,這次你說了算。」 小誕也道:「天子招攬少主,不外是逼主公表態,若應之,則表主公忠心,可相安無事;若拒之,則必遭天子所忌,我們須得立刻逃離朝歌,否則當有大禍臨頭。」 飛廉沉吟良久,說道:「逃離?只怕沒這麼簡單,天子既有此意,只怕早有防備。而我苦心經營多年,又怎可如此輕易放棄?惡來,我欲讓你輔佐天子,你可願意?」 「主公」小誕驚道:「以少主的脾性,只怕……」 「哼,老頭子,就知道你會如此決定!也好!這原本就是我惹下得禍事,我自會收拾!」惡來打斷了小誕地勸說,咧嘴叫道:「再說我在此享樂多年,要回那深山修行,豈不淡出鳥來?」 飛廉見兒子答應,暗鬆了一口氣,又囑咐了好一陣,方才放他離去。 「小誕,你休要勸我了,就算決定逃離,我們只怕也有莫大凶險,天子絕不會輕易放我離去,」飛廉長歎道:「當今天子睿智無雙,厲害非常,我自恃小心謹慎,不料還是小看了他。」 「主公休要沮喪了,誰能料想我們當初算計的對象竟然是天子?此事敗露,也是天意使然,」小誕苦笑道:「可歎諸還在深山修煉法寶,一心想要雪恥,只怕是此生都難償心願了……」 飛廉沉聲道:「我所說的天子厲害,不止於此,昨晚晉見之事讓我最心寒的是,天子只怕……已經猜了我的來歷了……」 小誕心中震撼,半晌說不出話來,飛廉揮了揮手,讓她先下去休息。 「惟神薄陰陽而成氣,馭風雲而施德。威合風雷,則禾木盡偃;恩霧露,則卉物敷榮。昆陽惡盈蕩新室之眾,龜茲助順濟全涼之師,其賞善也如此,其罰惡也如彼……」 飛廉淡淡的吟誦聲在密室中響起,赫然是昨日張 給他地《祭雨師文》。 繼昨日飛廉之後,今日剛一散朝,費仲又入宮求見,立刻得到了天子的應允。 費仲渾然不知苦心策劃地陰謀已經敗露,此番求見可不是為了請罪,而是「舉賢」。 張紫星不動聲色地看著這個恭恭敬敬拜伏在地的胖子,又看了看被他大力舉薦的「賢才」,良久方才開口:「費卿平身,你所薦乃何人,有何大才?」 費仲忙答道:「此人名叫尤渾,智謀出眾,擅長機變,精通術算天文,惜為乃沒落士子之身,向來不得重用,下臣有感前日陛下『招賢不論出身』聖意,親薦此人,請陛下定奪!」 尤渾?費仲舉薦「賢才」尤渾?還真是令人玩味。張紫星眉宇一動。眼中閃過寒光,打量了那尤渾一陣,只見他三十來歲,身材瘦長,相貌普通,唯一有些特別得就是顴骨較高,給人一種精明能幹的感覺。 費仲與尤渾,這兩人可是《封神演義》中大大的「功臣」啊!如果不是尤渾這個名字太過敏感,張紫星或許還真會好生考察此人一番。甚至委以要務。 要不要將這二人立刻斬殺,免除日後大商地內患?想到這裡。張紫星心頭不由湧起殺機。費仲見天子不語,偷偷抬頭窺去,正好迎上張紫星凌厲的目光。心頭猛然一顫,湧起一股不詳的預兆,趕緊低下頭去。 張紫星轉念一想:若是普通朝代,這種未雨綢繆地做法未嘗不可,但這是封神的世界,三年後殺劫四起。天下動亂已經無法更改。殺了費仲和尤渾,難免不會蹦出劉仲、劉渾?反觀那些聖人、仙人。才是最大的禍根。自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張紫星也明白了許多,很多人和事,絕不是象小說上描述得那麼簡單,就拿費仲這樣的奸臣來說。能在朝中左右逢源,翻雲覆雨,亦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作為一個瞭解未來大方向走勢的君主。必須要有大局觀,目光應放得更遠,盡量用好手中的每一顆棋子,才有可能實現那個最終地目標。當初自己留下費仲,就是為了長遠打算,所以眼下還不能殺掉這二人,應將其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日後自有用處。 「既是費卿力薦,當有過人之處,」張紫星壓抑住胸中的殺意,緩緩地說道:「傳寡人旨意,著尤卿暫往招賢館貴賓樓小住,寡人屆時自會另派專人考察,若果有大才,必會重用。」 尤渾還道天子當真看重自己,心中竊喜,連忙謝恩退下。費仲待要一同離去,卻被張紫星留了下來。 張紫星顏色和悅地說道:「費卿為國操勞,近日又舉薦如此『賢才』,果然不枉寡人重用。」 費仲聽到天子誇讚,心中稍定,胖臉上露出喜色:「下臣蒙陛下器重,委以重任,自當勞心竭力,為陛下分憂。」 張紫星笑道:「費卿何其謙虛!對了,各路諸侯可有異動?」 「回稟陛下,北伯侯治下北海袁福通等近來似有異常,下臣已經派專人前去偵查,不久便有確切消息,屆時下臣自會詳書稟於陛下。另東齊有夷人不服管治,意欲騷亂,所幸月妃娘娘手段高明,已然安撫。陛下若有閒暇,可往東齊一行,天威所致,夷人自當拜服,不敢再有二心。」 張紫星回憶起書中曾交代北海七十二路諸侯袁福通等叛亂一事,暗暗留心。而前不久在朝上曾有女媧廟降香與東齊考察地爭議,當日商容力爭以降香為重,如今降香已畢,天子自會往東齊一行,與月妃再續離情,所以費仲才有這東齊之行的再次提議,又給出了一個理由充分的借口——夷人騷亂,這樣一來,諸臣自是不敢有異議。張紫星不得不承認,這個死胖子在揣摩上意、討好主子方面確實有一套。不管怎麼說,東夷近期內還是要去的,單單是那超腦分解出的「張一」所肩負的重大責任,這一趟就勢在必行。 「秘密徵募之事辦得如何了?」 費仲答道:「謹遵陛下吩咐,經過篩選,第一批少年已基本徵召完畢,共三百人,年齡在十一、二歲左右,俱是奴隸之後,體格、心智都達到陛下要求。」 張紫星又問了幾件事情,有些甚至是費仲沒有辦完地,費仲心中奇怪,但還是不敢怠慢,一一回答。 「費卿辛苦了……」費仲聞言正待謙虛幾句,忽聽天子問道:「可知寡人為什麼要問這麼多嗎?」 費仲不解地搖了搖頭,張紫星長歎道:「寡人是在讓你表功,也是為自己努力找一個不殺你得理由。」 費仲的心彷彿落入萬丈冰窖,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第八十四章 兩大諸侯?費仲尤渾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 W .yxg. cc) 仲忙道:「陛下明鑒!下臣一向為陛下忠心不貳…… 「哼!你做得好事!當真以為能瞞過寡人?」張紫星冷冷地打斷了費仲的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費仲心中有鬼,還待強辯,張紫星一句話就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禦:「你就那麼心急,想要坐上那首相之位嗎?」 費仲只覺腦中「轟隆」一聲,腿一軟,整個人頓時癱倒在地,半晌才反應過來,趕緊求饒。張紫星怒道:「寡人於壽王之時便對你有知遇之恩,你原本只是一個毫無實權,受人歧視得的下大夫,是寡人向父皇舉薦,讓你官居要職,而寡人登基後,力排眾議,馬上將你提拔為上大夫,委以重用,如今哪一路諸侯見到你,不恭聲稱呼一聲『費大夫』?你說,你可對得住寡人?」 費仲無言以對,伏在地下哭喊道:「罪臣有負天子厚恩,實在罪該萬死!」 接下來,張紫星拿出一卷冊子,挑了幾段念了出來,將費仲驚得魂飛天外,裡面詳細地記錄了費仲平日的具體言行,就連什麼時候和哪個小妾睡覺都一清二楚,更別說那些受賄的舉動了。費仲全身冷汗直冒,原來自己一直都在天子的牢牢掌控中,可笑平日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寡人對你寵信有加,明知你平素貪贓枉法、欺男霸女,卻不忍追究;你向諸侯暗索賄賂,寡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當沒看見;你與飛廉、樊等人沆瀣一氣,暗施陰謀剷除異己,爭權奪利。寡人也沒有怪責……」張紫星說出這些話時,也在暗暗自問,雖然這個胖子日後還有大用,但自己是否對其過於縱容了?以至於膽大包天,手都敢往主子身上伸了?看來有必要給他好好敲敲警鐘。 想到這裡,張紫星的語氣更加森冷:「你千不該、萬不該,為覬覦相位、擠垮商容而算計到寡人的女人身上,這正是寡人最大的禁忌!你如今還只是企圖利用睿妃之事剷除商容,那麼等你膽子和權勢更大之時,豈非要謀朝篡位?」 費仲肥軀顫慄不止。心中悔恨交加,他後悔的並不是貪污或謀權,而是恨自己不該觸及到主子地底線,要知道,自古君王最怕的就是臣下有謀逆之心,往往一些功臣還會因功高蓋主而遭到君主的猜忌,他區區一個弄臣,朝中雖然仗著天子的寵信左右逢源,但也得罪了不少人,若是失勢。縱是天子饒恕性命,他也離死不遠了。自始至終。他都是一個想背靠大樹好乘涼的投機者,要說謀朝篡位,還真是冤枉他了。 費仲一念及此,哪裡還敢狡辯,只是叩頭如註:「罪臣不敢!罪臣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怎敢有此心思?下臣就好比陛下身邊一條忠犬,平日可仗主人之勢力呲牙咧嘴,一旦失去主人之寵,則會餓死街頭、任人宰割。罪臣縱然對他人有天大的算計,也不敢對陛下這個主子有半點心機。此次也是罪臣一時鬼迷了心竅。才會想出那般主意,請陛下看在罪臣對您一直忠心耿耿,微有薄功得份上,饒了罪臣這條狗命!罪臣願意戴罪立功。以報君恩!」 張紫星對這胖子的急智倒有幾分讚賞,費仲心知天子已經洞悉陰謀,所以並沒有否認自己的罪行。而是利用君臣之情做文章,尤其那番「主人與狗」地比喻甚是生動。 「你明白就好,寡人既然能給你富貴和權勢,也能盡數收回去……你犯下如此之過,縱是滅族也不為過,寡人有怎可輕饒!」張紫星看著唬得魂不附體的費仲,語氣陡然一轉:「你要想活命也不難,除非完成寡人吩咐的幾樁事情。」 費仲一聽還有活命的機會,忙道:「陛下只管吩咐,罪臣縱然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 「肝腦塗地?你若無法辦成此事情,寡人自會讓你體驗箇中滋味,」張紫星在狠敲了費仲一記大棒後,又拋出一枚誘人的甜棗:「這幾件事非一朝一夕之工,甚至要幾年的時間。但若是你最終辦成,寡人不僅會寬恕你的所有罪行,還會重賞於你。你不是想位極人臣嗎?寡人看來,以你之才,休說是丞相,縱為一方諸侯,亦能勝任!」 費仲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諸侯是什麼?通俗地說就是土皇帝,在領地內可以從心所欲,作威作福。只是這諸侯之位大多是世襲,除非有傑出貢獻,方能封賜,如今天子做出如此許諾,怎能讓費仲不心動? 而張紫星下一句話更讓他激動:「寡人所指的這『一方諸侯』,並非等閒,而是東南西北四侯一流!你也知寡人乃天子至尊,所謂君無戲言,只要你辦成那幾樁事,寡人不僅可免去你罪責,還可遂你心願。」 費仲心中震撼無比,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有成為四大諸侯那樣一方雄主的機會,雖然知道天子讓他去辦的事情絕非那麼簡單,但為了活命和美好地未來,他別無選擇。 費仲並不知道,從他答應這一刻起,他這顆封神演義中微不足道的小棋子,已經在張紫星地精心謀劃下,邁出了影響全局的關鍵一步。 且說尤渾回到招賢館後,屁股還未坐熱,忽然有內侍傳旨讓他再次入宮晉見,尤渾大喜,趕緊跟著內侍入宮,能以白身在同一天得到天子的兩次召見,是何等的榮耀! 尤渾滿懷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大禮參拜了天子。在這位擁有最高絕對權勢、君臨天下的帝王面前,尤渾有一種出自內心的敬畏和臣服。當然,他所臣服的只是掌握這種權勢所代表的地位,若是換一個人做天子,他照樣會如此。然而,天子的第一句話就使躊躇滿志地他涼了半截。 「尤渾,你有一妹。新嫁於費仲為第三十七房小妾,可有此事?」 尤渾一震,他出身沒落士族,家道中落,正是靠著妹妹極受費仲寵愛的關係,又給予重賄,才得到其親自舉薦,卻不想如此快就被天子洞悉。看著張紫星凌厲的目光,首次領略君威地尤渾不僅打了個寒戰,往日地機變也不知道哪裡去了。結結巴巴地答道:「回稟陛下,確……確有 「費仲犯下大過,寡人已將其貶職,不得重用。」張紫星的第二句話則使尤渾心中的希望徹底破滅。他不顧母親反對,將年輕貌美地妹妹嫁給好色貪財地費仲為妾,又孤注一擲,變賣家產重金賄賂,好不容易才抱緊了費仲的大腿,不料卻是這樣一個結局。 張紫星看著尤渾面若死灰的模樣,語氣一轉:「你不必緊張。寡人向來唯才是用,若你無才。縱是費仲舉薦也是徒然;若你真有才能,哪怕是奴隸出生,寡人也必重用。費仲言你善於機變,精通術算,可是虛言?」 「陛下任人唯賢,開千古之先河,真乃天下才者之幸也!」尤渾聞言,心中又燃起一絲希望,定了定神,恭聲道:「自陛下《天算》一書後。天下術算者,莫不以陛下為師,小人只是略懂一、二,怎敢在陛下面前稱『精通』二字?」 尤渾的這段話既恭維了天子。又不動聲色地點出了自己通曉算術的事實,那句「莫不以陛下為師」尤為巧妙,張紫星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傢伙倒也當得起「機變」二字。 張紫星略一測試,發現尤渾還真點數學天分,言語中還不時透露著機敏。從一個應聘者地角度來看,他確實已經做得相當不錯了。其實,忠奸並非絕對,關鍵在於上位者的掌控,若是沒有手段,忠臣也會變質,歷史上這樣地例子不勝枚舉。 張紫星露出滿意之色,說道:「尤卿果然才智過人,那費仲雖然犯下大過,在舉賢這件事上總算是立了一功。」 「陛下知遇之恩,小人定當粉身以報!」尤渾明白天子已經肯定了他的才能,立刻跪倒在地,用力叩了幾個響頭。儘管額頭髮痛,內心卻是十分興奮。 — 這種老套的效忠之語張紫星早聽得耳朵生繭,但還是保持著微笑說道:「尤卿既有真才實學,寡人自不會錯過,只是不知尤卿是想為勤勉之臣?還是想為投機之臣?」 尤渾不解,連忙相詢,張紫星答道:「勤勉之臣者,勤勤懇懇,穩打穩扎,雖無大過,功勞亦有限,需按部就班,緩步陞遷;投機之臣者,能人所不能,若立殊功,當可平步青雲,位極人臣。」 尤渾是個聰明人,聽到那「投機之臣」時,心中一動,知道天子不會無故給出這兩種選擇,遲疑地問了一句:「小人斗膽,請問陛下,若那投機失敗,當會如何?」 張紫星就知道他會有此一問,淡淡地吐出六個字:「死無葬身之地!」 尤渾只覺一顆心跳得厲害,幾乎要破胸而出,天子的意思很簡單:這就如同一場賭博,機遇和風險並存,有多大風險,就有多大回報。遲疑片刻後,尤渾終於一咬牙,做出了決定:「回稟陛下,小人不才,願作那投機之臣,為陛下分憂!」 如果尤渾選擇的是勤勉之臣,張紫星倒真要重新審視他了,結果,尤渾果然還是那個「尤渾」,最終選擇了後者。 「既是如此,明日你便領寡人旨意,去商務司學習半月。」尤渾一聽,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狂喜。 由於天子紂極其重視商業,蓬勃發展的商業也給大商帶來了巨大的回報,商務司早非當初的冷清,而是一個炙手可熱的部門。原因很簡單,亞相比干當年正是被天子「貶」於商務司,如今卻又得提拔,官復原位,且手握實權,成為天子以下三大重臣之一。在朝中很多人眼裡,商務司已經成為一個「鍍金」地絕好去處,就如同後世一些幹部下鄉「鍛煉」兩年後,回來就提拔重用一般。 可惜,張紫星馬上給尤渾潑了一瓢冷水,派他去商務司,只是學習一些必要的知識而已,真正地目的卻是——讓這位選擇投機的傢伙成為一名出色的商人,負責張紫星暗中成立不久的「富貴」商號。 尤渾心情彷彿跌落到谷底,還當自己聽錯了,其時大商雖然商業發展迅速,但商人的社會地位依然十分低下,充其量也只不過略在那些平民之上而已,隨便來個什麼官員,就能對其頤指氣使,哪怕是再有錢的商人也不例外。如今天子給自己的「重任」居然是當一名「低賤」的商賈?但天子既已說出要求,就不容自己反悔,否則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你先別擔心,寡人既讓你去經商,必會給予最大的支持,從現在起,你就是『富貴』商號地主持,」張紫星及時給了他一針強心劑:「只要屆時你達成寡人的一個心願,便可封疆列侯,光宗耀祖!」 封疆列侯!光宗耀祖!情緒低落的尤渾差點被這八個字砸懵,目光一下子變得狂熱起來。這八個字代表著——屆時他這種無名之輩也可以成為一方諸侯,雄立天下! 饒是尤渾平時冷靜機敏,心情也難免在張紫星的手段下大起大落,看著幾乎難以自制尤渾,張紫星暗暗冷笑:什麼叫掌控?這就是掌控!要駕馭尤渾與費仲這樣地角色,除了需要狠狠地敲打外,還要威恩兼施,雙管齊下,才是駕馭的王道。 尤渾總算還能保持住一絲清醒,朝張紫星跪伏在地:「敢問陛下有何心願,小人拼了這條性命,也要替陛下完成。」 是替你自己的諸侯之夢拚命吧……張紫星收起目中譏諷之色,正色道:「寡人地心願是,在我大商疆域內,涵蓋八百諸侯,凡是陽光能照耀到的地方,都能看到『富貴』商號的店舖!」 尤渾並沒有讓張紫星失望,說出了『不達任務誓不回』的豪言,躊躇滿志地走了,就如同先前躊躇滿志地來一般。只是他不知道,在前不久,有個胖子也和他現在一樣,躊躇滿志地離開,而他們得到的都是同一個許諾:「諸侯」! 張紫星目送著「又」一位未來諸侯的離去,嘴角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戰爭,不一定只有真刀真槍地拚殺……」 第八十五章 聞太師也薦賢 渾走後不久,內侍忽報聞太師攜二位賢人求見,張紫天是人才交流日?居然連聞仲也來湊熱鬧了? 聞仲帶來的是兩個道士,嚴格的說,有一人並不能算是道士,相貌平凡倒還罷了,居然是個光頭,還帶著一個銀色的頭箍,和身上的道袍一搭配,給人強烈的不倫不類感;與這個「服裝另類」的光頭相比,另一位相貌清奇,手執拂塵的道士到倒顯得沒那麼特別了。 張紫星從聞仲的神色看出這兩人絕非尋常人士,客氣地問道:「這兩位道……高人氣度非凡,太師何時招納得如此高人?」 聞仲笑道:「陛下休要誤會了,這兩位並非平日招納那些賢能,而是老臣相交多年的道友,久聞陛下盛名,特來拜會。」 「既是太師的道友,必是有道金仙,煩勞太師引薦。」 道士不等聞仲介紹,主動上前一步,拂塵一甩,打了個稽首,朗聲道:「貧道申公豹,久仰天子德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凡。」 那光頭則顯得低調許多:「法戒見過陛下。」 居然是申公豹!張紫星一愣,關注的焦點頓時轉到這位封神的「名人」身上來了。 申公豹確實算是個名人,在《封神演義》中,截教和闡教各出了一名最大的叛徒,長耳定光仙和申公豹,前者是勢利小人,看出截教氣數漸衰,所以在關鍵時刻將六魂幡盜走,作為投誠之物獻於敵方,最終投在了西方教門下;至於申公豹從一開始就下定決心保商滅周,如果不是南極仙翁的阻撓。姜子牙已經敗在那斷頭賭約之下,封神榜也差點被毀,後來鍥而不捨的申公豹毅然站在了師門的對立面,靠著自己的口才為姜子牙樹立了一個又一個強敵,甚至連誓報母仇地殷郊殷洪都被他說動反叛。而申公豹最終卻應了自己的誓言,填了那北海之眼,被封了個分水將軍。 雖然申公豹一直被原書定為反面人物的典型,甚至有點跳樑小丑的味道,但張紫星卻不這麼認為,申公豹能堅持己見。不畏強勢,雖然結局有些慼然,但絕對比那些輕易皈依或是投降的牆頭草要好得多,若是換個所謂的「正義」陣營,當可成為有口皆碑的「烈士」。這位申道長法力並不出眾,但有一項卻是封神第一,那就是口才,一句「道友留步」往往勝過千軍萬馬,許多截教中人明明想獨善其身、躲過殺劫,卻被他拐來當了炮灰。張紫星對他有好感的最大原因還在於申公豹是堅決站在大商這一方的。唯一的闡教門人。 當然,如今重生在這個史實和小說交錯地世界裡。將來是什麼樣子,誰都說不定,所以一定要把握住每一分機會,增加將來對抗天命的籌碼。 張紫星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開口道:「原來是闡教的申道長!寡人久聞大名,今日見得真人,一時喜極忘形,道長請勿見怪!」 申公豹自我介紹後,見天子發呆,還當輕慢自己。如今聽這麼一解釋,心中不快頓時盡去:「不敢當!陛下果然見聞廣博,竟知貧道師門,只是貧道乃山野之人。怎當得陛下如此讚譽。」 「申道長不必過謙,素聞道長義薄雲天,相交遍天下。今日得見,不勝歡喜。」張紫星一心想把申公豹牢牢地綁在大商的戰車上,投其所好,恭維了幾句,申公豹不料天子如此推崇自己,臉上頓時樂開了花,大生知己之感。 對於另外那個光頭,張紫星同樣沒有怠慢,賓主間的氣氛頓時變得融洽起來。雖然他一時想起這個似乎沒什麼名氣的法戒是何許人也,但他有超腦,從超腦的資料中,他瞭解到了小說中法戒的事跡,有一樁倒讓張紫星吃了一驚,這法戒也是個有不菲價值的傢伙。 「貧道請問陛下,聞聽大商平東夷之時,所用神弓勁弩皆出自陛下妙手,可有此事?」那頭陀般的法戒居自稱「貧道」,倒讓張紫星一陣愕然,心中卻是大喜:正愁沒借口留下這位「道長」,這下倒好,主動送上門來了。 「正是寡人所制兵器之一,需改進之處甚多,讓道長見笑了。」 法戒聽出張紫星話中地含義,驚道:「那幾樣物件已是精妙異常,讓貧道好生佩服,莫非陛下還有其它玄奇之物?」 「看來道長也是個中同好,寡人這有一張新創的奇兵圖樣,還請道長指教。」張紫星拿出一卷圖紙遞給法戒,法戒看出這圖紙他是從法寶囊中拿出地,知道必定不是普通之物,趕緊鄭重接過。 法戒展開圖 一瀏覽,瞇著的小眼陡然睜開,露出湛湛神光,神色無比,到後來越看越沉浸其中,連張紫星三人的談笑都充耳不聞了。 「法戒道友對機巧之學向來癡好,連修行都有所荒廢,當年曾被教主老爺責斥,差點逐出教去……」聞仲看著法戒的模樣,不禁搖頭歎息。 「這張小小的圖紙一出,就算是趕,法戒道友也不會走了。」申公豹笑著說了一句,所表現出智慧讓張紫星心驚,這還是書中的那個「跳樑小丑」嗎?還好沒有盡信小說。 — 「人各有好,這也是機緣使然,」張紫星看出申公豹的笑容是善意的,順勢說道:「申道長道法高深,智略無雙,更兼義氣過人,寡人一見如故,如果不是寡人身份特殊,真想和道友一同遨遊山水,笑吟球月……」 「陛下乃天下至尊,這如何使得,貧道多謝陛下厚愛了。」申公豹留意到這位天子稱自己「道友」,臉上笑意更濃,而接下來天子的提議讓他怦然心動。 「寡人擬立國師一職,懇請道長屈就,不知道長以下如何?」 「歷朝向無國師一職,請問陛下,何為國師?」聞仲識趣地問了一句。 張紫星給了這位太師一個滿意的眼神,答道:「國師者,寡人之師,亦是天下之師也。為國師者位在卿相之上,平日不需理政,可不上朝,逍遙自得,富貴名利任意索求,只需在寡人疑惑之時指點一二即可。」 申公豹神色雖然不變,但微微顫抖地拂塵已經出賣了他的真實心情。其實申公豹激動的不止是這個職務,而且還有不久前師父元始天尊的一番話。 「吾門下弟子雖然不少,但因資質或機緣所限,終能仙道大成者卻是寥寥,」元始天尊對一干門下說道:「雖殺劫將至,爾等也不必驚惶,凡事自有定數,注定應劫者,縱是深匿洞府,亦無法逃避。我門下還有一人另有殊遇,此人於殺劫有關鍵作用,卻不染劫難,能逢凶化吉,雖命中無仙道之緣,卻可安享人間富貴……」 「安享人間富貴」?怪不得天子有如此請求,這麼一個逍遙自在,權勢過人地國師之位,又豈是普通人能勝任的?也怪不得師尊平日對自己態度冷淡,虧自己還片面地理解成師尊鄙視自己妖族出身!身為聖人,自然對「無仙道之緣」的人不甚看重了。這樣看來,那個「福緣深厚」地人不是我申公豹還有誰? 難道是鄧華那個自大狂?或許是那個才上山幾十年、資質差的一塌糊塗的白癡?真是笑話!雖然修為無法與廣成子、慈航真人那些資質變態的傢伙比,但能不染殺劫,從此安享富貴,也是一個不錯的結局了。 申公豹越想越明朗,大有那福緣之人「捨我其誰」的境界,正要開口答應,卻被法戒打斷:「陛下,請問此物何名?端的如此厲害!」 「此物名曰床弩,以弦大木為弓,羽矛為矢,引機發之,遠射千餘步。分大、小型,小型者用六、七人,大型者需百人以上方能使用。瞄準和發射分專人司其事。所用箭以木為桿,鐵片為翎,如槍矛一般,極具破壞力。」張紫星微笑道:「此乃我大商最高軍事機密,今遇道長這樣的行家,不免見獵心喜,還請指正。」 「遠射千餘步!」聞仲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申公豹也有些駭然,這是什麼概念?千餘步以現在的距離計算相當於500—600,常規條件下的兩軍對峙,再遠也不過百餘米,若是碰上床弩,只怕會遭到毀滅性打擊。這樣可怕的遠程武器一旦大規模使用,有誰能抵擋?簡直不像凡間所應擁有的東西。 「寡人倒覺得,其中的機括還有改進的餘地,一旦成功,射程和威力當可再增強一倍,」張紫星的話再次蹂躪了三位聽眾的慣有思維。 法戒忽然一拍腦袋,手舞足蹈起來,毫無半點世外高人的形象,激動地說道:「此物如輔以仙道中煉器之術,再作改進,豈非更加厲害,屆時萬箭齊發,可任意取人性命於數里之外……」 張紫星一怔,腦中靈光一現,彷彿觸及到了一個新的未知領域,結合仙道之術煉製武器?自己怎麼從來沒有朝這方面想過?聯想到書中法戒的事跡,眼中不由光芒大盛,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法戒的價值,從某種角度來看,法戒的價值,還在申公豹之上! 第八十六章 未雨綢繆,為了將來的準備 寡人的構思是,床弩不僅能以常規發射,還可射出『使之成排地釘在夯土城牆上,攻城者可藉以攀緣登城,又可在弦上裝兜,每兜盛箭數十支,同時射出,稱『寒鴉箭』。不知道此物融合法戒道長的煉器之術後,還將有如何的驚喜?」張紫星也不理會申公豹和聞仲愈發驚訝的表情,雙眼緊緊地盯著法戒,正好對上了那道狂熱的目光,兩人對視片刻,忽然大笑起來。 「申道友說的不錯,陛下如今就是趕貧道,我也不走了,哈哈!」法戒也並非傻子,哪裡還看不出張紫星的真意,人家既然把這最高機密給他看,就絕不是信任這麼簡單:「貧道癡愛技巧之學,雖修為不濟,於製器一道也小有心得,尤好製作兵器,想不到陛下竟然是知己同好,今日真是不虛此行!」 法戒的名字並不響亮,最突出的表現也就是靠著一面妖幡生擒了雷震子這樣的小角色而已,但他最厲害的地方不在這一點,而在於另一樁事情,在誅仙陣之前,姜子牙率大軍至水關時,遇了法戒的兩位弟子韓升、韓變,這兩人靠著一件法戒留下的東西,將周軍殺得血流成河、潰不成軍。 這件東西叫萬刃車,外表是紙做的風車,當中有一轉盤,一隻手執定中間一竿,周圍推轉,如飛轉盤;上有四首幡,幡上有符有印,又有「地、水、火、風」四字,發動起來雲霧陡生,陰風颯颯,火焰沖天,半空中有百萬刀刃飛來。準確地說。這種批量的武器(三千輛)並不像普通的法寶,而是一種大規模的集體性殺傷武器。本身實力一般的法戒能製作出這樣地東西,稱得上是一個發明家,從這方面來看,法戒可算是張紫星真正意義上的同道。 聞仲見張紫星這麼快就使法戒「歸服」,不由大為佩服:「恭喜陛下,恭喜法戒道友。」 張紫星得隴望蜀,把橄欖枝又拋向了申公豹:「申道友,方才寡人國師之議,你可願意?」 申公豹考慮良久。答道:「陛下知遇之恩,貧道感激不盡,只是貧道目前尚無入世之心,只得有負陛下美意。但貧道與陛下乃有緣之人,他日緣至之時,貧道必來相助,定不食言。」 其實申公豹本已意動,但轉念一想:天子智略過人,文武雙全,手下能人又不少。眼下自己就算當了國師,也不會有太多的建樹。不如等將來殺劫之時,再來鼎力相助甚至力挽狂瀾,方顯這個國師的本事。 張紫星並不知道申公豹的這點小心思,也不知道元始天尊曾對門人說過那樣的話,雖然申公豹拒絕了國師之位讓他有點失望,但也聽出那話中大有轉圜的餘地,順勢說道:「既是如此,寡人也不能勉強,道長請記住一句話,大商國師之位永為道長虛設。」 申公豹出身妖族。雖因機緣跟隨元始天尊多年,亦僕亦徒,卻因出身一直受到冷遇,連個名分都沒有。其餘門人也大都看不起他,反而和一些外教的道友相處更加融洽。幾年前,。他終得元始天尊慈悲,收作正式門人,但輩分極低,排名甚至還在那道術淺薄的姜子牙之下,讓他十分憋屈。如今這天子竟然如此器重於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自心底油然而生,被壓抑多時地自尊心又開始蓬勃起來。 申公豹明知這位天子在籠絡於他,但還是湧起了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動,正色施了一禮,說道:「申公豹多謝陛下禮遇,來日必有所報,絕不負陛下相知之情!」 張紫星知道修道之人將承諾看得極重,見申公豹說得如此直白,不由大喜,三人又聊了一陣,申公豹不顧張紫星苦勸,執意離去,而法戒果然信守承諾,留了下來,張紫星知道法戒的價值,立刻派人安排了一間清淨之所,又給了他幾張圖紙研究。 張紫星安排好這一切後,逕直去了孔宣的住所。孔宣得知他的來意後,露出詫異的表情。 孔宣皺眉道:「皇兄為什麼會想要這樣一個面具?能掩蓋真面目,不被法力窺探,甚至……無法算得使用者真實身份……」 「還記得為兄那個逍遙散人的身份嗎?這面具正是為他而準備。」 孔宣是個聰明人,隨即明白了他的用意,動容道:「此舉甚是凶險,請皇兄三思!皇兄乃天下至尊,縱然安坐朝堂,亦能掌控全局,何必如此如此?」 張紫星知道孔宣怕他修為太低而遭遇危險,也不解釋,只是堅持。孔宣歎道:「我知皇兄智略過人,對將來之事早有算計。但修道界可不比尋常,處處以實力論先,以皇兄人間天子的身份,尚能予人幾分忌憚,若是收斂身份,以那散人之身行事,只怕有莫大危險,皇兄將來切記小心行事!」 張紫星點點頭:「賢弟金玉良言,為兄謹記在心。為兄雖然法力微薄,卻對將來有種相當奇妙的感應。這場殺劫非同小可,若為兄僅端坐皇城之中謀劃,無異坐以待斃,須得另有作為,方能擴大生機。」 確實,將來殺劫所牽動地,已經不僅是那些普通的仙人,就連聖人也難免被捲入其中,如果僅僅靠發展國力或軍力,是絕對無法改變宿命地,就算有孔宣這樣的實力者相助,也不能。按照情理,與大商息息相關的截教應該會站在大商一邊,但通天教主畢竟只是孤身一人,難敵四聖,就算女媧受那降香時的賭約所束縛,相助通天,也不是元始天尊等四聖的對手。 除非,有人把水攪得更混,甚至讓那四位應該是盟友的聖人變成敵人……如果是這樣,光靠呆在朝歌算計和謀劃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張紫星早就下定了決心,就算是冒再大的險,哪怕親自出馬。也要把這趟水攪渾。 「掩蓋真身一事不難,愚弟的五色神光就有此妙用,就算是那奇寶照妖鑒,也無法照得清楚。」孔宣知道他有奇妙地「預知」能力,也不再勸,露出沉吟之色:「那淆亂算計卻是難辦,好在眼下天機極其 縱使是那聖人,要算得真切也是困難,愚弟只能盡力能達到這種效用。」 「天機混淆是怎麼回事?是否有人施法術所至?」張紫星聽到這個名詞不止一次了,自己也用過幾回來忽悠別人,卻不知這種現象地原因是什麼。 孔宣搖了搖頭:「若是聖人一流的人物施術,雖可顛倒天機,使餘人無法算計,但也只能蒙蔽一時,無法長久,似這等長期混淆不堪之象,縱是混元聖人,也無此神通。」 張紫星想了想。問道:「若為兄遇到聖人,是否會被他識破?」 「愚弟的實力也僅在玄仙上階而已。與聖人相差不以道里計,如何能蒙蔽聖人?」孔宣苦笑了一聲,忽然想到了什麼,驚問道:「皇兄莫非想……謀算聖人?」 「我預感一向頗準,在將來殺劫之中,我遲早會站在聖人的對立面,既然無法躲避,何不未雨綢繆,早作打算?在我眼裡,聖人並不是高高在上地至尊。也不代表什麼狗屁天道,最多不過是力量強於常人而已。他們也有各自的弱點和缺陷,只要能善加利用,縱是我這等小小螻蟻。也能讓這巨獸頭破血流。」 孔宣不想他如此大膽,呆了半晌,目光忽然變得灑脫起來。大笑道:「皇兄好膽色!愚弟也早想會會聖人,看看我這只妖鳥和那混元至境究竟有多大差距!」 張紫星雖然說得豪氣,心裡卻深知其中凶險,畢竟,人家絕對的實力擺在哪裡,就算是用盡計謀,希望也是相當渺茫。雖說天機混淆,但聖人始終是聖人,誰知道會不會用什麼奇術算出真相,此舉差不多等於九死一生。而聽孔宣地口氣,竟然有共同進退、同生共死的意思,心中只覺熱血***,忍不住脫口而出:「賢弟!你不必如此,其實為兄當初對你……」 — 「你我既為兄弟,又何必多言!」話還沒說完,就被孔宣打斷:「愚弟生性孤傲,自上古修煉至今,樹敵不少,朋友卻無一人,有幸得逢皇兄,亦是一場緣法。如今皇兄如此坦蕩,做兄弟地,又如何拖泥帶水?男兒丈夫當如是也!」 張紫星聽得心神激盪,又喜又愧,一時說不出話來。虧得當初還自以為以為那番拉攏手段高明,原來孔宣心中早就有數!誰要是把這些「古人」當傻子,誰才是真正的白癡!孔宣說完這段心裡話後,忽然一震,呆立在那裡,表情或怒或喜或嗔,竟是瞬息萬變。 就在張紫星擔心之時,孔宣長出了一口氣,又恢復了原狀,雙目放出奇異的神彩,喜道:「皇兄果然是我的福星!我原本對聖人甚是忌憚,方才疏解心情,決心拋開一切面對時,心境忽然一陣明悟,只覺通體舒泰,似乎又有所突破。」 「恭喜賢弟,賢弟乃有福之人,妙悟大道,和為兄有什麼關係?休要讓我慚愧了,」張紫星心裡替孔宣高興,「好一個『男兒丈夫當如是也』!我也不再絮叨,今後兩兄弟患難共,生死同,如此而已!」 「皇兄豪爽,甚對我脾胃,」孔宣微微笑道,「皇兄那面具雖然有些麻煩,但有五色神光為引,花些時日,倒也制得出來。愚弟有絕對的把握,只要皇兄戴上此面具,除卻聖人外,即使是同為玄仙上階之人,都難以算得你根源。」 孔宣說著,忽然心血來潮,對張紫星默一算計,忽然臉色一變,沉默半晌,又是一算,這次臉色更加難看,額頭上竟有冷汗溢出:「皇兄好怪的命格!若不是事先知曉你的身份,只怕無法算得仔細……莫非皇兄帶了什麼寶物?」 張紫星甚是不解:「如果帶了寶物,哪還會請賢弟做那面具……」 「愚弟初略算來,只覺皇兄命格貴不可言,再仔細算時,卻覺皇兄命格十分特異,既似命中之人,又似不在掌握,彷彿……不屬於這個天地一般,難道是天機顛倒所至?為何平日沒遇到如此異事?真是怪哉!」 張紫星聽到這話時,心跳忽然變得劇烈起來,孔宣竟能算出他可能不屬於這個世界!那麼聖人呢?聖人能算到什麼程度? 孔宣解釋道:「其實測算之功是修道者對天機的感應程度,天機難測,就算是福至心靈,也只能算出未來的一鱗半爪,縱是聖人,也不可能窺得全部,若說能將天道盡在把握,或許只有那大道之祖鴻鈞方能辦到。更何況如今正是天機混淆,顛倒難測之時?皇兄有此命格,只怕是天命所歸,將來成就,不可限量。既是如此,加上愚弟煉製的面具,當可隱藏來歷,或許連那聖人也未必能算出皇兄地真實身份。」 孔宣估量的語氣讓張紫星心中難以篤定,但他也知道這位兄弟已經盡力,所以點了點頭。孔宣又道:「皇兄隱瞞身份固然是招奇兵,但凶險程度無疑增加了數倍,我有一法『赤血遁術』傳於皇兄,此術乃我母鳳凰所遺,能瞬息萬里,雖極傷元氣,卻最利逃遁。當日我自奪寶道人手下遁走,正是此術之功,若不是先前受傷太重,只怕也不會遇到皇兄。皇兄身繫天下,將來切不可逞一時之勇,輕言涉險,切記!」 孔宣最後地一句話是怕張紫星拉不下身份和面子逃跑,殊不知張紫星深諳「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如果真到那緊要關頭,他只怕是最先「戰略轉移」的人。 告別孔宣後,張紫星總算舒了一口氣,未雨綢繆,他的準備工作總算告一段落,據女媧娘娘的說法,三年後注定是風起雲湧的開端,每每念及於此,他的心裡就有種悸動,更多的,卻是飽含鬥志的期待。 「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張紫星忽然想起孟子的這句話來,腳步愈發堅定。 第八十七章 彼為夢境?真心的吐露 妃娘娘商青君入宮的吉日終於來到。宮裡宮外這幾日休,與這件大事相比,上大夫費仲被降為下大夫和飛廉之子惡來被提拔為禁軍衛長的「新聞」倒顯得微不足道了。 若是天子納個普通妃子倒也不必如此周折,給個封號,公告天下即可,這位睿妃娘娘可是身為三朝元老的首相商容的獨生女兒,身份非同小可,不容馬虎,自是一番繁瑣禮儀,不必贅述。 當晚,清流宮中。 男女的喘息聲漸漸平復,一場持久的激情大戰終告結束。 「嘿嘿,丞相之女果然別有一番滋味!你不是還想借假死之計逃婚嗎?沒想到還是未能逃脫寡人的魔掌!」某人一邊摟著那副雪白的嬌軀,一邊發出極其曖昧的笑聲。 商青君面頰上儘是高潮後的桃紅,聞言更加羞澀,儘管身子已經軟綿綿地提不起力氣,但還是奮力在張紫星的腰間掐了一把:「你這個無賴先生,新婚之夜還如此憊懶!若不是被你當初花言巧語,騙取芳心,人家會怎會落到那等田地?你可瞞得我好苦!」 「對不起,此事確是我不對,」張紫星收起嬉笑之態,長歎道:「我乃天子,你亦是丞相之女,我們皆非尋常人家,婚姻之事向來身不由己。縱然你父有任你擇婿之心,若真遇上利益、生死之事,還是無法善終。就如此次入宮一般,若你我素不相識,我以天子之命強召你為妃,你當如何選擇?」 商青君暗忖:如果真是這種情況,雖然她心有所屬。要她為了個人的愛情讓父母和家族遭受滅頂之災,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的,最終的結局恐怕還是會犧牲個人幸福,入宮為妃。 「我與你相戀於布衣,那時對彼此的身份毫不知情,我不是天子,而是紫星先生;你也不是丞相之女,而是青兒小姐……如今看來,這番感情何其珍貴,這會成為我們最美好地回憶。」張紫星摟緊了她:「我們畢竟有緣,雖然最終我依然是天子,你還是成了貴妃,但這也算是一段美滿姻緣。在人前,你是寡人的睿妃;若是無外人在旁,你永遠都是紫星先生的青兒。」 商青君腦海中浮現出兩人相識、相知最終到相愛的片段,臉上不由湧出幸福的笑容,身子朝他的懷裡靠了靠,動情地說道:「先生……青兒真的好歡喜,我們終於可以長相思守。永不分離了。」 張紫星神情一陣恍惚,彷彿又回到了二十四世紀最難忘的某一天。同樣是一個美妙的夜晚,同樣是一位美貌不可方物的女子,同樣依戀地偎依在他地懷中,同樣是那句「永不分離」的誓言…… 真能忘掉她嗎? 就如同送給月姬的那句承諾一般:不思量,自難忘。 「夫君,你怎麼了?」懷中女子的驚呼將張紫星從回憶中喚醒,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這樣流淚了。或許,男人該流的是血,而不是淚。只是有些東西到來時。是不以意志為轉移的。而有些時候,淚比血更熱。 在壓力和困難面前,他愈挫愈勇,永不放棄;在危險面前。他面色自若,毫不退縮,然而他始終是人。一個有著正常情緒的人類,而不是神。尤其他有太多的秘密,卻無法對任何人傾訴,時間愈長,就愈發壓抑苦悶。他也有軟弱和疲憊的時候,他也有無法掩飾情感的時候。 商青君驚訝用手輕輕拭去他地淚水,看這他悲傷的眼神,心中忽然莫名一痛。 張紫星沒有掩飾自己地情緒,任由商青君擦去臉上的淚痕,感覺著她那輕顫抖的指尖傳來的溫柔,淡淡地道:「青君,是不是覺得很失望?我這位威震天下的君王,也有如此軟弱不堪的時候?」 「此乃真性情,怎能算是軟弱?夫君雖為天子,亦是一個人,並非那無情無慾的草木竹石,青君能感覺道夫君心中那股強烈的哀傷和壓抑,」商青君輕輕地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感覺著他的心跳,輕聲道:「記得夫君在教導青君術算之時曾形容,快樂是乘法,分享地人越多,就越快樂;痛苦是除法,分擔的人越多,痛苦就越輕。不知夫君是否願意讓青君分擔這份痛苦?」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張紫星輕吻著她的秀髮,只覺心境平和了不少:「青君,還記得那次我在鏡湖吟的那兩句詩嗎?」 商青君露出迷醉之色,回憶著低吟道:「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那日我曾對你說過,我曾有一愛人,惜因故傷逝,所以我心灰意冷,後來不得已奉父母之命成婚,整日浪蕩浮行。直至五年前方才醒悟……」張紫星搖了搖頭,苦笑道:「其實此言也不盡然!」 望著商青君驚愕地眼神,張紫星歎道:「你是否聽說過當年我為壽王時,身患奇症之事?」 商青君是丞相之女,當然聽說過這件事,遲疑地問道:「夫君當年所患之症是否有古怪?」 如果不是諸多顧忌,張紫星真有種向這位知己愛人說出一切真相的衝動。最終,他還 了換個角度,以另一種說法傾訴:「這症確實有古怪說,那不是病,而是在做夢!」 張紫星告訴商青君,從小到大,只要一入睡,他都會作同一個奇怪的夢。這個夢一直伴隨他長大,始終無法改變。在夢裡,他是生活在另外一個奇異地世界裡,那個世界有著許多千奇百怪的東西,與這個世界截然不同。那裡甚至沒有天子,沒有諸侯,人們生活在自由和民主之中,當然,那只是一種有限的自由和民主而已。統治階級依然存在,貧富差距依然明顯,只不過換了個頭臉罷了。 為了讓商青君更好理解,張紫星把在那個世界裡的職業說成一名研究天地至理的星官,一次偶然得機會,他邂逅了一位美麗的女子雨仙,兩人十分投緣,互為知己,最終結合在一起,恩愛無比。可惜天不從人願。雨仙在研究一件法寶時忽遇奇禍,不幸身亡,張紫星也從此墜入了醉生夢死,與草木同腐地生活,直到五年前那場怪夢才徹底清醒。 夢醒後,他幾乎再世為人,甚至連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許多「真實」事情都不記得了,最終他還是振作了起來,靠著超人的實力和非凡的智慧獲得了先帝的青睞,封為太子。直至登基為帝。 「青君,你現在明白了吧。為什麼我會擁有這麼多前所未見的知識,其實都是在另一個世界所學到的,」張紫星說著,眼神變得迷濛起來,「那夢中恩愛,亦幻亦真,至今仍刻骨銘心,每每回憶,都有一種錐心的劇痛,我至今還不曾明白。究竟彼方是夢境?還是此地是夢境?」 — 如果說前面還只是比較隱晦的傾吐,最後一句話則是他內心的最真實感受。 轉眼間,重生至此已經五年多了,張紫星漸漸習慣了這個世界地生活。也習慣了這個天下至尊的身份,妻子們的溫柔更是讓他在這裡尋覓到了曾一度失落的「家」的珍貴感覺,對這個世界不由產生了一種真正歸屬感。 有時他也在疑惑。自己是否原本就屬於這個世界?或者說前面的那個二十四世紀才是一場夢境?夢醒了,自己才回到了這裡? 「青君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玄奇之事,」商青君聽得入神,「若換作我是那位雨仙姐姐,知道夫君夢醒之後依然如此銘刻在心,縱然天人相隔,亦是無悔了,一切以夫君本心為重,孰真孰幻,何必在意?」 張紫星握住商青君的手,感慨道:「夫君雖在那個世界痛失知己愛人,所幸在此遇上青君,可謂失而復得,真乃夫君生平之幸!青君放心,逝者已矣,夫君自會更加珍惜眼前之人。」 商青君聽他如此誠摯的表白,感動的流下淚來。 「夫君還是第一次對人說出此事,」張紫星已經從失控的情緒中回復了過來,感覺心中抑鬱一掃而空,「青君一定要幫夫君保密,這是只屬於你我兩人地秘密。」 偶爾宣洩情緒是必要的,但男人不能只會流淚,那叫做軟弱,更多地時候,需要的是熱血和鬥志。 商青君一聽,眼睛頓時亮了。 「如今天下雖然平靜,卻是激流暗湧,大亂在即,」張紫星歎道:「還記得夫君曾給你的承諾嗎——女子有才亦是德。你雖乃女子之身,但智慧過人,胸懷大才,就算是男子都遠不及你。夫君不想讓你才智空負,欲將夢中所學悉數傳授於你,將來成為夫君的臂助,你意下如何?」 好馬也需伯樂,有才之人最怕什麼?最怕懷才不遇,空負一身所學,商青君雖是女子,也不例外。如果嫁給另外一個人,她這一生,只能淪為男人的附屬品或是發洩和生育的工具,所幸,她遇上了他。 「女子有才亦是德……」商青君喃喃地低語著,眼睛漸漸濕潤,「青兒正愁無法替先生分憂,往後還請先生指教……」 張紫星聽她那般稱謂,知道她又回憶起當初兩人相識時的知心情景,心中動情,朝她臉上吻去:「青兒寶貝,你反正是無以為報,索性用身子來償還吧……」 「等等,我還想知道嬋玉和你到底……」話還沒說完,櫻唇已經被心懷鬼胎的某人堵住,根本不給她盤問的機會。隨後自是一場恩愛不表。 第八十八章 三年(上)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cc) 逝者如斯,轉眼又是三年。 東齊臨行宮中。 丞相鄒處理完堆積如山的折子,舒了一口氣,對寶座上的齊侯月姬報告了近來東齊的政務情況。看到月姬心不在焉的樣子,鄒笑道:「大王可是又在思念那位國師大人了?」 月姬王被說中了心事,低頭道:「丞相莫要笑話我了,真不知陛下是怎麼想的,硬是要讓我封他那個無名的身份為國師,還說要晉封為整個大商的國師……」 她忽然想到那幾夜晚上某人正是用「國師」的身份挑逗自己,居然別有一番情趣,俏臉不由一陣緋紅,好在鄒正低著頭沉思什麼,所以並沒有看見。 「陛下非常人也,此舉必有深意,不是我等智慧所能理解。」鄒想了想,正色道:「想當初,陛下在我東齊實施新政之時,老臣本以為我國就這樣完了,曾大力勸阻,可陛下還是聖意堅決,不料竟然有如此奇效!」 月姬臉上露出崇拜之色:「是啊,陛下開前所未有之創舉,設東齊為『經濟特區』,大力發展漁鹽之業,並施土地改革政策,釋奴隸為農民,授以田地勞作。我族幾年前還是難足溫飽,如今竟已有富庶之狀,簡直如同夢境,至今想來,有時仍未敢相信這是真的。」 鄒感同身受:「陛下當初曾許諾帶領我族走出貧苦,短短三年竟已實現,我族上下對天子無不由衷感恩,就連那些桀驁的族長們都心悅誠服。如若我族不降大商,只怕數百年亦無此盛世,如今看來。當年歸附大商才是最明智的決定。如今就連東魯都有不少人逃到我國來投奔呢……」 張紫星的新政實際上是將「特區」東齊作為封建制度的一塊試驗田。 奴隸制社會有太多地弊端,尤其發展至今,已經成為生產力進一步發展的最大桎梏,非人的生活和殘酷的剝削、虐待使奴隸非常憎恨強制的勞動,他們只得採用怠工、破壞生產工具、虐待牲畜等辦法表示反抗,也有不少大膽的直接選擇了逃亡,許多破產的平民和小生產者們更是寧願靠施捨過活,也不願為奴隸主勞動……而張紫星在東齊推行的「新政「使苦熬多年的奴隸們終於看到了曙光。 新政的主要內容是,將東夷土地劃分,大部分為國家所有。小部分歸各族族長所有,同時解除各族奴隸地奴籍,變奴隸為農民,並賜予土地。條件是奴隸們必須在一年內完成規定的生產任務,只要能完成,立即還他們自由之身,如無法完成或不願意完成的,可成為族長們私有的家奴。 為了進一步提高族長和奴隸們的積極性,在張紫星的措施中,獲得自由的農民。可利用所賜予的土地耕作勞動,勞動所得的兩成上繳原有族長。兩成上繳國家稅收,剩餘六成歸農民所有。農民對土地的佔有並非永久性地,暫時為三十年,只要能完成規定的年收成任務,這個佔有期限可每年遞增,惠及子孫後代;如因怠工或懶惰無法完成,則要削減佔有年限甚至收回土地,若因天災人禍造成歉收地另行計算。 各族長除自身私田的收成外,還享有農民兩成的收成,他們對土地和待遇的享有年限同樣有時間限制。為五十年。如果這些身為奴隸主的族長們能安分守己、遵守國家頒布的政令尤其是不得私自盤剝農民、侵佔農民土地,那麼這個權限也可以每年遞增,國家每年還有一筆額外的獎勵。如果有特殊功勞或戰勳,在額外增加年限的同時還可以封賞更多的土地面積。相反。犯過錯則要扣除享受額外收成年限和土地面積,如果是重罪,在治罪的同時會沒收全部土地。 簡單地說。就是只要你老老實實聽話,基本可以永久享有這些特權,如果不聽,什麼都沒有。 新政對奴役族人多年的奴隸主們來說,無疑是沒收了他們的最大私有財產——奴隸和土地,在兩年前剛開始實施時自然受到了極大的牴觸,但東齊算是個戰敗國,加上月姬和鄒利用大商地駐軍牢牢地控制住國內的局面,還設立了嚴格的監督機制,若有違犯,治以重罪。 在滅掉幾個反抗最大地典型後,為保全性命的族長們只得屈服。但這一屈服,所獲得的經濟效益卻是驚人的。有了自由和土地的動力,奴隸們生產的熱情空前地高漲,就連老弱病殘都不例外,加上張紫星採用歷史上姜子牙的「修政,因其俗,簡其禮,通商工之業,便漁鹽之利」之策,使東齊發展迅猛,漸有富庶之國的雛形。得了張紫星授意的「紅頂商人」尤渾也在東齊大展拳腳,東齊上下生活水平大大提高,族長們在過著以前做夢才有的奢華生活的同時,也明白了新政的好處,他們只需安分守己,就能繼續過上這種幸福的生活,少數人在武力的控制下,也不得不將野心和恨意收斂起來。 「這個夫君什麼都好,就是來去匆匆,還有那四位姐妹也是,每次才逗留幾天工夫,又回朝歌去了……要不下次索性在國內給他搗點亂,或是謊稱丞相病危,應該就會多來陪我一會了……」 月姬王輕聲的嘀咕沒能瞞過法力盡復的鄒,這位已經退到宮殿門口的東齊丞相面部肌肉一陣痙攣,苦笑著搖了搖頭。 三仙島上。 三位娘娘正在洞府前端坐,臉上已沒了那奇怪的面具,在她們身前是一個粉琢玉雕孩童,大約六七歲,正是哪吒。 碧霄笑吟吟地看著這個可愛的小徒弟,說道:「乖徒兒,這次你從朝歌回來,不知你那位好色的天子師尊這次又教了你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 哪吒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四師尊怎麼又說大師尊好色了?大師尊說過。好色乃男兒真本色,寧取真小人,不作偽君子,那些表面道貌岸然,背地裡齷= 瓊霄皺眉道:「天子這話說得倒是並非全無道理,我輩中人,自當灑脫不拘小節,只是哪吒不足七歲,教他這些是否言之過早?」 「這就叫……那個提前教育吧!」碧霄搖了搖頭,笑道:「幸好哪吒每次只在朝歌留兩個月。否則早被那傢伙教成個小色狼了。」 大姐雲霄則露出古怪的神情:「妹妹,我看哪吒沒什麼,你地言辭倒無形中受那天子的影響了,又是提前教育,又是色狼的……」 — 「人家不過看哪吒說得有趣,才照搬過來的嘛,」碧霄學著哪吒的樣子撇了撇嘴,發現自己還有些喜歡上這個動作了,轉眼看向了哪吒,身子輕飄飄地飛了出來:「乖徒兒。究竟你這次在朝歌學了什麼真本事呢?來,讓師尊考較考較你。將你所學盡數使將出來,不准留手!」 「是!四師尊。」哪吒依言走出與碧霄對峙,他從法寶囊中拿出一桿金色的長槍,擺了個攻擊架勢。忽然,哪吒的目光凝固在碧霄身後的上空,彷彿有什麼奇異的東西一般。 碧霄心中大奇,還當正有什麼古怪事物,順著哪吒的目光回頭一看,卻沒發現什麼,忽然耳邊傳來瓊霄地聲音:「妹妹小心!」 就在碧霄一分神之際。哪吒已經不遺餘力地發動了狂風暴雨般的進攻,一時間,三霄傳給他的法寶全讓他扔了出來,還有幾顆小球是三霄都沒見過的。威力卻大得驚人,居然會爆炸,連地面上堅硬的山石都被爆裂開來。 硝煙散後。碧霄的身形出現在高空之中,手中握著哪吒扔出的幾樣法寶,雖然安然無恙,卻也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碧霄飄下地來,豎著柳眉將所有東西一扔,一把就擰住了哪吒粉團般的小臉:「好你個小哪吒,竟敢偷襲為師,連赤焰槍都扔出來了!若不是姐姐提醒,還真會被你所傷。」 哪吒吃痛,卻不敢反抗,苦著一張臉說道:「四師尊,你自己說了讓我全力施為的……」 「這次你在朝歌,就學會了這招無賴偷襲?」碧霄氣呼呼地鬆開手,看著哪吒臉上的紅痕,忍不住在他另一邊臉上又擰了一把,來個追求平衡,感覺手感甚是不錯,心中地氣也消了大半。 「大師尊教導,與人對敵,不可托大輕心,一上來就必須全力以赴。」哪吒生怕碧霄再擰,趕緊用雙手摀住了臉頰,「大師尊說,許多自以為有道之士,對敵時太過兒戲,明明有厲害法寶,一開始卻藏而不用,甚至取短捨長,拿把長劍和人故作姿態地交手幾合,實在不敵,再施出壓箱法寶扳回面子,實在是愚蠢之極。若是對上這樣的敵人,就算實力弱於對方,只要戰略得當,照樣能克敵制勝……」 聽完哪吒轉述地張紫星關於「先進性戰鬥理念」的一大通道理,三霄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驚異之色。當今修道者戰鬥時確實有這種不成文的「壞」習慣,而且最厲害的東西總是留待最後才使出來。如果按哪吒的那樣,一開始就趁其不備全力搶攻,那麼對方可能連厲害的法寶都來不及拿出來就被滅掉。 「這也太卑鄙了點吧。」碧霄想要趁勢再擰一把哪吒的小臉,見他護得嚴實,只好在他的頭頂上敲了一記。 雲霄沉吟一陣,歎道:「若是尋常切磋倒還罷了,真正與對頭相搏時,哪還有如此顧慮?那位陛下雖然有些無賴,卻能洞察秋毫,能人所不能,真令我佩服,今後我等對敵時,須小心謹慎,必要時,亦可搶先以此戰略取勝。」 瓊霄和碧霄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經此一事,三霄對那位天子的好奇和佩服又添了幾分,瓊霄隨口問了一句:「徒兒,你那大師尊還說了些什麼?」 「沒了……」哪吒忽然想到了什麼,神色顯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三霄是何等人物,立刻發現了他的異常,碧霄性子最急,自然首先發難:「小徒兒,是否跟著那傢伙學了什麼壞毛病?那會爆裂地小球應該也是他送給你偷襲我的吧!」 哪吒最怕這個動不動就擰臉的四師尊,才放下的雙手又緊緊地摀住臉頰,才點點頭,又拚命地搖頭。 雲霄不以為意地笑道:「妹妹休要發難了,那位陛下雖然不拘小節,卻是個心細之人,尤其護短,絕對不會當真教壞哪吒。剛才那小球般地法寶並無半點力量波動,竟有爆裂山石之力,當真罕見,想必是他送與哪吒的護身寶物,與偷襲你有何干?你還是收斂心神,將那上清仙訣的最後三變傳於哪吒罷。」 碧霄最信服這位姐姐,馬上收起了嬉笑地神情,點頭稱是。 哪吒見狀鬆了一口氣,下意識地摸了摸法寶囊,裡面正藏著一件大師尊送給他的好東西,能夠拍下一切影像的法寶:智能數碼相機!同時,對某件事一直不死心的「大師尊「還交給這位小徒弟一件極其「最要」的秘密任務,那就是找機會用相機偷偷拍下三位師尊娘娘不帶面具時的真容…… 第八十九章 三年(下) 歌,艷陽高照。 與三年前相比,這座大商的都城繁華了不止一倍,面積也擴展了近一半。外城原本帝乙時象徵性的城牆早被拆除,換成了高大,厚實的堅石城,共有三層,將整個城市圍成一座氣勢恢弘的的堅固方城,象徵著大商王朝的固若金湯。 市集中各色小販雜而不亂地分列街道兩旁,叫賣聲串成一片,一間間店舖門口民眾接踵摩肩、來往不絕,大小不一的酒肆內不時傳出陣陣歡聲笑語,地面上鋪著堅實平整的石板大道,四處通暢,車水馬龍,一派繁華盛世之景。 如果說在先君帝乙時,這個叫沬邑城市還如垂暮夕陽一般勉強綻放著最後的光芒,那麼如今的朝歌卻如初升的朝陽一般充滿了生機。 或許,這正代表著大商王朝的浴火重生? 富貴商會總行。 尤渾合上了下屬交來的本月賬目總冊,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卻露出一絲惋惜之色,他知道,這些數目驚人巨款真正的主人並不是自己。當然,這些年來,他靠著天子所傳的那些奇異的經商手段,私下裡也攢下了一筆不菲的財富,縱使天子沒有兌現那個誘人的諸侯承諾,也能做個富可敵國的大財主了。 在他身後的牆壁上,有一張大商全境的詳盡地圖,地圖上密密麻麻地繪著交錯的紅線,代表著富貴商號的分佈,已覆蓋了八百諸侯國的大半。 與尤渾「齊名」的人物費仲此時也是意氣風發,三年前,他從上大夫被直接降職為下大夫,甚至還跳過了中大夫這一環。許多人一度以為他已失去天子寵信。也讓他嘗盡世代炎涼,天子不久後進行了吏治改革,成立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分領各種政務,他被派往禮部任職。 兵部和刑部由太師聞仲統管,戶部和工部由亞相比干統管,禮部和吏部歸首相商容統管。與主管官員考核任免的吏部相比,主管禮儀制度的禮部則顯得毫無實權,但天子馬上又在禮部成立了「文化署」,升費仲為中大夫。命其為署長,專門負責一項新事物——官辦雜誌《大商季刊》。 雜誌刊物地問世雖然看來過於「前衛」,卻經過了張紫星的深思熟慮,具有深遠的政治意義。 在將雕版印刷改進成活字印刷,同時進一步改進造紙術後,辦刊的技術問題已經徹底解決;而經張紫星之手將標點符號問世後,閱讀顯得更加便利易通;由於等級制度森嚴和時代觀念的限制,這種出自官方的刊物自然具有唯一性,並不需要擔心盜版之類的問題。 至於季刊的內容,主要以報道大商的時事新聞為主。在適當地加上一些政治思想方面的內容,當然。有過後世經驗地張紫星非常謹慎地控制著這些東西的篇幅,不時利用一些有趣的故事來闡明所要表達的道理,文字盡量追求通俗易懂,既然是思想滲透,就要潛移默化,一步步來,若是弄得長篇大論,千篇一律,只會讓閱讀者產生強烈的視覺疲勞,效果自然事倍功半。除了這些外。還有兩個版塊,一是號稱「半真半假」的小道消息,說穿了就是現代的娛樂八卦或笑話,當然。這些八卦都是通過嚴格審批的,並沒有過多地觸及隱私,更多的是有趣和搞笑;另一個則是綜合版塊。包括生活小技巧、醫學小常識等。 天子在親自為首期創刊號封面題字,宣佈發行的同時,又頒下另一道政令,普通平民或是奴隸都有資格閱讀此刊,旁人不得阻撓,若有違反,必將嚴懲。這季刊一出,雖然沒有當年三大奇書那般令天下震撼,卻也起到了超乎預想地轟動效應,或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季刊比三大奇書更貼近人數最多的社會底層人士。 由於張紫星地逐步改革,大商直轄境內的奴隸已經逐漸過渡到帶有一定封建社會性質的半農奴狀態,雖然依然沒有最寶貴的自由,但生活要比以前要好多了。加上許多官員有意迎合天子,所以就連不少奴隸也能有資格閱讀季刊。他們絕大多數都不識字,好在張紫星未雨綢繆,早在季刊發行的兩年前就下令就開辦義學,無償教授一些聰明的少年奴隸學習認字和算術,季刊中的內容大多也由這些少年傳播開來,作為聽眾奴隸們或許只記得其中的一鱗半爪或僅是一個有趣的故事而已,但也足夠讓季刊迅速傳播開來。 以前只知道掙扎在無止境的勞作中地奴隸們不僅因為改革使生活上得到了改善,如今連精神上也有了寄托:原來地位低下的自己也可以如那些貴族們一樣,知曉這麼多新奇古怪甚至是發生在千里之外的事情。而平民們更是對季刊反應熱烈,許多現在看來只能算是相當的「晚間新聞」可以成為他們茶餘飯後地熱議話題,而那些小常識更是具有非凡的實用價值。 初時,《大商季刊》還只是在大商直轄境內與東齊兩地發行,隨著民眾的流傳,加上刻意地宣傳造勢,等到第三期時,幾乎所有的諸侯國都出現了季刊的「身影」,需求量也逐漸增大,為此天子還特批了各地的同步發行機構。 許多人在享受閱讀快樂的同時也在疑惑,從《大商季刊》定刊、製版、印刷、成品、發行的速度來看,簡直不可思議,最神秘之處就是居然能在短時間內搜集千里之外各地的消息,而且還十分準確,一些有長遠戰略的諸侯頓時將這種能力聯想到了軍事方面,如果軍情能以這樣的速度傳播……想到這裡,他們就有種膽寒的感覺,這個秘密的答案流傳出許多版本,最讓人信服的就是天子得仙人相助,以仙術得知天下之事。 對於這個答案,張紫星只能聳聳肩:仙人沒有,打扮前衛的假道士確實有一個。這些傳播消息的「仙術」雖然出自其手,但在其眼裡只算是微末小道而已,真正地愛好卻是殺人的軍械……不過這樣也好,可以轉移視線,掩蓋自己真正發展的那些秘密東西…… 《大商季刊》的負責人費仲可算是罄盡心血在工作之中,對季刊的發行和傳播功絕對是不可沒,如今已經沒有人敢小看這個「曾經失寵」的中大夫,雖然禮部沒什麼實際的大權,但誰都不知道天子 候會將他提拔上來。殊不知天子早就向費仲許諾了拔」,為了保命。也為了更加美好的未來,費仲正是這樣不遺餘力地發揮出自己的所有能力,就如同那位富貴商號的大商賈一般。 皇宮,摘星樓。 這座在後世名聲僅次於鹿台地窮奢極侈的高閣瑤宮如今確實名符其實,不但外表美輪美奐,內部更是華麗精巧。聽說光是地基就建了一年有餘,與之相比,後面的築樓過程則顯得極為神速,這和修建摘星樓的奴隸們空前高漲的勞動熱情密不可分。因為天子許諾,除了每天有好酒好肉享用外。只要安心勞動、按時按質量完成工程,就能成為大商工部的正式建築工。專司工程修建,不僅脫除奴籍成為自由的平民,而且還有工錢可領——這樣一個誘人的條件,哪一個奴隸能抗拒? 摘星樓的男主人此時並不在裡面,女主人倒是有三個,個個姿容如畫。 「夫君設計的這小裙穿起來還是真舒服,比些以前那身彆扭地宮裝要強多了,怎麼活動都不拖累。」黃飛燕又來了幾個乾淨利落的踢腿動作,頗有幾分巾幗之風。 姜文薔等她一路拳打完,走上前去。拿出絲絹疼愛地幫她擦了擦汗:「確實舒服,不過這身衣服地衣料還真少了點,若讓旁人看見,倒有些不雅。」 黃飛燕十分享受這種疼愛。還撒嬌般地撲到她懷裡蹭了蹭:「我們只穿給那個好色的夫君看就行,旁人若是敢看,我就……哼!」 — 黃飛燕咬牙切齒了一番。終究沒有說出什麼「挖眼睛」之類的狠話來,至少沒有當著兩位善良的姐姐說出來。對於這兩位姐姐,她始終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和感激。這幾年來,姜文薔亦母亦姐的寬容和照料,楊善解人意的溫柔深深地植入了她的心中,就如同有血脈相連的親姐姐一般,這一點,就算是後來入宮的那位聰明無雙地睿妃商青君,也深有同感。 姜文薔噗嗤一笑,摟住了這個頑皮可愛的妹妹,說道:「飛燕,真有這種時候,還沒等你發難,夫君大人早就衝上去了,要知道,我們的那位陛下的醋勁一點都不小呢!還記得三年前一同去東齊看月姬妹妹地那一次嗎?在快到達臨時,夫君沒有和車仗一起,而是偷偷帶我們姐妹先溜進城,卻碰上了那個什麼族的王子,看中了你的美色,要按當地地規矩和夫君決鬥,結果……」 黃飛燕自然不會忘記這件事,眼睛直發亮:「結果夫君一點也不客氣,把那個叫什麼哈的王子打成了一個豬頭,又把那些來報仇的人打得滿地找牙!後來,月姬姐姐來了……」 才說了半句,黃飛燕忽然臉上一紅,沒有說下去。姜文薔和楊心領神會,對視一笑。事實上,黃飛燕雖然心中已無漢夷之分,但初見月姬還是有幾分較勁的意思,但月姬無論是在身材相貌或是在本領方面,都不比她遜色,甚至還猶有過之,特別是黃飛燕最擅長的箭術。在某個好事天子的鼓動下,比試開始,而黃飛燕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在擅射的東夷族中,第一射手會是這位齊侯姐姐,好在後來月姬在近身切磋輸給了她,才扳回了點面子。不過黃飛燕也猜到是對方故意相讓,心中歉疚,主動上前和月姬交好,自此張紫星的「後院小型失火」事件終告結束。月姬大方爽朗讓性格外向的黃飛燕十分心儀,兩女不打不相識,儼然成了多年的至交好友。月姬得到了姐妹們的認可,心中的孤獨盡去,感動不已。此後雙方又會面過兩次,可惜月姬在東齊威望甚高,須得鎮守駐地,無法經常相聚,每次離別眾女都是淚灑十里。 「姐姐,這是剛算出的上月宮裡的收支明細,請過目。」楊將手中的賬簿遞給了姜文薔。 姜文薔打開略一瀏覽,點了點頭:「妹妹不錯,速度比上次有不小的進步。」 楊不好意思地說道:「多謝姐姐鼓勵,兒太笨,這麼久了才會些基本術算,不能為姐姐幫上什麼忙,實在慚愧。」 「妹妹為何如此一說?你雖然計算速度比不上我,但貴在心細,尤其理財方面,自有獨到之處,就是姐姐也不如你。若真論到術算本事,除了夫君外,天下只怕沒有誰比得上我們家那位才女妹妹吧,」姜文薔笑道:「姐姐知道你想學青君妹妹那樣為夫君出力,所以才推卸自己的責任,將宮中財務交由你管理,否則你我自家姐妹,我怎會檢查什麼賬目?」 一旁的黃飛燕眼睛卻紅了,低頭道:「幾位姐妹都能為夫君分憂,月姬姐姐統領東齊,如今已是天下聞名;青君妹妹才識無雙,早已是夫君最得意的臂助;文薔姐姐身為皇后,母儀天下,統領內宮,將後宮治理得井井有條,又精擅廚藝,連夫君都讚不絕口;兒姐姐聰明好學,勤奮奴隸,能幫助文薔姐姐管理財務。只有我,整天只知舞刀弄槍,結果一事無成……」 「內宮靠的是姐妹同心,姐姐才貌皆不能服眾,哪有什麼統御的能耐?只不過癡長了幾歲,入門較早,才僥倖做了這個皇后,」姜文薔撫弄著黃飛燕的頭髮,溫言道:「妹妹也不必妄自菲薄,每次出去遊獵或是遠足,如果沒有我們的女將軍,夫君哪能那般盡興?我們幾個身虛體弱,手無縛雞之力,只能在後面空自羨慕呢。」 「可惜人家不是真的將軍……」黃飛燕歎了口氣,目光無意中落在樓梯上侍立的宮女身上,忽然一亮,跳起來叫道:「有辦法了……」 她湊到姜文薔面前咬了一陣耳朵,姜文薔思忖了片刻,微笑著點了點頭,黃飛燕興奮地一蹦三尺高,大笑起來,樓梯的宮女們驚訝地看著黃妃娘娘如此失態,渾不知自己已經成為了這位女將軍實現理想的對象。 第九十章 水火並容!反物質原理的法訣 別處的陽光明媚不同,遠郊的深山中某座山峰上竟然集,天雷頻閃,可怕的轟隆聲似乎要將山峰震塌,威勢相當驚人。 天雷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方才消散,好在威力都彙集在山峰,並沒有向別處散發,否則四周山林中不知有多少樹木鳥獸會灰飛煙滅。 峰頂有一個奇特的圓盤,圓盤四周是八根十幾米高的巨大的立柱,呈弧形朝內彎曲,如同一個八指的巨掌,將中央那名男子圍在其中。由於方纔那陣可怕的雷電洗禮,八根立柱損壞情況眼中,大多因為高溫熔解而嚴重變形,就連地面周圍的砂石也變成了奇異的晶體。 中央的男子正是天子張紫星,此時他頭髮焦黑,衣不蔽體,看起來分外狼狽,臉上卻洋溢著喜色。 「恭喜皇兄,終於安然渡劫!」孔宣的聲音從圓盤外傳來。 「好厲害的天劫,比那日引雷符所聚的能量還要強勝數百倍甚至更多。」張紫星心有餘悸地看著周圍殘缺不全的八根合金立柱,「方纔最後一重火雷劫如果不是賢弟出手,只怕我連性命都難保。」 「皇兄何須過謙,愚弟修行時日較長,也算見識過大場面的人,卻從未見過如皇兄這等的奇人,竟然能將人人畏懼的天劫化為己用。」孔宣歎道:「好在與皇兄相交已三年,縱有再多奇事,只要是皇兄所為,也見怪不怪了……」 張紫星扯下身上的乞丐裝,苦笑道:「什麼奇人……是從未見過像我這樣瘋狂的人吧,這幾年我在雷雨天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試驗,好幾次差點連命都送掉了。真到天劫這一關時,威力還是遠超想像,好在心境這幾年已經提升不少,又有賢弟在,方才勉強過關。」 「夫君,你沒事吧!」商青君急急遠處奔來,親眼目睹天劫之威的她剛才一顆心幾乎懸到了嗓子眼。 張紫星微笑道:「青君放心,有賢弟在旁保護,夫君哪能有什麼事呢!」 「多謝叔叔相助之恩!」商青君感激地朝孔宣行了一禮,孔宣口稱「皇嫂」。連忙還禮。 商青君身後是五個朦朧的人影,托著幾個透明地晶體箱,正是當年在宋家莊被張紫星降伏的僕從五路神。見張紫星無恙,商青君心神大定,說道:「那些天雷的能量已經全部收集完畢,只是絕大部分儀器因為超負荷運行而完全毀壞了……」 張紫星接過她遞來的衣服穿上:「無妨,那些是小事,我們的收穫遠比損失要多。」 孔宣忽然奇怪地打量了張紫星一陣,問道:「這次天劫威力十分驚人,莫說是煉虛期。就算是成就仙體所面對的天劫也不過如此,皇兄是否有什麼特異的感覺?」 張紫星默運力量。發現靈識中的星雲果然有所變化,但與想像中不同,中心那顆最重要的藍色星辰變小了許多,整個星雲轉速變慢、體積居然隨之縮水了三分之一,平時明亮的光輝也變得朦朧了許多。那朦朧地小星雲所散發出的能量甚至還不如以前化嬰期時那麼強烈。難道經過那麼恐怖的天劫,所獲得的煉虛期有如此效果嗎? 「皇兄,你用盡全力,打我一拳試試。」孔宣的聲音打斷了他的疑惑。 張紫星知道孔宣的實力,所以沒有拒絕這個提議,運出真武靈訣之力。奮力朝孔宣胸口擊去。就在他提升力量的一剎那間,靈識中朦朧的星雲忽然發出強烈的光芒,組合成一隻黑色地玄武之像,這玄武比原來的那只似乎要猙獰許多。不僅顏色改變,而且外形也有所變化,原本地蛇頭變成了類似蛟龍的腦袋。脖子上的鱗片更加細膩精緻,背甲上的符號也愈發深刻清晰,可算得上是「精裝版」的新玄武。 當張紫星凝聚力量準備爆發出去時,這黑色玄武也沒有和往常一樣平靜,而是目露紅光,頭搖尾甩,如同吃了春藥一般興奮,這種興奮不僅是形式上的,所凝聚的力量也陡然增強數十倍,整個星雲的能量彷彿從一個寧靜的湖泊忽然變成即將爆發的火山。這種迥異地現象讓張紫星甚是驚訝,收回了即將發出的拳頭,靈識中的玄武的動作立刻隨著他地意念停了下來,漸漸消失,恢復成原本懶洋洋的朦朧星雲,繼續慢吞吞地轉動著,頗有點「疾如風、徐如林」的感覺。張紫星顧不得攻擊孔宣,定下心神,全心探索著這種新地力量形式。 旁邊的商青君看到張紫星的拳頭從孔宣胸口收回後,立刻被一種黑色的薄霧所包裹,一會又放出黃色的光芒,最後那黃光與黑霧合二為一,重疊在一起,細心的她發現,那混合的黃芒黑霧中似乎還閃爍著淡淡的藍光。 「賢弟留神!」張紫星突然大喝一聲,收回的拳頭驟然加速,混合著黑、黃、藍三種氤氳,結結實實地擊在孔宣的胸前。 「咦?」孔宣若無其事地受了一拳,卻面露驚詫,輕輕吐出一口氣,張紫星的拳頭頓時被反彈出去,整個人踉蹌著倒退了幾步方才站穩。奇怪的是,雖然震退了張紫星,但那氤氳卻脫離了拳頭依然留在孔宣胸前,同時孔宣身後的地面忽然出現了大面積的龜裂,一直延伸了數十米。 「有意思。」孔宣微微一笑,一道白光閃過,那三色氤氳頓時消失無蹤 上連個破痕都沒留下,「皇兄果然沒讓我失望,渡劫界都精進不少,已能化內為外,單從威力而論,剛才這一擊,至少已有真仙中階之力,而且那雙色異力精妙無比,若是能運用純熟,縱然是金仙之體,也未必能憑空受你全力一記。」 「雙色?」商青君為夫君變強感到高興的同時有些疑惑,明明是三種顏色…… 張紫星的話回答了她的疑問:「我體內有三種力量,真武靈訣、黃帝素女經和藍色的未知之力。其中,真武靈訣與皇帝素女經是兩種完全相悖地力量。就如水火一般互不兼容。剛才這一拳我利用藍色之力將兩者暫時平衡,然後再爆發出去。被擊中的對手既要承受兩種力量本身帶來的傷害,還要承受失去了平衡後,兩者相互抗拒和排斥所產生的更大的損傷。以前曾嘗試多次無法使用此技,如今卻能輕易發出,看來這煉虛期確實非同一般。」 其實,這種「水火相容」已經不是普通意義的修煉仙訣了,而是張紫星受反物質科學原理的啟發所創造出來的特殊法訣。 反質子、反中子和反電子如果像質子、中子、電子那樣結合起來就形成了反原子。由反原子構成的物質就是反物質。當你照鏡子時,假設鏡中的那個你真地存在,就叫作「反你」。經過多年的實驗和論證。反物質已經成為二十四世紀科學家一個重要的研究範疇。反物質世界是一個由反恆星、反房子、反食物等所有的反物質構成的反世界。反物質正是一般物質的對立面,而一般物質就是構成宇宙的主要部分。 正物質和反物質一旦接觸,會發生相當可怕的爆炸,而且反物質極不穩定,它可以把接觸到的任何東西都化為灰燼,連空氣也概莫能外。僅僅一克的反物質就相當於二十千噸當量地核炸彈的能量,相當於當年美國投在日本廣島地那顆原子彈的能量。 張紫星正是利用這個原理,以體內的第三方藍色能量保持黃帝力量和蚩尤力量兩種「正反物質」的穩定,在攻擊在敵人身上時打破平衡,以產生極其恐怖的破壞力。 — 孔宣笑道:「皇兄如今實力。當可匹敵真仙一流,豈是尋常煉虛期能比?方纔那一拳如水火並容。甚是高妙。可惜你體內黃帝之訣力量太弱,真武靈訣不得不降低威力維持平衡,若能發揮兩種功法最強的力量,威力還能再提升數十倍。有朝一日皇兄若將體內三種力量完全融會貫通,當可再上層樓,領悟無上仙道。」 正反物質完美融合?張紫星若有所悟,點了點頭,不過這似乎難度太大了,連後世的科學都沒能達到這個地步。其實他還有一個收穫,原本在化嬰期時。靈識中星雲的面積已經到達了極限,如同被箍住一般,無論如何都無法再行擴展,現在就算是再擴張千百倍都沒有問題。似乎周圍那道「箍」已經消失,只要有能力,可能將星雲的範圍無限擴大。就好比原本的身體是一隻碗。最多只能容納一碗水,如今卻成了江河甚至是海洋,可容納地水比以前要超過N倍。 這就意味著他今後能毫無顧慮地提升力量,不用擔心天劫的到來,除非有一天,他所獲得的水,能填滿整個乾涸的海洋。 回到宮中,張紫星帶著商青君徑直去了摘星樓。 「臣妾恭迎陛下歸來。」黃飛燕搶先一步,故意酸溜溜地上前行了個禮。 還沒說下一句,已經被張紫星抓了過來,「啪啪」在那愈發豐滿地翹臀上打了幾下:「小妮子,是不是看夫君和青君出去這麼久,又吃飛醋了?」 若是在兩人獨處時,黃飛燕絕對會膩在他身上撒嬌,甚至故意讓他多打幾下調情。如今被他當著眾姐妹的「懲罰」,再怎麼情動也不好意思放縱,趕緊捂著臀部逃開,臉上早已羞紅一大片,口中兀自強硬:「我才不會吃青君妹妹的醋呢!我是怕夫君大人以青君妹妹為幌子,又在外面誘騙美女呢。」 張紫星笑道:「可惜,美女沒有,『美麗無比』地孔雀倒有一隻,還是你的故人呢。」 黃飛燕如何不知是那位皇弟孔宣,看著張紫星古怪的神色,頓時憶起當年誤以為孔宣是一位「美麗仙子」的大糗事,一張臉紅得更加厲害,最後還是姜文薔出面解了圍,帶著楊和黃飛燕去準備午膳。 商青君並沒有跟去,而是帶著現身的五鬼拿著那些透明晶體箱,跟隨張紫星來到了摘星樓的第一層,七轉八折後,兩人來到一間靜室,張紫星按動某個開關,牆壁緩緩轉動,出現一個入口。 兩人走進入口,又過了兩個機關,來到一個透明的水晶門裡,張紫星將手掌放在那個金屬小盒子旁的水晶板上,不久兩人所處地面開始逐漸下沉,從緩緩下降的水晶牆壁反射的神秘燈光來看,下面似乎別有一番洞天…… 三年,足以令許多事物發生變化。 第九十一章 行新政,蘇護反 間大殿上,天子端坐龍椅之上,靜靜地看著丹下神臣,凡是與之目光相接觸的無不戰戰兢兢,低頭不語。 三年來,在大力發展經濟和建設的同時,張紫星還十分重視吏治,嚴懲貪污,明裡暗裡設立了不少督察機構,在將幾個依舊故我的貪污典型當眾處以刑並沒收全部家產後,本來還心懷僥倖的大臣們頓時明白了天子的決心,心驚膽顫的費仲更是主動將大半家產上繳以「充實」國庫,還得到了天子的褒獎與賞賜。經此一治,腐敗現象果然大大收斂,百姓們都拍手稱快。這樣一個英明睿智,又深得民心的天子,官員怎能不敬畏? 「眾卿可有異議?」張紫星一句話讓群臣又小聲議論起來,卻沒有一個出來說話。 「若無異議,從明日起,大商境內全面施行新政。」 上大夫趙啟素以直諫出名,思前想後,終於咬牙出列奏道:「陛下,下臣有本奏。陛下大赦苦奴,授予土地,本是大慈之舉,但近至朝中骨大臣,遠至邊關大將,莫不因此根本動搖,損失嚴重,陛下因下賤奴隸而寒了一干臣子的心,豈非捨本逐末?請陛下三思!」 趙啟這一當出頭鳥,許多大臣頓時跳出來附議。 「上大夫此言差異!」第一個出來反對的居然是費仲,「君不見東齊昔年還是不毛之地。施行新政方才兩年,所獲成功有目共睹,如今東齊已經一躍成為富庶之國。就連東伯侯經營多年東魯也要為之遜色,許多東魯人更是不顧嚴令,舉家遷往東齊。若我大商全境推行新政,不僅能拯救天下苦奴於水深火熱。還可使我大商國力再強數倍,天下富庶,實乃聖明之舉!」 費仲這一出列,立刻得到了飛廉、樊等人地附議,許多同意趙啟意見的大臣一見費仲站出來,不由暗暗叫苦,不少人都偷偷地退了回去——這個死胖子可不簡單,官居中大夫倒不算什麼。麻煩的是他深受天子信任,利用職務之便,手裡掌握著海量地官員個人隱私。有些甚至是見不得光的東西,如果惹毛了他,在那個季刊上面透露一星半點,最輕的後果也是身敗名裂。再說這胖子素來看重性命和權勢,沒有天子的支持。哪會出這個頭? 張紫星看著下方地情景,忽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臭名昭著的「奸臣」們竟然擁立利國利民的新政。而反對的則是那些「忠臣」,當然,如一些大臣猜測的那樣:費仲這次帶頭出馬,是得到他事先授意的。 雖然有許多人退卻,但趙啟一方勢力依然不小,梅伯也是個膽大的傢伙,更是大聲責斥費仲:「雖東齊以新政治國略所小成,但畢竟是治理夷人之法,怎可照搬於我大商之用!爾等休要在此迷惑聖上,誤國誤民,屆時天下大亂,悔之莫及!」 聽到「天下大亂」四個字,張紫星目光一閃,露出淡淡地笑意。對於梅伯的高調,同為費仲陣營的飛廉毫不示弱,回擊道:「梅伯危言聳聽,好生大膽!陛下昔日平東就曾說過,東夷已更名為齊,永服大商,從此再無商人、夷人之別,陛下地月妃娘娘亦是齊人之主,你此言究竟是何居心?請陛下治他一個危言聳聽之罪!」 梅伯一時語塞,張紫星倒不急於治罪,而是對聞太師和兩位丞相問道:「三卿乃我臂膀之臣,有何見解?」 「陛下乃天下至尊,老臣與諸位將軍深受君恩,不敢忘懷,我大商將士都是鐵血男兒,忠心耿耿,自當唯陛下聖意是從。」聞太師的話表達了軍方的意思,商容也表示同意,眾臣一聽,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比干說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普及天下,亦有不小難度,何況各國情況不一,宜因地制宜為好。陛下可先在轄地內實施新政,視其進展再行修正,並召四大諸侯來朝,議定各地實施之法。」 比干所說的已經不再是「同不同意」的問題,而怎麼開展和實施新政地細則了,諸臣見這三位重臣都表示了同意,知道大勢已去,只得附議。只有趙啟和梅伯等幾個強硬分子還是以「祖宗之法不可廢」或「不可動搖社稷根本」來堅持己見。 張紫星知道這幾個人都是硬骨頭,書中曾有其死諫的情節,也不動怒,淡淡地說道:「你們為直諫不惜冒犯君顏,可算是忠貞之臣,但不知所『忠』為誰?」 趙啟等人一愣,張紫星語氣驟然提高,喝問道:「寡人登基以來,竭心殫智、鞠躬盡瘁,一心為國為民!如今實施新政,只為天下蒼生,只為重現大商盛世!你們卻為卿士貴冑的局部利益,無視國家、民生大計,我且問你們,究竟是為國而『忠』,還是為卿士而『忠』?」 趙啟幾人聽得汗流浹背,張紫星又以東齊為例,闡明了推行改革地必要性和緊迫性,並強調了「民」對「國」的關鍵作用。在條條「國家為重」的大道理鞭打下,向來自詡忠貞的趙啟、梅伯自覺理屈,啞口無言。張紫星藉機再表彰他們往日的忠心,不懲反獎,命他們為新政的監督人,授以重位,趙啟等人心服口服,跪地謝恩,表示一定不辜負君王的信任。 眾臣見到天子如此手段,三言兩句竟然使新政最強烈的反對者變成了堅決的擁護者,心中驚懼,更不敢有異議。 朝歌的新政與東齊的基本相同,只是在貴族們的優惠政策年限和土地佔有比例上做出了一定的調整,適當地增加貴族們利益。但張紫星吸取了歷朝歷代封建土地制地教訓。在經濟上保留大量的國有土地,並確保奴隸轉為農民後,個體土地所有制長期大量存在。以保留一個人數眾多的個體農民階級為國家服務。對起破壞作用地貴族們土地所有制必須加 、控制,以免過快重蹈歷史的覆轍。 目前大商的狀況是,絕大部分肥沃的土地都掌握在貴族卿士地手中,而對於荒地。平民們又缺乏開墾的熱情和積極性,不願意去開墾荒地,所以形成了惡性循環,農業被奴隸主們牢牢把握,如今,張紫星的新政利用大量奴隸開荒,有三層用意。一、解放奴隸,使其獲得寶貴的自由。告別最野蠻的人類社會制度;二、奴隸們為了自由,勞動積極性會空前高漲,大面積的開墾荒地不僅為後面的封建制度打下基礎。還能迅速促進大商的農業發展;三、可以大大削弱以貴族卿士為首地奴隸主對農業的控制,為進一步改制做準備。 當然,這種目前看來先進的土地制畢竟存在著相當地弊端,政治上對貴族、地主們的依賴,從而使得將來他們土地所有制得勢壯大。進而蠶食、破壞國有土地所有制和農民土地所有制,結果是破壞了國家經濟的根基,導致國弱民貧。階級矛盾激化,王朝終結。 不過,張紫星可沒考慮這麼多長遠的問題,因為,這對他不重要。這次意義深遠,影響甚大的改革,只是他計劃中一步棋而已。 張紫星交代新政地細節與相關法令後,又安排了一系列人事,並定下時日,通知四大諸侯屆時來朝歌議事。 散朝後,張紫星眺望天空,低聲說了一句:「如今仁義之名已盡握手中,就看諸侯們如何『不義』了,就算天下要亂,也要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在女媧廟問對之時,他曾提出用讓出人皇之位來平復殺劫,卻被女媧娘娘拒絕,由此可見,縱然他之前將天下治理得再安穩,依然無法改變仙人們利用人間戰亂完成殺劫的命運,與其是這樣,倒不如由他親手來點燃這個導火索,將戰爭完全掌控在手中。 如果沒有動靜,那正好一步步改革下去,先是改制,然後是軍事,將諸侯力量一步步削弱,將權力集中在自己手中,看誰還有力量作亂犯上。這正是當初張紫星身為壽王之時,在昭宣殿對先皇帝乙所提出地發展路線。 果然不出所料,新政即將普及天下的消息一出,各路諸侯騷動不斷,新政中沒收大部分土地歸國有和解放奴隸的兩條更是讓許多諸侯和貴族無法接受,但從《大商季刊》獲得最新消息和新政好處的小貴族、平民和奴隸們卻是歡欣鼓舞,一心盼著新政能在自己的居地盡早實現。奇怪的是,四大諸侯的反應卻十分冷靜,對於天子的召集命令則採取了拖延的對策,有的稱病重難動,有的稱外族入侵需要抵禦,就是不肯前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在有心人的挑撥下,第一隻出頭鳥終於出現,此人還是「劇情」中的重要人物——冀州侯蘇護。 冀州位處北地,是大禹所劃九州之一,頗為繁華,是上古的中心地帶,戰略和地理位置極其重要。蘇護坐鎮冀州多年,素有野心,手握數萬重兵,麾下勇猛之將眾多,尤以長子蘇全忠為首。如今藉著天子實施新政,天下諸侯人心不穩的時機,得到了某些許諾的蘇護終於壓抑不住野心,走了上叛亂之路,還公開放言:君壞臣基,有悖祖禮。冀州蘇護,永不朝商。 蘇護這一反,許多諸侯紛紛響應,北海袁福通更是糾集了七十二路諸侯一齊作亂,東海的平靈王也趁勢反叛。 面對著緊急的形勢,身為天子的張紫星並沒有慌亂,這幾個反骨仔的動靜早在他意料之中,尤其是蘇護,要是能憋得住,倒真要重新給他個評價了。 張紫星一邊命令各關總兵將領嚴守崗位,謹防生變,一邊下令清剿叛軍。在原書中,北海袁福通是個棘手的傢伙,聞太師也不知是否與他有親,磨蹭了十五年才剿滅結束,致使紂王身邊無人管制,將商朝的根基敗了個乾淨。無論如何,北海對聞仲不利,所以不能派他去,張紫星想了想,派北伯侯崇侯虎為主帥,贈白黃鋮,其弟曹州侯崇黑虎為副帥,兄弟一同討伐袁福通。北海原本就在崇侯虎的管轄範圍內,發生叛亂,自然是面上無光,如今得了象徵著討伐權力的白黃鋮,心下大喜,趕緊和崇黑虎召集本部人馬,朝北海進發。 征討東海平靈王的主帥是黃飛虎,由於是非常時期,魔家四將鎮守佳夢關,不能擅離,所以張紫星安排了身懷異術的候補總兵洪錦及副將季康協助黃飛虎。, 本來張紫星想派聞仲去,書中聞太師剿滅平靈王用的時間並不多,但聞仲此時要對付的是更重要的目標:蘇護。 由於蘇護牽涉到封神演義最關鍵的女主角,也就是讓大商毀滅的禍源——妲己,所以張紫星對蘇家特別敏感。或許蘇妲己是這個世界最美麗的女人,或許她目前還沒遇到妖狐,或許大商的滅亡並不能將罪責全推卸到一個女人的身上,但這些都不重要,因為她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死亡。就算不為那未來的「情節」,僅是因為蘇護叛亂的關係,也要殺雞儆猴滅掉蘇門一族,絕不能為女色而心慈手軟,未雨綢繆,防範於未然,這是一個上位者應有的覺悟。 聞仲在臨行前得了天子親自下達的格殺秘令,只要擊敗蘇護,立刻將其全家大小盡數斬殺,免除後患。 聞仲大軍出發後不久,張紫星又想到一件關鍵的事情,立刻找來亞相比干,交給他一個人物:協助新任國師逍遙散人,前往朝歌南郊軒轅墳清剿妖孽。 危險,應消滅在萌芽之中。 第九十二章 軒轅墳 (下載小說到雲 軒閣 www.YXG .cc) 朝歌南門外三十五里,軒轅墳。 軒轅墳的具體位置早在一年前就被探明了,一直沒有打草驚蛇,就是為了這一天。若是蘇護不反,張紫星也不想刻意和狐妖接下深仇,如今蘇護一反,為絕後患,這些妖狐必須被根除。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並不知道,那三個罪魁禍首自三年前女媧廟之事起,就已不在軒轅墳中。 軒轅墳沒有想像中的圍剿大軍或精兵強將,就只有十個酒罈子放在入口處。 酒罈子的封泥已經被打開,濃郁的酒香味漸漸散發開來,就算是藏匿在遠處的比干也能迎風隱約聞到那股誘人的香味。比干本來就是海量之人,素來好飲,忍不住又抽了抽鼻子,歎道:「好香的美酒!我雖為王叔,卻從未見過如此好酒,如今拿去當做誘餌,豈不可惜?」 比干身邊之人不以為意地說道:「此酒乃貧道以仙家秘術釀製而成,口味醇香無比,酒勁卻是極烈,若是那些妖孽喝下,必定會醉得一塌糊塗,自將這一窩妖精斬草除根。」 此人身穿斗篷、臉皮上戴著奇怪面具,不僅打扮奇特,聲音也很古怪,似乎混合著數種不同的聲調,彷彿來自天邊,又彷彿就在眼前,有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若是丞相喜歡,此事畢後,當奉送幾壇於大人。」 如果送的是其他財物,比干一定會嚴詞拒絕,可這美酒他實在無法硬得下心腸拒絕,況且數目也就幾壇而已。比干大喜:「多謝國師饋贈。比干先行謝過了。」 國師指著遠處酒罈的位置低聲說道:「看,那裡有動靜了……」 比干仔細一看,遠處酒罈的數目似乎在慢慢減少,卻沒看到什麼人影,不禁擦了擦眼睛,還當自己眼花,不一會。十罈美酒全數消失在視線中。 國師也不著急,與比干閒聊了一陣,方才笑道:「此計成矣。王叔且在此稍候,待貧道前去探個究竟。只要那些妖精醉倒,自可不費吹灰之力,一網成擒,屆時請看貧道焰火為號。」 「國師果然好計!請多加小心!」 國師朝比干一拱手,使了個神通,下半身變得接近虛無,朝軒轅墳無聲無息地滑去。地面上地花草毫不受力,看得比干暗讚。 軒轅墳旁有一個石洞,入口較小,正是那妖精的巢穴所在。國師沒有進去,而是從法寶囊中拿出一樣東西,這是一隻金屬甲殼蟲,約有半個巴掌大小,在國師的指揮下,甲殼蟲飛快地爬入洞中,不久。甲殼蟲又爬了出來,將所接受信息反饋給主人。 出於小心,假扮成國師的張紫星還是穿上了魔鎧。再進入洞中。魔凱無論是在形態或是功能上。與當年相比,已有了很大的改變。原本還只是科學勘探用的防護用具,如今卻成了一件集合攻防為一體的戰甲。設計工藝更加科學,利於活動和戰鬥,外形也非常貼近古代地甲冑。頭盔部分防護密實,除了眼部那特殊的晶鏡外,其餘的部分被完全遮掩,使敵人無法看清真面目,外型設計也更貼近這個時代地特色,看上去還真有幾分防禦「法寶」的模樣。 妖洞入口雖小,但裡面倒也不算狹窄,張紫星勉強能站直前進,無須彎腰,靠著紅外夜視鏡地作用,在通過一個長長的彎曲甬道後,眼前忽然一亮,空間也變得格外寬敞起來。 準確地說,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宮殿,兩旁矗立著形態各異的雕像,牆壁上還有巨大的火把在燃燒,桌凳等物一應俱全。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狐狸,有的是人形,有地還沒能變化,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酒味和動物的腥騷味,張紫星皺了皺眉頭,啟動了面罩上的空氣過濾系統。 「這些妖精好大的手筆!」張紫星早從偵測甲蟲那裡得知了狐妖們全部醉倒的消息,倒不急於下手,反而觀看起這座宮殿來,才讚了一句,心中猛然醒悟:「軒轅墳……莫非這裡真是軒轅陵墓?想不到居然被狐妖鑽通,作為了妖洞!」 一般來說,軒轅墳並非真正的黃帝陵墓,而是後人為紀念黃帝而建造的,裡面埋葬的,最多就是幾件黃帝曾使用過的東西而已,類似後世地衣冠塚。天下間,這樣的軒轅墳還有好幾座。雖然這很可能僅是衣冠塚而已,但學過黃帝素女經的張紫星對這伙妖精占軒轅墳為巢穴地舉動還是產生了不小地反感。這時,在他的靈識中忽然產生了一絲若有若無地奇妙感覺,似乎有什麼在遙遙呼喚著他。張紫星靜下心來,感覺到原來是體內黃帝素女經之力的異動,頓時靈機一動,將黃帝素女經的力量釋放出來,果然感應更加強烈,來源竟然是對面牆壁上方那副軒轅黃帝駕馭飛龍的壁畫。 張紫星再看時,眼前忽然金光一閃,石雕的發生了奇妙的變化,黃帝和那條巨龍影像漸漸清晰,竟似活了一般。黃帝面容方正,身穿金甲,手握軒轅劍,身下的巨龍全身呈淡金色,身體碩長無比,爪若金鉤,還長著一對巨大的翅膀,渾身散發著一股無比強悍的氣勢,正是傳說中的應龍。黃帝朝張紫星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感應到了他身上素女經的力量,揮劍一指,駕馭著應龍撲來。 張紫星吃了一驚,正要躲避,卻發現身體不知何時已無法動彈,應龍的速度奇快,轉眼就撲近,居然與他身體對穿而過,連魔凱都無法阻擋。就在兩者 形體交替的一剎那,張紫星感覺腦中「轟」的一聲,忽然多出許多影像來。 原來,這才是完整的黃帝素女經!不,準確地來說,《素女經》只是上半部。另外還有下半部叫《玄女經》,二者合稱《黃帝心經》。素女經記載的是一些基礎修煉心法,而玄女經的雙修心法更為精深,是前者地進階,張紫星看到玄女經時,許多原本不解的地方頓時豁然開朗。原來當年費仲所獻的,只能算是上部基礎心法而已。 缺少了後半部真正的神髓。若按此修煉,雖可強身健體,陰陽調和。但對於力量提升極其有限,其修煉的進度也遠遠趕不上從戰魂訣進階的真武靈訣。 一直以來。張紫星都僅將《素女經》作為促進夫妻間情趣的雙修心法來用,最多也就是在平定東夷期間使用震天弓穿雲箭時出過彩,平時並沒有發揮什麼作用。就算是新領悟地那個「水火並容」的心法,《黃帝素女經》的威力也要遠遠弱於真武靈訣,致使他不得不將真武靈訣降低功效來配合這個拖後腿地傢伙,威力自然也大大降低。 剛才在無意中獲得了全本的《黃帝心經》,裡面不僅記載了完整地雙修之術。而且還有一種更為精深進階心法——軒轅馭龍訣!這種心訣已非普通內家養生決,而是一種真正的修煉仙訣。這種仙訣正是黃帝當年所修之術,威力驚人。修煉軒轅馭龍訣需要以黃帝心經為基礎,正好張紫星這些年來,與諸位妻子伉儷情深,每日堅持「勤奮開墾」,素女經的底子甚是紮實,因此修煉起馭龍訣來自是毫無阻礙。他心知這是難得的機緣,心中狂喜,趕緊用心記憶。直至倒背如流。 當張紫星從意識中恢復時,發現對面浮雕中的黃帝與應龍竟然消失,若不是方才記得清楚。還會以為那牆上原本就是光禿禿的一片。 想不到來軒轅墳除個妖。居然還碰上了這等機遇!張紫星壓下心中的狂喜,將目光落在地面上醉倒地妖精身上來。仔細查看後。張紫星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這些妖狐的力量都不怎麼樣,最多也不過三尾,看來都是些小角色。九尾狐精、玉石琵琶精、九頭雉雞精這三隻罪魁禍首呢?難道實際情況和書中的描述又有差異?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這三隻老妖? 張紫星並不知道女媧娘娘在三年前就將三妖留在了媧皇宮中,既然沒找到,他也不再多作耽擱,當下用魔凱上的機械手臂將近百隻不省人事的妖狐陸續運至甬道,又朝那面光禿禿的牆壁拜了三拜,然後將地下宮殿入口完全堵死,方才出洞向比干發出信號。 比干見他進去這麼長時間,正擔心時,看到信號,頓時大喜,命埋伏的三百軍士拿出準備多時的柴薪,塞住石洞入口,將柴架起來燒。 這火勢極旺,足足燒了幾個時辰方才漸漸熄滅,比干命人用撓鉤從甬道撻將出來,大小狐狸果然全部死於一穴,而有焦毛爛肉,臭不可聞。 張紫星對比乾笑道:「這許多狐狸,還有未焦者,揀選好的,可將皮剝下來,造一袍祅,待冬日獻於陛下,亦是功勞一件。」 比幹點頭稱善,說道:「今日除妖,國師立下頭功,我當奏明陛下,自有嘉獎。」 張紫星搖了搖頭:「剷除妖邪乃我修煉之人地本分,怎會要什麼嘉獎?陛下乃貧道知己,當知吾心。丞相,貧道還有要事,須得遠行,遲些自會將遣人將仙酒送至府上,他日有暇,再回朝歌與丞相痛飲。」 說完,朝比干打了個稽首,竟自飄然而去。比干暗讚天子眼光獨到,這位國師雖是從東齊甄選而來,身份有些隱秘,卻有真才實學,而且品行高尚,視名利如浮雲,真乃有道高人。 其實,張紫星才懶得管什麼表彰嘉獎呢,最多也不過是自表自家功,還多費些手腳。今天軒轅墳滅妖雖然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卻得到了更寶貴的意外收穫。不僅獲得了素女經地全本,使雙修地效果再上台階,而且還獲得了更進一階的修煉仙訣。有了這軒轅馭龍訣,體內源自黃帝一脈地力量肯定會突飛猛進,只要能達到與真武靈訣同樣的高度,那麼「水火並容」的威力必將有一個質的飛躍。 第九十三章 槍打出頭鳥!聞仲大軍伐蘇護 在張紫星用心修煉黃帝心經和軒轅馭龍訣的同時,太領的十萬大軍也進入了冀州地界,最終在冀州城十里外安營紮寨。 早有冀州斥候飛報蘇護,蘇護既起反心,自然做好了一切作戰準備,問道:「是哪路諸侯為帥?」 斥候答道:「主帥乃太師聞仲。」 蘇護臉色一變,低頭默默無語,半響才說道:「不想天子派了聞太師前來!」 眾將一聽聞太師威名,皆是一片默然,只有蘇護長子蘇全忠上前說道:「俗語有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聞太師雖然威名顯赫,但已是三朝元老,年紀老邁,不復昔日之勇。父親正當壯年,麾下精兵強將如雲,諒一聞仲有何懼哉!」 「吾兒怎可如此輕敵!」蘇護叱喝道:「你年少不諳事體,自負英勇;哪裡知道聞太師的厲害!這太師武藝精通,精通兵法謀略,更兼截教門下,曉暢玄理,受三代君王重用,征討多年,威名無匹。今我等坐鎮冀州,雖是以逸待勞,卻也須得萬事謹慎,若有半分差池,則有滅門之禍!」 蘇全忠遭到父親責斥,不敢作聲,低頭退下,眾人正憂悶間,忽聽來報:「督糧官鄭倫運糧前來,正在帳外候令。」 蘇護令人傳召鄭倫入內,歎道:「若是無計退敵,此糧雖來,實為無益。」 鄭倫交付糧草之事畢後,問道:「末將路聞君侯反商。心懸安危,星夜督糧奔回。不知君侯勝負如何?」 這鄭倫武藝出眾,素有才能,又習得異術,一直被蘇護所忌,不得重用,只當個後方的督糧官,無甚軍權。 如今聞太師大軍壓境,蘇護有心利用鄭倫抵擋一陣。眼珠一轉,面露憂色地說道:「天子昏庸,聽信費仲讒言,一意孤行。違背成湯祖訓,擅自動搖諸侯根本,弄得天怒人怨。我一時暴躁,發出『永不朝商』之言,今天子命聞太師率十萬大軍前來討伐冀州,四方皆懼。那聞仲乃大商軍神,威震四方,眾將無一是對手。最終只有敗亡一途。天下諸侯雖有八百,卻無我蘇護容身之處!不若先殺妻兒,然後自盡。庶不使天下後世取笑。汝眾將可收拾行裝,另投往別處,我蘇護可贈送盤纏錢貝,絕不阻攔。」 蘇護說完,不勝悲泣。眼角卻在打量鄭倫地反應。鄭倫性子甚烈,聞言大叫道:「君侯今日是醉了?迷了?癡了?何故說出這等不堪言語!莫說是聞太師,就算是西伯姬昌。東魯姜桓楚,南伯鄂崇禹,總八百鎮諸侯,一齊都到冀州,也不在我鄭倫眼角之內。何苦自視卑弱如此?末將自幼曾得君侯大恩,西崑崙藝成歸來後,又荷蒙提。末將願效犬馬之勞,助君侯退敵。」 蘇護故意緊皺眉頭,對眾將說道:「鄭將軍催糧辛勞,莫非路逢了什麼邪氣,口裡如此亂談。且不但天下八百鎮諸侯,只這聞太師,乃截教高人,所傳道術,神鬼皆驚,胸藏韜略,萬人莫敵,你有何能耐,如何輕視此人?」 鄭倫果然受不得激將法,聽罷按劍大叫道:「君侯在上,末將不生擒聞仲來見,把項上首級納於眾將之前!」 蘇護眼見鄭倫正要衝出帳外迎敵,趕緊說道:「且慢!將軍有此決心,吾深感寬慰。 但敵軍來勢兇猛,不可力敵。吾心中已有定計,屆時將軍自有大展神威之時。」 蘇全忠忍不住問道:「不知父親有何妙計?」 蘇護橫了蘇全忠一眼,似乎氣惱兒子如此沉不住氣,看到眾將殷切的目光,又露出胸有成竹的模樣,說道:「敵軍遠道而來,必定鞍馬勞頓,將卒疲憊,我軍以逸待勞,正好攻其不備。」 下首副將趙丙讚道:「君侯其計大妙!可遣一彪軍,乘其不備,人銜枚,馬摘轡,暗劫營寨,殺那聞太師一個片甲不存,讓他也知我冀州兵馬的厲害!」 蘇護點頭道:「此言正合我意!趙丙,就命你領三千精騎,於初更劫營;蘇全忠另率兩千軍馬另行埋伏,待趙丙殺入敵營後,從後營衝入,燒盡敵軍糧草;鄭倫率本部三千兵馬掩殺逃敵,並做好接應兩位將軍的準備。此計若成,冀州當可無憂矣!」 三將領命,各自準備不表。 入夜,趙丙將人馬暗暗調出城來,偷偷朝商軍營寨進發,蘇全忠的軍馬則繞路前往埋伏,鄭倫領本部三千烏鴉兵後行接應。 等到初更之時,趙丙得到火把為號,當即一齊發喊,三千精銳騎兵,直衝敵營。 三千精騎衝入營中後,卻發覺各個營帳內空無一人,趙丙心知中計,正要撤退,忽聽一聲 四周儘是喊殺之聲,已被大批軍馬包圍,當中有一員出,這女將一身縭素,頭戴束髮銀冠,手持雙刀,甚是美貌。 「吾乃討逆大將高蘭英也!」女將朝趙丙喝道:「爾等跳樑小丑,安敢偷襲劫營!卻不知這彫蟲小技,早被太師看破,還不束手就擒!」 趙丙知道今日難有幸理,將心一橫,也不答話,長柄大刀一擺,朝高蘭英殺去。高蘭英不慌不忙,躲開他搏命的幾刀,單刀架住刀桿,就在兩馬錯身的一剎那,嬌軀微側,另一刀斜裡一滑,使了個解法,順著刀桿朝上削去,頓時將趙丙右手握刀柄的五指削了下來。十指連心,趙丙痛入心脾,正想轉過馬頭逃跑,被高蘭英趕上,再一刀結果了性命,不久後,隨行地三千精騎也被斬殺殆盡。 前往後營燒糧草的蘇全忠也遭到了埋伏,領軍的是聞太師的弟子吉立和餘慶。讓兩人驚訝地是,蘇全忠非但沒有膽怯逃走,反而迎面殺來。蘇全忠向來自負武藝,聽得聞太師厲害,早就憋了一股勁,今日雖然中伏,卻不驚懼,有心憑著一身武藝斬殺敵將立威。 蘇全忠將手中銀尖戟一抖,把平日所習武藝盡行使出,吉立雖得聞仲傳授,但所學的是以韜略兵法為主,武藝方面卻不是最擅長,被蘇全忠殺得遍體冷汗,餘慶見勢不妙,一擺長槍,來個以二敵一。蘇全忠抖擻精神,長戟猶如狂風暴雨,一時間,四面八方都是戟影,將吉立和餘慶完全壓制了下去。 蘇全忠瞥了個破綻,朝吉立虛晃一戟,然後閃電般折向餘慶,餘慶躲閃不及,正中大腿,跌下馬來。蘇全忠正要取餘慶性命,卻被吉立死死纏住,餘慶趕緊從地下抓起一把土,朝空一灑,以土遁之術逃走。 蘇全忠連施殺招殺退吉立,率眾突圍至後營門口時,忽見***下前方有一騎如同輕煙一般,火速朝自己掠來,不由吃了一驚。來將黑甲長刀,相貌威武,胯下騎著一匹黑馬,馬頭上還長著一個奇怪的小肉瘤。 「吾乃討逆先鋒官張奎,蘇全忠,還不下馬投降!」 「無名之輩,受死吧!」蘇全忠殺敗吉立和餘慶,哪裡將張奎放在眼裡,駕馬朝張奎奔去。哪知張奎的那匹馬竟然出乎意料的迅捷,轉眼已至蘇全忠眼前,手中長刀一掃,將蘇全忠的頭盔削了下來。蘇全忠頓時唬得魂不附體,哪裡還敢小覷,盡展胸中所學,與張奎鬥在一起。 被包圍的蘇全忠無心戀戰,戟法漸亂,他有心乍敗施個「回馬槍」,卻心驚於那黑馬的速度,不敢施展。 好在外面接應地鄭倫及時趕到,雙方混戰一場,冀州軍且戰且退,最終敗入城中。蘇護得知劫營失敗,又折了趙丙,心中沮喪,後悔莫及。 而在商軍主營中,聞仲卻對張奎與高蘭英讚不絕口:「賢夫婦果然好本事!想不到區區一個池縣,竟然有如此大才,若不是陛下慧眼識珠,我幾乎錯過兩位名將!」 張奎與高蘭英謙虛了幾句,心中著實感激天子知遇之恩。張奎和高蘭英是張紫星特意發掘出的人才,這兩人雖然官職不高,本領卻十分高強,在姜子牙攻佔五關,本是勢如破竹,竟然被這夫妻倆鎮守的池縣所阻,還折損了包括黃飛虎、崇黑虎在內地「五嶽」,就連鄧嬋玉和土行孫夫婦也被這夫妻倆所殺。後來還是楊戩施變化之術壞了張奎的坐騎獨角烏煙獸,又施毒計斬殺張奎的母親,讓張奎心神大亂,最後與妻子高蘭英一同死在楊戩、韋護、雷震子、楊任、哪吒等人的合擊之下,實力可見一斑。 這次張紫星讓兩人隨聞仲征伐蘇護,除考慮到征伐本身的重要性外,同時也為今後對兩人地提拔創造了條件。古人對於知遇提拔的恩情看得極重,尤其張紫星以天子之身欽點二人,又刻意將張奎母親封為品階夫人,享俸祿,入住朝歌納福,更是讓夫妻倆下定了誓死報效君恩的決心。 「今日雖勝一陣,卻未傷到冀州根本,賢夫婦先去歇息,明日剿滅逆賊,還要倚仗二位之能。」 張奎深知聞太師地威名和道術,行禮道:「末將微末之技,怎敢在太師這等高人眼前逞能!太師只管差遣,末將夫婦自當鞠躬盡瘁,以報天子隆恩!」 聞仲欣慰頷首,說道:「我等將帥一心,三軍用命,大破冀州指日可待! 第九十四章 戰冀州張奎顯威 二日正午,聞仲率軍在冀州城下搦戰,蘇護知道不可領軍出城迎敵。 聞太師一身道裝打扮,頭戴九雲金冠,身穿絳綃道衣,座下是一隻渾身如同墨染的黑色麒麟,背上負著雌雄雙鞭,顯得卓然不凡。 蘇護見到聞仲,心中暗懼,在馬上微微欠身,將準備已久的話說了出來:「老太師別來無恙。蘇護甲冑在身,不能全禮。還請見諒。當今天子無道,不思量留心邦本,聽讒佞之言,強施暴政,欲動搖八百諸侯之根基,亂祖宗之法。蘇護本是忠臣,不得已才反之,太師何不退卻兵馬,上表天子,遠小人,親賢臣,取締那暴政之法,還天下一個太平!」 「好一個逆賊,居然敢在本太師面前巧舌如簧,顛倒是非!」聞仲怒極反笑:「當今天子智勇雙全,仁德無雙,欲施新政解除天下萬民苦難,爾等為一己私利,竟然忤逆天子詔旨,還公然口出大逆不道之語,實乃罪不容誅。今日天兵壓境,爾等不行降伏,猶自興兵拒敵,巧言飾非,真可令人痛恨!」 蘇護被說得啞口無言,聞仲冷笑一聲,回顧左右:「誰與我擒此逆賊?」 一將應聲而出:「末將願擒此叛賊獻於太師!」 此人正是張奎,身穿烏金甲冑,手中一柄長刀,騎著獨角烏煙獸衝出陣來。蘇護一方也有一將飛馬迎出:「吾乃偏將劉凱,來將通名!」 張奎一拍獨角烏煙獸頭頂的肉瘤。烏煙獸地速度頓時快了數倍,如風馳電掣一般轉眼已到劉凱跟前,在錯身的一剎那,張奎將刀飛快一抹,傲然應道:「大商討逆先鋒,張奎是也!」 話剛落音,劉凱的頭顱忽然掉了下來,鮮血染紅了馬背,原來剛才那一剎那之間。張奎已經取了劉凱的性命。眼見張奎這一刀就取了己方大將的性命,冀州將士不由士氣大降。 「張奎匹夫,休要得意,昨日你我未分勝負。索性今日來個了結!」蘇全忠見冀州軍馬士氣低落,按捺不住怒氣,不顧蘇護阻攔,縱馬飛奔而出。 蘇全忠倒也不是一味衝動之人,心中著實忌憚獨角烏煙獸的速度,當下出言道:「張奎!你就是仗著那匹馬快而已,算不得好漢,你可有膽和我步戰一場!」 「蘇全忠。你倒好算計!」張奎哈哈笑:「也罷,本將軍就如你所願,讓你死得心服!」 說罷。跳下馬來,拍了拍烏煙獸,讓它退回本陣。烏煙獸極具靈性,逕直奔回女主人身邊,聞仲不料張奎如此托大。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一旁高蘭英低聲道:「太師不必擔心,拙夫自有取勝之術。」 蘇全忠見張奎下馬。自以為穩操勝券,也躍下馬來,揚戟就刺。張奎不慌不忙,以手中長刀相迎,兩人武藝高強,一時鬥得難解難分,兩軍將士看得眼花繚亂。 蘇全忠沒想到張奎不僅有匹神駒,本身功夫也如此了得,而且在耐力上竟然還壓過自己一頭,久戰下去,自己必敗無疑,不由有些焦躁。當下虛晃一戟,掉頭就走。張奎怎肯放過,緊跟而上。蘇全忠見張奎趕來,自以為得計,逃出幾步,猛然將腰一扭,拖在地上的銀尖戟如靈蛇一般準確地噬向張奎咽喉。 眼見張奎已經避無可避,蘇全忠不由大喜,忽然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張奎忽然憑空消失,讓那勢在必得的一戟落了個空。就在蘇全忠一愣神之際,張奎忽然從他背後出現,一刀斬向來。 蘇全忠出於武者地本能,感應到了危險的臨近,下意識地就地一滾,躲過斷頭之厄,卻被張奎趕上,一腳踏在胸口,銀尖戟也被踢飛。蘇全忠被他這一腳踏斷了幾根肋骨,悶哼一聲,張奎將他提起,奮起神力,朝本陣一扔,喝道:「綁了!」 蘇全忠在空中騰雲駕霧飛了好幾米後,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下,只覺胸口傷處疼痛無比,一時無法反抗,被衝上來的兵丁五花大綁,生擒回陣。 兩人交手時動作極快,旁人只見到蘇全忠回身一戟刺空,莫名其妙地就被張奎打倒。而聞仲額間的神目卻看得清楚,張奎躲避那一戟時,整個人都沒入了地面,隨後又從蘇全忠身後地地面升上來,將其擊敗,時機和位置捏拿得恰到好處。聞仲大悅,脫口讚道:「張將軍好神通!竟有如此地行奇術,何愁冀州不平?」 蘇護見兒子被捉,心中大急,早有鄭倫縱騎衝出:「張奎休走!吾來會你!」 鄭倫生得面如紫棗,須似金針,頭帶九雲烈焰冠,身穿金鎖甲,披著大紅袍,胯下坐騎是一隻火眼金睛獸,手裡拿著兩根降魔杵。身後一簇人馬,按北方壬癸水之形佈陣,黑衣黑甲,如一片烏雲,喚作「烏鴉兵」。 張奎早已騎上自動走來的獨角烏煙獸,見鄭倫裝束稀奇,心中頓生好勝之念,也不回陣,擺刀問道:「來將通名!」 鄭倫大叫道:「冀州督糧上將鄭倫也,你擒我主將之子,自恃強暴,可速獻出少將軍,下馬受縛。若道半字,立為齏粉!」 張奎聞此狂妄之語,大怒道:「好匹夫!蘇護為私利違犯天條,有滅門之禍,你等皆是反賊逆黨,你一個小小督糧官,竟然如此狂妄!」 張奎催開坐下烏煙獸,直取鄭倫。鄭倫知他坐騎速度極快,早有思忖:常言道「打人不過先下手」,快,而且此人身懷異力,只怕另有奇術,若不先下手為強,反倒遭了他的毒手。」 鄭倫曾拜西崑崙度厄真人為師,得傳竅中二氣。吸人魂魄。凡與將對敵,可施異術擒人。鄭倫把手中杵在空中一晃,後邊三千烏鴉兵一聲喊,行如長蛇之勢,人人手拿撓鉤,個個橫拖銅索,如擒人之狀,飛快衝來。 張奎還當他要倚多勝少,趕緊停下烏煙獸。 剛一停下,只見鄭倫鼻竅中一聲響如鐘聲,竅中兩道白光噴將出來。張奎乍聽其聲,只覺眼目昏花。頭腦中一片空白,頓時從馬上跌了下來。烏鴉兵趁機以撓鉤銅鎖拿住,將張奎五花大綁, 捉。 張奎半晌後方才甦醒,發現自己已經被擒,也不驚懼,冷道:「有趣!不想冀州還有如此異人,我一時不察。竟遭你擒獲,也算你本事。」 「你已是階下之囚,還敢大言不慚!」鄭倫面露得意。命烏鴉兵看牢張奎,朝商軍喊道:「商軍聽仔細了!如今你家先鋒已被我所擒,速將我軍少將軍蘇全忠釋出,走馬換將,可保雙方性命無虞!」 話剛落音。就見烏鴉兵們一陣喧嘩,剛才還是俘虜的張奎已經不見蹤影。鄭倫怒道:「方纔還吩咐爾等小心看守俘虜,怎麼才一轉眼。就不見下落?」 親兵戰戰兢兢地答道:「回稟將軍,非是小人疏忽,剛才……此人將身一扭,就已消杳無蹤跡。」 鄭倫還要再問,對面陣中張奎地聲音遠遠傳來:「鄭倫休要狂妄,天下道術之術何其之多,並非你一人獨專!」 鄭倫定睛一看,張奎騎著獨角烏煙獸又出現在商軍陣前,大商將士見先鋒官居然不受對方所擒,安然返回,頓時歡聲雷動。蘇護大驚失色:「天下竟有如此異術!我軍當如何取勝?」 「張將軍地行之術精妙,真乃我大軍之福,」聞仲對張奎的神通讚不絕口,「將軍連戰二陣,擒敵有功,且先退下,略作休息。」 張奎遵命回陣,與妻子高蘭英會合一處。聞太師騎著墨麒麟,撤下背後雌雄雙鞭,遙指鄭倫,也不多說,喝聲「逆賊看打」,將那雙鞭飛在空中。這雌雄雙鞭原是兩條蛟龍化成,按陰陽,分二氣,是聞仲師尊金靈聖母所贈。聞仲煉化雙鞭多年,極為純熟,甚至將一些武技融入法寶應用之中,威力倍增。那兩條鞭在空中雌雄不定,或起或落,打將下來,正中鄭倫肩臂,翻鞍落騎,被烏鴉兵搶救回陣。 聞仲也不追趕,駕馭著雙鞭凌空飛舞,冀州軍所站的地面在雌雄雙鞭凌厲之氣的作用下,出現一道道長及數米深痕,冀州軍驚得肝膽俱裂,一退再退。聞仲地聲音遠遠傳出:「本太師雙鞭今日不打無道術之人,只是略作懲戒。天子恩澤四方,推行新政,立志解萬民苦難,冀州蘇護為私慾公然謀逆,膽敢對抗天兵,實在罪不可恕。天子有令,若是冀州軍民深明大義,歸附納降,可不作任何追究,只責首惡蘇護一人!」 此言一出,比那雙鞭威力更甚,冀州軍馬頓時一陣騷動,蘇護本見想衝殺一陣,趁亂救回蘇全忠,但經聞太師這一發威,深恐軍心生變,不敢戀戰,趕緊領軍退回城中。聞仲也不強行攻城,回到本陣,命軍士將蘇全忠剝去鎧甲,上刑具枷鎖,關入囚車。 張奎深曉兵法,讚道:「久聞太師雙鞭神威,今日親見,果然名不虛傳,令末將佩服。那幾句話更是直切要害,相信冀州必會軍心潰散,無力再戰。」 高蘭英深表贊同,又道:「不止軍心潰散,民心亦會渙散,太師可遣人於城中四處散佈流言,言明天子只誅首惡之意,相信不久城內就會發生騷亂,甚至會有軍民主動獻城,屆時冀州唾手可得。」 「賢夫婦不愧是陛下欽點的將才,果然好見識,就依高將軍建議,」聞太師酹須笑道:「其實陛下比我等的準備還要早,在我們大軍出發之前,新一期地《大商季刊》中就刊登了本次新政的目地和好處。此時天下人皆知天子為民改革之大義,而謀逆諸侯則為天下所不恥。相信冀州中早已民心浮動,激流暗湧。若強行攻城,不僅徒增傷亡,還會引起軍民敵愾之心,眼下我軍只需圍而不攻,待其自亂即可。」 張奎等將齊齊稱善,聞仲即刻下令,十萬大軍將冀州城圍個水洩不通。 大軍圍城的消息傳來,蘇護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寢食難安。鄭倫被聞太師一鞭打得筋斷骨折,受傷極重,經軍醫搶救,雖然無性命之礙,卻無再戰之力。昨日劫營已經損兵折將,今日對陣又大敗而回,致使趙丙、劉凱被殺,蘇全忠被擒,鄭倫重傷,士氣大降,加上聞仲最後煽動人心之語,弄得冀州城人心惶惶,流言四起,都說「天子施仁政天下,蘇侯不義謀逆」,如果不是靠著多年地積威控制住局面,恐怕早已經發生暴動。 「父親,勿要因公事而傷了身體,且用些酒食吧,這都是孩兒親手所做。」一個嬌俏動人地聲音在耳邊響起,若是平時,蘇護必定會誇讚女兒幾句,但如今大難臨頭,他哪裡還吃得下飯? 蘇護不想違逆女兒妲己的孝心,勉強喝了口酒,門前又來了一個中年美婦,哭道:「老爺,全忠孩兒不幸落入敵手……請千萬設法救回,我們膝下就此一男……」 一提到蘇全忠,蘇護就心中鬱悶,聽那婦人哭哭啼啼,更覺煩躁不堪,將酒杯一擲,摔得粉碎,怒道:「女流之輩,哪懂什麼軍國大事!這逆子不聽父言,自恃己能,輕敵被擒,亦是活該!如今大軍圍困,冀州危在旦夕,你待還如此囉嗦!若是城破,不僅這逆子難以活命,我蘇氏一門也當盡數斷送!」 蘇妲己知道父親煩惱,不敢驚擾,含著眼淚,乖巧地扶著母親離開。 蘇護越想越心情越是煩悶,拿起酒壺就往口中灌下,口中含糊地罵道:「都是這幾個奸侯害我……說什麼同舟共濟,如今大難臨頭,卻聲息全無……我蘇氏滿門盡喪爾手……」 PS:由於要去縣城,所以定時發了兩章,期間還求票到100沒想到月票已經升到了108, 對於這個烏龍,點點更多地是感激和感動,沒說的,再加更一章!請大家繼續將四大法寶輪流砸來,尤其是前三樣,實在沒有,拿鞭砸幾下也好,反正鞭是人手一條(想歪者請自行面壁反思)…… 最後說一句,意見可以提,在書評裡攻擊作者和書友的,刪無赦,再次鄙視某些馬甲。 第九十五章 蜉蝣之志!妲己的宿命 蘇氏母女倆知道即將大禍臨頭,又抱頭痛哭了一場。蘇妲己服侍哭累的母親睡著後,吩咐下人小心伺候,不覺來到後院花園中,不覺一陣長吁短歎:「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蜉蝣之翼,采採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 一旁伺候的丫鬟插嘴道:「小姐說的是什麼意思?蜉蝣是什麼東西?」 妲己平日待這些下人都很好,所以也不著惱,解釋道:「此乃天子所著《大商禮樂》中的《蜉蝣》之詩,蜉蝣乃一上古蟲類,朝生夕死,壽不過晝夜……」 丫鬟哪裡懂得妲己在用蜉蝣暗喻自己的命運,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妲己知她不明白,苦笑道:「你且回房休息,待我在此獨處片刻。」 「人如蜉蝣,朝夕生死……」蘇妲己看著水池中倒映出自己的絕美身影,「或許明日此時,已見不到水中之人了……」 語調幽怨,令聞者心酸。 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小姐既歎蜉蝣,可知蜉蝣之志?」 蘇妲己朝四周看了看,卻沒發現人影,驚道:「你是何方靈物,竟敢來冀州侯府生亂?還不快快退去,以免遭厄!」 那女子的聲音似乎帶著無限的誘惑力,令人生不起敵意:「小姐莫要害怕,我並無惡意,我乃清風仙子,無形無相,恰好聽得到小姐長吁短歎,心中不忍,特來一會。」 蘇妲己有些懷疑這清風之仙的真實來歷,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上仙方纔所言蜉蝣之志究竟是何解?」 「蜉蝣原是水下奇蟲。壽元本有三、五年。直至羽化。方才生出雙翼,飛天翱翔,成為真正的蜉蝣。然一旦羽化蜉蝣,死期也隨之臨近。儘管如此,蜉蝣依然無悔無怨,一心羽化,哪怕只能生於天地一瞬。此乃蜉蝣之志也。」 蘇妲己蘭心慧質。頓時若有所悟:「只要能羽化翱翔,哪怕只有瞬息輝煌,也無怨無悔……」 那誘惑的女聲又響了起來:「本仙子適才詢問過往清風,已知小姐煩惱之源,不知小姐可願解冀州之禍?」 蘇妲己嬌軀一震,忙問:「上仙有何妙法?」 「眼下冀州氣數當盡,只怕難上加難……」女聲似乎有些猶豫,說道:「除非……「 蘇妲己一聽還有希望,連忙追問這清風仙子。卻聽她長歎一聲。說道:「除非小姐願意犧牲性命,方能救冀州上下。除此之外,再無別法!」 蘇妲己沉默了一陣,露出淒然笑容,說道:「若是犧牲我一人,能救父母兄長,能救冀州父老,妲己又何惜一命?能如那蜉蝣一般,羽化翱翔。縱使朝生暮死,也無悔於世。」 那聲音似乎十分激動,為掩飾某種情緒,化作一聲長歎:「既是如此。請小姐放鬆心神。接受我所施妙法……」 水池倒映的那曼妙麗影忽然一頓,緩緩倒了下去。猶如曇花凋零,整個星夜都在眨眼垂淚,唯有那皓月當空,皎潔依舊。 良久,蘇妲己終於又站了起來,依然是那副嫻靜處子的絕世姿容,只是眉梢中帶著淡淡的喜色。一旁響起女子的聲音:「恭喜姐姐大功告成,如今已經奪舍妲己,當可行娘娘秘計。」 「沒想到會如此順利!」蘇妲己嫣然一笑,比平日更添幾分妖媚:「可惜我妖身早毀,雖然這肉身極為完美,卻始終成了凡體,法力大減,甚是可惜。」 另一個女子笑道:「姐姐不必煩惱,娘娘所傳天妖秘術,雖是凡體,也能使用妖術,只需修煉經年,將元神與這軀殼完全契合,屆時比普通妖身更為厲害。」 蘇妲己微笑道:「那得要多少年頭?倒是兩位妹妹法力日益精進,可逍遙天地,讓姐姐好生羨慕。」 「姐姐休要取笑,我們姐妹多年,向來感情篤深,再者你還是娘娘計劃中地首腦,我二人再如何逍遙,還不是要遵從姐姐地吩咐?」 蘇妲己還沒說話,另一個女子又問道:「方纔蘇妲己甘心受死,為何姐姐不吞噬她全部三魂七魄,反倒留下一魂一魄?」 「喜媚、琵琶,你們有所不知,」蘇妲己淡淡地說道:「一來可從剩餘魂魄中獲取這妲己的生平信息,以防萬一;二來我見她感悟蜉蝣之志,悟性奇高,亦是緣分一場,不意趕盡殺絕。反正她肉體凡胎,毫無力量,也不怕掀起什麼風波,日我後天妖之法大成,魂魄會完全融合,屆時還可獲其悟性,豈非大妙?」 九頭雉雞精和玉石琵琶精連贊姐姐心智,蘇妲己熟悉了一陣新身體後,吩咐了幾句,三女分頭行事。如果張紫星在場,少不得又是一陣歎息,想不到繞來繞去,蘇妲己還是逃不了原有的命運! 且說蘇護正在喝悶酒,忽然門外蘇妲己的聲音傳來:「父親,酒烈傷身,勿要再飲了!」 蘇護心頭焦躁,怒喝道:「休要管我!快快回去!」 蘇妲己也不懼怕,施施然來到父親身前,柔聲道:「眼下大軍圍城,形勢危急,父親縱使喝得大醉,也不能解決問題,不如仔細計量,看看是否有脫身之法。」 蘇護恨聲道:「我率先謀逆,罪在不赦,天下隨大,卻無我蘇護容身之處!可恨那幾大諸侯,唆使我造反時信誓旦旦,說好同仇敵愾,共謀天下,如今卻蹤影全無,害我獨擋聞仲……」 說著,酒勁上頭的蘇護忽然露出凶光,將腰間寶劍抽出,惡狠狠地望向了妲己:「冀州城破只是早晚之事,與其讓你們被他人屠戮凌辱。倒不如我親自動手!」 蘇妲己沒有逃避。忽然落下淚來:「父親真要殺死女 那楚楚動人的模樣讓蘇護握劍的手一陣顫抖,終於長歎一聲,擲劍於地:「你是我親生女兒,素來疼愛,如不是無路可走,我又怎麼忍心下此毒手!」 蘇妲己擦去淚水,輕咬櫻唇。說道:「橫豎是死,女兒倒有一計。若能成功,當可保全我蘇氏一門。」 蘇護雙目圓瞪:「是何計策,快快說來!」 蘇妲己不慌不忙,說出一席話來。 與此同時,冀州城外商軍大營忽然傳來急報:「稟太師,冀州東門上忽然升起一團黑雲,朝我軍捲來,不知是何物!」 聞仲連忙出營。就見東門上果然出現一團似雲似霧地黑瘴,所經之處。士兵紛紛變成白骨一堆,好不厲害。 「諸將且退,此乃左道之術!」聞仲一拍墨,四腳生風,迎了上去,將額間第三隻神目張開來,卻沒看出黑霧的原形。聞仲祭起雌雄雙鞭,朝黑霧打去。但只能將黑霧打散,無法將其完全消滅,那黑霧對雙鞭似乎也頗為忌憚,漸漸又縮回城中。 「不想冀州城還有此人物!只怕此戰另有枝節!」聞仲暗暗皺眉。忽又聞急報:「西門又有黑霧作怪!」 聞仲匆匆趕往西門。正發現另一團黑霧收斂回城,地上鮮血淋淋。儘是碎肢殘體。西門統將高蘭英報告:「方纔有黑霧襲擊軍士,被末將以太陽神針所傷,退回城中,卻折了近百軍士,請太師降罪。」 「多虧高將軍奇術退敵,何罪之有?此後需加強戒備,一有異動,立刻回報。」聞仲沒想到冀州還有這樣的有生力量,心中憂慮,勉勵了幾句,回到營中。 冀州城中,蘇護的酒意已經完全清醒,臉上露初驚詫之色,彷彿從未見過這個女兒一般:「你如何會想出如此荒唐主意?」 「女兒見父親憂慮,心中痛惜,方才在後花園偶爾思得此計,故來相告,」蘇妲己露出決絕地神色:「若能成功,不僅父母性命得保,兄長也可安然釋回,女兒雖作犧牲,亦是值得。」 「如今大軍圍城,那送信之人又如何突圍?」 「那幾位都是本領高強之士,精通夜間潛行之術,當可避開敵軍。如果不是平日裡家人得了母親與女兒地恩惠,他們也不會如此效命,為以防萬一,父親可多寫幾封信箋,以免遺漏。」 蘇護眼中閃過寒光:「若是被擒,正好將那些假仁假義、畏首畏尾的東西一併揪出,以免讓我獨受天下人鄙夷!」 「父親說得不錯,縱使此計不成,我們橫豎亦不過是一死而已,倒也乾淨。」 「說得好,不愧是我蘇護的女兒,」蘇護虎目含淚,咬牙道:「想不到我縱橫多年,今日居然要靠女兒來換全家大小活命。也罷,就依此計而行,只是苦了你了……」 「只要能保我蘇門平安,女兒無怨無悔。」妲己露出淒楚之色,微微一歎,緩緩低下了頭,藉以掩飾目中的那一絲得色。 一個月後,在朝歌勤練軒轅馭龍訣已有小成地張紫星收到來自冀州前線的戰報,這份應該算得上是捷報地信箋是聞仲親手所寫,但在張紫星看來,裡面寫地不僅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 好消息就是聞太師連勝數陣,圍困冀州多日,蘇護為保冀州百姓安危,願意放棄一切抵抗力量,徹底臣服,但有一個條件。這個條件在別人看來或許是件美事,但在張紫星眼裡無異一記重錘——蘇護願獻女妲己於天子為妃,償贖謀逆之罪,從此徹底放棄諸侯之位,將冀州歸入大商的直轄地的版圖,這個舉動意味著「冀州侯」這個名詞將從大商的歷史中抹去。 能夠如此徹底地征服一個較為強盛的諸侯國,是何等的好事,但後面那個獻女為妃的條件卻讓張紫星驚怒交加。想不到自己刻意添加了這麼多變數,又叮囑聞仲滅蘇門一族,到頭來卻還是回到了這個該死地情節!傳說中的蝴蝶效應呢?在哪裡? 張紫星「啪」地一聲,將戰報擲於地下,對親自前來送信地吉立叫道:「蘇護膽大謀逆,罪該滅族,寡人不是囑咐過太師,不可赦免嗎?為何太師還在信中規勸寡人納降?」 吉立見天子動怒,趕緊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原來,聞仲圍困冀州數日後,忽然西岐大夫散宜生忽然來到,自稱受西伯侯之命,為免軍民塗炭,特來勸降蘇護。聞仲有心讓蘇護歸降後將其誘殺,便放散宜生進入冀州。 散宜生與蘇護長談一夜,第二日出城面見聞仲,轉達了蘇護地條件:只要天子能饒恕蘇家地罪過,蘇護願意徹底臣服,為表歸降決心,進獻女兒妲己於天子為妃,並將整個冀州作為嫁妝封賞雙手奉上。 聞仲想到天子臨行時下達的必殺令,當即拒絕了蘇護地條件,蘇護見如此條件竟然遭到拒絕,當即下令死守冀州,那兩團奇特黑霧對軍士的偷襲也越來越頻繁。黑霧十分狡猾,只襲擊普通士兵,聞仲等將趕來時立刻撤退,而且常常半夜下手,防不勝防,商軍死傷日漸增多。 散宜生一邊竭力勸阻發怒的聞仲強攻冀州,一邊火速派人通知西伯侯姬昌。不久,姬昌親自趕來冀州,帶來了諸侯們的聯名上書,陳說利害,力勸聞仲接受蘇護歸降。聞仲知道此事關係重大,已非自己所能決斷,只得令吉立速回朝歌上稟天子聖裁。 張紫星將那封姬昌與諸侯的聯名上書仔細看了一遍,姬昌聯合了包括其餘三大諸侯和一眾小諸侯國,以兵禍殃及無辜百姓生靈地大義之名,向天子陳述利害,說蘇護既然願意放棄諸侯的身份,奉上整個冀州和女兒,已經是徹徹底底的臣服,如天子還不應允,堅持要戰,不僅大損天子仁義之名,使冀州無辜軍民死傷無數,還會寒了天下一干諸侯的心。 張紫星看到「冀州子民即是陛下子民,若陛下為洩憤令子民塗炭,豈非有悖新政解救天下萬民之初衷」,不由冷哼一聲:「姬昌這廝果然好心思,竟然借新政仁義之名來解冀州之危,聞仲圍困冀州才多少時日?散宜生通知姬昌才多少時日?這個姬昌竟然能在短短時間內聯合各路諸侯上書,莫不是早有準備?其心叵測,可見一斑!」 吉立恭聲道:「太師目前進退兩難,請陛下聖裁!」張紫星皺眉凝思,一時沉吟未決。 以下免費字數 PS:昨晚狀態不是很好,熬到快3點都沒寫出什麼,關鍵是後面地思路(包括妲己地問題和後續的一些情節)遇到了一些瓶頸,今天就更新這一章了。其實,實在要混字數,也能勉強寫個兩章,點點以前公眾版時每天狂更1W地時候也不少,但既然進了VIP就要寫出質量來,對各位書友負責,也對自己負責。就像點點在作品相關的重要感言中說的一樣,寧可「寫完再刪也不濫發」。 第九十六章 妲己入宮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cc) 從聞仲的消息來看,蘇護目前還是牢牢地控制著冀州,冀州除了即將傷癒的鄭倫外,還有至少兩個神秘人物,不僅實力不凡,而且極為狡猾,如果大軍強行攻打,雙方傷亡肯定不小。況且蘇護歸降的條件十分優厚,屆時冀州可以不費一兵一卒重歸大商直轄。更重要的是,姬昌牢牢地把握住了新政「仁義」的出發點,以此聯合諸侯們大做文章,使自己不好對蘇護下毒手。 此時蘇護代表的是整個冀州,背後又有各大諸侯,依照這個時代的規矩,如果拒絕接納作為戰利品的妲己,就代表對冀州上下和諸侯的蔑視,以後如果有同等情況,敵人一定會死戰不降,而且也不利於新政的實施,實不可取。 張紫星沉思良久,終於做出了決定:為免生靈塗炭,同意蘇護歸降,著親獻妲己進宮。 蘇護的性命雖然饒了,但絕不會讓他好過的,有些時候,死亡反而是一種奢侈。 這個消息傳到冀州前線,得知免除戰禍的冀州上下一片歡欣。蘇護放下了懸在心中的一塊大石,大開城門,派人犒勞大軍,並迎聞太師諸將與西伯侯姬昌入城,聞仲也將蘇全忠釋放。 終得一家團聚的蘇護對女兒的犧牲傷感不已,就連向來剛硬的蘇全忠也流下淚來,妲己表面雖然與母親抱頭痛哭,心中卻為計謀得逞暗自得意,卻不知她將來的命運早已脫離了應有的軌道,甚至,還不在那位聖人娘娘的掌控之中。 摘星樓地底某個古怪的大房間裡,張紫星聚精會神地注視著前方的牆壁,牆壁上會動的影像正展示著一個令人驚駭的過程。 早在三年前就被超腦分解出來地「張二」此時坐在一個***通明地金屬房間中,那具人類的身體被固定在一個奇特的座椅上,而無數根發著奇怪光芒的管狀物從四面八方直插入張二的身體各個部位。張二卻似沒有絲毫痛楚。面無表情地接受著那些管狀物侵入,他的腦部被一個碩長的金屬頭罩所掩蓋,只留出前部地口鼻,金屬頭罩與一根奇特的晶管接通,四周還插滿了複雜的線路,整個人看上去猶如一隻章魚般的多足怪物,甚是恐怖。周圍有許多古怪的金屬人形,正在有序地穿梭著。 「夫君,成功了!」雖然商青君的臉上還帶著幾分對那可怕情景的恐懼,但語氣卻顯得十分興奮:「以張二為智能核心的地下基地已經全部完成了!」 張紫星也十分欣喜,回想當初起步時的艱難,能源缺乏、助手缺乏、材料缺乏……忍不住好一陣感慨,好在有超腦在,還有五路神也出了不少力,最終想方設法還是度過了那最艱難地日子。最終有了今天的成功。 張紫星摟著商青君地纖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青君。這些時日辛苦了你了,等會夫君以身作償,好好犒勞你一回。」 「好個無賴夫君,一天到晚就知道這等羞人之事,我這幾日身子不太方便,你還是去找姐姐他們吧。」商青君玉顏緋紅,輕輕推了他一把:「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夫君所授的知識實在太過新奇深奧。與我之前所學完全迥異,我苦學三年,也不過略通其理,如今僅會些基本操作而已。可算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 張紫星由衷地讚歎道:「青君智慧過人。勤奮好學。縱是在那夢境世界中也是天下罕有,更兼有莫大毅力。居然能完全推翻之前認知,從頭學起,短短三年已能到如此地步,真叫夫君慚愧。」 聽到夫君的讚譽,商青君露出滿足的笑容:「青君原本以為嫁人之後,當如尋常女子一般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就此碌碌一生,卻不料還有如此珍貴的學習機會,這三年來,青君得夫君傳授奧妙學識,感覺生活無比充實,真乃不枉此生。」 看著如此聰明好學的絕品美女,張紫星不由有些自豪:這就是俺媳婦兒! 「如今摘星樓基地之事已基本完成,遠郊一系列秘密工廠運轉正常,張一在東齊的總能源製造基地早已完工,子基地籌建也相當順利,為何夫君目中仍有憂色?莫非還有什麼不妥之處?」 張紫星愛憐地撫摸著這位知己愛人的秀髮,說道:「就知道夫君這點心事瞞不過青君,青君以為,若是夫君以此奇奧之學對付那些仙道中人,是否有勝算?」 商青君略一遲疑,答道:「此問難以回答,只有實踐方知分曉,依青君地感覺,這些玄奇科學雖然奧妙無窮,但以目前的程度想勝過仙人,怕是困難。只是夫君貴為天子,仁德天下,仙道之人自會庇佑,又豈會與夫君敵對?」 「天下當有大變,縱是神仙,也未必全會庇佑我朝,遲早會有衝突,或許,屆時他們才是最大的敵人……」張紫星含糊地說了一句,心中認可了商青君那種出於女人的直覺:對付仙人,並沒有把握。 「其實夫君也覺得單憑目前地科學,還不足以勝過仙人,更何況仙人之上還有更強大地聖人……好在目前已經解決了最大的能源問題及廢物污染處理問題,三年來基礎建設也甚是穩固。眼下我大力推行新政,既然有改制之決心,也有吸引旁人注意力地用意。至於這些奧妙之術只能作為絕密在暗中發展,千萬不能洩露半點。只要時間允許,相信到時候自會給敵人們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商青君忍不住問道:「連文薔姐姐也要保密?」 張紫星正色道:「不錯,文薔她們只道你在助我處理一些政務或者是秘密事務,卻不知具體細節,也未來過這個秘密基地,所以切記保密。等到時機成熟之時,我自會親口告訴她們。」 商青君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夫君放心,青君明白。」 「蘇護之女妲己即將進宮,若是我估計地不錯。此女極可能身懷隱秘。居心叵測,你當小心謹慎,不可露出破綻,」張紫星說著,拿出一串精緻的珠鏈,親手戴在了商青君的玉頸上,「此鏈乃孔宣親手秘製。有護身之效,你們姐妹各有一件,為以防萬一,你須時刻戴好,千萬不可除下。」 商青君聽出張紫星對那位即將入宮的蘇妲己竟然十分忌憚,不由好奇,但她是聰明女子,知道夫君必然另有隱衷,所以沒有多問。只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數日後,天子聖旨傳至冀州:命張奎暫代冀州總兵。高蘭英為副,掌冀州兵馬,令聞太師解蘇護一家回朝,鄭倫隨行,並重賞了勸降有功的西伯侯姬昌。 張奎夫婦得到重用,對天子深為感恩,向朝歌方向叩首,表示效死;鄭倫聽到天子聖旨中居然提到自己的名字。不由詫異;送女入朝的命令早在蘇護地意料之中,神色泰然,只是與西伯侯姬昌偶爾對視時,目中才會掠過幾分旁人無法理解地深意。 因蘇妲己女流之軀身體嬌貴。不堪行軍勞頓。所以聞仲稟明天子,率大軍押解蘇護、鄭倫先行回朝。留下弟子吉立領一隊兵馬護送蘇護家眷與財帛乘馬車徐緩行進。 馬車同行的還有被新釋的蘇全忠,雖然曾在戰場上大敗吉立,但蘇全忠自遭擒後也明白了天外有天的道理,又知曉自家處境,傲氣大斂。吉立是聞仲最信任的弟子,自然深諳交際相處之術,對蘇家上下禮貌有加,並無半分輕慢,使得蘇全忠對他好感大生,兩人儼然成了朋友,一路上相安無事。 一行人跋山涉水,來到恩州,入住驛館,沿途各地早得到貴人即將到來的旨意,自是不敢怠慢,恩州驛丞親自將吉立一行迎入驛館休息。 蘇妲己稱車馬勞累,需要進內院歇息,吉立立刻安排一眾侍女小心伺候,自己則與蘇全忠帶軍士在外院住下。 夜晚,烏雲遮月,涼風侵人。 蘇妲己房內的侍女正要關上窗戶,被夜風一吹,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房門也自動合閉,同時房中忽然多出兩個曼妙地身影來,一見蘇妲己,頓時哭拜在地。蘇妲己從床上躍下,驚問道:「兩位妹妹,為何如此模樣?」 九頭雉雞精和玉石琵琶精哭道:「姐姐,禍事了!我二人欲回軒轅墳療傷,不料卻發現軒轅墳已毀,周圍儘是火焚之跡,在附近有一新墳,掘開一看,竟然全是子孫們的焦屍,有些皮毛都被剝去,好不淒慘!」 蘇妲己渾身劇震,如遭雷亟,原本自以為得計的些許欣喜早已經粉碎,半晌才徐徐坐下,鳳目淚如雨下。 「怎生得如此奇禍!難道天要絕我!」蘇妲己忽然吐出一口血來,「昔年女嬌娘娘不顧一切,為大禹叛出家族,最終卻被那負心人所棄,悲憤化石,塗山氏僅餘這些血脈,今日居然盡數斷送!」 三女痛哭了一陣,蘇妲己咬碎銀牙,問道:「此仇不報,怎平我心中之恨!可曾查出是何人所為?」 九頭雉雞精搖頭道:「記得子孫們深入簡出,不曾張揚,莫非是這三年得罪了什麼天敵?從那墳墓來看,似是新埋,雖有些蛛絲馬跡,卻查不出究竟。」 玉石琵琶精也道:「目前天機顛倒,我等法力不夠,無法算出兇手,除非去找女媧娘娘……」 蘇妲己歎道:「娘娘秘授使命,臨行前已經用大法力閉宮,若無娘娘相召,我等如何上得那三十三天去?為今之計,我姐妹且將仇恨埋藏於胸,待日後明察暗訪,訪得兇手蹤跡,再報仇雪恨也為時不晚。你們二人為冀州之事元氣損耗不小,且另尋洞府療養,待我在朝歌扎根後,再行召喚,須得小心謹慎,勿讓姐姐我牽掛。」 二女妖點頭稱善,化作黑煙離去不表。 第二天,吉立一行離開恩州驛站,繼續前行,在出恩州南門時,忽然迎面走了一個道人。這道人束髮高冠,身穿八卦青袍,腳踏白布麻鞋,上繪八卦圖案,左手端著一隻花籃,右手一柄拂塵。道人本想避讓開來,忽然一頓,朝蘇妲己所在的馬車望去,目中神光驟閃。 吉立喝道:「此乃天子貴人車駕,前方道者請速退避!」 道人一聽「天子貴人」四個字,眉頭略皺,略一猶豫,打了個稽首,退到了路旁。吉立也是道門出身,不欲為難這道人,還了一禮,護車離去。道人目送著隊伍離去,表情似乎有些猶豫,最終長歎一聲,飄然遠去。這一切,都落在了遠處一個俊俏儒雅的男子的眼中,男子微微一笑,朝車駕方向吹了一口氣,整個人隨即消失在空氣中。 馬車中,蘇妲己已是汗濕重衣,彷彿大病一場。一旁的侍女想要報告吉立停車為貴人醫治,卻被妲己死死攔住。剛才她在車中忽然感覺到一股可怕的醇厚氣息直逼而來,縱然她修煉多年,心境穩固,依然感到了死亡般的恐懼,好在隨著吉立地叱喝,那人似乎顧忌天子的名頭,氣息漸漸遠離。 蘇妲己自恃修煉了天妖秘術,又奪了人類地軀殼,就算是普通仙人,也休想察覺到那股幾不可察的妖氣,否則早被聞仲識破,卻不料在這恩州遇到了這麼一個強者。她心中懼怕,一心想盡快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多留一刻,就多一分危險,見這侍女居然想去叫什麼醫生,妲己恨不得將其掐死。 沒等她喘口氣,心中忽然產生一種本能的危機感,連汗毛都豎了起來,又是另一股氣息! 一股比先前那人還要恐怖得多的氣息!這股氣息不僅強大無比,而且彷彿某種可怕的天敵一般,驚得她幾乎肝膽俱裂。受這氣息壓迫,妲己全身顫抖,幾乎喘不過氣來。奇怪的是,同樣是車內的侍女,居然沒有半點異樣,還在關心地問她是否身體有恙。 恩州,究竟是個什麼鬼地方?竟然有兩個如此人物! 離開這個可怕地地方後,那恐怖的氣息終於消散,蘇妲己長出了一口氣,接過侍女遞來的繡巾,擦了擦臉,並表示自己無恙。經此一事,妲己對未來不由忐忑起來,早沒有了初時的自信滿滿。 第九十七章 劍名巨闕 聞仲勝利班師回朝,受到了天子的隆重接見,能兵不血刃地拿下整個冀州,並將其歸回直轄屬地,張紫星還是感覺十分高興的。 對於再三請罪的蘇護,張紫星毫不客氣地撤了他的爵位,但並沒有再加害其家小,只是告誡了幾句,賜下一座宅院,讓其入住朝歌。蘇護雖然保全了性命,卻永遠地失去了屬地和爵位,所受的冷眼和鄙視自是不消多說,恰恰他的住宅被醒目地安排在了通往皇城的大道街口,牌匾還特意書寫了蘇府兩個大字。 此處四通八達,可謂交通便利,因此來往的流動人口也多。行人或過往官員一看便知這是叛臣蘇護之宅,無不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讓蘇護感覺無比憋屈,若不是某個承諾使他對將來還抱有一分希望,早就抹脖子自刎了。 來朝歌的諸侯見此情景暗暗心寒,天子表面上是本著仁義之名,聽從諸侯意見,饒了蘇護的性命,而這般手段卻讓蘇護比死還難受。 反而是那位降將鄭倫,受到了張紫星的賞識,命其拜在聞仲門下,將來戴罪立功,鄭倫沒想到是個如此結果,感激不已。 數日後,吉立護送的蘇妲己也順利抵達朝歌。天子並沒有當眾召見妲己,只是簡單地派人將其接入宮中,連個封號都沒有。眾臣都心中雪亮,蘇護乃叛逆之臣,天子這樣做已是仁至義盡,估計女兒也不會受寵。同樣是將女兒許給天子,蘇護和商容簡直有天淵之別。 蘇妲己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低眉順目地跟著宮女來到了住處,這住處是一座規模不大的宮殿,由於比較偏僻的關係,顯得特別寂靜,伺候的宮女也沒幾個。雖然沒有預料中的面見皇后諸妃。甚至連天子的面都沒見到。但她知道由於蘇護的關係,自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受到天子地寵愛。但妲己有信心,只要能與天子見上一面,憑著這副身體地絕世姿容,加上狐族媚惑的天賦,絕對能將天子的心牢牢拴住,眼下只需耐心等待時機即可。傳聞天子極其愛護妻子。所以至今僅有五位后妃,總有一天會想到她的,就算天子想不起來,她也有絕對的把握「讓」他想起,因為她不僅是蘇妲己,也是通曉道法的千年狐妖,她緊張而又略帶興奮地思考著將來的計劃,幾乎難以入睡。 其實蘇妲己不知道,自從她入宮後。天子就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甚至和最信任地皇帝孔宣在一起討論時。主題也是她。 張紫星感慨不已,想不到滅掉了軒轅墳,卻漏了不在場的三妖,最終狐妖還是佔據了妲己的身體,莫非真是宿命?賢弟,可否將你在恩州看到的那道士外貌描述一番?」 聽到孔宣講完後,張紫星露出奇異的笑容:果然是他! 「那蘇家女子雖是凡體,卻能以玄妙心法掩飾妖氣。若無金仙中階修為,還覺察不出。」 「金仙中階?」張紫星眼睛瞇了起來,「這麼說來,那道人至少是金仙中階的境界了?」 孔宣讚道:「此人根基極厚。實力已至金仙中階的頂層。只差些微就能突破至上階,手中花籃亦是一件不錯的法寶。我以法眼觀之,見其身旁似有祥雲繚繞,卻窺不清真身,道法想必有獨到之處。」 「那道人可能是我的一位故人,因顧忌蘇氏嬪妃之身,故而沒有出手,」張紫星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見到這位金仙了。」 「既然此女心懷不軌,當立刻動手除去,」孔宣沒有他這麼多心思,「皇兄可要愚弟出手?」 「不勞賢弟了,此女日後或有大用……」 孔宣聯想到張紫星托他製作地護身寶物,心中若有所悟,只聽張紫星問道:「賢弟可有何物助我隱匿真實修為?」 「其實皇兄所修的真武靈訣本身就有隱匿氣息和修為地妙用,不過只怕瞞不過金仙一流,」孔宣想了想,拿出一根五色翎羽,「皇兄可將此物帶在身邊,除非同為玄仙上階之人,否則無人能看出你真實境界,若你想示弱於人,只需露出相應階段的修為即可。」 張紫星接過來,收進法寶囊中。孔宣又道:「近日我有要事,須作遠行。暫與皇兄小別,待事畢再回朝歌與皇兄重聚。」 聽到孔宣要走,張紫星有些不捨,好在他說過事情處理完了就回來,所以也沒有多問:「賢弟此去萬事小心,完事後盡早回來,以免愚兄記掛。」 孔宣點點頭,行了一禮,逕直告辭而去。 孔宣離開後,張紫星陷入了沉思:從蘇妲己身上的妖氣來看,必定是被九尾狐奪舍,看來自己雖然提前清剿軒轅墳,終究還是棋差一著。本來剛才孔宣提出殺死妲己,他也有些心動,但長遠來看,這樣並不能徹底解決問題,女媧娘娘絕對不會就此罷休,與其到時候再讓這位聖人娘娘派遣其他未知的妖魔前來,倒不如暫時留下妲己,不管她弄出什麼花樣,至少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若是真想滅掉妖狐,相信不久就有一個契機,一個或許能挑撥闡教與女媧娘娘關係的契機…… 不過,另外兩隻妖怪怎麼辦…… 這一晚,與妲己一樣,思考著未來大計的張紫星同樣徹夜難眠。 第二天,從御書房中醒來的張紫星睜著朦朧睡眼匆匆臨朝,正與群臣議事間,忽然午門官啟奏:「終南山有一煉氣士雲中子見駕,有機密重情,未敢擅自朝見,請旨定奪。」 張紫星吃了一驚,才猜到雲中子可能會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腦中急急尋思一陣,傳旨:「請道長覲見。」 不久後。午門官領著雲中子一路走進大殿。張紫星遙遙望去,只見雲中子容貌裝束與當年一般無二,依然青衣麻鞋,手持花籃拂塵。群臣也在暗窺這道人,見他儀表非俗,仙風道骨,不由暗讚。 雲中子近到滴水簷前。執拂塵打個稽首,口稱:「陛下,貧道稽首了。」 眾臣看這道人如此行禮,心中不悅,趙啟出列叱道:「兀那道者好生可惡,陛下貴為天子,富有四海,率士之濱,莫非王臣。你雖是方外,卻也在我大商版圖之內。為何如此輕慢天子,只稽首而不拜?」 張紫星微微皺眉,令趙啟退下:「上大夫不得無禮,雲中子道長乃寡人故交,無須多禮。來人,賜坐。」 雲中子也不謙讓,旁側坐下。張紫星問道:「道長別來無恙?當年與道長一別,寡人甚是想念。可惜無緣再會,今日相見,道長須得多留些時日,也好讓寡人聆聽教誨。」 雲中子微微一笑:「陛下何必過謙。昔日貧道曾聞陛下立志廣施仁政。解天下萬民於水火,如今言出必行。令貧道甚是欣慰。」 「道長謬讚了,請問道長今日從何而來?」 雲中子答道:「貧道從雲水而至。」 張紫星存心搶他地話機,當下讚道:「心似白雲常自在,意如流水任東西。好一個雲水!」 雲中子目中一亮,反問了一句:「雲散水枯,汝歸何處?」 都亂了,這明明是我的台詞……張紫星心頭嘀咕,硬著頭皮答道:「去散皓月當空,水枯明珠出現。」 雲中子面露喜色:「果然乃通慧天子!」 張紫星暗暗汗顏,要是再來幾句,自己只怕就要出醜了,當下笑道:「道長休要折殺寡人了,當日多虧你饋贈心訣,寡人才漸悟妙諦,修得異術,道長之恩,怎能忘卻?」 雲中子歎道:「陛下能有今日成就,乃自身機緣與苦修所致,縱然沒有貧道,亦能至非凡之境。」 張紫星說道:「若是天下百姓能安居樂業,四海富足平安,寡人當傳位賢能,與道長隨同幾位知交雲遊四方,共參乾坤之妙,豈不快哉!」 雲中子看出張紫星至少是金丹期修為,其實正是孔宣那翎羽的妙用。雲中子本來還擔憂萬一他據皇位千年造成混亂,聽得此言,大喜往外,欠背道:「陛下有此悟性,實乃天下之幸,屆時貧道願親為嚮導,伴隨陛下遊歷四海!貧道今來朝歌,實則另有要事。前幾日貧道閒居無事,採藥於高峰時,忽見妖氣貫於朝歌,怪氣生於禁闥。昔日與陛下結下善緣,今日特來朝見,了卻因果,助陛下除此妖魅!」 張紫星明知他是在恩州碰到妲己,故作驚訝狀:「這深宮秘闕,又非塵世山林,居然也有妖魅!」 「這妖孽藏匿手段高明,陛下日理萬機,自然無暇察覺,若久之不除,必有禍害,」雲中子揭開花籃,取出一支松樹削的劍來,拿在手中,說道:「陛下,此劍名曰巨闕,乃貧道親手所製,有鎮妖奇效,現贈於陛下。」 張紫星想多套出點話來:「此劍要如何使用?是否需要煉化?」 「無須煉化,此劍誅妖仙力只能維持十日,十日後,與凡木無異,若是能持此劍接近妖魅,可鎮其妖力,不出三個時辰,可令其魂飛魄散;若是尋找不到妖魅蹤跡,則掛於內宮中央,三日之內,自有應驗。只是此劍與火相剋,切勿近火。」 張紫星雙手接過巨闕,感覺到這木劍上果然醞釀著十分純淨而強大地仙力,趕緊謝過雲中子。雲中子見他收下巨闕劍,也不多言,立刻起身告辭。張紫星歎道:「道長乃清淨之客,寡人也不強留,他日有暇,再作重聚。」 「因果已了,不知是否還有相見之日,且隨緣吧……」雲中子行了一禮,逕自離去。 雲中子走後,張紫星思慮良久,終於決定依照雲中子之言,將巨闕懸掛在靠近妲己所居住地冷宮附近。 可憐那九尾狐,一路上被雲中子和孔宣的氣息驚得魂飛天外,才進宮又碰上了巨闕這把要命地劍。 張紫星散朝後,果有內侍來報:「蘇貴人今日忽然染疾,臥床不起,是否要傳御醫?」 由於蘇妲己目前僅是貴人地身份,又被打入冷宮,所以內侍才有此「多餘」一問。 果然應驗了!張紫星冷笑著搖了搖頭:「你且退下,此事不得聲張。」 內侍知機退下,張紫星來到後宮陪著幾位妻子一陣,來到摘星樓地底秘密基地,打開事先放置在冷宮中的監控系統。 屏幕上立刻顯示出冷宮內的景象,由於得了張紫星的吩咐,伺候的宮女們都已經離去,只餘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妲己。 「哼,自作自受……」張紫星冷笑了一聲,考慮到今後的長遠鬥爭,對現在是否殺死妲己還是有些猶豫,不過至少先要讓她吃點苦頭再說。 「要是現在滅了這妖女,女媧到底會不會因此與闡教反目呢?這些個聖人,以大欺小地時候就如同吃了春藥一般興奮,對付與自己同等的對手時又如縮頭烏龜一般畏畏縮縮,要不就叫上幫手來群毆……」 張紫星自語著,將監視鏡頭的焦距又拉近了些,隨意看了一眼,面色忽然大變,目光凝固在屏幕中妲己的臉上。隨後他緊張地連續調整著視角,控制按鍵的手指都開始顫抖起來。 剎那間,張紫星腦中靈光乍現,忽然想通了許多事情。 「**你祖宗!」他狠狠地一拳砸在了鍵盤上,頓時將整張桌子都擊得粉碎,但他似乎激動異常,根本顧不得許多,口中依然在語無倫次地吐出一串串超越時代的「國罵」。 「難道是幻像或者是妖狐變化的……」良久,張紫星方才冷靜下來,努力分析著一個又一個可能,最後又被自己逐一排除。 這妲己的容貌對於他來說太熟悉了,甚至比他對現在任何一個妻子的印象都要深刻,在重生前,他和她是二十四世紀科學界最讓人羨慕地一對夫妻,她的逝去是他這一生中所承受地最大的打擊,那種刻骨銘心的傷痛,至今還無法忘卻。 雨仙……竟然是雨仙! 沒想到妲己的相貌居然和雨仙一般無二,聯想到女媧與這件事的關係,要說這只是個巧合,打死他也不相信。他可不是傻瓜,馬上就猜到了女媧的險惡用心,如果他這個「紂王」不是重生而來,提前知道軒轅墳三妖的劇情,只怕已經落入算計,無法自拔。 「想利用這樣的狗血情節來迷惑我?」張紫星地指關節都因為緊握拳頭而發白,不久,他緩緩站了起來,燃燒著怒火眼中閃過森冷的殺機。 第九十八章 雪兒妲己 宮中,妲己竭力運出天妖大法對抗著迎面撲來的可怕嬌艷絕美的容顏已經變得慘無人色。這無形劍氣是如此恐怖,彷彿要將元神分裂一般,而且壓迫得她連逃遁的氣力都沒了,簡直就是專門針對妖族的剋星。就算她妖身和修為仍在,也絕對正攖其鋒。幸虧當時存了一絲善念,當初沒有將蘇妲己的魂魄完全吞噬,所以還能勉強靠著那人類的氣息勉強抵禦著劍氣。 正在她懊惱當初不該進宮時,忽然背後察覺劍氣大盛,房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個人,這個人,手中正拿著一把劍,正是那把要命的劍。 「我和你打個賭,如果你能在這巨闕劍氣下撐過十日,我就饒了你這只妖精的性命。」這人的語調十分奇特,彷彿混合了數種完全不同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妲己的心陡然沉了下去:自己竟然一早被人識破了行藏!這劍氣是爭對自己而來的,莫說撐過十天,就算是三天,也熬不過去。 「我與道友無冤無仇,為何要殺我?」雖然妲己沒有背過身去,卻能敏銳地感覺出此人身上散發的殺氣。 「我乃新任大商國師,你這膽大妖孽,附身蘇貴人混入皇宮,意圖不軌,罪在當誅!」 國師?人家可是職責所在,這下只怕是難逃厄難了,妲己苦笑著,艱難地扭過身子,正待開口。目光忽然落在那身奇特地鎧甲上,驚道:「莫非……是逍遙道友?」 這回,輪到張紫星吃驚了。 她怎麼能看穿自己的身份?不對,這個大商國師的銜頭才自封不久,除僅有的幾人外,其餘人都不知道「逍遙」的名頭,就算在東齊,也只是叫「無名」而已,為什麼…… 妲己接下來的話回答了他心中的疑惑:「逍遙道友是否還記得當年青角賊道之事?妾身正是被道友所救之人。」 張紫星恍然大悟:「原來你是……你是雪兒?」 「道友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對道友這身獨特裝束記憶猶新。雖然如今有所變化,我還是一眼認了出來。原本一心想要和道友重逢以報大恩,不想卻是在如此境地之下,」雪兒強笑道:「短短幾年不見,道友居然已經到了如此修為,光是這把巨闕,就足以要我的命了……」 張紫星心念電轉:原來當初從青角道人手上救下的雪兒,竟然就是軒轅墳三妖之首九尾狐!賊老天可真會作弄人!早知是這樣,當初就滅了她的元神,也不會有今天地事情了。 他心中懊悔。故意將話題岔開:「雪兒道友,你怎會出現在皇宮?又奪了蘇妲己的軀體?」 「這個……妾身自有難言之隱,」雪兒見他絲毫沒有將巨闕劍收起的意思。表情不勝淒楚:「道友如今修為大進,又貴為國師,只怕是認不得我這個故人了……」 張紫星見她說得如此直白,一時也不好接腔。難道真的要套上這所謂的「交情」,放她一條生路?今天他放了她,哪天誰來放過他?聖人會嗎?不可能! 雪兒看著被魔凱覆蓋全身的張紫星,微微一歎。原本驚惶的眼神變得如同湖水般的平靜,身體也不再顫抖,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種決絕:「逍遙道友,當年蒙你相救,雪兒欠你一命尚未償還,今日道友若是要取我性命,也是職責所在,雪兒只怪自己氣數已盡,絕不會對道友有任何怨懟。死在道友手裡。也算得一種解脫吧。」 如果她哀求乞命,或許張紫星的心神還不會如此心神震顫。這種柔中帶剛地堅定神態竟然神似雨仙當年——哪怕只有一分像雨仙。他也下不了手,更何況是如今的雪兒? 剛來時的殺機已經漸漸消退。 剩下地,只有無盡的心痛。明明知道這不是雨仙,但真要他親手殺死和雨仙一模一樣的人,他還是硬不下這個心。或許,他還是那個二十四世紀的「傻瓜」科學家,而不是一個應當冷酷、心狠的皇帝。 「難道穿越到這裡,做了這勞什子皇帝,我就不是我了嗎?」張紫星在心中自嘲般地笑了一聲,「也罷,裝了這麼多年皇帝,就任性這一回吧……」 雪兒本來料定今日已無幸理,忽覺壓力驟減,只見對方已將那柄要命的巨闕劍收入法寶囊中,不由露出驚喜之色:「道友……」 「不必多說,」張紫星終於下定了決心,「你走吧,離開皇宮,再也不要回來……」 雪兒感激地說道:「多謝道友再造之恩,雪兒又欠你一次活命之恩。」 「我今日是秘密前來,沒有向任何人透露訊息,除我之外,就算是天子也不知你底細,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你還是快走吧。」張紫星揮了揮手,轉過身去。 雪兒剛想離開,忽然想到女媧娘娘的命令 猶豫地說道:「我此次來皇宮,確有不得已地隱衷,天下只怕也無我容身之處……」 張紫星冷哼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幾分,必是有人在背後主使,而且主使之人必定是身份非凡之人!弄不好,還是聖人一流。」 雪兒大驚,沒想到他這樣聰明,居然猜了個大概,趕緊說道:「道友休要亂說,當心禍從口出。」 「你還擔心自己吧,你可知今日這把巨闕劍從何而來?此乃終南山煉氣士雲中子獻於天子之物,今日他特獻此劍來誅滅你,肯定是知曉了你的來歷。雲中子乃闡教門下,其師尊是混元聖人元始天尊,此舉必是受了聖人的授意,你有何能耐,敢捲入聖人的紛爭中?」張紫星冷笑道:「我看你還是速速離去。將實情稟告那主使之人,說明闡教插手之事,否則屆時作了那白白犧牲地小卒還不自知。」 雪兒哪裡知道他的挑撥之意,聽到這居然與闡教聖人有關,不由變了臉色,說道:「多謝道友相告,雪兒這就離去,道友大恩大德,來日再報」 張紫星靜靜地看著雪兒的身影匆匆消失在視線中,良久。方才長歎一聲,帶著幾許落寞。 處理了蘇妲己的事情,張紫星總算放下了心中的一個包袱,儘管結果並不令人滿意,但終究是做出了選擇。畢竟離間計地成功也是在容忍範圍之內的。 已經過去地事情,他不想再去後悔,在安排好一些善後工作後,張紫星找到了孔宣,並將那把巨闕劍拿出來給他看。 孔宣仔細地端詳了一陣這柄松木劍,脫口讚道:「這道人果然有幾分本事。不愧是闡教門下!此劍材質僅是普通松木,竟然能附上如此充沛地仙力而不損毀,亦能發揮出相應的威力。單憑這一點,雲中子地煉器之術當在我之上,可惜修為太低,否則還想和他較量較量。」 快金仙上階了修為還『太低』?張紫星感覺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擊,趕緊轉移話題:「這巨闕所附仙力雖然厲害,卻也有缺陷,無法持久不說。光是凡火就能將它焚燬。」 孔宣搖頭道:「此劍的妙用在於一個『鎮』字,以無形之力消滅敵人,如以其為兵刃行斬殺之術,等若將神髓化為糟糠,可謂捨本逐末。此劍材質為松木,正好深合『鎮』之道,但恰恰由於這松木材質太過尋常,所以效力無法持久,且深受生剋之力。若遇凡火,必成灰燼。」 「賢弟的意思是。若以仙木加以煉製。則可不畏凡間火焰,並能使仙力永附。不會消散?」 「這個自然,雖然仙木亦受生剋影像,但已非尋常火焰能侵,只不過雲中子怎會贈你一件真正的法寶?依我看,這道人之所以當初進劍,也是因為此劍只能維持十日,時間一過,頓成廢物。」 張紫星回憶雲中子聽到他將來放棄皇位的打算後所露出的喜色時,不由冷笑,不過有一點雲中子卻失算了,十天的時間,足夠某人對這把「一次性」的法寶做出各種處置了。 是化身饕餮吞噬掉這些仙力?還是用電腦分析其中的能量排列方式?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絕對不會如原有情節那樣把它燒掉,那太浪費了。張紫星思考了一陣,決定還是先拿給法戒看看,這位煉器高手兼軍火狂人對這把劍應該很有興趣,若是啟發了什麼靈感,批量製造出類似地一次性法寶,將來再裝備到軍隊,那就賺大了。 果然不出所料,當他將巨闕拿到法戒面前時,還沒來得及晃一晃,就被兩眼放光的法戒劈手奪了過去,然後當成寶似的仔細研究起來,還示意「閒雜人等」不要在身前打擾。張紫星哭笑不得,只得把自己地設想說了一遍後,悄然離開。 幾天後,張紫星剛從摘星樓密室修煉軒轅馭龍訣出來,忽然聽到前方似乎十分喧嘩,前去一看,就見黃飛燕帶著一群宮女正吆喝得起勁。 黃飛燕全身披掛軟甲,腰間還別著一把寶劍,看上去威風凜凜,宮女們也是一身短裝打扮,穿著貼身皮甲,東倒西歪地舉著手中的木矛。黃飛燕儼然後世的武館教頭,雙手靠在背後,口裡不斷指點學徒。可惜那些宮女們都是身體較弱,手無縛雞之力,連舉個矛都勉強,哪還能做什麼動作?女教官看得心頭冒火,大聲叱喝,宮女畏懼娘娘的威嚴,只得拚命支撐,但總是力不從心,動作千奇百怪者都有,作為觀眾的姜、楊、商三女則笑得直打跌。 黃飛燕被姐妹們哄笑,更加著急,此時宮女們忽然朝她身後下拜,口稱萬歲,才知道居然還被夫君看了笑話,一張臉頓時漲紅了。 四妃見禮後,張紫星笑道:「怎麼,我們的黃娘娘想學兄長一般作女將軍了?」 「臣 無方,讓陛下笑話了。」黃飛燕心中納悶,以前見覺得挺容易的。為什麼實際操作起來卻這麼難? 「宮中可不比軍營,別胡鬧了,難不成你還想做個女武成王不成?」張紫星才說了一句,黃飛燕地眼睛立刻紅了。姜文薔趕緊上來,低聲對他說了幾句,張紫星才知道黃飛燕眼見別的姐妹都能幫他分憂,她卻無法幫上忙,所以想訓練一支內宮的女兵隊,協助防衛。 張紫星心中感動,拉住黃飛燕的手。輕聲道:「傻丫頭,你真想訓練女兵的話,夫君可以教你點方法。宮女們身體羸弱,力氣不加,更加沒有軍令的概念,與軍營的士兵無法相比,首先應該做到令行禁止,讓她們樹立絕對服從的觀念,在訓練手段方面,首先以提高身體基本素質為主……」 黃飛燕聽得兩眼放光。連眼淚都不顧了,還是一旁姜文薔疼愛地拿出絲絹幫她擦去,黃飛燕越聽越精神。搶過姜文薔的手帕,將臉上地汗漬胡亂抹了幾把,再塞到張紫星手裡,連向天子告別地禮儀都不顧了,興沖沖地帶著宮女們去御花園跑***去了,連姜文薔地貼身宮女孫都難逃「厄運」。 張紫星苦笑這看了看手中濕潤地絲絹,搖了搖頭。姜文薔撲哧一笑。接過絲絹,說道:「夫君,這可是你自作自受,你不對她說那些東西,這個丫頭又怎會那麼瘋?」 商青君蘭心惠質,深深地望了張紫星一眼,目中盡情是柔情蜜意:「雖是如此,飛燕姐姐現在卻很快樂,真正的快樂。」 張紫星深情地看著三位妻子。說道:「其實,夫君並不需要你們姐妹刻意去做什麼。只要你們一輩子平平安安。快快樂樂,也就夠了。」 在他眼裡。她們並不是花瓶或擺設,更不是發洩慾望或生育後代地工具,而是妻子,值得珍愛一生的妻子。 許多男子在追求女子時可謂轟轟烈烈、動輒海誓山盟,到手後卻漸漸淡忘情愫,喜新厭舊,甚至棄之如履。從古至今,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就拿有名的司馬相如和卓文君來說,卓文君夜奔司馬相如,寧願和他遠走高飛,兩人當時是何等恩愛,卓文君不嫌他家徒四壁,當壚賣酒,還差點與父親卓王孫斷絕關係。但後來司馬相如任中郎將後,居然喜新厭舊,想要休掉妻子,幸虧才女卓文君那首「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萬、萬千百十九八七六五十三二一」的絕妙詩句,讓他回心轉意,才免去被休之厄。 就是在後世,也有七年之癢一說。夫妻要想維持感情,保持恩愛,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需要雙方地共同努力。 不過在這個等級制度森嚴的時代,男尊女卑,負心的自然是男子。再世為人地張紫星尤其重視這一點,在這個特殊的世界裡,雖然他無法做到從一而終的專情,卻希望能讓每一個愛人獲得真正的快樂,這種快樂不僅是肉體上的滿足,還必須有精神方面的愉悅。在爾虞我詐的權勢鬥爭中,在外人想像深不可測地內宮裡,能夠維持這樣一個團結友愛的小家庭,是他最得意的成就,儘管不知道能維持多久,但他會繼續堅持努力,直至生命的終結。 姜文薔和楊感動得眼睛都紅了,商青君見氣氛似乎太過沉重,忍住淚水,說道:「我們這位陛下雖然好色荒淫,卻是個千載難逢的好夫君。」 姜文薔和楊抹了抹眼睛,不約而同地露出贊同的微笑,張紫星聽到「好色荒淫」四字評價,知道商青君暗指他前天夜晚單槍大戰四女的「勇猛」場景,當下嘿嘿一笑:「若是不荒淫無道,怎見得夫君的『長處』?」 三女玉頰緋紅,齊齊輕啐了一口,張紫星一陣開懷大笑。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為了這些心愛的女人,為了這個家,這個國,哪怕是再艱難,也要堅持下去。正如那句在女媧廟題地詩: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姜文薔忽然想到一事,說道:「夫君,究竟你想怎麼安置蘇氏之女?莫不成一輩子將她囚在冷宮?她父親縱然有錯,但罪不在她,夫君又何必將怒氣撒到這個可憐的女子身上?」 由於知道雪兒早已離開宮中,所以張紫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但楊地下一句話讓他立刻變了臉色:「是啊,昨日我還遠遠地看到她獨自一人坐在冷宮院口,好不孤獨,要不夫君我們一起去看看她?」 昨天?該死地!妲己怎麼又回來了? 第九十九章 爾虞我詐!妲己之心 為何你如此不知進退,居然去而復返!」儘管魔凱的音的特效,但雪兒還是清晰地聽出了這位逍遙散人心中的怒意。 「若是離去必死無疑,留下雖然九死一生,卻還有一線生機。」雪兒輕撫額前的秀髮,有意無意地在向他展示那驚人的美貌。與幾日前面色慘白、虛弱不堪的模樣想比,今天她顯得容光煥發,舉手投足間隱隱透著無窮的嫵媚和嬌柔,讓人忍不住生起憐愛之心。 可惜的是,眼前的逍遙散人連臉上都覆蓋著冷冰冰的鎧甲,根本看不清具體的表情,從那冰冷的語氣來看,似乎對她的美貌無動於衷。 「莫非你又得了那主使人什麼許諾?」張紫星冷冷地說道:「可惜在我看來,你充其量也不過是個犧牲品而已,或許,應該叫做替死鬼,不僅最終難逃湮滅的下場,而且還會一無所有,白白背負一個千古罪名。」 軒轅墳三妖在《封神演義》中的結局相當悲涼,按理說,她們都是女媧娘娘遣來迷惑紂王的,最後果然成功斷送大商江山,是封神的功臣。 在遭到楊戩三人追殺時,遇上了「僱主」女媧娘娘。然而這位想像中的救星並沒有出手相救,而是用一句「罪惡貫盈,理宜正法」毫不留情地把她們交給了姜子牙,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最無語的是,她們居然連被封神的資格都沒有。要知道,就算是費仲尤渾這樣地角色,都能上榜封神…… 「若真是如此,也是命之使然,逃避不得,」雪兒似乎受到了觸動,情緒頓時低落下來,「當今天子在兩年前不是創出了那種奇怪的『圍棋』嗎?我就好比棋盤中的一顆棋子,進退全不由己,唯有走一步。算一步,是死是活,亦不得知。」 張紫星見她有如此覺悟,感慨萬千,一時也不知如何安置。 雪兒忽然抬起頭來,朝他一笑,竟是那般千嬌百媚:「道友乃局外之人,為何如此關切於雪兒?」 哼!誰說我是局外人?我就是當事人!張紫星冷哼一聲:「休要施術迷惑於我,我已今非昔比,就算你未寄身人軀。也不是我的對手。我只是念著相識一場,不忍見你魂飛魄散,否則當年救你豈非白費力氣?」 「是嗎?原來道友是念舊之人。」雪兒絲毫不介意他的冷漠,反而笑得更加嫵媚,「怪不得今日道友沒拿那把巨闕來對付我,否則人家只有死路一條,哪還有力氣笑得出來?」 張紫星一陣無語,這丫還真會自作多情,若不是法戒把巨闕當成自家寶貝整天掖在懷裡不肯放手。早就拿來鎮鎮你這狐狸精了! 「我知逍遙道友是至誠君子,」雪兒忽然面色一正,又變成一個嫻靜守禮的大家閨秀,「道友若想誅滅於我,我也不會抵抗;若是道友想放我生路,只須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不知情即可。雪兒這個名字,就當是個回憶,且存於道友的記憶之中吧。道友也可將她徹底忘卻……從今往後,世上再也沒有雪兒。只有妲己。」 張紫星聽她如此決心之語。腦中剎那間轉了千百個念頭,冷聲道:「莫非你以為我當真我不會對你出手?」 妲己站起身來。妙目流盼,眼蘊情意:「道友要殺我,當日為何不忍下手?」 張紫星語氣依然冰涼:「若不是顧忌你身後之人,你的性命還能留待今日?」 「道友當日若想殺我,只須往雲中子身上一推即可,又何必費那般力氣好言相勸?看不出道友面具冰冷,心地卻是甚好……」妲己說著,見他似乎氣得說不出話來,又掩面輕笑:「此乃戲言,道友休要當真,妲己在此多謝道友兩次活命之恩了。」 說著,輕搖柳腰,故意上前湊近幾步,盈盈下拜。 張紫星後退一步,避開她的行禮:「人各有志,你既已決定如此,我也不勉強。你當修身養性,好自為之,若是敢施妖術殘害良善,縱是千里之外,我也必取你性命。」 說著,他示威般地向天隨意揮了一拳,整個房間頓時顫抖了起來,塵土木屑四處飛揚,碎石磚瓦落了一地。 妲己驚駭地看著已經完全消失的房頂,暗暗打了個寒戰,塵埃落地,那甲冑男子早已不見蹤影,只是遙遙地留下一句話來:「且送你一個與天子相見地機會,記住我的警告……」 「逍遙……」平靜下來的妲己喟歎著,默念著這個的名字,眼中一片惘然。 「女媧,既然你不死心,老子就陪你玩到底!」在皇宮的另一個地方,張紫星咬著牙,一字一頓地指天罵道:「老子會讓你知道,什麼叫賠了夫人又折兵!」 前面「任性」地放過妲己一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既然再次送上門來,沒理由再放棄這個棋子。既然那位聖人娘娘執意要靠這妲己來玩陰的,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更厲害吧! 讓妲己驚訝的是,果然如那位逍遙散人所說,冷宮忽然塌方的異事吸引了天子,御駕親臨察看。天子遠比想像中的要年輕,也比想像中的要英武,看上去威武而不失儒雅,怪不得文治武功,天下皆贊。 還沒等她施展媚惑之術,天子看向她地目光頓時凝固了,嘴裡喃喃地說道:「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仙兒,是你麼?」 妲己馬上敏銳地猜出「仙兒」就是和蘇妲己長得一模一樣的那位女子,也就是女媧娘娘所說的那位天子內心最為留戀地女子,暗喜女媧娘娘的策略果然有效。 接下來的事情進展得格外順利。她終於可以離開這座偏僻簡陋地冷宮,新的住所是裝飾華美、寬敞明亮的壽仙宮,服侍的宮女也多了幾倍。 當晚,天子便留宿壽仙宮,著妲己侍寢。 在這位年輕天子近乎癡迷地目光中,蘇妲己完美無缺的身體盡情裸露在燭光之下。妲己雖然修煉多年,又有狐族媚惑的天賦,但畢竟未經過男女之事,難免羞澀。這種嬌羞,從某種程度上更能刺激男人的雄壯。 天子似乎有些急不可耐。不待她服侍更衣,就匆匆將她壓倒。當那根巨大的火熱刺破象徵著少女的貞潔時,妲己還是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地痛楚,這種痛楚,與以前修煉所經歷的完全不同。 好在她天生媚骨,雖是初夜,卻也能漸漸感覺到身為女人的愉悅,眼前地天子雖然相貌英武,但不知怎麼的,在那肉慾地高潮時。她地腦海中卻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隱約可見全身那著奇怪地甲冑 這一夕雲雨之歡徹底改變了妲己的處境,天子第二天便下旨立蘇氏妲己為艷妃。駐壽仙宮,蘇護也得到賞賜,被封為國丈,雖然依舊是掛個虛名,窘境總算比當初要好了一些。但天子馬上命他頂著新任國丈地名號,帶著一隊人騎馬誇官遊街,炫耀富貴。顯示君恩。這無異於一次押著叛臣的「遊街示眾」,一路上少不得又被N多人戳脊樑,議論他賣女保命,厚顏無恥,憋得蘇護差點當場自殺。 如願以償的妲己總算是成功地邁出了女媧娘娘計劃地第一步,作為新入宮中的妃子,她並不敢過於放肆,小心翼翼地熟悉著周圍的環境。 讓妲己意外的是,這個深宮禁帷與想像中的相差太遠。天子的幾位妃子之間幾乎看不到那種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場景,就連那位資歷最深地皇后娘娘。臉上露出的笑容都顯得十分真誠。相處一段時間後。妲己逐漸摸清了四位妃子的脾性,姜皇后大方體貼。待人誠懇,如同大姐一般,把每位妃子當成妹妹一樣照顧;柔妃楊氏人如其名,溫柔善良,與人無爭,極好相處;麗妃黃氏性情活潑,胸無城府,偶爾有些性急,也顯得十分可愛;睿妃商青君睿智無雙,沉著冷靜,深得天子信任,甚至能協助處理朝中一些雜務。雖然姐妹間偶爾也有些矛盾,但都並不記心,猶如一家人,妲己在旁看來簡直覺得不可思議——這還是諸人談之色變的深宮嗎?就算是普通富貴人家,甚至是親生姐妹,由於利益等關係,也沒有這麼融洽。一時間,妲己迷惑不解,心直口快的黃飛燕無心的一句話讓她似有所悟:「夫君說,這樣才是一個家!」 「夫君」?她叫天子「夫君」而不是「陛下」?那位天子竟然想把這後宮變成一個融洽的「家」?是天真?是別有用心?還是別的什麼…… 難以置信的是,他居然做到了,這些代表著背後各種勢力地皇后、妃子們當真如一家人一般,這就是那個傳言中智勇冠絕天下的帝君地個人魅力嗎? 妲己忽然覺得有些妒忌黃飛燕她們,同樣是女性,天下間最好地東西幾乎全讓她們佔盡了,如果她放棄女媧娘娘的命令,只怕也能和她們一樣幸福吧。 可惜,她不能。 她修煉多年,這些波折並不足以干擾她地心境,就算是失身給天子,也無法動搖她的心志,因為她是九尾狐——妲己。至於雪兒這個名字,就永遠地留給那個人吧……只是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會遺忘? 日子一天天過去,雖然表面上妲己和後宮諸女相處融洽,還打成了一片,甚至還會和諸女一起叫「夫君」,但心中依然是冷漠和排斥,就如同一扇門一般,封閉了心靈,從某種角度來看,這不啻一種心的修煉。 然而,即使是這樣,宮中仍有兩個人讓她忌憚。一個是那位絕頂聰明的睿妃商青君,一雙美麗的眼睛彷彿能洞徹人心;另一位則是那位創新無數,擁有大智慧的「夫君」,惑的目標,但她不得不承認,要迷惑他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到目前為止,他依然對後宮這幾位妃子一直是一視同仁。 不過,她感覺得出來,他對她似乎有一點點不同:他似乎特別癡迷她的身體,每次都是盡情褻玩到她精疲力竭為止,這樣正好,她可以放心應用狐媚之術,做出許多其他妃子無法做到的花樣,將她的「特殊」之處一點一滴地植入天子的意識當中。 對於後宮那個團結的家庭,她也有信心讓其從內部分裂,只是目前為避免暴露還不宜過早使用那些挑撥的伎倆,所以她需要耐心。 就如同狩獵一般,遲早,那只最大的獵物會被她俘獲。 對於妲己的小心思,張紫星閉著眼睛也能猜出大概,同樣也有對付她的計劃。意享用她美妙的身體只是對女媧收的一點小利息而已,既然主動送上門來,又是個絕世美女,要放過才是對不起自己呢。有些夫妻間的花招,姜文薔等女一直不願輕易嘗試,正好在妲己身上使用,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有種報復女媧的快感。下一步就是利用妲己引出九頭雉雞精和玉石琵琶精,再借他人之手消滅了,不知道到時女媧娘娘的臉上會是怎樣一種精彩的表情…… 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旱災完全打亂了張紫星的計劃,也使逐步實施的新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撓。 這次的旱災與以往完全的局部小災完全不同,規模之大,覆蓋了大商全境,最嚴重的就是大商的直轄地,就連都城朝歌,也未能倖免。 「大旱綿延數千里,禾不立苗麥垂死……」張紫星看著各地加急奏折上的災情,再也無法安坐,目光直逼殿中群臣:「諸位愛卿,有何對策?」 群臣面面相覷,在他們心裡,人定勝天只是癡人說夢,這種規模如此大的天災,豈是人力所能對付? 張紫星見下面一片寂靜,眉頭皺成一個「川」字,雖然他平日在發展建設時,也曾注重過各種災害的防備,但這一次災情的嚴重程度和覆蓋範圍大大超過了預計,自大商建國至今的數百年中,這樣的災害也不過一、二而已,偏生讓他撞上了。 欽天監老太師杜元銑出列奏道:「近來天象大異,星辰昏昧,似有亂象,恰遇天降重災,必是上蒼降罪,請陛下沐浴更衣,祭天求雨,祈求上蒼恕罪,以解黎民苦難。」 商人對祭祀極其注重,一遇不決之事就祈求鬼神,杜元銑這一提議馬上得到了許多大臣的贊同,張紫星忽然想到李商隱的那句「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不由露出嘲諷之色,這樣的祭祀,會有用嗎?如果上天真認為你有罪,就算你再怎麼祈求,也不會掉一滴雨水下來,如此求神拜仙,還不如靠自己。 說起神靈,張紫星忽然想起女媧當年說大商國運三年後會急轉直下,頓時猛省:難道是女媧搗的鬼?這個可惡的小氣女人! 第一百章 旱魃之災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 w w . y x g . c c) 於杜元銑提出的祭祀建議,張紫星表示同意,卻沒有時間。倒是商容的「補充建議」引其了張紫星的重視。商容畢竟是三朝元老,經驗豐富,提出了一些抗災自救的實際措施。 張紫星結合超腦中的一些資料,在商容的建議上又加上了四點措施:一、適當興修水利,加強引水灌溉與引用,由於旱災已經發生,所以這種措施並不能起到解決根本問題的作用,二、緊急推廣一種新穎的抗旱耕作法,結合歷代的抗旱農業精髓,力求節水、抗旱保、精耕細作;三、適當以牧補農,擴大養殖規模;四、招納有經驗的人才,勘探地下水資源。 對於遠征袁福通、平靈王的崇侯虎和黃飛虎兩路大軍,張紫星下達了暫停兵事、就地抗災的指示,並派遣後勤部隊補充物資。 在安排專人負責各項抗旱舉措後,張紫星將聞仲單獨留了下來。 「老太師,寡人曾聞修道者能以法術呼風喚雨、移山倒海,不知可否借道術解萬民之厄?」張紫星頭一句話就讓聞仲懵了半天。 聞仲沉吟良久,方才開口:「修煉者講求順應天道,自然為法,似這等強以道術逆天抗災,會對道心有礙,甚至還會沾染因果,有大難臨頭。」 張紫星故意說道:「若能讓天下萬民擺脫旱災,就算是有報應臨頭,又有何妨?請太師將此法訣傳授寡人。」 聞仲吃了一驚:「陛下乃萬金之體。怎可如此?就算要應這個劫,也應由老臣代為其勞,問題是那呼風喚雨之術並非萬能,縱然強行施術,也無法解決大商目前地困境。」 原來,那種移山倒海的法術,實際上是一種類似搬運的法術,可以將某樣物體暫時搬運到另一處,但這種搬運有時間和規模限制,規模太大則無法「搬運」。時間一到,自會回復原樣。演義中曾有姜子牙倒北海之水抵禦羽翼仙的情節,所謂的北海之水,並不是整個北海的水,而是從北海「搬運」來的一部分海水,如果不是元始天尊的三光神水,只怕早被羽翼仙一翅膀扇干了。至於呼風喚雨之術則相當於一種轉化的法術,能將某處的水源攝上天空,再化做雨水滴落下來,但存在著相當地損耗和浪費。對於距離、體積也有限制,法力越高,所能調遣的距離也越長。份量也越足,然而現在各地水源本來就緊缺,受災面積又極廣,這種法術並不適用。 聽完聞仲的解釋後,張紫星十分失望,他原本還對道術降雨抱有不小的希望,不料卻是此路不通。聞仲見天子愁眉不展。當下自告奮勇:「陛下,老臣四海之內亦有不少知交道友,不如老臣去尋訪他們,看看是否有好的辦法。」 張紫星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好勉勵幾句,親送他坐上墨麒麟,騰空而去。 才送走聞仲,內侍忽報飛廉求見,這些年飛廉一直小心翼翼。從不顯山露水,今日忽然主動求見。不免讓張紫星心中詫異。 飛廉這次求見帶來的消息更是讓張紫星吃驚:「陛下。此次天下忽然大旱,令蒼生塗炭。實為上天所降災厄,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莫非飛廉也知道女媧所言之事?張紫星面露驚色,趕緊說道:「愛卿速將內情稟來!」 「陛下可曾聽說過『旱魃』?」提到旱魃之名,飛廉的眼中飛快地滑過一絲恨色。 「旱魃?」張紫星只覺得有點耳熟,智能進化已經打到相當程度的超腦立刻反饋出相應的信息,《山海經》中就有這樣一位旱神,稱女。女還曾參與黃帝與蚩尤之戰,大敗風伯雨師,為誅滅蚩尤立下奇功。 飛廉解釋道:「旱魃乃上古天女,又名女魃,相貌醜陋,性情古怪,所到之處,河川盡涸,為世人所憎。軒轅黃帝之時,與蚩尤決戰於鹿之野,蚩尤勇猛無雙,黃帝不敵,仗仙人之助召來天界應龍等異獸圍攻蚩尤。應龍擅蓄水,化暴雨困住蚩尤之軍。不料蚩尤一方風伯雨師法術更勝一籌,驅使暴雨反襲黃帝一方,黃帝大敗。女魃受九天玄女之命相助黃帝,女魃所到之處,風停雨歇,最終黃帝借諸仙之力,終敗蚩尤。」 「黃帝勝蚩尤後,這女魃呢?」 飛廉答道:「女魃與應龍本乃上天之神,此次雖是應旨意下界,卻沾染了凡俗之氣,不得再回天庭。黃帝封女魃為旱神、應龍為雨神,卻將女封於赤水之北地禁地,以免為禍人間。這女魃本已被黃帝封印,今日卻不知何人將其釋出,女魃千年怨念,自是非同小可,故而天下大旱,使我大商江山遭難。」 「原來如此!想不到竟然是這旱魃在作怪!」張紫星露出冷厲之色:「若是除掉這旱魃,可否是使災情消除?」 飛廉聽出 氣中的殺氣,心中大喜,趕緊點頭稱是,卻見天子又色:「旱魃出世,旁人皆不知,你從何而知?」 飛廉一驚,他反應極快,趕緊說道:「小誕上月在深山中目睹一女,光頭無發,相貌醜陋,所經之處,河溪俱干。下臣翻閱史冊雜記多時,方才確認此女是旱魃,不敢耽擱,速來稟告陛下。」 「小誕親眼目睹?她可和女魃交手?看來寡人要好好召她來問問……」張紫星瞄了一眼額頭有冷汗沁出的飛廉,「愛卿可知那女魃目前地下落?」 飛廉低頭道:「下臣不知……」 張紫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愛卿所奏之事極為重要,此事就交由愛卿全權負責,務必將那旱魃尋出誅滅。」 飛廉面露難色:「下臣力量微薄,怎能對付這等上古凶神?請陛下另派能人。」 張紫星正色道:「此事關係重大,愛卿不必推脫,寡人賜你調兵之權,務必尋出旱魃蹤跡,一旦發現,立刻回報,寡人自會派高人協助於你,替你除去這旱魃!」 飛廉聽到最後七個字,臉色一變,正要解釋什麼,卻被張紫星阻止:「事態緊急,你速去辦理,若是事成,必有重賞。」 飛廉不敢抗命,告退離去。 「九天玄女,又名玄女、元女、九天女、九天娘娘,為上古女神。可能身份一:女媧娘娘,二:印度大黑天戰神,三、佛教創瑜珈功法的香手菩薩。四、商朝之祖玄鳥,尊稱鳳凰聖母……」看著超腦中的古代神話資料,張紫星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莫非真是女媧娘娘搗的鬼?大商氣運轉衰?十有八九又是人為!居然犧牲天下百姓生計來實現所謂的國運之論,好一位聖人娘娘!不管怎麼樣,如果飛廉說的是真地,一定要盡早除掉旱魃! 日子一天天過去,外出找朋友想辦法的聞仲沒有回來,尋找旱魃的飛廉也沒有結果,災情卻是愈發嚴重。好在張紫星的抗災措施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並在超腦控制的機器人幫助下,增鑿了數口水井,從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燃眉之急,但對於整個受災的天下來說,還是杯水車薪,無法解決根本問題。 張紫星為了振奮人心,身先士卒組織軍民積極抗災自救。每天上午散朝後,下午他便帶領官員,親自慰問和看望朝歌災民。 有時還帶上作男裝打扮的妃子們一同前往,看著災民們的慘狀,姜文薔等女深受觸動,回宮後,姜文薔立刻做出決定,從自己坐起,在後宮推行節水制度,這個制度被張紫星公開了出來,應用到了所有地官員當中,不論高官貴族,必須按固定節水用於賑災,同時從國庫中調出大批錢財物資,送往各地災區。 妲己本為敷衍天子才跟著姜皇后她們一同出去慰問災民,去得幾次後,便托病躲在宮中。她並不是偷懶或是嫌棄那些平民農奴的骯髒,而是害怕,害怕和天子多去幾次後,會觸動自己內心中地某些東西。不管怎麼樣,在接下來地這段時間裡,她似乎安分了不少。 這些事跡連同張紫星親自書寫《抗災宣言》被刊登在了在《大商季刊》,在民眾中造成了相當大的反響。那時官員們地貪污腐敗現象還遠沒有後世嚴重,加上以趙啟、梅伯等「古板分子」為首的監督部門,各地官員大都不敢藏私,得到救濟物資的災民們都對天子恩德感激不已。 讓張紫星惱怒的是,一些有心人利用這次旱災的機會開始活躍起來,四處散步流言。說天子罔顧國家根本,無視祖宗禮法,強行在大商推行新政,致使天怒人怨,故而上蒼降下災厄,懲罰大商,如若天子執迷不悟,還會有更大的災難降臨到百姓身上。 張紫星見這些人利用旱災趁機對新政大做文章,不由怒火中燒,派人嚴查流言,然而這種流言蜚語,愈禁愈熾,尤其以諸侯各國為甚,還演化出多個版本。甚至有一說天子失德,招致上天懲罰,天下即將大亂,屆時將有真主出世,取天子而代之,救萬民於水火。 更加嚴重的是,由於篤信鬼神之說,許多不知情的民眾也開始相信這些謠言,並私下傳播,一時間,天下流言四起,不僅對新政的實施造成了很大的阻礙,而且使百姓們對天子一貫的信任和崇拜也發生了改變。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張紫星總算是切身體會了這句話的真意。鑒於這種危急狀況,他思前想後,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祭天求雨! 第一百零一章 求雨 歌四門圍滿了人,都在競先觀看天子頒下的皇榜,一的文官在大聲朗讀,使那些不識字的人也能知道皇榜的內容——天子從即日起齋戒更衣,誠心祈禱,十五日後吉時,天子將親臨雲野祭天求雨。這次祭祀與以往不同,不僅貴族官員們能參加,所有平民農奴都有資格參與並目睹天子聖駕求雨。 這張皇榜在民眾中引起了***,甚至有許多虔誠的官員和百姓也立刻學著天子誠心齋戒祈禱,屆時趕赴原野一同祈求蒼天。 天子求雨的消息也迅速傳到了諸侯各國,各個《大商季刊》的發行部門也加印出大量「傳單」,散發給各國民眾。而《大商季刊》傳遞消息的途徑也被一些有心人察覺到了端倪,似乎是利用一種仙禽進行往返傳遞,看來又是仙人傳授的秘術。 各路諸侯都明白,新政的推行危及貴族階層的利益,而大旱加上流言使最信任天子的廣大平民階層對天子的威望也產生了質疑,眼下人心浮動,政局不穩,大商王朝已經到了一個相當關鍵的時刻。如果這一關過不了,那麼舉國上下都會對天子產生質疑和怨懟,天子好不容易獲得的仁德與威嚴都會逐漸殆盡,再不復當日。對於某些懷有異心、蟄伏已久的諸侯來說,則是天賜良機,正好借此機會大展拳腳,實現野心。 整個天下,都在密切關注著朝歌地這次求雨。 媧皇宮中。有兩位娘娘端坐庭內,旁有仙娥奉果品伺候。左首是水袖絲絛宮裝打扮的女媧娘娘,美麗中透著一股淡淡的神聖氣質,讓人不敢正視。右座上是一位鳳冠彩帔,身著華服的美貌夫人,雖然容姿美艷,卻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女媧冷笑道:「旱魃出世,殺劫將起,此乃天數。可笑那昏君不識時務,居然還妄想祈天求雨。」 一旁的美婦接口道:「此乃俗世之事。娘娘聖人之尊,何必記心。就算無那女魃,大商今年的雨水也已減至三成,朝歌一帶更是點滴全無,縱然那商君有幾分本事,也無法逆轉天數。屆時殺劫四起,自當人皇易位,江山變更。」 女媧微蹙柳眉,說道:「金母此言本是沒錯,但目前天機難辨。也不知究竟是何變數。」 金母微笑道:「願聞其詳。」 「自太古一戰帝俊東皇身隕後,玄道昌盛,神仙亦犯殺戒纏身。世間仙怪混淆,為正神仙之道,昔年紫霄宮諸聖聚會,擬立封神榜,借人間殺劫封神,以肅三界。諸聖齊算定商湯氣數將盡,西周聖主合掌天下。享國運八百年。然而自八年前天象異變後,天機就混亂不堪,變數橫生。縱是我等聖人,也算不得真切。原本三教聖人擬手書上榜人名,卻因天數變化、顛倒難測而生爭議,最後只得各憑氣運上榜。」 金母微驚:「依娘娘之言,難道這殺劫有變?」 女媧搖頭道:「金母放心,殺劫絕不可逆,屆時封神完劫。神道重列,金母與昊天上帝亦可重現天庭之勢。此天道大勢乃我等聖人合力算出。縱然有變數,亦不會更改。」 金母略一思索。 問道:「娘娘所慮,是否那商君是個變數?」 「其實也不足為慮,螻蟻之力,焉能逆天?」女媧冷笑道:「如今他公告天下,祭天求雨,定是想以詐術蒙騙那些愚民。」 金母看出女媧對商天子的反感,笑道:「既是如此,待我與他一個報應,只消用我那素色雲界旗罩定朝歌上方,就算他有神通搬來四海之水,也無法滴落半點。」 「區區小事,何勞金母的聚仙旗?」女媧對一旁的彩雲童子吩咐道:「你且去朝歌,在商天子祈雨之前將此靈符焚燒,自此一月內,朝歌方圓五百里之內為禁術之地,玄仙以下,無人能施道術。我倒要看那昏君如何求雨!」 金母讚歎道:「聖人手段,果然不凡!」 女媧朝金母微微一笑:「其實也算不上高明,若有玄仙出手,此符地效力就大大減弱了,不過玄仙一流寥寥可數,無不在深山潛修,覬覦大道,昏君何德何能,豈有此等人物相助?」 金母點頭稱是,彩雲童子不敢耽擱,立刻告辭退下。 在朝歌皇宮之中,本應「齋戒沐浴」的天子此時正躲在摘星樓的地下基地中,愜意地躺在軟榻上,享受酒肉美食。 商青君走進房間,見此情景,微嗔道:「夫君,原來你就是這般『誠心祈禱』的……」 「不愧是夫君最寶貝的青君,撅著個嘴都那般動人,來過來陪陪夫君,」張紫星將她拉了過來,笑道:「此時大旱,水資源極其寶貴,若是每天拿來沐浴,豈非可惜?至於齋戒……人是鐵,飯是鋼,整天吃素,哪來的能量處理國事,若是病倒,豈非是國家的損失?」 商青君可沒有這個享受的心情,不以為然地白了他一眼:「目前情勢不妙,夫君倒還有如此好心情吃喝玩樂?」 張紫星打了個哈欠:「人生苦短,何不及時行樂?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 商青君本欲再勸,心中忽然一動,也不多說,笑吟吟地替他斟滿酒,又餵了一塊滷味到他嘴裡。張紫星嘿嘿一笑,將她摟住:「好你個小青兒,怎麼不勸我這個昏君了?」 商青君按住他滑向自己胸部的壞手,輕笑道:「唉,先生不是說過『船到橋頭自然直』嗎?既然先生如此泰然,青兒又何必心急?」 「好你個青兒,竟敢調侃起本先生來!」每聽到她「先生、青兒」地稱呼。張紫星就難免有些獸血***,那隻手當即「法力大增」,英勇地突破了商青君地防禦,直襲目標。 「先生……已成竹在胸,青兒又何必庸人自擾?」商青君不敵他力氣,胸前高地幾近失陷,趕緊轉移話題:「求雨之事至關重要,若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夫君可有十成把握?」 商青君的策 有成功。這個可惡的傢伙一邊搓揉著女性敏感地部平氣和」地回答:「能有什麼把握?若是天不下雨,難不能我還能飛上天庭去找那昊天上帝的麻煩,讓他把女兒補償給我作妃子不成?」 「夫君好生『虔誠』,竟然連仙宮公主都敢覬覦!」青君知他心中必定已經有了主意,「能否飛上天宮青兒沒有把握,只不過我這位夫君偶爾也有些呼風喚雨的小神通,所以青兒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忽然她驚呼了一聲,原來張紫星的另外一隻手已經順著她的腰部滑了下去,直襲那誘人地臀縫:「夫君住手……你好生無賴。人家在和你說正事呢……」 張紫星作大灰狼嗷嗷狀:「你好大地膽子,竟然敢說夫君無賴,夫君現在就做些無賴的事給你看看……」 商青君敏銳地感覺到了他某個部分的膨脹。正要逃跑,卻被他一把按住,於是,「誠心祈禱」中的性福生活宣告開始。 天子祭天求雨的日子終於來到,前往東郊雲野的人群趨之若騖,許多甚至是從外地趕來的,好在張紫星事先安排了大量的士兵維持秩序。並將百姓們分區域安排在祭壇的四周,以免發生擁擠傷人事件。 吉時來臨,張紫星一襲白袍,頭頂玉冠從車駕上走下,兩旁臣民齊齊跪倒,口稱萬歲。張紫星神色莊嚴鄭重,邁著有條不紊地步伐,走上那座新建不久的五色高壇。 在經過一系列繁瑣地禮儀後,張紫星拿起商容書寫地祭文。親自念頌起來:「……天之庇生斯民者,豈欲輕為之乎!今千里之地滴雨全無。不幸而遭焉……」 許多民眾雖然不明其意。但見天子虔誠,也不敢喧嚷。低頭聆聽。張紫星好不容易念完了那篇拗口的祭文,接過禮官遞上地祈香,插入香爐,雙膝跪下,軍民見天子跪倒,趕緊自覺跟著跪下。 張紫星朝天疾呼:「蒼天在上,大商第二十八代天子受辛在此誠心祈禱。今逢百年不遇之大旱,水源乾涸,土地龜裂,麥苗枯竭,民不聊生。百姓盡以樹皮草根為食,渴死、餓死者不計其數,乃致哀鴻遍野,四方悲慼……」 張紫星的聲音抑揚頓挫,語義直白,極為真切,台下軍民都飽受旱災之苦,紛紛深感同受,台下漸漸響起低泣聲。 「若是寡人有何過錯,請上蒼將那無盡報應盡數加於寡人一人之身,為何要苦累我大商萬千子民!」台上張紫星表情悲慟,仰天大哭,臣子和民眾深受感染,哭聲頓時交織成一片。起先張紫星還有點演戲的成分,到後來卻是投入了這個角色。 神仙聖人算是什麼東西!為了所謂的殺劫或是報復,不惜天下生靈塗炭,人類的生命在他們眼中只不過蓄養地畜類,可以隨意殺虐和捨棄!張紫星悲憤不已,心中的信念更加堅定——就算最終落個魂飛魄散,不得封神的下場,也要在這些自以為高高在上的神聖身上狠狠捅幾刀。 「蒼天在上,成湯聖祖在上,受辛秉承先君帝乙遺志,自登基以來,廣施仁治於四海,一心解天下百姓苦難,從不敢有半分懈怠。請上蒼念在受辛虔誠,速降甘霖,救我大商萬千子民!」張紫星聲音悲切,叩頭九記後伏地不起,民眾們也是紛紛匍匐不起,祈求上蒼。 可惜的是,老天似乎對人類的虔誠祈求視若無睹,此時天空依然是白雲飄飄,毫無下雨跡象。 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混在台下的百姓中,見此情景,暗暗幸災樂禍。化身孩童樣貌的彩雲童子也在人群之中,見到天子及民眾們如此悲慼誠心,不由心生惻隱,長歎不語。 天子眼見天象毫無異狀,抬起頭來,臉上悲色弄濃,大呼道:「莫非天要絕我大商六百年基業!寡人以人間天子之身在此誠心祈求昊天上帝天尊,若我大商還有綿延氣運,請降雨解救蒼生,若大商國運將盡,且將懲罰降於寡人一人之身!寡人在此立誓,一日不降雨,寡人便絕食一日,七日不降雨,寡人便絕食七日,縱是拼了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此言一出,四週一時鴉雀無聲,無論是官員百姓,都未想到天子會以性命立下如此重誓,紛紛哭泣著朝天子跪拜,叩頭出血。就連旁觀地彩雲童子都感到十分難受,對天子印象也大為改觀,卻不敢違背女媧娘娘的旨意——那靈符正是他今日清晨親手埋下,縱然給他天大地膽子,也不敢起出。 商容和比干則大吃一驚,想要勸阻已經來不及,天子這番舉動太過突然,事前根本沒向他們透露過半點訊息,這一來徹底斷絕了自己地後路,若是降雨,則萬民歸心,天下皆服,徹底解決信任危機;若是不降雨,則後果不堪設想,天子除有性命之危為,威嚴也會盡喪,給諸侯們借題發揮的機會,不但新政難以實施,而且還會使大商政權震盪,埋下更大地隱患…… 忠於天子的臣子們也面面相覷,露出憂色,這一注,實在壓得太重了。只有少數幾人似乎毫不在意,有些甚至是宗室子弟,這些人大多是另有打算,巴不得天子倒台。但有一人卻是例外,那就是費仲。 這個胖子比朝中的任何一名官員都清楚天子的厲害,當年他交好壽王,天子登基後,立刻從下大夫被越級陞遷為上大夫,後來因算計商容東窗事發被降成下大夫,在受盡冷暖後,最終又被升為中大夫,授以實權,令群臣敬畏。而旁人越是敬畏他,他心中越是敬畏天子,因為這一切都在天子的掌控之中,他只不過是顆用來實施的棋子罷了。要說天子會以自己性命做出這樣毫無把握的事情,就算是砍了他的腦袋,也不會相信。 果然,就在天子剛立誓不久,天空中忽然無端地下起雨來。 第一百零二章 神秘青年 大的雨點灑落在大地上,給乾涸龜裂的土地帶來了一 朝歌上下頓時***起來,萬民無不歡呼雀躍,喜極而泣,動靜最大的自然還是雲野的祭壇了,狂呼、大叫……失態者數不勝數,就連許多官員也不例外。 天子大喜而拜,呼道:「上帝仁慈!天祐我大商!」 百姓無不心悅誠服,費仲機靈,趁機帶頭喊道:「天子萬歲!大商萬歲!」 軍民們齊齊朝張紫星誠心跪拜,感恩流涕:「天子萬歲,大商萬歲!」 天子仁德無雙,捨身為民,連上蒼都為之感動,降下神跡,有這樣一位君王在,何愁衣食?何愁災厄? 張紫星滿意地看著下方黑壓壓跪倒的人群,一襲白衣已被雨水浸透,卻毫不在意。 這一手確實太漂亮了,就連他自己也暗暗得意。這場雨,自然是事先準備好的人工降雨。為了這次降雨的順利進行,他精心策劃了許久,備下兩套方案,第一方案是用小型飛行器在雲中散播特別催化劑進行人工降雨,第二方案是用趕製出的高炮從地面發射特製炮彈,在雲中爆炸,使炮彈中的碘化銀碘化銀燃成煙劑撒在雲中,形成冷雲催化,形成降雨。 第一種方案雖然造價高,且對天氣有一定要求,但成功率相當高,特別是那種特製的冰核催化劑,質量遠勝傳統地乾冰、鹽粉等。降雨效果明顯,而且雨量和時間可以控制得十分精微;第二種方案設備簡單、費用低廉,適合大面積推廣,但技術相對比較落後,曾在二十世紀末被廣泛應用,而且控制方面遠不如飛行器。張紫星考慮到親自求雨,力求成功率百分之百,所以最終還是使用了第一套方案,果然起到了良好的效果,降雨的時機恰到好處。剛才那種驚人的誓言,正是為了加倍渲染降雨後的效果。至於第二套方案,可以用在其餘需要展示「神跡」的地區,充分發揮簡易便捷、廉價易行的優勢。 人工降雨運用雲和降水物理學原理,也不是全無條件的,不僅需要一定的宏觀天氣條件,還需要滿足雲中的微物理條件,比0以上地暖雲中要有大水滴0以下的冷雲中要有冰晶等。張紫星在那「沐浴齋戒」的十五天中,經過反覆探測和計算,已經確定毫無問題。唯一的關鍵是要有雲。就算今天沒有雲,只要在祈雨後的一段時間裡實現降雨,照樣能有說服力。 在這一點上。他的運氣也確實不錯——儘管通過一定的天氣預測得知有雲,但出於謹慎,在目睹了天上的白雲後,所以他才放心地立下讓眾人震撼的重誓。 正如費仲所猜的那樣,他又怎麼會打沒有把握地仗? 這場雨一下,素來信奉鬼神的大商臣民對天子的信服程度立刻提升到了最高點,所有地質疑頓時消失無蹤。用某種數據來形容,就是好感度100%,,要是再散佈流言,輕則會被百姓們當成瘋子,重則被狠揍一頓,再送官處理。 如果僅靠天影這些密探來查訪或禁止流言的源頭,並不能阻止已經散佈開的謠言。弄不好還會起到反效果,也只有用「事實」來說話。才能從根本上徹底粉碎流言。解決這次的民心危機。先前的流言越強烈,影響越大。現在的效果就越好,那些流言等若無形中為他今日地成功免費造了一場聲勢。 讓張紫星得意的還不止這個,他剛才故意叫出昊天上帝的名字,並非即興,而是別有用心。這次的求雨聲勢浩大,天下皆知,必定會引起多方關注,很可能包括女媧在內的一系列神聖,此舉無疑將昊天上帝拖下渾水。 張紫星的言語用辭並沒有破綻,正適合一位天子誠心求雨的口吻,牽扯出昊天上帝似乎也是無意之舉,畢竟那是天庭之主,但祈禱完後立即降雨就顯得很有問題了,看上去有好像昊天上帝有意相助,眷顧大商一般。 張紫星暗叫聲昊天老大,這次小弟確實用心險惡,對不住你老人家了。如果他知道大旱除了女,還有昊天上帝頒下法旨的功勞,只怕立刻會後悔這計策還不夠惡毒。 彩雲童子呆呆地戰在歡呼的人群中,簡直難以相信剛才目睹地一幕,心中驚駭莫名。他明明親手將女媧娘娘的靈符焚燒,並將灰燼埋於地下,卻不知道為何還會降雨。而從這降雨地時機來看,必定是有人暗中相 媧娘娘曾說過,玄仙以下地修為在一月內都無法施術仙又不會出現在朝歌,莫非真是昊天上帝施法降雨?但瑤池金母當日明明還在和女媧娘娘一同議事,怎麼這會昊天上帝會反助大商天子?太荒謬了……彩雲童子越想越亂,想要立刻駕雲前往稟報女媧娘娘,卻受那靈符之力限制,沒奈何間,只得作罷。 張紫星渾然不知女媧娘娘有這麼一道多此一舉的靈符,也不知道自己所「傳呼」地昊天上帝正符合那個施法者的修為要求,這就叫「無心算有心」。 張紫星得到了超腦的提示,知道降雨馬上即將結束,當下率領眾人拜謝昊天上帝的「仁慈」,拜謝完畢後,果然風停雨歇。 百姓們大為驚歎,齊贊上帝有靈,天子洪福。彩雲童子見狀,心中更加驚疑,苦於道術難施,只得在人群中乾著急。 禮官宣佈祭祀完畢,天子擺駕回宮,只餘下依然圍在祭壇四周不肯散去的人群,津津樂道地熱議著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張紫星回到宮中,換下濕衣,還沒來得及和妃子們慶祝一番,忽然收到超腦傳來的一個意外警報:人工降雨的最大功臣,那架小型飛行器竟然遭遇到了襲擊! 張紫星這一驚非同小可,竟然有人發現了那架小型飛行器,而且還發動了襲擊!他匆匆吩咐了姜文薔諸女幾句,帶著超腦匆匆趕往出事地點。 小型飛行器遇襲的地點是在東郊附近的一座大山上,據超腦報告是在降落時遭遇了不明人士的襲擊。張紫星途中幾次想要運起黃帝心經中馭風加速的法訣,卻不知為什麼忽然失效,他來不及細想,一路上急行,繞過那些仍然沒有散盡的人群,攀山越嶺,來到了事故地點。 讓張紫星吃驚的是,那個襲擊飛行器的傢伙並沒有離開,而是在原地等著他,那架小型飛行器正靜靜地倒在地上,能量似乎已經耗盡。 這是一個奇怪的青年男子,乍一看只有二十來歲,轉眼再一看時卻覺得有一種億萬年的滄桑,他的五官貌似非常俊秀,但仔細看時彷彿模糊一片,只是在頭腦中感覺出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卻沒有具體的印象。這種感覺與當初見女媧有些類似,卻又不盡相同。這男子身上穿著淡藍色的袍子,既沒有陰陽八卦之圖,也沒有其餘的什麼特徵,彷彿普通的衣服一般,但直覺告訴張紫星,這就是一件道袍。 為了以防萬一,張紫星在途中已經戴上了孔宣製造的五色面具,又命令超腦化成魔凱覆蓋在身上。他心知這男子絕非等閒,不敢妄動,小心的問道:「道友何人?為何阻我法寶?」 這男子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渾身「武裝」的張紫星,不斷點頭讚道:「有意思,有意思……」 張紫星雖然穿著魔凱,但被那道彷彿能透視一切的奇特目光看得心裡發寒,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防備意識居然也漸漸鬆懈,這可是以前從未遇到過的現象,更可怕的是,已經有相當進化度的超腦竟然毫無警兆。 張紫星大喝一聲,運起軒轅馭龍訣,想要擺脫這種可怕的無聲壓抑,卻如雪地中的火星,才亮一瞬便已熄滅,再運真武靈訣,依然如此。他立刻意識到了敵人的可怕,將超腦的仿神經防禦波紋開至最大功率,同時將真武靈訣和軒轅馭龍訣混合為一,以最強的自創法門「水火相容」朝對方擊去,此時張紫星的軒轅馭龍訣已經略有小成,水火相容的威力遠非當日孔宣相試時所能比,包裹在拳頭上的三色氤氳更加濃密,直衝那實力深不可測的男子。 男子面不改色,隨手一抓,居然將那氤氳從他的拳上抓了出來,看了兩眼,點了點頭,五指略為收攏,竟然將那蘊含著極大破壞能量的氤氳消無蹤。張紫星倉皇後退,此時心中駭然已非言語所能形容,要知道,他在氤氳被脫離拳頭時,已經解開了那股平衡之力,按理說,應該會猛烈爆發才對,就算是孔宣那次接下,地面也有大片龜裂的現象,而此人卻能在輕描淡寫中將其消散無形,周圍沒有任何異狀,可以說,「水火相容」的威力是完全被青年消除掉的。 第一百零三章 人品爆發!超級幸運日 紫星這一驚非同小可,雖說孔宣當時是故意用身體硬那樣的情況,如果以五色神光相迎,應該也能像青年如此輕鬆,但這代表著敵人至少有與孔宣相近的實力。明白此節的張紫星哪裡還敢戀戰,急運出「赤血遁術」捨棄部分元氣爆炸成血霧,借力急速逃遁。 不料這招孔宣親傳的逃命絕招忽然失靈,任憑他如何消耗元氣施展法訣,都無法成功。青年輕鬆地接下那一擊後,並沒有反擊,說道:「沒用的,這裡被人施下秘法,從今日起一月之內,方圓五百里範圍,玄仙以下修為者無法使用任何道術,尋常法寶也不能應用。不過……對自身的力量倒沒有限制,否則剛才你怎麼發出那般有意思的攻擊?」 「你還來?」張紫星心中鬱悶,如果不是你這變態老是「有意思、有意思」地上下打量,讓老子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又怎麼會翻臉動手? 不過此人所說的消息倒是十分驚人,在一個月裡,玄仙以下的人都無法使用道術,這是一個什麼概念?為什麼會有人施展這樣的法術? 「『變態』是什麼?」那青年饒有興趣地提問讓來不及細想的張紫星驚出一身冷汗來,這個可怕的傢伙,竟然能輕易地窺探到自己心中的想法! 青年見他不回答,也不追問,忽然說了一句奇怪的話:「你體內有東西……」 沒等張紫星發問。青年又補充了一句:「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不能拿出來。」 張紫星摸不清這神秘青年地目的,當下問道:「這位道友,你修為深不可測,我自知不是你對手,你如此窺看我內心,待要如何?」 「人間之事自有人為,我怎會對你如何?我也並非有意窺探你心思,只是……既然你如此介意,我不看就是。」青年面色淡然地搖了搖頭:「你身上確實有許多有趣之物,比如這個……」 說著,他將手掌一翻,張紫星就看到一股黃光忽然從自己身體裡出現,將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剎那間只覺渾身無比舒泰,彷彿伐毛洗髓、脫胎換骨一般。 黃光漸漸淡後,精神世界忽然有一種前所未有清明,類似剛突破某種境界後的奇妙感覺。 張紫星沒想到這青年會給他這樣的好處,趕緊稱謝:「多謝道友厚賜!」 此人的實力極其恐怖。但似乎沒有什麼惡意,不管怎麼樣,先藉著這個機會套套近乎也好。 青年微笑道:「此乃功德之力。全為你自身之功,與我何干?」 「功德之力?」這個詞眼對張紫星來說並不陌生,孔宣曾說過,女媧娘娘當年成聖,靠的不僅是補天時所領悟的天道,更多的是倚仗著拯救天下蒼生的功德之力。而火雲洞三聖偏倚功德之力的比重更大,有取巧之嫌疑。而且三聖地「聖」更多的是世人的尊稱,力量實際上介於混元聖人與玄仙頂階之間,並沒有達到真正的聖人境界,實力比之女媧要遜色不少,與三教聖人或西方雙聖更是大大不及。但即便是這樣,功德之力也已經相當可貴了。 張紫星先前致力民生民計,著書立德,為的是打好基礎,發展國力。以改變將來的命運,卻沒想到無意中竟然得到了傳說中的功德之力。可謂無心插柳柳成蔭。 「休要誤解了。剛才我只是幫你釋放出功德之力,功德之力的好處遠非如此。將來你自會知曉,」青年見他欣喜的模樣,不以為意地伸手一指:「對了,還有一件事物……」 張紫星被他指得一個激靈,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現了一片金色的星雲,他地意識就好比星雲的中樞星辰,四周無數閃爍的星辰都圍著他緩緩轉動,就好比平日他修煉時在靈識中所見地場景一樣。 張紫星嘗試著如修煉一般控制整個星雲的形態或是某個星辰的軌跡,卻無法辦到,在試驗多次失效後,他終於明白周圍的星辰都是脫離他意志的獨立存在,不以他的意志而轉移。也就是說,他只能看著這些星辰,不能控制他們作任何事情。這是什麼星雲?有什麼用? 漸漸地,張紫星開始發現了這團金色星雲的異狀了,周圍地星辰竟然在給他這個中樞提供力量!而且每顆星辰提供能量的強弱程度都不相同。雖然一顆星辰所提供的能量十分微薄,但成千上萬顆累加在一起,就顯得十分可觀了。 讓他欣喜若狂的是,這些並非幻覺,而且真實的存在!那團金色星雲的能量與靈識中藍色星雲的力量遙相呼應,漸漸融為一體,體內的元氣剎那間就充盈到了頂點,不僅使剛才施展赤血遁術失敗時喪失的元氣盡復,而且還有不斷增強地跡象,原本藍色星雲的體積也暴增了兩倍有餘 雖然那金色星雲彷彿融合在藍色星雲中,但張紫星還是能單獨感應到它地存在和具體情況,就好比他體內有兩層不同地空間,一層是代表自身的藍色星雲,另一層則是這團奇異地金色星雲。 張紫星已經確認這神秘的青年男子沒有惡意,顧不得許多,當即盤膝坐下,將剛才所得的力量完全消化,方才站起身來。果然,那男子並沒有離去,靜靜地站在哪裡,表情依然平淡。 「道友成全之恩,沒齒難忘!」張紫星朝男子行了一禮,「請問道友,剛才那團金色的星雲為何物?」 「金色的星雲?」青年淡然一笑:「人各有異,在你的心裡,它的形狀是金色星雲,而換一個人,它的形狀可能是大海或山川,形態變化,全由本心。但不管它是何形狀。性質都是一樣。它代表了他人對你地虔誠和尊崇,又名『虔誠之力』。崇信之人越多,虔誠之力越強,反之,則弱。虔誠之力強弱,全憑平日你自身積累,外力無法干預。」 張紫星見多識廣,腦中馬上聯想到一些玄幻小說中才能看到的一種力量: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是一種外界的特殊精 ,傳說中只有神明才能擁有,信仰某個神明的信徒越誠。神明所得到的信仰之力就越多,本身也就越強大,所以經常會出現神明們利用各種手段爭奪信仰的故事,甚至還會發動所謂的聖戰,用宗教的戰爭來掃除異己,獲得力量。 這種力量並非自身修持而來,而是外界而來,可謂另闢蹊徑。想不到在這個封神世界裡居然也存在,而且還降臨在了他的頭上!難道今天碰上了傳說中的「人品爆發」?真是一個超級幸運日! 金色星雲中地星辰們正代表了天下間對他無比虔誠和信任的百姓,如果信奉他的人增多。星辰的數量就會相應增加,所提供的信仰之力就會更加強大。看來,為了自己的力量。有必要再進行一場轟轟烈烈的「為民服務」措施了! 青年對他感激的眼神視若無睹,問道:「我對你這件法寶很感興趣,你可願送於我?」 張紫星見他指向那架小型飛行器,不由臉色微變,他要這個東西作什麼? 張紫星眼珠一轉,心中已經有了主意,將那頭盔的混音關閉。 努力將語氣變得誠懇:「道友修為高深,遠勝於我,若是要強行搶奪,我也束手無策,而道友卻好意相詢,可見品行端正,為人誠信。原本道友對我有成全之德,就算將法寶送於道友也無妨,但道友也曾言明。那些本是我自己的力量,若我因此給道友好處。倒顯得看輕道友高義。落了下乘。說句實話,此寶於我十分重要。且煉製極為繁複,耗盡心血。若道友實在想要,我也只好忍痛割愛,就請道友隨便與我一件法寶,權作交換吧。」 張紫星地小算盤打得不錯,對方具有超凡實力,看樣子飛行器他是要定了,反正這架超越時代的高科技玩意兒就算讓那青年拆卸成碎塊,也肯定弄不明白其中的原理;以青年地實力,身上肯定都是好寶貝,如果能拿這堆廢鐵換件極品法寶,那麼今天的超級幸運日就可以圓滿地劃上一個句號了。 「你倒打得好主意!」青年也不動氣,臉上依然保持著淡然的微笑,伸手遙遙朝他一撈,手中已經多了一件東西,「我拿這件法寶交換可好?」 張紫星一看,臉上的得意頓時凝固在頭盔裡,原來,青年手中拿的是一張五色面具——正是孔宣為他煉製的那張!明明外面還穿戴著魔凱,他剛才是怎麼穿過面具取下的?記得孔宣曾說過,這面具由五色神光煉製,若不是張紫星本人願意,一般人絕對無法強行取下,難道這青年比孔宣更…… 青年看了看手中地五色面具:「不是我吝嗇,只是我身上並無法寶,你既戴這面具,自是不欲旁人知曉你身份和相貌。這面具雖有五色之力,卻還是太過簡陋,不如我幫你略作改進,作為你那法寶的交換條件如何?」 若是平時,拿超合金自動飛行器換個面具,張紫星絕對不會作這樣的虧本生意,但在見識道青年的實力後,這個交換條件讓他不由怦然心動:「請問道友,這面具經你手修改後,是否能完全掩蓋身份?」 青年沒有回答,直接將那面具一搓,堅硬的面具頓時如同麵團一樣變得軟綿綿的,青年又揉捏一陣,吹一口氣,然後朝張紫星方向一甩。 張紫星就覺得臉上一陣清涼,十分舒服,只聽青年說道:「成了!」 張紫星一愣,這樣就行了?當初孔宣作這面具還用五色神光煉製了七天,如今這青年居然如小孩子玩泥巴一樣簡單捏幾下,就「改造」完成了?而從這青年出現起,自始至終,超腦都如同廢物一般,沒有任何能量變化之類的提示,彷彿眼前這個青年是不存在的空氣一般,莫非是故障? 他忍住立刻摘下面具照鏡子的衝動,對青年問道:「道友好手段!請問這新面具可有何妙用?」 「也算不上什麼妙用,只是能助你任意變化容貌,比原本那呆板地樣子要好一些,而且旁人無法看破或摘除面具。」 撿到寶了!竟然能任意變化樣貌!這豈非等同於小說中的易容術?張紫星大喜,卻沒忘掉另一個關鍵問題:「若我戴上這面具,是否會被某些能人看透或算計出身份?比如……混元聖人?」 「仙人當看不透,也無法算計,」青年饒有趣味地看了張紫星一眼,慢吞吞地說道:「若是聖人……」 調了半天胃口,最後答案卻讓滿心希望地張紫星一頭栽倒:「或許可以,或許不可以,或許有時聖人不知,或許有時凡人亦知,盡在道中……」 張紫星還沒來得及向青年提出抗議,那青年已經用兩根手指輕輕夾起那幾噸重地飛行器,就彷彿夾起一隻小小的蠅蟲一般,腳下如同踏著無形地階梯,一步步慢慢朝天空中踏去,這力量讓本身以力氣見長的張紫星都為之咋舌。隨著高度的增加,青年身影也在漸漸淡去,直至最後消失,只留下一句話迴盪在張紫星的腦中。 「好自為之,日後若是有緣,還有再見之時……」 張紫星被這青年的神通驚呆了,自他修煉成水火相容的法門後,又在軒轅墳得了黃帝心經,學得軒轅馭龍訣,心中難免有些洋洋自得。今天遇上這神秘青年,才知道什麼叫絕對的實力差距,自滿之心頓時化為烏有。從這青年的舉動來看,自己天子的身份似乎早被看透,好在對方沒有惡意,反倒一番成全,幫助他開啟了新的力量領域,這青年有這種實力,似乎還在孔宣之上,難道……是聖人一流? 如果是聖人,為什麼要幫自己? 第一百零四章 彩雲童子 (下載小說到雲軒 閣 www.yxg.cc) 紫星想得頭都大了,還是沒有想通,索性將這些事放天值得高興的事情太多了,收穫相當豐厚。不僅求雨活動圓滿成功,徹底解除了最大的信任危機,而且還獲得功德之力和信仰之力,那個能變化容貌的面具雖然不知具體效果如何,但既然出自這青年之手,必定不是凡品。 幾十分鐘後,身穿便服的張紫星出現在朝歌的青龍大街上,步履顯得十分輕鬆。此時的他已經換了一副全新的容貌,變為一個相貌方正,左頰上還有一道傷疤的男子,這個樣子就算拿到商青君諸女的面前,也必定不識。那神秘青年所改造的面具果然非同凡響,簡直與皮膚融為一體,絲毫沒有「面具」的感覺,而且並不要什麼咒語,隨心意就能改變。有了這件奇妙的寶貝,以後出去坑蒙拐騙什麼的就方便多了。 正走著,忽然耳邊傳來超腦的提示音:「前方發現特別能量生物」。 剛才那青年在時,超腦的偵測系統一點反應都沒有,張紫星還以為出了什麼故障,如今在這裡卻又「恢復」了正常,十有八九還是因為那神秘青年本身的緣故,可惜事出倉促,沒來得及問清對方的姓名來歷。 出乎張紫星意料的是,超腦偵測到的異常能量竟然來自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童身上。 這是個小道童,個頭不高,穿著一件簡易地無袖道衣。生得機靈可愛,活脫脫一個小正太的模樣,在好奇地左顧右盼。這道童身周散發著淡淡的靈氣,雖然不是很強烈,卻十分純淨,凡人自然無法察覺,但絕瞞不過張紫星的眼睛。 道童站在街道中央,正直勾勾地看著旁邊一間雜貨鋪中的新奇玩意,目光大多聚焦在那些少兒的玩具上。 這時,一個男子走進店中。將那些諸如風箏、風車,面人什麼的全數買下,店老闆大喜,心道今日走了財運。原本他這店的生意一直不錯,可惜由於旱災的關係一落千丈,試想一下,大旱之下,人們正常的飲食都難以得到保障,哪還有閒錢來買這些東西? 道童羨慕地看著這男子手中地玩意兒,雖然他修煉近千年。卻一直跟隨在女媧娘娘身邊,沒有命令不許離開,平日甚少涉及俗世。從心性上來說,終究還是個孩子。忽然,那男子來到他身旁,將手中的東西朝他遞過來:「小兄弟,送你給你!」 道童剎那間簡直有種被幸福砸暈的感覺,但他畢竟不是普通孩童,馬上反應過來。說道:「我不認識你,你為何要送東西給我?」 「小兄弟不必緊張,我也是修煉之人,相遇即是緣分,這些玩意兒本不值錢,就當我送於小兄弟見面禮吧。」男子友善的笑容讓道童警惕心大大降低。 「如此……多謝道友了。」道童趕緊接過那袋玩具,若是平時,他可以靠法術從店中弄來,但這種偷竊舉動大違修道者的心境。若被那位聖人娘娘算知少不得一番懲戒,更何況自他親手焚燒靈符後。已經無法使用道術。算得上是作繭自縛。因此,男子這次看似普通的贈送在道童心中具有著非同尋常的份量。 道童對這男子的好感度一下子提升到了相當的高度。感激地說道:「我叫雲繙,請問道友大名?」 男子笑道:「不要這麼老氣橫秋的,我叫逍遙子,一介散修,今日與你相逢,只覺甚是投緣,這副皮囊看起來癡長你幾歲,如不嫌棄,我們就以兄弟相稱如何?」 雲繙略一猶豫,看著逍遙子誠摯地笑容,不忍拒絕,最終點了點頭。 逍遙子大喜:「走,雲繙兄弟,我們找個地方,試試這些玩意去!」 雲繙眼睛一亮,點頭不迭。 看著道童興奮的模樣,這位逍遙子暗暗偷笑:看來本散人還有拐賣幼童的天分,以前怎麼沒發現…… 「逍遙大哥!你看這風車,真是太有趣了!」雲繙一邊跑,一片興高采烈地看著手中交錯轉動地彩色風車,那些純屬小孩子的竹刀木劍對他豪無吸引力,倒是這奇怪的風車、風箏等新奇玩意兒讓他心動。其實這玩具風車的發明者正是張紫星本人,利用了色彩、錯覺等原理,使風車在受到力量作用時三層可以安不同的方向旋轉,有種奇特的視覺效果,還曾在雜貨鋪熱銷一時。 雲繙雖然修煉千年,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等新奇玩具,壓抑多時的孩童天性頓時被釋放了出來,張紫星投其所好,帶他一路遊玩,喜得雲繙差點沒把他當聖人那樣供奉起來。 張紫星在知道雲繙是媧皇宮地彩雲童子後,頓時多了個心眼,故意感歎道:「近來大旱,難見大風,加上今日不知何故,為兄忽然法力盡失,竟然無法施展道術,否則我們一起放這風箏就有意思了……」 彩雲童子雲繙遲疑著說道:「並非大哥法力盡失,小弟也是如此,請大哥不必擔憂,這似乎是某位大神通者施法所致,過一段時間自然可恢復如常。」 張紫星心中一動,更加確定了原本的猜疑,從彩雲童子出現在朝歌以及剛才的神色來看,神秘青年所提到的那個靈符十有八九是女媧娘娘弄的!***,這個記仇的女人居然想借求雨]|老子靠的不是道術而是科學,這次肯定會被陰到! 一念及此,張紫星故意帶著彩雲童子朝田地一帶走,指著龜裂的土地和枯死地禾苗歎道:「天下大旱,百姓飢渴,有甚者食盡樹皮草根後活活餓死、渴死!其狀慘不忍睹,我雖是修煉之人。也不免心中慼然,只恨自己修為太低,無法相助……」 彩雲童子並非冷血之人,臉上也露出不忍之狀,低頭道:「此乃天數, 所能挽回。」 「天數就該讓這些無辜地百姓橫死?」張紫星語氣一下子高了起來,露出難以掩飾地忿然:「如此天數,簡直……」 看著彩雲童子驚異地神色,張紫星故意做出後悔的樣子:「對不起,雲弟。剛才為兄是太過衝動了,並非責怪於你。」 彩雲童子地頭更低了:「小弟明白,逍遙大哥心懷仁慈,讓小弟慚愧。」 「好了,雲弟,我們不說這些了,如今天色已晚,我在朝歌有一處清雅的別院,若是雲弟沒有什麼要務,就隨為兄回去。 讓我一盡地主之誼可好?」 彩雲童子想到白天目睹求雨的事情,不敢耽擱,說道:「大哥美意。小弟本應遵從,但小弟還有要務在身,不可在朝歌耽擱,還請大哥原諒。」 張紫星如何肯就這樣放他離開,說道:「此時夜色將沉,雲弟你又無法施展道術,難不成徒步而行。在荒郊野外露宿不成?賢弟可在我家安睡一夜,明日一早,我遣人駕車送你而行。」 彩雲童子覺得這確實是個好辦法,當即答應下來:「如此便打擾大哥了,明日請大哥遣車送我出五百里之外即可。」 張紫星一聽這個距離,已經完全確定了靈符事件是女媧娘娘在背後搗鬼,也不說破,帶著彩雲童子來到城內的一間僻靜的莊院,這原本是張紫星為這個逍遙散人的身份特意準備地住所。不料今日果然發揮了作用。 在亮出代表國師身份的令牌後,門口的侍從恭敬地將兩人請進了大門。要知道。國師大人平時可從來沒有以真面目示過人,來往也大多神不知鬼不覺。從來不似今日這般,侍從們忍不住偷偷地多看了他幾眼。 張紫星吩咐下人送上酒食,與彩雲童子邊吃邊談,極其親熱。彩雲童子早已不食人間煙火,對酒卻有偏好,平日在媧皇宮不敢造次,今日出來無人管束,自然如脫韁野馬,開懷痛飲。張紫星這酒可非同一般,是他用後世的蒸釀秘法造出的高度酒,入口醇香,後勁極其綿長,彩雲童子雖然也飲過仙酒,卻不能與之相比,加之酒量不高,才幾杯下肚,已經面色酡紅,活脫脫一個小酒鬼。 張紫星見他舌頭都大了,暗暗好笑,趁機問了許多關於女媧娘娘的事情,彩雲童子自是知無不言,從他口中,張紫星得到了不少情報。 女媧娘娘居住的媧皇宮在三十三天外,若無娘娘同意,普通仙人絕對無法進入,這讓某人在某處埋炸彈下藥挖陷阱的一些小幻想頓時化成泡影。女媧娘娘的哥哥正是火雲洞三聖之一伏羲,與一些天庭的女仙平日也有交情,比如瑤池金母、太陰夫人等。至於女媧娘娘對大商天子地恨意自是不消多說,後來連昊天上帝下令將大商降雨減至三成的消息也讓張紫星套了出來。倒是那旱之事,彩雲童子並不知情,也不知是否女媧所謂,張紫星索性全算在女媧的身上。 恨得直咬牙地張紫星開始惡意地詢問一些關於女媧娘娘的個人隱私,比如三圍、內衣顏色等,可惜彩雲童子雖然開了靈智,這方面卻是一片空白,加上平日對娘娘敬畏無比,哪裡敢起這些歪念頭?好在雲繙已被烈酒灌得迷糊,否則早被嚇得屁滾尿流,哪裡還敢回答。 至於彩雲童子的來歷倒讓張紫星暗暗稱奇,這童子本是上古一朵七彩祥雲,機緣巧合下開了靈智,開始修行,天賦極佳其間又分裂成三股,頭兩股一早化形,拜在兩位聖人門下,彩雲童子年紀最小,最後才凝固成型,被女媧娘娘收作為童子,至今已有千年之久。 張紫星聽得汗顏,還認人家作小弟呢,都是一千多歲的「老」弟了,他剛向問雲繙另外兩個兄長的名字,彩雲童子已經人事不省,呼呼大睡。 張紫星派人安置好彩雲童子進客房休息後,回到了皇宮。今天求雨獲得了巨大成功,內宮中也是一片歡騰,姜文薔早已派人安排酒食,和幾位妃子一起等候他歸來。 姜文薔相當體貼,並沒有問他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而是欣喜地說道:「夫君今日辛苦了,萬幸蒼天有靈,降下甘霖,看來我大商百姓有救了!」 「全城百姓都在傳頌天子今日為民之誓,」楊露出後怕的表情:「只是那誓言太過險惡,以後請夫君千萬慎之!」 商青君是唯一知道內情的人,微笑道:「姐姐放心,夫君為了我們,不會去隨意冒險地。」 張紫星朝同樣露出喜色的妲己看去,故意說道:「妲己,今日你為何有些異樣,是否身體不適?」 妲己心中暗震,今日她不知何故忽然道術失靈,平日加於身上的魅惑之術也無法使用,居然被天子一眼就看了出來。張紫星這樣一說,其餘的人也發現了妲己有些不同,紛紛關心地詢問妲己的狀況。 妲己連忙解釋自己近來擔心祭天求雨之事,睡眠不夠,顯得有些憔悴,並無什麼不適。張紫星淡淡地說了一句:「其實,我倒覺得這個模樣還好看些……」 這話含有暗喻之意,妲己也不知道他這話是有意還是無意,頓時有些忐忑,倒是黃飛燕率領一乾姐妹對夫君這種「幸災樂禍」的態度進行了一番口誅筆伐,並召來御醫為妲己診治,讓妲己一陣無語。 當晚,張紫星打著慶祝的旗號,把姜皇后和三位妃子集中在中宮的大床上,以實際行動進行了一番關於男女雙修學術的深入研討,至於那位「身體不適」地妲己,自然是被「人性化」地安排在壽仙宮獨守空房。 第一百零五章 原書第一主角下山 日,彩雲童子醒來時發現已是日上三竿,而那位新結遙子正笑瞇瞇地在床邊看著自己,趕緊告聲罪,爬了起來。用完早餐,彩雲童子乘上為他特意安排的馬車離去,臨行前,張紫星清楚地看到了雲眼中的不捨,暗稱慚愧。 由於先前對求雨事件進行了大規模的造勢,接下來的工作自然是將這求雨成功的經過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知道大商天子是如何受到上天眷顧的。首要的宣傳工具自然是《大商季刊》,新聞署為了這次求雨的宣傳,特別趕工印製了《季刊增刊》,裡面詳細介紹了求雨的經過,甚至還配有一幅幅生動的插圖。除此之外,還有不少對於此次事件的評論,在這些評論裡,天子被神化成昊天上帝的地面代言人,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天帝親授的意志,不容違抗。若是這番言論放在後世,絕對會被人嗤之以鼻,但在這個時代,卻能讓天下百姓都深信不疑。 天子不惜性命祈求昊天上帝的那段誓言,在平民與奴隸中廣為流傳,尤其給廣大災民們帶來了希望和鬥志,成為賺取民心的有利武器,前些時日的流言蜚語不攻自破--誰說上蒼要降罪於天子?天子明明是上天所眷顧之人,君不見天子誓言剛落,上天就已降下甘霖,除了天子,還有誰能有如此德望?在天子的帶領下,大商必定能度過難關。走出困境。 張紫星感受到體內金色星雲地日益壯大,所提供的力量也越來越多,心知策略奏效,不由大為得意,既能凝聚民心,又能讓自己越來越強大,這樣的好事,誰不想要? 當然,他也明白,雖然解決了信任危機。再次將民心牢牢地把握在手裡,但旱災的根本問題依然沒有解決,當務之急,一是盡快找到旱魃並將其消滅,二是趁民心可用,積極進行自救抗災,為了振奮民心,張紫星還計劃再分地域進行幾場人工降雨,這種降雨自然是用那種低成本的發射裝置了。 在崑崙山玉虛宮中,闡教教主元始天尊端坐在八寶雲光座上。下面跪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神色甚是恭順。 元始天尊開口道:「姜尚,你上崑崙幾載了?」 原來這老人正是姜子牙。見師尊垂問,趕緊回答:「弟子三十二歲上山,如今虛度七十二歲了。」 元始天尊問道:「你如今到何種修為境界了?」 一提到這個,姜子牙就滿臉羞慚,低頭答道:「弟子天性愚鈍,雖得到師尊靈藥伐毛洗髓,又得師兄們盡心指點。卻始終沒能參悟煉虛之徑,眼下還是化嬰修為。」 元始天尊早已知道此事情,因此神色自若,並沒有怪責:「這也怨不得你,你生來命薄,無仙道之緣,只可受人間之福。你且下山,扶助明主,身為將相。也不枉你上山修行四十年之功。」 姜子牙聞言大驚:「師尊,弟子乃真心修持。苦熬歲月。今亦有年。雖然修行薄弱,向道之心卻甚為堅決。請師尊大發慈悲,弟子情願在山苦行,也不敢貪戀紅塵富貴,望師尊收回成名!」 元始天尊搖頭道:「你命緣如此,必聽於天,豈得違拗?此處已非你久居之地,早早收拾下山,休要多言。」 姜子牙還待哀告,一旁南極仙翁上前勸道:「子牙,天數已定,自難逃躲。你雖是下山,待功成之時,自有上山之日。」 姜子牙無奈,只得對元始天尊泣道:「師尊法旨,弟子不敢違抗,請師尊對弟子將來指點一二。」 元始天尊反問道:「若依你心意,意欲何往?」 姜子牙想了想,說道:「方纔師尊曾言,弟子下山扶助明主,可身為將相,盡受人間之福。弟子打算去投奔朝歌一位義兄,若有機會,將一身所學報效於天子,為國盡忠。」 元始天尊目光微動,卻不評價姜子牙的打算,只說道:「凡事天定,怎能處處言明?你且下山,將來機緣到時,再上得崑崙,我自有吩咐。」 姜子牙見元始天尊這樣說,不敢逗留,當下收拾衣囊,起身拜別師尊,下山而去。 一旁南極仙翁目送姜子牙離去後,遲疑地對元始天尊問了一句:「弟子愚昧,師尊曾對弟子等說過,成湯數盡,周室將興。方才子牙說要去輔佐大商,師尊為何不點醒於他?」 元始天尊淡淡地說道:「無論他做出如何決定,都無法逃過宿命。命數如此,豈非人力所能扭轉?」 南極仙翁暗歎一聲,躬身退下。 就在張紫星為抗災之事勞心時,飛廉的消息終於 旱魃出現黎(地名)附近,但由於旱魃有金仙修為,飛廉率眾圍攻不敵,反而遭到其追殺,惡來還受了重傷。 旱魃是必須要除掉的,問題是眼下孔宣不在,要對付旱魃,靠魔家四將之類的「術將」是肯定不行地;聞仲也不在,否則還可以叫些幫手;本來如果哪吒沒走,還可以請三霄娘娘來幫忙,可惜這個小徒兒也早回了三仙島。 張紫星苦思良久,忽然想到一事,眼睛頓時亮了:御姐娘娘,你不是想用那靈符算計於我嗎?我卻要讓你幫我個大忙…… 深山中,一團黑風正繞著樹木飛行,身後有一個白色的身影在迅速追趕,這白色的人影用的並不是飛行,而是跳躍,跳躍的方式十分詭異,竟然雙膝不彎,直立跳躍。 黑風的速度明顯快於白影,但似乎在戲耍對手,待其故意逼近後又加速甩開,還發出可惡笑聲:「賤人,為何不用飛行了?是否害怕飛在空中讓世人見到你那醜惡的面孔?」 白影氣急敗壞,喉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聲,全身冒出丈餘遠的黃霧,所到之處樹木焦枯,連足下的地面都漸漸龜裂。奈何黑風速度勝過她太多,始終無法趕上。 黑風且站且走,飛到一座筆直地高崖上,朝前下方滑翔而去,白影毫不猶豫,雙腳一蹬,高高躍起,在空中畫出一道拋物線,追趕而下。就在落地時,白影忽然感到一絲異樣,身體的墜落居然比想像中要快得多。白影心知不妙,趕緊施展飛行之術,哪知道剛才運用自如的飛行之術竟然忽然失靈,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朝下墜去。 「砰!」一身巨響,白影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地面上,將堅硬地地面砸出一個淺坑來,黑風比她卻好得多,在空中時就忽然多出一把奇特的大傘,朝遠方輕飄飄地滑去。 白影慢慢地爬了起來,剛才她掉落的高度足足有百餘丈,竟然若無其事。白影看著朝前方遠遠飄去的黑風,捏了個法訣,想要飛天追去,卻如先前一樣毫無反應。白影吃了一驚,想要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但背後卻是無從攀沿的百丈山崖,望著山崖「區區」百丈的高度,白影生平頭一次湧起無力感。她看著漸漸遠去地黑風,一咬牙,跳躍著趕了上去。 好不容易靠著強悍的肉體力量穿越出那片茂密的樹林,看著周圍起伏的高山,白影有種頭暈腦脹的感覺,此時空中的黑風已不知所蹤,而白影也早沒了追捕的心思,她目前需要的,是盡早走出這個不能施展法力的鬼地方。 究竟,哪裡才是出路?白影到處打量著四周地地形,心中鬱悶到了極點,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景,堂堂旱神,居然迷路了? 「不用找了,你現在只有一條死路可走……」一個奇特地聲音響了起來,彷彿混合著數種不同地音調,讓女魃心頭頓時升起一股不詳的預兆。 且說那黑風靠著大傘地作用,在空中順著氣流升降一陣,最終輕飄飄地降落在地上,露出飛廉的身形來。飛廉驚異地看著身後已經變成軟布的「傘」,想不到這東西真如天子所說的那樣,可以飛天而降,雖然在空中由於氣流的關係,幾度遇險,但憑著他御風多年的經驗,最終安然落地。 事實上,就算不用這傘,如那白影一樣跌落在地,以飛廉的修為,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但這傘給他的震撼無疑是巨大的,這大傘看上去材質極其普通,並非什麼法寶,居然有這樣的效用,這就代表了沒有絲毫法力的凡人也能依靠這種工具御風而落。 想到這裡,飛廉不由打了個寒戰,對創造出這樣東西的天子更添了幾分畏懼。 「難道真要選擇臣服?」飛廉低聲自語著,目中滑過一絲不甘,忽然警覺有人在迅速接近此地,立刻沉身喝問道:「是誰?」 前方傳來回應聲:「對面可是上大夫飛廉大人?」 在得到飛廉的答覆後,一個玄衣人上前行禮道:「小人暗影,奉陛下旨意,前來接應大人。上大夫誘敵成功,請速隨小人往津虞府休息,那妖魅自有高人對付。」 飛廉一驚:「是哪位仙人竟能降此凶魅?」 「回稟大人,陛下交待,務必請大人速回津虞府,妖魅之事陛下自有分數,請大人勿要讓小人為難。」 雖然暗影用的是請求的口吻,但飛廉依然聽出了話語中的不客氣。 第一百零六章 女魃之戰 崖下,一襲白袍的旱魃冷冷地注視著對面渾身黑甲的淡淡的黃煙並不能掩蓋代表女性特徵的苗條身材,可惜的是,再動人的身材也無法掩飾住那恐怖的相貌。 她的頭上光禿禿的,沒有任何秀髮青絲,眼睛的輪廓或許還不錯,可惜裡面的眸子是血紅色的,沿著雙頰下去各有一道血色的條紋,也不知是修煉所致還是舊時傷痕,裂開的嘴裡更是升出兩支可怖的獠牙,讓人不寒而慄。仔細看時,原來那遠望去窈窕的軀體上,也佈滿了難看的鱗片。 黑甲人毫不客氣地一上來就揭她傷疤:「傳聞女魃本是上古天女,為何化作如此猙獰容貌?莫非連美醜都不懂麼?」 女魃大怒道:「兀那賊人!竟敢出口傷人!待我將你擒住,碎屍萬段!」 「光說大話有什麼用?」黑甲人不屑地冷笑道:「你現在有這個實力嗎?」 「你和那飛廉可是一夥?」對方有恃無恐的姿態讓女魃冷靜了下來,開口問了一句,那沙啞難聽的聲音與那容貌倒也搭配。 「你可以這樣理解,反正你就要死了。」黑甲人的話斬釘截鐵,沒有半分餘地。 若是平時,女魃早就一語不發地搶先發難了,但如今不知何故,她一身道術無法發揮,所以不甘妄動,一邊用言語拖延,一邊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你和飛廉是何關係?為何要替他出頭?」女魃暗中凝聚力量。發現雖然法術無法應用,但本身地力量還是可以應用,底氣不由足了幾分。她作戰經驗十分豐富,決定先盡量拖延時間,等對方的禁制力漸漸減弱,自己法術恢復後再起發難。 「你無需知道這些,也不用再施拖延之計了,此地早已被聖人布下禁制,玄仙以下,無法使用道術。」黑甲人說的話讓女魃一陣心寒:「知道嗎?其實我也在拖延,畢竟我的佈置需要時間……」 說著,黑甲人凌空飛起,漸漸朝後飄去。女魃大震:聖人下的禁制?玄仙以下,不可施展道術?那此人居然能御空飛行,莫非是那玄仙實力?如果是這樣,要殺她並不難,為什麼還要走? 女魃心中疑惑,忽然就感覺身體似乎沉重了十倍,連動一動都感覺特別艱難。彷彿有人在下面拉扯雙腳一般。還沒等她來得及驚駭,就敏銳地感覺道前方傳來破空之聲。 箭矢麼?想靠這種東西來對付仙人?簡直是笑話!更何況自己身體的強韌程度遠勝普通仙人,或許只有一些妖族才能與之比肩。又何懼這區區箭矢?女魃冷笑的臉龐顯得更加猙獰。 說時遲那時快,那破空之聲已經迫近,比女魃預計中的要快了幾倍,只聽「蹭」一聲,女魃踉蹌著倒退了幾步,緩緩拔出將插在自己胸口的長矛,狠狠地拗成兩段。血紅的眼中閃過難以置信之色。退到遠處地張紫星也暗暗吃驚,這正是法戒根據雲中子的松木巨闕劍研製出的破仙弩。經過改良,結合張紫星的機括之術,還附著了部分法力,威力無比,就連鋼盾都能輕易射穿,居然連女魃的身體都不能完全穿透,其肉體強度可見一斑。 他目光如炬,看出從女魃身體拔出的長矛居然不帶一絲鮮血。而且胸前的傷痕也好像迅速恢復了原狀,似乎根本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心道這怪物女人果然不能以常人的標準度量。 其實女魃的狀況並沒有他想像中地那麼良好。她感覺那長矛的威力如同一件低等法寶,雖然不能對她造成實質性地傷害。卻使元氣損耗不少。此時,破空聲漫天響起,女終於動容,奮起力量跳躍開來,怎奈雙腳沉重無比,躍起的高度難盡人意,轉眼間被扎得如同刺蝟一般。女狂嚎一聲,身周黃色的薄霧更加濃郁,插在她體內地硬木矛桿紛紛變成焦枯,無力地落在地下。然而,漫天的矛雨似乎無窮無盡,女魃體內的力量也在一分分消耗。 女媧咬著牙硬受著襲來的長矛,朝敵人迅速接近這。 飛廉很想看看天子安排了什麼對付旱魃,正欲找個借口甩掉暗影前去,忽然遠方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頓時吃了一驚。 「你的打算不錯,想要逼近我使弩雨無法施放,可惜……我在地下也為你準備了些東西。」張紫星看著被地面暗雷炸得肢殘體缺的旱魃,語氣顯得格外森冷。 女魃低號了一聲,運起異力,肢體又回復如初,眼中紅光更盛,竟然強行掙脫地面重力設備地束縛,高高躍起,朝張紫星所在的位置撲來。她拼著被沿途的暗雷炸傷,橫下一條心要將敵人撕成碎片,這次張紫星卻絲毫沒有退避的模樣,那黑甲的肩部後方忽然冒出兩個高高鼓起的奇怪物體,那物體緩緩張開前方的外殼,露出裡面的黑漆漆的數個圓頭。 此時女魃已經迅速接近了過來,只差一次跳躍就能夠著目標了。當她再次凌空躍起時,張紫星黑甲肩上裝置中地一個圓頭忽然以極其可怕的速度噴射而出,拖著金黃色地焰尾,閃電般地射向了空中地女魃。 「澎!」周圍的山石承受不住爆炸引起地巨大衝擊波,紛紛碎裂飄飛。遠處的飛廉臉色大變:在禁術之地還能發揮出如此恐怖的破壞力,莫非有玄仙出手?更加奇怪的是,都達到這種程度了,竟然還是沒有半分法力波動。 首當其衝的女魃自然承受了那黑頭爆炸最大的威力,整個人都被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卻沒有任何血液或臟腑。 「怪不得常說打仗就是打錢……」張紫星心疼地搖了搖頭。雖說有意拿女魃來試驗武器地威力,但剛才這一發微型導彈卻爆炸了N大元,難免肉痛。 女魃雖被炸裂成數塊,卻並沒有死亡,而是以極快 再度凝聚出新的形體,但這次的凝體也耗費了大量的這個可怕而神秘的黑甲人不由心生恐懼,當下退意萌生。 沒等她起身後退,忽然發覺四肢一緊,已經被什麼纏住。原來她所處的位置正是一個巨大的金屬圓盤上,圓盤四周伸出數根粗壯的金屬觸手,將她束縛了起來。女奮力掙扎,但這金屬觸手是由數根圓管擰合而成,可自由彎曲和伸縮,根本無法受力,饒是她力量驚人也無法掙斷。觸手將她高高舉起,女雖然全力掙扎,但觸手總能以一種奇特的力學扭動將那力量分散、消除。 女魃還待拚命掙脫,觸手上忽然藍光一閃。女魃全身頓時抽搐起來,如同打擺子一般顫抖不停,不久後。身體終於軟了下來,失去了抵抗能力。旁觀地張紫星搖頭歎道:「這軟合金觸手雖然好用,就是樣貌太邪惡了點……」 說來這金屬觸手的創意構思確實邪惡,是張紫星受當年二十四世紀仿真網絡中某種「少兒禁止」的遊戲的啟發而製造的,不過今天確實發揮了關鍵的作用,成功地捉住了女魃。 「我說過,你今日只有死路一條……」張紫星緩緩地飛了過來。看著被觸手牢牢縛住的女魃,「有件事我很好奇,你不是被黃帝禁於赤水麼?是誰放你出來的?」 「少廢話,誰放我出來干你何事!」女魃齜牙咧嘴地抬起頭:「你休要得意,若是普通仙人,只怕還當不得你這些古怪法寶,但我卻是不同,就算你將我碎屍萬段,埋於地下。我亦能重生。今日所受之痛,他日定叫你百倍償還!」 張紫星已非當年對仙術一無所知的菜鳥。冷然道:「若是我連你元神一同毀滅呢!」 女魃不屑地說道:「我乃詛咒之身。除非是大神通者出手,單從法寶而論。天地能將我形神俱滅者也不過寥寥數件。 你雖然隱匿了修為,又能施這些奇特法寶,但勉強也不過是金仙一流,若是玄仙,要擒我也不必花費這般手腳。而且……縱然是玄仙,能也未必能毀滅於我。」 張紫星拿出得自青角道人的那搜魂葫蘆:「此物能吸攝元神魂魄,乃靈體地剋星,若我先滅你肉身,後收你元神,你還有命?」 女魃輕蔑之色更濃:「想不到你見識如此淺薄,倒讓人小看!此物只對脫離軀體的元神有效,我神與身合,豈非凡俗可比?身體碎成千百塊,元神亦成千百,你如何能滅?」 「哦?那此物呢?」張紫星說著,拿出一物,讓女魃頓時神色大變。 「噬魄……」女魃沙啞的聲音透露出絕望,忽然悟到一事,叫道:「我雖破印出世不久,也曾聞天子平東收噬魄之事,難道你就是當今天子!」 「不錯!」 張紫星揮矛一指,女魃頓時感覺到噬魄上傳來一陣淡淡地毀滅氣息,歎道:「多曾聽聞天子威名,不意竟有如此可怕的修為!陛下此次執意要殺我,可是為了大旱之事?」 張紫星解除超腦的頭盔與那奇特面具,露出真實面目,淡淡地說到:「你倒有自知之明,你乃古之旱神,寡人本與你無仇無怨,只是你破禁而出,弄得大旱天下,民不聊生,寡人只好親自出手,毀滅於你,以救天下蒼生。」 女魃長歎息一聲:「也罷,我今日索性死在這噬魄之下,解脫於世。看世間少了我這災禍之神,大旱是否真能減免?」 說著,身外繚繞的黃煙斂入體內,似乎完全放棄了抵抗。張紫星一愣,若是在平時,別說女魃長相醜惡,就算她姿色是何等如何動人,他也不會手下留情。但自從遇到彩雲童子後,他知道了天下大旱並非是女一人之過,主要還是昊天上帝的諭旨所致,眼前這女魃也不解釋,一心求死,倒讓他猶豫起來。 張紫星沉吟一陣,問道:「寡人且問你,那飛廉與你有何仇怨?」 女魃不屑道:「飛廉乃蚩尤時風伯,當年鹿之戰,其妻雨師被我重創身亡,結下深仇。不過那飛廉也是貪生怕死之徒,竟然捨棄其妻屍身,倉皇逃命,最終還不是落個只剩元神逃遁的下場。」 「果然是他!」女魃的話使張紫星證實了心中地猜測,想到飛廉平日掩飾身份的那一通巧言令色,就不由恨得壓根直癢癢,不過有女魃這個當事人在,倒可以一探當年黃帝與蚩尤大戰的諸多內幕。那目前到底殺不殺她?如果就這麼殺了,總覺得過於可惜。如果不殺,女媧那靈符之力時日不多了,一旦失效,未必能控制得住恢復道術的她,畢竟,女單憑身體力量就已經強悍如斯,不得不叫他忌憚。 張紫星沉思良久,終於作出了決定:「女魃,寡人信你一回,大旱之事,或許真不全是你之過……」 女魃一震,沒想到天子就這麼簡單地相信了她。張紫星又道:「只不過,寡人身為天子,自有許多難言之隱,現今天下情勢危急,不得不施非常手段……如今你命懸一線,寡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運氣了……」 非常手段?是要把自己作為替罪品殺死公告天下?女魃並不是初涉紅塵的菜鳥,又追隨過軒轅黃帝,哪裡不知帝王之術,需要的時候,任何仁義親情都能捨棄,更何況是她這個帶來災厄的敵人?女魃露出苦笑,嘴中那獠牙顯得更加猙獰。 第一百零七章 童子遭逐 廉正慢吞吞跟著暗影朝前方走去,不時回望,一心盤擺脫暗影,去偷看神秘人物與旱魃的戰鬥。一方面是關心旱魃的生死,另一方面,天子手中究竟掌握了多少實力,也是他所關心的。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飛起一道彩光,伴隨尖銳的厲嘯,在空中炸開成一篷美麗的彩煙飛散開來,煞是絢爛。暗影一看,面露喜色:「原來,飛廉大人,看!這是信號,那位大人已經成功除妖!」 飛廉一聽,眼中露出駭然之色:這麼快?就在他驚訝之時,高空中忽然飛過一個人影,速度很快,不久就消失在天際。飛廉眼力過人,看到那人一身黑色奇特甲冑,連臉部似乎也被遮掩了起來,從此人飛來的方向看,應該就是消滅旱魃的那個神秘人物。 飛廉暗自心寒:這人能自如地運用「道術」在天空飛翔,至少也是玄仙的修為,剛才那恐怖的聲響必定也是他弄出來的,想不到天子居然能驅使如此修為的人物!暗影冷眼旁觀,將飛廉細微的表情變化一絲不落地看在眼裡,口中卻恭敬地說道:「大人,請速隨小人前行,此次滅妖成功,陛下必定龍顏大悅。」 飛廉點了點頭,收斂心情,加快了步伐。 如同暗影所說的那樣,飛廉自津虞府一路返回朝歌後,果然受到了天子的立即接見,天子對他誘敵深入的功勞讚不絕口並予以褒獎,還陞遷了惡來的職務。飛廉一副謙遜的模樣,聲稱自己不過是次等功勞,那位戰勝女魃的高人才是真正的功臣。 天子隨口提到了那位玄仙,正是秘密冊封的國師逍遙子,他道法精深,實力超強,幾乎是沒費太大力氣就讓女魃灰飛煙滅,永不超生。確認女已死的飛廉連忙恭喜天子除妖成功,並得如此人才輔佐。卻不知道。「天影」成員暗影早就將他那天的表現一五一十地報告給了天子。 第二天,天子即刻昭告天下。抗旱工作已經走出了最關鍵的一步——引起旱災地根源旱魃已經被誅滅,旱災之年將會逐漸過去。果然,旱才一消滅,有些地方已經開始下起雨來,雖然雨量不多。卻已足夠振奮人心。這一個接一個的利好消息,讓百姓們無不歡呼雀躍。抗災地信心進一步加強。 民眾的輕鬆和歡喜並沒有感染到張紫星這個天子,作為始作俑者,他比誰都清楚這裡面的泡沫:旱魃絕非天下大旱的根源,那些所謂的降雨只不過是人工降雨而已。只能應應急,治標不治本;目前雖然人心可用,但時間一長,旱災並沒有得到根本解決地事實還是會暴露出來,屆時只怕會造成更加惡劣的影響。眼下最多只能算是解決了燃眉之急,更加艱難地工作還在後頭。 三十三天外,媧皇宮中,女媧娘娘聽完彩雲童子的報告後,心中頓時轉了無數個念頭。那靈符是不可能失效的,如此看來,必定是有玄仙修為之人相助。娘娘凝聚心神,直算得蛾眉不展。也無法算出當日朝歌有何玄仙人物。一來天機混淆。難以推測,二來那時是人工降雨。並非呼風喚雨的仙術。 女媧絞盡腦汁,算出朝歌當日並無玄仙時,不免對天子祈告之語起了疑心:莫非真是那昊天上帝下令降雨?這又不太可能,那日瑤池金母在媧皇宮時,還信誓旦旦地要用素色雲界旗來相助,再說以目前地形勢,昊天上帝似乎沒有理由這麼明目張膽地幫助那昏君,很可能還是另有蹊蹺。聯想到那次女媧廟進香時的幻欲香和雲中子獻巨闕滅妲己的事件,女媧娘娘充分地發揮了女性多疑的特長,將懷疑的對象進一步擴大。 此時忽然彩雲童子來報:「八景宮老爺來了。」 女媧聽得人教聖人老子來訪,趕緊出門親自將老君迎入宮內。 兩位聖人相談良久,偶爾上前奉茶的彩雲童子也只是在進退間聽得清零星的幾句,還被老子還特意打量了幾眼。 「人教之事,自有氣運,但憑人為……」 「我等聖人,不沾塵埃,不便出手干擾……此次靈符之事……」 「三妖亂世,乃天數使然,闡教聖人既知天數,為何門下要橫加施手,莫非另有算計……」 最後,兩人似乎達到成了某種妥協,不再爭執,女媧娘娘親送老子出宮。 「童子,你且過來,」女媧娘娘看著恭敬持禮的彩雲童子,目中掠過不忍之色,但還是開口道:「你此去朝歌,不僅任務沒有完成,而且還沾染了俗世之氣,已……不能留在我宮中,你可收拾物品,盡早離去。」 彩雲童子沒想到女媧娘娘會這樣說,頓時驚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泣道:「小童確是遵照娘娘旨意,在求雨之前將靈符焚燒埋下。 事,乃天子祈求所致,並非小童怠慢懶惰,請娘娘收 女媧娘娘見他惶恐的模樣,愈發不忍,耳邊又響起方才老子所說之語:殺劫乃天定,既已沾染,便不可消弭,倒不若泰然應劫,反倒有一分生機。 女媧歎了一口氣:「童子,你隨我多年,我如何不知你脾性,降雨之事,與你無關。只是你本次下界,正好應在那劫中,縱然我有心庇護,也不可逆天而為。」 彩雲童子聽到「應劫」二字,心驚肉跳,只是苦苦哀求,女媧勸道:「你平日甚少出宮,正好借此機會歷練一番,此次下界,你還須替我辦一樁事情,無論成敗,你都可自由為之。將來若有機緣,還有再回宮之日,我再賜你法寶兩件,以饗多年服侍之情。」 彩雲童子見娘娘已下決心,當下紅著眼睛接過法寶,再問將來凶吉。 女媧遙望著前方地雲端,感慨道:「天機茫茫,是福是禍,要看你自身造化了……你此次出宮,可隨意為之,但不得以我門人自居,若無我旨意,也不得擅自回這媧皇宮來。」 彩雲童子大哭一場,終是不敢多說,拜別娘娘而去。 朝歌的張紫星並不知道他的小弟已經被女媧娘娘逐出媧皇宮,他現在最留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姜子牙。 由於張紫星地特意交代,這幾年尤渾地富貴商行利用生意上的往來,與南郊宋家莊地宋異人結為利益夥伴,暗地卻利用合作的關係,安插了諜報機構「天影」的大量眼線,如有必要,完全可以不知不覺地蠶食掉宋異人的產業,使其破產。 播下的種子終於迎來了收穫,前幾日張紫星接到天影報告:宋異人分別四十年的結義兄弟姜子牙自崑崙山學道下山,特來投奔。 張紫星精神一振:終於來了!封神演義第一運氣主角,死亡N次都能復活的不死小強,本身實力超弱,身後卻有一票超強打手加一個不要臉的聖人師父,最後居然還能主持封神,就算是那些了不得的大神,也只有恭身受封一途。如此極品,整個封神演義獨此一家,別家無貨。 儘管太公望在歷史上是個了不得的軍事家和政治家,但可惜的是,這裡是封神的世界,他沒有什麼可展現的舞台。法力微薄,又身負重任的子牙公注定只能做這樣的極品。 看看後世好事者對封神中姜子牙的評價——本身武藝、法力相當不堪,與仙人級別的敵人單挑從無勝績(如王魔、申公豹、火靈聖母等),時有出現對戰怯陣情況,基本只靠群戰打冷拳,來實現殺敵戰績(小說共用打神鞭19次,擊中15次,打+..高明和高覺),被敵人打死打傷,屬於極其普遍的現象(否則何來七死三災之說),不過受主角不死定律,配上崑崙山量產復活丹藥,封神台民工柏鑒又深知假公濟私之真理。子牙公雖然過的淒慘,過得狼狽,到底還是挺完整場封神戰爭,其氣運絕對是超級的強大。擁有「只打神不打仙」探測器寶物打神鞭與絕對防禦寶物杏黃旗,粗通算計之術,但屬於事後諸葛亮性質,不刮怪風、不死強將基本絕不使用。 統軍能力尋常,常犯失於檢點的錯誤,以致被敵人趁夜偷襲、部隊死傷慘重。口才一般,毫無信義,翻臉如翻書,背信、毀諾、殺降無所不為,毫無大將氣度。 對於姜子牙的處置,張紫星曾經犯難過。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這想法不是沒有過,但隨即就被他自己否決了,且不說殺姜子牙會引出闡教一大票金仙甚至是大BOSS可怕的報復,就算真將他碎屍萬段,子牙公背後的老闆元始天尊也能將他的零件再拼裝成原版,若無其事地繼續過著混在封神的極品日子。所以,殺,不可取。 既然不能殺,就為我所用?書中姜子牙畢竟也在朝歌做過負責欽天監的下大夫,所以肯定能用,問題是,天知道他什麼時候會跳槽道西周那邊去?說到底,他畢竟是被闡教洗過腦的棋子。重用的話,到時候叛變只怕損失慘重;要是不重用,他將來反得更是名正言順,難道封他做個丞相? 在經過深思熟慮後,張紫星終於露出了笑容,深知他脾性的商青君在一旁暗暗搖頭:夫君這般壞笑,只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第一百零八章 戲耍姜子牙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下來的劇情與書中極為相似,宋異人得知姜子牙只不山做僕傭之役時,對他的道術不以為然。 但宋異人是個很講義氣的人,以「無後為大」為姜子牙議了一門親事。姜子牙本想推辭,但想到元始天尊曾說他命中注定沒有仙緣,只能享人間富貴,猶豫一陣,終於答應。 女方自然是那位馬家莊的六十八歲黃花閨女(寒一個),親事相當順利,不久馬氏就嫁了過來,讓七十二歲的姜子牙做了回古稀新郎。張紫星倒沒八卦到要去探聽姜子牙同志行房事時的功能問題或持久問題,只是吩咐天影保持監視,注意不要暴露就行,因為按情節來說,姜子牙成婚後還有好一段倒霉的生活。 書中姜子牙極其背運,做什麼虧什麼,似乎被老天作弄,直到做算命先生時才成名,燒死琵琶精後方才入朝為官,算是一場否極泰來。張紫星卻有自己的打算:既然你落在我的掌控之中,就由我來作這個「老天」,屆時會讓你好好發揮「作用」的,經歷過風雨後,才更知道彩虹的珍貴。目前來說,還是先給你加點風雨吧…… 可能是未開竅的原因,姜子牙成親之後,不去思慮如何生計,終日只知思慕崑崙,想到自己求仙不成,悶悶不樂。馬氏實在看不過眼,勸他想些辦法自謀生計,以免寄人籬下,拖累宋異人。姜子牙自恃有幾分道術,怎將這婦人之語聽在耳中,聽得煩時,夫妻難免有所爭吵。 姜子牙終日被馬氏責斥,惱怒無比,當即想施展幾個道術,好讓妻子刮目相看,哪知此時女媧娘娘的靈符有效時間還沒過去,任由姜子牙一張老臉憋成了猴屁股,也無法變出什麼名堂來。 他當初從崑崙下山時。曾想施土遁前往朝歌,哪知不知何故半路卡殼。最後無奈,只得用僅有的錢雇了一輛馬車前來宋家莊。那時還當自己乍下山時精神恍惚所至,如今一試,竟然還是無法施展!姜子牙只道元始天尊不僅趕他下山,而且還使神通剝奪了他苦修四十年的道術。越想越傷心,當下大哭一場。 馬氏見他啼哭。還當他「表演」不成,丟臉而哭,心中更加不屑,但畢竟是自己的男人。也不好多說,安慰一陣,勸他設法另謀生計。這回姜子牙不敢自持,老老實實地聽從了夫人的話。可惜他除了作那些雜役外,實在沒什麼特長,只會用篾片編籬,馬氏也不嫌棄,讓他到後園劈些竹子,編了一擔籬來朝歌販賣。 哪知道朝歌市集早在富貴商會的操縱下。在前幾天就開始大肆傾銷籬,使市場一度達到飽和狀態。姜子牙不明就裡,又缺少經驗,連吆喝叫賣都不懂。只是傻傻地坐在擔子旁邊。一整天了,連個上來問價的都沒有。又累又餓,只得再挑了回去。一去一來,共七十里路,把肩頭都壓腫了。姜子牙不由沮喪:好歹自己也是化嬰期的修為,想不到居然會有被這擔子壓腫的一天。 當初元始天尊將他收上崑崙時,曾算出他是大天命之人,能左右闡教氣運,所以格外施恩,助其修煉。每天以不惜以N多珍稀靈藥澆灌服食,又囑咐諸位門人悉心指點,甚至還不惜施展秘術,壓縮時間助他修煉,四十年地功侯,當得尋常人四百年有餘。算來至少也能成個真仙,哪料得子牙公的資質實在太過驚人,如此利好條件下,竟然死活突破不了煉虛期。就連與姜子牙交好地十二金仙,都不由對姜子牙的天分搖頭歎息,表示「欽佩」,更別說其餘眼紅已久的門人了。姜子牙也有自知之明,十分慚愧。倒是元始天尊,對此似乎不以為意,從不責問。 事實上,姜子牙能達到化嬰期的修為,不僅有靈藥和指點的原因,還多虧了那個會自動引導循環地玉清仙訣,要不然,保不準他現在是否還停留在築基期刻苦修行呢。可惜他的力量大多是靠靈藥速成,加上自身心境遠遠無法跟上,所以那半仙之體也有大大地水分。也多虧了這水貨的半仙之體,否則這七十里路只怕還走不完一半。相比之下,原本他下了一番苦功的道術倒有幾分看頭,可惜,連這個唯一的「長處」都被女媧娘娘在不知情地情況下暫時性地切掉了。 首次作買賣失敗的姜子牙氣急敗壞,非但沒有找自身的原因,反而回來就大罵馬氏不賢。馬氏也不是省油的燈,心道你這男人自己無用,還有臉來怪罪老婆,兩人少不得大吵一架。宋異人聞訊趕來相勸,得知緣由後 裡的後生這幾天磨些乾麵給姜子牙再去賣,馬氏一聽姜子牙答應。姜子牙謝過義兄,幾天後又挑著面進朝歌賣。 本來書中的情節是紂王無道,反了東南四百鎮諸侯,報來甚是緊急;武成王日日操練人馬,因放砲驚馬,將面全數打翻。如今黃飛虎遠在東海,張紫星也不想走書中老套,在得知宋異人派人磨面時,便暗做準備。姜子牙擔面來朝歌時,「正好」遇到天子親自在城中巡視,四門緊閉,重兵把守,不得出入。 姜子牙挑著一擔面等了半天,卻無法進入朝歌,心下著急,而周圍居民在前一天就得了告知,幾乎沒有多少人在城門外等候,偶爾有人買面,也只是零星半點,賺不了幾個銅貝。此時天下忽然下起雨來,城內城外大聲歡呼,感謝上蒼有靈,庇佑天子。只有姜子牙欲哭無淚,因為那乾麵盡被雨水打濕起泡,無法再賣。姜子牙自然不知這場雨純屬人工所降,只怨自己時運不濟,將擔子又挑了回去。 再次沮喪回家的姜子牙,又欲拿馬氏出氣,大罵賤人,兩人再次發生大規模爭吵,幾乎動起手來。宋異人連忙趕來相勸,倒也十分仗義,安慰了姜子牙幾句,讓他過些時日去宋家所開的幾個店舖中作個主持試試。得知這一消息的張紫星卻沒有心思再去給姜子牙造麻煩,因為有一個大麻煩已經找上了他。 這一天,張紫星接到招賢館吉立地報告,說是有一名龍姓男子來投,精通道術,可堪大用。張紫星聽到這消息,卻首先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道術?這男子居然能施道術?莫非又是一位玄仙?隨後他略一計算,方才明瞭,原來女媧靈符的失效早已經過去。對於這位龍性男子,張紫星倒有心一見,吉立是聞仲門人,目光銳利,做事紮實,能得到他「精通道術」的評價,想必這男子確有不俗本領。 這男子自稱龍應,身材修長健美,相貌極其英武,是個難得的美男子。然而龍應見到張紫星這個天子時,居然絲毫沒有投靠者地覺悟,反而面露忿色,簡單行了一禮:「陛下,請恕小民龍應欺瞞之罪,小民此次並非為招賢而來,而是有要事相詢。」 一旁地吉立怎料他在這個時候反口,頓時大驚失色,張紫星卻對吉立搖手表示無妨:「龍先生有何事,不妨直說。」 龍應也不拐彎抹角,問道:「陛下近日昭告天下,聲稱已誅滅旱,不知可否屬實?」 張紫星不想他有此一問,答道:「旱魃乃災禍之源,致使天下大旱,民不聊生。如今被仙人誅滅,天下萬民無不歡欣鼓舞,寡人既已告之天下,難道還會欺瞞百姓不曾?龍先生為何有此一問?」 「陛下仁名,四海皆服,小民怎敢相疑?」龍應聞言似乎十分激動,半晌才平靜下來,問道:「敢問陛下,是哪位仙人出手殺死了那旱?」 「這……龍先生為何有此一問?」張紫星見他異狀,心中奇怪,為什麼這個龍應對女魃的事情這樣關心? 龍應鄭重地朝張紫星行了一禮:「此事與龍應有莫大關聯,請陛下務必相告,龍應自有報答!」 龍應,龍應,這名字怎麼聽起來如此耳熟……張紫星忽然反應了過來:難不成是那鹿之戰中地應龍?想到這裡,他不由心中一動,仔細打量起這個龍應來。雖然無法感覺到龍應的具體境界,但張紫星可以肯定一點,龍應的修為,絕不在女魃之下。 如果這時候女媧的靈符之力還在,玄仙以下無法施展道術,張紫星倒不怕這應龍,甚至還有信心將應龍擒獲。問題是如今那靈符的效力已失,單憑他的力量,就算加上超腦和一干法寶,恐怕也不是身為金仙的應龍的對手,而最大的幫手孔宣又遠行未歸,因而不可與之硬拚,只能智取。 張紫星賜座龍應,然後示意左右退下,逕直問道:「龍先生,明人眼前不說暗話,寡人亦略通道術,看出先生絕非凡俗,莫非是當年鹿之戰中的雨神應龍?」 龍應一震,深深地看了張紫星一眼,說到:「陛下目光如炬,果然厲害,應龍確實另有隱衷,並非有意隱瞞身份,還請陛下見諒。」 第一百零九章 應龍尋仇!有情男女 「無妨,先生乃軒轅黃帝時雨神,助黃帝大敗蚩尤,功德天下,無人不知。後大禹治水,亦出力良多,功不可沒。今日相見,乃寡人之幸也。」張紫星的客氣讓應龍心生好感,奈何他心急女魃之事,所以無心和天子客套。 「陛下禮遇,應龍感激不盡,只是應龍心急女魃之事,萬請陛下垂告。」 張紫星微微一笑:「實不相瞞,女魃之事乃我大商國師逍遙子所為。」 「逍遙子?」應龍目光閃過恨色,起身告辭:「多謝陛下相告,今日驚擾之處,他日定當登門謝罪。」 張紫星神色不動,聲調卻高了起來:「先生且慢!寡人看出你心中有滔天仇怨,雖不知你與那女魃有何瓜葛,但國師誅旱魃乃為天下萬民,你怎可為私怨而上門尋仇?」 應龍低頭不語,良久方才歎道:「陛下,如今雖天下大旱,卻實非女魃之過,那逍遙子不問青紅皂白,將女魃誅殺,實為可恨至極。無論如何,女魃既然死在他手中,我便與他結下不解深仇,縱遭天譴,也絕不反悔!」 女魃並非旱災的主因這件事張紫星早就知道了,如今應龍這麼一說,更加看出其與女魃關係非同小可,甚至還可能是一對……只是那女魃的相貌實在太過醜惡,真不知兩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張紫星想了想,露出感歎之色:「先生如此執迷,寡人也不便多勸。只是國師行跡隱秘,就算是寡人,也難見上幾面。滅女媧後便不知所蹤,先生此去,必是撲空。」 應龍仔細一想,天子這話應該不是推諉之言。能有誅滅女魃的實力,必不是等閒仙人,而「逍遙子」這個名字卻是極為陌生,在那些有實力仙人中似乎沒聽這號人物,一時不由躊躇起來。 「先生,人人皆知女魃乃災禍之神。曾有旱魃為虐一說,而你先前所言大旱卻非女魃之故,不知和解?請先生將那始末道來,寡人願聞其詳。若國師果真殺錯好人,我便允你與他公平作過一場,不加阻撓。先生以為如何?」 「久聞陛下乃仁義天子,公正執禮,天下皆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應龍聽天子如此說法,眼睛一亮,但提到女魃時,馬上露出黯然之色,緩緩將當年的隱秘說了出來。 女魃與應龍本是天界之神。應龍因開罪瑤池金母而被囚禁在蒼瑜仙山,終年受仙山火炙之苦,一次偶然的機會,美麗地仙子女魃在仙山採集仙石時認識了應龍,兩人逐漸暗生情愫。在天界之中,也存在著合籍雙修的情況,但男女雙方必須經瑤池金母同意,並需月老紅線確認,方能雙修,否則當視為私情。會遭到最嚴厲的懲罰。而應龍是罪身。得罪的又是那位掌管雙修地金母。 自是無法與女魃雙修,生怕連累女魃。有心結束這段感情,女魃卻無怨無悔,不肯分離。 一天,兩人的事情被瑤池金母身邊綠鸚哥發現,這綠鸚哥本一直暗戀女魃的美貌,曾提出雙修的要求,卻遭拒絕,早已懷恨在心。當下稟告瑤池金母,還說了許多兩人的壞話。瑤池金母大怒,要將應龍處死,女魃苦求不得,提出情願一同形神俱滅。這份同生共死、視死如歸的情意讓綠鸚哥更加妒恨。 此時正好下界軒轅黃帝與蚩尤發生大戰,蚩尤勢大,連敗黃帝。蚩尤乃魔神之後,如果讓他掌管整個大地,會嚴重威脅到天界地利益,因此天界受九天玄女之邀,決心遣援兵下界,相助黃帝。由於蚩尤十分厲害,所以許多仙人都不願意下凡應這份極有可能送死的苦差,瑤池金母將目光投向了實力不弱的女魃與應龍,承諾只要他們下凡助黃帝最終戰勝蚩尤,便赦免兩人的一切罪過,並允許重返天界成為名正言順的雙修仙侶。 女魃與應龍自相戀之日起,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但為了對方的安危,不約而同地答應了金母地要求。然而在下凡時,女魃卻遭到了綠鸚哥的暗算,與一具不死妖屍合二為一,只要她動用一定限度的力量,就會永遠變成醜惡無比的怪物。 黃帝得知這個情況後,對前來投奔的女魃和應龍頗為同情,還收了女魃為義女,平時只讓應龍出戰,以免觸動詛咒。應龍對黃帝此舉十分感激,自是拚死效命,立下赫赫戰功。在最後的鹿之戰時,雙方傾力而出,最擅蓄水應龍大發神威,以雷雨之術將蚩尤大軍殺得無招架之功,卻不料蚩尤軍中飛出風伯雨師夫妻倆,施展狂風暴雨壓制住雷雨,並聯手攻擊應龍。應龍雙拳難敵四手,身受重傷,黃帝的大軍也在逆轉的暴風雨中節節敗退,情況大大不妙。 這時候,女魃不顧一切,全力施出旱炎之術,身上放射出滾滾的熱浪,令風停雨消,連周圍地軍隊都被熱死無數。然而,綠鸚哥的詛咒開始生效,女魃變成了一隻相貌醜惡的怪物。女魃管不了這麼多,逕直衝向圍攻應龍的風伯雨師,奮力將雨師殺死,風伯一見情勢不妙,顧不得雨師,掉頭就走。正好遇到了黃帝施放出的法寶,肉身盡滅,總算其修為不弱,僥倖將元神遁出。蚩尤大軍也隨之全面崩潰,就連蚩尤本人最終也被軒轅黃帝所殺。 擊敗蚩尤後,按照原本瑤池金母的承諾,應龍和女魃應該回到天界,成為雙修仙侶。此時瑤池金母忽然現身,翻臉不認人,說是女魃異變成不死妖屍,沾染了塵世間最惡毒的濁氣,沒有資格再回天庭,只允許應龍一人返回。 這種勞燕分飛的事情應龍自然是不服,說出綠鸚哥陷害之事,瑤池金母心存袒護,對此不置可否,反而冷笑著在女魃面前變出一面仙鏡。女魃見到鏡子中自己醜陋無比的容貌。嚇得驚叫起來,也不再爭辯,頭也不回地奔遠。應龍為了女魃,甘願放棄回到天庭為仙的機會。留在了人間。女魃卻因面目醜惡,無法恢復 ,不願再見到應龍。 黃帝感其二人遭遇,封女魃為旱神,女魃雖因詛咒而變成旱妖之屍,但自知對人間不利。所以向黃帝請求,將她秘密封印在赤水之北。應龍則被黃帝封為雷雨之神,隱居在南方。應龍想見女魃,苦求黃帝無果,心知女魃不願讓他見到那副模樣,只得放棄。 他雖然與女魃分居兩地數千年。卻一直視女魃為妻子。如今聽到女魃被人誅滅地消息,應龍自是悲憤交加,不顧一切前來尋那對頭,要為女魃報仇。 說完這些後,應龍將期待地目光投向天子,希望他能允許自己和那逍遙子來一場生死之訣——縱然天子不允,他和那逍遙子也必是不死不休。此時就見天子忿然而起,對那瑤池金母破口大罵。 在天子罵人地詞彙中,大半是他這個雨神連聽都沒聽過的。不過「老毒婦、老妖婦」之類地話他是能聽明白地,而且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膽敢這樣罵那位高高在上的金母娘娘。聽起來十分解氣。 張紫星這樣倒並非做作,他確實覺得這瑤池金母太可惡了,明顯地過河拆橋,上屋抽梯,簡直卑鄙無恥,隨即聯想到昊天上帝對大商的「氣候制裁」,使天下萬民受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女魃當初為應龍不惜拋棄仙體,應龍為女魃寧願放棄回歸天庭為仙。儘管只是天各一方的守候。也無怨無悔。兩人可算是一對生死戀人,奈何天意弄人。最終卻不能在一起。 女魃並非那災禍之神,而是一個可憐的受害者,好在當時他多了個心眼,並沒有殺死女魃,否則現在已經多出一個生死大敵了。張紫星隨即猛省:軒轅墳三妖呢?她們和應龍女魃的遭遇有些類似,成功斷送大商後,最終被女媧娘娘變臉反口,成為犧牲品,連封神地資格都沒有。她們,值不值得同情? 張紫星努力壓下這個令人煩惱的念頭,對應龍說道:「寡人非常同情先生和女魃的遭遇,此事國師當不知情,眼下雖然國師不在,但寡人答應你,一定將國師找來與你一個交代。」 「多謝陛下,」應龍對這位天子很有好感,但提到逍遙子時,態度依然堅決無比:「交代倒不必了,我與他不死不休。」 張紫星心中飛快地盤算起來,女魃應龍的事該怎麼解決?拱手將女魃還給應龍?女魃當日已經知道他天子的身份,如今又對應龍說是逍遙子所為,若是放出女魃,那個將來想作大用的逍遙子身份只怕會穿幫,誰敢保證他們一定會保密?若是殺掉應龍和女魃,莫說現在沒這個實力,就算有,也確實太可惜了,畢竟他們都有金仙修為,若能為我所用…… 應龍和女魃地故事相當感人,若能成全這對眷侶……思考到這裡,張紫星忽然想起一個關乎天下的契機來,頓時有了主意。 「國師雖然蹤跡不定,但幾個月總會出現一次,為寡人出謀劃策,」張紫星做出沉吟的模樣,對應龍說道:「我知先生與國師已結下因果,難免一戰,寡人也不想勸阻。但先生可否答應寡人一事,你與國師做過一場後,無論勝敗,此事就此作罷,不得再來尋隙,如何?」 應龍知道天子已經做出相當的讓步了,心道只須這一戰,分出個生死也就罷了,若是不敵,正好身殉女魃,當下謝過天子,並拿出一片龍鱗交給張紫星:「陛下成全之恩,應龍至死不忘,若那逍遙子回來,陛下只須將這龍鱗投入火中,我自會聞訊而來。」 張紫星接過龍鱗,送走應龍,逕直前往摘星樓地底基地。經過重重電梯和隧道及各種驗證系統,來到一個房間之中。 房間裡有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半透明的容器中,女魃躺一個金屬架上,身體被數圈合金鋼箍束縛住,全身還插滿了奇特的線路。張紫星一看容器外的數據顯示器,冷笑一聲:「女魃,不用裝了,寡人知你已經掙脫束縛了,莫非你還想趁機偷襲於我?」 女魃見他識破,冷哼一聲,直挺挺站了起來:「陛下,你將我囚在此地,又弄那些奇怪的東西來對付我,究竟是何居心?」 張紫星搖頭道:「你真是不識好歹,寡人若要加害於你,當日怎會饒你性命?寡人將你囚在這裡,實際上是想幫助於你。」 女魃發出難聽地笑聲:「陛下莫以為我是三歲稚子!這些東西每日吸我元氣,還施以雷電之力,讓我痛不欲生,這就是陛下所謂的幫助?或是陛下知道我已恢復了道術,怕我報復,故而以好言穩住於我?」 「笑話!你不過區區金仙中階,又無甚法寶,寡人怎會怕你報復?」 「你休想瞞我,你的修為雖然古怪,卻非我對手,」聽到天子如此大話,女魃眼中寒光一閃:「莫以為你是人皇,受命於天,我就不敢殺你。我早已為天所棄,又何惜逆天?」 說著,那偌大的玻璃容器忽然粉碎,女魃咬牙切齒地飛了出來,張紫星沒料到她說翻臉就翻臉,手中瞬間多出三色氤氳,朝女魃擊去。女魃道術盡復,有恃無恐,又見他徒手攻擊,當下伸手硬接。只聽一聲輕爆,女魃的身體狠狠地撞道了那金屬牆上,將那堅硬的牆壁撞出一個人形的痕跡來,而那接下氤氳的右掌已經被擊得不成形狀。 女魃沒想到這天子真有這等修為,還沒用那些奇怪的法寶,光這徒手一拳,就將她右手擊毀,要知道,她的肉身就算拿到金仙中,也是相當強韌地。 女魃畢竟修為精深,體質特殊,轉眼就將手臂回復原狀,雖然元氣消耗,但鬥志卻不減,正要施展法術,卻看到天子身上冒出特異地黃色光芒,當下大吃一驚,顫聲到:「你……陛下所用是何功法?」 第一百一十章 女魃的決心 紫星見她遲疑,總算緩過一口氣來,趕緊調整體內的將那股侵入的旱熱之力化解,暗罵這瘋女人性子太過偏激,話還沒說完就下殺手。還有那合金鋼玻璃罩,造價不菲,居然就這麼…… 「女魃,為人不可忘本,莫非你不認得這軒轅馭龍訣了嗎?」 女魃聞言,全身黃煙盡斂,驚道:「你不是蚩尤的傳人嗎?為何竟然通曉黃帝秘訣?」 張紫星知道黃帝對她有恩,冷笑道:「大商乃黃帝苗裔,寡人怎會是蚩尤傳人?那噬魄只不過是寡人征戰東夷時偶然所得而已。」 這句話其實說得大有水分,史書記載:黃帝二十五子,得其姓者十四人。說起來,頊、帝、唐、虞舜,以及夏朝、商朝、周朝的君主都算是黃帝的後代。女卻信了幾分,因為她曾是黃帝義女,自知這軒轅馭龍訣絕非一般人所能傳承。 張紫星見他遲疑,立刻又扔出一顆重磅炸彈:「寡人警告你,如果再敢妄動,必將後悔終身,因為……那應龍已在我手中!」 女魃大震,脫口而出:「不可能!應龍遠在南地,修為還在我之上,你如何……」 張紫星打斷了她的話:「別忘了!寡人是怎樣擒住你的!有那聖人靈符之力,多擒一個應龍,並不花什麼力氣。」 女魃目中紅光大斂,似乎顯得黯然,隨即冷冷地說道:「應龍是應龍,女魃是女魃。他與我何干?你盡可將他處死……」 張紫星搖頭歎道:「可惜啊可惜!寡人一昭告天下你已伏誅,那應龍立刻趕來朝歌,拼了命也要為你報仇,最終不敵被擒,可憐他深情一片,千年不改,到頭來竟是癡心空寄!」 女魃微微顫抖,緩緩轉過背去,呆呆地站在那裡。纖弱的背影顯得分外孤獨。張紫星見她意動,又道:「千年歲月,癡心不改。不思量,自難忘!莫非你已經忘了那個為你不惜生死與蚩尤作戰的男子?莫非你已忘了那個為你放棄仙位。 甘心留於凡間地應龍?就算你容貌盡毀,他也從不改癡心!如今為你報仇,他寧願拋棄性命。你呢?你卻讓我處死他!」 女魃沒有回應,還是呆立著不動,只是一雙血紅眼睛已經變得空洞無比,彷彿失去了生命,眼角有淚珠滑落,赫然是紅色的。 這時,一隻溫暖的手掌緩緩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似乎並絲毫不嫌棄那醜惡的鱗片,他的聲音也變得溫和起來:「女魃,不要哭。就算是天拋棄了你,你也不該拋棄你自己,更何況。你並不是孤獨一人,至少。你還有應龍。」 女魃一顫,驚詫地望著這位先前還是敵人的天子,不知為何,心中忽然沒了恨意。 張紫星收回手,正色道:「其實我這個天子並非如你所說,受命於天,相反,我和你一樣,都是被天所棄之人!但我並不甘心就這樣屈服於天命,哪怕最後形神俱滅,我也拼了這條命,和天命鬥上一鬥!」 女魃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但直覺告訴她,這個人間至尊的男子並沒有說謊。 張紫星簡要地將殺劫和女媧娘娘賭約地事告訴了女魃,並盡力地開導她:「女魃,你還是太過執著,其實一個人的外表並不重要,最寶貴的是心。你又何必如此看重外貌呢?」 無論他怎麼勸說,女魃都不願意面對應龍,倒是兩人間地敵意消除了不少。張紫星考慮了一陣,拋出一個極其誘人的條件:「你所慮者,不過是那綠鸚哥地血詛之力,若我能助你恢復容貌,你可願回到應龍身邊?」 「看來應龍果然在你手中,還對你說出了一切,」女魃搖頭道:「只可惜這血詛之力並非出自綠鸚哥,而且是瑤池金母借綠鸚哥之手所為,如今元神與這妖屍之體已經完全融合,若是強行分開,我也會魂飛魄散,除非聖人出手,否則就算是玄仙,也無可奈何……」 「果然是這個老妖婆,」張紫星咬牙切齒地罵了一句,「不過,你也別小看了我,我的修為雖然比不上老妖婆,更比不得聖人,卻有另一樁神通,未必不能解你之厄。」 女魃看著周圍奇怪的設備,聯想到那日擒獲自己時地古怪「法寶」,心中又生出一絲希望,聽到天子罵瑤池金母作妖婆,難免驚訝了一番。 女魃鎮定了下來,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女魃愚昧,不知陛下此舉究竟是何用意?陛下花費這麼大的心力相助於我,只怕並非同情之故吧,」 張紫星心道女魃果非全無頭腦之輩,點了點頭:「不錯,我有一要事須得應龍助力。而那應龍以為你已身死,故而寧死不服,所以寡人想治好你,給他一個驚喜,讓他甘心為我效力。」 「陛下施得好手段!如若我不答應,陛下是否要殺死我們以絕後患?」 張紫星沉吟道:「你已知道我太多的秘密,我很可能會這麼作;也可能不會,畢竟,你們和我有許多相似之處,換句話說,算是『同為天涯淪落人』,但即便我不殺你們,也會將你們囚禁或封印,以洩露秘密。」 「陛下果非瑤池金母那等偽善之輩,」女魃緩緩點頭:「若陛下能解我與應龍千年心結,,我二人絕不忘陛下大恩!莫說是一件事,就算百十件,也不敢拒絕。」 張紫星大喜,望著那破碎不堪的儀器,臉又苦了下來:「其實寡人沒有欺騙你,這些奇怪的物件確實是探測你體內力量之用,要想解你所中之咒,須得此物之力,如今損毀嚴重,要等修復好方能再次使用……」 女魃沒想到這些奇怪的東西還真是用來「幫助」她的,不由露出歉然之色,卻不知再次成為了某人實驗的小白鼠,不同的是,這次是完全自願地。 如果最終能解決女魃的問題,不僅能給這段感人的千年之戀畫上一個完美地句號,而且還能幫張紫星解決一個最重要的問題。目前關鍵就在於後世地科學技術是否能破解這詛咒的奧妙了。 應龍與女魃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張紫星立刻將心思轉到姜子牙身上,從那些情報來看,姜子牙果然還真是個倒霉蛋,和書中情節一模一樣。宋異人讓他主持店舖,連個鬼都不曾上門,由於雨水稀缺,天氣炎熱,那些賣不出去的豬羊餚饌、點心酒食,被暑氣一蒸,全都變質;販賣豬羊時,碰上朝歌祈雨日,禁了屠沽,豬羊也被沒收入官,這些還並非是張紫星刻意操作,看來子牙公確實年庚不利。好在那宋異人還真是仗義,雖然被他蝕了本錢,卻從無怨懟。 一日,姜子牙感覺到又恢復了原有的道術,只當元始天尊開恩,喜得又哭了一場,同時發現了宋家莊中五間樓的風水特異,評定了一番,可惜此時五鬼早被張紫星收走,他自然是收不到什麼小弟了。好在宋異人見他評得頭頭是道,記得當年那位年輕的法師也說過同樣的話,認為姜子牙還真有幾分看風水的本事,便出資在朝歌給他開了個小算命館。 子牙公畢竟在闡教聖人門下了苦修四十年,修為儘管不高,對一些能炫耀的道術卻有偏好,尤其是那呼風喚雨、移山倒海之術,雖有水分,總算能施出來撐下場面,唬唬凡人。如今雖然儘管天機顛倒,但憑藉著玉虛親傳的批命之術,算個把凡人當天的命數還是概率較高的。 加上張紫星故意遣人捧場,所以姜氏命館的名頭漸漸響亮。馬氏和宋異人見他能賺銀錢,也十分高興。姜子牙自是春風得意,殊不知自己已經成為別人控制下的棋子。 近來,讓張紫星最為頭痛的不是旱災災情的加重,也不是新政推行的停滯,而是關於女魃的研究,為此他特意抽出幾天時間,專心致力於此。 據超腦的分析,那種詛咒竟然類似一種人工誘導的基因突變,女魃的身體在這種誘導下發生生化突變,已經完全固化成殭屍魔王一類的存在,如果強行以外力回復原裝,則會引起基體功能極度紊亂乃至衰弱,這也是女魃以法力始終無法恢復的原因,就算以超過瑤池金母本身的法力來強行解除,也基本辦不到,或許只有那神通廣大的聖人才能讓女魃恢復原本的仙體。 張紫星也考慮過奪舍一類的法術,但女魃說本體與元神已經牢牢地結合在一起,無法轉移。由於屍妖的緣故,她的肉體非常強大,不僅堅韌度驚人,而且還能擁有恐怖的再生能力,哪怕只有一絲殘渣,也能復生,但一旦有一天她的肉身被完全毀滅,那麼與肉身完全一體化的元神也無法逃遁,只能一同滅亡。女現在需要的不是所謂的仙體,而是徹底改變她醜惡妖身的本質。 如果僅是想靠幻術來幻化外表,那女魃根本就不需要張紫星的幫忙就能辦到,但那樣自欺欺人的作法沒有任何意義。 那麼是否可以整容呢?理論上是可以的,雖說二十四世紀的整容技術已經到達一個新的高度,但由於女魃需要「整」的零件實在太多了,而且那些高級的整容術是以生物學與基因學為基礎的,不適合女魃目前的情況。 張紫星有些後悔當初沒有選擇生物基因專業,否則現在也不用光依靠超腦來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水貨?生物戰士的誕生 在張紫星束手無策的情況下,超腦的智能系統卻意外解決方案,那就是同樣採用人工基因變異的方法,讓女魃改變體質,進而改變她「頑固」的外貌。雖然這個方法具有相當的危險性,卻是目前唯一可取的方法。女對此不以為然,她在那詛咒下過了這麼年生不如死日子,又豈會在乎這些風險?表示如果失敗,也是生死有命而已。 女魃如此態度,倒讓張紫星謹慎起來,原本他在瞭解到女魃應龍的故事後,就產生了同情心,加上應龍所具備的價值,因此更加不能讓這個試驗失敗。 在仔細研究過超腦方案後,張紫星靈機一動,決定先克隆一個與女屬性相近的生物人,然後在這生物人身上試驗方案的可行性,直至成功才對女魃實施。然而這個方案也遇到很大的困難,女魃的身體並非人類,而是類似殭屍的存在,根本沒有活體細胞,就算有,也只能製造出凡人般的女屍,完全模擬出那種妖屍的體質。而直接利用活克隆人模擬的試驗也是無一成功。 女魃看著張紫星依靠超腦出活人的「神通」,識裡,或許只有聖人那樣等級的神通者才能夠製造生命。而對於張紫星絞盡腦汁也無法解決的難題,女魃卻覺得很好辦——她所融合的妖屍記憶中有種異能,就是以特有的精元之力將人咬傷後,可以將那人也變成失去自我意識的傀儡妖屍,張紫星一聽大喜。這與後世小說中吸血鬼發展後裔的方式很像,而且民間似乎也有類似地吸血殭屍傳聞。女魃雖然具有這種能力,卻始終沒有使用過,也不知道具體要多少精元,少了怕無法成功,多了又怕對方承受不住,所以最好施術對象的體質越強越好。 越強越好?張紫星靈機一動:乾脆製造一個二十四世紀的超級生物戰士,隨便你怎麼咬。 然而,製造這樣的戰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二十四世紀,科學家大多聽說過它們,也知道一些相關的評測數據。卻無法得知其具體的製造方法,因為生物戰士屬於S級軍事機密。沒有特別允許,任何相關研究都屬於非法行為。而超腦的數據庫中恰好有一部分這樣的絕密資料,雖然是殘缺地。但也十分珍貴,張紫星在當年就曾留意過這方面的數據,可惜這個並非他的專業,所以只能交由已經獲得智能進化地超腦自行研發。 幾年過去了,超腦在這方面也取得了不小的成果,但由於當初基地正出於初級建設時期,材料和能源都十分緊張,所以在這個課題上大多停留在理論,沒有太多地條件進行實踐,如今正好借這個機會進行實驗。 接下來的實驗充分地體現了「實踐出真知的道理」。原本那些理論性地東西用到實踐中來時,竟然有太多的誤差,導致實驗失敗了N次。但那些偏差也在不斷的失敗中一分一分修正。總算張紫星還有點運氣,在生物戰士材料中最珍貴的核心晶片快要告罄之前。終於地製造出了一個尚算成功的實驗體。 考慮到女魃的性別,所以這名生物人也是女性,也不知超腦是否故意,這女人的相貌和身材都堪稱完美。然而與完美的外表相比,這名「戰士」的力量卻不敢恭維,綜合素質指數大概就相當於普通成年男子的兩倍,雖然看起來不錯,但除了體質外,其餘參數遠遠遜色於二十四世紀超級生物戰士,完全可以用水貨兩個字來形容。 由於張紫星初衷並不是要製造戰士,加上最重要地生物晶片已經用光了,短時間無法製造出來,所以這個被張紫星隨意命名為「冰雪」的女生物人僥倖地被保留了下來。女好奇地看著這個沉睡中的美麗女子,遲疑著湊了上去,運起妖屍地精元之氣,那恐怖的獠牙神得更長,朝那白皙地脖子咬了下去。 不知是生物戰士體質特殊的原因,還是女魃缺乏「咬人」的經驗,弄了半天,居然沒有任何變異反應。女魃心中著急,將力量一再提升,具有金仙程度的精元之力順著獠牙源源不絕地朝女體灌輸而去。就在女即將力竭的時候,那女體終於開始異變。 正如同妖屍的記憶那樣,原本美麗動人的女子在精元之力的作用下,變異成了猙獰可怕的怪物,身體的各項指數也迅速飆升到一個可怕的程度,幸虧在超腦的控制下她依然保持沉睡狀態,沒有弄出什麼麻煩來。 有了這個試驗體,剩下的事情就可以當甩手掌櫃交給超腦自行研究了。熬了好幾個通宵的張紫星帶著倦意離開了摘星樓,儘管他已經接近仙人之體,但還是難免有種竭心殫智的感覺,暗道果然隔行如隔山,好在有超腦這個萬能鑰匙在,否則這項計劃簡直寸步難行。 後宮中,由黃飛燕率領的「女兵」們正在圍著御花園跑圈,與最初幾乎無一人跑完規定圈數的狀況相比,現在要強多了,幾乎人人都能完成。為此,張紫星還特意給每一位宮女發放了一套運動裝備,便於她們鍛煉。通過鍛煉,宮女們的體質漸漸有所好轉,但距離「士兵」的級別還有相當的差距。不過張紫星的目的是為了讓黃飛燕打發時間而已,並不是想要訓練一批真正的女兵來保護內宮,當然,諸如在宮女中安插幾名女暗影之類的事情,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實施了。 宮女們見到張紫星前來,連忙停下行禮,張紫星示意她們繼續,給了總教習黃飛燕同志一個鼓勵的眼神,黃飛燕臉上紅暈更濃,滿心歡喜地帶著隊伍繼續跑去。 張紫星看到黃飛燕快樂的模樣,自己的心情也輕鬆了 走了不遠。又看到牡丹亭中商青君和楊地身影,正在向商青君請教術算方面的問題。張紫星知道這幾位妻子都想盡一份力替他分憂,楊學習的是理財方面的知識,由於數學底子差,所以一開始學得甚是艱難,好在她外表柔弱,卻有股普通人少有的恆心和毅力,終於度過了難關。就連商青君這樣的聰明才女也對這位姐姐刮目相看。 如今楊已經成為姜文薔的得力助手,專司內宮的財務賬目。張紫星並沒有阻攔妻子們做這些事情,他從後世重生而來。自然知道女性的才能並不弱於男性,甚至有些方面還猶有過之。更重要地是,有了一定的愛好或事務後,她們的生活會變得更加充實。而不會像歷史上後宮中地那些女人一樣,整天在宮裡無所事事,就知道爭寵吃醋,勾心鬥角,相互算計。 張紫星沒有驚擾兩人,逕直朝中宮走去,而不是選擇壽仙宮。在他的心裡,對那位封神中最大地禍水一直有著相當的戒備。 即便在與她歡好的時候,這種戒備也從來沒有放鬆過,而妲己地狐媚之力確實非同凡響。即使張紫星修煉了黃帝心經,有時都難免沉迷在那種特別的肉體歡愉中。妲己極其聰明,並非單純地依靠身體來取悅他。平時也顯得十分乖巧低調,對姐姐們尊敬有加。沒有任何爭風吃醋的情緒或表現,姜文薔等女都很喜歡這個新來的妹妹。如果不是張紫星知道她的底細,恐怕還真會被她的表象所迷惑。 中宮旁花圃小道發生的一幕引起了張紫星的注意,居然是大皇子子郊和皇后的貼身宮女孫。 「殿下,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有要事要辦,請殿下放奴婢離去。」 「孫,別急著走嘛,這是我特意去市集給你買的桂香胭脂,比宮裡地還要好,你收下吧。」 「奴婢身份卑微,不敢接受陛下贈禮,殿下切不可再私自出宮,以免娘娘和陛下責罰。」 「孫,我知道了,你且收下這些胭脂,還有,千萬別告訴父皇和母后。」 「殿下,您應該自稱『本王』……」 「那有什麼關係,父皇和母后之間不也稱呼隨便嗎?」 「殿下若不想奴婢橫死,今後萬萬不可再說出此類言語……」 「孫……我……」 張紫星一看子郊似乎有拉扯的趨勢,輕輕咳嗽了一聲,兩人頓時如受驚的兔子一般,急急退開。孫一看是天子,臉都嚇白了,趕緊跪下請罪,子郊也漲紅了臉,對張紫星行禮。 讓兩人略為安心地是,張紫星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看到似的,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孫,皇后娘娘何在?」 「啟稟陛下,娘娘此時正在御膳間親自下廚,女婢是奉命回宮取食譜地。」 張紫星露出溫馨的笑容,自從三年前在郊外姜文薔和商青君一起嘗到他的手藝後,便立志學習廚藝,在他的指點下姜文薔的廚藝突飛猛進。才不久,張紫星肚裡的那些貨就不夠用了,趕緊從超腦中調出一本食譜,抄錄下來送給姜文薔。 姜文薔如獲至寶,平時除了打理宮中的事務外,還回去御膳間親手烹調美食,讓夫君和姐妹們大快朵頤,這也使得她在宮內的人氣又上升了一個新的台階。而張紫星所享受的,正是那種「家」帶來的溫馨感覺。只是,隨著「宿命」的一天天逼近,也不知道這方小小的淨土能維持多久。 「既是娘娘有命,你速去中宮,不得耽擱。」張紫星吩咐了一句,孫如獲大赦,趕緊離去,子郊有些心虛,也要走來,卻被叫住。 「王兒,你剛才為何和孫糾纏?」張紫星一句話將子郊嚇個心驚膽寒,他和弟弟平日最敬畏的就是這位父皇,先前還抱了僥倖心理,不料卻沒能逃過父皇的眼睛。 張紫星見他吞吞吐吐的,故意又說了一句:「可是孫有何圖謀?看來寡人得告訴你母后,好好將這大膽妄為的女子懲戒一番。」 「父皇!」子郊一聽急了,顧不得許多,說道:「千萬別告訴母后!其實……非是孫之錯,而是兒臣……兒臣主動……」 張紫星饒有趣味地看著這個平日穩重的兒子窘迫的樣子,也不怪責,笑道:「看來王兒也長大了……」 子郊聽出他語中的深意,臉不由紅了。卻見張紫星問道:「王兒已快十六歲了,父皇當為你親自舉行禮,屆時當選一女為王妃正室,王兒心中可有人選?」 子郊脫口就想說出孫的名字,卻又知不妥,期期艾艾地受不出話來。張紫星正色說道:「看來你亦知孫身份低微,不能匹配,父皇也不多說,有一句話你當銘記於心——男兒立於世間,無論於國於家,必須要有一份責任心。」 子郊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張紫星又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你身為大商皇子,將來可能遇到各種誘惑,或權勢,或女色,或其它,父皇只希望你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心。你且下去吧……」 看著子郊離去的背影,張紫星暗暗歎息:不管將來這位「殷郊」會面對什麼宿命,都希望他能記住今天的話,不要做出後悔的決定。至於子郊與那孫,現在還只是朦朧的感情,如果有一天,他真能為孫負擔起責任,就算是皇后反對,張紫星也會成全他們。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女魃與應龍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w.Y X G .C c) 間:某日深夜。 地點:寂靜的地下室。 人物:孤男寡女。 男聲:「這個姿勢不太好,腳還要張開點。」 女聲:「嗯。」 男聲:「可能會比較痛,你忍著點。」 女聲:「恩……」 男聲:「那好,我開始了。」 諸位時空外的色狼期待中的嘿咻聲並沒有出現,而是響起了另一個聲音:「準備超級基因異化。」 密室中雖然只有一男一女,卻是張紫星和女魃,兩個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孤男寡女」。由於有「冰雪」這個試驗體,超腦終於地獲得了比較安全有效的基因變異改良方案,風險已經大大降低。這套方案能通過再變異使外貌回復成原本的樣子,但體內的力量會發生格外的異變。 女魃躺在「手術台」上,緩緩進入那個半透明的巨大玻璃罩中,隨後玻璃罩的四周被密合起來,並被機械手臂固定。 隨著超級基因異化的開始,半透明的玻璃罩中隱約可見女魃的身體發生一種奇異的扭曲,肌體與骨骼都被不斷地強行壓縮、舒張,女魃的表情顯得十分痛苦,卻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在經過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後,玻璃罩內異像再起。女的身體漸漸被一種奇特的白色物質所包裹,那白色物質越來越多,越來越厚,最後成為一個橢圓的球狀,如同一個巨大的蠶繭。 「蠶繭」內不時隱透出奇異的光芒,變幻不定,約莫兩個小時後,光芒漸漸收斂,而那「蠶繭」開始漸漸顫抖起來,然後如同蛋殼一般,片片碎裂,現出裡面一個婀娜的人影來。 美麗。絕對的美麗。儘管張紫星算是閱歷美女無數。在看清那女子的模樣時,難免還是有種驚艷的感覺。 修長苗條的身段,完美精緻地五官,清雅嫻靜地氣質,背上還有一對美麗的蝴蝶翅膀,活脫脫一個無比動人的仙女。可惜的身上早有一身幻化好的短裙,白白錯過了一番人體藝術的眼福。不過那短裙的尺度也夠大膽了地。低胸地設計使得女子胸前的溝壑更加明顯。超短的下裙使得光滑雪白的大腿暴露無遺,就連背後也有一個大大的開叉,這裝束就算拿到後世,也絕對當得上「性感」二字。不知怎麼的,張紫星老覺得看起來有些眼熟。 女魃驚喜地看著自己白皙滑嫩的手,又摸了摸光滑的臉,聲音都顫抖了起來:「陛下,我現在地相貌如何?」 這聲音柔和悅耳。根本無法想像先前的嘶啞難聽。 張紫星笑道:「難道你激動得連最基本鏡像法術都忘了嗎? 女魃趕緊伸指一劃,空中出現一圈晶光,一面虛擬的大鏡子頓時出現在身前,當看到裡面那熟悉的美麗面龐時,女魃的眼淚不禁流了下來。 「多謝陛下再造之恩!」女魃朝張紫星誠心地跪了下來。 「快快請起,」張紫星感歎道:「其實容貌只是皮相而已,你確實以前太過執著,如果應龍僅是那看重外貌之人,又怎會放棄重返天界而苦候你數千年?」 女魃垂下頭。低聲道:「陛下教訓得是,其實是女魃自覺卑賤醜惡,不忍拖累於他,不想他過了這麼多年。依然癡心不改。越是如此。 我越是自卑,無顏相見。如非陛下妙手神通,只怕終此一生,也無重合之日。」 張紫星點點頭:「往事已矣,更應珍惜眼前。」 「只是不知應龍他……」女魃露初怯生生的表情,甚是迷人,哪裡還是當初那個面目猙獰的怪物? 「如今你容貌盡復,心結已解,怎麼倒變得膽怯起來?我自會替你們安排好一切。」張紫星笑道:「對了,你體內的力量有何變化?」 女魃答道:「妖屍之力除原有的自愈與剛體外,其餘已經消失不見,與普通仙人無異,只是多了一種以前所沒有地力量,似乎是風雷之力,就在這一對翅膀之上,此處不宜嘗試,待出去後便知。」 翅膀上的風雷之力?難道是女魃版雷震子?實在是太瘋狂了……張紫星使勁地拍了拍腦袋。 女魃朝他行禮道:「陛下果然神通廣大,女魃非忘恩負義之人,陛下今後若有差遣,女魃萬死不辭!此番不僅使我容貌盡復,還賜下如此神奇的雙翅,只是……這身衣物似乎有些不雅……」 她這麼一說,張紫星倒愣了:翅膀原來沒有的?而且配合這身性感暴露地衣服……他隨即猛然想起,原來這副裝束正是某款成人遊戲中一位著名地性感精靈MM造型,而控制變異外形的正是超腦,莫具有進化度地死電腦還好這一口? 昭宣殿中,火急火燎趕來的應龍對張紫星行過一禮,問道:「陛下召喚應龍而來,可是有那國師的消息?」 張紫星存心吊他的胃口,不緊不慢地說道:「非也,寡人多日不見先生,甚為想念,故而想見見先生。」 應龍皺眉道:「陛下乃至誠天子,何必相戲,請將那國師蹤跡告之。」 「寡人實不知國師下落,今日請先生來,是另有要事。」 應龍心中不快,卻又不好發作,在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暗訪那位逍遙子的蹤跡,卻一直未果。天子也曾告訴過他那逍遙子的秘密別院,但據別院門人說,國師平時極少回來,最近一次也是兩月前的事了。 「先生,是這樣的,寡人有一位御妹,聽聞先生的事跡後,,對先生十分仰慕,三番五次找到寡人,說想要與先生見上一面,還請先生萬勿推辭。」 原來是這件「要事」!這天子是想做媒?還想利用女色來招攬自己?應龍聞言哭笑不得:「陛下既聽聞應龍與女魃之事,當知應龍真心,請陛下轉告那位公主殿下,應龍愚鈍,心中只有女魃一人,千年不改,還請公主殿下諒解。」 「哦?寡人那位御妹美貌絕倫,放眼大商,也找不出幾個與她相比的。先生既來此地。何吝一見?」 無論張紫星如何勸說,應龍都無動於衷,反而露初慍色。看看應龍就要拂袖而去,張紫星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又讓應龍耳朵豎了起來:「其實寡人昨日已與國師通訊,國師得知先生的意圖後,卻不欲與先生作生死之戰。」 應龍怒道:「莫非那逍遙子乃是貪生怕死之輩?」 張紫星搖頭道:「國師怎是怕死之徒?只因女魃並未身死,又豈會與你一決生死?」 應龍眼睛頓時瞪圓了。顫聲問道:「女 ?陛下此言當真?」 張紫星笑道:「君無戲言。寡人怎會騙你?女魃的下落,寡人那位御妹似乎略知一二,故而今日想請先生前去。」 - 於是,應龍跟著張紫星來到了宮中一所偏僻的院落。 張紫星在大院門口停了下來,指了指中央那檢的屋子:「御妹就在院中,先生請自行前往。」 應龍趕緊朝前行去,才行了幾步,忽然感應到了什麼。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腳步顯得小心翼翼,似乎在確定著什麼,隨後忽然加快,來到屋門前,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張紫星只覺得周圍的空氣忽然變得格外乾燥起來,氣溫也升高了許多,似乎連呼吸都困難。隨後乾燥又轉為了陰冷潮濕,彷彿雨季一般,良久,方才恢復原狀。 時間漸漸過去。張紫星等得實在有些不耐。走入院子朝房中偷偷看去,卻並沒有想像中忘情擁吻。兩人只是面對面,雙手緊握,深情地對視著,彷彿除了對方,天地間一切都變得無關緊要。 張紫星故意咳嗽了兩句,想要提醒這對癡望中的男女,但人家根本拿他做透明。張紫星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做礙眼地燈泡。人家畢竟隔了這麼多年沒見面,如今又破鏡重圓,少不得一番親熱,反正這裡有床有被,又沒人打擾,要「順便」做些什麼再方便不過了。 N個時辰後,張+. 應龍和女魃對張紫星行了個大禮:「陛下大恩,永世難忘!」 「不必多禮,」張紫星笑道:「先生,你可曾滿意我這位御妹?」 應龍深情地看了女魃一眼,答道:「陛下瞞得我們好苦!既是陛下有命,應龍又怎敢拒絕這位公主殿下的情意?」 女魃臉皮一紅,說道:「若不是陛下深恩大德,妙手神通,你豈有今日貧嘴的機會?」 張紫星笑道:「寡人只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你們二人始終是有緣之人,雖隔千年,亦可重合。」 應龍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何必過謙,若無陛下,縱使女魃無恙,現在亦與我天各一方,陛下有何差遣,儘管吩咐,我二人萬死不辭。」 「不瞞先生,寡人卻有要事相求,」張紫星見應龍態度懇切,也不繞***,直接說出了要求:「如今天下大旱,民不聊生,先生既為雨神,必有解除旱災之力,請先生解我朝百姓之苦。」 這,才是他當初決心幫助女魃和應龍的最大目的。 應龍露初猶豫之色,眉頭微皺:「此乃上天所下之劫難,若以一己之力強行逆轉,無異罪天,必染莫大因果,必無善果。」 張紫星從應龍的口氣中聽出他應該有辦法,忙道:「請先生務必看在天下蒼生之面,施展神通救我大商子民,將來若有天罰,寡人願和你一同承擔。」 應龍與女魃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微笑。應龍笑道:「主公何出此言?應龍與女魃原本就是天棄之人,又何懼區區天罰?」 張紫星吃了一驚:「你……你叫寡人什麼?」 「陛下身懷軒轅馭龍訣,又於我二人有再造大恩,若不嫌棄,應龍、女魃甘願認陛下為主。」應龍與女魃齊齊單膝跪倒,手掌中各升起一個淡色的光球,張紫星認得那正是兩人地本命元魂。 張紫星只覺自己心跳陡然變得劇烈起來,猶如被從天而降地餡餅砸到了頭,本想還只是靠應龍解除天下旱災,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大的收穫! 這樣的要求,還要再拒絕,那不是虛偽到腦殘,就是傻到沒救了。 只是那本命元魂,收還是不收? 張紫星強壓下心中的激動,剎那間轉了千百個心思,最終還是將兩股本命元魂收下,再親自上前將兩人扶起:「寡人何德何能,竟能得兩位上古之神歸心!寡人先前所說的話並非戲言,若上天果真降下罪罰,甚至是那瑤池金母親至問罪,寡人也會與你們一同面對,絕不退縮!」 應龍感慨道:「有主公此言,應龍和女魃何懼天罪!」 「休提那勞什子上古之神了,若無主公,女魃現在還是孤魂野鬼,更無與應龍重合之日,我二人俱是心甘情願歸附主公,」女魃嫣然一笑,甚是迷人:「再者女魃已知曉主公諸多隱秘,若不如此,唯恐被主公滅口。」 「只你一個,寡人已不敵,若是兩人一同出手,只怕被滅口的是寡人吧。」張紫星也笑了:「先前我曾對應龍戲言御妹之事,俗語道,君無戲言,寡人願認你為妹,不知你意下如何?」 女魃沒想到他提出此事,忽然想到當年認她作義父的黃帝,眼睛頓時紅了:「女魃拜見兄長。 」 「好妹子,快快起來。」張紫星心情大暢,手指微動,女魃與應龍心中頓有感應,原來那本命元魂的咒誓居然被張紫星解開來,等若他輕易地放棄了對兩人地生死掌控。女與應龍吃了一驚,沒想到天子竟然會這麼做。 「主公……」 應龍激動地正要開口,便被張紫星打斷:「既然已是一家人,何必再多言!妹子以後就叫我皇兄,至於應龍,待我為你們主持大婚後,自然也當如此稱呼。」 女魃頓時羞紅了臉,應龍心中感動得無以復加:「既是如此,應龍也不絮叨,我二人當誓為主公效死,永世不棄。」 PS:老大命令出差,左右推卸不得,只得從命,最快也要明天早上回來,今日只能一更了,情況特殊,實在無奈,向眾位告個假,明天回來繼續兩更。如今日月票僥倖到達350, (以下為免費求票情節,少兒慎入): 大灰狼: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 小兔子:不開不開就不開,媽媽沒回來,回來俺也不開,她有鑰匙。 大灰狼:我這有新出爐的蘿蔔蔬菜。 小白兔:不開!還有什麼新鮮玩意? 大灰狼:大魚大肉、糖果點心…… 小白兔繼續無視,大灰狼將心一橫,將老底掏出:這有月票一張,你…… 話為落音,只見那鐵門四分五裂,一隻大象型號的巨型兔子衝出,從顫抖的狼先生手中奪走月票,又將狼先生口袋中的訂閱、更新票和推薦票一股腦刮走,臨走還扔下一句:你丫早說啊,快進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友情客串!趙公明初次登場 紫星此舉是經過仔細度量的,應龍與女魃從天界同生相守千年兩不忘,必是極其重情之人,自己對他們有成全之恩,所以兩人很可能是一時感恩,衝動之下,獻出本命元魂。如果收下,就代表了確立雙方的主奴關係,而且還有挾恩望報的意思。況且兩人都已經達到金仙修為,遠勝他目前的煉虛期,若是日後真有變故,也未必沒有手段擺脫這種元魂的咒誓,倒不如以情動之,使他們徹底歸心,永不背棄。 自覺,遠比自發要強。 當然,這種策略,也是要看對像去的,女魃和應龍重情重義,只要你付出真誠和信任,必能得到加倍的報答,但如果換了是那位飛廉,就不會如此,若是飛廉獻出本命元魂,張紫星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收下。 張紫星在二十四世紀有一姐一妹,感情不錯,如今在這個世界又收了這個妹妹,心中也十分高興:「妹子放心,若以後應龍敢欺負你,皇兄一定不放過他 女魃含羞點了點頭,應龍笑道:「主公何來此語,我對這位公主殿下一直以禮相待,怎敢相欺?」 張紫星將他拉到一旁,耳語道:「寡人先前特意離開,就是為你製造機會,方纔那般久的時間,想必你二人已成就好事……」 應龍忙道:「主公休要誤會,我們分隔千年,今日重逢,方才交談良久。並無甚逾越之舉。」 張紫星露出痛心疾首的模樣:「好你個應龍,你也忒死腦筋了。對付女子,該『欺負』地時候還是要果斷出手啊,莫非還要人家女孩子主動不成?做人不要太柏拉圖了!」 這些耳語沒有瞞過一旁的女魃,不由面色大窘,心如鹿撞。應龍這才明白他地意思,也是難得地老臉通紅,只是不明白主公口中的「柏拉圖」是哪位仙人。 經張紫星這一調笑,兩人拘謹漸去,氣氛變得融洽起來。張紫星暗暗點頭,又回到了正題:「應龍,方纔所說那除旱之事,可有辦法?」 應龍正色道:「回稟主公。應龍善能儲水,可化四海之水化為甘霖,故而有雨神之稱。若是借浪興雨,自是易如反掌,但如今天下大旱。河湖乾涸,若想憑空降雨,須得先行儲水,再施展凝聚雨雲之術,可定時定量灑落雨水。 此術極耗元氣,每施展一次,必會氣力大耗,須多日方能修養回復。如若僅是一縣一城,當可立竿見影。然目前受災之處太過廣泛,何止千萬里,單憑我一人之力,無法凝得如此多的水元。若是一處處分而救之。則時日拖延過長。無法解全境之急。」 張紫星忙問:「眼下天下百姓俱遭旱災,生活艱難無比。可有辦法解決此難?」 應龍面露難色:「我曾有一法寶名曰『凝波壺』,能助我凝聚水元之力,可惜在鹿一戰時被毀。只是……以如今災情,縱使凝波壺完好,也是力有未逮。唯今之計,只有選擇幾個重要之地,分時日治之。」 張紫星歎了口氣,沒想到身為雨神的應龍都無法完全解除天下的旱災:「也只有如此了,應龍,這有兩顆天地造化丹,雖然無法補充元氣,卻能瞬間恢復法力,可惜我也就這兩顆了,你且拿去應急。」 應龍知道此丹煉製不易,謝過主公,接了過來。 此時有內侍來報:「聞太師攜道人趙公明在殿外候旨。」 趙公明來了?張紫星差點從龍椅上跳了起來。 趙公明,三仙島三宵娘娘之兄,截教通天教主門下精英弟子,身懷奇寶定海神珠,為人極重義氣,實力超強,曾經以定海珠連敗闡教諸位金仙,可惜最後死於陸壓極其陰狠地釘頭七箭書之下。 這樣一位實力者,又是三霄娘娘的哥哥,張紫星自然是關注已久,原本還想利用三霄的關係搭上趙公明,沒想到今天竟然被聞仲找了出來。 張紫星猛然想到一事,對應龍問道:「應龍,你可曾聽聞定海珠?」 「聞聽此珠乃上古鎮海至寶,共有二十四顆,不僅有定四海之力,而且威力絕倫。」應龍稱羨道:「可惜定海珠下落不明,此刻若有此寶在手,天下大旱當可定矣!」 張紫星眼睛亮了:「依你此言,若有定海珠,當真可平天下旱災?」 在得到應龍肯定的答覆後,張紫星大笑三聲: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應龍和女魃被他笑得 妙,張紫星也不解釋,對內侍說道:「速請聞太師和 就見聞仲引著那趙公明走入殿來。趙公明身材較高,穿著一襲淡黃色的道袍,手持拂塵,奇怪的是,趙公明的臉上也戴著和三霄差不多的面具,遮蔽了原本地面目。 聞仲奏道:「老臣奉陛下旨意,四處尋訪道友解除旱災,今有好友趙公明,道法精深,急公好義,願助我大商解此厄難。」 「可是峨眉山羅浮洞的趙仙長?」張紫星露出驚喜之色,「來人,快快賜座!」 「陛下果然博學廣聞,貧道乃山野之人,居然也為陛下所知,」趙公明稽首道:「仙長二字愧不敢當,貧道道術淺薄,唯恐愧對受聞道友之邀。」 你的道術還淺薄?你趙公明若是道術淺薄,那十二金仙就只有去學姜子牙賣籬了。張紫星走下丹,親自朝趙公明行了一禮:「寡人代天下百姓多謝趙仙長援手。」 趙公明起身還禮:「陛下乃仁慈之君,胸懷萬民,貧道如何當得起如此大禮?況且貧道修為有限,此次前來,也不知是否能助陛下一臂之力。」 張紫星知他謙虛,忙請教他有何辦法。趙公明知道天子亦通道術,也不隱瞞,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原來,趙公明的辦法是傾四海之水,覆蓋於大商上空,再廣行降雨之術。但這個方法也有不小地風險,不僅須許多時日,極其消耗力量,而且一旦控制稍有差池,或是那空中海水的平衡被外來的力量打破,很可能造成大水傾斜,形成可怕的洪災。 這個辦法看起來不錯,但張紫星還是看出了其中風險,特別是時間拖長、不能被人干擾這兩點讓他十分擔憂,施法降雨抗災已經是逆天之舉,加上前次人工降雨的時候擺了昊天上帝一道,難保天界不會派人下來干擾,尤其後面還有那位聖人娘娘,上次降雨時不就弄了個靈符來搗亂嗎?如果不是使用人工降雨,恐怕如今大商已經民心盡失,岌岌可危了。張紫星現在想來,還難免有些後怕。 如果女媧在趙公明傾海布雨的時候施個什麼法術,反福為禍,後果不堪設想,張紫星可不想弄巧成拙,給大商帶來新的災害。 一旁的應龍忽然開口問道:「請問趙仙長,施展何術傾四海之水於天?」 趙公明看了應龍與女魃一眼,說道:「兩位金仙亦是同道中人,何來仙長一說,我們就以道友相稱即可。」 聞仲吃了一驚,天子身邊一男一女居然都是金仙修為,當下問道:「陛下,請問這兩位道友是何方神聖?」 張紫星微笑道:「剛才寡人見到趙道長過於激動,都忘了給你們介紹。此乃寡人御妹……清嵐公主與未婚夫婿龍應。」 聞仲又驚又喜,沒想到天子新得了兩位金仙相助,女魃聽到未婚夫婿四個字,不免羞澀,應龍則喜上眉梢。 幾人相互見禮完畢後,趙公明回答了應龍的問題:「不瞞龍道友,我有一護身至寶名定海珠,乃上古奇物,威力無比,驅四海之水可謂易如反掌。」 應龍與女魃大為震驚,驚地不僅是趙公明有這樣的至寶,更因為天子的先見之明,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張紫星先前會那樣大笑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相當好處理了,應龍缺地是凝聚水元地法寶,而趙公明之術缺少的是如應龍這樣保險、有效地降雨方式,兩者合二為一,正是解決旱災的最佳方法。雖然靠定海珠之力連續在全境降雨對應龍的力量消耗極大,但有那兩顆天地造化丹在,可以及時補充元氣,所以絕對是一個可行之計。 趙公明一聽應龍有如此厲害的興雨之術,不免驚訝:「龍道友莫非……就是那軒轅黃帝所封之雨神?」 應龍目中精光一閃,正要說話,張紫星搶先開口道:「趙道長不是外人,寡人也不相瞞,龍應正是那應龍。」 趙公明的目光轉向女魃:「應龍癡心千年,只為女魃,三界皆知。那麼這位嵐公主想必就是……」 聞仲一震,失聲道:「陛下不是昭告天下,已除災神旱魃嗎?」 第一百一十四章 福禍相依!七日之祈 紫星簡略地將女魃與應龍的事情說了一遍,正色道:確已魂飛魄散,從此不再復生,此處只有寡人的妹妹——美麗、善良的清嵐公主 」 女魃和應龍看向張紫星的眼中充滿了感激,聞仲也被那故事所感染,慎重地點了點頭,又與二人重新見禮。趙公明想到一事,開始重新審視起天子來:「傳聞女魃受天詛之力,在鹿一戰中為應龍不惜動用禁術,乃至容貌盡毀,想不到今日竟然完好如初。從兩位道友對陛下的態度來看,想必是陛下之功吧。不想陛下身為天子,還有如此大神通,貧道佩服。」 「道長智慧過人,明察秋毫,只是在道長面前,『神通』二字實在慚愧,」張紫星謙虛了幾句,順勢將話題轉移開來:「太師曾說過,似這等以道術逆轉天災,會沾染因果,難以善終,道長明知凶險,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前來,這才真正讓寡人敬佩。」 「貧道此番前來,並非僅為聞道友相邀,更有三位妹妹之功。」趙公明說道:「貧道前番還曾上三仙島,見過那小徒哪吒,果然是良才美質,縱觀我截教第三代門人中,無人能比,三仙島能得此佳徒,全拜陛下所賜。三位妹妹對陛下也多有推崇,如此淵源,貧道自應前來為陛下解惑。至於那些小因果,貧道倒不放在心上。」 推崇?張紫星苦笑一聲,從哪吒的轉述來看,雲霄和瓊霄還好。那位碧霄娘娘已經把他列為教壞小孩子的不良分子外加超級色狼,怎會有好話說?不過從此處可以看出,趙公明果然極重義氣,絕對是個值得結交地朋友。 「哪吒之事,亦是與三霄娘娘的緣分,道長如此高義,寡人甚是感佩,應龍與女魃之事,還請道長代為守秘。」 趙公明點了點頭,也不耽擱。與應龍一同駕雲,前往海域施術不提。 旱災既然解決在望,張紫星總算放下了壓在心中多時的一塊大石,心情大是舒暢,重重褒獎了聞仲一番,並為女魃在朝歌城中安排了一處雅靜的宅院。賜下侍女隨從。為掩人耳目,女自此在人前更名為清嵐。 張紫星並沒有急於大肆慶祝。眼下雖然旱情解決有望,但畢竟還沒有到真正解決的那一天。而且從另一個角度看來,其中還有許多可以利用環節。 「啟稟陛下。艷妃娘娘求見。」內侍的通報打斷了張紫星的謀劃。 妲己來做什麼?張紫星心中著疑,命她進來。妲己進入御書房,款款施禮:「臣妾見過陛下。如今天色已晚,陛下還未用過晚膳,皇后娘娘特意讓臣妾送來酒食。」 張紫星才想起,他忙於沉思,連晚飯都沒吃。他本想讓妲己放下告退,轉念一想,又改變了主意:「愛妃有心了,不如留下陪寡人一起享用如何?」 妲己面露喜色,坐了下來,張紫星一邊吃,一邊試探性問起她以前在冀州的事情,妲己一一對答如流,還不時說些以前的趣事。張紫星心中有數,猜出她必定是吞噬了蘇妲己原有的記憶,兩人邊吃邊聊,顯得十分融洽,妲己趁機施出狐媚手段,眉梢含春,杏目傳情。張紫星故作沉,手腳開始不規矩起來,旁邊地內侍宮女連忙見機退下。 對於這等送上門來的美食,張紫星從不吝嗇自己的「長處」。在經過一番顛鸞倒鳳之後,妲己香汗淋漓地趴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整個身子的骨頭彷彿都軟了一般,輕喘著說道:「夫君好生勇猛,方才妾身如墮雲霧之中,連心都被你弄酥了……」 張紫星被她嬌喘廝磨一陣,感覺才熄滅的慾火又有復燃地趨勢,暗叫這妖精厲害。在後宮中,姜文薔等四女都學了全本地黃帝素女經,妲己只是象徵性地被傳授了一些基礎的皮毛,卻是最「耐戰」地一個,也是最放得開的一個,張紫星通常都選擇單獨讓她侍寢。一來可昭示對她地特別寵愛,二來也能以各種手段盡情地享用那美妙的身體,三來他並不希望妲己真正加入那個大床中,只是為了消除她地疑心,偶爾叫上姜文薔她們一起來個大被同眠。 妲己出身狐族,天生媚骨,雖肉身失去,但自習得天妖秘術後,完美地融合了妲己的身軀,媚術更上層樓。她知道天子有一定的道術在身,所以不敢輕易施展過多地精神媚惑,只是在諸如歡好等特殊時刻方才適當顯露,力求在潛移默化中加天子對她的癡迷,使之一步步落入網中。 饒是如此,天子在房事方面的強壯還是讓她大有力不從心之感,尤其是一些奇巧花樣,簡直聞所未聞,就連精通媚術的她也不由甘拜下風。 「夫君,請放過妾身吧,妾身才丟 ,已經消受不起了。」妲己軟聲哀求,在張紫星耳啻更大的刺激。 張紫星毫不理會,將手徑直伸入那濕滑的隱秘處探尋,故意調笑道:「你可有姐妹?若有像你這般貌美嬌媚的,夫君定當一併納入宮來,傚法舜時娥皇女英,來個一龍雙鳳,也免得你時常求饒……」 妲己腦中靈光一現:如今天子雖然對她稍顯專寵,但對後宮那四位妃子還是一視同仁,離她預期的效果相差太遠,看來是時候把另外兩位妹妹叫來了…… 沒等她考慮清楚,已經被張紫星騰身而上,長驅直入,一場新的鏖戰又開始了。 「聽聞天子又要求雨了!」 「是啊,這一次聽說天子為解除天下各地災厄,再次定下吉日,屆時將暫休朝會,獨自在摘星樓頂祈福七日,每日不停祈拜,只食少量齋菜,以示虔誠。」 「天子深受上蒼眷顧,此番必能成功,乾脆我們也齋戒祈禱,和天子一起祈福吧。」 「你今日沒看皇榜啊,上面說得清楚,天子祈福期間,大小官吏必須嚴守崗位,不可懈怠;百姓照常生計,不可荒廢耕作商貿。無論何人,都可免費至官員處領取祈福陶符一枚,陶符上刻『商』字,等同天子,只須平日誠心佩戴身邊,便可相助天子。」 「還有這等事!我等速去領取那祈福之符!晚了恐怕……」 「休要著急,皇榜上還說了,若是無法領取,可以陶、骨、玉等自行仿製,只須對天子心誠即可。」 「……」 這個消息迅速在天下傳播開來,由於上次祈雨的成功,百姓們呈現出空前的熱潮,一時間,各地湧起了制符熱潮,祈福陶符是人手一個。與前一次的不同,這次的信仰之力幾乎全「針對」他一人而來,而那位被「冤枉」的昊天上帝則沒什麼份。還沒到祈福之日,張紫星已經感覺到了那股澎湃的信仰之力,靈識內中原本空闊的地域也被逐步擴張開的藍色星雲所填充,而且星雲的面積還在不斷擴大。 祈福之日,摘星樓四周戒備森嚴,包括皇后娘娘和諸位皇妃在內,任何人不得接近半步,以免侵擾天子,若朝中有要事,可交由聞仲、商容、比干三人全權解決。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天子以極大的毅力和決心在摘星樓祈福的時候,張紫星卻在一處偏僻的深山中修煉。不是他心血來潮想要修煉一番,而是那信仰之力帶來的力量實在過於龐大,逼得他沒辦法了,正好就著這個機會好生消化一番。由於全境布雨的範圍相當大,已得定海珠之助蓄水成功的應龍需要時間準備,因此只有女魃清嵐一人為張紫星護法。 趙公明在幫助應龍蓄水成功後,來朝歌與聞仲道別後就飄然離去。張紫星苦留不住,只得隱約向他透露出日後小心釘頭七箭書的意思,趙公明不以為意,倒是滿足了張紫星的另一個要求,送了他一份三仙島的地圖。 表面上看,此時端坐的張紫星一臉安詳平靜,靈識中卻是起伏激盪,凶險無比。由於金色星雲的關係,藍色星雲已經膨脹到一個相當巨大的境地。原本他在渡劫後達到煉虛期時,體內星雲可能的延展範圍已經從原本的「一碗水」擴大到了「江海」的程度,算起來無論怎麼苦修或者是奇遇,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達使「江海」飽和的情況,而自那神秘青年幫他開啟了信仰之力的大門,使他找到了另外一種力量的途徑,甚至可以說,是捷徑。 然而這個捷徑所造成力量增長的程度和速度還是太過恐怖了,遠遠地超乎了他的預計。其實上次求雨他所獲得的信仰之力僅是極少的一部分,絕大多數都轉到那位被他拉下水的昊天上帝身上去了,因此造成了張紫星對信仰之力強大程度的估計不足。 藍色星雲中,星辰之間此起彼伏,如同海浪一般,隨著力量的進一步加強,星雲的轉速的加快,星辰的起伏的頻率和幅度也在迅速增加,波濤澎湃。 張紫星幾次要想阻止信仰之力的繼續注入,始終無法成功,那代表信仰力量的金色星雲雖然與藍色星雲融合一體,成為力量的源泉之一,卻是一個獨特的存在,無法干擾,完全不受他意識的控制。 原本是上次「人品爆發」時所獲得的好處,沒想到如今竟然使他陷入十分危險的境地! 是福?是禍? 第一百一十五章 妲己與琵琶精 張紫星靈識中,星雲中樞的那顆藍色星辰上,玄武的出來,全身藍光大盛,昂首作出嚎叫之狀,背甲上釋放出一團團波紋,從中心朝四周散佈開來。藍色星雲在這波紋的穩定下,光芒漸漸收斂,劇烈的擺動也緩慢了下來。然而好景不長,由於信仰之力的不斷增強,才收斂的星辰光芒忽然變得比先前更加耀眼,「星海」的洶湧程度也更加劇烈了。 玄武似乎十分著急,連連嚎叫,但那波紋之力已經無法再控制住星海的力量,此時藍色星辰上外又升一條黃龍,黃龍將身一扭,化作數道黃光,附著在那玄武放出的波紋之上,兩獸合力,情況又略有好轉,卻沒能解決根本問題,壓制一陣後,星海反撲的力量更加強了,再這樣下去,只怕達到「海嘯」的程度,那樣一來,張紫星就會有爆體而亡的凶險。 通常來說,能夠擁有並使用信仰之力的,最低也是受人膜拜的神明,凡是達到這個程度的,無論是本身修為或是所具備的神通來說,都不存在這方面的顧慮。就拿昊天上帝來說,上次求雨的那點信仰之力,估計最多也就打個哈欠而已。但如果把這些力量放在張紫星這種僅有煉虛期修為的人身上,情況就完全不同了。也不知道當初那神秘男子開啟他身上的信仰之力到底有何用意。 張紫星也不想自己成為第一個被信仰之力爆體的倒霉蛋,雖然他已經意識到了錯在哪裡,也後悔不該如此貪心。但眼下已經來不及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一切辦法,度過眼前地難關。 靈識中的星海已經擴張到了完全飽和的程度,一場可怕的「海嘯」即將來臨,如果有孔宣在,還可以幫他禁錮住力量,免去爆體之厄。憑女的修為,應該也有這樣的能力,但她卻被張紫星安排在附近護法。並不知道裡面所發生的事情,此刻張紫星連睜開眼睛的餘力都沒有,又如何能召喚女魃?歸結到底,還是他對事態的估計不足所引起的,可謂自作自受。 眼看就要有爆體之厄,剎那間。張紫星想到了許多。妻子、天下、封神、聖人……最後融合成一個念頭在心裡:絕不能倒在這裡! 他猛然憶起當日在巫地星辰大陣中吸納星辰之力的情景,當時那白色星光也有將星雲撐爆的危險。最後他是用了一種奇異的扭動,將那力量消化吸納。擺脫了險境。一念及此,他立刻模仿當日的方式。想將利用「消化系統」逐步分解、消化那些可怕的能量。然而這次與上次卻不同,上次是外來地力量被星雲所消化,而這次出問題地卻是星雲本身。整個形態組合、變化已經不受控制,這個方法顯然行不通。 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必須馬上做點什麼。 量大於質?既然無法控制量變,就來一場質變! 這個念頭一起,玄武和黃龍頓時消失不見了,隨著星雲旋轉速度的加劇,星海中耀眼無比地「海嘯」終於爆發,張紫星集中心神,任由星海中的「海浪」如何咆哮,只將神念守於中心那顆藍色地星辰。 藍色星辰漸漸發生了變化,不僅是它,所有的星辰都在和這藍星一樣,漸漸變小,再變小,似乎遭到了什麼強力地壓縮一般。 每一次信仰之力灌注入星雲時,星辰們就會又漸漸壯大,然後再隨著中央核心的藍色星辰一起被壓縮,如此反覆在反覆。隨著巨大的信仰力量不斷地湧入,星雲所化海洋地咆哮愈發瘋狂,而那被強迫壓縮N次的星辰也終於到了極限。 整個星雲在一次猛烈的起伏中發出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彷彿整個靈識的世界都爆炸了一般。此時,爆裂的星雲中忽然多了一種額外的顏色,黃色這黃色與軒轅馭龍訣那種接近金色的黃不同,而是一種似有似無的淡黃色,但即便是那種閃耀的星爆,也無法掩蔽這種奇異的黃色。只是在而那淡黃色光芒的影響下,星爆的威勢漸漸小了下來,光芒也大大減弱,但那星海中激烈的起伏和旋轉不但沒有相應減弱,反而更加劇烈起來。 但與先前不同的是,所有的星辰都變得晶瑩起來,那種原本外露的光芒變得內斂,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孕育。 內宮中,奉天子的命令,所有的人都必須齋戒祈禱,不得隨意走動,就連皇后娘娘和諸位貴妃也不例外,每人還配發了檔次不同的祈福之符。 就在姜文薔等女各在自己的寢宮中誠心祈禱時,妲己卻在壽仙宮中與另一位女子相談甚歡,絲毫沒有什麼「祈福」的覺悟。由於幻術的關係,遠處的宮女只能見到艷妃娘娘跪在蒲團上誠心祈禱 曉得裡面的端倪,而近身的侍女早已被妖術迷倒,人 那女子相貌美麗,身形婀娜,氣質出塵,雖妖媚不及妲己,膚色卻有一種獨特的晶瑩雪白,更勝身上的白裳,惹人遐思。 此女正是軒轅墳三妖中的玉石琵琶精,她本是域外一散仙以靈玉煉製的法寶,哪知出了差錯,變成了一樣類似樂器般的失敗作品,被那仙人所棄,恰奉女嬌路過,拾了過來,忽生奇想,將其上弦成為一件名符其實的樂器,取名琵琶。樂音穿透力強,傳送範圍極遠,或富有剛性,或者柔和有潤音,或者淳厚無比。有幾個喜好音樂的仙人見獵心喜,仿製下來,自此世間方有琵琶。 (歷史上的琵琶是南北朝時由印度經龜茲傳入內地) 這玉石琵琶受女嬌的仙氣熏陶,開了靈智,修煉成精,認女嬌娘娘為主。女嬌為情叛出東族,與大禹一場感情糾葛後,最終黯然心死,化為山石。玉石精便奉女嬌傳人雪兒為姐,與她遭遇相似的還有九頭雉雞精。 九頭雉雞精喜媚乃上古妖禽,本是鳳凰旁系,只因出生時有九頭,被族人認為是妖邪之物,而遭遺棄,還剝奪了鳳族之力。喜媚深恨世間不公,性格走了極端,捨棄鳳之名,自名雉雞精,居然另闢蹊徑,修煉就成。曾化身鬼車,為禍人間。大禹在治水之時,正遇上這凶星,大禹祭出九鼎,方才將其鎮壓,正要取其性命,女嬌有感喜媚遭遇,勸阻了丈夫,將喜媚收納門下。喜媚遭了那九鼎之力,修為大減,一直無法復原,否則當是三妖中最強的一人。 「琵琶,喜媚呢?」 當年的法力。」 妲己歎道:「依娘娘的旨意,我們其實不需什麼修為,只要能以媚術使天子癡迷,荒廢社稷,斷送這大商江山即可。 「我們三人相識多年,就如親姐妹一般,所以不想欺瞞,」琵琶露出猶豫之色,說道:「其實喜媚她對娘娘的計劃並不……」 「琵琶!」妲己露出驚惶之色,連忙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休要再說了,須知聖人神通……」 .聖明,且縻賦過人,我一人恐無法惑之。前日天子在臨幸之時,曾戲言要納我姐妹,來個左右逢源。平日喜媚沉修煉,你獨守巢穴,甚是寂寞。正好乘此機會,尋個端由入得宮來,與姐姐一起,朝暮如常,何不為美?」 妹妹淒涼,如此甚好,不僅能姐妹同聚,共享富貴,而且還能盡享皇宮血食,可謂一舉兩得。」 妲己見她答應,露出欣慰之色,聽到「血食」二字,又皺起了眉頭:「目前天子在摘星樓祈福,需七日之久,待此事之後,姐姐自會擇時機薦你於天子。但宮內並非你想像那麼簡單,血食之事,暫不可為,千萬切記!」 「姐姐叮囑,妹妹怎敢不從?」琵琶點了點頭,美麗的眼眸中露出一絲邪光:「姐姐曾讚那天子縻賦,妹妹倒真想見識見識那位至尊的過人之處……」 時間一天天天子祈福的完結日子即將臨近,而張紫星修煉也到達了最緊要的關頭。 星雲的旋轉和起伏依然劇烈,但每一顆星辰的光芒已經變得晶瑩剔透,隱約可見其中煙霧般的核心,那奇異的淡黃色的光芒漸漸隱入星雲中樞的藍色星辰之中,藍色星辰微微一抖出,晶瑩堅固的外殼頓時碎裂,內部淡淡的煙霧漸漸瀰漫開來,中樞的碎裂頓時牽動了整個星雲的裂變,一時間,那美麗絢爛的星雲盡數碎裂,只剩下一股股迷濛的煙霧,在旋轉中混合一體。 這團煙霧的形狀不時變化,最後分成兩半,一半為龍形,一半為龜狀,隨著這兩獸的形態的漸漸清晰,煙霧的旋轉漸漸恢復正常。 龍與龜的形狀最終完全凝固成型,兩者外部都包裹這淡淡的藍光,那龍全身金鱗,狀貌威武,掌生五爪,目放精光;那龜頸尾如蛇,背甲漆黑,上有九個圖紋閃爍螢光。 龍、龜相互對視,齊齊長嗥呼應,忽然,兩獸全身劇震,如遭重擊,偌大的影像同時碎裂,散落成諸天星辰,與此同時,張紫星一直緊閉的眼睛終於睜開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功德的妙用! (下載小說到雲 軒閣 www.yxg.cc) 天子祈福的完結日子即將臨近,而張紫星修煉也到達了最緊要的關頭。 星雲的旋轉和起伏依然劇烈,但每一顆星辰的光芒已經變得晶瑩剔透,隱約可見其中煙霧般的核心,那奇異的淡黃色的光芒漸漸隱入星雲中樞的藍色星辰之中,藍色星辰微微一抖出,晶瑩堅固的外殼頓時碎裂,內部淡淡的煙霧漸漸瀰漫開來,中樞的碎裂頓時牽動了整個星雲的裂變,一時間,那美麗絢爛的星雲盡數碎裂,只剩下一股股迷濛的煙霧,在旋轉中混合一體。 這團煙霧的形狀不時變化,最後分成兩半,一半為龍形,一半為龜狀,隨著這兩獸的形態的漸漸清晰,煙霧的旋轉漸漸恢復正常。 龍與龜的形狀最終完全凝固成型,兩者外部都包裹這淡淡的藍光,那龍全身金鱗,狀貌威武,掌生五爪,目放精光;那龜頸尾如蛇,背甲漆黑,上有九個圖紋閃爍螢光。 龍、龜相互對視,齊齊長嗥呼應,忽然,兩獸全身劇震,如遭重擊,偌大的影像同時碎裂,散落成諸天星辰,與此同時,張紫星一直緊閉的眼睛終於睜開來。 他的表情有欣喜、有驚訝,也有遺憾。 當時那外部的力量已經飽和到了頂點,所以張紫星想到了壓縮軟件的原理,立刻利用這些即將溢出的力量將星雲壓縮,想借此增加能量的容量,同時在星辰自轉中不斷地去蕪存菁,力求產生質變。但一輪的壓縮、洗煉還沒完,外部的信仰之力就又開始滿溢,無奈之下他只得被迫進行反覆壓縮,終於再次到達臨界點,也就是生死關頭。就在星雲即將爆炸時,那神奇的淡黃色光芒忽然出現在靈識中,一剎那間,他福至心靈。剛才還顯得焦躁和緊張的心情忽然平和下來,任由外部如何爆裂起伏,心境卻是前所未有的安寧,彷彿一片落葉,在驚濤駭浪中載沉載浮,卻因本身毫不著力,所以安然無恙。 在淡黃色光芒的護持下,張紫星不斷感悟著星辰的變化和規律,感悟著力量的掌握法則。自身地修為不知不覺中突飛猛進,星雲中的億萬顆星辰也隨著他心境的明悟而發生變化,最終破而後立,真正達到了質的飛躍。 如今在他的靈識中,廣闊的星雲已經成為一個太極圖的模樣。最中央依然是那顆藍色的星辰,藍色星辰的光芒延伸成一條曲線,這條曲線上地所有星辰都是藍色的,曲線將星雲劃分成均勻的兩半,一半的星辰發出淡淡的金光,另一半則偏暗色,兩半各有中樞星系,分別代表了金龍與玄武,按照自轉、公轉地奇特規律不停游動著,如同兩條活的陰陽魚。或許形態上與以前差別不大。但本質上卻有天淵之別,單從星雲此時所散發的純淨無比的強大能量就能看出質的變化,如果說以前他還在修真的境界徘徊,此時已經正是踏入了修仙的大門。 不錯,正是仙人的境界。這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在不久前他才剛剛度過天劫達到煉虛期,若要突破到仙人的境界,至少也要通過相當長時間進行力量積累。配合相應心境,再度過最厲害的仙劫。方能擁有這等力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莫名其妙地就達到了這樣地境界。 當然。他也有一個遺憾:孔宣曾說過,如果能水火合一,就能達到更深一層的境界,直接成就仙體,就在他嘗試將那黃帝心經與真武靈訣就要融合時,不知為何,心念忽動,從外微妙的境界中清醒了過來。隨後無論他如何嘗試,都無法再回到那種境界,張紫星修為大進,今非昔比,自然知道這種仙緣可遇不可求,所以也不再勉強。 如今的仙體與之前果然完全不同,不僅肉體和精神的能力有了質的突破,而且對天地萬物也有了一種以前所沒有的莫名感悟,最重要的是,進階成仙識中領域已經從以前地江河大海變成宇宙,真正的達到了無窮無盡地境界,任由那信仰之力再怎麼強大或劇烈,都不會再有以前那種爆體地威脅——不怕你不來,就怕你不夠。 張紫星運起黃帝心經的力量,發現那原本地黃光已經變為金光,仙識內那條金龍似乎要破體而出;而換成真武靈訣的力量時,體表忽然覆蓋了一層如實質般的甲冑,而且可根據心念隨意改變形態,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變化,看來經過這次的錘煉,黃帝心經和真武靈訣也提升到了一個高層的境界了。 張紫星因「禍」得福,心情極佳,忍不住長嘯了一聲。 女魃聞訊連忙趕來,第一句話就是:「皇兄,你果然安然無恙!」 張紫星奇道:「清嵐為何有此一問?莫非發生了什麼事情?」 女魃更加驚訝了:「剛才此地上空劫雲密佈,降下仙劫,莫非皇兄自己反而不知?」 剛才有天劫?張紫星大為詫異,他只是沉浸在那星雲的感悟之中,對此一無所知,難道這裡還有其他的修士渡劫? 他忙問女魃剛才天劫的情況,女魃告訴他,忽然有大片的劫雲忽然出現,聚集在他入定的上空位置,不久就降下強大的劫雷,女魃知道他是關鍵時刻,趕緊上前替他抵擋。這劫雲乃仙劫之雲,威力強大,以前那些修真的劫雲根本無法相比。修真到修仙相當於一個進化等級的提升,如能成功渡劫煉化仙體,則可成為真正的仙人。從古至今,有無數的修真者都倒在了這道坎上,雖然與仙道只有一線之遙,卻就是無法闖過,而且失敗者的下場都十分慘烈,大多是形神俱滅,化為烏有。 女魃雖有金仙修為,但苦於沒有趁手法寶,只得靠著強悍的身體硬接,哪知這劫雷力量的強大程度遠超她預計,可能是對他走「捷徑」的懲罰,仙劫的威力比一般修真者所面對的還要厲害數十倍,女魃硬接了幾記,就遠遠被震飛。就愛這關鍵時刻,張紫星的頭頂忽然飛出一道淡黃色的光芒。迎向了空中的劫雲,此時不可思議地一幕發生了,漫步天空的蘊含著極其恐怖力量的劫雲竟然被這黃光吸得一乾二淨!吸收了劫雲的黃光若無其事地回到了他的體內。女魃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出身天庭,又隨黃帝征戰,可謂見多識廣,卻從未見過有人如此輕鬆地度過 浩劫,看到張紫星依然入定修煉,女魃確認他沒有危險後。不敢打擾,繼續守護在附近。 張紫星這才知道自己真的就這麼稀里糊塗地度過了修真者的生死大關,心中忽然有所領悟:剛才在仙識中,也是這淡黃色的光芒在關鍵時刻救他一命,從這力量的感覺和外觀來看。莫非是……那日神秘青年幫他開啟地另一種「通道」——功德之力! 張紫星又驚又喜,怪不得那神秘青年當日說功德之力的好處將來他自會知道,原來竟然有這樣的神奇功用!想到那火雲洞那三位依靠功德成就道果的聖皇,張紫星心裡不禁蠢蠢欲動,彷彿又看到了另一種希望。 不過這功德之力與信仰之力不同,究竟什麼是功德,功德之力的標準又是什麼?恐怕只有天知道了。不過張紫星多少也能猜到一些,他現在唯一能做地就是利用天子的身份多為能做百姓造福,這已經不僅僅是為了推動時代發展或是鞏固政權的需要了,更重要的是。為自己積攢功德之力。正應了那句話:我為人人,人人為我。 張紫星算算時間,正好那祈福之日就快結束,趕緊回到宮中,好在他現在已成仙體,飛行之術極快,不久便回到朝歌皇宮之中。 他潛入摘星樓,撤去隱身的紫羅迷障。想到反正是獨自一人,也懶得換上衣服做什麼祈禱。來到樓上寢宮。美美地睡了個大覺。 第二天,七日祈禱終於結束。據說天子「精疲力竭」,連走路都困難,下得摘星樓時即被皇后娘娘扶回寢宮休息。百姓們聽聞,無不感懷,那裡知道這位仁德天子此時正在皇后娘娘的身體上宣洩著過剩的精力。 另一方面,應龍的準備工作也趨近結束。祈禱之日才過去幾天,各地民眾驚喜地看到,天空中烏雲密佈,同時開始下起大雨來,百姓們歡聲雷動,紛紛拿著盛水的器皿走上街頭。但他們不久就發現這種舉動是多餘的,因為這次地降雨與以往的小打小鬧完全不同,一下就是一天一夜,隨後每隔段時日都會降下雨水,原本乾涸的河塘漸漸被填滿,加上後來修建的一些水利工程,已經基本解決了整個天下的旱災之厄。 百姓們自然把這一切的功勞全歸在了天子身上(實事也是如此),天子的威望再次達到新高。雖然祈禱之日早已過去,但那道祈福之符卻沒有被丟棄,而是一直都被百姓們誠心地佩戴在身上,稱之為「感恩符」,表示永遠不忘天子大恩。 感恩符的出現絕對是個意外地收穫,這等於為張紫星今後的信仰之力提供了一個長期而穩定地來源,再也不會如以前那樣時高時低,起伏差別極大。如果是成就仙體前地張紫星,絕對無法消受這些強大的信仰之力,還會適得其反,但如今他已身具真仙修為,這些力量對他而言,正好是大大地補品,自是來者不拒。 妲己沒有忘記對琵琶精的承諾,在一次臨幸中,「不堪撻伐」的她「無意」中透露出有一位從小一起長大的結義妹妹,生得美貌絕倫,媚骨無雙,過幾天正好要朝歌來看望她。 張紫星眼睛一亮,適當地表示出對她這位妹妹的興趣,心中卻在暗道:終於要來了…… 妲己和張紫星約好:三日後,在那位妹妹來壽仙宮看她的時候,屆時張紫星可在一旁偷偷窺視,若是這女子姿色果然美麗,便現身一見,若是姿色平庸,可悄悄離去。這有些類似原書中喜媚誘惑紂王那一招,只不過換成了琵琶精而已。 張紫星故意遲疑片刻,答應了下來,妲己大喜:只要你肯來,就不怕你不上鉤。 當晚,她便燃燒信香,召來玉石琵琶精,向她說明此事,琵琶精自恃天妖秘術修為還在寄身凡體的妲己之上,一聽天子屆時會偷窺於她,立刻露出強大的自信——從妲己的口中得知,天子頗愛男女之事,就算沒有蘇妲己那種容貌肖似的優勢,憑著一身媚術,照樣能迷得他神魂顛倒。 就在兩人自以為得計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一早就落入了別人的算計之中。 三天後,精心準備的琵琶精果然來到朝歌城,入宮求見「義姐」蘇娘娘,內侍們早得了妲己的吩咐,不敢阻攔,引著琵琶精來到壽仙宮。 今天琵琶精確實很美,肌膚勝雪,妙目流盼,那獨特的氣質顯得更為出塵,就連壽仙宮的宮女們看到她,都不免有些失神。她的膚色有一種獨特的晶瑩雪白,更勝身上的白裳,惹人遐思。琵琶精見到妲己,做出久別重逢的樣子,上演了一出姐妹情深。 就在兩人一邊裝作親熱交談,一邊等候天子的時候,忽然有內侍來報:東海戰事緊急,天子急攜聞仲等要臣在昭宣殿秘議兵事,今日已無暇再來壽仙宮。 妲己與琵琶精頓時露出失望的表情,不過後面內侍的一句話又給兩人帶來了希望:出於內宮的規矩,妲己的義妹不能在宮中過夜,天子特意在朝歌城內安排了一間雅致僻靜的所在供「義妹」暫住,並賜下僕從侍女伺候。待要事了結後,自會親自接見。 雅致僻靜的住所?親自接見?琵琶精的眼睛不由亮了:難道天子想到那住所來場私會?如果是這樣,也不錯,屆時更好施展手段,不怕迷不倒他。 妲己與琵琶精對視而笑,說道:「陛下居然在軍情緊急之時還不忘親自為妹妹安排住所,看來對妹妹果然重視,妹妹日後若有富貴,休要忘了我這掘井之人。」 琵琶精掃了一眼周圍的宮女,做出羞澀之態:「姐姐休要調笑,妹妹不過庸脂俗粉,陛下又怎會瞧得上眼,此番只不過是陛下看在姐姐的面上而已。 兩女交談一陣,琵琶精起身告辭,跟著內侍出宮,乘上馬車,朝那「雅致」之所馳去。 誠如內侍所描述的那樣,這座樓院地處遠街,周圍的住房稀稀落落,位置果然較為僻靜,佈置也十分得體,華麗而不失風雅,還有一批從人伺候。只不過,在斜對面的街口有一家簡陋的房屋,上面懸著「姜氏命館」的牌匾。 第一百一十七章 姜子牙與琵琶精 琶精喜滋滋地來到樓院中住下,一心只等天子上門。了幾天,依然不見天子蹤影,琵琶精不由有些洩氣,只道自己被天子遺忘了,幸虧妲己使人來告之,天子最近確實很忙,平日連就寢都甚少回後宮,讓她再耐心等待,並一再囑咐需小心謹慎,不可造次。 :離去,左右閒來無事。 一天,她聽到幾位侍女在低聲議論,說街口有位活神仙姜子牙,在這裡開了間命館,算命極其之準,當天命數幾乎絲毫無差。 =這裡呆著橫豎也是無聊,不如見見這相士,反正有天妖秘術在身,不怕這凡人看出什麼端倪來,那個叫姜子牙的相士名不見經傳,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對批命之術有所專長的修真而已,哪裡有什麼真正的神通。 : |得了秘囑,不得過問這位小姐的一切事務,所以也不敢多問。 ..斂去,以免太過惹人注目,朝街口走去。饒是如此,那秀麗的姿容還是吸引了沿途不少男子的目光。 來到街口,果然就見那命館門前人來人往,十分熱鬧。琵琶精見姜子牙年紀垂老,一副布衣打扮,似乎並非什麼厲害的仙人,倒是那命算得頗為精準。其時流通貨幣為海邊的貝殼或是銅貝。後來張紫星登基後,捨棄了無用的海貝,將貨幣確定為金屬製貝,分金、銀、銅三等,一貝約莫一兩。 雖然要算一課要半個銀貝,價值不菲。但此時姜子牙名聲漸大,前來算命地人依然絡繹不絕,生意火爆。琵琶精看了一陣,忽然心血來潮:「待我與他推算。看他如何?」 「列位君子讓一讓,妾身算一命。」 眾人看時,原來是一位端麗的白衣女子,此間大都是老誠之人,紛紛閃開,讓這女子先算。姜子牙先是暗讚這女子的麗色。後來卻發覺有些不太對勁,雖然這女子外表看來沒有什麼異狀。眉心卻隱隱透著一股奇特的氣息,絕非凡俗。畢竟,他在崑崙山上混了這麼多年,左右來往的全是仙人,又得聖人親傳。 起碼的眼力還是有地。 姜子牙心中懷疑,說道:「列位看命君子,俗語到『男女有別』。先讓這位小姐算了去,以免推搡失禮,然後再依次算來。」 眾人見這女子美麗,都想留個好印象,所以無甚意見。琵琶精來到桌前坐下,姜子牙說道:「請小姐借右手一看。」 ;能術士,便伸出手去。她哪裡知道姜子牙身負闡教聖人親傳的玉清仙訣,不僅能適當隱蔽身上的修為,而且對妖族有特別的感應力。當日妲己附著人身,又有天妖秘術遮蔽,就算是聞仲地神目也沒有發現異常,在恩州卻被雲中子看破,正是此理。姜子牙的修為與雲中子自然無法相比,要看破已經成為人身的妲己只怕是辦不到,但這琵琶精本是妖身,所以還是被姜子牙發現了端倪。 若是換了其他聖人的門下,以姜子牙的修為,還看不出什麼端倪,偏偏琶精運背,碰上了闡教門人。 姜子牙輕輕伸出兩指搭住她的手腕,暗運玉虛宮嫡傳玉清仙訣,不動聲色地探去,這仙訣乃聖人嫡傳,確實非同小可,當即便察覺出琵琶精地妖體。姜子牙深受元始天尊歧視妖類的熏陶,不論青紅皂白,頓時生起除妖地決心。他一把將精的寸關尺脈門揝住,將丹田中先天元氣,運上火眼金睛,把琵琶精的妖光釘住了。 .襲入體內,這熱流端的十分厲害,至少也是金仙一流地力量,在體內橫衝直撞,使她匆匆凝聚的妖力完全潰散,光這一下,就重傷了她的元氣。 姜子牙不知有人暗中出手使琵琶精受了重傷,當下緊緊地扣住琵琶精地脈門,運出仙力,將她一身妖力鎮了下來。琵琶精沒想到會遇上這等禍事,心中大亂,加之玉清仙訣的特別克制作用,頓時被制住。 :妾身的手不放?莫非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意圖不軌?還不速速鬆手!」 眾人一見,還當妖精說的是真話,紛紛大罵姜子牙色膽包天,竟敢在天子腳下行這等無恥之事。 姜子牙一邊制住琵琶精,一邊解釋:「列位,此女非人,乃是妖精。若我放手,妖精便去了!」 眾人哪裡肯信,大聲起哄,姜子牙暗忖此時若是放手,那這非禮之罪就算落實了,屆時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索性將事情鬧大。於是操起紫石硯台,照琵琶精頂上奮力一擊,直打得腦漿噴出,血染衣襟,卻還是不敢放手,揝住脈門,使妖精不能變化。 .無奈之下,只得拼著妖體受損硬受了一記,裝作死去的模樣,怎料姜子牙還有幾分見識,並沒有撤去那鉗制的仙力,讓她叫苦不迭。 眾人見他打死這美貌女子,喧嘩聲更加強烈,重重疊疊圍住命館,不准姜子牙「逃遁」,要拿他見官。(PS一句:如果現在的社會民眾能像這樣,犯罪率當降至最低點。) 不一會,亞相比干「及時」地出現在了這一帶,見此喧嚷之狀,派人前去詢問。 眾人將姜子牙「騙淫不遂,行兇殺人」的犯罪惡行一說。比干大怒,吩咐左右:「將此惡徒拿來!」 姜子 拖著琵琶精,將妖精之事稟告比干,比干暗忖,天子許多事情都能料在機先。今日秘令自己來這一帶巡視,想必是有其深意。如今這個姜子牙到現在都不肯放開那女子之手,只怕另有蹊蹺。 比干吩咐民眾:「此處不可辨明,待吾啟奏天子。便知清白。」 眾人一聽天子之名,無有不從,一干人隨著比干來到午門前,比干命軍士看住姜子牙,自己快步來到宮中,向天子稟告此事。 此時張紫星正在摘星樓與妲己談笑。聽說有這樣的「奇事」,頓時來了興趣。妲己敏銳地聯想到了精。不由臉色一變。 張紫星故意問道:「艷妃為何神色有異?」 妲己趕緊收斂心情,答道:「臣妾在想,亞相大人所奏,真假難辨。陛下可傳旨,將術士連女子拖至摘星樓下。一觀端倪。」 張紫星點了點頭,傳旨將姜子牙並那女屍帶到摘星樓前。雖然琵琶精遮掩了大部分麗色,但還是被妲己一眼認了出來。頓時暗暗叫苦:妹妹,才吩咐你要小心謹慎,你在那樓院中等候便罷了,偏生去算甚麼命!今遇此事,該如何是好? 姜子牙俯伏階下,右手揝住妖精不放,張紫星在九曲雕欄之外,問道:「階下俯伏何人?為何當街生事?」 姜子牙答道:「小民東海許州人氏,姓姜,名尚,字子牙。曾拜異人為師,秘授陰陽,善識妖魅。今日這妖精來我命館迷惑小民,被我看破天機,一舉擒下。姜尚此舉一則深感陛下都城戴載之恩,二則報師傅秘授不虛之德。」 張紫星故意驚訝地問道:「寡人也曾略通修煉之術,卻看此女為人像,為何你說她是妖精?」 妲己一聽,連忙點頭附和。姜子牙為了表明清白,提出要用柴火焚燒妖精,張紫星立刻派人搬運柴薪至於摘星樓下,妲己無法勸阻,心急如焚。眼睜睜地看著姜子牙用符印鎮壓住琵琶精的頭頂,並將衣裳解開,前心用符,後心用印,使她無法變化,隨後拖在柴上,放起火來。 然而這火燒了兩個時辰,琵琶精上下渾身不曾焦枯半點,這下人人都看出端倪來了。天子讚歎道:「如今看來,姜尚果非奸邪,而是奇人。姜先生,可否除卻此妖,令其現出原形?」 姜子牙有心在天子面前一顯本事:「陛下有命,草民自當遵從!只須用我三昧真火,便可讓其真形畢露。」 姜子牙說罷,運起玉清仙訣,噴出三昧真火,將琵琶精包裹了起來。這三昧真火非同凡火,從眼、鼻、口中噴將出來,乃是精、氣、神煉成三昧,養就離精,與凡火共成一處,縱然琵琶精修煉多年也經受不起。 :從火光中爬起來,叫道:「姜子牙,我與你無冤無仇,怎將三昧真火燒我?」 左右見火裡妖精說話,嚇地汗流浹背,目瞪癡呆。姜子牙不料這妖精竟然能在他的符咒下掙扎,顧不得說話,趕緊催動三昧真火,琵琶精經過一段時間的裝死,也恢復了一些元氣,剛才那些凡火對她並沒有太大的損傷,奮起力量,就要撲向姜子牙。此時周圍的三昧真火不知何故,陡然旺盛了數倍,琵琶精才走得幾步,已經是經受不住,倒在了地下。她自知今日在劫難逃,深深地看了一眼妲己,也不多言。 姜子牙感覺到了三昧真火的極度旺盛,還當自己狀態奇佳,獲得了超水平發揮,叫道:「陛下請駕進樓,草民要施雷術滅此妖孽!」 說著,雙手齊放,就聽見霹靂交加,火滅煙消後,現出一面玉石琵來。姜子牙取來,雙手奉上:「陛下請看,此物便是妖精真形。」 妲己心如刀絞,竭力控制住情緒,暗道:好個姜尚,竟然害我妹妹,燒出原形,此仇不報,誓不與匹夫俱生! 張紫星則露出高興地模樣,命左右將玉石琵琶取上樓來。妲己忍痛說道:「此物乃域外奇器,喚作琵琶,可奏出天籟之音。待妾上了絲絃,早晚與陛下進御取樂。 」 張紫星心知這琵琶精還有返本還原的可能,哪裡肯給妲己,說道:「此乃妖邪原形,怎麼可入愛妃之手?若是再行作亂,豈非害了愛妃?愛妃若是喜歡這琵琶,寡人明日叫人仿製一具給你即可。」 妲己有苦難言,就聽張紫星自語般地說了一句:「還是交給國師處置吧……」 妲己聞言,目光一閃,張紫星朝姜子牙問道:「姜先生果然道法高明,才術兩全,請問是哪位仙人門下?」 姜子牙自豪地說道:「家師乃崑崙山玉虛宮元始天尊,法力通天,已經非仙人可比,草民正是奉師尊之命,下山輔佐。」 張紫星故作驚訝地說道:「莫非是闡教聖人?原來姜先生出自如此名門,不知可否願意效力於朝堂?」 妲己一震:又是闡教!上次是雲中子,這次有是姜尚,難道…… 姜子牙想到元始天尊曾說他可享人間富貴,還當這就是那機緣,趕緊答應下來。張紫星大喜:「今得先生相助,何愁天下不定!來人,設宴顯慶殿,寡人要與先生長談交心。」 如果主持封神的姜子牙能自始至終地效忠大商,那必會使整個劇情發生巨變。張紫星自信不會出現鹿台逼他水遁裝死、而使他轉投西周的情節,但姜子牙自己呢?他會一直效忠大商嗎? 姜子牙連忙謝恩,妲己想到琵琶精最後看她地那一眼,只覺心痛無比,再也沒有心情面對姜子牙這個仇家,告了聲退,回了壽仙宮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三怪招賢 紫星見姜子牙春風滿面的模樣,心中好笑:如果不是中相助,莫說是後來火燒琵琶精,就算是在命館,姜子牙也未必是琵琶精的對手。 張紫星在顯慶殿與姜子牙談論了一番後,對這位未來的西周丞相大人倒有了重新的認識,姜子牙並非書中那等無能的庸才,在內政、治國等方面確實有自己的獨到見解,至於軍事方面,紙上談兵沒有什麼意義,所以張紫星也沒有多問。 在瞭解到姜子牙的能力後,張紫星更加確定了心中的計劃。 他沒有如書中那樣讓姜子牙去欽天監,而是封其為中大夫,協助丞相比干打理戶部與工部的政務。 從平民到掌握實權的中大夫,姜子牙可算是一步登天,當下大喜謝恩。 回到山莊後,得知消息的宋異人設下盛席款待,親友俱來恭賀。 媧皇宮中,女媧娘娘正在靜思,忽然有女侍報告:「九尾狐將那信香燃起,有要事要請娘娘定奪。」 女媧娘娘眉頭大皺:「這狐妖真是不知輕重,那信香可通三十三天外,一共只能使用三次,上次那雲中子之事我已知會闡教聖人,令那雲中子閉關思過,今日卻再燃信香,不知又是何事?莫非那雲中子又來與她作難?」 說著,她手指一劃,空中一面晶鏡出現,裡面的影像正是跪在香案前的妲己。 妲己一見娘娘,頓時哭拜於地:「娘娘!琵琶妹妹她被人害了!」 女媧一驚,問道:「究竟何人所為?竟然如此大膽?」 當妲己說出兇手是玉虛門下姜子牙時,女媧娘娘眼角牽動了一下。冷然道:「你且自去,此事我自有計較。」 晶鏡消失後,女媧娘娘顧不得保持儀態,霍然站起身來,怒道:「又是闡教!元始,你做的好事!前次是那雲中子差點滅掉妖狐。如今精又壞在這姜子牙手中!我遣三妖入宮,為的正是壞這大商氣運。當初是你們三教共議封神,以天數合該周興商滅,借人間以消殺劫。為何今日橫加阻撓,究竟是何用意?」 女媧越想越氣,吩咐道:「童子擺駕,往那崑崙玉虛宮一行。」 那少女怯生生地回了一句:「稟娘娘,彩雲童子已被娘娘放逐出宮,如今是金鳳在此伺候。」 女媧娘娘此言也是習慣性的錯誤。提到彩雲童子,娘娘想到當日八景宮人教聖人在這裡說地一席話。強行將腳步又停了下來。 「莫非你想左右逢源,將天下氣運唯你闡教獨尊嗎?」女媧自語道:「天道無常,變幻難測,我倒看你有何算計!」 且不提女媧娘娘在媧皇宮自顧多疑,姜子牙在朝歌卻是順風順水。可謂飛黃騰達。 張紫星任命其為中大夫,在戶部協助比干的工作。比幹得到了張紫星的吩咐,對姜子牙十分照顧。姜子牙在鍛煉一段時間後,政務方面的才能漸漸顯露了出來,將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比干原本見姜子牙老邁,還以為天子只是看重他的道術,沒料到這老朽竟然有這樣的內政能力,許多東西一點就通,甚至能舉一反三,不僅比那些年輕官員更有活力,而且處事老成穩健,方圓有致,簡直比從政多年地老狐狸還要厲害。 比干十分欣賞姜子牙的才能,在張紫星面前誇讚有加,群臣也聽說過這姜子牙的事跡,本以為他不過是一江湖術士,靠這幾手惑人的道術得到君王地寵信,不料連素來精明過人的亞相比干都對他如此讚譽,不由重新審視起這個術士來,許多派系更是把他視作拉攏的對象。 然而,天子對姜子牙的寵信遠遠不止如此。 短短的時間內,姜子牙的政績卓著,贏得大量地政治資本,儘管姜子牙完成得確實無可厚非,但明顯人一看就知道,這些機會都是「上頭」給的,目地就是為了栽培和扶植。官場可不比其他,就算能力再強,沒有發揮的舞台,也是白搭,姜子牙能有這成績,天子的重視才是最大的原因。 果然,不久後,中大夫姜子牙就因功績突出,被破格提拔為上大夫,這種陞遷速度,除了費仲當年由下大夫直接跳躍到上大夫外,無人能比。那些年富力強的中青年官員對這位老朽又妒又恨,有不少人跳出來指責提出姜子牙出身卑微,又曾習不明之術,不可 天子也不動怒,只是任那些反對派推選出一位代表,以內政項目為題,與姜子牙進行比試,結果反對派慘敗,不得不緘口不言。經此一事,群臣對姜子牙地才能有了新的認識,聯繫到天子的信任程度,暗暗猜測將來是否又會多出一位武丁先君時,如傅說那樣地平民丞相。 宋異人見兄弟否極泰來,身居高位,十分欣慰。馬氏見丈夫竟然做了這樣的大官,也不再嘮叨,變得賢淑恭順了許多,姜子牙自己對天子的寵信心知肚明,暗自感恩,心道師尊果然沒說錯,自己雖然沒有仙緣,卻有人間富貴之命。 妲己深恨姜子牙,但由於顧忌其闡教的背景,一時也不敢妄動,加上天子對他信任非常,委以重任,所以決心暫時忍隱,待到時間成熟之時,再行報復。 在火燒玉石琵琶精後,張紫星故意裝作想起妲己義妹的事情來,還關心地問起一些情況,說是想要抽個時間和妲己一起去那樓院探望。 妲己哪裡知道這一切都是天子事先計劃好的,聞言不由懊喪:如果天子早點提出來這件事情,琵琶精也不會就這麼死在姜子牙的手中了。幸虧琶精至死都沒有暴露身份,而且當日在離開院落的時候也只是說有要事出門,所以妲己告訴張紫星,義妹家中有緊急要事,須回去一趟,讓她代為辭別。 張紫星露出遺憾的表情,問起那「義妹」的姓名,妲己靈機一動,說出了九頭雉雞精喜媚的名字,卻沒留意到張紫星臉上飽含深意的笑容。 不過當日琵琶精入宮時,內侍所報的兵事緊急,卻非完全是借口。旱災的危機解除後,張紫星下令各地減免賦稅,休養生息,而由黃飛虎與崇侯虎率領的東、北兩路平叛的軍隊則結束休息,繼續征討平靈王與袁福通。原本書中聞太師平定平靈王時,頗為順利,不久便班師回朝,而此次黃飛虎卻遇上了不小的阻礙,先是旱災影響被迫停戰,而後又遇到平靈王手下的能人異士,以道術活捉季康,幸虧洪錦施展旗門之術,將東海軍先鋒擒獲,方才走馬換將,換回季康。雙方鏖戰多次,互有傷亡,由於黃飛虎孤軍深入,雖有一些諸侯提供的物資糧草,但時間一長,後勤方面還是難免告急,故而向朝歌請求增援。 反倒是那崇侯虎兄弟在對陣袁福通時,連戰連勝,已經將袁福通之亂徹底平定。袁福通本是崇侯虎轄下諸侯,如今反叛,崇侯虎自覺在天子面前丟了臉,罄盡舉國之力,大肆征伐,由於天子求雨成功,威德四方皆服,那些叛逆的諸侯國中,民心浮動,百姓都說天子受上蒼庇佑,叛逆天子乃是逆天,必遭天譴,有幾個諸侯國的狂熱民眾和官員甚至大開城門,迎接平叛軍隊。不多久的時間,七十二路反叛諸侯聯盟便宣告瓦解。在一場正面對決中,崇侯虎大敗叛軍主力,連袁福通本人都被崇黑虎施展的鐵嘴神鷹啄瞎了雙目,最後老巢訐城被破,袁福通也被迫自,滿門俱被崇侯虎所滅。 平亂成功的崇家兄弟得到了天子的嘉獎和勉勵,各回屬地不表。 對於黃飛虎的征戰不利,張紫星並沒有怪責,他深知封神世界中,一些特別的因素往往能左右戰局,並不等同於常規作戰,當下擬旨調撥糧草物資,命新降伏的鄭倫不日押送前去,並在黃飛虎麾下聽令。鄭倫知道這是天子的信任,趕緊打足十二分精神,幹起了督糧官的老本行。 此時,招賢館的吉立再次傳來好消息,有三位通曉道術的豪傑前來投奔。由於有上次應龍的先例,所以這次吉立十分謹慎,一番旁敲側擊後,確定三人是誠心投奔,這才上稟天子。 張紫星一看那三人名字,頓時來了精神,速命吉立引三人往昭宣殿面聖。 三人跟著吉立來到殿中,見天子端坐龍椅,趕緊行個大禮:「草民袁洪、高明、高覺叩見萬歲天顏!」 第一百一十九章 袁洪與拜師 張紫星示意吉立退下,賜三人平身,三人謝恩後侍立兩傍。張紫星暗暗打量這三名男子,只見當中一人身材矮瘦,相貌機靈,雙目炯炯有神,身後那兩人相貌卻甚是兇惡,一個面如藍靛,眼似金燈,巨口獠牙,身軀偉岸;一個面似瓜皮,口如血盆,牙如短劍,發似硃砂,頂生雙魚,甚是怪異。 「三位傑士為國相投,真英雄也!寡人深感欣慰。不知三位是何方人士?」 袁洪躬身答道:「草民等乃梅山人士,自幼修行,略通小術。聞天子招募天下賢士,愚下三人自知非才,但君王有命,焉敢不效命捐軀?」 張紫星微笑著點了點頭,忽然不動聲色地說了一句:「袁傑士此言有不盡實之嫌,天下修煉者,寡人雖不能言俱知,卻也能知八、九,你們的來歷自然瞞不過寡人。」 袁洪與高明高覺飛快地對視了一眼,暗暗心驚,袁洪故作迷惑地問道:「陛下何出此言?」 張紫星接下來的一句話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擊在袁洪的心裡:「袁洪,除卻高明高覺外,梅山尚有七怪,為何今日只見你一人?」 三人聞言,齊齊大震,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不想這天子果真如此玄奇,一語就道破了他們的來歷! 就在這時,袁洪發現殿中不知何時多出兩個人來,還散發著淡淡的威勢,這兩人一男一女,俱是相貌俊美。但一身修為卻是深不可測,只怕已經接近金仙之境,不由大驚。 高明高覺後退一步,叫道:「陛下,我們等俱是誠心來投,並無禍心。為何要如此對待?」 張紫星見高明高覺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淡淡地說了一句:「你二人倚仗,只不過是棋盤山軒轅廟二鬼之靈也,若寡人遣人往棋盤山。斷絕你二人桃柳根,用火焚之;再把軒轅廟裡二鬼塑像打碎,你二人是否還能生生不絕?」 高明高覺見天子一語道破了他們的要害,不由臉色大變,袁洪沒有言語,一雙眼睛滴溜溜直轉。暗思對策。 張紫星笑道:「袁洪,我知你有八九之功。只不過你地來歷我還要好好猜猜。天地間有四大靈猴,一是靈明石猴,通變化,識天時,知地利。 移星換斗;第二是赤馬猴,曉陰陽,會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第三是通臂猿猴,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第四是六耳獼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不知你是哪一隻?」 袁洪再次露出驚色,這天子不僅慧眼如炬,而且胸中所知如此廣博,自家的本事、來歷本原是個隱秘,縱是梅山的其餘六怪都不知曉,不料被這人間帝王輕易道破。 「傳說那靈明石猴乃女媧娘娘補天之石所孕,以女媧娘娘脾性,你必不會流落梅山;若是赤馬猴,當會躲避殺劫,不敢輕易涉世;而據寡人推斷,你尚無六耳獼猴聆聽四海之能,所以,你很可能就是那通臂猿猴,不知寡人是否猜錯?」 袁洪歎道:「陛下果然有神鬼莫測之能,袁洪正是那通臂白猿修煉得道。我等雖是妖身,此番卻是真心來投,若陛下實在要誅除妖孽,我等也無話可說,但斷斷不會束手就擒。」 「何謂妖孽?何謂仙人?在寡人眼裡,俱是一般修煉之士而已,並無區別,更無歧視之意,」張紫星搖頭道:「三位傑士不必緊張,既是真心投效,縱然三位是妖族,寡人也會視為得力臂助,絕不離棄。寡人方才故意出言相戲,只是不想被三位蒙蔽而已。」 此言一出,那對金仙男女的敵意忽然消失,閃至天子身後,袁洪與高明高覺頓時鬆了一口氣,對天子更加敬畏起來。 「戰事之中,以軍情為重,似高明、高覺這等千里眼、順風耳之能,可輕易破敵謀算,決勝千里之外。」張紫星再次道出二高底細,在他們驚訝的同時又即使拋出了一枚甜棗:「如今東海戰事吃緊,我欲封你們二人為將軍,與鄭倫一同前往武成王黃飛虎麾下聽命,若建戰功,另有封賜,如何?」 高明和高覺大喜謝恩:「陛下不嫌我二人出身,還委以重任,小人敢不效死?」 張紫星說道:「寡人對你們只有兩個要求,一、既為將軍,須得聽從軍令,不可如以往逍遙無羈之狀.若有差池.當受軍 =食,寡人可另遣人提供畜類活物,不得傷人。」 高明、高覺自是不無從命,張紫星喜道:「如此甚好,兩位高將軍,且先下去準備一番,兩天後持寡人手諭前往兵部,同那鄭倫將軍一同出發,趕往東海助陣,寡人盼你們早日凱旋歸來!」 高明高覺喜滋滋地接過旨意,謝恩出殿而去,袁洪一聽天子當真重用高明、高覺,眼睛也亮了:「陛下果有容人海量,袁洪也願為陛下效命。」 張紫星見袁洪急於表明忠心,笑道:「你如何這等心急,寡人知你能耐,為梅山七傑之首,又怎會輕視?」 袁洪大喜,只聽天子問道:「寡人有個疑惑,你修為不凡,不知尊師是何方神聖?」 袁洪面露憾色,搖頭道:「小人自得靈智以來,皆為自行修煉,哪裡來的名師?只因在機緣巧合之下,得了一部道書,習得書上所載之八九玄功。」 果然是八九玄功!怪不得書中袁洪與那楊戩大戰時,有過各使神通,變化無窮,不相上下地情節。應龍與女魃見多識廣,對八九玄功有著更深層次的認識,當下不由面帶訝色。八九玄功乃混沌時一無名古仙所創,能將仙體以秘術錘煉,直至水火不侵,法寶難傷。修煉到高層次後可由外而內,妙悟變化之道,可變成七十二類物件,幾乎涵蓋了天下萬物。 這八九玄功就好比後世一些仙俠小說中,由外功入道修煉成仙一般,威力十分強大。要遠勝 為之人,然而,修煉這種玄功的艱難程度,也是常人的。 毅力、悟性、天賦。三者缺一不可,有天賦和悟性之人,沒有大毅力,是無法成功地,有毅力和悟性地人,沒有獨特的天賦。也不可能修煉成功,所以自上古以來。這套功法雖得流傳,修煉有成卻屈指可數。應龍與女魃對視點頭,原來這猴精果然非凡,怪不得天子對其另眼相看。 張紫星對這傳說中的八九玄功產生了興趣,八九玄功的變化絕非普通幻術可比。若能弄清楚其中的奧妙,那麼無論是對今後地發展或是自身地實力都是一個不小地幫助。 「那道書如今何在?」 袁洪的答案卻讓張紫星大失所望,袁洪當日是湊巧發現一處山洞擺著一個玉匣。打開玉匣時,發現裡面有一塊玉版,玉版上刻著八九玄功四個字,袁洪伸手碰到玉版時,那玉版忽然消失,而袁洪的腦中就多了許多信息,就如同當日張紫星修煉戰魂訣一般,其中許多奧妙只能領悟,無法寫錄出來。 八九玄功修煉確實十分艱難,一開始便要經歷莫大地痛苦,要將全身骨強行擠壓碎裂,然後再以秘術一點一點地聚合還原,目的是為了錘煉和熟知軀體,以利於日後地變化之功。這還僅是入門而已,而後的苦楚更是令人難以承受。袁洪以莫大的毅力和勇氣克服了重重困難,終於有所成就。 八九玄功共有七重,目前袁洪已經修煉到了第四重,可以變化諸物,但有一定地時間限制,一超越時間,便自動變為原形,而他地身體也錘煉到了一個相當的境界,普通仙家兵刃已經無法傷到分毫。雖然目前地境界還屬於真仙下階,但實力已經遠非一般真仙所能匹敵。 張紫星沉吟了一陣,問道:「你如此資質,為何不投明師?相信就算是闡截兩教,也樂於接納吧。」 一提到這個,袁洪就露出了不忿之色,原來,當年他在得到八九玄功之前,也動過這樣的念頭,還曾因機緣巧遇闡教第一金仙廣成子。面對這個猴精的苦苦哀求,廣成子始終無動於衷,言明憑袁洪乃妖孽之身,不降伏誅滅已是大幸,哪還會收他做弟子! 袁洪自尊心遭遇了嚴重的打擊,心灰意冷之餘,遂絕了拜師的念頭。在得到八九玄功後,明明知道凶險和艱難,卻還是咬緊牙關,堅持不懈地修煉直至成功,正是為了日後出一口惡氣。 張紫星聞言大為感慨,對袁洪也生起了幾分好感,凡事都講個緣字,如果當初袁洪遇上地不是闡教而是截教中人,只怕遭遇會截然不同,也不一定會修煉成八九玄功了,當下問道:「你本是修煉清淨之士,為何今日忽來投效寡人?」 袁洪苦笑著說出了原委:他自修煉有成後,心智更為聰慧,心知憑一己之力,要得成道果,只怕再修煉千百年也是枉然,怎比得上那些有聖人做後台的名門。出於自尊心的關係,他又不願意再拜入那些「名門」。三年前,女媧娘娘在媧皇宮以招妖幡召集萬妖,曾言三年後殺劫之事,當時袁洪感覺到了這是一個機緣,還特意向娘娘詢問,得知應劫之人可成神道、仙道不等,所以怦然心動,決心屆時下山應這殺劫,所以聯合了梅山地一些妖族前來朝歌招賢館「應聘」,輔佐大商,以期最終成道。雖然這有著相當的賭博性,但對於這些缺乏後台的妖族來說畢竟是一條捷徑。 「福緣、根器深厚者肉身成聖,窺得仙道,得自由長生之身;次之可享神道,受昊天上帝所轄,司職天庭;淺薄者便化為飛灰,不存於世間。」張紫星默念著袁洪轉述女媧娘娘的話,也明白了一些東西。 這個「仙道」與普通修煉的仙道應該是兩種不同的含義,若以尋常仙道來看,截教中二代弟子許多都是真仙以上的修為,又何來「窺得仙道」一說?這種「仙道」估計是某種仙位或另一種含義的境界,從後面「得自由長生之身」可以推測出,這種仙位最大的好處應該是可以不受仙劫之苦,自由長生,同時在封神後,根據修為可獲得遠勝那些天庭神人的地位,比如太乙真人後來成為太乙救苦天尊,而在封神中實力低下的李靖也能憑著肉身成聖的關係成為天庭的天王,就連那些當年截教中的長輩師叔也在他管轄之下。 而那些成神道的修士,修為肯定受到了相應的限制和打壓,否則以一些具有相當神通修煉者,又怎會受李靖這等修為的轄制?這可能正是那張封神榜的妙用。 張紫星考慮良久,終於拿定了一個主意,說道:「袁洪,寡人愛你資質和勇氣,想要給你推薦一位身懷大神通的明師,你可曾願意?」 袁洪一愣,隨即露出喜色,將目光轉向了他身後的應龍和女魃,點了點頭。張紫星知他誤會,解釋道:「你休要亂猜,我要舉薦的明師,修為還在我這義妹夫婦之上。」 袁洪眼睛一亮:這兩人應該是金仙境界,天子所說的那人竟然比他們還強,必定是了不得的人物。他一直以無名師指點為憾,在修煉中走了不少彎路,如今心願即將得償,心中自是興奮莫名,對天子充滿了感激。 女魃聽到「夫婦」二字,臉一紅,但當著袁洪的面也不好解釋,問道:「皇兄所說此人究竟是誰?」 張紫星笑道:「你二人整日伉儷情深,眼裡只有對方,哪還有精力來教徒弟?所以只好將這份苦差另托於人了。」 女魃一張俏臉更紅了,說道:「莫非陛下想請出那位國師來,把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都傳給這猴兒?」 第一百二十章 飛黃騰達的姜子牙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 W .yxg. cc) 女魃是知道國師身份的少數幾人之一,她故意這樣說,就是為了反擊張紫星的取笑。 張紫星也不辯解,說道:「此人比那位國師可要厲害千百倍,就算你夫婦二人合力,也不是他的對手。只是他有要事外出,須得一段時日才能回來。」 女魃這次顧不得臉紅了,驚道:「竟有如此人物,屆時還請皇兄代為引見。」 袁洪一聽更喜,叩頭道:「陛下不嫌我出身,又施以如此大恩,袁洪永世不忘,現以妖族之名起誓,終此一生,永不背叛陛下,若違此誓,管教魂飛魄散 張紫星聽袁洪心甘情願地發了這個毒誓,心中大悅,下階將袁洪親自扶起,囑咐他先回梅山一趟,安頓好那六怪後,速回朝歌等候,待那人返回後立刻帶他去拜師。那六怪自然也是張紫星招攬的目標之一,目前來說,暫時還是留在梅山的好。 其實書中梅山七怪的實力並不弱,至少能匹敵闡教的第三代弟子,如果不是楊戩和照妖鑒,只怕還難以降伏,尤其是這袁洪,最後還是靠女媧娘娘的山河社稷圖才得以擒獲。 這七怪修煉多年,各有手段,苦無後台,要不他們的師門長輩早就找上門來報仇了。就好比一家公司中那些具有不錯的能力和潛力、卻沒有後台的員工,平日靠的都是自身的努力,然而再怎麼努力,都無法超越那些二世祖的地位。此時只需要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必定可以展現出令人側目地才能。 有效地提升他們的實力。無異於加重將來自己手中籌碼的份量。讓孔宣收徒的設想雖然是張紫星臨時起意,但仔細想來,確實不失為一條可行之計。孔宣對妖族向來有庇護的傾向,又有這個皇兄的面子,就算不能盡收梅山七怪為徒,收個資質上佳地袁洪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袁洪來投絕對是一大驚喜。而跟隨鄭倫一同前往東海支援的高明高覺說不定還能立下殊功,助黃飛虎平復叛軍。目前可以將重點再次轉移到內政方面來,前段時間由於旱災的關係,新政地推行暫時停止。如今旱災已經告一段落,天下民心空前的凝聚,正是繼續開展改革的最佳時期。 在歷史上,紂王的「後輩」周厲王曾被稱為最早的改革家,進行過所謂「厲始革典」的革新,在政治、經濟、軍事、法律等方面均進行了不同程度地改革。可惜由於缺乏經驗。加上時代地局限和改革手段的不當,弄得上至卿士。下至百姓,無不怨聲載道。周厲王為了禁止百姓地怨言,竟然不讓他們有絲毫的言論自由,以至於行人來往,只能以目光、眼神來示意。最後改革終於失敗。 發生史書上有名的國人暴動,周厲王被迫逃出鎬京,死在邊境之地。 周厲王的功過是非在這裡不必贅述。但張紫星與這位毫無經驗的菜鳥(畢竟沒有前人可借鑒)不同,目前地局勢與周厲王當時所處的積弱也不一樣,雖然天下諸侯虎視眈眈,但大商目前兵強馬壯,張紫星又牢牢地把握住了天下的民心,可以說,社會廣大地底層人士和大部分小貴族是強烈支持天子改革的,可謂高舉為民的大義之旗。若有叛亂,一為大逆,二為不義,可以名正言順地出兵征伐。就如同蘇護、袁福通之流,除非願意背上不義和叛逆的罪名,否則其餘諸侯也不敢貿然出兵相助。 有這樣的前提條件,張紫星對接下來的改革充滿了信心,何況最終就算改革失敗,他也早安排了退路。 這一日,天子將上大夫姜子牙傳至昭宣殿,密議良久,最後,天子居然親自將姜子牙送出殿外。 「姜卿,你忠心為國,堪比日月,大商有此忠良,寡人甚感欣慰。只是此番必定是險阻重重,或許你還會成為千夫所指,你可要考慮清楚了,若你改變主意,寡人……唉,亦不勉強,畢竟,你是寡人最看重和信任的臣子,寡人不想讓你為難。」 姜子牙感動不已,當即跪伏於地:「陛下知遇之恩,下臣沒齒難忘。下臣願為陛下分憂,縱然肝腦塗地,也要完成陛下的差遣!」 張紫星將姜子牙扶起,讚道:「寡人得姜卿,入武丁得傅說。姜卿放心,你只管放手為之,再大的事,也有寡人替你承擔 姜子牙一震:再往上陞遷,不就是…… 張紫星承諾般地輕歎一聲:「凡俗之體怎比得上修道,老國丈年齒漸增,難免精力不濟,也該是時候安享晚年了……」 姜子牙心中有數,告退出宮。 第二天朝議時,首相商容忽然稱病請辭,天子堅決不許,商容苦求之下,天子特准假半年,並著御醫親往首相府診治。 商容的首相職務由比干暫攝,同時任命上大夫姜子牙為代相,主新政的推行實施工作,趙啟、梅伯為輔。 這番任命可謂朝野震驚,短短數月,一介白身的姜子牙就直至代相之位,陞遷速度可謂本朝第一,費仲又羨又妒,但想到天子的「諸侯」承諾,心頭不免一陣火熱:屆時本大人封疆列侯,自然少不得你們羨慕! 姜子牙也沒有辜負天子的信任,立即大刀闊斧地開始了新政的推行。 姜子牙的手段果然非凡,第一步就在大商直轄地內大展拳腳,全面推行新政改革,並在各處建立了嚴密的相互監督機制,一旦發現有陽奉陰違的情況,立刻給予嚴懲,甚至沒收奴隸,或土地。舉報者可秘密得到相應的報酬,就算是平民也不例外。如果能順從地接受新政,並完成朝廷規定的變革,那麼還可以得到額外封賞。 這一來,改革的步伐果然大步推進。趙啟和梅伯倒還罷了,出身卿士,在開始牽涉到自己家族的利益時,難免有些猶豫,而姜子牙本是一介白身,哪有什麼家族利益,所以毫不手軟。在經歷了一陣思想鬥爭後,趙啟和梅伯也終於放開心病,真刀真槍地著手協助改革。許多官員們明白這是天子的意思,卻不敢怨恨和違背,有些知道事不可逆、為了表現自己的官員還主動配合新政實施,自然得到了天子的嘉獎。幾乎所有的貴冑和奴隸主們都將怨氣擊中在了以姜子牙為首的「改革三人組」上,尤其是姜子牙,簡直恨之入骨,曾多次派人暗殺。 可惜姜子牙身負道術,又得到了張紫星天影的暗助,早有防備,不但刺殺無一成功,還反被他糾出主使者,稟告天子。天子盛怒之下,將主謀者滅族,沒收所有土地財產和奴隸。這一殺雞儆猴後,那些不滿者果然老實了很多,而天子鑒於此事,又給了姜子牙一部分調動兵馬的權力,並派出天影中的好手暗中保護趙啟等人,以免重蹈覆轍。 姜子牙得天子的鼎力支持,腰板更硬,在他的手段下,大商直轄境內所有的地州基本實現了新政的改革。獲得自由機會的奴隸們對天子感激流涕,紛紛以前所未有的積極性開荒生產,力爭早日完成任務,獲得土地,成為自由之身,而原本的奴隸主們迫於無奈,也只得做起了當地主的打算,不過從大商季刊上所載東齊富庶的情況看來,當地主的前景似乎比奴隸主要光明得多。 姜子牙並不傻,何嘗不知道自己處於風口浪尖上?他之所以這樣毫無顧忌地大展拳腳,報答天子的信任和重用只是其中原因之一,最大的仗恃還是師尊元始天尊的那番話:「……扶助明主,身為將相……無仙道之緣,只可受人間之福……」 聖人親自批斷,怎會有錯?何況天子曾經暗示相位一事,與聖人批語不謀而合,眼下就已是代相,若能將這件大事辦成,當可扶正,屆時大商姜丞相可名揚千古,萬世流芳。 既然命中注定「身為將相盡享人間富貴」,那麼不管怎麼樣,他姜子牙都能大富大貴,得以善終,眼前這些小小阻礙又有何懼? 由於有姜子牙這個出頭鳥主持改革,張紫星也樂的當個甩手掌櫃,但他並不是利用這些閒暇在宮中與妃子們日夜笙歌,而是將精力轉移到那個生物人的研究上來。 當日對女魃完成改良基因異變後,那個被張紫星戲稱為水貨的女生物人(應書友要求,又名山寨版生物人)「冰雪」並沒有就此閒置,而是被超腦繼續自動研究著。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變異!冰雪的能力 能是由於生物戰士體能特殊的關係,女魃上次對冰雪的精元之力,才將她變異成傀儡妖屍之體。獲得了妖屍之力的冰雪,身體強韌程度又提升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然而那種改良變異所獲得的力量卻讓張紫星大為所望。 女魃改良成功後,除身體的強韌度不變外,其餘妖屍特徵已經消除,取而代之的是一對擁有風雷之力的翅膀。這風雷之力非同小可,遠非書中雷震子的風雷翅可比,它的作用並不是飛翔,而施展風雷的力量攻擊敵人,這種風雷帶有原本女魃「旱」的屬性,威力遠勝一般風雷,有了這對翅膀,女魃的實力不減反增,較以前更為強大。可以說,女魃的改良變異相當成功。而冰雪的卻迥然相反,她的容貌雖然回復了美麗,但除了身體的強韌度增強外,所獲得額外異能只不過是眉心多了一隻眼睛而已,據說超腦分析,可能具有一定的透視或夜視功能,這個雞肋般的能力讓張紫星一陣無語,同樣是變異,為什麼冰雪的就這麼垃圾?超腦的解釋是,,因為原本試驗的意圖只不過是為了改良和恢復容貌而已,這種附帶的能力其實算是一種意外的收穫,而且帶有相當大的隨機性。 張紫星眼睛一亮,如果是這樣,那麼可以將這個變異的能力作為一個專門的課題來研究,他要的可不是什麼容貌,而是能力。然而,據超腦分析,這種變異並非能反覆進行。在機體的基因中,有一種類似活性鏈的結構,附加能力之所以形成,是因為激發了這種活性而產生變異。但由於活性鏈的平衡性對機體功能地維持有著極其關鍵的作用,如果所產生的變異破壞了活性鏈的平衡性,那麼整個機體的功能就會完全崩潰。之前女和冰雪的變異都僥倖成功,沒有破壞相對脆弱地活性鏈,所以才使變異成功。 也就是說,變異的成功率取決於活性鏈的平衡。一旦被破壞,那麼就會前功盡棄,就如同一場賭博,而且反覆累加地刺激活性鏈進行變異嘗試,同樣會引起活性鏈平衡性的喪失。也就是說,不能反覆進行這種試驗。否則會造成冰雪地死亡。 張紫星考慮良久,決定還是再上賭一把。他的構想可並不僅僅是局限於製造一個生物人而已,而是整批的軍隊。 於是,超腦按照張紫星的命令,繼續開始了新一輪的變異改良。然而,科學試驗不可能總被幸運之神眷顧。或者,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幸運之神,所以新一輪的變異失敗了。 「DNA斷裂。細胞活性停止,整個機體即將分解潰散! 張紫星心中感到十分惋惜,冰雪得到了女魃相當多地精元,又開啟了第三隻眼,雖然是雞肋,但就這樣失敗也太可惜了,目前生物戰士最重要的核心材料——生物智能芯片已經用完,短時間內無法再生產出來,這一把賭博,看來是血本無歸了。 果然,試驗台上冰雪地身體發生了可怕的變化,整個身子開始慢慢融化,最後竟然化作一灘「水」。一旁協助他試驗的商青君看到方纔還那樣美麗的女子居然變成這個模樣,不由露出恐懼的表情。 然而,超腦此時又發出奇特地提示聲:「DNA開始重聚再生,生物晶片發生奇怪變異,出現復活跡象,能量不足!機體需要能量重新組合!」 此時就見那灘液體忽然拱起一個人形,似乎十分艱難,才膨脹了一部分,又分解成液體,同時,試驗台的玻璃罩上能源指示燈開始報警。張紫星一見事情似乎有轉機,連忙啟動基地的備用能源,沒想到連備用能源還是不夠,眼看那液體地起伏越來越小,就要因能量不足而失敗。 張紫星吃了一驚,這基地的能源本來是比較充足的,沒想到這生物人居然發生了這樣的異變,似乎如那玄圭中的饕餮一般,大量吞噬能量。 連備用能量都不足了!怎麼辦?張紫星心中焦急,商青君靈機一動:「夫君,上次你渡劫的時候,我們不是搜集了那些能量晶塊嗎?」 商青君這一提醒,張紫星也想了起來,這些能量晶塊是他在煉虛期渡劫時,利用避雷針和能量轉換器,將天劫的能量引了下來,壓縮入晶塊中。這些天劫能量晶塊中含有相當可怕的高壓縮能量,就算是平時研究時,都只能分解出極小的一部分進行試驗,如今事態緊急,與此徹底失敗,還不如做個大膽的嘗試。 在接入能量晶塊後,能源不足的問題立刻得到了解決,然而另外一個問題又出現了,由於能量晶塊的能量強度太過可怕,而冰雪似乎又急於吞噬,所以儘管張紫星已經一再控制天劫能量的傳送量,但那 還是出現了糟糕的狀態。 先前是能量不足無法聚合成型,現在卻是能量強度過大,無法消化,剛凝聚好形體不久就爆裂開來,好在那些爆裂的水珠又逐漸聚合成一灘,繼續循環凝聚。張紫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那些能量晶塊原本就是有待研究的東西,如果聽之任之,等到冰雪連重聚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那這次試驗就徹底地失敗了。這種情形,有些類似於當日他差點被信仰之力撐爆的樣子——現在的問題不是「食物」不夠,而是冰雪不知道怎麼「吃」,要是冰雪能像自己一樣修煉就好了! 一念至此,張紫星猛然想起玄圭中的善噬諸物的饕餮,三年前他在和孔宣在飛廉府上大破天妖滅魂陣時,曾借助超腦的計算修正,在靈識的星雲中成功模擬出饕餮的消化形態。超腦中一直保留著相關的數據,何不將其利用到冰雪身上? 他趕緊停下能量晶塊,通過超腦將那種能量消化模式的信息轉移到冰雪的生物晶片中去,雖然冰雪大多數時間是一灘液體,好在那生物晶片還能接受信息。不久,再次接入能量晶塊後,那液體果然發生了變化,又還原成一個裸體的女形在實驗台上,只是體表的皮膚不停地顫抖,面貌和器官都不清晰,有時還會有輕微的起伏,可見內部能量的激烈運動程度。 一段時間過後,冰雪體內的能量循環終於漸漸穩定下來,從屏幕所現實出的能量軌跡來看,正是當日那饕餮獨有的「消化」模式,隨著能量晶塊的能源不斷地輸入,冰雪的五官樣貌也漸漸清晰起來。 商青君見張紫星目不轉睛地盯著冰雪的身體,走到他身前擋住那視線,故意嬌嗔道:「先生看得好生仔細啊,簡直目不轉睛,莫非是起了色心? 張紫星聽著這充滿酸味的話,苦笑道:「青兒休要吃乾醋了,見識過先前那般溶解的恐怖狀態,哪裡還起得了什麼歪心思?」 「那冰雪如今一絲不掛,先生當著青兒的面又看得如此出神,青兒豈能無動於衷?」商青君最喜歡叫他先生了,「你都盯了好幾個時辰了,眼中有好多紅絲,你在這裡再如何看,她依然不會有何異變,橫豎有超腦在,有狀況會及時提醒,先生快快閉上眼睛,休要找借口偷窺那女子胴體。」 張紫星看著商青君黠慧的笑容,才明白她怕他勞累,想讓他休息一會,心中不由升起暖意:當年雨仙不也是這樣關心他嗎?甚至還在超腦中加入那段特別程序防止他工作過度。而如今的青兒,許多方面都與雨仙神似——聰明、溫柔、體貼,妲己與她相比,僅僅是一副肖似雨仙的軀殼而已,簡直不能相提並論。 或許,青兒才是真正的雨仙?只是這樣想,對青兒是否公平? 張紫星不忍違背商青君的情意,輕輕閉上眼睛,摟住她坐在躺椅上,良久,終於說出一句話來:「青兒就是青兒,我唯一的青兒。」 商青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察覺出他的話蘊含著濃濃的情意,她靜靜地躺在他懷裡,聆聽著他的心跳,感覺無比的寧靜和幸福,只希望天地間的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超腦的提示音打斷了幸福的二人世界:「變異改良完成!試驗體智能意識自動被激發!」 張紫星和商青君連忙從躺椅上爬起,只見玻璃罩中的冰雪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由於經過了一系列液體到「固體」的轉換,所以那些控制她自有的器械也失去了作用,冰雪眨了眨眼睛,緩緩地站了起來。 由於生物晶片的核心中有對張紫星這個主人絕對忠誠的指令,就算是在她液化狀態時,晶片的核心依然沒有改變,否則他也不會放心地將饕餮的消化模式輸入了。張紫星並不擔心有什麼安全問題,他感興趣的是,經過這一波三折的試驗後,冰雪獲得的究竟是什麼樣的能力? 冰雪站起身來,毫不遮掩身上完美的胴體,她環視四周,一眼就看到了張紫星和商青君。冰雪的目光從張紫星身上移開,最後定格在了商青君身上。冰雪額頭的第三隻眼睜開,似乎對商青君在作著某種掃瞄。 就在張紫星打算讓超腦測試冰雪的數據時,忽然異變陡生,冰雪的身體忽然開始發生急遽的變化,整個人在瞬間又恢復到了面貌光滑的「液體人」狀態,接下來的事更讓張紫星吃驚,「液體人」漸漸開始變化形貌,最後竟然變成了商青君的模樣! 第一百二十二章 色狼超腦? 青君吃驚地叫了出來,冰雪此時的樣子無論是從身材衣著上,都與商青君一般無二。張紫星猛地反應了過來:冰雪獲得的能力竟然是形態變化!而且她的第三隻眼的力量也保留了下來,兩種變異附加能力居然可以並存,與超腦估計中的「取代」完全不同,看來這次真的賺大了。 張紫星打開玻璃罩內的通話系統,說道:「冰雪,你認得我嗎?」 冰雪第三隻眼對他瞄了片刻,當即恢復成另外一副裝扮,竟然是一套超短的比基尼,她朝鞠了一躬,冰冷的表情上忽然換成了嬌媚,開口道:「您是主人,也是創造出冰雪的父親。」 這聲音居然十分嬌嗲,低頭時,胸前兩個豐滿的半球幾乎要漲破胸前那點可憐的遮蔽,張紫星為之側目的同時心中也是一陣發寒,就連商青君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張紫星忙道:「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另外模擬套衣服吧。」 「遵命。」 緊接著,冰雪在兩人面前開始了一場超性感服裝走秀,從比基尼到超短裝甚至到情趣裝,讓商青君看得面紅耳赤,張紫星差點連下巴都掉了下來:「停!冰雪,你怎麼換來換去,都是這些系列?」 冰雪露出不解的神色,嬌聲道:「主人不滿意嗎?」 張紫星被她的聲音叫得直打寒戰:「當然不滿意了!還有你的聲音,究竟怎麼回事?」 「這不是主人原本的設定嗎?」冰雪一臉無辜的模樣,看上去另有一番風情。 「設定?對了……這該死的設定,」張紫星立刻想到了超腦,這傢伙可是有把女魃變成性感精靈造型的前科,難道那個「智能進化」模式進化出了一隻前所未有的電腦色狼? 「超腦,究竟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選擇這些造型?」 超腦的回答讓張紫星冷汗直冒:「我是綜合主人歷史以來地愛好傾向進行設定地,服裝造型及個性塑造的參考資料為主人以往經常去的網頁、所愛好的遊戲中女性的造型;主人平日言行的傾向記錄等。冰雪現在的類型為御姐型。在外是冷若冰山地女強人。對主人則是極盡柔媚地蕩……」 果然是上樑不正,無怪下梁會歪…… 「停!」張紫星眼見商青君的眼神越來越怪異,冷汗更甚,趕緊喝止超腦:「好了,立刻改變冰雪的設定,就改成普通的冰冷類型吧。」 在冰雪變回冰美人後,這段小小的插曲總算告一段落。經測試後。冰雪的能力讓已有思想準備的張紫星還是不免一陣欣喜。冰雪的第三隻眼。果然有透視和「識破」的異能,可以破除幻覺、察覺敵人弱點,並能準確分析出目標地造型特徵及具體參數,從而使變形之術更加迅捷完美,理論上,她應該可以變成任何事物,但具體還有待實踐的檢驗。與此同時,妖屍的肉體強韌的肉體力量也被保留了下來,可以說。 冰雪真正達到了堅若精鋼,柔若流水的程度。 不過冰雪目前還存在一個問題,由於再次變異的所產生不知名原因,機體的功能似乎還不夠穩定,變化形體功能有時特別紊亂,容易不受控制地恢復到那「液體」的狀態。超腦的解決方案是利用那些天劫的能量晶體慢慢地平衡和調節她體內地狀態,就好比煉製一件法寶一般,在大體成型後,再繼續用「文火」淬煉、精煉。張紫星一想:如果真能把冰雪煉成一件所謂的法寶,也不錯。試想一下。用修煉者最畏懼的天劫之力煉製出的人形美女兵器…… 設置好自動調節系統後,張紫星當即對冰雪下了休眠地指令,又讓超腦在摘星樓基地核心「張二」地身上添加了一套對冰雪的自動研究、調整系統,然後才帶著商青君放心地離開了地下基地。臨走前。他忽然想到:三隻眼、會變化。不正和那楊戩一樣?先是女版地「雷震子」女,現在又是女版的「楊戩」冰雪。加上原版的哪吒,豈不等於大商版的「闡教三人組」?如果將來盜版碰上正版,不知道會是怎麼一番情景…… 就在冰雪的狀態日漸穩定的同時,姜子牙的改革也是風生水起,大商境內的新政已經全面鋪開,就連附近的小諸侯國也受到了影響,有幾個聰明的諸侯明白大勢所趨,已不可逆,乾脆主動地向天子提出在其領地內施行新政,對於這種帶頭的「先進模範」,張紫星自然是欣然應允,並給予豐厚的嘉獎。這一來倒起了連鎖反應,沒有實施新政的諸侯國由於內因和外因的關係,導致人心浮動,上下不安,就連一直托病不出的四大諸侯也坐不住了。 張紫星對諸侯們的算盤心知肚明:原本因旱災的關係致使新政拖延,而現在旱災已解,天下的民心都被他這個天子掌握在手裡,所以一提到新政,莫不是歡欣鼓舞,大力支持,所以新政的實施總體上是成功的。而沒有實施新政的絕大部分諸侯國對這新政都有一定的抵制,奈何大商國力和軍事十分強盛,又佔了大義之名,若是違逆,只怕下場和那袁福通一樣,只怕新政的實施也 早問題了,所以諸侯們紛紛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東南侯身上,每日書信不絕。 平日你們不是自詡統領四方嗎?如今就是你們出來應對的時候了,再窩下去,只怕連你們也自身難保了。 四大諸侯經過一番互通聲息後,最終決定應天子先前之詔,一齊往朝歌一行,借這次機會合力勸說天子關於新政的事宜。 張紫星四侯應詔的消息,暗暗冷笑:終於捨得來了嗎? 東伯侯姜桓楚一路快馬,不多日已過五關,到達池,他並沒有再急於趕路,而是來到池的驛館,在這裡,其餘三侯正在等候著他。這正是南伯侯鄂崇禹的提議。先集合。再一起前往朝歌,一來製造聲勢,二來可先行商議。 天氣漸寒,驛館中四侯略作寒暄,圍著炭火,開始了商議。 這次會合的召集者鄂崇禹首先開口:「此次我等受天子之命入都,三位賢伯有何高見?」 三侯都是默不作聲。良久。白髮蒼蒼的西伯侯姬昌無精打采地說道:「天子聖意,無非是邀我等商議新政之事。」 三人暗罵姬昌老狐狸,這句話等於沒說,而姬昌說完這句廢話後,眼睛又瞇了起來,彷彿年邁疲憊,無力搭話。 鄂崇禹把目光轉向姜桓楚道:「姜賢伯,你乃皇后之父,貴為國戚。不知你有何見解?」 姜桓楚也不是雛兒,怎麼會輕易表態,只是含糊地說了一句:「我雖是國戚,卻也和諸位一般,分鎮四地,遠離朝歌,哪裡來的什麼見解,屆時只能相機行事而已。倒是北伯侯近來深受聖寵,得賜白黃鋮,主討伐之兵。大破袁福通等七十二路叛軍,我等還是聽聽崇賢伯的計較。 」 見三人老是相互推脫,崇侯虎早就按捺不住:「三位賢伯,既然有聚集之心。為何推諉不言。我等深受君恩,既然天子有命。作臣子地自當無不遵從。只是這新政端地太過偏行,於我等根基不利,不若我四人一同進諫天子,商議一個折中之策?」 鄂崇禹冷笑道:「若是天子執意不允呢?難道我等只能將國土拱手讓出?土地乃國之根本,一旦讓出,天下諸侯豈非是名存實亡?若是我等妥協,只怕新政之後……」 原本諸侯是一方霸主,縱然是小諸侯,也算是一畝三分地的土皇帝,作為一個「領主」,權力的關鍵就在於人口和土地的控制。而在新政之下,奴隸們轉為農奴,大部分土地的所有權又被劃給了國家,這等於大大削弱了諸侯們雄踞一方的根本。這種改革的最終目地,絕對不僅是表面上地解放奴隸,發展經濟,使天下與東齊一樣走向富庶,而是有著更深遠的政治目標,以天子如此心智和手段,新政成功後呢,下一步會是什麼?雖然鄂崇禹嘴裡沒有說明,但在座的每一個人都知道他的意思,這也是四人心中最大的隱憂。 鄂崇禹的說法讓四人都皺起了眉頭,姜桓楚心中尤為矛盾,鄂崇禹的這個假設極有可能變成現實,從天子任用那無卿士背景的姜子牙為代相,大刀闊斧地在直轄地推廣新政就可以看出,天子絕對有在天下各地推行新政的決心。雖然他是國戚,雖然他沒有太大地野心,但心中對家族的利益卻看得極重,儘管女兒貴為皇后,從某個角度講,也只不過政治交易的一個籌碼而已,並不能因此而讓出整個家族的利益。問題是,現在連唯一的兒子,也就是家族的繼承人姜文煥都在天子的掌控之中,該怎麼辦才好? 就算是一再得到天子重用的崇侯虎都不由猶豫起來,姬昌壽眉微抬,淡淡地說道:「天子乃君,我等皆臣。天子所著《大商禮樂》有雲,君為臣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子此舉,縱是盡毀我等根基,我等亦無法抗命。」 姬昌說這話飽含深意,一、天子手段高明,一早就在「奇書」中設下暗著,二、大家如果沒有別的心思,還是認命算了。這番話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無疑是一種負面的煽動,進一步劇了大家心中地不滿,姜桓楚臉上的憂色更濃,而崇侯虎的拳頭已經緊握了起來。 這時,一個聲音自門口傳來:「若是如此,不僅天下諸侯根基盡毀,而且四位賢伯只怕也有性命之危。」 第一百二十三章 澠池秘會!大商版越王勾踐 桓楚吃了一驚,方才鄂崇禹親囑親兵把守,不得放任不想此人竟然能進來,而且看樣子,已經偷聽四人談話多時。 姬昌眼中陡然滑過精光,若有所思地看了這次商議的召集者鄂崇禹一眼,又緩緩瞇了起來,隨即起身,與三侯一起對來人行禮:「見過越王千歲。」 原來,此人正是天子長兄微子啟,天子登基後,將長兄微子啟封為越王,次兄微子衍封為陳王。其實這個封號有另一番意思,春秋時越王勾踐雖敗於吳王夫差,卻心智深沉,善能忍隱,被俘後又放了回去,最終鹹魚翻身,滅掉強大的吳國,張紫星將微子啟封為越王,正是提醒自己身後還有一個「臥薪嘗膽」的兄長,時刻都不能放鬆警惕。 微子啟連忙還禮,接著他身後的兩名男子又對四侯見禮,姜桓楚認得那兩人是中大夫樊的兩個兒子廷與,俱有職務在身,暗暗驚訝,心中開始計較起來。 諸人落座後,微子啟開口道:「四位賢伯,請恕孤王不請自來之罪,孤王方才路過池,聽聞四位賢伯在此,特來一會。」 在座的都是心機之輩,知他此言不過是借口而已,必有下文。果然就聽微子啟說道:「此處沒有外人,孤王也不妨直言了。適才孤王並非危言聳聽,天子此次革新,決心非同小可,若有違逆,必落個淒涼下場。」 姜桓楚聽到「沒有外人」四個字,心中一動,但還是摸不準微子啟的真實來意,故意說道:「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等雖分鎮四方之地,始終是天子之臣,天子既有決心改制革新。我們做臣子的。又豈違逆?」 微子啟呵了呵凍手,微微一笑:「姜賢伯此言差矣,天子之意又豈是新政而已?」 崇侯虎露出戒備的目光:「越王殿下,有話請直說。」 微子啟答道:「四位賢伯中,姜賢伯乃皇后之父,姬賢伯有宗室之親,崇賢伯深得天子重用。有些話孤王本不便言明。但如今情勢緊迫,不僅危及我大商六百年基業,而且還牽涉到四位的性命攸關,所以孤王特地冒死前來,與四位賢伯共商大計。」 姬昌開口道:「殿下,新政雖然對諸侯影響頗大,但天子之意旨在解放苦奴,拓展農業,如東齊特區。昔日不毛之地,如今已然富庶,又何來危關我等性命之說?」 一提到東齊的富庶,姜桓楚的臉色難免有些陰沉。東齊本是夷人降國,生活貧苦,自行制改革、發展漁鹽之業後,僅僅幾年的時間就超越了他經營多年地東魯,如今東魯不斷有人偷偷遷往東齊,縱然嚴令亦無法禁止。偏生東齊不僅不遣還這些遷徙之民,反而以「特區」新制為名。對其十分照顧,致使附近諸侯國地人心動盪不安。眼見東齊的發展越來越快,對東魯的掣肘也越來越強,姜桓楚整日憂心忡忡。寢食難安。 微子啟歎道:「列位可還記得。昔日先君在位時,一直對冊封太子一事躊躇難定。有一日卻不知為何。忽然封三王弟壽王為太子,而後才有四賢伯入朝慶賀、先君病逝、新天子登基之事。」 先帝逝世、天子登基都是四大諸侯的親身經歷,所以四人都點了點頭,微子啟又道:「那日聞太師討逆班師,先君在顯慶殿大宴群臣,壽王一展倒曳九牛之勇後,先君曾將我兄弟三人秘召往昭宣殿議事,其時壽王因言語觸怒先君,被先君罰跪殿中,我與二王弟衍先行告退。而後,壽王與先君的一席話,使先君改變了主意,第二日上朝之時,當即宣佈冊立壽王為太子。原本孤王一直都不明白,當時朝中擁立孤王的大臣還佔多數,那晚壽王又觸怒了先君,為何先君忽然改變聖意,決心立壽王為太子,後經過多方探詢和瞭解,才知道端由——全因那晚壽王對先君說的一席話!」 鄂崇禹配合地問道:「竟有此事?請問殿下,可知天子當日對先君所言?」 微子啟答道:「先君當日曾問我兄弟三人,對天下之勢如何看待,孤王與陳王都答天下平定,僅東夷、犬戎兩處為患,可倚四位賢伯為臂助,分四路統領八百諸侯,永鎮四方,自此可安享太平。」 姜桓楚四人聞言,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只聽微子啟話鋒一轉:「而壽王之話卻讓孤王吃驚,壽王言,大商最大地憂患在內不在外,而最大地內憂正是分據各地的八百諸侯,尤以四位賢伯為甚!如若聽之任之,放其坐大,等若將江山都送入旁人之手!此乃孤王與陳王昔日親耳所聞,若有虛妄,管教孤王生生世世,不得善終!」 四大諸侯齊齊大震,就連崇侯虎都不例外,微子啟十分滿意四人的反應,又繼續爆出猛料:「此語還僅是孤王在場時所言,各位可知孤王與陳王離開後,天子又和先君說了些什麼嗎?」 這回連姜桓楚都忍不住問了一句:「請殿下言明。」 微子啟長歎道:「那番商談甚是隱秘,我竭盡所能也僅探聽出一鱗半爪。其大意為先發展國力,再以武力開展變革,逐步削弱諸侯的力量,最終消滅地方各諸侯之制,變成以天子為中心的『中央集權』之治!」 四大諸侯聞言面色驟變,微子啟這番話應該不是憑空捏造,天子自登基以來,可謂雄才大略,立三書、御駕東征,盡顯威德,大商的國力也在突飛猛進,一時四方皆服。而今天下平定之時,忽然又推行這番新政改革,弄得人心惶惶,只怕正如微子啟所說的那樣,發展國力後,以改革削弱諸侯的力量,最終消滅諸侯的制度,讓大商來個徹底改變。 那麼新政下一步,豈非是「消滅」諸侯?這正是四大諸侯最擔憂地事情,一旦天子真下此決心,那麼絕對會率先拿四人開刀,以大商現在的軍事力量。若要單獨征伐某一路諸侯。 只怕是無人能敵。四人越想越怕,對視良久,都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事實上,微子啟這番話還是用了相當的 在張紫星的改革計劃中,縱使有削弱諸侯之力的打算說地這樣出兵討伐。靠殺戮來征服諸侯。而是在軍事地震懾下,以經濟為武器,逐步改變地方權力過大的現象,變諸侯制為郡縣制,實現中央集權。 微子啟這番半真半假的話抓住了四大諸侯心理上的弱點,又與當前地形勢極其吻合,因此四人無法不信。 良久,姜桓楚開口打破沉默:「越王殿下,你對我等說這番話究竟是何用意?」 微子啟露出感慨之色:「天子雖然雄才偉略。但此次改革卻是極為不妥,尤其動搖卿士根本,罔顧祖宗之法,若將來四方征伏諸侯,必定天下大亂,百姓塗炭,我大商六百年基業岌岌可危。孤王與天子一母同胞,本不應對諸位賢伯吐露此秘,但孤王身為宗親,怎可坐視我大商根基崩潰?孤王斗膽前來。正是為了和四位賢伯共商大計。」 這一句,明顯地表露出微子啟的狼子野心。如果沒有他前面說的那番話,四侯就算有有這個野心,也不敢表露。如今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四侯都明白形勢地緊迫,所以並沒有顯示出特別驚訝地表情。 一直沉默不語地姬昌忽然開口了:「承蒙殿下信任。告之此事,今日所聞,姬昌自當立誓守秘。但姬昌世代受大商隆恩,不敢有半分對天子不臣之心,所以就此告辭。」 姬昌一開口,姜桓楚和崇侯虎也表示感謝微子啟的提醒,但並不想捲入某場鬥爭之中——就算天子有那樣地打算,各人也有自己的計劃和應對方法,微子啟此時來驛館的用意無非是想借此機會把四大諸侯一齊拖下水,行那大逆不道之事,三人都是老謀深算之人,又怎會輕易答應。 微子啟與鄂崇禹對視一眼,似乎早料到三侯會如此,當下冷笑道:「三位賢伯休要以為這樣就能獨善其身,孤王素為天子所忌,而你們的一舉一動全在天子的嚴密監視之下,若是天子知曉我們今日之會,必會更加猜疑,屆時只怕諸位還有大難。」 姜桓楚霍然回頭,冷冷地看著微子啟,說道:「越王殿下是否在威脅我們?」 「姜賢伯休要誤解,孤王並非此意。」微子啟搖了搖頭,拍了拍手,只見一綵衣女子忽然憑空出現,手中拎著兩個身穿玄衣的男子,這兩人都是昏迷不醒。 「這兩人乃監視諸位地暗影密探,一直以潛匿之術隱於驛館中,幸得這位羅仙子神通廣大,制服二人,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綵衣女子也不行禮,朝個方向一指,說道:「此間五十步外還有五人潛伏,是否要將其拿下?」 「不必了!」崇侯虎忙道:「那是我的親衛,正藏於暗處戒備。」 這一來,沒人再懷疑這女子的本事,綵衣女子點了點頭,朝微子啟一笑,輕若無物地抓著兩人,將身一扭,隨即消失。 微子啟趁勢說道:「諸位賢伯眼見為實,孤王並非虛言,天子忌憚四位,已非朝夕,四位……」 崇侯虎插口道:「越王殿下,休要強人所難,我們受天子之命遠道而來,並未攜帶兵馬,縱使有心相助,也無能為力。」 微子啟笑道:「其實孤王並非要求諸位賢伯冒什麼險,只是希望得到四位的一個承諾。若是孤王僥倖得手,冒天下不韙將大商危機扭轉,還請四位支持孤王之舉,若孤王失敗,四位賢伯可袖手旁觀,事不關己,如何?」 「將大商危機扭轉」雖然說得隱晦,但四侯都明白那其中的含義。說白了,微子啟就就是想篡位,如果成功,想讓四侯擁立他為帝,如果天子當真駕崩,又有四路諸侯擁立的話,就算是聞仲這樣的老臣反對,也是無能為力;萬一他失敗了,也與四侯無關。 這個條件表面聽來十分誘人,但諸如姬昌這樣的老狐狸卻深知一旦答應,就等於上了微子啟的賊船,屆時萬一事情敗露,天知道微子啟會不會拖他們一起賠死? 微子啟又道:「若是孤王果真成事,必復祖宗之制,倚四位為臂膀,世代永鎮四方,共享太平。若違此言,當身作齏粉!」 古人對誓言一向看重,微子啟今日連發二誓,一來可見其誠,二來可見其急。事實上,微子啟這些年一直低調行事,也忍得甚為辛苦,但張紫星身為天子以來,威德天下,四方懾服,遠勝先帝帝乙,無奈之下,微子啟的野心也一天天減弱,但並未徹底死心,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這個機會,自然是心火復燃,按捺不住。 鄂崇禹與微子啟早有串通,當下率先行禮道:「承蒙越王殿下信任,南伯侯鄂崇禹願聽殿下差遣。」 崇侯虎見鄂崇禹搶先表了忠心,將心一橫,也上前行了一禮:「既是如此,我崇侯虎也不能拒絕殿下好意,不知殿下有何良策?」 微子啟露出神秘之色,說道:「多謝兩位賢伯高義!此事孤王自有定計,不可言明。」 說著,他將目光投向,還沒有表明態度地兩大諸侯身上,姜桓楚皺眉道:「我姜氏世居東魯,忠於大商,從不曾有違逆之舉。 若殿下成事,我東路諸侯自當擁立,若不成事,殿下也休怪我袖手旁觀。」 微子啟知道這也算一種表態,當下誠聲道:「姜賢伯放心,若孤王成事,必將文煥賢弟歸回東魯,世襲爵位。更何況,孤王亦是大商宗室正統,縱然成事,姜賢伯也非不忠於大商。」 姜桓楚一聽這個承諾,當下點了點頭,默默不語。西伯侯姬昌見三人都表了態,不好獨善其身,也露出微笑,對微子啟頷首表示贊同。 微子啟見四大諸侯都表示了支持之意,心中大喜,又許下無數承諾,方才欣喜離開。 第一百二十四章 毒厄!陰謀始動 (下載小說到雲軒 閣 www.yxg.cc) 崇禹對三侯說道:「今日之事甚為機密,關乎我四人須得守秘,若有半分洩露,我等俱死無葬身之地!」 崇侯虎和鄂崇禹向來有些不對頭,冷笑道:「哼!這個不消你來說!」 姜桓楚心細,已經看出鄂崇禹與微子啟的關係非同一般,姬昌則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而四人解散不久後,剛才還顯得若無其事的姬昌將隨行的散宜生叫來,面露凝重之色,給他一封信,囑咐道:「散大夫,你速回西岐,若是孤王本次前往朝歌安然而回便罷,若有甚變故,速將此信交與太姬,召集諸位王子共同拆看,須得按信上所說行事,不得違逆!切記切記!」 散宜生見姬昌說得如此嚴重,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連忙將信藏好,在幾名親隨的護送下,星夜趕回西岐。 第二日,四侯重新上路,繼續往朝歌進發。 張紫星早已知道四侯擬在池會合一起進入朝歌,卻不知道在池驛館所發生的事情。他此時的注意力正在另一件嚴重的事情上——他中毒了。 這天張紫星閒來無事,來到基地接受每月的例行體檢時,忽然發現體內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種毒素!這種毒素是超腦檢測出來的,屬於潛伏型,目前來說,對身體並沒有什麼妨礙,也沒有什麼異狀,但一旦發作,就會造成機體功能極度紊亂,昏迷虛脫甚至是死亡,而且發作時間很有可能受到某種條件誘發或人為控制。如果不是超腦的現代化設備,根本無法檢測得出來。 平時張紫星都將超腦帶在身邊,所以有一定的依賴性,這段時間由於超腦要集中力量研究冰雪,所以大部分時間都留在了摘星樓地底基地中。怎料到偏偏就是這個時候,張紫星中了毒,略一分析,就能想到,這並非偶然。而是有意的人為。 張紫星又驚又怒,想不到以堂堂天子之身,居然不知不覺地被人暗算了,而且以自己真仙之體,居然也沒能抵禦住這種奇怪的毒性。從時間上來分析。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情。張紫星盛怒之下,派天影秘密徹查此事。卻沒有發現什麼疑點。 這段時間裡的起居飲食都與往日一樣,並無異常,而食物大多是由姜文薔親手烹飪,加上近來的監視調查,已排除內侍或宮女下毒的可能。要說姜文薔親手下毒,他根本就不相信。那麼,問題出來哪裡呢? 他帶著商青君來到基地檢驗。發現商青君也中了同樣地毒,隨後又弄昏了幾個宮女和內侍進行測試,居然無一例外,據暗中調查和測驗,宮中大部分人,包括皇后和貴妃們在內,都中了同一種毒——這竟然是一場大規模的投毒事件!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張紫星沒有對外公佈這個消息,而是加緊了暗中的調查,他也曾懷疑過是妲己搞的鬼,但經過分析和試探後,發現似乎和妲己沒有關係,而且妲己本人也中了這種毒。 綜合各項調查分析後,張紫星最終將目標鎖定在了飲水上,宮中地水井果然已經成了毒井,而姜文薔平日替張紫星烹飪或沏茶常用的西山的玉泉水也被人投毒,果然是一起有預謀的陰謀。張紫星冷靜下來分析,在新政推行天下之時,出現這樣的事情,不是對新政有怨憤地人就是趁機想有所作為的人,而有這個膽子對天子下毒地,又知曉姜文薔喜用西山泉水地,應該不是尋常人物,必然與宮內有牽扯。這樣一來,範圍就大大縮小了。 聯繫到最近派去池監視四大諸侯動靜的暗影衛失蹤的事件,張紫星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如果不是超腦的及時發現,後果真是不堪設想,自己身陷一場可怕地陰謀中還不自覺!不過既然已經洞悉了對方的詭計,而對方又不知道這一點,那麼正好化明為暗,屆時反客為主,將那些居心叵測的傢伙一網打盡。 只不過那毒素似乎十分麻煩,就連超腦都一時沒有太好地辦法,因為這種未知的「毒」相當於一種具有強大再生能力和智能病菌,適應環境能力十分頑強,這也是為什麼那些食物經過高溫烹飪後,依然無法去除毒性的原因。雖然現代的藥物對它們有不錯的抑製作用,但很快的,這些病菌就產生了令人驚訝的耐藥性,又奇跡般地恢復了生機。張紫星靠著特殊的真仙之體,運用黃帝心訣,配合一些藥物,終於這毒素排除體外。 問題是,商青君她們雖然經過雙修,但只是勉強達到了修真的凝元期力量,光靠藥物或外力的話,無法根除毒素,看來,須得另想他法才好。 張紫星一邊不動聲色地做出毫不知情、繼續使用毒水的模樣,一邊令孫驁加緊天影的工作力度,並將某些人物作為重點來探查。 查探還沒有結果,倒是傳來了另外一個讓張紫星比較意外的消息——彩雲童子雲繙來了,還到國師的別院找尋過那位「逍遙大哥」。據暗影衛的報告,雲繙在尋找逍遙子未果後,留下一封書信,然後消失在越王府一帶。 張紫星腦筋轉得飛快:彩雲童子上次來朝歌的目的是受女媧之命,用那靈符來阻止求雨;這一次再來,只怕不會僅僅是看望他這個僅有一面之交的「大哥」吧,莫非那位聖人娘娘又有什麼特別的「指示」?還有,彩雲童子為什麼消失會在越王府一帶?那一帶俱是宗室貴冑的「高級住宅區」,從上次與彩雲童子的接觸得知,他在朝歌並沒有什麼熟識之人,怎麼這次…… 張紫星越想越不對勁,趕緊化身逍遙散人的模樣,前往朝歌城內的國師別院。從人一見國師終 ,趕緊將那書信遞上。張紫星拆開一看,彩雲童子上次一別,很是想念兄長,特來探望,可惜兄長不在,特此留言。改日一定再來拜訪。 張紫星一問僕從,彩雲童子離開已經幾個時辰了,不由深覺惋惜,好在雲繙說改日會來拜訪。他吩咐從人,若那童子再來。須得挽留下來,自己聞訊會立刻趕來。 此時,四大諸侯到達的消息傳來,張紫星敏銳地感覺到,朝歌。必將有一場風起雲湧。 四侯進入朝歌時,正逢朝議的休息之日。要兩日後方才正式上朝。四人各懷心思。來到安排好的驛館休息。 天子雖然登基僅僅八年,但文治武功,俱是卓越無雙,德名天下皆服,積威之下。 心懷鬼胎的四人心情不免忐忑難安,就算是和微子啟暗通款曲多時的鄂崇禹,心中也沒有太足地底氣。好在他已計劃好,如果微子啟成功,則可恢復舊制,並獲得更大的利益;萬一微子啟失手,便來個丟卒保帥,翻臉不認人。有利益之時,大家一同,有難當頭時,自然是死道友莫死貧道了。與他抱樣想法的,還有其餘三侯。 事實上,微子啟也明白這一點,但是他既然已經決定走上這條路,就別無選擇,畢竟,他已經忍隱地太久了。 就在四大諸侯入駐朝歌的第二天,暗影衛終於傳來了別院那邊的好消息:彩雲童子再次來訪。 別院中,雲繙坐在廳堂中,隨意地飲用著僕從奉上地清茶,雖然由於天子的關係,這種清茶在貴冑中極為流行,但彩雲童子偏生就是喝不慣那股苦味,在他看來,就算是普通的酒水,也比這個要好喝得多。 「可是雲弟來了?」院中一個耳熟的聲音讓彩雲童子面露喜色,趕緊起身朝外走去。 果然,來人正是他上次在朝歌認識的兄長逍遙子,雖然左臉上那道刀疤使容貌大損,但在彩雲童子眼裡卻有一種熟悉地親切感。 彩雲童子迎上兩步,深施一禮:「雲繙拜見逍遙大哥。」 張紫星看著彩雲童子臉上發自真心的笑容,不由暗道慚愧,上前親熱地執住他地手走入廳堂落座,說道:「雲弟,自上次一別已有數月,為兄好生想念,前日正好為兄有要事外出,故而讓你空候,實在過意不去,今日幸逢賢弟再臨,為兄甚是歡喜,今日你我不醉無歸。」 彩雲童子想到上回那誘人地美酒,不由有些垂涎,隨即露出失望之色:「逍遙大哥美意,雲繙只能心領了,只是近日有些不合時宜,改日定當與兄共醉。」 張紫星見他如此反常,心中一動,故意說道:「既是如此,為兄也不好勉強。雲弟不在女媧娘娘宮中清修,為何有暇來朝歌看望為兄了?」 彩雲童子露出愧色:「不瞞大哥,小弟此次並非專程而來,而是另有要務,還請大哥見諒。」 張紫星一聽彩雲童子說到「要務」二字,耳朵頓時豎了起來:「無妨,無妨,雲弟有這份心,為兄已經很高興了。只是不知雲弟有何要務,為兄當可相助一二。」 彩雲童子低下了頭:「多謝逍遙大哥盛意,只是小弟另有隱衷,不便透露此事,尚請見諒。」 張紫星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雲弟哪裡話!想必是聖人娘娘另有秘囑,既然如此,為兄也不多問。其實前日你來府上尋我不著,實是為兄中了別人的暗算……」 彩雲童子露出不忿之色,站起身來:「逍遙大哥,何方鼠輩,竟然敢暗算於你?待小弟尋來於你出氣!」 張紫星歎道:「說來也怪,為兄處事低調,平日與人並無怨仇,也不知為何著了別人的道……賢弟還記得上次在這裡喝的美酒?」 彩雲童子對那酒自然是記憶深刻,當下連忙點頭。只聽張紫星又道:「這美酒乃為兄以秘法獨門釀製,入口香融,後勁綿長,堪稱當世一絕。而配方中的一味便是那西山玉泉之水,近日不知何人竟然在泉中下毒,那毒十分怪異,眼下只是潛伏之狀,發作時必猛烈無比,有性命之危。如不是為兄有幾分修為,還察覺不出來。此毒非同小可,為兄竭盡所能,也只能勉強壓制,一時卻無法將毒素徹底根除。」 彩雲童子聞言面色大變,似乎驚呆了,隨後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了下來,說道:「竟有如此之事!小弟……小弟也有千年功行,當助大哥一臂之力,驅除毒性。」 張紫星暗中將彩雲童子表情異狀看在眼裡,心中有數,答道:「愚兄也修煉了不少年,好歹也成就了仙體,怎勞雲弟出手?此毒雖然難除,卻也難不倒為兄,只須多費些工夫而已。為兄所慮者另有其事,為兄有相愛地雙修道侶,因酒水之故也被毒所害,因其修為太淺,我想盡辦法都無法除毒,故而焦慮。此毒目前雖然潛伏,但一旦發作,必定是難以施救,這賊子當真可惡,若被我知曉,定將他挫骨揚灰!」 彩雲童子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心中甚是難過,說道:「原來如此,不知大嫂眼下何在?」 「未免那鼠輩加害,目前暫置於一僻靜洞府之中,只是那毒……」說著,張紫星長歎一聲,臉上露出愁色。 「逍遙大哥,休要憂慮,」彩雲童子躊躇再三,終於咬牙說道:「其實……下毒之事小弟可能略知一二,期間必然有些誤會……」 第一百二十五章 顛覆?彩雲童子的新任務? 紫星做出震驚的樣子,霍然起身:「雲弟,想不到…我雖初識不久,我卻視你為手足,你為何……」 彩雲童子愧色更濃,急忙解釋:「小弟方才不是說誤會嗎?此中十分蹊蹺,小弟有莫大苦衷,不便言明,請大哥千萬體諒。小弟願為大哥尋來解藥,以解嫂嫂之厄。」 張紫星猶豫一陣,最終長歎一聲:「雲弟,你我兄弟一場,我也不多作絮叨,只盼你快去快回,尋來解藥救你嫂嫂。」 「大哥放心,這毒目前尚不會有礙,小弟這就動身前去,請大哥在此稍候。」彩雲童子不敢耽擱,趕緊告辭。 大約半個時辰過後,彩雲童子火急火燎地回到別院,拿出一道玉符遞給張紫星:「逍遙大哥,只需將此符注入仙力,佩於嫂嫂身上,不出兩日,自可解毒。平日取之佩戴身邊,亦可防毒。」 張紫星趕緊收在懷裡,問道:「此符有多長時效?為兄生性風流,修煉有成後依然不改執念,你的嫂嫂,可不止一人。」 彩雲童子又拿出幾張來:「逍遙大哥果真是逍遙之人,此符十日後會失效,不知是否夠用?」 張紫星數了數,點頭問道:「雲弟,夠是夠用了,只不過不知何時會毒發?我怕來不及救治。」 「這……此毒距離發作約莫六、七日,請大哥放心,一定來得救治嫂嫂。」 這麼說,那陰謀的最終發動至少還有一周的時間?或者說,對方正在等待這期間的某個時機? 張紫星露出感激之色,朝雲繙施禮道:「多謝雲弟援手!否則為兄當不知如何是好。」 彩雲童子露出羞愧之色:「此事雖是誤會,卻是小弟之過,望大哥原諒,此事一了,雲繙自會給逍遙大哥一個交代。 張紫星知他不願久留。說道:「雲弟。為兄現在急於前去救治你家嫂嫂,由於路程往返,須得兩日。既然此事乃誤會,雲弟也休要再說什麼歉意,若是還看得起我這個哥哥,三日後再來別院,你我兄弟把酒言歡。」 彩雲童子聽他如此說。自然無法拒絕:「今日別過。兩日後定來拜會哥哥。 」 彩雲童子走後不久,張紫星便接到應龍的報告,雲繙這次的住所正是那越王府。 「微子啟……還不死心嗎?果然不愧那個『越王』之名,」張紫星眼中掠過寒光,「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兩日後,早朝升殿,聚積兩班文武。四大諸侯聽詔,即至殿前見禮。 天子並沒有提有關新政的事情。反而是詢問了四侯一些屬地的發展情況,並再次當眾誇讚了崇侯虎地平叛之功,崇侯虎雖然心中忐忑,但還是不免露出得色。此時代相姜子牙正在各地巡視新政地落實情況,商容抱病在家,朝中只有聞仲與比干主事。 朝議並無要事,散朝後,正如眾臣所料的那樣,天子將四大諸侯單獨留了下來。 「四位愛卿鎮守四方多年,乃寡人胘骨之臣。應知寡人留下你們的用意。」 姜桓楚問道:「陛下莫不是為了新政之事?」 張紫星微微頷首:「四位皆是我大商倚仗之柱,寡人此時擬在天下諸侯之地推行新政,特召四卿前來商議。寡人亦知此中有不少難處,四卿有何建議儘管提出。」 四人相互對視。知道始終避不開這個問題。當下將聯名奏折遞上。張紫星仔細一看,上面足有數十條之多。奏折裡委婉地說明了新政的弊端。無非老調長彈,是以大商開國君王成湯及歷代賢君為例,說明祖宗之禮不可輕廢。這些廢話張紫星自然是一目十行地跳過。四大諸侯也明白天子改制的決心,提出如果天子執意要變革,身為臣子,也只能服從,接下來在具體實施細則上,提出了相當多的要求。歸納來說,就是在最大程度上爭取自身的一切利益,並請求將新政實施時間推後。張紫星看得暗暗冷笑,若按照這些建議來改制,所「改」地只是表面地外殼,繞開了諸侯們的核心利益,根本沒有實質性的變革,而且四方的經濟大權、軍政大權依然被諸侯們牢牢地把握在手裡。如果是這樣,實施新政又有什麼意義? 張紫星表面做出淡然之色:「四卿建議雖然與寡人所想有些出入,但也有可取之處。此番改制,代相姜尚乃是主管,此人雖年過花甲,卻身懷異術,見解精闢,為寡人出謀劃策,功不可沒。待姜尚巡視完畢,返回朝歌時,寡人當召他計議此事。屆時再邀四卿詳談,如何?」 由於有微子啟之事,四大諸侯巴不得天子將此事延後再議了,趕緊表示同意。 「鄂卿,聞聽你在南地磨兵礪馬,還成立了天機營,專司軍械製造與細作之事?」 張紫星這漫不經心的一句提問讓鄂崇禹冷汗直冒,前半句倒還罷了,天機營是成立不久的秘密機構,主要是仿大商的神兵坊研製先進軍械以及訓練間諜,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天子得知,心頭不由寒意大生。 鄂崇禹汗濕重衣,趕緊解釋道:「陛下,由於東北叛亂之故,南地近來也有些諸侯似是心有浮動,故而下臣加緊操練,佈置細作,以免生袁福通之亂。」 崇侯虎本來看鄂崇禹不順眼,一聽鄂崇禹拿他屬地的叛亂來做文章,不由大怒,面皮漲得通紅,如果不是礙著天子在上,幾乎當場要和鄂崇禹動起手來。 張紫星露出喜悅之色:「南伯侯果然一心為國,值得嘉獎,只是天乃君王之號,寡人乃天子,方能受命於天。故而那天機營的『天』似有不妥,寡人贈你一字為 這話還有另一層意思:我才是天命所歸地帝君,你始終只是個臣子,別妄想這個「天」了,只有「忠」這一條路可走。 鄂崇禹汗濕重衣。趕緊說道:「是下臣考慮不周。忠機營,果然好名字,多謝陛下賜名!」 張紫星隨意地點了點頭,又將目光 桓楚:「姜卿乃皇后之父,貴為國戚,近年來忠心可齊特區之事。對月妃支持甚大。東魯不時有民遷戶入齊,寡人知你損失,只要新政實施順利,東魯根基深厚,非東齊可比,屆時富庶豈止數倍?」 姜桓楚暗暗苦笑,不敢辯駁。 「這些年文煥磨練有成,也立下不少汗馬之功,足堪大用。寡人擬加封其忠義侯。不日歸回東魯,姜卿一門雙侯,亦是一段佳話。」 姜桓楚眼睛一亮,趕緊謝恩。天子又道:「北伯侯崇卿素來忠心不二,多曾為寡人解憂,此次平叛有成,俱是崇卿全功。若再立功勞,那白旄黃鋮可永賜予卿,專討伐之權,望卿不負寡人厚愛。」 崇侯虎沒想到得天子如此重視。大喜謝恩,還示威般地瞥了鄂崇禹一眼,心中忽然想到微子啟之言,興奮之意又冷卻了不少。 「西伯侯姬卿有聖人之譽。精通先天推演之術。仁義無雙,可畫地為牢。民眾皆服其德,就連先君帝乙,都讚不絕口。聞聽你有九十九子,其中長子伯邑考、次子姬發均是俊傑,雄才大略,可堪大用……」 姬昌雖是老狐狸,卻也沒聽出天子這番讚譽的真意,只得謙虛了幾句。張紫星裝作打量他一陣,微笑道:「其實姬卿當有百子之命,倒讓寡人好生羨慕。」 姬昌心中一凜,這百子之命是他多年前推算出的,還費了一番心力,近年來天機紊亂,更是難以算準,不料天子僅僅看了他幾眼,如此輕易就說了出來。 而天子接下來自語般地低語讓姬昌心中發冷:「雷震子……不錯的名字……」 三年前,姬昌路過燕山時,曾拾一嬰兒,當即其為子,合百子之兆,這嬰兒被一位自終南山煉氣士雲中子的道人帶走,並起名「雷震」,當時僅有散宜生陪同在身邊,旁人皆不知曉,不料天子竟然也知道。 其實張紫星是想起演義中姬昌在來朝歌的路上收雷震子地故事,但一路細作監視,並沒有發現這樣地事情,所以故意詐他一詐,從姬昌的不自然的神色看出,雷震子地情節想必是已經發生了。 姬昌心驚的是,究竟天子靠的是推演計算之術?還是靠的情報靈通?無論是哪一種,都令人畏懼,這樣看來,微子啟地事情只怕…… 張紫星或褒獎,或警示,令四大諸侯心中忐忑,好在天子並沒有再多說,而是勉勵幾句,讓四人散去。四大諸侯各懷心事,回到驛館,今晚,某些人注定又是一夜難眠。 逍遙別院中,張紫星正和彩雲童子相談甚歡。彩雲童子對這位逍遙大哥「誤」中毒之事十分內疚,一再道歉,張紫星則做出對他極其信任地樣子,對此毫不介意,讓彩雲童子更加心折。張紫星有心將彩雲童子像上次那樣灌醉,套問出真相,但彩雲童子似乎頗為謹慎,不敢飲酒。 無奈之下,張紫星只好旁敲側擊地問道:「雲弟,你這次在朝歌會逗留多久?好讓愚兄一盡地主之誼。 」 彩雲童子想了想,答道:「小弟有要事需當處置,約需五日,待此事一了,我可在朝歌多留些時日,與大哥歡聚。」 五天?彩雲童子這句話讓張紫星終於確定了這場陰謀發動的最終日期——四天後地母辛之祭! 母辛是中國歷史上一位堪與唐代武則天相媲美的女強人,她是商高宗武丁的妻子,原名婦好,是我國最早的女政治家和軍事家,嚴格的說,她的名字是「好」,「婦」則是一種親屬稱謂。 商朝的武功以商高宗武丁時代最盛。武丁通過一連串戰爭將商朝地版圖擴大了數倍。而為武丁帶兵東征西討的大將就是他的王后婦好。婦好不但能帶兵打仗,而且還是國家的主要祭司,經常受命主持祭天、祭先祖、祭神泉等各類祭典,任占卜之官,還有自己的單獨封地,被後人尊稱為「母辛」。 為懷念這位偉大的女性,大商皇室每年都有母辛之祭,主要的宗室成員和大臣都要隨天子前往祭壇進行祭祀。四天後便是母辛祭日,只是不知對方是在祭壇動手,還是在隨後的會宴中發難?不管怎麼樣,現在謀劃還來得及,不能打沒準備的仗。 張紫星問了幾句,卻是再無收穫,又勸彩雲童子飲酒,彩雲童子雖然心裡很想喝,但又害怕誤事,執意不肯。張紫星不以為然地說道:「雲弟端的太過執拗,你那要事又非明日完成,何必如此小心?娘娘也真是地,居然安心放你一人出來完成這等重任。」 彩雲童子苦笑著說出了被女媧娘娘「遣」出宮外,不得返回的經過,張紫星不知女媧是否算出了這個逍遙散人的變數,套問了一陣,得知女媧似乎沒有提到這方面,方才放下心來。對於雲繙,張紫星還是有些歉意的,不過歉意歸歉意,誘拐還是要繼續地。 張紫星「熱心」地說道:「雲弟,你可有幫手?是否要為兄相助?為兄雖然不濟,也修煉了一千多年,勉強有真仙之力,願助雲弟一臂之力。」 「多謝哥哥盛意,小弟已有幾位幫手,雖然及不上兄長,但也有幾分實力。何況娘娘還賜下兩件法寶,自保是綽綽有餘了。」 從這話張紫星立刻判斷出,彩雲童子這次並非孤身一人,而且還有至少兩個同夥,實力在真仙上下,而且有一人必定精通毒術,彩雲童子受女媧指派,似是本次計劃地主腦,身上還有兩件寶貝。 「既是如此,為兄就放心了,」張紫星拍了拍雲繙的肩膀,「娘娘贈下法寶一事,雲弟切記謹慎,須知人心難測,不到萬不得已,不可顯露,以免徒增凶險。」 彩雲童子感激地點了點頭,暗道這位哥哥果然是好人,心中對張紫星地信賴和好感又大大增加,卻不知這位逍遙大哥實際上是一隻專門拐騙小正太的人販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兵者,詭道也 走彩雲童子後,得到了重要情報的張紫星立刻回到宮系列的緊急部署,並將上大夫飛廉連夜召入宮來。 飛廉自女魃事件後,倒過了一段悠閒的日子,反正新政的事他也沾不上邊,索性落個輕鬆。 「飛廉卿家,寡人這次召你來是有重要任務。」聽到這句話,飛廉心裡不免打鼓,天子所說的重要任務,十有八九是棘手事務。 「愛卿上次引誘女魃立下大功,使國師最終順利消滅妖邪,寡人甚至歡喜,不知惡來傷勢可曾痊癒?」 一聽國師二字,飛廉暗暗留心,口中答道:「多謝陛下關懷,犬兒已基本恢復,不日便可回宮聽候陛下差遣。」 「眼下有兩件大事,均是迫在眉睫,非卿家不能為寡人解憂。」張紫星語氣愈發凝重,「當日消滅女魃,本是為了就救天下萬民,不料卻引出一個更厲害的對頭來。」 飛廉聞言,心中咯登一聲,立刻猜到了那「對頭」的身份,只聽天子果然說道:「那對頭正是黃帝時雨神應龍,法力高強,還在女魃之上,非上大夫不能匹敵……」 飛廉當年以二戰一,方才壓制住應龍,如今他修為大損,又是孤身一人,怎敢與應龍對敵,當下連忙說道:「應龍乃上古之神,法力高深,昔年鹿之戰曾大顯神威,絕非下臣所能招架。此事還須國師親自出手,方能穩勝。」 張紫星面色猶豫,說道:「卿乃寡人信任之臣,寡人也不相瞞,國師當日逆天而為,施神通降雨天子,解除旱厄,傷了元氣,只怕未必能穩勝應龍。」 飛廉早就猜到那降雨並非全是天子祈禱之功。他畢竟親身經歷過當年黃帝蚩尤之戰,也曾懷疑降雨解除天下旱災是應龍所為,不過按理說。就算是應龍,也無法做到同時天下布雨,聽天子這麼一說,才知道是那位神通廣大的國師,心頭不由敬畏。 「陛下,下臣實在力量有限,屆時定會辜負陛下信任,應龍之事,還請陛下諒解。若是其他力所能及之事,下臣必不敢拒絕。」 張紫星見飛廉一再推辭對付應龍之事,歎道:「也罷。寡人就讓國師再辛勞一次吧,愛卿就替寡人辦另外一件較為容易的事吧。」 飛廉向來謹慎。並不因為天子所說「容易」就放下心來,小心地問道:「請陛下說出那第二件事。」 張紫星正色道:「此事亦是非同小可,愛卿可如此這般……」 飛廉面露難色:「陛下。此事下臣……」 張紫星沒等他叫苦。馬上說道:「如愛卿不願。寡人只好勞煩國師,但國師只有一人。如何當得兩頭?愛卿還是去應付應龍吧——你既效忠寡人,就當為寡人解憂,二者必選其一,不得推辭。」 飛廉哪裡肯去面對鹿之戰的舊敵,權衡之下,覺得還是後面那件事比較好辦,當下說道:「應龍之事,下臣力不從心,下臣還是選那祭祀之事。」 張紫星龍顏大悅:「如此甚好,有愛卿這等忠貞之臣,寡人當可高枕無憂了!愛卿速速回府準備,不可誤事。」 飛廉唯唯諾諾,告退而去。張紫星卻看著他的背影暗暗冷笑:這個風伯,一直隱匿身份,不肯吐實,看來還是不肯真正向自己這個天子效忠。從女的應龍的轉述來看,飛廉似乎在想辦法恢復當年的肉身與修為,所以這個上大夫的身份最多只是掩飾而已,必要時一定會被其放棄。 張紫星倒不著惱,他身邊已有孔宣這樣地玄仙級強者,就連女魃、應龍也是金仙之境,並不需要把希望寄托在飛廉身上。對于飛廉這種心懷異志的「臣子」也很好處理,殺了有些可惜,拿來做炮灰是再好不過了。 第二天上朝時,聞仲上奏:「水關昨日來報,東南城牆塌陷一角,似是地底有靈物作樂,老臣請旨前往查看究竟。」 天子准奏道:「若果有靈異之物作怪,非太師不可。老太師為國不辭辛勞,當為百官表率。望早去早回,以免寡人記掛。」 「請陛下放心,老臣坐騎墨麒麟善能騰雲,教程甚快,五日後,必回朝歌覆命。」 聞太師一說這個期限,百官中大都無甚反應。只有樊擎著牙笏的手忽然緊了緊,面上卻是不動聲。 距離母辛祭辰地日子越來越近,據天影報告,越王府近來相當平靜,並無異常。張紫星卻知道,這正是暴風雨之前的醞釀。事實上,這幾日中,皇宮也是一切如常,操練的照樣操練,來往的照樣來往,與一貫安分的越王府倒似乎有幾分默契。 就在暴風雨爆發的前一天傍晚,忽然發生了一件事情。 樊之女媛來到宮中,探望好友麗妃黃飛燕。 媛當年曾被諸妃列為張紫星的妃子候選人之一,但張紫星認為她功利心太重,最終並沒有納她入宮。而媛也夠執拗,居然接連拒絕了數樁婚事,就連其父樊也抵不過她以死相逼,最終只得繼續讓她待字閨中。 三年過去了,媛依然美麗嬌柔,而且還多了幾分成熟的魅力,雖然她沒有被天子接納,但與黃飛燕依然交情深厚,不時來往宮中探望,不時會給諸位后妃帶去一些小禮物,深受諸女喜愛。 對於媛的來到,正在操練「部隊」地黃飛燕自然十分高興,立刻不負責任地扔下了「士兵」們,將媛請進了自己的西宮之中。兩人聊了一陣,黃飛燕拿出張紫星平日閒暇時為她設計的幾套服飾在這位好友面前一陣炫耀,那些服飾款式新穎,色澤協調,看得媛又喜又羨,而當她地目光落在黃飛燕衣內露出的一角事物上,面色忽然大變。 黃飛燕不明就裡,問道:「媛妹,你臉色為何如此蒼白?」 媛捂胸掩飾道:「無妨,只是略有些胸悶而已。 」 黃飛燕點了點頭。並沒有放在心上,媛抬起頭,又從另外一個角度偷偷看那事物。最終確定了自己地猜測,臉色愈發難看起來。 媛心中著急,哪裡還敢逗留,趕緊說道:「娘娘,妹妹今日不知何故,心口極為不適,只好先回府休息,改日再來拜會娘娘。」 黃飛燕只道她當真身體有恙,也不勉強。囑咐她好生休息,親自將她送出宮門。 出宮,媛便急急忙忙地回到府中。想要告之父親此時樊正好外出未歸,媛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好不容易等到樊歸來,已時近深夜。 樊本來是一臉輕鬆,在聽完女兒的述說後。饒是他素來沉著。也不由變了顏色。 「此乃生死攸關之事。媛兒,你可曾看清楚了?」 「媛兒自知此事利害。怎敢含糊?那袪毒靈符與姐姐送與我地一般無二,絕不會看錯。」 樊面色沉重,心中飛快算記起來:「一般無二?麗妃有此靈符,當非偶然,其餘各位娘娘自然也會有,如此看來,難道那毒並未……」 「媛兒,萬幸虧你今日有皇宮一行,否則我們一門老小當有滅頂之禍矣!」 媛急道:「既是如此,父親當立即前往姐姐府中,說明一切,以免明日……」 樊冷靜地搖了搖頭:「天子既有如此防備,想來已知曉那謀劃,越王府必在其監控之中,為父若此時有所異動,無異自投羅網。唯今之計……惟有入宮一行!」 媛嬌軀劇震,驚道:「父親莫非想犧牲二位兄長與姐姐?」 樊臉色鐵青,咬牙道:「以天子之智,又有如此佈置,明日之事只怕是難成。為父此舉雖然絕情,但也是無可奈何。此舉無論成敗,我族都可得保全。縱然為父因此失去兒三人,還有你和秋兒,如若為父不如此,一旦明日事敗,我族上下大小,皆無幸理。幾百年來,我族隱姓埋名,芶且偷生至今,就只剩下這點血脈,如今大事未成,豈能在我手中斷絕……」 媛緊緊地咬著嘴唇,眼淚卻是不自覺地滴落了下來。 做出決定後地樊不敢耽擱,連夜入宮求見天子。 張紫星對於樊這個時侯地求見甚覺意外,但還是接見了他。 樊一見天子,立刻拜服不起,連稱有罪。隨後,他說出地事情令張紫星悚然動容。 樊聲稱,近日他覺得二子廷與有些異常,不由留心,今日在越王府中看望女兒越王妃時,無意中偷聽到一個天大地陰謀。越王竟然蓄謀不軌,勾結四大諸侯,準備在明日的母辛祭辰上對天子不利,而他地兩個兒子也參與其中!樊這一驚非同小可,不敢隱瞞,趕緊連夜入宮稟告天子。 張紫星吃驚的是樊居然如此忠心,竟然不惜大義滅親,在他的印象裡,樊是一個等同飛廉、費仲一樣的「投機之臣」,與那些忠臣的詞彙根本套不上邊。而且,在他的情報裡,樊和女婿微子啟的來往甚密,本來還被他列為微子啟的同謀嫌疑人之一,不料居然會連夜趕來告密。 而更讓張紫星震驚的,是「勾結四大諸侯」六個字!想不到,微子啟果然搭上了四大諸侯!怪不得在召他們談話時,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原來如此! 張紫星立刻聯想到當日池暗影衛失蹤之事,眼中射出厲芒,看得樊一陣心顫。張紫星隨即不動聲色地大大褒獎了樊一番,當即封他為上大夫,待上朝時再作正式宣佈,並嚴囑樊不得聲張此事。 樊從天子冷靜地表情看出,明日之事果然早被知曉,暗道僥倖的同時也是一陣發苦:這一個區區上大夫之位,還是拿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性命換來的。 事實上,對於樊地話,張紫星並非沒有全信,尤其是四大諸侯之事,絕非等閒,為了進一步確定此事,張紫星隨後立刻召來了當事人之一,北伯侯崇侯虎。 張紫星先是審視了崇侯虎良久,一直不說話,崇侯虎被這無形的心理攻勢弄得忐忑不安,隨後張紫星淡淡地問了兩句話。 第一句是:「寡人歷來以崇卿為忠義之臣,崇卿可知何謂忠義?忠義者,其節操至死不變也。 」 崇侯虎心中本來就有鬼,聽到這話時更加惴惴不安。 天子緊接著又問了一句,徹底地擊潰了他地心裡防線:「越王在池……究竟許了你何等好處?」 崇侯虎汗流浹背,跪倒在地,連忙解釋:「越王……越王想煽動東南西北四侯謀逆,下臣心念陛下之恩,斷然拒絕,請陛下明鑒。」 張紫星對池之事略作試探,果然證實了心中的假設,自然不信崇侯虎的那番話:「寡人即位時曾許你『永鎮北地,』、又擬永賜你白黃鋮,這是何等厚恩,可惜你太讓寡人失望了,寡人實是心痛無比,你還不速將實情說來……」 崇侯虎惶恐無比,叩頭不止,將那日地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只是略過了四侯向微子啟表態地事情。崇侯虎並不傻,他知道若是抖出其餘三侯地事情,天子難免會對自己也生疑,但他卻沒有放過鄂崇禹,說出鄂崇禹很可能與微子啟早有勾結,當初四人驛館集合的主意是鄂崇禹提出來地,而後微子啟進入驛館後,南伯侯設在外警戒的親衛並沒有半點「察覺」,語言上也多層與微子啟配合,這一點,倒並非冤枉鄂崇禹。 張紫星對鄂崇禹的表現頗感意外,本來還之將這位南伯侯列為一個重要的嫌疑對象,現在看來絕對是微子啟的同謀。 當年微子啟是因為昭宣殿張紫星的這一番「諸侯危機論」而從太子的爭奪戰中敗退下來,如今竟然想依靠這番言論來煽動諸侯,奪取皇位,聯想到彩雲童子再來朝歌之事,張紫星心中女媧的計劃已經有了一個大概輪廓了——利用大商宗室成員的野心,謀奪皇位,進而取他這天子的性命,似這等人間的皇權爭奪,自是正常不過,她也可不染因果業力,就算有,也有那被逐出的彩雲童子做替死鬼。一旦天子之位當真易人,殺劫可因亂順勢而起,或由某路「天命真主」的諸侯打著消除叛逆的旗號發動大規模戰亂…… 張紫星心中大恨,但還是控制住了情緒穩住崇侯虎,他忽然想到小說中費仲遣姜環刺殺紂王,陷害姜皇后的情節,腦中靈光一閃,頓時生出一條奇計來。 「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 第一百二十七章 祭祀風雲 辛忌辰終於來到,宗室成員和朝中主要的大臣紛紛身等階分列祭壇之下。 天子攜著皇后娘娘及四位皇妃,緩步走上祭壇,皇后在天子右首,四妃並列身後,張紫星按照禮節,帶領妃子及群臣對天叩拜後,開始念誦祭文,隨後持香禱告。 禱告結束後,依照慣例,由專任的女祭司帶領一群女祭奴在祭壇上跳祈祝之舞。 女祭司臉帶面具,穿著長長的白袍,左手皮盾,右手長劍,後面的祭奴皆是身穿甲冑,手持長戈,效仿當日婦好征戰操演之狀。 正舞到興處時,奇變迭生。 天空中,忽然無端下起雨來,這雨似乎帶著很濃的血腥味,奇怪的是,除皇宮祭壇一帶,其餘的皆是滴水不落,祭壇下方頓時一陣低聲的喧嘩。 張紫星端坐台上,靜靜地看著這場血雨,臉上露出冷笑——終於要開始了。 血雨中,台上女祭司忽露異狀,雙手摀住了頭顱,雖然表情被面具所遮掩,但看樣子似乎十分痛苦,隨後女祭司長嘶一聲,天空的血雨隨著這嘶聲戛然而止。 女祭司嘶聲停止後,居然雙腳離地,緩緩升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皇后姜文薔和諸位妃子看得目瞪口呆,連祭壇下的臣子和軍士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張紫星暗暗觀察妲己略為驚訝的神色,覺得似乎沒有什麼異常,從妲己也身中奇毒來看,很可能女媧的這個計劃並沒有妲己的份。好個聖人娘娘,居然也懂得東邊不亮西邊亮的道理,並沒有將顛覆大商的希望完全寄托在軒轅墳三妖的身上。其實,張紫星並不知道,女媧娘娘之所以這樣做,也有他那離間計成功的因素在其中,軒轅墳三妖已去其一。妲己又遭到了雲中子的「襲擊」,要完成任務只怕是困難,所以才生起了新的念頭。 此時女祭司地表演已經到了高潮。她空中的身體忽然泛出陣陣薄霧,整個人顯得飄渺若仙,口中夢囈般地吐出一串語句來。 「紂者,殘益損善也!受辛蜴之心,豺狼之性。近狎邪僻。今倒行逆施,君毀臣綱,罔廢祖法,殘害忠良……」 這可是明目張膽的聲討天子地大逆之言,祭壇上下頓時一片混亂。有人趁勢大叫道:「母辛顯靈了!」 此言一出,大多數人都信以為真,紛紛跪伏在地。張紫星站起身來,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還攔住了想要下拜的姜文薔諸女。 那顯靈的「母辛」在數落出張紫星的一系列罪狀後,又高聲叫道:「帝紂無道,強施暴政。致使天下動亂。賢臣背叛。為神人之所共嫉,為天地之所不容。為免我大商江山動盪。再現武乙之亂,今受成湯聖祖之令降下毒厄,取受辛性命,以示懲戒!」 說著,那「母辛」伸手朝張紫星的方向一指,張紫星身體頓時一頓,慢慢軟倒在,無力地靠坐在椅子上,面色頓時萎靡不振,姜後等女大驚,正要上前扶持,忽然妲己悶哼一聲,翻身栽倒,已是昏迷不醒。商青君也是搖搖欲墜,被黃飛燕一把扶住,商青君拉著黃飛燕慢慢伏倒,卻偷偷在她袖中的手心點了幾下,黃飛燕頓時明白了幾分,也跟著躺倒。姜文薔、楊與張紫星夫妻多年,在得了他的眼色後,紛紛「中毒」不起。 下方的臣子們遠遠地看見台上皇后、貴妃以及宮女們陸續倒下,當即大亂,哪還能留意到這些小動作。 張紫星露出勉強支撐的模樣,嘶聲叫道:「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母辛,施妖術要壞我成湯一脈!左右快於我拿下!」 天子畢竟素有威信,他這一說,軍士們擎出弩箭,瞄準了空中地女祭司。這時,祭壇下一人站出來,大聲叱喝道:「母辛顯靈,誰敢妄動!」 此人正是越王微子啟,只見微子啟朝空中祭司拜了三拜:「多蒙君上顯聖,我大商江山今日有救矣!」 越王這一拜,更確定了那「母辛」的身份,軍士們一時不敢動手,張紫星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費力地指著微子啟,怒道:「越王,原來是你……」 微子啟不等他開口,搶先說道「昏君!成湯一脈,非你獨專!我商湯自建國以來,已有六百年,焉能一朝毀於你手!你罔顧天下蒼生,強行改制,惹得天怒人怨,如今母辛奉成湯聖君之命,對你降下毒厄,實是罪有應得,孤王雖是你地親兄長,卻 包庇於你!」 說著,微子啟呼喝一聲,四周湧入數千持戟甲士,在廷與的帶領下,將祭壇一帶圍個水洩不通。許多大臣開始意識到這似乎是一場有預謀地行動,卻懾於武力,不敢多說。 亞相比幹起身叱道:「越王!天子乃至尊,縱有過錯,也不容你如此放肆!」 微子啟答道:「王叔明鑒!並非孤王有心謀逆,而是天子逆行,已遭天怒,王叔難道不見母辛顯聖嗎?」 上大夫楊任按捺不住,越眾而出,大喝道:「天子自即位以來,仁政施於人,天下景從,萬民樂業,八方仰德,乃當今聖主。越王啟!你這逆賊!竟敢施詭計,以妖人假冒母辛君上,顛倒黑白,迷惑眾聽,對天子施毒,簡直大逆不道,該當何罪!」 楊任這一帶頭,比干和一些有膽色的忠臣紛紛站了出來,排成一排,冒死護在祭壇之前,一時僵持不下。這些大臣中,有些是宗室中人,有的還是平時反對新政地死硬派,張紫星心神激盪,只覺眼中有熱淚即將溢出。 患難見真情!刀斧加身亦不改其志,這才是真正地忠臣! 原書中也有不少這樣地至死不渝的臣子,明明知道紂王昏庸,卻始終保持忠心,且毋論這種「愚忠」是否正確,單從意志品質地方面來看,確實值得敬重。 如今,他身邊也有這樣的臣子,而且,還不少! 楊任劈手奪過一名軍士的弩箭,口稱「妖孽」,朝空中連射而去,那空中的面具女祭司也不避讓,身體忽然變得虛無起來,那弩箭如同穿越空氣,無法對她造成傷害。 這種神通,張紫星也會,他曾以玄圭中的饕餮化身,吞噬百萬妖魂,從而獲取了這種特異的法術,若是運起,普通刀劍是無法對身體造成傷害的。這樣看來,空中此人就算不是妖魂之體,也定是妖族。 微子啟見此情景,趁機大肆宣揚空中「母辛」身份的真實性,有不少人也信以為真,微子啟看著「快要支持不下去」的張紫星,面露得色。他忍隱多年,為的就是這一刻。如今天子身中劇毒,太師聞仲又在外未歸,簡直是天賜良機,如果錯過,只怕畢生再無此機會了。 天子終於支持不住,閉目癱倒在龍椅上。南伯侯鄂崇禹一見微子啟得手,率先站出大喊道:「昏君帝紂已經遭天罰,如今大商無主,我南地願奉越王啟為帝!」 鄂崇禹這一喊,又湧入一批全副武裝的甲士,群臣皆知大勢已去,不由各懷心思。東伯侯姜桓楚想到微子啟當日的承諾,也慢慢地走了出來,姬昌本欲跟上,忽然瞥見崇侯虎縮在角落中不敢出聲,心中一動,將腳步停了下來。 「逆賊!」楊任只當天子被害死,只恨得怒髮衝冠,憑著一股熱血,朝微子啟衝去。 廷冷笑一聲,正要動手斬殺楊任,忽然空中再生異變。 只見半空忽然金光大盛,一尊巨大的影像漸漸浮現出來,這影像是一尊身披戰甲的女子,生得英氣勃勃,與宮中流傳下的母辛之像竟然極其神似。 這女子影像渾身流動著奇異的金光,揚聲開口:「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於我!」 這聲音帶著數重回音,蕩漾在上空,顯得更加神聖而莊重,這影像一出,無需提醒,眾人皆知是真正的母辛顯聖,紛紛跪下。商朝最信鬼神,就連那些微子啟帶來的甲士都扔下兵刃,拜伏在地,不敢抬頭。 此時就聽風雷聲大作,空中那假母辛慘叫一聲,墜下地來。一旁有人搶出,接住了那女祭司。 楊任叩首高呼:「請母辛君上施術以救天子之厄!」 「天子受命於天,又豈是這等小人所能侵害?爾等只須忠心輔佐,自可成千古賢臣。」 說著,那影像金光大盛,耀得眾人無法正視,隨即消失在空中。 地面上,微子啟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心中簡直無法相信這是真的,緊接著,一個讓他心顫的聲音響了起來:「越王,你的詭計技窮於此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只語走彩雲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 .cc) 見張紫星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哪裡有半分中毒的模即跪下,齊呼萬歲。 「方纔母辛君上也說了,寡人乃天子,受命於天,縱然你有千般詭計,亦無法逆天。」張紫星冷冷地看著面若死灰的微子啟,目光落在了南伯侯鄂崇禹身上:「鄂崇禹,你勾結越王,意圖謀反,如今還有何話說?」 鄂崇禹沒想到天子竟然「死而復生」,心中驚懼簡直非語言所能形容,咬牙叫道:「昏君,你橫施暴政,意欲壞我,我被逼無奈,方才反抗。我等四侯此番入都,正是為了保全天下諸侯根基,若你還不知反悔,四路軍馬齊進,管教玉石俱焚!」 「逆臣!休要妄言!我崇侯虎對天子忠貞不二,豈會與你合污!」沒等張紫星開口,崇侯虎跳了出來,指著鄂崇禹破口大罵:「今日你意圖謀逆,正是自尋死路!」 鄂崇禹沒想到崇侯虎會這麼快倒打一耙,又驚又怒間,只聽姬昌淡淡地加了一句:「叛逆之臣,罪不可恕。」 你娘的!一個比一個狡猾!鄂崇禹憤概無比,又見姜桓楚默不作聲,當下將心一橫,下令軍士朝祭壇進攻,這些軍士都是他的親衛部隊,只聽從他的號令,當下朝天子及群臣圍攻而來。 「逆賊!受死!」一個聲音遠遠地傳來,人還未到,兩條鞭如同蛟龍一般已然先至,鞭上凌厲的氣勢將那些靠近祭壇的軍士迫得紛紛後退,躲閃不及的當場化作碎肢。 鄂崇禹一見雙鞭,面色頓時大變,顫聲道:「聞太師!」 聞太師不是去水關了嗎?難道……鄂崇禹看著天子鎮定自若的面容。不由打了個寒戰。 此時四周殺聲四起,也不知湧入多少人馬,那雙鞭迫退圍近祭壇地軍士後,飛上半空,握在一人手中,正是騎著墨麒麟的太師聞仲。 聞仲按下墨麒麟。緩緩落下地來,朝張紫星行禮道:「老臣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張紫星喜道:「太師來的正是時候,速降此逆賊拿下。寡人先帶皇后與諸妃回內宮療治毒傷。」 聞太師點點頭,指揮兵將衝向鄂崇禹,張紫星帶著姜文薔諸女在軍士的護送下撤離而去。 那冒充母辛的女子已揭下面具,胸口焦黑不堪,似乎受傷不輕,另一位與她相貌有幾分肖似的短髮女子似是姐妹。正護在她前面。那短髮女子身穿綵衣,似乎身懷毒術,雙手能施放黑煙,所到之處,軍士紛紛面色發黑,倒地不起。 聞仲一見,祭出雌雄雙鞭,朝女子打來,短髮女子不敢怠慢,伸手一指。一隻冒著黑霧地奇形彎刀出現,飛上空中,與雙鞭糾纏一處。聞仲身邊飛出一道黑風,聲勢驚人。卻朝先前那受傷女子捲去。擺明一副揀軟柿子捏的勢頭。哪知那女子雖然受傷,實力卻比短髮女子還要厲害,從手腕褪下一個銀圈來,朝黑風一扔,那銀圈才一脫手。頓時光芒大盛。化身萬千,從四面八方朝黑風擊來。黑風一時不察。被擊倒在地,露出飛廉的身形來。女子正要再施銀圈,忽聞一聲怒吼,一個高大的醜漢手持巨斧,朝自己衝來,女子正欲再施銀圈,忽然發覺身子一緊,已經被一股金光箍住動彈不得,而那飛廉又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正施法控制著金光。醜漢獰笑一聲,高高躍起,揮動斧朝她砍下。 短髮女子見其姐妹情勢危急,縱身上前,將身一翻,使了個神通,惡來慘叫一聲,連手中的巨斧都不顧了,捂著臉踉蹌著朝後急退。左右閃出一精悍男子,正是諸,揮動長鞭朝那短髮女子擊去。 聞仲雙鞭乃是其師金靈聖母所贈,加之煉化多年,十分神異,那彎刀本來就非雙鞭敵手,加上短髮女子這一分神,頓時架不住夾擊,被雌鞭當頭擊下,斷作兩截。女子與鐵鉤似有某種牽連,當即吐出一口鮮血來,聞仲正要施雙鞭誅滅這女子,忽然耳邊一個細微的聲音響起:「聞道友鞭下留人。」 就見那短髮女子身邊多出一個紅袍道人來。此人面若紫棗,相貌兇惡,手中拿著一把長劍,聞仲只覺這道人有些面熟,一時卻想不起是誰。諸可不管這麼多,身若閃電,揮鞭繼續攻向那受傷女子,道人冷哼一聲,長劍一指諸,諸迅捷的身形忽然一頓,掉下地來,走了兩步,一交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飛廉本來就不存搏命之心,看出這紅袍道人術法精奇,又牽掛惡來傷勢,一時不敢貿然上前,長髮女子得到這間隙,在綵衣女子的協助下,奮力掙脫金光的束縛。聞仲見狀,猛然想起此人是九龍島聲名山煉氣士呂岳地弟子,名叫朱天麟,算起來,還是自己的截教同門。 這朱天麟倒還罷了,其師呂岳卻非同小可,呂岳道法高深,修煉瘟疫毒術,更兼心狠手辣,人人談之色變。聞仲對朱天麟的出現有些意外,既然對方指名道姓讓他留情,同門一場,也不好立下殺手,正想詢問,朱天麟朝他頷首示意,帶著兩女急施土遁而去。 這三名通曉道術之士一逃,微子啟和鄂崇禹一方更加潰不成軍。 朱天麟與兩女施土遁逃出皇宮後,正要覓地療傷,忽然一男一女從半路殺出,攔住去路。 那美貌女子冷然喝道:「無那妖人!哪裡逃?」 朱天麟感覺到這對相貌俊美的男女的力量遠勝自己,顧不得多說,揮劍一指女子,那女子略一皺眉,卻無甚異常。朱天麟沒想到這師尊所贈的法寶昏迷劍平日每日不爽,今天碰上這女子,居然失靈,不由大驚。他哪知這女子身體有妖屍的特殊屬性,百毒不侵,豈是區區昏迷劍所能制。 那男子似乎能操縱水元之力。短髮女子剛要施展對付惡來的手段,卻被男子手一揮,道道冰晶出現在短髮女子姐妹周圍,兩女一時不察,被冰晶包圍個正著,轉眼就凍結了起來。只覺得渾身冰寒,動彈不得。 天麟大急,想要過去救援,那美貌女子忽然背上生出翼來,只一扇,就將他整個人扇上了半空,他想要控制住身體,卻不料平日那御風之術全然失靈。朱天麟身不由己地飄了老遠飛了出去,最後落下地來。摔個七葷八素。 就在危機關頭,忽然一道白光出現,將兩名女子身上冰瞬間融化,白光的來源正是一把白玉尺,握在一名十歲左右的孩童手中。 兩名女子感激地說道:「多謝仙童……」 那童子揮揮手:「快走,這裡且由我來應付。」 追殺朱天麟地男女是應龍與女魃,而這出手相救的孩童自然是彩雲童子。 女魃看出童子手上那白玉尺是件極其厲害的法寶,想到張紫星平日灌輸的「先進性戰鬥理論」,二話不說,飛上前朝著彩雲童子連續扇去。 一時風雷大作。彩雲童子凜然不懼,身上出現一圈五彩煙霧,那狂風焦雷竟然無法撼動這煙霧。女吃了一驚,沒想到對方還有這等護身法寶。 這時。一旁又飛來一人。落在三人之間,女和應龍一見此人,頓時露出喜色,彩雲童子則露出警惕地表情,這人全身覆蓋著奇異甲冑。連臉上地相貌都被掩蓋了。看上去顯得十分神秘,他地聲音同樣詭異莫測:「你們去追。我來對付這童子。」 彩雲童子見此人竟然能驅動那對修為高深的男女,暗暗心驚,想要催動法寶阻止前去追趕的應龍和女魃,那神秘人卻搶前一步,攔住彩雲童子的去路。 彩雲童子一揮白玉尺,正欲發難,忽聽神秘人地語音變得熟悉起來:「雲弟,你真要對我動手麼?」 彩雲童子聞言,如遭雷亟,頓時呆在哪裡。 只見那古怪地甲冑忽然不可思議地全部消失,露出神秘人的真容來,正是那位與他極為相得地兄長「逍遙子」。 彩雲童子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逍遙大哥,為什麼……」 張紫星長歎道:「為兄還想問你呢,為何你會庇佑那三名叛逆,你可知道,他們方才居然意圖弒君!」 彩雲童子反問道:「大哥,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相助那天子?」 張紫星答道:「我乃大商秘封之國師,否則在此俗世之中有那等家業?只是此身份向來隱秘,所以不曾對你言明。」 「大商國師?」彩雲童子苦笑一聲,沒想到他居然和「敵人」稱兄道弟了這麼久! 「雲弟,朋友貴在交心,你我相識之時,互不知曉身份,只因一見如故。你身負重任,為兄也不曾逼問於你。就算為兄所中之毒與你有關,為兄也不曾怪責,皆因你我兄弟一場,既叫我做大哥,又豈會讓你這當弟弟地作難?」張紫星一番話說得彩雲童子低頭不語,說實在的,這位大哥確實對自己「不錯」。 「雲弟,如今我才明白,原來女媧娘娘交給你的秘密差事,竟然是如此!」張紫星露出痛心的模樣:「你差點犯下大孽!你可知謀弒人皇,是何等因果!若真讓你成功,只怕你有大劫臨頭!你可曾見有何仙人會親自出手謀害人間天子?你可能見過聖人親自出手對付天子?以女媧娘娘修為,要殺天子,舉手投足間即可辦到,為何卻花費氣力,利用你來行此事?你怎生這般糊塗啊!」 彩雲童子搖搖頭:「娘娘並非讓我謀弒人皇,只是那雙妖與越王啟有些因果,其中蛇姬是娘娘的近族,因此命我前來助其了卻因果,並不須我參與其中。而那道人乃截教門下,乃銀蠍雙修道侶,亦是自願相助。」 這個答案讓張紫星多少有些意外:「雲弟,無論如何,你如今終是出手了,既然出手,便已捲入這番因果,怎生解脫?」 彩雲童低聲道:「娘娘言我乃應劫之人,早已無法脫得干係,又豈畏這些許因果……其實娘娘平日待門下甚好,多有護持,並非大哥所想的那樣。這兩件法寶一為量天尺,一為五色煙霓,均乃昔日娘娘補天時所煉寶物,一攻一守,威力無窮,娘娘平日珍藏宮中,雖將我逐出,卻以重寶相托,可見其恩情。 」 張紫星對這位小弟也有些歉疚,當下從法寶囊中拿出一件東西,遞到彩雲童子面前:「雲弟,你我雖今日立場不同,但始終是相識一場。你那兩件法寶太多晃眼,易遭人覬覦,若非緊急關頭,還是不要在人前拿出,這把赤魂劍乃古物,亦有些威力,你且收下,作為防身之用。」 量天尺和五色煙霓雖然讓張紫星有些眼紅,但還真下不了手從這位弟弟手中搶奪,況且這兩件寶物的真正主人是女媧,若有什麼動靜,肯定瞞不過她,索性做個人情,將那柄當年得自青角道人的赤魂劍送給彩雲童子。 彩雲童子見這位大哥不僅沒有怪責自己,反而贈送法寶,當下眼睛不由紅了:「雲繙怎敢接受兄長饋贈,今日無顏再留於此地,就此告辭,他日若有機緣,再來拜會兄長。」 女媧娘娘曾說過,無論此事成敗,彩雲童子都當置身事外,所以彩雲童子對這次任務的失敗也不驚懼,只是覺得對不起這位「逍遙大哥」,沒有臉面在留下。 張紫星連忙挽留,但彩雲童子去意甚堅,最後硬逼著他收下赤魂劍,方才目送他離開。 另一邊,應龍和女魃已經在朝歌的□河一帶追上了朱天麟和蛇蠍二女,雖有朱天麟竭力護持,但由於他地昏迷劍對女魃的妖屍之身根本不起作用,加上本身修為低於對手,所以抵敵不住,才幾個照面,就已凶險迭出。 PS:昨晚上熬夜吃力……今天上班時渾身發軟,從月票來看,點點今天又要做好三更打算了,請大家多給動力支持,後面的書月票追得吃緊啊,沒法子,拼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朱天麟的暗招與「奇兵」姜環 姬見形勢不妙,舍下兩位同伴,化作蛇身躍進河中企知碰上了應龍這個馭水的能手,施了個凝冰之術,將蛇姬潛入水中的整個軌跡都凍結起來,而河水表面卻依然流暢如故,其術法精妙可見一斑。那被凍結的冰像緩緩浮出水面,被應龍一拳,碎成齏粉。銀蠍大悲,拚命靠近應龍,將身一扭,意欲施展蠍尾倒馬毒。不料應龍早在祭壇時便窺見她如此神通,早有防備,怎會著道,身邊的出現若隱若現的水紋,沒等銀蠍靠近,便將她遠遠排斥開來,正好落入女魃與朱天麟的戰團,被女魃發出的旱絕之氣擊中,軀體頓時變得焦枯無比,再被風翅一扇,頓作飛灰。 「羅蓬!」銀蠍是朱天麟的雙修道侶,她這一死,朱天麟頓時紅了眼睛,顧不得逃走,衝上來就要拚命。 女魃運出力量雙翅連扇,風雷齊下,將朱天麟的身體幾乎亟成焦炭。朱天麟知道與敵人實力相距太大,報仇無望,便拼盡殘力,暗從懷中拿出一物,一咬牙,飛身朝河面上空的應龍衝去。 應龍戰鬥感覺出他身上急劇澎湃的力量,知道朱天麟狗急跳牆,要施展秘術自爆元神之力,連忙凝神應對。 這自爆力量非同小可,自爆者也是灰飛煙滅,不存於世,僥倖的話,或者能遁出一絲殘餘的魂魄,但重修亦是無望。 朱天麟一邊用自爆來吸引敵人注意力,一邊暗中將手中之物捏碎,朝下方河水灑去。女和應龍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自爆上,沒有留意到他這個小動作。 朱天麟灑下那物後,發出淒厲的笑聲。身體忽然半空一折,全力撲向上來救援的女魃。女吃了一驚,雙翅凝出颶風,接連朝朱天麟扇去。但朱天麟拚死自爆所醞釀的力量實在太過可怕,居然頂著風衝了過來。危急之時,一片水幕忽然出現。將朱天麟包裹起來,瞬間就凝聚成冰,同時一個熟悉身影撲了過來,護著女魃朝後急遁而去。 一聲悶響後,朱天麟終於自爆,能量所產生地巨大力量將女魃二人排斥開來,那碎冰炸得四下分散,饒是女魃肉身強悍,被那碎冰刮到時。也不免生疼,而救護她的應龍更是承受了主要的爆炸力量。 女魃急問道:「你……你待如何了?」 應龍抹去唇邊鮮血,微微一笑,搖搖頭:「不妨事,休養一段變得恢復,此人只有真仙之力,若是換作金仙,只怕威力就非我能抵擋了。」 女魃並沒有多說,深情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就算剛才自爆的換作是金仙,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衝過來保護她,就如同她也會這樣做一樣。兩人相愛數千年,生死不渝。早有靈犀。無須多言。 「其實這道人也是性情中人,可惜……」應龍歎了一聲,攜著女魃離去,絲毫沒有發覺那河水中的異狀。 與此同時,祭壇的戰鬥也接近了尾聲。鄂崇禹地親衛已經所剩無多。但依然倚在角落負隅頑抗。 這時,天子在一群兵士的保護下再次來到祭壇。一句話就將鄂崇禹和微子啟最後的希望擊潰,:「越王,南伯侯,那三名妖人已盡數伏誅,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鄂崇禹面上慘白之色更甚,微子啟卻好似失去了靈魂的軀殼一般,任由軍士拉扯著。鄂崇禹知道大勢已去,長歎一聲,扔下了武器,他這一帶頭,那些本就無心戀戰的親衛都放棄了抵抗。 就在此時,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當鄂崇禹投降,所有人的警惕心都降至最低時,,天子身旁一名雄壯軍士忽然發難,一劍便刺入了天子的心口 這下突生驟變,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就連聞仲也救援不及。 那人一劍得手後,立刻被周圍軍士一擁而上,按倒在地,天子面色鐵青,握住長劍,踉蹌欲倒,鮮血將白衣都染紅了,身旁軍士趕緊小心扶住。 鄂崇禹和微子啟都吃了一驚,這番變故,連他們都沒想到,那刺客根本就不是他們地屬下,這件事也非計劃之中。聞仲怒喝道:「你是何人,竟敢謀刺天子!」 「昏君,你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節!」那人一臉視死如歸之狀,反而哈哈大笑:「吾昔日深受主公收留活命之恩,今日乘這天賜良機,為主公誅除昏君,縱死無悔!」 一旁早有人急宣御醫,聞仲怒髮衝冠,一把揪起刺客:「天子乃仁義之主,你竟敢如此謀逆,快說,究竟受了何人主使?」 刺客毫不畏懼,冷笑道:「天子罔顧四方諸侯死活,以賤民為由橫施暴政,不過假仁假義而已,怎比的上我家主公……」 說到這裡,刺客似乎意識到說漏了嘴,戛然而止, 仲如何逼問,再也不肯透露半句。 就在一片混亂之時,天子身邊的軍士驚喚聞太師過來。 聞仲趕緊上前,就聽天子費力地說道:「摘星樓丹房……尚有……天地造化丹一顆……」 聞仲知道天地造化丹的名頭,還曾聽聞天子當年東征時獲得此丹,並用它治好了殘缺一腿的東齊丞相鄒,不由大喜,趕緊派吉立鎮住場面,自己親自趕往摘星樓去取藥。 刺客一聽此節,不顧架在身上的兵刃,拚命地掙扎,似乎想要上前補一劍,但軍士們哪裡還敢讓他再輕舉妄動,當下幾人合力,死死地按住。 不久,聞仲取得丹藥,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此時天子已是危在旦夕,連御醫都無法止住血,又不敢輕易拔出那劍。好在天地造化丹果然靈驗無比,天子服下後,面色頓時恢復了紅潤,居然自己拔出了那把猶帶著血跡的青銅劍,那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著。 由於失血過多,天子的精神還顯得有些萎靡,但終究是沒什麼大礙了,御醫們也鬆了一口氣。天子朝聞仲點點頭:「多謝太師,否則今日寡人當無幸理。」 聞仲搖頭道:「陛下休要折煞老臣了,都是老臣疏忽,護駕不利,差點釀成大禍,所幸有那造化丹,否則當不堪設想。」 那刺客沒想到天子居然「死而復生」,露出極其不甘的表情,朝一旁看了幾眼,眾人順著著他目光望去,發現他看地居然是西伯侯姬昌。姬昌只覺莫名其妙,眼見各人臉上疑色越來越濃,心頭頓時湧起一股不祥的預兆。 那刺客見眾人都看著姬昌,趕緊移開目光,低下頭去,此舉更加引發眾人的懷疑。 天子面露肅容,對刺客說道:「若你說出背後的主使之人,寡人可饒你不死。」 那刺客似乎咬了咬牙,大喝一聲:「吾既敢行刺,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今日功敗垂成,吾愧對主公!主公仁義恩情,只有來生再報了!」 說著,他順著架在脖子上地長戈鋒刃奮力一抹,頸部頓時血如泉湧,當場喪命。 天子驚呼一聲,站了起來,一旁地御醫趕緊上去檢查,卻搖了搖頭,示意無救。天子握緊拳頭,目光凌厲地看了西伯侯姬昌一眼,沉聲道:「可惜那天地造化丹僅存一顆,已被寡人服下,否則當可復活刺客,揪出背後主謀元兇!那主謀好生陰沉狡詐,竟然趁大亂將平時,謀刺寡人!可惜,適才母辛顯聖時也說了,寡人乃天子,始終是始終是天命所歸,豈非此等詭計所能侵害!」 雖然天子沒有指名道姓地說是西伯侯,現場也沒有確鑿的證據,但眾人從剛才那刺客隱晦的言行都判斷地出來,這個主謀,必定就是姬昌! 除了姬昌外,天下還有哪位「主公」能以「仁義」勉強與天子並論? 那刺客寧可自殺,也不吐露主使者,可見那主使者的人格魅力,素有聖人之稱的西伯侯,自然是「當仁不讓」。 姬昌心道大大不妙,但他城府極深,知道眼前解釋地話,必會讓人更加生疑,但如果不解釋,豈非默認?就在他進退兩難之時,鄂崇禹忽然大笑道:「想不到我四大諸侯中還有這等人物!枉我平日自負心計,與此人一比,卻遠不如矣!」 鄂崇禹如今地心理很簡單,如果能將東南西北四侯全部拖下水,天子就算想殺,也要好好掂量掂量。就算不能赦免,反正如今大勢已去,能多拉一個賠死的算一個。 而這句話無疑又如火上澆油,姬昌心中恨得鄂崇禹要死,顧不得許多,趕緊向天子表示忠心和清白,但此時他已是板上釘釘地最大嫌疑者,連姜桓楚和崇侯虎都不由懷疑這刺客的與姬昌的關係了。天子也終於忍不住怒色,下令將微子啟、四大諸侯及其餘叛逆者暫時收押,並火速派人查封越王府。那刺客的屍體也被保管了起來,留待辨認身份。 由於「救治」及時,皇后與諸位妃子身上的劇毒也被天子親自「治」好,只是艷妃妲己中毒甚深,暫時還處於昏迷之中,讓天子好生擔憂。 此時刑部屍房中,詭異的一幕正在上演。 那自殺而死的刺客忽然直挺挺地從木台上坐了起來,露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第一百三十章 影帝袁洪 於天子的嚴囑,所以屍房外設立重兵把守,未得允許不得入內,所以沒有人看到這恐怖的一幕。刺客輕輕躍下台來,同時形貌發生了急驟的變化,變成一個身材矮瘦,相貌機靈的男子。男子來到不遠的另一座木台前,將那面板一翻,露出其中的暗格,暗格中,赫然是另一具屍體,無論相貌、衣著,都和這男子所變化的刺客一模一樣,致命傷也在頸部。 男子將那屍體搬出,然後輕輕地放在原來擺放刺客的木台上,隨後將身一轉,變成一隻蠅蟲,無聲無息地飛了出去。 蠅蟲離開刑部屍房後,一路遠飛,來到皇宮的最高建築摘星樓。 摘星樓頂,天子正在為艷妃「配置解藥」,嚴禁任何人上樓打擾。 蠅蟲飛到頂層,輕飄飄地落了下來,復化作人形。 機靈男子朝張紫星下跪行禮:「陛下,大功告成,特來覆命。」 張紫星露出欣喜之色,讚道:「好!好袁洪!好猴兒!快快平身!」 袁洪被他讚得不好意思,站了起來。張紫星親自搬來椅子,讓他坐下,讓袁洪好一陣受寵若驚。 說到袁洪今天的表現,張紫星確實是相當滿意。若是評選「封神奧斯卡」,就算不能評個最佳男豬腳,至少也能獲得最佳男配角的提名。 袁洪所扮演的刺客,不論是在眼神,表情以至動作、行為方面,都演得入木三分,那毫無懼色的弒君,那慷慨赴死的壯烈。尤其是對姬昌「隱晦而蘊含著強烈感情」的眼神,更是整場戲的亮點,彷彿達到了那種「表現後現代主義跟對這個社會地強烈控訴」的傳說境界。 與袁洪相比,先前空中母辛顯聖的一幕倒顯得過於最求特效,忽略了「演技」這個真正的神髓,而微子啟先前策劃的那一幕母辛附身。張紫星只能給予「技術性太差,且毫無藝術感」的評語了。 其實,張紫星一早就洞悉了微子啟地陰謀,微子啟要想動他這個天子,如果靠刺殺或毒藥,必會背負大逆犯上的惡名,而且皇位也不一定輪的到他來坐,只有假托神靈的名義,以這次新政為借口。降下預先準備好的劇毒「罪罰」,才能名正言順地除掉天子。只要天子一死,再由那「神靈」口中確認由他微子啟繼承皇位,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成為新的大商天子。 說要裝神弄鬼,與張紫星相比,微子啟連個學徒都算不上。既然猜到微子啟想假托母辛的名義來對付他,張紫星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有超腦在,他所具備的技術優勢是微子啟所無法比擬的。根本不需要張紫星做任何解釋,那金光閃閃、「神氣」四溢地母辛的三維投影才一現身。立刻就粉碎了微子啟苦心策劃的陰謀,隨後隱匿在暗處的女魃以風雷之力,重創那假冒者。 而後微子啟以為張紫星已經中毒無救,自己的陰謀野心又已經暴露。索性率先發難。控制住局面。在自認為大局在握的情況下,鄂崇禹終於暴露,哪知預先埋伏好的聞太師忽然殺出,而天子又安然無恙地站了起來,令微子啟和鄂崇禹方寸大亂。最終遭擒。 後來的刺客突襲的構思是他昨晚臨時起意的一個妙計。靈感來自與原書中費仲陷害姜皇后地情節,目的就是為了將四大諸侯中威脅最大的姬昌拉下渾水。果然。就算在微子啟佔據絕對上風的時候,老奸巨猾、嗅覺敏銳地姬昌依然沉住了氣,沒有出來跟風,但最終但是栽在了這條計中計上。 如果說姬昌在那種情況下出來附和鄂崇禹還是形勢所逼,虛與委蛇。而後地公然謀刺,卻是絕對罪無可恕的。袁洪果然不負張紫星所望,僅看了一個晚上的「劇本」,就將那個忠心效死的刺客扮演的惟妙惟肖,特別是那無意暴露主人地驚惶與寧死不肯洩露地忠心,將這桶髒水完完全全地潑到了姬昌的頭上。 雖然刺客自始至終沒有吐露「主公」地名字,也沒有實際的證據證明主謀就是姬昌,但在場的人卻不約而同地把最大的嫌疑目標定在了姬昌身上。而在屍房中袁洪調換的那具屍體,才是張紫星「刺殺」計劃中的刺客的真身。 袁洪走後,張紫星漫步來到內宮,就見皇后姜文薔中宮門前,除非至今昏迷的妲己外,商青君、楊和黃飛燕都在陪著她。 張紫星連忙趕了過去:「文薔,快快起來,你為何如此?」 姜文薔不肯起來,垂淚道:「陛下,臣妾之父身犯大罪,臣妾愧為皇后,請陛下下旨,廢去臣妾皇后之位。」 張紫星皺眉道:「你父乃你父,與你何干?況且你我夫妻多年,感情篤深,我如何不信你?況且你為皇后以 惠寬容,眾妃皆服,何來廢後一說?」 姜文薔感激地抬起頭,小心地說道:「陛下,臣妾之父統御東魯多年,一直對大商忠順,不敢有異。此次從賊,極有可能是事出無奈,受了某種脅迫,能否看在臣妾的面上,饒恕東伯侯之罪……」 張紫星眼中寒光一閃,緩緩地說道:「謀逆之罪,罪不可恕!若今日越王篡位成功,你去求那越王,看他是否會饒寡人之命?如非寡人早有準備,挫敗越王啟陰謀,你父只怕已成為擁立越王即位的大功臣了吧。」 姜文薔無言以對,只是哭泣,其餘三女也跟著低聲求情,張紫星心中有些煩亂,喝道:「你的父親,差點就成了殺死你夫君的幫兇!這次我若饒恕他,下次他再起反心,又待如何,若他佔得上風,是否肯饒恕我?其實你父私心一直甚重,只想到如何永遠將東魯握在你們姜家的手裡,若不是我將文煥一直留在朝中,只怕你父早和蘇護一般反了!」 姜文薔哭道:「臣妾也知道,一介婦人,不應摻和國家大事,但父母養育之恩,怎能忘懷?文薔就求夫君這一次,將來若再生變故,文薔絕不再讓夫君為難……」 張紫星思忖良久,將她攙扶起來:「別哭了,哭得眼睛都腫了,這樣就不好看了,你且下去,夫君自有安排。」 姜文薔一聽他口氣鬆動,大喜,趕緊謝恩退下,張紫星看著姜文薔的背影,長歎了一聲。 第二天,天子臨朝,公議這場震驚朝野的祭壇刺殺事件。 經刑部驗實,那名刺客叫姜環,原本是東伯侯姜桓楚的家將,五年前因犯錯被逐出東魯,此後下落不明。 姜環在昨日刺殺時曾親口說出受主使者「收留活命之恩」,看來此人處心積慮,自多年前就開始有所謀劃,今朝始露禍心,如果不是天子有天命庇佑,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同樣犯有謀逆大罪的是越王微子啟和南伯侯鄂崇禹,越王勾結南伯侯,遣妖人假冒母辛,意圖毒害天子,罪在不赦。張紫星當即命令,將南伯侯鄂崇禹免去爵位,當即處以刑;越王啟乃先帝之子,按照宗室的規矩,三日後在宗廟前賜毒酒而死,其家產抄收國庫,其子流放北地邊荒。 北伯侯崇侯虎忠心耿耿,不受越王威逼利誘,冒著生命危險毅然稟告天子,使天子洞悉越王陰謀,立下首功,現永賜白黃鋮,專討伐之權。 崇侯虎大喜,沒想到因禍得福,連連謝恩。 中大夫樊二子廷與參與謀反,與一眾妻兒俱當街腰斬,其父樊大義滅親,舉報有功,升為上大夫,入刑部任要務,其女越王妃,赦免死罪,返還府,責令嚴加看管。對於樊的陞遷,大臣們有的敬佩,有的同情,有的鄙視,樊卻恍若未覺,口中高呼萬歲,但心中卻是絞痛無比,但他也明白,能保留的性命算是天子格外開恩了。 上大夫楊任等幾位大臣捨身護駕,忠心可鑒,各得豐厚嘉獎,並賜「忠貞不二」匾額一塊。 對東伯侯姜桓楚的處置,張紫星考慮了很久,雖然姜桓楚沒有直接參與叛逆,但在鄂崇禹第一個跳出來支持微子啟後,姜桓楚也隨後慢慢走了出來,雖說當時有些情非得已,但畢竟還沒到最後關頭,可見姜桓楚的心裡早有動搖,至少也是個「有心從賊」的大罪。 回想起姜文薔昨晚的哭求,張紫星暗暗歎息,下達對了姜桓楚的處置命令——東伯侯先前曾在池遭越王啟脅迫,「迫於」淫威而從賊,但終是忠心有礙,何況還有姜環這件事的牽扯,雖說他早已將姜環逐出,但始終是他的家將,誰知道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隱情或深遠計劃? 對於姜桓楚懲罰是:將其臨近東齊的封地沒收四成,劃於東齊轄下,以代其過,責令姜桓楚回東魯反省。其子薑文煥本欲被賜封的忠義侯,因為此故,也受到牽連,封侯一事,延後再議。 在《封神演義》中,紂王聽從費仲的「妙計」,召四大諸侯入朝歌,不分青紅皂白將姜桓楚和鄂崇禹殺死,又囚禁姬昌,惹得姜文煥和鄂煥興兵造反。現在看來,事情發展似乎又回到了「歷史」的原點,但不同的是,原書是紂王無道,妄殺諸侯,現在確實諸侯勾結宗室謀逆,不義在先,天子依律將其斬首,不僅無錯,而且還有理。 問題是,怎麼處置姬昌?是殺?還是如書中一樣,將他囚禁? 第一百三十一章 姬昌飛廉俱在算計中 對著如此不利的情況,饒是姬昌心計深沉,也不由束不知道是哪路該死的諸侯,想要謀害天子,竟然栽贓到了自己的身上。 怪就怪袁洪演技太好了,現在雖然沒物證,但人證卻比比皆是,如在昨日在場的楊任一流,當場出來質問姬昌,弄得姬昌無計可施,只得賭咒發誓證明自己與姜環毫無關係。 這時,一些平日與姬昌有來往的大臣站了出來,指出姬昌平日素來仁義,有聖人之譽,絕對不會行此大逆之事,況且姬昌隻身來到朝歌,並未攜帶兵馬,如有叛逆之實,豈非自投羅網?肯定是有人陷害無疑。最關鍵的是,在場的眾人只是看到姜環臨死時的表現才判斷出主謀可能是姬昌,等若一面之詞,並沒有確鑿的物證,並不足以確定西伯侯的罪名。 雙方各持其理,直爭得面紅耳赤。天子考慮良久,決定不赦姬昌還國,暫使其居於羑里,一日不查出刺客端由,一日不得釋放,但軟禁期間,任何人不得加害。 這道旨意一出,爭吵雙方都沒有再吱聲了,天子此舉並非放過這個嫌疑最大的姬昌,但也不是要加害於他,這種方法再是「公平」不過了。 姬昌也覺得天子對自己算是寬大處理了,當下感激謝恩,只有一個人看得心頭發寒,手心儘是冷汗,那人就是費仲。 胖子低著頭,根本不敢看天子一眼,腦中又浮現那天深夜的情景。 就在祭壇刺殺事件的前一天夜晚,費仲被天子秘密急召入宮。 天子召他來後,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手下可有一人叫姜環? 費仲聞言心中一緊,打了個寒戰。這姜環本是東伯侯姜桓楚的家將,生就武勇,因觸怒姜桓楚而被驅逐出東魯,在五年前被費仲收留,作為死士豢養,這件事極其隱秘。還在費仲當年遭貶之前,連他的妻妾近侍都不知道,沒想到被天子一語道破。 幸而天子並沒有為難他,只是向他提出要這個人,費仲自是不敢拒絕,隨後天子又囑咐了一句:「今日之事,寡人不希望第三人知曉,你是個聰明人,當知寡人地意思。」 費仲連忙答應下來。沒想到第二天就發生了這樣震驚朝野的事情,眾人皆道姬昌為謀逆主使,只有費仲心裡明白真相。他也算善於陰謀,但見到天子如此的算計和手段,也只能有歎服的份,而胖子心中更多的是畏懼——自己只怕是唯一知道這個驚天的秘密地人,天子會放過自己嗎?或許,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保守秘密。 當然,就算給他這個膽子,費仲也不敢向任何人透露此事。除開天子的警告不說,即使他說出來,別人也不會相信。天子會找人把自己殺成重傷?萬一洩露,天子只須將這謀逆大罪的主謀栽在他費仲的頭上。他也百口莫辯。只剩抄家滅族這一條路可走了。 好在天子沒有忘記他的「功勞」,以飛廉、費仲除逆有功為由,重賞飛廉,封惡來為將軍,並將費仲提拔為上大夫。主禮部事務。當然,重點還是在新聞署的大商季刊上面。 費仲口中謝恩。心頭卻是暗暗盤算,一定要利用天子對大商季刊的重視,做出更多更大的實績來,讓天子覺得他還有相當地價值甚至是不可或缺,這樣才能在保全性命的前提下獲得更大的富貴——他可一直沒忘記那個諸侯的夢想。 在姜環這件事上,張紫星心裡也有自己的想法,書中姜皇后因為姜環陷害而慘遭毒刑致死,姜環對姜皇后的命運只怕有點「克制」,索性借這次機會除掉這個小人物,免除後患,再利用他的屍體大做文章。 姜環的身份與「臨死前」的表現,成功地將東伯侯姜桓楚和西伯侯姬昌牽連了進來,這條借屍還魂之計算是大功告成。至於費仲守秘的事情,他並不擔心,就如費仲所想地那樣,就算其有膽子洩露,也沒人能信,只能是自找死路。 對於姬昌的處置,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還仔細地參考了心目中未來的大概藍圖。殺掉姬昌,並不能解決西岐地根本問題,就此次刺殺事件來看,並沒有確鑿地證據證明是姬昌主謀,殺掉他有些不合情理,還會給西岐的造反的借口。無論是從原書或是天影所調查到的情報來看,姬昌的次子姬發地能力不亞於姬昌,野心則更大,而長子伯邑考也很有才能,就算殺掉姬發和伯邑考,那些聖人、仙人們也會扶植出新地「天命真主」,來攪亂人間。只要有那些背後的BOSS在,殺劫就是無法逃避或制止地,他們才是真正的敵人。而要力敵這些敵人,目前來說是不現實的,只能以智謀之。 對於西岐,張紫星已經謀劃好了一套比較完整的計劃,囚禁姬昌只是第一步而已。 接下來,張紫星頒下旨意: 一、鄂崇禹既死,鄂煥必反,命三山關總兵鄧九公加強守備,謹防作亂; 二、南方各路諸侯可自行討伐叛臣,若有建樹,可賜封其佔領的領地為私有。 三、由於刺殺之事,西伯侯姬昌暫囚於羑里,不得走脫。西岐統兩百諸侯,不可一日無主,現封姬昌之兄太伯、仲雍為代左右定西侯,前往西,代領西地要務。若經查實姬昌清白,自當將姬昌遣返西岐,仍為西伯侯,太伯、仲雍自回朝歌任用。 前兩條倒還罷了,第三條確是他的精心策劃,太伯、仲雍乃姬昌之兄,當年姬昌繼承季歷爵位時,兩人因政治鬥爭失敗而遭到流放,被迫遠遁東南。張紫星在一年前就發動天影,將兩人找了出來,作為將來可能使用的暗棋握在手中,如今果然派上了大用。 在史實上有另外一種說法,姬姓周部落的首領古公亶父有三子:長太伯、次仲雍、三季歷。季歷生子姬昌。深受古公寵愛,把周部落的興旺發達寄托在姬昌身上,因此想傳位給季歷,以便將來再傳給姬昌。太伯和仲雍明白父親的心思,於是便自動讓賢。他們趁古公生病地時候,以給父親採藥為借口。遠奔到東南沿海的 地區。 按這個說法,太伯和仲雍應該是姬昌的叔父,但在這個平行空間,卻成了這個樣子(作者按:平行空間根據劇情需要調整)。 太伯、仲雍對西伯侯之位一直不死心,如今夢想成真,自是大喜,當即對天子表示必會誓死效忠,永不生變。 姬昌是在前往羑里的路上接到這個消息的,羑里城中。原書中「軍民父老,牽羊擔酒,擁道跪迎」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反倒有許多路人指指點點,閒言碎語中不外是對「逆賊」地鄙視。姬昌已無心顧及這些了,因為那個定西侯的消息如當頭一棒,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頭。從這件事看來,天子對西岐的用心絕非一天兩天了,但自己已是被囚之身,無力回天。只得徒呼奈何。剎那間,姬昌心中忽然想明白了一些東西,但恐懼和驚駭已經不容他再細想下去。 得到了陞遷和獎賞的飛廉心中並不高興,反而感到十分焦慮。那種尋常大臣所羨慕的封賞對他而言。並沒有太多的實用價值,在這次行動中,他雖然立下「大功」,但實力折損卻是不小,惡來中了銀蠍的倒馬毒神通。頭痛欲裂。飛廉用盡力量才將其勉強壓制下來;諸被朱天麟的昏迷劍所傷,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問他時,只是搖頭,渾身顫抖。 飛廉施盡辦法也無法救治諸,只得將情況稟告張紫星。張紫星考慮了一陣,答應請「國師」幫助救治。不久,「國師」便有了答覆:救治可以,但必須將諸送至國師府一段時間,單獨治療,這段時間內,閒人不得干擾。 飛廉一聽這個條件,頓時有些猶豫,畢竟並非真正是忠心於大商,而那位國師實在太過神秘,且實力深不可測,雖然同殿為臣,卻不知道是敵是友,這樣貿然把諸交到他地手上,也不知究竟有發生什麼事情。 由於諸實在無法醫治,所以飛廉考慮再三,還是同意了這個條件。 當昏迷多時的諸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奇怪的房間裡,正躺在一張冰冷的鐵床上面,腰部、頸部、四肢都被堅硬的金屬環箍住,無法掙扎。四面的牆壁,包括天花板,都是金屬製成,渾然一體,與普通的房屋架構完全不同,四周還鑲嵌著奇怪的「***」,如同什麼有法力的寶石一般,將房間照得十分明亮。 這裡是什麼地方?不是說到國師住所嗎?主公還吩咐自己借這次治療地機會設法接近國師,刺探其真實的身份、實力及其他隱秘,怎麼會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 這時,一旁的金屬忽然緩緩裂開一道門來,走進三個人後,又神奇地自動關上。 為首一人看著諸,關心地問了一句:「你醒了?」 諸一見此人,不由大震,這個人對他來說印象極其深刻,當年自己地一條手臂和尾巴就曾斷在此人手中。那時這個人地修為還比較低,但後來由於此人的真實身份實在太過駭人聽聞,所以自己根本無法報仇,只得忍氣吞聲。而隨後不久,那人竟與另外一人闖入主公府上,將那天妖滅魂陣完全擊潰,並擄走小誕和惡來,想不到那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裡!這人正是當今天子——受辛! 此時天子一身便裝打扮,身後跟著一男一女,均是相貌俊美,令諸膽寒的是,這對男女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力量氣息,甚至還要強過他的主公風伯飛廉! 而天子隨後地一句話讓諸如陷冰窟:「忘了替你介紹了,這位是寡人地御妹,那一位是她的夫婿,也就是你家主公風伯最懼怕地女魃和應龍。」 風伯?天子果然知曉了主公的身份!諸總算有幾分心智,顧不得震驚,急忙解釋:「陛下,我家主公是真心投效,為何……」 「真心投效?」張紫星露出譏諷之色,「寡人也懶得和你解釋,你自己心裡最清楚。你應該想得到,既然寡人把這個秘密告訴你,就絕對不可能讓你活在這個世上。」 看這諸帶著懼色的眼神,張紫星按下牆上的開關,牆壁的暗門分開,一個個盛滿奇怪液體的玻璃容器被機械手臂推了出來,諸一見那容器中「泡製」的東西,面色大變,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無怪諸震驚,就連女魃和應龍看到玻璃容器中東西時,都不由吃了一驚。 十多個玻璃容器中,竟然全部都是諸! 這些諸全是變身後的豹身人首的模樣,相貌完全一樣,作為「原版」諸都找不出自己與它們的差別,不同的是,它們都緊閉著雙眼,似乎在沉睡。 「你究竟施的何種幻術?」諸的冷汗都冒了出來,似乎想到了什麼,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股寒意。 「還記得當年我曾斬下你一尾一臂嗎?雖然你早已痊癒,但那尾巴和手臂卻被我保留了下來,這些年一直在對它進行研究,可以說,你是我研究時間最早、試驗次數最多,實驗資料也最齊備的一個對象。」張紫星耐心地解釋道:「這些並非是幻術,而是真正的你,依靠你的尾巴、手臂製造出的你,只是並不具備你的獨有意識和變化人身的本事,所以我需要對你本人實施進一步的試驗。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我沒理由再拒絕。 」 諸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心中的寒意卻是越來越甚,叫道:「那個國師呢?是否他將我騙來此處?」 張紫星微微一笑:「忘記告訴你了,那個國師就是我這個天子,我們是同一個人……」 這個秘密的揭曉讓諸徹底陷入了絕望,他想要變身作最後一搏,卻被那昏迷劍的毒力所制,連普通人的力氣都喪失了,不久,那毒傷又開始發作了,他的意識漸漸模糊。 看著昏迷的諸,張紫星露出冷笑,只要試驗一成功,饒是飛廉精明過人,也要在陰溝裡將那賊船翻個底朝天。 第一百三十二章 訪三聖路遇菡芝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 .cc) 為應龍安置好療傷的地方後,張紫星回宮又下了三道給遊魂關竇榮,命他密切留意東魯及東邊諸侯的動靜,同時加強戒備,不可懈怠,第二道是給東齊月姬的,囑咐她在接收姜桓楚領地的時,一定不能放鬆對東魯的防備,凡事要多與鄒商議,還交代了她一些注意事項,最後一道給崇侯虎,讓他提早籌備,做好出兵準備,屆時只要鄂煥一反,立刻執白黃鋮,行討伐之權。 為穩住崇侯虎,張紫星在北地的改革措施上,給予了他極大的寬限與優惠,甚至還有類似後世某偉人著名的「一國兩制」的措施,特許在他的領地內,施行另一種制度,百年不變。這個最煩心的新政問題一解決,崇侯虎徹底沒有後顧之憂,只道天子對自己極其「眷顧」,當下大喜領命。 眼下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中了劇毒的妲己。妲己雖然中毒昏迷,但她畢竟身懷秘術,劇毒一時被壓制住,暫時沒有發作。到底是救她,還是任她這樣慢慢死去,讓女媧自作自受?再怎麼說,彩雲童子也是女媧派來的,要是讓女媧的最大棋子就這樣死在她自己的計謀下,張紫星這方面倒是夠解氣,但女媧絕不會就此罷休,一旦她下定決心來徹查此事,不僅那裝神弄鬼的母辛「大神」瞞不過她,很有可能那個國師的身份就面臨著曝光的危險,而且妲己一死,必然有新的「棋子」出現,要想再將這個棋子牢牢把握,就不是這麼容易的事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妲己也是一顆他反過來迷惑和挑撥女媧的好棋子,因此,從眼下來說,妲己必須活著,在他的掌控之內好好地活著。 彩雲童子給地靈符本來可袪毒防毒,但可能是那天蛇姬施術將毒性完全誘發的緣故。那靈符竟然不能完全除卻毒素,張紫星費了好一番工夫,妲己依然昏迷不醒。就在張紫星大皺其眉的時候,一個震驚的消息傳來了:上至官員,下至百姓,朝歌城中無數人身染疾病,臥床不起,目前這個染病人數還在以飛快的速度不斷增加! 張紫星大吃一驚,宮中和西山毒水源已經得到了控制。為什麼還會出現這樣大規模的中毒事件?難道說彩雲童子所言不實,微子啟讓那幾個妖族在全城中投了毒?但他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 由於事態十分緊急,張紫星立刻下旨,一邊派出由太醫組成地醫療隊救治那些中毒者,一邊派人徹查毒源,由於有微子啟的先例,所以這次調查的重點放在了水源方面。 調查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這些中毒者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飲用過□河中的水。張紫星吃了一驚,河水是活水。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中毒? 張紫星急忙親自趕赴□河一帶勘察,經過超腦檢驗,河水中確實存在著大量未知毒素,這種毒素與之前皇宮中的又有不同。毒性猛烈。且無潛伏期,並存在著極強的傳染性。而毒源竟然是那些河中的生物,如植物、魚類等。這些生物全都攜帶著可怕的劇毒,成為無數活地傳播者,奇怪的是。它們只相當於一種媒介體。本身卻並沒有遭到這種毒的侵害。對它們本身卻沒有什麼損害。 張紫星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樣神奇的「毒術」,這簡直與二十三世紀的世界大戰。利用活體傳播生化病毒的戰例類似,但即便是這種生化武器,在後來的各國聯合公約中也被嚴令禁止使用,想不到竟然在這個時代出現了! 從技術上來說,目前的這種「毒術」比後世的生化、生物戰中還要先進,因為水與陸地畢竟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環境,由於整條河地一切活物都成為了毒源,所以張紫星目前能做的,只有一邊禁止使用河水,一邊加緊分析那種毒素的成分,爭取盡快研究出解藥。 由於毒素的傳播性很強,才幾天時間,城中已遍佈了染毒者,具體表現為面色發黑,全身虛脫無力,高燒不退等,暫時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時間一長,絕對是死路一條。那些前去診治地醫生不僅束手無策,而且還有不少人也染上了這種病毒。更壞地消息是,這種毒素比先前皇宮中的那種還要複雜,超腦只能判斷出它屬於一種強致病的活性微生物,不僅具有更加強大的耐藥性,而且還能以驚人的速度不斷自我複製和繁衍,要研製解毒藥,短時間內只怕是無法辦到。 張紫星無奈之下,只得將染毒者盡量隔離,饒是如此,染毒者地數目還在每天遞增。如果任其蔓延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張紫星心急如焚之際,內侍報聞太師求見,張紫星急宣其入內。 聞仲說出那日祭祀之亂時,曾見過朱天麟一事,聯想到其師呂岳地特長,指出這次的大規模中毒事件很有可能與呂岳有關。張紫星聽聞仲這麼一說,猛然想起,應龍與女魃那日正是在□河消滅掉朱天麟地,這樣看來,一定是朱天麟在臨死前灑下劇毒在河水之中,存心要滿城百姓作為他的陪葬品。 張紫星將這事來由一說,聞仲才知道先前皇宮下毒之事,而那「國師」居然滅掉了朱天麟,不由露出憂色,原本朱天麟受越王啟指使,下毒暗害天子謀逆,罪在不赦,但其師呂岳卻是心狠手辣之人,又深通瘟疫毒術,平素十分護短,若知道弟子死於大商國師之手,只怕會有無窮後患,因此此事需當守秘。但如此一來,解藥的事情就不好辦了,就算聞仲親自去求呂岳,只怕也是希望渺茫。 既然確定了朱天麟這個元兇,那麼張紫星反而沒那麼焦急了,因為在原書中,呂岳曾以最厲害的瘟丹毒害西岐上下,結果上至姬發。下至百姓,全都遭殃,就連那大部分闡教的門人都沒能倖免,只有身懷八九玄功的楊戩和蓮花化身的哪吒不受侵害,才有後來楊戩赴火雲洞見三聖之事。如今看來,往火雲洞一行是解 瘟毒地唯一辦法了。 當張紫星向聞仲問起火雲洞的所在時。聞仲露出微驚之色,他曾聽師尊金靈聖母偶爾提過,天地人三皇聖人隱居在火雲洞中,此事甚少有人聽聞,不想天子居然知曉。只是聞仲雖聽金靈聖母說過三皇之名,卻也不知火雲洞的真實所在。 難道要去找闡教的玉鼎真人詢問?張紫星忽然想到應龍曾是軒轅黃帝麾下的大將,女魃還曾認黃帝為義父,說不定他們知道火雲洞,趕緊前往摘星樓的地底基地中。 女魃聽到黃帝地消息。顯得有些激動,但她當初被封印在赤水之北,並不知道火雲洞,倒是應龍,經歷過軒轅黃帝功德成就人皇聖位之事,所以對火雲洞的位置有個大概的瞭解,卻還是不知道具體的地點。 應龍知道事態的緊急後,不顧傷勢未癒,要和張紫星一起前往尋訪火雲洞,女魃心疼應龍的傷勢。提出還是自己和皇兄一同前去。 張紫星知道應龍為了幫女魃擋住朱天麟的元神自爆,體內元氣受損不小,偏生那兩顆天地造化丹在之前應龍天下興雨時已用罄(祭祀之亂上的天地造化丹自然是假的),目前只能靠應龍自行調養恢復。所以並不勉強讓應龍出行。而是同意了女地提議。 張紫星當下擬旨:越王啟勾結妖人作亂,事敗後,妖人在河中灑下劇毒,企圖毒害朝歌民眾,現天子為解生靈苦厄。特休朝靜思。探尋解毒之法,請眾人安心靜候。 朝歌上下一聽這道旨意。在將怨氣全轉移到那位已經被處死的越王啟身上的同時,也感覺安心了不少,畢竟,天子的「成績」擺在那裡,從三大奇書到七日祈雨,哪一樁奇跡最終不是大功告成? 另一方面,張紫星戴上面具,化身逍遙子,帶著女魃朝應龍所說的大概地帶趕去。 應龍所說的火雲洞的位置約在古荊州一帶的深山之中,但古荊州涵蓋範圍極大,兩人在一些深山中尋了許久,也未曾找到那火雲洞。 張紫星擔心朝歌中毒者的生命安危,心下十分著急,帶著女魃如無頭蒼蠅一般一路迅行,卻始終無果。 兩人行至一座大山時,忽然看到遠處的山崖上,一位黑衣女子正與一條巨蛇激鬥,那巨蛇體型龐大,青首黑身,極其迅捷。而那黑衣女子雖然體形嬌弱,動作居然比黑蛇還要靈活,高速移動地身形如閃電一般,讓巨蛇的攻擊盡數落空,手中還不時發出響亮的雷聲,擊打在巨蛇的頭頂。那蛇吃痛,狂嘶一聲,忽將那巨口猛然張大,如同一個房間大小,朝女子吞噬而來。 那女子也不慌張,正要施展手段,忽然就見金光一閃,沒入巨蛇口中,隨後一聲悶響,爆裂開來,巨蛇地口內頓時血肉橫飛,那金光接踵而至,連續七道,將巨蛇炸得踉蹌而退,悲嘶不已。 「道友,我來助你!」 黑衣女子一看,原來是一男一女,女子身姿裊娜,長相絕美,那男子樣貌卻比較普通,左頰上還有一道淡淡地疤痕,只是那雙眼睛顯得特別有神。 張紫星也在打量這黑衣女子,這女子從相貌而論,絕對是個大美女,就算比商青君也不遑多讓,但那眼神看起來卻有些凶,充滿了殺氣,配合著那身黑袍,讓人有種敬而遠之的感覺。 黑衣女子朝兩人略一點頭:「多謝道友相助,道友請略為後退,我自有滅這孽障之術。」 張紫星與女魃對視一眼,站到了黑衣女子的身後。那巨蛇頗有靈性,見對頭又來了援軍,心知不妙,趁著三人說話之際,扭身欲逃。 黑衣女子冷笑一聲,從法寶囊中拿出一把短劍,朝巨蛇一拋,那寶劍化作數道黑色氣流,迎風便漲,如數條黑臂,將那巨蛇包圍起來。氣流帶著十分強大的力量,那巨蛇身不由己,被氣流帶得胡亂旋轉,只旋得頭暈眼花,最後氣流復化作短劍,回到女子手中。 那巨蛇呆立不動,隨後身軀一抖,竟碎裂成大小不等的數塊,摻和著鮮血骨肉,散落了一地,女子一招手,那碎肢中一道螢光伸起,落在她手中,原來是一顆白色地珠子。 張紫星原本有心從這女子口中探問火雲洞地所在,看到這一幕時,不由心寒,這女子不僅實力高強,那手段尤為狠辣,不知是何方修士。 女魃脫口讚道:「道友好手段!此劍以巽風之力秘法煉就,看似柔順,實則鋒銳無比,真讓我兄妹大開眼界。」 黑衣女子聽到女魃識得她的手段,當下多看了她幾眼,發現她地實力竟已至金仙之境,不由另眼相看:「道友好見識!這些許小技,倒讓二位見笑了,先前還要多謝二位援手,我乃金鰲島菡芝仙,請問二位道友尊號。」 菡芝仙?張紫星暗暗吃驚:這菡芝仙是截教門下,精擅馭風奇術,在原著中,聞太師是得了她的指引前去白鹿島請得十天君,布下十絕大陣,後來在趙公明的情節中,菡芝仙又起到了關鍵作用,正是她的勸說,使雲霄最終將金蛟剪借於趙公明,趙公明被釘頭七箭書所殺後,菡芝仙又連同三霄與彩雲仙子一道前往商營相助聞仲,最終被慈航真人定風珠所制,死於姜子牙的打神鞭之下。 在書中看來,菡芝仙的實力只是一般而已,與闡教第二代門人還有不小差距,最多也就略強於第三代門人而已。但從今日所見看來,菡芝仙的力量並不像想像中的那樣差,那把劍也是書中沒有出現過的法寶,端的十分厲害。如果原著的實力等級與這個世界一致的話,那麼可以想像,那些闡教金仙的實力是何等的厲害。 第一百三十三章 道途有先後,國師分左右 紫星這才深刻地體會到孔宣當年所言的真意:若是人份,哪怕是仙人,對他也有幾分顧忌,如果僅是這個「逍遙子」的散人身份,那麼所面臨的考驗和凶險絕對是前所未有的。 道之所在,千萬人吾往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不「謀」,何來「成」? 只求奮力一搏,縱使無法逆轉命運,甚至是失敗身死,亦是無悔。 張紫星定下心神,肅容答道:「原來是通天聖人門下菡芝仙道友,久仰大名!我乃逍遙子,此乃吾妹清嵐,我兄妹本是海外散修,默默無名。年前我因機緣所致,與大商太師聞仲相識,一見如故,被舉薦入朝,獲了個國師的虛名。如今朝歌遭遇毒禍,非凡俗可解,故而我奉天子旨意,前來此尋訪高人,解救厄難。」 菡芝仙一聽聞仲的名頭,喜道:「既是聞道友的知交,便不是外人,聞道友為人豪邁,交遊廣闊,門中無數道友與之交厚,與我亦交情不薄。可惜聞道友身為太師,近年忙於朝政,無暇相聚,甚是遺憾。」 張紫星趁勢加了一句:「聞道友乃性情中人,雖朝事繁忙,卻從不曾忘記那些道友,常在貧道面前提起諸位,否則我怎會聞得仙子大名?」 菡芝仙點了點頭,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只有女魃知道這位皇兄完全是在「忽悠」菡芝仙,嘴上不說,心中卻暗暗好笑, 張紫星利用聞仲的關係與菡芝仙攀上交情後,趁機向她詢問那火雲洞的下落,菡芝仙卻也不知,這裡原非她的居所,自是陌生得很。她本在金鰲島上修行。只因門下童子來此采尋煉製法寶的材料時,被剛才那巴蛇所吞,故而遠道而來,尋這妖蛇報仇雪恨。 「那天子智勇雙全,威震四海,我亦聞其大名,不想朝歌竟然遭此大厄,實是令人唏噓。」菡芝仙想了想,說道:「兩位道友可隨我往金鰲島一行。島上尚有不少同道,或有人知那火雲洞的下落。」 張紫星想了想,與其在這裡閉著眼睛撞運氣,倒不如跟菡芝仙去趟金鰲島,那裡修煉者眾多,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穫。三人當下駕雲前往金鰲島。菡芝仙精通御風之術,飛行速度迅捷異常,女魃不願落後。背上現出風雷雙翅,也不刻意超越,只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菡芝仙發力幾次都無法甩脫女魃,心下佩服,而那翅膀上風雷之力更是讓修煉風術的菡芝仙感到親切,當下與女魃邊飛邊談,愈發親熱,兩人不久便以姐妹相稱,反而將那位國師大人遠遠地拋在了後面。 就在菡芝仙回過神來,想起身後N遠地「逍遙子」時。女笑稱無妨,此時就見一人從後方駕血光飛來,如一道紅色的閃電,轉瞬就至兩女面前。正是那位大商國師大人。 這種飛行之術是張紫星經過多次試驗。從孔宣赤血遁術改良而來——在飛行的過程中將力量極度壓縮,然後噴發而出,使身體以極高速度推進,在推進之力消除之前,再次蓄滿力量推進。以此反覆。保持整個過程的高速運動。這種方法不像赤血遁術那樣對元氣損耗巨大,雖然也有部分損耗。不過張紫星有信仰之力這個金手指,才一虧空,立刻可以補足力量。因此,基本可以忽略掉那種損耗,當然它的速度比赤血遁術要慢上不少,但比起一般仙人的飛行之術要快得多。 女魃知道在修煉者的世界是以實力為尊,所以也不言明,存心想讓這位皇兄在菡芝仙面前一顯本事,免遭輕視。 「道友,那便是金鰲島?」張紫星指著前方的一座島嶼問道。 菡芝仙見他談吐自如,絲毫沒有耗力過度的模樣,果然心下佩服,如實答道:「非也,那是黃鷹島,此處海域有數座島嶼,再向前行一陣,便可至金鰲島。」 不久,三人來到金鰲島。 張紫星見這島果然景色奇麗,幽靜怡人。三人一路途經山崖石窟,見到不少靈禽仙獸,奇花異草,看得他大讚。 菡芝仙將兩人請入一座洞府中,命童子奉上仙酒果品,說道:「我知二位道友事急,請二位稍坐,我這就去請幾位道友過來相詢。」 女魃連道:「有勞姐姐了。」 菡芝仙朝她一笑,轉身離去,儘管這位菡芝仙平時看起來殺氣十足,但張紫星不得不承認,那笑容還是十分動人地,在心中暗暗給了一個A+的評分。 女魃讚道:「這位姐姐雖是新交,卻十分義氣,果然是值得相交之人。」 張紫星點了點頭,在原書中的菡芝仙也是一位極好義氣之人,最後還為此送命,如果可以,希望能改變她這個結局。 不久,菡芝仙帶著幾位道人進入洞府,這些道人或帶一字巾、九揚巾,或魚尾金冠,或挽雙抓髻,打扮各異,但相貌卻有些兇惡,似非良善。菡芝仙為雙方介紹,張紫星才知道,這幾人竟是日後那十絕陣的幾位天君。幾人寒暄一陣,倒也投緣。 當張紫星詢問到火雲洞之事時,幾位天君也不由面露惑色,皆是不知。其中秦天君回憶了一陣,猛然想起了什麼,說道:「那火雲洞之事,我曾聽一位道友提過,這位道友雖非我教中人,卻交遊極廣,閱歷過人,與我們皆是好友,想必他是知道火雲洞所在的。恰好這位道友正好在這金鰲島上做客,何不邀他前來?」 秦天君這麼一說,菡芝仙也知道是誰了,當即大喜:「我方才一時心急,怎麼忘記這位道友了!」 張天君微微一笑,說道:「道友素來性急,方才將我匆匆拉來,怎想得此節?不過那位道友先前受金光聖母之邀去白雲島助她練那金光陣。兩位新來的道友莫要心急,算算時辰,他眼下也該回來了。」 張紫星連忙稱謝, 這十天君看似兇惡,實則心腸甚熱。乃義氣中人,助聞仲而出山擺下十絕陣。而書中闡教有些人卻是道貌岸然,外表是有道高人,骨子卻卑鄙無恥,那侵吞定海珠的燃燈就是他最鄙視的幾個角色之一,如此看來,後世孔夫子「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這句話還真是至理名言。 此時,就聽外面傳來一聲長笑:「菡芝仙。適才聞聽你四處尋覓各位道友來此,也不知是何要事,貧道是否能為你分憂?」 袁天君笑道:「才說起他,他便來了,走,諸位一同出去相迎。」 張紫星只覺這「道友」地聲音入耳有些熟悉,略一回憶,猛然想起:這正是申公豹的聲音! 果然。來的正是那位與張紫星有過一面之緣地闡教門人申公豹,只是現在張紫星戴著那五色面具,所以申公豹自然是不認識他。 菡芝仙正要將這位大商國師逍遙子介紹給申公豹,忽見逍遙子搶先一步,上前朝申公豹打了個稽首,說道:「大商右國師逍遙子,見過道友。」 申公豹一聽此人自稱大商國師,想起當年天子對自己的承諾,眉頭微皺,面色已是沉了下來。也不通報自家姓名,淡淡地還了一禮:「見過國師大人。」 菡芝仙與幾位天君感到有些奇怪,申公豹平素對人一向熱忱,為何今日如此冷淡?菡芝仙好奇地問了一句:「適才不曾聽聞逍遙道友說過『右』國師一事。不知可否詳解。」 張紫星微微一笑:「自古以左為尊。貧道雖僥倖得天子賞識,卻無福榮膺左國師一職,天子說過,左國師之位,永遠只為一人而虛設。只是不知這位高人名號。」 申公豹一震。之前的冷漠和淡然一掃而空,目光又變得熱切起來。卻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岔開:「貧道申公豹,乃闡教門下,適才貧道與金光道友前去白雲島助她練陣,那金光陣當真好生厲害,若非金光道友交代在先,險些喪在那仙鏡之下。故而有些疲憊,失禮之處請道友莫要見怪。」 張紫星微笑道:「方纔聽得諸位道友說,申道友急公好義,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又怎會見怪?眼下朝歌正遭一場災厄,我奉天子之名前來尋訪高人,化解災厄,還請道長相助。 」 申公豹一聽事態如此嚴重,趕緊詢問詳情,張紫星隱瞞了殺死朱天麟之事,只說朝歌上下皆中劇毒,急需火雲洞三聖救治,申公豹既聽說過火雲洞,自知其中三聖的神通,當下說道:「貧道並不知火雲洞的位置,但貧道的師兄玉鼎真人知曉,道友請在此稍坐,貧道立刻前往玉泉山金霞洞向師兄詢問。」 說完,申公豹行了一禮,匆匆往洞外駕雲而去。張紫星知道那句「永遠只為一人而虛設」給了申公豹強大的動力,嘴上卻對菡芝仙等人歎道:「申道友真乃義氣中人!」 不久,申公豹果然趕回,雖然外表略顯疲憊,但卻是精神十足,他告訴張紫星,三聖所居地火雲洞,就在荊州玄岳之中。 張紫星暗查超腦資料,得知玄岳正是武當山,當下大喜謝道:「多謝相助,此次若朝歌毒厄得解,全賴道友之力!我自當稟明天子申道友之功。」 最後一句話讓申公豹笑意融融,經此一事,天子應知他申公豹的能耐了,屆時只要他一去朝歌,定可得天子禮遇,榮膺左國師之高位,安享人間富貴。 目前來說,還是要為將來地殺劫多作準備,屆時以救世主的形象出現,力挽狂瀾,方不負天子知遇之情。 張紫星不敢耽擱,別過菡芝仙等人,與女魃火速趕往玄岳而去。 按照申公豹臨時繪製地地圖,張紫星很快地就找到了火雲洞在武當山中地大略位置,剛降下地來,忽然前方有一名十來歲的童子走來,朝兩人問道:「我乃火雲洞青玉童子,二位貴客可是從朝歌而來?」 張紫星對那三聖未卜先知的本事暗暗吃驚,趕緊說道:「不瞞仙童,我兄妹二人正是從朝歌而來,求見火雲洞天、地、人三聖陛下,請仙童代為通傳一聲。」 青玉童子頷首道:「你們果然識得三位聖人之身,請隨我來。」 張紫星與女魃途見此處雲生八處,霧起四方,挺生秀柏,屈曲蒼松,顯得飄渺清寧,與那金鰲島上的奇秀之色又有不同。 青玉童子領著二人來到一座規模十分宏大的洞府之前,張紫星看這洞府前地石碑,上面正是「火雲洞」三個大字。青玉童子對兩人說道:「二位請在此稍候,小童前去通稟三位聖人。」 張紫星本來有心用大商國師地名頭來求見三聖,但仔細想了想,還是將面具上的容貌恢復成原本地模樣,卻不取下面具。不久,童子出來,見他容貌變換,微微吃驚,也不多問,說道:「三位聖人請這位道友入內。」 張紫星點了點頭,讓女魃在外等候,自己跟著童子走入洞中。 洞中極為寬闊,雖然樸實,卻氣勢恢宏,如同一座沒有浮華亂眼的天然宮殿一般。 正前方的雲床上,坐著那三位聖人,當中一位,頂生二角;左邊一位,披葉蓋肩,腰圍虎豹之皮;右邊一位,身穿帝服。 張紫星不敢怠慢,近前幾步,倒身下拜:「成湯後裔子辛,拜見三位聖人帝主。」 第一百三十四章 火雲洞三聖問道(上) 中一位雙角的聖人開口道:「原來是大商天子親臨,方纔我算出有貴客自朝歌而來,不想竟然是你這位陛下!」 張紫星聽他語氣,猜到他就是三皇之首伏羲,也就是女媧的兄長,想到女媧對自己的怨念,不由心中打鼓,趕緊說道:「三位皆是聖德帝主,萬古流芳,子辛何德何能,哪敢在三位聖人面前稱『陛下』二字?」 伏羲微微一笑,卻不言語,左邊圍虎豹之皮的神農說道:「陛下此言過謙了,陛下立三書、釋苦奴、降甘霖……四海皆服,萬民稱頌,此功德無量也,人界有帝如此,我三人也甚感欣慰。」 張紫星一聽便知道,那降雨之術瞞得過普通民眾,但絕瞞不過這種具有大神通的實力者,當下並不辯解,恭聲道:「地皇聖人陛下種五穀、嘗百草、立醫道,乃不世之功,子辛微薄之名與之一比,簡直如螢火之較日月。子辛其實對三位聖人仰慕無比,嘗竊以三位聖人為范,立志為天下萬民造福。可惜宗室內禍,有越王啟勾結呂岳弟子朱天麟,不知用何道術,將一郡生民儘是臥床不起,呻吟不絕,晝夜無寧,連我宮中妃子俱遭了毒手,命在旦夕。子辛今特懇金容,大發慈悲,救援無辜生靈,實乃再造洪恩,德如淵海!」 伏羲略一思忖,對左邊神農道:「想吾輩為君,和八卦,定禮樂,並無禍亂。如今天機未明,殺劫還未至,卻已令如此多的生靈塗炭,大違人道。御弟不可辭勞。轉濟周功。「 「皇兄此言有理。」神農點了點頭,又問張紫星:「陛下深通藥理,曾著《百草經》一書,為天下醫者之典,為何對此毒束手無策?」 張紫星搖頭歎道:「若是普通疫病倒也罷了,怎趕驚擾三位聖皇?偏生這瘟毒尤為厲害,並尋常醫術所能解,我試過多次無法奏效,故而特來求三位陛下。」 神農仔細詢問了張紫星瘟病的症狀,當聽道河水中那毒源活物之事時。歎道:「凡事必有陰陽相對,有術為醫人,亦有術害人。此非尋常疾病,乃上清門下瘟毒之術也。玄妙無比,無怪以你的醫術,都無法解毒。」 張紫星生怕神農與他再討論醫學方面的問題而露馬腳,當下懇求神農發慈悲救治朝歌上下。神農一口答應,起身入內調製丹藥去了。 這時,右邊的那位身穿帝服地聖人開口了:「你身懷軒轅馭龍訣,是從何學得?」 張紫星明白此人必定是人皇聖人軒轅黃帝,連忙朝黃帝行了叩拜大禮,算起來。夏商都乃黃帝苗裔,所以他對三皇才那般恭敬。黃帝也不避讓,端坐著生受了此禮。張紫星行禮完畢後,將當年修煉素女經和軒轅墳偶得馭龍訣之事說了出來。黃帝微微頷首,又問道:「青玉童子來報,與你同來還有一女子。是否女魃?」 張紫星知道女魃的事肯定瞞不過黃帝這個義父。答道:「正是女,子辛已認其為妹,在人前改稱清嵐。另應龍已與女魃復合,只因平亂負傷,尚在朝歌調養。未能同來晉見聖皇。尚請見諒。」 黃帝露出欣慰之色:「此事你做得甚好,女魃與應龍本是命苦之人。當年被迫分離,如今因你之力終於夙願得償,也是功德一件。」 張紫星謙虛了幾句,就聽黃帝又問道:「蚩尤之刃『噬魄』是否在你手中?」 張紫星知道黃帝與蚩尤的故事,不敢怠慢,將噬魄取出,並說出雲中子昔日贈送戰魂訣之事:「昔日我並不知那戰魂訣乃蚩尤之功,勤奮修煉之下晉至真武靈訣,在遠征東夷之戰時,巫祭以秘法催動蚩尤秘寶噬魄,我眼看抵擋不住,忽然莫名其妙地就被噬魄認主,方得了此物。那雲中子想必也是不知戰魂訣的奧妙,否則當初怎會傳於我?」 黃帝淡淡地道:「你身上的力量甚是神奇,我與那蚩尤兩者之力本是水火不容,不想竟被你另闢蹊徑,煉化一處,成就真仙之體,這樣也好,若是你僅有蚩尤之力,我還留你不得。」 張紫星暗自心驚,打了個冷戰,問道:「聖皇何出此言,力量並無正邪,關鍵在於使用之人,我雖在機緣之下學的真武靈訣,本心卻一直不曾動搖。」 伏羲讚道:「好一個『力量無正邪,關鍵在於人』,陛下果然乃大智慧之人,身具靈悟,無怪能有今日成就。」 黃帝也點頭稱許,說道:「蚩尤乃上古魔神後裔,極具神通,當年我與他大戰數場,敗多勝少,最終得仙人之助,僥倖在鹿一戰獲勝。若非如此,如今人族只怕已不存於世!」 上古時,人族的力量非常薄弱,最強大的是妖族與魔神族,妖族勢力最廣,自詡承天地萬法之正統,自視極高;而魔神一族力量強橫,生性暴戾,仗著神通視各族為奴僕畜類,任意奴役虐殺,其時有聖人得道,大都各善其身,置於事外。妖魔兩族互不相讓,終於展開大戰。最後魔神一族付出慘痛代價,終於滅掉妖族之主帝俊與東皇太一,但本身亦是元氣大傷,族人所剩無幾。而剩餘的兩大魔神祝融與共工又因天性不合,展開內鬥,最終同歸於盡,平衡天地的擎天之柱不周山也因此遭毀,整個空間都有毀滅地危險,幸虧女媧采五色石補天,方才穩定下來。 蚩尤正是上古魔神族的後裔,糾集了魔神族的餘孽在黃帝之時作亂,若是蚩尤獲勝,則人族會徹底成為魔神一族的奴隸或食物,最終黃帝還是戰勝了蚩尤與魔神之族,也因此大功德而成就道果。 那真武靈訣本是上古魔神流傳下地心訣,就算是普通人,練到高階時也會轉為魔神之體,進而心性大變,成為魔族。 如今張紫星的真武靈訣雖已至高階,卻無異狀或魔族之氣。而且又能同時修煉到軒轅馭龍訣的高階,可見其神通特異,絲毫不受那魔神之力的影像,所以黃帝才放下心來。 張紫星一驚,真武靈訣是上古魔神的法訣?難道那玄武就是上古魔神玄帝?他原本以為玄帝是中國古神話中三皇五帝中地黑帝,當然,三皇五帝 有很多版本,如今看來,三皇正是這伏羲、神農、黃人,那五帝呢?有沒有這個概念?青龍、白虎等這傳統的「四靈」難道都是上古魔神?或者說。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四靈一說? 既然是這樣,那素女經中一直費解的哪句「采四靈之氣」是什麼意思? 張紫星胡思亂想了一陣,猛然想到:按照黃帝這樣說來,當時身為蚩尤臂助地飛廉必定也是魔神餘孽。這樣看來,他潛伏在朝歌的用心很有可能並非那麼簡單…… — 就在他費心思忖間,神農已經從裡間走出,將一個葫蘆交給了他。 「此中有丹藥十顆,可盡解瘟丹之毒。一顆救你內宮女眷,另一顆用水化開,解救瘟病疾者,再將一顆投入那河水之中,盡袪毒源。剩餘還有七顆復贈於你。將來必有用處。」 張紫星一聽眾人有救,大喜拜謝。神農微微抬手,遙空阻止了他的行禮,並令青玉童子賜座,張紫星連稱不敢,伏羲說道:「你乃當今天下至尊。人族之皇。故而無需在我們面前謙卑,平常即可。當年你在女媧廟言語,我們亦有所耳聞,今日適逢其會,正好一作詳論。」 張紫星一聽伏羲提到女媧廟之事。不免忐忑。畢竟人家是親兄妹,再怎麼說。有所袒護也是情理之中。 伏羲見他面色,知道他的顧慮,微笑道:「陛下是否還在為女媧廟之事顧慮?」 張紫星苦笑道:「子辛一介凡俗,目光短淺,只看得眼下人族百姓的利益生死,自然無法同諸位聖人一般順應『天道』,看得那般長遠。」 神農搖搖頭:「我看陛下是誤會了,我三人因功德成就聖皇之道,卻非真正聖人。」 張紫星一直以為這三位是真正的聖人,所以當黃帝一眼看出他地真實修為時,他也不意外,如今一聽神農此言,當真吃驚不小。 神農向他解釋,功德成就地聖皇道並不等同與聖人,嚴格地來說,他們的力量等級仍然沒有脫離玄仙的範疇,但與普通玄仙頂階地修煉者不同,他們多了一種「位」的力量,這種「位」代表了天道中地一種特定地階層,如三皇的聖皇位,昊天上帝地天帝位,瑤池金母的天母位等。結合這種「位」的奇異力量,三皇的實力要超越普通地玄仙巔峰修為者,而且聖人也不絕會輕易對具有「位」力量的人出手,因為這代表著違逆天道的某種法則,會引來莫大的因果,而遭到嚴重的天罰。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人族帝王也相當於一種「位」,除非是人族自身緣故,否則一般仙人是不敢隨意加害的。 張紫星這才知道這功德聖皇之位地概念,心中暗暗估量,以目前地情況來分析,雖然不知道那種「位」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力量,但若憑真正實力,就算三皇合力,只怕是難以敵過聖人。 黃帝說道:「昔日你在女媧廟時,與媧皇聖人問對,期間曾有寧願捨修為、甚至是帝位來換取百姓安平之豪言,可見其盛德。我三人皆是經歷過帝位之人,雖有一些造福民眾的薄德,卻不曾有你那般大仁之心,若與你易地相處,也是自愧不如。 」 縱是張紫星臉皮厚,也被伏羲的讚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當時他對女媧說的那些話可都是用上了心計地。 伏羲笑道:「你膽子倒也不小,竟敢那般質問聖人,還敢立下賭約,無怪我那妹子來火雲洞時,提起你這個『狂妄自大』地天子都是一臉忿色呢。」 張紫星不知他真意,只得謹慎地說道:「當日子辛也是一時衝動,熱血之下,得罪了女媧娘娘,請聖皇恕罪。」 伏羲一揮手,身後石壁上出現四句詩來,正是當日張紫星刻意在女媧廟所留。 「好一個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伏羲讚道:「陛下果有大才,此句甚妙,想必是陛下明志之句,我對此詩甚是喜愛,故而譽刻下來,留作觀賞。」 張紫星看出伏羲並沒有生氣,試探著說道:「子辛也知道當日膽大妄為,開罪了聖人,如今正待勵精圖治,變革天下,隨目前有所阻撓,但一旦變革成功,自可百姓安樂,四方兵息,免起殺劫。」 伏羲長歎道:「陛下差矣!看來陛下還不明白何為殺劫。」 張紫星心中一動,連忙求教。伏羲的答案出乎了他地意料之外:殺劫相當於天道中一種秩序,也可以說是一種「位」的重新設立,這種設立是天道的規則所趨,無可避免,只能應劫。 伏羲這一說,張紫星才隱隱明白封神榜的意義所在,那個「昊天上帝令仙首十二稱臣」,也是為了順應這個規則的產物,而各教正是趁著這個機會爭奪氣運,名正言順地大規模相互廝殺,待殺劫過後,規則確立,獲勝的教派自然是最大的贏家,而失敗的教派自然是要等下一次殺劫才能報仇了。原書中,元始天尊不顧面皮,近乎無恥地親自出手對付截教小輩,只怕也是這個原因,掉面子是小事,要是氣運喪失,那就虧大了。 張紫星思忖良久,苦笑道:「若按此天道規則,縱使我將天下治理得再安穩,萬民也難免塗炭,殺劫亦不可免。只是子辛霟為人族之主,又怎忍心看著天下蒼生因戰禍生死顛沛?莫非為了這所謂的天道,我們人族就只能順應地『引頸就戮』,成為這些仙人們應劫的祭品?」 三位聖皇相互對視,不約而同地低歎一聲,並不言語。 第一百三十五章 火雲洞三聖問道(下) 紫星見三皇不語,咬牙又道:「請恕子辛執迷,子辛道,也不懂什麼大勢,子辛只想守護好自己需要守護的東西,為此……哪怕是與天道不合,也在所不惜。」 伏羲忽然笑了:「好一個執迷!我三人也正是有此執迷,故而至今不曾悟得混元大道。」 張紫星吃驚地看著他,只聽伏羲又說道:「我那位聖人妹子多曾開解於我,可惜我卻明知其理而始終無法悟透,千萬年來,始終無法突進,兩位御弟亦是如此。 」 張紫星又看了看神農和黃帝,只見他們的臉上也露出和藹之色,不由脫口問道:「三位聖皇……可曾後悔此念?」 三皇齊齊大笑:「正是無悔,所以不悟!」 張紫星一震,心中湧起一股由衷的敬意,站起身來,朝三皇真心誠意地施了一禮。 伏羲示意他坐下,說道:「我知你與女媧之間互有怨憤,其實當年她也曾與你一般『執迷』,那時人族羸弱,靈智蒙昧,為眾族之末,每日慘遭屠戮吞食。我於她本是妖族,可置身事外,她卻大起憐憫之心,不惜耗費元氣,助人族開啟靈智,授以自保妙法;後不周山塌陷,天地紊亂,禍害四起,人族塗炭,她又采五色之石,填補蒼天,令天地歸位,創下無邊功德,並妙悟混元真諦。」 張紫星雖然早已知道一些女媧的傳說,但聽伏羲親口說出來時,心中難免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不管怎麼說,女媧這些功德,確實值得尊敬。 伏羲說著。長歎了一聲:「然自她成聖後,妙悟大道,凡事以天道為先,當年『執迷』已漸漸不見。你所言天下萬民生死禍福於那天道大勢之中,只不過是小節而已,故而她雖對你略有怨懟,也有所而為,但終究還是為了這場天道之中的殺劫。」 張紫星聽伏羲的口氣,竟然是知道女媧的一些小動作,而且似乎對女媧成聖後地轉變也有些無奈。雖然他依然對女媧有所成見。但也不得不承認伏羲此語的公允性。 女媧和他的對立說到底,根源還是在那「天道」的殺劫上,並非什麼化解不開的私怨。 神農淡淡地加了一句:「其實算計殺劫的,又何止媧皇聖人?」 張紫星一怔。黃帝接口道:「當日女魃求我將她封於赤水之北,那封印雖是我成道之前所設,亦非尋常仙人所能解開,此次女魃出世,並非符印失效,而是有人故意為之,存心亂中生亂。」 張紫星一直懷疑這個人就是女媧,但礙於伏羲,沒有說明。伏羲看穿了他的心事,搖頭道:「此事並非女媧所謂,我曾得她親口證實。」 不是女媧?難道是另外的聖人?張紫星忽然想起當初女媧廟差點讓他迷失本性的幻欲香,心念電轉:膽敢算計女媧的,必定也是聖人實力。其實在這些人地手中,他這個天子何嘗不是一枚棋子? 伏羲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路:「陛下的命格極其怪異。乍算之下貴不可言。再仔細算時竟然迷濛一片,我雖精通八卦演算之術,卻也不可詳知,真是怪哉!」 張紫星心知是那面具地神奇功效,這樣看來。那神秘青年只怕是聖人一流。否則以伏羲的演算之術,又怎會失效。究竟是哪一位聖人呢? 張紫星不想暴露自己的這個秘密寶貝。當下將話題轉開:「三年前女媧娘娘曾言,大商氣運三年後必會盛極而衰,正應在如今,眼下果然天災人禍不斷,請教聖皇解救之法。」 「陛下有此命格,將來必有不凡際遇,或許……真能完成你的那個執著也不得而知。」伏羲自顧感歎了一聲,回答了他的問題:「近年來天機顛倒,難以預測,縱然我以八卦之術,耗盡心力,也只能勉強算出大概之形。凡事有盛必有衰,雖大商氣運日漸衰敗,但衰未必等同於亡,既能盛極而衰,亦有衰極而盛,就看天數與人為了……」 張紫星聞言若有所思,黃帝說道:「噬魄乃魔神遺寶,以萬千天魔之魄凝煉而成,你雖有真仙修為,但還是無法自如驅使,若是強行使用,精疲力竭倒還罷了,一不小心,還會被其中魔頭所趁,從而心魔大生,化身為魔。況魔族餘孽未曾根除,只怕還有事端,你且將其留於此地,並讓女魃留下,我與兩位皇兄施術將其改造後,由女魃帶回。」 張紫星正嫌這噬魄太過顯眼,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一聽此言,連忙拿出交給黃帝,並謝過三皇。提到這蚩尤遺物時,他忽 一事,朝黃帝問道:「敢問聖皇,可知風伯此人?」 「風伯飛廉乃魔神族人,狡詐如狐,狠毒如狼,當年曾與其妻雨師同為蚩尤麾下兩大親信,鹿一戰中,雨師喪於女魃之手,風伯倉皇逃竄,正好被我法寶餘波所攝,肉身被吸入鼎中,只餘元神遁走。」 — 張紫星留意道了那個「鼎」字,問道:「是何法寶,竟有如此威力?」 「那寶物乃先天至寶乾坤鼎,威力極大,」黃帝歎道:「人教聖人老子當年化身廣成子,指點我尋得那乾坤鼎,老子曾言此寶於我緣分甚淺,果不其然,蚩尤定後,此鼎化作一道金光飛入江海不見,任憑如何都尋覓不到。」 黃帝的語氣大有「煮熟的鴨子飛了」的遺憾,聽得張紫星暗暗竊笑,黃帝又道:「你如今已習得黃帝心經,可有何處不明,我可指點一二。」 張紫星知道這是難得地機會,趕緊將平日的一些疑難說了出來,黃帝耐心地一一解答,伏羲和神農似乎有迴避之意,只稱有事進入內殿。而那句一直費解的「采四靈之氣,融四脈凝煉,幾可窺混沌」也有了正確的答案。 四靈並非張紫星認識中的中國神話傳統四靈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而是仙靈、玄靈、妖靈、人靈四種靈氣,通過雙修的方法,將四靈之氣融入手少、手太、足少、足太四脈,加以平衡,再凝煉融合,可模擬出接近混沌地力量,如果有足夠悟性,甚至可以借此領悟到真正地混沌之力。混沌之力是天地間最初始的力量,也是最強大的力量,聖人所具有的,正是這種混沌之力。可惜的是,就連黃帝自己也未能領悟這種混沌之力。 「此句雖乃黃帝心經上部素女經地基礎篇所載,卻是整部心經地精華所在,以你目前的力量,若能以雙修之術采四靈之氣,融煉大成,縱無法領悟混沌之力,實力亦可突進玄仙之境。」 直接進入玄仙之境!張紫星暗暗咋舌,在驚訝地同時對這黃帝心經又生起了新的希望。 黃帝見他興奮的模樣,又道:「休要以為此乃捷徑,休說四靈之氣採集困難,就算能集齊四靈之氣,也難以融煉凝合,要悟得到混沌更是難上加難。我觀你體內人靈之氣充沛,妖靈之氣也有微弱些許,玄靈之氣和仙靈之氣卻是半點全無,若想心經大成,還需不懈努力。」 張紫星心中明白,人靈之氣是他和妻子們雙修的成果,妖靈之氣則是妲己的「功勞」,便問玄靈之氣和仙靈之氣來自何人。黃帝告訴他,仙靈之氣只有天宮金的仙女才具備,如被詛咒之前的女魃。而玄靈之氣則來自那些已成仙道,卻仍在地面修煉的女仙,其中,以鴻鈞傳下的直系教派最佳,就是闡截兩教的弟子。如今天下正是玄道昌盛,找一個身具玄靈之氣的女仙雙修並非難事,關鍵就在於仙靈之氣。 黃帝自己當年是和九天玄女雙修,才有了這仙靈之氣,最終凝煉成功。 張紫星終於確定了九天玄女並非女媧娘娘,對於仙靈之氣他倒不擔心,如果真想「采四靈之氣」修煉這黃帝心經的最高階層,有一位自天宮而來的仙女公主自是適合不過,關鍵就看他的追求手段了。 此時,伏羲與神農從內殿走出,神農說道:「天色已不早,朝歌中瘟毒者危在旦夕,你還是速速趕回救人去吧。」 黃帝也點了點頭:「你可自去,過些時日女魃自會將噬魄帶回。」 張紫星正要告辭離去,卻被伏羲叫住:「你身負魔神玄帝之真武靈訣,具玄武之像,雖有手段壓制那魔神之力,卻也怕萬一之數,我這裡有一物,正好助融合魔神之力與御弟的黃帝心經,你且拿去。」 說著,張紫星手中忽然多了一副圖,才看了一眼便大吃一驚,就算沒有超腦的資料,他也認出了上面神秘的圖案——河圖! 第一百三十六章 得龍馬,傳內經 (下載小說到雲軒 閣 www.yxg.cc) 紫星曾聽孔宣提過,河圖洛書是天地初開時誕生的靈聖人所獲,超腦的資料中也有「伏羲王天下,龍馬出河,遂則其以畫八卦,謂之河圖」的傳說,想不到伏羲這麼輕易就將自己最珍貴的法寶河圖送給了他! 伏羲又是一揮手,河圖竟然漸漸隱入張紫星的手中:「你既來火雲洞,即是緣法,你與這河圖有緣,故而相贈,將來若是緣盡,你強求亦是枉然。」 張紫星想到黃帝與乾坤鼎之事,心中恍然,但無論如何,伏羲能「借」河圖給他,已經是相當的情分。而且有伏羲這層關係,估計女媧也會相應收斂不少。 伏羲又道:「你此次返回,可先去漢江,那裡還有一物等著你,往你好自為之。解毒之事,無須聲張,就言你一己之力即可。此地即將封洞,不見外人,若有機緣,再作理會。」 三位聖皇的氣度與胸懷讓張紫星十分佩服,無論是在封神世界或是在史實中,這三皇都是值得敬重的人物,他誠心地深施一禮,然後告辭離去。 女魃見他出來,連忙上前相詢,張紫星將事情經過大略地說了一遍,並讓女魃留下等待三皇改造噬魄完畢,女魃聽得可以見到義父,也十分欣喜。 張紫星按照伏羲所說的,先駕風往漢江而去。 在漢江邊走了好幾圈,都沒看到什麼等他「那物」,就在他猶豫是否要離開時,江中忽然發生了異變。 原本平靜的水面開始不安地起伏,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下面攪動一般,漸漸形成一個漩渦,張紫星連忙凝神應對。只見那漩渦中陡然飛出一條龍來。這條龍形態十分威武,身上的鱗片赫然是橘紅色的,如同金屬一般,在這黃昏的晚霞中顯得格外奪目。 那龍一眼就看到了張紫星,仰天嘶叫了一聲,朝他面前衝來,張紫星雖有伏羲的交代,卻不敢放鬆警惕,當下已迅速運出軒轅馭龍訣,準備隨時攻擊。 奇怪地是。那龍飛到張紫星身前時,忽然身形開始發生變化,體型也急遽變小,最後竟然變成一匹像馬一樣大小的奇特生物來。這生物身上長著橘紅色的絨毛。頭的形狀有些像馬,卻生了兩個角,鬃毛是暗褐色,尾巴細長。 這是什麼?傳說中的麒麟?又不太像。 那生物湊近他面前,張紫星想起伏羲的吩咐,見它似乎沒有什麼要攻擊的態勢,故而並沒有出手。果然,它將臉在張紫星身上輕輕地磨蹭著,以示親熱。張紫星感覺到伏羲打入他體內的河圖也在散發著淡淡的力量波動。想起傳說中龍馬背負河圖出落水的傳說,不由恍然大悟,這就是龍馬!原來伏羲是要送一匹坐騎給他! 一直以來,張紫星在潛意識中都有些羨慕那些有奇特坐騎地修煉者,如墨麒麟、四不像、鴻鵠等,這些坐騎不僅能行進迅捷。還能有飛天之功。絕非一般凡馬所能相比。如今,他終於也有了自己的靈獸坐騎龍馬,當下對伏羲感激不已。 張紫星和龍馬親熱了一陣,嘗試著翻身騎上,龍馬果然毫不抗拒。反而歡呼一聲。奔跑起來,張紫星只覺耳邊風聲呼呼作響。才一瞬已經跑出幾百米,而且龍馬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協調和穩定力量,使主人坐得極其安穩,並沒有收到慣性的影響,簡直可以媲美後世地飛行車。讓他高興的還在後面,龍馬跑了一陣,竟然朝河裡衝去,沒等張紫星喝止,它已經在河面上來回趟動,甚是歡愉。張紫星才知道,龍馬居然有「凌波微步」的功夫,能踏水而行。 張紫星也不知道該如何命令它,只好說了一句:「馬兒,你是否能飛翔?」 龍馬深通靈性,輕嘶一聲表示明白,當下四蹄騰雲,果真飛了起來,速度還相當可觀,張紫星大喜,指揮著它往朝歌方向飛去。 龍馬十分神駿,不多會功夫,已經到達朝歌上空,張紫星看著下方規模宏大的方城中點點星火亮起,想起伏羲的話來,不禁心神激盪:寧可「執迷」,也絕不「悟」,一定要守護好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 張紫星將神農給的丹藥拿出一顆,投入□河中,又來到西山的玉泉投了一顆,然後換成逍遙子的面孔,騎著龍馬降至那別院之中,囑咐下人好生看護餵養龍馬,下人們對國師地神出鬼沒已經習以為常,自是遵從吩咐。龍馬十分通靈,並不抗拒下人的照顧,性情尚算溫順。 張紫星安置好龍馬後,速速趕回宮中,來到摘星樓繼續「靜思」。 妲己終於睜開了眼睛,首先落入眼簾的,是在一旁悉心守護的近身侍女鯀捐。 鯀捐在原書中,是替妲己出謀劃策的一個宮女,陰險而富於心計,姜皇后被廢就有她的功勞。但如今這個捐是張紫星從天影中調派過來地女衛,雖然表面上對妲己惟命是從,照料有加,實際上卻是一個活地監視器。 「捐,究竟發生了何事?為何我全身軟弱無力?」妲己只記得當日祭祀母辛時,被那戴著面具的女祭司一指,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時已經身在壽仙宮,而且身體極度虛弱,就連天妖之力都難以凝聚。 鯀捐將越王啟勾結妖人冒充母辛,發動叛亂的事情簡要地說了一遍,妲己聽到連天子都被刺成重傷,險些喪命時,不由吃驚。後來捐又說出越王啟對全城下毒與天子靜思研製解藥的事情,妲己才知道,是天子救了她。 妲己問道:「陛下如今何在?」 鯀捐答道:「陛下替娘娘解毒後,一早便上朝去了。適才有內侍說,陛下製出靈驗丹藥,化於水中,中毒者飲之不久便毒厄盡去,只需休養即可痊癒。如今陛下正在親自指揮解毒之事。」 妲己聽出捐語氣中對天子的 情,心情不由有些複雜,天子這次救了她一命,該報自己地使命又當如何?算了,還是不去想了,反正女媧娘娘有命在先,其餘地,都顧不得了。 這時,一個熟悉聲音從外傳來:「愛妃可是醒了?」 妲己連忙掙扎起來行禮,卻被張紫星快步上前。攔了下來:「愛妃不必多禮,如今你身體未復,應好生調養,盡早恢復為上。」 妲己感激地說道:「多謝陛下救命之恩。如非陛下,臣妾早已命喪毒手了。」 張紫星說道:「此事國師功不可沒,若不是國師不辭辛苦,趕赴千里之外取回珍稀藥材,寡人也無法製成解藥。」 妲己一聽國師之名,眼睛頓時一亮,試探著問了一句:「前次代相姜尚在摘星樓前除妖時,曾聽陛下提起那國師之名,不知這國師是何來歷。 竟有如此神通?」 張紫星有意誇大國師的神通來警示妲己:「那國師名作逍遙子,也不知是何人門下,身份極為隱秘,卻神通廣大,前些時日天下大旱,亦有旱作亂之故。這旱乃黃帝時旱神。有金仙之力,就連聞仲都不敵,幸得國師出手,獨力將那旱魃消滅,後方有寡人祈雨之功。此次挫敗越王啟陰謀。誅除妖孽。國師也出力不少,堪稱我大商之棟樑。」 — 妲己聽得驚異。當年見逍遙子時,還勉強是化嬰期修為,短短幾年,實力竟然突飛猛進,就連旱魃這樣地金仙都能消滅,莫非是拜在哪位聖人門下?逍遙子如此相助大商,或許,是聖人授意? 妲己越想越複雜,眼神變幻不定,張紫星看在眼裡,故意說道:「愛妃為何這般形態?可是那國師有何不妥?」 妲己搖搖頭,盡量露出一個嫵媚地笑容來:「臣妾見這位國師如此神通,不由敬佩,不知何時能一見這位高人。上次的那張白玉琵琶,陛下不是說交予國師之手嗎?臣妾還想向國師討教如何卻除那妖氣,讓臣妾上弦安心使用,為陛下彈奏。」 「愛妃真是深得寡人之心,目前你身體尚且虛弱,此事容後再說,」張紫星知道她對琵琶精的事情還是沒有死心,「寡人答應你,必會償你所願。」 妲己一聽玉石琵琶精之事還有希望,又能再次見到那逍遙子,不由露出欣喜之色。 只聽天子又道:「愛妃,寡人有件事一直想問你。你是否跟隨何人修煉過道術?寡人一直感覺你有些特異,適才寡人替你解毒時,果然察覺到你體內有一股特別的力量,雖然不是十分強烈,卻也生生不息,甚是奧妙。」 妲己大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這一中毒昏迷,竟然被天子察覺出了體內的天妖之力!好在她現在已與妲己的肉身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算是一個人類,若非如此,定會使妖身暴露,屆時後果不堪設想——她哪裡知道,就在她還沒有進宮時,天子就已知曉了她的最大秘密。 甚至,還早在女媧娘娘召三妖入宮,命她附身前,早在她的肉身被青角吞噬之前,這位熟悉封神的穿越者,就已經預知「妲己」這個名字所包含的秘密了。 妲己心思轉得極快,當下聲稱自幼體弱多病,名醫難治,後來在外碰上一位道姑,提出要收她為徒,她捨不得父母,所以並沒有答應。道姑只道無緣,雖覺遺憾,但還是傳了她一套奇怪地呼吸吐納法,靠著這套呼吸法,她的身體竟然神奇般地好轉起來,而那道姑再也沒有出現過。 妲己這套故事結合了原本的蘇妲己自小體弱的事實,真真假假,就算是叫蘇護來,也沒法戳穿,自以為編得天衣無縫,卻不曉得眼前地男人早就洞悉一切。 張紫星微笑地看著她的表演,暗暗好笑,等她說完,方才露出恍然之色:「原來如此,愛妃只怕是錯過一場機緣了,那道姑必是有道之士,這套功法好生了得,若能一直堅持下去,或能長生不死也不一定。」 妲己動情地說道:「臣妾不要什麼長生,臣妾只希望與陛下廝守一生,於願足矣。」 張紫星暗叫這狐狸精演技果然高明,若不是先有知機,只怕還要大大感動一番。 他也只好做出感動之色:「寡人定與你自當生生世世,不離不棄,以償你此情!愛妃,寡人有一套雙修功法,喚作素女經,乃軒轅黃帝所遺,習之可雙方大益。寡人本擔心與你體內那神異力量相斥,一直不敢傳授。今日替你運功驅毒時,發現兩者並無衝突,現寡人將此法傳授於你,你可用心修習。待身體復原後,便和寡人合籍雙修,一來可增閨中樂趣,二來可充實你的元氣,延綿壽元,你可願意?」 妲己早就從黃飛燕和楊的口中知道天子的雙修之術,原本還一直以為天子對她有戒心,所以未曾傳授,今日得天子親口說明,方知緣由,知道天子是真心寵愛自己,不由大喜:「陛下有命,臣妾怎敢不從?多謝陛下賜功之恩!」 張紫星當下將素女經的基礎篇傳給了妲己,妲己原本就是修煉者,一聽便知是真正的雙修功法,自然學得毫無阻礙,對其中的一些奧秘更是心癢,只盼早日恢復身體,一試這傳自黃帝的雙修妙術。 張紫星裝作性急地模樣,說些房中密語,調戲了她一陣,方才離開。在妲己滿心歡喜的同時,他也暗自得計——自此,「四靈」中的妖靈之氣,已經唾手可得。 第一百三十七章 孔宣收徒 農的丹藥甚是靈驗,那瘟毒果然藥到病除,張紫星按咐,並沒有對外大肆聲張火雲洞之事,而是冒領了這個拯救萬民的功勞。說到這個,他倒是老行當了。 朝歌上下對此自然是深信不疑,上至官員大臣,下至平民農奴,無不感懷天子的救命之恩,前段時間還沒冷卻下來的感恩符熱潮又開始***起來,來自金色星雲那巨大的信仰之力讓張紫星暗爽了好一陣。 另一方面,他與妲己的雙修同樣十分順利,妲己根基深厚,悟性過人,又有豐富的修煉經驗,張紫星按照黃帝所授的秘術,果然獲得了與黃飛燕等女雙修時完全不同的力量,正是那妖靈之氣。雖然暫時只有一小部分,但只要通過時間的積累,必然會達到可觀的數量。 這種妖靈之氣與平和淡然的人靈之氣截然不同,顯得銳利激進,兩者格格不入,好在有黃帝的指點在先,他將妖靈之氣散於手少陽脈,將人靈之氣散入足太陰脈,果然互不相擾,而且力量還有遞增之勢。 其實妲己所得的好處也不少,感覺不僅元氣充沛,而且那天妖秘術修煉更加順暢,不由欣喜,恨不得天子整日都呆在壽仙宮。 大概半個月後,女魃終於從火雲洞歸來,將全新的噬魄交給了他。原本的金矛,已經被三位聖皇施展神通合力改造成了一把金色的長劍,而那凶戾、暴躁的感覺也換成鋒銳之氣,若非張紫星在心中與噬魄有一定的心靈感應,還認不出這把金劍就是先前那柄著名的蚩尤凶器。 女魃告訴張紫星,雖然噬魄的外形和氣勢得以改變,使用起來也不會抽空全身力量,但它本身所蘊的天魔之力並沒有消除,所以黃帝臨行前一再囑咐。 要謹慎使用,若遇特殊情況,噬魄極有可能還會恢復原狀。張紫星本想將這金劍取名軒轅劍,又怕黃帝找他關於版權及搶注名稱方面的麻煩,最後還是起名「定商」。 黃帝對於女魃這個義女也沒有吝嗇,賜下兩件寶物。一是有護身妙用地浣紗天衣,一是攻防兼備的法寶天昊晶鏡。 張紫星知道應龍、女魃兩人雖然實力高強,都是金仙境界,但苦於沒什麼趁手的法寶,在這個「暗器」決定身負的封神世界,無疑使戰鬥力大減。如今女得了黃帝的兩件法寶,雖然將天昊晶鏡分給了應龍使用,卻還是略顯得寒酸了點。張紫星想了想,將自己近年來所得的法寶零碎全拿了出來。任兩人選擇,作為禮物。應龍看到那面得自青角道人地九宮魔幡時。大吃一驚,忙問來歷。張紫星向應龍略一解釋,方才知道,原來這九宮魔幡和噬魄一樣,都是那魔神一族的秘寶,他也不吝嗇,就要贈於應龍,應龍知道這秘寶的珍貴,哪裡肯要。 應龍雖然對九宮魔幡堅持不受,但對另外一件東西卻沒有再客氣。那就是同樣出自青角的那塊神秘龜甲「天龍」。得到龜甲的應龍顯得十分興奮,彷彿揀到寶一般。 張紫星一直沒有參透那龜甲的奧妙,權當是個廢物,沒想到會得到應龍的如此重視。答案馬上揭曉了,在應龍將那「廢物」煉化之後。只見他將手放在龜甲上。緩緩運出力量,那「天龍」二字頓時有所感應。忽然發出奪目的青光,隨後在張紫星瞠目結舌之下,青光覆蓋了應龍全身,化出一套精美的甲冑來,週身還散發出帶著強大力量地淡淡波紋。 應龍告訴張紫星,這是龍族的異寶之一,碧瀾鎧,是一件難得地護身甲冑,尋常法寶絕難傷害分毫。只不過這碧瀾鎧的封印只有金仙以上的龍族才能開啟和使用,旁人就算有能力破除封印,也無法用之。張紫星這才明白當初青角道人為什麼穿不上這件鎧甲,同時也暗自慶幸沒有把它當廢品扔掉。(沒辦法,誰要咱念舊呢,要知道,在二十四世紀時,就連五、六歲時留下的玩具和電子書都還被某人保存完好呢) 女魃還帶著羞意地告訴張紫星,黃帝還傳下一捲心法給她,張紫星要過來一看,竟然是一卷雙修之術,與他所學的有所不同,應該特意是針對女魃這種修為的金仙所書的。張紫星看著滿臉通紅的女魃,頓時明白了黃帝的意思,當即以女魃兄長的身份,為應龍與女魃秘密舉行了婚禮。 看著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張紫星也不由替他們感到高興。應龍和女夙願得償,又得了張紫星饋贈地寶物,對這位皇兄更是感激。 這時,另一個讓張紫星高興地消息也傳來——孔宣回來了! 在孔宣離開的日子裡,張紫星可算是坎坷艱辛,雖然最終靠著智慧與毅力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難關,但他也無時不刻在想念這位遠行的皇弟。如今孔宣一回來,他感覺心中的頓時踏實了不少。有孔宣在,再加上女魃和應龍,就算再有什麼困難,也可以同心協力,並肩作戰。 孔宣應天子之召,進入昭宣殿時,卻發現天子居然不在,偌大的殿內就只有三個人,兩男一女,連個內侍都沒有。 孔宣一眼就看出那兩男一女絕非等閒之輩,而其中相貌俊美地那對男女竟是金仙下階地修為,尤其那男子,已經快突破金仙下階的臨界點,晉為中階地境界了。另一名男子相貌相對平凡,左臉上還有一道淺淺的疤痕,細看時,居然也是真仙修為。 這三人是誰?天子哪裡去了?孔宣皺了皺眉,忽然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走了上去,朝那平凡男子施了一禮:「愚弟才離開一陣,不想皇兄居然已成仙體,實是可喜可賀!」 那男子表情一滯,露出沮喪之色:「賢弟如何能認出我來?」 孔宣笑道:「皇兄莫非忘了,你這面具還是我所煉製,雖然如今已被人以大神通改造,但那五色氣息仍在,況且皇兄一時不察,還帶得我那五色翎毛在身上。故而還是被愚弟認了出來,若非如此,還要被皇兄瞞過。」 張紫星先前還以為是這面具失效,正覺好生失望,不料竟是這個緣故,不由失笑。取下面具來,大笑道:「我聽得賢弟返回, 喜,欲與賢弟相戲,不料竟然被輕易看穿,好生慚愧 孔宣感歎道:「皇兄曾有言『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如今果不其然,短短數月。皇兄竟然已妙悟大道,成就真仙之體。真讓人難以置信。好在皇兄屢創奇跡,愚弟已習以為常了。」 張紫星聞言大是得意,孔宣的目光落在女魃和應龍身上,問道:「皇兄竟然毫不避諱這兩位金仙,想來是極近之人,不知……」 張紫星連忙將兩人介紹給孔宣,女魃和應龍都看出孔宣的力量深不可測,心中方信服張紫星事先對此人的形容,當下與孔宣見禮。孔宣在聽完張紫星講述的女魃和應龍千年生死之戀時,感慨不已。對兩人的好感也是大生。張紫星提議索性四人一同重新結拜。當下得到了贊同。結拜過後,張紫星以人皇之尊依然是老大,孔宣次之,應龍排第三,女則是小妹。 四人重新敘禮完畢。言談愈發投機。氣氛顯得十分融洽。孔宣生性孤傲,素喜獨來獨往。原本不喜人多,就連親兄弟大鵬,也與之敵視。自當年遇張紫星相救後,參悟至理,心性也有了質的飛躍,如今多了這幾個義氣相投的兄弟姐妹,只覺甚是投緣。 張紫星也不相瞞,將那日祈雨時所碰到地神秘青年之事說了出來。孔宣聽得暗暗心驚:從那被改造的五色面具來看,這青年的法力遠在他之上。而且據張紫星說,那人只是輕描淡寫地弄了幾下就完成改造,而改造後又平添了可自如變化容貌的神奇功效,由此看來,那青年極可能是聖人一流,就算是火雲洞三聖與此人一比,也遠遠不及。 那麼這青年究竟是誰?元始?老子?通天?准提?接引?或者是那大道至尊……鴻鈞? 具體是誰,孔宣也想不出來,因為容貌並不能說明什麼,別說是聖人,就算是普通仙人,要變化容貌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論那開啟功德和信仰之力的神通,就連孔宣都無法辦到。不過,諸如三皇那樣獲得「位」之力地人可不可以?聖人呢? 四人討論了一陣,並無結果,反正那人不像是有惡意,而且既有此次之因,將來必有其果,所以此事還是隨緣的好。 張紫星想起袁洪拜師之事,對孔宣提了出來。孔宣雖然從未收過徒弟,但得知袁洪在以妖族之身拜師廣成子遭拒後,以莫大的毅力與恆心學成八九玄功,對這個猴精不由產生了幾分好感。 張紫星趁熱打鐵,命人傳袁洪入宮。 袁洪自上次姜環之事立功後,被安置在朝歌的一個隱秘之所,聽得天子傳喚,趕緊跟隨著內侍來到昭宣殿。 入殿後,袁洪的目光落在了天子身邊一個男子的身上,雖然這男子身上沒有像天子的義妹夫婦那般發出淡淡的金仙之力,只是如平常人一般,但袁洪憑借四大靈猴所特有的本能感覺地出來,此人地實力,絕對不在那對金仙之下,甚至還猶有過之。 沒等天子說話,那人倒越禮先開口了:「你就是袁洪?」 袁洪一怔,看了一眼天子微笑的面龐,忽然福至心靈,朝孔宣拜下:「弟子袁洪,修持千年,苦無明師,今誠心懇請老師收留!」 「你這猴兒,倒也機靈。」孔宣點了點頭,輕輕一揮,手中忽然放出淡淡地白光,朝袁洪捲去,袁洪不敢躲閃,只得硬受,任那白光將自己包裹了起來。 有道是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白光雖然並不耀眼,但應龍和女卻能看出其中的厲害,面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這白光類似一種「滄海一粟」的神通,是將無數強大的力量濃縮而成,威力無比。更讓兩人佩服的是,孔宣施展這白光時,除袁洪外,周圍的地面或擺設並沒有任何異狀,且不提白光中強悍得驚人的力量,光是這份揮灑自如的控制技巧,就遠非二人能及。 袁洪可無暇顧及這麼多,那白光給予他的壓力是旁人無法想像的,也是自他修煉以來遇到過地最為可怕地力量。袁洪倉促下運出的抵抗之力如泥牛入海,無影無蹤,甚至那白光還將他抵禦的力量強行打入體內,壓縮成團,並週而復始,再三壓縮,不僅力量遭到恐怖的壓迫,連渾身的骨骼都像要被那可怕地力量擠得寸寸碎裂一般。如此內外煎熬,若是旁人只怕早已支撐不住,幸虧袁洪經歷過修煉八九玄功地痛楚,所以咬著牙,一聲不吭地堅持著。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忽然身上那恐怖壓力一輕,消失無蹤,一直強撐的袁洪整個人頓時垮了下來,身體失去重心,一頭栽倒,卻被一隻手穩穩地托了起來。 袁洪抬頭一看,正是剛才舉手投足件給予自己可怕壓力地儒雅男子,心中愈發敬畏,低頭不敢正視。孔宣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道:「果然是個有毅力的猴兒,無怪能練就八九玄功。」 袁洪低聲道:「老師神通威嚴,弟子敬服無比,怎敢得如此讚譽?」 孔宣搖頭道:「方纔我並非立威,亦非全為試探你的決心毅力,你可另悟得什麼?」 袁洪不料孔宣還有如此用意,回想方才感受,不由沉思,驀地抬起頭來,兩眼直發亮:「老師方才可是指導我力量聚散之功?」 孔宣暗讚他悟性,說道:「不錯,你雖有機緣,習得八九玄功,卻缺乏精煉,我一見你,就覺得你力量過於散漫,可發揮之功用不到十之六七,若你能完全將力量凝於體內精煉,實力當可再上層樓。」 袁洪感激地說道:「老師……」 話還沒說完,就被張紫星打斷:「老師乃對長輩前輩之普稱,你還待如此稱呼?」 袁洪瞥見孔宣臉上會心的笑容,喜得直撓腮抓耳,翻身拜倒:「師尊在上,請受袁洪一拜,承蒙不棄,收為門下,徒兒願粉身以酬師恩!」 第一百三十八章 帷幄 洪拜師之事後,張紫星將孔宣單獨留了下來。 張紫星沒有隱瞞,將孔宣離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孔宣聽得面色漸漸凝重。 「皇兄,眼下我在明處,敵在暗處,尤其還有聖人出手,更是無從防禦,」孔宣深通兵法,短短幾句話就道破了關鍵,「若一味地被動守禦,你的處境只會愈發不妙。」 張紫星眉頭緊鎖:「我也沒辦法,我身為天子,坐鎮朝歌,如今殺劫將至,自是眾矢之的,縱再有天災人禍、陰謀詭計,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孔宣想了想,說道:「以愚弟看來,近來皇兄鋒芒還是過於顯露了。雖然皇兄在這些事情上也動用了不少心計,但從大局來看,終是失算。你越將那些事情解決得圓滿,那些謀劃者就越不甘心失敗,所以災厄接踵而至,使皇兄疲於應付。」 孔宣以局外人的身份,一語道醒了夢中人:誠然,這些事件,張紫星應付得都很不錯,還在挑撥離間方面下了不少工夫,略見成效,但作為一個凡人天子來說,這些事情解決得還是過於「完美」了。越是完美,就越後患無窮,比如說,天下大旱的事情被應龍那樣解決掉,昊天上帝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扶植宗室篡位的女媧計劃失敗後,定會再生事端,他這個天子就好比一個靶子,豎在固定的位置,承受來自四面八方的箭矢。 雖然他也有自己的算計,但被他算計的人並非死物,就此任由他擺佈,而且他沒有顧及到的敵人,同樣也在明處或暗處算計他。這好比一個互動的網絡遊戲世界,每個人都是主角;而不是單機遊戲,其餘人全是圍繞某個主角的NPC。你在算計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算計你,你在發展進步地時候,別人也會發生變化。怎樣才能在這種複雜的局面中獲得先機、創造希望呢?張紫星不禁陷入沉思。 半晌後,孔宣開口道:「皇兄可還記得,你所贈我的那本兵書嗎?內有一句『能而示之不能,強而示之以弱』。」 張紫星一震。隱隱明白了孔宣的意思:就那那個靶子的比喻來說,他這個「靶子」或者能將射來的箭矢反彈回去,或堅固無比、箭矢難穿,但越是這樣,那些實力強大地射手們越會起勁地射箭,直到將成功他貫穿為止。如果他本身就是一個難度極低的爛靶子,射手們射了幾箭便沒有興趣了,自然會將目標轉移到其他的靶子上。 孔宣說的「示弱」是個不錯的辦法,但張紫星想得要更深一層。他不僅想做個不引人注目的靶子,更想做個瞄準別人的射手。 孔宣見他陷入苦思。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不便打擾,悄悄退了出去。 孫子兵法中還有一句:「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如果能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結合那個逍遙子的分身將水攪渾,就有可能成為殺劫中的射手之一。而不是挨打地靶子。 關鍵就在於。怎麼才能化明為暗,暗渡這個「陳倉」?在不久前的祭壇叛亂事件中,他就是用了化明為暗之法,最後反客為主,將叛黨一網打盡。甚至還把心腹大患姬昌也拖下了渾水。 雖然他即將面對地是與之實力懸殊仙人和聖人。但這種方法的成功依然有借鑒之處。 張紫星不由感慨起身邊沒有個好軍師來,孔宣是帥才。不僅實力高強,而且精通韜略,但要他專門做個專營算計的謀士,卻是力有未逮;女與應龍則是衝鋒陷陣的猛將型,更是和軍師搭不上邊;商青君的智商或許可以達到要求,但光有智力還遠遠不夠,而緊迫的時間和她女性的身份注定了不可能遊歷天下增加閱歷和積累經驗,所以她也無法勝任,放眼滿朝文武,內政、治國人才不少,運籌帷幄,決勝天下的卻是找不出什麼合適的人選,實在要湊一個,恐怕就只有那位七竅玲瓏心的亞相比干了。 若是重生在三國時期,優秀地謀士還不一大把抓,諸葛亮、司馬懿、郭嘉、龐統……可算是N多,三國裡,傳說中地仙人倒是少,多半還是裝神弄鬼之徒;然而在這封神世界,仙人遍地都是,優秀的謀士卻是鳳毛麟角。 想到司馬懿的名字,張紫星忽然想起一個有名的故事來。三國時,魏國的魏明帝去世,繼位地曹芳年僅八歲,朝政由太尉司馬懿和大將軍曹爽共同執掌,曹爽是宗親貴冑,用明升暗降地手段剝奪了司馬懿的兵權。司馬懿知道曹爽勢大,所以稱病不再上朝,曹爽派親信李勝去司馬家探聽虛實,結果司馬懿盡示其弱,還裝出命在旦夕地模樣,曹爽得知消息後,大喜,放鬆了對司馬懿的警惕,結果不久後,司馬懿趁曹爽僅帶著三個兄弟護送天子曹芳去濟陽城北掃墓時,調集兵馬,迅速佔據了曹氏兵營,並進宮威逼太后,歷數曹爽罪過,要求將其廢黜。太后無奈,只得同意。司馬懿又派人佔據了武庫,等到曹爽聞訊回城,大勢已去。司馬懿以篡逆的罪名,誅殺曹爽一家,終於獨攬大權,曹魏政權從此有名無實。 這條計謀就叫做「假癡不癲」,是三十六計之一。 受這條計謀的啟發,張紫星的思路豁然開朗,越想越順,對未來的行動已經有了一個比較詳盡的計劃,只不過,這個計劃所要冒的風險也不小。 照伏羲所說,殺劫是天道中一種秩序的重新設立,絕對規避不了,就算天下當真太平,也必會被掀起滔天禍端,誘發仙人大戰,最後死者封神,規則重列。 既然如此,那麼人族的戰亂只是為這場殺劫提供的一個大環境而已,最後人族誰獲得這場政權之戰勝利對整個殺劫並沒有什麼實質的影響,就算大商沒有被西周取代,只要殺劫完成,照 神定案。因此,他這個「紂王」並非注定就是輸家。 在一些仙人們當中流傳的「真主出世。商滅周興」的預言很可能有兩方面的原因,一、大商國運漸衰,西周氣運日旺,只怕會取而代之;二、以朝代興替為借口,以名正言順地發動戰爭,便於仙人們應劫。 如果按照伏羲的說法。最終鹿死誰手,還很難說,如果大商能挺過最艱難地階段,國運衰極而盛也不是不可能,關鍵就看如何在這個殺劫中有所作為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張紫星暗暗咬牙,心中拿定了主意。 當晚,聞仲、商容、比干三人被秘召入宮。 此事代相姜尚和兩位上大夫趙啟、梅伯還在各地巡查新政實施情況,所以商容又抱著「病體」勉強管理一些事務。 張紫星很客氣地請三人落座。第一句就讓三位老臣子一愣:「三位愛卿,是否相信寡人?」 聞仲道:「陛下何出此言。你為君,我等為臣,如何不信陛下?」 「如果寡人昏庸無道、任性妄為呢?」 商容搖頭道:「陛下莫要說笑,並非老臣諛詞,以陛下之才能,就算在我大商歷代帝王之中,亦算是罕有英主,又豈會那般模樣?」 「非是寡人願意昏庸,而是寡人不得不昏庸……」張紫星將目光轉向聞仲:「太師乃截教門人,是否知曉殺劫一事?」 聞仲面露訝色:「老臣曾聽聞師尊金靈聖母提及此事。許多道友也遵從掌教聖人的吩咐。隱居深山,閉門不出。此事較為隱秘,陛下從何處得知?」 「寡人得承天命,一早就知曉了……寡人之所以變革天下,釋放奴隸。 就是想避免這場殺劫。不料卻是徒費心計而已,」張紫星歎道:「老太師……令師是否曾說過。你一生逢不得一個『絕』字?」 聞仲大驚道:「老臣當時悟道,在碧游宮拜金靈聖母為師之時,學藝五十年。吾師命我下山佐成湯,臨行,問師曰,『弟子歸著如何?』吾師道,『你一生逢不得絕字。陛下如何得知老臣如此秘事?」 張紫星歎息道:「太師,寡人略通算計,亦能知曉一些隱秘之事。殺劫既起,我等俱是應劫之人,就算你那師尊金靈聖母,只怕也難置身事外……」 聞仲渾身劇震,但亦知天子此言絕非捏造,只不過,師尊金靈聖母乃截教聖人四大嫡傳弟子之一,若連她都要捲入殺劫,那麼其餘那些道友們豈非都…… 這樣看來,天下大亂,只怕已為時不遠了,聞仲心中有些明白天子先前所說的「不得不昏庸」的原因,不由面露慎重之色。 「太師,不管將來如何情形,請務必將大商軍權牢牢掌控,各關隘總兵須得小心戒備,勤加操練,切不可因一些朝政之事而使喪失戰力。寡人會專派人提供軍中補給,以免軍心浮動。」 槍桿子裡出政權,無論如何,軍權是必須要把握在手中的,這一點原書中的紂王似乎也非常重視,所以儘管他昏庸無道,軍方卻有相當多地死忠之人,尤其是守衛各關的總兵,大多是死戰不降,最終一縷忠魂,歸於封神台。 聞仲深知這件事的重要性,當下沉聲應命,商容和比干並不明白什麼殺劫的事情,只是聽出天子似乎有什麼隱衷。 「今日所議此事,十分隱秘,諸位切記守秘。」張紫星對兩人開口道:「若寡人算得不錯,不久朝歌當有大亂,二位卿家一為國丈,二為王叔,又是我大商的兩大丞相,寡人一直倚你二人為臂膀,其時禍事將近,朝中大臣大多難以自保,請二卿還是及早規避為上。」 商容起身大笑道:「規避?陛下可是嫌下臣老朽無用?若陛下不棄,老臣甘願將一腔熱血灑落大商社稷中,雖死無悔!」 「老丞相乃托孤之臣,勞苦功高,老當益壯,」張紫星忙道:「寡人焉會嫌棄商卿?此舉正是要重用於你,只是寡人意欲故示昏昧,若老丞相堅持,只怕此計難以奏效,若老丞相退居暗處,反有奇兵之效。」 商容是三朝元老,心思機敏,閱歷過人,當下隱隱悟出了一些東西,所以沒有再固執下去,只是沉吟不語。 比干生就七竅玲瓏心,更是一點就通,卻對張紫星的勸說表示了否定:「我乃王叔,身為宗親,又深得陛下器重,豈能逃避?況且老丞相已隱身暗處,明處當有我照應,一明一暗,方可助陛下成事。」 張紫星想起當日祭壇之亂時,比干捨身護駕的情景,不由感動:「王叔,你乃國之棟樑,怎可身置險地?寡人算出,你若留於朝歌,必有生死大難,不如……」 比干搖頭道:「請恕下臣妄加猜測,陛下只怕是想施奇險之謀,若下臣離開,陛下豈非孤軍奮戰?陛下休要勸說,我心意已決,絕不因避禍而離開。」 張紫星咬牙問道:「若是有朝一日,王叔無故受那……剖腹挖心之痛呢?」 比干毫不在意,淡然而笑:「只要陛下大計得逞,比干縱死亦無反顧!」 張紫星心神激盪,只覺熱血上湧,不由想起清代愛國名臣林則徐的詩句——芶為國家生死已,豈因禍福避趨之! 張紫星暗下決心:君以國士待我,我亦報君以國士。 密議良久後,三位大臣方才離開宮中。 「過一陣子,只怕要做個名符其實的昏君了……」張紫星看著漫天閃耀地星辰,深吸了一口氣,天喜星,你會是我的最後歸宿嗎? 第一百三十九章 洪錦娶公主 岐,西伯侯府中。 姬昌的九十九個兒子全都齊集大殿,上首坐著姬昌的母親太姜與姬昌的元妃太姬。一旁的散宜生拿出姬發交給他的秘箋,恭敬地交於太姬。 太姬將信打開,先遞於太姜觀看,太姜略一瀏覽,面色驟變,太姬再看時,也是緊皺眉頭,示意散宜生將內容念誦出來。 信的大致內容是:這次朝歌極有可能發生驚天大事,如果姬昌平安無事倒還罷了,如果無法返回甚至是遭遇不幸,西岐絕不可輕舉妄動或起刀兵之禍。由長子伯邑考代行西伯侯之職,主大小事物,次子姬發輔之,文事內政為散宜生,兵事守備為南宮適,若遇不決大事,須請示太姬與太姜決斷。兄弟之間,必須團結友愛,上下一心,若有私鬥,嚴懲不貸。 聽完姬昌的信後,眾人神色各異,伯邑考得知父親不能回來甚至有生命危險,顯得十分焦急,姬發聽到兄長代行西伯侯之職時,表面沒什麼,目中卻飛快地掠過一絲不甘,其餘各子中,亦有一些人露出不服之色。太姬看在眼裡,面上的憂慮之色更濃了, 讓這些人幸災樂禍的是,伯邑考的「代西伯侯」的好日子在不久後就到了頭。正如姬昌信中所預料的那樣,朝歌發生了震驚天子啊的大事,越王啟借母辛忌辰勾結南伯侯謀逆,天子在平亂時忽遭神秘刺客殺傷,若非天祐,早已喪命。四大諸侯除北伯侯崇侯虎密報有功外,其餘三侯全都被捲入這次事件中。叛亂主謀之一南伯侯鄂崇禹被處以極刑,剁成肉泥;被迫從賊的東伯侯姜桓楚被削去領地;西伯侯姬昌則涉嫌刺殺事件,被天子囚於羑里,未查明真相之前,不得釋放。 原本姬昌被囚已經夠讓西岐頭痛了。而天子封太伯、仲雍為「平西侯」的消息更是如同當頭一棒。如果這平西侯是外人倒還罷了,偏偏太伯、仲雍與姬昌是親兄弟,算起來,來是姬昌的宗族統治,就算西岐想找上書推卻都沒有合適的借口。太姬急召眾子商議,姬昌兒子們也知道現在不是內鬥的時候。紛紛表示願意同心協力,共同面對這次的難關。 太伯、仲雍當年遭遇姬昌排擠,被迫離開西岐遠走他鄉,如今得天子「垂青」,算是衣錦還鄉,自然春風得意。兩人帶著一隊人馬隨同著朝歌的使者一同來到西岐,使者對西岐眾臣宣讀過聖旨後,太伯、仲雍正式上任。太伯為左平西侯,主管內政。仲雍為右平西侯,主管軍事。面對著這樣地情況,西的對策無非是陽奉陰違,力圖將兩人的權利架空。太伯、仲雍畢竟不是菜鳥,將帶來的親信任命要職,並利用當年的一些舊部,想要逐步將權利完全掌控,一時間,雙方明爭暗鬥,忙得不可開交,得到此消息的張紫星自然是露出會心地微笑。 此時。東海平亂的黃飛虎終於傳來捷報。由於鄭倫和高氏兄弟的幫助,黃飛虎在最後的決戰中大獲全勝,並生擒了平靈王等一干叛賊,平定了東海一帶,正班師回朝。 而鄂崇禹之子鄂順在得知其父叛亂被處以刑時。當即自封為南伯侯。開始聯合周邊的小諸侯興兵作亂,雖然目前仍然只是吞併那些不願意一同叛亂的南方諸侯。但張紫星卻不敢放鬆警惕,令三山關鄧九公嚴加防備,並運送大量戰備物資前往三山關,同時下旨,讓崇侯虎點齊兵馬,執白黃鋮,前往南地討伐叛賊鄂順。 崇侯虎早得到張紫星的吩咐,當下再次聯合了弟弟曹州侯崇黑虎,調撥大軍,準備南下征討鄂順,由於地域位置跨度較大,所以需要不少準備的時間。 不久,黃飛虎班師回朝,帶回了被俘的平靈王,張紫星大喜,下旨犒賞三軍,宣黃飛虎等有功之臣上殿。鎮國武成王黃飛虎領著洪錦、鄭倫、高明、高覺、季康眾將一同來到九間大殿,三拜九叩。 黃飛虎首先向天子請罪,說自己征戰不力,折損不少兵馬,幸虧天子派遣援軍,方才平亂成功。張紫星對他地請罪自然是一笑而過,黃飛虎毫不居功,盛讚了麾下諸位將官的功勞,尤其是洪錦地道術與後來幾位援軍的神通。原來,平靈王手下有兩位大將,武藝嫻熟,又精通道術,甚是厲害,與商軍互有勝敗,兩軍一直僵持不下。後來鄭倫與高明、高覺來到,憑著高明高覺的千里眼、順風耳,商軍洞徹敵情,處處佔了先機。最後鄭倫以鼻中白光生擒敵將方偭,而季康與高明高覺則合力擒下敵將高繼能,洪錦以旗門之術活捉平靈王。自此,平靈王之亂終於得以平定。 黃飛虎絲毫不提及自己的功勞,只表麾下將領功勞,洪錦等人對這位統帥的品德無不敬服。戰友之間感情總是最為真摯,在這些同生共死的日子裡,就算是高明高覺這等妖族,在軍旅的生活中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黃飛虎平易近人,處事公正無私,與諸將甚是投緣,結下了深厚的感情。 張紫星聽到被擒獲的那兩名敵將時,不由有些意外。 高繼能?原書中孔宣部下,法力極為普通,法寶為蜈蜂袋,可以放出成堆成團地蜈蜂干擾敵軍,將黃天化地坐騎玉麒麟的眼睛咬傷,黃天化被顛下地來,不慎死在高繼能的手中。在武藝方面,高繼能要超過法力,後來曾與黃飛虎連同四個兄弟鏖戰多時,最終不敵被殺。按照原著,此人應該是大商的將領,怎麼到平靈王那邊去了? 方偭?原著中並沒有此人,從黃飛虎的形容來看,此人精擅長縱火之術,道術遠勝高繼能,且詭計多端,是平靈王手下最厲害地一人,如果不是鄭倫地戰鬥意識高明,一上來就施白光拿人之術,只怕還會被他走脫。 提到洪錦,張紫星不由打量了他一陣,這位未來三山關的總兵大人生得相貌堂堂。倒算是小白臉一個。 這洪錦應該是截教門下,精通旗門與遁術,法力在封神中只能算是尋常,但運氣卻好得驚人,這次活捉叛賊魁首平靈王倒不算什麼,此人在書中竟然娶到了昊天上帝地女兒龍吉公主。黃帝曾說過。那四靈之氣中,最難得到的就是仙靈之氣,龍吉公主在張紫星的計劃中可謂勢在必得,決不能讓洪錦生出什麼變數來 殺死洪錦?這可不行,洪錦是東海平叛的最大地功臣之一,無端殺之怎能服眾?再者洪錦現在是大商的將領,也是張紫星手中的戰鬥力之一,連飛廉那樣心懷異志的都有不菲的利用價值,就這樣殺了豈非可惜? 張紫星考慮良久。對此次平叛中擒拿首惡的洪錦作出封賞。為適合發展需要,在當年軍制改革時。他參考了三國時地將軍封號,應用於大商軍制中。洪錦這次得到的封號為平虜將軍,相當於三品左右,已經是相當厚的封賜了,然而讓洪錦驚喜的還在後面——天子讚他年少英武,問他是否婚配,在得知他仍是單身時,願意親作這大媒,特將宗室公主燕許配於他,褒燕乃皇叔箕子之女。美貌淑德。 洪錦歡欣無限,對天子謝恩不已。 由於褒燕是宗室公主,洪錦屬於低階入贅高階的「上門女婿」性質,所以按照宗室禮法,洪錦除公主和嫁過來的侍妾外。不得再娶。洪錦哪料到天子心中的打算,只道鴻運當頭。自是不無遵從。 在斷了洪錦娶龍吉公主的後路之後,張紫星方才安下心來,對其餘有功之臣一一封賞,諸將雖然羨慕洪錦,卻也各自心服,誰讓人家運氣好,抓住了叛軍魁首平靈王呢? 隨後天子率文武百官在顯慶殿大宴東征功臣,直至盡興而散。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如蘇護那樣,有一個可能影響到整個封神殺劫的女兒,所以對於平靈王地處置,自然是殺一儆百了,至於高繼能和方偭,張紫星則動了招攬之心。 考慮到書中的因果關係,張紫星帶上了孔宣,親自前往獄中招降。 高繼能為報平靈王當年提攜之恩,不惜隨同叛亂,如今被俘,自度必死,不料天子竟然會親自前來招降他這個叛臣。在這個時代,忠君思想還是相當重地,高繼能感恩涕零,願誓死效忠,倒讓孔宣沒了用武之地。 由於方偭的道術精奇,與他交手多次的洪錦不敢大意,不僅綁得甚是嚴實,而且一路上以符咒壓制,使其一直昏迷不醒。孔宣伸手一指,那符咒之力頓時消散,方偭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們是何人?」方偭略一用力,那繩索竟然化成灰燼,彈身跳將起來,飛快地掃視了一遍周圍,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高繼能正要開口說出張紫星的身份,就聽孔宣冷哼一聲,那方偭猶如胸口被人重擊一拳,踉蹌著倒退了幾步,靠著背後牆壁的支撐才沒有跌倒。 高繼能大吃一驚,方偭的神通他是知道的,如今這個天子身旁的儒雅男子僅是簡單地哼一聲,就讓方偭吃了個大虧,這該是何等的厲害 方偭也面露驚容,心知自己與對方地實力相差太過巨大,哪裡還敢輕舉妄動。 「區區人面鴞,也敢在我身前放肆!」孔宣一句話就道破了方偭地真身,讓他更加驚懼。 高繼能連忙說道:「方將軍不可魯莽,當朝天子在此,快來見禮。」 方偭聽到天子親臨,又是一驚,卻看了一眼孔宣,著實畏懼,不敢輕動,朝張紫星遙遙下拜:「罪臣方偭參見陛下。」 張紫星點了點頭,並不理會,吩咐隨行侍從:「領高將軍下去沐浴更衣,好生招待,不得輕慢。」 內侍領命,帶著高繼能離去。張紫星這才對方偭說道:「方將軍既知有罪,當初為何要隨平靈王反叛?」 方偭苦笑道:「罪臣乃是鴞妖得道,本在山中修行,只因本心好動,仙道難成,遂出山遊歷四海。在東海巧遇平靈王,重我才能,被封為將軍,為報此恩,故而從之。」 張紫星在意識中調出了超腦中關於古代妖獸的一些資料,找到了人面鴞,朝孔宣問了一句:「賢弟,你所言那人面鴞可是形如鴞而人面,雉身犬尾,其現則有旱災之兆?」 孔宣知他見識廣博,點了點頭:「皇兄說得不差。」 方偭伏在地下,動都不敢動,冷汗都冒了出來:那位實力深不可測的男子識破他的真身還在情理之中,而天子竟然三言兩語就說出了他的底細,還絲毫不差,看來天子果然如傳聞中那樣,有鬼神莫測之能,難怪就連那位身懷大神通地男子都稱呼他為皇兄。 張紫星冷笑道:「既有乾旱之功,怪不得洪錦說你火焰之術厲害,只是不知,你比那上古旱神女魃如何?」 「那旱魃乃上古天女,神通廣大,小妖如何能比?」方偭忽然想到天子曾昭告天下,為平大旱已將女魃消滅,不由汗濕戰袍:「陛下,小妖雖薄有乾旱之力,卻非災禍之神,絕不會對天下有所妨害,小妖願戴罪立功,投效陛下,誓死效忠!」 張紫星與孔宣對視一笑,說道:「你這鴞妖倒也機靈,但你先叛我大商,如今又叛平靈王,誰能保你將來不會再叛?」 方偭一時語塞,孔宣知道張紫星心意,喝道:「交出本命元魂,可饒你性命!」 方偭知道這是自己最後活命地機會,趕緊將本命元魂獻出,讓他略覺意外的是,收下本命元魂地不是孔宣,而是天子。從天子收納本命元魂的手法和有意無意散發出的力量來看,至少也是仙人修為,不由暗自慶幸自己見機得早,否則早化飛灰了。 讓張紫星滿意的是,方偭靈活機變,又好計謀,倒是一個不錯的人才。由於掌握了他的本命元魂,所以也不怕他反咬一口,當下將《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傳給了方偭,方偭原本就喜好詭道,當下大喜謝恩。 招降成功後,張紫星將聞太師召來,密議良久,方才回宮休息。 第一百四十章 鹿台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cc) 飛虎班師不久,崇侯虎與崇黑虎的準備終於完畢,兩軍,浩浩蕩蕩地南下平亂。崇侯虎有了平定袁福通的經驗,當下故技重施,執白黃鋮,一邊收編那些散落的周邊諸侯,一邊打著正義的旗號,煽動那些反叛諸侯內亂。不過鄂煥已經料到他有這一手,所以事先做了不少佈置,使其收效不大。饒是如此,南地的民眾與官員們還是人心惶惶,許多諸侯果不戰而亂。 崇侯虎和崇黑虎步步為營,漸漸壓制住了鄂煥。鄂煥連戰連敗,目前全力防守,龜縮不住。天子在朝歌得知這消息,謂群臣道:「南地平叛,指日可待!」 在母辛忌辰刺殺事件後,除了崇侯虎,其餘東南西三大諸侯都成了待罪之身,蛇去其首,所以而四方諸侯也被迫逐步進行改革。由於崇侯虎事先得了天子給予的改革優惠政策,所以非但沒有抵制,反而派人主動配合北方的新政推進,所以進度最快。而東伯侯姜桓楚是待罪之身,領地被削,自是不敢多言,至於西方,太伯、仲雍早得了張紫星的囑咐,自是努力不懈地開展變革,通過新政對奴隸的解放和土地的分發,從最底層搶奪姬昌原本累積下來的仁名,由於有有伯邑考為首的姬昌集團在,此事自然是受到了很大的阻撓,但張紫星對西岐本意並不只在新政,更為挑撥和激發雙方的內鬥,改革成功實施與否無所謂,你們斗的越凶、消耗越大越好。 此時,在各地巡查新政實施的姜子牙、梅伯、趙啟這改革三人組也終於回到朝歌。由於各地諸侯或明或暗,對新政牴觸得厲害,一些直轄地的官員和原奴隸主也想出各種對策變相侵吞農奴土地財產,所以這一趟巡查發現了不少問題,新政地實施並不如表面上那麼順利。 首相商容本是強撐病體出山,近來感染風寒,更是一病不起。天子憐其勞苦功高,特准商容告老還鄉,點文武二員聽用,賜良田大宅,並著本地方官不時存問。 在商容告老還鄉後不久。正如百官所料的那樣,亞相比干被升為首相,代相姜尚則榮升亞相之位,這自然引起了許多官員的不滿,但都知道姜尚是天子所寵信的近臣,在一些人站出來反對無效後。只得作罷。而改革的另外兩大功臣趙啟、梅伯已是上大夫,所以官位上無法再行陞遷,改為重賞,得到了面積相當可觀的田地和使用年限。繼續輔助新任亞相負責改革。 同時,天子又下了一道旨意:國丈蘇護教女有方。深得朕心,予以重賞,並賜下良田宅院,以昭君恩。 眾臣聽聞,驚訝之餘也是心中有數:這個月來。天子已經是第三次重賞蘇護了。怪不得宮中有傳言:艷妃妲己媚骨無雙。漸得天子專寵。連原本那位深得天子喜愛的睿妃似乎也因為父親商容地「退休」而被冷落。天子還為艷妃作詩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宮粉黛無顏色。 這傳言並非空穴來風。近日來,天子上朝議事都經常晚點,被聞太師勸諫後,索性將原本的七日休朝兩日的制度改成七日休三日。為此,姜皇后曾多次諫阻,卻遭到了天子的責罰。聽到天子如此旨意,一些有心人已經開始暗暗盤算如何交好蘇護了——儘管他曾是個叛賊,但官場風雲莫測,有這樣一個深受天子寵信的女兒,天知道什麼時候會父憑女貴,來個鹹魚翻身? 因此,能在蘇護目前尚處於逆境之時攀上交情,總比事後人家輝煌騰達了再去巴結效果要好得多。就算蘇護沒辦法再翻身,只要能讓天子地寵妃在枕邊美言幾句,好處自是不消多說。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天子似乎更加沉於美色,有一次竟然讓大臣們在九間大殿空等了快一上午還沒臨朝,太師聞仲眉頭緊皺,仗著御賜定國雙鞭有上責君王之過的特權,逕直進入內宮,進諫天子。聽內侍說,天子此時還在壽仙宮,聞仲來到壽仙宮,卻被宮女攔住,說是天子昨晚與艷妃在摘星樓對飲,大醉而歸,如今龍體勞累,正在休憩,請太師勿要驚擾。聞仲大怒,在壽仙宮外以法力高聲求見,那聲音連九間大殿的諸臣子都聽到了。 半晌,天子方才睡眼迷濛地走出壽仙宮,聞仲露出氣惱之色,請天子臨朝。天子無奈,只得跟隨聞仲來到九間大殿,群臣見天子哈欠連連,疲態盡顯,暗暗搖頭。 聞仲當即上前勸諫:目前南地未平,各路諸侯的新政尚有不少牴觸,切不可因貪圖一時享樂而荒廢朝政。天子似乎有些不以為然,但礙於聞仲三朝太師的積威與那定國雙鞭,只得勉強讚了聞仲幾句。 接下來幾天,天子地朝事果然好轉了不少,但許多善於察言觀色的臣子都看出,天子僅是有些畏懼聞太師而已,並非真心改正。 此時崇侯虎傳來急報,目前討伐鄂煥的戰鬥尚算順利,穩佔了上風,打得鄂煥龜縮南郡不出。 但此時北方雌伏多年的鬼方一族不知何故,忽然開始進攻大商地北境,並佔領了一部分小諸侯國,對崇侯虎的根基之地崇城構成了嚴重地威脅,由於崇侯虎奉旨征南,大部分軍力都被調往南地,一時無法回兵,崇城防備薄弱,所以特向天子求援。 聞仲忠心耿耿,又主管兵部,一聽這等緊急軍情,連忙請戰。天子求之不得,當即下旨封聞太師為征 帥,率領大軍前往北地退敵。 聞仲率大軍剛走,天子立刻故態重萌,更加貪戀妲己美色,其所施的政令也越來越讓大臣們不滿,最突出的就是大量提拔那些出身相對卑微的官員;對於一些公然或變相牴觸改革的小諸侯和官員,天子也失去了以往地寬容,直接派兵剿滅並處以極刑,強行實施新政。 — 這些政令地直接執行者。自然是那位風頭正勁的出頭鳥姜尚了。 這一日,禮部官員費仲在朝上例行匯報了大商季刊地發行與推廣情況,在得到天子嘉許的同時,趁機獻上一副圖紙。 天子看了看,問道:「此畫是否一座樓台?」 費仲奏道:「陛下慧眼無差,此台殿閣巍峨,瓊樓玉宇。瑪瑙砌就欄杆,明珠妝成梁棟,夜現光華,照耀瑞彩,名曰『鹿台』。陛下萬聖至尊。貴為天子,富為四海,若不造此台,不足以壯觀瞻。此台真是瑤池玉闕,苑蓬萊。此台規模宏大,宮內只怕難以建造。可選一特定風水之地建造,陛下或宴於台上,或靜思國策,早晚可得日月精華。昌盛龍脈,使我大商千秋萬載永固也!」 張紫星讚道:「費卿果然是忠勉之臣。工部,且看看造這鹿台需要多少時日。」 比干升為首相,接管了商容原本的吏部和禮部,工部和戶部則由亞相姜子牙負責。姜子牙結果圖紙,看得眉頭微皺。說道:「此台功成浩瀚。造瓊樓玉宇,碧檻雕欄。 工程浩大。若完台工,非……十數年不得完成。」 他本想再誇大一些,把時間說成數十年,但轉念一想,費仲一向精明狡詐,既然獻這圖紙,自然是計算過建造時日,如果自己說得太過離譜,恐怕會被那胖子鑽空子。自己鴻運當頭,萬幸得到天子器重,一路步步高陞,如今竟然坐上這大商亞相的位置,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地事情,既然天子對自己如此信任,也不能因為某些因素而辜負。 想到這裡,姜子牙又加了一句:「若多使錢糧、人夫,如三丁抽二,獨丁赴役等,還可將時日大大縮短。但陛下素施仁政於民,如此一來,只怕會使百姓恐慌,軍民嗟怨,實不可取之。」 天子一聽如此擾民,不由沉吟道:「寡人素來愛民,三丁抽二,獨丁赴役絕不可取,既是如此,就按十數年之功建造,不可擾民。寡人上啟天命,壽元綿延,自不急於一時。此宮不宜在宮中修建,不如在南郊擇一風水之地,以鹿台為中心,另建一宮,就名壽仙宮。此宮籌建就由費仲承辦。傳寡人旨意,費仲調任工部,主工部事務,升東海降將方偭為中大夫,專職《大商季刊》大小事務。」 前一個任命倒還罷了,後面任命方偭的旨意則讓百官大為意外,方偭是降將不說,他原本是個武將,有軍職在身,消息靈通的人還知道,方偭是平靈王麾下最厲害的將軍,怎麼這會兒忽然轉作文職了?而且還是負責如此重要的季刊發行工作。 本來一些有心人在聽到費仲從禮部調任起,就一心覬覦著季刊這個最好賺政績地寶位,不料天子馬上說出了一個奇怪的人選,聽那口氣,似乎斬釘截鐵,不容更改。 費仲低著頭,一副恭順無比的模樣,似乎沒有為失去《大商季刊》的新聞署長而感到沮喪,聽到負責整個工部時,那張胖臉飛快地滑過幾分驚喜之色,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微微打了個寒戰,當下低頭不語。 他能不打寒戰嗎?事實就是,這幅鹿台的圖紙就是天子昨天晚上給他的,而他剛才所說地每一個字,也全是出自天子的吩咐。聯想到姜環之事,胖子就難免湧起一股寒意。天子越是這樣因為這個原因升他的官,他就越感覺到畏懼。 當然,工部的「油水」絕對要比禮部強得多,所以對於天子地「眷顧」,他唯有俯伏謝恩而已。 文武百官聽到天子要另修一座宮殿,不由一陣竊語。這鹿台與專用來靜思國策的摘星樓完全不同,說白了,就是個遊樂地場所,而且還加上另外那座宮殿,可謂工程浩大,而且那宮殿擺明了就是為艷妃而建,看來那位蘇妲己大有取皇后而代之的趨勢。 有些機靈的官員已經想到:天子年少登基,勵精圖治,這些年來苦心經營,文成武德,天下皆服,目前南地叛亂局勢已得控制,同新政全面鋪開。也是該是時候放鬆放鬆了,身為君王,圖個享樂,還不天經地義?一念及此,這些官員馬上出來附和,說天子威德無雙,縱是三皇五帝都不遑多讓,加造區區一座宮殿,又算得了什麼? 天子趁機拍板:南郊的新壽仙宮連同鹿台就由費仲督造,十五年內完工,修建民工薪酬從優。 妲己得知天子專為她興建新宮時,心中更加得意,對張紫星自是盡心伺候。 第一百四十一章 哪吒除妖 月如水,一青一黃又是一年。 夏日炎炎,驕陽似火,略一行動,便是汗流浹背。 路邊的茶館倒是得了這天氣的好處,喝茶納涼者絡繹不絕,搖搖蒲扇,喝口涼茶,聊幾句閒言,比在外受那暴曬要愜意多了。 「這蒲扇真他娘的好用,」一個赤膊著上身的大漢使勁閃了幾下,將銅缽中的涼茶一飲而盡,「店家,再來一壺!」 坐在他對面的漢子笑道:「阿水,你這廝鳥,也忒粗魯,你所用蒲扇,所飲涼茶,皆乃當今天子所創,須知恩德二字。」 「我如何不知恩德?」阿水拍了拍胸口的骨符:「我本苦奴出身,若非天子聖恩,焉能有今日自由之身?況且天子還分出田地於我等農奴耕作,實是無以為報,只能將這感恩符戴在時刻胸前,以念大恩。」 對面的漢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而旁邊一張桌子上的一位老者卻歎了一口氣:「天子確有盛德,四海皆服,只是近年來寵信艷妃蘇妲己,重用姜尚、費仲等一干弄臣,妄殺大臣,似是於德行有損啊。」 另一位茶客則道:「你這老兒,休要胡說!天下大旱之時,我等俱受其害,天子在朝歌祭天求雨,得昊天上帝眷顧,降下甘霖,後天子又於摘星樓親祈七日,感動上蒼,各地陸續降雨,天下旱厄自此得解,何來德行有虧之說?」 「休要誤會,小老兒亦不敢忘天子大恩,」老者拿出身邊攜帶的感恩符,朝幾人一晃:「但我所說並非妄言。我有一親眷,在朝歌開了一處店舖,此事乃他回鄉探親時與我親口所說——自老丞相商容告老還鄉後,天子便大興土木修建壽仙宮並鹿台,又沉美色,疏理朝政。原本聞太師還能規勸天子,但此時太師正在北地崇城遠征鬼方。無法回顧,故而天子愈發散漫,寵信術士姜尚與弄臣費仲,這兩人把持朝政,王叔比干雖是首相。卻也無可奈何,多曾勸諫,反遭天子之斥。天子還聽信艷妃妲己之言,造炮烙酷刑,甚是可怖……」 阿水好奇地問了一句:「這『炮烙』是何物?」 老者答道:「此刑約高二丈,圓八尺。上、中、下用三火門,將銅造成,如銅柱一般;裡邊用炭火燒紅。將諸般違法者,跣剝官服。將鐵索纏身,裹圍銅柱之上。只砲烙四肢筋骨,不須臾,煙盡骨消,盡成灰燼。 名曰『砲烙』。」 茶館中諸人聞言,紛紛露出懼色。老者接著說道:「那炮烙之刑十分駭人。有幾名抗拒新政的諸侯。被當眾炮烙,皮膚筋骨。焦不可聞,觀者莫不魂飛膽喪,後有臣子貪贓枉法,亦遭此刑,自此朝歌大臣莫不人心惶惶,唯恐惹怒天子遭此慘刑。」 阿水說道;「若非新政執行,我眼下還在為生死掙命,天下如我這等苦奴,何止千萬?若不如此,我如何能有目下的好日子?那些官員,或阻礙新政,或貪贓枉法、欺壓良善,遭此炮烙,也是罪有應得!」 老者想了想,也點了點頭:「天子依然不失愛民,聽聞那壽仙宮與鹿台本可數年完成,為免擾民,天子特許十五年完工。天子還大肆任用才能之士,不論出身。即使貧民農奴有才,亦可往招賢館一行,若被挑中,當可入朝為官。」 阿水眼睛一亮:「農奴貧民亦可?此言當真?」 「此事絕非虛妄,我鄰村有一人精於土木之術,上月往朝歌招賢館,被招為工部匠作使,下領數人,好不威風。」旁邊有人證實了老者地說法,又笑道:「你體型壯碩,若有武藝,一人將我等盡數打到,亦可去兵部做個武官。」 阿水聞言嘿嘿一笑,撓了撓頭,眾人都笑了起來。一人又道:「我等皆為草民,哪曉得什麼朝中之事?我只知如今三餐得保,妻小安康,尚有餘糧,皆是天子隆恩所致,此恩此德,永世不忘。你備說天子如此,我等今年賦稅可曾增加?土地可曾短缺?」 另一人接口道:「不錯,去年冬祭之時,天子還親自下令分發酒肉於民。如今我等平安溫飽,生活安寧,於願足矣。那些朝中大事,君臣親疏,又與我等平民有何干係?只須深記君恩即可。」 此言一出,眾人俱是贊同:「正是如此!」 於是,眾人也不談及朝中之事,只是閒扯,話題又轉到九灣河上有水怪害人的奇事來。九灣河與東海相連,原本一直平靜,近來不知何故,有頻繁水怪出現,專攝年輕貌美的女子,被擄者下落不明,甚是詭異。當地民眾受擾不過,上稟陳塘關總兵大人李靖。李靖曾帶兵馬前來圍剿時,那水怪卻聲息全無,兵馬一走,水怪又出來害人。兵馬一來,水怪又是遠遁。如此反覆,總兵大人也是沒有辦法,只得令四周百姓遠離九灣河。 但這九灣河乃周圍百姓生活必須,不管水怪如何,終歸要去提水飲用,那怪覓不到女子,便將前去打水的男子擄去食用,一時間,河岸邊儘是白骨。百姓們百般無奈之下,只得選出年輕貌美的女子,每十天進貢於水怪,方能平安取得河水。 這時,剛進茶館的一個小童聽到此事,不由拍案大怒:「竟有此事!那九灣河何在?我待去看個究竟!」 眾人一看,這童子大約七、八歲,身穿道袍,生得極其俊俏可愛,紛紛說道:「你這小道童也不知哪家來的!那水怪凶狠毒辣,連總兵大人都束手無策,村裡也曾請過法師降服,反遭毒手,你如何前去送死?」 童子也不解釋,只是問那九灣河去處,眾人都是良善百姓,怎肯讓這孩子前去送命,紛紛不答。反勸他回家。童子問路未遂,想了想,便走出茶館,找到一家附近農戶,問明了九灣河 ,也顧不得數月沒回家探望父母,逕直朝那方向急行 行至九灣河一帶。恰逢當地一些百姓抬著一張木板,木板上是一名年輕女子。看這態勢,像是如茶館中人所說,前去朝水怪進貢。童子十分機靈,也不聲張。遠遠地跟在隊伍後面。只見百姓們將那女子放在河畔後,急忙退走,那女子似是知道大難臨頭,卻不敢逃走,只是在木板上哭泣。 不多時,就見河水如裂帛般分來。水底有一隻怪物升上了上來,此怪身形頗大,面如藍靛,發似硃砂。巨口獠牙,看到河畔上的女子。哈哈大笑,張爪就朝那女子抓去。那女子何曾見過如此恐怖的場景,當下尖叫一聲,暈死了過去。 就在此時,忽然自一旁飛出一道紅光。直襲怪獸巨爪。怪獸不防,爪子被那紅光洞穿。只覺如同整個手掌如烈火焚燒一般,疼痛難禁,當下慘叫一聲。 就見一名道童手持長槍,虛空而立,正怒視著他。怪物叫道:「你是哪裡來地道童,竟然管我的閒事!」 道童深恨其殘害百姓,喝道:「我乃陳塘關總兵李靖三子哪吒是也,你那畜生,是個甚東西,竟敢在此作惡害人?」 — 原來,這道童正是從三仙島回陳塘關探望父母地哪吒,路過茶館時,聽聞這水怪之事,所以特地趕來九灣河除害。 那怪物聽得是總兵之子,毫不畏懼,反而怒道:「吾奉東海龍宮欽點巡海夜叉李,小小總兵之子,怎罵我是畜生?」 哪吒冷笑一聲:「既是東海的夜叉,為何在此擄劫女子,殘害民眾?莫非也是那龍王的主意?」 李無言以對,怒吼一聲,未受傷的爪中多了一把斧頭,朝哪吒頂上一斧劈來。哪吒見夜叉來得勇猛,將身一晃,如清風一般,躲避開來,李連砍了幾斧,卻無法碰著他分毫,反倒被他刺了幾槍,被那火熾之力傷了元氣,不由哇哇大叫。哪吒想起朝歌那位大師尊平日關於先進性戰鬥理念的教誨,手中暗暗拿出一物,朝夜叉放去。 那物起在空中,化作兩道光華,似是兩條蛟龍,雙龍挺折上下,有祥雲護體,頭交頭如剪,尾交尾如股,那時起在空中,如電般往下閘來。 李不識此物厲害,見其來勢迅疾,正要舉斧相迎,忽然就感覺一陣恐怖地毀滅氣息迎面撲來,心知不妙,躲避已是不及,被那雙龍一絞,頓成兩截。殘軀掉落在河中,將河水都染紅了。 哪吒將那雙龍收回,笑道:「還道夜叉如何厲害,原來是個無用地東西,倒污了師尊給我的金蛟剪。」 這金蛟剪乃是有名的法寶,威力無比,在書中,闡教精英燃燈道人就幾乎喪在金蛟剪之下,連坐騎梅花鹿都被它一閘兩段,又豈是李這等小角色所能當得起的?由於這金蛟剪過於霸道,所以臨行前三霄娘娘一再囑咐,不到緊要關頭不得輕用。偏生哪吒是個小殺星,出生時便沾染了殺戒,怎會是那安分之人?如今他恨這夜叉仗著有龍宮撐腰,殘害平民,所以不假思索地放了出來,立刻要了李地小命。 哪吒收了法寶後,立刻找來那些村民,告之妖物已被消滅,讓他們將女子抬回自家,以後可無須再擔憂水怪害人了。 村民們半信半疑,當見到那紅色的河水和水怪地殘肢時,頓時歡呼了起來,忙問「仙童」姓名。哪吒也不隱瞞,說出自己是總兵的三公子,特地趕來除害。村民們感恩不盡,拿出許多食物和財帛要送給哪吒,哪吒本來就為除害而來,怎會要這些東西,自是堅決不受,最後,在村民們感激的目光中離去。 東海水晶宮中,一名身穿銀鎧的年輕男子正左右踱步,似乎在等待什麼,忽然有水族兵來報:「三殿下,禍事了!夜叉李被人打死在九灣河中!」 銀鎧男子大驚:「這李乃靈霄殿御筆點差地巡海夜叉,誰敢打死?」 水族兵答道:「兇手乃一道童,自稱陳塘關總兵李靖第三子哪吒。」 男子還沒說話,一個蒼老地聲音從一旁傳來:「逆子,讓你不要學那邪術,如今惹下此等禍事,怎生收拾!」 銀鎧男子連忙朝走來地虯髯男子行禮,辯解道:「父王恕罪,孩兒所習的並非邪術,那些女子孩兒也沒有加害,只是這李假公濟私,藉機吞吃血食,偷享口福,才惹下如此禍端,也是他罪有應得!」 虯髯男子乃是東海龍王敖光,聽兒子這般說,冷笑了一聲:「你明知他有如此劣跡,為何你還讓他去抓那些女子?」 銀凱男子是敖光地第三個兒子敖丙,當下被說得低頭不語。 「罷了!」敖光歎了口氣,再怎麼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只不過幾個賤民而已,也無甚大礙,經此一事,你當吸取教訓,修身養性,不要再練那雙修邪術了。」 敖丙也不再對這「邪術」辯解,而是將話題轉移開來:「夜叉李乃上帝欽點殿差,若是任他這樣被人打死而置之不理,豈非弱了我水晶宮地名頭!」 敖光點了點頭:「那陳塘關總兵李靖原本在西崑崙學道,與我也有一拜之交,此人本領尋常,不足為懼,只須為父親去威嚇一番,自會屈從。」 敖丙眼睛一亮,知道父親終究還是護短。只要那陳塘關總兵一屈服,屆時本殿下還不是予取予求,哪裡還需要去幹什麼擄劫的勾當! 第一百四十二章 師徒鬧海(上) 二天,敖光變化成一名秀士,逕往陳塘關而來。至官說道:「你與我傳報總兵大人,有故人敖光拜訪。」 軍政官進內不久,李靖果然整衣出迎:「自西崑崙與吾兄一別多年,今日相逢,真是天幸。快請入內!」 敖光微微點頭,也不多言,走進帥府。李靖見敖光一臉陰沉,方欲動問,只見敖光沉聲道:「李賢弟,你生的好兒子!」 李靖聞言,面露驚訝,說道:「兄長何出此言?小弟止有三子,長曰金吒,次曰木吒,三曰哪吒,俱拜名山道德之士為師,雖未見好,亦不是無賴之輩。長兄莫要錯見。「 敖光霍然起身,冷笑道:「總兵大人莫非要護短?你那兒子昨日在九灣河,不知用何法寶,竟然將我殿中夜叉李閘作兩截,死於非命,好生威武啊!」 李靖心中咯登一聲,頓叫聲不妙。方才哪吒從三仙島歸來,曾說途經九灣河時,除掉了那只為禍的水怪,自己還高興地誇讚了他一番,想不到那怪竟然是龍宮夜叉,夜叉一職雖然低微,卻也是昊天上帝旨意欽封的職位,怪不得敖光今日特地上門來問罪。 李靖乃機巧之輩,雖然驚恐,卻不慌亂,當下眼珠一轉,已經有了主意:「兄長,莫非是錯怪了我?我三子俱拜名師,長子金吒遠在九龍山,次子木吒在九宮山,皆潛心苦修,近年未曾回家。三子哪吒年方八歲,昨日方回陳塘關探母。從何處做出這等大事來?」 敖光一聽哪吒之名,立刻叫道:「便是你第三子哪吒幹的好事!」 李靖皺眉道:「哪吒止有八歲,如何能有如此神通?真是異事非常!本來我可叫出哪吒與兄長對質,只不過哪吒今日一早便去了朝歌,要五日後方才回來,若是兄長信得過我,五日後我親帶哪吒來水晶宮如何?你我多年未見。稍後待弟設下宴席,款待兄長。」 「不必了!」敖光聽到哪吒不在,也不想再留,說道:「既是賢弟開口,我也不好拒絕。五日後,我派人在九灣河口等候,屆時賢弟可帶哪吒一同前往我東海水晶宮,若是賢弟毀諾,休怪我無情。」 說完,敖光告辭離開。李靖一見緩兵之計奏效。趕緊叫來哪吒,備說此事。哪吒對敖光的威脅不以為然,說道:「明明是那老泥鰍縱使收下夜叉行兇,竟然還敢上門問罪。若是讓我遇見,定將他剝皮抽筋!」 李靖怒道:「你這冤家!闖下如此禍事。還待在此說這大話!龍王乃興雲步雨、滋生萬物正神,為昊天上帝所親封。若是惹惱了他,傾四海之水而瀉,我陳塘關當有滅頂之厄!」 哪吒被他大聲責備,心中亦是氣惱:這個父親。先前還說我除妖有功。如今見對頭厲害,立刻就怪將起來了! 「大師尊曾言:男兒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若要償命,五日後我自當前去,豈會連累父母!」 殷氏愛子心切,如何捨得讓哪吒去償命,當下提出讓哪吒立刻離開陳塘關,回三仙島避難。 「你這婦人,怎出得如此好主意!哪吒若走,不僅你我有生死凶險,就連陳塘關百姓都有大禍!」由於敖光離開時,曾拋下狠話,李靖如何肯讓哪吒離開,萬一那三霄娘娘不願沾惹俗事,讓哪吒留於島上不回,自己豈非獨自面對這莫大凶險?當下斥喝了殷氏一番,命哪吒留下,不得離開。 不過,受哪吒那句「大師尊」啟發,李靖想到了那位收哪吒為徒的天子,當下修書一封,命軍士快馬加鞭,立刻出發送至朝歌,不得怠慢。 哪吒機靈,雖然氣惱李靖欺軟怕硬,卻也不想坐以待斃,回到房中,拿出三霄所賜應急靈符焚燒,三霄立有感應,當下借靈符之術與哪吒聯繫,聽完哪吒具說端由後,碧霄十分氣憤,揚言要踏平龍宮。雲霄則冷靜地多,勸住碧霄,只說讓哪吒放心,五日後自會前來陳塘關,與那龍王見個分曉。哪吒得了三位師尊地支會,心中大定,也不再擔心,逕直往後宅中安慰母親殷氏去了。 另一方面,張紫星接到李靖的加急文書,打開一看,頓時瞭解了整個事件的緣由。 哪吒鬧海的故事可是張紫星從小聽到大的,想不到如今親身見證了這個著名的神話傳說。在封神原書中,哪吒是在九灣河洗澡,以混天綾攪動龍宮不安,引發與夜叉、敖丙的衝突,最終與東海龍王敖光接下深仇。那太乙真人也不知為何,不但沒有親身出來應對龍王,反而還唆使哪吒去南天門暗算敖光,使得仇上加仇,最終在四海龍王面前自剖其腹,腸剔骨,自殺以救父母,而太乙真人從頭到尾,除了石磯一事外,在龍王此事上始終未曾出現,倒是最後給了哪吒一個蓮花化身草草收尾。 為什麼太乙真人能因為護短殺死截教地石磯娘娘,卻不出面解決實力更弱的敖光?雖然原書中並未交代這個原因,但張紫星也隱隱分析出了一些原因。 石磯娘娘牽涉到殺劫中闡截兩教的氣運爭奪,因此太乙真人按照元始天尊的某種囑咐,毫無忌憚地殺死了她;而龍王因有昊天上帝御封,考慮到日後封神的事情,所以不便出面。想到這裡,張紫星不免對太乙真人產生強烈地鄙視。 要麼就鐵面無私,誰錯了,就要認罰;要護短的話,就護個徹底,這樣「欺軟怕硬」,算什麼? 如今封神的情節已經有了不小的變化,哪吒的師父不是太乙真人,而是換成了他這個天子。這一次的事件,並非哪吒故意行兇,而是那夜叉李殘害百姓,擄劫女子 .+地龍王三太子敖丙卻未出場,想必還有其他的變數。 敖光縱容夜叉害人,還這樣上門問罪,擺明地就是仗勢欺人,實在可惡!儘管當年收這個小徒弟是為日後封神之戰挖西岐的牆角而考慮地,但哪吒可愛機靈。又極敬重師尊,多少也有了師徒之情。自己教訓、責罰徒弟乃是師徒之份,但要是別人踩到徒弟頭上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既然小哪吒是自己的徒弟,就絕不容他人隨意欺負! 張紫星知道李靖乃怕死之輩。絕不會為兒子挺身而出,生怕那剜腸剔骨地場面提前出現,趕緊召集三位義弟妹,一商量,算算時日已經快要臨近龍王的限期,決定由孔宣、應龍陪同張紫星立刻前往陳塘關。女留在朝歌應變大事。 本來天子久不上朝,悄然離開朝歌外人也不會知曉,只是近年來為了掩人耳目,張紫星對妲己甚是專寵。經常留宿壽仙宮與之雙修歡好,所以要瞞過妲己卻是不易。張紫星索性對妲己攤開來講。說是要去微服前往陳塘關,見一位當年為壽王時的故人,這故人乃闡教金仙,要帶妲己一同前往。 若是去見普通人倒還罷了,這「闡教金仙」妲己是萬萬不敢相見地。一個雲中子差點就要了她的命。緊接著精又喪在闡教門人姜子牙地手中,這闡教簡直就是她地剋星。而且背後還有聖人撐腰,就算是女媧娘娘也無法奈何,她哪裡還敢去相見這位「金仙」? 妲己稱近來身體不適,不便遠行,張紫星心中好笑,故意說正好請那位金仙幫她治療。妲己嚇了一跳,趕緊藉故拒絕,最後張紫星只好十分「遺憾」地決定不帶妃嬪前往,並讓妲己代為守秘。妲己聽得即使自己不去,天子也不願帶商青君等女去,不由暗暗為受寵而得意 由於她本身就是修煉者出身,對雙修之術的領悟和掌握遠勝後宮其餘女子,配合狐族地媚術和大膽地房中調情,終於一步步地使天子掉落到溫柔陷阱中來,進而成為天子的專寵。女媧娘娘在得知她的進展後,難得地誇獎了她幾句,囑咐她進一步迷惑天子,慢慢地使其失德並喪失民心,乃至成為天下的公敵,至於手段,可任意自由發揮,不必顧忌。 解決好妲己的事情後,張紫星與孔宣、應龍一起前往陳塘關,還特地帶上了袁洪。 — 陳塘關中,李靖正在帥府坐立不安,聽聞天子近來不甚打理朝事,不知會不會顧及此事,若是天子撒手不管,他就只有舍下陳塘關逃走一途了。正是因為這個考慮,所以他沒有親去朝歌,而是在收拾細軟物資,做好「戰略撤離」的準備。雖然有這樣捨棄官位逃跑有些划不來,但畢竟比丟掉小命好。總算他還有點良心,沒有扔下與他夫妻多年地殷氏,一早就將她秘密送了出去,哪吒則被留了下來,但也得到了囑咐,情況不妙時,可立即逃往三仙島。 就在他心亂如麻時,門官忽報,朝歌有特使到來,李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出迎。讓李靖大為意外的是,來的竟然是——天子本人! 張紫星眼疾手快,一把攔住正要下拜行禮的李靖,施了個眼色,李靖會意,領著張紫星來到內院,方才行了大禮。 張紫星沒有和他囉嗦,直接問道:「哪吒何在?」 「大師尊,我在這裡!怎麼您親自來了?」一旁地房間門口探出哪吒的小腦袋。 張紫星見到哪吒安然無恙,心中十分高興。李靖連忙喝道:「逆子闖下大禍,驚動聖駕,竟然還如此無禮,還不速來見駕!」 哪吒因龍王之事對李靖本就心中不滿,當著張紫星地面不好發作,只好過來見禮。 張紫星摸了摸哪吒的頭,說道:「好徒兒,這次你做得很好,那夜叉殘害百姓,自當誅滅,敖光仗勢欺人,竟敢反咬一口,上門問罪,實在可惡。你放心,有大師尊在,絕沒有敢動你一根汗毛!明日便是五日之期,我們且隨你一同前往東海,若是那龍王還不是識時務,便掀了他的水晶宮!」 哪吒本來就對張紫星的到來感到驚喜,聽到大師尊此言,更是歡喜,示威般地斜了李靖一眼。李靖無暇與他計較,只覺心中大定:天子既出此言,必是有絕對把握。 孔宣看了看哪吒,頷首讚道:「皇兄,這位就是你的徒兒哪吒?果然好資質!」 李靖聽到那儒雅男子竟然稱呼張紫星為皇兄,吃了一驚,暗暗打量起孔宣來。張紫星不欲李靖知道太多,說道:「請李將軍先去準備膳宴,寡人與哪吒師徒多時不見,自有話要說。」 李靖雖然很想瞭解孔宣和天子帶來地其他兩名男子地身份,但聽到此言也只好離開。李靖一離開,哪吒頓時變得活躍了不少,在張紫星的介紹下,拜見了兩位新師叔孔宣、應龍,又拉著比他大得多地師弟袁洪到一旁敘禮。 哪吒將夜叉一事詳細述說了一遍,並把李靖的態度也訴苦般地說了出來,張紫星聽得暗暗皺眉,在書中,李靖對哪吒就比較絕情,生前哪吒惹禍還罷了,死後居然還毀了他的神廟,因此才有後來的燃燈贈玲瓏塔逼哪吒認父之事。 用完晚膳後,張紫星將哪吒偷偷叫到一旁,問起了一件一直賊心不死的事:「徒兒,那相機拍攝之事可曾得手?」 第一百四十三章 師徒鬧海(下)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哪吒的小臉就苦了下來,他畢竟和三霄修為相差太遠,才瞅了個機會,想偷拍雲霄的側臉時,卻被碧霄一把揪住,抓了個現場。 好在哪吒機靈,說是大師尊贈送的一件奇寶,可將人或物影貌完美地「畫」於此寶之中,哪吒得寶後,意欲孝敬三位師尊,所以才拍攝雲霄作為試驗。碧霄搶過數碼相機,按照哪吒的方法擺弄一番,果然能清晰地拍下物體,而且纖毫畢露,十分逼真。三霄大為驚奇,碧霄自然名正言順地接受了哪吒的「孝敬」,將數碼相機據為己有,讓小哪吒欲哭無淚。 這相機用的是高聚能光電池,不會有能源緊缺的故障,碧霄玩得愛不釋手,整日拍這拍那,還命令哪吒為三人拍合影,可惜的是,那相機始終被碧霄做為最喜歡的寶物牢牢收在法寶囊中,哪吒只能乾瞪眼。 張紫星後悔莫及,倒不是因為哪吒的相機被沒收,而是後悔自己考慮欠周全,沒有在相機上加裝一個遠程雙向數據傳輸系統,否則,現在已經可以一睹這三位女仙的真容了。[妹妹小說網] 哪吒對三霄容貌的語言形容,問來問去,也只有簡單的「美麗」二字,卻讓張紫星更加心癢。 次日,張紫星點齊一干打手,帶著哪吒前往九灣河而去。 行至在九灣河口,果然見到一名身穿文官袍帶,留著八字鬍的中年胖子和幾個兵卒在那裡等候。 胖子瞥了一眼眾人,並不在意,目光落在哪吒身上,傲然問道:「前面可是陳塘關總兵李靖與三子哪吒?」 哪吒見他無禮,正要發作,卻被張紫星拉住。李靖按天子事前囑咐,上前行禮道:「正是李靖與小兒前來。煩請引路。」 中年胖子看了一眼張紫星四人,問道:「他們是何人?」 李靖答道:「這幾位是我昔日的道友,亦是我那敖光兄長一百年前的故人,特來為小兒求情。[妹妹小說網]」 胖子聽到「故人」二字,開始留心起來,打量了為首的張紫星一番,越發覺得不凡。不敢怠慢,說道:「下官乃水晶龜丞相,幾位既是龍君故人,煩請稍候,待下官派人前去通傳一聲。也好準備宴席,款待諸位上仙。」 說著,朝一旁的小卒使了個眼色,小卒會意,躍入河中,消失不見。 龜丞相作出客氣的模樣,和幾位龍王的「故人」交談起來,存心想套問出來歷。張紫星也虛與委蛇,故意和他擺龍門陣。正說著。孔宣忽然眉頭一軒,似有所覺,這是就聽上空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原來堂堂大商天子。竟是敖光這廝百年前地故人,也不知陛下今年壽元幾何?」 張紫星牛皮被戳破。[妹妹小說網]也不尷尬,只是微微一笑,說道:「三位娘娘,一別經年,果然風采依舊。」 就見空中降下三位女仙來。正是三仙島的三宵娘娘。裝束依然如當年張紫星在皇宮中見到的那樣,身穿寬袍。臉戴面具,看不出真面目。 龜丞相聽聞此人竟然是人間之皇,大吃了一驚,趁張紫星和三霄打招呼之時,奮力躍入九灣河中,想趕回水晶宮報信。應龍早有準備,伸手一指,河水中衝出一束水柱,硬生生又將龜丞相的身形托回岸上,定眼看時,龜丞相已經結成一塊堅冰,驚懼的表情也隨之凝固在臉上,同樣結冰的還有河畔的幾個水族兵。 「好一手控水凝冰之術!」雲霄讚了一句,「不愧是上古雨神!」 張紫星知道趙公明必定將應龍之事對三個妹妹說出,所以並不意外,倒是李靖在一旁驚呆了,天子身邊竟有如此能人!那上古雨神,豈非是…… 「不想陛下會親至於此,」雲霄身後地瓊霄笑道:「這小徒兒一惹事,倒牽出如此多人來。[妹妹小說網]」 張紫星說道:「娘娘哪裡話,這徒兒也有我的一份,既為人師,又怎會坐視?休說此次那敖光欺人太甚,就算錯全在哪吒,這個短我也護定了!」吒聽得眼睛一亮,碧霄立刻表示了贊同:「不想你這位陛下還有這樣的膽氣,倒讓人另眼相看了,或許,是某只大色狼捨不得小色狼這衣缽傳人吧。」 張紫星不想碧霄會當眾說出「色狼」這等前衛的詞彙,乾咳了一聲,自動忽略了最後一句話,當下岔開話題對李靖說道:「你且在此守候這些水族,我與三位娘娘前去水晶宮找那敖光晦氣去!」 「陛下能來此地,足見對哪吒的心意,我姐妹深感敬佩,」雲霄說道:「此事就交於我姐妹三人,陛下可在岸上安心等候,我們與哪吒且去海底一行。[妹妹小說網]」 張紫星聽出雲霄話中地含義,皺眉道:「雲霄娘娘可是嫌棄我力量微薄,唯恐拖累?娘娘只怕是小瞧於我了……」 碧霄毫不客氣地加了一句:「休要自誇了,若你有這位雨神的修為,勉強也下得海去。」 「我修為低微,怎麼比上應龍?」張紫星微笑道:「我雖力量微薄,膽量卻甚大,有心和三位娘娘一同去見識一下水晶宮中那位仗勢欺人的龍王,不知三位娘娘是否有能耐償我此願?」 「休要拿話來擠兌,我們可不會中你詭計,」碧霄嘴上雖然這樣說,畢竟受不得激,對哪吒說道:「不過讓你見識一下我三仙島的手段也是無妨,徒兒,拿金蛟剪與我。[妹妹小說網]」 且說東海水晶宮中,龍王敖光正在與一位黃袍道人交談。 與對李靖的冷漠倨傲不同,敖光對這位道人的態度顯得十分恭敬:「不知真人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久聞真人素在二仙山修煉,為何今日有暇來我這水晶宮指教?」 道人微笑道:「殿下客氣了,貧道來此,實有一事想向龍君說明,只因我與三太子敖丙有緣,傳了他些許小術。卻被龍君誤會,多次怪罪,故而前來解釋。」 敖光喜道:「小兒能得真人垂青,莫不是前世修來?真人如此看重小兒,敖光感激不盡,如今有勞真人親至,真是罪過!」 道人點了點頭:「當日三太子途徑我二仙山。只因年少氣盛,拿了我一卷道書,起了爭端,被我降伏,我見他資質不錯。[妹妹小說網]不忍懲戒,索性將傳了他一套雙修秘術,並囑咐他不可外傳此事。不想竟被龍君誤會,故而特來開解。」 敖光恍然大悟,怪不得兒子前段時間裡,縱容李艮不斷前去擄劫人間女子,原來是因為這道人所傳授之故!雖然他希望兒子修煉龍族正統之功,而不是這等雙修之術,但這道人來頭甚大。背後更是有聖人撐腰,正好借此天賜良機攀上這棵參天大樹。 敖光大笑起來:「此乃小兒福分,我豈會怪罪。真人既來我水晶宮,可不能就此離去。須留下飲幾杯水酒,以全小兒拜師之禮。」 兩人真談得高興,忽然有水族兵卒來報:「李靖攜子哪吒前來,正在九灣河口等候。」 敖光皺眉道:「那龜丞相怎生行事?為何不領他們來此?」 兵卒答道:「李靖另帶了四人前來,有人自稱是大王一百年前的故人。[妹妹小說網]龜丞相見對方來勢不弱。特命小人前來通稟。」 「簡直一派胡言!」敖光怒道:「我因修煉龍珠,已數百年足不出戶。至十年前方有所成,何來一百年前故人?必定是李靖尋了幫手前來!」 道人見狀,忙問敖光事由,敖光眼珠一轉,說出李艮之事,並強調李艮是為了替敖丙尋訪雙修鼎爐,而被哪吒撞破殺害,存心想把這真人拖下水。 這道人尋思了一番,也不著急,說道:「貧道未曾聽說過李靖此人,剛才龍君曾言此人道術低微,故而不足為懼,但李靖之師度厄真人倒與貧道相識。度厄真人道術精奇,修為深厚,以你龍宮之力,只怕是不敵。」 敖光忙道:「有真人在此,我何懼度厄真人?還請真人看在小兒的情分上,助我解此災厄!」 道人微微一笑:「今日適逢其會,貧道怎會袖手旁觀。[妹妹小說網]度厄真人在西崑崙潛修,向不輕易出山,因此來的只怕並非是他本人。就算真是度厄真人前來,有我薄面,也必護得龍宮周全。」 敖光大喜,正要說些感謝地話語,忽然周圍宮闕震響,如同地動山搖,宮中眾人東搖西擺,立足不穩,險些將整座水晶宮晃倒了。 敖光從未經歷過此等情景,驚道:「是何物在作怪?」 有水族軍士跌跌撞撞進來稟告:「大王,上方水域忽現兩條金色蛟龍,力量強橫無比,才一攪動,便掀起驚濤駭浪,故而宮闕搖動。」 「是何蛟龍,竟能動搖我整個東海?」敖光大驚,他也是蛟龍得道,但要他如這兩條金色蛟龍一般,僅以波濤之力就令水晶宮如此動搖,是萬萬辦不到的。[妹妹小說網] 水晶宮動搖得更加厲害了,有不少宮闕已經塌陷損毀,水晶宮本是一個特別的所在,周圍有水界之力護持,那水如天一般,高懸於頭頂,水晶宮一帶卻無滴水。此時因對頭力量太過強大,連水界之力都無法護持,已經不少水流傾斜而下。 此時,上方水域漸漸有金光透下,這金光還帶著可怕地毀滅力量,令敖光驚駭不已,將求助的目光落在了那道人身上:「真人,請速施法力,救我水晶宮上下!」 哪知那道人怔怔地看這上方地金光,忽然打了個哆嗦,口中幾乎是呻吟般地擠出了三個字:「金蛟剪!」 那壓力越發恐怖,許多水族已承受不住,昏迷了過去,敖光已顧不得儀態,急叫:「真人救命!」 道人歎息一聲,運出仙力,將聲音透水而過:「是三仙島哪一位道友駕臨?」 就見海水在那金光的作用下,紛紛翻捲開一條路來,就在這極其可怕的毀滅之力就要將龍宮完全摧毀時,終於奇跡般地消失了,周圍的動盪也平息了下來。敖光剛鬆了一口氣,就見水晶宮中忽然多出四男三女,還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童,從小童地外貌來看,應該就是殺死李艮地兇手李哪吒。 此時只聽一個戴著面具的女子朝這邊地道人冷冷地說道:「黃龍真人,你為何在此?莫非是為了幫襯這只欺負我徒兒的老泥鰍?」 黃龍真人心中暗暗打鼓:這個該死地敖光,怎麼不把對頭的來歷說清楚!原本還以為最多只不過是度厄真人的門人而已,沒想到哪吒竟然是三仙島的弟子,而且三霄娘娘竟然全部來了!由此看出,哪吒必然極受三霄的喜愛,弄不好還是衣缽傳人。敖光這下可真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敖光聞言,只覺腦袋「轟」的一聲,差點再次立足不穩。他自然聽過三仙島三位娘娘的大名,這三位娘娘的法力深不可測,為截教第一流人物,深得上清聖人喜愛,還親自賜下混元金斗這等超級法寶。之前李靖說三個兒子都拜在道德之士門下,他還沒留心,不想這哪吒的師父竟然是這三位「道德之士」! 看著心神大亂地敖光,黃龍真人歎了口氣,對那女子說道:「碧霄道友,請息怒,此事當是誤會,請三位看我薄面,先不要動手。」 碧霄冷哼一聲,尚未開口,一旁的張紫星插口道:「好一個誤會!若非哪吒有三位娘娘這般強勢後台,只怕這老泥鰍早已將哪吒千刀萬剮了。」 敖光一眼看出此人只不過是金丹修為,深恨其火上澆油,咬牙道:「你又是何人?竟然輕辱本王!」 瓊霄接口道:「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雖是天帝御賜的龍王,卻也沒有資格在他面前自耀王位,他正是這人界至尊天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孔宣的實力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敖光再度露出驚色,連大商天子都來了!這位天子的功德威望,就連遠在東海的他也有所聞,只是為什麼會牽扯到這件事中來?雖然敖光身為龍王,但也不能對人皇無禮,當著三霄和黃龍真人之面,打了個稽首,但語氣卻不是很客氣:「東海敖光見過陛下,陛下乃人皇至尊,與小王素未謀面,為何出口傷人?」 「哼,你與寡人確是初次見面,但這哪吒可不僅是三位娘娘的弟子,也是寡人唯一的徒兒!」張紫星對敖光沒什麼好臉色,「夜叉李艮擄劫女子,吞食百姓,殘害我大商子民,哪吒見義勇為,誅滅夜叉,乃是為民除害。你不僅不約束屬下,反而仗著龍宮之勢,上門問罪,欲取我那徒兒的性命。寡人就效仿你之所為,帶著兩位兄弟,前來水晶宮問罪,今日且不論身份尊卑,先與你做過一場,再述道理。」 敖光聽得面色鐵青,他不料哪吒還有這樣一位師尊,但從天子的口氣來看,與三霄娘娘並非一路,兩邊只是湊巧相逢,同時來此問罪而已。 碧霄似乎有意要看張紫星這邊的能耐,故意說了一句:「敖光,既是如此,你且和這位陛下先做過一場,若你能獲勝,今日我就看黃龍道友的薄面,暫不為難於你。」 這話說得有技巧,碧霄自己不為難,可沒說雲霄和瓊霄會袖手旁觀。雲霄和瓊霄知道這位妹妹的心意,並不作聲,做出壁上觀的姿態。黃龍真人見三霄當著敖光如此給自己面子,暗暗高興,一邊在一旁和三霄寒暄,一邊朝敖光使了個眼色。 敖光只道自己還有機會,膽氣一下子壯了起來,對張紫星說道:「既然陛下今日有心不論身份,敖光只好從命。陛下畢竟乃人皇至尊。不可有失。小龍就向這兩位賢王討教一番,若小龍僥倖獲勝,還請陛下就此作罷。如何?」 張紫星聽得他居然要向孔宣或應龍挑戰,笑道:「修道者以實力為尊,就依你所言,若我方落敗,寡人當即返回朝歌,再不問此事。」 敖光聞言面露喜色,他是蛟龍之身,周圍水元之力極其充沛。在這水晶宮中可是他的天下,就算對方的實力強過他少許,也有取勝的把握。除非,對方是三霄這樣的絕對實力者。 只聽天子身旁那位英俊男子站出來冷笑道:「敖光,你那冰龍珠僅是二品修為,也敢在此放肆!且讓你嘗嘗自不量力的苦頭!」 敖光被他一語道破底細,面色大變。男子話剛落音,眾人就覺周圍忽然變得寒冷起來。就連修煉冰術多年的敖光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更讓敖光難以置信地,他的最大仗恃,水晶宮的水元之力竟然全朝這男子匯聚而去! 黃龍真人看著這男子身上越來越強大的水元之力,感覺到此人的實力居然還要隱隱蓋過他這個闡教金仙。不由大為驚訝。還未動手,敖光就覺體內的冰龍珠之力被壓制得幾乎無法施展,驚問道:「你究竟是何人?怎會有如此凝水之術!」 黃龍真人乃黃龍得道,對龍族之人自然不陌生,忽然想到一人,脫口而出:「雨神應龍!」 敖光一聽應龍之名,鬥志全消,哪裡還敢應戰。敖光與張紫星遭遇過的青角真人不同。青角是從水蟲一路修煉道角龍的,敖光天生就是蛟龍之身。天賦過人,比從水蟲修持上的角龍自然要厲害不少,卻無法和應龍相較。應龍是龍中的王者,也是龍族地終階化身,實力豈非他這蛟龍所能匹敵?光是那種來自龍族中高位階的天賦威壓。就夠讓敖光心寒了。他可不像黃龍真人。擺得名師,得傳秘法。已不受那龍族位階之力所限。 聽聞應龍當年開罪瑤池金母,被貶下凡,追隨軒轅黃帝,立下赫赫戰功,後不受天庭之召,隱居南地,在大禹治水時也出了不少力,不想竟被當朝天子召為屬下! 敖光也想起來了,去年有二人前來東海,其中一道人法力極其恐怖,且手持上古秘寶定海珠,施展仙術,竟然將東海之水攝去大半,其餘四海亦是如此,四方龍王畏懼兩人實力,俱不敢相抗。後天下旱災得解,龍王們猜測必是這兩位大法力者所為,如今看來,只怕應龍就是其中的一人,那麼另一位身懷定海珠的可怕人物豈不就是…… 孔宣見敖光那樣看著自己,不由奇怪,說道:「你看我作甚?莫非想換一個對手?」 敖光看出孔宣僅是「化嬰期」修為,又並非道裝,猜測他應該並非那持定海珠的道人,聞言不由心中一動。黃龍真人有心袒護敖光,,說道:「應龍道友,你亦是龍族,我等同族,怎好自相殘殺?就讓龍君換一位對手吧。」 應龍聽得敖光居然挑了孔宣這個「軟柿子」捏,不由露出古怪的神色,看了孔宣一眼,居然就這樣聽從了黃龍真人的提議,退至一旁。 孔宣看著兩眼發亮的敖光,正要說話,忽然張紫星插口道:「且慢!既是做過一場,哪能任意挑選對手?若你再不敵寡人這位賢弟,豈非要選寡人與你放對?」 敖光認真打量了孔宣一番,確定他只是化嬰期修為,比一旁有真仙力量地袁洪要容易對付得多,而且他自恃有幾樣法寶在手,又在這水晶宮中,應該不可能再輸,當下說道:「承蒙陛下大度,小王就選這位賢王,若是落敗,不僅哪吒之事就此勾銷,且敖光任憑陛下處置!若是小王僥倖獲勝,也絕不敢傷這位賢王分毫,只請陛下就此離去。」 張紫星露出猶豫之色,黃龍真人也出來幫腔:「陛下放心,貧道可擔保這位賢王無恙。況且有三霄道友在此,哪吒一事自是無須擔心,只請陛下特允一戰,了結此因果。」 張紫星看了看孔宣,似乎在擔心什麼,孔宣配合般的皺了皺眉。口中不肯示弱地說道:「請皇兄准愚弟一戰,愚弟當盡力而為,縱然落敗亦無反悔。」 張紫星終於下定決心般地點了點頭,對黃龍真人說道:「雲中子道長與寡人素有交情,姜尚又被寡人任命為亞相,深得重用,寡人與闡教可謂淵源頗深。既是真人開口,寡人也不好拒絕。但寡人還有一個小小的條件,若是我這位賢弟獲勝,請真人勿要再管此事。立刻返回二龍山麻姑洞如何?」 這黃龍真人是闡教十二金仙之一,在二仙山麻姑洞修煉。麻姑是傳說中的一位美麗仙女,也不知是否與黃龍真人有一腿,八成是真人做了這便宜的上門女婿。在書中,黃龍真人似乎與敵人過於「友好」,乃至從無勝績、每戰必敗,被譽為百敗金仙,是闡教十二金仙中實力最弱地一人。實力甚至還不如某些三代弟子,又沒什麼法寶,唯一出場過的家當就是一隻可憐的仙鶴。 然而讓人佩服的是,黃龍真人最終居然成功地挺過了殺劫,沒有上得封神榜。也算是一大奇事。由此可以判斷,黃龍真人地氣運極佳,在全書中恐怕也是數一數二的,僅在子牙公之下。 黃龍真人聽天子說出自己洞府所在,也有些驚詫,仔細想想,這個條件並不過分,當下表示同意。 於是。敖光的對手換成了孔宣。敖光雖然知道孔宣實力不過爾爾,但出於謹慎。還是將那冰龍珠放了出來,那顆如指頭大小的圓珠漂浮在他地身前,釋放出陣陣可怕的寒氣。 看著躍躍欲試地敖光,孔宣歎了口氣,對於這種毫無懸念的戰鬥。他根本沒興趣拖延。就見孔宣背後白光一閃。敖光連同那龍珠已經失去所在。 半晌,敖光還是沒有出現。黃龍真人看得目瞪口呆:就這樣結束了?黃龍真人打量孔宣一陣,卻始終只能看出他化嬰期的修為,也不知道剛才用的是什麼法寶。一旁地雲霄似乎察覺了什麼,看向孔宣地目光變得格外凝重起來。 沒等黃龍真人發問,張紫星上前說道:「我這賢弟已僥倖獲勝,還請真人信守承諾。」 黃龍真人深深地看了張紫星一眼,歎道:「既是如此,貧道就此告辭,敖光為昊天上帝御點,乃興雲步雨、滋生萬物正神,請陛下千萬慎之,休要為難於他。」 「多謝真人提醒,寡人自有道理。」 黃龍真人當下與三霄並應龍告別,駕水遁而去。 黃龍真人離開後,孔宣將身一抖,白光閃過,敖光地身體出現在地上。 由於孔宣並沒有施展禁制,所以敖光並沒有如當時惡來、小誕一樣昏迷不醒,而是立刻爬了起來,警惕地退後幾步,喝道:「你方才用的是何法寶?」 孔宣搖頭道:「我哪有什麼法寶?若你不服,可再試一次。」 敖光哪裡還敢再怠慢,拿出數件法寶,朝孔宣施展而來,就見光芒閃過,法寶俱是無影無蹤。敖光大驚,方才知道孔宣地真正厲害,張紫星忽道:「賢弟,那黃龍真人可曾走遠?」 孔宣看了看上空的「水天」,答道:「他的遁術倒也迅疾,此時已經遠離海域五百里,正朝西方山地飛行。」 三霄聞言,紛紛心驚,此人耳目竟如此聰敏,能察覺如此之遠,就算是她們,都無法做到這個程度。 張紫星點點頭,說道:「既是如此,賢弟可施展真正的神通,讓這老泥鰍知道自己究竟選了一個什麼樣地對手。」 「既是皇兄有命,愚弟怎敢不從?」孔宣看著面露驚恐的敖光,微笑道:「你原本所仗恃的,無非就是這海域所蘊的水元之力吧,如今我就去了你這仗恃,看你將來如何興雲步雨。」 說著,孔宣目光掠過精光,背後現出五色光華,分青、黃、赤、白、黑。就見他將那白光一撒,整個東海之水、連同海中的水族竟然在一瞬間消失無蹤,只剩下孤零零地水晶宮立在那裡,如同陸地上的宮殿一般。 就這麼一下,整個海域都……敖光瞠目結舌地呆在那裡。他清楚地感覺到所有的水元之力都消失了,這絕非幻覺!這個樣貌儒雅的男子,究竟是何人物,竟然有如此可怕的神通! 三霄面具後俱是臉色驟變:此人神通,當真深不可測!方才並沒有施展任何法寶,僅是憑本體之力,一瞬間便將整個東海收了去,這樣的本事,就算是有定海珠在手的兄長趙公明也有所不及,恐怕只有師尊座下那位多寶大師兄才能與之相提並論了---天子竟然能與這樣地人物稱兄道弟! 孔宣若無其事地將五色神光漸漸斂入體內。彷彿如收了一顆小石子那樣尋常,說道:「皇兄,這樣可以了麼?」 張紫星對孔宣地本事也是佩服不已:太帥了!這就是玄仙上階的實力!敖光面色慘白,朝張紫星行了一禮:「敖光無知,開罪了陛下,如今輸地心服口服,陛下請責敖光一人,萬勿累及這東海萬千水族!」 水晶宮中。一位身穿銀色鎧甲,全身披掛地青年男子衝了出來,朝張紫星下拜:「此事全乃敖丙之過,求陛下饒我父性命!敖丙任憑陛下處置。」 敖丙簡略地說出自己在修習雙修術的事情,哀求道:「那些女子。尚在我府中,並未傷了性命,食人之事,全乃李艮假公濟私,求陛下恕罪!」 張紫星沒想到書中那條被哪吒抽筋的小龍還有這樣的孝心,當下歎道:「敖丙,你此舉大是失策。方才黃龍真人離開時,曾提醒寡人。你父乃上帝賜封的龍君,不容有失。故而方纔你父才那般主動請寡人處置。實是料定寡人不會傷害於他,如今你這一出來,寡人必會將罪責轉在你地身上,就算敖光再有心計,也救你不得。」 敖光不料心裡地算盤全被張紫星看破。不由面若死灰。敖丙一咬牙:「即為人子,豈可讓老父承擔罪過。請陛下責罰,敖丙絕不逃避。」 沒等張紫星回答,一旁地小哪吒忽然開口了:「大師尊,如今徒兒怨氣已消,大師尊曾教導:百善孝為先。反正那害人地李艮已被誅滅。念在這敖丙也有幾分義氣孝心,請大師尊饒他性命罷。」 敖光和敖丙不料哪吒出來求情,大覺意外,三霄暗暗點頭,深為哪吒的成長而感到歡喜。 張紫星摸了摸哪吒腦袋,也甚感欣慰,原書中,哪吒殺性極重,鬧海之事,也有哪吒無禮妄言在先,如今看來,在自己的思想熏陶下,哪吒也變得理性了不少,小小年紀,竟然學會了寬容----戰場上,一個有理智的將軍遠比頭腦發熱之輩要強得多,只要好好培養,哪吒將來的成就,必在書中原型之上。 「也罷!既是我這徒兒求情,寡人便饒了敖丙的性命,」張紫星的話讓敖光和敖丙面露喜色,但他隨後又道:「只不過,龍君須得先答應寡人三個條件。」 這一趟東海之行,豈能空入寶山而回? 敖光從張紫星方才一系列地表現看出這位天子精明得可怕,但眼下對方實力實在太過強勁,而兒子又命懸人手,所以只得答應:「請陛下言明,只要敖光能辦到的,必不敢推辭。」 張紫星見狀,朝孔宣使了個眼色,孔宣會意,將身一抖,只見那海水又恢復了原狀,又將法寶還給了敖光。 「第一件事,李艮此事已了結,不得再向李靖或陳塘關百姓尋仇,以後須得嚴加管束下屬,保證不再出現李艮害人的類似事件。」 敖光已經知道哪吒有兩大如此強勁的後台,哪裡還敢去找麻煩,立刻點頭應允。 張紫星指著袁洪說道:「第二件事,我這裡有位師侄還少一件趁手的兵器。聞聽水晶宮寶物甚多,請龍君贈送一件。」 敖光聽到兵器二字,想到孔宣先前歸還法寶,並無短缺,想必不會覬覦龍宮地寶物,當即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袁洪聽到張紫星的條件,當下一愣。他確實缺少一件趁手的兵器,但不知這位天子師伯如何知曉,驚佩之餘也是十分歡喜。 袁洪哪裡知道,自張紫星看到他以來,心中便湧起了西遊情結。四大靈猴、變化之功、加上袁洪喜歡用棍,從小就喜歡西遊記的張紫星難免將他與那位家喻戶曉的美猴王的形象重合在一起。此時袁洪感覺腦中忽然傳來天子細微的聲音,知道必是有所吩咐,趕緊凝神靜聽,邊聽邊微微點頭。 其實這次來東海,張紫星也存了一個念頭:從應龍的記憶來看,大禹當年確實有這樣一塊定海神鐵,只是不知道在不在東海,若在,且看袁洪是否和它有緣?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定海神鐵與「九字真言」 干戈既息,敖光請眾人入水晶宮安坐,命人奉上美酒佳果,並請張紫星坐了上首。 看著有些禁不住歡喜的袁洪,敖光不敢怠慢,吩咐左右:「鱖都司,你持我令牌,去兵器庫取那柄九淬大刀來。」 袁洪趕緊說道:「大王,我不擅用刀,平日喜歡用棍,還請另賜一件。」 敖光點點頭:「鯉總兵、鱔力士,你們一同前去,將兵器庫中最好的幾根棍拿將出來。」 不久,幾個水族將軍或扛或抬,拿出幾根棍來。袁洪出身偏僻梅山,平日也就拿根凡鐵所製的普通棍子,何曾見過如此多的仙家兵器,當下露出歡喜之色,走上前去,舞舞這根,掂掂那根,似乎愛不釋手。 張紫星見他如此,輕輕咳嗽了一聲。袁洪方才想起張紫星的秘密吩咐,故意將身上的真仙之力施展了出來,逐一嘗試,將喜色轉作失望,搖頭道:「這些兵器都不錯,可惜太輕!」 「這些已經是我兵器庫中最好的幾根棍子,」敖光對袁洪的真實力量也暗暗吃驚,又生怕張紫星再有什麼變卦,提出更難的要求,趕緊說道:「不若請這位袁道友隨鱖都司親往我兵器庫一行,若看中什麼,儘管取去。」 袁洪在得到張紫星的默許後,大是歡喜,跟著那水怪朝宮中走去。敖光小心地問道:「敢問陛下,這第三件事……」 「勿急,勿急。」定海神針尚且沒有著落,張紫星如何會說出下一個條件,當下笑道:「待我那師侄選好兵器再議,龍君殿下,今日多有絮叨,寡人先敬你一杯。」 敖光不敢追問,趕緊起身回敬,張紫星又敬三霄。隨即與孔宣、應龍對飲,一副悠閒的模樣,看得敖光暗暗心急。 張紫星漫不經心地對侍立在一旁的敖丙問道:「三太子,你所習地是何種雙修之術?為何需要擄劫女子?須知雙修乃雙方同修,共得裨益,若如你這等強行採補,只是下乘之道。」 敖丙恭敬地答道:「小龍前不久在途徑二龍山時。因天降奇兆,尋覓而去,偶得一部道書,曰《陰陽策》,正翻看時卻被一道人攔住,自稱麻姑洞黃龍真人。硬說此書乃他洞中之物,要我給他。小龍不服,與之爭鬥,結果不敵被擒拿,黃龍真人問明我是東海三太子後,並沒有加害,反而說此道書太過奧妙,我修行甚淺。習之反而有害,便傳了一套基礎的雙修之術給我。命我不得將今日之事外傳。那雙修之術中有以人為鼎爐之說,故而遣夜叉去陸上擄劫人間女子。」 張紫星聽得神色一動:從敖丙的述說來看,那陰陽策應改不是黃龍真人之物。這黃龍真人也忒狡猾,騙取道書後,又故意施恩。傳了一套類似採陰補陽的下乘之術給敖丙。既不動聲色地侵吞了那道書,又做足了好人。如此無恥手段,倒讓慣施計謀的張紫星生起了一種「同道中人」的感覺。 如此行徑!好一個道貌岸然的闡教金仙!下次若有機會,倒要好好與這位「同道」較量一番,看看到底是死道友還是死貧道。 正在計較間,就見袁洪跟著那幾個水族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根黑乎乎的棒子,這棒子似乎某種特別金屬製成,黑中帶著特意地青色,並無花紋符咒,普通之極,看起來毫不起眼。 敖光看到這根黑棒,不由哂笑:這棒子是他千年前偶然所得,同得的還有一顆蘊含土木之力的寶珠,那寶珠他甚是喜歡,珍藏深宮。但這棒子無甚特異,所以一直當做壓門棍,扔在兵器庫,不料今日被袁洪看中,也算是廢物利用。 張紫星看出袁洪似乎認準了這不起眼的黑棒,渾然忘了他的吩咐,不由眉頭大皺。好在袁洪為人機靈,又有過扮演姜環的「演藝生涯」,心中雖極愛這黑棒,卻露出一張苦臉:「回稟師伯,我尋遍了兵器庫,也未曾尋得趁手的棍子,都覺太輕。心下不想讓龍君為難,故而將那壓門棍取了過來,權作充數。」 好個梅山地野猴子,竟然還會這等詐術!張紫星看他那逼真的表情,肚子都幾乎笑疼了,表面上還是強作正經,將滿腔的笑意化作一聲飽含深意的歎息。 敖光當著天子和三霄娘娘的聽得此言,頓覺臉上掛不住,趕緊說道:「袁道友真折殺我也!我這裡還有幾件隨身法寶,不如贈你一件補償如何?」 張紫星說道:「龍君身上的法寶乃自家護身之物,如何能給這小輩?寡人也不欲龍君為難,還是換一個條件罷。」 敖光就怕他說出這等話來,連忙說道:「不為難!不為難!只是我東海中實無更重地兵器了!」 應龍得了張紫星的示意,插口道:「當年大禹治水時,曾有一塊定江海深淺的神珍鐵,此鐵甚是沉重,正是棍形。聽聞神鐵遺落在東海某地,不知真相究竟如何。若龍君得知下落,可讓袁洪一試。」 敖光露出恍然之色,叫道:「多謝提醒!此鐵正在我東海之中!若是袁道友拿得起,儘管拿去!」 張紫星眼睛一亮,故意加了一句:「如此甚好,請龍君拿出來一觀。寡人也想見識見識這等神物。」 敖光腦袋直搖:「那神鐵沉重無比,拿不動!扛不動!小龍在前領路,請陛下親往海藏一觀。「正好一同前往。」三霄娘娘做了許久的看客,總算說了一句話,站起身來。 碧霄趁著敖光等人在前帶路,湊到張紫星身旁。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好個陛下,居然已經道了真仙之境,若非姐姐提醒,我卻還沒察覺出來。你方才與那猴兒串通一氣,也當真狡詐,我看你一早就在打那定海神鐵的主意吧。」 張紫星只覺一股淡淡的清香傳來,雖然清淡,卻存於感覺中難以消散。當下並不解答,只是偷偷地猛吸了幾口。 「我可不管你打什麼鬼主意,只要不把哪吒教壞就成!」碧霄自覺與他太過湊近實為不妥,趕緊拋下一句話,又回到了雲霄和碧霄身邊。 張紫星不想在三霄心中留下輕薄地印象,朝碧霄一笑,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另一種想法:教壞哪吒?罪過罪過,這怎麼可能?寡人最多就是把他教育成坑、蒙、拐、騙的四好青年而已。對了,哪吒幾年前曾撞破李靖和殷氏地房中好事,當時寡人騙他說父母正在練功,看來,這種「功夫」的相關知識也是將來哪吒地必修課之一…… 眾人走了好一段路程。方才來到那定海神鐵所在的海藏。就見那中央立著一根巨大的東西,約有五、六人環抱粗細,周圍環繞著淡淡的霞光瑞彩。只不過這東西似乎是很典型長方體,長寬區分明顯,而非想像中地棍形,上面只有幾個奇怪地符號,似乎是什麼文字,細數一下。一共是九個。 西遊記中對定海神鐵地描繪是「兩頭是兩個金箍,中間乃一段烏鐵。緊挨箍有鐫成的一行字,喚做如意金箍棒一萬三千五百斤」。 這神鐵沒有什麼金箍,就是烏溜溜一塊,那九個字與原本地十二個字也不吻合,難道是「我就是那如意金箍棒」九字?或者是「如意金箍棒質量三包」? 「珍惜封神遠離西遊記」? 「明代吳承恩到此一遊」? 敖光的話打斷了張紫星天馬行空的想像:「陛下請看。這就是那定海神鐵。此物時常放出莫大仙力。擾我水晶宮多年,且極為神異。非有緣人不能動之。若袁道友能有神通將其拿走,小王感激不盡。」 拿走神鐵還能得到感激?豈不是和黃龍真人地行徑一般,做了強盜還能當好人?張紫星暗暗好笑,命袁洪前去舉拿。 袁洪不捨地將黑棒交到孔宣手中,走上前去,孔宣握住了黑棒時,似乎感覺有些意外,不禁多看了黑棒幾眼。 袁洪走上前去,有些艱難地抬頭看了看這高聳的長方體,雙手朝前伸去,才一用力,就變了臉色。只見他呲牙咧嘴,掙紅了臉,顯然是用上了全力,卻如蜻蜓撼石柱一般,紋絲不動。張紫星吃了一驚,沒想到袁洪竟然舉不動這定海神鐵。 果然,封神終究不是西遊,袁洪並非等同悟空。 袁洪嘗試了半天,終是無法挪動神鐵,滿面羞慚地退了回來。孔宣看著這定海神鐵,說道:「此鐵果然沉重無比,只怕有數萬斤之重。若是以法術收之倒也不難,但若要以此作為趁手的兵器,卻甚是不便。」 一旁的碧霄心知張紫星策劃的計謀落空,見他遺憾的模樣,不由笑道:「久聞陛下神力驚人,能托梁換柱,倒曳九牛,今日正好一試這神鐵。」 托梁換柱,倒曳九牛這些本事在普通人裡算是厲害,在修煉者中卻根本不值一提,碧霄此語自是取笑,主要還是因為張紫星這邊地人表現得太過強勢,遠遠蓋過了三仙島,讓她覺得不太舒服。 張紫星當眾被碧霄語言這一擠兌,一時也不好裝聾作啞或是拍拍屁股離開,再說他對這定海神鐵也有幾分好奇,當下朝前走去。 他略為試了試力量,發現這鐵果然沉重非常,回頭瞥見碧霄明亮的眼眸正注視著自己,心頭升起好勝之心,雙手扶住神鐵,運出體內力量,吐氣揚聲,沉聲到:「起!」 就見海藏一陣搖動,落下無數碎石,那鐵竟然在他的力量下挪動了一小處,雖未舉起來,卻也聲勢驚人。眾人見他竟然能憑本力移動這神鐵,紛紛面露驚色,尤其是敖光父子。敖光從剛才與孔宣的戰鬥中吸取了教訓,知道這幾個人的修為都不能從表面上來判斷,想不到這天子也是如此! 張紫星原本就有心收這神鐵,見它移動,顧不得隱藏力量,大喝一聲,仙力陡然爆發,仙識中的玄武和金龍也隨之低吼一聲,身上泛出光芒,圍繞著那太極星雲轉動起來。 整個海藏發生了巨大的抖動,敖光等人幾乎立足不穩,就見那神鐵的位置緩緩升高,竟然被張紫星舉了起來。敖光感覺道他身上澎湃地強大仙力,而且似乎無窮無盡,不禁驚懼萬分,這位人界的天子,竟然也是仙人修為! 張紫星奮起神力,將那巨大地神鐵舉了起來,遠遠望去,就好似一隻螞蟻舉起了一顆樹。張紫星看著這麼大的「武器」,也暗暗犯愁,這傢伙太大了,要是能如那金箍棒一般自由變化就好了,不變細小,怎麼拿走啊? 神鐵似乎通人性,他心念方動,居然變小了許多,張紫星大喜,集聚精神力量,默想這神鐵再變小,須臾,神鐵果然變成手掌,被他輕輕抓在手中。敖光的水晶宮原本一直受這定海神鐵的力量干擾,苦不堪言,見張紫星收伏神鐵,也是歡喜無比,連忙上來道賀,卻見天子臉上並沒有太多高興的神情。 事實上,張紫星地表情並非作為,他看著手中地東西確實有些鬱悶,這塊神鐵與計劃中的金箍棒完全不同,倒像是「減肥前」地金箍棒,又寬又大,和「棒」這個字幾乎扯不上邊。更準確地說,它是一個標準的長方體,握在手中,就如同一塊磚頭。 搞什麼?金箍棒變成了板磚?有什麼用?拿來敲人後腦?那「九字真言」莫非是----「你丫被我耍了大禹字」? 第一百四十六章 鬥法三仙島 敖光擔心的事情總算沒有發生,天子勉強地收下了那塊神鐵,沒有再改變第二個條件的內容。 張紫星將變成板磚的神鐵放入法寶囊,提出要找個地方立刻祭煉一番,請敖光提供一個僻靜之處。 不是作為兵器嗎?拿回去就是,還要祭煉?敖光心中嘀咕,嘴上卻不敢說出來,馬上派人領他前往靜室,張紫星又提出讓敖丙幫他護法,敖光越發覺得奇怪,但也只能照辦。 不知為什麼,本已無事的三霄竟然沒有離去,而是留了下來,似乎在等候著天子。敖光見此情景,愈發認為天子與三仙島的關係非同一般,更加小心伺候。 靜室中,張紫星並沒有如眾人想像中地在祭煉神鐵,而是將「護法」的敖丙叫進來談心。 在點醒敖丙那卷道書原來是被黃龍真人騙去的真相後,敖丙恍然大悟,又驚又怒,原本對黃龍真人的感激全化作了怨恨。 張紫星告訴他,真正的雙修之術是男女兩情相悅,相互增益的無上妙法,絕非那種下乘的採補邪術,若敖丙繼續修煉黃龍真人所傳的採補之術,不僅力量增長有限,而且長此以往,會墮入不能自拔的淫邪之道。看著敖丙認真的表情,張紫星故意隱晦地點出,自己之所以有如今的修為,就是因為修習了軒轅黃帝親傳的雙修之術。 如果這話在一個時辰之前說出來,敖丙嘴上不會說什麼,心中絕對是不屑一顧。然而在親眼目睹這位人間天子收取那定海神鐵的神通後,敖丙自是深信不疑。 修煉界以實力為尊,敖丙對張紫星的力量十分佩服,對其說的那「黃帝雙修之術」又極其心癢,壯著膽子向天子請教。張紫星也不藏私,指點了他不少疑難,讓敖丙歡喜無比。 然而。那最關鍵的「兩情相悅」卻是讓敖丙作難,他修煉多年,也見識過不少事情。對於男女房中之事並不陌生,但平日他有需要時,只是拉幾個龍宮的侍女上演一出《本能》而已,並不是出於什麼感情。就算是修習黃龍真人的採補之術。也僅是擄劫女子前來,趁其昏迷侵犯,自覺更是索然無味,如果不是考慮到能增強修為的好處,早就聽敖光的話放棄了。而對於男女之間地「感情遊戲」,這位三太子卻是知之甚少。要他費盡心機去追求一個女子,從難度係數上講,不啻讓他去舉定海神鐵等同。 張紫星隨意從後世的《泡妞三十六計》、《追女秘笈》等書中拉出一兩條,直聽得敖丙兩眼直放光。當即撲通一聲跪倒,請求張紫星收徒。張紫星說了這麼多,就是等他如此,當下故意露出難色,敖丙好不容易找到這樣一個「明師」,哪裡肯放棄,當下苦求不已。最後張紫星勉強同意收他作個記名弟子,還從**經中挑出一些雙修法門。連同一本出自幾千年後的《宅男追女要訣》一起傳給了敖丙。當然,他特意囑咐敖丙,不能完全照搬書中追女理論(畢竟年代不同),一切從實際出發,不要怕失敗。只要有恆心。必定能成功。 敖丙如獲至寶,大喜叩謝師恩。並答應送回那些女子並給予重金補償,張紫星責斥了他幾句,嚴令他不得再犯下類似罪行,若要追求,就去找那些有道行地女修士,而且不能用強。 這位不良師父還給敖丙定下一個最終目標:靠著追女和雙修的手段,將那麻姑仙女從黃龍真人的床上搶過來,佔為己有,出一口被騙的惡氣。 一提到這個目標,敖丙就覺雄心萬丈,張紫星趁機勉勵了幾句,帶著他走出了靜室。 得知兒子拜天子為師地消息,敖光先是大感意外,隨後便換成了驚喜。這人皇的身份非同小可,天子本身的實力也十分強大,背後又有孔宣和應龍這樣的強者撐腰,敖丙算是拜得明師。 況且有此一事,敖丙成了哪吒的師弟,這段恩怨算是徹底沒了後顧之憂,就算是三霄娘娘,日後也不會再來找麻煩。張紫星還在私底答應敖光,讓應龍傳授一些龍族的正統修煉之術給敖丙,如果能有朝一日,敖丙能參悟那應龍之道,絕對整個龍族的驕傲。考慮到應龍與瑤池金母的對立歷史以及天庭對四海龍王的直接管轄關係,此事須得秘密進行。 有了這層關係,雙方緊張地氣氛一下子就融洽了起來,張紫星趁熱打鐵,說還有一件事情想請敖光幫忙。敖光心知肚明:這件要「幫忙」的事必定就是天子未曾說出的第三個條件,只不過方才是有脅迫的意思,不容他不答應,如今換成商量的口氣,自然是順耳得多。 張紫星的意思是,他素來喜愛海域風光,想在東海水域中擇一島嶼,設立一座秘密的別院行宮,平日有暇時可來那別院中休憩和指點敖丙修煉,若是將來將大商皇位讓給太子,還會遷徙至那別院洞府中長住。由於是帝王地秘密洞府,考慮到安全問題,所以周圍海域定會設下重重禁制,所以請敖光予以方便。 敖光老來成精,心知這個別院必定非同小可,說不準還有許多秘密在其中,但既然天子已收敖丙為徒,又親口提出這個請求,也不好拒絕。其實,就算是一名普通的仙人,在海上佔一座島嶼,將之劃為禁區,只要對方實力夠強,又不有損水晶宮地存在,龍王是不會過問的。更何況人家背後還有孔宣和應龍這樣的人物,若真要強佔某處水域,敖光也不敢干預。 敖光思前想後,橫豎是要答應,索性賣一個大人情給這位人界天子:便將海域中一處無人的群島,包含十數座小島,全送與張紫星,並將附近海域劃為禁地,派龍兵把守,旁人不得接近。同時敖光也承諾恪守行宮的秘密,絕不外傳。 張紫星大喜:「龍君如此厚贈。寡人怎生敢當?」 敖光笑道:「承蒙陛下不嫌小兒頑劣,收之為徒,權作謝師之禮。這裡還有一些龍宮地珍寶,請陛下千萬笑納。」 張紫星原本就對海洋地豐富資源垂涎已久,如今正是建設海洋能源、戰略基地的天賜良機,怎麼會推辭?當下皆大歡喜。 事畢。敖光親送張紫星等人及三霄娘娘於九灣河口,李靖見此情景,大為驚異,得知哪吒之事解決後,終於放下心來,當即叩謝聖恩。 張紫星懶得再去陳塘關,遣走李靖,正要離開。忽聽瓊霄開口道:「這位孔道友身具莫大神通,請問到達玄仙何等境界了?」 孔宣並不正面回答。搖頭道:「方纔不過小技耳,三位皆是名門聖人親傳,怎敢獻醜?」 雲霄說道:「道友莫要過謙,似那盡收東海之水地神通,我姐妹憑借法寶或可辦到,若憑本力,是萬萬不能。道友修行。高深無比,我姐妹自歎不如。」 碧霄性子較急。脫口而出:「今日適逢其會,正好向道友請教一番。孔道友若是無膽,我也不會勉強。」 這話一出口,碧霄自己也知道火藥味過重了,雲霄一驚。想要勸阻卻已是來不及。龍宮之事。三霄的風頭全被孔宣蓋過,淪為配角。雲霄和瓊霄倒還罷了,碧霄心中難免有幾分不服,故而有此言語。 孔宣本是傲氣之人,聽得碧霄之言,眉頭一挑,正要發作,張紫星連忙插口道:「三位娘娘都不是外人,道友之間切磋亦是平常,只是此時此地時宜不合,下次若有機會,我當與兄弟一同前往三仙島拜會。」 碧霄說道:「擇日不如撞日,既然陛下有此心意,不若趁今日良機,前往我三仙島小坐如何?」 張紫星瞥了一眼面色不愉的孔宣,有心看看雙方地實力表現,索性答應了下來:「也罷,寡人對三仙島的風光仰慕已久,就依三位娘娘之邀,前往絮叨一行。」 於是,一行人或御風駕雲,或乘坐異鳥,來到三仙島。 三仙島的風景優美十分,與書中「雖然別是洞天景,勝似蓬萊閬苑佳」果然相符,一路還有不少靈禽珍獸,有些還是猛禽,卻都和平相處,看得以「觀光」為借口張紫星暗讚,若真能安度殺劫,天下平定,撇下肩頭重任,攜愛妻們尋一個這樣地世外桃源隱居,倒也愜意,不知龍王送的那島上是否有此美景。 雲霄三人所居住的洞府也是極其講究,佈置得雅靜別緻,哪吒對三仙島自是熟悉不過,若不是時宜不合,早就拉著張紫星去島上好玩的地方轉悠了。 普通敘禮過後,三霄領著眾人來到島上臨海地一大塊空地中。 孔宣走下場,看著對面的三宵娘娘,淡淡地說道:「時辰不早了,三位還是一同出手吧。」 碧霄冷哼一聲,卻沒有托大貿然出手,回頭看了看雲霄,似乎在用目光交流著什麼。 雲霄開口道:「孔道友修為極其精深,若不計法寶之功,就算我姐妹三人一齊出手,亦難是敵手。故而我姐妹擬用法寶討教,孔道友也可任意使用法寶,萬勿相讓。」 孔宣搖搖頭,眉宇間露出傲色:「並非我自大,而是我並無趁手法寶,三位儘管施展法寶。既是同道切磋,若是不敵,我自會躲避。」 「既是如此,碧霄特來向道友討教,」碧霄聽到孔宣如此說法,按捺不住,走下場來,「請道友留神。」 孔宣點點頭,並不答話,碧霄嬌叱一聲,手中寶劍一抖,劍尖現一道紅芒,約盞口大小,遙空朝孔宣射去,還未及孔宣身前,忽然炸裂開來,散落成萬道螢光,從四面八方往孔宣包圍而去。 孔宣並不慌張,背後現出青光,輕輕一轉,那漫天螢光忽然消失不見。碧霄方才也是試探性的進攻,見他如此輕易破解,也不驚訝,將手中長劍朝天一擲,化作一隻紫色大鳥,張牙舞爪地撲向孔宣。她想起哪吒轉自張紫星的那番「先進性戰鬥理論」,不給孔宣喘息的機會,暗暗擎出金蛟剪來。 孔宣依然是用青光一撒,紫鳥頓時還原成長劍,如石沉大海,落入他青光中去了,此時就聽碧霄叫聲「道友小心」,未及反應,兩條金龍作剪形,帶著極其強大的毀滅氣息,已經當空閘下。 碧霄其實是先放出金蛟剪再出聲提醒的,這一招十分突然,孔宣要避讓時似已來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兩條金龍絞下,一旁張紫星看得大驚,雲霄也忙叫道:「妹妹手下留情!」 由於碧霄出手太快,已經無法收回,孔宣頓時被那金蛟剪斷作兩截,張紫星正待上前查看,忽見那斷作兩截的孔宣身影漸漸淡化消失,原來被閘斷的只是殘影而已,當下暗鬆了一口氣。 孔宣地身影陡然出現在碧霄的背後,白光大盛,朝她整個人撒去。 碧霄頓時有所察覺,嬌軀朝前疾飛,頭也不回,脫手將金蛟剪朝後方祭去。 孔宣這次並沒有躲閃,身後現出黃光,那金蛟剪化作的雙龍被這黃光一撤,當即回復成剪形,落入黃光中去了。雲霄和瓊霄大驚,沒想到連三仙島兩**寶之一金蛟剪都被孔宣收走,雲霄生怕碧霄有失,手中金光大作,現出一斗形來,叫聲:「孔道友仔細!看我法寶!」 此物一出,周圍的起伏不定的海水似乎都被那特異的力量所懾,竟然如同湖水一般平靜下來。 張紫星一見金色的大鬥,心中大震,知道雲霄將壓底箱地能耐都使出來了,連忙高聲提醒孔宣:「賢弟留神,此乃截教聖人親傳的混元金鬥!」 第一百四十七章 碧霄的條件 這混元金斗乃通天教主親授,在九曲黃河陣中拿盡闡教十二金仙,將其三花五氣盡數消除,神仙之體亦難免受損,就是那胸懷玄奇之術的陸壓,也曾被金斗拿住,不知孔宣是否有本事逃過此厄? 孔宣聞言,顧不得追擊碧霄,趕緊凝神應對,那斗迎風便漲,金光灼灼,在空中滴溜溜直轉,斗中現出一道金光,朝孔宣罩來。孔宣立刻察覺出這金光所攜的莫大吸力,不敢鬆懈,當下運出全力,背後青、黃、赤、白、黑光華齊現,將那黃光延展,朝金光一撤,金光微動,卻依然故我地朝前疾衝而來。孔宣終於動容,將五色光華匯作一股,如五彩長虹一般,朝金光迎去。 兩股光芒絞作一團,一時相持不下,三霄目露驚色,沒想到此人果然沒有什麼法寶,僅是憑著自身修為,竟能抗住混元金斗之力。但孔宣此時絕不輕鬆,額間儘是汗珠,身體也微微顫抖,似乎極其吃力。 張紫星看出孔宣的艱難處境,忙叫道:「且住!此番切磋,是寡人的兄弟輸了!」 雲霄聞言,立刻收回混元金鬥,孔宣見那金斗飛回雲霄手中,鬆了一口氣,將五色神光斂入體內,歎道:「好險!好險!若不是道友及時收回法寶,我再難堅持,止有逃遁一途了。」 三霄聞言更是吃驚,此人竟然還有從混元金斗下逃脫的本事!三女皆知,以孔宣所展現的實力,此言當非憑空吹噓,心中對他的道行也是極其佩服,雲霄行了一禮:「道友神通,令我姐妹佩服不已,今日若不是靠著師尊親傳的混元金斗取巧,我姐妹絕非道友對手。」 孔宣傲態盡去。還禮道:「三位道友休要過謙,若非雲霄道友手下留情,我已慘敗,聖人親傳。果然非同小可!」 雲霄讚道:「孔道友當已至玄仙上階之境。放眼我截教之中,也只有我師親傳四大弟子之首多寶師兄能與道友相敵。我雖苦修多年。又得師尊悉心傳授,也僅玄仙下階而已,一直無法堪破中階之妙,兩位妹妹中,瓊霄方悟玄仙之道不久,碧霄還在金仙上階徘徊,與道友相距甚遠。道友既來我三仙島,亦是有緣。還請指點疑難一 一聽多寶道人這個老對頭的名字,孔宣眉頭微微一揚。並沒有說話。張紫星說道:「寡人身為天子,政事繁忙,自是不可久離朝歌,還請三位娘娘見諒。」 碧霄插口道:「若不能離開朝歌,今日如何來了陳塘關?說起來。有一樁事。我倒要尋你這位陛下的不是了,便是那數碼相機……」 一聽數碼相機之事。張紫星老臉一紅,這碧霄並非傻瓜,如何不知他當時唆使小哪吒的用意?當下立刻接口道:「三位娘娘地兄長,趙公明道長當日曾以定海神珠助應龍降雨,義氣過人,截教與我朝亦是淵源頗深。如今既是三位娘娘誠心相邀,賢弟不妨結下此善緣。我等就再次逗留一日,明日再回朝歌。」 孔宣見張紫星同意,當即答應了下來,三霄大喜,當下請眾人進洞府落座。碧霄威脅張紫星得手,心中得意,調笑道:「陛下素來精明過人,在水晶宮中收穫良多,今日答應我姐妹要求,只怕是另安了什麼心思,又想要什麼寶物吧,若你在我三仙島多呆幾天,只怕連混元金斗都會被你拐了去。」 不僅拐法寶,我連人都想拐呢……張紫星心中遐想,面上嘿笑一聲,並不接口,碧霄又道:「那猴兒明明想要那黑棒,被你眼色一使,卻去尋了那定海神鐵,果然狡詐無比,看起來,猴兒倒非孔道友弟子,而是你這位天子教唆出來的。」 孔宣微笑著看了袁洪一眼,說道:「猴兒倒有幾分眼力,那黑棒乃上古魔神句芒之物,外表雖然普通,卻內蘊強大的木靈之氣,堪比神兵,可笑那敖光不識寶物,竟然當作了壓門棍。」 袁洪一聽,喜不自勝,摸著那黑棒愛不釋手。張紫星替他高興的同時也有些鬱悶,原本內定給袁洪地兵器定海神鐵竟然變成了板磚,這叫什麼寶物啊?好在後來賺了一片群島作為海洋基地,否則這趟龍宮之行算是白來了。 提到寶物,張紫星忽然又想起一事,對碧霄問道:「混元金斗乃聖人親傳,就算寡人想拐走,也沒那個本事。不過有一物想請問娘娘,是否有令人長期生出幻象,猶不自覺地法寶?若有,請娘娘借寡人一用。」 碧霄面具後發出清脆的笑聲:「陛下精於詭詐,若我將此物於你,只怕會害人無數。」 張紫星聽她口氣,竟然是有這樣地寶物,連忙求借,哪知碧霄就是不鬆口。這邊雲霄正與孔宣談論修煉之道,聽到兩人喧鬧,開口道:「妹妹,陛下亦乃哪吒之師,今日為哪吒之事親至東海,不辭勞苦,足見其情。當年陛下不受那赤焰槍,只拿了引雷符,歷年來又托哪吒送上仙茶美酒無數,我姐妹有所愧受。如今陛下既開御口,你且將那幻水珠送於他罷。」 「那幻水珠當年被這位陛下以凶器噬魄所毀,好不容易才重新煉成,威力更勝往昔。非是妹妹不給,而是陛下的修為不夠,無法祭煉此寶,只怕難以發揮妙用。」 雲霄沉吟一陣,問道:「若你相助陛下祭煉,需多少時日?」 碧霄想了想,答道:「至少要三日之功。」 張紫星朝孔宣使了個眼色,不假思索地說道:「多謝娘娘厚賜,既是如此,寡人就在三仙島絮叨三日。」 這代表著孔宣也能在三仙島多留兩天,雲霄和瓊霄聞言,自是非常高興,畢竟,向一位玄仙上階的實力者請教心得是難得的機緣。孔宣雖不明白張紫星要那幻水珠有何用處,但得了他的眼色。也不便拒絕。張紫星心中卻是一陣狂喜,因為這件寶物對他來說太重要了,就憑這幻水珠,這一趟三仙島之行。就要遠勝東海龍宮的收穫。 張紫星算了算時日。這三天正逢休朝之日,當下讓應龍先回朝歌一趟。與女魃一道在暗中穩住局勢,以免生變。雲霄與瓊霄在向孔宣討教,哪吒和童子們奉上仙酒仙茶後,客串了一回嚮導,拉著袁洪去島上到處溜躂。 碧霄修為未及玄仙之境,對於兩位姐姐討論的問題也是似懂非懂,難悟其妙,索性帶著張紫星去取幻水珠。 「陛下。這幻水珠既然姐姐答應給你,我也不吝惜。只不過你須得拿一件東西來交換,正如哪吒平日所說的那般等價交換。」碧霄走了一段路程,停下來笑道:「那個天下沒有白吃地午餐也是你教哪吒地吧,如今正好應驗此言。」張紫星恨不得拿出那塊「定海神磚」狠狠砸腦袋自己兩下,當時沒事找事。教哪吒這些做什麼?弄得現在被碧霄踩住尾巴不放。可謂自食其果! 「碧霄娘娘,寡人出來得倉促。沒帶得什麼寶物,這法寶囊中也無甚拿得出手地東西,若娘娘不嫌,寡人願將那龍宮的定海神鐵相贈如何?」 「那磚頭我拿了作甚?」碧霄冷哼了一聲:「你休要以為我不知你心思,那數碼相機分明是你交於哪吒窺視我姐妹容貌之用,若非我將那相機收走,讓你窺得真實,必犯我姐妹大忌,今日只怕還上不得這三仙島來,更遑論幻水珠了。」 張紫星難掩尷尬之色,苦笑道:「娘娘既然看不上那神鐵,寡人實在無寶物交換了。」 碧霄嬌笑一聲,從法寶囊中拿出一物,晃了晃,說道:「你那些零碎法寶,能比得上金蛟剪和混元金鬥?我要的,是這等稀奇之物。」 張紫星一看,碧霄地手中赫然就是他交給哪吒地數碼相機。張紫星想到哪吒對三霄容貌地肯定,眼見這秘密揭曉近在咫尺,不由心癢難熬。但他也知道碧霄地恐怖實力可非以往那些女子所能比,混元金斗倒還罷了,要是兩條金龍剪下來,後果不堪設想。對於剪刀這種凶器,男性終歸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尤其是身為穿越者地某人。 「娘娘,這相機世上就此一部,哪還有多的?娘娘豈非讓我為難?」張紫星在心裡默默地又加了一句:這種型號的確實就只造了這一台。 「你不是寡人嗎?怎麼現在又變我了?」碧霄毫不鬆口:「不拿寶物來還,縱是鬧到姐姐那裡,我也不會與你幻水珠。」 「這相機還有其它妙用,如自動唱歌,我幫娘娘改造,這個……重新祭煉一番如何?」張紫星眼珠一轉,已經有了主意,只要將相機中記憶晶片的資料輸入隨身攜帶的超腦中,那些照片還不是囊中之物? 「如此甚好,」碧霄就要交出相機,忽然又收了回來:「不行,你素來詭詐,這相機萬萬不能交予你手中,你還是另拿一唱歌之寶來換,否則免談。」 張紫星功虧一簣,看著被她小心收入法寶囊中的數碼相機,暗道可惜,想了想,咬牙道:「請娘娘且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 不久,張紫星走了回來,手中拿著一個掌心大小地銀色圓盤,說道:「此寶乃我珍藏之物,不僅能出天籟之音,而且還能千里傳訊,但每隔兩日需放在陽光下吸取精華,方能使用。」 碧霄接過圓盤,好奇地端詳了一陣,按照張紫星所教的方法按動上面地一個按鈕,立刻傳來一陣音樂之聲,這音樂極其優美,似是某種不知名的樂器彈奏,令人心曠神怡。碧霄大喜,又問他如何千里傳音,張紫星說此項功用尚不能使用,須結合一些奇寶方能祭煉完成,若能成功,他可遠在朝歌與碧霄通話,不需任何法力。 碧霄聽得兩眼放光,對這個寶物愛不釋手,其實,這正是超腦分解出的簡版副體之一,具有播放歌曲和遠程通話的功用,由於朝歌與三仙島相距過遠,中間必須添加一個類似中轉站的設備才能實現遠程投影或說話地功能,張紫星將這東西送給碧霄,不僅是為了交換幻水珠,也抱了一些小小地幻想。 碧霄對這寶物果然滿意,對於它「將來」能通話的功能更是期待,當即拿出幻水珠來。幻水珠是碧霄較為喜愛地一件法寶,可將幻覺與實際結合,能攻能守,當年碧霄一時大意,並沒用其中的厲害法門來對付張紫星,不慎被噬魄所毀。 事後碧霄一直對幻水珠念念不忘。在去年她得了一顆蜃龍之珠,結合其餘材料,融於幻水珠殘骸祭煉,終於將這件寶物重新煉成,蜃龍本身就有製造極強幻覺的能力,如今煉成幻水珠,威力更勝往昔。 張紫星仔細請教了其中的一些妙用,得知幻水珠還能設下夢魘之陣,使目標長期陷入設置好的幻覺之中不能自拔,不由大喜,當下在碧霄的幫助下,全心開始了煉化的過程。 碧霄估計得無差,待他完全將幻水珠煉化完畢時,果然已是三天之後,此時孔宣也結束了與雲霄、碧霄的討教,雲霄自覺受益匪淺,為酬謝孔宣,又送了袁洪一副仙甲披掛,哪吒知道大師尊要離開,臉上難免露出不捨之色,張紫星囑咐了他幾句,與孔宣、袁洪一起,駕雲趕回了朝歌。 第一百四十八章 義助金鰲島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由於是休息日,加之張紫星故意造成的久不上朝的表象,所以這次的離開並沒有驚動多少人,妲己在臨行前也得了張紫星的吩咐,有意替他隱瞞,臣子們都以為天子依然固我,在摘星樓和壽仙宮享樂。張紫星見到妲己後,拿出幾樣得自敖光的海底珍寶送給妲己,說是仙人之物,特轉增愛妃,妲己是識貨之人,一看就知道並非凡間的寶貝,自然喜不自勝。 張紫星見妲己歡喜,也露出微笑,命宮女送上美酒佳餚,說要和妲己痛飲。 妲己得了那些寶物,心中欣喜,酒宴間,使出那狐媚手段,極盡挑逗之技,天子果然如往常一般按捺不住,當即將妲己按倒,剝去小衣,騰身而上,一時歡愛無限。 與此同時,清雲宮中,也在上演這香艷的一幕,所不同的是,女主角喚作了商青君,而那男子,竟然也是張紫星! 雲散雨歇,張紫星親吻著懷中商青君的臉頰,說道:「青兒寶貝,這段時間委屈你了,今天夫君總算好好補償了你一回!」 商青君滿面嬌紅,儘是高潮後的餘韻,輕喘著說道:「青兒知夫君的心計,倒是三位姐姐那裡,你要去好生撫慰一番,這些時日,夫君扮得太像,倒真傷了她們的心了。」 「這一年,為了迷惑妲己,委屈文薔她們三個了,」張紫星長歎一聲:「日後我自會向她們好生賠罪,而且還會安排她們一個安全的去處,免生意外。你們幾個,都是我心中最大的牽掛,若稍有不測,我當哀痛終身。」 商青君感動地偎在他懷中,又問道:「夫君……今日如何不去那壽仙宮了?莫非已有何妙策?」 張紫星露出得色:「此次東海之行,不僅解了哪吒之厄,而且收穫豐厚,其中就有一樣厲害寶貝。我今日在妲己身上一試,果真應驗,有此寶物在,今後的行事就方便多了。」 「是何寶物?還在妲己身上試驗?莫不是……」商青君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這荒淫夫君曾向她展示過夫妻情趣的那幾樣「寶物」,頓時羞紅了臉。 張紫星一看就知道她想歪了,故作氣惱地在那豐滿的翹臀上捏了一把:「好你個小色女青兒。思想竟然如此複雜,夫君不用家法好生懲處你一番,怎振得夫綱!」 商青君在付出再度失身的「慘痛」代價後,終於知道那件「情趣寶物」的名稱----幻水珠。 次日,摘星樓上。 「賢弟,你看如何?」張紫星朝前面的孔宣問了一句。 話剛落音,他身旁另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賢弟。可曾分辨得出來?」 孔宣看著眼前的兩人,眼睛瞇了起來,身後地袁洪則瞪圓了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愣是沒能分出個真偽來。原來,眼前竟然有兩個張紫星! 孔宣朝左邊那人說道:「皇兄此術,果然神妙無比,若從外觀來看,只怕連照妖鑒這等法寶都無法辨識出真偽。甚至連那聲音都是一般無二,愚弟也僅能從修為辨識出皇兄的真身,奇哉!」 「陛下。請問此術可變化多長時間?」一旁的袁洪問道,他修煉八九玄功多年,見到擁有如此玄奇變化之術的「同行」,自然忍不住生出比較之心。 「若能量充足,當可永遠保持此形態。」張紫星的回答讓袁洪的自信心受到了不小地打擊。近來。他已經在孔宣的指點下將八九玄功的前四重徹底融會貫通,功力精煉不少。隱有突破現有境界,躍至第五重的趨勢,要如冰雪這般變化成他人亦是不難,但變化有時間的限制,不可能「永遠」維持形態。 孔宣笑道:「猴兒莫要沮喪,妙術各有專精,你那八九玄功妙用無窮,又豈非僅是變化之功?只消修至第五重,就可身渝金鋼,除了那些有數的法寶外,尋常之物,根本無法傷你分毫。」 袁洪聽罷,方才露出喜色,低頭稱是。另一個張紫星得了主人的指令後,漸漸恢復成一位冰冷美女地模樣,正是那生物戰士冰雪,此時冰雪已經完全消化和吸收了那些由天劫凝聚的能量晶塊,機體的各項功能也完全穩定了下來,等若一部有相對地獨立意識,又完全受張紫星控制的人形美女武器。 張紫星說道:「三仙島之行確是獲益匪淺,那幻水珠端的神妙無比,我這幾日嘗試那幻水迷陣,妲己果然毫無察覺,整日昏睡,陷入那迷陣幻覺之中。如今大臣大都以為我沉湎美色,疏於朝政,整日和妲己廝守一處,不願離開。朝中大事全由比干和姜尚操持,若遇難決之事,二臣都是直接上奏壽仙宮,彷彿這裡就如同那九間大殿一般。」 孔宣讚道:「皇兄倒是好計較,能人所不能。表面雖沉迷女色,不穩朝政,新政卻推行良好,民心不失反聚。皇兄又變革朝官格局,陞遷下層官員,或明或暗剷除異己,暗中穩固朝政。如今局勢貌松實緊,正好借這機會另行奇兵。從當年皇兄讓愚弟做那五色面具起,愚弟就明白皇兄的打算了,不想竟是如此行事!皇兄之謀,愚弟實在是佩服。」 張紫星笑道:「賢弟過譽了,我原本鋒芒過露,若是陡然變得昏庸殘暴,怎能掩人耳目?妲己本是有心人所遣,我正好借其之媚,漸漸沉淪。兵書有云: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此舉還須相當長的時日,方能那些有心人不再起疑。如今有幻水珠在手,正好可內惑妲己,借那逍遙子的身份行事。」 聽得如此計謀,一旁素以機敏自負的袁洪也只有歎服地份,而天子這種絕密計謀並未對他隱瞞,擺明了是把他當成自己人。袁洪因這妖族之身,備受白眼多年,如今因天子之故,既得孔宣這樣的玄仙為師,又得如此信任。心中感激,自是不消多言。 「我已經知會青君,朝政之事,由她並方暗中決斷,方負責大商季刊,熟知不少臣子隱秘。又通詭道,可當此大任。若遇要事,可由冰雪化身代我應急。我此番外出,僅是投石問路而已,若是無事,一兩日可返,若是遇上事端。時日就要長些。幻水珠雖有法力,但並非萬能,我不在朝歌時。請賢弟和三弟、四妹多多費心。」 孔宣點頭道:「本來愚弟當親隨皇兄前往,只不過在三仙島一戰中,與那混元金斗相持,又領悟了一些五色神光的妙用,須得靜下心來好生參悟一陣。此次皇兄以微服外出,比不得平日那人皇之身,千萬小心為上。萬勿逞能。我讓袁洪隨你一同前去,若有事故,也好差遣。」 「妲己之事要頗為留意。我已將幻水陣交由四妹把持,另此女尚有一同黨,乃九頭雉雞精,若是現身,還請賢弟出手處置。」 孔宣聽得九頭雉雞精之名。似乎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還是答應了下來。 幾個時辰後。金島上空,一位道人騎著橘色龍馬騰雲而來,身後還帶著一名弟子打扮地矮瘦男子。剛落地,就有護島童子叫道:「那道人慢來!請問尊號,來吾島上有何事體?」 道人笑道:「我乃菡芝仙與十天君的故交,特來拜會,你速去通稟。」 童子一聽是島上諸仙的故人,連忙行禮:「老師,有禮了,我乃雀童子,為秦天君門下。今日島上出了大事,來了幾個對頭,恰好有幾位師長不在,師尊與菡芝師叔、金光師叔去白雲島與對頭相持去了。師尊命我在此等候,若幾位師長歸來,速請其往白雲島一行。」 張紫星一聽菡芝仙等人遇到了對手,回想起當初菡芝仙與幾位天君的義氣,忙問道:「既是故人遇敵,我當前往助之,你且說說,那白雲島如何去?」 雀童子大喜,趕緊說出白雲島地方向,張紫星騎著龍馬,帶著袁洪急忙趕去。從上空看去,白雲島綠樹成蔭,風景甚是不錯,但張紫星無暇欣賞,在運足目力找尋一陣後,終於在一片空地前找到了菡芝仙等人。只見菡芝仙、秦天君和另一個沒見過地道姑三人並排,與對面地三人對峙著。 六人俱非凡俗,立刻看到了上空的張紫星和袁洪。張紫星一拍龍馬,降下地來,叫道:「菡芝道友,秦道友,貧道特來相助。」 菡芝仙和秦天君一見是他,面上露出喜色:「原來是逍遙道友!」 兩人將一旁地道姑引薦給了張紫星,這道姑正是金光聖母,張紫星打量了她幾眼,只覺得她相貌平凡,眉宇間煞氣卻極重,當下雙方見禮。 對面的三人,有兩人是道裝打扮,另有一人頭上光禿禿地,戴了一個金箍,身形略肥,打扮特異,濃眉大眼。有一道人不耐,冷笑道:「你們可曾敘舊完了?這兩人一個勉強到真仙下階,有一個連仙體都未成,菡芝仙、秦完,你們往來儘是些如此實力之人,將我截教的臉都丟盡了。」 張紫星聽那道人口氣,居然也是截教中人,只是不知為何會同門相惡。秦天君聞言反唇相譏:「柏林,楊信!休要辱我道友!這兩位道友俱是熱腸之人,明知不敵亦來相助,可見其誠!你二人與我們本是同門,卻串通外人前來欺辱,還有臉提截教二字!」 那柏林冷哼一聲,說道:「我何曾串通外人來欺辱與你?這位歡喜使者乃西方極樂世界的清淨之客,與我亦是故友,術法精深,此東來特為尋一女仙合修那歡喜之禪。歡喜道友與菡芝仙有緣,上月特來島上相求,是爾等仗著人多,出手打傷歡喜道友。我與楊道友今日特來,只是念在同門之誼,化解雙方恩怨,怎生變成了欺凌?」 菡芝仙大怒,杏眼中殺氣大盛:「你所謂化解,就是讓我從了這賊禿?好一個同門之誼!」 張紫星總算聽明白了爭端的緣由,這個從西方來的歡喜使者看中了菡芝仙的美色和仙體,想要和她雙修歡喜禪,語言或行動上有所冒犯,菡芝仙連同十天君將這傢伙打了一頓。趕出島去。不想歡喜使者居然糾結了同為截教的柏林和楊信找上門來算賬,意圖逼菡芝仙就範。 西方教地歡喜使者?張紫星露出疑惑之色,在超腦的數據庫中,歡喜禪是西藏密宗的一種修煉方式,所供地歡喜佛也是其獨有的供奉。西藏密宗由印度密教發展而來。原書中地西方教一般認為暗指佛教,不過商周時期。釋迦牟尼還尚出世,當無佛教一說。西方極樂世界是所謂西方淨土。那麼,西方教大概是佛教中淨土宗信仰之反映。在書中「七寶林」、「八德池」和「九品蓮台」等均是淨土教的用語。 究竟這個平行世界裡的西方教是什麼,張紫星這種宗教學小白也懶得去追究,反正知道裡面有兩個聖人,而且是屬於極不安分、喜好渾水摸魚的類型。他們之所以相助元始天尊圍攻通天教主,絕非仗義所致。而是自有其利益方面的算計,尤其萬仙陣中,也不知將截教拐走了多少人去那西方教。致使最後截教死地死,降地降,拐的被拐,門人最眾地通天教主幾乎成了光桿司令。 也不管這歡喜使者究竟是哪棵蔥,既然是西方教門下,就是棵相當有價值的蔥,若是操控得好。還可以重演雲中子與妲己的故事。 金光聖母眉宇間煞氣更濃,寒聲道:「休要多言,當日這賊禿是傷在我手下。今日正好給他個瞭解!柏林、楊信,你二人若還念同門之誼,可就此離去,如若不然,休怪我金光陣無情!」 柏林和楊信對視一眼。不怒反笑:「爾等不過我教旁系門人。怎敢對出此大言!若是你們十天君皆在,我們或許還忌憚幾分。如今僅兩人而已,就算有菡芝仙相助,也遠非我二人敵手,還是聽我良言相勸,與歡喜道友結成一家,雙方化敵為友,以免遭無妄之辱。」 菡芝仙和金光聖母哪裡還按捺得住,菡芝仙將那風袋一展,一股可怕的黑風朝柏林吹出,周圍的山石居然被這風力刮出龜裂之紋。柏林一見勢頭不妙,掌中現出一顆紅珠,紅珠光芒閃動,將柏林包裹起來,儘管那黑風厲害,卻無法撼動紅光中地柏林。 白雲島上正好有金光聖母所布地金光陣,金光聖母仗劍來取楊信,楊信舉劍相還,未及幾合,金光聖母往東南而退,將楊信引至一陣前。楊信笑道:「久聞你金光陣之名,今日且來一會。」 說著,楊信也不退避,身上的道袍忽然升起白光,匯成一隻鸞鳥之形,再散落與楊信身周,似是一件護身至寶。楊信哈哈大笑,昂首進入陣中。 秦天君見兩名同伴出手,自是不會手軟,拿出金鑭,正要直取歡喜使者,忽然紅光中傳來柏林長笑,菡芝仙地黑風驟然全消。只見柏林手中拿著一面玉牌,朝菡芝仙輕輕震動,菡芝仙只覺心口疼痛難禁,翻身欲倒。柏林正要擒下菡芝仙,忽覺背後傳來異樣,就見秦完將金鑭脫手而出,朝他背心飛來。柏林急閃間,張紫星早已搶出,俯身將菡芝仙一把接住,抱上龍馬來。 張紫星將菡芝仙抱上龍馬,只覺溫香軟玉入懷,手感甚佳,可惜他已無暇欣賞,因為歡喜使者已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前方,擋住了去路。 不待張紫星吩咐,袁洪如閃電般躍出,高舉黑棒,當頭打來。歡喜使者見他來勢兇猛,當即飛退,手中多了一個金環,朝黑棒擲去。這金環乃金剛法器,堅固無比。只聽一聲清脆的響聲,黑棒安然無恙,而那金環居然被這一棒打癟變形。歡喜使者感覺出那黑棒傳來的強大異力,哪裡還敢小看那袁洪,拿出一面人骨笛來,吹奏作響,聲音刺耳尖銳。 這骨笛響過,袁洪身前忽然多出一隻雙頭奇蛇來,這蛇身形碩大,一頭為白蛇,另一頭為青蛇,口中吞吐火焰,朝袁洪襲來。 此時菡芝仙已從那心痛中擺脫出來,發現自己竟然被張紫星抱在龍馬上,臉上微微一紅,低聲說道:「多謝道友。」 說完,從他懷裡掙出,騰空而起,拿出一把短劍來,正是那日將巴蛇碎屍的法寶。歡喜使者與她是第二次交手了,自然識得厲害,當下念動咒語,背後現出六臂法身,手中各持法器。 第一百四十九章 智賺歡喜 菡芝仙正要出手,忽聞一旁一聲悶哼,原來是秦完不察,只留神那玉牌,不料柏林忽施出紅珠,當即被擊倒在地,看來受傷不輕。張紫星忙道:「菡芝道友速去救秦道友,此人交由我來應付!」 菡芝仙點了點頭,嬌喝一聲,飛身殺向柏林,手中短劍化作數道黑光,直捲而去。 張紫星從法寶囊中拿出定商劍,催動龍馬,力量陡增,朝歡喜使者斬去。龍馬速度極快,歡喜使者躲閃不及,倉促間用法身六臂中持盾的一臂迎上。張紫星此劍的前身乃是上古的魔神之器,經三皇改造後,雖外形變化,威力卻不減,歡喜使者只覺對方力量在一瞬間提升道了仙人之境,同時一股可怕的鋒銳之力自那金劍迎面襲來,暗叫不好,就聽一聲輕響,手中法盾竟然被斬成兩截,饒是他躲閃得快,也被削去三指,雖是法身,亦覺疼痛難禁。 這還多虧了三皇對噬魄的改造,隱藏了噬魄吸血的特性,否則歡喜使者這條法身手臂當只剩枯骨。歡喜使者忙催動力量,將那傷處還原,但那損毀的法盾卻是無法再回復。 由於張紫星一直沒有顯露真實修為,所以歡喜使者對他的重視不夠,以至於吃了個大虧。歡喜使者又驚又怒,馬上拿出一面皮鼓來,就要全力施為,就見對方撥馬就跑。歡喜使者哪裡肯捨,飛身追來,但速度怎比龍馬,才一段路程,就已被拉遠。就在他打算放棄時。忽見那男子又折了回來。 「歡喜道友,且慢動手。」男子居然收起金劍,漫聲說道:「方纔多有得罪,只因想將道友引來一敘。道友可否聽我一言?」 歡喜使者雖見他收起金劍,自己卻不肯放下皮鼓。冷笑道:「你方才施突襲,斬下我法身三指。如今又欲討好於我,我怎會中你詭計,先斬下你三指來,再做理會。」 張紫星歎道:「久聞西方教極樂淨土之名,貧道心下仰慕,故而不想施展真本事傷害道友,特將道友引出。想不到道友居然如此凶戾暴躁,毫無西方淨土慈悲之念,實令貧道失望無比!」 歡喜使者聞言。將信將疑,說道:「兀那道人,你有何真本事,竟能傷我?」 張紫星微微一笑,催動龍馬來到一旁的石山前,手中現出三色氤氳,朝那石山輕輕擊去。這看似平淡的氤氳忽然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可怕力量,那偌大地石山片刻後,居然化作齏粉。散落塵埃,彷彿從來就不存於世一般。 「若是方纔我以此力凝於劍上,道友可否能抵擋?」 擊垮石山並不可稀奇,但要將其瞬間化作塵埃,縱是普通金仙。靠著本體力量。也未必能辦到。歡喜使者看得心驚肉跳,這一拳的破壞力。簡直到了恐怖的地步,若是被他擊實,縱然自己已有金仙下階之體,也絕對當不起。 張紫星此舉實際上是虛張聲勢,他目前還無法將「水火相容」附與其他武器上發出,而敵人也非石山一般,站著不動,任他攻擊。 歡喜使者哪裡知道這些,雖然對方外表所顯露的力量還是化嬰期,但他已經完全收起小覷之心,警惕地說道:「你這道人,有如此本事,若真仰慕我西土妙境,為何還要傷我?」 張紫星沒有回答,反問道:「我怎會誑騙道友?剛才道友欲傷菡芝,情勢所迫,方才出手。不知道友是接引聖人門下,還是准提聖人門下?」 歡喜使者一聽他說出兩位教主大名,不由多信了幾分,稱呼也客氣了起來:「我乃准提聖人門下,我西土與中土來往甚至少,教主也一直韜光養晦,不知道友何以得知二位聖人大名?」 張紫星微微一笑,念出四句詩來:「寶焰金光映日明,異香奇彩更微精。七寶林中無窮景,八德池邊落瑞瓔。素品仙花人罕見,笙簧仙樂耳更清。西方勝界真堪羨,具乃蓮花瓣裡生。」 這四句是《封神演義》中對西方極樂世界的描述原文,被張紫星隨手拈來,歡喜使者一聽此句讚譽之意,頓時露出笑容,當下深信不疑,收起皮鼓,喜道:「原來道友對我西方淨土竟是如此熟知!我教二位聖人久聞中土道德之士眾多,如今殺劫將至,欲渡有緣之人前往極樂世界,也可免去上榜之累。道友修為不凡,對西土又如此推崇,想必是有緣之人,何不隨我一同西去,共參無上妙諦?」 張紫星搖頭道:「貧道雖然久慕西方極樂世界,但今日卻因這金鰲島地幾位道友與歡喜道友結下惡因,若此因果不了,亦是難以脫卻,又何來西行之說?」 歡喜使者問道:「道友和那十天君並菡芝仙有何交情?」 「十天君與我雖初識不久,卻義氣過人,曾有助於我……」張紫星靈機一動,又加了一句:「十天君倒還罷了,那菡芝仙與我素有情意,正欲結廬雙修。俗語雲,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道友此來,正是為了菡芝仙,我如何不惱?」 張紫星說著,露出決絕之色:「我因仰慕西土已久,故而不忍貿然對道友下毒手,但菡芝仙乃我摯愛道侶,如何能捨?如今話已說明,我也了無牽掛,索性與道友來場生死之決,也好絕了我西去之念。」 他故意拿出金劍,做出要施展全力的模樣,歡喜使者慌忙阻止道:「道友慢來!我原本不知道友與菡芝仙地關係,故有那般念頭,如今已知此事,又如何會與道友動手?道友將來也是我西土之人,怎可自殘手足?」 「道友的意思是……」張紫星聞言,作出猶豫的模樣,緩緩放下劍來。 歡喜使者說道:「既是道友之侶。此事當是誤會,我絕不會再對菡芝道友起意,道友且隨我前去,化解這場爭鬥。」 張紫星順水推舟,當下和他化敵為友。朝回趕去。 遠遠的,就見袁洪與那雙頭蛇纏鬥正酣。雙頭蛇避重就輕,使袁洪地黑棒無法發揮最大的作用,還不時依靠兩個頭的速度突襲袁洪。袁洪在梅山有和蛇妖交手的經驗,自是熟悉蛇性,並不慌張,但急切間也無法拿下雙頭蛇。他忽然想起師尊孔宣說過的萬物生剋之道,心中頓有所悟,當下運轉八九玄功,化作一條巨大地蜈蚣。身生兩翅,鉗如利刃。雙頭蛇一蜈蚣,頓生懼意,蜈蚣飛在白蛇頭上,一剪兩斷,那蛇去了一頭,在地下挺折扭滾。袁洪正要將那青蛇之頭也剪去。忽聽張紫星叫道:「住手!」 袁洪當即恢復成人身,朝張紫星行禮:「師伯。」 歡喜使者看著只剩一頭的靈蛇,大是心痛。但亦知若非張紫星喝止袁洪,這雙頭靈蛇已經變成完全地死蛇了,趕緊施術收起雙頭靈蛇,口中只得讚了一句:「道友門人,果然神通非凡。」 菡芝仙與秦天君合力。漸漸壓制住了柏林。而金光陣中卻響起了響亮的聲音,似乎是金光聖母的鏡子承受不住打擊而碎裂。想是那楊信佔了上風。 歡喜使者與張紫星的攜手出現最終化解了雙方的爭鬥,柏林和楊信原本是得了歡喜使者地好處和承諾才來此威逼菡芝仙的,為此還弄得同門相鬥,如今見恩怨這樣化解,自覺無趣。歡喜使者知道兩人心思,也不逗留,朝張紫星這邊施了一禮,道聲慚愧,與二人一同駕雲離去。 這邊秦天君三人大覺驚奇,為何歡喜使者態度會完全迥異。張紫星的回答是:這歡喜使者受西方兩位教主之托,來中土投石問路,似乎那西方教想從中土「引渡」大量地有道術地修士,得知他是大商國師後,頓時換了個笑臉,說是誤會一場,就此平息干戈。 秦天君含怒道:「豈有此理!此人甚可惡,看來那西方教對我中土教派的氣運早有覬覦之心,否則一聽逍遙道友國師之名,如何換了副面孔?」 金光聖母對柏林、楊信二人甚是惱怒,方才楊信仗著白虹仙衣護身,幾乎破了她的金光陣,還讓她受傷不輕,所以心中懷恨:「柏、楊二人為這歡喜使者的好處,竟然對同門下殺手,當真該死!」 秦天君點頭道:「若非我天絕陣尚未煉成,今日當讓柏林化作飛灰,看來我們當盡快操演十絕陣法,以免後患。」 菡芝仙朝張紫星行禮道:「近日那八位道友皆不在島上,故而柏、楊二人仗著法寶道術,前來相逼,若非道友援手,只怕我三人有所不敵,菡芝多謝道友援手。」 張紫星忙道:「受人滴水,報以湧泉。上次多虧道友義助,才尋得那火雲洞所在,今日正是機緣湊巧,讓我碰上此事,焉能袖手旁觀?」 金光聖母讚道:「好一個受人滴水,報以湧泉!上次無緣,未曾識得道友,實乃遺憾,今日道友仗義前來,解我等之圍,貧道甚是感佩,日後若有疑難,只管上來金鰲島,我等道友自會全力相助。」 幾人正交談間,空中忽傳來呼喊:「諸位道友!可否無恙?」 張紫星抬頭一看,正是金鰲島上地另外八名道者。 秦天君笑罵道:「八位道友,來得太遲了!若非逍遙道友與其師侄義助,只怕我三人已吃了大虧。」 八人一聽,忙與張紫星見禮。張天君說道:「方纔回島,聽聞雀童子備說那歡喜使者領幫手來找菡芝道友一事,急忙趕來白雲島,不料已然解決。」金光聖母氣憤地說起柏林、楊信二人相助外人欺凌同門之事,諸天君紛紛露出怒色。 菡芝仙對張紫星問道:「逍遙道友今日來金鰲島,不知有何要事?」 張紫星搖頭道:「並非要事,自上回與道友們一別,甚是想念,奈何俗事纏身,無法抽出空閒,如今略有閒暇,特來拜會諸位道友,不想碰上了此事。」 姚天君讚道:「逍遙道友真乃義氣中人!此處非談話之地,我等不如同回金鰲島洞府,再作相聚。」 張紫星笑道:「如此甚好,此次我特帶來自釀仙酒,正想和諸位道友共謀一醉!」 十天君中好酒之人不在少數,當下大喜,與張紫星、袁洪一道返回金鰲島。眾人齊聚菡芝仙洞府之中,一邊談天一邊暢飲,有人問起張紫星那匹神駿地坐騎來歷,張紫星心知龍馬的模樣當瞞不過一些有見識地仙人,便簡略地說了當年火雲洞解救瘟毒之事。當然,對自己參見三皇的經過自然簡略帶過,只說見得三皇一面,述說天子請求,神農賜下解藥後,立刻返回朝歌,在歸途路過漢水之時,偶得此馬,眾人聞言,齊讚他福緣,隨即又說些奇趣之事,氣氛顯得十分融洽。 這些仙人平日所飲的仙酒算是稀罕地靈液,有不少特效,但酒勁如何能與張紫星以後世蒸釀之法造出的高度酒相比?個個對張紫星帶來「仙酒」交口稱讚,就連平日對釀酒之道頗有研究的菡芝仙都讚不絕口。 原本張紫星來金鰲島之為了和這些截教仙人拉好關係,以便於將來「逍遙子」這個身份的使用,如今正好碰上歡喜使者之事,不僅初衷達到,而且在與眾道人交談時,還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這個消息,正是今日那八位天君這些時日不在金鰲島地原因。 據八位天君外出打探到地消息,約在半月之後,南海有一宗寶物出世,屆時各方修士會趕往取寶。此寶據說是先天之物,十分厲害。所謂先天之物,就是自天地初分之前或開天闢地的同時孕育而生地寶物,威力要遠勝修煉者所煉製的後天法寶。 這件法寶的名字叫崑崙晶玉,正是那先天至寶崑崙鏡的一部分! 第一百五十章 梅山逢陸壓 菡芝仙見張紫星對崑崙鏡似乎不怎麼感冒的樣子,當下向他解釋了一番。 崑崙鏡是和聖人手中的太極圖、盤古幡、誅仙四劍同一檔次的至寶,有破碎時空的恐怖威力,就算是尋常仙人得到,實力也能暴漲幾個檔次。如果能得到晶玉,很有可能據此尋訪出先天至寶崑崙鏡的下落。就算無法通過崑崙晶玉尋找到那崑崙鏡,能單獨將其煉化,也是一樁了不起的法寶了。 張紫星聞言,略覺驚訝,若能得到這件與太極圖、誅仙四劍同檔次的法寶,確實十分誘人。但寶物只有一個,爭奪的人卻是一群。若無絕對的實力優勢,只怕到時是一場混戰,最終的得寶者要麼就是運氣好得沒話說,要麼就是心計和手段高得嚇死人。 菡芝仙說起崑崙晶玉,還提到一件事,那就是今日柏林和楊信帶著歡喜使者來的時候,也向她透露出關於晶玉的情報,並承諾,只要菡芝仙同意做歡喜使者的雙修道侶,三人願意合力助她奪得晶玉,作為禮物。 菡芝仙提起這件事時,自是滿臉不屑,張紫星聽到歡喜使者三人也知道晶玉的事情時,不由心中一動。這就代表著這三人必定也會參與道晶玉的爭奪中去,截教、西方教已經在了,從十天君透露的口風來看,此次奪寶,許多修煉者都會前去,闡教很有可能參與。三方同時進行一件寶物的爭奪,這樣的機會並不是時時都會有的,因此,這次奪寶之行,張紫星必去無疑。 他的重點自然不在那崑崙晶玉,而是這次的奪寶事件的本身。 由於眼下大商政權尚算穩固,只是在局部發生戰亂,所以闡教和截教的矛盾並沒有被大幅度激發,雙方保持著表面上的和諧。而西方教也保持著與世無爭地淨土姿態,並沒有走上前台。如果能借這次奪寶的良機,點燃一把火,使三方的矛盾提前尖銳化,甚至不可調和,繼而引發後續的無盡爭鬥。任憑這些仙人相互廝殺,傷亡無數,原本被作為了卻殺劫的對象人族則可隔岸觀火,免遭大規模戰禍之苦。 這個想法可能太過理想,但退一步說。就算將來諸侯伐商的局面無法避免,也可以借此機會挑撥西方教與闡教的關係。破壞將來可能出現的雙方聯盟。 與原書中一樣,目前截教的氣運與大商朝興衰息息相關,尤其在大商軍方的將領中,有相當一部分是截教門人,而闡教除張紫星刻意提拔地姜子牙外,再無一人。通天教主應該會站在大商一方,但僅僅有一位聖人是不夠的。在原書中,通天教主雖然厲害,但同時面對元始、老子、准提和接引四聖。確實是獨木難支,最後萬仙陣地失敗更是昭示著大商氣數已盡。如果任局勢這樣發展,最終還是難免走上書中的敗亡老路。 目前張紫星想要做的,就是盡量平衡雙方的實力,試想一下,如果通天教主加上西方二聖對上元始、老子和女媧,絕對會殺得難解難分----越是勢均力敵。傷亡就會越大,對張紫星而言就越有利。最好能將這些仙人的實力全數耗盡,聖人們個個成光桿司令。 只要能少了仙人這個最大的威脅。單論常規作戰,就算各路諸侯聯合起來,張紫星也毫不畏懼,這些年他準備極其充裕,或許連刀兵都不需要動。光是這個年代聞所未聞的經濟戰。就夠諸侯們喝上一壺了。這樣一來,殺劫也完成了。封神照封,大商依舊屹立如初。 當然,這些都只是想法而已,你在算計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算計你,況且對方還是實力超凡的仙人、聖人,這種以弱算強,勝算自然十分渺茫,但哪怕僅有一線希望,張紫星也會堅持下去。 可以失敗,但絕對不能放棄。這是張紫星在二十四世紀地座右銘,也是重生在這個世界後,他依然沒有改變的信念。他在二十四世紀的成功,可不是光靠天分或運氣,百折不撓、永不放棄是最主要的因素。 「逍遙道友?」一旁的菡芝仙看到張紫星呆在那裡,不由奇怪地問了一句。 張紫星從沉思中驚醒,看了菡芝仙一眼,忽然覺得她俏臉紅潤,眉目溫婉,少了平日殺氣,多了幾分嫵媚,那美貌甚是動人,不由多看了兩眼。 菡芝仙也不知是酒力所致還是心中羞惱,面上紅暈更濃,嗔倒:「逍遙道友,你緣何發愣?」 張紫星醒悟過來,不想留個壞印象給菡芝仙,趕緊將目光移開,口中說道:「貧道不勝酒力,請道友見諒。」 菡芝仙倒是大方,微微一笑:「你這酒製法奇特,入口香融,後勁十足,若不以仙力緩解,只怕會大醉。唯一不足的是,此酒所用皆是凡物之料,只能稱好酒,不能算是仙酒。」 「道友乃此道高手,所釀靈液亦是可口無比,功能清心凝神,增進修為,可惜勁道略有不足。若道友不嫌棄,貧道願將這好酒的釀製之法詳細說出,道友可參考此中之法,釀製出真正地仙酒。」 菡芝仙眸中閃過異彩,喜道:「此言當真?」 張紫星本意就是要結好金鰲島群仙,當下毫不保留地說出了來,菡芝仙聽得大喜:「原來如此!若非道友相告,我還不知世間有這等蒸釀冷卻奇法!道友如此高義,將秘方告之,不勝感激。」 張紫星微笑道:「我與眾位道友意氣相投,些許小術,算的了什麼!來日道友釀製出真正的仙酒,我還可一飽口福!」 眾天君也笑道:「甚妙!既有逍遙道友此方,以菡芝道友之能,必能釀造出地絕佳仙酒,屆時還請逍遙道友一同前來,共謀一醉!」 張紫星趁機提出半月後想去南海見識奪寶之事,十天君和菡芝仙自是表示歡迎,並定下在眾人南海會合的時間地點,眾仙對飲通宵。直至天明才盡興而散。 圓滿完成金鰲島一行後,張紫星帶著袁洪沒有回朝歌,而是去了梅山。 除高明高覺外,梅山尚有六怪,可惜孔宣言明不再收弟子,袁洪苦求未果,也是無可奈何。 這六怪一直在梅山潛修,並未來朝歌,所以張紫星有意借這次出來的機會去見見這六怪,順便招攬一番。 縱觀原書。投靠截教的除外,曾經雄霸一時的妖族在封神中也只能算是草根一族。出彩地僅有寥寥幾人。在張紫星地計劃中,這類「草根」應該是值得爭取地對象。 梅山地這些精怪,都是修煉多年的老妖,法力精深,雖然無法同那些名門正宗相比,亦有獨到之處。撇開袁洪不談,原書中其餘六怪在與闡教第三代門人對峙時,五火七禽扇、九龍神火罩這樣的法寶都不能制服他們,鄭倫還死在金大升之手。如果不是楊戩仗著八九玄功的生剋之妙。在照妖鑒這個作弊器的幫助下,化身其原形的天敵,還無法擊潰這六怪。 張紫星乘著龍馬,跟著袁洪所化的清風一路疾行,來到梅山一帶。梅山面積廣闊,地勢險要,峰巒疊嶂。山中多松柏,常年有雲霧繚繞,顯得十分神秘。 袁洪對梅山自是熟悉不過。沒費什麼時間就領著張紫星來到六怪所居之處,奇怪的是,那六座洞府中,竟然都是空無一人。袁洪心知有異,來到在崖下呼喊了一聲。卻沒有回應。袁洪吃了一驚,又喊了幾聲。好半天才見到一隻猴子小心地探出身來,見到袁洪,大是高興,隨即又招呼出數十隻小猴子。 袁洪驚問道:「偌大的猴群為何就剩你們這數十隻?還有,幾位大王哪裡去了?」 猴子們指著一個方向,嘰嘰喳喳地叫了幾句,目中露出懼色。袁洪聞言咬牙切齒,似是十分惱怒。原來,猴子們說,前幾日梅山來了一個十分厲害地道人,似乎要佔據梅山,與六怪起了衝突,六怪被他制服,連同許多小怪一起,被囚在六葑嶺。 張紫星知道袁洪與六怪相交幾千年,感情深厚,當下提出一同前往六葑嶺相救六怪,袁洪趕緊謝恩,迅速朝六葑嶺趕去。 六葑嶺的地勢奇險,多是峭壁懸崖,袁洪仗著對地形地熟悉,不多時便在一處奇特空地找到了六怪和一眾小怪,他們被放置在一座石台上,如死去一般,一動不動,石台周圍都是血紅色的奇特符號,甚是詭異。 袁洪見石台周圍畫著數道血色的怪符,似乎在汲取六怪和小妖們的生命,知道有異,掏出那黑棒,正要毀去石台。此時,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兀那兩人,可是和這些妖怪一路的?」 袁洪抬頭一看,對面懸崖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道人來。這道人頭戴魚尾冠,身材矮小,穿著一身大紅道袍,相貌清奇,還留著長鬚。 袁洪站起身來,叫道:「那道人!可是你施術迷倒我一眾兄弟?」 道人答道:「然也!貧道途經梅山,這六人無知,無端冒犯,被貧道以道術制住,若非念及好生之德,已成畫餅也!」 袁洪出身妖族,看出那土台是在施展血祭之類的邪法,心下大怒:「妖道!你施邪術害我兄弟,還待狡辯,看打!」 說著,飛身而起,舉棒朝道人衝去。 道人見他來勢洶洶,並不畏懼,眼中滑過殺機,凌空一指袁洪,笑道:「好個猴精,還敢與我動手,殊不知死期將至了!」 袁洪被他一指,只覺身體被什麼東西束縛一般,幾乎無法掙脫。但袁洪的八九玄功畢竟非凡,當下運轉玄功,化作一道白氣,從那束縛中遁出。白氣疾衝向道人,復化作一人持棍,當頭打下。 道人略露異色,讚道:「好個猴頭,竟曉八九玄功!」 說著,當空一撈,便將那黑棒輕鬆地撈在手中,隨即眉頭一皺:「竟是句芒的玄桑棍?」 袁洪的黑棒被道人隨手撈到,無論如何費力都無法抽回,不由吃了一驚。那道人似乎不願久握黑棒,隨手一拋,袁洪就覺一股巨力自棒上傳來,身不由己地朝後飛去,落下地來,倒退了數步方才站穩。 雖然知道對方厲害,但袁洪深恨其殘害梅山兄弟,鬥志愈熾,正要繼續攻擊,卻被張紫星攔了下來。張紫星看出這道人實力十分強大,遠勝袁洪,而且見識極其高明,一眼便看穿了袁洪地八九玄功,連句芒的黑棒都瞞不過他。更可怕的是,這道人似乎根本沒用真本事,眼下敵強我弱,絕不可力敵。 張紫星躍下龍馬,打了個稽首,說道:「道友請了,道友術法精奇,我這師侄多有冒犯,還望恕罪。」 道人瞇著眼睛,打量了他幾眼,發現他的修為比袁洪高不了多少,僅是真仙而已,目光又落在那龍馬上時,不免意外,殺氣漸漸收斂,嘴上客氣地說道:「令師侄身具八九玄功,又有玄桑棍,好生了得。請問道友是何人,仙山何處?」 「貧道逍遙子,四海遊歷,一介散人而已,這位是師侄袁洪,乃我師弟門下,只因出身梅山,見其故友被道友所制,故而失禮。請問道友尊號?」 那道人笑道:「倒真是巧,貧道陸壓,閒遊五嶽,悶戲四海,亦是野人也。」 張紫星聽這道人名號,心中不由一顫:陸壓! 陸壓,原書中最神秘的角色,主要事跡如下: 談笑大破烈焰陣;釘頭七箭書唆使姜子牙射死趙公明;被三霄混元金斗所擒,萬箭不傷,在金蛟剪下安然身退;葫蘆飛刀斬余元;與孔宣對陣,雖不敵五色神光,卻能化長虹全身而退;萬仙陣中亦有出現,卻隱藏實力,只斬了邱引這樣的小卒。 《封神演義》中陸壓的實力,絕對能和孔宣相提並論,就算有在五色神光下敗退地經過,卻也不能說明陸壓弱於孔宣很多。高手過招,先機十分重要,誰的法寶或殺招先用得及時,誰就能搶佔先機,能在孔宣無物不落的五色神光下化長虹安然而退,實力可見一斑,更何況,陸壓地最大法寶葫蘆飛刀(又名斬仙飛刀),還未曾使用出來。想不到今天在梅山,居然見到了陸壓這等的人物! 張紫星心念電轉,定了定神,笑道:「原來是西崑崙的陸壓道友,久仰大名,貧道有禮了。」 陸壓眉頭稍動,眼中瞇了起來,透出點點精芒:「道友好見識,居然識得我這無名野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賭鬥陸壓 「陸壓」這兩個字對於目前封神世界中的修煉者來說,確實是無名之輩,但對於張紫星來說,又怎會陌生? 陸壓先前聽得眼前的逍遙子不過是一散修仙人而已,笑意更濃:「道友從何得貧道名號?」 張紫星想起當年與鄧嬋玉的往事,存心和陸壓套套近乎,答道:「陸道友大名,我也是從一位故友處聽來。請問道長是否有一女徒?」 陸壓奇道:「貧道素喜獨來獨往,並未曾收得弟子,何來女徒一說?」 張紫星也一愣,記得當初鄧嬋玉說過,她的師尊是西崑崙高人,不便透露姓名,而當他提到陸壓的名字時,鄧嬋玉還露出過異色,想不到居然不是陸壓。 陸壓問道:「道友這位故人姓甚名誰?是何形貌?」 張紫星多了心眼,沒有說出鄧嬋玉的名字,只說這位故友是年輕女性,善使一手五光石。陸壓聽到五光石,似乎想到了什麼,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那女娃兒!那女娃兒相貌雖美,脾性卻烈,與那凶女人倒也神似。」 張紫星聽出鄧嬋玉原來是某個「凶女人」的弟子,不由問道:「陸道友可知她是何人門下?」 陸壓嘿嘿一笑,並不回答:「道友今日來此,是為這梅山六怪出頭而來?」 張紫星知道陸壓絕不會無端來這裡,依先前袁洪所轉述小猴子的說法,陸壓似乎要佔據這梅山,才和六怪起了爭端。別人倒是不知道。張紫星卻深知陸壓實力,怎會看上這區區梅山之地?很可能這裡有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或是某件寶物。 張紫星精通詭詐之術,自然看出陸壓雖然臉上堆笑,目中的殺機卻是越來越濃,心中暗叫不妙:陸壓先前一直套問他地來歷。只怕是想確定他沒有什麼靠山後,好殺人滅口。 這個傢伙。在原書中就是心計深沉、陰狠毒辣之輩,單從唆使姜子牙以陰毒邪術釘頭七箭書射死趙公明一事就能看出,為什麼他不自己射?還不是怕沾染過多因果,反正那姜子牙是小強之身,因果報應,死了N次依然能靠崑崙派復活丸復生,繼續活蹦亂跳。後來三宵娘娘以箭還箭,拿住陸壓後以萬箭射之,被他施術化解。也算是輕飄飄地完結這段因果,可見其狡詐。今日若不設法應付,只怕還有性命之險。 想到這裡,張紫星故意試探地說道:「非也,這位師侄乃梅山人士,受貧道師尊指點,前來故地。一來會當年故友,二來為也為一要事。」 陸壓目光閃動:「不知道友是何要事?」 張紫星看出他神色有異,心中更確定了幾分。微笑道:「此乃師門之秘,我與陸道友初識,怎可交淺言 陸壓問道:「道友尊師與火雲洞三皇如何稱呼?」 張紫星知他看出龍馬來歷,笑道:「道友休要誤會,龍馬乃我得師尊指點所得坐騎。與伏羲聖皇並無干係。」 陸壓見他說出火雲洞伏羲的來歷。暗暗驚訝,對他那位「師尊」更加留心。只聽對方又道:「今日師尊曾言。你此去梅山,必與一人相持,少不得一場賭賽,莫非……正是陸道友?」 陸壓不想這逍遙子的師尊算出自己梅山之行,面色微變,將那殺人滅口之心藏得更深,口中說道:「尊師何人?竟有如此神通?」 張紫星答道:「師尊名諱不便透露,既是如此因果,陸道友可願與我作一賭賽?負者當立即離開梅山,不得反悔。」 陸壓摸不準他師尊的來歷,心中剎那間轉了數個念頭,最終換成笑臉:「貧道在梅山也有些事務,道友既出此言,貧道也不好拒絕,道友想要如何賭賽?」 張紫星見他答應,也報以微笑,說道:「貧道入門雖早,卻生性懶散,不喜苦修,至今仍是真仙修為,反而那師弟後來居上,成就玄仙之境。我觀陸道友修為,雖然不及我那師弟,卻也是玄仙,若要貧道與陸道友鬥法,當必敗無疑。不如你我賭賽那推算之道如何?」 陸壓終於動容,一來為張紫星看出自己的玄仙修為而意外,二來則是是驚於張紫星師弟地修為。他不敢再小覷對方,但自恃修為遠勝張紫星,對測算之術也頗有心得,當即說道:「既是如此,道友請說題項。」 「陸道友果然豁達,你我相互推算,誰能先算出對方來歷真身,誰即為勝。」 陸壓答應下來,心中急運八卦之術,推算張紫星來歷,哪知越算臉色越是難看,不覺額間見汗。張紫星也裝模作樣閉目算計一陣,然後睜開眼睛,說道:「此項乃貧道提出,故而不敢佔先,請陸道友先說,若是說得明白,貧道絕不反悔,立刻帶我那師侄離開梅山,不再過問此事。」 陸壓算不出張紫星的來歷,卻不願認輸,說道:「還是道友先說吧。」 「道友既然如此謙遜,那貧道就獻醜了,」張紫星露出思忖之色:「道友成道極早,還在混元之初,似是火中得道。平日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虛門上諾,可謂逍遙之客。道友身邊還有一至寶,乃葫蘆之形,內有……」 「道友!莫要再說了!」陸壓面色大變,沒想到這逍遙子竟能在天機混淆地情況下,算到這種地步,連他最厲害的法寶都說了出來,當下歎道:「道友神算,貧道願賭服輸,就此告辭!」 說罷,飽含深意地看了張紫星兩眼,化作一道長虹,破空而去,轉眼便消失無蹤。 張紫星見陸壓終於被他唬得離去。長出了一口氣,若是陸壓當真不顧面皮動手,只怕會有大麻煩。 袁洪想要毀去石台解救出六怪們,但那石台周圍的陣法是陸壓所布,威力非凡。袁洪與之力量懸殊,連黑棒都無法摧毀那陣法。也無法靠近六怪和小妖們。 就在袁洪急得直撓耳時,那土台周圍的符號忽然釋放出耀眼的紅光,整個地面開始搖晃地來,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果然,在動盪之中,那些紅色地符號漸漸升高,重疊作四股,經過快速的匯聚和變化,匯聚成四個圖案。最終合作一處。圖案的紅光漸斂,化成一點烏光升起,地面的震動也平復了下來。 張紫星知道這烏光既得陸壓如此圖謀,必定是一件難得地寶物,當下和袁洪招呼一聲,朝那烏光圍去。那烏光似有靈性,見兩人圍來。迅速朝空處飛遁。 張紫星正欲追趕,忽然那烏光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居然主動朝他飛來。張紫星大覺意外。一愣神間,那烏光已飛至身前,竟隱入他地體內。 袁洪也吃了一驚,忽見張紫星露出痛苦之色,臉上黑氣大盛。全身陡然出現一種奇特的甲冑。這甲冑散發出強大地力量,袁洪還沒靠近。就被一股強大的力場遠遠地排斥開來。 張紫星只覺一股奇異的能量伴隨這劇痛從那烏光沒入的部位傳來,迅速蔓延道全身,體內真武靈訣地力量竟然被自動激發出來,而且還不受控制地瘋狂增長著。那仙識中的星雲也發生了奇異的變化,那太極圖案中,原本極其平衡地陰陽魚開始嚴重比例失調,那暗色的玄武之面忽然暴漲了數倍,似乎要將那金龍地一面吞噬掉一般,就連中樞星球的藍光也開始黯淡下來。張紫星本以為能得到一件什麼了不起的寶物,沒想到居然弄了個禍根進來! 玄武之力越發增強,而玄武地影像也開始變得狂暴不安,目中凶光閃閃,張紫星只覺體內地凶戾之氣越來越濃,理智幾乎無法控制,忍不住咆哮起來。只見他身上的甲冑發出陣陣詭異地光芒,頭、肩、胸、腹、臂、腿地甲冑漸漸浮現出奇異的符號,一共是九個。隨著符號的清晰,張紫星臉上地痛苦之色愈發濃烈,連眼珠都變成了可怕的紅色。 袁洪大驚,顧不得六怪,趕緊上來,欲出手相助,此時忽然一股浩瀚而平和的力量包圍了張紫星,而那甲冑上九個符號的形態居然慢慢發生了變化。隨著這符號的變化,張紫星只覺心境清明,那暴戾地能量漸漸平復,轉變為平和而純淨地仙力,補充入恢復成原狀的太極星雲之中,星雲得到了這股仙力後,似乎又漲大了不少,總算是因禍得福。張紫星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甲冑上地熟悉符號,驚呼道:「河圖!」 隨著那力量的漸漸平穩,河圖的圖案也隨著真武靈訣所凝成的甲冑一同消失,那烏光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一塊普通的石頭,約莫拇指大小,靜靜地躺在張紫星的掌心中。張紫星可不敢再小看這塊依然蘊藏著無窮力量的石頭,方纔如果不是河圖的力量及時出現,只怕他已經喪失心智,被這石頭所控制。由那真武靈訣的躁動來看,這石頭必然和黃帝口中的魔神一族有關,說不準還是魔神族的某件寶物。 陸壓為什麼要魔神族的寶物?如果推測不錯,他應該屬於妖族,怎麼和魔神一族扯上關係了?張紫星也不去傷這個腦筋,將這塊危險的石頭小心地收入法寶囊中。 袁洪見天子無恙,總算放下心中的大石,當即去查看那六怪的安危。這一看之下,對陸壓更是咬牙切齒,原來,在那邪異陣勢的作用下,嘍小妖們都已精血耗盡,化作枯骨,而六怪總算功行深厚,元氣雖是損傷慘重,好在沒有性命之危。六怪清醒後,對那陸壓自是恨之入骨,又謝過逍遙子這位國師的救命大恩,張紫星知道袁洪與六怪交情頗深,但由於有陸壓和那石頭之事,梅山已經不太安全,當下讓袁洪帶著六怪先另尋秘地療傷恢復,自己則先回朝歌。 張紫星乘著龍馬,騰空而起,在飛離梅山地界不遠後,就見天際一道長虹如電般飛來,轉眼便出現在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正是陸壓。 張紫星心頭一跳,故作鎮靜地問道:「陸道友,這是何意?」 陸壓也不與他繞彎子,冷笑道:「逍遙道友,你是明白人,速將那混沌石交與貧道,貧道可饒你性命。」 原來那石頭叫做混沌石!黃帝說過,混沌之力是天地間最初始的力量,也是最強大的力量,這石頭想必是一件奇寶。若是為了保命,將混沌石給陸壓也無不可,但從陸壓所表現出的手段來看,就算給他石頭,也有滅口之禍。 「陸道友亦是明白之人,我若將混沌石與你,只怕立即就有性命之危。」張紫星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急思對策,「道友先前願賭服輸,不失誠信,為何出爾反爾,又來奪取此物?」 陸壓冷哼道:「你只說負者立即離開梅山,並未說不得爭奪此寶,如今已是梅山之外,貧道亦算不得食言!」 張紫星聽他如此無賴,也不肯示弱:「如此說來,陸道友是自負道術,想要強奪不成?陸道友向來善於趨吉避凶,此番找上我,只怕會沾染莫大因果!我師門也有幾件拚命的秘寶,要不要貧道一併奉上?」 陸壓哈哈大笑:「休要拿那師門之言來唬我,你既言師弟是玄仙,師尊又極具神通,想必是聖人一流。天地之間,除鴻鈞外,止有六聖,西方雙聖不涉中土,女媧娘娘不曾有嫡傳弟子;八景宮聖人僅一徒;玉虛宮聖人雖有十二大弟子,卻無人能至玄仙,闡教聖人以下,玄仙僅靈鷲山燃燈一人,並無什麼真仙境界的師兄;碧游宮聖人門下倒有幾位玄仙,皆是有數人物,不曾聽說過有什麼逍遙子!想必你是訛詐於我!念在你推算之術神妙,若肯獻出本命元魂,奉我為主,可饒你不死,若有遲疑,管教你化作飛灰!」 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張紫星算得上是「慣」收別人的本命元魂,今日居然報應臨頭,反被人收起「保護費」來了! 張紫星大怒,暗罵陸壓死烏鴉爛尾巴,想到當年用閃光彈對付諸犍的情景,心生一計:「師門之事,不便多言。我等修煉之輩,當以實力為尊,我這裡有幾件小法寶,尚算厲害。若是道友能讓我心服,降伏倒是無妨。」 第一百五十二章 金靈聖母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說著,張紫星乘著龍馬降在下方的山林裡,躍下坐騎,拍了拍它的腦袋,龍馬深通靈性,當下遠遠地跑了開去。張紫星從法寶囊中拿出幾枚金色短梭,正是當日助菡芝仙炸傷巴蛇之物,青角道人當年的遺留產品----追魂金梭。 「陸道友!留神!」張紫星「好意」地提醒了一句,解開一枚金梭禁制,脫手將朝陸壓甩去。這追魂金梭是消耗類武器,可產生強力的靈氣爆炸,體積雖小,威力卻很不錯,類似與後世的手雷。 陸壓有心降服這逍遙子,以借重他的「推算之術」在殺劫中獲取更大的利益,因此也不躲避,笑道:「此等小物也,何足掛齒!」 果然,那追魂金梭雖然命中了目標並發生爆炸,陸壓卻絲毫無損。張紫星似乎毫不氣餒,將手中剩餘的九枚金梭全扔了出去。陸壓存心顯露神通,不避不讓,含笑而受,然而,當追魂金梭爆炸完結之後,陸壓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周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了大片的煙霧來,這些煙霧帶著十分難聞的味道,而且極其濃郁,幾乎難以看到對面的景物。陸壓皺起眉頭,施術護住全身,暗忖:莫非是什麼毒煙法寶? 就見煙霧越來越濃,頓時瀰漫了整個山林,正打算硬接著「毒煙法寶」的陸壓猛省:此人莫非是想藉機逃走? 一念及此,陸壓雙袖齊飛,頓起一場大風,但由於是在山林之中,所以只能吹散眼前的煙霧,果然,那逍遙子已經不見蹤影。陸壓心知上當。眼中閃起精芒,一邊施風驅散煙霧。一邊運起神通,在煙霧中搜尋逍遙子的下落。 此時,某處煙霧之中驟然飛起一個身影,朝西方疾遁。陸壓見狀,心下惱怒,喝聲「休走」,身化長虹追去。就在陸壓追出不久。一道血光從林中另一端升起,以更快的速度,無聲無息地朝東方疾飛而去。 雖然「逍遙子」的速度極快,但陸壓的長虹更快,追趕了一陣,終於在一座山崖附近趕上逍遙子,陸壓施了個神通,將手幻化作一隻巨大的鳥爪,朝逍遙子抓去。 逍遙子似乎毫無抵抗之力,被抓個正著。陸壓只覺得對方入手體積甚小,定眼一看,逍遙子已經變成了一個金屬小球。還閃著一點紅芒。這是什麼?逍遙子地原形? 就在陸壓疑惑時,紅芒閃爍忽然加快,傳來「滴滴」的尖銳聲音,此時就聽一聲悶響,小球放出耀眼地光芒。頓時爆裂開來。這威力是如此之大。乃至下方整個懸崖被夷為平地,多出一個直徑足有兩、三百米的巨大坑洞。 陸壓的身形依然憑空而立。全身飛舞著深紅色的烈焰,似乎安然無恙,但全身地道袍卻已承受不住威力而損毀,成了赤身裸體。若他此時因這爆炸而光屁股穿越至後世街頭,或者可以因為這種大膽的「行為藝術」受到某些人的追捧,當然,也可能是被遞來一張特效增高藥的廣告單。 陸壓雖然表面無事,卻還是被突然襲擊傷了一點元氣,在幻化出一套衣物後,總算勉強冷靜下來,屈指一算,才知道逍遙子已朝東方逃去。陸壓素來算計別人,此次不僅混沌石落空,還落得如此狼狽,直氣得七竅生煙,仗著長虹迅捷,長嘯一聲,奮力朝東方追去。 張紫星駕著赤血遁術,不多時已逃出數百里之外,暗鬆了一口氣,叫聲好險。 陸壓與諸犍根本不在一個檔次,所以那些什麼閃光彈之類地小伎倆是無效的,張紫星先施驕兵之計,用追魂金梭「光明正大」地攻擊陸壓,是陸壓認為他的法寶不過如此,隨後暗暗放出特製的煙霧彈,結合紫羅迷障隱身樹林。陸壓醒悟到他要逃跑,趕緊搜尋,張紫星利用超腦分解出的附體,製造出虛擬影像,朝外逃走。陸壓此時察覺上當,心情自然要比平日急躁,判斷力也下降,所以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這一招,也有心理學的妙用。最後,副體自爆,張紫星成功逃脫,聲東擊西之計亦是大功告成。 然而,張紫星的輕鬆和得意並未持續太久,超腦的警告使他察覺到了後方的追兵,那可怕的速度令張紫星大吃一驚,知道中計後地陸壓必不會如上次那般好想與了,十有八九會直接滅口,當下不敢怠慢,顧不得元氣損耗,全力催動孔宣親授的赤血遁術,朝前疾飛而去。 陸壓感應力驚人,立刻發現了前方飛遁的血光正是那可惡地逍遙子,張紫星的遁術乃孔宣之母鳳凰之術,極為迅捷。陸壓未料到對方還有這樣的逃命遁術,全力發動長虹,緊追不捨。 於是,一道血光和一道長虹在空中展開了追逐賽,下方偶有修士經過,就見兩道遁光如閃電一般轉瞬而逝,紛紛驚歎兩人的速度。陸壓所化的長虹加速了幾次都無法趕超逍遙子,不由又驚又怒,張紫星也在暗暗叫苦,他地修為與陸壓相距太遠,而陸壓地長虹也十分迅疾,始終無法甩脫。這赤血遁術極耗元氣,雖然有信仰之力這個作弊器的幫助,但時間一長,還是難以堅持。 陸壓追了一陣,發現對方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大喜之下加速趕上前去,正要捉拿,忽見對方身上多出一套奇怪地甲冑來,那甲冑後方驟然噴射出一支帶著焰尾的金屬小筒,朝自己衝來,這小筒雖然迅捷無比,卻毫無法力波動,陸壓只道對方技窮於此,又想虛張聲勢,手中多出一把長劍來,朝小筒斬去。 只見空中忽然多出一團爆炸所產生的強光來,如同太陽一般耀眼,伴隨著濃密的煙雲,那巨大的威力所產生的氣流,甚至使數里外的飛鳥都東倒西歪。硝煙散盡後,陸壓狼狽的身影出現在空中,由於爆炸力驚人。猝不及防地陸壓只來得及運出太陽真火護身,那套法力凝聚的道袍再次宣告毀滅。再次成了一位另類地人體模特。 陸壓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氣得直將胸口中五昧真火噴出丈遠,運出天眼神通,找到了那一點血光所在。長嘯一聲,再次追去。 再次被陸壓拉近距離後,張紫星故技重施,魔凱連續發射出小型超核導彈。飛向陸壓,陸壓有了前次的教訓,哪裡還敢硬接,仗著長虹的速度,險險閃身避過,哪知那東西一擊落空後,居然拐了個彎,再次朝陸壓飛來。 陸壓無奈之下,只得轉折躲避,卻被那帶著智能追蹤鎖定系統的導彈緊追不放。在付出一把寶劍、一個鈴鐺與導彈們同歸於盡地代價後,陸壓總算擺脫了再次裸體的下場,此時張紫星已再次遠遠地逃開。 陸壓氣得差點沒吐出血來。而另一方面,張紫星也快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他體內的元氣已經無法再支撐赤血遁術地運行了,即使有信仰之力的幫助,所消耗的元氣也遠遠超過補充的速度。而這次帶出來的秘密武器和超腦的能量也幾乎用罄,由於設備和能量有限。依靠現階段的能源和資源。製造那些小型超核極為不易,偏生碰到陸壓這個掃把星。不僅將這些導彈消耗一空,還浪費了超腦的一個附體,結果還沒能擺脫險境,可謂血本無歸。 張紫星只得緩緩降下地來,盤膝而坐,一邊盡快恢復元氣,一邊急思對策:想不到這逍遙子的身份才一使用,就如此不順!以如今的情況,如果要想讓陸壓放過自己,只有表明天子地身份了。以陸壓的心計,絕不會加害他這個人界天子而染上極大的因果,只是這一來,這個一直苦心設計地「逍遙子」身份就無法保留,連同將來的計劃都會受到極大影響…… 就在張紫星無奈之時,忽然聽到前方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逍遙大哥,是你嗎?」 張紫星聽得這稚嫩的聲音居然是彩雲童子的,睜眼一看,前方走來三人,最右邊一個道童正是雲,另有兩位女子,當中一位相貌端莊,頭戴金冠,道袍鑲有金邊,手中一柄玉如意,左邊那位女子綵衣長袖,身材極其婀娜,容顏俏麗 彩雲童子迎了上來,問道:「逍遙大哥,如何在此?」 張紫星掃了一眼彩雲童子身後地兩女,心念一轉,將精疲力竭地模樣全露了出來,說道:「今日甚是背運,在梅山一帶遇一無恥野道,意欲殺我奪取法寶,我不是對手,逃遁至此。此人凶悍異常,雲弟快走,休要受了連累!」 彩雲童子如何肯走,露出義憤之色:「居然有此惡道!今日有我在,須護得哥哥周全!」 張紫星察覺出那金冠道姑的實力非凡,索性將戲演足,站起身來,作勢要走:「雲弟,不是為兄小看於你,而是對頭實在太過厲害,你還是與這兩位道友速速離開,不可耽擱!我自去將那人引開。」 彩雲童子一把拉住他,不肯放手,那綵衣女子上前道:「三妹,這位可是你常提到地那位大哥?」 彩雲童子連忙稱是,綵衣女子對張紫星說道:「原來你就是逍遙道友,我乃截教門下彩雲仙子,雲乃我三妹。三妹常在我面前提起道友義氣,今日既是道友有難,我等怎可袖手旁觀?」 三妹?張紫星一愣,彩雲童子是女孩子? 「雲弟,你……原來是女童?」 彩雲童子臉一紅,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拿出一顆白珠來一晃,居然變成了一個容貌秀麗可愛的小女孩,低頭道:「為行走方面,娘娘曾賜此寶,特囑我以男兒裝扮,並非有意欺瞞哥哥,請不要見怪。」 張紫星原本是先入為主的觀念,加之彩雲童子有那白珠遮掩,所以一直對其性別深信不疑,想不到竟然是陰溝裡翻船,錯把蘿莉當成了正太! 這彩云「女童」十分清秀,活脫脫一個小美人胚子,好在某人並非蘿莉愛好者,否則還不捶胸頓足?要知道,那次求雨時,這位小蘿莉曾經大醉一場,可謂毫不設防…… 「無妨,只不過以後當叫雲妹了。雲妹,你的心意為兄領了,你還是快快和兩位道友一齊離開吧。」 張紫星記得彩雲童子曾說過,她本是上古一朵七彩祥雲,機緣巧合下開了靈智,分裂成三股,前兩股分別拜在兩位聖人門下,雲年紀最小,被女媧娘娘收作為童子。原來,拜在截教門下的彩雲仙子就是其中的一股,這樣推斷,另一股應該是擺在闡教聖人門下,莫非正是那位故人金仙? 金冠道姑走上前來,打量了張紫星一陣,微微頷首:「這位道友果然乃義氣中人,貧道金靈聖母,今日既逢此事,當助道友一臂之力,請道友放心。」 張紫星聞言,當真吃了一驚:本料這道姑實力不凡,不想居然是金靈聖母! 金靈聖母是通天教主門下四大弟子之一,常年在碧游宮修行,追隨通天教主,屬於截教門人中的領袖人物之一,門下有弟子兩人:聞仲與余元。曾主持萬仙陣,道法極為厲害,就連身負瑤池法寶的龍吉公主都死在她手中,在萬仙陣時,以一人之力獨鬥全副武裝的文殊、普賢、慈航三大士不落下風,可惜被燃燈道人偷襲,死於定海珠之下。 張紫星不敢怠慢,持晚輩之禮,朝金靈聖母深施一禮:「貧道逍遙子,拜見聖母!」 金靈聖母對他恭敬的態度感到有些意外,張紫星解釋道:「我與聞仲道友相交甚厚,引為知己,就連我任國師虛職之事,也是受聞道友之邀。聖母既然是聞道友之師,亦是我的長輩。」 金靈聖母聽到他與聞仲的交情,心中又多了幾分好感,微笑道:「原來是當朝國師大人,道友非我教之人,無須如此多禮,貧道與道友自當平輩倫交。」 張紫星連稱不敢,這時,天邊一道長虹飛來,轉瞬即至四人上空。張紫星後退幾步,驚道:「留神!那惡道來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伯邑考朝歌獻寶 長虹陡然收斂,陸壓的身形出現在空中,朝下一看,頓時發現「逍遙子」正指著他大叫「惡道」,旁邊還有三個女子,似乎都是修煉中人。 陸壓先前吃了不小的虧,好不容易追到這裡,滿腔皆是憤怒。他自恃神通,眼見仇人就在眼前,顧不得那三名女子,怒喝一聲,朝張紫星疾衝而去。 金靈聖母見陸壓長虹迅疾,想來道術非凡,本待與陸壓交代幾句,看看他究竟是什麼來歷,或能從中協調,化解這段因果,以護得逍遙子周全。怎料這道人上來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果然如逍遙子所說的那樣凶狠無禮,全然不將自己三人放在眼裡,當下冷哼著邁步上前,將張紫星護在身後,伸手從法寶囊中拿出四象塔來。 彩雲仙子素來膽大,不知陸壓厲害,見他來勢洶洶,當即掏出戮目珠就朝陸壓打去。陸壓使了個神通,隨手一撈,就將戮目珠抓在手中,抖手間反朝彩雲仙子打去。幸虧雲眼疾手快,仗著有五色煙霓護身,飛身擋在姐姐跟前,使彩雲仙子躲過一劫。 「妖道看打!」雲以五色煙霓硬接下戮目珠,深恨這傷害哥哥姐姐的惡道,清叱一聲,手中玉尺光華大盛,脫手而出,迎風長成一方巨尺,攜著迅雷之勢,朝陸壓飛去。 陸壓見多識廣,認出這是女媧娘娘的量天尺,頓時吃了一驚,趕緊將身化做一道長虹,倒退開來,落空的量天尺砸在山嘴上,將那整座山都震塌了。 陸壓避過量天尺,長虹方一停頓。忽覺心中升起一陣警兆,就覺頭頂氣流有異。抬頭一看,一尊黑塔不知何時已出現在頭頂。這黑塔樣式古拙,外觀隱有四象星宿之紋,無聲無息地當頭砸下,若非他修為過人,還難以覺察得出來。 陸壓感覺到這黑塔所散發的可怕力量,哪裡敢硬接,趕緊再化長虹,在千鈞一髮之際躲了過去。 「好道人!遁光倒快!」金靈聖母讚了一句。手下卻是毫不客氣,又將掌中龍虎如意打來。那龍虎如意落在空中,須臾便幻化成一龍一虎,朝陸壓左右圍去。陸壓只覺這龍虎之力不在那黑塔之下,驚詫間又閃了過去,一龍一虎撲了個空,合在一處,又還原成一根如意,飛回金靈聖母手中。 陸壓看出金靈聖母與自己修為居然相差不大,也是玄仙境界,且法寶厲害,急切間只怕難以取勝。一旁的那女童手持量天尺,身披五色煙霓。必是媧皇宮聖人門下。若是自己在情況未明之下,貿然對這兩人動用斬仙飛刀,只怕還有無窮後患。 陸壓又驚又怒。沒想到逍遙子竟然還有這樣的厲害的幫手,也不知到底是何出身,莫非自己真的惹上了個大因果? 陸壓終是心計深沉,當機立斷之輩,既知今日已事不可為。毫不拖泥帶水。將身一晃,只見一道長虹望天際而去。連那偷襲地四象塔都落了個空。 金靈聖母見陸壓施術遁走,收了四象塔和龍虎如意,感歎道:「這道人果然非同小可,竟然能連避諸寶,若不是他無心戀戰,只怕我也不易取勝。」 張紫星連忙謝過金靈聖母救命之恩,金靈聖母不以為意,也不問陸壓要奪他什麼寶物,倒是對張紫星的道術稱讚了一番,說能以真仙之身與陸壓糾纏如此之久,著實了得。 張紫星忙稱慚愧,邀請金靈聖母三人前往朝歌做客。雲雖然很想去,但金靈聖母卻說與彩雲仙子還有事情要辦,不能前去,雲捨不得姐姐,只得與張紫星告辭,臨行前,張紫星特地塞了幾瓶在金螯島上剩下地烈酒給彩雲童子,讓這位好酒的小蘿莉小小地高興了一把。 有了梅山的教訓,張紫星生怕陸壓去而復返,不敢再用赤血遁術,利用那面具換了副相貌,運起普通的馭風之術往朝歌飛去,果然一路無事。 陸壓此時並沒有心思在追趕張紫星,他一向善於趨吉避凶,背後算計於人,不料今日竟然栽在一個僅有真仙境界的小輩手裡,自是對其恨之入骨,同時心中又憂慮張紫星的來歷,怕沾惹大因果,但推算了許久,終是沒有結果,只得駕遁光回西崑崙而去。 與陸壓此刻的心情一樣,張紫星對於這位陰狠無恥、未來又是大商對頭的矮道人同樣十分痛恨,暗忖將來若能有機會,定要將這矮子送上封神榜,方解心頭之恨。 回到朝歌後,張紫星立刻來到壽仙宮,從女魃的口中得知,孔宣已閉關參悟五色神光奧妙,可能要近一月地時間,暫時不能驚擾。張紫星本想拉孔宣去找陸壓出氣,聞言略覺遺憾,但想到將來遲早有這個機會,所以也不著急。 那龍馬極其通靈,自動回到了國師府等候主人,不久後,袁洪也回到朝歌,聽完陸壓之事後,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張紫星這次外出不到兩日,所以「習慣」天子極少臨朝的大臣們並未察覺,而妲己依然沉浸在那幻水陣的夢境之中,自是不知。張紫星穿戴整理完畢後,回到壽仙宮,施術解除幻水陣,不久妲己果然漸漸清醒,見他在身邊,忙道:「陛下恕罪,方才臣妾不勝酒力,竟然昏昏欲睡,掃了陛下的興頭。」 張紫星微笑道:「無妨,寡人與你來日方長,求地是個長相廝守,愛妃要注意多加休息,以免傷了身子。」 聽到長相廝守四個字,妲己眼中閃過迷惘之色,為掩飾失態,裝作臉紅地低頭道:「自蒙陛下傳授那雙修妙術,效果極佳,臣妾感覺身子較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就連耳目都聰慧了不少。」 張紫星大笑,托起妲己的下巴:「我的美人兒!既然有此奇效,今晚夫君我和你就好好雙修一回!」 妲己嬌羞之色更濃:「夫君好生勇猛,昨日才與妾身雙修至大半夜。今日又如此生龍活虎,夫君才要好生保重龍體呢!」 張紫星心知那「昨晚」之事必定是她在幻水陣中的所產生的幻覺。換上一副欣慰之色,安撫了她幾句,妲己顯得十分欣喜,偎在他懷中,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張紫星輕撫著妲己的秀髮,暗暗歎息:他和她,莫不是虛與委蛇,表面地親熱愛戀只為了更進一步的算計和謀劃,就算是肉體最深處地交合。依然是爾虞我詐,難道這樣不累嗎?其實,對於戀人來說,不管如何掩飾。有情或無情終究還是能夠有所感應地,如果妲己真對他有情,或許早已察覺出異常。正是因為她的無情和心計,所以才使他更加無情。 儘管疲累甚至厭倦,但他和她,都必須依照各自的劇本繼續演下去。如果沒有意外地話,終有一天,這場遊戲會以一方的失敗而謝幕。屆時無論生死成敗,對於雙方來說,可能都是一種最好的解脫。 一夜無話。第二日。大臣們終於盼來了天子久違的臨朝,可惜如同往日一樣,天子一臉倦色。漫不經心,依然是酒色過度,精神萎靡的模樣。 隨後,禮部報告地一個消息卻使天子神色一振,似乎又恢復了當年地幾分英武決斷的風采---西伯侯姬昌長子伯邑考攜帶寶物和美女到達朝歌。向天子進貢。 張紫星暗暗冷笑:進貢?是想讓姬昌回去吧! 此時西岐由太伯、仲雍主政。雖然姬昌地一眾兒子想盡辦法與這兩人暗鬥,但太伯、仲雍始終是頂了個天子親封地定西侯爵位。除非想明目張膽地造反,否則是無法從根本上扳倒這兩人的。如果西岐能迎回姬昌,不僅可使這位未來的周文王脫離危險,而且太伯、仲雍也會如當初天子旨意中說到的那樣返回朝歌。伯邑考此次來到朝歌,從另一方面也說明了目前西岐內鬥的激烈程度。 按照原著的情節,姬昌被紂王囚禁七年後,伯邑考進貢求解,卻被妲己看中,後伯邑考面對妲己的美色誘惑,寧死不屈,當這紂王之面擲琴明志,被剁成肉醬,做成肉餅,交由姬昌吃下。姬昌也確實是梟雄之輩,明知是兒子的肉,卻裝著不知情的模樣,吃了三個,使紂王放鬆了警惕。最終還是逃回了西岐。 如今的情節發生了變化,姬昌才被囚禁一年多,伯邑考就來了。既然此時西岐鬥得正凶,姬昌是絕不能放地,張紫星雖然不會做那些殺人、做肉餅請客的無聊事情,但對於這送上門的伯邑考卻不能輕易放過,絕對要好好利用一番,讓西岐知道,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美女?久聞西岐女子美貌多情,倒要見識一番,」張紫星做出意動地模樣,吩咐道:「著禮部收下美女與寶物,立即送至摘星樓,另著伯邑考前往皇華驛館歇息,擇日見駕。」 玉階下的費仲暗笑:天子居然深諳官員們平素的受賄之道---禮物先收下,至於什麼時候辦事,你就慢慢等吧。 首相比幹出階啟奏,提出興修水利、治理河道、開鑿運河之事。 這回天子倒沒有含糊,認真思忖一陣,說道:「此項工程關乎天下百姓生計,昔年大旱,民不聊生,寡人記憶猶新。興修水利、治理河道之事准奏,著工部立刻執行;開鑿運河一事,工程浩大,若無規劃,不可輕動。王叔策劃周全後,再報於寡人。寡人當從鹿台抽調七成民夫,供運河工事之需,民夫待遇當依舊從優,不得欺壓。」 眾臣一聽,連贊天子英明,高呼萬歲,許多臣子心中也寬慰不少:無論如何,天子愛民之心,終究未變。 負責工部和戶部的亞相姜尚也上本啟奏,指出當前吏治仍有弊端,不少臣子瞞上欺下,貪污受賄情況越來越嚴重,若不加整治,不僅平添民怨,而且對於即將開展的水利建設也大為不利。 天子露出怒容。頓顯近來地殘暴之風:「立刻著吏部清查官吏,嚴懲貪污。輕者罰俸革職,重者當眾炮烙!」 比干趕緊上前低語幾句,天子面色稍霽,加了一句:「若有主動交代和上繳贓財者,可酌情從輕處理。」 官員們聞言,頓時一陣心驚膽顫,有地甚至當場暈倒,也有些人立刻出來主動交代,爭取寬大。許多人對姜子牙更是恨之入骨。本來這次大規模的水利建設對於某些官員來說,可是一條大大地財路。俗語云:千斷萬斷,莫斷財路。姜子牙這一本上奏,不僅斷人財路。連生路都斷了。 天子似乎不耐,懶得看這些人的醜態,直接將此事扔給比干,叫聲退朝,興沖沖地前往後宮,看美女和寶貝去了。 與臣子們想像中地不一樣,這位沉湎女色的天子雖作出那等興致勃勃地模樣,卻連看都沒看那些美女,而是徑直去看寶物。伯邑考獻來的寶物果然如原書中所寫,共是三件。一為軒轅黃帝破蚩尤所遺的七香車;二是醒酒氈;三是能歌善舞的白面猿猴。 張紫星試了試那七香車。果然指東往東,指西往西,十分神奇。若是用於戰陣之上指揮,再是便捷不過;那醒酒氈張紫星則沒什麼興趣,大不了就是一個吸收酒精或促進揮發的小法寶而已;至於第三件寶物……原書中那只白面猿猴有千年修行,曾識別出妲己的真身,卻被紂王一拳打死。張紫星對此倒有些疑惑。這可是封神世界。既是修行千年,多少也有點道行。怎麼這麼一拳就死了? 張紫星走到那裝著白猿的紅籠前,命內侍放出白猿,內侍進言道:「此物野性未馴,怎可放出驚擾聖駕?」 張紫星點了點頭,也不堅持,命周圍宮女內侍退下,然後將袁洪和方秘召而來。 「方,你對伯邑考之事如何看待?」 方已認張紫星為主,本命元魂也握在他手中,所以張紫星的一干秘密並未對其隱瞞。好在張紫星對他甚是善待,不僅委以重任,還傳授兵法奇計,方感佩交加,對這位主人自是死心塌地,如今方已被升為上大夫,主禮部事務,直屬首相比干,其重點當然還是在《大商季刊》上。方知道張紫星對西岐的計較,當下沉吟一陣,說道:「伯邑考此番前來,定是為了納貢以代父罪。我在東海時,也曾聞西岐伯邑考之名,此人至孝至賢,且精通音律,善於鼓琴。陛下若貿然殺之,不僅有違情理,還會憑空招西岐軍民之怨。下臣認為,宜背地算計為上---他既有賢名,不若就從此處著手,設計壞其聲名,使其無顏留於朝歌,不僅姬昌不得脫出,還能大損西岐聲望,可謂一舉兩得。」 張紫星讚許地點了點頭:「此計甚妙!與我所想不謀而合,方,你這一年果然大有長進。」 方誠懇地說道:「下臣多蒙陛下饒恕叛逆之罪,又授以奇書謀略,方有今日,下臣時刻銘記,感恩不盡。」 張紫星拍了拍他地肩膀,以示鼓勵,又問道:「依你之計,如何壞其名聲?」 方臉一紅,低頭道:「下臣只想到大略方向,具體細則尚未有定計。」 張紫星知道謀劃這種事情不能心急,當下將目光轉向了袁洪,哪知袁洪似乎並沒有聽兩人的交談,而是將目光集中在那關押白面猿猴的紅籠中,忽然說道:「陛下,能否將這白猿釋出?」 張紫星答應了下來,袁洪立刻打開紅籠,釋出白猿。那白猿看著張紫星和方,似乎極其畏懼,當看到袁洪時,又露出歡喜的表情。 白猿似乎不會說話,只是作出手勢,吱吱地對袁洪說些什麼,袁洪聽著,面上漸漸露出怒色,對張紫星轉述了白猿所表達地意思。 白猿本是開了靈智的妖族,在深山修行,卻被一道人無端擒下,以法力強行廢其修為,充為奴役,百般虐待,後又被送於他人,輾轉經手,才落入姬昌的父親季歷手中。白猿修為被廢,為保性命只得委曲求全,在人前哼歌獻舞以保性命,季歷見之大為驚奇,將白猿作為寶物收藏,總算是日子稍微好過了些,勉強能足溫飽,但還是不時需出來在人前歌舞,長年累月的奴隸生涯,使妖族原本的驕傲和自尊已消亡殆盡,只留著性命苟延殘喘,好不淒涼。 張紫星問白猿可曾知道那道人的名字時,白猿面露懼色,不敢說明。張紫星憐其不幸,又是袁洪的同族,當下答應還白猿自由之身,交給袁洪照料。白猿雙目流下淚來,撲通跪倒,可惜無法口吐人言,只是拚命叩頭。張紫星心中感慨,命袁洪扶起白猿。 看著吱吱叫表示感激的白猿,張紫星心中靈光乍現,想出一個主意來。 第一百五十四章 琴挫伯邑考 三天過去了,雖然皇華驛館是御筆欽點的「皇家賓館」,設施豪華,環境舒適,但伯邑考卻是如坐針氈,寢食難安。 天子收下那些禮物後,似乎就忘記了此事,那句「擇日見駕」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兌現。而伯邑考晉見的請求也如泥牛入海,數次不見回音,不由焦慮。 伯邑考也曾帶著厚禮去拜會一些要員,想要打通關節獲得天子的接見,或是求個批示往裡見見父親。怎料目前吏部正在嚴查受賄官員,天子還親下過「炮烙」的旨意,那些官員一看他帶的禮物,哪裡還有平日垂涎三尺的模樣,莫不嚇得魂飛天外,連忙將他「請」出大門。 伯邑考欲投無門,心中叫苦,卻是一籌莫展,在大街上漫步時,忽然看到一間府邸,眼睛不由一亮,趕緊上門求見,那府邸上正書兩個大字:「蘇府」。 身為國丈的蘇護對於伯邑考的求見多少有些意外,但還是客氣地將他請了進來。 伯邑考一見蘇護之面,立刻長跪不起,口稱「請國丈大人救我父一命!」 蘇護連忙扶起伯邑考:「賢公子緣何如此?」 伯邑考垂淚道:「老父被囚裡,一直不得解脫,因體弱多病,又積思成疾,實有性命之憂。今伯邑考上京納貢,為的就是代父贖罪,請求天子赦我老父,奈何天子一直不得召見。不由焦急萬分。特來請國丈大人相助,還望國丈大人看在過往情分上,萬勿退卻!」 蘇護一聽這個要求,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說道:「賢公子有所不知,我雖掛個國丈的名號,卻毫無實權,雖有心相助西伯侯,卻是力不從心,公子還是去尋那首相比干為好。」 伯邑考苦笑道:「小侄曾求見首相與亞相兩位大人,卻都被從人推說不在,只怕是不想受我所累。我父曾言國丈乃義氣之人。故而前來煩擾,懇請國丈大人相助!」 蘇護面露難色,說道:「天子素來對我猜忌,平日就連入宮探望都甚是困難,我若進言。只怕反會對西伯侯不利。」 伯邑考求道:「天子對艷妃娘娘獨寵,天下皆知,若能請娘娘美言一二,此事必成。」 蘇護沉吟良久,並未搭話---蘇護原本就不是那種樂於助人地類型,自冀州兵敗後,也受了不少折辱,心計愈發深沉。伯邑考所說雖然可行之計,但若無利益,他蘇護也不會去多這個事。 伯邑考知道蘇護心中猶豫。拱手低聲說道:「國丈大人與家父交厚,數年前曾定下小侄與小姐的紅絲之約,只因無緣。故而今成君臣。而國丈大人當初被困冀州,家父曾親至解圍,多有照拂,請大人念在昔日情分,救家父之厄。」 蘇護朗聲笑道:「此處並無外人。我也不怕傾吐肺腑之言。賢公子與小女無緣。我至今亦有遺憾,西伯侯救命之恩。蘇護更是沒齒難忘,此事我雖無把握,亦當盡力而為。」 蘇護雖然發笑,臉上卻無半點笑意,眼中隱隱閃過厲芒。伯邑考這番話表面看來是十分客氣,其實卻有兩層含義:一、當年姬昌與蘇護曾在口頭定下雙方兒女婚約,亦有強強聯手之意,但後來蘇護為乞命送妲己入宮,伯邑考自是夢想落空,算起來,蘇家虧負於西岐;二、蘇護在冀州反叛時,是姬昌挺身而出,聯合諸侯上書請天子納妲己,免蘇護滅族之禍,蘇護能保住性命,有今日的富貴,全是姬昌義助所致,就算是報恩,也該出力相助。 同時,蘇護從伯邑考的話中還聽出一股隱隱地威脅,當日蘇護與姬昌還有些見不得光的秘密協定,若是忘恩負義,不肯相助,那這些東西自然也有曝光的危險,當然,這樣的魚死網破是誰都不想的。 伯邑考一聽蘇護答應,大喜往外,連忙拜謝,態度十分懇切,總算讓蘇護略覺舒坦。 「艷妃娘娘雖是得寵,但畢竟身在內宮,與朝事不甚方便,賢公子為何不去拜會朝中要臣,疏通關節,若能雙頭齊進,此事當成。」 伯邑考將官員們推脫甚至避而不見的事情說了出來,蘇護考慮了一陣,說道:「眼下雖然吏部整治甚嚴,但也非滴水不透,比干、姜尚之流身為朝臣表率,自是不願與公子會面,有一人貪財好色,卻依然深得天子信任,公子可尋此人著手。」 「國丈大人所言之人,莫非是那上大夫費仲?」伯邑考搖頭道:「小侄曾去拜會過三次,每次門官皆其言不在府中,只怕也是有意規避。」 蘇護笑道:「公子莫要誤會,此並非虛言,那費仲善於迎合天子,自天子將新宮與鹿台之事交付其主持後,他為表忠心,便在南郊建一簡易的臨時工棚居住,整日忙於工地之事,甚少回府。公子若要尋覓此人,當去南郊一行。」 伯邑考恍然大悟,連忙拜謝蘇護,回驛館準備一番後,趁著夜色朝南郊而去。蘇護的指點果然沒錯,伯邑考在一棟頗為簡易地房屋中找到了上大夫費仲。在一番懇求與推辭的虛情假意後,費仲總算「勉為其難」地收下了那份厚禮,並答應在天子面前促成伯邑考晉見之事。 伯邑考大喜,又許下不少承諾,與前面屢屢碰壁相比,這一趟南郊之行的順利得讓他高興地差點跳起來,回到驛館後,總算睡了個安穩覺。 可惜有一件事伯邑考並不知道,否則今晚只怕會失眠了---費仲打發他走後,立刻趕到皇宮。將此事秘奏給了天子,而他送給費仲的禮物,則被天子御賜覆賞給了費仲。費仲此舉,既博得天子信任。又名正言順地得到了這筆價值不菲地財富,自是大為得意。 伯邑考地「努力」果然沒有白費,兩天後,天子果然「想起了」還在皇華驛館等候召見的這位西伯侯公子,當即命其往顯慶殿晉見。 伯邑考大喜,應詔入宮,來到顯慶殿,就見殿內還有比干、姜尚、費仲、趙啟等要臣在坐。似是天子在宴請一干要臣。 伯邑考肘膝而行,俯伏奏道:「罪臣之子伯邑考朝見。」 張紫星說道:「西伯侯之事尚未明確,故而暫居裡,無須罪臣二字,今子納貢為父贖罪。亦可為孝矣。」 伯邑考見天子口氣似乎並不嚴厲,趕緊說道:「臣父姬昌得天子隆恩,赦宥免罪,臣等舉室感陛下天高海闊之洪恩,仰地厚山高之大德。如今西岐失其故主,民心不穩,今臣等不揣愚陋,昧死上陳,請代父罪。若陛下恩准臣父歸還,臣等萬載瞻仰陛下好生之德。」 天子皺眉道:「祭壇謀刺乃不赦之罪。那日刺客對姬昌有眉目傳意之嫌,眾臣皆親眼目睹,但寡人念姬昌素有賢名。不願錯殺好人,因而遣其居於裡。此事刑部至今仍未查明,姬昌亦無法還得清白,如何得釋?念你孝心一片,寡人也不想問罪。你且回西岐。待真相大白,若姬昌果真無罪。寡人自會放他歸去。」 伯邑考一聽此言,連忙哀求。 這時,內侍通報:「艷妃娘娘奉旨前來,已至顯慶殿外。」 天子大悅,命妲己入內,顧左右說道:「寡人特邀愛妃前來,與眾位卿家同歡共宴,少時諸卿當盡興,不醉無歸!」 不久,艷妃妲己進入殿來。眾臣皆拜:「娘娘千歲!」 妲己身穿素衣長裙,杏臉桃腮,嬌柔柳腰,果然美色驚人,行至張紫星跟前,盈盈下拜:「臣妾見過陛下。」 「愛妃平身。」張紫星面露愛憐之色,親自上前,扶起妲己,與她攜手坐下,眾臣亦起身復坐。 「今日君臣同樂,諸位愛卿請同飲此爵。」張紫星舉起金爵,妲己亦隨之,眾臣連忙謝過天子,將手中美酒一飲而盡。 張紫星看了一眼依然伏在地下不敢起來的伯邑考,說道:「伯邑考,你既來顯慶殿,不妨同樂。今日歡宴,不談他事。」 伯邑考不敢多言,趕緊謝過天子。妲己曾得蘇護關照,自知伯邑考之事,亦想促成姬昌回歸,以亂天下,當下故意開口問道:「此乃何人?」 張紫星簡要地說了伯邑考進貢贖罪之事,妲己露出驚訝之色,說道:「臣妾雖是女流,幼在深閨卻聞父母傳說,伯邑考素有賢名,且博通音律,鼓琴更精,深知大雅遺音,天下無雙,不料今日竟有幸見之。」 張紫星故作驚奇,說道:「不想伯邑考有此之能!」 妲己說道:「伯邑考,聞你善能鼓琴,你今試撫一曲何如?」 伯邑考見妲己提到此事,心下明白,知是蘇護支會。抬頭看了妲己一眼,只覺這位艷妃果然美艷無雙,為生平所見,雖然心動,卻不敢表露半分,隨即低奏道:「娘娘在上:下臣聞父母有疾,為人子者,不敢舒衣安食。今臣父尚未得脫,連一見都不得相見,臣心碎如麻,安能宮商節奏,有辱聖聰。」 妲己將撒嬌地本領用出,懇求張紫星讓伯邑考見姬昌一面,以全孝道,也可得聞其撫琴之音。張紫星裝作對妲己言聽計從的模樣,說道:「既是愛妃懇求,寡人也不忍違逆……伯邑考,你且撫操一曲,若果真天下無雙,便允你前往裡與姬昌相聚,若僅是稀鬆平常,休怪寡人治你欺君之罪。」 伯邑考聽到此言,大喜謝恩,天子傳旨,取琴一張。伯邑考盤膝坐在地上,將琴放在膝上,正要彈奏,忽然心念一轉,說道:「陛下,下臣前日所貢三寶,七香車、醒酒氈、白面猿猴。其中白面猿猴深具靈性,可隨下臣琴聲而歌舞,可否請出,博陛下與諸位大人一樂。」 伯邑考一來是提醒天子貢獻三寶之事,表明功績,二來也想借白猿的歌舞來打動天子。張紫星明白其意,當即准奏。 不久,那白猿被帶至顯慶殿中,伯邑考撥動琴弦,當即撫弄一曲,正是原書中的那曲《風入松》。 琴音音韻幽揚,真如戛玉鳴珠,白猿與伯邑考亦有數年配合之功,極其默契,適時穿插歌聲和舞蹈,使得效果更佳。眾臣聽得心曠神怡,齊齊暗讚。 妲己讚道:「盛名之下,果非虛傳,邑考此曲可稱盡善盡美,天下無雙!」 此時,殿外一個聲音傳來:「區區小技耳,安敢妄稱天下無 這聲音十分奇特,如混淆了數種聲音,妲己聽到這聲音時,手中忽然一顫,幾乎握不穩手中金爵,趕緊裝作低頭撫弄袖口,掩飾面上的驚色。 楊任起身喝道:「何人竟敢如此無禮,侵擾聖聽?」 就見天子露出大喜之色,站起身來,脫口而出:「國師!」 比干聽到國師之名,也面露笑容,軒轅墳一事後,比干對這位國師的道術品德甚是佩服,而國師送來的美酒更是讓他讚不絕口。其餘臣子只是隱隱地得知天子秘密冊封了一位世外高人為國師,卻未曾蒙面,不由心下好奇。 張紫星示意讓楊任坐下,正要開口,殿外忽然傳來一陣琴聲。 眾臣只覺一陣恍惚,彷彿身處九、十之月,只覺秋高氣爽,風靜沙平,雲程萬里,鴻雁飛鳴,旋律起而又伏,綿延不斷,優美動聽;基調靜美,靜中有動。 正當群臣聽得如癡如醉之時,琴音忽然一轉,變得淒切哀婉,高則蒼悠淒楚,低則深沉哀怨,聞者莫不斷腸心酸。一曲終了,眾人竟是淚流滿面,連那白面猿猴也有感身世,伏地悲泣不止。 天子最先清醒過來,讚歎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回應天子讚譽地,是幾聲如高山流水般的悠遠琴音,眾臣聽殿外那聲音竟是漸漸遠去,方知那位神秘地國師竟然不告而別。 比幹起身道:「下臣等方才竟然情不自禁,國師之技,神乎其神,可稱天下無雙!」 伯邑考面色慘白,呆坐在殿前,彷彿連禮儀都忘了,原本事情的進展相當順利,不料竟然半路殺出這個神秘的國師來。 但就連伯邑考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位國師地琴技確實天下無雙,遠勝於己,而那琴曲亦是生平未見,就連終了時向天子告別的那幾聲「簡單」地琴音,也絕非等閒。他平素雖自負琴技,也只能自愧不如。如今別說赦免父親回朝,就連見父親一面地機會都失去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妲己會逍遙 伯邑考哪裡知道,那「國師」所奏的兩段曲子,一段取自《平沙落雁》,一段取自《胡笳十八拍》,皆是「後世」名曲,堪稱千古絕唱,就連最後告別的那幾聲,也選自名譜《高山流水》,乃後世古琴名家所奏,通過超腦播放而出。雖然姬昌父子都好琴道,伯邑考更是精通,但此時的琴藝發展還處於比較初級的階段,曲譜亦有限,何曾能與後世這些經過千百年錘煉改進的精華之作相比? 張紫星將目光轉向表情呆滯的伯邑考,說道:「伯邑考,寡人已有言在先。若你果真琴藝無雙,當准你與姬昌團聚。如今看來,你雖琴技出眾,但卻遠不如國師,絕當不起天下無雙之譽!寡人念你孝心,不忍治欺君之罪。著禮部退還所獻三寶於皇華驛館,你且退下,裡之事休要再多言,限七日內離開朝歌。」 這時,已陞遷成禮部負責人的方起身問道:「陛下,此次伯邑考所貢,尚有美女十名,當如何……」 天子看了一眼妲己,皺了皺眉,橫了方一眼,不耐地說道:「美女……也盡數退回驛館,屆時與伯邑考一同離開。」 方被天子瞪了一眼,恍然大悟,露出懊悔的神態,唯唯諾諾,不敢再多言。眾位大臣都笑此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當著深得專寵的艷妃娘娘之面,向天子問起美女之事。此言一出,就算天子想留下那批美女,亦不好當著艷妃娘娘的面說出來。 妲己滿意地看了方一眼,點頭讚道:「久聞上大夫心細。禮部上下皆服,今日一見,果非虛傳。」 天子見妲己稱讚方,當即下令給予方重賞。那些臣子露出恍然之色,原來如此!不由暗暗佩服方手段:此舉雖然表面看來失誤,令天子暫時不愉,卻能得到艷妃娘娘的重視和賞識,實為高明。怪不得此人能以降將之身,深得天子信任。一再陞遷,果然並非偶然。 伯邑考不料此番斗琴敗北後,天子竟然連自己所獻貢品都盡數退回,看來此事已全無轉圜餘地,不禁面如槁灰。差點立足不穩。 妲己端過金爵,斟滿美酒,盈盈遞於張紫星,說道:「今聞國師天籟之音,方知無雙之技,臣妾自幼通曉樂理,有心向國師求教,傳於琴道。俟臣妾學得精熟,早晚侍陛下左右。以助清暇一樂。請陛下成全。」 張紫星對這個要求大感意外,方才伯邑考對妲己的驚艷之色雖然稍縱即逝,但也被他看在眼裡,而原書中不是妲己看中了伯邑考地「男色」,意圖以學琴為名勾引嗎?怎麼她這次目標忽然換成那位國師了?難道說她看上了那個全身金屬、不露真面目、還差點要她小命的「逍遙子」?簡直荒謬!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妲己想要如原著中那樣勾引伯邑考,張紫星也絕不可能聽之任之。雖然妲己並非真心做他的妻子。但畢竟已是他的女子,而且還有著和雨仙一模一樣的容貌,張紫星可不像唐中宗李顯那樣的王八型君王,甘心讓頭上戴一頂綠油油的帽子。要對付伯邑考。多的是計謀,怎麼也不能讓自己背上「烏龜」地名頭! 問題是,現在妲己要求「傳藝」的對象竟然是「逍遙子」,她究竟有什麼目的? 妲己見他遲疑,又道:「記得陛下曾御口許諾臣妾。將那面玉石琵琶賜予臣妾上弦。為陛下彈奏。如今國師已回,正好借此機會。一併請教國師明細。」 原來是為了琵琶精之事!張紫星暗暗冷笑,妲己這番心計只怕是白費了,那面玉石琵琶早被他拜託孔宣佈下禁制,除非有聖人出手,否則就算把琵琶給她,也不可能返本還原。目前妲己「迷惑」他正是十分順利,女媧娘娘會如此重情,肯白花氣力去救琵琶精一個失敗者嗎?更何況,根據張紫星的判斷和觀察,女媧和妲己最多也就是通過某種方法,偶爾聯繫,根本難得見上一面。退一步說,就算琵琶精復活,也不過成為他的另一個棋子而已。 張紫星想了想,露出笑容,接過金爵一飲而盡,笑道:「愛妃如此賢惠解語,寡人如何會拒絕?只是那國師本是方外仙人,向不喜俗事,因機緣巧合才做了這國師,寡人於他也有不依朝禮地承諾,故而方纔他那般不告而別。如今既是愛妃相求,寡人自當遂你心願,這便遣人傳旨,請國師宴後即前往摘星樓傳琴如何?」 妲己見天子答應,面露喜色,使出手段,勸他連連飲酒。張紫星正欲借此機會酩酊大醉,掩人耳目,以算計伯邑考,當下連飲數爵,又與眾臣對飲,最後果然大醉,不省人事。 眾臣見天子醉倒,紛紛起身告退,妲己命左右侍御宮人,扶天子回壽仙宮休息。 壽仙宮中,妲己安置張紫星睡下不久,就聽近身宮女鯀捐來報,國師已回復陛下旨意,請娘娘稍候,即刻便至摘星樓傳琴。 妲己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吩咐鯀捐好生照料睡著的天子,整了整妝,前往摘星樓而去。妲己剛走不久,接到主人指令的冰雪就立刻來到壽仙宮,化作張紫星的模樣,躺在臥榻之上。 張紫星則迅速穿上魔凱,飛出宮外,為免怕妲己疑心,張紫星特意啟動魔凱的過濾系統,並含下一顆特製的清新丸,徹底消除身上的酒氣。妲己來到摘星樓,命人取琴二張,分上下首擺好座位桌椅,做出一副規規矩矩傳琴的架勢。 須臾,果聽內侍來報:「國師逍遙子已至摘星樓前,恭候娘娘懿旨。」 妲己吩咐:「請國師上摘星樓,奉天子聖旨傳琴。」 不久。就見一個穿著披風,全身籠罩甲冑的人走上樓來。 此人見道妲己,只是略為稽首,依然是那混合地奇特聲音:「逍遙子見過艷妃娘娘。」 妲己故意嗔道:「你雖是國師,卻也是臣子,為何見我不拜?」 國師答道:「陛下早有承諾,貧道可不依朝禮,娘娘何必明知故問?」 妲己微笑道:「國師休要見怪。本宮實是不知。國師乃一國之師,本宮亦當持弟子之禮,請國師上座。」 國師也不推辭,謝座後,坐了上首。 妲己輕輕撥弄琴弦。漫聲道:「琴乃君子之音,自是不入凡俗之耳。左右且退下,以免侵擾國師傳琴。」 妲己深得天子專寵,周圍的宮女內侍雖知此舉與禮不合,卻懾於艷妃娘娘地威勢,不敢多言,低首退下。 左右退走後,妲己盈盈起身,行至張紫星身前。微笑道:「逍遙道友,別來無恙?」 張紫星冷哼一聲:「艷妃娘娘不是還要我行下拜之禮嗎? 妲己掩面輕笑,盡現誘人風情,說道:「與道友多時不見,故而相戲,請勿見怪。」 「你如今已身為艷妃,深得天子專寵。正好遂了當初入宮的企圖。我也懶得管你之事。今日借陛下旨意召我前來,是何用意?難道真是為了學琴這等無聊的閒事不成?」 「當日多蒙道友放我生路,又擊毀冷宮,引天子與我相見。我方有今日的地位。算上初識時的救命之恩,我欠道友實是良多,怎敢相忘?」 張紫星依然沒有好口氣,冷然道:「天子沉湎美色,日漸荒廢朝政。又立下炮烙酷刑。使朝中人心惶惶,你可算是勞苦功高。我入朝為官。本是為了卻一段因果,並非真正忠於大商,故而才放你一條活路。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莫要以為背後有聖人指使,就可高枕無憂,你若想令朝權顛覆,眾侯反叛,必會引天子犯下無數罪孽惡事,若你僥倖成功,當成天下罪人,為千夫所指。屆時追究起來,那聖人為了因果,必會將你推出頂罪,當真萬劫不復,悔之晚矣!」 他所說地,正是原書中軒轅三妖的悲慘結局。最後的戰鬥中,三妖是被女媧娘娘親手出賣,交由楊戩地,當眾斬殺,末了連封神都沒得份,著實淒涼。 妲己低下頭去,長歎一聲:「道友所言,字字真切,然我既已身在局中,便無法回頭,若是我與道友易地相處,道友當會如何?」 張紫星沉吟一陣,一字一頓地答道:「若求瓦全,不如玉碎。既已注定下場淒涼,為何還要委曲求全?不若奮力抗爭,或有轉機。我命由我,不由人。如此而已!」 妲己聞言,身軀微震,思忖良久,終是搖了搖頭:「螻蟻尚且求生,何況是我等修煉之人?況且聖人乃大神通之人,怎會欺我這小妖?道友志氣雖然令我欽佩,卻不敢苟同。」 張紫星知道她還未對女媧死心,也不解釋,說道:「話不投機,半句亦多。你我孤男寡女,在此恐遭人非議。若無他事,我先告辭了。」 妲己急道:「道友且慢!今日顯慶殿道友一曲,令君臣迷醉,我特來向道友學習琴道,以饗君王。」 張紫星哪有心思教她學琴,況且那琴聲原本就是超腦地傑作,當下丟出一本早準備好的小冊,說道:「操琴之法,連同曲譜,皆在其中,若你用心練習,當可有所長進。」 妲己見他作勢離開,趕緊道:「道友慢行,我這裡還有一件事相求。」 張紫星知道她要提那琵琶精之事,果然就聽妲己說道:「天子是否曾將一面玉石琵琶賜予道友?請道友行個方便,轉贈於我,此事已得天子肯首。」 張紫星冷然道:「那面玉石琵琶倒在我手中,此物乃妖精所化,被玉虛門下姜尚所降伏,你為何要它?莫非你識得那妖精不成?或者……這妖精與你入宮亦有何關聯?」 妲己對這逍遙子的舉一反三的思維能力大是驚懼,只好說道:「道友休要多心,此妖乃我故主門下。不幸被闡教門人所滅,如今我有心將其遺骸要回,上弦操演,且作故友憑弔。」 張紫星一語就道破了她地打算:「上弦操演?你莫要欺我,我修為精進,又得明師指點,已今非昔比,你要回此物。只怕是想借日月精華,助其返本還原罷!」 妲己心中一寒,感覺在此人身前竟然有種赤裸地感覺,彷彿什麼東西都無法瞞得過他。張紫星唬了她一句後,也不再相逼。從法寶囊中拿出那張玉石琵琶,說道:「罷了,既是天子承諾於你,我身為國師,也不好強持,此物我已上弦,現交於你,你且好自為之。」 「多謝道友成全!」 妲己一看,果然是玉石琵琶精地原形。當下觸景生情,心中難過,正要接過,忽聽對方說道:「方纔你說到彈奏操演……你可會彈這琵琶?」 妲己不明其意,搖了搖頭,張紫星伸出覆蓋著甲冑的右手,暗暗調出一個樂器演奏地程序。在那琵琶上輕撥了幾下,輕聲道:「你且聽此曲。」 只聽琵琶聲響起,鏗鏘激昂,直振人心。徐而察之。單這一張琵琶竟奏出類似金聲、鼓聲、金、劍擊聲、人馬群易聲等各聲混合的複雜場景,俄而又無聲。生死殺伐之中,壯懷激烈,又深蘊悲情,悲壯之聲後戛然而止。聞者始而奮。既而悲,終而涕淚之無從。 妲己之心被這琵琶曲所牽引。面上時驚時悲,曲終之時,只覺感懷悲壯,無所適從,驚道:「不想道友不僅琴技無雙,居然還有此神妙的琵琶之技!此曲曰何名?」 張紫星歎息道:「此曲喚作《十面埋伏》,如今殺劫將起,各方皆在相互算計,就算是那幾位聖人,也莫不如此。你胸懷異心,潛伏宮中,看似隱藏暗處,謀劃他人,實際自身處境,亦是凶險萬分,稍有不慎,則如前番一般,有殺身之禍。今日相見,或是緣份,特以此曲相贈,望你好自為之。」 張紫星奏這《十面埋伏》,也是臨時興起,有自抒胸懷的意思。眼下西方教開始將手伸入中土,闡、截兩教的矛盾也將進一步升級,聖人們開始各自算計,而作為仙人們想要完結殺劫地人界,他這個天子自然是各方焦點,大商可謂危機四伏,少不得一場艱苦而持久的明爭暗鬥,正若後世項羽所遇那「十面埋伏」一般,只是不知最後是否會與西楚霸王一般悲壯敗亡? 妲己怎知他心思,目中漸漸泛出異彩,從他手中接過玉石琵琶,低頭撫弄了一陣,忽然抬起頭來:「道友,你於我有大恩,可惜從未見過你的真容,我有一不情之請,能否請你摘下面具,了我此願?」 張紫星暗忖反正有那面具在,妲己不可能看透他的真身,正好借這機會來迷惑於她,使她認定逍遙子的面貌,以免日後懷疑到那個天子地身份上去。 他故作沉默一陣,然後暗中撤去魔凱的頭盔,露出面貌來。 妲己忙凝神看去,只見這逍遙子五官端正,雙目有神,但相貌卻略顯平凡,左臉顴骨上方還有一道淺淺地刀疤。這張臉既無天子的英武,也無伯邑考的俊秀,但不知為什麼,妲己總覺得十分順眼,一雙秀目仔細地端詳著他,似乎想要將這張平凡的面孔銘記在心。 逍遙子朝她微微一笑,然後將面貌再次掩藏在頭盔之中。 「眼下殺劫將起,你雖有使命在身,但行事不可過分,若是殘害生靈,惹得天怒人怨,我拼著得罪聖人,也要將你化作飛灰!目下我即將遠行,你且保重,我自去了張紫星警告了她幾句,心中牽掛皇華驛館之事,當下起身告辭。 就在他快要下樓時,妲己忽然遠遠地叫了一聲:「逍遙……道友!若我肯如你所說,奮力抗爭,你是否……」 張紫星沒想到她會突出此言,當即一愣,停了下來,考慮道妲己慣用地惑人手段,心中暗暗警惕。妲己欲言又止,櫻唇幾度張翕,終是無法鼓起勇氣,最後只得含糊地說道:「道友請多保重,來日有緣再見。」 張紫星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只餘下妲己呆立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輕輕撫摸著那張琵琶,將滿腔心事化作一聲長歎。 張紫星走出摘星樓後,急忙趕回壽仙宮,換了裝束,連灌了幾口事先準備好的酒,躺倒在龍榻之上,依然是一副酒醉未醒的模樣。 此時壽仙宮中忽然出現一隻蚊蟲,在他耳邊徘徊良久,嗡嗡作響,張紫星雙目雖然緊閉,唇邊卻露出會心地笑容。 第一百五十六章 白猿計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cc) 次日一早,比干忽來壽仙宮請天子上朝相議急事。 只因宿醉,天子覺得疲憊難當,但拗不過這位身為首相的王叔,最後還是勉強來到九間大殿。 禮部官員方見到天子,趕緊上奏一事:「皇華驛館官員來報,西伯侯之子伯邑考昨日自返回後,不知何故,在驛館喝得大醉,竟然獸性大發,將原本進貢給陛下的一名美女強行姦淫……」 眾臣聞聽如此消息,頓時一片嘩然。昨日國師以天籟神技琴敗伯邑考之事雖然只有一干要臣在場,但早已傳揚開來。那伯邑考十有八九是斗琴失敗後,借酒消愁,此人素有賢孝之名,不料竟然藉著酒醉,做出如此醜事! 這件事說起來可大可小,伯邑考是西伯侯之子,在這個時代來說,就算強暴個把美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就是,這位被伯邑考施暴的美女是原本進貢給天子的貢品。雖說天子將那些貢品全數退回,責令伯邑考限日離開朝歌返回西岐,但那些美女畢竟是名義上奉獻給天子的貢品,若天子要治他個欺君重罪,也在情理之中。 天子果然露出怒容:「姬昌行刺之事未明,其子伯邑考竟然作下如此醜事!那些美女本應是寡人後宮之物,若不是你……哼,雖已退回,卻也不容輕褻,來人!立刻將伯邑考拿下,按欺君之罪論處!」 方聽得天子語中對自己昨天提出歸還美女之事極其不滿,還隱有遷怒之意,當下不敢做聲,握著牙笏低頭不語。有些與方平日放對的臣子見狀,不由幸災樂禍。 首相比幹出列奏道:「陛下,伯邑考素有賢名孝心,此番來朝歌,為的是進貢替姬昌贖罪。何以會貿然做下這等之事?如此行事,不僅無法使西伯侯姬昌得脫。而且還將自身也陷了進去,著實可疑,還望陛下明鑒。」 朝臣中亦有不少嫉惡如仇之輩,梅伯當即奏道:「伯邑考雖有賢名,但昨日在顯慶殿被國師以琴斗琴,落得慘敗。陛下與臣等皆是親眼目睹,這伯邑考敗北後,志氣消沉,大醉之際犯下獸行,亦非不可能。況且那美女本是納貢之物。今遭褻瀆,實是罪犯欺君,絕不可姑息!」 天子沉吟了一陣,問道:「伯邑考和那受害女子如今何在?可宣其上殿,當面對質。」 方顫聲答道:「回稟陛下,驛館官員來報,那……那女子失身後,似不堪凌辱。已於今晨在驛館自縊而死……」 天子大怒:「好個伯邑考,竟然還將那女子逼死!刑部何在?還不將其拿來?」 暫代刑部事務的姜文煥出列奏道:「稟陛下,伯邑考已被刑部收押,但此人非但拒不認罪。還賭咒發誓,說此事絕非他所謂,必是有人陷害。」 上大夫楊任對姜文煥問道:「請問姜將軍,此事可有人證物證?」 姜文煥搖頭道:「我曾親身前去驛館查看,當時在場並無他人。只有碎琴一張、白面猿猴一隻。伯邑考渾身酒氣,而那女子已死。衣衫不整,且下裳有不少血跡,頸上有明顯繩痕。當時驛館官員趕來時,只見到伯邑考正摟著這女子,並未見到其行兇過程,而伯邑考又堅稱冤枉,所以刑部才無法定罪,特請陛下聖裁。」 楊任面露忿色,奏道:「陛下,依下臣看來,此事簡單明瞭,定是伯邑考殺人滅口,乃至死無對證!此人外貌賢孝,實則毒辣陰險,當著刑部大刑伺候,方會招認。」 天子還未開口,一旁費仲急忙出來奏道:「西伯侯姬昌尚未定罪,其子還是王子身份,怎施以酷刑?那女子既死,已無對證,那麼此事亦有可能是他人陷害所致。」 楊任怒道:「天子已責令伯邑考離開朝歌,還有何人會陷害於他?費大夫,你莫非是刻意袒護此人不成?」 眾臣俱知費仲貪財,見他如此替伯邑考說話,必是事前得了伯邑考的賄賂。費仲見楊任在天子面前潑他髒水,而目前正是整頓吏治的時候,如何肯認?當下與楊任爭執起來,差點沒撕破面皮動手。 比干見天子露出不耐不色,出來說道:「兩位上大夫,當朝爭吵,成何體統!不如將那伯邑考並在場物證全帶上殿來,由天子聖裁。」 天子點了點頭,准了比干之奏,於是伯邑考連同那女屍、碎琴、猿猴都被帶上九間大殿來,女屍因恐驚聖駕,被遠遠地停在大殿門口。 伯邑考一見天子之面,連忙拜倒,大呼「冤枉」。 天子遙望著放置在大殿門口的女屍一眼,面上露出惋惜之色,怒道:「好大膽的伯邑考!你自詡琴藝無雙,昨日卻大敗於國師之手,寡人本著仁厚之心,並未治你欺君之罪,而是放你回西岐,不料你竟作下如此之事!」 伯邑考連忙解釋,說自己昨日斗琴敗於國師,雖然鬱悶,卻是心服口服,回驛館後,確實飲了幾杯,但當即便睡了過去,絕對不存在施暴之事。早上起來,才發現那位女子竟然衣裳不整地在自己房間地樑上自縊,急切間無法施救,等他慌忙尋來桌椅救她下房梁時,卻為時已晚,那女子已氣絕身亡。被這動靜驚動的驛館官員趕了進來,才有此誤會。 楊任出列,喝道:「伯邑考!你簡直一派胡言,莫非當我等皆是稚子不成!此事證據確鑿,分明是你酒醉施暴,清醒後,唯恐此事暴露,才殺人滅口,若非被驛館官員撞破,只怕還不為人知!陛下,此人外貌忠厚賢良,內心卻奸惡無比,行徑之惡劣,實罪無可恕,當斬首示眾,以儆天下。」 費仲連忙出來。說此案尚有疑點,況那女子已死。已無人證,不足以定罪。伯邑考感激地看了費仲一眼,暗道那份厚禮總算沒有白費。但這一來,百官對伯邑考更加懷疑,費仲乃勢利小人,無緣無故。又怎麼如此偏袒伯邑考? 伯邑考順著費仲之言,趁機說道:「下臣為父恕罪,不遠千里而來,怎會犯下如此罪行?況那女子乃天子貢品,若有侵犯。豈非自尋死路?此事必是有人設計,還請陛下為下臣做主。」 亞相姜子牙也提出了自己地疑問:「這白面猿猴原本關在籠中,怎會出現在行兇的現場?」 這確實是一個大疑點,此言一出,眾人將注意力都轉移白猿身上來了,白猿似乎十分膽小,見眾人都注視著它,不由露出懼怕的模樣。 費仲說道:「伯邑考曾進言。白猿修行千年,能歌善舞。可惜無法言語,否則當可說出事情真相。既是證據不足,亦不可貿然定罪。」 伯邑考連忙稱是。比干說道:「這白猿既是修行多年,想必極具靈性,陛下乃天下至尊,威德所致,四方皆服。不妨如此試試……」 天子聽了比干的建議。頓時來了興趣,親自走下丹墀。來到白猿身前,問道:「白猿,你既是千年靈物,必通人言,寡人且問你,可知昨晚發生之事?」 白猿畏懼地看了伯邑考一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群臣見這白猿竟然如此動作,紛紛稱奇。天子見它如此膽小,說道:「只要你助寡人尋出昨晚之事的真相,寡人可赦你自由之身,歸於山林。」 白猿果然聽得懂人言,連連跪拜不止,伯邑考見狀,心中也燃起了希望。 只見這白猿吱吱直叫,一陣指手畫腳,似乎想表達什麼,可惜無法人言,眾人雖然知道它在說明真相,卻看得一頭霧水。 這白猿見眾人都不明白,十分著急,直撓頭抓腮,它畢竟是千年靈物,聰慧異常,靈機一動,竟然以慣用的歌舞形式將要說地話表達了出來。 白猿先是露出十分氣惱地樣子,唱出粗重的聲調,作出用力打開門地動作,將空氣中的某物一把拉了出來,然後作出一邊撫琴地樣子,一邊不住朝口中傾倒,似乎是拚命飲酒,而那被他拉出的那物,則被迫在歌舞配合那琴聲。就算白猿後來不指著自己,眾人也明白,被打開籠子,拉出來的是誰,伯邑考只覺全身冰冷,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猿裝作撫弄一陣後,露出凶光,音調陡然轉高,將手中地「琴」狠狠地朝地下砸去。 不久,它又醉眼朦朧、步履不穩地拉扯著什麼人一路走來,須臾又扮演那被拉的某人掙扎的模樣,並發出淒厲的聲音。 緊接著,白猿帶著哭泣地逼真歌聲和形象地肢體語言向在場的每一個人展示了什麼叫做「強暴」的罪行。更惡劣地還在後面,這段獸行結束後,白猿睜開睡眼,彷彿嚇了一跳,然後找來繩索,咬牙切齒地做出勒緊的模樣,再在空中做出懸掛狀。 這一系列舞蹈和歌唱,詮釋了一段酒醉逼姦,隨後殺人滅口的「精彩」過程,伯邑考看得面若死灰,目瞪口呆。他怎麼都沒料到,這只多年來一直溫順如奴的白面猿猴居然會將這樣一頂大屎盆子扣在他的腦袋上。 看著天子和百官對自己投來鄙夷、憤怒、恍然地目光,伯邑考心知中計,一時無法辯解,驚怒交加之下,再也支持不住,噴出一口鮮血,頓時暈死了過去。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真相大白,無人再提出疑議了。事實明顯地就是,伯邑考昨日在驛館喝得大醉,將那白猿拉出來,逼其歌舞助琴,卻回想鬥琴失敗之事,暴跳如雷,將琴砸毀,又從隔壁不遠的房間將這名美女拖出,藉著酒意實施強暴。第二日醒來後,發現大錯釀成,為殺人滅口,將這可憐地女子勒死,佯作上吊地模樣,以求死無對證。殊不料天網恢恢,忘了這只唯一的目擊者白猿。恰好這白猿又能歌善舞,將整個過程生動地展現了出來。 這一來,就連「有心」幫助伯邑考的費仲也不敢再說話了,這胖子思維極其敏捷,立刻改變立場,反過來痛罵伯邑考人面獸心,丟盡了西伯侯的臉,要求天子嚴懲,讓眾臣好一陣鄙視。 這真相也使得天子動了雷霆之怒,以伯邑考欺君罔上之名,要下令施炮烙之刑。此時首相比幹出來求情,說伯邑考雖犯重罪,但天子已經將作為美女的貢品退回,又已下令限其離開,所以伯邑考所犯罪行中,最重地「欺君之罪」當酌情減免。考慮到西伯侯姬昌以往地功績與賢名,特請求留下伯邑考性命,另作刑罰。 天子似乎對那美女的死亡十分痛惜,又憤恨伯邑考先前一再狡辯地虛偽,執意不肯寬恕,但拗不過比干與一眾官員的請求,猶豫了半天,終究還是同意了下來。在比干的建議下,天子下旨將剩餘九名美女同那兩件寶物充歸後宮及國庫,作為抵罪之償,同時將那只立功的白猿放歸山林,任何人不得再行捕殺。免去伯邑考炮烙死刑,具體處罰則容後再議,暫時監押於刑部好生看管,不得有誤。 於是,大殿武士將不省人事的伯邑考拖了下去,天子解決此事後,興味索然,又勉強堅持著處理了幾件當前的要務,宣佈散朝。 散朝後,張紫星徑直往摘星樓而去,還未及上樓,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方纔那白面猿猴的表演,實在是太精彩了!這白猿先是裝作不能人言,急於表達的模樣,形態逼真,設下懸念,眾人都看出它知道「真相」卻無從表白。 接下來,白猿以生動的肢體語言,配合音調多變的歌聲,在短短的時間內,將那段莫須有的酒醉、施暴、殺人的劇情演繹得出活靈活現。雖然只有一個人,卻能利用豐富多變的表情與聲調,完美地完成了各個角色的變換,比用純用語言描述的效果要好上N倍,令人深信不疑。 整個劇本從創編、綵排,到實際演出,不過三天的時間,能達到這樣的效果,確實是難得。這種演技,甚至還要超過當初冒充姜環的袁洪,沒有多年的「演藝生涯」是無法辦到的。當然,伯邑考早上見到的那名可憐的女子也並非原身,而是袁洪所化,否則怎會心甘情願地自縊而「死」? 張紫星笑了一陣,走上樓來,指著等候在前面的袁洪和白猿,由衷地讚道:「兩隻猴子,都是影帝級別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三山關 袁洪不明白「影帝」的意思,但也知道必是稱讚之語,當下跟著張紫星傻笑了一陣。這時,方的身影出現在摘星樓上,對張紫星行禮道:「陛下謀略,真讓下臣歎為觀止!誰能料到,陛下竟然會利用這口不能言的白猿施出如此奇計?伯邑考此番是百口莫辯,眾人皆知這位西伯侯公子先是技不如人,而後又酒醉失德,繼而殺人滅口,可算罪大惡極。此人原有賢名,皆蕩然無存,不僅西伯侯不得釋放,而且還令西岐更加蒙羞,可謂一舉兩得。」 「你昨日在顯慶殿中,故意提出美女去留之事,以及今日九間大殿的表現,亦是可圈可點,」張紫星笑道:「新一期的《大商季刊》發行在即,當好生利用一番。我明日當有遠行,此間具體細則,交由你全權負責。」 方當下遵旨,又問:「那伯邑考當如何發落?」 張紫星冷哼道:「此人雖有賢名,看似乃摯誠君子,實則並不簡單。入朝歌以來,四處疏通,可惜正逢吏治,不得其門。他又入蘇護府中,施展手段,讓蘇護請妲己行枕邊之言,並重賄費仲,妄想利用我所信任之人進言,救下姬昌,解西岐之難。若非此奇計,還害他不得。如今他聲名掃地,已無甚價值,與其殺掉,不如遣回西岐,一來顯我仁慈,二來可送將回去令自取其辱。」 方躬身受教。張紫星又對白猿說道:「此番你立下大功,是願回歸山林。還是留下修行?」 白猿看了看袁洪,吱吱叫了幾句,袁洪翻譯道:「陛下,它願留下與我修煉。」 張紫星點點頭,答應等孔宣出關後,請他想辦法,看是否能恢復白猿地修為,白猿感激涕零。叩頭不止。 幾天後,新一期的《大商季刊》在全國各地同時發行,上面詳盡地刊登了這件震驚朝歌地事件,還附有朝歌臣民對此事的一些評論和看法,上至官員。下至百姓,對伯邑考的劣行無不是口誅筆伐。 最激烈的當屬費仲的評論了,胖子先是自責被伯邑考原本的「賢名」所惑,為免冤枉好人,竟然在所有證據都對伯邑考不利的時候站出來,力挺這偽善之人,甚至還和上大夫楊任在天子面前爭吵。直到白猿之事後,才幡然悔悟。回想道自己所受的蒙蔽。胖子不由「怒火中燒」,以最激烈地言辭表達了自己對伯邑考這個偽君子地痛恨與憎惡,並請求天子嚴懲惡徒,以儆天下。 熟悉費仲的人自然對此嗤之以鼻。這胖子果然無恥之極,明明受了人家賄賂,見沒法子幫伯邑考翻身,立刻就狠狠地反踩一腳,借此表明自己的清白與忠心。典型的既當婊子又立牌坊。 季刊中還有一個亮點。那就是採用了匿名的方法,比如。幾個不願透露姓名地百姓就對此事提出了質疑,如伯邑考為什麼會無端飲酒、白猿為什麼會出現在兇案現場等,當然,就如同一個設問句一般,後面的專題對些疑問都作出了解答,使得原本有同樣疑問的讀者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大商季刊上,還轉載了天子對於此事最終處分的聖旨----伯邑考有欺君之嫌,又強暴殺人,雖有公子之身,卻也罪無可恕。念在西伯侯往日的聲名和功勞,特免其一死,著刑部對伯邑考施以宮刑,割去那是非之根,以儆天下犯姦淫之罪者。並命其立刻返回西岐,永世不得踏入朝歌一步。 天下民眾見此處置,無不讚歎天子仁慈公正。張紫星趁機安排細作散佈流言,使得不少人對姬昌的品德也提出了質疑,既有聖人之譽,為何會管教出這樣的兒子?聯想到原本同樣有「賢名」的伯邑考,包括西岐本土地百姓在內,對姬昌的賢名也開始有所懷疑,甚至有不少人說,那次大逆不道的謀刺行動的主謀就是姬昌。雖然姬發等人努力控制,但流言依然越禁越止,一時間,西伯侯地名聲大大降低。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當日旱災之時,在有心人的煽動下,張紫星也曾受到過謠言之苦,其中,西岐這邊的細作出力最大,如今張紫星借題發揮,總算是還以顏色,撈回了一些綵頭。 至於那位比小白菜還冤的伯邑考,張紫星只能在背後說聲抱歉了,政治鬥爭,雖不見血,但殘酷程度絲毫不亞於戰場中的真刀真槍拚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既然進入這場遊戲,就要有GAMEOVER地覺悟。 就在伯邑考「名動天下」之時,張紫星正騎著龍馬,悠閒地漫步在前往南地地路上。伯邑考之事解決後,原本與金鰲島眾仙約定的半月集合之期已經時日無多,所以張紫星帶著袁洪又悄悄離開朝歌,前往南海而去。 臨近三山關時,張紫星忽然想起一樁往事來,算算時間還有充裕,便駕馭龍馬落下地,朝三山關趕來。 由於南郡戰事,三山關總兵鄧九公得了天子地旨意,日夜操練兵馬,嚴防戒備,禁止閒人出入,絲毫不敢鬆懈。 張紫星和袁洪來到關隘求見鄧九公時,守將見張紫星身穿道袍,騎著一匹異獸,知道此人必然非同凡響,趕緊請兩人稍候,迅速遣人前往稟告總兵大人。 鄧九公幼年曾得一道人傳授武藝兵法,成就頗高,可惜那道人言他與道術無緣,只做得個軍馬戰將,心中一直引為遺憾,對有道之士也是十分禮遇,識得不少修煉之人。他正在校場操演軍馬。聽聞有奇人異士來訪,趕緊將軍務交由副將太鸞與趙升。縱馬朝關隘趕來。 鄧九公來到關隘,一見這兩名道者,卻並不認識,但那位臉上有疤地道人座下奇獸十分神駿,想必本身必是道德之士,當下十分客氣地請兩人入關內詳談。 張紫星看這鄧九公的形貌,倒與那名字中地顯得蒼老的「公」字不相符。鄧九公約四十上下,身形矯健。五官端正,蓄著長鬚,看上去精神抖擻,英武非凡,想必是武藝高強之輩。無怪在原書中能力敵黃飛虎與哪吒的聯手攻擊。如果不是哪吒放出暗器乾坤圈,還不一定能取勝。 鄧九公領兩人來到總兵府,命人奉上茶水,問道:「兩位老師請了,請問二位尊號,來我三山關何事?」 張紫星說道:「總兵大人不必多禮,我乃逍遙子,此乃我師侄袁洪。我是嬋玉小姐故人,請問小姐是否在府上?」 鄧九公聽到他居然自稱女兒的故人,心下著疑,說道:「老師有所不知。小女四年前即外出學藝,至今未歸。」 張紫星一聽鄧嬋玉還沒回來,原本蠢蠢欲動的心思也化作烏有,說道:「四年前在朝歌分別時,我得知小姐須往西崑崙隨師學藝。不料今日仍未出師。實為遺憾。我此次來找將軍,為的正是尊夫人肺癆之症。請問夫人近來病情如何?」 鄧九公聽他說得不差,當下露出釋然之色,但聽到妻子的病時,又露出深深的憂色:「自當年小女從朝歌帶回一位神醫所開藥方後,我那夫人雖暫有好轉,卻依然無法根治,時日愈久,那藥效就愈弱,卻無可奈何。請問老師,是否有妙法醫治?若能治癒我夫人此沉屙,我當感激不盡,必有重謝。」 感謝不必了,把女兒許配給我就行。張紫星在心裡偷偷地回答了一句,口中卻道:「總兵大人不必客氣,我與小姐交情不淺,自當竭心盡力,醫治尊夫人之症。」 鄧九公大喜,連忙稱謝,在兩人來到內宅,請夫人出來相見。張紫星見那夫人約莫三十五、六歲,相貌中隱有與鄧嬋玉肖似的美麗輪廓,可惜因多年疾病纏身,面色蒼白,形神枯槁,嘴唇難有血色,說上幾句,就不免一陣咳嗽。 張紫星幫鄧夫人把了一會脈,暗暗啟動超腦的診療系統,心中有底,當下對鄧九公說道:「我有奇術,可根治尊夫人之症,但此術需在靜處施為,旁人絕不可侵擾,否則當前功盡棄。」 鄧九公夫妻一聽這道人能根治舊疾,不由大喜。但聽到張紫星需要與鄧夫人獨處時,又有些遲疑:這道人素不相識,來歷不明,說認識鄧嬋玉也僅是他一面之詞,若是起了什麼歹心,當如何是好。 張紫星看出兩人疑慮,將當年鄧嬋玉送他的青鳳玉珮拿出,以示身份。鄧九公夫婦見了這青鳳玉珮,頓時吃了一驚,當下用異樣的眼光,將他從頭到腳掃瞄個徹底,終是答應了他地條件。 鄧九公立即安排了一間靜室給他,自己則和袁洪在外把守,以免閒人干擾。張紫星請鄧夫人先服下一顆藥丸,處於昏睡狀態,然後利用超腦中的微型醫療機器人,從口腔中進入肺部,進行手術治療。 兩個小時候,張紫星從靜室中走了出來。告訴鄧九公,治療過程相當順利,向他交代了術後的關於呼吸、咳嗽方面的一些注意事項,並開出一張調理的藥方,指出只要好生調養,即可痊癒。 聽得愛妻多年的沉屙即將治癒,鄧九公欣喜若狂,對張紫星感激不盡,當下擺宴招待兩人,鄧九公的長子鄧秀、副將太鸞和趙升等將皆作陪。酒宴上,鄧九公特意問起了那塊青鳳玉珮的事情,張紫星故作糊塗,說當時送別時,鄧嬋玉忽然將此物送於他,並囑咐小心保管,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鄧九公更加吃驚,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暗忖此人雖相貌平平,但精通醫術,居然治好了妻子地頑疾,從那匹神異的坐騎來看,想必另有神通,但終究是個道士,真不知道女兒是怎麼想的,竟然選中這樣一個人。 鄧九公有心向他詳細瞭解這玉珮之事,礙於眾將在場,不便開口。酒宴後,張紫星想到南海之行,不願久留,聲稱還有要事,當即告辭。鄧九公見他去意甚堅,挽留不住,只得請他在忙完要事後,務必來三山關一會。 張紫星答應了下來,帶著袁洪出得三山關,朝南海方向而去。 在道術之中,五行遁術是比較常用的一種,這裡地遁術不僅是逃遁之術,如果運用得法,也能有攻擊之效。若論趕路行進,以土遁術最為實用,土遁術高明,往往只需要定一個「坐標」,就能借土的力量迅速到達目標,相當於一種利用空間和元素,縮短目標距離的高速技能,如同一些魔幻小說中的空間魔法一般,其速度甚至還要勝過普通的飛行之術。 但土遁術也有其明顯缺點,當定下一個目標點後,便無法在施展地中途變相,而且遁術無法持久。就如同潛水一般,釋放地那一段法力一結束,立刻就會身不由己地「浮」出地面,再次施展後,行得一段,又會出來,無法始終持久,每一次的速度和路程都與本身地法力成正比。 如土行孫、張奎那樣的地行之術則完全不同,可任意行動,就如同在地面上一般,堪稱神妙。當然,無論哪種法術趕路,都需要相應的法力,所以最輕鬆的還是利用坐騎。 據金鰲島群仙的情報,寶物當於七天後在絕塵島一帶出世,而眾人約定好的集合地點就在周圍的雪砂島上。由於路徑不熟,不知道那雪砂島的具體位置,所以袁洪也不敢貿然施展土遁術尋找,而是定下大方向,與張紫星一起,以飛行為主,步行為輔,邊走邊找。 路途之中,張紫星陸續看到有不少道術之士施法朝前趕去,心知也必是為了奪寶之事,不由暗暗心驚,那寶貝只有一個,有這麼多人前往爭奪,只怕會有一場激烈的大混戰。 這一天,行至一座矮丘時時,忽見到前方的沙灘上,有三人正在以道術狠鬥。張紫星目力過人,發現是一對年輕男女在聯手對付另一名瘦小的中年道人,而地下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身,從裝束來看,應該也是修煉者。 張紫星仔細看去,當下略露驚訝之色,原來,這一男一女,居然還是他的「熟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同道中人 這對男女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張紫星在親征東夷時,在戰場之上所遇到的闡教門人鄧華和吳萍。 那次東征時,月姬以震天弓,穿雲箭射殺九嬰,張紫星靠著真武靈訣降伏了蚩尤的兵器「噬魄」,並殺死封,最終商軍大獲全勝。就在此時,鄧華和吳萍忽然出現,索要九嬰的內丹,態度還顯得十分高調。張紫星並不賣帳,最後勒索了鄧華六顆天地造化丹,方才將內丹與他,張紫星至今還依稀記得這位玉虛宮第五位門人鄧華給他造化丹時,那副肉痛的模樣。 如今鄧華手中的那根有些類似後世方天畫戟的戟形武器,時而放出熾熱之力,時而放出冰寒之力,正是那根以九嬰內丹煉就的水火神戟,倒也威力不凡。 而那位同是闡教門下的女仙吳萍滿臉狠色,手中一把長劍包裹著刺眼的金光,盡朝那瘦小道人的要害處招呼,那瘦小道人十分了得,手持雙劍,進退自如,竟然將水火神戟和金劍的攻擊盡數接了下來。 原本吳萍也算得上貌美,但不知怎麼的,張紫星對她總有一種發自心底的牴觸情緒,或許是因為當年她曾想讓鄧華提出過搶內丹的緣故。在張紫星看來,菡芝仙雖然也是那種殺氣型的美女,但看起來要比吳萍美麗得多。 吳萍見與鄧華合擊那道人不下,心中焦慮。拉著鄧華後退幾步,從懷中拿出一把扇子來。朝這道人一扇,沙灘上頓時捲起了一陣驚人地颶風,席捲著沙粒漫天飛舞,幾乎無法視物,那些道人的屍體也被捲上了天空,好半天才摔落下來。 那瘦個道人在空中被颶風中吹得東倒西歪,背上卻如同有著一對奇特地翅膀一般,雖然狼狽。始終保持一種特異的平穩,颶風散後,又輕飄飄地落下地來。 吳萍一驚,皺眉道:「好妖孽,竟然能當我狂風扇!」 那道人嘿嘿一笑:「我與你二人素無怨仇。為何苦苦相逼?莫不成這幾位無辜道友被你們所殺,被我撞上,想要殺人滅口吧!」 「無辜?」吳萍冷笑道:「這幾人對我們言語不敬,本想施以薄懲,卻被我法寶發現俱是妖邪一流,若不除去,遲早會禍害人間!你形貌不善,又是妖身。一看就不是好人,橫豎是順路,不如將你一道除去!」 道人冷笑道:「你二人可親眼曾見過我或這些道友害人?僅為語言得罪於你或出身妖族就痛下殺手,枉你們還自稱出身名門。竟然毫無善惡之分!」 鄧華喝道:「妖邪就是妖邪!你若不服,可拿出本事來較量一番!」 張紫星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吳萍和鄧華就是這樣「斬妖除魔」的,心中不由更加鄙視。只見那道人遙遙朝這邊一指,說道:「這兩位道友也撞見了此事。你二人是否要一併滅口?」 張紫星吃了一驚。沒想到那道人如此厲害,在激烈戰鬥的同時。居然還能發現這麼遠有人窺探,而且此言分明有拖自己二人下水的意思,看來這道人也絕非易於的角色。 既然已被發現,張紫星也不好再躲藏,當下騎著龍馬,和袁洪走了出來。那道人一見龍馬,目中貪色一掠而過,而吳萍看著左手手腕上直發光的手鐲,將目光落在袁洪身上,發現他只有真仙下階的力量時,冷笑道:「原來又是一隻妖孽!」 袁洪本來見這女道姑濫殺無辜,就十分氣惱,見她出口傷人,當下大怒。那道人搶先上前,朝張紫星二人稽首,還「好意」地說了聲「道友留神」。 張紫星本身就是精於算計之輩,見這道人如此心計,區區四個字就把自己二人推到鄧華和吳萍地敵對立場上,不由暗暗皺眉。 吳萍自恃修為遠勝袁洪,看對方似有站在那瘦道人一邊之意,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心理,對鄧華使了個眼色,手中金劍突然脫手,朝袁洪閃電般激飛而去。鄧華與她師兄妹多年,心意相通,也持畫戟朝張紫星發動了突然襲擊。 那瘦道人雖然口中叫著「道友留神」,看到這一幕時,原本擋在前方面的身形卻狡詐地朝後撤去,將張紫星和袁洪頂在了前面。袁洪身手敏捷,雖然那金劍襲擊得突然,但他的速度更快,一個翻身閃過,手中已多了一根黑棒,朝吳萍劈頭砸來。吳萍急退閃避,召回金劍,與袁洪斗在一處。鄧華的水火神戟比吳萍地金劍要厲害不少,又擅長近身戰鬥,可惜的對手是張紫星。 張紫星知道吳萍和鄧華仗著闡教門下素來自大,絕不是什麼好相與之輩,當年明知他是天子時,吳萍還動過奪寶走人的念頭,所以在她辱罵袁洪妖孽的時候,就已暗暗戒備著兩人突襲。他念著這兩人闡教的身份,應該可以大加利用一番,但還等他沒想出計謀,忽然就被對方襲擊,心中也有些惱怒:不打你,是因為想耍你,不代表你丫可以騎到老子頭上來了! 張紫星原本對吳萍和鄧華就心懷厭惡,見兩人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地突下殺手,當即更不客氣,亮出定商劍,將後世的劍法施展開來。這劍法並非那種表演之用的「舞術」,而是一套總結了無數前人精華的殺人之術,特點就是簡練、陰狠、毫無花巧,本是二十四世紀高等近戰兵地必修課程之一,所不同的是,應有的激光劍換成了定商劍。 鄧華沒想到這「金丹期」修為的道人竟然隱藏了實力,而且劍法如此犀利,近戰之術竟然要比自己這個仙人還要強得多。抵擋了一陣,已是汗流浹背。險象環生。而那根水火神戟居然當不得定商劍之鋒,交擊幾下,已經出現幾個缺口,讓鄧華好一陣心痛。 這邊袁洪也佔了上風,吳萍只覺得對方手中地黑棒沉重異常,還帶著奇特的力量,自己地金劍居然被壓制得無法發揮力量,她想要施展狂風扇。卻被袁洪逼得緊,無法騰出手來,當下虛晃一劍,將左手一甩,那只會發光的玉鐲忽然從手腕上脫出。朝袁洪飛去,正中袁洪的身體。 吳萍見命中袁洪,心中一寬,不料袁洪被擊中後,化作一團白氣,令玉鐲穿身而過,隨即白氣凝成人形,似乎毫無損傷。 吳萍吃了一驚。袁洪已欺近身來,痛下殺手,吳萍慌亂間將玉鐲再次放出,袁洪傾力一棒。正好擊在那玉鐲上,頓時將玉鐲擊得粉碎,但整個人也被那寶物碎裂地力量排斥得朝後飛去。 吳萍驚叫了一聲,這土心玉鐲可是掌教師尊元始天尊指點她修煉地法寶,不僅能護身滅敵。還能具有偵測功能。若對方是妖身,玉鐲便會發光示警。這法寶本來極具威力。普通刀劍都難以傷之,也不知這妖孽手中黑棒為何寶,居然毀去了元心玉鐲。 其實袁洪擊毀土心玉鐲還是虧了手中玄桑棍的妙用,玄桑棍乃句芒以先天木元之力煉就,對土屬性地寶物有著天生的克制能力,加上玉鐲本身地質地並非與玄桑棍同一品級,所以能一擊而碎。 沒等吳萍來得及心痛,立刻遭遇到了新的危險,原來那瘦道人見新來的兩人佔了上風,眼珠一轉,對袁洪叫道:「道友,我來助你!」 道人說著,雙劍一擺,朝吳萍攻去,鄧華見對方勢大,師妹又法寶被毀,哪裡還敢戀戰。他藉著水火神戟的長度,連發幾戟,將張紫星逼開,趕上前去,接下袁洪對吳萍的致命一擊,向吳萍招呼了一聲,駕遁光離去。 那瘦道人見兩人逃走,換作一副感激地神情,對張紫星和袁洪施禮道:「多謝二位道友相助,否則貧道已喪生在這對狗男女的手中。」 張紫星對這瘦道人的手段也十分警惕,從此人先前與鄧、吳二人的戰鬥來看,似乎未盡全力,而後又故意隔岸觀火,想讓自己二人與鄧華、吳萍鬥個兩敗俱傷,存心收漁人之利,看來,這必然是一個極富心計的傢伙,不可不防。 一念及此,張紫星立刻微笑著回應:「此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請問道友大名?」 瘦道人說道:「貧道姓文,人都喚我作文道人,敢問道友尊號?」 姓文的道人?原著中似乎沒有這樣的角色,莫非又是個編外人員?張紫星想了想,報了一個假名:「原來是文道友,貧道帶籠子,這是師侄撿簍子,欲往南海一行,今逢道友,即是緣分,道友何必客氣。」 帶籠子和撿簍子都是後世的方言,一為設陷阱圈套害人,一為檢便宜,分明是張紫星要訛這文道人。文道人哪知這名稱地含義,當下客氣地與兩人見禮。張紫星先前故意沒有隱瞞南海之行,就是為了試探這文道人的去想,略一交談,果然,文道人也要前往南海,想必是參與奪寶的「同行」。 從文道人口中,張紫星得知了雪砂島的具體位置,總算是有了幾分收穫。 這文道人絕對不簡單,光從剛才地經歷就能看出他的深沉與陰險,這樣的人,可以結交,但不可深交,若是放鬆警惕或稍微不慎,很可能隨時在背後捅你一 當然,換一個角度來看,若能收為己用,將那心智陰謀用來對付敵人,自是一大助力,但如果無法將其徹底降服,只怕反會引火燒身。 張紫星在腦中飛快地思索著,目光忽然落在了地上的幾具屍體身上,不由動起了小心思:這些屍體都帶著法寶囊,多少也應該有點貨色,自己這邊的袁洪、方等人一直沒什麼好地法寶,正好藉機「遺物」利用。 他施秘術對袁洪耳語了一陣,然後故意說道:「師侄,這幾位道友死於非命,亦是可憐,若任其曝屍荒野,終是不合。你將這些屍身拖至後面地土丘,尋個地方,好生安葬了吧。」 袁洪得他吩咐,自然明白這話的意思,暗暗歡喜,正要上前,忽見那文道人說道:「帶籠子道友,你們趕路要緊,怎可耽擱,此事還是交由貧道來辦吧。」 張紫星見文道人目中餘光不住朝死屍地法寶囊上打量,心知這傢伙必定是動了和自己一般的心思,聯想道此人先前的表現和心計,暗道:想不到還真碰上一個「同道中人」! 「區區小事,怎會耽誤,」張紫星怎肯白白讓出這等便宜事,當下露出笑臉道:「道友可與我在此稍候,這些粗重的雜務就交由晚輩來做吧,師侄,還不快去?莫非要我與文道友親自動手不成?」 袁洪十分機靈,沒等文道人說話,當即應了一聲,將黑棒收好,肩扛臂挾,弄起三具屍體,朝土丘方向走去。 文道人被袁洪搶了先手,眼角一陣抽搐,指著地面上的另外兩具屍體道:「這兩位道友乃我熟識之人,就由我來處置吧,若有遺物,也可代交其師門。」 說著,文道人扛起屍體,飛快地朝一旁跑去。張紫星心細,發現那兩具屍體剛一被他扛起,腰間的法寶囊就已經不見了,文道人手法之熟練,動作之隱蔽,看樣子竟是慣於此道。張紫星心中有數:文道人只怕和當年他所遇的青角道人一般,屬於那種背後敲悶棍、搶法寶的類型。若最終實在無法將此人降伏,來個黑吃黑也可以接受。 袁洪「埋葬」好屍體後,迅速趕回張紫星身邊,眼色示意已經得手,文道人也走了過來,張紫星搶先指著地下的幾把兵刃說道:「師侄,你去將這些兵刃收了,日後除去那對惡道男女,也好平這幾位道友的遺願。」 文道人見張紫星明明是要侵吞這些兵器,卻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臉皮之厚,可見一斑,不由暗罵此人狡詐。張紫星從中選了兩柄質地最差的拂塵,讓袁洪交給文道人,說是歸還他兩位道友的遺物,文道人嘿嘿一笑,指著兩柄法力波動最強的寶劍,說那才是道友的遺物,張紫星不料文道人的臉皮也有這種境界,當下討價還價一陣,最終分贓完畢。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大笑了起來,心中卻不約而同地在算計著。 第一百五十九章 蚊道人 經過這次事件後,張紫星和文道人似乎一拍即合,顯得十分投契,當下一同結伴前往南海。 一路上,文道人旁敲側擊,探尋這位「帶籠子」道友的來歷,從對方有意無意透出的消息得出,帶籠子是一位閒遊的散人,平日喜好遊歷,其師門卻很不簡單,尤其是他有一位師弟「提籃子」,也就是那位撿簍子的師尊,已經「快要」接近玄仙了。 文道人雖然對張紫星的話有所懷疑,但一提到「提籃子」,那位師侄「撿簍子」的臉上就露出難以掩飾的自豪之情,可見此言非虛,不由暗暗心驚。 文道人行蹤詭異,有時候會失蹤老半天,在張紫星打算獨自上路時,又鬼魅般地出現在面前,張紫星對此也十分警惕,天知道這位「道友」什麼時候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身後,朝自己捅上一刀。 袁洪找個機會,將搜刮來的三個法寶囊上交給張紫星。張紫星連看都沒看,直接塞到袁洪的懷裡。袁洪大喜,打開一看,發現並沒有太多的東西,多數是一些材料和藥瓶,只有幾樣東西勉強看得過眼,想來那幾位犧牲者生前也不「富裕」。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要知道與這幾個死去的倒霉鬼相比,僅有兵器一根的袁洪只能算是五保戶,所以他還是滿意地將這些東西收了起來。張紫星忽然招呼袁洪過來:「你且看看這個。」 袁洪一看,張紫星的前面出現一個半透明的小球,小球地上空浮現出一幕幕會動的景象。只見那景象中。三個道人正在且戰且退,拚命地與空氣中的某種東西戰鬥著,有的揮舞寶劍,有的則施出法術,將火焰朝空中亂噴,但空中那物似乎十分厲害,三個道人最終支持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捂著頭緩緩倒下,其中一名道人奮力拿出一物。朝空中一方,一道煙火沖天而起,似是什麼求援的信號。 張紫星和袁洪所在的位置也看到了天空中升起的煙火,看來這三人就在距離此處不遠的地方。 拼盡最後餘力施放出信號後,這道人也倒了下去,緊接著,恐怖地一幕出現了。這些道人的身體居然漸漸乾癟,最後只剩幾具乾屍,似乎體內的液體都被什麼吸乾了一般,著實詭異無比。 那乾屍上升起數個不起眼的小黑點,凝聚一團。最終還原成文道人的樣子。開始搜刮這些道人身上的戰利品----這次來南海參加奪寶的修煉者不在少數,正是趁火打劫、殺人越貨地好機會,怪不得文道人會時而失蹤,感情是做這「買賣」去了。 此時文道人似乎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將身一抖,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朝四周排斥開來,影像頓時一陣劇烈的搖晃,隨即完全中斷。 袁洪驚道:「這文道人方才是施了何種法術。竟然能將人吸乾。」 張紫星命令超腦將剛才的影像回放,終於發現,一直攻擊那三名道人,並讓他們喪命的。正是那些小黑點。放大看時,那小黑點居然是一隻隻細小地蚊子。這些小小的蚊子個頭不起眼,卻是厲害非常,居然不畏刀劍水火,而且還有類似那柄蚩尤金矛「噬魄」的能力。能將敵人身上的血肉盡數吸噬一空。十分可怕。 這些蚊子,必定就是文道人的真身。張紫星看到這裡時。猛然想起《封神演義》中的一段情節來。 萬仙陣中,通天教主四大弟子之一龜靈聖母以日月珠戰敗懼留孫,卻被西方教主接引道人以念珠降伏,現出烏龜原形。接引讓白蓮童子那出小包收走烏龜,不料童子的小包中飛出一群神秘的蚊子,竟然將龜靈聖母吸成空殼。白蓮童子來收他時,卻逃往西方,把接引聖人地十二品蓮台食了三品,變為後世著名的九品蓮台,接引從萬仙陣中回來後,自是追悔莫及。 難道說,這文道人與那些能吸食龜靈聖母甚至是十二品蓮台的神秘蚊子有什麼關係?或者說,文道人就是那些可怕的蚊子?這樣看來,應該叫他蚊道人吧。 張紫星收起超腦,對袁洪說道:「這文道人心計詭詐,心思慎密,一身神通深藏不露,端地厲害非常,若非我在他身上藏下追蹤之物,又派出生物監視器查探,還無法發覺他的秘密,可惜那監視器也被他警惕之下,施展神通破壞。若是以後與他敵對,須得分外小心,你那八九玄功有變幻之妙,屆時可利用生剋變化,克制此人。」 袁洪素服張紫星之能,連忙記在心中。兩人正談論間,忽然聽到外面有龍馬的嘶叫聲。張紫星記得龍馬原本自行在附近尋覓仙草啃食,莫非是除了什麼事了?他立刻起身,朝那嘶聲的方向奔去,就見龍馬鼻中喘著粗氣,怒視著對面的道人,那道人正是張紫星方才在影像中見到地蚊道人。 蚊道人見張紫星搶出,換作一臉親熱地表情:「道友,你這匹坐騎真是神駿異常,我才到此地尋你,它就叫了起來。」 張紫星從龍馬發怒的樣子看得出來,剛才絕對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絕非蚊道人口中所說地那樣,只怕他對龍馬是另有企圖。要知道,龍馬本是伏羲的坐騎,十分通靈,亦有道行,若非張紫星身上的河圖,龍馬當初也不會甘心認他為主,如今這蚊道人妄想盜走或是騙走它,龍馬豈會甘心就範張紫星心中冷笑,嘴上笑道:「道友神通廣大,來去無蹤,我這坐騎素來膽小,故而有所驚擾,還望道友莫怪。」 蚊道人臉皮也忒厚,居然毫不慚愧地露出大度的笑容:「此小事耳。大家既是同道,帶籠子道友何必如此客氣?」 正是要帶你籠子,遲早要讓你知道厲害!張紫星嘿嘿一笑,上前將龍馬安撫下來:「道友所言甚善!」 袁洪畢竟道行不夠,當不過兩人如此虛偽,帶著龍馬朝一旁遠遠地走開來。 此時,忽然空中飛來幾道白光,落下地來,化作幾個道人的模樣,為首是一名中年道人。朝兩人打量一陣,問道:「貧道乃五夷山白雲洞散人喬坤,有門人三人,正在此一帶巡查,忽然失去蹤影,兩位道友可能見過?」 張紫星正要搖頭,忽然想起從超腦中看到地那景象。莫非這喬坤的門人就是被蚊道人所害的那三人? 蚊道人見苦主竟然這麼快尋上門來,眼珠一轉,答道:「這裡只有我與這位帶道友及他的師侄,未曾見過有另外三人,不知是何形貌?」 喬坤將三個徒弟的外貌描述一番。張紫星更加肯定,就是被蚊道人害死的那三個道士。蚊道人卻不慌張,只推說沒有見到。喬坤身旁一位女子問道:「兩位道友,方才可曾見過天空中一道煙火升起?」 蚊道人自是回答並未注意到有什麼煙火,沒等喬坤再詢問,一名道人又飛了過來,面露哀容,朝喬坤說道:「師尊。在那邊山地上發現了三具枯屍,似是被妖物什麼吸乾了精元,從衣物來看,當是三位師兄!」 喬坤大吃一驚:「你可曾看仔細了?」 那道人答道:「三人穿的正是我白雲洞的服色。應該就是三位師兄,三人不僅身死,身上的法寶物件也被人奪之一空。」 喬坤本欲趕去查看,但轉念一想,對張紫星和蚊道人不禁升起了疑心:這麼近的距離。絕對能看到煙火。這瘦道人說地只怕是搪塞之詞,難道這兩人和弟子被害的事情有關? 「適才我在這邊。也見到一股紅色的煙火沖天,還當是什麼事情,原來如此,」張紫星說道:「那三位道友既是被吸乾精元,想必是某個妖物在作祟,手段竟然如此狠毒,我自當相助道友,除去這妖物。」 喬坤聽得此言,點了點頭,將懷疑的神色目光落在了蚊道人身上,蚊道人聽道張紫星說出見過煙火,暗道不妙,又聽妖物二字,更加緊張,生怕這喬坤也有和吳萍一樣的寶貝,察覺他妖族的身份而起疑。這蚊道人亦非等閒之輩,心念一轉,當下生出一條脫身的毒計來喬坤正要好生盤查蚊道人一番,忽聽叮噹一聲,自一旁張紫星地身上落下一把長劍來,喬坤身邊的女子眼尖,一眼就認出了那把劍:「這不是我白雲洞弟子的寶劍嗎?怎會在你身上?」 這話一出,喬坤眼中精光大盛,眾弟子頓時將張紫星和蚊道人圍了起來。 張紫星連見都沒見過那把劍,哪裡知道會從自己身邊掉出來,他立刻反應了過來:是蚊道人施的嫁禍之計! 蚊道人施術成功後,立刻來個惡人先告狀,故作驚訝地指著張紫星道:「帶籠子道友,方纔我遍尋你不見,原來竟然……」 他邊說,便朝外一步步退開,喬坤聽得此言,對張紫星的「罪行」自是確定無疑,怒道:「好個妖人,竟敢蠱惑於我!看劍!」 說著,揚手一道環形白光朝張紫星打來,聲勢驚人,張紫星慌忙避讓,口中大叫誤會,但喬坤如何會信,指揮白光緊追他不放。張紫星百口莫辯,也切身地體會到了伯邑考當時被冤枉地心情。他對蚊道人自是大恨,但喬坤逼得實在太緊,只得拿出定商劍,與喬坤戰在一處。 這邊袁洪聞訊趕來,見張紫星遇敵,拿出黑棒便朝喬坤打來,一旁有喬坤的門人搶出接下,頓時一陣混戰。 張紫星仗著定商劍的鋒銳,將喬坤的白光一劈兩半,原來是一個銀圈。喬坤法寶被毀滅,怒火更盛,又拿出一把長劍,舞動間帶著火焰,迎向定商劍,哪料定商劍乃上古凶器噬魄改制而成,威力極強,迎擊得幾回,那火焰之劍又被削去一截,一旁的蚊道人見定商劍如此神異,眼中露出貪婪之色,拿出雙劍,大喝一聲:「道友,我來助你!」 說著,撲向張紫星的戰團,他的速度很快,幾名白雲洞的弟子阻攔不住,喬坤本來就懾於張紫星地仙劍厲害,見對方又來援軍,不由大驚。張紫星回頭一望,露出喜色,手中金劍舞得更加迅疾。 此時忽生奇變,前來相助的蚊道人突然一劍,刺入了張紫星的後背!張紫星猝不及防,慘叫了一聲,跌倒在地。這變化連喬坤都驚呆了,蚊道人一劍得手後,迅速朝定商劍抓去。 沒等他碰到定商劍,忽然身體一頓,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面露難以置信之色。就見張紫星舉著拳頭,慢慢地從地下站了起來,身上不知何時多出一件甲冑來,蚊道人那一劍,只是刺入甲冑,並未傷到張紫星。 張紫星冷笑道:「好一位道友,你就如此來助我!」 蚊道人還未開口,胸口奇怪的氤氳忽然傳來連續地爆響聲,震得蚊道人連連後退,每推一步,地面上就出現大面積的龜裂,最終竟然將蚊道人胸口炸出一個透明的大洞來。 喬坤見張紫星一拳竟有如此威力,不敢貿然上前進攻,同時也被這奇變驚呆了。 「好強的力量!這一擊,足有金仙中階之功,好一個帶籠子,隱藏得倒忒深!」蚊道人雖然胸口被擊穿,卻似乎渾然無事,咬牙問道:「只是……你怎麼知道我要偷襲你?」 張紫星冷哼了一聲:「方纔我身邊就你一人,那把劍定是你施術栽贓,引這位喬道友誤會。若非我醒悟你的毒計,早有防備,方纔已經被你殺死,這寶劍也被你奪取了。如此栽贓嫁禍,又欲殺人奪寶,看來白雲洞那三人必是你所害!」 喬坤聞言,心中不由信了幾分,蚊道人見張紫星道破他詭計,也不再白費力氣辯解,森然道:「既是如此,今日你們誰都別想活著離開此地!」 說著,他地身形漸漸淡去,化作成千上萬隻細小地蚊子,嗡嗡作響,朝張紫星和喬坤飛來。 第一百六十章 封神第一卑鄙人物出場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張紫星一見這蚊子,當即對喬坤大喝道:「道友留神,你那三位弟子想必是喪身在此物之下!」 喬坤也顧不得再懷疑張紫星,連忙施展長劍,帶著強烈的火焰之力脫手朝那蚊子飛出。哪知那蚊子十分狡猾,火焰劍斬來時,隨即高速散開,避免幾種傷害,而那劍上所散發的火焰之力對蚊子們並未造成什麼影響,最多也就損失幾隻,對於數目眾多的蚊群來說只算是九牛一毛。 喬坤幾劍無效後,眼見蚊子們又朝兩人衝來。張紫星不欲與這些恐怖的蚊子硬拚,也不想在眾人面前暴露自己的魔凱,當下招呼著喬坤朝後飛速退去。 喬坤的那些弟子不知蚊子厲害,見師尊遇險,不再圍攻袁洪,仗劍朝蚊群衝去。結果最前面的兩人當即被吸成乾屍,餘人一見如此恐怖之狀,哪裡還敢上前,紛紛逃散。 袁洪從先前超腦的影像中就知道了這蚊子的可怕,想到張紫星說過的生剋之道,心中一動,運轉八九玄功,化成一隻巨大的蟾蜍,讓過張紫星,朝蚊群迎去。蚊子一見蟾蜍,果然有些畏懼,停下了對張紫星的追趕,只見那蟾蜍舌頭連伸,將蚊子陸續捲入口中吞吃。 這蚊群畢竟不比普通貨色,雖暫時停頓,卻不驚惶,當即聚集成一張黑壓壓的大網,朝蟾蜍籠罩下來。蟾蜍雖然能吞吃蚊子,但畢竟速度有限,抵不過如此多的「食物」,當即被蚊群圍了上來,眼看就有被吸乾之厄。總算袁洪玄功精妙。當下化作一團白氣。從蚊子的包圍中脫出。 袁洪沒有放棄,再運玄功,化作一隻蝙蝠,在蚊群中穿梭飛舞,且戰且走,同時利用游擊戰不斷消耗蚊子的數量,一時間,倒殲滅了不少。 然而,這些蚊子都是蚊道人全身精氣所凝。若是損耗一定的數量,又會如元氣循環一般,自動補完,使得蚊子地數目似乎無窮無盡。由於袁洪八九玄功尚未到大成之境,而對方地力量又太過強大。幾次化形後,已有力不從心之感。 蚊道人分出一部分蚊子纏住袁洪,另外的則四處飛舞,轉眼間白雲洞又有兩名弟子遭了毒手,就在這時,空中忽然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妖孽看法寶!」 就見一道約缸口粗細的扇形光華飛來,所到之處,蚊子們紛紛身作焦枯。墜落於地。 張紫星抬頭一看,就見空中多出一位紫袍道人來,這道人一派仙風道骨,顯然修為高深。手中拿著一面鏡子,光華正是從那鏡子發出。這鏡子極具威力,蚊道人所化的蚊子只要被鏡光晃過,必無活路。 喬坤似是認識這位道人,忙道:「道友小心。此妖甚是厲害!」 鏡光吸引了那些蚊子的注意。從四面八方朝道人包圍而去,此時道人的紫衣上的八卦圖紋泛出淡淡的光華。那些蚊子竟然在道人幾丈外地地方停了下來,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阻,無法再前進半分。道人不慌不忙,拿著那鏡子一一照去,令蚊群傷亡慘重。 蚊子們一看勢頭不妙,散成數股,朝四處逃散,道人雖有寶鏡,急切間也無法全殲,滅得幾股後,其餘的已經逃遠。此番蚊道人雖然成功逃脫,卻也大傷元氣。 趕走蚊道人後,喬坤一邊吩咐僅有的兩名門人收拾屍骨,一邊與那紫袍道人見禮:「多謝道友相助,今日若非道友,貧道與弟子只怕已遭不測。」 「喬道友不必客氣,那妖物好生厲害,若不是紫綬仙衣護體,只怕我也有麻煩,」紫袍道人的目光落在張紫星和袁洪身上,問道:「這兩位道友是……」 喬坤將剛才地事簡要地說了一遍,說道:「此人與那妖物本是一路,不知為何忽然內訌,相互動起手來。」 張紫星見喬坤這個時侯竟然還在懷疑他,不由有氣:「你這道人,怎生如此糊塗!我與那妖道僅是初識,並非什麼一路。方纔你也見到了,那妖道傷人的手段,不是和害你弟子的手法一般無二嗎?他圖謀我法寶,故而假稱相助,實為傷我奪劍,被我識破。他化身蚊蠅時,我還好生提醒於你,莫非你都忘了?」 紫袍道人打量了張紫星一陣,問道:「道友何人?來自何處?」 張紫星聽得這紫袍道人提到「紫綬仙衣」,心中已經想到了此人的來歷,稽首道:「貧道逍遙子,一介散人。久仰玉虛聖人門下赤精子道友的大名,今日一見,實乃幸事。」 這紫袍道人正是闡教十二金仙之一,日後「殷洪」的師尊赤精子。赤精子在太華山雲霄洞修煉,道術精深,又有幾樣厲害的法寶。剛才殲滅蚊群的想必就是封神中著名地法寶陰陽鏡,白面晃死,紅面晃生,果然威力過人,連不畏水火刀兵的蚊子無法抵擋,而他身上的紫綬仙衣也是一件強大的防禦法寶。 赤精子驚訝地問道:「道友如何識得我?」 張紫星還未答話,喬坤就冷笑道:「那妖物先前還稱這道人為帶籠子,如今又自稱逍遙子,其中必有詭詐!」 張紫星頓時火了:「喬坤!方纔我與那妖物之戰你也看在眼中,為何如此黑白不分!若非我師侄玄功精妙,擋住妖物,你那些弟子只怕已經傷亡殆盡了!」 喬坤因法寶被毀,弟子又被殺得所剩無幾,氣正不打一出來,聽得此言,不由更加惱怒,與張紫星爭執起來,赤精子勸解不住,大感頭痛。 這時,空中又降下三人來,前面一位道人,跨鹿乘雲,香風襲襲。 這道人生得相貌稀奇。寶相莊嚴。一看就是道德之士。 赤精子一見此人,頓時面露喜色,迎上前去:「老師也來了!」 道人笑道:「怎比道友來得早!」 喬坤見到這騎鹿地道人,驚呼了一聲,上前行禮:「莫非是靈鷲山元覺洞燃燈老師?」 張紫星一震,南海奪寶之行真是風雲際會,想不到剛見到赤精子這樣的「名人」,又來了燃燈這樣一位「明星」,只不過這位「明星」卻是張紫星在閱讀整篇《封神演義》時。最為鄙視的一人。 燃燈道人,闡教門人,居住在靈鷲山元覺洞中,修為和輩分較十二金仙都要高。這個「門人」的意思並非等同於「徒弟」,可以說。整個闡教,自元始天尊以下,無論長幼,都是門人,也有人將燃燈定位在闡教地副教主地級別。 且不論燃燈道人地修為,單從人品而論,絕對是全書中最為卑劣無恥的角色。許多闡教仙人,雖然品德缺失。對自己人卻不乏情義,而燃燈不僅無情無德,且手段毒辣,心性卑劣。在十絕陣中。為了尋覓敵陣地破綻,不惜犧牲同門、救命恩人和無辜凡人的性命,讓他們一一前去祭陣,最終靠著這冷血手段取得勝利。 如果說這僅是燃燈道人為勝利而被迫做出的犧牲,那麼下面一件事更能說明他的品德。 燃燈被趙公明追得上天無路時。遇到散人蕭升、曹寶。後者以落寶金錢收取趙公明的定海珠,但蕭升也被趙公明神鞭打死。最終失去法寶的趙公明敗走。 而燃燈道人見到定海珠後,第一句話就是:「今日方見此奇珠,吾道成矣。」 後來又大肆誇讚了定海珠一番,曹寶見他如此,便將定海珠送於他,燃燈卻又假惺惺地來了一句:「貧道無功,焉敢受此?」 明明是想當婊子,卻又要立牌坊,那種貪婪、無恥的嘴臉顯露無遺。最有諷刺意義的是,那位救命下燃燈性命,並送他定海珠的恩人曹寶,後來還被燃燈毫不猶豫地送進了十絕陣當炮灰,其惡劣品行足以令旁觀者發指。 張紫星今天總算見到了這位有名的偽君子,看著燃燈道人一副道貌岸然地模樣,不由鄙視不已。燃燈道人正聽喬坤述說張紫星之事,忽然同來的兩人中,有一人上前道:「原來是逍遙道友!前日金鰲島相別匆匆,不料今日相逢,真乃緣分也!」 張紫星一看,那人居然是在金鰲島被他忽悠的歡喜使者,他有心利用此人解圍,當下露出喜色:「歡喜道友,別來無恙?」 燃燈一見歡喜使者與這喬坤口中的「妖孽同黨」似乎有不錯的交情,問道:「歡喜道友,這位道友是何來歷?」 歡喜使者說道:「這位逍遙子道友,乃金鰲島十天君的摯友,菡芝仙的雙修道侶,法力精深,為人寬厚,我與他雖是一面之交,卻深感其德行,今日重逢,自是歡喜。」 燃燈道人看了看張紫星,目光又落在一旁的龍馬身上,點了點頭:「既是如此,想必此事是誤會一場,你們兩家當化敵為友。」 喬坤也聽過十天君與菡芝仙地名頭,沒想到這「帶籠子」還有這樣背景,又見與燃燈同來的歡喜使者也這樣幫腔,只得作罷,勉強對張紫星行了一禮。張紫星雖然不喜喬坤,但也知道不是翻臉的時候,做出大度的樣子,聲稱雙方都中了那蚊道人地詭計,當同仇敵愾,尋那妖孽報仇,喬坤面色終於緩了下來。張紫星又與燃燈見禮,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總算變得融洽了起來。 與歡喜使者同來的還有一位帶著蛇形項鏈的壯碩男子,據歡喜使者介紹,此人喚作軍荼利明王,為西方教主座下的五大明王之一。張紫星隱約記得五大明王地說法好像源自密宗,不曉得怎麼會合併到這西方教中來了。不過反正這是個玄妙地平行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就算現在西方教出個唐三藏來,他也唯有麻木對待了。 從歡喜使者的言語來看,五大明王地地位很高,深得接引和准提的信任,這次來中土,只怕和歡喜使者的目的差不多,就是為了一探虛實,為將來的趁火打劫做好準備。 軍荼利明王從歡喜使者那裡得知了「逍遙子」對西方世界極其仰慕,又有十天君和菡芝仙這樣的摯友,如能好生籠絡,將來行事必定事半功倍,或許還能將金鰲島群仙一同「爭取」到西方去。因此,軍荼利明王對張紫星也格外親熱。 燃燈道人與這兩位西方教徒是在路上偶遇,一見如故,因此結伴而行,如今見兩人似乎十分看重這僅有真仙修為的「逍遙子」,心中有些不悅,聲稱玉虛同門皆在紫函島相聚,要與赤精子先行一步,喬坤有心投靠闡教,也跟著一同前去。 軍荼利明王外表粗豪,心思卻縝密,看出燃燈的情緒,當下與燃燈十分誠摯地道別,又贈送了一朵八德池的寶物金蓮花,燃燈不動聲色地收了下來,微笑著與軍荼利明王定下後會之期,騎鹿騰雲而去。 張紫星卻是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封神一戰,由於西方教的介入,最終闡教獲勝,截教慘敗,通天教主門下精英殆盡,幾成光桿司令,許多門人都被拐到了西方世界,截教可謂完敗。但反觀闡教,也非大獲全勝:鄧華、蕭臻等門人喪生,燃燈、普賢、慈航、文殊、懼留孫這些主力帶著一些三代弟子則投往西方,成為古佛、菩薩不等。而西方世界除了准提、接引出力大戰通天外,其餘毫無損失,得到的都屬於「純利」,從某個角度來講,西方教才是封神的最大獲益者。要達到這一點,沒有精心的謀劃和準備,單憑運氣是無法辦到的。 如今既然遇到軍荼利明王和歡喜使者,絕不能就此放過,當好生利用一番,眼下的奪寶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當然,就此引發接引、准提和元始、通天大戰不太現實,但如果戰略得當,在闡教、截教、西方教三方埋下相互仇怨的種子,亦非不可能。 軍荼利明王送走燃燈道人,得知張紫星即將往雪砂島一行,正巧歡喜使者說出兩位道友柏林、楊信也在雪砂島,提出結伴前往。張紫星有心算計二人,自是滿口答應。 第一百六十一章 晶玉!西方教之謀 張紫星帶著袁洪,與軍荼利明王、歡喜使者一路同行。沿途,張紫星故意在歡喜使者面前提起雙修的心得,歡喜使者最擅長的歡喜禪正是利用男女交合達到修煉身心的功法,頓時來了興趣,與張紫星討論起來。 張紫星得承軒轅黃帝的《黃帝心經》,有豐富的「實戰經驗」,又得黃帝親自指點,可算是當今雙修之術的大行家。歡喜使者亦好此道,兩人一拍即合,大有臭味相投之感。 歡喜使者與張紫星一番討論,自覺受益匪淺,對張紫星更加信任,感覺彷彿多年的老友一般。 與貨真價實的雙修之道相比,張紫星對於禪理的領悟只能用小白二字來形容。好在這傢伙善於忽悠,偶爾拈花輕笑,偶爾指天指地,偶爾輕歎搖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軍荼利明王一時不明其意,想要詢問時,這廝忽然蹦出一句:「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軍荼利明王神通禪理,只覺此句境界高妙無比,直將這逍遙子驚為天人,隨後明王有意與他談論佛理禪機,逍遙子大多笑而不答,或做出一些出人意表的肢體語言,或興起時說出一兩句絕妙之語。 一次,歡喜使者鑒於逍遙子的默默無名,對他談起西方極樂世界的好處,說只要能歸於西方,自可成佛成菩薩,廣佈信徒,名揚天下。可這位逍遙子大人卻指著路旁地一坨狗屎。又指了指一旁軍荼利明王,點了點頭。歡喜使者看得暈頭轉向。自知根性太淺,無法參悟,拉他到一邊,低聲地問了一句:「道友莫非是說,明王乃狗屎也?」 某人心中大是同意歡喜使者的判斷,臉上卻露出淡然之色,答道:「狗屎明王,皆是虛影,身既無物。何況於名?」 軍荼利明王聞言,歎服不語,心中對張紫星更加敬佩。他暗忖這逍遙子雖然修為尋常、且喜好陰陽雙修之道,悟性慧根卻高得出奇,有些方面幾乎能與二位教主並肩。要知道修為可以借助時間地累積而增長。甚至可以用外物之力助長,而悟性和慧根卻不同,有些人千萬年修行亦是不悟,有些人卻能一朝頓悟,所以,眼前的逍遙子絕對屬於「珍稀物種」。若是將此人引渡西土,必能得到兩位聖人的讚賞,立下大功。 到後來。逍遙子隨意做出一個動作,這位悟性奇高的明王也能「悟」出一些相應的禪理,讓那位裝神弄鬼的假神棍也不由暗叫厲害。 兩日後,四人終臨雪砂島。張紫星暗出了一口長氣:總算可以結束這個假神棍的身份了,這幾天也怪難受的,和歡喜使者討論雙修之道還罷了,要是繼續與荼利明王「研究」佛理禪機,遲早會牛皮吹破。 雪砂島似乎是參與此次奪寶的截教門人聚集地。不僅十天君和菡芝仙在島上。上次在金鰲島戰鬥地柏林、楊信也在,還有許多張紫星從未見過的截教中人。被眾人推為行動總指揮的則是上次救了張紫星一命的金靈聖母。只是不知為何,不見彩雲童子與彩雲仙子的蹤影。 菡芝仙與十天君見到張紫星,十分高興,歡喜使者則知趣地一早就與張紫星分開,拉著軍荼利明王招呼柏林和楊信去了。 張紫星首先上前,對金靈聖母謝過上次地救命之恩,金靈聖母微笑示意,並將身旁的一名道人介紹給了他。這道人叫做余元,與聞仲同為金靈聖母的兩大弟子。這余元身材高大,面色發藍,一頭赤褐色的長髮散落肩上,一臉凶悍的模樣。 張紫星倒是知道這位余元的道行高深,煉就金剛不壞之身,但如果此人心性與書中描述相同的話,則是封神幾大笨人之一。余元原本賜給弟子余化化雪神刀,威力驚人,連雷震子、哪吒都被其所傷,但卻被楊戩變化余化模樣,輕鬆訛去化血刀的解藥。隨後余化親來汜水關對付周軍,卻落得十分狼狽,不僅如意袋和土行孫被懼留孫一併弄走,還被哮天犬將衣服都咬壞了。最笨地事跡當屬他拿到通天教主賜下的穿心鎖後,居然還沒來得及對敵人懼留孫使用,就被人家再次施展捆仙繩擒下,最終死於陸壓的斬仙飛刀之下。 當然,張紫星也知道這個世界的人物不能光以原著來判定,很多人或事,都因為他地到來而發生了變化。不過,通過與余元的交談可以看出,這位道長確實心眼比較死,認準的道理任你怎麼說都難以轉彎,怪不得會有那樣的結局,只是可惜了他一身道術。 在向余元灌輸對敵先下手為強的「先進性戰鬥理論」失敗後,張紫星只得搖頭放棄,那余元倒也實在,得知張紫星與聞仲交厚,顯得十分親熱,還特意托張紫星帶了幾瓶新煉製地仙丹轉交給那位在朝歌官居太師地師弟。在十天君和菡芝仙的介紹下,張紫星還結識了不少截教門人,包括原著中有不少戲份地九龍島四聖,也有默默無聞但道術高強的陳真、王平、劉衡等人。 由於崑崙晶玉牽涉到與聖人手中法寶太極圖、盤古幡等同一檔次的先天靈寶崑崙鏡,所以這次前來奪寶的修煉者不在少數。僧多粥少的結果自然是一場激戰,諸如闡教截教這樣的大門派,均是自發地凝聚成團,推舉出一人為首,先求殺敗外敵,將寶物奪取,再按照約定好的規矩,諸如比試、斗陣等方法,進行內部的和平爭奪。 雖然也有不少慣於獨來獨往的修煉者仗著道術或某種法寶,想要來南海一碰運氣。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如果沒有大地意外。最後的得寶者必定是闡截兩教中地一方。 張紫星有心結交截教中人,當下使出交際手腕,使得眾人對他好感大增,菡芝仙與十天君見狀,也覺面上有光。 上次金鰲島爭鬥中,柏林和楊信為了歡喜使者威逼菡芝仙,並與秦完、金光聖母翻臉動手,最後這場糾紛卻因張紫星與歡喜使者化敵為友而化解,柏林和楊信甚覺面上無光。對張紫星一直有成見,如今見他甚受同門受歡迎,心中更加妒恨。兩人當即對金靈聖母提出,寶物出土迫在眉睫,這次闡教也來了不少人。須得好生謀劃一番,別讓闡教或其他修士得了手去。考慮到保密的問題,非本門中人應採取迴避,不能再留在雪砂島上。 不少人看出兩人和逍遙子有些不對,但考慮到這次奪寶關乎自身利益,也紛紛出來表示贊同,金靈聖母為了顧全大局,只得同意了兩人的意見。通知下去,請雪砂島上所有的截教以外道友暫離迴避。 十天君和菡芝仙本是邀張紫星來觀禮湊熱鬧,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張紫星不以為意,反過來安慰了眾人一番。帶著袁洪離開了雪砂島,同行的還有受到波及的歡喜使者和軍荼利明王以及其他的一些修煉者。西方教的兩人邀張紫星去附近地滄瀾島暫作歇息,張紫星本來就打這兩人主意,當下欣然同意。 滄瀾島上也有一些準備奪寶的零散修煉者,四人尋了一處僻靜的山坡。作為休息之地。歡喜使者請張紫星安置好龍馬。在周圍百米範圍內布下秘法禁制,然後放出芥子環來。頓時出現一片煙霧。芥子環是歡喜使者的一件法寶,外表看是一個手鐲,實際相當於一個獨立的小空間,這個原理有些類似孔宣說過地「自成乾坤」神通,但不同的是它是純粹依靠法寶之力出現的獨立空間,而且這空間也只不過是一個休息的場所,並無半點克敵制勝之功。 張紫星、袁洪跟著歡喜使者與軍荼利明王走入煙霧,發現裡面是一座洞府,共是五個房間,床鋪桌椅、美酒瓜果,一應俱全,張紫星稱讚一陣,暗忖什麼時候自己也去弄個這種類型的法寶,以後外出「旅遊」就方便多了。 張紫星拿著酒壺,飲了一口,搖頭道:「此酒雖有靈力,卻無勁道。」 歡喜使者見自己的珍藏被貶低,有些不太服氣,但喝了張紫星遞來的烈酒後,不由連連叫好,但他並非那種不顧一切地豪飲,而是一邊品嚐一邊以玄功壓制酒勁。軍荼利明王則婉言拒絕,說平素潔身修持,從不飲酒。 張紫星勸了幾句,見對方堅持,只得作罷,企圖灌醉二人套出情報的計劃也宣告落空。但他沒有放棄,一邊與兩人交談,一邊旁敲側擊地套問這次東行是否還有其他地西方教人。 若是前幾日,他這樣詢問,難免會使細心的軍荼利明王生疑,但經過這兩日的交往,軍荼利明王認定他是與西方有緣之人,又佩服他悟性和禪理,所以並不起疑,只是簡單地說另有幾位同門,眼下不在此處。 張紫星有心讓兩人在這次的奪寶行動中有所折損,從而引發西方教與中土地矛盾,當下故意向兩人詢問奪寶的事宜。他表示自己一向仰慕西方極樂世界,又與歡喜、軍荼利兩位極為投緣,但目前尚有俗務纏身,無法得脫,將來若是緣至,必定會投往西方。眼下趁著這次機會,他願意和師侄一起助兩人奪取崑崙晶玉,作為今後西去的晉身之禮。 軍荼利明王一直想招攬於他,聽到此言,大是高興,但奇怪的是,他對那崑崙晶玉似乎無甚興趣,只是簡單地敷衍了幾句。實在要說這明王深通禪機,淡薄名利倒還罷了,而那歡喜使者竟然也是如此,就讓張紫星這個有心人感到奇怪了。若不是為了晶玉,兩人來南海做什麼?如果是為了奪寶,為什麼他們那些同門這次卻並未到來?難道這兩人也和他這位「帶籠子」一樣,根本就不是為了奪寶而來的? 張紫星知道軍荼利明王外表粗豪,心思卻縝密,若不是前段時間被他以「禪理」忽悠,只怕還沒這麼容易相信他,所以他並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不動聲色地將話題轉到了雙修方面來。 一談論這個,歡喜使者就來了興趣,一旁地「潔身自好」地軍荼利明王當即起身,告了聲罪,走出芥子環去。歡喜使者所參的歡喜之禪與苦修不同,並不禁止塵世中地享樂或愛慾,但修煉必須要有一位與自身修為相若,能相互增進的伴侶,稱為明妃。雙方一同修煉歡喜禪,放能使禪法大成。這一點,與張紫星目前需要的四靈之女有類似之處。 在西方世界中,也有一些修羅女,雖然外表姣好,但其修為和資質卻無法成為明妃。歡喜使者此次東行,一來是為了完成任務,二來也是為了物色明妃,故而有先前金鰲島菡芝仙之事。明妃的人選,歡喜使者傾向於闡截兩教的女修士,兩教門人皆是聖人親傳,不僅修為強大,而且根基深厚,若能與之共參歡喜禪,對歡喜使者的修為進境自是大有裨益。張紫星留神到歡喜使者所說的「任務」,在討論雙修之術時,和袁洪一起不時勸歡喜使者飲酒。歡喜使者原本就不禁酒色,說得投機之時,也顧不得用玄功壓制酒力,漸漸有種飄然的感覺。 張紫星趁機歡喜使者不備,施展出當年媚惑訛獸小誕的強力催眠術來,但歡喜使者出身西方教,因習那男女和合之術,故有秘法護持心志,張紫星急切間竟是難以得手。好在張紫星對催眠一道也有些研究,耐心地一邊以黃帝心經中雙修術的精妙之處來迷惑和麻痺他的意志,一邊不動聲色地誘導他在不知不覺地中放開心靈的戒備,終於誘使歡喜使者說出了許多秘密來。 這一說不打緊,直聽得張紫星背脊骨直冒涼氣。 這次南海的崑崙晶玉事件,竟然是一個驚天的大陰謀!與這個陰謀相比,張紫星的那些只能算是小打小鬧的兒戲而已! 那崑崙晶玉,並非天生或偶然在這南海之中,而是有人事先放置在這裡的,放置的時間居然是九年之前! 而那位親手投下晶玉的,正是西方教雙聖之一:准提!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奪寶風雲 普天之下,修仙者眾多,絕大多數都是自在之身,全然不受天庭轄制,可謂「玄道」昌盛,卻由於缺乏管制,人非人道,仙非仙道,顯得氣運混淆,混亂不堪。故而天道中有殺劫降下,重列神道之位,世間的規則也將改變。一百年前,六位聖人受洪鈞道人之令,前往三十三天之上的紫霄宮聚集商討,聖人們算定百年後商湯氣數將盡,西周合掌天下,所以商定由設立封神榜一事,藉著人間君權更替的戰火完成天道之中的殺劫。 九年前,不知何故,天機忽然變得混亂不堪,變數層出不窮,就算是聖人也難以推算。由於殺劫降臨已是板上釘釘的天數,無法改變,故而封神榜之事沒有因此受到影響。闡教、截教、人教三位聖人攜手簽押「封神榜」,其餘眾聖與三聖的親信弟子以及一些有名的仙人則為旁證。原本封神榜上姓名應由聖人親書,彌封無影,死後見明。但由於天道之中變數橫生,眾聖難測,所以爭執不休,最後商定,凡殺劫中人,各憑氣運上榜。而這「殺劫中人」囊括了所有牽涉到殺劫的對象,包括闡教、截教、人教、西方教以及其餘各路各派的仙人。除非不沾殺劫,否則都有上榜的可能。 若以常理計,殺劫是借人族戰火完成。西方教偏安一隅,遠離中土,只要深居不出,自可與殺劫無甚關聯,真正要應劫的,還是三教中人。人教中人若能成神,倒算是一件幸事,但仙道中人素喜逍遙,怎肯受那天庭節制?況且修煉神道。進境有諸多限制,所以仙人們都不想成為上榜之人。不出意外的話,最終的成功者定是闡教、截教兩者之一。 西方教地理偏僻。人口稀少。大多是化外之民,信仰薄弱,怎及得上中土的繁華?雖然准提和接引也頂了個聖人之名,但麾下卻大多是庸碌之輩,根本無法同中土兩大教派的雄厚實力相比。 西方教地准提和接引兩位聖人素來志向遠大,心計深沉,知道若是正面與闡教或截教對敵,必然是慘敗無疑。弄不好,還會使得門下弟子沾染殺劫,全軍覆沒。但若想讓西方教雄起,與闡截兩教並駕齊驅、甚至是勝過兩教,這次的殺劫正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准提和接引處心積慮,趁著九年前天機混淆,埋下了眾多地先手,為將來地殺劫做好準備。這崑崙晶玉就是其中之一。當年准提將崑崙晶玉投入南海,施展大神通禁制。如今趁著天下漸漸動盪,殺劫將至之時,正好引發這個埋好的種子。 先是通過四處宣揚奇寶即將出土,引得闡截兩教大批修士前來奪寶。然後趁機挑撥兩教矛盾,火上澆油,造成雙方的傷亡,使得其相互懷恨,繼而展開接連的報復。傷亡越大、矛盾越深。對於隔岸觀火的西方教就越有利。 崑崙晶玉僅僅是西方教具體計劃的第一步而已。後面還有眾多伏筆,就非歡喜使者所能知了。 至於那塊牽涉到先天奇寶崑崙鏡的崑崙晶玉。表面上看起來十分誘人,實際上卻無甚價值。在准提聖人是千年前得到這崑崙晶玉時,當時曾以神通推算崑崙鏡的下落,不料所得地結果竟然是「崑崙鏡不存於當世」!准提推算多次後,所得的結果都是一致,因而放棄了對崑崙鏡的探索。能利用這樣一件「廢物」施展二虎競食之計,引發兩個對頭實力對耗,自是划算不過。 不一會,歡喜使者搖搖頭,清醒了過來,見張紫星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道友所說雙修之道精深玄奧,縱使我那歡喜之禪也有所不如,方才聽到妙處,不覺入迷,還請見諒。承蒙道友指點,感激不盡。」 張紫星笑道:「道友過謙了,你那歡喜之禪亦有玄妙,使我受益不淺。況且你我如此投緣,日後當有的是機會相互切磋。如今寶物出土在即,我有心前往見識一番,就不奉陪道友了。」歡喜使者難得碰到張紫星這樣投機又與自己有同好之人,生怕他在奪寶之中遭遇什麼意外,當下趕緊說道:「寶物出世當在今日子夜,屆時各方當混戰不休,道友還是留在此地,獨善其身,以免受到波及。」 張紫星搖頭歎道:「我自知力量薄弱,除非氣運極盛,機緣臨頭,否則奪寶當是毫無希望,我所憂者,乃道侶菡芝也。她雖有一干截教道友相助,但對頭闡教之勢亦非同小可,混戰之中,人人自顧尚且不暇,怎照料得了旁人?若是有失,我終生亦難安心,道友好意,只能心領了。」 歡喜使者聽到如此說法,知勸他不得,只得說道:「道友萬事須小心,若遇危險,可速往這滄瀾島上來,我與明王當護得道友周全。」 張紫星見他情真意切,心中也有幾分感慨,點了點頭,帶著袁洪離開洞府而去。出得芥子環,並未見軍荼利明王的蹤影,從歡喜使者剛才催眠狀態下透露出的情報得知:軍荼利明王必是借這個機會,用准提賜下的靈符去解除當年所佈的禁制去了,之所以對外宣稱寶物子夜出世,是想是局面更加混亂。 張紫星抱著看熱鬧地心理,遣走龍馬,與袁洪選了一個離崑崙晶玉較近的小島躲了起來,心中飛快地思考:想不到接引和准提竟然如此深謀遠慮,光是這一個崑崙晶玉的計劃就是在九年前制定了下來的,隨著封神之戰的漸漸展開,不知道還會有多少後著,怪不得在原著中西方教能漁翁得利。不過准提和接引要想瞞過其餘聖人,施展這等謀略,光靠天機紊亂還不夠,必定施展了聖人神通,蒙蔽了天機,使旁人一時無法推算得出來。 有這個大背景在。張紫星正好可以混水摸魚,放心開展自己地計劃,不用擔心聖人的推算之能。 西方教想要讓闡截兩教矛盾激發。互相殘殺。形成一個長期互耗實力的鬥爭狀態,以便從中取利。這個打算無疑與張紫星長遠計劃中的一些步驟相吻合,正好借這個「刀」來算計闡教和截教,就算有所暴露,也可李代桃僵,將西方教的陰謀揭出來頂缸。 有了西方教現成地計劃,張紫星於闡截兩教地算計可省下不少力氣,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助推」一把,讓這個一心旁觀地「漁翁」也掉入水中,參與到這個爭鬥中來,要上榜,大家就一起上! 當然,要做到這一點,必須更周密地計劃和耐心,充分利用自己的一切優勢。而且最終事成與否,還要看機緣和運氣。要知道,對手絕不是任他發箭的靶子,而是更為可怕的射手! 子夜終於來臨,在各方密切關注下。海域中果然開始發生異變,先前還較為平靜的海水忽然開始狂躁不安起來,巨浪洶湧,起伏動盪,彷彿有什麼海妖在大肆作怪。不久。海中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央竟然緩緩升高,形成一個水柱。如同快速轉動的錐尖,尖端現出一點藍光來。 張紫星知道這海浪的異狀必定是軍荼利明王使用地那靈符所致,暗笑准提的審美觀,若是他來策劃這場「開幕式」,聲勢和場面必定要強過數倍。 這藍光一出現,周圍呼嘯聲頓時大作。在藍光的映射下,隱約見到數道人影和光芒迅速飛來,但還未接近,就發出陣陣慘叫,紛紛落下海去。張紫星忽然想到蚊道人之事,心念一動,囑咐袁洪朝下方潛行而去,專尋那死亡者的「遺產」,來個趁火打劫,但切不可接近晶玉,以免成為眾矢之的。袁洪一聽如此好差事,連忙歡喜地應了下來,化清風而去。 一時間,空中如同某個節日的焰火一般,各種法寶的光芒和聲響不時劃破夜空,泛出各色美麗的光芒,然而這種美麗所代表地,正是殘酷的死亡。 就在殺得一片混亂之時,天空中忽然升起一盞琉璃燈來,放射出強烈的光芒,使整個夜空如同白晝一般。燃燈道人的身影出現在空中,張紫星看到赤精子、黃龍真人、鄧華、吳萍幾個面熟之人都漂浮在燃燈背後,還有數名不認識的道人。燃燈喝道:「諸位與我闡教交好地道友,請賣個薄面於我燃燈,退出南海,我教必有所報!」 許多人見先前不少人傷亡慘重,而闡教勢大,又有聖人撐腰,不可相持,當下放棄了奪寶的念頭,來到闡教眾仙面前,略作行禮,匆匆退去,也有不少人並不賣帳,或原地不動,或潛伏暗處,伺機而動。 金靈聖母帶著一干截教門人也飛了出來:「燃燈道人,天下非你闡教一門獨尊!今日奪寶,我截教絕不相讓!」 燃燈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金靈道友,我兩教向來交好,何苦為這區區晶玉翻臉動手?我奉玉虛宮聖人敕旨,來取這晶玉,道友當行個方便。」 金靈聖母冷哼道:「你闡教背後有聖人,我教莫非沒有?崑崙晶玉涉及先天靈寶崑崙鏡,我也是奉碧游宮師尊之命來取崑崙晶玉,你倒是讓我?」 燃燈道人嘿嘿一笑:「道友既然如此強持,貧道也無話可說。今日奪寶,當各憑本事氣運,若有傷亡,也是天數,事後當不作計較。」 金靈聖母應道:「正當如此!此事一了,你我兩教皆不作計較!」 此時那漩渦之力漸漸衰弱,水柱緩緩降下,眼看那一點藍光即將再次沉沒海中,這立刻點燃了雙方戰鬥的導火索。 闡教距離最近的一位門人身化白光,朝晶玉迅疾飛去,眼看快觸及藍光,忽然落下一口鍾來,「鐺」地一聲,那白光當即一頓,露出那闡教門人的身形來,摀住耳朵,做出痛苦之狀,緊接著,一道血紅地劍光自天而落,將此人斬作兩截。 闡教眾人一見同門慘死,紛紛現出怒色,當下祭起各自法寶,朝截教眾人殺來。金靈聖母身先士卒率眾迎上,燃燈道人見金靈聖母來勢洶洶,自己身為闡教此次行動地領袖,不好避讓,揮劍迎上。雙方捉對廝殺,雖勢均力敵,亦有不少傷亡。 這倒便宜了下方的袁洪,袁洪運起八九玄功,變成海中魚類,專接那落水之人,得了不少好東西。 赤精子地實力在十二金仙中名列前茅,道法精深,仗著陰陽鏡和紫綬仙衣,足踏兩朵白蓮花,一邊用陰陽鏡連續晃倒對手,一邊硬挨法寶攻擊,一步步朝晶玉接近而去。那崑崙晶玉倒也奇怪,並不隨水落下,而是漂浮在空中,輕輕起落,似有無形之手相托。 金靈聖母原本已經成功地壓制住燃燈道人,見狀顧不得乘勝追擊,大喝一聲,祭起四象塔,現出四象星辰之狀,朝赤精子直落而去。赤精子知道金靈聖母的厲害,在頭頂現出一朵慶雲,身邊紫光繚繞,那四象塔連砸數下,竟然是無功而返。 燃燈趁金靈聖母阻止赤精子之際,偷偷拿出乾坤尺來,朝金靈聖母發去,金靈聖母不防,背心中了一計,立足不穩,從空中跌下海去。余元見師尊被襲,怒喝著朝燃燈撲去。燃燈雖然道法精深,但余元有金剛不壞之身,普通法寶難傷,當下只好凝神應付。 此時接近晶玉的赤精子立刻成為眾矢之的,受到了截教群仙的圍攻,那八卦紫綬衣和慶雲雖然防禦能力極強,卻也抵不過如此多的法寶,眼看就有衣毀人亡之危,赤精子當機立斷,大叫一聲,捨棄足下白蓮,化白光速退。那兩朵白蓮花在截教門人的法寶圍攻下,化成齏粉。 第一百六十三章 嫁禍!美人之計 眼看晶玉就要落入截教之手,闡教隨即飛出幾位仙人來,為首一位腳踏一片蓮瓣,如同舟船一般,頭現慶雲,手中一把七翎羽扇,遙遙一扇,靠近的幾名截教門人被化作陣陣紅灰,消散無蹤。餘人哪肯罷休,紛紛祭出法寶,迎了上去。 這一場大戰看得遠處的張紫星眼花繚亂,而下方海域收屍的袁洪則忙個不亦樂乎。然而,袁洪卻沒有注意到,在不遠的海面上,也有人在做與他相同的勾當。更準確的說,那並不是人,而是一群極其細小的黑點,扇動著翅膀,藉著海水和夜色的掩護,即使在琉璃盞的照耀下,依然不被察覺。 張紫星忽然聽到一旁傳來熟悉的喝聲,轉頭看去,正是菡芝仙。只見她柳眉倒豎、滿面殺氣,與十天君中的張紹一起,正與鄧華、吳萍鏖戰。菡芝仙用的是那把曾將巴蛇碎屍的短劍,化作數道黑色氣流,捲向鄧華。鄧華將水火神戟舞個風雨不透,那水火之力將黑氣擋住,一時無法前進,吳萍拿出狂風扇來,對著兩人就是一扇。 菡芝仙最善用風,當下冷笑一聲,拿出風袋來,那狂風扇所產生的颶風竟然全被風袋收了去,吳萍吃了一驚,這邊張紹乘機抓出一把紅砂,潑向吳萍。鄧華趕緊掏出一方白絹來,迎風便長,將那些紅砂全裹了起來,但紅砂極其厲害,在白絹中發出風雷之聲,轉眼便將白絹燒燬。鄧華眼見不妙,趕緊拉著吳萍速退。菡芝仙和張天君哪裡肯捨,緊追不放。 這邊失去白蓮,正作調息的赤精子見同門遇險,飛身上來,拿出陰陽鏡,朝張天君一晃。張紹躲閃不及,被鏡光晃中。大叫一聲。掉入海中。 菡芝仙見相交多年的道友被陰陽鏡所害,大怒,將那風袋對著赤精子張開,頓時黑風大作,連下方地海水都赤精子倒捲而來,赤精子身上泛出淡淡的紫光,立在空中紋絲不動,倒是鄧華與吳萍被吹得東倒西歪。赤精子仗著紫綬仙衣的力量。當著黑風,再施陰陽鏡,眼看菡芝仙就要步張天君的後塵。 此時,一道血光忽然從旁急速飛出,一把抱起菡芝仙,險險躲過陰陽鏡晃死之厄。血光正要遠遁,卻被一陣驟起的颶風擋住了去路,血光當機立斷。在空中一折,朝下方飛去。赤精子見此人遁光如此迅疾,趁著吳萍用狂風扇阻攔那血光之時,施展陰陽鏡,一道光華朝血光照射而去。 血光忽然一頓。身體前忽然多出一道半透明的橢圓形物體來,陰陽鏡光穿透那物體時,居然微微一折,朝一旁偏移而去,正中前方包圍而去的鄧華。鄧華還沒來得及慘叫。便掉下海來。吳萍大驚。飛身下去,接住了鄧華地屍身。 赤精子自煉成陰陽鏡來。還是首次遭遇到這樣地情況,沒想到此人有如此神通,竟然能將陰陽鏡光旁引開來。吳萍帶著鄧華的屍身飛了上來,赤精子忙用紅面一照,鄧華立刻醒轉,面上依舊帶著驚恐之色,朝那人看去。只見那人的面貌看來極其眼熟,正是前幾天夥同妖孽,以金劍損壞水火神戟的那道人。 菡芝仙也是驚魂未定,看著摟住自己的張紫星,面色羞紅,低聲道:「原來又是道友救我一命。」 剛才張紫星見菡芝仙和張紹遇險,憶起兩人友情,趕往相救,可惜遲了一步,張天君已經被陰陽鏡晃倒,只救下菡芝仙。他本想仗著赤血遁術的速度,救了就走,怎奈被吳萍狂風扇的強大氣流所阻。在赤精子施出陰陽鏡時,生出急智,命令隨身攜帶的超腦模擬出能量鏡,想要將陰陽鏡光反射回去,不料那鏡光地能量十分可怕,穿透力極強,無法反射,只能勉強折射開來,能擊中鄧華,也純屬運氣。 張紫星壓低聲音,對菡芝仙說道:「你快離開此地,回本門道友中去,我來引開他們。」 菡芝仙素重情義,怎肯答應,低聲道:「道友於我有兩次救命之恩,我如何會捨道友而獨生!」 說實在的,張紫星內心深處對菡芝仙還真有點小心思,若是平時,他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但如今大敵當前,哪有這個心思,在菡芝仙耳旁說了一句:「你若不走,只會累我分心!」 說著,將菡芝仙朝遠處奮力一拋,再也沒有看她一眼。菡芝仙看著他的背影,雙目含淚,一咬牙,順著他的力量朝截教眾人飛去。 「道友好神通,竟能避我陰陽鏡!」赤精子認得張紫星正是當日和白雲洞散人喬坤相持的那位逍遙子,「道友既非截教門人,何苦與貧道為敵?」 張紫星聽出赤精子沒有追殺他的意思,心中一喜,答道:「只因我與菡芝仙交情頗深,故而相救,並無與貴教為敵之心,亦無奪寶之念。若是道友無心一戰,貧道亦可退走,不再涉足此事。」 赤精子想起歡喜使者曾說此人與菡芝仙乃雙修道侶,又見他方才捨身相救,雖然不似十分親密的道侶,卻也情深意重,心中頓時信了幾分。哪知吳萍忽然開口道:「師兄莫聽此人狡辯,此人奸詐無比,前日與妖孽勾結,還壞了我的土心玉鐲,方才鄧華師兄也差點喪命,請師兄除惡務盡,將此人誅滅,以免生出禍患。」 赤精子對同門一向護持,聽得此言,眉心頓時現出殺氣,張紫星本以為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繼續看好戲,不料吳萍這麼斜插一槓子,氣得在心中直將她地女性家屬問候了數十遍。 「道友,得罪了!」赤精子也不給他辯解的機會,使出陰陽鏡再次朝張紫星晃來。 張紫星趕緊啟動能量鏡防護。剛才雖然沒有成功地將陰陽鏡的力量折射回去,但經過超腦地高速運算和分析後,對於陰陽鏡光的能量特性、強度等方面已經有了一個初步地瞭解,這次所製造出的能量鏡在密度和模擬介質上也做出相應的調整,果然成功地將鏡光折射開來。 赤精子見這「逍遙子」當真有破他陰陽鏡的能力,眼中殺機更盛,趁著吳萍對張紫星施展狂風扇時。暗暗拿出水火神鋒。無聲無息地朝張紫星射去。這水火神鋒是一支小戟模樣,大小可隨心變化,實際上是一件鋒利無比的仙家兵刃。 張紫星雖提防赤精子地陰陽鏡,卻沒想到還有這一手暗算,收到超腦警告已是來不及,當即被那水火神鋒自胸前對穿而過,慘叫了一聲,跌下空來。落在一座島嶼之上。赤精子正要追趕,忽然遠處傳來闡教門人地呼聲。原來金靈聖母挨了燃燈的乾坤尺後,又從海中飛了上來,以龍虎如意傷了好幾個闡教仙人。赤精子見同門危急,遙空收回水火神鋒,朝吳萍招呼了一聲,帶著鄧華朝金靈聖母飛去。 這邊吳萍念及那土心玉鐲被毀一事,有心斬盡殺絕。欺張紫星重傷在身,朝小島落去。菡芝仙雖然走遠,但卻記掛著張紫星地安危。遠遠地見他似乎被赤精子打敗,驚呼了一聲,顧不得他的吩咐。連忙朝這邊趕來,秦天君與金光聖母不放心菡芝仙,也跟了過來,卻在路上被闡教中人攔住,又是一陣廝殺。 在激烈拚殺一陣後。雙方似乎意識到了傷亡過大的問題。分別在金靈聖母與燃燈道人的指揮下,結陣對峙。一批人放出攻擊法寶後。一批人又利用防禦法寶出來抵禦對方進攻,局面暫時被穩定了下來。雖然依然打得激烈,但傷亡卻逐步在減少。 就在此時,燃燈道人放置在空中的琉璃盞忽然被一道不知何處飛來的金光擊中,頓時打得粉碎,整個海域又變得一片漆黑。雖然仙人們大都有夜視之能,但畢竟不同與白晝,一時場面又開始變得混亂起來。 吳萍落在小島上,看著一動不動、生死未知地張紫星,正要下毒手補上一劍,忽然感覺光線一暗,正吃驚時,忽覺地下不知何時多出數根奇異的金屬觸手來,彷彿什麼怪物一般,將她的四肢和身軀牢牢捲住。吳萍心中恐懼,奮力使出手中金劍,想要斬斷觸手,卻連手腕都被束縛住,無論如何施展仙力,都動彈不得。 這「邪惡牌」觸手正是當年張紫星捕捉女魃所用,為免吳萍另施法術逃脫,張紫星立刻啟動高壓電流,吳萍運起仙力抵抗了一陣,終於招架不住,身體軟了下來,不省人事。 張紫星捂著傷口,緩緩地站了起來,胸口的流血已經止住,傷口也在迅速恢復,如果剛才不是為了施展赤血遁術,光憑那真武靈訣的防禦鎧甲,就未必會受這樣的重傷。 對於那位昏迷不醒的吳萍,張紫星可是恨得直咬牙,這吳萍雖是女性,卻驕橫自大,行事狠毒,濫殺無辜,十分可惡。對於這樣的女人,就算賣到黑窯子從事「性服務」工作,也不為過。可惜地是,妓院是在春秋時的齊國才開始出現,創辦人是著名的管仲,目前來說,只能浪費吳萍這張「紅牌」資源了。 由於方才赤精子和鄧華都知道吳萍是追他這逍遙子而去的,如果殺掉吳萍,對於「逍遙子」這個身份將來的行事,無疑是大大不利,如果就這樣放走她,又覺不甘心。不過,張紫星對這種女人也沒有什麼「性趣」,更不會YY到以為上了這蛇蠍心腸地女子就能讓她死心塌地,成為將來闡教的內應,依吳萍的個性,不變本加厲報復才怪!想到報復二字,張紫星忽然心中一動,臨時想出一個計劃來。 滄瀾島上,歡喜使者正在盤膝而坐,看著遠處如煙花般的璀璨,一臉輕鬆,自語道:「教主果然神機妙算,只是不知那位逍遙道友是否安全……」 就在此時,一道光華飛過,落在前方的不遠地樹叢中。 歡喜使者有些詫異,又擔心是否逍遙子返回,上前一看,居然是一個幾乎全裸地女子。這女子相貌美麗,尤其那破爛不堪的道袍遮掩不住內中姣好地身材,只是似乎中了什麼法術,昏迷不醒。 歡喜使者走上前去,蹲下一查探,只覺此女體內仙力渾厚,似乎是一名根基不錯的有道之士。歡喜使者目力過人,儘管是深夜,依然能清晰地看到女子胸前豐滿的峰巒和那兩點誘人的紅梅,暗忖自己來中土苦覓明妃不得,今日卻忽然天降此女,莫非是命中良緣? 歡喜使者忍住激動的心情,抱起「天」賜給他的明妃,正欲朝回走去,忽然看到前方不時閃動著異彩的天空,想了想,遙空一指,收起芥子環,然後帶著這位昏迷的美女朝更遠的方向飛去。 這時,滄瀾島靠近海邊的一塊礁石漸漸淡去,現出張紫星的身影來,看著歡喜使者遠去身影,露出一絲微笑。 歡喜使者這樣主動地將吳萍帶往更偏僻的地方,分明是存了不良之心,倒讓他先前預備好的一系列「撮合」的備用計劃白費了。 以吳萍的個性,就算兩人不發生什麼事,歡喜使者只怕也有大難。當然,這只是一個臨時起意的小「創意」而已,或者並不能影響大局。張紫星關心的,還是奪寶的情況,當下朝那彩光四溢的方向折返而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晶玉之力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 W .yxg. cc) 由於上次吃虧在先,所以張紫星這次再度返回顯得更加謹慎,也不去管上方打得如何激烈,只是將紫羅迷障展開,遠遠地隱藏在暗處看好戲。 自燃燈的琉璃盞被人粉碎後,許多潛藏在暗處的修煉者也趁機出來奪取晶玉,場面愈發混亂,死傷更加慘重,好在金靈聖母與燃燈道人都非等閒之人,一邊招呼同門集合在一處,一邊集中力量消滅企圖接近晶玉之人。在力量的激盪下,藍色的晶玉也開始在空中飛舞,所到之處,自然是一片激鬥。 眼見晶玉逐漸朝自己這邊的上空飛來,張紫星暗暗吃驚,若是此時換了另一個奪寶的人,一定會大喜,但對他這個只想看熱鬧的觀眾而言,無異是個禍根,就算是被「流彈」傷到,也是划不來的。 紫羅迷障能隱藏行蹤,卻有個缺點,就是不能移動,否則就會失效。雖然此時漆黑一片,但對於仙人們來說,並不等於就無法看見,況且還有法寶帶來的光芒。張紫星只好一動不動,只盼藍光快點離開這裡,免得自己成為眾矢之的。哪知那藍光接近這一帶時,忽然感應到了什麼,竟然自動朝下方疾飛來,方向正是張紫星所隱蔽的地方。 眼見藍光越來越近,而那些修煉者紛紛朝這邊趕來,張紫星無奈之下,只得收起紫羅迷障,悄悄遁走。誰知藍光似乎認準了他,跟著他而來,這下差點把張紫星驚個魂飛天外,顧不得隱蔽,運出遁術。飛速遁走。 讓他最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那藍光如追蹤導彈一般,他往西就跟著往西,他朝東就跟著朝東,而且速度極快,眼看就接近了過來。於是,一副有趣的現象出現了,一大群人為了奪寶打得頭破血流的人得不到寶物,而寶物偏偏緊跟著一個不想要寶物的人不放。 在張紫星心裡,這一點都不有趣。這只能代表著他會成為所有仙人地火力點。為了擺脫這種現狀。他施展出孔宣親授的赤血遁術,朝天邊疾飛而去,然而那藍光更快,沒等他完全展開速度,閃電般地出現在他的手中,原來是一顆珠子,張紫星可不想要這個東西,暗暗叫苦:美女。你去找別人吧!我不適合你…… 可怕的是,這藍珠竟然牢牢地吸附在他的手掌上,任他怎麼甩都無法甩脫。後面的追兵哪裡曉得這些?只道此人狡詐無比,趁雙方亂鬥之際,施展異術將晶玉吸走,紛紛怒喝著祭起法寶飛來,哪裡知道這位當事人也是受害者。 張紫星罵了句「Sht」,心道這下可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只得逃命要緊。好在那赤血遁術速度奇快,足以和陸壓的長虹媲美,讓飛來的許多法寶都落了空。 後面的菡芝仙在截教人群中看道這血光,有點懷疑是逍遙子,但想到方才親眼見到被赤精子打倒的情景。又不敢確定,而周圍地人都是追擊心切,怎肯聽她所說地罷手?無奈之下,她只得招呼金鰲島群仙,一同追趕。如果確是逍遙子。也好有個照應。 闡教追兵中,赤精子認出這急速的血光正是先前化解陰陽鏡的那神秘道人。當下驚訝不小,沒想到此人中了水火神鋒還能以施展如此迅疾的遁光,想到吳萍先前阻擋他的經驗,當即讓眾人分頭包圍,施展法寶斷他去路。 這一招果然有用,若是不計那元氣的損耗,但憑直線飛行的速度,在場群仙中,也只有一、二人勉強能跟上張紫星的血光。但此時周圍地追兵實在太多,在聽得赤精子的喊聲後,紛紛將法寶施展出來,形成包圍網,張紫星無奈之下,速度果然慢了下來,幾次轉折都無法突圍,不由大急。在施展赤血遁術時,是無法同時施展防禦心訣的,就連超腦的魔凱都屬於累贅,如果裝備魔凱,只會影響速度,沒有了甲冑的保護,儘管張紫星的肉體力量強悍,卻不敢硬撼這些可怕的法寶,好在他還有一招「妖魂之術」,能讓身體在瞬間變得半虛無的狀態,能避過一些尋常地法寶,即便如此,也是險象環生。 張紫星眼見處境越來越危險,也顧不得隱藏實力,當即將超腦的魔凱放了出來,朝空中一揚手,叫道:「這寶物我不要了,給你們!」 眾仙就見一點藍光朝空中升起,正要上前,忽然那藍光變為白色,爆炸開來,綻放出強烈的刺眼光芒,比燃燈道人當初的琉璃盞的光芒還要耀眼得多。眾仙原本在黑夜地環境運出仙訣,極盡目力,方能視物,沒想到這些忽然遭遇強光,頓覺眼中一陣刺痛,幾乎睜不開來。但也有不少修為高明者並不受影響。燃燈道人煉就一雙慧眼,雖感耀眼,卻並無什麼不適,看到那身穿甲冑之人似乎想朝下方海面逃走,當下拿出乾坤尺來,放了出去,提前在那人逃遁的路上候著。當張紫星經過時,正好被砸個正著。 這一下極重,張紫星只覺背心彷彿被N發超核彈同時擊中,儘管超腦的魔凱是二十四世紀最強的防護具之一,也無法完全抵擋住這一擊的威力,鎧甲頓時四裂飛散。張紫星身形一滯,感覺骨頭幾乎都粉碎了,口中鮮血狂噴而出,有一些恰好濺到了那手中地藍珠上。 就在燃燈道人俯衝下去,準備殺人奪寶時,水中忽然衝出一個人影,揮舞著一根奇異地黑棒,朝當頭他打來。燃燈雖然心急崑崙晶玉,卻不敢托大,揮劍迎去,擋得幾下,只覺那黑棒上有一種特異的木元之力,帶得他幾乎握不穩寶劍。眼見那奪寶之人再次遠遁,燃燈心下焦躁,手中忽然多出一尊七寶玲瓏塔來,朝那人罩來。那人甚是機靈,一見勢頭不對。頓化白氣而去,讓玲瓏塔落了個空。 張紫星雖然傷重,但也知道絕對不能停留,再次施展遁術朝前逃去,由於身負重傷,又穿著魔凱,所以速度已是大大降低。就在這時,沾了他鮮血地藍珠陡然發出強烈的光芒,帶著他以超高的速度向前衝去,這速度居然比他全力施展赤血遁術還要快。張紫星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藍珠帶得一頭扎入了深海之中。 那些仙人們使出翻江倒海的神通。將南海差點翻個底朝天,卻再未發現那人地影蹤。 張紫星也不知道自己具體在什麼位置,他被乾坤尺傷得極重,好在魔鎧雖然碎裂,但中樞控制的超腦依然完好。在入水時,智能化的超腦立刻分解出水下裝置,使他不用考慮呼吸和水壓的問題。張紫星卻沒有精力理會這些,因為那圓形的藍色晶玉正發出如可怕能量。竟然通過手掌洶湧無比地灌輸入他的體內,這股能量是如此的巨大,就算他已經達到了仙人的境界,也難以承受,感覺整個身體快要被撐爆開來。 仙識中,原本半金半暗的太極星雲面對著這股外來強大的力量,居然毫無排斥或抗拒,而是順利地接受了它。藍光不斷地朝星雲中央那顆藍色地星辰匯聚,藍色星辰隨即發出耀眼地光芒,如同太陽一般。 這藍色太陽光芒所到之處,金、暗星雲居然也漸漸被染成了藍色,那玄武和金龍也十分順從地匍匐在兩邊。似乎被藍光懾服。就在這時,星雲中驀地出現數個奇特的符號,赫然是伏羲所贈的河圖! 河圖以十數合五方,五行,陰陽。天地之象。圖式以白圈為陽。為天,為奇數;黑點為陰。為地,為偶數,玄妙無比,隨著那符號的變幻,藍色的光芒漸漸收斂,又被逼回藍色星辰之中,然而,這藍光似乎在主動地壓縮自己,在到達一定的限度時間,忽然爆發,那藍色的太陽光芒更加強烈,河圖的符號居然也全被染成了藍色! 藍色地河圖符號漸漸淡去,藍色的光芒順利地佔據了整個星雲,而此時星雲的形態也發生了奇特的變化,變成一個圓盤的模樣。 圓盤中央正是星雲的中樞,那顆的星辰,四周的星雲中還幻化出不少古怪地紋路,似乎是一些文字和圖紋,張紫星只覺這圓盤有些眼熟,還未來得及細看,忽然那「圓盤」又恢復成原本的金暗太極星雲,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張紫星睜開眼睛,發現天空已經一片明亮,就在剛才仙識中那「短短」的變化之際,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夜,而自己正身穿殘破的魔凱,身在一個島嶼地沙灘上。 張紫星收起魔凱,艱難地站了起來,發覺身上的傷勢已經盡數痊癒,而元氣的損耗卻是極大,一時難以恢復。那顆罪魁禍首----崑崙晶玉,正靜靜地躺在他手中,雖然依然泛著淡淡的藍光,但不知道為什麼,張紫星總感覺它已經成了一個空殼。 張紫星嘗試著拋了拋晶玉,發現它並沒有如昨晚那樣緊粘著他不放,而是如同普通的珠子一般,一想到昨晚地險境,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看個熱鬧而已,居然中了頭獎!而准提推算地「崑崙鏡不存於當世」的批語更是讓張紫星將這這燙手山芋看做完全地雞肋。 張紫星將崑崙晶玉收入法寶囊,想要會合袁洪,盡早離開此處,勉強運出飛行之術,四處找尋袁洪下落。找了一陣,袁洪沒找到,倒讓他找到了軍荼利明 軍荼利明王明王滿臉春風,眉梢帶著喜色,昨晚正是他出手毀掉燃燈道人的琉璃盞,使得場面更加混亂,最終闡截兩教傷亡慘重,而那些小勢力對兩教的專橫壟斷也十分不滿,正好可以作為拉攏的對象,這次的任務可算是大功告成。 軍荼利明王見到張紫星,喜道:「道友昨晚哪裡去了,讓我好一陣擔心。」 張紫星敷衍了幾句,想到歡喜使者之事,故意問道:「可曾見到歡喜道友?」 軍荼利明王搖頭道:「昨晚我藏匿在奪寶之處觀看,可惜最終寶物被一名神秘人物奪走,而滄瀾島上,歡喜師弟不見蹤影。也不知去了哪裡。出來尋時,卻遇上了道友。」 張紫星親眼到歡喜使者帶著吳萍離開,想必是找個僻靜之處,「研究」歡喜之道去了,不由暗暗好笑。此時就見空中飛來幾道光華,落在遠處,依稀是赤精子等人。 張紫星吃了一驚,拉著軍荼利明王躲到一片樹林之中,他腦中忽然閃過蚊道人當初的嫁禍之計,心中一動,已有了主意。明王見他似乎在躲避那些人,正要詢問,忽然耳邊傳來張紫星細微的傳聲之術,同時手中被塞入一個冰涼的小東西:「不瞞道友,方纔我在海灘上見到一人,受傷極重,昏迷不醒,手中還拿著此物,被我輕鬆地奪了過來……我自知修為有限,福緣淺薄,無法留得此物,若是強持,還有大禍。自與道友相識以來,十分投契,索性將此寶送與貴教,作為將來晉身之禮。軍荼利明王一見手中之物,竟然是那顆崑崙晶玉,不由驚呼了一聲,他怎麼都沒想到,這崑崙晶玉會碰巧落在逍遙子的手中,而且居然這麼容易就送給了他!這晶玉是西方教主下的餌,也是目前矛盾集中的焦點,他怎可再帶回去? 這聲驚呼也驚動了赤精子等人,紛紛朝這邊走來,張紫星露出著急的神色,對軍荼利明王叫道:「道友快帶那物離開此處!這裡交由我來對付!我們老地方見!」 話一落音,張紫星拔出定商劍,奮不顧身地朝那些趕來的闡教門人撲去,赤精子原本還只是想看看動靜,一見張紫星,頓時臉色一變,招呼同門包圍了上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殺蟲劑!蚊子的剋星 軍荼利明王見這幾人來勢洶洶,倒也不肯讓逍遙子這個與西方「有緣」之人獨自迎敵,當即現出八臂法身,手中拿著金剛杵、寶輪、三叉戟等法器,與幾個闡教中人斗在一處。 張紫星顯得十分焦急,大聲喝叫,讓軍荼利明王快走。 赤精子見此情景,料定張紫星將崑崙晶玉交給了軍荼利明王。雖然知道這個西方教人與燃燈道人有些交情,但奪寶是大事,豈能讓人?當下毫不容情,拿出陰陽鏡來,對著軍荼利明王就是一晃。 張紫星早就提防此招,飛身擋在明王身前,施展出能量鏡。此時的能量鏡是第三次與陰陽鏡交手了,所獲得的數據更加完備,已能基本控制折射的方向了。陰陽鏡光被有意地折至一名闡教門人身上,那門人毫無心理準備,立刻被晃倒在地。赤精子又驚又怒,只得用紅面再晃活那人,軍荼利明王見赤精子法寶如此厲害,心中對逍遙子的救命之恩暗暗感激。 張紫星一邊拚命抵擋,一邊大聲讓軍荼利明王離開,說這些人交給他來應付。軍荼利明王見對方人多勢眾、手段狠毒,無法硬拚,當即感動地看了「奮不顧身」為他掩護的逍遙子一眼,收起法身,駕金光朝空中逃去。 赤精子心知自己最大的法寶陰陽鏡已經奈何不得這逍遙子,見軍荼利明王逃走,當即捨了張紫星,留下同門與他糾纏,自己則朝軍荼利明王追去。 赤精子和軍荼利明王一飛遠,方纔還誓死拖住追兵、掩護「同志」的逍遙子立刻放棄戰鬥。虛晃一劍,化血光遁走,那些闡教門人都跟不上他血光的速度,只得放棄。朝赤精子的方向飛去。 軍荼利明王也是一時懵懂,被張紫星刻意造就的形勢所惑,加之赤精子追得甚緊。急切間竟然沒想到要把晶玉交出來免除干戈,只是忌憚著赤精子陰陽鏡地厲害,當下全速運出金光飛行。赤精子確定晶玉就在前方此人身上,如何肯捨,但軍荼利明王逃得甚急,倒來不及施展陰陽鏡。赤精子瞥見前方燃燈道人的身影,當即大叫道:「老師,攔住此人。晶玉在他身上!」 燃燈道人昨晚與晶玉失之交臂,正懊惱間,聽得赤精子之言,又驚又喜,急施玲瓏寶塔,朝衝過來的金光砸去。軍荼利明王也看到了燃燈,頓時醒悟,正要招呼一聲。將晶玉送給他,不意對方直接下殺手,要閃避已是不及。軍荼利明王無奈,只得一咬牙,驟然變幻出八臂法身。法身陡然升高,朝玲瓏寶塔迎去。 燃燈道人曾在來時的路上見過軍荼利明王地神通,當即認出了這道金光的來歷,但面對著這位曾與自己十分相得、並慷慨贈送寶物金蓮花的道友,燃燈毫不手軟。暗中拿出乾坤尺。橫裡朝明王身體全力施展而去。 軍荼利明王法身與那玲瓏寶塔一碰,寶塔頓時凝固在空中。無法下落,但八臂法身所握地諸般法器也紛紛出現龜裂。軍荼利明王一句「燃燈道友慢來」剛出口,忽然感覺腰間一陣劇痛,竟然被乾坤尺將背心骨骼打得粉碎。 軍荼利明王八臂法身頓時消失,噴吐出一口金色的血來,滴落在下方的海水中。燃燈道人這才故作驚訝地說道:「竟然是軍荼利道友!」 軍荼利明王朝他苦笑了一聲,正要開口,忽然上空那七寶玲瓏塔如閃電般地落了下來,正中明王頂門,這一下絕對是致命攻擊。軍荼利明王渾身一震,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想要說什麼,卻已無力開口。 燃燈道人臉上浮現出令明王發冷的「友善」微笑:「若能得崑崙鏡,吾道當成矣,多謝道友贈寶了。」 說著,燃燈道人伸手一指,明王的身體飄了過來,燃燈迅速從他身上搜刮出那顆崑崙晶玉體,端詳了一陣,果然是昨夜的那物,不由哈哈大笑。燃燈道人得寶後,當即催動七寶玲瓏塔,將瀕死的軍荼利明王吸了進去,內中風火大生,倒將出來,已成一灘灰燼,死了個絕透。 這下變生肘腋,速度極快,赤精子趕過來時,燃燈道人已將崑崙晶玉收入法寶囊中,正施玲瓏塔燒屍。燃燈道人得手後,對赤精子說道:「多謝道友助我得寶。」 赤精子見燃燈道人搶了先手,心中自是十分遺憾,想到橫豎是本門中人得寶,也不好再作計較,當下稽首道:「恭喜老師。」 燃燈道人對赤精子地態度十分滿意,將得自軍荼利明王的八德池金蓮花送給赤精子,作為謝禮和補償,回頭會合一眾門人去了。 張紫星找了一陣,尋不到袁洪,暗想袁洪可能回去滄瀾島等他,便朝那島的方向飛去。正如軍荼利明王所說,原本歡喜使者所在的地方已是空蕩蕩一片,倒是前面不遠的灌木土丘一帶似乎有人。張紫星在山坡那裡做了一個暗記,以便袁洪回來尋找,然後朝前方土丘走去,哪知到那一看,頓覺毛骨悚然,心中立刻警覺了起來,原來,土丘上靠著的,是幾具屍體,準確的說,是幾具體內水分已經消失的乾屍!這種手段,張紫星前幾日曾親眼見過,施為者正是那位可怕地蚊道人! 張紫星心中驚駭,正想遠離這個恐怖的地方,忽然周圍一個陰測測的笑聲響了起來:「帶籠子道友,幾日不見,別來無恙?」 張紫星面上不動聲色,左顧右盼,卻未發現蚊道人的蹤影,當下冷靜地答道:「原來是文道友,上次與道友一別,甚是想念,不料這麼快就重逢了,道友為何吝惜一見?」 陰森的笑聲,自四面八方響了起來:「既然道友想死。就如你所願!」 只見四周地灌木中緩緩升起一團團密集的小黑點來,不是發出嗡嗡的聲音。 蚊群嗡嗡地發出聲音來:「上次是那道人鏡光厲害,救了你們一命,還讓我吃了大虧。如今你隻身一人。又有何本事破我神通?你有金仙地修為,若食你精血,不僅可助我恢復元氣。還可使得道行增進。嘿嘿,貧道先謝過道友厚賜了……」 說完,自四面八方朝張紫星包圍而來。 張紫星心念一動,魔凱已飛快地裝備在身上,雖然背部的防護甲冑被燃燈地乾坤尺打碎,但大部分功能依然可以正常使用。魔凱放出防護電網,蚊群才一飛上來,就痙攣不止。倒下一大片。 蚊子沒想到對手還有這樣一招,一時攻擊緩慢了下來,但它們畢竟不是普通地蚊子,有些被電流擊倒死亡,有些卻頑強地活了下來,搖搖晃晃地朝外逃去,不一會,又生龍活虎地飛上來進攻。 「你這件仙甲倒也神奇。居然有雷電之力,我倒小瞧你了!但我乃不壞之身,不盡刀兵不傷,水火雷電對我亦無甚作用……」蚊子們一邊發出嗡嗡的話聲,一邊拚命衝擊著防禦電網。它們似乎有著相當強地適應性,漸漸地被電倒的蚊子越來越少,而相應的,由於能量的損耗與對手的增強,防禦網的效用越來越弱。張紫星一咬牙。啟動了另外一種類似鏡子的虛擬物質防禦。形成一個半透明的防護罩。蚊子們一接近防護罩,就被一股無形地力量滑開來。渾然不受力。 蚊子見這「仙甲」如此神奇,不怒反喜:「好一件仙甲!竟有如此妙用!我倒捨不得將它吞下了!」 張紫星露出疑惑的神情,發聲問道:「吞下?」 蚊道人冷笑道:「我不怕你拖延時間,反正你已快成為我口中之食!告訴你也無妨,我的神通,不僅人吸食人的精血,還可以將世間法寶盡數吞噬,轉化為自身的力量,今日任憑你寶甲再神奇,也難道此厄!」 張紫星恍然大悟,怪不得蚊道人到處搜刮法寶,卻又沒見自己使用,原來都「吃」了下去! 蚊群化成一個圓形的罩子,罩在了防護罩的外層,張紫星只見那半透明的防護罩密密麻麻地爬滿了黑壓壓的蚊子,耳邊隨即響起了超腦的警告,原來這蚊子都吸附在防護罩上,飛快地吸取能量,不多時,防護罩已經無法再持久下去了。 蚊群感覺到防禦罩即將崩潰,發出嗡嗡的得意笑聲,幾分鐘後,蚊群果然攻破了那擬鏡防禦系統,正想一擁而上,將張紫星吸成乾屍時,忽然驟變叢生。 破損的防護罩並沒有潰散,而是化作一張實質地巨網來,這巨網十分細緻,蚊子們無法穿越,而且帶著極強的黏性,如同蜘蛛網一般,將大多數蚊群都粘住了,無論蚊子們怎麼掙扎都無法擺脫,隨即整張網泛出奇異的光芒,原本水火不侵的蚊子許多都被化作枯屍,極少數沒死的也吃了大虧,跌跌撞撞地飛了回去。 「這是什麼東西!」剩餘地蚊子發出驚訝地聲音。 張紫星微笑道:「這是一種粒子束武器,毀滅性極強,攻擊能量的類型模擬了某些法寶地形式,雖然還不夠完善,但已足夠克制你了。由於能量容易消散、容易受地磁力影像而改變軌跡,所以目前暫時還需要依靠某種介質,按照特定的軌道發出,比如那張模擬能量網……對了,說了這麼多,你也不明白。我不怕你拖時間,反正你就要死了。」 最後一句話正是剛才蚊子對他說的,剩餘的蚊子群聚合在一起,又化作蚊道人的模樣,冷笑道:「你好大的口氣!算你有幾分道行,今日或能躲過被我吸噬之難。而單憑這東西,就想要我的命,簡直可笑!告訴你吧,只要我的這些分身有一隻不死,就可無限再生!」 「是嗎?」張紫星淡淡地說道,「那麼就全滅了吧!」 蚊道人哈哈大笑:「如此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今日貧道殺不得你,來日定當取你性命,你防得了我一時,防不了我一世!貧道先行告退,道友平日可要多加提防……」 蚊道人說完,轉身正欲離開,忽然就覺頭腦一陣眩暈,全身漸漸麻痺了起來,竟然提不起一絲力氣,才邁一步,就不由自主地慢慢軟倒在地,而對面的敵人連那防禦網都收了起來,毫不戒備地走到了自己的身前。 「是不是覺得頭暈,使不上力氣?」張紫星關心地問了一句,如同問候多年的老友一般。 蚊道人終於露出恐懼之色,顫聲道:「你使的什麼手段,竟能算計到我!」 「這是一種化學武器……反正你也聽不懂,姑且叫它殺蟲劑吧,」張紫星深吸了一口氣,「這種東西對人體沒什麼害處,對於那些蚊子、蟑螂、臭蟲之類的東西來說,可是致命的武器。」 「你什麼時候使的這東西?」蚊道人這下倒真想企圖拖延時間了,哪知才一運功,頭腦眩暈感覺就更加強烈,連視覺都開始模糊了起來。 「殺蟲劑對付蚊子是我老早就有的想法了,方纔你攻擊那防禦電網的時候,不是掉了一些分身在地下嗎?被我偷偷捉了幾隻拿來試驗那種為你準備的化學噴霧,」張紫星耐心地解釋道:「雖然那只有短短幾分鐘的時間,但對於我的超腦來說,已經足夠調整出對付你的配方了。那種噴霧無色無味,在你攻擊防護罩時,已經遍佈開來,不過你倒能挺,超過了預計時間五分鐘才開始發作。這下,你該知道我不是吹牛了吧。」 蚊道人咬牙道:「你休要得意太早,我乃上古魔神與妖族所生,身具異能,善吞法寶,早煉成不壞之軀,就算你那什麼光束能滅我分身,也不可能奈何我主體分毫!」 第一百六十六章 蚊道人的結局,菡芝仙的開始 張紫星聽得蚊道人居然是魔神族與妖族的雜交後代,不由一愣,當即拿出定商劍來,朝蚊道人手臂斬下。那手臂頓時一分為二,但斷臂如液體一般,慢慢又自動融合在一起,復化成完成的手臂,連傷疤都沒有。 蚊道人也微微驚訝:「你手中是何兵刃,竟能傷我軀體!不過,就算你有神兵也無用,我已成不滅之身,縱然你割下我的頭顱,亦能重生。若聽我良言相勸,今日放我歸去,我日後可與你兩不相擾!」 張紫星冷笑道:「你休要訛我,你的心性我如何不知?若是放你離去,日後我必死於你手中!你若想活命,立刻獻出本命元魂,歸附於我,我可饒你不死。」 蚊道人露出陰狠之色,說道:「癡心妄想!就憑你的修為,也想收我元魂!待我逃出此地,來日定將你師門家小,盡數殺光!」 「那麼……談判破裂。」張紫星聞言,也忍不住生起了殺心,「別以為我沒辦法對付你,我有一物,幾年來還沒未開過張,今日正好拿你一試!」 蚊道人不信他有這樣的寶物,也不言語,拚命運用玄功,想要盡快將「殺蟲劑」排出體外,逃離此地。 「別白費力氣了!你平日作惡無數,喜好以旁人為食,也不知害了多少人性命,今日就讓你自己也嘗嘗被人吞噬的滋味!」 蚊道人一看,眼前著「帶籠子」的身上忽然飛出一個巨大的獸頭來,兩眼放著嗜血的紅芒,一張嘴大得嚇人,顯得猙獰無比,心中忽然想到一物。只嚇得魂飛膽喪,驚呼道:「饕餮!」 饕餮的巨頭直朝蚊道人撲去,蚊道人拚命想要掙扎躲避,卻無法擺脫「殺蟲劑」地效力。一句「饒命」還沒來得及出口,已被饕餮吞了下去。 當年張紫星僅是化嬰期修為,玄圭中的饕餮也僅能偶爾被動出現,但在天妖滅魂陣中,受孔宣相助後,他完全領悟玄圭妙用,達到身與器合的境界,漸漸能主動呼喚出饕餮。所欠缺的僅是力量而已。如今他已經成就仙體,達到真仙下階之境,對玄圭地掌控和應用也愈發自如。以他目前的力量,常態下,一天能使用兩次饕餮之力應該不成問題。不過將玄圭主動用於實戰,四年來還是頭一回。 張紫星知道蚊道人非同小可,以玄圭中的饕餮將其吞噬後,當即放出紫羅迷障掩住身形,然後盤膝坐下,將玄圭置於掌心,運出玄功,將仙識中星雲模擬成饕餮的消化方式。與那玄圭漸漸同步,合為一體。 蚊道人雖被吞下,果然不甘心輕易認輸,奮力將身軀散落成細小的蚊蟲,企圖逃出一兩隻來。或化身一隻巨大的蚊子,與那消化之力相抗衡。但玄圭的饕餮之力極其強大,又得了張紫星的力量相助,在經過一番拉鋸戰般地相持後,身中化學武器的蚊道人終於支持不住。身軀散落成一股股巨大的能量。被饕餮完全吸收後轉化到了張紫星地體內。張紫星不敢怠慢,在仙識中依然保持著那種特異的運動模式。一分分地「消化」著玄圭傳來的力量,那星雲外部的星辰數目隨之漸漸增加,整個體積增大了不少,光芒也愈發晶瑩。 由於蚊道人所化的能量十分渾厚,所以張紫星一時無法徹底消化,只能將它的力量壓縮在星雲中,留待日後慢慢吸收。儘管目前只吸收了一部分,但先前受傷所損耗的元氣已經完全盡復,體內仙力也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充沛程度。 張紫星睜開眼睛,站起身來,撤去紫羅迷障,卻發現袁洪正手持黑棒,守護在前方。而在袁洪的身旁,居然是歡喜使者,卻不知何故,已經斷去一臂一腿,至今血流不止,衣袍都被鮮血染紅了。 「師伯!你沒事吧!」袁洪一見張紫星,連忙迎了上來,「我昨日到此處,見你暗記,便在島上等待,卻發現了土丘上幾具屍身,似是蚊道人來過。我將屍身掩埋時,卻感覺到了師伯的紫羅迷障,而師伯似乎在調息,便守在此地護法。方才正逢這位歡喜道友身受重傷,匆匆趕來。」 張紫星才知道原來又過了一夜,欣慰地拍了拍袁洪地肩膀:「那日奪寶似見你與燃燈相鬥,今見你無恙,我也安心了。」 袁洪對這位天子師伯的敬重不在師尊孔宣之下,得他誇獎,當即露出喜色。張紫星看著精神萎靡,肢體殘缺的歡喜使者,心中明白了幾分,故意驚訝地問道:「歡喜道友?如何落得這個田地!是何人這般狠毒,竟然將你的手腳斬去?」 歡喜使者露出羞慚之色:「說來話長,道友身上可有丹藥?還請賜下一顆,了我斷臂之痛。」 張紫星露出難色:「我素來不通丹道之術,故而不曾備得此物,該如何是好?袁洪,你是否有丹藥?」 「我亦不通此道,平素有八九功夫,也無須什麼丹藥,故而不曾備得。」袁洪忽然想道了什麼,又道:「我在路上從一死去的道人身邊拾得法寶囊一個,不知內裡是否有藥,待我看看。」 袁洪說著,拿出一個法寶囊來,裡面有不少藥瓶,打開幾個看了看,似乎不識,便都給了歡喜使者。 歡喜使者逐一打開,聞了聞,只覺有一瓶地丹藥有種奇特的清香,應該是靈藥,當即服下,不料才服不久,居然面色發青,口吐白沫,渾身顫抖不止。張紫星與袁洪吃了一驚,好在歡喜使者雖然受傷,但畢竟不是尋常人物,在兩人的幫助下終於恢復了正常。袁洪又拿出許多瓶瓶罐罐,讓歡喜使者辨認。歡喜使者當即客串了一回神農,扁嘗「百」藥、吃盡苦頭後,總算人品爆發,找對了丹藥。服藥後。鮮血當即止住,斷臂、斷腿處也開始緩緩再生,倒也靈驗,只不過歡喜使者的臉還是青一陣紅一陣。元氣大損,似乎剛才那些「靈藥」的效果還未完全褪去。 歡喜使者有氣無力地謝過張紫星二人後,說出了自己地遭遇。 原來,那日歡喜使者在滄瀾島等候逍遙子時,忽然天降一美貌女子,似乎出身名門,根基身後,一心想要尋找明妃地歡喜使者還當緣分天降。按捺不住,當即將她帶到遠處一個偏僻安全地小島上,趁其昏迷。一同參了那「歡喜之禪」。 其實這「歡喜之禪」並非完全地愛慾交合,亦有不少玄妙之理。歡喜使者與吳萍所做的,僅僅是初級階段----以赤身之狀四掌相對,交匯陰陽之氣而已。吳萍乃聖人門下,根基算是不錯,光是這種最基本的姿勢就讓歡喜使者得益不少,自是心中喜極。 吳萍清醒後,見此狀態,自然大驚,歡喜使者態度誠懇地說出了自己是西方教地門下。說是緣分天降,方有此事。並請她作為自己的明妃,一同參悟歡喜之禪。吳萍憶起昨晚要殺那道人時,忽然被一怪物所擒獲,乃至有如此之事。面色頓時大變。考慮到力量未復,居然沒有翻臉,而是虛情假意地應承了下來,讓歡喜使者大為高興。 哪知當歡喜使者運功恢復她的傷勢和力量後,吳萍趁人不備。從背後重創了歡喜使者。又奪取了他的法寶囊。歡喜使者猝不及防,倉皇逃走。吳萍得理不饒人,一路追殺,不顧他求饒,又陸續斬下他一臂一腿,歡喜使者為保性命,拼著自爆法身,終是逃遁開來,回到滄瀾島,正好遇上袁洪。袁洪知道張紫星很重視兩名西方教人,當下將歡喜使者救起,躲了起來。 歡喜使者滿面儘是慚愧,說道,「原本以為是緣分天定,怎料遭此橫禍!那女子自稱是闡教門下,也忒狠毒,斬下我手腳,還一心要取我性命,今日若非袁道友相救,我已性命不保了。」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張紫星卻歎道:「你雖沒有真正污了那女子清白,但也間接地侮辱了她,斷去臂膀亦算是了結因果,但那女子下手也忒狠毒了點,還執意要你性命。你此舉亦得罪了闡教,還是會合軍荼利道友,速回西方避禍去吧。歡喜使者點了點頭,知道自己惹了禍,對教主的計劃難免有影響,但此次晶玉計劃算是大功告成,以平素教主對自己的信任,也不會受到什麼處罰,如果執意留在中土,只怕有性命之危。 張紫星此舉表面看是好心,實際上卻保藏禍心。以吳萍的心性,就算這次殺了歡喜使者,也會遷怒於西方教地其他人,更何況「元兇」還安然地逃回了西方?最好就是讓歡喜使者逃走,然後引吳萍去對付那些依然留在中土的西方教徒,將西方教與闡教的矛盾加深。 當然,「歡喜禪」事件只是個引子,若是雙方背後地聖人都願意退後一步,不再追究,張紫星計劃自然會落空,因此還需要更多的「油」將這把火燒旺。如有必要,可以向闡教和截教揭示西方教的陰謀,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但目前來說,張紫星還需要借助西方教的計劃來實現自己的目的。 誰能想到他這個棋盤中微不足道的小棋子,竟然敢膽大妄為到謀劃整個棋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膽大妄為,敢於嘗試,亦是成功的必要因素。 「這次你們回去也好,正好將我送給貴教的大禮一併帶回去,」張紫星想到被赤精子追趕的軍荼利明王,故意問道:「軍荼利道友為何沒有返回此處?真叫人擔憂。」歡喜使者心知軍荼利明王地任務,自是不會說明,搖頭推說不知,只是問他「大禮」是什麼。當張紫星說出昨日掩護軍荼利明王帶走晶玉一事後,歡喜使者原本慘白的面色變得更加難看起來----晶玉居然會鬼使神差地被逍遙子得到,還作為送於西方教的禮物,轉送給了軍荼利明王!那東西本來就是教主投在中土的誘餌,莫不成又要帶回去? 「我勢單力薄,若得了晶玉,必有奇禍。故而交於軍荼利道友,以轉贈貴教,」張紫星皺眉道:「當時我奮力擋住幾個闡教中人,唯獨赤精子一人追趕軍荼利道友。以軍荼利道友的修為,要逃走應該不成問題。莫非他起了貪念,攜帶晶玉私逃不成?」 歡喜使者連忙解釋:「軍荼利師兄絕非那種人,想是路上遇了什麼阻礙或是危險。」 如果這這樣,就太妙了,張紫星在心中偷偷地說了一句,提出前往接應軍荼利明王,歡喜使者相信明王必然不會真地拿著那晶玉不放。但也怕他有什麼危險,當下欣然同意。張紫星召來躲在偏遠小島上的龍馬,駝著受傷地歡喜使者。朝那島嶼方向行去。 在路上,三人意外地碰見了截教的人馬,大多數人都是面色陰沉。金靈聖母和一些初識的道人只是張紫星略為點頭,算是打招呼,便駕雲離去。菡芝仙與剩餘地九天君隨後也趕了過來,菡芝仙看到張紫星安然無恙,眼睛中飛快地滑過歡喜之色,面上卻是籠罩了一層寒霜。 張紫星和她招呼時,菡芝仙卻冷冷地橫了他一眼,說道:「國師救命之恩。不敢相忘,若有機會,我自當報答。但請國師日後不要再踏足我金鰲島半步,若不聽勸告,休怪我黑煞劍無情!」 菡芝仙說完。頭也不回,駕風而去。 張紫星不由傻眼了,怎麼菡芝仙好好地,忽然翻臉了?這時,秦完湊上前來。將他拉道一旁。低聲說道:「逍遙道友,你是否對外宣揚。菡芝道友是你雙修道侶?」 張紫星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事東窗事發了!怪不得菡芝仙對他那般冷淡,誰讓自己壞了人家清白的名聲!從秦完口中,張紫星還得知,闡教正式宣佈,晶玉已落入燃燈道人之手,這一場奪寶,自然是截教輸了。按照約定,奪寶既已塵埃落地,兩教門人不得再因為此事計較或進行爭鬥,各自回山靜修。 話雖如此,張紫星依然從秦完眼中看出了對赤精子地強烈仇恨,十天君師出同門,在一起修煉多年,感情篤深,如今張紹不幸先折,仇怨又豈是這簡單的「不作計較」四個字所能化解的?同樣道理,闡教那邊亦是如此。 正如西方教的計劃那般,仇恨的火種已在雙方心中成功埋下,或許將來只需製造一個契機,就能強烈地爆發出來。 秦完雖然情緒有些低迷,卻沒忘了張紫星和菡芝仙之間的事情,又低聲說了一句:「雖然道友虛稱和菡芝仙是道侶確實不對,但你也不要太過沮喪。依我看來,你兩次捨身相救,菡芝道友心中亦有數,或許只是拉不下顏面。日後若是等她消了氣,道友定要來金鰲島一會,我與幾位道友當竭力促成事。」 張紫星眼睛亮了,朝秦完感激地點了點頭。此時,天邊忽然傳來菡芝仙地聲音:「若敢上島,先問過我手中黑煞劍!」 原來,菡芝仙隔著這麼遠,還在運用仙力聽兩人談話,那一句威脅,卻是多餘,頗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反過來看這句話:若是「問」過了黑煞劍,豈不是就能安全上島了? 「道友,就看你膽子夠不夠了!哈哈!」秦完陰鬱的眼神中總算多出幾分笑意,朝張紫星一稽首,飛身遠去。 如果連色膽沒有,那還叫男人嗎?張紫星暗忖:金鰲島是肯定要去一趟地,不過目前並不合適,還是過段時間吧。 而一旁的歡喜使者得知崑崙晶玉落在燃燈道人手中時,也鬆了一口氣,軍荼利明王與燃燈道人相識,還頗為投機,應該是將那晶玉送給了燃燈。 不僅歡喜使者這麼想,張紫星也抱同樣的想法,暗道可惜。 然而,大約十多分鐘後,張紫星的這種惋惜就換成了欣喜。 在飛過一處海域時,歡喜使者忽然一頓,似乎感應到了什麼,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請龍馬停下,朝下方仔細看去,目光最終凝聚在一處水面。歡喜使者將那只剩餘的手對下方一招,一點淡淡的金芒自海面飛了出來。這金芒十分微弱,如果不是留心看,還會當那是陽光的反射海面所至。 歡喜使者將這一點如同拇指大小的金光托在手中,也不知是否傷勢發作,居然顫抖了起來。張紫星忙問他緣故,歡喜使者顫聲道:「軍荼利師兄……竟然被人害了!」 張紫星聞言,心中大是高興,臉上則露出驚色,問道:「你如何得知?」 「這是甘露,也就是傳說中的不死秘藥,乃軍荼利師兄全身地精華所在,如今甘露既然失落在此處,軍荼利師兄必已身遭不測!」 張紫星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方纔聽秦天君所言,那晶玉被闡教的燃燈道人得去了,莫非……但我分明記得軍荼利道友當時還送了他一朵金蓮花,怎會……」 歡喜使者的臉上露出恨色,咬牙道:「甘露乃軍荼利師兄精氣血液所凝,甘露尚在,便可返魂回元。只須將甘露置於八德池蓮花淨瓶之中,當可復活師兄,知曉真相。橫豎已勞煩道友良多,我也不再客氣。請道友將我送至安全之地,我當召來同門,護送甘露回極樂之地,同時稟明教主,查出真兇,屆時必有報應。」 對於這樣的要求,張紫星自是樂意效勞。 第一百六十七章 呂岳尋仇 到達安全的城鎮後,歡喜使者以門中秘法呼喚來另一位同門。這位同門正是五大明王中的另外一位:金剛夜叉明王。與軍荼利明王的外粗內細相比,金剛夜叉明王則顯得急躁易怒,這也是奪寶行動沒有讓他參與的原因。當聽到軍荼利明王被人害死後,夜叉明王又驚又怒,就要衝上靈鷲山元覺洞找燃燈對質,被歡喜使者苦苦勸住。 歡喜使者暗暗計較:自己在那種情況下,「歡喜」了闡教的吳萍,算是理虧,但也被斬去手足,還差點丟了性命;而軍荼利明王之死,與闡教只怕有脫不了的干係,若能增加教主對闡教的不滿,那麼自己的過錯也能變得輕些,看來回去有必要使出一番嘴皮功夫了。 若是張紫星知道歡喜使者這種想法,只怕會冒著「斷背山」的危險當眾親他幾口。 對於張紫星這位義薄雲天的「恩人」,歡喜使者自然是感激不盡,雖然從秦完的口中聽得那位菡芝仙還不是逍遙子的正式道侶,但從雙方的表現和態度來看,分明有那麼點意思,想必早已相互傾慕,只是還未表明而已。嚴格的說,當初在金鰲島上也不算說謊。況且與逍遙子救命之恩相比,這點小事根本不能計較,日後若能再來中土,當好生報答一番。 歡喜使者誠心地對張紫星表示了謝意,又定下再會之約。方才和金剛夜叉明王遠去。 奪寶之事既已結束,張紫星擔心朝歌有事情,趕緊和袁洪以最快地速度趕了回去。 基本來說,朝歌的局勢尚算平穩,冰雪只是偶爾上朝,按照程式敷衍幾句,偶爾有些要緊的政務,也由商青君與方在暗中作出了決斷,孔宣依然在閉關參悟。沒有出來,女魃除操控幻水珠外。也與應龍在修煉那黃帝親授的雙修之術。 不過,有一個消息讓張紫星暗暗吃驚:伯邑考死了! 伯邑考蒙那不白之冤。心知中計,曾在獄中多次尋死,因看守極嚴而未成功,遭遇宮刑後,更是心若槁木,被趕出朝歌。或許是因為哪一段心死的平靜,在路上,伯邑考反而想通了許多東西,包括自己這次的蒙冤事件,這個問題一想通。原本更多的疑問也有一個大概的解釋,越是想的明白,伯邑考就越覺得恐懼,甚至不敢再多想下去。此時他必須盡快趕回西岐,將一些事情報告給母親太姬。 就在這個時候。車隊忽然遭到了不明人物地襲擊,這些人出手毒辣,不留活口,西岐的護衛雖然竭盡全力,也無法抵擋。最終包括伯邑考在內。一行人全被殺死。 刺殺事件發生地地點,正是距離界牌關不遠的路上。還未出得大商直轄地界。而伯邑考被害之時。張紫星正在南海奪寶。界牌關總兵黃滾是黃飛虎之父,當下不敢怠慢,立刻飛馬稟告朝歌,同時四處搜尋刺客,但據現場地情況來看,刺客得手後,似乎迅速撤離,逃往深山,沒有留下什麼痕跡,看來是精於此道的殺手。 伯邑考這一死,倒生出不少傳言來,有些說是逆臣南伯侯之子鄂順為了挑撥朝歌與西岐的矛盾,故意派人殺死伯邑考,也有些說是那位女子的冤魂對伯邑考施行的報復,還有些甚至說是天子忽然覺得伯邑考罪無可恕,又不好收回自己的命令,故而派人殺死伯邑考,一時眾說紛紜,當然,最後一種說法聲音最小,伯邑考身犯重罪,天子就算是了他也名正言順,根本用什麼考慮或猶豫,更不會暗中派人,反而是第一種說法的可能性最大,這一來,西岐的流言倒是小了下來。 張紫星對伯邑考的死雖然覺得意外,卻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命天影暗中調查。他最擔心的還是妲己,目前她暫時被幻水珠地法力所迷,但她畢竟和聖人有聯繫。萬一妲己在陣法之中,被女媧傳召或聯絡,以女媧的法力,就算在三十三天之外,難保不會察覺出異常。 好在據他近年來的觀察和監視,如無要事,妲己是不會和女媧聯繫的,女媧本身也從不會主動召喚妲己。但隨著那個逍遙子身份進一步出現的必要,以後他不在宮中地日子會更加頻繁,時日也無法固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正好這個時候,兩邊發生聯繫怎麼辦?他一時也沒想到什麼好的辦法,難道說,讓妲己也成為他的內應?這太不現實了…… 目前來說,還是虛虛實實,以真身的出現配合幻水珠的效用為好。 袁洪在南海地收穫十分豐厚,光是法寶囊就得了十個,裡面亦有不少法寶和丹藥,張紫星將應龍夫婦和方一併叫來,來了個分贓大會,他自己選了一件防禦類地法寶,又隨意挑了幾樣,當下皆大歡喜。 「分贓」結束後,眾人散去,張紫星剛想去後宮,忽有內侍來報:「有一道人申公豹在皇城之外求見。」 申公豹來了?張紫星忙宣其入殿,自己同時迎了出去。只見申公豹依然是依然是道裝麻鞋,手執拂塵,一副世外高人的打扮,一見天子親自出迎,立刻稽首:「貧道參見陛下。」 張紫星露出驚喜地表情:「國師總算來了!可想得寡人好苦!」 申公豹不料天子直接稱呼自己為國師,忙道:「貧道不才,怎可當如此稱呼?請陛下收回成命!」 張紫星搖頭道:「道長莫要再推脫!我與道長四年前就有約在先,上次朝歌毒厄橫行,上至百官,下至民眾,皆有性命之危。逍遙子遍尋火雲洞未果,多虧道長指引,方才解難,朝歌上下,皆引道長獲救。」 申公豹謙虛地說道:「此事貧道不曾出什麼力氣,只是指引方向而已,全是那位國師逍遙子地功勞。」 張紫星笑道:「道長何必謙虛,那國師逍遙子回來朝歌,述說此事。對道長高義十分推崇,言此事乃道長之功。道長莫非是怪寡人已立國師?我大商文官。向以左為尊長,逍遙子雖與寡人相得。又素有大功,卻也只能居右國師,道長可自知為何?」 申公豹聽到逍遙子果然回來說了他許多好話,當下暗暗高興,故作不知地問道:「貧道愚鈍,不解聖意。」 張紫星肅容道:「寡人在冊封逍遙子為右國師時,曾言,左國師之位永遠只為一人虛設!那人便是申道長!國師者,大商天下之師,寡人之臂膀也!如今右膀雖全。左臂卻缺,莫非道長忍心讓寡人這一生肢體不全?」 申公豹聽得臂膀之喻,不由一震,見天子如此誠摯,心中感動。當即拜倒:「貧道不才,承蒙陛下如此禮遇,當為陛下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張紫星大悅,將申公豹扶起。喜道:「國師位在卿相之上。為一國之師,無須如此禮節!寡人這就為國師在朝歌安排僻靜宅院。今後可不尊朝禮,無須理政,來去自由,只須留下聯絡之法,在寡人需要指點時為寡人解惑即可。」 申公豹平素在闡教也就是個被人歧視的小角色,一聽當今天子給他這種高級待遇,心中又是感動又是興奮,張紫星知道申公豹外交能力極其強大,如今終於成功地將他綁在大商的戰車上,也是十分高興,當下攜著申公豹的手,一同走入大殿,命人賜座。 「如今大商左右國師均已歸位,寡人可高枕無憂也!」 申公豹對那位右國師逍遙子很有好感,向天子詢問了一些有關的消息,張紫星告訴他,右國師最近已往南海一行,至今未歸,申公豹心下明瞭,逍遙子此行必然和那崑崙晶玉有關,只不過聽聞晶玉最終還是落到了他的同門燃燈道人的手中。 張紫星問道:「不知國師今日來朝歌,有何見教?」 「貧道此來,確有一件要事。」申公豹正色說道:「當年朝歌上下遭毒厄之災,請問陛下,究竟是何毒?」 張紫星見申公豹如此鄭重,想了想,說出當日越王啟謀反之事,並強調有兩男一女,乃修道中人,卻與越王啟勾結謀逆,險些讓自己這個天子身中劇毒,後來三名妖人都被國師所殺,而那紅袍道人臨死前趁人不備,布下劇毒,使朝歌上下遭災,才有後才火雲洞求藥一事。 申公豹問明那紅袍道人樣貌後,露出驚色:「果然如此,原來那日朝歌所遭的正是瘟災!此道人名叫朱天麟,是九龍島聲名山煉氣士呂岳之徒。呂岳道法高強,勝我百倍,且為人狠辣,深通瘟毒之術,座下有四大弟子周信、李奇、朱天麟、楊文輝,隨同修煉,只因朱天麟外出遲遲不歸,故而心中疑惑。今算出其弟子命喪朝歌,呂岳欲來尋仇……」 張紫星大驚,申公豹帶來的確實是一個非常重要地情報。當初僅是朱天麟就已令朝歌上下深遭瘟禍,若是呂岳親自出馬,必定更難對付,雖然神農當初贈下丹藥,但畢竟只有幾顆,無法應付多次災禍。況且丹藥是死的,人是活地,萬一呂岳研製出神農這種丹藥所無法克制的瘟毒,而火雲洞又已封閉,當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張紫星急道:「此時關乎我大商黎民性命,請國師助我解除此厄!」 申公豹說道:「陛下可否召回那位逍遙子道友,此事只怕要他與呂岳照面,或與呂岳作過一場,讓呂岳消氣,方能了結此事。」 要與呂岳鬥一場?張紫星可不想冒這個險,呂岳道法精深,有三頭六臂奇術,隨身法寶眾多,還有生化武器,原著中闡教眾人合力都未拿下他,最後只是靠了著名地「認人暗器」打神鞭才偷襲到他。張紫星可不想面對這樣的敵人,就算讓孔宣去教訓呂岳一頓,也只能使仇怨加重。 張紫星看著申公豹眼中閃爍的神光,心中一動,搖頭道:「莫說逍遙國師不在此地,若在朝歌,寡人也不會允許國師去冒這個險。國師誅除朱天麟,是為寡人安危,亦是為江山社稷。而呂岳尋仇,乃是私怨,寡人如何會讓國師去之犯險相鬥?若有閃失,寡人當終身難安!若是換了申國師你,寡人也是如此!寡人願親自前往見那呂岳,與之理論一番。」 申公豹原本也有想試之意,聽到那句「若是換了申國師你,寡人也是如此」,不由動容,這樣的帝王,才是真正值得追隨之人!當下歎道:「陛下仁厚重義,真乃性情中人!請陛下放心,呂岳與貧道有交情,有貧道在,斷不會讓此事有所爭端。此次貧道前來,特邀了那位呂岳道友,亦在皇城外候旨,此人行事狠辣,心高氣傲,卻也是義氣中人,陛下只消以禮相待,說明道理,必可化解此怨。」 張紫星一聽呂岳本人已經來了,又是一驚,當即聽從申公豹之言,宣呂岳入殿。 呂岳應詔入殿,張紫星暗觀他形貌,此人身穿大紅道袍,面帶凶相,額間有第三隻眼,看上去顯得分外猙獰。 呂岳稽首道:「九龍島煉氣士呂岳,見過陛下。」 張紫星客氣地說道:「道長相貌清奇,道術過人,寡人亦是久仰大名,來人,賜座。」 呂岳也不客套,謝過天子,坐了下來。 張紫星寒暄了幾句,忽然語出驚人:「道長今來朝歌,莫非是為了取寡人性命?」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元始天尊的計較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 ww.Y X G .C c) 呂岳沒想到天子會這樣問,吃了一驚,答道:「陛下何出此言?陛下乃當今天子,威德四海,我雖是方外之人,亦十分敬仰,怎敢有如此之心?」 張紫星不顧申公豹的眼色,長歎道:「若道長無此之念,為何當日令徒朱天麟與越王啟勾結,對寡人下毒,意圖謀逆,若非寡人有天命庇佑,已被他毒術所殺!」 呂岳更加驚訝,張紫星當下將越王啟與南伯侯鄂崇禹祭壇謀逆之事說了一遍,並詳細說出了朱天麟對後宮下毒,並施瘟毒於朝歌,以致萬千臣民受難的經過,最後簡要地說出國師逍遙子為保護天子,被迫殺死了朱天麟。 以道術殺死人間天子,是何等的因果罪孽?呂岳縱然素來狠辣,也不敢無端有此念頭,暗自慶幸朱天麟沒有得手,否則他這個做師父的也難逃因果牽連。他本以為弟子被人所殺,想要來報仇,不想居然是這等事情! 呂岳一念及此,趕緊起身,行禮道:「貧道管教無方,致使這孽徒險些犯下逆天大禍!請陛下恕罪。」 張紫星請呂岳落座:「事後據越王啟交代,那朱天麟也是受蛇蠍二女所惑,方行此大逆之事,與道長何干?只是令徒的一身道術修煉不易,白費了道長的教導,寡人甚是惋惜。」 呂岳忙道:「多謝陛下諒解,那孽徒貪戀女色,意圖謀逆,死有餘辜,有何惋惜?」 張紫星想起原書中鄭倫曾拜呂岳為師之事,心念一轉,笑道:「道長授徒不嚴,是否認罰?」 呂岳見天子面上笑意,心知並非惡意,當即表示認罰。 張紫星派人宣召鄭倫前來,對呂岳說道:「既是認罰。就請道長收下這位鄭將軍為徒,好生管教,以免重生朱天麟之事。」 呂岳細看這鄭倫,發現此人資質還在四大弟子之上,只是根行尚淺。若能著重加強基礎修行,將來成就當不在四大弟子之下,不由露出喜色。 鄭倫聞天子之言,覺得有些突兀,見呂岳相貌稀奇,道行深不可測,當下誠心拜師,說道:「我曾拜習西崑崙度厄真人為師,得傳竅中二氣。吸人魂魄,但真人言我另有明師,令我下山。今逢老師,喜不自勝。」 呂岳也十分高興,連忙謝過天子:「陛下仁義過人,不僅不怪罪貧道,還推薦良徒,貧道實在慚愧。此番恩德,貧道當銘記於心!」 申公豹暗暗佩服天子的手段,此番不僅使仇怨化解,還與呂岳結下善緣,可謂一舉兩得。卻不知張紫星的這一招在當年就曾對三霄娘娘用過,算是故技重施了。 張紫星特允鄭倫隨同呂岳前往九龍島修行,朝中仍然保留其軍職,將來需要時,再回來效力。鄭倫心中感激。謝恩不止,呂岳將兩葫蘆丹藥送與天子,一葫蘆能盡解各種瘟毒,一葫蘆是傷藥,能頃刻恢復內外傷勢。並言明天子將來若有差遣。只須派人往九龍島聲名山一行,當遣人來助。 送出丹藥後。呂岳起身告辭,申公豹也表示要回崑崙山一趟,張紫星挽留不住,只得親送三人出殿。 接下來的時日裡,張紫星也不再貿然出宮,一邊專心煉化蚊道人的力量,一邊靜侯孔宣出關。 且說崑崙山玉虛宮中,闡教聖人元始天尊端坐八卦台蒲團之上,正聽南極仙翁備說南海之事。對於燃燈道人得崑崙晶玉之時,元始天尊似乎毫不關心,聽得門下弟子折了數人,這位教主依然面無表情,淡淡的說了一句:「殺劫已起,應劫之人,避無可避,那截教亦是如此。我門下弟子雖多,但根性深厚者,僅十數人也。如今天機顛倒,難以推測,我教門人能否安渡殺劫,還是未知之數。」 南極仙翁知道元始天尊所言的「十數人」便是包括自己在內的十二金仙,心中也在暗暗計量,又說起吳萍險遭西方教徒所污之事:「吳萍師妹最近十分焦躁,一心想找西方教復仇,鄧華師弟素來與她相得,似也有不安之狀,師尊是否要召二人前來訓導?」 元始天尊搖頭道:「不必了,你去告知吳萍,西方教之事,將來自有因果。若她還是那般,也由她去,無須管束。」 南極仙翁又道:「師尊,申公豹與截教中門交往甚密,聽聞其曾得太師聞仲舉薦,深得大商天子賞識,前日還被冊封為國師。」 南極仙翁在說到鄧華和吳萍時,都加上了師弟師妹的稱呼,唯獨對申公豹則直呼其名,歧視顯而易見。 「國師?」元始天尊並不在意南極仙翁稱呼中的問題,復問道:「子牙近來如何?」 南極仙翁與姜子牙交厚,連忙答道:「子牙師弟亦受天子重用,目前為亞相,掌朝中政要,權勢僅在首相比干之下。」 「國師……亞相……」元始天尊閉上眼睛,心中一陣計較,半晌,方才對南極仙翁說道:「你且退下,七日後親往朝歌一趟,喚子牙前來,我有事吩咐。」 南極仙翁不敢多問,趕緊退了出去,元始天尊雙目緩緩睜開,現出神光奕奕。 伯邑考半路被刺殺地消息傳到西岐,當即引發了一陣波瀾。西岐民眾原本對伯邑考在朝歌之事頗有微詞,認為他犯下那等醜事,簡直丟盡西伯侯與西岐的顏面。但如今聽到伯邑考的死訊,想到他平日的一些為民的事跡,也不免傷感,對於陰謀殺害伯邑考地叛臣鄂順更是痛恨。 西伯侯府。 門前是大將南宮適親自帶兵把守,沒有太姬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內廳中,西伯侯次子姬發正低頭,跪在地下,一動不動。 正前方的椅子上,坐著姬昌的元妃太姬,也就是伯邑考與姬發的親生母親。 太姬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姬發,平日目中的慈愛早已不見。換成了悲哀與憤怒。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姬發依然低著頭,說道:「孩兒不明白母親的意思。」 太姬喝道:「休要敷衍!為何你要派人殺死兄長伯邑考?」 姬發連忙分辯道:「母親怎可如此誤會?孩兒與兄長乃一母同胞,感情深厚,怎會做出這事來?傳聞那是叛臣鄂順為挑撥我西岐與朝歌的關係,特遣送殺手進行刺殺。」 太姬一陣沉默。長歎了一聲,半天才說了一句:「我不想再聽謊言,別忘了,我可是你的生母,你或許能瞞得過別人,但能瞞過我嗎?」 姬發連連叩頭:「母親明察,孩兒確無此事。」 太姬怒道:「你偷偷設下暗部營,訓練細作殺手,莫非當我不知?此事還要我繼續說明麼姬發一顫。將頭伏得更低,不敢出聲。 太姬見他沒有再反駁,心中一陣絞痛。沉聲問道:「你為何要如此?你們可是一母同胞地親兄弟啊!」 姬發低頭道:「兄長在朝歌之事,被天下所不齒。太伯、仲雍趁機利用此事散佈流言,使父王的名望也大為降低,甚至連我西岐本土百姓都開始懷疑。孩兒被迫無奈,只得出此下策……」 太姬忍不住又喝問了一聲:「你兄長為人,你豈回不知?怎會犯下那等錯事?分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你明知如此,還要派人殺死他,置骨肉親情於何處?」 「無論是否有人設計,此事已成定論,天下皆知。非是孩兒心狠無情,而是無奈為之,」姬發分辨道:「況兄長受那宮刑,已了無生趣,倒不如……以死全名。將過錯轉移淡化,既能激起我西岐上下的敵愾之心,又能減弱對父王及整個西岐不利地傳言----如今此計已頗有成效。過些時日,孩兒會命人再散佈流言,說兄長本是清白。那些罪過完全是鄂順派人設計。目的就是想讓君臣不和……」 太姬素來最疼這個兒子,聽得他冠冕堂皇地辯解殺兄之事。感覺自己彷彿忽然蒼老了幾十歲,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沒有說出來,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眼下太伯、仲雍專權,你們兄弟唯有團結一心,方才把持住西岐大局,此事就此作罷,若再有手足相殘之心,定不輕饒!」 姬發連忙叩首,退出內廳,行至門口,就聽見後方太姬低泣地聲音,身形不由一頓,卻不敢回頭,快步走了出去。 回到府中,姬發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傳令下人,不見任何來客。 「骨肉親情?」姬發搖了搖頭,歎道:「伯邑考,非我不念兄弟情意。要怪,就怪你我不合同生於王侯之家!」 「能取捨,善決斷,才是王者之道,若是優柔寡斷,焉能成事?」姬發背後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姬發回過頭來,見書房中忽然憑空多出一個道人來,也不驚訝,反而露出喜色,行禮道:「老師來了?」 那道人應了一聲,輕酹長鬚,說道:「如今伯邑考已死,西岐當無人能於公子相爭,只待太伯、仲雍一除,公子即可獨掌西岐,無人可撼。」 姬發眼睛亮了,對道人問道:「老師,是否可施展神通,除去此二賊?」 道人搖搖頭,答道:「我乃方外仙人,怎可施展仙術,沾染俗世殺戮?況且此二人乃天子所遣,又是西伯侯長兄,若是貿然殺之。天子必遷怒西岐,恐有刀兵之禍。我知公子素有雄心,但時機未至,怎可貿然行事?莫非公子想重演冀州蘇護之事?」 姬發自然是知道蘇護當年被聞仲大軍圍困,最後不敵,被迫獻女入宮保命,並放棄冀州之地,連忙搖頭道:「自是不想如蘇護那般。只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天子眼下被妲己所迷,漸漸荒廢朝政,又不納良言,重用卑賤之徒,使朝中多有怨懟。崇侯虎南伐鄂順,聞太師北征鬼方,自顧不暇,東伯侯姜桓楚被削封地,心中亦是不滿。當可借此機會,有所作為。」 「公子說得不錯,此乃天賜良機,不容錯過,但須小心謹慎,否則當有大禍,」道人贊許地點了點頭,「凡俗之事,當以凡俗之策應對,我雖精通仙術,卻不通權謀政務。我有一同門,不僅深通此道,且擅韜略兵法。公子若能得此人輔佐,不僅太伯、仲雍可除,或許還能達成胸中大志。」 姬發大喜,忙問此人所在,那道人搖頭笑道:「緣分未至,強求亦是枉然,公子目前還是積蓄力量,拉攏人心為好。時機一至,自有相見之日,屆時能否成功,就要看公子的決斷了。」 姬發對於道人最後一句話有些奇怪,說道:「如此大賢,姬發自當奉之為師,倚為臂膀。」 道人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揚拂塵,一隻仙鶴出現在身邊,同時大門自動打開,道人乘著仙鶴,飛出門去,隨即消失在天空。 七天後,崑崙玉虛宮。 姜子牙走入宮中,來到八卦台前,朝元始天尊下拜:「弟子薑尚叩見師尊。」 姜子牙並非忘本之人,雖身在高位,心中對修道卻一直沒有放棄憧憬,這次得元始天尊相召上山,自是滿心歡喜。 元始天尊問道:「你在朝歌如何?」 姜子牙恭聲答道:「弟子下山後,在朝歌受天子深恩,以白身一路陞遷,官至亞相,位極人臣,果然是承了師尊那聖言:輔佐明主,享人間富貴。」 元始天尊沉默了片刻,開口道:「若是我於你說,這真正明主並非當今天子,你待如何?」 姜子牙渾身劇震,面露不可思議之色,驚道:「師尊何出此言?弟子愚昧,請師尊言明。」 元始天尊說道:「你心中已知我意,又何必言明?你且答我,若果真如此,你待如何行事?」 姜子牙只覺心頭大亂,一時不知該如何抉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李代桃僵安後宮 姜子牙考慮了半天,澀聲道:「當今天子生有聖德,四海皆服,雖目前暫有昏昧,卻依然深得民心,乃不世明君,請師尊明鑒!」 元始天尊搖頭道:「我一介貧道,有何明鑒?任他是明君也好,昏君也罷,盛衰無憑,興亡無常,自有定理。況天數蒼茫,殺劫當道,何計這等小數?周興商滅,聖主自西岐而生,此乃諸聖當日算定之果,縱然眼下天機混亂,變數橫生,此節當不可變。」 姜子牙聽懂了元始天尊的意思,任你賢明昏庸,眼前的盛衰並不能代表什麼,殺劫乃天道所趨,要你大商滅亡,你再強盛,照樣要亡。而從元始天尊的口中得知,西岐才是最後的勝者,但姜子牙想到天子平日信任重托,難免心中矛盾,說道:「師尊,此事關乎我命運,能否准我考慮一二?」 「你如今貴為人間宰相,受享國祿,我僅是方外一貧道,如何能勉強得了你?」元始天尊淡淡地說道:「如何抉擇,全在於你,旁人無法干涉,但你一旦選定,就不可再作回頭之想。你且歸去,決斷之後,可再上崑崙。」 姜子牙心情複雜地施了一禮,轉身離去。 朝歌。 皇城內宮。 馨慶宮中,皇后姜文薔、柔妃楊玖、麗妃黃飛燕正如往常一樣,聚在一處,談話解愁。 黃飛燕看了看窗外的漸沉的暮色,長歎了一聲,沒有繼續搭話,眉宇間儘是愁色,哪裡還有往日的活力和歡暢,一旁的姜文薔見狀,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說道:「妹妹。又再想念陛下了?」 黃飛燕心中酸楚,點了點頭,將頭埋在了她的胸前,歎道:「也不記得陛下有多少時日沒來看過我們了……」 楊玖觸景生情,轉頭抹去淚水,低聲道:「陛下最後一次來看我們。是一百四十五日之前。」 姜文薔強作歡笑,說道:「近日來政事繁重,陛下或許抽不開身,而且陛下有艷妃照料,我們應當放心才是。」 黃飛燕露出惱色:「什麼政事繁忙?陛下不理朝政,專寵艷妃,就連青君妹妹也被大大疏遠。他若是僅專寵妲己,倒也罷了,如今他不僅疏於政事。還聽信婦言,立下炮烙那等酷刑,姐姐你曾多次去勸說。竟然多次被訓斥,還險些被責罰。我看他是為了女色,連祖宗的江山社稷都不顧了!」 楊玖忙摀住黃飛燕地嘴,驚道:「妹妹切不可出此言語,我看夫君並非那等人,而是一時糊塗,遲早會醒悟的。」 黃飛燕掙脫楊玖的手,大聲說道:「我就是要說!那妲己也不知道施了什麼妖術,竟然將他迷到如此程度!若是再這樣下去……」 黃飛燕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在她前方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已經一百四十五天沒見面的人,那個人滿臉歉疚,正用一種久違的疼愛目光看著她。 黃飛燕怔怔地看著他,彷彿目光都凝固了,一旁地楊玖和姜文薔趕緊拉了她一把。齊聲下拜:「參見陛下。」 張紫星趕緊上前扶起,輕聲說了一句:「你們三個,都憔悴了許多,是夫君無用,讓你們委屈了。」 黃飛燕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撲到他懷裡大哭了起來,似乎要把多日來的愁苦全部發洩出來。姜文薔與楊玖也止不住淚水。當下哭聲一片。張紫星心中痛惜,一個個摟著她們,柔聲細語,逐一安慰。 好容易三女才止住了哭泣,張紫星說道:「其實飛燕方才說得沒錯,那妲己確實身懷妖術,只不過,夫君有不得已的苦衷,是故意被她所迷的。」 三女聞言,紛紛露出驚色。姜文薔出身世家,處事較為沉穩,聽夫君這樣說,頓時聯想到之前的許多事情,略有所悟。 張紫星反問道:「我且問你們,自妲己得寵以來,是否來探望過?」 黃飛燕答道:「她初時經常前來,假意示好,後來仗著陛下獨寵,漸漸來得少了,近來更是不見蹤影。」 「小妮子,什麼仗著我的獨寵,夫君不是已經說了有苦衷嗎?」張紫星一聽就知道黃飛燕的不滿,抓她過來,在那盛臀上啪啪打了幾下。這熟悉的動作讓黃飛燕又是羞喜又是傷感,眼淚總止不住下落,慌得張紫星又好生哄了她一陣。 最後,黃飛燕成功地賴在張紫星的懷裡,顯得十分得意,一旁地姜文薔與楊玖見狀,露出久違的笑容。 「這妲己,乃是一位大神聖有意安置在我身邊之人,目的就是為了迷惑於我,顛覆我大商朝政……」張紫星大略地講出了這一年來,自己故意裝作被迷惑,暗中謀劃地真相。 三女恍然大悟,黃飛燕說道:「既是如此,為何夫君不早對我們言明?」 「妲己頗有心計,與你們那般來往亦是試探,若我言明,焉能保守秘密?尤其是你這小妮子,什麼心事都藏不住,光是三言兩句就會露出破綻來。」 「人家才不小呢!人家比青君妹妹還大,什麼老叫我小妮子……」黃飛燕臉一紅,但她也知道自己屬於大咧咧的脾性,只怕是真的無法保守這種秘密。 「在夫君心裡,你永遠都是那個可愛活潑的小妮子。」張紫星親了她一口,又疼愛地看著姜文薔和楊玖:「只是……苦了你們了。」姜文薔忍住淚水,說道:「如今夫君為何前來探望我們?莫非是已解決妲己之事?」 張紫星搖頭歎道:「不……妲己只是被我用法術所惑,暫陷幻境之中。眼下形勢愈發險峻,今後我將面臨更多的艱難。其實,我並非今日才來探望你們,我曾多次躲在遠處,偷偷地看著你們,卻又不能前來相聚,亦是心痛無比……」 姜文薔與楊玖聞言。忍不住低泣起來,黃飛燕乖巧地從他懷裡掙脫,將兩位姐姐推了過來,張紫星一手一個,緊緊地摟住,說道:「今日前來。一來為解開你們心結,一償多日相思之苦,二來是想做一些準備,設法讓你們離開朝歌,去一個安全之所。」 三女一驚,姜文薔說道:「夫君,我們是你的妻子,生死患難,亦不分離。我們絕不離開你的身邊。」 「亂勢將起,朝歌已極不安全,你們若在我身邊。必會令我分心,有所顧慮。妲己雖對你們已經放鬆警惕,毫不在意,但亦不可不防。尤其文薔身為皇后,以妲己的野心,難保不會暗算加害,奪那皇后之位,而我為迷惑妲己及那神聖,必會故作昏庸,不加阻攔。若你在此,如何能成計?莫不成夫君真要加害你不成?」 姜文薔面色堅定地說道:「夫君對我情深意重,為夫君大業,文薔甘願犧牲,絕不後悔。你可送走二位妹妹,我自留在朝歌,助夫君行事。」 張紫星搖頭道:「我有何大業?你以為是這大商的江山社稷嗎?你錯了,我最大的心願就是與心愛地妻子們一同長相廝守,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江山社稷。無法與此相較。若要你們任何一人犧牲性命。縱然最後我能獲得勝利,又有何意義?」 三女何曾聽過這等「愛美人不愛江山」之語。感動地幾乎說不出來,張紫星又道:「我有奇術,可再造與你們三人相同之人,作為替身,置於此地,繼續迷惑妲己,若有閃失,亦不足惜。我會盡快送你們去東齊,以目前局勢,月妃之處尚算安全。但日後戰禍若起,東齊亦非久居之地,我擬在東海建一隱秘行宮,目前正準備加緊動工,作為以後地棲身之所,只有將你們送到那裡,我方能安心。」 姜文薔見夫君為自己姐妹安全居然如此深謀遠慮,想到原本還以為他薄情寡義,心中不由慚愧,也不再堅持要留下,問道:「青君妹妹時常前來安慰我們,是否早已知夫君之計?這次她會一起離開嗎?」 「青君智計過人,確實知我謀劃,她另有要務,暫時不能離開朝歌。」 黃飛燕翹了翹嘴,故意說道:「哼!夫君還是厚此薄彼,就知道你最疼愛青君妹妹了。」 楊玖說道:「飛燕又使小性子了!青君智謀勝我們百倍,夫君尚要倚重於她。況且她留在唱歌,凶險更勝我們百倍。」 黃飛燕還未分辨,立刻就被張紫星抓了過去,在臀上肆意執行了一陣「家法」,黃飛燕正是少婦之齡,久未得他滋潤,當下只覺全身一陣火燒,整個人都軟倒在他懷中,眼中儘是春意。張紫星自是不會放過這等美食,當即上下其手,漸漸將黃飛燕剝成一隻白羊,略一挑逗,已是春水氾濫。 張紫星撫弄一陣,脫去自家衣物,將堅硬之物直入那期待已久的女體之中,黃飛燕極其情動,也顧不得兩位姐姐尚在場,忘情呻吟,不久已是高潮迭出。一旁的姜文薔與楊玖雖然看得滿面羞紅,心中亦十分期待,並沒有離去,而是默契地等待著他的臨幸。 張紫星自然那沒有放過這兩位成熟地美婦,逐一「拿」下,擺弄成各種姿勢,恣意抽送,只聞嬌喘連連,低吟不斷,男女雙方極盡歡悅,一償還數月來的相思之苦。 夫妻四人一夜恩愛,妙不可言。 第二日,張紫星將三女帶到了摘星樓地地下基地。三女沒想到摘星樓的地底居然拿有這等奇特的建築,其中設備材質均是前所未見,紛紛驚詫不已,才知道夫君竟然隱藏著如此多地秘密。在地底基地忙碌地商青君見到三位姐姐,心知張紫星已經對她們說出了實情,不由大為高興。哪知被黃飛燕一把擒住,就要剝去衣裳,交由要夫君當眾「懲罰」,以報隱瞞姐妹之「仇」。 張紫星雖然看得火動,有心再做回種馬,來個一箭四雕,卻也知道時宜不合,忍住慾火,將黃飛燕勸住,定下日後的「懲罰」之期。張紫星將眾女帶到實驗室,進行了一系列分析取樣。由於事先準備極其充足,所以沒過多久,就成功地製造出三女地克隆體來,看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姐妹」,三女驚得瞠目結舌,對夫君的能力自然是佩服地五體投地。 這三個克隆體雖然外貌與三人一般無二,但卻沒有獨立地意識,只需進行人工智能化和相應的程式設置,就能作為三女的替身,投入實際使用。 張紫星囑咐姜文薔三女速去準備一番,除一些用品外,就連近身地宮女都不能攜帶,只待克隆體智能化完成後,立刻出發前往東齊。 南海一戰,西方教聖人的第一步計劃大功告成,闡截兩教仙人死傷不少。張紫星心中明白:成天掛在心中的殺劫,終於拉開了帷幕。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和大商必將面對更多的變數和凶險,妲己暫時是不能除去的,後宮姜文薔等妃子的安危是他一直擔心的事情,必須安置好,讓他沒有後顧之憂,能夠放手地施展自己的計劃。 克隆人替代的方法是他一早就想好地,如果不是為了消除妲己的疑惑,他早就付諸實際了。正如姜文薔她們說的那樣,妲己深知原本天子對後宮諸妃皆是一般恩愛,如今獨寵她一人,也難免有些心思,曾多此前來試探三女的口風,尤其是對毫無心機的黃飛燕。當她發覺三女果真被天子冷落時,漸漸放下了疑心,認為天子是被她地媚術與雙修之術牢牢吸引。但即便是如此,也難保妲己不會對後宮諸妃起歹心,尤其是身為皇后的姜文薔,畢竟,大商皇后這個位置確實令人覬覦。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張紫星不可能一雙眼睛只盯著後宮,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他,眼下殺劫已起,無比盡快將她們轉移道安全的所在,過一段時間,就連商青君也將轉為地下活動。 三女都知道事情緊急,不敢耽擱,不多久就準備妥當。由於袁洪已前往梅山六怪調養之地探望傷情,故而沒能一同前去。張紫星並沒有派人叫袁洪返回,請應龍夫婦暗中留心朝歌大事後,自己帶著三女出發前往東齊。趕路的交通工具,是首次正式亮相地飛行機器人「鋼牙」。 第一百七十章 姜子牙的抉擇 姜文薔三女還是第一次在空中飛翔,尤其又是乘坐這樣前所未見的「寶物」,又是驚懼又是好奇,當鋼牙啟動升空後,三女驚得齊聲尖叫起來。黃飛燕素來大膽,通過視窗看到下方的厚厚的雲層時,口中的驚叫聲已經換成了興奮的呼聲。姜文薔和楊玖起先還有些害怕,漸漸地,也被這種高空飛行,俯視大地的奇妙感覺所吸引。 經過一段時間的飛行後,鋼牙成功地抵達了目的地----東齊的秘密能源基地中,這基地是以超腦分解出最早的副體張一作為核心而建設的,周圍地區早被鄒卻奉命劃為了禁地,外圍有許多士兵嚴密把守,裡面還有一些用於防備入侵的自動武器與機器人。當年張紫星在納妲己前,曾多次利用休息日前往東齊遊歷,進行基地的建設和策劃,為行事方便,還曾以「無名」的名字頂了個東齊國師的虛位。 張紫星讓三女在基地內的房間暫時歇息,自己則走了出去,一直來到禁地的外圍。看到有個陌生人突然自禁地中走出,守衛們紛紛大驚,正要上前捉拿,那陌生人立刻拿出象徵身份的一把小金箭,自稱是國師無名。 守衛們連忙見禮,無名命守衛速去臨淄城通報齊侯,說是有十分緊要之事,在禁地相候,並請女王帶幾輛馬車前來。守衛不敢怠慢,立刻快馬加鞭,趕往臨淄而去。 不多時,果然就見齊侯月姬女王急沖沖地帶著親自騎馬趕來,身後是女親衛駕馭的幾輛馬車。月姬女王到達後。下令馬車進入禁地,似乎接了什麼人。不久後就駛了出來。女王沒有再騎馬,乘上了一輛馬車,那位國師大人也不見蹤影,不知是留在禁地還是在某輛馬車之中。 臨淄行宮中。久別相逢的四姐妹顯得十分親熱,從交談中,月姬也知道了張紫星這一年來漸漸「昏昧」地原因以及這次三女來東齊的目地。月姬當即表示,非常歡迎三女來東齊暫住,如將來有什麼危險,哪怕是犧牲性命,也要護得三位姐妹地安全。張紫星知道月姬這些年來,為了族人與他的大業獨自在東齊操持,十分勤苦,心中疼惜。當下溫言撫慰了一番,暗忖日後若是大局定下,必定要另封齊侯人選,絕不能讓這位妻子與自己弄什麼兩地分居了。 安置好一切後,張紫星又在東齊逗留了幾天。與四女極盡纏綿,自是說不盡的男歡女愛,難分難捨。還是姜文薔識得大體,知道朝歌還有更艱難的事情等這張紫星,不可能久居東齊陪自己姐妹。主動提出讓張紫星返回朝歌。以免生變。黃飛燕等人自從知道張紫星地真心後,心病早愈。雖然極為不捨,卻也非不通情理,當下與夫君揮淚而別。臨行前,姜文薔想到遠在朝歌的孫萸,特地囑咐張紫星好生照料,可隨時將其納入後宮,張紫星聞言,一笑了之:孫萸非他所願,他的目標,可是仙女。 崑崙山玉虛宮。 南極仙翁來到八卦台前,對元始天尊行禮道:「師尊,子牙師弟又上得山來,正在宮外求見。」 元始天尊聽到姜子牙來到,頓知其意,說道:「你讓他進來,然後傳我敕旨,速去青峰山紫陽洞、乾元山金光洞與崆峒山元陽洞,喚那三人來。並著白鶴童子去西岐一趟,通告黃龍真人。」 南極仙翁領命而出,吩咐白鶴童子後,請姜子牙進宮,自己則駕雲匆匆行去。 姜尚見得元始天尊,下拜道:「師尊,先前弟子一時蒙昧,不識天數,還請師尊見諒,弟子願聽師尊吩咐,順天行事,絕不反悔。」 姜子牙雖然外有憨態,卻是個頭腦靈活之人,善觀風向之人,否則也不可能在朝歌官場之中混得如此風生水起。雖然他對天子的信任充滿感激,但感激歸感激,不代表就要誓死愚忠於天子。如今他雖然官居亞相,但在朝中並無根基,眾臣對他俱是十分嫉妒,既然元始天尊說大商天子並非他命中的明主,那麼他在大商的富貴也只能算是一時而已,無法得到長期的保障。若是有朝一日,天子不再寵信,他當有貶職甚至是性命之危,如此看來,倒不如趁如今西岐勢弱,前往投奔,將來必能成開國重臣,永享榮華,正好應了元始天尊的批語。 至於那個最終結果,姜子牙是毫不懷疑----諸位聖人合力算定周興商滅,難道還會有錯? 元始天尊見姜子牙語氣肯定,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既是如此,且將此桃木符人賜於你,你可回朝歌打點一番,速速前往西岐而去。」 姜子牙說道:「師尊,如今西伯侯姬昌被困裡,弟子想救他而出,一併投往西岐,也好建個奇功,只是朝中有不少截教門人,道法高強,弟子唯恐難以成事。」 元始天尊微微頷首:「我如何不知你心意,那桃木符人正是作為姬昌替身之用,你且回朝歌,行事之時,自有人助你。無論相救姬昌成功與否,你都須前往西岐,此有簡帖一份,你回西岐安頓下來後,可拆開來看,按簡帖上行事。」 姜子牙大喜,拜別元始天尊而去。 張紫星告別諸女後,回到基地,將基地中製造出的大部分高壓縮能量晶體運上鋼牙的艙內,然後並沒有直接回朝歌,而是駕駛著鋼牙朝東海飛去----東海龍王敖光送了他一片群島,正是他計劃中地避難所與海洋戰略基地,這次東行,他也帶了不少東西過來,為的就是勘測和選擇地點,進行海洋基地的基礎施工建設。 還沒到敖光所說的群島,在路過一片海域時。就見海水翻波,旋風四起。霎時間雲霧相連。陰霾四合,籠罩山峰。就見巨浪分開,現出一條下半身虛無地幽魂來。 張紫星急忙停下鋼牙,定眼看時。只見那幽魂大叫道:「上方是哪路仙家施法寶?可否救我一救?」 張紫星通過鋼牙地傳訊器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那幽魂是個男子,半身赤裸,見上方那巨大地奇形「法寶」開口說話,知是有仙人在其中,連忙答道:「遊魂乃軒轅黃帝總兵官柏鑒也。因大破蚩尤,被火器打入海中,千年未能出劫。萬望法師指超福地,恩同泰山。」 原來是柏鑒!張紫星回想書中姜子牙東海收柏鑒地情節,恍然大悟。沒想到被自己碰上了! 柏鑒在封神時,被封作三界首領八部三百六十五位的清福正神,實際上卻沒什麼功績,充其量就是一監督製造封神台的民工頭頭,另外兼職封神台傳達室「負責人」。別人地魂魄來了,將屁股挪一挪,讓人家進去。在姚天君以草人拜去姜子牙魂魄時,曾將姜子牙地魂魄推出去,以免上榜。深諳以權謀私之道。 柏鑒雖然無甚能力。但卻是個不可漏過的人物,如果現在收復了他。將來萬一有那姜子牙魂魄地類似事件,最少也能開個後門。 想道這裡,張紫星從鋼牙的通道飛了出來,落在柏鑒面前,故意問道:「柏鑒,你真是軒轅黃帝的總兵官?」 柏鑒見他現身,趕緊拜道:「正是!我落入這東海千年,一直未曾得機會超脫,魂體也無法離開此地。求上仙大展威光,普濟遊魂,超出煙波,拔離苦海。洪恩萬載!」 張紫星暗暗犯難,他根本不懂這種超脫之術,難道真要把姜子牙叫來? 柏鑒見他猶豫只是苦求,張紫星想了想,將那黃帝心經的力量施展了出來,頓時全身金光灼灼,隱有金龍繚繞:「柏鑒,你可識得此術?」 柏鑒一見,立刻叩頭不止,說道:「柏鑒如何不識這黃帝秘術?想不到上仙原來是軒轅陛下的傳人!還請大發慈悲!」 張紫星問道:「你既是軒轅黃帝總兵官,想必本領非凡,為何千年來一直被困這區區東海之中?」 柏鑒面露愁色,答道:「只因那蚩尤火器極其厲害,千年來一直鎮住我的魂魄,故而無法得脫,請上仙垂憐!」 張紫星並不答覆,反問道:「你可願歸順於我?」 柏鑒一聽,知道脫困有望,心中大喜,趕緊獻出本命元魂,口稱「主公」。張紫星收下元魂後,也不表明身份,跟著柏鑒潛入海底。 超腦的深水裝置使張紫星根本不需要避水訣之類的東西,而且能清晰地看道附近地景物,在海底的一塊礁石上,果然見到一團若有若無的紅光。 「主公,那便是蚩尤的火器,我的主魂體便被鎮在下面,已無法再行接近,請主公慈悲,施神通救我。」 「你且上去等我,我自當設法解救。」張紫星說了一句,朝前潛去,柏鑒正感覺十分難受,聞言連忙回到海面。雖然水地波動依然正常,但前行的張紫星卻本能地感覺到一股可怕的煞氣迎面而來,週遭無形的壓力也漸漸增大。張紫星回憶起收復噬魄的經過,當下運出真武靈訣籠罩全身,迎上了那煞氣。那煞氣當即一頓,隨即竟與真武靈訣慢慢融合一體。張紫星只覺仙識中地玄武之像受那煞氣牽引,顯得急躁不安,散發出可怕地力量,在星雲中翻騰起來。 張紫星趕緊利用太極圖生生不息的原理,將那狂躁地力量分解、協調,沒等他平復玄武的躁動,星雲中另一種力量又開始作怪,正是那蚊道人所化的能量流。由於蚊道人修為奇特,雖然這能量流已沒有蚊道人的意識控制,卻本能地抗拒著外來的消化力量,所得他很難煉化吸收。平日裡,張紫星每天只能吸收一小部分,若無外力幫助,照這個進度下去,需數月之久方能吸收完畢。如今屋漏偏逢連夜雨,能量流藉著玄武躁動的機會,竟然也開始趁火打劫,作起亂來。 亂流化作數股流星,如同千萬個蚊子一般,在星雲的各處擾亂,不時發生星爆,張紫星沒想到釋放個封神演義的民工還遇上了這等事情,不由暗暗叫苦,只得拚命壓制。 在蚊道人能量流的干擾下,太極圖漸漸難以維持平衡,致使半邊黑色星雲如同發生海嘯一般,有翻天覆地之威,玄武則在「海」中四處凌虐,就在這時,中央藍色的星核開始閃耀著奇特的光芒,整個星雲似乎又變成那個奇特的圓盤,無論那玄武掀起如何驚濤駭浪,都無法對圓盤的整體造成影響。 而那些亂流也被圓盤中隱約閃爍的符號所牽引,緩緩融入圓盤中央的藍色星辰內,而狂躁的玄武也安寧了下來,與之前有所不同的是,它的眼睛正閃爍著火紅色的光芒。張紫星感覺著那耀動的符號似乎有一種特別的規律和節奏,當下靈機一動,放鬆對力量的束縛,全心感受著那奇特的節奏。圓盤漸漸消失,還原成原本的太極星雲,正進行著一種著奇特的起伏和律動…… 等他睜開眼睛時,已身在海面之上,身體如空氣一般,毫無重量地在空中載浮載沉。他略運仙力,發覺體內原本「頑固不化」的蚊道人之力竟然已經奇跡般地全部被吸收完畢,體內的力量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強大和充沛,尤其是真武靈訣,已經達到一個與黃帝心經對等的高度。不由大喜。 柏鑒見他醒來,趕緊行禮:「多謝主公收取那火器,解我千年之厄!」 張紫星聞言,看了看法寶囊,卻沒找道火器,不覺奇道:「你可見到我是如何收那火器?那火器如今何在?」 柏鑒的回答讓張紫星大吃了一驚:原來,那蚩尤的火器竟然是被張紫星「吃」了下去! 第一百七十一章 羑里之戰!應龍對三仙 據柏鑒所說,在張紫星下水後不久,海面上就出現了諸多異狀,大約半天工夫後,海水變化成一個巨大的漩渦。 張紫星的身影從漩渦中心出現,緩緩飛了上來,雙目緊閉,似是失去了意識,而那蚩尤的火器則緊隨其後。就在這時,張紫星的身上忽然出現了一隻奇獸,將那火器一口吞了進去,然後又消失無蹤。風平浪靜後,柏鑒驚喜地發現束縛自己魂魄千年的煞氣已經全然不見,就在此時,張紫星正好醒了過來。 饕餮不是只能吞吃生靈嗎?怎麼這回連法寶之類的火器都能「吃」了?張紫星猛然想一事,不由心中一動----饕餮在吞吃某種生靈後,能有一定的幾率獲得「食物」的一部分特異能力,當年吞噬了百萬妖魂,故而獲得了那妖魂之體的異能。如今吞食消化掉蚊道人後,莫非也具備了蚊道人吞噬法寶的能力?如果是真的,這饕餮豈非成了一件極其厲害的武器和法門,能夠大小不論、死活不論地全部吞噬? 張紫星越想越高興,不由大笑起來。這邊柏鑒不解其意,據實稟道:「主公雖已解除那火器之厄,但由於我魂體被鎮千年,元氣未曾恢復,要完全恢復,還需數月之功。不知主公要往何處?屆時我也好趕來侍奉。」 柏鑒的去留倒是個問題,張紫星仔細考慮了一陣,說道:「我有一重任,要交付於你,你就居於此地,裝作未脫困之狀,自行修煉。將來或有闡教中人前來支會於你,命你等候一人,你可按他吩咐。如此這般……」 柏鑒連連點頭,表示遵命,張紫星又拿出一個法寶囊送於他:「你乃靈體,此內有一石盒,乃上古之物,含極強玄清之氣,正利你迅速修煉。此物暫存你這裡,記得平日切勿在人前外露。」 這石盒正是當年張紫星在宋家莊所得的那個盛放玄圭的奇特石盒。最利柏鑒這樣的靈體修煉了,由於石盒曾受張紫星滴血,所以無法改變主人,只能是暫存於柏鑒之處。柏鑒打開法寶囊,立刻感覺到了強烈的玄清之氣。他的修為畢竟不是五路神所能比的,不僅不畏懼極其濃郁地那玄清之氣,反而感到正合修煉,心中不由狂喜,就如同一個飢餓之人碰到了豐盛的大餐。恨不得立刻覓地「大吃」一番。 柏鑒見「主公」救他出困,又贈如此寶物,感激不盡。當下依言潛於東海修煉恢復,以待將來的「情節」發生。 成功為將來埋下又一招伏筆的張紫星心情大好,駕馭鋼牙,一路疾飛,來到那片敖光所贈的群島一帶。群島附近的海域果然有水族兵將守備,他剛一著陸,就被包圍了起來。張紫星亮出大商國師的身份,並說自己是奉天子之命前來打理事物,接管島嶼。水族兵將們將信將疑,有人立刻前往水晶宮稟報龍王敖光。敖光不敢怠慢,派三太子敖丙前來查看。 由於張紫星目前用的是逍遙子地身份,所以也不好認這個記名弟子,只是「代」天子查問了一些他修煉的情況,並將自袁洪那裡得來的一件法寶送給了敖丙。搜書網敖丙見他說得絲絲入扣。又帶來師尊托其轉送的法寶,當即深信不疑,對他十分熱情,並送給他一面龍宮的最高通行玉牌,以後可以自由出入這片被禁止的海域。 送走敖丙後。張紫星在島嶼一帶勘察了一番。果然發現了十分豐富的資源。他選定了一座最大的島嶼作為中心基地,然後從鋼牙上放出五鬼。並交給他們相應的圖紙,讓其負責基地地一些基礎建設工作,而負責複雜和高等建築的,則是這些年研製出的自動建築機器人。五鬼這些年跟著張紫星,又有孔宣地指點,修為方面得益不少,還學了不少建築方面的技能,在摘星樓基地建設時,還出過出大力。 就在張紫星安排海洋基地建設的時候,朝歌這邊終於發生了大事。 那日,姜子牙從崑崙返回後,回到朝歌府邸,馬氏接住:「恭喜丞相,今日回來。」 姜子牙將馬氏拉入內堂,屏退左右,說道:「賢妻,我有一要事與你商量。天子紂日漸昏昧,非吾之主。我同你往西岐去,守時候命。若時來運至,必可官居顯爵,人臣第一,方不負吾心中實學。」 馬氏驚道:「你不過是江湖一術士,承蒙天子之德,一路陞遷,高居亞相之位,已是當朝顯貴。你如何這般大逆不道,欲要背主而逃?」 姜子牙聞言,心中有愧,只是推說馬氏女人家不知遠大,天數有定,遲早有期,各自有主。若她肯一同到西岐,富貴自是不淺。 馬氏原本嫁給姜子牙時就諸多不滿,後來他當了官,兩下方才和諧,如今聽他要棄官而走,逃去西岐,不僅眼前富貴榮華全數成空,還頂了個叛臣的名頭,哪裡肯依?兩人大吵一番,姜子牙去意甚堅,見馬氏如此,知道若是強行帶走,屆時必然成為累贅,當即寫下休書一封,恩斷義絕。 馬氏原本想鴻運當頭,所嫁的這個老貨否極泰來,居然當了亞相,自家也做得一品夫人,光耀無比,如今見他竟然如此執迷,寧可拋棄妻子和官位也要去那西岐,當即恨得直咬牙。姜子牙在書房留下辭官的印鑒和書信,只待日後有人發覺,稟告朝廷,也給自己留下寬裕的逃跑時間。 他總算還有點良心,待馬氏收拾好細軟之物,用法術帶她來到宋家莊,順便向義兄宋異人道別。宋異人乃義氣之人,知他竟然棄官而走時,也不勝唏噓,當下也不多問,派人送馬氏回家後,治酒與姜子牙餞行,飲罷。又親自遠送一程。姜子牙對這位義兄素來感激,兩人灑淚而別。 辦好這一切後,姜子牙立刻借土遁直往裡而去。裡距離朝歌有相當的距離,是一個規模很小的城,之所以叫「城」,是因為它的四周都是以土木圍成,有些類似大型地牢房。城裡人口不多,設備和建築也相對簡陋。不過對於姬昌這樣的「叛臣嫌疑者」來說,算是優待了。 姜子牙眼見天色將沉,便在城外樹林耐心等待,意欲等到天黑後,入內救出姬昌,一併逃回西岐。 姜子牙意欲棄官逃往西岐的事情沒能瞞過宋異人莊上潛伏地天影成員,孫驁立刻派人將這個重要的情報向皇宮稟告。 張紫星不在時,情報這一塊由商青君暫時負責處理,得知消息後。不由大驚。 商青君考慮到姜子牙通曉法術,一邊讓冰雪假托天子之命,快馬通報五關。嚴查出境,發現姜尚,立刻拿下,一邊讓方與已返朝歌地袁洪,配合天影從暗中搜捕姜子牙的下落,力求雙管齊下,抓住叛臣。 考慮到姜子牙要投的勢力是西岐,心思極其敏捷的商青君還想到了姬昌那邊可能有變,為以防萬一,她請應龍火速前往裡。監視姬昌的行動。 入夜,西伯侯姬昌簡單地用完晚餐後,將那金錢、龜甲在桌上擺弄。自從姬昌被囚裡以來,整個人似乎消沉了許多,平日沉默寡言。就是練習推演那先天之術。 「天機混淆,似真似幻……」姬昌推算了一陣,感覺依然模稜兩可,不可預知,不由頹然將金錢龜甲置於一旁。起身長歎。 「賢伯。既是天數,自有天定。何必徒增煩惱?」 背後響起地聲音讓姬昌吃了一驚,轉頭一看,原來是個年紀垂老地道人,姬昌問道:「道者何人?如何來得此地?」 那人答道:「貧道乃崑崙山玉虛門下姜尚,特來救賢伯脫困。」 姜尚姬昌眉頭大皺:「原來是當朝亞相大人,為何出言相戲?姬昌既受陛下之旨,在此靜候聖裁,如何會逃?」 姬昌這一年來,在裡整日靜思,包括刺客姜環在內的許多事居然被他悟出個大概來,對天子地手段愈發驚懼。他雖在此地,也聞天子重用崑崙術士姜尚,並封為亞相的事情,見姜子牙此來,居然要帶走自己,還當是天子又要施展什麼計謀,心中頓時大為警惕,怎會輕信? 「賢伯莫要疑心,我已非亞相之身……」姜子牙見姬昌不相信,不由著急,但他愈是解釋,姬昌愈是懷疑。姜子牙沒想到營救行動竟然如此不順,無奈之下只得施展道術,將姬昌迷昏,再拿出元始天尊所賜的桃木符人,變化成姬昌的模樣。 姜子牙好不容易避開守衛,將姬昌帶出城外,忽然從前方出現一人,喝道:「大膽賊人,竟然帶走西伯侯姬昌!速速束手就擒,可免你一死!」 姜子牙藉著月色一看,來人是一個俊朗的年輕男子,相貌十分陌生,趕緊問道:「貧道姜尚,玉虛門下,請問道友何人?為何要阻我去路?」 男子冷笑道:「原來你便是那罔顧聖恩,棄官私逃的逆臣姜尚!你和姬昌,誰都別想走脫!」 姜子牙大驚失色,沒想到自己棄官逃走的事情這麼快就被青年知道了,還沒等他施展法術逃走,就覺得心中一涼,身體彷彿被一種細小地冰晶所包圍,頓時無法動彈,整個人轉瞬便被凍僵。 「玉虛門下,居然有如此廢物……」青年男子正是受商青君之請,前來裡查看的應龍。 應龍沒想到姜子牙出身名門,修為竟然如此之弱,對自己的輕易得手也感到有些意外。當下將手一指,姜子牙身外地冰晶飛速凝固,當即成為一個晶瑩剔透的冰雕,而姬昌則輕飄飄地飛了過來,落在一旁。 就在應龍打算先將姬昌放回裡,再抓姜子牙回朝歌時,忽見空中飛來三道迅疾的光華,落在地上,化為三個道人。三人看到凍成冰雕的姜子牙,紛紛露出驚色。其中一人舉著拂塵朝姜子牙一甩,周圍空氣頓時變得熾熱起來,姜子牙身上的冰塊迅速消融,化作清水滴落於地。 姜子牙清醒了過來,渾身冷得直打著哆嗦,一見三個道人,頓時露出喜色,行禮道:「多謝三位師兄相救!此人乃朝歌爪牙,請師兄拿下此人,以救西伯侯。」 應龍發現這三名道人修為高深,都達到了金仙之境,居然無一在自己之下,不禁面色微變。他一聽姜子牙的稱呼,知道三人也是闡教門人,必定是來協助姜子牙救姬昌的,心中抱著先下手為強的心思,也不多說,雙手急揚,空中頓時出現無數如利劍般的冰錐,朝三人飛去。 那執著拂塵的道人是清風山紫陽洞地清虛道德真君,在南海奪寶之戰中,曾用強大的法寶五火七禽扇殺死不少截教眾人,實力在闡教十二金仙中也算是中上了,見應龍來勢洶洶,趕緊拿出五火七禽扇,對著漫天的冰錐就是一扇。 所謂「五火七禽扇」是指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昧火、人間火,五火合成,並非普通五行之火;扇上有鳳凰翅、青鸞翅、大鵬翅、孔雀翅、白鶴翅、鴻鵠翅,梟鳥翅、共七禽翎,扇上有符印秘訣,就連張紫星前段時日見過的呂岳,在原著中也是喪生在這法寶之下。那冰錐怎經得住此扇,連水滴都未落下,頓化為烏有。 應龍見這扇子如此厲害,不敢怠慢,身上現出龍族異寶碧瀾鎧,護住身體,拿出天昊晶鏡,朝清虛道德真君晃去。道德真君知道這青年是個勁敵,腳下現出護體蓮舟,頭頂飛出慶雲,也做好了防禦的準備。那天昊晶鏡是黃帝所賜,威力非同小可,道德真君雖然靠著蓮舟與慶雲抗住,也覺吃緊。就在這時,一道金光朝應龍背後襲擊而去,只見火星四濺,應龍踉蹌著走了幾步,好在有碧瀾鎧保護,雖未受傷,但已經無法控制鏡光對付道德真君。 金光回到另一個青袍道人手中,原來是一個金圈,那道人見偷襲未果,又拿出一物,乃是一條紅綾,如游蛇一般,蜿蜒而至,頓時將應龍裹了個結實。 道德真君趁著太乙真人用混天綾捆住應龍,當即用五火七禽扇朝著應龍連扇數下,這扇子端地厲害無比,別說是附近的草木成灰,就連整片地都紅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目標!玄仙之境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 .cc) 包裹著應龍的混天綾被五火七禽扇一扇,整個都化作紅灰,太乙真人笑道:「道友,你壞了我的法寶,當如何是好?」 道德真君也笑道:「你那混天綾只要有一寸尚在,即可不滅,你手中分明還有一截,道友莫要訛我!」 此時另一位道人靈寶大法師喝道:「留神!」 太乙真人就覺腳底一陣冰涼傳來,暗道不妙,心念一動,足下驀地生出兩朵青蓮,將整個人托起,同時左手一指,指上放出一道白光,高有一二丈,頂上現一朵慶雲,旋在空中,護於頂上。 這個防範措施立刻就收到了效果,那兩朵青蓮還沒來得及飛高,外殼就已經結冰凝固,好在青蓮神異,略一轉動,便將冰剝落。而空中同時閃動的白光也被那慶雲及時阻攔。 只見原本太乙真人和道德真君立足的方圓百米地面已覆蓋上一層晶亮的冰寒,而道德真君的蓮舟也使他免遭冰凍之厄。 原來,方才應龍忽生急智,以一尊冰像替代了本體,故意讓混天綾擒住,那五火七禽扇自然也沒有傷到他,如果不是靈寶大法師提醒,剛才已經偷襲得手。 太乙真人的慶雲比道德真君的還要厲害,應龍連施天昊晶鏡,都無法傷到太乙真人。靈寶大法師趁應龍與太乙真人相持時,拿出一面繪著五隻獸頭的小旗來,對著應龍連續搖晃。旗中立刻飛出五個鬼魅般的異獸之形,體型巨大,各帶奇光,朝應龍猛撲而去。 這五獸似乎含五行之力,非同小可,又是貼身纏鬥,應龍近戰能力要低於法術,無奈之下。只得放棄對付太乙真人,凝神與那五隻異獸糾纏。好在清虛道德真君顧忌五獸,沒有施展五火七禽扇,否則應龍只怕有更大的危險。應龍雖得黃帝所賜奇術,與女魃雙修,功行大增,但只是初次悟得了金仙中階,而道德真君三人中,任何一人的修為都不下於應龍。甚至還猶有過之,更兼法寶眾多,所以應龍要想以一敵三。確實沒什麼勝算。 沒有那面天昊晶鏡的攻擊,一旁的太乙真人頓覺壓力盡去,眼見應龍手忙腳亂,趁隙拿出混天綾來。朝應龍飛去,意欲故技重施。 應龍正凝神對付五隻異獸,果然沒能躲過,被混天綾捆住。還沒等他施法掙脫,五獸已經撲了上來,其中一隻渾身火焰的巨獸張開大口,朝應龍腦袋咬去。 此時空中忽然傳來一聲怒喝:「孽畜!休傷我兄弟!」 就見一片五彩光芒從天而降,一個人影閃電般地出現在應龍身前。人影背後的白光一撒,就將混天綾收了去,而那之撲向應龍地巨獸竟然被來人一隻手就掐住了脖子。將偌大的身軀輕輕一甩,飛上了半空,當即化作煙雲消散無蹤。 靈寶大法師大吃一驚,他所煉製的五行獸幡中的五隻妖獸乃是千挑萬選,也不知害了多少妖族的性命。才湊得這純五行之性。每一隻都有接近金仙的修為,還能隨著本身法力的提高而進階。這五獸近身搏鬥能力極強,又不畏尋常法寶,就算是金仙也未必能降服它們。如今火獸居然被此人輕鬆地徒手毀滅,來人的法力當真令人恐懼。 道德真君見敵人如此厲害。不敢怠慢。將五火七禽扇又朝此人扇來。那人微微冷笑,背後五色光芒中赤紅色的光芒大盛。那些威力巨大地火焰竟然全被這紅光吸走,絲毫沒有造成任何威脅。 太乙真人也沒閒著,對此人放出金色的乾坤圈,卻被那黃光一刷,又落了進去,再無蹤影。搜書網連失二寶的太乙真人哪裡還敢再拿出壓箱底地法寶九龍神火罩,趕緊朝後退去。 靈寶大法師心痛那被毀的火獸,不敢再用五行獸幡,拿出一顆深黑色的珠子,朝此人背後偷襲而去。此珠乃萬獸之魂所聚,陰毒無比,能傷人元神,就算是金仙之身,也當不得一擊,是靈寶大法師最厲害的法寶。 哪知這人背後似乎長了眼睛一般,黑光再現,輕輕一刷,那萬獸魂珠如同前面那些法寶一樣,頭也不回地落入黑光中去了,任靈寶大法師如何努力,都無法召回,差點沒氣得吐血。 短短地一個照面,闡教三仙不僅攻擊無功而返,還被對方收去了三件法寶,面色不由大變,朝歌居然有如此厲害地人物!應龍一見這位相貌儒雅的男子,頓時心中大定,說道:「多謝兄長相救。」 此人正是方才出關的孔宣,在從商青君那裡得知姜子牙叛逃的消息後,當即運用神通搜尋,不料卻發現了裡的戰鬥。幸虧趕來及時,否則應龍只怕已遭凶險。 闡教三仙情知敵人太過強大,自己三人聯手也不是對手,不由心中頓生退念,哪裡還敢去想營救姬昌之事。太乙真人一把抓起旁邊看傻眼的姜子牙,拿出一道符來,朝前方一展,一道亮光閃過,轉瞬間四人俱是無影無蹤。 應龍行了一禮道:「若非兄長趕來,小弟只怕已遭毒手,可惜走了姜尚四人。」 「自家兄弟,何必客套,幸虧你無恙,否則我有何顏面去見四妹?」孔宣搖頭歎道:「那三名道人想是闡教門下金仙,法寶倒不少。尤其方纔的靈符,當為聖人所賜,不僅有縮地成寸之力,而且有隱蔽之功,令人無法判定方位。就算是我,亦無法追上。此戰好歹也收了幾件法寶,算是給那幾人一個教訓。具體如何處理姜尚之事,還有等皇兄回來再說吧。」 應龍素來對兩位兄長信服,點頭稱是,將姬昌又帶回了裡城中。孔宣見到那冒充姬昌的桃木符人,居然還會說話和行動,如真人無二,不由暗暗稱奇,當下現出青光,將木人收走。 等到張紫星忙完東海基地的事務,回到朝歌時。已是姜子牙叛逃後的第五天了。 對於姜子牙地背叛,張紫星雖然在潛意識中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這傢伙在目前如此受信任和重用的時候來這一手,還是難免有些吃驚。姜子牙的背叛必定是受闡教聖人的指示所致。該來地,遲早就來,躲避也沒用。由此看出,元始天尊必然是鐵了心要利用西岐來爭奪殺劫中的氣運了,戰禍只怕也是難以避免,關鍵就看如何應對了。 張紫星聽到全境大肆搜捕姜子牙的消息。不由眉頭大皺,搖了搖頭,長歎了一聲。一旁的商青君不解其意。忙問他緣由。 雖然商青君追捕叛賊的做法無可厚非,但在張紫星原本地計劃中,早有應付姜子牙背叛逃走地對策。 如果姜子牙逃走的事情發生在封神大戰地中後階段,張紫星可以將自己之前所表現出地昏昧和過錯全推到姜子牙這個迷惑君王的「奸臣」身上。然後重振君威,一鼓作氣打個翻身仗,正宗的「功勞我領,黑鍋你背」。 如果姜子牙逃走地時間在大戰開始之前,比如現在,他會先封鎖消息,使外表一切如常,然後安排人假扮姜子牙,演一齣好戲,揭示其背後闡教的「陰謀」。讓下定決心站在大商對立面的闡教成為千夫所指,並公佈名單,讓所有的闡教中人都成為天下人所鄙視地對象。誰敢收留姜子牙,不僅要受到征伐,而且還會失去民心。 但事情就是這麼湊巧。姜子牙逃離的時候,張紫星偏偏不在朝歌,乃至計劃全數落空。畢竟,世事無常,不可能完全在掌控之中。只有暗歎老薑確實是封神運氣第一的小強。 當然。他也不想就這麼放過姜子牙。這黑鍋是肯定要扣的,而且還可以利用營救姬昌這件事作作文章。 亞相姜子牙叛逃之事可謂天下震驚。這姜尚乃是術士出身,有幸得天子賞識,卻不知何故突然背主而逃,一時間眾說紛紜。不久,官方透露出的消息使人們明白了原因。 姜子牙在身為上大夫和亞相期間,利用天子寵信,用各種手段剷除異己,造就了許多冤假錯案,因近來被刑部查出許多疑點,擔心事情敗露,所以席捲財物,拋棄妻子,匆匆逃走。而據刑部調查的情報來看,姜子牙還很可能與某些居心叵測的諸侯勾結,意欲對天子不利。在此人逃竄之時,曾潛往裡,竟然意圖謀害西伯侯姬昌,引發西岐與天子的矛盾,所幸被守衛所阻,未能得逞。由此看來,西伯侯之子伯邑考歸途被害,也很有可能與姜尚有關。 天子對此人惡行與叛逆之舉痛恨無比,發出聖旨:凡有人舉報姜尚所在或殺死、抓捕姜尚者,皆可得高官厚祿。 這個黑鍋扣得可不小,姜子牙之前在新政改革時,就處於風口浪尖的位置,屬於矛盾的最尖銳點,得罪了不少貴族卿士。而在朝中處理政事時,深得天子寵信,同樣成為許多人妒恨地焦點。如今姜尚叛逃,被天子下了格殺令,也讓這些人大為消氣,對於姜尚的罪行更是口誅筆伐。尤其是新政中蒙受損失的一些貴族,還得到了天子相應的封賞,作為支持新政的獎勵和補償。 張紫星將新政中地矛盾全推在姜子牙身上,暫時平復了卿士們的怨憤,又使新政照常進行,即使有些人心中明白,也不敢再多言。畢竟,目前新政的大勢已定,與其做什麼出頭鳥被打,還不如收下天子的封賞,表示忠誠。 姜子牙上被天子大臣所憎,下被黎民百姓所惡,可謂身敗名裂到了極點。雖然他早料到自己的出走會引起軒然大波,卻沒想到名聲會壞到這個程度。 姜子牙本想立刻投奔元始天尊為他安排地姬發門下。但考慮到目前地風聲,只得支會了潛伏在西岐的黃龍真人一番,暫時先隱居在溪一帶,待時機成熟,再作理會。 孔宣地出關令張紫星十分高興,將其閉關後發生的一些事情都說了出來,孔宣聽到皇兄遭遇陸壓那般追殺時,面帶忿色,表示將來一定要找陸壓做過一場,替皇兄出氣。那塊陸壓一心想得到的混沌石。孔宣也不識得來歷,但從其蘊含的可怕力量來看,絕對等閒之物。 除此之外,孔宣對這位皇兄的修為的進展也感到驚訝,原本張紫星還只是真仙下階,目前的卻已到了真仙上階地頂峰,若有機緣領悟,當可以突破至金仙境界。 成就仙體後的修煉者,在進階時。並不用擔心天劫這樣的可怕考驗。所要經歷的,是另外一種「心劫」。這種心劫不僅在於心境的提升,更重要的是。對於力量法則的領悟,以獲得質變。 打個比方,假設力量程度完全相等,真仙能施展出一倍的破壞。而金仙卻能施展出十倍,這就是對於力量感悟的層次差異。更何況,金仙比真仙強地,不僅是「質」,還有「量」。因此,在不記法寶的情況下,質和量佔絕對優勢的金仙對上真仙,一般是不可能失敗地。 黃帝心經中的「采四靈之氣,融四脈凝煉,幾可窺混沌」也是同樣的道理。如果能通過四靈之氣感悟接近混沌力量的特殊法則,那麼就可以直接跳躍到玄仙地層次,只不過,其中的難度也是不言而喻的。 張紫星明白自己之所以修為進步得如此之快,必然和那晶玉的力量及吞噬蚊道人有關。他想到拯救柏鑒時發生的異事,當下嘗試著以饕餮之力吞噬一件普通的法寶,果然成功,而且那法寶被饕餮消化後,立刻轉化成本體的力量。補充入星雲之中。 孔宣看得大為驚異。這種神通當是非同小可,與自己的五色神光有異曲同工之妙。當然。由於張紫星目前本體力量有限,使用饕餮也有次數和時間限制,若能以玄仙實力施展這神通,當可無物不吞,就算同樣修為的玄仙遇到這種神通,也難以抵擋。 張紫星聽得心念大動,因為對他而言,玄仙並非遙不可及,還有一條捷徑可走,那就是黃帝心經。 眼下闡教已經明顯站在了大商的對立面,而截教目前地態度尚不明朗,按理說,截教應該會協助大商這一方,但截教的最終目的,是和闡教爭奪氣運,而非幫助他這位天子打敗叛逆,穩固江山。到時候,截教會幫大商出多少力,出力的人會努力到什麼程度,都不得而知。 坐著等天上掉餡餅不是張紫星的原則,許多事情必須要主動去爭取。是朋友地,要更加牢固地捆綁在自己這一邊,使之成為榮辱與共,生死相關的戰友;態度不明朗的,要盡力爭取,就算爭取不到,也必須施展相應手段,不能讓他成為敵人的盟友;是敵人的,自然要盡一切力量去謀劃與打壓。 他知道,在封神大劫中,身為人界天子地他,只不過是一個弱小地卒子而已,但如果策略適當,這個卒子未必不能夠在車馬炮火拚殆盡後,獨身過河,將死老帥,從而獲得最後的勝利。雖然這個希望非常渺茫,就算付出努力也不一定能如願,但若是不努力,必定會輸。 張紫星不會放棄任何希望,目前要做地,是在為大商爭取每一分可能的勝機的同時,不斷增強自身的實力。玄仙,是他心中暗暗給自己定下的目標。目前四靈之力,尚缺其二,他的目標將轉移到那玄靈之氣上。具有玄靈之氣的女仙並不少,光眼前就有兩個選擇,一邊是金鰲島上的菡芝仙,一邊是三仙島上的三霄。若能以天子身份爭取到截教的精英弟子三霄娘娘,不僅玄靈之氣可得,而且還能有助於將來的大局,所以他首先瞄準了三仙島上的那位碧霄娘娘。張紫星在心中也承認,儘管沒有見過真面目,但對於這三位封神演義中最令人惋惜的女仙,他一直沒有放棄過心中的憧憬和仰慕。當然,金鰲島的菡芝仙外冷內熱,姿色秀麗,還有十天君相助,也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如果能最終「拯救」《封神演義》裡那些不幸夭亡的紅顏,也是對抗天命中,另一種意義上的勝利。 第一百七十三章 碧霄?菡芝仙? 三仙島上,剛從朝歌返回的哪吒正興沖沖地向三霄展示大師尊新送給他的兩件法寶:乾坤圈與混天綾。可能是和這兩樣法寶有緣,哪吒顯得特別興奮。 這兩件原書中就是哪吒的裝備,在經過一番輾轉後,總算「物歸原主」,只不過這兩樣東西是孔宣從太乙真人那裡繳獲來的。以後在戰場上哪吒若是用這兩樣法寶再消滅幾個闡教弟子,保管讓太乙真人氣得吐血。 碧霄見哪吒高興地那個樣子,輕哼了一聲:「這兩樣法寶僅是孩童之物,無甚威力,虧那位陛下也拿得出手!」 雲霄微笑道:「這兩件東西雖非特別厲害,卻也非尋常法寶所比,那金蛟剪威力過大,殺性也忒重了些,以哪吒的修為,難以掌控,唯恐有所閃失,還是這兩物適用。」 碧霄聽姐姐這麼說,也不好再貶低乾坤圈與混天綾,她眼珠一轉,喚哪吒過來,低聲問道:「除了這兩樣東西外,你那位大師尊是否還給了你其它什麼東西?」 她本想「拷問」出是否還有數碼相機之類的東西,不料哪吒居然很痛快地點點頭,說道:「大師尊說,非常感謝您上次的幻水珠,為表謝意,特托徒兒帶了些東西過來,但大師尊特意吩咐,請您在無人之處獨自觀看。」 碧霄有些意外,說道:「什麼東西需要獨自觀看?哼,只不過是那人故弄玄虛罷了,快拿出來!」 哪吒看了看不遠的雲霄和瓊霄,遲疑著拿出了一推東西,碧霄隨手挑出一個卷軸,展開一看,居然是一幅工筆畫。畫中是一位女子,身穿一件飄逸的斗篷,隱約現出那婀娜的身姿。手型優美,托著一張金剪。那一頭如雲長髮隨意地散落著,有意無意地遮掩了面貌,只露出朱唇一點,略露笑意,引人無限想像。整幅畫色彩柔和,手法細膩,那女子顯得清逸出塵,如雲端仙子。而嘴角一點輕笑,更添幾分神秘與親切。 碧霄看著那女子的裝束與手中的金剪模樣,知道畫中人正是她自己。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轉頭正迎上兩位姐姐古怪的目光,不免有些慌亂,口裡說了一句:「此人簡直莫名其妙!」 說著。碧霄手一揮,那畫卷自動收起,而哪吒交來的那幾樣東西都被她一股腦兒塞進法寶囊,卻是沒有再當著兩位姐姐地面打開。 碧霄有心再看看其他的東西,隨意找個借口,回洞府而去,雲霄看著她遠去的身影,眼中閃過憂慮的目光,輕歎了一聲。 碧霄回到洞府,正拿出那些東西逐一觀看時。忽然法寶囊中傳出了響聲,她有些驚訝地拿出那個自動發出響聲的「法寶」----上次從天子那裡「敲詐」來的會播放音樂的圓盤。 當她按下平日停止播放聲音的那個小光點按鈕時,奇事忽然發生了,圓盤竟然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那邊可是碧霄娘娘?」 碧霄大吃一驚,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寶物之中?」 男子笑道:「娘娘莫非忘了我?這音樂播放地法寶可是你從我手中搶奪過來的。」 碧霄想起當日張紫星說過。此寶可以遠程通話,聽這聲音,果然是天子之聲,當下驚喜道:「原來是你這位陛下,你當日曾說需要結合奇寶方能實現不用法力的千里傳音。如今是否完成了?」 那邊張紫星地聲音傳來:「正是如此。娘娘如今和我說話,可否需要法力?」 碧霄故作不屑地說道:「能千里傳音。並非什麼特異的法寶,這有何稀奇?」 「娘娘休要小看此寶,我這寶物可不比尋常,不僅能千里傳音,還能傳送歌曲。」 碧霄對存儲在播放器裡的那幾十首曲子正聽得有些膩了,一聽此言,不由大喜,在她按照張紫星指點的操作後,果然傳來沒聽過地新曲子,不由心花怒放。此時張紫星乘機向她推薦那些哪吒送來的「寶物」,有水晶飾物、香水、巧克力、化妝品等,但碧霄對這些似乎興趣一般,她最喜歡的還是音樂。張紫星趁機說,這些東西放在她這裡也沒有,不如送給她的兩位姐姐。 碧霄笑道:「陛下安的什麼心思?居然如此討好我三姐妹?莫非又要想什麼法寶?」 張紫星乾笑幾句,將話題岔開,落在了她最喜歡的音樂上面,並傳了幾首好聽的歌過來,這些歌是後世的歌星所唱,與那演奏的曲子不同,有些還是外語歌曲。 碧霄只覺曲調十分動聽,卻不明其意,張紫星順理成章向逐一她解釋歌詞的意思,明白意思後地碧霄愈發覺得這些歌好聽,此時張紫星卻推說還有朝事要處理,下次再向她解說歌詞。碧霄正聽得興起,不由十分遺憾,好在張紫星向她說明了使用這「法寶」聯繫的方法,以後只要雙方有時間,隨時可以聯繫。 朝歌,張紫星掛斷了通訊器後,暗暗得意,「碧霄攻略」的第一步竟然是出奇的順利,剛才中斷聯繫也是他有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挑起碧霄地好奇心,為日後的持續聯繫打下埋伏。 這一手果然靈驗,在隨後的日子裡,兩人通話的時間和次數也在逐漸增加,當然,交談內容也僅限於音樂而已,張紫星知道這種事不能急,所以保持了相當的耐心。 與此同時,他地另一個計劃地實施進度也十分順利。深恨西方教的吳萍聯合鄧華及一些平素有交情地門人,在申公豹情報的幫助下,對中土的西方教人展開了瘋狂的報復。吳萍原本就是心狠手辣之人,一遇西方教中人,也不分青紅皂白,二話不說,上來就痛下殺手,有幾個西方教人還是懷著某種使命來到中土,還沒來得及實施。卻已丟了性命。 鄧華、吳萍等人原本對妖族出身的申公豹一直懷有歧視,但得他數次情報相助剷除了不少「仇人」,印象也大為改觀,平素極少用的師兄弟稱呼也不時掛在了嘴邊,大大地滿足了申公豹自尊心。當然,申公豹最開始提示情報的原因是得了張紫星的好意「提醒」。 不知為何,西方教似乎對於闡教採用了避讓地態度,也不作回擊,只是減少了門人在中土的走動。但那位性情火爆的金剛夜叉明王眼見同門死傷慘重。終是忍耐不住,聯合了降三世明王與大威德明王,與鄧華等人激鬥了一場。結果兩敗俱傷。奇怪的是,雙方的BOSS對此似乎視若無睹,使這場戰鬥失去了張紫星期待的後續。 這一日,正在張紫星忽然接到消息。有大小兩名女子來到國師別院,自稱逍遙子的道友,特來拜訪,已被天影成員擔任的門官請入府中暫坐。 張紫星心下奇怪,換上逍遙子的裝束來到別院,認出來訪地兩人正是彩雲仙子與彩雲童子。 「原來是彩雲道友和雲妹!」張紫星對兩人的拜訪也有些意外,「適才在宮中與陛下談論要事,故而讓兩位就等,真是抱歉。」 雲並沒有用女媧娘娘的寶物扮作男童之相,而是恢復了女裝。活脫脫一個粉嫩地極品小蘿莉。張紫星並沒有什麼歪心思,只覺得她如同一個特別可愛的妹妹,倒是那彩雲仙子,有種令人動心的輕逸和美麗。 雲來到他身前,抬頭說道:「上次與兄長一別。甚是想念,今日特地與姐姐前來,拜會兄長。」 張紫星親暱地摸了摸這個小妹妹的頭,說道:「你想念地,只怕是哥哥的那些好酒吧。」 雲沒有抗拒他的親熱行為。聞言不由臉一紅。也不否認,露出可愛的笑容。低聲道:「兄長該不會吝嗇吧。」 「你這個小酒鬼,我這些珍藏遲早要被你淘空!」張紫星大笑了起來,吩咐下人設下酒宴,請二人落座。 彩雲仙子也笑道:「小妹素來好酒,前日裡,國師送他那些酒喝光後,一直心中記掛,如今終是按捺不住,前來討酒喝了!」 雲臉更紅了,也不多言,只是拿著滿桌子的酒食出氣。張紫星忙道:「上次多虧道友姐妹與聖母相救,貧道才免去性命之危,仙子直呼我名或稱道友即可,萬勿提那國師虛名,惹人羞慚。況且雲妹與我情同兄妹,區區一些酒水算得了什麼? 「逍遙道友果然乃情義中人,」彩雲仙子點了點頭,忽然問道:「道友近來可有何打算?」 張紫星奇道:「彩雲道友何出此言?我既為國師,當輔佐天子,使天下安定,並無他想。」 彩雲仙子皺起秀眉,說道:「道友莫非……忘了什麼?」 張紫星更加驚奇,問道:「貧道愚鈍,請道友言明。」 一旁雲插口道:「兄長莫非忘了金鰲島之事?」 金鰲島?難道是……張紫星頓時露出恍然之色,只聽彩雲仙子說道:「我本居於金鰲島一帶,與十天君、菡芝仙交情極厚,前日我與妹妹回到金鰲島時,得知道友與菡芝仙一事。此事在仙人中也較為流傳,依我看來,菡芝仙雖然惱你胡言,心中卻並非對你無意。當日秦完道友也曾和你定下再會之期,為何道友至今依然不敢上金鰲島?莫非真是怕了菡芝仙的黑煞劍不成?」 張紫星暗暗汗顏,先前沒下決心尋覓玄靈之氣的女仙時,什麼事都沒有,如今一做這決定,居然是兩面開花。 雲遲疑道:「兄長,上回在朝歌聽聞你說,不是有雙修道侶嗎?而且還不止一個……」 彩雲仙子臉色一變:「小妹,此言當真?」 張紫星承認了下來:「不瞞彩雲道友,雲妹所說確是實情,正因如此,我才心中有愧,又不想隱瞞菡芝仙,故而不敢上那金鰲島。」 彩雲仙子沉吟一陣,問道:「你對菡芝仙到底是何心思?」 張紫星想了想,說道:「當日在白雲島上,敵方勢大,不可力敵。我在歡喜使者面前冒認為她的雙修道侶,也是為了迷惑對方,化解那災厄。但平心而論,菡芝仙美貌動人,重情重義,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子,我對她亦有相當好感,只是有愧於心,深知自己無法匹配。」 彩雲仙子這才明白了這件事情的緣由,見他對菡芝仙評價頗高,不由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此事雖從誤解開始,卻也是一段緣分,你於菡芝仙有兩次救命之恩,尤其在南海時,更是捨身相救,她心中自然有數。雖你已有幾位道侶,但若真能彼此情投意合,也並非什麼大礙。此事我當為你說項,幾位天君道友也會鼎力相助,但能否能事,還要看菡芝仙地心意。」 張紫星見彩雲仙子如此熱心仗義,當下表示了由衷的感謝。彩雲仙子也不逗留,竟然立刻起身告辭,雲才喝了幾口酒,哪裡捨得離開。彩雲仙子無奈,又知妹妹與逍遙子感情不錯,只好讓雲留在朝歌,自己動身回金螯島去了。 雲見姐姐一走,少了管束,頓時大喜,與張紫星連連對飲,不久便喝得大醉。張紫星看得連連搖頭,親自將她抱入客房中睡下,這蘿莉小酒鬼一張臉蛋紅撲撲的,甚是逗人喜愛,好在某人並非「怪叔叔」類型,只是幫她蓋好被,吩咐丫鬟好生伺候,就走了出去。 這時,隨身攜帶的超腦響起了通訊聲,張紫星拿出超腦,打開通話系統,那邊頓時傳來熟悉的女子聲音。 是選這位碧霄娘娘?還是選菡芝仙?或者來個左擁右抱、一併囊括?張紫星遲疑了一陣,和碧霄開始了聊天。 第一百七十四章 勇闖十絕陣 西岐溪一帶,渭水之畔。 一名帶著斗笠的老翁正在坐在一方青石之上,持竿垂釣,一位華服青年則恭敬地站在他的身旁。 老翁扯起竿來,只見鉤上一條小魚,他將小魚取下,放進竹簍,彷彿沒有看到那青年一般,又開始垂釣起來。那青年不敢驚擾,雖覺雙腳酸痛,卻依然默不作聲地站立不動。 良久,老翁方才淡淡地說了一句:「公子乃千金之軀,何苦委屈於此?貧道如今已是叛臣之身,為天下所不齒,世人皆知。好不容易覓得這容身之所,亦不作多想,公子還是莫要白費氣力了。」 青年搖搖頭,順勢舒展了一下僵硬的頸部,恭聲道:「老師何苦以此言相試?若姬發沒有誠心,怎會在此侍立一天一夜?請老師開恩,隨我下山,共圖大業。」 老翁搖頭道:「公子差矣!貧道文不足安邦,武不足定國,哪來的什麼才能圖那大業?況貧道有謀害西伯侯與伯邑考之嫌,若是隨公子前去,只怕你反會遭我之累。」 姬發不顧地面亂石,噗通一聲,雙膝跪倒,說道:「老師乃當世大賢,才能無雙,天下聞名,那新政若無老師,豈可有今日之成?只因老師受人陷害,才背此惡名,著實委屈。來日姬發若有所成,必為老師平反。還請老師不棄,輔佐我成就大業!若老師不肯。姬發便長跪於此,不再起身!」 老翁還在遲疑。一隻仙鶴忽然出現在空中,仙鶴背上有一道人,輕飄飄落下地來,笑道:「子牙師弟,公子乃真心誠意,天地可鑒。如今天道大運當生,你可順天應人,輔助公子,振興西岐,方不枉胸中所學。」 老翁一見這道人。連忙拋下釣竿,起身行禮道:「子牙見過黃龍師兄。」 老翁自然是姜子牙,這騎鶴道人是黃龍真人。黃龍真人受元始天尊之名,一早便潛伏在西岐姬發之處,為姜子牙地到來營造機會和聲勢。身處困境中的姬發正是從他地口中才瞭解到姜子牙的才能,此番來溪也是得了黃龍真人的指點。 姜子牙聽得黃龍真人勸說,故意露出為難之色,對姬發說道:「既是師兄親開尊口,我也不能推辭。只是如今我名聲被污,若是再用姜尚之名。恐怕還會為你招來橫禍,從今往後,我便用呂望之名,暫時隱於暗處,助你成事。」 姬發一聽姜子牙願意相助,心中狂喜,趕緊叩首三記:「今蒙老師不棄,輔佐於我。姬發日後當對老師言聽計從,侍之為 姜子牙對姬發的恭敬態度非常滿意,在朝歌,他更多不過是一個服從者和命令的執行者,雖然也有發揮才能的職位,但內心中對那位深不可測的天子始終有著一種莫名的敬畏;如今在姬發面前,他猶如一個主導者,掌控著眼前的一切。這種感覺讓他十分舒服。 當然,姜子牙嘴上還須客氣幾句,一邊扶其姬發,一邊感動地說道:「老臣荷蒙洪恩,往後自當竭心盡力。不辭勞苦。以助公子成事!」 與姜子牙的心情一樣,姬發同樣極其興奮。姬發繼承了父親姬昌地深沉心計。而父輩所積攢下來的力量連先帝帝乙都深為忌憚,這也讓姬發更多了幾分旁人所不敢有的雄心。但由於姬昌的心中還謹記著父輩的愚忠思想,所以身為次子的他,也不敢有分毫表露。 如今天賜良機,父親姬昌被囚朝歌,爵位最大的競爭者長兄伯邑考也被他藉機除去,又在仙人的「指點」下,得到了姜子牙這樣一個精通政略、軍事,還有仙人背景的謀臣,可謂如魚得水,一時不由雄心萬丈。 其不提姜子牙和姬發的謀劃,此時在金鰲島上,迎來了一位久違地客人,逍遙子。 在彩雲仙子與十天君的努力促成下,菡芝仙終於勉強答應見「逍遙子」一面,得知消息的張紫星暗暗歡喜,連忙騎著龍馬第一時間趕到金鰲島。 守島的雀童子一見他,忙行禮道:「逍遙老師,師尊與諸位仙長皆在白雲島等候。」 張紫星一愣,怎麼是白雲島?這白雲島可不比金鰲島,可是什麼待客的地方。上一次他來這裡,也是去的白雲島,結果還與歡喜使者那些人打了一場,如今這些人在白雲島見自己,莫非要來個「屈打成婚」? 他試探著問道:「童子,你可知秦道友他們這是何意?」 雀童子面上似有笑意,口中卻說道:「童兒不知,老師前去自會知曉。」 張紫星見問不出端倪,只得依言來到白雲島,遠遠就見數道煞氣直衝雲霄,不禁暗暗心驚。他降下龍馬,上得島來。就見九天君與彩雲仙子一字排開,做相迎之狀,唯獨不見菡芝仙。 張紫星趕緊上前,稽首道:「諸位道友,好生逍遙!」 諸仙還禮,都笑道:「再逍遙,也比不上你這位逍遙子!今日且有得你逍遙了。」 彩雲仙子見他獨自前來,問道:「逍遙道友,我那小妹為何沒有和你同來?」 提起那位嗜酒的小蘿莉,張紫星就忍不住微笑:「雲妹最喜杯中之物,難得道友不在身旁管束,這幾日喝得甚是痛快,至今依然在別院未醒。」 彩雲天子知道雲的德行,不由啞然失笑,搖了搖頭。秦天君走出,一指地上,忽然多出數張石製桌凳:「道友請落座,聽我一言。」 眾人都坐下。董天君則變出美酒果實,分發桌上。秦天君指著遠處地煞氣說道:「逍遙道友。且看那邊。」 張紫星忙問那是何物,秦天君答道:「此乃吾師親傳之十絕陣圖,可惜張紹道友不幸夭亡,紅沙陣就此作古,雖名十絕,止剩九陣矣!我那天絕陣,乃演先天之數,得先天清氣,內藏混沌之幾,中有三首幡。按天、地、人三才,共合為一氣。若人入此陣內,有雷鳴之處,化作灰塵;仙道若逢此處,肢體震為粉碎。」 張紫星一聽這就是《封神》之中著名的十絕陣,心中升起一股不詳地預兆,問道:「道友為何在白雲島擺此陣法?」 秦天君微笑不答,只是將剩餘的八個陣法的厲害之處逐一詳解,聽得張紫星心驚膽顫。 「菡芝仙吩咐,道友若想見她。須得闖過這十絕陣方可。」 張紫星先前已經隱隱猜到了此節,聽得此言後,還是難免打了個冷戰,失聲道:「為何闖十絕陣?」 一旁白天君一拂袖,酒杯飛起,自動替張紫星斟滿酒,笑道:「道友與我金鰲島諸友俱是義氣相投,可謂知交。並非是我等刻意要為難道友。只是菡芝仙有言在先,還請多多見諒。」 張紫星心中暗暗打鼓:原著中這十絕陣端的厲害非常,連闡教十二金仙都不敢貿然破之。就算是那位燃燈道人,也須利用一部分「根性」淺的人先入陣送死,洩其煞氣,然後再讓「主力隊員」通過觀看這些替死鬼被殺的情景,以針對性戰術破陣。要不然,就是達到陸壓那種層次地修為。靠絕對性的實力優勢破陣,問題是,他有這個本事嗎? 張紫星做夢也沒有想到,他這個大商天子居然也有面對十絕陣的一天,也不知魔凱的防禦能量是否能抵擋住十絕陣地可怕威力? 姚天君見他猶豫。安慰道:「要道友以一人之力連破九陣。確實是勉為其難,道友只須選擇任意一陣破去。即可過關。」 而十天君中唯一地女性金光聖母則冷冷地加了一句:「道友莫要心存僥倖,十絕陣玄妙無比,既入陣中,我等亦無法手下留情,請當好自為之。若是不願冒險闖陣,我等也不勉強。但菡芝仙有言,若是道友今日離去,此後不得再來金鰲島。」 這菡芝仙MM還做得真絕,要是今日臨陣退縮,別說是雙修之事就此落空,連金鰲島地群仙都會看不起他,但真要闖那要命的十絕陣嗎? 張紫星見所有人地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思忖一陣,將手中之酒一飲而盡,毅然起身,說道:「既是如此,我便拼了這條性命,往諸位道友的陣中走上一遭。」 眾人聞言,紛紛露出讚賞的目光,白天君開口問道:「不知道友欲闖何陣?」 張紫星看著面露冷意的金光聖母,說道:「貧道不才,就往金光道友的陣中一行。」 諸仙大覺意外,原本以為逍遙子會選擇與之交情最好的秦完地天絕陣,不料居然選了金光聖母的金光陣,金光聖母自己也覺驚訝,面上卻依然冷漠:「道友務必小心,我絕不會手下留情,請隨我來。」 說著,她朝前飛身而去。其餘八天君見張紫星選定,若無其事地繼續喝起酒來,絲毫沒有提醒或鼓勵之語。張紫星暗歎交友不慎,卻看見秦完朝他使了個眼色,遙遙舉杯,做相送之狀,心中稍定,跟著金光聖母的方向而去。 不久,便來到一陣前,金光聖母也不多言,逕直朝陣中而去。張紫星自外只見這陣掛一木牌,上書「金光陣」三字,整個陣勢彷彿一個巨大的帳篷,周圍黑霧繚繞,陰風颯颯,不知其中奧妙,甚是神秘。 張紫星定了定神,手握定商劍,將超腦的魔凱施展了出來,長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朝前方走去。 走進陣中,就見周圍儘是濃郁的黃霧,似乎是無窮無盡,走了半天還沒見到人影。也不知是否陣法玄妙,這陣內的地域似乎是另一個空間,寬度根本與外部看上去地「帳篷」完全不符。 張紫星想到書中及秦完對金光陣地描述。將魔凱頭盔上護目晶鏡地射線透視功能打開,果然能穿透黃霧。就見正前方有一高台,隱約可見金光聖母的身影。高台周圍有高大的幡桿二十一根,上有物件掛著,還有套子蒙住,想必是金光陣最大的殺招,二十一面寶鏡。 金光聖母在台上,見逍遙子身穿甲冑,茫然亂走,當下喝道:「道友留神!」 就見一根幡桿上套子隱去,現出一面鏡子來。那鏡子射出金光,朝張紫星罩去,速度居然十分緩慢。張紫星早從護目晶鏡中看到了鏡子的出現,當下命令超腦凝聚出能量鏡,迎向鏡光。那金光遇到能量鏡,當即便毫無阻礙地穿透了過去,落在後面,將地下燒出一個窟窿來,所幸張紫星早已躲開,免去那化血之厄。 由於先前有用能量鏡與赤精子的陰陽鏡對敵的經驗。所以這次他準備得極其充分,故意讓那金光穿透能量鏡,以獲得相應地數據。金光聖母見他身前突然多出一塊扁平的大晶石,彷彿也是面鏡子,還道什麼寶物,哪知卻被金光輕易穿透,當下也不以為意。 金光聖母暗歎:本有心放水,讓他破過關。怎奈這逍遙子不智,居然以那等劣質法寶硬接金光? 金光聖母再次施展鏡中金光,依然是緩緩而來,哪知那逍遙子居然再次以那奇怪的鏡子迎去,結果自然是毫無懸念地被穿透,金光聖母看得只是搖頭。 第三次,金光緩緩而落,逍遙子依然故我。以晶鏡相迎,金光聖母差簡直有種衝上前去,掐住他脖子指點一番地衝動。要知道,控制二十一面金光鏡殺人不難,要如此掌控一面。緩緩而動。還真費力氣,最氣人的是。這傢伙居然腦筋呆滯,絲毫不懂變通。這樣地人,能配得上菡芝仙嗎? 就在金光第三次射入晶鏡之時,異變突生,那金光居然被反射開來,目標正是金光聖母所處地台上! 金光聖母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等事情,當下大吃一驚,發現身前的高台被反射地鏡光燒了個缺口,若是再過來些,只怕會映在自家身上! 此時,只見逍遙子遙遙朝她稽首道:「道友,多有得罪了。」 上次白雲島一戰,截教同門楊信闖陣,是仗著那護身之寶白鳳衣,方免過被金光化血之災。雖然金光陣被楊信毀了幾面鏡子,但金光聖母並沒讓他好過,那白鳳衣幾乎被四面八方不停發射的鏡光燒穿,楊信本人的兩件攻擊法寶也被毀。總算金光聖母還念了同門之誼,最後沒有下殺手,否則楊信當無幸理。 而今日金光聖母原本是抱了相讓之心,卻見逍遙子有此神通,不僅能看穿她的所在,而且還能將金光反射,險些傷到她,不由起了好勝之念,心中已經將張紫星的地位提升到勢均力敵地高度。 「道友果然好本事!我若再行相讓,倒顯得看不起道友了!請留神!」金光聖母口中說了一句,高大的幡桿上陡然顯出四面鏡子,隨即四道金光如電般射向張紫星,速度和威力與先前相比,強了何止十倍! 張紫星已經分析出了金光陣鏡光的力量屬性,知道這鏡光威力尚不如陰陽鏡,屬性也略有不同。就算無法完全反射回去,也能讓它們折射開來,不構成威脅。假設這些所有鏡子一齊發動的話,則四面八方都是危險,難以防禦,而一旦二十一面鏡子的力量能集中一點發射時,那麼光從攻擊強度的角度來看,就算是赤精子的陰陽鏡,也遠不及之,就看金光聖母用的是哪種攻擊手段了。 此時,陣外地八位天君正在悠閒的喝酒談笑,彷彿根本沒將逍遙子闖陣的事情放在心上。一旁的彩雲仙子雖然知道金光聖母不會下殺手,但終是有些擔心逍遙子的安危,不由開口問道:「各位道友,逍遙子道友當會無恙吧?」 「彩雲道友放心,」董天君笑道:「此番設陣,一來是應菡芝仙之意替她出氣,二來也是對逍遙子道友的考驗。逍遙子先前應允闖陣,膽色和對菡芝仙的心意已毋庸置疑,接下來就要看看他的實力是否真能與菡芝仙匹配了。」 趙天君附和道:「逍遙道友既然心意已明,縱然不敵,諸位道友也當竭力促成此事實。」 秦天君也表示贊同:「我等早有計較,若他決心闖陣,當故意相讓,使其過關,無論如何,都不會傷那逍遙子分毫。」 就在這時,地面忽然傳來一陣輕微地顫動,而遠處的煞氣中,隱約可見金光飛縱,乍看上去,甚是絢麗。眾天君齊齊變色,站起身來,驚呼道:「金光道友將金光陣全力發動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引狼入室!可怕的陰謀 八天君和彩雲仙子沒想到金光聖母居然不顧前的商議,全力發動了金光陣,當下大驚,紛紛扔下酒壺,朝金光陣飛去。 來道金光陣外,只見菡芝仙也在門口,正焦慮地看著陣中黃霧中亂閃的金光,秦天君忙問道:「菡芝道友,為何金光陣會如此?」 菡芝仙一臉焦躁,說道:「我也不知,先前見他隨金光道友入陣時,還顯得十分平靜,不知為何,金光陣竟然完全發動!」 說著,就要朝陣中衝去,被彩雲仙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說道:「道友且慢!這金光陣的威力你也知道,若貿然闖入,必會被化成膿血,縱有金仙之境,也難逃劫數。」 菡芝仙急道:「他僅僅是真仙,又無甚趁手法寶,如何能擋?」 一旁的趙天君趙江素來多智,沉吟道:「菡芝道友莫急,依我看,逍遙道友未必有凶險。」 眾人忙問他緣由,趙江答道:「我等早有計議,不得傷逍遙道友性命。金光道友雖然素來好勝,卻並非不省事之輩,如何會突然改變心意?想必是逍遙道友另有神通,使她不得不將陣法的威力全數發動,如今這陣法全力發動已有多時,卻依然未曾停止,依我看來,反而是金光道友令人堪憂。」 眾人一聽,都覺有理,菡芝仙回憶起張紫星曾在南海將赤精子地陰陽鏡光折射之事。心中稍定,但一雙眼睛依然是緊緊盯著陣中不時閃耀的金光。 不久,就聽一聲清脆的響聲,似乎是什麼東西碎裂了,隨後閃耀的無數金光也漸漸消失。就見黃霧中陸續走出兩個人來,正是逍遙子與金光聖母。 眾仙大喜,紛紛迎了上去。只見逍遙子對金光聖母行禮道:「多蒙承讓,總算是僥倖過關。」 金光聖母目中露出讚賞之色:「道友何必過謙,方纔若不是你手下留情。金光陣當盡毀矣!」 原來,那時在金光聖母決心認真對待。放出四道金光,依然被張紫星所反射開來。金光聖母見他如此了得,好勝之心更強,逐漸加強了金光的威力與數量,直至全力發動。張紫星見狀,將那能量鏡的面積加大,將自己完全包裹起來。如同一個罩子,任憑金光在外如何飛舞,一碰這罩子,當即被反射開來,始終無法奈何張紫星。這時,張紫星操縱魔凱上的武器,朝一面鏡子連續發出強力穿甲彈,頓時將鏡子打得粉碎。 金光聖母見狀,知道再這樣下去,二十一面鏡子全部會被他破壞。當即停止了金光,張紫星明白其意,也不再攻擊,最後兩下罷手。 張紫星當初選擇金光陣,也是經過了一番仔細的考慮,若是其餘的陣法,他可沒有這種針對性地抵禦方法。 「方纔勝得也是僥倖,若是金光道友能將二十一道鏡光威力匯聚一點攻擊。我必難以抵禦。」 匯聚威力於一點?金光聖母聞言,眼睛一亮,隱隱悟出金光陣的另外一種妙用,當即大喜,行禮道:「多謝道友啟發!」 張紫星謙虛幾句。將目光落在了菡芝仙身上。菡芝仙見他無恙。原本地焦急之色早已斂去,面上依然是一片冷色。張紫星忙從法寶囊中拿出早已預備好的禮物。雙手遞給菡芝仙:「當日多有胡言,使道友蒙羞,心中甚是歉疚,今日特上島來,誠心請罪,還請道友見諒。」 菡芝仙朝他的禮物瞥了一眼,並不收下,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你既闖過金光陣,前日之事自當,何來見諒之說?我非不知好歹之人,救命之恩,自當銘記,日後必有報答。」 張紫星見她語氣冷淡,心中甚是尷尬,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秦天君見狀,出來圓場道:「想不到逍遙道友有如此神通,居然真的破了這金光陣。今日趁著群仙俱在,不如一同回去,來個不醉無歸如何?」 眾仙都有意撮合二人,紛紛附和。菡芝仙卻道:「我那仙酒尚未釀製成功,還是改日罷。張紫星立刻說道:「我於酒道亦有研究,請道友允我前往一觀,或能有所助力。」 菡芝仙橫了他一眼:「今日我身體不適,要回洞府休憩去了。」 「道友哪裡不適?我這裡有丹藥……」 眾仙見他頗有死纏爛打之意,頓時嬉笑道:「此間聒噪,我等先去了。」 張紫星眼見眾人皆駕雲而走,趕緊上前,又將那些禮物奉上:「道友莫要氣惱了,前番是我不好……」 菡芝仙見此地只剩自己和張紫星兩人,心中沒由來一陣緊張,說道:「我都說了,此事已作勾銷,今後勿要再提。我要回金鰲島洞府去修煉了,你且回去,有何事來日來說。」 張紫星見她臉上升起紅暈,甚是美麗,心中一蕩,笑道:「下次來時,當不要再闖十絕陣了吧。」 菡芝仙瞥見他火辣辣的目光,哪裡敢對視,只覺千年來,首次如此心亂,當下鬼使神差地一把抓過他遞來的禮物,回了一句:「若你想闖,自去闖罷!」 話剛落音,便匆匆馭風而去,張紫星目送著她迅疾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不由露出微笑。 此後地發展十分順利,張紫星與碧霄的「電話」聊天內容逐漸從單一的歌詞討論變成了偶爾摻雜日常的生活內容,若有一日不聯繫,雙方倒有些不太習慣。與此同時,他往金鰲島「拜訪」的次數也有所增加,菡芝仙終於沒有再用冷言冷語來對他,兩人之間又恢復了以往那種融洽的氣氛,離那種關係彷彿只差一層窗戶紙就能捅破了。 就在此時,天下的局勢又開始發生變化。 大商的宿敵,西地的犬戎一族,開始朝疆界發動猛烈的進攻,周圍地諸侯國抵敵不住,紛紛敗逃,與當年東夷族相比,犬戎族顯得更加殘暴,每攻下一城或一個小諸侯國,必然大肆燒殺搶掠,稍有抵抗,便是屠城。定西侯太伯、仲雍忙集合諸侯軍隊,聯合征伐,卻不敵對方,屢戰屢敗。眼下犬戎已經消滅和吞併了數十個諸侯國,西邊的局勢岌岌可危。 還沒等張紫星調動大軍征伐,西岐再次傳來噩耗:定西侯太伯、仲雍率軍與犬戎軍戰鬥時,不慎中伏,導致全軍覆沒,這兩位定西侯也英勇殉國。目前西岐由西伯侯姬昌之子姬發暫領大軍,正頑強地抵抗犬戎軍的入侵,由於對方勢大,姬發也漸漸抵敵不住,請天子速派兵馬支援。 張紫星聞訊,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姬發! 姜子牙目前逃往西岐,也不知是隱藏了起來,還是已經投靠了姬發,犬戎族近年來懾於大商之威,已經漸漸收斂,為何此次忽然大舉入侵,巧的是,西岐最大的眼中釘太伯、仲雍又恰好在這個時候,被犬戎殺死?好讓姬發「暫」領西岐? 種種「恰巧」綜合在一起,實在讓張紫星無法相信這是真正的偶然,如果不是,那麼…… 如果這個假設是真的,那麼姬發和姜子牙未免就太過膽大了,甚至說,是瘋狂。 引狼入室! 為了剷除太伯、仲雍,製造亂勢,不惜引外族入侵,屠殺自家子民,如此行徑,簡直令人髮指! 或許,這不僅僅是姜子牙和姬發的計謀,而是那位闡教聖人地算計! 在聖人眼裡,確實是有那麼一種「眾生平等」的概念----聖人以下,皆是螻蟻。反正都是螻蟻,也沒有什麼外族之分。只要你們自相殘殺,為殺劫製造一個天下大亂的局勢就行。有了戰爭,就有死傷,死得越多越好,就如同買彩票一樣,買的人越多,中獎的可能就越大。最好是人族中有根性地全都死去,多湊些上榜地數目,屆時仙人上榜的可能性就可相應減少。這種想法,恐怕不止是元始天尊這位聖人所獨有。 想到這裡,張紫星就不免一陣毛骨悚然。 眼下形勢越來越險峻,張紫星當機立斷,命黃飛虎為主帥,洪錦、姜文煥為左右副帥,領本部將領及高繼能、高明、高覺等,並新投奔地梅山六傑,率大軍十五萬前去征討。 這個陣容,算是相當豪華了,就算犬戎那邊有道術之士,也可取勝,同時,張紫星給了黃飛虎一項密令:大敗犬戎後,不要立刻班師,而是駐軍西岐,掌控住局面,同時嚴密監視姬發,屆時自有任務指派。 黃飛虎領命,率大軍離開後,張紫星心中稍安,而另一個消息的傳來使他再次繃緊了神經。 艷妃娘娘妲己的一位姐妹,來看望她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九頭雉雞精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w.Y X G .C c) 正如張紫星所料的那樣,來看望妲己的那位「姐妹」,正是軒轅墳三妖之一的九頭雉雞精。 此時兩人正在壽仙宮中,端詳著那張玉石琵琶。 與妲己、琵琶精一樣,這喜媚也有傾城之貌,與妲己的妖媚多變、琵琶精的出塵脫俗不同,九頭雉雞精給人的感覺就是大膽、火辣和熱情,就好比她身上紅色的長裙一般。 妲己說道:「喜媚,此便是琵琶妹妹的遺骸,當年被那匹夫姜尚所害,以三昧火燒出原形。」 九頭雉雞精喜媚柳眉豎起,咬牙問道:「那匹夫何在?我誓不與他干休!」 妲己說道:「這姜尚乃崑崙玉虛門下,背後有闡教聖人,如何能敵?好在前日此人因以權謀私被刑部察覺,被迫棄官叛逃,身敗名裂,已為天下人所不齒,倒省了我的力氣。」 喜媚沉吟道:「此人有闡教撐腰,此番逃走必是安然無恙,將來自有報仇雪恨的機會。」 妲己歎道:「闡教勢大,教主元始天尊乃混元聖人,就算是娘娘,也要忌憚幾分,你雖以天妖秘術恢復了幾成修為,卻也不過是真仙而已,如何能與之抗衡?報仇一事,休要再想,倒是琵琶妹妹這本相有些古怪。按理說,只須採天地之靈氣,受日月之精華,假以時日,當可漸漸返本還元。然我得此琵琶後。無論如何嘗試,都沒有絲毫復生之機。」 喜媚雙手連揮,飛出淡淡地紅光,包裹在玉石琵琶之上,圍繞數圈,又回到她手中。喜媚看著毫無反應的玉石琵琶,搖頭道:「這琵琶似被人以大神通封閉了生機,無法受外力輔助返本,若無勝過此人修為。當無法可解。」 「大神通?」妲己聽喜媚這麼一說,更加確定了原本的猜測。腦中立刻浮現出一個相貌平凡、臉上還有道疤的男子來,「莫非是他?」 喜媚手上冒著紅光,慢慢地在琵琶上檢測著,驚道:「此人力量十分強悍,縱使我實力全復,也絕非他敵手。若我估計不差,此人神通。當在金仙之上。可惜娘娘已不願與我們相見,否則請娘娘出手,當可解此封印之力。」 金仙之上!那麼便是……玄仙?妲己一震,難道他竟然修煉成了玄仙?時間這麼短就成玄仙,絕對不可能!這麼說來,封印琵琶的應該是另有高人,莫非是他的師門長輩? 就在妲己漫無邊際地思考時,喜媚忽然皺了皺眉頭,手中紅光遙遙對著妲己感應一陣,問道:「許久未見姐姐了。姐姐身上似乎……有些異樣。」 妲己笑道:「妹妹也發現了?我得天子親授軒轅黃帝之雙修妙術,配合那天妖秘術,修為增長甚快,已快要接近真仙之境了。若假以時日,恢復肉身喪失前的修為,當不在話下。」 喜媚搖頭道:「姐姐修為確有增進,但我總覺得你身上有什麼一種奇怪的氣息,似乎是什麼人施展法力所殘留下來的……姐姐平日是否感到有何異常?」 妲己面露奇色。回憶了一陣,說道:「我得天子專寵,平時夜夜笙歌,纏綿無度,並無異常。」 喜媚手中地紅光忽隱忽現。最終收了起來。正色道:「我雖道行遠不如前,但眼力、見識還在。姐姐的身上帶著一種水之玄術地氣息,這種玄術似乎奧妙無比,但絕非姐姐本身煉就,而是外力所致,因我修煉乃火之道,故而對這種水之力特別敏感。」 妲己驚道:「是何人對我施展?為何我懵然不知?」 喜媚搖搖頭:「我也不知,只是這氣息看來並無多少危害,或許是雙修之術所引起的也不得而知。」 妲己安下心來,笑道:「若想知是否雙修所致,也不難,妹妹只須入宮來,與我一道服侍天子,共參那雙修之道,當可知其中奧妙。」 喜媚長歎了一聲,搖了搖頭,並不作聲。 妲己見她不語,又道:「你這次出關來找我,正好了我一樁心事。以娘娘大計,我姐妹三人皆要入宮,迷惑天子。琵琶妹妹遭逢惡人,已不幸身隕,如今就剩我姐妹二人,你若能入宮,一來可完娘娘之命,二來可使我姐妹團聚,共享富貴,三來天子那雙修之術承自軒轅黃帝,奧妙無窮,也可助妹妹迅速恢復力量。次一舉三得,妹妹何樂而不為?」 喜媚沉默半晌,開口道:「天子所書《大商樂篇》中,有一句曾經滄海難為水,深得我心,經當年之事後,我已心灰,不想再涉足深宮。況且我的熾元珠被禹王九鼎所鎮,若無此珠,除非重修數萬年,重凝此珠,否則修為當無法再復舊觀。即使修到金仙,道術、法力也大不如前。姐姐所提之事,容我思量再議。」 妲己握住喜媚的手,點了點頭:「妹妹既不想來,姐姐也不勉強,姐姐一人足以完成娘娘所托。妹妹當記得娘娘曾說殺劫之事,如今最好是遠遁山林,以免應劫。」 喜媚目光堅定地搖了搖頭:「我豈能置姐姐一人於凶險之中?況且若是命中注定,再如何躲避,依舊在劫難逃。我雖不入宮,卻可在宮外與姐姐相互照應,若能安度殺劫,最終完成娘娘使命,我姐妹當一同歸隱,永不分離。」 妲己聽到「永不分離」四個字,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不由有些紅了。喜媚對她甚是熟知,調笑道:「姐姐似乎有心事?莫非是想起了什麼人?」 妲己慌忙搖了搖頭。喜媚面色一整,說道:「姐姐若是想起旁人也就罷了,千萬不可對天子動情,須知……」 妲己忙解釋不是天子,喜媚頓時來了興趣,追問此人來歷,妲己有些難以啟齒,說道:「此事尚不明瞭,妹妹休要追問。將來有機會,我自會相告。」 接下來。兩人又扯起了閒話,而在摘星樓地底監聽地張紫星已經沒有興趣再聽下去了,緩緩站了起來,面色一片陰沉。 幸虧在壽仙宮安置了監聽系統,幸虧及時進行了監聽!九頭雉雞精的能力太出人意料了!竟然能憑空察覺出幻水珠的力量! 從兩人地談話內容來看,九頭雉雞精原本修為非凡,到達金仙之境。但由於什麼珠被禹王九鼎所鎮,所以一直無法恢復舊觀,而且好像還有一段什麼隱情或傷痛,所以不願入宮為妃。張紫星可沒有心情去瞭解什麼八卦內幕,他本有一系列針對喜媚的利用計劃,但現在看來,喜媚的心智和能耐遠在他預料之外,那些計劃肯定是難以奏效。 以當前的形勢來說,最重要的,是如何對付三大教的問題。九頭雉雞精只是一個小角色。作用已經不大,他地精力和時間畢竟有限,沒有必要再花費過多的力氣在喜媚身上。留在宮中迷惑女媧地,有妲己一個就夠了。九頭雉雞精,絕不可留,須得杜絕後患。張紫星一念及此,站起身來,眼中閃爍著殺機。 壽仙宮中。喜媚與妲己已經談完,眼見天色已不早,當下起身告辭,妲己雖然不捨,卻知喜媚不喜宮中環境。也不好勉強。只得依依惜別。 喜媚離開皇城,往偏僻處行去。似乎想尋個無人處施道術而走。忽然,她心中升起一股警兆,腳步漸漸慢了下來,警覺地朝四周看了看,卻未發現異常,而當她回過頭來時,卻發現前面無聲無息地多出一個人來。一個全身奇異甲冑,連真面目都遮掩的人,他地聲音同樣奇怪,似乎混合了數種不同的音調,充滿了神秘和詭異。 這人一句話就讓喜媚大吃了一驚:「感覺很敏銳,不愧是九頭雉雞精。」 「道友是何人?攔住我有何事?」喜媚被此人一語道破真身,驚駭之餘暗暗警惕,凝聚起全身力量,準備隨時應變。 「取你性命,如此而已。」這人的話一落音,喜媚感覺背後又毫無徵兆地多出兩個人來,回頭一看,那是一男一女,這對男女皆是十分俊美,那女子的美貌不在自己之下。更讓她心驚的是,這兩人身上所洋溢地力量:金仙! 喜媚大驚,一邊急思對策,一邊問道:「我與三位道友素無怨仇,為何……」 「很簡單,我是大商國師,我不會給你禍害社稷的任何機會,所以你只有受死了。」前方的那人在回答她時,已經發動了猛烈地進攻。 這種攻擊是喜媚從未見過的,那國師手中拿著一個奇怪的東西,似乎是某種不知名的法寶。緊接著,那法寶發出輕響,反覆噴出火舌,那短短的火舌並不可怕,可怕地是隨著火舌噴發出來地那些細小地東西,那些東西地速度相當可怕,幾乎難以躲避,才慢了半拍,已經中了幾記。感覺那細小的物件極具穿透力,入體後不僅有種火辣辣的疼痛,而且似乎帶著奇異的爆炸力,竟能對她的仙體和元氣造成不小損傷。雖然她能運用仙力恢復受損的部位,但那法寶的數量眾多,累積下來,恢復地速度遠遠低於受損的速度。 喜媚從未受到過這樣古怪的攻擊,但她深知自己處境危險,對方是有備而來,又有兩個金仙,若不盡快設法逃走,今日必有大難。目前看來,兩位金仙一直沒有動手,應該是在給前方的「國師」掠陣,十有八九是師門長輩。唯一逃生辦法就是趁著兩名金仙出手之前,利用這個實力最弱的國師作為突破口遁走。 想到這裡,喜媚強忍疼痛,硬受著那奇怪法寶地攻擊,拿出一串火紅地珠子來,朝那國師放去。這珠子一飛出,頓時發出灼灼紅光,整個空氣都變得熾熱起來。 喜媚瞅準機會,和身而上,要趁國師抵擋珠子的時候,突破封鎖逃遁。 這時,更詭異地一幕發生了,國師不知道施了個什麼法門,身前竟然多出一個巨大的獸頭來,一口便將那珠子吞了下去。 喜媚面色大變,這串珠子叫「火雲珠」,以火玉之精煉就,含三昧真火之力,威力強大,不料卻被對方當食物一般,吞了下去。那獸頭,赫然是上古異獸饕餮,她記得饕餮當初不是被上古仙人所滅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喜媚雖然驚訝,腳下卻是毫不停頓,趁饕餮吞噬之時,越過甲冑人,身化血光,朝天邊飛遁。 她才飛了不遠,忽然心中再生警兆,憑著豐富的戰鬥經驗,硬生生地剎住身形,藉著慣性倒飛而起,在空中翻了個觔斗,落下地來。 沒等她落地,一股可怕的銳氣就撲面而來,還隱隱帶著毀滅之力,喜媚總算了得,強行運用仙力,身子如游魚一般,斜斜滑開,總算避開了被斬首之厄。她這才看清,原來那是一把金色的長劍,正握在一個相貌平凡的男子手中。由於她方才強自停止遁光,體內力量反噬,嘴角不由溢出鮮血。 「赤血遁術?」那男子冷笑著說了一句,從那混合的奇特聲音來看,此人正是先前那身穿甲冑之國師,「可惜你的元氣不足,無法發揮最大的速度。」 喜媚趁他說話之際,再次化血光從一旁斜衝而出,哪知就見同樣一樣血光比她的速度還快,轉瞬就攔在了前面。喜媚這一驚非同小可:「你居然也會……」 「不僅會,而且比你快。」國師淡淡地說道。 喜媚的心陡然沉了下去,原本以為此人是最弱之人,不料竟然如此厲害,至於他為什麼會這種鳳凰一族的最強遁術,她並不想多問,因為在多年之前,她已經捨棄了鳳凰的名字,鳳族的一切都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就在她一愣之時,忽然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底傳來,低頭一看,雙腳不知在何時已經凍結成冰,頓時無法動彈,與此同時,那對金仙男女又出現在身後,就如同先前一般。 喜媚知道今日只怕在劫難逃,怒叱一聲,全身陡然冒出火焰來,身上的衣裳也紛紛燃盡,露出那雪白的誘人裸軀,然而,這香艷的場景僅僅維持了幾秒鐘,那女體忽然變化成一隻巨大的怪鳥來。這隻鳥通體血紅,外表有些類似鳳凰,所不同的是,它有九個頭。 第一百七十七章 菡芝心意 這九頭怪鳥羽毛血紅,目光凶戾,體表圍繞著一股股火焰。奇怪的是,這些火焰居然如水滴一般,一點點掉落在地上,居然變成血一般的液體。這液體似乎帶著相當強的融解性和腐蝕性,竟然將應龍製造的堅冰漸漸融化開來。 九頭怪鳥雖然雙足一時無法動彈,卻將翅膀連甩,火焰所化的漫天血雨朝三人撒來。張紫星知道這血雨厲害,連忙喚出魔凱,放出防禦能量罩,使那些血雨無法近身。女魃騰空而起,背後多出一對蝴蝶般的翅膀來,才扇得兩扇,那血雨紛紛倒捲而回。應龍更是誇張,不退反進,一步步朝怪鳥行去,血雨還沒靠近,就已化為冰滴,掉落在地。 九頭怪鳥終於掙脫碎冰,發出刺耳的鳴叫,振翅欲走,卻被應龍一揮手,兩隻翅膀連同所帶的腐蝕性火焰居然一同被凍結。張紫星一見那火焰之狀的凝冰,暗叫聲牛X,居然如某小強的凍氣一般,號稱連火焰都能凍住(貌似是只黑暗白鳥,呵呵不太記得了)。 女魃與應龍極有默契,當即飛了上來,雙翅連扇數記,頓時風雷大作,雷電接連地劈在怪鳥身上。怪鳥雙翅被凍,血雨又無法奏效,完全承受了女魃的攻擊,不住發出哀鳴。不久,便被雷電擊作一團焦枯的灰燼,散落在地下。「此妖還真是厲害,若是她恢復全盛時期的力量,我們還不一定能這麼輕鬆地治得住她。」張紫星撤去魔凱,苦笑道:「而且那改良後的滅仙彈頭似乎效果不佳,打在她身上基本沒發揮什麼作用,看來有必要去找法戒那個假頭陀好好參詳一下了。」 女魃說道:「此妖乃上古之物,名曰鬼車,有九首,血雨過處。寸草不生,端的十分凶戾,雖修為不如當初,卻也頗為厲害。」 應龍補充道:「當年我在助大禹治水時。曾有鬼車為禍,大禹當即攜九鼎前去降服。聞聽鬼車被大禹所擒,鎮於九鼎之中,不知今日為何回出現在此地。 鬼車?莫非後世傳說的九頭鳥?看來這個九頭雉雞精還真不簡單。說道九鼎,張紫星又想起了那位東郊小莊院中的巫苤,如今自己修為大進。又有孔宣這樣的強者在身邊,如果有機會,當去巫苤那一行,看看可否將那九鼎煉化。就算是給孔宣使用,也是不錯。 至於那灘灰燼,張紫星倒沒什麼心情去研究,和應龍夫婦一起飛了回去。 就在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天際之時,那灘灰燼忽然冒出淡淡地紅光,且漸漸增強。似乎要再次燃燒一般…… 回到宮中的張紫星並不知道那灰燼的異狀,倒是妲己在壽仙宮中,對九頭雉雞精的死亡似有感應,只覺一陣心緒不寧,甚至有些焦躁,思來想去,卻想不出個端由來。 數天後,又到了與菡芝仙定下地再會之期,張紫星興沖沖地乘上龍馬,逕直朝金鰲島而去。 才上金鰲島。就碰上了趙江。這位在原著中差點以草人之術取了姜子牙性命的趙天君一見他,便露出惱色,叫道:「逍遙道友,今日我與你誓不甘休,一會兒少不得要在落魂陣中見個分曉!」 今天這哥們怎麼了?吃春藥了?還是失戀了?張紫星嚇了一跳,驚道:「我何處得罪了道友?為何又要闖那十絕陣?」 這邊孫天君也迎了上來,說道:「不止落魂陣,還有我那化血陣!」 其餘幾名天君聞聲。也走了上來,紛紛附和。 張紫星感到更加奇怪:難道這些傢伙集體失戀了? 後來出現的秦天君總算還夠意思,沒有再加一個天絕陣,而是拉著張紫星到一旁,說道:「逍遙道友為何今日才來?真是害苦我們了!」 張紫星忙問緣由。秦完的答案讓他啼笑皆非。原來。菡芝仙按照他提供的釀酒秘方,終於在數日前釀造出濃度極高、後勁無窮且帶有仙力的真正仙酒。九天君中多是好酒之輩。頓時大喜,當即就要大快朵頤。哪知道菡芝仙在請每人品過一小杯後,立刻將酒收了起來,說此酒是逍遙子地功勞,一定要等他來才能喝。 幾位天君好說歹說,菡芝仙就是不允。眾仙無奈,只得各回洞府。酒癮上來時,喝那普通仙酒,又比較菡芝仙釀製的瓊漿玉液,只覺索然無味。而看著美酒在前卻不能喝的日子更是過的憋屈無比,眾人一致商定,待那逍遙子下次來島時,一定要整他一次,以解心中怨念。 張紫星聽完,只覺哭笑不得:這些無良道友,為了這些杯中之物,居然連十絕陣都端了出來! 這時,彩雲童子雲趕出來,看到了他,當即露出欣喜之色,急切地跑了過來。他一句「雲妹」剛出口,不料這位嗜酒的小蘿莉一把拉住他,不由分說地朝菡芝仙的洞府奔去,口中大叫:「酒來了!」 張紫星再次無語中。 一場小小的鬧劇過後,在眾仙眼巴巴的盼望中,菡芝仙終於將仙酒拿了出來。張紫星略為品嚐,覺得此酒異香撲鼻,勁道十足,而且還有凝氣增元的奇效,既有高度酒地勁道,又有仙酒的特性,怪不得那些好酒之徒垂涎欲滴。 在一番哄鬧後,圍了上來的眾仙總算如願以償,對張紫星也換了面孔,俱是笑臉相迎,哪裡還會叫什麼十絕陣。當然,動作最快的還是那位量小癮大的小蘿莉。 在酒水分發完畢後,「吃人家嘴軟」的眾仙都知趣地找個借口,齊聚遠處喝酒去了,就連有心下來看熱鬧的小蘿莉也被姐姐好說歹說地拉走,將菡芝仙與張紫星這對「孤男寡女」留在洞府中。 張紫星看著眾人的背影直搖頭:「這些道友,先前居然為了仙酒讓我去闖十絕陣!真是交友不慎啊!」 菡芝仙微笑道:「此事情要怪,就怪你,若是你當初不將那釀製配方給我,我不釀這仙酒。又如何會有這等事端?」 張紫星苦笑著搖了搖頭,兩人說得這一句後,似乎沒了話題,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起來。菡芝仙似乎想改變這種情況,拿了兩個杯子,斟滿仙酒,遞了一杯給他,說道:「道友,請用。」 張紫星看著雪白的頸子。心中一蕩,接過酒杯,輕輕喝了一口,果然覺得入口醇香無比,還有一股特別的靈氣,令人回味無窮,脫口讚道:「菡芝道友不愧是釀酒地大家,相信就算是那瑤池金闕,也無此佳釀!」 菡芝仙先前被群仙大讚。面色如常,被他這麼一讚,反而有些羞澀起來,說道:「這多虧了那張秘方,還有這酒杯酒具,新奇方便,俱是你的功勞。」 張紫星又喝了一口酒,品了半晌,決心不再繞彎子,望著她的眼睛。開門見山地問道:「上次我所說雙修之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菡芝仙不料他問得如此直接,只覺心跳地格外厲害,臉上頓時飛起兩朵紅暈,顯得更加嬌媚,哪裡還有平日殺氣騰騰的模樣? 她不敢直視他火熱的目光,將目光移開來,沉默了良久。似乎才鎮靜了一些,開口道:「逍遙道友,你可曾有父母親人?」 張紫星點頭道:「我父母已故數年,身旁尚有幾位兄弟親屬。」 這是實話:在這個世界裡,他的父皇帝乙早已駕崩。母后也服毒自盡。追隨帝乙同去。長兄微子啟謀反被誅,尚有次兄微子衍。王叔之類地宗親更是有不少。 菡芝仙地表情變得迷濛起來,淡淡地說道:「我雖是修煉多年,寧意清心,卻也難免羨慕道友家人親眷。我出生時,父母便不在身邊,也不知他們姓名來歷。師尊是在一處山崖上拾到我的,當時只有一塊玉牌,上刻一芝字,故而師尊將我取名菡芝。」 想不到她居然是棄嬰!張紫星看著這個平素顯得剛強的女仙,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憐意。 「師尊生性孤僻,門下弟子甚少,除我之外,只有一位師姐喚作雲鈴。」菡芝仙接著說道:「有一日,師姐向師尊稟告,她找到了一位雙修道侶,叫金恆,想請師尊成全。師尊卻並沒有答應,反而千方百計,橫加阻撓,那位金恆師兄對師姐始終癡心不改。最終感動了師尊,得以成全。原來,師尊也是為了師姐的終身,才設下重重考驗。可惜,在一場爭鬥中,師尊不幸身亡,而金恆師兄為掩護師姐逃遁,被法寶擊中,魂飛魄散,形神俱滅。」 「那你師姐呢?」 「師姐與他早有生死之許,自是不會獨活,若非我年幼,未曾參戰,否則也難以倖免。其實,我是很羨慕師姐的,因為她有這樣一位生死與共地道侶。」菡芝仙眼中蒙上了一層淺淺地水霧,語氣依然很平靜:「師姐曾說,若有一個男子甘願為你冒生死之險時,當好生珍惜,勿要錯失。」 「在白雲島爭鬥中,你自柏林處救下我,免我被擒之厄;在南海奪寶時,你又奮不顧身,在闡教金仙赤精子的陰陽鏡下救我性命;前些時日,你上白雲島,為見我不惜獨闖金光陣,從那時起,我地道心就開始動搖了……」菡芝仙垂著頭,似乎臉又開始紅了,聲音也低了下來:「我都記在心裡,如果說起先的相救,我還是心中感激,到後來,卻變為了歡喜……」 張紫星對女子算是經驗豐富,見她主動表明心跡,不由暗喜,心道此事大有希望。 菡芝仙臉紅過後,又輕聲說道:「你對外妄稱,我們是雙修道侶,弄得眾人皆知。我雖對著惱,內心卻也有些欣喜。你先後兩次救我,又甘願為我闖陣,確實是冒了性命之險……就如同師姐說的那般……我心中有數,自不會視若無睹。」 「師尊和師姐都曾說過,男女之間的情意,就算是相隔千里,亦能相互感覺到……」菡芝仙忽然抬起頭來,毫不躲避地與張紫星的目光對視著:「逍遙。不知是否我愚鈍之故。為何……你我近在咫尺,我卻感覺不到你的真心?」 張紫星看著她清澈如水地雙眸,只覺心中一顫,原本的竊喜頓時化作烏有。 當初他在南海時。已經感受到了她淡淡的情意,而在闖十絕陣之後,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所以,他今天滿懷信心地提出了雙修地要求。然而,這個堅強如劍。溫柔如水的女子簡單一句提問卻如雷霆一般擊在他的心頭,令他無言以對。 他接近菡芝仙的最終目地,是為了雙修,獲得玄靈之氣,以窺混沌之道,而不是為了真正感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妲己也好,菡芝仙也好,碧霄也好。他只當她們是遊戲中一種不需要付出感情的NPC,甚至說,只是一種工具而已,達到某種程度,就能完成某種任務或目的,根本不能與商青君這些真正地妻子們相比。 然而,感情,只要用真正用心,就能感覺得出來。 比如他與妲己,兩人都未用真心。自然是無法感受出對方真正的情感,縱使同床,亦是異夢。所以,那場虛情假意的遊戲才能一直延續到如今。 但是,菡芝仙不是妲己,她對逍遙子是真地用了「心」,所以才能感覺出他的異常。 而他這個逍遙子呢? 張紫星很想說幾句甜言蜜語,來哄哄菡芝仙。卻發覺自己忽然失去了直視她的勇氣。 無法直面,她的真心。 菡芝仙看著他漸漸垂下的目光,內心一痛,面上卻是平靜無波,輕歎了一聲:「或許是我自作多心。你救我性命僅是因為道友之義。雙修之說也是當時為了讓那歡喜使者知難而退……」 「不是地……」張紫星終於艱難地說了一句,卻又無法接下去。難道要說,是為了你的玄靈之氣?為了拉攏金鰲島群仙、拉攏截教?為了封神之戰的大計? 菡芝仙終於掩飾不住眼中的傷感,咬著嘴唇問了一句:「你今日提出雙修,究竟是為了那雙修之術?還是為了……我?」 哄住她,先取了玄靈之氣再說?大不了最後收了她?反正為了最終地目地,已經犧牲了許多人,已經施展了許多陰謀,也不在乎這一些。要想成事,還拘泥這些小節?張紫星心中不斷鼓勵著自己,但臨到口時,卻說不出來。 「菡芝,對不起,」良久,張紫星終於開口了,「有些事情,我還沒想明白,給我一些時間,我不會讓你失望地。」 菡芝仙低下頭,眼角隱隱泛精晶瑩:「知道嗎?若你回答是為了雙修之術,我也會應承於你……」 張紫星伸出手出去,輕輕握住她的手:「若我那樣回答你,我還是我嗎?」 這句話,似乎也在回答他自己心中地矛盾。 菡芝仙抬起頭來,只見眼前的人已經換了一副陌生面貌,這相貌比原本的逍遙子要英武得多,那熟悉的目光中依然帶著憐惜和歉意,不由吃了一驚。 這幅陌生的面貌轉眼就恢復了原本的平凡,只聽逍遙子說道:「就如你看到地一樣,我並不是我。我問心有愧,無顏以真正的面貌來面對你的真 張紫星鬆開手,退後了幾步,看著菡芝仙緩緩滑落的淚珠,搖頭道:「今日之我,沒有資格幫你拭去淚水。待我想通了,一定會再上金鰲島,那時,我可以發誓,不會讓你再為我流淚。你一定要等我!」菡芝仙與他對視半晌,終於點了點頭。 「我先去了,代我向各位道友告辭一聲,相貌之事,還請守秘。」張紫星說了一句,也不待她答應,招呼龍馬過來,騰空而去。 遠遠地,空中還傳來他蘊含著仙力的響亮聲音:「記住,菡芝,你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島上飲酒的眾仙都聽到了這聲音,嘻嘻哈哈地飲得更歡了。而菡芝仙秀頰緋紅,輕輕擦去淚水,低低地自語了一句:「師尊、師姐,我好像能感覺到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御駕西征 張紫星離開金鰲島,駕著龍馬一路狂奔,奔得一段,面色雖然略顯沉重,心中卻輕鬆了許多。 雖然他失去了一次很好的或許玄靈之氣的機會,卻已經想通了許多東西,菡芝仙這樣的女子,一定不能錯過。改日當選個時機再上金鰲島,向她吐露秘密,真心相求,不僅讓她做雙修道侶,還要做他的妻子,廝守一生的妻子。 從某種意義上講,他今天所得到的,將遠遠大於失去的。 同樣,碧霄那邊,他也打算順其自然,若是真個情投意合,就算是帶著孔宣殺上三仙島,也要搶個新娘子回來。 隨後的日子裡,張紫星每隔兩天就會寫一封書信,讓袁洪帶到金鰲島,信的內容自是不足為第三人所道,每次菡芝仙收信時,總是免不了施展一番風袋或黑煞劍,以免被圍上來的道友取笑或偷看。久而久之,連看守金鰲島的雀童子與「信使」袁洪都成了好友。 張紫星也不知道自己是否開創了情書的先河,雖然信中不乏諸如「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之類的剽竊之作,但大多都是情真意切的言辭。漸漸地,菡芝仙托袁洪帶來的回信也多了起來,兩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溫。 就在張紫星瞅著時機成熟,準備再上金鰲島將這位道侶兼情侶「拿下」之時,忽然接到緊急軍情,西征的黃飛虎大軍不敵犬戎,損兵折將,軍士大多無法再戰,大敗而回。黃飛虎和姜文煥皆身受重傷,幸得洪錦丹藥治癒,麾下大將中,季康、常昊(蛇精)、楊顯(羊精)、朱子真(豬精)四將身亡。十五萬軍馬,止剩小半。 張紫星大驚,黃飛虎大軍的陣容堪稱豪華,無論是常規作戰或者是非常規作戰。勝算都很大,為什麼會如此慘敗,還折了四員大將!難道是某些仙人在搗鬼? 袁洪與梅山六怪交情篤深,一聽居然死了三個,當即大怒,向天子請命。要往領軍前往報仇。張紫星知道袁洪並非帥才,而且目前情況不明,所以讓他稍安勿躁,待殘軍返回後,詳細問明,再作理會。 不久,西征的敗軍終於返回了朝歌,黃飛虎率領兩位副帥和諸將上九間大殿向天子請罪。讓群臣大跌眼鏡的是,日漸「殘暴」、久未臨朝的天子並沒有在朝上嚴懲敗軍將領。雖然臉色不愉,但口中只是淡淡地說了句:「眾卿不必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 諸將又是羞愧又感恩,跪拜不起。天子問起當日戰況時,黃飛虎長歎一聲,說出了起來。犬戎號稱「馬背上的民族」,精通騎術和射術,擅長騷擾和奔襲戰術,一直是大商西面的宿敵。這幾年來,由於大商地馬鐙、連弩等戰略發明逐漸流入犬戎。進一步提高了他們原本就相當強大的戰鬥力。 但這些倒是其次,因為張紫星對此早有預料,此次也特地配備了更加新式的武器,就連戰馬都是改良後的品種,絲毫不遜於犬戎族地馬匹。一開始對陣時,商軍確實佔了上風,連勝了幾場,還擊殺了不少敵人。 犬戎王狼也先得知前部潰敗後。當下親領大軍前來,與商軍對峙。狼也先麾下有不少厲害角色,個個法力精深,背後還有實力深不可測的高人相助。雖然商軍這邊也有不少通曉道術之士,卻非其敵手。季康、常昊、楊顯、朱子真四人就是折在他們手中。而狼也先本人曾得異人傳授。精通毒術,居然在暗中對商軍食水下毒。又在戰場之上公然施放大規模毒術,令大商軍士死傷無數,倖存者也身中毒害,戰鬥力低下,全靠洪錦等人拚死以道術相抗,才得走脫。 退至西岐後,倖存下來的軍士毒傷難癒,已無法再持續戰鬥,只得敗退回朝。 道術之士?毒術?張紫星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大臣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天子如此認真了,紛紛不敢出聲,以免驚擾。張紫星思考了一段時間,終於做出了決定,命太醫速去軍營檢查軍士的毒藥,然後命人傳旨往潼關調余化龍父子入朝歌聽命。 這時,兵部官員上前奏道:「潼關守將乃陳桐,余化龍目前乃候補之位,一直在朝歌聽任差遣。」 張紫星臉一紅,這才想起余化龍是在黃飛虎反出五關殺死陳桐之後,方才任潼關守將,當下宣余化龍速來九間大殿見駕。眾位臣子並沒有注意這個出錯地小插曲,在他們看來,天子能記得一個候補總兵的名字已經很了不得了,他們注意的,是天子調兵遣將的動作----看來,馬上又要對犬戎用兵了。 不久,余化龍上殿,叩見天子。 張紫星問道:「余卿,聞你有五子,個個都是本領不凡,可願為國效力?」 余化龍對天子的情報感到驚訝,口中卻不敢怠慢:「犬子怎當聖譽!陛下明鑒,末將有子五人余達、余兆、餘光、余先、余德,其中余德在海外出家,隨師學藝。末將父子雖本領平凡,對大商卻是忠貞不二,願將一腔熱血報於陛下。」 張紫星聽得余德不在,露出遺憾之色,說道:「余卿忠勇可嘉,寡人甚是歡欣。寡人欲重用於你父子,那余德既在海外學藝,必有本領,可否召回,一同為國效力?」 余化龍雖為候補總兵,卻一直未得空缺,如今聽天子之言,當即大喜,說道:「陛下深恩,末將誓死不忘!犬子曾遺有信香於末將,可在要緊之事時聯絡。末將回去後,立刻召其前來,為陛下效命!」 張紫星聽得余德可以回來,喜道:「有餘卿父子,此次西征無憂矣!」 不熟悉《封神演義》原書的人可能不知道「余德」這個名字,其實此人個體法力尋常,連闡教第三代弟子都敵不過,但有一樁本事,就連前段時間張紫星刻意交好的呂岳都要甘拜下風。那就是五斗毒痘之術。原著情節中,呂岳曾與弟子持瘟丹潛入西岐,四處在水中下毒,令西岐上下遭禍。而在潼關之戰時。余德的手段更狠辣,那毒痘之術能以風力傳播,中毒者渾身上下俱長出顆粒,莫能動彈,一夜之間,周軍六十萬人馬、包括許多闡教門人俱遭毒手。煙火不生。若非楊戩再上火雲洞,只怕難有幸理。 這樣看來,余德和呂岳可算是《封神》中兩大生化武器的專家。 當然,余德地自身修為與呂岳無法相比,這也使得他目前的名氣小得可憐。但「殺手往往無名」,因為出名的人,總是會處處引人注目,產生防備,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默默無聞地余德比盛名在外的呂岳更可怕。 原本修煉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道術不能大規模地應用於對付凡人的戰鬥,一般來說,也沒有幾個人會這樣,就算不遭到同道地責斥和懲罰,其中的因果業力也非普通修煉者所能承受。 在封神之戰中,用規模法術殺傷軍士,一共也只有幾場。姜子牙以北海之水冰凍西岐山算是一例,魔家四將、羽翼仙、呂岳、余德、羅宣都有這樣的事跡。其中勉強得手地也就呂岳、余德、羅宣三人,但最終還是被化解。真正幹成功的只有小強姜子牙而已,饒是有聖人罩著,他也不敢亂來,只抓了三個主將,其餘五萬人馬僅凍死不到一成。 如今狼也先入侵大商,一路燒殺搶掠,甚至干下屠城的惡行,又利用左道毒術毒殺商軍幾萬人。可謂凶殘至極,對付這樣地侵略者,只有以牙還牙。 張紫星當即在朝上宣佈:西地犬戎族屢犯大商疆界,屠殺大商子民,又施左道妖術違抗天兵征伐。可謂罪大惡極。身為大商君王,他將御駕親征。一舉掃滅西邊之患,解百姓之苦。 此言一出,臣子們反響甚是激烈,不少人認為天子可趁親征之機,一掃以往頹廢之風,重振朝綱,並再現東征之功,平定西陲。但也有許多臣子認為犬戎太過凶狠,又有左道毒術,天子雖然英勇,但畢竟久疏戰陣,貿然親征只怕有危險。 費仲卻意外地默不作聲,他知道天子一旦決定的大事,便不會聽從這些大臣的反對意見,而且以天子的才智和謀略,絕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 果然,就聽張紫星一錘定音,親征之事,聖意已決,不得多言。隨即就是一系列地調兵遣將,佳夢關的魔家四將,冀州的張奎夫婦,青龍關陳奇等人赫然在列,甚至上大夫飛廉父子也榜上有名,惡來是禁軍首領,自當隨軍守護天子,其父飛廉也封了個軍機參贊之職。飛廉沒想到天子會帶他上戰場,推辭不得,只得暗暗叫苦。 張紫星退朝後,以信香召來了國師申公豹,與他備說犬戎毒術和御駕親征之事,讓他去九龍島聲名山一趟,向呂岳尋求幫助。申公豹明白此事的重要性,當即起身,乘著坐騎黑虎,前往聲名山。 ----瘟神和痘神一起出馬,看那狼也先如何應付! 為了確保這次西征地勝利,孔宣肯定要帶去地。不知為什麼,他總有一種不詳地預感,考慮到朝中須有人照應,而且應龍和女魃不宜過多曝光,所以還是讓這兩人留在朝歌,以防萬一。 為了杜絕意外的發生,所以他要將心懷叵測地飛廉帶走,雖然有諸犍這個「內應」在飛廉身邊,但也怕生出難以控制的變故;同樣的道理,另一個危險人物妲己也不能留在朝歌。 那些西征的軍士們所中的毒十分古怪,即使是醫學水平已經大大進步的御醫,也只能暫時地壓製毒性,無法根除。張紫星正打算利用超腦來分析毒素成分時,余化龍來報,余德已遵旨從海外返回。 張紫星忙令余德前來看看那些中毒軍士,是否有辦法。余德果然沒讓張紫星失望,不多時就辨認出所中之毒,只用了一天地時間就配製出解藥。那解藥化在水中,軍士飲用後,毒素漸漸清除,身體也恢復了活力,但要想完全恢復戰鬥力,還要相當長的休養時間。 張紫星大喜,立刻封余化龍為奮威將軍,余德和四個哥哥為虎烈將軍,來日隨聖駕一同西征。余德雖是修道之人,但自小受父親熏陶,忠君思想極重,當天子問及他是否擔心將來在戰場上,施展五斗毒痘之術有干天和時,余德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表示願聽天子一切差遣,張紫星自是十分滿意。 這時,申公豹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由於呂岳正在施展奇術為鄭倫加強根基,所以兩人都無法抽身,但呂岳牢記天子當初的人情,這次特派了周信、李奇、楊文輝三大弟子前來相助,還隨身攜帶了大規模殺傷性化學藥劑----瘟丹。 準備齊全後,張紫星算算兵馬人員調配齊備,當即率領四十萬大軍,御駕往西地親征犬戎,艷妃妲己,深得聖心,也隨軍一同出征。當然,在出發前,他沒有忘記將遠行的消息告訴菡芝仙和碧霄。 按照天子的旨意,御駕親征期間,朝歌由大皇子郊代為監國,亞相比干與鎮國武成王黃飛虎左右輔之,內政不決問比干,兵事不決問黃飛虎。 交代完朝中之事後,張紫星率領著大軍,浩浩蕩蕩地朝西地進發,開始了他的第二次御駕親征。 在張紫星大軍遠去後,圍觀的人群後面的巷子中現出一個紅色地麗影,這女子身材美妙,面貌卻用輕紗遮掩。 她遙望著皇宮,美麗的眸子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第一百七十九章 地行奇術初建功 大軍一路開拔,終至西岐城。 西伯侯之子姬發率西路各諸侯及姬昌諸子在城外迎接天子大 張紫星也終於見到了這個「宿命」中的對手,姬發年紀三十出頭,相貌較為英俊,舉止彬彬有禮,屬於看上去比較順眼的類型。對天子也是畢恭畢敬,恭順無比,不敢有絲毫怠慢。 各路諸侯對姬發都是一致交口稱讚,齊齊上奏天子:如果不是這位西伯侯之子挺身而出,領導各諸侯組成聯軍,英勇抗擊犬戎,西地的各國只怕早被犬戎全滅了。 張紫星聽著諸侯們眾口一詞的讚譽,臉上也露出讚許之色,心中卻更加警惕:連黃飛虎的大軍都不是犬戎的對手,他姬發竟然能抵抗住犬戎的軍隊?犬戎的入侵到底和姬發有沒有關係?太伯、仲雍的真正死因是什麼? 姬發請天子和艷妃娘娘來到臨時改建的行宮中休息,並派散宜生和南宮適接待入城的將領和大軍。 張紫星打量著精心佈置的臨時行宮和一干美麗的宮女,露出滿意的神色,說道:「愛卿抗擊犬戎有功,忠心可嘉。西伯侯果然後繼有人,有你在西地,寡人日後也可省心不少。」 姬發聽天子語氣,雖未有實際封賞,卻隱有讓他將來代行西伯侯職權的意思,不由大喜,又趁機獻上一批稀奇寶物,看得天子龍顏大悅。 姬發告退後,回到府中。徑直去了姜子牙所在的密室。 姬發朝姜子牙行禮道:「老師,天子親率大軍,今日已至西岐。」 姜子牙點了點頭,問道:「天子是否對你詢問犬戎之事?」 姬發說道:「天子並未相詢。反而對那行宮十分讚賞,還欲讓我日後鎮守西地。依我看。天子近年來日漸沉湎聲色,已無當初聖明。」 姜子牙沉吟道:「天子自獨寵妲己後,確是漸漸昏昧,整日不理朝政。有要事時還須往艷妃的壽仙宮問旨。雖依然不失愛民,卻已經失朝中尊威,此事都乃我親身經歷,當不為假。但由於天子早年聲名太盛,又以新政恩澤天下萬民,故而雖諸侯、官員有怨言,民心卻始終不失。公子若想以民心勝之,只怕是難上加難。」 姬發皺起眉頭,說道:「既是民心不可用。將來當可在諸侯與卿士上思慮。」 姜子牙讚許地點了點頭,只聽姬發又道:「只是那犬戎狼也先極具野心,若是讓其勢大,日後唯恐毀約,乃至無法收拾。」 姜子牙搖搖頭。說道:「公子無須擔心。眼下天子率四十萬大軍御駕親征,與那犬戎必有一場惡戰。據我師門消息。犬戎背後有大神聖相助,就算那大神聖不出手,天子此次勝之,也必然要付出慘重代價,算上黃飛虎之敗,商軍元氣,非三、五年不可回復,正利公子起事。若是犬戎取勝,公子亦可坐觀取利,甚至可先行臣服,借犬戎逐步消滅大商勢力,屆時待犬戎之軍與商軍消耗殆盡時,公子再行崛起,必可一戰奏功。」 姬發憂色稍減,又問道:「老師說那犬戎有大神聖相助,若是放任其坐大,佔據大商江山,到時大勢已定,我當如何力敵?」 姜子牙笑道:「犬戎乃外族,縱打下朝歌,也是入侵之名,若公子屆時再以大義之名起師,必得天下響應,可名正言順地實現胸中雄心壯志。至於那大神聖,公子也不必憂心,他西地有神聖,莫非我中土就沒有?公子只管按我所言行事,若有必要,我師門必會鼎力相助。」 姬發大喜,對姜子牙深施一禮:「我得老師,如成湯之得伊尹,一切且聽老師吩咐,將來若有所成,當尊老師為相父,共享榮華。」 姜子牙聞言,心中一陣飄然,坦然受之,彷彿自己當真已建不世之功,萬古流芳一般。 另一方面,佔據闔山城地犬戎軍也得知了大商天子御駕親征,到達西岐的消息。 犬戎王狼牙先對天子紂的親征不以為然,謂麾下諸將道:「聞聽那商天子近年來沉湎女色,不理朝政,如今竟敢不自量力,率軍親征!此番必讓他大敗而回,再演黃飛虎之事!」 血狼將軍合赤木笑道:「斥候來報,那天子紂還來帶了妃子前來,聞那艷妃有傾國之色、媚骨無雙,商天子正是為了她才不問國事,荒廢朝政,若大王能將那女子俘獲,不僅可得絕色,還能使大商顏面掃地,豈不快哉!」 金狼將軍扎卡也笑道:「兵事豈是兒戲,那商天子居然帶寵妃前來,還未戰,勢已先餒!」 狼牙先身旁的一個道人開口道:「大王須知當年東夷之事,商天子曾以射斗射,令東夷神弓精騎一戰殆盡,又施奇計奔襲東夷本營,智略亦非同小可,切不可輕敵。」 狼也先似對這道人十分敬重,點頭道:「國師所言有理,只是如今與當年不同,大商所倚仗之馬鐙、連弩早已為我所用,雖此次黃飛虎所持軍械厲害,卻道術不濟,不僅軍械為我所繳,且中我毒術,潰不成軍。而若論奔襲之術,商軍如何敵得過我軍?如今我軍所佔據之城,可隨時棄之,本營王城又深在大漠,何懼此戰術?縱使那商天子如何厲害,有國師和幾位道長在,當可無憂。」 原來這道人竟是犬戎地國師,那國師見狼也先並無驕躁之色,分析得頭頭是道,故而也不再勸。 「狼牙三將軍聽令!」 血狼將軍合赤木、金狼將軍扎卡和黑狼將軍輔弼遠趕緊起身,只聽狼也先下令道:「命你三人率狼牙軍五萬,前往岐山。讓那商天子試試我狼族的獠牙!」 三將領命,正要離去,國師起身道:「且慢,我有一道友。身具神通,新來拜訪。正好讓他和你們同去相助。此一路上須得小心伺候,不可失禮。」 三將面露喜色,齊齊朝國師行禮:「有師尊地道友相助,此戰可奏全功。」 犬戎五萬精兵逼近西岐城地消息傳到了西岐。張紫星暗暗冷笑:我還未去尋你。你倒送上門來了! 次日,犬戎軍在西岐城南門外搦戰。張紫星帶著妲己,率領諸將登上城樓觀看,只見犬戎軍果然兵強馬壯,陣容整齊。當中一面狼旗高展,下有一將,這將騎的居然不是馬,而是如馬一般大小的巨狼,狀貌凶狠。牙尖爪銳。周圍地騎兵都是訓練有素,那些戰馬「與狼共舞」,卻不驚走。 那將高叫道:「商軍有何人敢與我一戰?」 妲己對兵臨城下地敵軍似乎有些害怕,不敢多看,實際上。她目光隱秘地在落在天子身旁的一個人地身上。此人全身覆蓋著奇特的甲冑。連真面目也隱藏了起來,顯得十分神秘----國師逍遙子!想不到他也來了! 熟知敵情的洪錦上前奏道:「此乃狼也先麾下最得力的狼牙三將軍之一血狼將軍合赤木。身懷道術,我軍中季康就是折在此人手下。」 張紫星看了看身後諸將,問道:「誰見此首陣走一遭?「 那身穿甲冑地神秘人當即上前請戰,同時走出地還有幾員大將。 張紫星對甲冑人笑道:「些許小卒,怎勞國師出陣?還是請余化龍將軍走一遭罷。」 一旁的姬發與各諸侯一聽天子稱呼,紛紛吃了一驚,這神秘地甲冑人居然是傳說中琴敗伯邑考的國師!妲己更是心神蕩漾,面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國師說道:「余老將軍不通道術,唯恐敵將施術暗算,還請張奎將軍同往,替老將軍掠陣。」 這國師的聲音各調混淆,十分奇特,天子似乎習以為常,立刻同意了國師的意見。 余化龍存心見個首功,見天子應允自己的請戰,當下大喜,與張奎一同率軍出城迎敵。 合赤木見有將出城,哈哈大笑,手中彎刀斜指余、張、陳三將:「哪一個先來受死?」 余化龍駕馬上前,怒道:「番將休得猖狂,余化龍來也!」 合赤木身旁有一將出來:「此等老朽,怎勞血狼將軍!」 合赤木一看,原來是麾下部將臧卯,點頭道:「臧卯,這首功,讓於你了!」 余化龍聽得對方當自己是囊中之物,怒意更勝,催馬朝臧卯奔來,臧卯身體強壯,手中握兩把大錘,不由分說,朝著余化龍當頭就砸。余化龍趁兩馬交錯之際,險險讓過大錘,將那口刀斜裡一滑,頓時在臧卯地腰背處拉出一條長長地血口來。 臧卯沒想到一個照面就讓對方傷了,氣得哇哇大叫,將手中錘脫手朝余化龍擲來,余化龍武器高強,使個巧力,將刀背一轉,繞了個半圈,那錘被這巧勁甩落在地,無法傷人。 沒等臧卯再施飛錘,余化龍自囊中拿出三口小刀來,約莫手掌大小,朝臧卯擲去,這下速度極快,臧卯來不及反應,翻身栽倒,被余化龍搶上前去,梟了首級。 商軍見余化龍斬殺敵將,士氣大振。余化龍伸刀遙指合赤木,作挑釁之狀,合赤木大怒,催動巨狼,衝向余化龍。這巨狼來勢極快,遠勝一般馬匹,余化龍感覺到座下戰馬地懼意,不敢怠慢,趕緊舞刀謹慎相迎。才與對方彎刀交擊幾記,那巨狼忽然扭頭一口,將余化龍地戰馬頭顱咬了半邊,余化龍猝不及防,與馬屍一起跌落在地。 合赤木正要趕上前來,殺死余化龍,忽然背後一聲怒喝:「番狗休要仗著野獸傷人,張奎來也!」 合赤木聽這聲音似就在身後,顧不得追殺余化龍,趕緊調轉巨狼,只見面前果然多了一將,相貌威武,手持長刀,胯下騎著一匹黑馬,馬頭上還長著一個奇怪的小肉瘤。余化龍趁著這機會,趕緊朝本陣逃去。 張奎也不多說,舉刀砍來,合赤木與他交手幾合,只覺此人武藝還在余化龍之上,竟是難以取勝,當下想要故技重施,催動巨狼朝對方坐騎襲去。哪知那黑馬面對著巨狼,竟然毫不畏懼,而且速度比巨狼還要快,輕鬆地閃過了巨狼的利齒,將身軀一扭,揚起後蹄就朝巨狼腹部蹬去,巨狼何曾吃過這樣的虧,當即吃痛,慘嚎了一聲,倒退幾步,差點將合赤木掀下地來。 張奎得勢不饒人,一拍坐騎烏煙獸頭上地肉瘤,烏煙獸地速度再快了一倍,轉眼就趕上了合赤木。張奎刀如閃電,抹向敵將的腦袋。合赤木驚得魂飛天外,全力一彈,整個人從巨狼地背上躍了下來,但終是慢了半拍,右肩被削了一刀,深及見骨。 合赤木倒也硬朗,咬牙從法寶囊中拿出一物,朝張奎擲來。這物是一支金杵,飛在空中時,似帶著某種奇異的梵音。 金光剛碰到張奎,就聽他大叫一聲,跌下烏煙獸。合赤木見擊倒對手,趕緊上前來,欲補一刀了結性命,哪知地下卻不見張奎的影子----原書中,張奎仗著地行之術曾成功躲避哪吒的九龍神火罩和楊戩的必殺狗技哮天犬,區區金杵,自是不在話下。 合赤木哪裡知道這些,心中費解,正四下尋找,忽然心生警兆,舉刀朝身後斬去,卻覺左腳一痛,竟然齊膝被人斬去。就見張奎的身體從地下「蹦」了出來。 「地行術!」合赤木驚呼了一聲,忍著劇痛,正要再施金杵。張奎忽然將身一扭,自原地消失,鬼魅一般再次出現在他身後,一刀結果了合赤木的性命。 犬戎軍見主將身亡,紛紛大亂,張奎與余化龍趁機率軍追擊,犬戎死傷無數,連那面狼旗都被張奎一刀兩段。 張紫星見兩將獲勝,也不追趕,下令收兵。並命人記下張奎與余化龍的首功。眾將對張奎的道術驚歎不已,余化龍和余德五兄弟也謝過了張奎的救命之恩和國師的提醒之恩。 十里外紮營的金狼將軍扎卡和黑狼將軍輔弼遠得知合赤木被殺的消息,心下大驚,哪裡敢小看商軍,再退兵十里,整合殘兵,預備來日再戰。 第一百八十章 羽翼仙與孔宣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cc) 深夜,犬戎軍營依然是火把通明,扎卡和輔弼遠經西岐城下一戰,不敢在存小覷之心,唯恐商軍劫營,故而戒備極其森嚴。一發現動靜,立刻發動警訊,以犬戎族馬背上多年的生涯,就算是敵軍夜襲,也可從容面對。 忽然,一段奇異的聲音響了起來,有些像琴聲,有些不像。 在此時此地,響起這樣的聲音,無疑會令犬戎軍的神經繃緊起來。營中頓時一陣騷動,扎卡和輔弼遠都匆匆披著衣甲爬了起來,率領軍隊準備應付突變。犬戎軍全神戒備了多時,依然不見敵軍,只是那「琴」聲依舊故我。扎卡和輔弼遠心知必是有人故意搗鬼,凝神聽時,發覺聲音來自四面八方,無法判定源頭在何處。 那「琴」聲的音量漸漸大了起來,充滿了激烈的殺伐之意,令人心驚肉跳。若是妲己在此,當可聽出這正是琵琶曲---《十面埋伏》! 聲音越發強烈了,就在犬戎軍士心思被那樂聲所牽引時,許多音漸漸都重合在了一起,顯得尖銳無比,既如單一之調,又似蘊含無限重音。扎卡和輔弼遠才聽了一陣,就覺心情煩惡,頭暈目眩,見周圍軍士軍士東倒西歪,搖搖欲墜,不少人甚至嘔吐起來。這聲音極具洞穿力,就算摀住耳朵,依然會在腦中響起。扎卡和輔弼遠大驚,忙運玄功,壓下心頭煩念,但那些士兵的症狀越來越嚴重。好在這種聲音屬於不分敵我的無差別殺傷,否則敵軍此時若陡然偷襲,絕對無法抵擋。 張紫星此時化身逍遙子的模樣,身穿魔凱,在敵營附近。正控制著一個特殊的儀器播放著那些可怕的音調,周圍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擴音裝置。這種擴音裝置除了能擴大音量外,還可以導控聲音地方向,在犬戎軍營的四方都有。這樣就形成一個環繞聲場,將軍營包成了餃子,讓人無法分辨出聲音的來源。 這正是他的秘密武器之一。超級聲波武器!這種聲波武器所產生的聲脈衝對人體的傷害與物理武器不同,卻更加可怕。輕則讓人出現呼吸困難、頭暈嘔吐等症狀。重則可以讓人休克,甚至窒息死亡。在擴音裝置的配合下,可以對大規模群體造成強大地殺傷力, 張紫星周圍只有袁洪和張奎兩人護法,這兩人也早戴上了特製的隔音頭盔,其中張奎心中略有不信,故意沒有戴好隔音頭盔。在聽得一陣後,亦覺心煩意亂,頭暈難禁,趕緊運功壓下,戴好頭盔,心中對這位國師地能力也是佩服不已。 白天那逍遙子是冰雪所變,為的就是迷惑西岐諸人,晚上他利用幻水陣控制住妲己,自己則變成逍遙子,利用這種新武器夜襲犬戎軍。待犬戎軍喪失戰鬥力後。可下令埋伏在遠處的商軍發動突襲,一舉滅去狼也先的這一批先頭部隊。 扎卡和輔弼遠從未遭遇過這種詭異之事,勉強運用玄功壓下不適,眼見周圍將士一個個身體軟倒,正手足無措時,自營帳中走出一名道人來,生的形容古怪,頭挽雙髻。身穿袍,腳下麻履,還背著一個葫蘆。 扎卡和輔弼遠一見此道人,連忙叫道:「老師相救則個!」 然而周圍的聲音太過尖銳,兩人的聲音似乎被掩蓋了下來。那道人一見周圍將士東倒西歪之狀。眉頭微皺,忽然騰空而起。消失在夜空中。 扎卡和輔弼遠還當這道人逃走,不由大驚失色。這時,空中忽然傳來一陣禽類地長鳴,兩將竭盡目力才看出那是一個巨大的黑影,作雙翅之形。 緊接著,狂風驟起,僅僅是餘勢,就讓下方的軍營一片東倒西歪,有些帳篷甚至被連根拔起,雖是如此,那要命的聲音卻似小了下來。 張紫星也感覺到了異常,周圍的擴音裝置竟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毀壞了大半,而那力量是一股強烈的颶風,此時已朝他迎面撲來。竟然將三人都吹得離地而起,在空中飛舞了一陣,方才落下。張紫星見敵人來未到來就有如此聲勢,心中暗驚,趕緊收起聲波武器,命張奎火速施地行術帶回西岐,並代為傳令,讓那些埋伏的兵馬暫時按兵不動。 張奎領命剛走,前方就現出一個人身影來,張紫星從超腦的夜視鏡中看得真切,這是一個尖嘴縮腮的道人,雙目隱隱現出碧光。 袁洪握著玄桑棍,上前喝問道:「來者何人?」 「貧道乃蓬萊島羽翼仙是也!」那道人地目光投向張紫星,「方纔可是你故弄玄虛,用那怪音擾我清靜?」 羽翼仙?那個差點用翅膀將西岐扇成渤海、後來被燃燈道人施詭計制服的大鵬金翅雕?他怎麼會在這裡?張紫星看出羽翼仙的實力深不可測,暗暗警惕,答道:「道友既是蓬萊島仙人,為何會在此地?」 羽翼仙冷笑道:「犬戎國師乃我新交好友,今伐商軍,我卻不過盛情,特來相助。」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那蓬萊雖是海外仙島,也是大商天子治下,為何反助番人?當今天子深得上天庇佑,乃王道之師,你助番為虐,當是逆天而行,若有閃失,豈非將那苦修化作流水?」 羽翼仙哈哈大笑:「休要拿言惑我,我自天皇得道,怎不知大運?如今殺劫當起,天地皆有顛覆,何況是人間權勢?殺劫過後,大商尚存與否,還不得而知,談什麼逆天不逆天?似你這等修為低賤之人,如何能懂此大道?」 一旁袁洪著惱,舉起玄桑棍當頭就打,羽翼仙不慌不忙,手中多出一把長劍相迎。羽翼仙十分了得,長劍如雪一般,將袁洪裹在當中。袁洪不料對方如此厲害。一時疏忽,失了先機,竟是難以招架。張紫星深知羽翼仙神通,本想用語言擠兌,然後喚孔宣來相助,不料袁洪已經先行動手,只得拿出定商劍。雙戰羽翼仙,將局面又扳了回來。 羽翼仙只覺袁洪棍上不時傳來渾厚的土木之力。令自己很不舒服;而張紫星那金劍不僅銳氣驚人,而且劍法極其凌厲,稍不留神,竟然被那劍將道袍劃出一道長口來。羽翼仙原本對自己的武藝劍法十分自信,不料竟遇到這樣的敵手,心道若是再這樣打下去,只怕還有閃失。 袁洪眼見這道人防得甚是緊密。瞅了個機會,將身一扭,運轉八九功夫,化作一隻黑色的豹子,動作迅捷無比,朝羽翼仙背後撲去。羽翼仙吃了一驚,閃避慢了半分,手臂中了張紫星一劍,只覺金劍居然有種奇特的吞噬之力,居然能讓他仙體受損。不由驚怒交加。 羽翼仙怒喝一聲,跳出圈外,騰空而起,現出本相來,正是一隻巨大地金翅大鵬鳥。這大鵬怒鳴一聲,連天都遮住了半邊。袁洪毫不畏懼,又變化成一隻吊睛白額猛虎,背生雙翅。飛上空中,朝大鵬撲去。張紫星想起原著中羽翼仙的神通,暗叫不妙,急呼袁洪快走。 就見那大鵬展開雙翅,朝猛虎扇去。頓時揚起一陣可怕的颶風。刮在臉上,竟如刀割一般。那猛虎被這強勁無比的風力遠遠地扇飛開來。根本無法控制身形,轉眼便化作彈丸大小,漸漸消失不見。 大鵬扇走袁洪後,尋覓那甲冑之人時,卻已不見。它運出目力,遙遙就見夜空中一點黯淡的血光朝前猛虎飛遠地方向追去。 大鵬似是十分意外,口吐人言:「赤血遁術!」 說著,它雙翅一展,朝血光疾追而去。 張紫星正欲救下袁洪,卻感覺後方風聲大作,知是羽翼仙追來,當下顧不得追袁洪,全速運出赤血遁術,朝一旁逃去。哪知那大鵬地速度十分驚人,就見一片黑雲以可怕地加速度正不斷接近血光,不多時就趕了上去。 張紫星正施遁術,就覺身體一緊,已被一隻巨爪抓牢,不由大驚,以他血光地速度,就算是陸壓,急切間也無法追上,想不到如今這大鵬居然這麼快就抓住了他! 大鵬口作人言,桀桀笑道:「莫要以為你會這血遁之術,就能從我手中逃生!這等小技,如何能入我法眼?若不歸降,我便吞了你!」 張紫星暗暗後悔不該一時托大,乃至如今被敵所擒,心中正急思對策時,前方一個聲音淡淡地響了起來:「鳳凰母族遺術,為何在你口中,卻成了小術?」 此人來得毫無徵兆,羽翼仙不由嚇了一跳。只見前方一人虛空而立,身周泛著淡淡地彩光。 羽翼仙不識此人,喝問道:「你是何人?快快報上名來?」 才問一句,就覺爪中一空,原本擒獲之人不知為何已在那人身旁,張紫星一見孔宣來到,心中大定,說道:「多虧賢弟相救,否則我當有大禍!有賢弟在,此妖可伏矣!」 孔宣歎道:「兄長身份非凡,今後切勿再如此冒險!」 羽翼仙完全沒有看出那彩光之人是用的什麼方法將張紫星從自己爪中救出的,他自恃神通,也不驚惶,冷哼道:「既是不願通名,且作個無名之鬼罷!」 孔宣微微揮手,張紫星只覺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控制,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下。 孔宣將張紫星送到安全之處時,對那大鵬冷笑道:「你既現本相,念在你我淵源一場,我便不不仗修為法力,就以本相之力降伏你罷!」 大鵬怒道:「什麼淵源,我可不記得!你有何本事,竟敢妄言降我?納命來!」 張紫星就見一道紅光自空中出現,緊接著狂風大作,以超腦的夜視裝置,也僅僅能觀察到兩個高速移動的巨大物體,卻看不清楚明細,就聽見空中有天崩地塌之聲。此時袁洪也跌跌撞撞地飛了過來,張紫星沒有讓他休息,而是讓他立刻回去傳令,命張奎、陳奇趁犬戎軍戰力未復時,趕緊夜襲敵營。袁洪知道軍機緊急,不敢逗留,忙化白光而去。 空中的鏖戰維持了將近一個時辰後,只聽得一聲響亮,那金翅大鵬被打下塵埃,落在地下,又變成道人地模樣。 羽翼仙氣喘吁吁地掙想要站起來,卻立足不穩,一跤跌倒,掙扎了半天,終是爬不起來。 一道彩光落下,現出孔宣神定氣閒的身影,張紫星趕緊迎了上去:「賢弟無恙吧?」 孔宣微笑著搖了搖頭:「多蒙兄長記掛,愚弟幸不辱命,已降服此人。」 羽翼仙喘息了幾聲,冷笑道:「我道是誰,化成這般陌生面貌,還說與我有淵源。原來是你這只孔雀!不想僅僅數十萬年不見,你已有如此修為!」 孔宣叱道:「你生性頑劣,道心不堅,如今竟然還未堪破玄仙之境,方才明知我這位兄長身懷母族鳳凰血遁之術,竟然不由分說,要下毒手加害,著實可惡!」 羽翼仙恨聲道:「我等皆是混沌初開時,天地靈氣所聚,只是借那鳳凰之體出世而已,並無切實血脈關聯,何來母族之說?你雖修成玄仙,心智卻愈發愚鈍,竟然尊此無能之輩為兄,簡直可笑。」 張紫星聽兩人這一對話,忽然想起當年身為太子時,多寶道人曾經說過的一段話來:自那混沌分時,萬物盡皆生。萬物有走獸飛禽,走獸以麒麟為之長,飛禽以鳳凰為之長。那鳳凰又得交合之氣,育生孔雀、大鵬二妖。 這樣算來,眼前的羽翼仙豈非是孔宣的兄弟?但從兩人的對話來看,似乎是關係惡劣。 第一百八十一章 道德經文惑大鵬 「你只因妒我五色神光,便與我爭鬥多年。大母鳳凰前來調停,反被你竊那火晶而走,借其力修煉。致使鳳凰一族橫生變異,若不是我鬥敗你,將火晶取回,鳳凰族當有大禍,你便因此而恨我入骨。」孔宣面如沉水,冷笑道:「鳳凰生你我二人,雖是天數,卻也有母親之實。不想數萬年來,你依然如此薄涼,罔顧恩義因果,無怪修為滯後,難以精進!」 羽翼仙面皮漲得通紅,叫道:「我自有修煉之道,與你何干!你有本事,今日便放了我,來日我悟得玄仙,當於你再戰!」 張紫星插口道:「就算你僥倖悟得玄仙之境,也敵不過我這位賢弟。」 羽翼仙怒視著張紫星,叫道:「你是個甚麼東西,竟然敢妄評於我!我若是玄仙,他豈是我的敵手!」 張紫星也不回答,將目光投向孔宣,孔宣會意,身體周圍的彩光開始閃爍不定,將力量緩緩釋放了出來。羽翼仙就覺一股可怕的壓迫感迎面而來,直入心間,幾乎連氣都喘不過來。更令他驚懼的是,這種壓力還在不斷地增強,幾乎是無窮無盡。 先前孔宣只用本相之力與大鵬戰鬥,大鵬隱隱感覺出孔宣具有凌駕他之上的修為,當即猜孔宣已是玄仙,卻未想到有如此厲害。 忽然,壓力消失無蹤,羽翼仙如釋重負,連喘幾口大氣,看著孔宣身周漸漸收斂的五色光芒,不由心驚膽顫,驚呼道:「你究竟到了玄仙的何種境界?」 「玄仙上階。」 孔宣平淡的一句回答讓羽翼仙的鬥志幾乎崩潰,叫道:「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進境如此之?」 嘴裡雖然這麼說。但羽翼仙深知孔宣的個性,絕對不會無中生有,不禁頹然。玄仙下階與玄仙上階地差距就如同金仙下階與金仙上階一般巨大。 他如今是金仙上階的巔峰,與玄仙下階只差一線,但這一線要想突破,卻是艱難無比。不僅是時間問題,還需要相當的領悟力和可遇不可求的機緣。而想修煉到與孔宣並肩的上階程度,更是不敢想像。況且孔宣五色神光的厲害他是最清楚不過了,就算同為玄仙上階,也難以敵過孔宣。 羽翼仙怎麼都想不通,孔宣只是比他早出生幾百年,算起來,也就多了那幾百年的修為。就算孔宣悟性比他高,機緣比他好,兩人之間也不可能有這麼懸殊地差距。 而孔宣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豎起了耳朵:「我有此修為。亦是專心苦修所致,只因機緣感悟,終得玄仙之妙。又從五色神光中悟出天地至理,僥倖達到中階。數年前,我還是方至玄仙中階之境。但自從遇到兄長後,便得頓悟,突破至玄仙上階。期間追隨兄長時,再得其言語開悟,已漸至上階之巔。」 數年就從玄仙中階突破到了玄仙上階!而又從上階到達巔峰之境?這可是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幾百萬年才可能實現的層次。居然在數年之內就做到了?誇張地說一句,如果再有下一步,豈非是聖人? 張紫星忙道:「這些都是賢弟的機緣,與我何干?」 孔宣正色道:「兄長何必過謙,若無兄長,我至今還在中階初層徘徊,如何有今日的境界?兄長昔日恩德,我誓不相忘。」 張紫星笑道:「自家兄弟,說這些作甚?」 羽翼仙聞言,更加確定了這個「無能之輩」在孔宣進階中所起到的關鍵作用。不由重新打量起張紫星來。 孔宣說道:「看在大母鳳凰之份,今日我也不為難於你,你自回蓬萊島去罷!若還在此地糾纏,休怪我無情。」 羽翼仙知道與他力量差距太大,也不敢強持,調息一陣,站起身來,卻對張紫星說了一句:「若你能助我參悟玄仙之境。我也當尊你為兄!我以妖族之名起誓,此事絕不反悔!」 張紫星一聽頓時頭大,能得羽翼仙這樣的實力者相助,固所願也,但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幫助羽翼仙成為玄仙。莫非傳授那四靈之氣的奧妙給他?這是不可能的。 況且一旦羽翼仙長期跟在他身邊「領悟」。遲早會發現他那個天子身份地秘密。從孔宣先前的話語中可看出,羽翼仙是那種薄情寡義、又極具叛逆心理的人物。這種人極不可靠,怎可讓其知曉秘密?除非讓他如方等人一般,交出本命元魂,徹底臣服。問題是羽翼仙屬於極其高傲、自負的類型,這個要求只怕剛一提出,就會立刻翻臉。 若是不答應,難免這傢伙會懷恨在心,要是突然興起,對朝歌扇上幾翅膀,也不是鬧著玩的。 張紫星想了半天,忽然靈光一閃,說道:「念在你與我這賢弟一母同胞,淵源深厚,我這裡便將一段話贈於你。你若能參透,當可妙悟大道。屆時在來尊我為兄也不遲,你且用心記憶。」 羽翼仙連忙凝神傾聽,只聽張紫星信口吟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羽翼仙細細思量,只覺這段話深含天地至理,端的玄奧無比,絕非敷衍之言,當下不由狂喜,朝張紫星深施一禮,說道:「多謝兄長厚恩!小弟如今自回蓬萊,閉門參悟。敢問兄長大名?仙山何處?若悟大道,來日必有所報。」 張紫星不由哭笑不得,這大鵬還真是勢利,立刻就叫起「兄長」來了!孔宣替他答道:「你且記好,我這兄長乃大商國師,道號逍遙子。今日你立下重誓,與他結下善緣。若將來有所成就,當報此恩。」 羽翼仙這回也不和孔宣賭氣了,唯唯諾諾了幾句,朝張紫星告辭,急化黑風而去。 張紫星知道這大鵬肯定是找個地方「參悟」去了,不由暗笑,剛才那一段是《道德經》的首篇。《道德經》乃是春秋時李耳所撰。按照這個世界的設定,這李耳就是八景宮聖人老子。李耳當是老子在後世為傳播自己學說所化之身,那麼這段「道可道」之語則是聖人所悟的「道」理,算地上是貨真價實的玄妙之說。 這段《道德經》不僅順利地打發走了羽翼仙,而且還結下一段不錯的因果,如果這大鵬真能從中悟出至理,進階玄仙的話,那麼將來也能多一個玄仙的小弟來,只是不知道。這個「將來」要等多少年了。 一旁的孔宣露出深思之色,暗暗琢磨著這段經文,讚道:「皇兄這段話極具奧妙,深蘊玄理,可否為愚弟詳解一番。」 張紫星曬笑道:「你莫問我,其實此語乃我剽竊之句,我也不知其理。」 孔宣一陣啞然,隨後張紫星將道德經的整篇原文都對他講了一遍,孔宣聽得末尾一句「聖人之道。為而不爭」時,不由驚道:「莫非此文乃聖人所撰?」 張紫星答道:「此文乃我偶然得之,據說是八景宮聖人所書,道理極其深奧。我觀此書所述治國之道乃小國寡民、無為而治,故而不以為意。也不知其中是否真有混元至理。」 孔宣口中反覆咀嚼著「聖人之道,為而不爭」這一句,眉頭越皺越緊,只是不住搖頭。張紫星生怕他走火入魔,趕緊說了一句:「賢弟不必如此執著,自鴻鈞以下。聖人只有六人,各自成道,當各具其妙,非是一法雷同。況且人自有異,何必以人道強求我道?所謂條條大道通……那個混元。」 孔宣一震,只覺鬱結盡去,想到方才差點拐進了死胡同,暗叫聲好險。對張紫星十分感激:「多虧兄長點醒,否則愚弟將入歧途耳!」 其實張紫星看待《道德經》的觀點是:老子不可能把混元大道地秘密全寫出來讓所有人看。就好比買彩票中獎一般,許多人按照這種或那種方法選號、殺號,最終卻中不了大獎。道理很簡單,如果用這種大眾都知道地方法選號購買。豈人人都會中大獎?但最終大獎卻只是一、兩個人能獲得。可謂億萬之一。所以要想中大獎,就得按照於普通人完全不一樣的思路來買。當然運氣還是最重要的因素。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成聖也一樣,要是人人都看本道德經就能成聖,那這世界上聖人豈非比仙人還多?所以要想成聖,須得尋覓自己獨有的道路和方法,當然,如同買彩票的運氣一樣,悟性和機緣才是決定性的因素。 張紫星與孔宣一同朝回飛去,忽見前方上空一片紅光,似是犬戎營地方向,趕過去時,正碰上袁洪。袁洪向張紫星報喜:張奎、陳奇夜襲敵營,幾乎將身中聲波武器的狼牙軍全數殲滅,敵營也被縱火燒燬。扎卡被陳奇所殺,輔弼遠則被張奎重傷,幸有親衛拚死保護,帶著殘餘的數千騎兵,逃回狼也先所在地闔山城。 張紫星大喜,勉勵了袁洪幾句,一起回到西岐城。此時妲己早已在幻水珠的作用下進入夢境,張紫星忙碌一夜,也感覺有些疲累,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國師率軍夜襲敵營、大破犬戎的消息遍傳西岐,令上下一片歡欣。天子龍顏大悅,當即重賞了立下功勳的張奎、陳奇兩位將軍,可惜的是,國師在與一道人戰鬥時,受了些傷,正在秘處靜養,故而無法露面。 妲己聽到國師受傷地消息,目中不由閃過緊張之色,在聽得傷勢不重時,又將頭低了下去。 張紫星當即下令,全軍進發,前往闔山城,直擊那犬戎王狼也先。 闔山城中,得知本方大敗、五萬狼牙止余八千時,狼也先地面色不由變得鐵青,而狼牙三將軍的倖存者輔弼遠則遍體冷汗,跪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狼也先畢竟是梟雄人物,不久便平復下來,對一旁地國師說道:「當初國師說得在理,我確是小看了商軍。」 國師說道:「大商亦不乏能人異士。西岐城下,合赤木當是驕縱自大,被敵將斬殺。但據斥候來報,據傳那晚夜襲卻是一人所為,此人乃大商國師,身懷奇術,竟以某種魔音之術使我軍失去戰力,再施突襲,能走脫八千人已是不易了。」 「想不到大商也有這等人物!」狼也先點了點頭,對輔弼遠喝道:「此番敵軍勢大,又有奇術,你力不能敵,也在情理之中,且看國師之面,饒你這回,下次當戴罪立功!」 輔弼遠連忙叩頭謝恩,狼也先又問道:「國師那位道友當有神通,為何未能扭轉狂瀾?」 輔弼遠答道:「那道長施展狂風之術,將魔音遮去,去尋那對頭時,卻一去不返,想必是敗在敵手。隨後敵軍突襲,我軍戰力未復,故而有此之敗。」 國師沉吟道:「那位羽翼仙道友修為精深,神通非凡,與我可算不相上下。居然被那大商國師所敗,雖聞聽那國師也受傷不輕,但其神通可見一斑。此番商軍正朝闔山城逼近,屆時必有一場惡戰。我當邀幾位同道好友,一併前來相助大王,必讓那商軍有來無回!」 狼也先大喜:「有國師在,何懼商軍猖狂?」 不多日,商軍終至闔山城附近,擇一要地,安營紮寨,造飯休整。次日,張紫星親率大軍前往闔山城下搦戰。 狼也先並不據守不出,也率軍出城相迎,狼也先見商軍陣容齊備,衣甲鮮亮,精神抖擻,分步兵、槍兵、騎兵和弓兵四等,分層次列陣,顯得氣勢恢弘。大軍中央有一面巨大地幡桿,上掛一面玄鳥圖紋的大旗,書寫著一個大字:「商」。而兩旁多是日月龍鳳旗。巨旗下,眾將團花簇錦,擁著一駕戰車,戰車上正坐著敵國的君主,商天子:紂! 只聽那商天子喝道:「兀那犬戎番人,竟敢屢犯寡人疆界,毀我城池,屠殺我大商子民,情殊可恨!今寡人定當屠盡爾等番狗,為我大商子民雪恨!」 此言一出,大商將士皆是群情激憤,齊聲喝道:「屠盡番狗!報仇雪恨!」 數十萬人一起呼喝,當真聲勢驚人,饒是犬戎軍勇悍無比,也不由各自驚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兩軍鬥法盡玄妙 狼也先毫無懼色,舉鞭遙指張紫星,大笑道:「大言不慚!先前那黃飛虎率眾而來,還不是被我狼牙軍殺得大敗而逃?你不自量力,竟敢親自前來送死,我當以你鮮血祭奠狼神!你商湯坐擁這江山六百年,也該易人了!」 犬戎軍士見大王如此鎮定自若,紛紛作狼嗥之聲響應,亦是聲勢非凡。 黑狼將軍輔弼遠欲戴罪立功,當即向狼也先請戰,得允後催動騎下巨狼,越眾而出,手持雙股鐵叉,叫道:「黑狼將軍在此,誰敢前來做我叉下之鬼?」 張紫星謂左右道:「誰去斬了這番將,奪個首功?」 一旁余華龍之子餘光搶出陣來,手中長槍直取而來:「虎烈將軍餘光,來取你狗命!」 輔弼遠挺叉相迎,戰未幾合,餘光借兩馬錯鐙之際,按下槍,取家傳梅花標,五指執四標,朝輔弼遠一齊出手。那標射至輔弼遠身上時,忽然白光閃過,竟作金鐵之聲,無法刺入半分。 輔弼遠哈哈大笑:「此小技安敢獻醜?」 餘光大驚,挺槍又刺,輔弼遠索性不避不讓,身上湧起白光,那槍竟然無法刺入其軀體,餘光正待再刺時,輔弼遠將身一抖,背後又現出四條手臂來,每隻手上都拿著一面鏡子。那鏡子冒出白光,釘住餘光之體,使其不得動彈,輔弼遠趁機上前,一叉結果了餘光的性命。 余化龍和余德等人見餘光慘死,悲痛不已,正要出陣報仇,就見一騎飛奔而出:「大商先鋒將陳奇,特來為餘光將軍報仇!」 輔弼遠看此人手持蕩魔杵,騎著一匹金睛獸。似是非凡之將,連忙小心應付。陳奇有異人秘傳。養成腹內一道黃氣。噴出口來,凡是精血成胎者,必定有三魂七魄,見此黃氣,則魂魄自散。 張紫星在戰前曾召集各將,言明戰陣之上,當看準機會,速施殺招,先下手為強,以免被對方所趁。剛才餘光正是按照這個指示行事。可惜本身能力不夠,反遭了毒手。如今陳奇牢記天子吩咐,一上來,不由分說,朝著輔弼遠就是「哈」地一聲,輔弼遠一見這黃氣,頓時坐不住鞍□,從巨狼背上跌落下來。陳奇將蕩魔杵一舉,商軍陣中本部的三千飛虎兵,手執撓鉤套索。如長蛇陣一般,飛奔前來,一擁上前,將輔弼遠生擒活捉,拿進陣中。 陳奇擒下敵將後,也返回本陣,那輔弼遠被五花大綁,卻猶在迷糊之中。未曾清醒。狼也先見輔弼遠被擒拿,大為惱怒,一旁國師朝身後幾名道人說道:「摩呼道友,勞煩走一遭。」 那摩呼應聲而出,騎著一匹白馬來到陣前。張紫星對惡來說道:「寡人見你一直躍躍欲試。特准你前去,儘管施展本領。取那道人性命。」 惡來乃好戰嗜血之輩,見戰陣上鬥得激烈,早存廝殺之心。奈何身為禁軍之首,以護衛天子為第一要務,無法離開,心中正鬱悶,如今得天子恩准,當即大喜:「多謝陛下,末將必提那賊道的頭來見!」 惡來說完,連兵刃都不帶,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後方的飛廉看得暗暗叫苦,卻無法阻止。摩呼道人見商軍陣中走出一員部將,身材高大,相貌凶狠,卻是赤手空拳,問道:「你乃何人,居然敢空手前來敵我?」 惡來叫道:「廢話少說,看我如何空手取你性命!」 摩呼道人面露不屑,催馬持劍,朝惡來衝來,惡來動作十分敏捷,閃避著道人刺來長劍,忽然將手切入馬腹下,奮起神力,叫聲「起」,居然將摩呼道人連人帶馬都舉了起來,遠遠地扔了出去。那馬本是凡種,怎經得起這等狠摔,當即哀叫一聲,倒地不起。惡來大步上前,想要取敵性命,卻未尋到摩呼道人的蹤影。 飛廉在陣中看得真切,大叫道:「留神後面!」 惡來急回頭,只見一道白氣自地下升起,將惡來包裹了起來,惡來彷彿身不由己,被什麼捆緊一般,感覺十分痛苦,軀體也漸漸縮緊扭曲。眼看危在旦夕,惡來雙眼忽然放出紅光,身體陡然變化成猙獰惡魔之狀,頓時掙脫了舒服,一爪就握住了白氣的某個位置。 那白氣漸漸獻出形貌,竟然是一條巨大地蟒蛇,相貌恐怖,全身俱是銀色的鱗片,此時蟒蛇張著血盆大口,正要吞噬惡來,卻被他掐住七寸要害,一時無法得逞。 惡來原本就以力氣見長,變化成魔身後,力量更是暴增,將那巨蟒一甩,狠狠地砸到了地下,頓時砂石飛濺,隨著惡來發狠摔打,地面多出一道道深坑來。 摩呼道人沒想到碰到個有蠻力地剋星,當即將身軀又化白氣,掙脫開來,又變為道人地模樣,看上去灰頭土臉,十分狼狽。 「那惡漢,休要得意,看法寶!」摩呼道人拿出一物來,朝惡來一拋,黃光閃過,惡來被那物體捆個如粽子一般,在地下掙扎,原來是一條軟索。 摩呼道人拿出寶劍,正想結果惡來,突然一道黑風自商陣中飛出,黑風中現出一道金光,化坐一圈,將摩呼道人套住,也是動彈不得。犬戎軍中也飛出一道紫光,搶向摩呼道人,那黑風正是飛廉,他並不戀戰,捲起惡來,就朝本陣回去。 狼也先見單挑不能勝,下令狼牙軍朝商陣衝擊,張紫星也不示弱,命大軍迎去,雙方頓時一場混戰,一開始狼牙軍的騎射給商軍帶來了不小的麻煩,槍兵和步兵都有折損,張紫星趕緊下令收縮陣形,推出弩車來,並輔以弓箭。當狼牙軍以為敵軍退縮時,敵陣中忽然飛出無數可怕的箭矢。與其說是箭矢,還不如說是一支支長矛,這些長矛帶著可怕的力量,而且射程遠得可怕,絕非人力所能發出,配合那漫天的箭雨,頓時讓狼牙騎兵們傷亡慘重。 狼也先一見勢頭不妙,趕緊收兵,退回城中,這一仗雙方各有傷亡,商軍略佔上風,算是勢均力敵。 狼也先退回闔山城後,下令各門嚴加戒備,急召眾將在城中大殿議事。 狼也先歎道:「這商軍果然厲害!今日雖是首陣試探,卻已落下風。請問國師,有何良策?若是不便,我當再施毒術,作他個絕戶之計!」 國師說道:「大王,商軍有黃飛虎之敗,已知大王手段,當是有備而來,此計暫不可行。況且那毒術有干天和,殺孽太重,不到萬不得已,切勿輕用,以免將來有惡果纏身。這幾日我便請幾位道友前去叫陣,以道術滅其精銳之將,令其士氣大降,再以大軍擊之,當可破敵。」 狼也先也知道要佈置大規模毒術必須選好地點,預先設好毒陣,方可成事,此時此地,並不適用,當下同意了國師的策略。 在商營之中,張紫星則將重點放在了對俘虜輔弼遠的審訊上。狼牙三將軍及那摩呼道人所施展的法術讓他覺得有些面熟,彷彿在哪見過一般,心下不由升起疑竇。輔弼遠雖然被擒,卻也剛硬,任由威逼利誘,都不肯吐露半點。 若是換個人,或許會在束手無策之下將輔弼遠斬殺,但張紫星卻有的是辦法,果然,在強催眠術地作用下,輔弼遠迷迷糊糊地吐露出許多情報來。 犬戎的國師喚作不動道人,是數年前來到犬戎的,也不知是何來歷,由於法力精深,當即被狼也先尊為國師,還收了狼牙三將軍為徒,並授以速成秘術,這種秘術雖然厲害,但僅是一時之用,今後再也無法寸進。國師有許多道友,都是身懷異術之輩,似乎還是同門,如摩呼道人、夜叉道人、帝天道人、修羅道人等。 狼也先素有野心,對大商富饒的土地早就垂涎三尺,幾年前在高價購得大商的「先進」軍械後,更是雄心勃勃,在國師的鼓動下,終於發動了東侵。大商諸侯這邊似有不明人物與犬戎暗通聲息,兩位定西侯的死,也與此有關,但具體是何人,輔弼遠也不得而知。 不動道人?摩呼道人?修羅道人?夜叉道人?張紫星細讀著這些名字,忽然猛省,莫非是他們? 張紫星越想越心驚,心中對這次犬戎的東侵內幕終於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在急召孔宣、袁洪等人來商議一番後,又拿出申公豹送給他的通訊信香來。 第二日,商營之前有幾個道人率軍前來搦戰,指名道姓要會一會大商地能人異士。 張紫星沉吟一陣,讓陳奇、魔家四將、袁洪等將出戰,並請呂岳派來的三位弟子周信、李奇、楊文輝掠陣。 第一百八十三章 瘟部使者顯神通 前來叫陣的正是那位國師不動道人,身後還跟著幾個道裝打扮的修士,摩呼道人也在其列。 不動道人見到對面的陳奇,叫道:「陳奇,你昨日靠偷襲拿我徒兒,今日可敢出來一戰?」 陳奇還未答話,一旁袁洪就搶著說道:「你讓陳將軍出來,他便出來?我說昨日你家狼也先狼狽逃走,今日可敢讓他出來接袁爺爺一棍?」 商軍都哄笑了起來,不動道人並不生氣,搖頭道:「陳奇不過無膽之輩也,我也不多費唇舌,且將頭顱寄你頸上。」 陳奇大怒,正要出陣,袁洪十分伶俐,知這道人指名道姓叫陳奇出陣,必有克制那黃光之法,當下攔住陳奇,搶先奔出。陳奇知袁洪是國師的師侄,此舉也是為他著想,只得退回陣中。 袁洪扛著一根不起眼的黑棒,對那幾位道人叫道:「大商小卒袁洪在此,有哪位犬戎大將願意指教?」 犬戎軍見這瘦小之人先是自稱小卒之身,卻自比己方大將,不由露出怒色。一黑衣道人從馬背躍起,飛入場中,喝道:「好個牙尖嘴利之輩,我修羅道人倒要看看你有何真本事!」 這道人身穿黑衣,身材較瘦,戴著一個猙獰的面具,手持一把奇異的長劍,護手和尾部如利爪一般,來勢洶洶。這道人似乎武藝十分高強,才刺出一劍,卻化出數個劍尖。 袁洪毫不示弱。將手中黑棒扇出一片黑雲,朝那些劍尖打去。前日晚上。袁洪一時大意,差點被羽翼仙的劍法所制。戰後還被張紫星訓斥了一番,不得輕視任何敵手。如今袁洪雖然口中說得輕鬆,心中卻不敢小覷修羅道人,將平生武藝盡數施出。 雙方你來我往,招式精妙,讓眾人看得眼花繚亂,才知道兩人果然有真本事。袁洪沒想到這道人看來瘦弱,竟然有如此強的戰力,竟然與自己旗鼓相當。修羅道人一直自恃武力,如今久戰不下。也暗自心驚。修羅道人虛晃一劍,跳出圈外,將手中劍朝袁洪一指,發出一圈圈光環將袁洪罩住,頓時使之動彈不得。修羅道人叫聲「落」,就見袁洪地腦袋忽然掉了下來。 商陣諸將見狀大驚,但奇怪的是,袁洪雖然被砍了腦袋,項上卻無鮮血流出。忽然,那斷處衝出一道清氣。頸子里長出一朵白蓮花來,那白蓮花一放一收,又是一個頭顱。白蓮消失後,袁洪安然無恙地立在原處。 商軍兵將見袁洪有此奇術,不由大聲叫好,陳奇等人方知袁洪道術高明如斯,連九龍島那三人都暗自讚許。 修羅道人也是吃驚不小,將自家手指朝劍尖一抹。劃出一道血痕,口中唸唸有詞,再一指袁洪,就見地面上升起數片巨大地紅色蓮瓣,將袁洪圍在中間。紅色蓮瓣的影像陡然淡去。化作熊熊火焰。林雷 這火焰之力十分驚人。對陣兩軍雖然隔得甚遠,卻也感覺熾熱難當。紛紛後退。 袁洪一邊捻著避火訣,一邊將黑棒舞個風雨不透,但那火似乎不同凡火,帶著一股焚近一切地恐怖力量,避火訣並沒有太多的作用,袁洪轉眼就被吞沒在火焰中。 就在人人都以為袁洪已經難以倖免之時,火焰中忽然飛出一隻怪鳥來。這鳥只有一隻腳,白喙,身上有紅紋,那可怕的紅蓮之火竟然無法傷到這怪鳥。怪鳥在火中顯得甚快活,還不時將那火焰銜著,飛至犬戎軍上空落下。犬戎軍不防,頓時大亂,被燒傷無數,許多旗幟也化成了灰燼。 修羅道人大驚,他的那紅蓮火焰威力極強,號稱能焚盡一切邪惡,居然無法對這鳥造成傷害,反而被它銜著火焰傷了自家軍隊。 魔家四將也是見多識廣之輩,魔禮青脫口而出:「上古火獸,畢方!」 原本以袁洪八九玄功的層次,是無法變成這種上古神獸並發揮其實力的,但由於畢方是木中所生,不僅是火神,也是木神,所以在桑棍的木元之力的幫助下,成功地變化成畢方。破解了修羅道人的紅蓮之焰。 修羅道人收起火焰,長劍脫手而出,斬向那只怪鳥,怪鳥躲過長劍,落在地下,又變成袁洪的模樣。袁洪大笑,化白光而來:「你地神通不過如此,待我看看你長得是如何醜怪!」 修羅道人見來勢迅疾,慌忙躲避,卻慢了半拍,臉上面具卻被袁洪摘了下來,袁洪見他面貌,似乎吃了一驚,將白光停下,也不追擊。修羅道人掩面而去,猶帶著恨聲:「袁洪,我誓不與你干休!」 袁洪不以為意地將面具一扔,說道:「原來是個女子,且放你一條生路!」 眾人才知道修羅道人竟然是個女人,犬戎陣中飛出一位相貌威嚴的道人,似乎面帶怒意,叫道:「袁洪休走!」 袁洪也不驚慌,冷笑道:「來者通名!我棒下不死無名之輩!」 「帝天道人。」帝天道人似乎不喜多言,他用的是行動。或許是見識過袁洪的武藝,他並沒有選擇近戰,而是直接使用出法寶。 這是一個缽盂,倒扣下來,驟然變大,朝袁洪罩去。袁洪感覺到那缽盂傳來的可怕吸力,似要將他整個人收進去,幾乎無法抗拒。他牢記張紫星「打不過就走」的吩咐,當即再化白光,逃回本陣,讓那缽盂扣了個空。帝天道人見袁洪竟能躲過缽盂,也有些意外。此時魔家四將一同站了出來,對帝天道人叫道:「袁將軍已戰過一場,就由我四兄弟來一會犬戎高人!你可再邀三人下場!」 帝天道人看了看魔家四將,覺得四人修為尋常。搖搖頭:「吾一人足矣。」 魔家四將見他如此輕視,當即大怒。老大魔禮青施了個眼色。四人從四個方位將帝天道人圍了起來。魔禮青將青雲劍朝帝天道人一指,當即一股黑風。風中似有萬千矛戈,若是尋常人碰到,當即化作齏粉。而魔禮海也彈動琵琶,現出烈火無限,兩兄弟配合多年,極有默契,那風火並不相沖,而是混合一股,將帝天道人包圍了起來,聲勢驚人。 帝天道人見風火來勢兇惡。將手中缽盂飛了出去,如長鯨吸水,將那驚人的風火盡數收了進去。魔禮紅當即將混元傘撐開一晃,頓時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那缽盂居然收勢不住,被混元傘收了去。 帝天道人沒想到這些人能收他法寶,臉色不由大變,只見那傘上有祖母綠、祖母印、祖母碧,有夜明珠、碧塵珠、碧火珠、碧水珠、消涼珠、九曲珠、定顏珠、定風珠。還有珍珠穿成四字「裝載乾坤」,知是一件異寶。就在帝天道人略一分神時,忽然後心一痛,被魔禮青暗施出的白玉金剛鐲擊中,只覺眼前一黑,差點跌倒,所幸他修為非凡,以玄功壓制了下來。魔禮壽瞅得機會。放出花狐貂來,那小獸迎風長成一隻白象大小,張口就朝帝天道人吞去。 帝天道人自恃修為,對魔家四將地法寶威力估計嚴重不足,一時托大。便吃了個暗虧。面上現出怒容,背後陡然出現一座巨大的法身來。這法身金光閃閃。左手寶蓋,右手是法器三鈷杵。那花狐貂才一碰這法身,當即慘叫一聲,落下地來,又縮小為老鼠模樣,神態萎靡。魔家兄弟急施法寶,但無論是風火或是混元傘都無法撼動著法身份毫。 法身將寶蓋一搖,四將立刻感覺身上如有一座大山一般,難以動彈,帝天道人叫道:「中土道術,不過如此!念你四人略有根性,與我師門有緣,若肯皈依,可饒性命!」 魔家兄弟怎肯順從,當即破口大罵:「我等截教門下,深受君恩,怎會降你這番狗!」 帝天道人正要施神通將四人擒走,忽然對面陣中又飛出三人,皆是道裝打扮,相貌兇惡。三人也不多說,朝帝天道人喝道:「且讓你看看中土地道術!」 這三人正是呂岳派來相助張紫星的三大弟子:周信、李奇和楊文輝。穿淡黃色道袍,挽雙爪髻地李奇拿出一面幡對著帝天道人連搖了數搖,那金身忽然無端地打了個寒戰。青袍綠臉的周信拿出一磬,對帝天道人連敲三四下,那金身似乎傻瓜了一般,頭搖了兩搖,下方帝天道人只覺先是忽冷忽熱,隨後頭疼欲裂,捂著頭,翻身栽倒,叫聲「痛殺我也!」 那金身陡然消失,只留下帝天道人在地上亂滾,犬戎一方見狀,紛紛大驚。摩呼道人好另外一名道人平素與帝天道人交好,當即衝出,搶向帝天道人。 楊文輝拿出一條鞭來,對著摩呼道人一頓轉,摩呼道人身軀忽然一頓,現出巨蛇之狀,居然衝回犬戎陣中,見人就吞,不動道人吃了一驚,手中現出一點金光,化作一張大網,想要困住巨蛇,哪知這巨蛇的力氣比平時陡然大了幾倍,掙扎幾下,竟將金網撐破開來。 不動道人正要再施法術,忽然巨蛇不再動彈,軟倒在地,恢復成摩呼道人的模樣,口吐白沫,睜眼看天,只不做聲,如同癡呆一般。犬戎的另一位道人已將帝天道人救了回來,帝天道人也是口吐白沫,不住叫頭痛。 周信冷笑道:「管教你知我中土道術之能!」 說完,和李奇、楊文輝一道帶著魔家四將返回商陣之中。 這三人所用法寶皆是呂岳親傳,周信用是頭疼磬,李奇用是發躁幡,楊文輝用是散瘟鞭,皆是含特異毒術,加上曾在祭壇叛亂事件中自爆身亡的朱天麟那把「昏迷劍」,曾在原書中完敗雷震子、木吒等人。犬戎這一邊地修煉者哪裡知道這些,當即中招,不動道人在為兩人餵服丹藥後,由於藥不對症,那詭異的症狀依然如故,犬戎一方道人們不禁大為心驚。 犬戎這邊一名長相醜惡的道人飛將出來,舉劍遙指李奇等人,喝道:「那三人施得何等左道之術,居然害我兩位道友!」 陳奇見諸人都有建功,而自己至今未下場來,當即趕著金睛獸奔出:「爾等孤陋寡聞,怎識我中土異術,看杵!」 這陳奇算是深得張紫星「先進性戰鬥理論」的個中三昧,嘴裡雖然說看杵,手中蕩魔卻未動,反而藉著那發聲之際從口中噴出一道黃氣來。這下使詐,令那醜惡道人不曾提防,才見這黃氣,三魂七魄頓時一亂,搖搖晃晃地就要跌倒。陳奇正想招呼飛虎兵前去拿人,不料那醜惡道人地身前忽然金光一閃,多出一個人影來,將道人擋在身後,正是那犬戎國師,不動道人。袁洪心知不妙,連忙叫道:「陳將軍,速回!」 陳奇吃了一驚,不動道人笑道:「你只會偷襲暗算,我且在此處不動,看你如何敗我?」 陳奇受他一激,哪肯聽袁洪之勸離去,對著不動道人就是「哈」地一聲,那黃氣現出。不動道人看著黃氣,輕輕搖頭,竟是若無其事。陳奇連「哈」幾下,均未奏效,不由大驚,暗忖昔日師尊傳此道術時,曾說凡有魂魄著,見此黃氣無不跌落,為何突然今日失效了! 不動道人冷笑道:「你再張嘴呼喝,亦是白費,看我法寶!」 只見不動道人手中現出五道紫氣,圍住陳奇只一攪,陳奇頓時身不由己地從金睛獸上騰空而已,落在不動道人身旁。那紫氣竟是一隻金屬巨爪,陳奇被緊緊抓住,掙脫不得,不由後悔不聽袁洪之言。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冰雪化形初建功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cc) 魔家四將等人一看陳奇有失,欲要上前相救,不動道人對周信三人的奇異道術甚是忌憚,當下一招手,下令大軍衝鋒,自己則帶著陳奇退了下去。這邊商軍也衝上前來,一場大戰,魔家四將仗著青雲劍、混元傘和琵琶,施放出無邊風火,犬戎軍才一碰那風火,便被那矛戈碎作齏粉,花狐貂靜養一陣,也恢復了活力,化作白象大小,衝入犬戎軍中,逢人就吞。犬戎大軍怎麼敵得過如此道術,折損不少人馬後,哪裡還敢再攻,尾隨國師不動道人倉皇而去。 這一仗雖然獲勝,殲滅敵軍兩萬有餘,先鋒官陳奇卻被敵軍擒去,各人在回營向天子稟告時,心中也難免有些沉重。 不動道人帶著陳奇回到闔山城,並不加害,反而願饒他性命,讓他做門下護法。陳奇生性剛烈,寧死不降,不動道人無奈,只得命人好生看守。而帝天道人與摩呼道人依然症狀眼中,一個癡呆不語,一個直呼頭痛,不動道人與幾位同門嘗試多次,均無法救治,一時束手無策。 商營這邊,張紫星得知陳奇被擒後,不由露出深思之色,良久不語。張奎出列,說道:「陛下不必憂慮,末將略知地行之術,可趁夜色潛入闔山城,尋得陳奇被丘之處,將其救出。」 眾將一聽,連連稱善。張紫星卻搖了搖頭,說道:「張將軍地行之術雖妙,但闔山城內能人甚多,難免有危險。此事寡人另有主張,可讓陳奇安然返回。」 闔山城裡,不動道人正與狼也先商議對敵之策,忽有軍士來報:「大商天子遣人射來箭書。」 狼也先接過來,打開書信,看了一陣。皺了皺眉,遞給了不動道人。不動道人一看。原來是商軍要求交換俘虜,用輔弼遠來換陳奇。 不動道人想了想,問道:「大王意下如何?」 狼也先沉吟道:「陳奇剛烈,不肯歸降。若殺之。商軍必殺輔弼遠洩憤。輔弼遠追隨我多年,又是國師弟子,還是同意交換罷。」 「那商軍素來詭計多端,不可不防,此時須當我親自前往。」 「國師多有費心了,」狼也先又問了一句:「不知那幾位道長傷勢如何。」 不動道人歎道:「中土道術果然特異,有兩位道友遭了奇術,就連我都無法解之。」 狼牙先驚道:「那當如何是好?」 不動道人搖搖頭:「無須擔憂,此時我已稟報師門尊長。那位尊長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必能解此災厄。」 狼牙先放下心來:「如此便好,有勞國師了。」 出乎不動道人意料的是,「素來詭計多端」的商軍並沒有耍什麼花樣,甚至交換俘虜地地點和方式都按照他所說的進行。最終順利地用陳奇換回了輔弼遠。 安全返回本營的陳奇對天子的恩典和重視十分感激。來到主營中叩謝君恩,張紫星安撫幾句。林雷並讓他今後戒驕戒躁,陳奇自是心服。誰都沒留意張紫星眼中的笑意,因為回到闔山城的,不是輔弼遠,而是冰雪。 或許是由於被俘地原因,「輔弼遠」被換回後,顯得精神萎靡,表情沉悶,不願多說話。狼也先理解這個愛將的心情,況且輔弼遠是先殺死敵將餘光後,方才被擒,並非無功,當下也不多加責備,只是讓他多加休息。 輔弼遠退下後,沒有去自己房中休息,而是在闔山城中轉悠了一陣,美其名曰「散心」。與此同時,出現在超腦中地闔山城地理及防禦分佈的明細圖也漸漸完整----冰雪的眼睛就好比一個攝像機一般,能清晰地拍攝出所見到的影像,並通過超生物晶片遠程傳輸給超腦。張紫星只須在超腦地屏幕面前,就能直接看到和聽到冰雪所經歷地一切,就好比一個第一人稱的射擊遊戲一般。 讓張紫星憤怒的是,闔山城居然已經沒有什麼百姓,大多被屠戮一空,或被餵了那些巨狼,倖存的只有一些尚有姿色的女子,受著生不如死的蹂躪。瞭解到這一點的張紫星也更加堅定了對闔山城施「化學武器」的決心,那地圖上又多出了供犬戎軍日常飲用的水井坐標。 冰雪在完成這一切後,又來到「師尊」不動道人所居住地靜室,「探望」帝天道人與摩呼道人的傷情,得知兩人症狀十分嚴重,就算以仙力逐漸壓制、排除這些異狀,也非短期內所能痊癒。 闔山城內,除不動道人、帝天道人、摩呼道人和修羅道人外,那險些被陳奇所敗的醜惡道人叫夜道人,救帝天道人回陣的是龍道人,還有一個叫馬元的,與夜叉道人是好友,平素以血食為修煉之法,今日正逢修煉,並未出戰。 馬元?原著中好像有提到過,在骷髏山白骨洞修煉(男白骨精?),為截教門人,人稱一氣仙,好生吃人心,窮兇惡極,但頭腦簡單,曾被楊戩用瀉藥折磨得瀉了三日,還瘦了一半。但此人運氣不錯,最後快被文殊廣法天尊殺死時,准提道人及時趕到,將其作為難民引渡到西方,免去上榜之災。 據現在地情報來看,蓬萊島地羽翼仙與不動道人交好,而骷髏山的馬元則與夜叉道人相得,看來西邊這些人地手還伸得真長。 就在冰雪打算離開時,不動道人的一個吩咐引起了張紫星的高度警惕:「徒兒,你速去命人清出一處僻靜之所,在那地焚香兩日,盡去俗氣,再搭一蘆篷席殿,結綵懸花,不得有誤。」 蘆篷席殿?難道又有什麼厲害的援軍修士趕來? 冰雪當即領命,在走出門口時。卻竊聽到了不動道人的下一段話。其中最後一句,如霹靂一般狠狠地擊在張紫星地心中。 「眾位師兄弟不必沮喪,中土能人眾多,我等略有小挫也在情理之中。那羽翼仙乃大鵬之身,已至金仙上階之巔,天賦異廩。根行極厚。就算是八部中的迦樓羅亦不如他,我本欲引其西渡。見於教主,卻不料居然敗於敵手,一去不回。想大商軍中,必有厲害人物。極可能已經至玄仙之境。我等俱不是敵手。所幸三日後,教主當親至此地,屆時不僅帝釋天、摩呼羅迦二位之厄可解,而且再也不必顧忌中土修士之術。」 眾道人皆讚:「明王所言極是,若是教主親至,任憑他玄仙再多,也不足為懼!」 教主親至!饒是張紫星意志向來堅定,也不由心神大震。 這些相助犬戎的道人,正是西方教中人!不動道人應該是五大明王中的不動明王。其餘幾人則是八部眾的護法神:帝釋天、龍、夜叉、阿修羅、摩呼羅迦。從輔弼遠交代的情報來看,不動明王數年前就來到了犬戎,正如那崑崙晶玉一般,西方教一開始就做好了圖謀中土地策劃。讓張紫星意外的是,原著中。西方教還僅是本著「以人為本」地原則。四處挖中土兩教的牆角,把人家的精英都變成自己的。然後依靠時間地推移和思想潛移默化地滲入,在未來地N年裡將教義漸漸傳及中土。而從如今的種種跡象看來,西方教的野心要比想像中的大得多,一旦他們唆使犬戎入侵中原、甚至是奪取天下的計劃得以實現,那麼西方教就能異軍突起,在殺劫中的氣運之戰中獲得完勝,就算僅能佔據大商西邊的領土,最終割據一方,也能在境內傳播教義,廣佈信徒,將中土這塊「肥肉」吞掉一大塊。 而在戰鬥中,不斷利用吸收到的外來力量(如馬元、羽翼仙、柏林之類)動手,同樣是西方教的一個重要地策略,既可對付敵人,又可保全本身,萬一有傷亡,上榜的也不是西方教的這些核心弟子。 不動明王的最後一句話,分明是說接引或准提要前來,這怎能讓張紫星不心驚?雖然他早就有了遲早要與聖人放對的覺悟,卻沒想到會這麼早。以他目前地實力,就算加上大商陣營中所有地修煉者,在聖人眼裡也不過如螻蟻一般,絲毫不構成威脅。恐怕也只有孔宣,才能讓聖人看上幾眼。 現在憑自己的力量直接與聖人為敵,絕對是毫無勝算地。 張紫星心念電轉,又對冰雪下了一個臨時指令:刺殺狼也先! 狼也先雄才大略,頗具魄力,智略和心機也遠勝常人,在犬戎族中威信極高。若能刺殺成功,那麼對犬戎的士氣打擊也是相當大的,能就此撤軍當是最好。就算不撤軍,西方教再扶植一個首領,才幹只怕難以能勝過狼也先,對大商的威脅也要小一些。 冰雪接到指令後,立刻趕往城中議事廳。此時夜色漸沉,與一些將領正趴在女人身上作樂、發洩的情景不同,狼也先此時正在一邊觀看地圖,一邊沉思對策,張紫星也不得不承認,狼也先是個頭腦冷靜的難纏對手,不過,這個對手馬上就要成為歷史了。 狼也先一見是輔弼遠求見,立刻召他進來。 「末將有秘密軍情,要向大王稟報。」 狼牙先一愣,隨即露出了然之色:「無怪回來時不見你提起,原來是見人多嘴雜,不便明說,故而等到如今方才來求見……你且說說,是何軍情。」 冰雪上前一步,作耳語狀:「這軍情就是……」 就在狼也先凝神傾聽時,忽然就到一把尖刀從自己的胸前突了出來,而輔弼遠則冷笑道:「這軍情就是我要取你的命!」 話剛落音,狼也先的數處要害都感受到了刀鋒的冰冷,狼也先看著右手變成一把鋒利長刀的冰雪,一把將她推開,怒喝一聲:「你不是輔弼遠!」 左右親衛見「輔弼遠」竟敢謀刺狼也先,紛紛叫喊著圍了上來,冰雪卻沒有理睬親衛,目光落在了手中的刀上,只見那刀居然沒有一絲血跡,而狼也先也僅是衣服被刺破,本人卻安然無恙。 那邊觀看的張紫星心知狼也先必有異寶護身,暗歎功敗垂成,下令冰雪撤離。冰雪身如鬼魅,在逼近的親衛身邊遊走一陣,親衛們紛紛變成冰冷的死屍,跌掉在地。與此同時,冰雪額間忽現出第三隻眼,對狼也先飛速掃瞄一陣,然後閃電般朝外衝去。 議事殿周圍的大批守衛聽道裡面有「拿刺客」的呼聲,趕緊圍了上來,只見「大王」捂著胸口,似是受傷不輕,拚命地逃了出來,朝裡面指道:「那刺客變作我的模樣,在大殿之內,快與我拿下!」 守衛們趕緊朝裡面衝去,果然發現裡面有個施展妖術變成大王的「刺客」,當即拿著武器衝了上來,卻被那「刺客」怒喝道:「你們這些蠢貨!都瞎眼了!竟然連本王和刺客都分不清了?」 聽著這熟悉的斥罵聲,守衛們將信將疑,先叫聲得罪,然後依是圍困狼也先,同時速派人請國師前來辨認。 不動道人得知消息,急忙趕來,認出狼也先身上的護身寶物,知道是真人,對「輔弼遠」之事也十分震驚。眾守衛連忙跪下請罪,狼也先顧不上發火,立刻下令緊閉四門,捉拿大商奸細。 此時,壞消息一個個傳來,饒是狼也先素來鎮靜,也幾乎昏厥過去。 就在守衛們叫國師來辨認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大王」出現在糧倉,稱軍糧被大商奸細下毒,下令放火燒糧。如果不是後面趕來的軍士搶救及時,早被燒光了,饒是如此,依然損失慘重。 「大王」下令,國師欲施展秘術,讓軍士將最精銳的戰馬盡殺,送往國師住處。 「大王」指示,東城守衛軍叛亂,命西城守軍前去平叛;又來到東門,調派守軍消滅西門叛軍。兩軍廝殺一陣,傷亡不少,直到接到狼也先下令封門的消息,才明白上了當…… 就在闔山城亂得不可開交時,斥候急報,商軍忽然大舉調動部隊,朝闔山城疾行而來。 這次出現,可真夠「及時」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菡芝西來 狼也先暗暗叫苦,只得急忙召集軍隊,出城迎擊。雖然犬戎軍勇悍異常,訓練有素,但由於先前軍心已亂,又是倉皇迎戰,自然是無法抵擋,最後敗軍退入城中,堅守不出。由於闔山城十分堅固,犬戎主力並未太多折損,商軍雖勝一場,但要一舉想攻下闔山城,卻難以做到。而張紫星並不想讓己方有過大的傷亡,所以也不強攻。 至於能隨意變化的冰雪,要從闔山城脫出簡直是易如反掌。 雖然這一場夜戰算是大獲全勝,但張紫星心情反而愈發沉重,因為從冰雪得到的情報來看:聖人,就來要了! 聖人絕不可力敵,但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又不得不敵。那麼誰能力敵聖人?唯有聖人而已。 張紫星思考一夜,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第二天,在闔山城嚴防戒備的狼也先忽然接到一個意外的消息:昨晚獲勝的敵軍不僅沒有前來叫戰或攻城,反而盡數撤回了西岐城! 狼也先和不動道人都是大覺意外,不管怎麼說,闔山城的危機是暫時解除了。 西岐城行宮之中,妲己依然在沉睡之中,而張紫星則在正殿與孔宣、袁洪緊急商議,佈置事務,忽有內侍來報:「外有一女道,自稱金鰲島菡芝仙,欲請陛下准國師出來一見。」菡芝仙怎麼來了?張紫星吃了一驚,瞥見袁洪臉上的笑意,當即橫了他一眼,袁洪嘿嘿一笑。知趣地拉著孔宣外出迴避。 張紫星想了想,讓內侍宣菡芝仙入殿相見。 菡芝仙走入大殿,就見天子之處似乎迷濛一片,只能隱隱看出身形,無法看清真面貌。只道是什麼防止刺客的法寶,也不介意,遠遠地打了個稽首:「貧道見過陛下。」 張紫星已與菡芝仙多日不見,期間都是書信來往。見她那清麗的面容。心中也有些激動,說道:「道者既是金鰲島仙女,為何來此?」 菡芝仙答道:「貧道與國師逍遙子有舊,得知國師隨陛下西征。特來相助。請問國師現在何處?貧道欲與他一見。」 原來菡芝仙是擔心這個「逍遙子」西征有失,特意趕來幫忙地。張紫星心中升起一股溫馨,下令左右退下,關上殿門。 菡芝仙眉頭微皺,對這關門走人的舉動暗暗警惕:傳聞天子寵信妲己後,漸漸荒廢朝政,喜好女色,莫非是對自己起了那非分之想?哼。本仙子也不是那等任人擺佈的凡俗女子,若敢有何歹心,縱是天子,也要他吃個大虧。 就在菡芝仙提聚力量,準備發難時,那天子的聲音忽然變得異常耳熟起來:「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不是讓你在金鰲島等我嗎?為什麼要來此地?「 菡芝仙只覺腦中「轟」的一聲,簡直無法相信自己地耳朵。此時就見那天子一步步從迷濛中走出,來到自己跟前。而她原本提聚起來防備的力量早已不知飛散到哪裡去了。那第一句話,正是逍遙子西行之前給自己信中的原句! 是的,正是這副帶著英武之氣地面孔!雖然當初在金鰲島只是驚鴻一瞥,卻讓她銘記在了心頭,怪不得他說有太多的秘密與苦衷。林雷原來他竟然是…… 「是不是不習慣我這張臉?」張紫星見她呆立不語。啟動超腦,陡然裝備上魔凱。面上也換成了那副平凡有刀疤的樣子,苦笑道:「菡芝,這樣看著是不是順眼了些?」 菡芝仙抬起頭來,露出惱色:「陛下,你坐擁天下,後宮有佳麗無數,何苦還要尋我這等方外之人開心?我這便回金鰲島,再也不會見你一面!」 張紫星恢復真面貌,一把抓住菡芝仙的手,不由分說地將她摟住,菡芝仙大吃一驚,也顧不得什麼道術法力,只是本能地拚命掙扎。 「菡芝,你若這樣離去,我終此一生都將寢食難安,陷入痛苦之中……我在信中已說得相當明白,這次西征返回後,當向你說明一切真相,並請你成為我地正式道侶,不料你竟然親自來了西岐,我又是驚訝,又是歡喜。」 菡芝仙感覺到他身上強烈的男子氣息,似又有些熟悉,不由回想起被他抱過的兩次情形,尤其是第二次在陰陽鏡下捨命相救,心中一軟,沒有再掙扎。原來她對逍遙子就頗有情意,那一番書信來往後,更加確定了逍遙子的心意,一顆心早已落在了他的身上,今日雖然驚訝,更多的還是歡喜。 「你不是有眾多妃子嗎?還有那個什麼艷妃妲己,你為了她,荒廢政事,幾乎連江山都不要了,為何還來想我這等庸脂俗粉?」菡芝仙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說了一句。 張紫星感覺著她凹凸有致的誘人軀體,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起來,說道:「我一共僅有六位妃子,其中皇后與楊妃自壽王時就有,黃妃乃先帝賜婚,月妃乃東征時所娶,睿妃乃丞相之女,亦為我知己,雖然這些妻子地姻緣有些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但我在心中卻是以真情待之,一視同仁。對我而言,她們並非什麼妃子,而是我的妻子,我也非天子,而是她們的夫君。既為我妻,當是我鍾愛一生的珍寶。如今我不僅要你做我的雙修道侶,也要你做我的妻子,廝守一生,永不離棄的妻子。」 菡芝仙曾聽彩雲仙子和彩雲女童說過逍遙子有幾位雙修道侶之事,如今才明白這句話的真意,面上不由羞紅。她心中雖然意動,口中卻說道:「那麼妲己呢?你不是最寵愛於她嗎,怎麼沒聽你提到?」 「妲己?告訴你吧,我可以為你。為那幾位妻子捨棄江山,卻不包括妲己。」張紫星有些不捨地鬆開懷抱,拉著她的手來到寢宮,「你且看,那便是妲己。」 菡芝仙一看。床榻之上正睡著一個女子,細看那容貌,不由暗讚:艷妃妲己果然名不虛傳,就連睡著了。都如此美麗,若論姿色,就連自己都有所不如。然而菡芝仙並非凡人,當即便覺察出妲己身上的異樣地法力波動。脫口問道:「莫非是何法寶使她沉睡?」 張紫星點了點頭,拉著菡芝仙走了出去,將前因後果簡略地說了一遍。菡芝仙心下震驚,才明白原來天子一直表面故作糊塗,迷惑聖人,背地卻以逍遙子地身份百般策劃,四處行事。 「菡芝,此番殺劫凶險。前途未卜,我也不知自己最終是否能倖免,」張紫星與她面對面,雙手相握,「不知……你可願意與我一同面對?」 菡芝仙只覺千百年來,心跳得從未向今天這麼厲害,就連多年的修為都無法壓制,當即滿面羞色,低垂著頭,最終還是輕輕地點了兩下。 張紫星大喜。「趁機」一把又將她摟入懷裡。由於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挑明,菡芝仙再沒有掙扎,而是十分溫順地接受著他有力的擁抱。兩人相擁一陣,低聲說些情話,一時間儘是說不清地柔情蜜意。 張紫星雖然高興。但心中始終記得西方教地大事。當即讓菡芝仙先回金鰲島,待這次西征結束後。一定會立刻去島上,將她接回朝歌,長相廝守。 菡芝仙來西岐本是擔心逍遙子的安危,特來相助,如今知他身份,更不肯離去,張紫星想到西方教聖人將至,生恐菡芝仙有失,好說歹說,方才勸得她答應回金鰲島。 臨別時,菡芝仙忽然想到一事,說道:「有一人近日來到金鰲島上,此人好生可惡,我幾乎想出手殺之。」 張紫星一問緣由,才知道,有一個男子,自稱東海散仙,正四處尋訪命中有緣之人,意欲雙修。在見過菡芝仙地美色後,當即展開了追求,與歡喜使者那種強搶惡要不同,此人用的都是一些沒有惡意地手段,如送鮮花、送禮物,找話題搭訕等,極盡關懷討好。只要菡芝仙一作怒色,當即知趣離開,絕不糾纏。 金鰲島群仙知道菡芝仙心中只有逍遙子一人,存心看熱鬧,並不勸阻,反而有好事者故意替那人出些餿主意,最後那人自然是吃盡苦頭,狼狽而走,但第二日又會鍥而不捨地前來。 張紫星知道那些「道友」都是閒來無事之輩,平日嘻嘻哈哈,只想生出什麼事來,有這種熱鬧可看自是不會放過。當然,若是大事,這些天君們也絕不會含糊。 就在他暗罵「誤交損友」時,菡芝仙說出了那可惡男子的名字,讓某人大為暴汗----敖丙。居然是那個被他收作記名弟子的敖丙! 張紫星哭笑不得,搞了半天,是他自己收的好徒弟,居然打師母地主意去了!要知道,那敖丙追女的招式都是得他傳授,追求女仙的「任務」也是他交給敖丙的,這某非是傳說中的「因果循環」? 菡芝仙一聽此事緣由,也是一陣無語。張紫星咬牙切齒,當即給那「不肖弟子」寫了一封親筆信,說明「逍遙子」是他的兄弟,也就是敖丙的師叔,而菡芝仙與逍遙子是道侶關係,並將敖丙痛罵了一番,讓他另覓「目標」。 菡芝仙看得掩口而笑,張紫星眼見她美色動人,忍不住湊上前去,在她唇上親了一口,菡芝仙躲閃不及,被他摟住,一番唇舌鏖戰,結結實實地被奪取了初吻。 親吻過後,菡芝仙連耳根都紅透了,搶過書信,匆匆駕起清風而去。 張紫星回味著唇齒的餘香,感覺自己又充滿了動力,心中原本因為聖人事件而產生地不安也大為減弱。他將孔宣和袁洪再次召來,再三交代了一番。特別是提醒孔宣,一定不要貿然出頭,畢竟,原書中准提降服孔宣的情節一直是他最擔心的事情。在交代完一切後,他也不騎龍馬,逕直駕遁光朝天外飛去。 三仙島上,碧霄正躺在玉床上,無聊地聽著已經有些膩味的音樂,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自那人上次告知西征後,便中斷了聯絡,對於每天都與他煲電話粥的碧霄來說,彷彿生活中忽然缺少了什麼關鍵的東西,心中空空的,相當不舒服,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來,包括多年來習慣的修煉。 原本與他聊天的時候,為什麼不覺得他有這麼重要?碧霄暗歎了一聲,關掉了那音樂,隨手一揚,那播放器輕輕地落在了前方地玉桌上。 一個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妹妹,你近來為何變得如此模樣了?連修煉都定不下心來?」 碧霄閉著眼睛也知道,這正是那位大姐雲霄。雖然雲霄上面還有個哥哥趙公明,但碧霄就喜歡叫雲霄大姐,管趙公明叫大兄,久而久之,瓊霄也跟著她這樣稱呼了,讓雲霄好一陣無奈。 碧霄翻了個身,也懶得起來,看了雲霄一眼,說道:「大姐,我自有主意,勿要擔 雲霄搖搖頭,說道:「你我乃親姐妹,在這三仙島上已經有數萬年,若論情意,比羅浮洞的大兄還要深厚,我怎可眼見你如此消沉?」 碧霄露出奇怪的神色:「這如何叫消沉?只不過有些心事未明而已。」 雲霄歎道:「師尊當年曾言,你我三姐妹俱有情劫,若是無法渡過,終身當難成大道,莫非你忘了嗎?」 「我怎會忘記?」碧霄坐了起來,正視著雲霄,問道:「大姐當如何對待此劫?」 雲霄不假思索,答道:「清心寡慾,不惹塵事。如水中石板,光如明鏡,任那流波隨身而過,卻無分毫粘滯。」 碧霄搖了搖頭,說道:「縱使你心作明鏡,滑身而過,終是不敢直面,依然是一種逃避。既是命中之劫,當避無可避,何不主動面對,或許能從劫中得悟。」 雲霄不料碧霄有此回答,當即沉默了下來,半晌,方才問了一句:「若是不悟呢?」 「不悟無妨,」碧霄微微一笑:「無悔即可。」 雲霄心中一震,未及回答,忽然剛才被碧霄關掉的通訊器自動發出一陣悅耳的歌聲,碧霄精神一振,整個人頓時彈了起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逢陸壓 張紫星才呼叫了碧霄一聲,那邊頓時接通,碧霄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你一直關閉通訊,今日才捨得打過來!那西征總算完了吧?有沒有帶什麼些什麼禮物回來?」 張紫星被她這一頓機關鎗般的掃射發問弄得搭不上話來,不由面露苦笑。 同樣苦笑的還有雲霄,這位妹妹一接這「傳音法寶」,頓時精神倍漲,口中自顧對話,毫無顧忌,將她這個姐姐視為無物。 「什麼?西征並未結束?你就快到三仙島了?」只聽碧霄脫口而出,面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好,你自在海邊等我,我這就出來!」 雲霄聞言,面上露出驚色,天子竟然在西征這重要的關頭來三仙島了?莫非是遇到了什麼麻煩?要知道,天子身邊可是有孔宣這樣的超級強者啊! 就見碧霄轉眼已經化成那面具人之狀,說道:「大姐,他有緊要之事,我且去海邊與他一會。」 沒等雲霄答應,她已身化白光,消失在洞口。 「不悟無妨……無悔即可?」雲霄自語著,緩緩站起身來,搖了搖頭,長歎了一聲。 海邊,張紫星將來意一說,碧霄當即吃了一驚:「你……你要去碧游宮見師尊?」 張紫星點了點頭:「有一事,極為緊急。須得我親見尊師,稟告明細。」 碧霄眼中露出猶豫之色,通天教主不喜見外人,除開講《道德玉文》外,平日多是獨自在碧游宮中靜思,就連座下四大嫡傳弟子,也不敢驚擾。簽押封神榜後,更是明令門人緊閉洞門,靜修以求避劫,不得輕上碧游宮。如今天子以人皇之身。貿然求見,只怕師尊心有不悅,很有可能會拒之門外。 張紫星又加了一句:「此事關乎重大。甚至還牽涉到截教的氣運存亡,我想請你帶我前去碧游宮,秘密面見通天聖人。」 碧霄見他說得如此嚴重。頓時收起調侃之心,也不再如平日「電話」中那樣調侃與他,說道:「你且稍候,我去和兩位姐姐說一聲。」 不久。碧霄帶著雲霄和瓊霄一齊來到海邊。 雲霄問道:「請問陛下。對碧霄所言當真?我師尊乃混元聖人,並不問人間之事,若是你為西征戰事相求而出此危言聳聽之語,縱使見到師尊,也是無果而回,我姐妹三人還會被師尊降罪。」 張紫星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以天子之名立誓,此事絕非虛言!非是我不信三位娘娘,而是此事關聯甚大,內中細節須當面向尊師說明。林雷」 雲霄和瓊霄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既是如此,我姐妹三人當一起與陛下前往碧游宮一行。」 「大師尊!」遠遠地傳來了哪吒的呼聲,就見小哪吒飛奔而至,轉眼便來到張紫星身邊。 哪吒驚喜地問道:「大師尊可是來看我的?」 張紫星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今日我來。有要緊事情要和你三位師尊一同出去。你自在島上好生修煉,若有所成。得允出師,當可來朝歌相助大師尊。」 哪吒眼珠一轉,問道:「四位師尊有要緊事情出去?莫非是約會?」 雲霄和瓊霄都不知道「約會」的意思,碧霄可是清楚得很,當下在哪吒的頭上重重地敲了一記:「小徒兒休要胡說,你且在島上好生看守洞府,用心修煉上清仙訣,若是我回來,你還悟不透那玄變法門的妙訣,當有懲罰!」 哪吒嚇了一跳,嘀咕道:「這樣說來,你們出去約會越久越好,若是須臾便回,我豈非又要挨罰?」 碧霄一揚手,作勢要打,哪吒趕緊捂著頭逃開。 四人當即駕遁光而去,碧霄想到某人曾在電話中吹噓自己的遁術迅捷,有心試試他能耐,拉著兩位姐姐,陡然化風而去。 碧霄地境界是金仙上階的巔峰,與羽翼仙相若,雖然沒有羽翼仙那種飛翔異術的天賦,遁光卻也非同小可,而瓊霄、雲霄都是玄仙,陡然發動之間,轉眼便消失無蹤,連超腦都沒來得及鎖定。張紫星暗暗叫苦,只得化血光朝著大略方向全速追去。 才飛行一段,忽然斜裡飛來一股特異地力量,帶著熾熱的毀滅之力,似乎要將他攔腰斬成兩截。好在張紫星得到超腦的警告,藉著慣性地作用,將那血光劃了個半弧,險險躲了過去。 「多時不見,逍遙道友力量又有精進,真是可喜可賀啊!」這聲音雖然說是道賀,語氣卻是咬牙切齒,似乎懷著滔天的恨意。 就見一道長虹陡然出現在眼前,露出一個矮道人的模樣來,正是那位曾經追殺張紫星、幾乎要了他命的陸壓道人。 張紫星暗暗叫苦,怎麼三霄才一走遠,陸壓就來了?要不然還可以讓陸壓嘗嘗混元金斗地厲害。目前只好施緩兵之計,三霄發覺他沒跟上來,定會回頭來尋找。屆時就算陸壓有再大本事,也敵不過三霄聯手。 由於目前他所使用地是原本的面貌,所以也不驚慌,將聲音略為變化,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阻我去路?」 陸壓方才是見血光眼熟,才出手阻攔,如今卻見到是個完全面生之人,又並非身穿道裝,也有些驚訝,仔細地打量了他一陣,心中依然懷疑。 陸壓一來怕錯過仇人,二來也顧慮當真認錯人,惹下不必要的因果,出言試探道:「道友好生健忘,當日梅山一別,今日便將我陸某人忘記了?」 張紫星見他試探,反而安心不少,露出驚奇之色:「我何時去的梅山?我根本不識得你!方纔你無故施術偷襲於我,是何道理?」 陸壓微微一笑:「道友莫要責怪,方才是我認錯人了。只因我有一故人,遁光與道友極為相似,故而有此誤會。敢問道友是何人門下?我也好前去登門謝罪。」 張紫星知道陸壓想套問自己師門來歷,看是否與逍遙子有關聯。搖頭道:「既是誤會,倒也不必登門謝罪,我尚有要事。恕不奉陪。」 說完,他再駕血光而走,但這種血光已經換成了他自行改良的那種。並非是原版的赤血遁術。 陸壓仔細看這紅色遁光,果然不是上回逍遙子的那種,倒真以為是自己認錯了人。當他隨意朝這漸漸遠行的血光一算時,當即面色大變。身化長虹。追了上去。 張紫星見陸壓再次追近,立刻加快紅光速度,喝道:「你還有何事!為何糾纏不放?」 陸壓恨聲道:「若非對你一算,差點被你這奸賊騙了!莫要以為你換個副頭面,就能瞞得過去!當初在梅山賭賽算計對方來歷,我也是這般似是而非的熟悉感覺,只覺越算越亂。今日無須多言,納命來!」 張紫星暗叫不好,知道終於瞞不過陸壓。陡然換成赤血遁術,頓時如電一般飛射而去,陸壓看著這熟悉地血光遁影,想起當初裸身之辱,頓時恨得咬牙切齒。全速發動長虹追去。 此時。遠方空中三霄的遁光終於漸漸慢了下來。 率先停下的正是雲霄,對碧霄說道:「妹妹。你如何這等頑皮,那天子連金仙之境都未至,與我們修為相差太遠,如何能趕上?如今距離如此之遠,連仙識都感覺不到了。」 瓊霄也道:「那天子說得甚是慎重,今日之事關係我教未來,絕對非同小可,怎能視之兒戲?」 「誰讓他曾自詡遁光過人,我只不過想看看他地能耐,哪知如此不濟事!」碧霄被兩位姐姐責斥,也甚覺無趣,「你們且在此等我,我去尋他過來。」 陸壓在追趕張紫星的時候也感覺十分奇怪,這逍遙子地遁術確實了得,與自己地長虹不相上下,只是修為太差,否則自己也難以追上。但這次不知為什麼,逍遙子居然不朝遠處逃走,而是在用迂迴戰術繞來繞去,似乎就在這一帶打圈,莫非這裡有什麼寶物,讓他不捨離去不成? 陸壓正思忖時,忽然就聽一聲清脆的斥喝聲,一隻紫色地大鳥帶著凜冽地殺氣,張牙舞爪地朝他撲來。 陸壓將長虹一停,手中多出一把長劍,化作一隻火紅色的巨鳥,與紫鳥糾纏在一處,火星四濺間,兩鳥分開來,化作兩把長劍,落入主人手中。陸壓看出碧霄的修為和法寶都非同小可,當即也不搶攻,問道:「道友是何人,為何襲擊於我?」 張紫星見那紫色大鳥,知是碧霄趕來,不由鬆了一口氣,停下了血光。他左顧右盼,卻不見雲霄和瓊霄,趕緊問道:「你的兩位姐姐呢?」 碧霄根本不理睬陸壓,而是不滿地瞥了張紫星一眼,說道:「原來你在這裡和人糾纏,怪不得不見你蹤影,害我被姐姐責斥。此人是誰,為何要緊追於你?」 張紫星說道:「此人心狠手辣,是我仇家。上次欲要侵吞我寶物,如今又想殺人滅 「他敢侵吞你地寶物?」碧霄大奇,「以你地身份,居然還有這種仇家?」 陸壓看出碧霄的法寶和修為亦是非同小可,聽她語氣,似乎這逍遙子有十分強硬的後台,身份很高,但他對此人恨之入骨,對那混沌石更是念念不忘,所以並不想就次放棄。 張紫星生怕她說出自己天子的身份來,趕緊壓低聲音道:「休要多言,此人厲害非常,我們還是不要戀戰,快快去尋你姐姐去吧!「此人狠毒無恥,竟敢對你下毒手,絕不可就次放過!」碧霄冷笑一聲,手中已經多出一把金剪來。 PS:馬上要去老丈人家,還有一更要到晚上了,在謹祝各位書友新年鴻發! 只見碧霄拿著金蛟剪笑瞇瞇地說道:有月票的同志,請交出來,別緊張……我這剪刀是裁衣服用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斬仙飛刀 陸壓雖然覺得碧霄修為不凡,但也不過是金仙上階而已,與他的玄仙中階境界相差甚遠,見她無視自己,又說出如此狠話,不由動了怒意。 就見碧霄手中飛出一道金光,起在空中又化作兩條蛟龍,雙龍挺折上下,頭交頭如剪,尾交尾如股,閃電般往陸壓閘來。 陸壓原本對碧霄的修為並不是太在意,卻沒想到她還有這樣可怕的法寶。金光剛飛起時,就感覺到了這雙龍傳來的恐怖氣息,就算是身為玄仙的他都絕對硬接不下,當即大驚,在雙龍閘下那千鈞一髮之際,身化長虹遁走。 碧霄見陸壓遁光迅疾,居然能躲過金蛟剪,也是十分驚訝。就見那長虹一折,又返了回來,化作陸壓的模樣,一雙眼睛卻是無比警惕地盯在碧霄手中的金剪上。他雖然避過金蛟剪之厄,卻也驚出一身冷汗,心下哪裡還敢對這女子再有小覷之心,目中殺氣大盛,從法寶囊裡拿出一個葫蘆來。 張紫星一見那葫蘆,暗叫不妙,正要拖著碧霄逃走。就見陸壓已經對著碧霄打開了葫蘆蓋。 葫蘆內現出一線毫光,高三丈有餘,上邊現出一物,長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兩道白光。白光反罩下來,當即釘住碧霄頭頂的泥丸宮。 碧霄只覺魂魄一緊,頭腦漸漸暈迷,不知左右。張紫星遲了一步。沒能抓住碧霄及時遁走,當即顧不得許多。立刻裝備上魔凱,大喝一聲,沒等陸壓鞠躬開口,猛撲了過來,擋在了碧霄地身前,正迎上了那白光。 陸壓本來就對碧霄的來歷有所顧忌,方才也是因為金蛟剪太過厲害,又不想放過仇人逍遙子,才起了殺心。 如今見張紫星奮不顧身擋在前方。陸壓眼中一亮,當下放過碧霄,控制那白光,釘住了張紫星地頭部。 張紫星緊急凝出能量鏡,擋在頭前,想要將這要命的白光弄開。哪知這白光與陰陽鏡、金光陣的鏡子那種光的屬性完全不同,彷彿能超越一切空間。擋在前方的能量鏡根本無法反射或折射。 張紫星被這白光一釘,就覺一陣暈頭轉向,耳邊響起超腦的警告聲:「發現屬性為牽引光束類別的能量束縛,是否啟動反牽引能量?」 張紫星正渾渾噩噩,幸虧體內七情香的力量能清明心智,超腦又及時發出精神波是他免於陷入昏迷,當下勉強應了一句:「是!」 陸壓施展葫蘆中白光釘住張紫星後,哈哈大笑,鞠了一躬:「請寶貝轉身。林雷」 哪知此時奇事迭生,沒等那物在張紫星頭上轉動。白光忽然滑開來,居然釘不住目標,那寶貝自然是無法進行下一步動作,又回到葫蘆中。 陸壓見狀面色大變:這葫蘆飛刀乃是他在機緣之下,融合心血以異寶煉就而成。可以說,聖人以下,不論如何修為,有何不壞、不死異術,只要被白光釘住,那寶貝一轉。當即人頭落地,絕對性命不保,就算是玄仙,也難以倖免。這是他最厲害的法寶,在以往地爭鬥中所向披靡。從無失手。如今卻在這仇家面前無故失效了!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此人連金仙修為都沒有! 陸壓有些不信地再次拿這葫蘆對準張紫星。那白光又一次射出,卻再也無法釘住,彷彿那人就是一條滑不溜手的泥鰍。陸壓心中終於確定了「逍遙子」能避他最強的法寶,心中不由劇震。 在超腦的幫助下,張紫星完全清醒了過來,心中無比激動:封神中最厲害的幾樣法寶之一,斬仙飛刀竟然對他已經形同廢物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超腦的功勞,還有著無比地運氣。牽引光束是一種能控制、定位或導向的光學武器,其中還有重力和電磁的原理,多用於捕獲之用,被捕獲者一般是難以倖免。許多海盜飛船就常用這種武器來捕獲商用飛船,因此反牽引防衛武器也因此而生。 不管陸壓葫蘆中的白光的作用是震散魂魄也好,釘住魂魄也好,但那白光鎖定物體的能量性質,正是那種牽引光線的原理。所以,在超腦反牽引能量的作用下,那種對仙人們無往不利的葫蘆白光頓時失去了效應,既然「釘」不住,自然是無法「寶貝轉身」了。 陸壓正吃驚時,忽然天邊又飛來兩道遁光,原來是兩名女子,看她們的面具和斗篷裝束,似和那施金剪地女子是一路,更讓陸壓心驚的是,這兩名女子都是玄仙! 雖然陸壓目前的境界,要比三霄中任何一人都要高,但若是三霄合力只怕陸壓也是難敵。最關鍵的是,在仙人之間的爭鬥中,若修為相差不大,那麼法寶就會起著決定性的作用,自己的斬仙飛刀已被那仇家所破解,而那女子的金剪又十分厲害,似乎是傳聞中截教的一件至寶,誰知道後來的兩名女子還有何厲害法寶? 而後趕來地,正是雲霄和瓊霄,只因碧霄遲遲未至,雲霄略一推算,似乎碧霄有莫大危險,當即和瓊霄一同迅速往回尋來。 碧霄此時也恢復了清醒,隱隱憶起方纔的情景,知道差點著了道人的暗算,見到兩位姐姐,頓時叫道:「快拿下那惡道!」 雲霄也發現了陸壓是玄仙,修為竟然比她還高,當下不敢怠慢,掌中多出一個金斗來,滴溜溜直轉。陸壓一見這金鬥,聯想到剛才的金剪,頓時確定了三女的來歷,當即驚叫一聲:「混元金鬥!」 話剛落音。整個人已化長虹而去。 以一敵三,其中兩個敵人是玄仙。又有金蛟剪和混元金斗這等可怕地法寶,背後還有截教聖人撐腰,若還是傻傻地去力敵,他就不叫陸壓了! 陸壓一邊遁走,一邊思忖:看來這逍遙子果然是身份特殊,來歷非同一般,上次那個法寶眾多地是玄仙,今日這三霄娘娘有兩位也是玄仙!記得他曾說過師弟是玄仙,只怕不是虛言。莫非這傢伙真地是截教聖人地弟子?如果是這樣,要雪那恥辱恐怕難上加難了。只是那混沌石,關係到一件至關重要的東西,就算對方有聖人撐腰,他絕不甘心就此放棄。 雲霄見道人識得混元金斗的厲害,遁光又如此迅疾,當下收了法寶。也不追趕,會合碧霄與張紫星,四人一齊朝碧游宮方向飛去。 飛至一處山上時,雲霄遠遠指著前方雲端的一座山尖,說道:「那裡便是碧游宮,陛下請勿隨意飛行,你們且在此等候,我去面見教主。」 張紫星一看,遠處雲中隱見煙霞裊裊,一片瑞彩祥光。正是截教混元聖人通天教主的居處。碧霄說道:「我也許久未見師尊了,我與姐姐一同前去。」 雲霄點了點頭,兩人不敢再全速飛行,放慢了遁光的速度,漸漸遠去。 張紫星上次在女媧廟時,與女媧問對,是仗著一股熱血,以強勢不屈的態度與聖人對峙,顯得不落下風,如今面對這位目前來說勢力最強大的聖人通天教主。卻是另一種心境。可以說,他是以一個局中棋子地身份,準備與一位棋手談判,甚至是想借助這位棋手的力量,所以難免有些緊張。 張紫星緩解緊張有不少方法。說話便是其中之一:「瓊霄娘娘。不知尊師平日是何性情?是否威嚴十足?我初見聖人,心中甚是忐忑。唯恐言語不當,開罪了聖人。請娘娘告知一二。」 「師尊氣魄過人,平日對門下弟子甚是愛護,時有教導講經,無論是人是妖,無論是我們這些親傳弟子,或是旁系門人,皆且一視同仁,」瓊霄語氣中透出發自內心的崇敬,「碧游宮中尚有眾多門人,皆是感師尊恩德,也不另尋洞府,只是三五成聚,居於這山間,不願離去。雖師尊極少動怒,門規也較為寬鬆,但門人們都是真心敬畏,不敢違逆。」 張紫星心中略寬,想到先前雲霄和碧霄小心翼翼地飛行,不由點了點頭:「多謝娘娘解答,我總算放下心來了?」 瓊霄笑道:「陛下客氣了,若要感謝,我還要謝過陛下托碧霄送的那些禮物呢,當真受之有愧。」 張紫星曾聽碧霄說過,瓊霄對那些精美的玻璃工藝品愛不釋手,心中一動,說道:「此次求見聖人,多有勞煩,娘娘既然喜歡那些小物件,下回我再讓哪吒帶些過來,以示謝意。」 瓊霄確實很喜歡那些小工藝品,大方地說道:「既是陛下盛意,瓊霄就卻之不恭了。」 兩人正談論間,雲霄和碧霄已經飛了過來。 雲霄說道:「陛下,師尊請陛下入宮一行,請隨我來。」 說完轉身緩緩飛去,張紫星深吸一口氣,正要催動遁光時,就見碧霄朝他看了一眼,目光居然有種以前從未見過的溫柔,還鼓勵般地朝他點了點頭。張紫星報之一笑,跟上了雲霄。 PS:(免費求票情節) 陸壓將葫蘆打開,喝道:「逍遙子,再不交出混沌石,我要關門放狗了!」 張紫星無視,與碧霄調情。 陸壓大怒,正要打開葫蘆,忽聽碧霄嬌笑,就覺背上一沉,已被一件巨大法寶壓住,此寶如千山重疊,沉重無比,上書兩字:月票。 陸壓冷笑道:「同樣的招式不能對我陸小強用兩次,我已購得山寨版大力回春丸,內含三聚氰胺等多種營養物質,當不畏此物,看我神通!」 陸壓用力一掙,法寶竟然紋絲不動,多次努力無效後,臉漲得如袁洪地臀部一般,叫道:「裁判,有人作弊!為何此物比平時重了一倍!」 張紫星繼續無視,碧霄也懶得理他,扔出一木牌至陸壓身前,上寫:「七日之內,月票雙倍!」 第一百八十八章 碧游宮謁聖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 W .yxg. cc) 闔山城中,狼也先對商軍退回西岐的舉動感到十分不解,那日刺殺事件造成了相當的混亂,不僅損失慘重,而且對士氣也是不小的打擊。如今闔山城中四處都是戒備森嚴,人人提心吊膽,生怕什麼時候敵軍再有能人潛入城中作亂。 這時,潛伏在西岐的細作傳來訊息,商軍退卻的原因似是天子龍體有恙,目前已急召西岐名醫入宮診治。 狼也先覺得奇怪,據說天子力大無窮,又得異人相傳,當年征東夷時,還曾親手降伏蚩尤兵刃「噬魄」,怎麼會忽然身體不適? 不久,細作又傳來的新的訊息:天子並非有病,而是在修煉方面出了些岔子,據說,這出問題的是天子所沉湎的雙修術。雖然暫無性命之憂,卻也需長期休養方可恢復。 狼也先和不動道人一聽這個消息,疑心漸去,因為大商天子近年來沉湎女色的事情天下皆知,原來是想走那雙修之道,怪不得會有這樣的岔子。由於西岐的情報來源十分可靠,而這對於大商撤軍回西岐也是個很好的解釋,所以狼也先總算是安下心來,暗道天助我也。不動道人也面露喜色,天子有恙,西岐群龍無首,自然難起戰事,這幾天闔山城當是平安無事,正好迎接聖人到來。 不動道人並不知道,真正的大商天子,此時正在碧游宮中。他面對地,同樣是聖人。 通天教主給張紫星的第一感覺是大海。大海並非高山絕壁那般凌駕於上,高不可攀,卻是無邊無垠,有容乃大。他地容貌也就是一位三十出頭的青年道人,卻顯得朦朧莫測,無法看清但由於聖人神通廣大,要變幻容貌簡直易如反掌,所以,張紫星也不敢確定。這位截教聖人是否就是那時送給自己面具、帶走小型飛行器的神秘男子。 三霄並沒有與他同來,那些截教的門人也沒有出現在碧游宮附近,想是得了通天教主的吩咐,算是給了他這個人間之皇一個面子,來個單獨會見。 張紫星面露恭敬之色,上前幾步,朝著九龍沉香輦上的通天教主倒身下拜。叩首三記。 「商湯子辛叩見上清聖人,教主萬壽無疆!」 話剛落音,張紫星身前忽然出現一個蒲團,上首通天教主平淡的聲音傳來:「陛下不必多禮,請坐。林雷」 「謝過聖人。」張紫星說了一句,落落大方地坐了下來,並無膽怯拘泥之狀。 通天教主也沒問他來意,而是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聞聽陛下在朝歌設下招賢館,不論出身貴賤,只問才能。可有此事?」 張紫星對通天教主的這個提問十分意外,略一思索,答道:「確有此事,子辛以為才能之士,縱然出身貧賤,亦是有才;無才之人,雖出身貴胄,亦是庸碌。若執意只用貴胄卿士,偏於一隅,則可用之才會越來越少。於國於民,皆為不利。富貴之人也好,貧賤之人也罷,終究皆是個人字。只有能一視同仁,唯才是用。方可使國家興旺。長盛不衰。不瞞聖人,我那招賢館中。縱然是異類妖族,只要有真才實學,且真心投效者,亦可收容重用。」 通天教主對他地回答不置可否:「陛下可曾聽聞魔神一族?」 張紫星在火雲洞時,曾聽黃帝提過,當下點了點頭。通天教主又道:「你那一視同仁,是否涵蓋魔神一族?」 張紫星不解通天教主的用意,答道:「自是涵蓋在內,人族、魔神一族、妖族,皆是芸芸眾生。我因機緣巧合,曾習得玄帝的真武靈訣,若算將起來,我也有魔神族之嫌,自是不會歧視。但若是與我為敵,縱是同族,我亦不會半分手軟。」 「相傳近年來陛下沉湎聲色,不理政事,如今看來,卻是不然,究竟是何用意?」 張紫星遲疑片刻,據實答道:「我乃人界帝王,身繫萬民。殺劫之中,當是風口浪尖,眾矢之的。然我一介凡夫,有何力量抗拒?只能略施小計,退居暗處,審時度勢,尋求一線生機。我如此竭心盡力,若終是難逃上榜之厄,也是命數使然,但求無悔矣。」 他今天來碧游宮,是想尋求截教的幫助,甚至是結成結盟性質的庇護,若是表現的太過羸弱,又豈能成事? 在二十四世紀,由於他所修地專業問題,就業十分困難。在父母的再三要求下,他去首都尋找一位父親的故友幫忙。那位故友是一家公司的負責人,待他十分客氣,通過電話問了幾個朋友,卻沒有找到適合他的工作,最終語重心長和他談了許久,其中,最讓張紫星記憶猶新的就是那一句「這個世界是扶強不扶弱的。」 後來,他並沒有堅持留下,或是再麻煩那人,而是回到了家,發奮努力,堅持走自己的科研之路,最終獲得了巨大的成功。 無論是二十四世紀或是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優勝劣汰都是不變的定理。與其示弱,尋求憐憫,不如展示自身地才能和價值,贏得對方的讚賞和主動幫助。 所以,今天他必須脫下偽裝的外殼,向通天教主展示自己真正的能力。 通天教主微微頷首,說道:「陛下乃人界至尊,素有聖德之名,又有這般見識,方才對我這世外之人為何如此多禮?」 張紫星笑道:「我對教主行此大禮,並非因為教主乃聖人之故,而是心中敬仰已久,誠心為之。若是換一位聖人,我當不會如此,縱然行禮,也是做作。」 通天教主見他最後一句話說得大膽,眉頭略皺。只聽張紫星又道:「我敬仰者,並非教主那混元聖人的神通,而是教主有教無類之道。人教聖人清靜無為,闡教過重於根性出身,門下鮮有異族。只有貴教門下,世間眾生,皆視為一,無論仙凡人妖,皆可聽經傳道,得悟妙法。正所謂海納百川,有容乃大。貴教之所以有今日之盛,絕非偶然。愚以為,此方是真正的聖人之道。與此相比,我那些許政令措施,當是微不足道矣!此言出自真心,絕非奉承,教主休要疑我。」 通天教主目中似有神光閃動,微微一笑,說道:「貧道怎會相疑?當年陛下在女媧廟中,與那媧皇聖人質問、對賭,是何等地氣魄膽識。如今貧道得你如此讚譽,倒是有些意外。只是不知陛下來我碧游宮,有何要事相告?」 張紫星連稱慚愧,他知道自己已經在通天教主心中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如今便是要開始正式「攤牌」了,當下也不拐彎抹角,說道:「我來碧游宮,只因我率軍西征犬戎時,遇上不順,特來請求教主相助。「陛下只怕是差了念頭,我乃方外之人,怎會管這等塵世之事?」 張紫星搖頭道:「若是塵世之事,我又怎敢驚動教主?」 接著,他將西方教借犬戎入侵、企圖入主中原的事情說了出來。通天教主表情不變,只是眼睛微微瞇了起來,說道:「西方教蓮花現相,舍利元光,稱極樂世界。兩位聖人准提、接引俱是清淨之客,素來偏安西土,與世無爭,怎會如此?」 「若是平日,當是與世無爭,而今封神榜既立,殺劫之中,各教當有氣運之爭,無可避免,又怎會當真超然物外?」張紫星初次見通天教主時,還有些緊張,現在更是完全放開了,侃侃而談:「目前人教之勢甚順,並無軒轅黃帝時滅族之禍,縱使我大商江山覆滅,不過是朝權興替而已,故而八景宮聖人樂得逍遙,不聞不問。氣運之爭當為三家,截教、闡教、西方教。其中,貴教門人眾多,實力強勁,勢力當為最強。闡教、西方教次之。敢問教主,若你是西方教或闡教之主,當如何應對?」 通天教主不答,反問道:「若是陛下,當會如何?」 「四個字,遠交近攻。兩派必然會合力先敗勢力最強的一方,而後再兩下爭奪。我朝中原有亞相姜尚,乃闡教門下,卻無故拋棄富貴,叛逃於西岐,此當是得授意所為,此時犬戎東侵,雖與西地諸國鏖戰,攻佔數城,實際卻與西岐無犯,分明是早有默契。就算眼下二者沒有聯合之勢,未必將來不會,若真有此日,截教危矣!教主須得從長計議。」 通天教主說道:「陛下太過危言聳聽,我師兄弟三人雖然各有其教,卻是師出一門。闡教聖人乃我二師兄,如何引外來西方教來打我?若是西方教打我,豈非是打他一般?」 張紫星暗歎一聲:看來通天教主還是不信元始天尊會與西方教勾結,而在「將來」的情節中,正是元始天尊聯合老子、准提、接引,四聖同伐通天一人,才使截教有誅仙陣之慘敗,直至萬仙陣地覆滅。 對於這位孤軍奮戰的截教之主,張紫星一直感到佩服和惋惜,如今給他一個介入「劇情」的機會,無論是於己於人,都想要改變那個結局。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通天教主的決定 張紫星見通天教主不信,也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堅持,因為目前確實沒什麼證據,但他已從通天教主的口中聽出了一絲對外來第三勢力的反感,當即說出西方教聖人即將駕臨闔山城之事。 「西方教准提與接近皆是聖人,絕不會干預此等俗事,陛下是過於擔憂了。」 張紫星聽得通天教主語氣中有拒絕之意,也不氣餒,又問道:「女媧娘娘曾言,我大商國運已經漸式微,不知教主有何看法?」 通天教主當然不會說出當日紫霄宮諸聖齊算出「周興商滅」之事,只是含糊地說道:「天機混淆難測,貧道也不得而知。女媧娘娘身為聖人,又是伏羲之妹,自是精於推算,或比貧道更能窺得天數。」 「娘娘說得不錯,近年來大商天災人禍不斷,國運確有衰減,」張紫星一聽伏羲之名,頓時想起當日火雲洞伏羲的原話來:「只不過凡事有盛必有衰,雖大商氣運日漸衰敗,但衰未必等同於亡,既能盛極而衰,亦有衰極而盛,就看天數與人為了。以目前混淆之數,焉知未來?」 通天教主心中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大商天子有這樣的見識,但心中依然堅信諸聖所算之果,那可是自鴻鈞以下,六聖一起推算而出,又豈會有誤?他知道天子今日所來,有依附之意,並借截教之力對付西方教,但大商的最後結局注定是敗亡,他身為截教之主,又怎麼會將寶貿然押下,當下出言婉拒。 張紫星見通天教主明言拒絕,心中涼了半截,也隱隱猜到其心中的顧忌,轉念一想,咬牙道:「子辛斗膽,請教主施展神通。為子辛一算將來。若果然是注定會被以下伐上,敗亡而歸。子辛這便告辭離去,罄盡全國之力,與那西方教所支持的犬戎做過一場。縱使身死亡國,讓那西岐得利,也絕不將中土之地拱手讓於外來之人。」 話雖是這樣說,但若真是真到了這種拚命的地步,張紫星也不會再有任何保留,所有的武器會全數發動,而且第一個要滅的就是西岐。這個計劃曾由超腦審核過。若是條件齊備的話,絕對可行,能在十秒鐘之內,讓西岐化作飛灰。而智能化的超腦甚至還提出一個更「完善」的瘋狂計劃,那就是滅世。以反物質武器引發相當星爆地能量,就算這個世界裡的「地球」堅固無比,無法毀滅。但地面地生物,尤其是人類絕對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這個計劃,連張紫星本人都看得心驚肉跳,不敢想像。 通天教主聽他語氣用詞,似是知曉未來之數,內心中他所表現出的義烈的頗為賞識。雖然他是聖人,但聖人並非天道,那推算也是一種對天道的即時感悟,或叫靈感。靈感強的時候,算出的也就更清晰準確。可算的時間與範圍就越長越大。若是靈感弱或是無靈感,就很難算出。 在如今天機顛倒的情況下,推算之術更為艱難,也極耗心力。s雖然有紫霄宮之事,但通天教主對張紫星頗有好感,所以還是決定一算,若果真如前,也好讓他死心,徹底了卻這一樁事件。 通天教主看了他幾眼,默運奇術。心中頓如電轉一般,飛快推算起來,才一算,當即露出驚色:「陛下為何命數如此奇特,居然似不存於此世之中!」 張紫星聞言。心中劇震:聖人果然是聖人!竟然在他戴著那五彩面具地情形下。依然能算到這種地步! 張紫星露出驚色,故意問道:「教主為何有如此之言?難不成我並非天子之命?」 這話也是一種試探。他重生於封神世界,不知在「命數」裡,究竟算是偷渡的「穿越者」?還是扎扎實實的本地戶 通天教主搖頭道:「陛下乃天下至尊,威德四海,是眾所周知的事實,怎會有誤?只不過陛下命格奇異無比,看似不存於世,又安於世間,甚是費解。而陛下此時雖在貧道身前,卻似有似無,模糊難辨,就如天道中變數一般,縱是聖人,也算不真切,如此命數,貧道還是首次遇到。」 張紫星暗鬆一口氣,還好,看來他當初與壽王之身完全融合,算是弄了一張本地身份證,那麼這天子之位也是順理成章,否則讓人抓住這一點做文章可不是鬧著玩的。 既然通天教主算不真切,正好抓住這機會,再下一劑猛藥:「子辛有一樁奇事,數年前,我忽染重病,一時前事俱忘,如夢境一般,直至病癒方才夢醒。然醒後忽覺神智格外清明,許多奇知妙事無端便生於心中,十分神奇。當年所立三書,皆為此故,不知何解。」 通天教主問明那「發病」的先後時間後,饒是他已至不動不驚的修為,也難免吃了一驚:這個時間,正是天道忽然混淆之時!莫非裡面有什麼關聯? 張紫星早從伏羲和孔宣等人地口中得知那天機混淆的時間,發現正於自己「穿越」之時相符,也不知是否有什麼奧妙玄機,正好拿來忽悠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沉思片刻,緩緩開口道:「此事乃陛下命中機緣所致,無須擔憂。陛下究竟想要貧道如何相助?」 張紫星聞聽似有轉機,喜道:「教主乃混元聖人,不沾塵埃,子辛不敢過多妄求,只是想請教主遏制那西方聖人而已。若是西方聖人不至,自是不敢有勞教主。通天教主搖頭道:「此事非同小可,如你所言屬實,貧道必與西方教聖人結下因果。」 身為上位者,張紫星明白通天拒絕的理由:說白了,這殺劫這就是一場利益爭奪遊戲。通天教主代表的不僅是個人,而是整個截教,如果沒有利益,怎會平白無故地幫助大商? 「世事無常,變數橫生,誰能預知如此天數之下,我大商必亡?我朝中重臣多為截教門人,貴教與我大商實有千絲萬縷之緣。想那闡教亦是因為此節而使姜尚叛逃。子辛大膽地說一句,我朝與貴教氣運息息相關。猶若唇齒相依,若唇亡,齒必寒!」 張紫星見通天教主沉吟間似乎有些意動,卻還是沒有表態,當即一咬牙,把另一張底牌也揭開來:「西方教與貴教只怕是早已結下因果,我曾聽國師逍遙子說過南海中兩教奪那崑崙晶玉之事,思前想後,與國師一合計。發現內中竟然另有蹊蹺……」 張紫星以第三人稱的方式,將國師的經歷添油加醋地「轉述」了一遍,並從旁觀者的角度,分析了這個事件很可能是西方教的一樁大陰謀。通天教主沉吟良久,終於開口道:「南海一事,貧道門下折損不少,但貧道對此事卻無法推算。疑是被人施展大法力蒙蔽,原來是准提和接引所為!」這南海之事通天教主倒不曾懷疑是張紫星刻意挑撥,因為只有同樣具備混元神通,才能蒙蔽天機,干擾聖人推算。結合犬戎之事,西方教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 張紫星本不想過早揭開這個秘密,因為他也想利用西方教來消耗闡教和截教,但目前情勢特殊,也只能如此了。 果然就見通天教主說道:「多謝陛下相告,既有如此因果。貧道當不會坐視。陛下可先回西岐,少時我自遣宮中幾名弟子前來,一會西方教的神通。若是那聖人不顧顏面,對小輩下手,貧道也不會袖手旁觀。」 張紫星一聽,不由狂喜,原本還只是想讓通天教主對付接引或准提,其餘地大不了讓孔宣出馬,不料通天教主竟然願意派截教弟子相助,真是意外地收穫!而且這樣一來。截教也隱隱有站在大商一方的意思了。 他立刻朝通天教主深施一禮:「聖人厚恩,子辛絕不敢忘!」 通天教主微笑道:「陛下地才智和見識,均是世間少有,貧道亦是十分欣賞。」 張紫星心中一動,朝通天教主拜下:「子辛對教主素來敬仰。欲拜教主為師。請教主成全!」 通天教主搖搖頭,露出惋惜之色。歎道:「你能以人身在短短數年自行修成真仙,資質才華當世罕有,若是換一個身份,貧道必會毫不猶豫地收你為親傳弟子,授以大道。可惜,陛下乃人皇之身,而今正是殺劫之中……」 張紫星本來也是一時意動,如今見通天教主如此說,也不便勉強。 通天教主又道:「陛下不必氣餒,你天賦極佳,命數奇特,將來想必另有機緣。就拿今日之事來說,那陸壓乃太古離火之精,道行非凡,葫蘆飛刀也是一件厲害法寶,陛下卻竟能破之,實令貧道驚訝。」 張紫星苦笑道:「我因機緣巧合,修成真仙,與那陸壓修為相距甚遠,破去那飛刀也是純屬運氣,當時只因一時情急,所以衝了上去,其實連自己都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通天教主點點頭,也不追問,說道:「碧霄乃貧道親傳弟子,甚得吾心,今日多蒙陛下捨身相救,才能免去性命之厄。方才有負陛下拜師盛意,貧道也頗有歉意,現贈一法寶於陛下,此寶名曰替身木人,可替陛下抵擋三次性命之險。三次一過,自會碎裂無用,還請陛下好自為之。」 張紫星眼睛一亮:能擋三次性命之險?豈不是多了三條性命?這樣的好寶貝,絕對是賺大了。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若是聖人出手,此寶可能抵擋?」 「那准提和接引既是聖人,陛下又是人皇之身,怎會不記因果對陛下貿然出手?」通天哪裡知道張紫星的心思,還道他所說的聖人是西方雙聖,「陛下儘管放心,縱是聖人,此寶亦有替身抵擋之功。.」 這個答案讓張紫星興奮不已,拜謝通天教主後,恭敬的告辭而去。 這一趟的收穫,確實是相當豐厚,雖然費了不少心計唇舌,卻成功地將截教與大商地距離拉近了不少,尤其是通天教主還願意派出弟子相助。回西岐後,不僅可以放手一搏,而且許多原本因為聖人而有所忌憚的計謀也可以開始實施了。 碧游宮中,張紫星離去後,通天教主地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他竟似是命外之人?莫非天數果真有變?與他機會,或許,也是給截教多一條生路……」 三霄一直在碧游宮外等候,碧霄一見張紫星出來,立刻迎了上去:「師尊怎麼說?」 如果沒有雲霄和瓊霄在旁邊,張紫星一定會壞笑著答一句:「你師尊答應我們的婚事了。」 如今有兩位未來的「姐姐」甚至同樣可能是需要「拯救」地目標在旁,張紫星只好老老實實地保持形象,簡要地說出了通天教主做出地決定。 碧霄聞言,眼睛直發光,喜道:「師尊答應派人去西岐?正好……」 沒等她把話說完,忽然感覺手心被人握了一下,原來是大姐雲霄。 雲霄及時打斷了碧霄的話,沒讓她說出張紫星希望地答覆,說道:「既是如此,陛下可算不虛此行。如今軍情緊急,陛下還是速回西岐地好,以免生出變故。」 張紫星知道雲霄說得在理,況且誰去西岐的決定權握在通天教主的手中,心裡也有些擔心西岐那邊的情況,當即向三女告辭,迅速離去。 第一百九十章 朝歌媚娘 朝歌城顯慶殿中,子郊與子洪正興致勃勃的觀看著歌舞表演。 由於張紫星的出現,使得一些樂器提前問世,而《大商禮樂》的《樂篇》中還有專門的樂器篇,對一些新樂器進行了詳細的介紹。一眾宮女隨著優美的樂聲翩翩起舞,個個步履輕盈,身段裊娜,口中輕唱著:「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這時,一名年輕貌美的女子出現在宮女的中央,似是領舞之人,她才一出現,周圍宮女的姿色和舞蹈頓時被比了下來。這女子容貌堪稱絕色,雖身穿重袖長裙,卻遮掩不住那火辣誘人的身材,那舞姿更是優美絕倫,彷彿一個紫紅色的精靈,在向天地展示著與生俱來的靈性。 一曲終了,那女子微微喘息著,盈盈走至子郊身邊,柔情脈脈,屈身行禮。子郊攜住她的玉手,走上席位,愛憐替她擦去額間的香汗。女子露出動人的笑容,順勢倒在他懷中,替子郊斟滿酒。子郊歡喜接過,一飲而盡。 一旁的子洪看著這一幕,臉上不由露出幾分妒色,故意開口問道:「皇兄好福氣,去東郊雲野狩獵,也能碰上媚娘這樣的絕色嫁人,只是……府中藍玉皇嫂難免心有不愉吧。」洪弟若還念兄弟之情,就休要提那女人!」一說到自己的那位元配正妻,子郊心裡就禁不住怒氣。這位名叫崇藍玉的正妻乃北伯侯崇侯虎的侄女,年齡比子郊大三歲,在去年成人冠禮後由天子賜婚時所娶。這崇氏相貌倒還算端麗,對子郊也不錯。按理說,少年夫妻,初嘗歡愛滋味。至少也有好一陣子如膠似漆才對。但子郊心中一直對這段毫無感情的政治婚姻十分抗拒,可惜受時代與身份的約束,他雖是眾人羨慕的皇子,卻同樣無法反抗。 原本就有先入為主地牴觸情緒,所以兩人感情一直不融洽,加上崇藍玉有一樁特性讓子郊難以忍受,那就是吃醋,而且醋勁十足。眼裡再也容不下任何分享丈夫的女人。 若是在幾千年後一夫一妻制的社會,這是再正常不過的性情,而在這個一夫多妻的時代來說。s卻成了典型的妒婦。崇藍玉不僅妒忌,而且疑心甚重,行事手段也頗為偏激。打個比方,若是子郊不小心多看某位侍女幾眼。那侍女事後必定會遭到崇氏的可怕懲罰。甚至是處死。所換來的結果,自然是子郊對她更加地厭惡和疏遠。 子郊並非那種懦弱之人,雖然張紫星曾告誡過他要善待妻子,但忍無可忍時,難免有家庭暴力的事件產生。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裡,崇氏無法反抗或申訴子郊地行為,但她有自己的洩憤辦法,那就這在子郊這裡受到責罵後,變本加厲地將氣撒在侍女下人身上。子郊曾多次想休掉崇氏。但由於她的叔父崇侯虎乃北伯侯,正受天子重用。這段政治婚姻絕不是他想結束就能結束的,加之父親獨寵妲己,不問政事,自是有苦無處訴。崇氏也看準了這一點。故而有恃無恐。 子郊無奈。與崇氏展開了冷戰,平日就算在府裡。也是形同陌路,不問不聞,有時寧可去弟弟子洪地府上過夜也不想回來。直到張紫星西征,將朝中之事盡托於他,隱隱有日後立其為太子之意。子郊雖然和一干太傅、太師學習多年,但還是第一次獨立理政,對父親地信任也十分重視,每日仔細處理大小政務,雖然勞累,卻感覺比以前要充實得多,還可以名正言順地不回府中。 以比干、黃飛虎為首的一干大臣見這位未來的太子如此努力勤奮,比天子近年來沉湎聲色要好得多,暗喜大商後繼有人,當下也是盡心輔佐,一時間倒幹得有聲有色。 在一次休息日中,子郊往東郊雲野狩獵,弓箭卻誤傷了一位女子。這女子叫媚娘,生有傾國之色,同行的一位年邁的老人是她僕從。老僕稱媚娘是卿士之後,只因家道中落,父母病故,故而隱居在附近。子郊對誤傷之事十分歉疚,趕緊將女子帶回宮,傳御醫前來醫治,並留在宮中養傷。就在這養傷期間,兩人漸生情愫。 不久,那老僕忽然病故,媚娘一個弱女子更是無法生活,子郊當即將她留在身邊。 媚娘既無崇藍玉那等偏激烈性,也無孫萸那樣膽怯畏懼,有一種讓人忍不住生起親近之感的特異魅力。子郊每日堅持修習廣成子當年所授的玉清仙訣,已有小成,平時處事穩重,頭腦清醒,深得比干讚賞。但不知何故,在見到媚娘時,總會生起一股強烈的迷戀感覺,彷彿可以為她放棄一切。 子洪在席間故意說起崇藍玉,見到哥哥眉宇間強烈的不悅之色,心中總算平衡了些,說道:「媚娘這樣地可人兒,姿色不在艷妃娘娘之下,若是被父皇看到,恐有大難。若是領回府中,皇嫂那邊又難以交代,少不得還要讓媚娘受委屈……」 子郊點了點頭,說道:「洪弟說得在理,我早已在朝歌媚娘準備好一處別院,可保無虞。」 子洪本想讓媚娘道自己府中暫住,一聽此言,不由遺憾。子洪又問道:「皇兄不是素來喜歡母后身邊的那位孫萸嗎?如今父皇不在,何不一償所願?」「洪弟果然知我心意!」子郊笑道:「不瞞洪弟說,我前日去看望母后時,已與孫萸成就好事,待父皇回朝,我當稟明父皇,求賜下孫萸為側室。」 當然,他也沒忘記懷中面露嬌嗔的媚娘,說道:「媚娘雖家道敗落,卻也乃卿士之後,相信父皇不會阻止這門婚事。」 前幾天他本來是去看望母親姜文薔與兩位姨娘,不知為何,在離開時間一看到孫萸,心中壓抑已久的情意和慾望忽然不受控制地爆發了出來,慾火焚身的子郊不顧孫萸哭求,用強迫地手段將她帶到一旁地宮殿之中,奪去了她清白的身子。 事後,看著孫萸泣不成聲地模樣,子郊也終於清醒過來,想到母后以前曾透露出孫萸是為父親準備的「預備」妃子時,不由遍體冷汗。 他早在情竇初開之時,便對孫萸十分愛慕,如今木已成舟,也算是夙願得償,索性橫下一條心來,就算是被父親責罰處置,也要對孫萸負起這個責任。孫萸一直都明白子郊對她的心意,在他一番海誓山盟,賭咒發誓後,心情總算好轉了許多,但想到自己身份,還是忐忑不安。由於記掛皇后和兩位娘娘,所以她沒有答應子郊去別院,而是繼續留在皇宮。 子洪得知他又得到了孫萸,心中更加妒忌,有些鬱悶地連續飲酒,媚娘看在眼裡,卻是不動聲色。 子郊正高興地飲著酒,忽然記起了什麼,說道:「洪弟,你已很久沒去拜見母后了。前幾日我去看母親時,發覺她似乎渾渾噩噩,表情言語皆是十分木訥,幾乎連我都不太認得了,彷彿得了什麼病一般,黃娘娘與楊娘娘也是如此。」 子洪一聽,頓時將心中妒念拋諸腦後,驚道:「可曾宣太醫去診斷?」 子郊面露憂色,說道:「太醫診查不出緣由,睿妃娘娘聞訊,前來探視時,說這是憂思過度,胸有鬱結所引起的神智不清之症,若要治好,不僅需湯藥,最重要的,是要解除心病。」 子洪焦急地說道:「睿妃娘娘有大商第一才女之譽,此言當不為虛。那心病要如何解除?」 子郊歎息道:「睿妃娘娘說,心病還須心藥醫。母后她們是收父皇冷遇,思念過度,積鬱成疾,只有父皇方能解此症,只是父皇獨寵艷妃娘娘……洪弟,待父皇回朝時,你我當一同進諫,請父皇念在多年夫妻之情,一定要救母后與兩位娘娘。為了母后,縱使此舉觸怒父皇……也在所不惜……」 「只怕父皇他……」子洪猶豫了一陣,終於咬牙點了點頭,媚娘聞言,微笑更甚,眼中飛快地晃過不為人知的光芒。 歌舞酒宴散後,子郊將媚娘送到了別院,本想留下來過夜,但又猛然想起自己還有政事未曾處理,趕緊安撫了媚娘幾句,乘馬車離去。 子郊離去後不久,別院門口忽然來了幾輛裝飾豪華的馬車。緊接著,馬車上走下來一位華服少婦,帶著一干僕婦,氣勢洶洶地朝大門走來。門人一見不妙,正要攔住詢問,卻被少婦身邊的健僕一拳打到在地,當即血流不止。 健僕叫道:「此乃大皇子妃,要命的話,就滾到一邊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妖女與三仙 這位大皇子妃自然是崇藍玉,也不知在哪裡聽到這別院的消息,當即帶著一群打手上來算賬。一干人等衝進別院後,將大門關了起來,只聽裡面鬧聲一片,甚是激烈。 不久,大門又開了。讓那些等候的馬車伕大跌眼鏡的是,大皇子妃竟然是和那位絕色女子攜手而出,看起來如親姐妹一般,甚是友好。而跟著大皇子妃的從人們也是一臉「見鬼了」的神情。 崇藍玉露出僕人們不敢相信的笑容,說道:「妹妹不必送了,且回府好生休養身子,以後大皇子還要多勞妹妹照顧。」 媚娘連忙行禮,並將崇氏送上馬車,一場戰爭居然就這樣虎頭鼠尾地結束了。媚娘送走崇氏後,安慰了別院的下人們一番,關好門早點休息。 媚娘正想回房,忽然目中寒光一閃,陡然回過頭去。 就見院中的僅有的兩名侍女忽然暈倒在地,而空地中忽然多出三個道人來,這三人皆是仙風道骨,氣質非凡。 當中一位道人冷笑道:「好一個妖女,忒有膽色,竟敢以妖術迷惑大商未來的儲君!」 媚娘感覺出這三名道人的修為都遠在自己之上,暗暗吃驚,運氣天妖秘術,將妖氣盡量遮掩,面上露出驚色:「你們是何人,竟然私闖進來?此乃大皇子的清雅別院!」 左邊一位手替花籃的道人歎道:「你莫要妄圖蒙騙了,你那術法雖然神妙,能將妖氣收斂,卻瞞不過我們三人的仙訣。」 媚娘知道再裝下去也沒有意義,上次是在生死關頭僥倖悟出玄機,方能才能從灰燼中重生,免去性命之危險,雖然修為增進不少。但眼前這三人,任何一人的實力都在自己之上,若是硬拚。絕無幸理。那浴火重生可是難逢的機緣,並非每次都能碰上。媚娘一念及此,咬牙道:「三位道友是何人?我行之事,與道友何干?三位既是同道中人,何苦要與我來作難?」 「住口!誰與你這妖女是同道中人!」中間那道人邁前一步,語氣變得陰沉無比:「你所媚惑的大皇子,正是貧道的記名弟子!」 媚娘吃了一驚,她確實曾發現子郊有一種特異的力量,雖然不強。卻是醇厚無比,似乎是玄門正宗地仙力了。s正因為這種力量,才使子郊有時不完全受她的妖媚之力控制,有時也會突然清醒,方才離開別院回朝打理政務,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媚娘未曾想到,他的師父有如此實力。還找上門來算賬了! 「妖女!你迷惑我徒兒,又以採補邪術采其元陽精氣,實是罪無可恕,今日就是你地死期!」中央的道人大喝一聲,拿出一方小小的古印來來,似是一件厲害的法寶。 「番天印?」媚娘一見這法寶,終於知道了這道人的來歷,也明白為何自己的天妖秘術瞞不過對方,就因為那闡教專克妖族的玉清仙訣! 「哼!原來是玉虛宮第一位擊金鐘仙人廣成子!」媚娘倒鎮定了下來:「那兩位想必也是闡教高人吧!別人都可殺我,唯獨你們闡教不能!」 廣成子聞言。沒有立刻放出番天印,冷笑道:「你這妖女,莫非還有何仗恃不成?」 那提著花籃的道人拿出一面鏡子,朝媚娘一照,皺眉道:「她的本相居然是上古異禽,鬼車!」 媚娘暗驚於真身被道破,見那鏡子,目光陡然一緊:「照妖鑒!哼,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位屏翳!」 屏翳微微一笑:「你見識倒也不凡。貧道早已投入闡教門下,現名雲中子。這位道友是太華山雲霄洞地赤精子。方纔你說本門為何不能殺你?」 媚娘冷冷地說道:「我有姐妹三人,大姐險些死於你巨闕劍之下,三妹則被姜尚三昧真火燒死,你們闡教莫非正要罔顧聖人許諾。還要再施毒手。連我也殺死不成?」 廣成子三人聞言,面露恍然之色:原來她是…… 雲中子對此印象最深。當年他是為了結昔日善緣,去朝歌還個人情,結果竟然無意中開罪了女媧娘娘。為此,還受到了元始天尊的責斥,面壁思過一年,不得下終南山。而琵琶精被姜尚誤殺的事情更是讓女媧娘娘有所怨懟,元始天尊以姜尚乃天命之人,琵琶精命中該絕為由擺平了此事,但背後也對一干嫡傳弟子吩咐,不得再犯同樣錯誤,想不到,如今竟然又碰上了女媧娘娘的人。 三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廣成子將番天印收了起來,輕歎了一聲。 媚娘見三人猶豫,口氣倒也沒有再強硬下去,畢竟,對方實力高明,又是截教聖人的嫡傳弟子,而自己,只不過是女媧娘娘一個隨時可以放棄的棋子而已。 「廣成子道友,我素獨善其身,與你那徒兒清清白白,縱有房中之事,也是施展幻術,並無事實,更別說那等採補之術!我迷惑於他,是受了娘娘的旨意,奉命行事而已,若你想救他,我亦無能為力。除非你能上三十三天外媧皇宮,求娘娘改變主意。」 廣成子搖頭道:「你受媧皇聖人指派,為惑亂朝綱而來,貧道與兩位道友則是受了師命,為兩位徒兒而來,並無衝突,自此你可行你之事,貧道三人不會插手。只須得一件,不許傷兩位皇子地性命。」 媚娘點頭道:「自是如此,只是這朝中可能尚有幾位金仙暗中護持,各位道友當小心這幾人。」 媚娘的話引起了三位道人的注意,雲中子問道:「這幾人是何來歷?」 「其中……有對男女,十分俊美,男子善使凝冰之術,女子擅風雷之術,都是金仙修為,」媚娘露出回憶的表情,目光中卻飛快地閃過恨色:「還有一人,似是真仙境界,卻一身特異的神通,此人是大商國師,喚作逍遙子。」 「逍遙子!」雲中子身旁的赤精子忽然目中泛出陣陣精光---正是這個逍遙子,以奇術破解了他的至寶陰陽鏡,而且後來居然還得到了崑崙晶玉,幸虧機緣之下又被他發現,但此人十分狡詐,將晶玉交給了那個西方教人,結果晶玉還是被燃燈道人得去。雖然也算是闡教的勝利,他也得到了一朵燃燈贈送的金蓮花,但每次想到與崑崙晶玉乃至崑崙鏡失之交臂時,赤精子還是難免引以為憾。 廣成子則想起了當日太乙真人、靈寶大法師和清虛道德真君在裡接應姜子牙救姬昌時,曾遇見一名具有金仙修為、使用冰術的俊美男子。三人聯手,本已勝券在握,後來居然出現了一位實力強橫無比地玄仙,三人不敵,帶著姜子牙敗退而去。如今這女妖所說的,當是那位男子,卻想不到還有一位女仙,看來大商之中還潛伏著不少厲害人物。此番天子御駕親征犬戎,那玄仙很可能隨駕西行,朝中最多也就留下個金仙,所以廣成子才比較放心地來朝歌,況且元始天尊已賜下戊己杏黃旗交由他暫用,萬一那玄仙在朝歌,也不必擔憂。 媚娘敏銳地察覺出三仙對逍遙子及朝歌中金仙的敵意,暗暗竊喜。三仙心中各有計較,也不想和這女妖多做糾纏,當即離開了別院。 與此同時,西地商軍和犬戎的戰鬥也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張紫星從碧游宮返回後,在西岐行宮中繼續裝「病」,而解除了幻水珠的妲己對此也是十分緊張,因為她也修習了這種雙修術,生怕自己今後也出現這樣的問題。好在經「國師」檢查後,說天子僅是急於求成,玄力走岔,並非雙修術本身的問題。在服下特製的丹藥後,只須平心靜氣,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但在此期間內,不能妄自動用玄功,房中之事也需適量收斂。 國師並沒有在行宮中逗留,推說自己上次傷勢未癒,匆匆離去,妲己眼見國師來去匆匆,也不正眼瞧上自己一眼,暗暗歎息,也不好作理會。 張紫星望眼欲穿的截教援軍還沒來到,闡教地人倒先來了。來的是吳萍、鄧華等人,還有一道人,生得甚是肥胖寬大,自我介紹,居然是十二金仙中的懼留孫。 懼留孫是土行孫的師父,道術非凡,在原著中最善先下手為強,戰績不俗。 闡教眾仙到來的原因自然是受吳萍之邀,吳萍接到申公豹地傳訊,得知東侵地犬戎軍中有大批西方教徒,當即邀請平日一干交好的同門,前來西岐相助商軍,實際上卻是為了斬殺西方教人一雪前恥,而申公豹地消息自然是來自張紫星的刻意通知。 張紫星的初衷是想借刀殺人,在不損耗自身實力的情況下讓吳萍一干人等去和西方教那些傢伙火拚消耗,但如今情勢有變,西方聖人竟然將要親臨闔山城,除非元始天尊親至,否則,這些人再多也沒有。不過既然送上門來了,沒理由不用,至少,也能當個炮灰去打打前陣。最好是讓西方教把懼留孫也滅了,以元始天尊對十二金仙的重視和護短的個性,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第一百九十二章 血拼!打頭陣的闡教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打定主意的張紫星對闡教眾仙十分客氣,抱「病」設宴款待眾人。鄧華、吳萍當年在東夷就與他有一面之緣,自是不知天子就是那位在南海與他們為敵的逍遙子。為了答謝天子的禮遇,懼留孫特異送上一瓶有助順氣調理的仙丹,張紫星抱著不要白不要的心理收了下來,說了幾句感激的話。 吳萍急於報仇,在宴席中就向天子請戰。張紫星想了想,派張奎夫婦領軍,帶著闡教眾仙朝闔山城而去。狼也先不料大商才撤軍不久,這麼快又開始進攻,連忙派軍迎擊。 面對著犬戎大軍,吳萍也不向張奎多說,一馬當先,率先叫陣:「何人敢來與我一會?」 犬戎軍領軍的還是不動明王,見對方雖是女子,卻是一身道裝,仙氣逼人,不敢派出普通戰將,命夜叉道人出陣。 夜叉道人上次猝不及防,被與自己實力相差懸殊的陳奇放倒,亦覺臉上無光,存心掙回一場面子,當下走出陣來。 吳萍一見是個形貌醜怪的道人,心中大是厭惡,二話不說,拿出狂風扇就是一扇,那強力的黑風差點將前面的犬戎大軍吹散,人馬紛紛後退不迭,許多馬匹還受驚亂奔。 儘管吳萍沒通姓名就痛下殺手,但夜叉道人已有陳奇的前車之鑒,心中亦有防備。雖然他人在空中,卻是不亂,使了個法門,身體冒出淡淡的白光,陡然如山一般沉重,墮了下來,雙足釘入堅硬的土地中,任憑吳萍如何施風,都無法撼動。吳萍見狂風扇無效。又拿出一個金鈴來,這是她近來為對付西方教特意請靈寶大法師幫忙煉製的千鬼鈴,能放出千百厲魄噬人。十分厲害,被吞噬的人無法超脫,靈魂也被禁入金鈴中,成為千鬼的一部分。有不少西方教徒就是死在這件法寶下。 吳萍將金鈴對著夜叉道人搖了幾下,頓時百千黑氣朝夜叉道人飛去,勢要將他全身盡數吞沒,夜叉道人身上立刻閃出陣陣金光,企圖驅散厲魄惡鬼。哪知這些惡鬼是靈寶大法師以秘術仙力修成,居然不畏那金光。反而迎了上去,才一接觸,金光頓時黯淡不少。夜叉道人吃了一驚,似是來不及反應,已經被千百道黑氣包裹住。 就在吳萍以為穩操勝券之時,黑霧中忽然現出一個巨大的黑影,這黑影相貌猙獰可怕。卻非千百厲魄中的一隻。就見它張牙舞爪,將周圍地厲魄抓住,塞進口中大肆咀嚼,速度極快。才不多時,厲魄已經被吞吃了一小半的數目。s吳萍大驚,趕緊搖鈴召回厲魄,哪知那些厲魄如同嚇傻一般,在那怪物周圍無法動彈,任憑怪物將自身吞吃殆盡。那恐怖的怪物吞吃完厲魄後,忽然身體金光一閃。眾人就覺眼前一花。那怪物已經變成寶相莊嚴地菩薩模樣,源頭正是下方的夜叉道人。奇怪的是夜叉道人原本醜惡的面貌忽然變得極其英俊。那菩薩口中吐出一道道白氣,隱約是厲魄之形,才飄到空中,已化霧氣消失。菩薩之形狀隱入夜叉道人體內後,這道人又恢復了原本醜惡的模樣。 不動道人雙掌合十,面露讚賞之色,顧左右道人道:「善哉!夜叉師弟超度諸魂,使之得以解脫超生,實是功德無量!」 這千鬼鈴煉製極其不易。吳萍也是用了不少珍貴的寶物交換才請得靈寶大法師幫忙煉成,不想今日居然被這醜惡道人所破,當下恨得咬牙切齒,喝問道:「明明是你吞吃了鬼魂,還故弄玄虛。做出慈悲的模樣。果然是西方教的卑劣手段!」 夜叉道人冷笑道:「貧道不明白你說的什麼西方教,你這女道姑。連姓名都不通,一上來就施偷襲,莫非這就是中土地道術?」 吳萍拿出金光劍,喝道:「管叫你得知,你今日是死在玉虛門下吳萍之手!」 「吳萍!」夜叉道人一震,眼中露出凶光:「原來你竟然是那闡教的妖女吳萍!」 這句「妖女」一出,闡教眾仙聽出他話中對本門的輕慢之意,紛紛露出忿色,吳萍大怒:「住口!我教主師尊乃鴻鈞親傳,玄門正宗!你那西方世界才是邪魔外道!」 不動道人這邊一聽吳萍之語,也是面帶怒色。夜叉道人顧不得掩飾西方教的身份,咬牙道:「你前些日子是否在豫州殺死一名叫羅剎之人?」 吳萍見他憤怒,反而大笑起來:「死在我手中的西方教妖人不計其數,我如何記得?不過在豫州時,確實殺了一個和你一般惡陋的醜鬼,好像是叫什麼羅剎,莫非是你家兄弟不成!」 「你說對了,他正是我的兄弟!」 話剛落音,夜叉道人將身一擺,化出一個分身來,都是手持長劍,朝吳萍撲去。吳萍早有防備,金光劍泛其陣陣光芒,迎了上去。 讓吳萍感到吃驚地是,兩個夜叉道人似乎都是真的,令她左遮右擋,難以招架,好在手中金光劍尚稱玄妙,夜叉道人急切間也無法得手。 夜叉道人見戰不下吳萍,兩個分身上陡然現出法身。兩個道人的法身都是雙頭四臂,手持長劍和金剛杵,但相貌卻有所區別,一個面目猙獰,一個則慈眉善目。那法身硬接了吳萍飛來的一劍,金光劍竟然鑲嵌在法身內不出,另一法身則朝吳萍飛來。吳萍沒想到對方還有這樣的神通,失了金光劍,狂風扇又無效,唸咒施展土遁已是來不及,只得飛起朝本陣逃去。 法身的速度極快,眼看就要抓住吳萍,忽然前方金光閃閃,法身下的夜叉道人只覺雙眼刺痛難當,摀住了眼睛。那法身也失去了主持,一時愣在那裡,吳萍趁機逃回。原來是張奎的妻子高蘭英見吳萍也是女性,動了相救之心。及時施出太陽神針,救了吳萍一命。高蘭英自知並非夜叉道人對手,救了吳萍後也不戀戰。縱馬回陣。吳萍驚魂未定,趕緊謝過高蘭英。 夜叉道人運起玄功,勉強睜開眼睛時,發現仇人已經逃回,當下收了金身,氣得破口大罵。就見一名胖大道人走出陣來,問道:「原來道友是西方教人,為何助犬戎伐中土?」 夜叉道人恨聲道:「這與你何干,快報上名來!我夜叉道人手下不死無名之鬼!」 那道人咧嘴一笑道:「夾龍山飛雲洞懼留孫。特來一會西方教高人。」 這邊不動道人一聽懼留孫的名字,頓時面露驚色。夜叉道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挺劍就刺,哪知懼留孫方才見識他分身術厲害,根本不給他機會,拿出法寶捆仙繩,朝夜叉道人一拋。夜叉道人還沒來得及躲閃,就被結結實實地捆成了一個粽子,無論如何運功都無法掙脫。這捆仙繩可是懼留孫最大的法寶,遇仙捆仙,十分厲害,夜叉道人如何能掙脫? 懼留孫正要拿下夜叉道人,忽然對面陣中衝出一道紫光,叫道:「休傷我師兄,龍道人來也!」 沒等龍道人發難,搶先手能力極強地懼留孫再施捆仙繩。在第一時間內捆住了龍道人,充分地體現了優秀的戰鬥意識。 懼留孫將夜叉道人拿去,朝本陣一扔,摔了個結實,吳萍趕緊接住,取回了金光劍。懼留孫正要來拿龍道人時,忽然跳出一個相貌凶狠的紅衣道人,喝道:「懼留孫休要逞強,快還我夜叉道友來!」 懼留孫一見此人身不滿八尺,面如瓜皮。獠牙巨石,身穿大紅,頸上帶一串念珠,乃是人之頂骨,又掛一金鑲瓢。是人半個腦袋。眼、耳、鼻中冒出火焰,如頑蛇吐信一般。甚猙獰恐怖。這道人大叫:「我乃截教門下,骷髏山白骨洞一氣仙馬元是也,速速釋出夜叉道友!否則休怪我無情!」 懼留孫皺眉道:「你既是截教門下,與貧道也算同是一道,為何反助這些外來之人?」 「夜叉道友乃我知交,我只管相助好友,哪管什麼外人不外人!況且我已應夜叉道友之邀,將加入西方教,你若不知機,我當取你性命!」 就在馬元與懼留孫相持之時,龍道人已經被不動道人救走。懼留孫摸不準馬元地底細,也不強自與其對峙,退回陣中。 馬元見懼留孫退走,當即大叫著「闡教中人不過如此」追來。這邊惱了「玉虛宮第五位門人」鄧華,拿著水火神戟,衝向馬元。馬元持劍相迎,兩人戰了幾合,鄧華手中那水火神戟開始發出冰、火之力,馬元哪裡招架得住,勉強擋了幾下,被一戟刺穿大腿,頓時疼痛難禁。馬元忍痛唸咒,道聲:「疾!」 就見從馬元忽腦後伸出一隻手來,五個指頭好似五個斗大冬瓜,把鄧華抓在空中,望下一摔,不待鄧華掙扎,一腳踏住大腿,兩隻手端定一隻腿,一撕兩,血滴滴取出心來,放如大口一陣咀嚼。可憐這位玉虛宮第五位門人,還沒等到原著劇情十絕陣,就慘死在馬元手中。 馬元連口邊血跡都不擦拭,大叫道:「如不速放出夜叉道友,皆作此人下場!」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三霄西行 大商將士見馬元生吃人心,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吳萍與鄧華向來交情深厚,隱隱有成為道侶的意思。如今見鄧華慘死,吳萍心中大悲,將一腔怒火發洩到馬元要救的夜叉道人身上,拿出金光劍來,在夜叉道人脖子上一抹,頓時掛下首級來。不動道人這邊見夜叉道人身死,也是大怒。 馬元大怒,朝吳萍重來,這邊有闡教門人迎上,施出法寶飛劍射向馬元,馬元腦後再現那怪手,居然抓住飛劍,一折兩段,那門人也被馬元再次吞吃了心臟。懼留孫一見不妙,再次放出捆仙繩。馬元猝不及防,被捆了起來,但背後怪手依然伸著,令人不敢接近。 不動道人見狀,領著大軍殺將過來,張奎並不戀戰,指揮大軍退走。 不動道人對闡教眾人也有所忌憚,又見商軍退而不亂,行間有序,救回馬元後,也不追擊。今日一戰,西方教折了八部眾中的夜叉,龍與馬元又被捆仙繩所困。闡教這邊死了鄧華和另一位門人,雙方積怨更深。聞訊而來的張紫星心中有數,面上卻是十分沉痛,安慰了一番,表示一定要為兩位「仙長」報仇雪恨。 第二天,斥候來報,闔山城出現異像,遠遠看去,似是一朵金色的大樹之相,緩緩降入城中,隱約伴有仙樂,疑是仙人降臨。 張紫星心頭一緊:這哪裡是什麼「仙人」?分明是聖人!西方教的BOSS終於來了! 就在疑似西方教聖人降臨的同一天,在張紫星望眼欲穿之下,截教人馬終於在傍晚時分抵達了西岐城,赫然是三霄姐妹。 碧霄看到拖著「病體」在議事大殿接見自己三姐妹的天子,促狹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張紫星當著眾將的面不好回應,只是裝作沒看見,雲霄和瓊霄倒是顯得一本正經,稽首行禮。說明相助討伐異族的來意。張紫星客套了幾句,為三女安排好清淨住處。 眾人散去後,張紫星立刻換上微服,偷偷摸摸地朝三霄住處而去。妲己在昨日得知闡教仙人來相助西征時,想到雲中子巨闕劍的前車之鑒,心中驚懼,稱身體不適,這幾日都躲在行宮內院中,運出天妖秘術竭力遮掩。s不敢現身,所以張紫星行事自是毫無忌憚。 才到門口,就碰上了碧霄。碧霄似是早就料到他會到來。面具後的笑聲顯得十分狡黠:「你是何方賊人,竟然私闖此地!左右還不與我拿下!」 張紫星嘿嘿一笑,配合地說道:「明知我是賊人,還敢反抗?我乃大盜阿里巴巴。速速獻上所有法寶物件。再與我回去作個壓寨夫人,可饒你性命!」 碧霄一聽壓寨夫人,不知是羞還是著惱,哼地一聲,手中已經多出一把金光閃閃的剪刀來。張紫星一見這剪子,頓時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地將下半身扭向一邊,說道:「小人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八歲幼子。大人千萬饒小人則個,情願奉上所有法寶……」 碧霄又哼了一聲:「既是如此,你且拿幾個我沒見過地新奇玩意兒來,否則休怪我金蛟剪無情。」 瓊霄從裡間走出,笑道:「小妹休要胡鬧了。陛下來此。有何見教?」 張紫星一見雲霄也走了出來,當下收起嬉笑之色。正色道:「不想尊師竟然派了三位娘娘前來!我這裡多謝三位仗義了!」 「陛下多禮了,師尊對我們說了那陸壓的葫蘆厲害,才知道陛下當日相救碧霄竟是冒了性命之險,我姐妹感激不盡。故而碧霄向師尊請命前來,以報陛下恩德。」 張紫星一聽,感激地朝碧霄看了一眼,這次碧霄居然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目光,眼睛看向了另一邊。 張紫星問道:「尊師可曾說過,何時駕臨西岐?我也好預準備一番。」 雲霄答道:「師尊說,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陛下可提前準備蘆篷席殿,結綵懸花。」 張紫星笑道:「娘娘請放心,這些我早已派人準備好了,只待尊師屆時駕臨。」 雲霄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姐妹奉師命前來,要設下一座陣勢,會一會那西方教中人。」 張紫星聞言,眼睛頓時亮了:「莫非是九曲黃河陣?寡人立刻調撥人手過來!」 雲霄瞥了碧霄一眼,目光中有怪責之意,還以為碧霄在以前聊天時,連九曲黃河陣的秘密都告訴給了天子。瓊霄接口道:「請陛下調撥大漢子選六百名過來聽用,但此陣十分玄奧,需演練半月,眾人方能走熟。」 半月?張紫星不想拖得過久,轉念一想,問道:「這六百人只須記得方位走法即可?」 瓊霄點了點頭,張紫星沉吟道:「如果僅僅是如此,我可調撥一批人來,只須數日即可完成。」 這邊雲霄和碧霄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來,碧霄不信地道:「此陣內藏先天秘密,生死機關;外按九宮八卦,出入門戶,連環進退,井井有條。豈是數日可能熟練的?」 張紫星微笑道:「如若娘娘不信,可與我打個賭,若是……」 「好!若你輸了,當將所有藏匿的有趣法寶全部給我。」碧霄想都沒有多想,一口便答應了下來,她可不是傻子,知道他肯定還有許多諸如通訊器之類的「法寶」。 「若是娘娘輸了當如何……」張紫星還說完,碧霄就插口道:「我怎麼可能輸?若是輸了,我就答應為你作一件力所能及地事情!」 雲霄和瓊霄也不信張紫星叫的人能在數日記下並熟練那般複雜的陣型走法,所以並不阻攔碧霄與他打賭。當下碧霄拿來紙筆,畫成圖式,並註明何處起,何處止,如何變化走位等。張紫星啟動超腦,全數記憶下來。然後復朝三位娘娘演示一遍,三霄見他才聽一遍,就記得分毫不差,不由歎服。張紫星卻不耽擱,說要去教授選拔軍士,告辭而去。 張紫星和碧霄打這個賭確實有必勝地把握。事實上,在禁軍之中,有兩千人是他這一年來秘密改造的生物戰士,對主人絕對的忠誠。雖然沒有冰雪那麼變態的能力,但通過基因改造後,力量、速度、感應等方面地素質都是普通人地十幾倍,只要不損壞頭腦中的生物晶片,哪怕是只剩半截身體,也能照樣凶悍地戰鬥,更厲害的是,他們還有一種自爆功能,能將自身變成一個生物炸彈,破壞力驚人。 平日這些生物戰士都如常人一般,混在禁軍之中,只是行為木訥,不喜說話,看不出什麼異常。憑藉著對主人的絕對忠誠與敏銳的感應能力,他們成為守衛皇城最重要的力量,就算那位禁軍統領惡來起什麼異心,也可以第一時間將其消滅。這次西征張紫星帶了一千五百人出來,剩餘五百人留在朝歌,交由應龍指揮,以防萬一。 九曲黃河陣雖然複雜,但憑藉著生物戰士頭腦中的生物晶片,要記憶下來可算是輕而易舉,預計操演熟練也不過一天左右的功夫而已,張紫星所說的「數日」顯然還有所保留。 就在六百名生物戰士操演黃河陣地時候,犬戎派人射來戰書,表示今日要與商軍再作一戰,指名道姓要懼留孫、周信、李奇、楊文輝、吳萍等人出戰,說是要一雪前恥。 張紫星將眾仙召集前來,詢問他們意思,吳萍對鄧華的死一直耿耿於懷,當即自告奮勇出陣,懼留孫本有些猶豫,見吳萍如此,也不好退卻.周信等人自是不甘示弱,表示願意出戰。張紫星有心利用他們拖延一段時間,以待黃河陣演練完成,當下再三囑咐眾人小心,命張奎、魔家四將率軍一同前往。至於袁洪,考慮到在南海與吳萍的恩怨,還是暫時雪藏的好。 西岐城牆上,姬發看著張奎等人大軍的遠去,忽然朝旁邊問了一句:「羅將軍,這些仙人不知是否能勝過犬戎軍中能人?」 那位羅將軍一反平日粗獷急躁地模樣,露出深沉地笑容,說道:「公子,若憑你勇力,可否勝過這些仙人?」姬發搖搖頭:「我乃凡體,如何能勝這些仙人?」 「陛下不知,仙人之上尚有聖人,身具毀天滅地、再立地水火風之能。當今之世,除了那大道之祖鴻鈞外,僅有六人。雖中土有四聖,卻都是各司其地,互不相服,而我教中,卻有兩聖,齊心協力,共掌教主之位。」羅將軍笑道:「與聖人相比,仙人就如凡體一般,自是毫無勝算。如今闔山城中,就有我教的一位聖人。」 姬發沒想到聖人如此厲害,當即露出驚容。 第一百九十四章 准提道人惑孔宣 姬發問道:「如此說來,只要聖人一出手,此次商軍西征是有敗無勝了?」 羅將軍搖頭道:「聖人不會對凡人出手,只因商軍之中隱有能人,前日施異術傷了幾位同門,無法救治,故而請聖人親臨。縱使那隱藏之人再厲害,也禁不住聖人之能,舉手投足即可降伏。公子放心,只要降住商軍中隱藏之人,憑著那些同門的道術,商軍如何能是對手?」 姬發歎道:「商軍一敗,犬戎在貴教之助下,當滅我西地,再長驅直入,破五關,直指朝歌,屆時西岐只怕早已被夷為平地,我也屍骨無存,怎來什麼放心、擔心?」 羅將軍笑道:「若是如此,末將會來公子身邊豈非多此一舉?犬戎再強,終是外族,且殘暴異常,縱使佔了朝歌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四方諸侯當會群起抗之。」 他見姬發沉吟不語,又道:「公子,你終究是大商臣子,若是貿然起兵伐紂,縱使獲勝,也會背負以下伐上的叛逆之名,屆時如何服眾?若能借犬戎之力滅商,再率先以大義之名起師討伐,必可得各方響應。屆時我教自當鼎力支持,以我教對犬戎的影響和作用,當可一舉奪得天下。但目前來說,公子暫時須忍隱,必要時可積蓄有生力量,退出西岐,敗逃往西南荒山,等待最佳時機。」姬發眼睛一亮,這段話有許多關鍵之處與姜子牙所說的大同小異,看來應該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選擇了,忙道:「將軍所言,如撥開烏雲,見得明月,姬發當謹記在心。將來如能得償所願,成就大業,必當立貴教為國教。以報深恩。」 羅將軍微微一笑:不是「如能」成就大業,而是「必能」!因為天數注定,大商國運勢衰,已至盡頭,西周當大興取而代之。這是六聖當年一齊算定的結果,怎會有錯?不然,他又怎會一早就投入西岐?還是兩位教主想得周全,明裡犬戎、暗中西岐,兩者都埋下先手。就算萬一天數有變,也可盡在掌握。 羅將軍思忖著,朝姬發行禮道:「末將先謝過陛下御口了!」 姬發聞言。連稱不敢,面上卻是樂開了花。當然,他也不是簡單的貨色,心中明白:這「陛下」僅僅是幻想而已。目前須得繼續韜光養晦裝老實。好在前來相助的力量不少,正好可以一一利用。s至於那承諾,多給幾家也無妨,反正最終只要自己能成為主宰天下的君主就行,屆時再任憑這些勢力爭個你死我活了。 這邊姬發與羅將軍不約而同地作「腳踏兩船」的計較時,那邊商軍已與犬戎軍遭遇,為首的居然是被周信、李奇所「瘟」倒地帝天道人,而摩呼道人、龍道人、馬元等人俱是安然無恙地出現在陣中。 張奎眉頭緊皺,想到天子臨行前「見勢不對。立即撤退」的秘密囑咐,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來,暗暗對妻子高蘭英施了個眼色,高蘭英會意,表示絕不再如上次一樣。輕易出手。 且不說前線兩軍鏖戰。西岐城中,那六百生物戰士果然沒有讓張紫星失望。僅僅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將九曲黃河陣演練完畢。當他可以拉碧霄前來「指點」時,碧霄頓時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可惜真面目被那該死的面具所遮掩,看不到臉上那精彩的表情。 「小子,算你狠!那個要求表太過份了,不然當心我翻臉!」掌握了大量現代詞彙的碧霄越來越不像個「古人」----碧霄對於新鮮事物,包括新詞彙的掌握能力極強,上次張紫星在「電話」裡和她發牢騷時,無意來了句「日他仙人板板」,卻被追問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以一句「問候語」勉強糊弄過去。哪知第二天,碧霄就用這句話來「問候」了他,讓張紫星徹底無語。 「這個要求嘛……絕對是你力所能及……」張紫星不懷好意地打量了碧霄一陣,那故意地猥瑣目光讓碧霄有種想揍他一頓的衝動。 張紫星本想說「做我的妃子也算力所能及吧」,但又想到那把可怕地剪刀,忍不住一陣哆嗦,想看看她的真面目,又怕犯她忌諱。眼下戰事緊急,他也沒有心思去想別的東西,說道:「暫時我還沒想好,想好後再告訴你吧。」 碧霄冷哼一聲:「三月之內,若不說出,就當你主動放棄合同,不僅這要求作廢,而且你還要交付我滯納金!」 張紫星聽她亂用詞彙,不由失笑。雲霄和瓊霄得知黃河陣如此迅速地演練完畢,也是十分驚訝。 不久,張奎大軍落敗的訊息傳了回來。這一仗中,懼留孫一開始便被引走,下落不明,呂岳門下三人道術忽然失效,李奇被帝天道人擒獲,楊文輝、周信受傷,闡教門人也折了幾人,吳萍還差點被欲為夜叉道人報仇地馬元殺死。幸虧張奎及時撤軍,而魔家四將最後施展法寶,風火大作,不僅救了吳萍一命,而且還阻住了犬戎地追兵,使商軍的損失降到了最低。 商軍敗陣後,傳來李奇被吊在闔山城東門的消息,以示侮辱,無論是截教或是闡教中人,聞訊紛紛露出怒色。張奎和袁洪向張紫星提出,利用地行術或八九玄功前往相救,張紫星卻顧慮闔山城中聖人的神通,嚴令兩人不得前往。 不久,懼留孫返回了西岐,面色似乎十分沉重,只說遭了埋伏,元氣受損,需要調養。張紫星聯想到懼留孫日後有投身西方,成為未來佛的可能,暗暗猜度他今日到底遭遇了什麼「埋伏」,莫非是碰到了西方聖人?他正想請孔宣前來商議,忽然發現孔宣竟然不在住處,問袁洪時,只說師尊已經外出,不知去向。張紫星心中浮現出原著《准提道人收孔宣》的情節,心中不由大驚。 傍晚,闔山城中,狼也先大擺宴席,款待眾將與西方教人,但出席的西方教人只有國師不動道人與一氣仙馬元,其餘的都在蘆篷席殿隨侍教主聖人。狼也先心知蘆篷席殿中是一位大神聖,不見俗人,也不敢強求,只是和眾人歡飲。 有軍士忽然來報,東門忽現一道彩光,那被吊的道人李奇已經消失不見。 不動道人暗暗驚訝,李奇是被他密咒所縛,別說尋常仙人難以解除,而且只要一接近,他就會有所感應,如今對方竟然能無聲無息地解救出李奇,可見修為遠在他之上。但不動道人並不慌張,因為就算對方再強,也強不過坐鎮在闔山城中地教主聖人。 彩光正是張紫星擔心的孔宣,在東門將李奇救至城外原野後,拂手便解除了他身上法咒束縛。李奇雖不認得孔宣,卻也知是商營同道,趕緊謝過救命之恩,施土遁逃回西岐。 孔宣沒有隨李奇一同前去,而是露出了極其警惕的表情。 果然,就聽身後響起一個聲音:「道友,請留步。」 孔宣轉頭一看,只見身後不知何時已多出一個道人來。只見此人挽雙抓髻,面黃身瘦,髻上戴兩枝花,手中拿一株樹枝,相貌十分普通。 孔宣絲毫不敢小覷此人,方纔他只是憑著多年的修為和經驗,在心中隱隱感覺有異,若非道人開口,還不知對方已至自己身後,如此修為,就算是同為玄仙上階之人都無法辦到,莫非…… 孔宣早得過張紫星的再三囑咐,對西方教雙聖地形貌和法寶知之甚詳,將目光落在那株樹枝上,緩緩開口道:「七寶妙樹?」 道人不料他識得自己法寶來歷,目光一閃,微微頷首。孔宣如臨大敵,眼中燃起鬥志,又問了一句:「你是西方教主准提道人?」 道人微微一笑:「道友見識非凡,不愧是天皇得道地靈物。」 孔宣已經確定對方是聖人,被准提道人叫破真身,也不驚慌,冷靜地說道:「你乃西方教主,駕臨於此,有何貴幹?」 「道友根性極厚,修為高深,當知如今殺劫之運,若是時運不濟,縱使道友有玄仙上階之能,也難逃上那封神榜之厄。若道友能入我西方極樂之鄉,可安然避過殺劫之險。孔宣冷笑道:「入你西方教,就可免遭上榜之厄?為何在昨日戰中,夜叉道人身遭橫死?」 准提道人搖頭道:「此處已是殺劫之地,自是難以避免,我所言者,乃西方極樂世界,內有七寶林、八德池妙境,寶焰奇彩,幽鳴仙音,實是清淨勝境,不染劫數。」 孔宣露出不以為然之色,說道:「原來教主所言妙境,只不過是躲避之地而已,我若存心逃避,自可往極北、極南、極東之地隱遁,何必執意西行?」 准提道人毫不著惱,說道:「道友如今已是玄仙上階巔峰,再有妙悟,則可參混元大道。然這看似一步之距,卻有天涯之遙。若道友願入我教,我當稟明教主,立道友為三教主,得明王菩薩金身神通。並將自身成道的心得與感悟悉心傳授,使道友早參混元之境。道友意下如何?」 孔宣沒想到准提道人會提出這樣地條件,當即低頭沉吟不語。那三教主之位倒還罷了,金身神通也無所謂,但那最後一個條件卻是誘人無比,就算是孔宣也不免怦然心動。 第一百九十五章 賭鬥巧脫身 以孔宣如今的境界,如果能得到兩位混元聖人的悉心指點,參悟那混元大道的可能性自然是大為提高,要說毫不動心,那是假的。 准提道人說出這個條件後,見孔宣露出深思之色,眼中笑意更濃,料定他不會再拒絕。此人修為雖然無法與聖人相比,但那玄仙上階巔峰亦是非同小可,放眼整個西方教門人中,也找不出能與之相抗衡之人,若能加入西方教,當可使極樂淨土的實力大大增強。 孔宣深思良久,終於抬起頭來,在准提滿懷期待的目光中,說出一番話來:「教主好意,孔宣心領了。我乃妖族,生於洪荒,弱肉強食,只知若不為己,天誅地滅。直至與那人相遇,方領會世間情義二字,亦立下生死手足之約,永不離棄。自此我心境大進,屢有妙悟。如今若為利而捨棄信義情意,又有何顏面立足天地之間?更毋論什麼混元成聖了。」 准提皺眉道:「道友,大道無情,若過於執著情義二字,怎能領悟無上道果?」 孔宣一笑,也不與他爭論這個問題,說道:「當今之世,如我一般同為玄仙上階巔峰者,亦不在少數,多是隱匿修煉,一心參悟大道。而領悟混元道果的聖人,自鴻鈞以下,僅有六人,教主便是其中之一。六聖各自成道,各具其妙。如三教聖人雖同出一門,卻各有所悟,絕非一法雷同。人自有異,若以人道強求我道,又如何成道?」 這番話,基本上就是張紫星在羽翼仙之事中就《道德經》對孔宣的勸誡,孔宣說完後,只覺心結盡去,對天道的模糊的感悟似乎又清晰了一些,心中也是暗暗歡喜。准提面露意外之色。一來是因為孔宣拒絕了如此誘人的條件,二來是孔宣竟然有這樣的悟性和境界。 准提歎息了一聲:「可惜!可惜!」 「教主不必惋惜,今教主在犬戎,與我大商乃敵對之方。如今我又拒絕了教主的好意,已是敵非友,教主只怕不會輕易放我離去,」孔宣望定准提,眼中鬥志更盛,「既是如此,我就斗膽與聖人做過一場。或能從中有所領悟,這正是我今日來的目的。」 准提對孔宣的資質悟性十分喜愛,存心施展神通降服此人,成為西方教地一大強助。當下對孔宣笑道:「道友既有切磋之心,貧道自當奉陪。」 孔宣並不敢貿然施展神光來撒准提,手中忽然多出一把赤紅色的劍來,朝准提刺去。准提。不避不讓,手中七寶妙樹輕輕一刷,那紅劍落在一旁,跌得粉碎。孔宣並不氣餒,退後數步,掌中飛出青、黃、赤、白、黑五色之劍,朝准提道人凌空魚貫而去。准提道人用七寶又妙樹一刷,五劍居然全數粉碎,但這五劍爆裂成碎屑後。那碎屑居然如有無形之手托著一般,漫天朝准提席捲而去。 准提毫不慌亂,手中七寶妙樹仍然是隨意地一動,猶如長鯨吸水一般,將碎屑集中引向一旁。化作光點消散。隨後。無論孔宣用何種兵器或是這法術,准提依舊是這簡簡單單的一招。竟是輕輕鬆鬆地化解了孔宣所有的攻擊,破有一招破盡天下的態勢。 「道友神通,僅此而已?」准提見孔宣似乎技窮,微笑著拿出一物,脫手朝孔宣打來:「道友也接我一件法寶。」 就見一隻短杵,也無甚光華,兩頭略尖,分四面十二股,上刻數道符咒花紋,朝孔宣飛來。這小小的短杵似乎有無窮威力,孔宣本能地感覺到了這短杵的厲害,就算是自己玄仙之體,也當不得一擊。他待要退避,卻覺得背上如有重山壓迫,竟然連雙腳移動都甚為艱難。 准提一指,短杵頓時停頓在空中,並不落下,卻保持著對孔宣的壓力:「道友,何不皈依我教,同參妙諦?」 孔宣冷笑道:「教主利誘不成,如今又加以威逼?我雖不才,卻也非威武能屈之人!」 准提微微歎息,那短杵陡然變大,帶著極強的壓迫之力朝孔宣迅速砸下。孔宣知是生死關頭,大喝一聲,背後現出如五色神光來,朝那巨杵撒去。每撒一下,巨杵就慢上一分,孔宣將青、黃、赤、白、黑五種顏色的神光都試了一遍,卻都無法收取巨杵。他忽然將五色光芒並作一股,成為一道近乎無色地透明光束,巨杵再也無法抗拒,驀地變小,直落入這「無色」光芒之中。 這短杵乃准提的寶物,威力強大,但孔宣自上次在三仙島與三霄的混元金斗交過手後,在朝歌閉關數日,對五色神光的妙用又有新地領悟。今日首次使出這五色合一的無色光芒,竟然收得聖人的法寶。雖然他收得短杵,但由於這法寶的力量太過強大,超過他神光地容納程度,也讓那「自成乾坤」地神通受創不輕,當即不敢逗留,化作一道血光,朝一旁飛遁而走。孔宣的力量要比張紫星強得多,那血光簡直比閃電還要迅疾,轉眼已經消失無蹤。 才飛得一段,身後忽然傳來准提淡淡的聲音:「想不到道友居然還有這等神通!你收我加持寶杵,意欲朝何方而去?」 讓孔宣心驚的是,這聲音轉眼就從身後轉到了前方,孔宣急停遁光,果然就見准提道人的身影出現在面前,攔住了去路。孔宣再換個方向,又逃了幾次,卻總被准提攔了下來。 孔宣先前收那加持寶杵已受了內創,如今又強施赤血遁術,只覺元氣損耗甚大,喝道:「你乃聖人,當顧面皮,對付我這等玄仙,一招失機,應收手而去,為何對我苦追不捨?」 「那加持寶杵乃我西方教重要法器,自是不能就此被道友帶走。」 孔宣冷笑一聲,將那加持寶杵扔給准提,說道:「既是如此,我便將這東西歸還於你。我現在當可離去了?」 准提收起短杵。說道:「多謝道友歸還法寶,只是你和我教有緣,貧道怎忍心見你隕落殺劫之中?請道友皈依我教,可皆大歡喜。」 孔宣沒想到他要回加持寶杵後,依然不放過自己,怒道:「准提!你身為聖人,怎可如此無恥!今日總算見識西方教了!」 准提歎道:「道友莫要出口傷人,貧道實是對道友資質神通愛惜無比,才出此下策挽留。」 孔宣咬牙切齒,待要做生死之搏。卻知自身與對方實力差距過大,又無厲害法寶,一時無計可施。他心知今日凶多吉少,不由有些後悔不聽皇兄之言。貿然來此與聖人一戰。 想到那位皇兄對準提道人的描述,孔宣心中忽然一動,說道:「准提!我且與你作一賭賽,若是我勝。當任我離去。不可留難;若是我敗,我當隨你去西土一觀,如確實有緣,我願任西方三教主。」 准提面露喜色,說道:「若肯去西土,方纔那加持神杵就送與你也是無妨,如何賭賽?道友請說。」 孔宣作沉思狀,半晌方道:「聞聽西方教有金身法相神通,教主可精擅此道?」 准提點了點頭。孔宣又道:「我前日曾見夜叉道人等人做四臂、八臂,或三頭、兩頭之相,我就與教主做一賭賽,賭教主金身有幾頭幾臂。若我算錯,也是天意如此。不可違抗。我當心悅誠服。與教主同返西土。但若是我僥倖猜對,教主不許施展神通故意少些數目拒不認賬。」 孔宣喜好兵法。又得張紫星兵書相贈,自知欲擒故縱之計,未免准提懷疑,又加了一句:「此等賭約,教主勝機極大,當准我猜兩次。」 准提一想,除極少數的門人外,自己的金身從未曾在外人面前展露,這孔宣不過是玄仙之身,而今又天機顛倒,當不可能算出自己的法身模樣,這場賭賽,自己地贏面相當之大。 准提點頭答應了下來:「既是道友有此心意,貧道且隨道友一賭,若道友算對,我當放道友離去,絕不反悔。」 孔宣心中大喜,故作算計之狀,然後露出驚色,對準提說道:「不想教主有如此法身,竟然有二十四首,十八臂!不知我可算錯?」 准提沒想到他果然能「算」出,頓時一愣,隨即長歎了一聲:「道友好本事,請自便。」 孔宣僥倖得脫,哪裡還敢逗留,身化血光而去,只留下准提立在原處,默默無語。 孔宣的安全回歸,讓一直提心吊膽的張紫星總算鬆了一口氣。在問明與准提遭遇、爭鬥的情況後,他連呼僥倖,對孔宣的急智也是讚歎不已。 孔宣這次本是刻意去挑戰聖人,想通過實戰看看自己這個玄仙上階巔峰地實力與那混元至境到底有多大差距。經此一戰,孔宣總算明白了聖人地厲害,雖然他收了准提的加持寶杵,但對方根本沒有怎麼施展實力。如果准提施出真正地神通,孔宣就算是想逃走,都成問題,不過與聖人的戰鬥多少使孔宣有所領悟,算是唯一的安慰了。 吃了敗仗的孔宣傲氣收斂了不少,卻並沒有氣餒,而是決心更加用心地修煉,遲早會再找準提一戰。由於那加持寶杵屬於「難消化」的法寶,加上其所帶聖人之力,因此強行收取它的孔宣也受創不輕,加上赤血遁術所消耗的大量元氣,目前只能暫時隱匿在西岐中,靜養恢復。 白天裡,儘管商軍完敗,卻在張紫星地預料之中,所幸軍士們沒有多少傷亡,下一場,就要靠三霄的九曲黃河陣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黃河陣陷西方教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 w w . y x g . c c) 兩天後,商軍再次發兵,在闔山城外二十里處紮營。並將大商天子御筆寫的戰術射入闔山城中。信中稱道術爭鬥,不可殃及凡俗將士,故而商營的有道之士特設下一座陣勢,與犬戎的能人一決高下。 不動道人接到這戰書後,自恃背後有聖人撐腰,也不畏懼,率領一干同門,來到黃河陣前。就見那陣外觀看來黑霧瀰漫,不時透出陰風,裡面不時現人影走動,但並不多,只有數百名,算不得是什麼大陣。 陣前有三位道裝打扮的女子,臉上戴著奇特面具,各乘奇異仙禽。當中一女騎著青鸞,遙遙對西方教眾人說道:「我姐妹乃中土無名之輩,只因你西方教助犬戎為患,屠戮我同道,又將李奇道友吊在城門,將吾中土之道污入太甚,故而擺下此陣,一會爾等道術。如今月缺難晴,你西方門下有甚高明之士,敢來會吾此陣?」 不動道人發現這三女似乎修為極深,有一女已至金仙上階巔峰,另外兩女尚且看不出深淺,心知必定是勁敵。 碧霄待雲霄說完後,騎花翎鳥上前,問道:「眾位西方教的道友,可識得此陣?」 這邊龍道人的目光落在了陣前懸掛的金屬牌上,喝道:「道友,明明書寫在上,何必又言識與不識也,此乃關門打狗陣也。」碧霄大笑道:「西方教好見識!好眼力!既是如此,你願入陣來受打?」 這金屬牌是正是張紫星出的主意,一來是隱瞞大陣來歷,不讓對方知曉底細,二來也是激將之計,引對方上鉤。龍道人聞言,方知被對方羞辱。面皮漲得通紅,飛身而出,現出紫色天龍之狀,週身風火繚繞,狂吼一聲朝碧霄衝去。 碧霄一揮手。手中仙劍化作一隻紫色巨鳥,朝那紫龍迎去,紫龍見那巨鳥,似乎有些畏懼,巨鳥展翅上前一番纏鬥,又飛回碧霄手中,化為長劍,而那紫龍也落在地下,回復龍道人的樣子,全身劍痕血跡。甚是狼狽。 這龍道人乃八部眾之一,為西方教的護法神,原本並非如此不濟,只因八部眾中另有一位金翅鳥迦樓羅,十分強悍,專門以龍為食,故而龍道人對巨禽類素有畏懼。加上碧霄的紫鸞劍也是一件厲害法寶,故而還被來得及「享受」混元金斗的滋味,就遭遇了慘敗。 龍道人惱羞成怒,拿出一顆紫色的珠子來,正是他修煉多年地龍珠,脫手朝碧霄打去。雲霄不欲碧霄與龍道人多作糾纏,祭起混元金鬥,只見一道金光,十分耀眼,龍珠落入斗中。如石沉大海,再無音訊。龍道人怒道:「你施的什麼道術?如何收我法寶!」雲霄也不多說,再施混元金鬥,將龍道人拿住,朝「關門打狗」陣中一摔,受那陣法神妙之功,頓時如癡如醉,昏迷不醒。 由於龍道人在八部眾中的實力屬於中下,所以西方教這一干人倒也沒有太過警惕。帝天道人走出來,叫道:「貧道帝天。特來一會無名道友陣法!」 帝天道人有龍道人前車之鑒,一上來就施出帝釋天的法身護住自己,那法身左手寶蓋,右手是法器三鈷杵,威勢驚人。雲霄毫不慌張。把混元金斗望上祭起。就見金光如電射目,直接無視那法身。將帝釋天拿住,摔入九曲黃河陣中,即時把頂上泥丸宮閉塞了,什麼金身法力,千年功行,全然無用。 不動道人吃了一驚,命修羅道人出陣,修羅道人對雲霄施出紅蓮之焰,依然毫無效果,同樣被拿入黃河陣中。 剩下的摩呼道人與馬元看了不動道人一眼,露出畏懼之色。不動道人這才知道對方這「關門打狗」陣地厲害,知道自己身為主將,若是退縮,只怕會令人心寒。不動道人暗暗吩咐摩呼道人,若等會自己出陣也不敵,當立即回城稟告教主准提,請聖人前來解難。 囑咐完畢,不動道人親自下場,他乃五大明王之首,號稱可伏一切諸魔,修為已至金仙上階之巔,且身具一種特異神通,喚作「固」。這「固」法一出,如其名「不動」一般,外邪無法侵 當日戰陣之上,陳奇的那黃氣有散人魂魄之效,就連修為遠勝陳奇的夜叉道人也著了道,卻對不動道人完全無效。在西方教義中,有「慈悲心堅固,無可撼動」之說。 不動道人漫步來到陣前,說道:「無名道友,你仗左道之術連勝我諸友,少不得貧道也要走此一遭了。」 雲霄冷然道:「你自家本事不濟,卻叫我作左道之術!這便是你西方教的德行?我知你乃不動明王,且看我如何拿你!」 不動明王不敢怠慢,手中結印,身周隱現晶瑩之光,碧霄一指,手中紫鸞劍化作一道流光,朝不動明王當胸刺去,喝道:「且看你如何不動」 就見那紫鸞劍才一碰到不動明王身邊兩三尺之處,就被彈開來,碧霄不服氣地又試了幾次,皆是無功而返。雲霄示意碧霄收起仙劍,祭出混元金鬥,不動明王留神看時,就覺金光一晃,已經身不由己被吸了進去,雲霄如法炮製,將不動道人扔在陣中,任他如何「不動」,依舊是難逃厄運。 這邊摩呼道人和馬元一見不妙,正要土遁而走,被碧霄看到,大喝道:「馬元,你本是我截教門下,居然叛教而出,投了西方教,如今我姐妹擺陣在此,你焉能走脫!看我金蛟剪!」 馬元本是截教旁系弟子,未曾見過三霄,一聽金蛟剪,頓時明白了設這「關門打狗」陣的三女是誰了,當下唬得魂飛膽喪。還等他逃遁,就見一道金光飛來,在頭頂上空化做兩頭交頭交尾的蛟龍。作剪形,如電般閘下。 就在馬元即將被金蛟剪一閘兩段之際,場中忽然多出一個挽雙抓髻的道人來,手中那株樹枝輕輕一刷,兩條蛟龍竟然被刷落在一旁。變為一把金色的剪刀,光芒卻黯淡了不少。 三霄吃了一驚,碧霄正要放紫鸞劍,猛然想起張紫星之前的再三叮囑,打量了一陣這道人的形貌,更加確定了此人地身份,當即露出警惕的目光。 雲霄素來沉穩冷靜,雖猜出這道人身份,卻不慌亂,說道:「道友何人?竟然阻我姐妹斬殺叛教之徒?」 「貧道准提。來自西方極樂之鄉。」道人微微一笑:「萬法皆緣,境由心造。馬元與貴教緣盡,並非叛逆。道友遠道而來,設此惡陣,陷我一眾門人,還請手下留情。」 雲霄稽首行了一禮,也不下青鸞。說道:「原來是西方教主准提聖人,我姐妹乃碧游宮門人。貴教暗使犬戎東侵,與我中土為敵,其時兩軍敵對,互有傷亡,已結下仇怨,又將我教李奇吊於城樓羞辱。故而我姐妹擺此九曲黃河陣,一會貴教高人。教主乃混元聖人,不染塵埃,莫非也想下場欺辱我等晚輩不成?」 來人正是准提。見雲霄修為精湛,言語不卑不亢,氣度不凡,身後的瓊霄、碧霄的資質修為也是極佳,聯想到那晚的孔宣,不由心中暗讚:中土地大物博,果有如許多良才美質! 「道友此陣有混元金斗如此至寶,吾教下門人如何能敵,貧道若再不攔阻,恐怕俱厄於此。既然道友設下此陣。自不懼人破之,貧道當領教一二,請道友留神。」 雲霄不料準提竟然如此不顧身份,要對她姐妹三人出手,不由大驚。趕緊帶著碧霄和瓊霄退至陣中。手中現出混元金鬥,將兩個妹妹護在身後。 遠處用電子望遠鏡鏡觀戰地張紫星暗暗著急:准提要出手了。怎麼通天教主還沒來? 雖然混元金斗厲害,能削仙人之體,但對聖人卻是不起作用的。原著中,混元金斗和金蛟剪都是被老子輕易收取,三霄也相繼殞命。如今金蛟剪已被七寶妙樹破去,以准提地實力,要破混元金斗也是舉手投足的事情。他擔心三霄,尤其是碧霄的安危,眼見通天教主還是沒有蹤影,顧不得許多,按動一個開關。只見空中陡然出現一群帶著焰尾的小圓柱體,速度極快,呼嘯著朝准提的位置衝來。准提一眼就看出這些東西沒有法力波動,也不避讓,手中七寶妙樹一撥,那些東西不由自主地匯成一股,被撥到一邊,頓時發生了一串輕微的爆響,將地面都震裂了。 准提對這些東西的威力有些意外,卻也不以為意,朝黃河陣走去。這邊張紫星卻驚駭不已----那些導彈的威力,就算是任意一顆,都能將一座山轟塌,如今這數十枚齊發,被七寶妙樹這麼不經意地一撥,不僅沒能擊中目標,而且爆炸地威力居然降低到了僅能在地面留下幾道裂痕的程度! 這是他第一次用科技力量來嘗試攻擊聖人,雖然僅是試探,用地就是常規小型超核武器,事先也料到無法對準提起什麼作用,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景。單單那七寶妙樹的威力,就遠在估計之上。看來,超腦的研究還任重道遠。 就在准提邁出第一步時,異變突生!只見四把劍忽然憑空而落,釘在地面,攔住去路。方纔還面色自若的准提,終於動容。 第一百九十七章 雙聖決!通天與准提 那四把劍外表古拙,每把劍的劍背上都鐫刻著三個古字,鋒刃處隱約露出寒光。旁人倒還不覺得什麼,准提只覺得一股可怕的殺氣自劍上散發出來,目標正是自己。 四劍忽然動了,從地面上飛起,劍尖齊齊指向準提,如電般飛來。准提早有準備,將手中七寶妙樹迎去。七寶妙樹號稱無物不刷,這四劍居然被他左右開弓,刷落開來。然而准提臉上已經全然沒有了平日的輕鬆淡然之色,眉宇間儘是凝重。 四劍被刷開後,沒有如金蛟剪一般失去威力落地下,而是又繞了一個圈又飛了回來,繼續朝准提飛去。 准提只覺從七寶妙樹上傳來的壓力極大,就如同四顆可怕的星辰一般沉重,但手中依舊是運轉如意,又將四劍刷開。 這一次,四劍並未再攻,而是飛了回去,落在一個道人身前。三霄一見這道人,當即收起坐騎,下拜行禮:「恭迎師尊。」 道人瞥見地下光芒黯淡的金蛟剪,一拂袖,金蛟剪回到碧霄手中,似又恢復了原有的光芒。 准提凝視這道人,忽然長歎一聲:「誅仙四劍,果然名不虛傳。」 一語方落,准提肋下的道袍忽然多出一道細細的劍痕來,雖不曾傷及肌膚,卻也將那道袍劃破。 張紫星從電子望遠鏡鏡看到通天教主前來,心中總算放下一塊大石:老大,你倒是早點出現,讓我浪費了那麼多導彈,要知道,那些都是Mony啊! 通天教主說道:「久聞極樂世界清淨之名,道友為何今日自降身階。來為難我這三個徒 准提答道:「道友三位高徒設下奇陣,拿我數位門人,故而不得不前來解救。還請道友行一方便,釋我門人。」 其實准提心中也是暗暗發苦,西方教暗助犬戎東侵。已經籌劃了多年。派出的是座下最得意的弟子不動明王,早在幾年前天機紊亂之時便潛入犬戎,精心謀算,本是一件十分隱秘之事。原本在他算計中,別說佔領全境,至少也能攻破五關,打入朝歌方才顯露。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居然這麼快就被識破。西方教不得不走上前台,野心暴露無遺。 帝釋天與摩呼羅迦在戰鬥被中土奇異的毒術所侵,無法治癒。他西方教不比中土這般人才濟濟。八部眾與五大明王都是教中的支柱,經受不起損耗,故而親自前來救治。 在他來之前,與闡教的一戰中又折損了八部眾的夜叉道人,令准提心痛不已,本待這一仗結束後,便召回大部分弟子。只留一兩名在犬戎謀劃,以免遭受損失。同時多招收諸如馬元這樣地中土之士,補充和壯大西方教的力量。哪知如今情勢有變,對方這奇陣無比厲害,連拿龍、帝釋天、阿修羅與不動明王四人,西方教的精英一下子去了將近一半。 以西方教的班底,絕對經受不起這樣大的損失,所以准提只好親自出馬,卻不料對方也來了一位聖人。 聖人地力量太過強大,一般普通的爭鬥中都是全力壓制自己的力量。不殃及無辜,所以剛才七寶妙樹與誅仙四劍對峙時,威勢甚至還不如之前那些仙人的打鬥。若一方偶爾失機,當會收手,不再持續。因此,在將准提的道袍劃破後,通天教主也沒有再行追擊。 當然,如果是聖人動了真怒,不顧一切地展開力量動手的話,後果是不堪設想的。只怕連整個星球上的生物都會受到可怕的波及。 通天教主聽准提道人的此言,不動聲色地說道:「道友此言差矣!西方教自稱極樂之鄉,不涉塵世,卻暗中相助犬戎,意欲圖謀中土。端地好生算計!你那西方教義中曾有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之說。如今,既已妄動,殺劫之中自是難逃劫數,又怎可得釋?」 准提道人不料通天教主一口回絕,口氣無比堅決,皺眉道:「道友當真不肯放過這幾人?」 通天教主冷笑道:「當日南海奪寶之時,教主深謀遠慮,可曾想過,要放過我那些門下弟子?」 此言一出,饒是准提道人心計深沉,喜怒不形於色,也不由面色大變----就連南海的那樁計謀,居然也被通天教主知道了!難道以自己和接引兩大聖人的法力蒙蔽天機,都無法擋得住這位截教教主的算計? 通天教主見准提道人不語,又道:「南海之事也是命數使然,貧道並未出手干預天數,而今西方教弟子陷落這九曲黃河陣中,亦是命中注定,莫非道友想逆轉命數不成?」 這段話,倒有些水分了,南海之事,是張紫星稟告給通天教主的,並非其算計所得,當如今以這樣的理由說出來,准提自是無言以對----我為天數,不干預你施陰謀詭計害我弟子,今天你憑什麼要我放過你的門人? 准提道人見好言不行,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你我都是聖人,何謂天數命數,自是心中有數。我教門人甚少,不比你門下眾多,道友何不開此方面之門,日後也好相見。」 通天道人毫不畏懼他言中隱藏地意思:「你的弟子是命,我的弟子就不是了?你西方教謀劃犬戎東侵,其意昭然若揭,我且問你,若換做你,是否會為我截教開這方便之門准提緩緩頷首,正色道:「既是道友心意已決,貧道也無話可說,只有做過一場,分個高下再說。」 通天教主哈哈一笑:「道友既然有此雅興,貧道自當奉陪。只是此地放不開手腳,你我何不往三十三天之外一行?」 准提一揚七寶妙樹,頷首道:「貧道正有此意。」 話一落音,兩人忽然消失不見。 「可惜。看不到這兩位聖人的巔峰對決的情景。」張紫星抬頭看看空無一物的天空,似乎想在那裡找到三十三天外的影子。 「巔峰對決?皇兄果然好文采,」身旁傳來孔宣的聲音:「混元聖人若是放開顧忌,施展神通爭鬥,有斗轉星移之力。豈是凡人所能承受?若有資格觀看他們的爭鬥,本身當已達至境。不過今日能見到七寶妙樹與誅仙四劍地一番對決,總算是開了眼界。」 張紫星隨口問道:「賢弟,你認為這場大戰,哪一位聖人會取勝?」 孔宣沉吟道:「方纔准提道袍上地劍痕當是對誅仙劍的威力估計不足,依愚弟看來,此番兩聖放開手腳,大戰一場,勝負還是未知之數。」 張紫星搖搖頭,微笑道:「聖人都具有混元至境的莫大力量。彼此之間修為應是相差無幾,爭鬥的勝負關鍵就在於法寶強弱。依我看,那七寶妙樹雖稱神妙,卻絕非誅仙四劍地對手,那准提必敗無疑。賢弟可願與我一賭?」 別人不知道誅仙四劍的厲害,張紫星可是清楚得很。原著中以四劍設下的誅仙陣可是極其厲害,元始天尊不敢獨自去破。唆使大師兄老子前去,結果老子一起化三清,終了還是沒破掉,只是順手將多寶道人捉走。 老子也曾說,這誅仙四劍是先天妙物,當時師尊鴻鈞有一分寶巖,分寶鎮壓各方,此四口劍被通天教主得去。鴻鈞傳下的至寶,自然是威力絕倫。最終那誅仙陣還是集元始、老子、准提、接引四聖之力才破去誅仙陣,這四把仙劍也落在了闡教的手中。 闡教利用這原本截教的四口仙劍在後來通天教主布下地萬仙陣中大開殺戒。似有「自食其果」的意思,端的十分惡毒。 孔宣略一思忖,笑道:「皇兄素來精明,我可不想和你打這個賭,少時且看那結果如何。」 不久,通天教主的身影出現在九曲黃河陣前,三霄連忙過來施禮。 碧霄忙問道:「師尊是否已將那可惡地准提道人趕走?」 「徒兒不得無禮,他也是混元聖人,須得好生言語。方才在三十三天外時,他一時不查。金身被我絕仙劍斬下一臂,雖無大礙,卻自知不敵,往西邊退卻了。」通天教主說著,瞥見那原本寫著「關門打狗」地金屬牌上不知道何時已換成了「恭迎教主獲勝歸來」八個閃光地紅字。不由朝遠處微微一笑。算是領了天子恭維之情。 就在通天教主與准提道人去三十三天決鬥的這段時間裡,雲霄已經施混元金鬥。將摩呼道人也拿入陣中。這邊馬元見勢不妙,轉身想要逃走,被碧霄看見。碧霄深恨這叛教之人,祭起金蛟剪,將其一閘兩段。這馬元平素窮凶極惡,方才僥倖被准提道人救下,卻終究難逃金蛟剪腰斬之厄。 雲霄問道:「師尊,這些西方教徒當如何處置?」 通天教主說道:「既被混元金斗所攝,入這九曲黃河陣,便削去頂上三花,消了胸中五氣,成為凡體。若不另施妙術重修,當永不復舊觀。西方教暗使犬戎東侵,與大商敵對,實則圖謀不小,幸得揭露。此番正好是兩軍對陣,可交由那位天子處置。經此一役,西方教元氣大傷,一時無法興起波瀾。我且回碧游宮去,你三人了結此事後,當回三仙島潛心修煉。」 雲霄領命,遲疑片刻,又問道:「師尊,如今殺劫已起,敢問弟子姐妹三人今後命數如何?」 通天教主沉吟道:「我教門下,多為應劫之人,你三姐妹也不例外。但如今天數無常,難以推測,究竟最終會如何,也不得而知。你三人皆有情劫之象,可隨緣安之,不必強求。」 三霄聞言,心頭各自計較,躬身受教,目送通天教主離去。 孔宣眼見通天教主果然獲勝歸來,不由慶幸方才沒有和張紫星打賭。上次兩人曾為一事打賭,輸地人替勝方做一件事情,結果是孔宣輸了。張紫星促狹地要他當著應龍、女魃與袁洪的面來一段孔雀舞,差點被沒讓孔宣這位玄仙當場吐血,好在有四妹女魃說請,才得「倖免」。 這一戰對於西征的商軍來說,有著決定性地意義,犬戎背後的西方教精英可算被一網打盡。西方教實力大損,想必不會再輕舉妄動,估計會轉成背後謀劃,或如原著一般,弟子皆留教中,只出聖人來「挖牆腳」。 未免准提道人去而復返,張紫星當機立斷,將犬戎的國師「不動道人」梟首示眾,屍身懸掛在大營的高桿上,同時被處死的還有帝天道人與摩呼道人。 那龍道人已失去了龍珠,又成凡體,修羅道人身為女身,又有奇異的火焰之力,為了瞭解西方教更多的秘密,張紫星特地留下了這兩人的性命,作為秘密的試驗品。或許,這是一個比死還難受的下場。 由於犬戎和大商是交戰地敵對雙方,所以商軍處死被俘的敵國國師是名正言順,毫無爭議。就算是准提或接引,也無話可說。算起來,西方教背後支持犬戎侵略大商,燒殺搶掠,原本就是理虧在先。實在要追究,也是找截教的麻煩。 國師不動道人的死訊對狼也先來說不啻驚天焦雷,對犬戎的士氣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失去了最大倚仗的狼也先終於將心一橫,再一次施出自己最後的手段----毒術。 第一百九十八章 班師聞驚變 狼也先料到國師一死,商軍必會大舉攻城,當晚便在在四門附近緊急布下毒術。只要敵軍經過這一帶,必會沾染劇毒,遍體虛弱,不出三日,必然身死。就算敵軍中有幾位道術之士不畏劇毒,但普通士卒怎能抵擋?只要能將地方大軍毒斃泰半,重創商軍的元氣,就算此戰不能勝,日後當可捲土重來。 讓狼也先意外的是,商軍並沒有立刻攻城或是叫陣,而是按兵不動,似乎在等待什麼, 就在狼也先心中著疑時,忽然傳來急報,城中軍士不知何故,渾身發熱,疼痛難耐,竟是無一倖免。狼也先聞訊大驚,暗運毒功,發覺身體果然有異,只是他修煉毒術經年,也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故而沒有明顯感覺。狼也先隱隱感覺不妙,但四門卻已被他布下極其厲害的毒術,十日之內不可通行,就算要他本人解除毒術,也需兩日的時間。他雖有一些解藥,但遠遠不夠大軍使用,這下算是作繭自縛。 就在狼也先抓緊時間解毒,籌備大軍撤退時,噩耗再次傳來,眾將領、軍士渾身上下俱長出顆粒,莫能動履,城中煙火斷絕,狼也先大驚失色,終於明白商軍在等待什麼了。 狼也先急忙配置解藥,但他的解毒藥對這種奇怪的「毒」不起任何作用,隨著時間的推移,將士們身上的痘形開始變了顏色,分青、黃、赤、白、黑五色,原來這正是余德的五斗毒痘之術,與尋常毒術大是不同。狼也先束手無策。 狼也先見無法解毒,將心一橫,帶領親衛隊星夜出城,逃竄而去。這支親衛隊一共五百人,近年來一直得狼也先秘術煉製,到危機關頭時,可變化為喪失意識、渾身劇毒的可怕毒人。商軍追兵雖然用火箭消滅了不少毒人,但狼也先本人又施毒術,不少軍士都被毒斃。當下不敢追趕。 張紫星聞聽狼也先逃走,也不覺遺憾,待闔山城四門的毒性褪除後,方派斥候前去查探,得到了犬戎二十餘萬人馬盡數斃命地消息。張紫星不由打了個寒戰,幸虧余德不是敵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當即命人焚燒掩埋屍體,未免除病菌感染,將闔山城劃為禁地。在餘毒未清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近。 這一仗徹底擊敗了外敵犬戎,西地上下一片歡騰。姬發對於商軍的戰力及奇人異士的本領也是暗暗心寒,而那位潛伏在西岐的「羅將軍」得了教主的吩咐,繼續留在姬發身邊「輔佐」,只是此戰西方教大敗,姬發對羅將軍的信任也有所下降,將更多的希望寄托在了出身「名門」闡教的姜子牙身上。 商軍一戰奏功後。三霄告辭而去,張紫星對碧霄戀戀不捨,最終偷偷地給了她一句:「三月之內,必上三仙島,要回那個打賭的綵頭。」 碧霄聞言,拿出金蛟剪,示威般地在他面前一晃,隨即騎上花翎鳥,與兩位姐姐一同離去。 闡教眾人見最後是截教聖人出面,才大敗西方教。深覺面上無光,紛紛向天子告辭。張紫星非常客氣設下宴席,為眾人餞行,席間見不到吳萍,眾人感覺甚是奇怪,張紫星推說她心情煩悶,已先行離去。眾人都知吳萍為鄧華之事傷神,也不多問。 且說狼也先敗逃而去,不敢耽擱,會合後方鎮守地少部分軍隊。垂頭喪氣地朝犬戎族的老巢退卻。一路艱辛,至大漠王城時,見到的情景卻讓包括狼也先在內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王城上下,所有人都染上了一種奇異的病症,紛紛臥床不起。晝夜無寧。城中一片死寂,只有接近民居時。才可聽到裡面隱約的病痛呻吟。據報,這症狀出現,已有數日了,無論是高官百姓,俱是病死無數。 犬戎一族生性彪悍,就連尋常民眾皆有勇力,幾乎是跨上馬背就可成為士兵作戰。狼也先本想,此番雖敗於商軍,若休養生息幾年,召集各方部落勇士,勤加訓練,又可捲土重來。哪裡料到,才回王城就碰到了這樣的事情,當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他精通毒術,當即想到這可能是人為所致,正想設法解毒時,忽然一道金光毫無徵兆地飛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將狼也先的頭顱斬了下來,出手地正是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個女道人。這女道人斬下狼也先的頭後,冷笑一聲,騎上一隻白鶴,展翅飛去。軍士們大驚,正要彎弓射之,卻紛紛口吐白沫,大呼頭痛,倒地不起,就見三個道人各持法器,一路使用,無人可阻,任其大模大樣地離去。 而王城上飄蕩的狼旗已換成了一面血旗,一邊寫著「血債要用血來償」,另一面則是「犯我大商者,雖遠必誅!」 不多日,犬戎王城亦如闔山城一般,變為一座死城。西地各族聞聽此事,紛紛心膽俱裂,再也不敢生起異心。 張紫星是在班師回朝的路上的得知這個消息的,他第一個反應就是興奮,自此西方外族之患已經根除。犬戎一族雖說還有散餘部落,沒有盡滅,但幾百年內只怕再也無法對大商構成威脅。隨後湧上心頭地,卻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沖淡了獲勝的得意,這種感覺交雜著感歎,悲哀、失落和無奈,具體是個什麼滋味,他一時也說不上來。 闔山城中二十多萬人加上犬戎王城,涵蓋官員、百姓、將士,一共也有幾十萬人的性命,居然就此湮滅。雖說出手的是余德、李奇等人,但終究是出自他的命令。但如果他不這麼做,那麼滅亡的就是自己這一方。戰爭竟是如此殘酷,如一把死神的鐮刀,冷酷無情地收割著人類的生命。無論是冷兵器地肉搏廝殺或是高科技武器打擊地時代。戰爭始終是人類最殘酷的發明,這也是一個永恆的話題。 不管怎麼樣,犬戎的威脅是解除了,但西岐還有個姬發。姬發雖然年紀不大,處事卻十分老辣,不得不讓人小心。一直以來,張紫星都沒有找到姬發與犬戎勾結的確鑿證據,反而是西地一眾諸侯聯名上書,請天子封賜姬發爵位以領西地。張紫星不想在表面上過分爭對姬發。所以露出欣然從之的模樣,以其父西伯侯姬昌尚在為名,封姬發為代西伯侯,行西伯侯之權。 以姬發如今在西岐和整個西地的威望,要想設計陷害,一舉扳倒,也沒有太好的辦法。班師回朝地路上,張紫星正尋思如何利用被囚的姬昌做文章時,菡芝仙忽然急急趕來。帶來了一個讓他震驚地噩耗:朝歌,出大事了! 菡芝仙自上次來西岐得他傾訴衷腸,自是滿心歡喜。返回金鰲島後,用那封書信將煩人的敖丙打發走,落得於女魃原本就非兩仙必殺之人。所以也不想強持。只是那九天君地嘲諷與恨意之語令人難以忍受。眼看就要起衝突。 這時,彩雲仙子與彩雲女童自白雲島聞訊趕來。見到雲中子被圍困,當即吃了一驚。原來,雲中子、彩雲仙子、彩雲女童正是上古時同一朵彩雲而化,後分三股。一股開靈智最早,名屏翳,自號雲中君,曾化祥雲托闡教聖人車輦,後終得元始天尊垂恩,收為門下;第二股叫岫盈,投身截教通天教主門下,道號彩雲仙子;第三股便是那位好酒的小蘿莉雲,入媧皇宮,伺候女媧娘娘。 算起來,雲中子是彩雲仙子與彩雲女童的大哥,有這兩女調停,這場爭鬥自是無法繼續下去,廣成子與雲中子忍氣吞聲,離開金鰲島。 菡芝仙心知必定出了大事,趕緊施丹藥將女魃救醒。女魃並不知菡芝仙已是鐵定的「皇嫂」了,由於顧慮一些秘密,所以也沒有說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是請菡芝仙速去西岐,告之大哥國師逍遙子,朝歌發生了重大變故,請他與二哥火速前往。 菡芝仙去西岐時,得知商軍已班師,問明路線,一路找尋,這才見到張紫星。 張紫星心中大震:重大變故!是什麼重大變故?妲己也帶出來了,飛廉也帶出來了,朝中明裡有比干黃飛虎坐鎮,暗裡有應龍和女魃照顧,再加上那五百名禁軍,就算有什麼突發事件,也能應付。在這樣的準備下,都出了大變故?難道…… 張紫星越想越緊張,當下利用冰雪化形偽裝成自己,又對妲己布下幻水陣,孔宣也知道事態緊急,顧不上元氣未復,趕緊與他一同迅速趕往朝歌。 來到朝歌,第一個壞消息就是皇城上下都在議論的話題:武成王黃飛虎反出朝歌了! 黃飛虎反了?張紫星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簡直難以置信,他對黃飛虎可是信任有加,就算是西征失敗也未曾加罪,而今親征時又將兵事之決交予他,可謂君恩深重。加之黃家世代忠烈,黃飛燕還是當今麗妃,為什麼這位鎮國武成王要反?難道是又出現了什麼該死的原著情節? 張紫星化身逍遙子之狀,與孔宣、菡芝仙一同潛入宮中。才一入宮,就發覺宮中的情形有些詭異,居然人人身著喪服,似乎有什麼人故去一般。張紫星心中一緊,抓住一個宮人,亮出國師身份一問,才知道居然是皇后與麗妃、柔妃三位娘娘故去了! 張紫星的瞳孔猛地一收縮,姜文薔、楊玖、黃飛燕三人都是替身,如今竟然一同死去!他追問那宮人死因時,宮人面露恐懼之色,只說不知。張紫星又問大皇子在何處,宮人答是在宗廟。 張紫星急忙朝宗廟趕去,就見從人皆被遣走,就剩下子郊獨自一人,神情木訥地跪在歷代先君地神位前,面色蒼白,雙目呆滯,形如枯槁。 張紫星示意孔宣與菡芝仙守在宗廟之外,自己恢復真身,來道子郊面前,喝問道:「郊兒,你為何在此?武成王黃飛虎為何反了?」 子郊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渾身一顫,如遭雷亟。他看了忽然出現、身穿道袍的父皇一眼,也不多問,緩緩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似乎是早已準備好的,雙手遞上:「請父皇賜兒臣一死。」 張紫星知道這個皇兒心地善良,處事沉穩,突然如此必有隱情,皺眉道:「究竟發生何事?為何會如此?」 子郊捧著匕首的雙手微微顫抖起來,眼中淚水控制不住,漸漸滑落,咬牙道:「兒臣乃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罔顧父皇平日教誨,犯下,彌天大罪,實在罪該萬死!」 第一百九十九章 朝歌之禍 張紫星見子郊心喪若死的模樣,接過他手中匕首,說道:「我曾對你說過,男兒當有責任心。不管你做下何等錯事,都要有勇氣負起責任。如今你連說出實情的勇氣都欠奉,又如何來承擔?」 子郊淒涼一笑,點了點頭:「孩兒之前留下性命,就是為等父皇回來處置,否則早已自裁,隨母后而去了……」 接著,子郊將朝歌發生的事情一一述說了出來,儘管張紫星已有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心中的震驚和憤怒。 事情自然是從那位媚娘開始,自從媚娘出現後,子郊情不自禁,漸漸為其所迷惑,每日只盼與她相見行樂,朝政之事也開始疏忽。比干與大臣們苦諫不聽,暗歎這位皇子果有乃父之風。雖有睿妃商青君勸誡,卻是陽奉陰違地應承了過去。 子郊沒有忘記孫萸,不時與她相會,孫萸卻不願如他整日癡迷女色,不務正業,勸諫他政務要緊,但子郊如同鬼迷了心竅一般,當時答應得好好的,回去後依舊與媚娘一道沉浸在聲色之中。 二皇子子洪似乎對兄長左擁右抱十分妒忌,也四處搜尋美人,企圖與大皇兄一較高下。有一日,子洪不知聽了誰的唆使,聽聞黃飛虎元配夫人賈氏貌美(熟女愛好者?),居然假借姜皇后之命,召賈氏入宮。隨即自然是重演一場貞女寧死不從,自盡身亡的原著情節,黃飛虎聞訊大驚,進宮質問。子郊不但沒有怪罪子洪。反而鬼使神差地命人拿下黃飛虎,並意欲以謀刺之罪滅其滿門。 此時上大夫溈樊之女溈媛求見皇后姜文薔等三位娘娘,提出想利用自己的醫術為她們診治。為免溈媛看出什麼端倪,睿妃商青君也在一旁作陪。 子郊聽得溈媛在為母親治病,帶著媚娘前來探望。哪知子郊突然狂性大發,居然拿出劍來要弒母。關鍵時候,一對俊美的年輕男女出現,發現子郊是被邪術所控制,當即施法術阻攔下子郊。 然而。三位道人也隨之出現,似乎是那對男女地仇人,子郊依稀認得,有一位正是當年傳授自己和子洪玉清仙訣的仙人廣成子。廣成子三人與那對俊美男女大打出手,一時難解難分。 此時一旁的媚娘忽然發難,竟然施展出法術,讓子郊親手殺死了姜文薔、黃飛燕與楊玖,孫萸上前阻攔,也被子郊刺成重傷。母親和愛人的血終於使子郊清醒過來。也明白事情的始末,悔恨莫及,但為時已晚。媚娘見他親手弒母,大笑聲中,換了另一副陌生的容貌。子郊怒火交加,拿出劍來要斬殺媚娘這個罪魁禍首。 媚娘是何等人婦疲於招架。無奈之下,只得分頭逃走。應龍拖住媚娘與赤精子,女魃則將雲中子與廣成子引開。商青君召集那五百名生物戰士,一邊幫助應龍、女魃,一邊掩護自己和溈媛逃走。 應龍拚死纏住媚娘與赤精子,讓商青君快走,商青君不欲成為累贅。在生物戰士的保護下,與溈媛一同逃離。但不久後,那媚娘不知為何居然甩脫了應龍的糾纏,又朝她追來。商青君情急之下,想到東郊巫苤,趕緊在生物戰士的掩護下,帶著溈媛逃往東郊。 媚娘雖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生物戰士地自爆傷了元氣,但依然對商青君兩人緊追不捨。一直追到巫苤的莊園。巫苤雖有異術,卻遠非媚娘敵手,當下將她引入星辰陣中,媚娘的實力強悍,星辰陣法根本無法奈何得了她。巫苤將心一橫,引發體內丹元之力,發動周天星辰大陣。媚娘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沒想到此處竟有這等厲害的陣法,不待周天星辰大陣地威力全部發動。拼著元氣受損,強行突破大陣而去。 巫苤雖然逐走媚娘,但因引爆金丹,雖未完全發動陣勢,僥倖保得性命,卻也修為盡失,成為廢人。所幸媚娘沒有再去而復返。 見到商青君安然無恙,張紫星總算鬆了一口氣。那張紫星沒有理睬黃明周紀,目光落在黃飛虎的臉上,只見他神情苦悶,似有無限悲傷,不由暗歎了一聲:「貧道逍遙子,乃大商國師。」 黃飛虎聞聽逍遙子之名,頓時一震,當日國師琴挫伯邑考時,他雖未在場,但也聞聽國師大名,想不到竟是如此一個相貌平凡的道人。 黃明、周紀頓時露出警惕之色,拿出兵器,正要包圍上去,就聽黃飛虎騎著神牛上前,讓兩將退下,對他說道:「國師,飛虎甲冑在身,不便多禮。國師是來拿我的?」 張紫星對黃飛虎說道:「天子西征大捷,歸途聞聽朝歌有變,特遣貧道火速前來一探究竟,卻不料武成王已反出朝歌,故而前來探詢。黃家世代深受君恩,為何為區區婦人而反?」 說這話時,張紫星不免有些內疚,若是他碰到此事,也必反無疑。但出於時代地局限,也只能如此勸說黃飛虎。 黃飛虎果然面露羞慚之色,此時黃明、周紀卻大叫起來:「如此說來,我那嫂嫂與麗妃娘娘豈非白死了?還有我家老爺子……」 黃滾也死了?張紫星聞言吃了一驚。原來,黃飛虎被捕後,子郊在媚娘的迷惑下,又下詔宣界牌關總兵黃滾入朝歌,想要將大商軍方的重要力量黃家一網打盡。黃滾來到朝歌便被以叛逆之名拿下,老將軍申辯無效,最後以死明志,自盡在牢中。黃飛虎悲憤交加,終於在眾將的勸說下,決心反出朝歌。 「好個妖婦!」張紫星沒想到還有這樣地枝節,對那媚娘更是恨得咬牙切齒,一跺腳,堅硬地地面頓時一陣顫動,腳印周圍地土地還出現了大片龜裂。黃飛虎與眾將一見,暗暗心驚,這國師果然厲害。 黃飛虎拱手道:「國師,我雖有叛逆之罪,卻也是情非得已。請國師行個方便,若國師定要擒飛虎回朝,飛虎也無力抗衡,情願束手就擒,只請國師饒我這一干兄弟與三個幼子。」 眾將哪裡肯依,就要與逍遙子拚命。張紫星將媚娘的事情說了出來,並請黃飛虎回去,說天子絕不追究。黃飛虎露出恍然之色,神情卻依然堅決:「我既已叛出,便無顏在回去面見天子,況且父親、妻、妹皆亡,早已心灰意冷,縱使天子厚恩,不加怪罪,官復原職,也無意義。飛虎出走朝歌,只想覓一地了此殘生,終此一生都不會效力於他人,請國師放我過去。」 張紫星幾次勸說無效,知道黃飛虎心意已決,不由躊躇。他想了半天,忽然靈光一閃,說道:「武成王之意,我已知曉,亦不想為難於你。請在此稍候,我去稟明天子,以求定奪,將軍請放心,我定會在天子面前替你開脫。」 話剛落音,渾身已化一道紅光,閃電般消逝在空中。 黃飛豹、黃飛彪上前道:「兄長,這國師神通廣大,稟明天子後只怕會立即擒下我等,還是速速逃走得好。」 黃飛虎搖搖頭:「此人神通廣大,若要擒我,早已動手,又何必多此一舉。你方才不見他遁光那等訊捷,縱使我們如今逃走,也必被追上。」 眾將不由點點頭,黃明沉吟了一陣,說道:「兄長,還是讓龍環、吳謙先帶天祿、天爵、天祥三人先走,我等留下等那國師,萬一有變,也可保全兄長和嫂嫂地血脈。」 黃飛虎一聽賈氏的名字,眼睛都紅了,默默點頭。龍環和吳謙趕緊與家將一道,帶著三子先行,原地就留下黃飛虎與心腹四將。剛走不久,忽然空中血光再現,那國師竟已返回。眾將紛紛變了臉色:西地至此地這等遙遠,逍遙子竟然能如此迅速地往返,可見其法力。 黃飛虎也沒想到國師會回來地這麼快,算起來三子還未曾逃遠,只怕是躲不過劫難,當下歎息一聲,上前行禮:「國師,陛下有何旨意?」 張紫星答道:「陛下確有密旨,請將軍過來端詳。」 黃飛虎不顧眾將眼色勸阻,下了五色神牛,朝張紫星走來。 第兩百章 亡羊補牢無間道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 ww.Y X G .C c) 張紫星對黃飛虎身後如臨大敵的四將說道:「四位將軍不必驚慌,貧道絕不會對武成王不利,只是陛下這道此旨只准武成王一人獨自觀看,故而須略施小術。」 黃飛虎才一走近,張紫星立刻施出紫羅迷障。黃飛彪四將就覺眼前一陣迷濛,兩人已經失去所在,不由大驚,回想剛才國師所言,心中略定,當下也不四處找尋,就在原地等候。 張紫星佈置好紫羅迷障後,拿出一道聖旨來,交由黃飛虎---這份聖旨正是他剛才在朝歌寫好的,可謂「新鮮出爐」,所以才來得這麼快,倒讓眾人高估了本事。 黃飛虎連忙跪下接旨,張紫星卻扶他起來,說是天子有命,此番大商有負黃家,請他站立接旨。黃飛虎感恩,接過聖旨仔細看來。他越看表情越是複雜,最後朝西方哭拜於地:「飛虎有負天子聖恩,萬死難以恕罪!」 天子給黃飛虎那道聖旨用語十分低調,完全是一封檢討性質的認錯書,大意是:此次朝歌之亂主要是那妖女媚娘作亂,但畢竟大錯釀成,非是臣負君,而是君負臣。兩名皇子犯下大錯,一定會嚴懲不貸,絕不姑息。不管黃飛虎打算到哪裡去,哪怕是加入叛軍,與大商敵對,天子也絕不怪罪。在天子心裡,他永遠都是鎮國武成王。黃飛虎從未見過君王對臣子下過這種語氣的聖旨,他素重情義,從小接受父輩的愚忠教育,見天子語意懇切,又知兩位皇子是受妖女邪術所惑,深覺叛逃有負天子深恩,當下羞愧無比。黃飛虎請逍遙子將他頭顱帶回代為請罪。說完。拔劍就要自刎。幸虧張紫星眼疾手快,將那劍奪下,好言安慰,黃飛虎出走也是背負了巨大的心理壓力,此時再無平日堅強沉穩。放聲大哭。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卻是未到傷心處。 「黃老將軍與夫人之事,天子十分歉疚,麗妃娘娘的故去更是讓天子沉痛。天子本在西征時就受內創。傷了元氣,此番急怒交加,更是傷上加傷。」張紫星非常滿意黃飛虎所表現出的態度,但還是沒有說出皇后與黃飛燕三人沒有死的驚天秘密,只是拍了拍他地肩膀,安慰道:「此時犬戎雖平,北方尚有鬼方未平,南方有鄂煥叛亂未定。大商此時正需要武成王這樣地棟樑支撐,不若你我同回朝歌如何?」 黃飛虎搖頭長歎道:「國師盛情。飛虎感激,只是我已無顏再回朝歌。此番安頓了三個幼子後,我欲往北地而去。北地有異族鬼方作亂,甚是猖獗,聞太師遠征至今未果。飛虎願率家將前往。與那鬼方拚死一搏。將一腔熱血撒於社稷之中,以死報答君恩。」 張紫星沉吟一陣。說道:「武成王果乃忠義之人,只是此舉極其不妥,無異飛蛾撲火,屆時只是白白犧牲。貧道斗膽再問一句,將軍果真想報效天子厚恩?」 黃飛虎表情堅決地點了點頭,但他確實不想再回朝歌去。縱使天子對他的叛逃不加怪罪,他在百官面前也無顏面立足。況且兩位皇子很有可能是將來皇位繼承人,再怎麼說也罪不致死。而他的父親、妹妹、妻子都因兩位皇子而死,又如何去面對他們?將來呢?將來他們中某一人登上皇位後呢?」 「若將軍因此而背上真正的叛逆之名,將軍可否願意?」國師似乎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事實上,黃飛虎不回朝歌的選擇也在他意料之中,還準備了第二套方案。 黃飛虎苦笑道:「飛虎原本就犯下叛逆之罪,國師何出此言,就算是身敗名裂,飛虎也要報答聖恩,只有一樁,不回朝歌。」 「既然是如此,將軍請看這裡。」張紫星又拿出一道聖旨來,說道:「陛下真乃將軍知己也,知將軍忠義無雙,不忘報效國家之心。這裡還有一道密旨,請將軍一覽。」 黃飛虎接過一看,神色漸漸凝重起來,最終堅決地點了點頭:「陛下之意,飛虎已然明白。休說那等虛名,縱是拼得這身殘軀,也要為陛下效命!」 張紫星面帶欣慰,微微頷首,忽然變出一壺酒來,替黃飛虎倒了一杯:「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五關無故人!將軍此去,亦是凶險無比,請多加珍重!」 「多謝國師!」黃飛虎知道那一句「無故人」地意思,對這位古道熱腸,忠心為國的國師逍遙子也十分敬佩。當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只覺此酒醇厚無比,似有綿綿後勁,不禁讚了句:「好酒!」 張紫星連敬他三杯,撤去障法,當即告辭而去。眾將就見原地忽然又多出黃飛虎與國師的身影來,紛紛放下了懸著的心。那國師也不多說,駕遁光飛也似地消失在空中。 黃飛虎表情凝重,對四將說道:「四位兄弟乃我心腹手足,生死之交,方才相會國師之事,請萬勿外傳。黃明,你且去追龍環,我等折回,先尋個地方歇息,過些時日再上路而去。」 眾將領命,並問去處,只見黃飛虎表情堅定地說出兩個字來:「西岐!」 解決黃飛虎之事後,張紫星立即返回朝歌。找尋應龍地下落,但只見到一路生物戰士自爆的痕跡,甚是驚人,而應龍卻是下落不明,連孔宣那邊都一直沒有消息。張紫星大是心急,暗暗咬牙:若是這位兄弟有什麼差池,將來定要讓那闡教三仙一同陪葬。 此時,女魃在彩雲仙子姐妹的護送下,也來到了朝歌,與張紫星會合一處。 對於應龍的安危問題,女魃另有說法。因為她與應龍在按黃帝所授的秘術修煉後,在丹田中漸漸凝出一顆雙修之心來,有些類似凝丹期的金丹。這雙修之心應龍也有一顆,兩者隱隱相互感應,若是一方遭遇不測,那雙修之心必然破裂,如今雙修之心完好,說明應龍暫無性命之危。 張紫星聞言,心中稍定,而女魃說出朝歌之亂的罪魁禍首---媚娘的真實身份時,卻讓他大吃了一驚:居然是喜媚!九頭雉雞精! 張紫星明明記得,九頭雉雞精上次被自己和應龍夫婦圍剿,已經化作飛灰,為何還會復生?沒想到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這個死而復生的喜媚,結果讓她掀起了這麼大地風波。提到喜媚,張紫星就不免恨之入骨,還有那該死的闡教三仙! 張紫星回到皇宮,發現子郊依然跪在宗廟中,問道:「為何不見洪兒?」 子郊答道:「那妖女狡詐無比,洪弟也是受其法術媚惑,才闖下大禍,使武成王反出朝歌,心中懼怕,已隨那位叫赤精子的道人一同離去。」 張紫星一聽子洪雖然也是受媚娘影響,卻連父親面都不敢見就畏罪逃走,不由怒氣更盛,子郊忙道:「洪弟年幼無知,只因畏懼父皇,才有此舉。」 張紫星沉吟一陣,忽然問道:「你為何不走?」 子郊將廣成子當年所賜玉符交出,說道:「父皇曾說,男兒當負責。兒臣犯下大錯,罪大惡極,不敢逃遁,情願一死,以謝天下。」 張紫星看了玉符一眼,知道子郊是一心求死,情願放棄生路,目中閃過不忍之色,長歎道:「你錯已釀成,死有何用?縱然你身死,此事也無法善了。於你而言,死,只是一種逃避,帶著罪責,努力活下去,為死去的人做些什麼,比死更需要勇氣。」 子郊一震,似有所悟,問道:「兒臣該如何贖罪?」 「現有兩條出路,任你選擇。一是遠離朝歌,奔赴荒夷,避世不出,延我大商血脈;二是依廣成子之言,投身九仙山桃源洞,虛與委蛇,權作內應,日後相機而動,為大商出力。」 子郊毫不猶豫,當即拜倒:「兒臣不才,願選第二條路!」 張紫星見他毫不猶豫,心中不由感慨,說道:「你須得考慮清楚,此事有莫大凶險,日後或難有善果。」 子郊眼淚流了出來,目光卻十分堅定:「兒臣有負教誨,敗壞朝綱,又親弒三母,連孫萸也……簡直禽獸不如,縱百死亦難贖罪。縱無善果,也無怨無悔!」 張紫星扶他起來,緩緩頷首:「郊兒,莫要擔心孫萸,我已將她治癒。至於你母親與姨娘之事……我也知你同是受害之人。你投身闡教之事極其凶險,須得小心翼翼,縱是你至親之人,也絕不可洩露半分。大商不久將有大劫到來,你此去是福是禍,也不得而知。若是你我終能僥倖不死,再續父子之情。」 子郊聞言,哭拜於地,良久不起。 第兩百零一章 封神榜風波 張紫星離開皇宮時,心情十分複雜:闡教也好,女媧娘娘也好,此舉無非是要斷絕大商的後路,不僅要對付「紂王」,還要對付兩個繼承人,所不同的是,女媧娘娘的方法是讓兩位皇子造成大禍,盡失人心;而闡教做得更絕,索性將兩位皇子收入自己門下,就算大商將來有可能氣運轉變,也是枉然。子郊既然有那樣的決心,不如就讓他投入廣成子門下,如黃飛虎一般,來一回無間道。如果這一招能奏效,「殷郊」將來的作用,可不僅僅是將廣成子的法寶拐下山那麼簡單了。 這兩個「便宜兒子」中,子郊雖然犯下大錯,但畢竟是受了九頭雉雞精的媚惑,從他願意留下來承擔責任來看,雖然有些「犯傻」,至少還是個有勇氣承擔責任的男人,所以張紫星才將那臥底的任務交給了他。至於子洪……算了,年少不更事固然也是一個原因,但他自小便自作聰明,生性浮躁,只怕難成大器,也不知道最後是個什麼結局,若是將來想對大商不利,照滅不誤。反正說起來,也不是「親生」的,倒是別讓姜文薔太傷心就好。 說到親生子嗣的問題,張紫星心中早有疑惑。在房事方面,他算是辛苦「耕耘」了,對像有好幾位,又沒採取什麼避孕措施,按理說,總該有人「中標」吧。為什麼幾位妻子的肚皮一直沒動靜?經超腦檢查,男女的生理方面都無異狀,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是穿越重生的原因?還是修煉那雙修之術地原因?總不能真的弄個後宮佳麗三千,「借鑒」小日本織田信長的「天下布武」地稱呼,來個「天下布種」吧。 張紫星目前地位特殊。身處風暴中央,各方面壓力都甚大,心中對子嗣並沒有特別的希望,也不想勉強用試管造個嬰兒出來,讓孩子捲入這風口浪尖之中----還是隨緣吧。 幾日後。天子西征凱旋,班師回朝,大皇子郊跪於朝歌城外,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獻上《罪己詔》。內中詳述了自己沉湎女色。治國不力。縱容二皇子洪調戲賈氏,逼死界牌關老將軍,逼反武成王黃飛虎等惡事。 天子本是乘興回朝,看罷那《罪己詔》,又聞聽二皇子洪畏罪潛逃後,面色大變,怒火滔天,下車駕一腳將子郊踢倒在地,當即欲令左右斬之。包括比干在內的皇室宗親連忙出來求情。說是兩位皇子年幼無知,請天子饒其性命。天子似乎因為怒氣牽動了體內的元氣,面露痛苦之狀,勉強下令,將大皇子郊亂棍逐出朝歌。流放遠荒。勒令永不得回宮;二皇子洪雖潛逃在外,也是同樣地罪罰。念崇侯虎忠義。將大皇子妃崇藍玉遣回北地,以免受苦。 按理說,單憑逼反武成王就要將未來的儲君趕出朝歌,確實處罰過重。但在群臣中,包括不少宗室成員卻隱隱聽聞了大皇子的另一樁秘而不宣的可怕罪行----酒醉弒母,所以明白天子盛怒地理由,當下不敢相勸。 讓子郊意外地是,家中那位妒婦崇藍玉聞訊後,卻意外地入宮向天子提出,既是夫妻,就要同甘共苦,願同子郊一同流放。子郊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內疚,握住崇藍玉的手,良久不語。另一方面,孫萸也大著膽子提出願意陪同。張紫星考慮一陣,答應了下來,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帶著家眷出行,更能博取闡教的信任。在秘密囑咐子郊一番後,這位大皇子帶著崇藍玉、孫萸和十數名從人,踏上了流放之路。 不出所料的是,子郊在半路上催動那面玉符後,闡教金仙廣成子果然出現在眼前,看著子郊落魄的模樣,他這位「命中注定」的師父露出了飽含深意的笑容。 大皇子被逐之事正沸沸揚揚,宮中又傳來噩耗,在天子西征期間,姜皇后與麗妃、柔妃三位娘娘忽然染上不治之毒,岌岌可危。據刑部查實,原因是當年祭祀叛亂、已經伏誅的越王啟的餘黨趁天子不在宮中之際,在井中投下劇毒所致。有天子親自醫治,卻因中毒太深,不治身亡,同樣中毒而死地還有服了毒水的一眾宮女內侍。 這個消息比兩位皇子之事要轟動,頓時舉國震驚,朝歌民眾回憶起當年越王勾結妖人在朝歌投毒,害一城市百姓之事,對此深信不疑,紛紛痛罵越王啟餘黨。對天子發出的緝拿令也十分配合,一時間,刑部接到了無數百姓們反應的「可疑人物」的秘報。許多隱隱知曉一些內幕地大臣們自然也是三緘其口,心中都明白,那些宮女內侍只怕是被滅了口地,既然天子說皇后是被叛黨下毒所害,自然就是如此,誰敢活膩了去詳查此事? 東伯侯姜桓楚聞訊,又是驚訝,又是悲痛,對此事也有所懷疑。不久,姜文煥寄來信箋,說明親眼所見姐姐中毒的屍身,姜桓楚聯想道天子西征,並不在宮中,當下也收起了疑心,親自趕赴朝歌參加女兒地喪事。 包括皇后在內,三位娘娘一齊死亡是十分重大的事件,天子立刻下令,舉國發喪,三月之內,不可妄動刀兵,不可辦喜慶之事。一時間,舉國皆哀。 遠在東齊的姜文薔三女得知自己的「死訊」後,自是一番哭笑不得。 崑崙山玉虛宮中。 姜子牙跪拜在八卦台下,問道:「師尊喚弟子來,有何玉旨?」元始天尊吩咐南極仙翁取來封神榜,開口道:「如今殺劫已生,正是風雲際會之時。現將這封神榜於你,此榜內有生靈萬物之名,上榜之人彌封無影,死後見明。原本當由各教聖人手書上榜人名,卻因天數變化、顛倒難測而生爭議,最後議定,各憑氣運上榜。你持這榜去,在往岐山造一封神台。台上張掛封神榜,把你的一生事俱完畢了。」 姜子牙連忙謝恩,接過封神榜,忽然想到一事,問道:「師尊,封神台造成之前,已先行身死之人,是否可上得這封神榜?」 元始天尊答道:「封神榜乃先天靈物,神異十分,凡殺劫之中死亡之人,無論仙、人、妖、魔,無論亡去時間先後,只要有根性與氣運,魂魄可自行被吸入榜中,這些時日,已有數條魂魄入得崑崙山,被我以神通接引入內。你若建好封神台,還需得一福緣之魂行接引之事。你此番當先去東海,可覓得此人,但務要小心。」 姜子牙領命,又問道:「請問師尊,如今犬戎敗退,弟子在西岐當如何行事?」 元始天尊說道:「那西方教圖謀不小,竟然暗中相助犬戎東侵,妄圖藉此爭奪中土氣運。可惜天數不濟,大事未成,卻被人一早識破。最終引來通天師弟門下,以九曲黃河陣滅去大半精英,准提道人也被通天師弟所敗,可謂一敗塗地。西方教經此一役,元氣大損,自是不會輕易動那妄念。你命中與大道無緣,只可享人間富貴,在西岐謀劃事務,可自行理會,發揮才能,無需求教於我。西岐乃命中真主,事到危急之處,自有高人相輔,無須擔憂。」 姜子牙心中大定,告辭而去,出宮不久,路上碰到一人,正是申公豹。 申公豹一見姜子牙,想到他從朝歌叛逃之事,叫道:「子牙師兄,久未見你,聞聽你罔顧君恩,反出朝歌,卻是為何?」 姜子牙聽得此言,臉色羞慚,唯唯諾諾,只是不答。申公豹雖然對元始天尊偏心姜尚素有不服,卻念在畢竟同門一場,終是不便多加責備。兩人正要分別,申公豹忽然看到他手中的封神榜,問道:「師兄,此是何物?」 姜子牙被他先前的追問弄得有些頭大,懵懂地答了一句:「師尊方纔所賜之封神榜。」 申公豹面色驟變,他自是知道封神榜代表的是什麼,心中不由大亂。當年元始天尊說的話又浮現在腦海中:「吾門下弟子雖然不少,但因資質或機緣所限,終能仙道大成者卻是寥寥……我門下還有一人另有殊遇,此人於殺劫有關鍵作用,卻不染劫難,能逢凶化吉,雖命中無仙道之緣,卻可安享人間富貴……」 申公豹一直以為,這個「無仙道之緣,卻可安享人間富貴」的人是他這位大商國師,甚至還對自己不解元始天尊之前的冷遇感到歉疚,想不到終了時,那人竟然是這個忘恩負義、資質奇差的姜尚!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莫非師尊當真瞧不起自己這個妖族出身之人?莫非師尊…… 想到這裡,申公豹的心陡然冷了下去。 第兩百零二章 元始天尊的算計 姜子牙見申公豹表情變幻不定地愣在那裡,想起元始天尊說東海之人,也不耽擱,連忙離開。忽聽背後申公豹喝道:「子牙師兄,且慢!」 姜子牙一看,只見申公豹目射奇光追上來,問他往哪裡去。姜子牙從南極仙翁口中聽說過,申公豹如今已是大商國師,當下如何肯說出自己去向,只說奉師命外出做一件重要事情。 申公豹正色道:「相信師兄也知我如今乃大商國師,師兄卻是叛逃之徒,職責所在,不容懈怠。我本欲將你與封神榜一同拿下,去面見天子,但念及師兄弟一場,終不忍壞了同門的情誼。今與你賭賽一場,若是你勝,可自行離去,今後我絕不找你糾纏;若是我勝,你當將這封神榜與我。」 姜子牙連連搖頭:「封神榜乃天命所在,人豈能逆?賢弟休要再生此念,無論如何,我不會將封神榜與你。」 申公豹指著自己腦袋,冷笑道:「姜子牙,你不過五行之術,倒海移山而已,有何本事說什麼天命,更無法與我相較!我就賭將這六陽魁首取將下來,往空中一擲,遍游千萬里,復入頸項上,是否能活。若不能,我枉死此處,也是咎由自取,若我能活,你須將封神榜與我,不可反悔。」 姜子牙心中無端地一陣迷糊,不信他有如此道術,正要同意,背後南極仙翁的怒聲傳來:「申公豹,你這該死的孽障,竟然想用左道幻術迷惑子牙。騙取封神榜!還不快與我退到一旁去!子牙,師尊吩咐之事極其重要,你且速出崑崙。遵命行事。」 姜子牙一聽南極仙翁此言,頓時清醒了過來,哪敢與申公豹打賭,趕緊告退而去。申公豹眼見幻術被破,又見他拿著封神榜離開。心中大是焦急,正想偷偷跟上,卻被南極仙翁阻攔,喝道:「孽障!你如何還不死心!我便將你拿去玉虛宮見掌教師尊。處以重罰!」 申公豹被他一口一個孽障叫得怒火中燒。指著南極仙翁大罵:「南極仙翁!你自命不凡,自我當年上山以來,一直冷眼藐視於我,從無好口氣相與。我也是師尊所收地弟子,你何以口口聲聲稱我作孽障莫非連句師弟都不會叫?我這就與你去玉虛宮參見師尊,請師尊評個道理!」 兩人一路吵到玉虛宮,早驚動了元始天尊,命白鶴童子將兩人喚了進來。問明緣由後,元始天尊對南極仙翁說道:「你與申公豹同為我門下。當相互敬愛,不可有所歧視。」 南極仙翁見師尊的語氣竟不偏向自己,心念一轉,分辯道:「弟子並無歧視,只因師尊賜下封神榜於子牙師弟。申公豹見狀。起了歹心,意欲施幻術謀奪封神榜。被弟子所阻,故而惱羞成怒,吵將起來。」 申公豹冷笑著回敬了一句:「縱無封神榜之事,你平日可當我是你師弟?」 元始天尊對兩人的爭吵不置可否,只是說道:「此事我已盡知,南極,我有話與申公豹交待。你且退下,少時再進來。」 南極仙翁見師尊開口,不敢再爭執,趕緊告退出殿。元始天尊對申公豹問道:「你可是心中怨恨,怪我將封神榜與姜尚而去?」 申公豹有些心灰意冷,暗歎一聲,低頭拜道:「師尊自有明見,弟子怎敢質疑?」 元始天尊說道:「你如今貴為大商國師,得天子禮遇,是一番非常際遇,亦是一場富貴。須知天道無常,盛衰無憑。得之未嘗有幸;失之,未必皆命。你命中自有機緣,何必羨慕旁人?」 申公豹一聽元始天尊這段似是而非地話,似乎明白了不少,似乎又一竅不通,但心中終是再次燃起了希望,當下請元始天尊解釋。元始天尊卻搖搖頭,回答依然是模稜兩可:「機緣來時,你自會明白。你可隨心所欲,自行其事,但須記得一點,無論如何,你終是我門下弟子。」 申公豹聞言,心中感動,先前對元始天尊的懷疑的怨懟早已消散無蹤,誠心叩首道:「師尊重恩,不敢相忘,終此一生,申公豹都乃玉虛弟子。」 元始天尊滿意地點了點頭,輕輕拂手,示意他離去。申公豹雖未得封神榜,卻得了元始天尊這一番批語,心中大是高興,也不再去找姜子牙的麻煩,欣然告退而去。 見得申公豹離去,南極仙翁方才進入玉虛宮,面見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注視著這個心腹弟子,緩緩說道:「此乃非常時期,不比平時,申公豹自殺劫中自有作用,你今後不得無端輕侮於他……此次西岐之戰,門下折損如何?」 南極仙翁在元始天尊身邊多年,自然聽得出師尊的意思:殺劫之中申公豹還有價值,須得利用,當下會意,答道:「折了鄧華、典通兩位師弟,吳萍師妹與鄧華師弟本有道侶之意,遭逢此事,也是倍加神傷,目前閉關不出。」 元始天尊說道:「閉關也好,以免她再生事。那截教地九曲黃河陣十分了得,今後若是遭逢,須加倍小心。此有百劫仙丹二顆,你拿去九仙山桃源洞與廣成子,再去太華山雲霄洞與赤精子,著那兩名皇子服下。」 南極仙翁一聽百劫仙丹之名,頓時吃了一驚:「百劫仙丹雖有迅速提升境界之功,但服用者會有百劫剮身之痛,稍有不慎,當魂飛魄散。那兩名皇子**凡胎,怎生承受得起?」 「當年我曾命廣成子授玉清固心訣於這兩名皇子,兩人資質不凡,修煉已有數年,身心強韌,加上廣成子與赤精子的協助,必可安然渡過。此兩人亦是劫數中人,且是大商嫡脈,身份非凡,關乎大商氣運,日後必有大用。」 南極仙翁才知道元始天尊如此深謀遠慮,早在當年就已埋下先手,心中更加敬畏,接過百劫仙丹,匆匆而去。 此時,張紫星正在東齊宮中,一來是為了告之前段時間朝歌所發生的事故,二來則是為了與四位妻子相會,一償相思之苦。晚間自然少不得床第間幾番「盤腸大戰」,被翻紅浪間,美女嬌聲呻吟,雪股交疊,期間滋味自是不足為外人所道,乃至這第二日女王月姬「稱病」不出,由丞相鄒卻全權代理政務,直至幾日後方才「痊癒」。 姜文薔畢竟是子洪與子郊的生母,雖然對兩個兒子地所為感到痛心和難過,卻又放心不下他們地安全。張紫星理解她的心情,並沒有告訴她子郊去做內應的事情,只說兩子被仙人帶走,將來必有緣再見。 逗留幾日後,張紫星終於還是離開了東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兒女情長無可厚非,但如果為了貪戀一時的纏綿而耽誤了所謀劃的大事,就得不償失了。畢竟,他所背負的壓力太過沉重,為了自己的未來的生存與妻子們的幸福、安危,他一定要保持清醒地頭腦勇敢地堅持下去。 就在張紫星打算去看看東海基地的建設情況時,心中忽然傳來一陣似有似無的奇異感應,似是有人呼喚。這種感覺在前段時日經常在心頭隱約出現,卻抓不住具體的感覺。 如今離開四位妻子,他的心也靜了下來,就在附近地海島上選一處地方,默運玄功,那感應漸漸清晰,發出「訊息」地人竟然是他曾經埋伏在東海的棋子---柏鑒。 也虧是柏鑒得那玄清之氣地石盒相助,魂體修為愈發精進,才能遠距離與主人有所感應,所傳遞的信息也全在心靈中進行,外表看不出半分異狀。只是這種「遠程通話」太費力量,張紫星有些後悔當初沒有給柏鑒弄個電話了。 據柏鑒說,前些時日,闡教金仙清虛道德真君「路過」東海時,找到了他,並來「指點」脫離苦海之途,如道德真君所交待時間按的一般,姜子牙果然來到東海,助他「脫困」而出。姜子牙帶柏鑒回到西岐,並利用元始天尊的符咒拘了一些山精柳怪建造封神台,並命柏鑒監造。 張紫星得知這個消息後,暗忖:這樣看來,姜子牙必定是從元始天尊處獲得了封神榜,也不知這位闡教聖人有沒有將那打神鞭和杏黃旗一起交給姜子牙。不管怎麼樣,現在看來,隨著封神台的建造,今後將陸續有人上榜,殺劫也將漸漸步入**。 張紫星讓柏鑒暫時先不動聲色地聽從姜子牙命令行事,日後若有什麼變故或事件,及時報告。結束這段遠程通話後,張紫星速往朝歌返回而去。 才一回來,他就得到了兩個好消息。 第一個好消息是:一直讓眾人擔心的應龍終於安然返回了,第二個好消息是,應龍帶回了兩個人,一個叫蕭升,另一個叫曹寶。 PS:馬上出發要去縣裡開會,下午才能回來,第二更會比較晚,但一定會有。 去縣城「臨刑」前,帶著鐐銬,拖著鎖鏈,被單位老總端著步槍推推搡搡押送間,回頭猛吼一聲:「俺要月票!」 一旁送行的單位父老含淚道:「你安心地去吧,我們還有很多作廢的公交車月票和季票,會燒給你的……」 某人帶著鐐銬暈厥中。 第兩百零三章 蕭升曹寶 應龍的安全回歸讓張紫星等人終於放下了心頭的大石,尤其是女魃,看到夫君無恙,激動地當場落下淚來。張紫星與孔宣也識趣地離去,讓這對夫婦一訴離別衷腸。 不久,夫婦倆出來見過兩位兄長,心情大好的張紫星故意調侃了一陣雙目通紅的四妹女魃,害得她好一陣羞澀,隨後應龍將自己死裡逃生的經過說了出來。 當日混戰之時,因為情勢危急,應龍為保護女魃,倉促間硬接了廣成子的一記番天印的攻擊。由於廣成子已至金仙上階巔峰的修為,遠勝應龍初悟的金仙中階境界,而番天印更是霸道無比的法寶,在封神演義中赫赫有名,端的十分厲害。如果不是龍族護身秘寶碧瀾凱,這一下就能要了應龍的命。 饒是如此,應龍還是遭到了重創,碧瀾凱也受損不輕,一時失去了護身效用。隨即又被雲中子的通天神火柱所困,好不容易才靠著天昊晶鏡艱難脫困。在與女魃分頭逃遁後,因為要掩護商青君,所以遭到了赤精子與九頭雉雞精喜媚的夾攻。 那喜媚甚是狡詐,見一時取應龍不下,便將攻擊重點轉到商青君的身上。應龍見大嫂危急,趕緊命令生物戰士拚死阻攔喜媚,這一來難免分神,險險躲過陰陽鏡光時,卻被赤精子的水火神鋒穿胸而過,致使傷上加傷。此時生物戰士們已簇擁商青君遠走,應龍自知不敵二人,在生物戰士自爆的掩護下,朝遠處急遁去。赤精子存心藉機取他性命,當即緊追不捨。應龍一路帶傷,逃至南海,一頭扎入水中。他乃龍族,在海中自然是輕車熟路,當即潛入深海秘地,藏匿不出。 赤精子不擅水戰,自是不敢輕入海中,使幾個翻江倒海的神通都沒發現應龍。此時又接到畏罪逃走的子洪用玉符傳來的求救訊息。想道此次來朝歌的最大目的,赤精子只得放棄追殺應龍,無奈地飛了回去。 應龍傷勢極重,又不清楚海上敵人地情況。只是以潛匿之術躲避在暗礁洞內,一時不敢妄動。好在那雙修之心完好,說明妻子女魃無性命之憂,應龍也略為放心,當下沉住氣,在海底藏匿療傷。 幾天後,他看看無事,潛行至另一處海域,方才浮出水面。 出於謹慎,應龍並沒有貿然回朝歌。而是一路飛行,尋了一個僻靜之所治療傷勢,打算先恢復元氣,若是再碰上那些強敵,也有周旋之力。事情就是這麼湊巧,應龍在所尋的「僻靜處」還沒呆多久,忽然來了兩個道人。一位穿青,一位穿紅。沒等應龍開口,這兩個道人倒先質問起他來,說是應龍佔了自己二人平日下棋的位置。 應龍一看自己坐著的大石,又看了看兩旁似是凳子的矮石,知道這兩人並非無理取鬧。應龍有傷在身,不願多事,道歉一聲,正要離開,卻被青衣道人看出身上有傷。叫住他,說有妙藥可替他治傷,但有一個條件,就是和自己兩人對弈並取勝。 紅衣道人一聽這個條件,也是大聲稱妙。這兩人都是性情閒散之人,相交已有數百年,自張紫星「發明」圍棋後,便迷上了此道,每日在棋盤上對弈廝殺,不亦樂乎。 兩人互為知交。又對弈多次,於對方的棋路早就瞭然於胸,如今有個陌生人加入,自是大為欣喜。應龍平日裡也曾和女魃對弈過,一聽有如此好事。當即同意。不料才與那紅衣道人一開始對弈。應龍就感覺到了對方棋力的高明,自己一路束手束腳。最然也奮力堅持了一陣,最後還是難逃敗局。 雖然對方落敗,但那種與習慣對手完全不同的棋風使紅衣道人大為興奮,能夠在糾纏一番後再大獲全勝自然是十分得意,拉著應龍要來第二盤。青衣道人早在一旁看得心癢,哪裡肯依,提出要讓他來和應龍對弈,當下爭了起來。一時間,應龍成了兩個男人的搶手貨,頓時哭笑不得。 應龍見兩人爭執不下,知道自己棋力不如人,而且朝歌還有變故,不想在此地耽擱,當即起身告辭。兩位道人哪裡肯捨,拉住他不放,青衣道人索性拿出煉製地珍貴丹藥九九生還丹先送給應龍,應龍服下後,不多時,傷勢已經痊癒,元氣也恢復了定的程度。當然,這癒合只是表面上的,短時間內無法過度使用力量,而且損耗的元氣也非丹藥之力一時能完全補足的。 應龍憂心朝歌之事,但得了兩道人的好處又不好翻臉走人,想到圍棋的「創始人」皇兄,當即想到一個主意。他對兩人說,有一位兄長的棋力遠勝自己百倍,若是兩位道友願意,可一同隨自己前往朝歌,屆時保證可以與之好生切磋一番。 紅衣道人叫蕭升,青衣道人叫曹寶,兩人本是武夷山散人。只因受到白雲洞洞主喬坤的排擠,兩人又生性閒散,不喜爭鬥,故而飄然離去。一聽此事,頓時兩眼放光,還拍胸脯保證,若是應龍的「仇人」還在朝歌,兩人一定鼎力出手相助。應龍看出兩人修為一般,但自己元氣未復,多兩個幫手終須是強些,當下和蕭升、曹寶一同來到朝歌,正碰上了四處尋找他地孔宣,自是皆大歡喜。 曹寶和蕭升的到來對張紫星而言,不啻是個意外驚喜,別人可能不明白這兩個修為僅在真仙上階的無名之人能有什麼神通,張紫星卻是清楚他們的價值。 原書有一段著名的情節,趙公明施定海神珠連打闡教十二金仙,又將燃燈道人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後來燃燈道人遇到曹寶與蕭升,趙公明最大的法寶定海珠被這名不見經傳的兩人收走,就連縛龍索也不例外。後來趙公明祭出神鞭,將蕭升打死,卻被燃燈道人暗施乾坤尺打跑,定海珠也落在了燃燈地手中。可憐那曹寶後來還被燃燈道人無恥地騙進了十絕陣作了炮灰。與趙公明的這一戰也成就了一件法寶的威名----連定海神珠都能落下的「落寶金錢」! 如今落寶金錢的持有者曹寶與蕭升送上門來,張紫星自然是不會放過,當即投其所好,大方地送了一些棋譜給兩人。 由於圍棋才「問世」不久,曹寶和蕭升雖然算是發燒友,癡迷此道,棋力卻並不怎麼高明,見到大商國師逍遙子「親著」的棋譜,越看越覺得高深莫測,直將他驚為天人。兩個棋迷一合計,居然拜倒在張紫星面前,懇請這位「棋聖」收兩人為弟子,指點棋藝。張紫星原本還只想用棋譜套住兩人,卻不料會有這樣便宜的好事,假意推辭幾句,當仁不讓地做了人家的師尊。 深知「詐騙」之道張紫星並沒有立刻露出大灰狼的嘴臉,詢問兩位徒弟那落寶金錢之事,而是切實地履行了師父的職責,利用超腦提供地一套圍棋培訓軟件,對兩人進行指點。曹寶、蕭昇平日都是自行領悟,哪受過這等專業訓練,只覺茅塞頓開,頓時佩服得五體投地。兩人就居住在張紫星可以安排的雅靜小院中,在從人的伺候下,每日學棋飲酒,不亦樂乎。就是拿棒子趕他們,也賴定不走了。 這時,菡芝仙以要回金鰲島修煉為由,向張紫星告辭離去。張紫星如何捨得到口的「美食」飛走,當即厚著臉皮,好說歹說,硬要留她下來。菡芝仙雖然捨不得張紫星,平日與商青君也相處甚好,但她知道目前朝歌發生了大事,張紫星這個天子需要時間來穩定和調整,而自己的身份也有些尷尬,如此久居朝歌,回去恐怕被金鰲島的道友笑話,故而拒絕了他的挽留,離開了朝歌。 眼下九頭雉雞精未伏,孔宣、應龍、女魃都是帶傷在身,元氣未復,朝歌經歷子郊之事,人心浮動,加之巫苤因以丹氣發動陣法而修為盡喪,形同廢人,張紫星有太多的事需要處理,所以暫時沒有太多時間陪菡芝仙。菡芝仙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主動離開,以免他分心。張紫星臨行前與她定下再會之期,再上金鰲島之時,就是「道友」變「道侶」之時。不止金鰲島,在三仙島上,也有一個「過期就要交滯納金」的約定在等著他,同樣,那也是一個不容錯過的約定。 與菡芝仙惜別後,張紫星將主意打到了巫苤山莊中地禹王九鼎上。雖然巫苤曾言,九鼎乃前朝之物,不利大商氣運,但他並不忌諱這些,而且這九鼎也並非他自己要用,而是想送給缺少法寶的二弟孔宣。 第二百零四章 九鼎!溈樊的真面目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 .cc) 孔宣自身的五色神光厲害無比,又新領悟了五色合一的無色神光,就連准提的加持神杵也能收取,但在這個法寶滿天飛的封神世界裡,沒有法寶的話,無論是戰鬥力或是防護力都是會大打折扣的。 總不能每次都用自己的胸膛去硬接人家的子彈吧。許多時候,法寶還會成為勝負的關鍵。就連聖人,都無法忽略法寶的作用。 孔宣在與准提道人作過一場後,心中明白了與聖人之間的差距以及自身的不足,而沒有趁手法寶正是他的軟肋之一。禹王九鼎乃神異之物,也不知是哪位仙人贈給大禹的,雖說名氣比不上那些封神中有名的頂級法寶,但亦是非同小可,從它曾有鎮壓九州之力就可以看得出來。 孔宣對於法寶本來有自己的打算,但見張紫星如此熱心「推薦」,也不好推辭,點頭答應了下來,他也沒什麼客套或感激之類的話----兄弟之間,無須多言。 禹王九鼎現正在周天星辰大陣的鎮守之下。由於上次喜媚的關係,周天星辰大陣已經發動,要強行停止是不可能的,除非將周天星辰大陣施術散去,使其失去效用。散去大陣有兩種方法,一種是依照陣法的玄妙與巫家的秘術將其緩緩收斂入陣眼,日後可再次使用,但需要數十日的時間;第二種是巫苤親自出手,就在陣法之中強行破壞陣眼,毀去大陣。 據巫苤所說,那九鼎的封印需要夏禹嫡系後人的鮮血才能開啟,而開啟後旁人也無法使用。在張紫星看來,估計這是一種比較特殊的禁制,以孔宣玄仙上階巔峰的修為,應該有辦法解決。不過恐怕要花費一番力氣。 以孔宣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是先盡快養傷恢復為上,反正九鼎是囊中之物,不急於一時,所以張紫星吩咐巫苤,使用第一種方法,通過秘術逐漸收斂陣法。 自從個上次喜媚追殺的事件後,與商青君一同逃到到莊園地還有上大夫溈樊之女溈媛。溈媛被牽連進這場事故,也是個意外。巫苤考慮一陣。決定將溈媛收作弟子,傳授醫術。一來因為溈家世代忠良,其先人與巫家先祖巫咸有深交,而如今溈樊乃兩朝元老,又為大商舉報親生兒子叛逆之事,揭露越王啟的陰謀,在祭壇平叛中立下大功,足見忠誠。二來溈媛本身也精通醫術,資質非凡。 溈媛在醫學方面確實有天賦,接受能力也很強。加之為人乖巧,讓巫苤很是滿意,將胸中所學悉心傳授。 事實上,在得知天子有破解九鼎的方法後,巫苤也算鬆了一口氣。他目前修為盡失,而已無力再守護九鼎。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九鼎也成了束縛整個巫家的桎梏。如果能讓天子收去,不僅能物盡其用,而且家族後人們也不必世世代代隱匿秘地,自是兩全齊美。 他按照天子吩咐,已施秘術收斂周天星辰大陣,陣法的威力開始逐日減弱,目前距離陣法完全撤除只有最後幾天了。 周天星辰陣法正在解除,山莊也失去了防護的力量。為以防萬一、尤其是九頭雉雞精之流,張紫星特意請孔宣在山莊周圍布下另一種禁制陣法,若是不知進入之法。縱是金仙修為,也別想強行突破。況且九鼎上還有大禹的禁制,若非夏朝後裔,也無法開啟。 夜色漸沉,巫苤正在莊中製藥,忽見溈媛前來拜見,後面還跟著形貌陌生的兩名男子,其中一位中年男子摀住心口,面露痛苦之色,另一位則顯得很年輕。 巫苤皺眉道:「媛兒。為師不是說,不要帶外人來莊內嗎?」 溈媛搖頭道:「師尊恕罪,他們並非外人,而是弟子的家人。這位乃家父,那一位是弟弟溈秋。只因家父有急恙。弟子學藝不精。無法醫治,故而斗膽帶入莊來。請師尊施展妙手救治。」 巫苤一聽是溈媛地父親,打量了一陣溈樊,略施了一禮:「原來是當朝上大夫,草民巫苤多有失禮了。」 巫苤的語氣較為冷淡,明白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具「失禮」只不過客套而已,這句客套話只怕還是看了徒弟溈媛的面子。 「當日承蒙神醫不棄,收小女為弟子,正要登門造訪,媛兒卻言神醫不喜外人,因而不敢打擾。」溈樊為官多年,如何看不出來,也不動怒,反而忍著疼痛還禮道:「只因近來我宿疾纏身,苦痛難當,故而來得倉促,事先未曾稟報神醫,還請見諒。」 巫苤見他並不仗勢欺人,而是彬彬有禮,語氣也沒那麼冷淡了:「既來我陋居,便是客人。只不過,草民稍候要煉藥,此藥有莫大毒性,需蒸制而出,於人不利。少時診治過後,還請大人速速離去,以免殃及。」 巫苤這番話的用意自然是為了讓溈樊早點離開,以免生變。溈樊恭敬地答道:「既是神醫相囑,樊自無不從。」 巫苤當下請溈樊入坐,問他症狀,溈樊只說心痛難當,巫苤無法從外表的症狀診斷,當下為他把起脈來。 不久,巫苤露帶異色,皺眉道:「大人脈動雖有些急促,卻不似有何急恙,為何……」 話剛落音,忽覺手腕一緊,已被溈樊反手扣住,竟是無法掙脫,同時脖子上已被架上一把冰冷的長劍,就見那劍正握在溈媛的弟弟溈秋手中,只聽溈樊笑道:「巫神醫果然高明,我確實無恙,今日前來,只為向神醫求一物也。」 巫苤警覺性極高,猛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當即不顧頸上的利劍,喝道:「護衛何在?速來拿賊!」 然而,往常盡職盡責的護衛卻並沒有聞聲而來,巫苤看著溈樊不以為意地笑容,一顆心陡然沉了下去。 「神醫休要白費氣力。媛兒早已對那些那些護衛施了藥,已經失去了戰力,所以很輕易就被我的人解決了。說起來,媛兒的本事大有長進,還要多謝巫神醫地指點。」 巫苤看了一眼溈樊身後的溈媛,眼中掠過幾分痛心之色,對溈樊冷冷地說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殺死那些護衛,你可知他們是什麼來歷!」 溈媛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巫苤的目光。溈樊露出毫不在意地神色,放開巫苤的手腕,起身說道:「我豈不知他們的來歷?你休要抱僥倖之心,想要拖延時間。媛兒來學藝這些時日,我早已派人摸清了這裡的底細,就算是天子布在附近的暗線,也已被我清除乾淨。」 巫苤地面色更加陰寒,緩緩地吐出一句:「你究竟是什麼人?」 溈樊哈哈大笑:「我是什麼人巫神醫不必明白,巫神醫只須知道,這莊園內有我要的東西就成!「那物縱是給你。你也無法使用。」巫苤嘴裡說著,心中卻是拚命思考對策,他並不怕死,怕的是九鼎因自己的大意而落在敵人手裡,從而成為巫家乃至整個大商的罪人。 溈樊依然保持著笑容:「這個無須神醫操心,神醫只須助我將陣眼毀去即可。」 「你如何得知陣眼之事?」巫苤地心中更加吃驚,除了當今天子和天子的那幾位兄弟外。這周天星辰大陣與九鼎的秘密他從未向任何人透露過,就算是前陣子相當信任的女弟子溈媛,也絕無半句洩露,這溈樊是如何得知? 溈樊淡淡地說道:「我自有辦法得知,你何必多此一問?巫神醫,不要拖延了,若你不肯毀去陣眼,我只好取你性命,以免後患。」 巫苤完全冷靜了下來,毫不畏懼頸上的死亡威脅。冷哼道:「原來你竟是前朝餘孽,算起來,你祖上有不少人正是死在這大陣之中,無怪你知道陣眼之事。我只是不明白,溈家世代效忠大商,何時也成了前朝餘孽地爪牙?」 「巫家自巫賢之下,因守護九鼎,俱不為官,隱遁於世。若是無這九鼎之事,我現在當稱你為巫大人吧。」溈樊神色自若,「告訴你也無妨,好叫你死心。自先君麓祝失事後,我祖上先人多有謀劃,似我這等秘密替換幼嬰於朝中重臣之家。再謀奪繼承人之位。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故而我能明以溈家之名,暗中行大夏之事。」 巫苤暗暗心驚。這樣說來,豈非還有別的餘孽? 「廢話少說,神醫若想保命,還是依我所言罷,我看在媛兒的份上,可饒你性命。」 「只怪我老眼昏花,識人不明,乃至引狼入室,收了這毒婦為徒!」巫苤咬牙切齒地說道,「要殺便殺,休要多言!」 「看來不讓你受些皮肉之苦,你是不願就範了。」溈樊見巫苤對威脅不由所動,示意溈秋,先砍下他一條手臂來。 溈秋正要動手,就見巫苤猛地抓住劍鋒,作勢反撲,趕緊將手腕一轉,那鋒刃頓時將巫苤的四個手指削了下來,頓時鮮血直流。巫苤在斷指的一剎那,另一隻手從懷中飛快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進了溈秋地腹部。溈秋不料巫苤看來老邁,又功力盡失,卻如此凶狠,猝不及防,頓時中招,捂著腹部倒了下去。 這下變故,令溈樊和溈媛大驚,巫苤忍住疼痛,拾起長劍,朝溈樊衝來。溈樊一邊躲閃,一邊大聲呼叫門外的武士。巫苤知道若等那些侍從前來,必然再無機會殺死這個危險地前朝餘孽,當下發狠猛刺。 溈樊見他來勢洶洶,心中恐懼,一不小心,胳膊已被長劍刺傷,當下顧不得許多,退後幾步,一把抓過正在查看溈秋傷勢的溈媛,擋住了巫苤的致命一劍。 溈媛沒想到父親為這樣做,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逐漸擴大地血漬,緩緩軟倒。巫苤也吃了一驚,正要繼續追殺溈樊,忽覺背後一陣劇痛,已被數支弩箭射中。原來是溈樊所帶來地武士衝入廳中,發勁弩救下溈樊。 這弩箭勁道極大,幾乎透體而過,巫苤原本就受了重傷,流血不止,全靠一股悍勇之氣在堅持,這一下中箭,頓時抽空了他最後的力量,紅著眼睛朝溈樊地方向走了兩步,終是支持不住,轟然而倒。 溈樊驚魂未定地看著巫苤的屍體,讓武士幫自己包紮傷處,歇斯底里地罵了一句:「老瘋子!你以為你死了,我就無法破陣了?」 這時,那武士頭目上來報告:「大人,秋公子已經故去了,媛小姐傷勢十分之重,若不是盡快醫治,只怕……」 溈樊面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咬牙道:「先別管公子和小姐,你們且出去,小心守在莊園門口,不得放任何人進來。」 武士頭目看了溈媛一眼,不敢多言,趕緊帶著人走了出去。溈樊拿出一顆血紅的珠子,約有半個拳頭大小,也不知施了什麼手段,珠子開始閃爍起來。溈樊一邊觀察珠子地閃爍情況,一邊移動位置,連看都沒看躺倒在一旁地面的兒子或女兒一眼。 在接近院子中的一個位置,那紅珠的光芒愈發強烈起來。溈樊心知有異,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把金屬小斧子來。溈樊繼續朝前走時,手中血珠已經放出耀眼的光芒,而溈樊就覺眼前景物一變,換成了漫天星斗的場景。 空中儘是慢慢轉動的大小星辰,閃耀這美麗而危險的光芒。溈樊雖然知道自己會遭遇到周天星辰大陣的殘陣,但實際面對時,還是難免有些緊張。好在他還知道怎麼應對,當下將手中小斧子朝天空一舉。隨即就見那滿天星斗忽然停止了轉動,一顆顆帶著火光,呼嘯著朝地面地溈樊砸落下來。 第二百零五章 黃雀在後!飛廉出場 溈樊何曾見過如此威勢,嚇得閉上眼睛,只是高舉著小斧子,就覺手中的斧子不斷地震動,良久,只覺周圍都安靜了下來。他偷偷睜開眼睛一看,漫天的星斗已經散落成點點螢光,漂浮在周圍,前方可以看到一個石柱。這石柱上刻著無數星辰的圖案,隱隱泛著晶瑩的光芒,甚是神秘。 溈樊心知這必然是周天星辰大陣的陣眼,當即走進石柱,舉起斧頭,奮力砍去。那小斧頭似乎威力奇大,還伴有風雷之力,只聽一聲響,石柱已碎裂成數塊,周圍的星辰螢光也消失不見。溈樊又回到了院子之中,與先前不同的是,四周已多出九個銅鼎來。 這九鼎似乎年代久遠,顏色晦暗,連上面的圖紋都看不出來了,而且沒有半分力量波動,如同廢物一般。 溈樊一見這九個銅鼎,頓時面露狂喜之色,只覺一顆心跳得甚是厲害。他顫抖著拿出那顆血紅的珠子,口中唸唸有詞,只見血珠中放出一道道血霧,裹住九鼎,漸漸滲了進去。那九鼎在這血霧的作用下,竟然漸漸發出光芒來,表面上的紋樣也愈發清晰起來。 由於釋放出血霧的關係,血珠漸漸失去了原有的眼色,變得透明起來,血霧漸漸被九鼎吸收一空後,那九個銅鼎的光芒似乎又黯淡了不少。溈樊默唸咒語,一指這九鼎,九鼎微微顫動一陣,又安靜了下來。溈樊臉色一變,連續催動咒語,但九鼎卻僅是微微動搖而已,並不受他的控制。溈樊的目光落在那顆變成透明的珠子上,忽然心中一動,拿著珠子朝溈媛走去。 他蹲下身子,將那透明的珠子放在兒子猶有餘溫的屍身上,唸唸有詞。那珠子頓時一閃,居然迅速地吸收其溈秋的血液來。轉眼間,溈秋就被吸成一具乾屍。吸血後的珠子又恢復了不少紅色。溈樊看了看血珠,又朝溈媛走來。 溈媛心知父親要做什麼,又是恐懼,又是絕望,奈何身子無法動彈。淚珠一顆顆落了下來。 溈樊看這女兒流淚的模樣,似乎有些不忍,卻還是蹲了下來,說道:「此乃嗜血珠。有保存血液地妙用。為祖上先人所制,為的就是積存我大夏嫡族血液精華,作為開啟九鼎之用,裡面已經儲存了數代先君的血液……」 原來,開啟禹王九鼎地鑰匙正是夏王朝皇室子孫的鮮血,越是隔代,所需要的血液就越多。當年被商君封至杞地的夏侯叫麓祝,曾親自潛入皇宮,企圖開啟九鼎叛亂。卻因為耗費了大量的血液,乃至元氣大損,無法發揮出九鼎地力量,最終巫苤的祖先巫咸所滅,杞地的夏人也遭到了滅族之禍。 僥倖逃生的夏王朝後裔不敢妄動。但他們對九鼎依然不死心。想方設法潛伏下來,並利用各種手段。潛入朝歌。對於九鼎地開啟,他們也想到了儲存血液地方法,以避免重蹈麓祝的覆轍,所以才有這顆「吸血」的嗜血珠。 今天溈樊,或者叫夏樊,總算利用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獲得了九鼎,卻不料嗜血珠中雖然儲量不少,純度卻不夠,只差那麼一點就能開啟九鼎了。 溈樊不敢直視女兒的淚眼,低頭道:「媛兒,如今開啟九鼎只差一線,為了我族的復興,你……你休要怪為父狠心了……」 溈媛死到臨頭,終於明白:原來這位父親大人對於權勢的追求已到了如此可怕的程度了,所謂復興夏族只不過是一個掩蓋他冷血無情的借口而已。當年他就為保全自身,主動入宮揭發,犧牲了她兩個哥哥地性命。今天先是對自己親生兒子的死無動於衷,後來又用女兒來擋劍,虎毒尚不食子,溈樊此舉,可謂冷酷無情到了極點,比那禽獸還要不如。 溈媛看著拿著嗜血珠湊近的溈樊,只覺父親表情從未有如此猙獰過,心中傷心絕望到了極點。 這時,一個冷測測的聲音傳了過來:「依我看,加上她的血液,只怕還是不夠。」溈樊本來就因為心虛而緊張,一聽這突如其來地聲音,不由渾身一顫,手中拿不穩嗜血珠,「叮」地一聲掉落在地。 溈樊連忙拾起嗜血珠,就覺周圍火把一陣晃動,似是刮起了風,轉頭看去,出現在視線中地是四個人,其中有兩個還是他的熟人。 「你們是如何進來地?武士何在?」溈樊大驚,他明明記得派了許多武士把守住大門,禁止任何人進來的。 為首的乾瘦中年人笑了笑,答道:「你是如何進得這莊園來的,我就是如何進來的,至於你那些武士……」 另一個高大的醜漢接口道:「那些武士早就被本大爺撕成碎片了!若你想陪他們,老子可成全於你!」 溈樊瞥見四人身後倒了一地的武士屍體,知道並非是虛言,暗暗打了個寒顫。只聽那中年大聲喝道:「溈樊,原來你是前朝餘孽!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罔顧天子之恩,謀害巫家後人,意欲謀奪九鼎,行那叛逆之事!」 溈樊握緊手中的小斧頭,感覺又多了幾分膽氣。他在朝中混跡多年,老謀深算,自是不會被這幾句話嚇倒,反而冷笑道:「飛廉大人,你如今來此,只怕也非天子之命吧!到底有何目的?」 原來,這四人正是飛廉、惡來、小誕與諸犍。 飛廉朝一旁的九鼎瞥了一眼,面上露出難以掩飾的喜色,陰笑道:「我的目的,與你當是一樣,正是為這九鼎而來!」 溈樊臉色一變,問道:「你究竟是何人,莫非也是禹王后裔?如此說來,你我當是一路。」 「夏禹是什麼東西,老子才不是他的後裔!」惡來的笑聲如金鐵交擊一般:「若是按輩分算起來,老子倒可以當夏禹的祖宗了!」 溈樊心機深沉,倒也不惱他羞辱祖先夏禹,心中急忙算計如何應付飛廉這四人。 飛廉知他心裡的打算,說道:「你休要白費心計了,我們四人是施法術尾隨你進入這裡的,否則如何繞過外面那可怕的陣法?方纔你殺巫苤、破陣眼、施血珠都被我等看得一清二楚。就算你兒子加上女兒的血液,只怕也不夠開啟九鼎,倒是你的血液不錯,當比你的一對子女都要強得多。如今我就要取你身上鮮血一用,以開啟這九鼎封印。」 溈樊被說破心事,更加驚惶,拿著手中的小斧頭朝飛廉虛空劈去,隱隱有風雷之聲。飛廉身旁早飛起一道金色的光環,擋在身前,那風雷之聲遇到金環便戛然而止,金環顫抖一陣,居然無事。 溈樊見自己最大的倚仗小斧頭都無法奈何得了飛廉,臉色不由變得慘白無比。飛廉冷笑道:「你手中當是夏禹當年遺下的法寶開山斧吧,夏王朝覆滅多年,這開山斧傳到你手中也算不易了。若你是仙人,這一斧下來,我只有逃遁一途,哪怕你僅有化嬰修為,若是完全祭煉了這柄神斧,我也不敢硬接。然而,你卻是個連築基都勉強算不上的廢人,縱會幾句咒語,終是肉體凡胎,焉能奈我何?」 沒等溈樊再次使用小斧頭,忽然就覺一陣劇痛從手腕傳來,他甚至還聽到了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而小斧頭也被忽然出現的一個人面豹身的怪物奪走。那怪物速度奇快,轉眼又回到了飛廉身邊,又恢復成諸犍的人身模樣。 「主公,開山斧在此。」諸犍將小斧頭遞給飛廉,飛廉看了他一眼,沒有伸手去接,「此物乃大禹治水時法寶,威力不凡,就賜予你,當好生利用。」 諸犍看到惡來也緊盯著這斧頭,說了一句:「主公,還是給少爺吧。」 飛廉對諸犍的表現很滿意,說道:「你且收下,惡來將來另有寶物。」 諸犍連忙謝過飛廉,這才收起小斧,又侍立在一旁,惡來聽得自己還有其他更好的寶物,也不再眼紅,只將目光朝那九個銅鼎掃來掃去。 溈樊摀住被折斷的手腕,面孔都因為疼痛和驚恐而扭曲,聲音也顫抖了起來:「飛廉,你竟與妖魔勾結!」 「什麼和妖魔勾結!」惡來咧嘴一笑,忽然變化成魔身:「老子本來就是妖魔!」 飛廉冷笑道:「妖魔又如何,妖魔也比不上你這位上大夫,居然對自己的親身女兒下毒手!」 溈樊一時無言以對,忽然想起一事,又生出幾分僥倖的希望來:「休要殺我!若我一死,縱使你開啟了九鼎的封印,也無法使用九鼎,只有我才知道九鼎的使用之術!」 卻聽飛廉大笑了起來,語氣中露出強烈的不屑。 第二百零六章 槍打黃雀!「叛徒」諸犍 飛廉笑聲更大了:「九鼎?莫非就連當年姒文命(大禹)也是見識淺薄,只當它是九個鼎而已?或許是沒有將九鼎真正的秘密傳下來?哼!似你這等廢物,自然更是不明白。我可以告訴你,我根本不需要你那什麼使用之術,只須用你的血將姒文命的血嫡封印解開即可!」 溈樊不料對方居然根本不屑他最後保命的底牌,心中驚駭無比:莫非夏禹親傳下來的九鼎還有什麼巨大的秘密不成? 惡來見飛廉與溈樊說話,露出不耐之色,喝道:「老頭子,如何這般嗦!快把他的血搾出來,拿了九鼎走罷,若是讓那佈陣的玄仙得知,只怕連我們也走不了。」 飛廉明白不能拖延,一指想要逃跑的溈樊,一圈金光頓時將他牢牢地箍了起來,隨後溈樊就覺身不由己地飛了起來。隨即飛廉雙手飛揚,溈樊就覺得身上如同被千刀萬剮一般,痛得大叫起來。當然,無論他是求饒或是慘叫,都沒人理睬他。 飛廉施展的是一股股無形的風之玄力,如同利刃一般,可殺人於無形,這是他的看家本領。但他城府極深,之前卻一直沒有在人前顯露出來。溈樊被這無形的利刃割得鮮血淋漓,飛廉控制著箍緊溈樊的金光,帶著他渾身是血的身體在九鼎上來回移動,讓那鮮血滴落在九鼎中。等到溈樊渾身的血幾乎流盡地時候,那九鼎終於再次泛出了耀眼的光芒。原本似廢物一般的銅鼎已經煥然一新。上面的圖紋和文字也格外精緻清晰。雌金為陰鼎,雄金為陽鼎,共有陰鼎三個,陽鼎六個。每個鼎上都有兩個古字。飛廉認得那正是每個鼎地名字。分別是冀州鼎、兗州鼎、青州鼎、徐州鼎、揚州鼎、荊州鼎、豫州鼎、梁州鼎、雍州鼎。鼎上鑄著各州的山川名物、珍禽異獸。 飛廉將溈樊的屍體甩開,看著這九個光彩奪目的巨大銅鼎,興奮得幾乎控制不住顫抖的聲音:「太好了!我忍隱多年,想不到今日終於得償所願!總算是天不負我苦心!」 小誕開口道:「恭喜主公夙願得償,只不過此地不宜久留。請主公速收九鼎,盡早離去。」 飛廉點了點頭,開始作法收取九鼎。九鼎非同小可,居然自動放出抗拒地力量。由于飛廉的肉身已失。雖有金仙的境界。身體卻僅僅是煉虛修為,所以不敢心急,凝神靜心,使出全部力量,化作一隻無形的大手,一邊暗暗抵消那股抗拒之力,一邊緩緩移動九鼎。這一手果然奏效,那九鼎被他一個個逐漸拖動收取。 惡來等得無聊,走到瀕死地溈媛身前。歎道:「可惜了這樣一個千嬌百媚地美人,若不是要立即跟著老頭子逃出朝歌,當帶回府中好好享用一番。」 溈媛或許還能聽見他的聲音,卻已無法聽懂他所說的內容,由於失血過多。她只能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寒冷。漸漸的,連意識都開始模糊了起來。 飛廉總算成功地將九鼎收入法寶囊中。招呼了惡來一聲,由小誕帶路,四人一同朝門外走去。 才走得一段,飛廉忽然感覺不對勁了,眼看出口近在咫尺,哪知轉了半天,居然又轉回了院中。 飛廉皺眉問道:「小誕,你是否記錯了?」 小誕凝思了一陣,回憶著方才進莊的走法,搖頭道:「不可能,我絕沒有記錯,方才跟隨溈樊等人進來時,確實是如此走法,也未遇異狀,莫非出陣的走法不一樣?」 飛廉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他處心積慮潛伏朝歌,為的就是這禹王九鼎,如今總算是夙願得償,自是欣喜若狂。本待收取九鼎後迅速離開朝歌,卻不料即將大功告成時卻遇上了這等事情,莫非真要功虧一簣? 小誕心思靈活,看了看生命垂危地溈媛,說道:「這女子應知出陣之術,待我先救她一命。」 飛廉點了點頭,小誕上前用法術幫溈媛止住血,又餵了一顆丹藥,溈媛的臉上漸漸恢復了血色,雖然依舊虛弱,卻已脫離了危險。 飛廉立刻對溈媛說道:「你若肯帶我們出陣,我可饒你性命!」 溈媛沒有回答,一雙眼睛依舊是無神地望著天空,沒有畏懼,沒有驚惶,只有空洞。飛廉見狀,對小誕施了個眼色,小誕會意,運出媚惑異術,問道:「姐姐,莫非你忍心看著小妹困死在此?請告之出陣之術。」 不知是否心喪若死,溈媛的眼睛依然沒有什麼神彩,居然連小誕的異術都不起作用,小誕嘗試幾次,都無法奏效,只得悻悻地站起身來,歎道:「她已心死,如行屍走肉,竟不受我法術,如今該如何是好?」 惡來抓住溈媛逼問了幾次,溈媛始終是那副模樣。惡來性情急躁,暴怒之下,也顧不得憐香惜玉,一腳便將溈媛踢昏了過去,叫道:「既是如此,索性硬闖出去。我們橫豎也不會再留在朝歌,縱使暴露身份,也是無妨。」 飛廉連忙阻止他:「你如何這般愚笨!佈陣者乃玄仙,法力深不可測,憑你的力量,如何能硬突出去?就算能硬衝出陣,驚動了那位玄仙,以我們地實力,又如何敵對?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要魯莽行事。」 小誕想出一個主意,說道:「主公,不如你能否將這九鼎祭煉,我等再依靠這九鼎之力出陣飛廉搖頭道:「九鼎奧妙無比,且另有秘密,非尋常法寶可比,縱使我恢復鼎盛之期地修為,也無法辦到。」 四人正在為難之間。忽然大院門口一閃,出現一男一女來。男地相貌俊美,女地美麗絕倫,堪稱一對璧人。 飛廉一見這兩人。只覺手足冰冷,頓時面色驟變,失聲叫道:「你們……你們如何在此?」 那對男女見飛廉驚懼的模樣,相顧一笑。女子開口道:「難得故人相見,你為何如此模樣?」 飛廉心念電轉。剎那間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的來龍去脈,只覺心頭寒意更甚,再也無法保持平靜,為宣洩自己地緊張情緒。又大喝了一聲:「為什麼會是你們!」 旁邊一個平和聲音傳來:「飛廉愛卿。你拿了寡人的九鼎,想要去哪裡?」 這聲音的出現毫無徵兆,但飛廉和惡來一聽這耳熟的聲音,當即知道了來人的身份,心中不約而同地一沉。 就見天子穿著便裝,不知何時已出現在院中,身旁還跟著一個儒雅地男子。惡來和小誕見到那個儒雅男子,不禁露出懼色。當年天妖滅魂陣中,正是這個看似文雅無害的男子。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兩人生擒了去。 饒是飛廉城府再深,為人再狡詐,如今被抓了個現場,一時也是手足無措。張紫星的目光落在中箭身亡的巫苤身上,面上露出沉痛之色。目光陡然變得凌厲起來:「是你殺了巫神醫?」 飛廉連忙搖頭不迭:「不……是逆賊溈樊下地手。這溈樊原本是前朝餘孽,心懷不軌。唆使其女潛入此地,並命武士殺害巫神醫,意圖奪取寶物。下臣只是尾隨而來……」 張紫星替他接口道:「你尾隨而來,是想替寡人保護九鼎,然後準備獻於寡人吧?」 飛廉眼珠一轉,忙道:「陛下英明!」 應龍在那邊喝道:「既是如此,還不將九鼎奉上?」 飛廉連忙拿從法寶囊中拿出九鼎,放置在地上,心中卻急轉了千百個念頭:想不到那涿鹿之戰地兩個死對頭竟然沒有身隕,而且似乎已效力於當今天子。看起來,這兩人的修為如今更勝往昔,而自己卻因失去肉身而力量大減,以一敵二絕非其對手。如今要逃得性命,只怕是難上加難。為今之計,只有施奇計冒險制住天子,挾為人質,方有一線生機。 飛廉一念及此,暗用傳音之術,告之惡來三人,讓他們掩護自己行動。惡來雖然畏懼天子身邊的那儒雅男子,卻也知道這是僅有的逃生希望。集合四人之力,就算有三人被制服,只要一人制住天子,就能有活命的機會。四人當即提聚力量,準備隨時發動攻擊。 飛廉暗中吩咐完畢後,對張紫星行禮道:「九鼎在此,請陛下查驗。」 張紫星一見九鼎,露出驚喜之色,快步上前,慢慢撫摸著九鼎,只覺上面一股溫潤平和力量傳來。這力量雖然溫和,卻如天空一般無窮無竭,深不見底,不由脫口讚道:「禹王九鼎,果然名不虛傳。」 就在這時,飛廉突然發難,手中現出一個金環,朝張紫星飛來。同時身化黑風,和身撲上,意欲劫持。一起動手的還有惡來、小誕和諸犍,如五道流光,集中朝張紫星撲來。 就在那金環快要靠近張紫星的時候,忽然一個巨大的獸頭從他身上出現,一口便將那金環吞了下去。飛廉吃了一驚,想到惡來所說當年天妖滅魂陣被破的情景,驚呼道:「饕餮!」 飛廉雖然驚訝,身形卻絲毫不慢,然而還沒等他撲到張紫星身前,忽然背心一陣劇痛,自半空跌落下來。小誕和惡來還沒接近天子,那個讓他們畏懼地儒雅男子已無聲無息地擋在眼前。 飛廉的身形跌落塵埃,一時無法爬起,難以置信地看著背後向自己偷襲的諸犍,喝道:「你……」 諸犍面色自若看著手中發著淡淡金光的小斧頭,答道:「主公先前說得沒錯,這夏禹親傳下來的開山斧果然厲害,就連主公本人都無法硬接。」 第二百零七章 飛廉末路 飛廉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一直信任的屬下反過來會對自己出手,當下怒極,躺在地下也不起身,雙手朝諸犍猛地發出無形風刃。應龍卻對這位老對手的手段知根知底,當下早凝出冰盾擋在諸犍身前。雖然冰盾上不時出現裂痕,卻終是無法傷得了諸犍分毫。 另一旁,小誕和惡來也被孔宣施神光輕鬆擒下,兩人雖然被擒,卻神智未失,正以不可思議地目光看著那位忽然叛變的「戰友」。 應龍看了看冰盾上的一道道裂痕,略帶失望地對飛廉搖搖頭:「想不到多年不見,你的力量已退步如此之多!如今就算你不負傷在身,也遠非我敵手。」 飛廉咬牙道:「若非當年我失去肉身,今日焉能讓你小瞧!」 張紫星對飛廉微笑道:「上大夫好生急智,居然想劫持寡人換得生路。只是,你卻看錯了你的這位屬下。」 飛廉沒有再勉強與應龍相鬥,一邊狠狠地看著「叛徒」諸犍,一邊掙扎著站了起來,一摸背後傷口的血跡,猶不相信地搖搖頭:「諸犍和小誕本為我降伏之僕,追隨我已有千年,深得我信任。我一再考驗兩人,始終是忠心耿耿,這才將本命元魂歸還於他們,故而兩人俱是誓死效忠。為何諸犍會有今日之叛?」 「連本命元魂都可以歸還?上大夫威恩並使,果然使得好手段,」張紫星讚了一句,語音忽然一轉。「可惜。你碰上的是我。我比你手段更高,心計比你更強,故而你今日唯有敗亡一途。」 說到歸還本命元魂的「手段」時,張紫星還故意對應龍與女魃擠了擠眼睛,當年他也是用了這一手使這兩人徹底歸心。與飛廉的情況不同地是,當時應龍和女魃是為感恩而主動獻出元魂,卻被他大義放棄,而後結為兄妹,感情真摯。 看到皇兄地眼神,應龍和女魃對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朝他比出中指。張紫星見狀,不由一陣汗顏,孔宣則翻了翻白眼,只當作沒看見,只有飛廉三人看不懂這奇特手勢的含義。 應龍上前一步,說道:「皇兄,飛廉與小弟有些因果。就交予小弟來處置可好?」 飛廉一聽應龍的稱呼,面色又是一變,脫口而出:「你居然叫他皇兄!難道你們早有勾結?那……當年那天下大旱,想必是你施術所解?」 應龍冷笑道:「你素來陰險狡詐,自負才智,當年曾為蚩尤定下不少毒計,如今修為退後,連心智也變愚笨了,為何如今才知?」 飛廉的目光又轉向女魃,咬牙道:「還有你這個妖女!當年殺我愛妻。受那金母之詛,變成形貌醜陋的怪物,不想如今卻能恢復容貌,真是天不開眼!天子曾昭告天下,已除卻旱災禍害旱魃,原來竟是……」 女魃冷哼一聲,並不理睬他,張紫星說道:「旱魃確實已不存於世,此間乃我四妹清嵐,她的容貌也是我施術所治。」 飛廉注視張紫星良久。長歎數聲,朝他拱手道:「今日才知,原來一切都是陛下的謀劃,枉我自負謀略,卻被陛下控於股掌之中!下臣自知今日難有倖免。只有一事不明。還望陛下讓我死個明白。陛下究竟施了什麼手段,使得那諸犍居然背叛於我?」 張紫星答道:「你可還記得。當年在祭壇平叛時,諸犍曾身中紅衣道人毒劍之厄,無計可施,曾被送往國師府邸治療?」 「自是記得,當日諸犍治癒回府時,雖是恢復了大半,不再昏迷,但因餘毒未清,頭腦混沌,處事有些迷糊。但過得一陣,又復正常。期間我曾多次試探查看,又讓小誕運用異術,發覺諸犍並無異常,這才放下心來。為何今日突然背叛?」 諸犍自己開口了:「主人的智慧和本領,哪裡是你這種檔次的傢伙所能猜度的?準確地說,我根本就不是背叛你,因為原本地諸犍早已不存在了,我只是一個接受了他的所有記憶和力量的克隆體而已。除了效忠主人的潛意識外,其餘一切與以往那個毫無區別。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主人還可以同時製造千百個一模一樣的諸犍,任你想破腦袋,也無法辨認出哪個是我。方纔你與那溈樊對話之時,我已偷偷使用通訊器向主人發出緊急信號,主人和他的朋友們及時趕到,改變了陣法,否則你那出陣之法又怎會忽然失效?」 飛廉聽他竟對天子稱呼「主人」,驚道:「莫非……陛下就是那位國師逍遙子?」 張紫星由衷地讚道:「上大夫機智過人,舉一反三,不愧是戰神蚩尤地左膀右臂!」 當年「國師」消滅女魃、繼而天子求雨、天降甘霖……直至如今的「昏庸無度」,往事一幕幕出現在飛廉腦海中,想不到天子的智謀和心計竟然如此可怕!與天子想比,他的那些謀劃根本微不足道。 飛廉越想,面上的驚駭之色就越濃,當即低聲下氣,朝張紫星說道:「陛下果有通天徹地之能,只怪飛廉不自量力,竟然想在陛下面前擺弄心計。飛廉願以妖族之名發誓,從此永世效忠陛下,若有違背,當灰飛煙滅!請陛下饒我父子性命。」 張紫星冷哼一聲:「飛廉,你果然是自不量力,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想施展詭計。你當日不也曾對我立下這等效忠之語嗎?休要以為我不知你底細,你裡是什麼妖族?」 飛廉一震,表情陡然變得猙獰起來:「想不到竟然連這個都瞞不過你!你有如此智略,我敗在你手上也只能心服口服。我魔神一族自洪荒以來便是橫行天下,縱是妖族也不是我族的對手,只因時運不濟。遭天妒而致上下橫禍。又豈非真心屈從你這區區人族?」 「我已啟用魔神族的秘術,若你們貿然敢攻擊,我當以魂體之力自爆而亡,這自爆之力厲害無比,縱是應龍與旱魃這樣的金仙修為,也唯有魂飛魄散一途。至於你這位人界天子,修為不濟,更是難逃神形俱滅之厄。陛下若想活命,須答應放我父子離去,否則我一旦自爆。當玉石俱焚!」 孔宣不屑地說了一句:「區區魔魂血爆,何足道哉!」 話剛落音,孔宣背後忽然現出紅光,朝飛廉一撒。飛廉只覺體內膨脹地自爆力量陡然被人抽空一般,竟是再也提不起半分來,隨即身不由己地落入那紅光之中,一陣暈頭轉向。再掉落在地時。已是無法動彈。 飛廉這才切身體會到這儒雅青年地厲害,如今連最後拚命地本錢也被人掏空了,就算想自殺只怕都困難。完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饒是飛廉經歷過不少風浪,此時臉上也只剩下驚駭與絕望。「自爆?怪不得你一直用言語與我拖延,原來是打的這般主意。這才有幾分魔神一族的氣魄,若是一味屈從退讓,倒讓我瞧不起。」 張紫星說著,輕輕撫摸著一隻銅鼎,再次感覺著那溫暖的力量。被他撫摸的銅鼎頓時發出奇異的光芒,其餘八個鼎也同時微微顫抖起來,似乎是在共鳴:「有一樁事我很好奇,你潛伏朝中數代,為的當是這九鼎。若這九鼎僅是大禹時的祭器或法寶,又怎會讓你如此重視,莫非它另有什麼秘密不成?這個秘密,就連諸犍的記憶中都沒有,想必是來頭不小。」 飛廉沒有回答他地話,而是一副見鬼了似地表情看著在他手中顫抖的九鼎。脫口而出:「為什麼!為什麼你能驅使這……九鼎?」 「驅使?」張紫星一愣,他並沒有怎麼「驅使」,為什麼飛廉會這樣說。 孔宣上前,打量了一陣九鼎,將手伸過去時。卻沒有如張紫星那樣產生共鳴。而是感覺到一股奇異的排斥力量。孔宣略感意外,加大力量時。排斥力更強,但可能是大禹的血嫡封印已經被解除的原因,用「收」字訣卻能輕易將九鼎收走。 九鼎「小姐」地「態度」很簡單:你可以把我帶走,但是你無法「侵犯」我。 孔宣湧起好勝之心,說道:「皇兄請退後。」 張紫星依言退後幾步,孔宣放出九鼎,手中彩光四溢,朝九鼎施去。九鼎依然是抗拒,孔宣只覺反彈回來地力量越來越大,眼中神光一閃,雙手彩光更盛,整個地面都顫抖了起來。但張紫星等人卻沒有感覺到絲毫外溢的壓力。 飛廉是個識貨之人,自是明白這種力量地程度與控制技巧所代表的境界層次,心中更是後悔莫及,此人只怕已至玄仙中階甚至是上階,早知道這樣,剛才就不應該當著他的面暴露「魔魂血爆」這張最後的底牌。而且這樣可怕的人,居然也管天子叫「皇兄」! 然而,九鼎在如此恐怖的力量下,竟然毫不為之「屈服」,孔宣收回力量,收那反彈力的作用,身體晃了兩晃才站穩,歎道:「這九鼎果非凡物,其中力量雄渾無比,我曾收取過准提聖人的加持神杵,卻也無這般厲害!」 張紫星心中奇怪,上前去,暗運玄功,撫摸九鼎,卻並無任何抗拒之力,反而傳來陣陣溫暖舒適地力量,而且九個鼎又開始那種奇異的共鳴。 孔宣笑道:「看來皇兄與這九鼎緣分不淺,我卻是無緣。此番我縱然不想拒絕皇兄的好意也不成了!」 張紫星感受著那股奇妙的力量,知道孔宣所言非虛,不由搖頭歎道:「賢弟,為兄慚愧。」 「兄長心意,我豈會不知。但大凡靈異法寶,都講求一個緣字,若是無緣,強求亦是枉然。這九鼎非同小可,內中必有無上玄妙,非有緣者不但能得之。如今兄長與九鼎有緣,亦如我所得一般,何須慚愧二字?」 應龍也說道:「既是兄弟,兄長何必遺憾?可惜我非那有緣之人,否則我當拿下這九鼎,讓兩位兄長羨慕一番!」 「你大難不死已是僥倖,還妄想想做什麼有緣之人?」女魃故意冷哼道:「瞧你如此模樣,依照皇兄的說法,這叫極度的……」 「猥瑣!極度的猥瑣!」張紫星見女魃似乎想不起那個形容詞,馬上補充了一句,又促狹地說道:「我看三弟對這九鼎無甚企圖,倒想與朝歌哪家小姐作有緣之人吧!」 應龍一聽,臉都綠了,還沒等他分辨,腰間已被女魃狠狠地掐住,縱使龍族的防禦力竟然,也禁受不住,連忙大聲求饒。 飛廉見這些人談笑自若,還不時吐露一些隱密,將這邊被擒的三人視為無物,不由懼意大生,因為知曉的秘密越多,自己三人地處境就越危險。就算沒有當年與女魃、應龍的恩怨,也沒有活路可走。因為只有死人,才最能保守秘密。 飛廉最終還是沒有猜到自己的真正結局,他和惡來、小誕都沒有死,而是被那位玄仙禁錮了力量,關在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按照那諸犍的說法,他們將成為新地「實驗品」。 飛廉畢竟是魔神一族,十分了得,在力量被禁錮地情況下,還能運出本族秘術,使自己進入一種類似假死的沉睡地模式,就算張紫星可以殺死他,卻無法從他口中獲取任何秘密,就算是以小誕的媚惑之術也不能。這 倒讓張紫星生起了興趣,看來飛廉還掌握了不少秘密,不過他也不著急,正好將其作為研究對象。 第二百零八章 九宮魔幡與孔雀刷屏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對於巫苤的故去,張紫星打心底感到沉痛,巫家世代效忠大商,為守護九鼎不惜放棄權勢名利,隱居遠郊,而巫苤最終還是為了保護九鼎而犧牲,堪稱忠烈。張紫星曾聽巫苤生前說過,其尚有兩子,居澠池一帶。張紫星立刻命天影秘密尋訪巫苤後人,打算以官祿或財帛厚賞,算是對巫家的一點微不足道的補償。 同樣是在九鼎事件中亡故,那位元兇之一的溈樊,或者應該叫夏樊的下場就是截然不同。與飛廉一樣,夏樊可謂是處心積慮,忍隱多年,但有一點他比飛廉還要厲害,那就是心狠手辣。飛廉在自爆的最後關頭,還不忘威脅張紫星連自己兒子一起放過,而夏樊為了擋住巫苤的攻擊,不惜用女兒作擋箭牌;在缺少血液開啟禹王九鼎時,先是用嗜血珠將兒子的屍身吸成乾屍,就算這叫「廢物利用」吧,但後來居然又想對女兒下手,充分體現出夏樊滅絕人性的冷酷。 張紫星並沒有直接披露夏樊的身份,而是通過刑部的手,徹查出姜皇后等三位娘娘的「死因」。由於是叛臣越王啟的餘孽下毒,所以上大夫溈樊之女,曾為越王啟的正妃溈莧也成了懷疑對象。經過刑部多方調查,卻查出下毒之事,竟然與溈樊本人有關。在進一步調查後,發現溈樊竟然是前朝後裔,施掉包之計,換掉溈家嬰兒所致,長大後又暗害其餘溈家的嫡系血脈,最終曾為溈家唯一的繼承人。自此利用天子的信任,一直潛伏大商之中。 上次越王啟叛亂時,溈樊之所以告密。是因為發現了聞太師察覺出叛亂地陰謀,所以犧牲了兒子,換取了自己的富貴與平安。上次毒害朝歌上下就有他的謀劃在內,而這次下毒毒害皇后娘娘又是他幹出的惡行。被刑部查處時,溈樊走投無路,自殺身亡。同時死去的。還有一直與溈樊有勾結的上大夫飛廉。 雖然這算是讓死去地溈樊背了個黑鍋,目前在秘密基地的飛廉也有份在內,但絕大部分也是事實。許多有心的老臣聯想溈家當年地一些奇事,當即恍然大悟,紛紛出來指證溈樊。消息一傳開,百姓們對這幾個逆賊也是痛恨不已。 天子雖然不太打理朝事,但對這種威脅到大商宗室安全的人亦是痛恨不已,當即下令,徹查溈家之事。將所有餘黨一網打盡。前越王妃溈莧也被囚禁起來。 聖旨中並沒有提到對溈樊之女溈媛的處置,有消息說她和溈秋一起,已經死在刑部的追殺之下。事實上,真正的溈媛卻是居住一個安全、清淨的地方。 溈媛恢復神智時,已是九鼎事件終了後的第三天。這次清醒後,溈媛似乎大徹大悟,竟然將自己地臉用利刃劃破,容貌盡毀,以示懺悔。她不再回上大夫府。也不問事情地前因後果,就在巫苤莊園中住下,整日以師尊之禮供著巫苤的靈位。 張紫星與商青君去看了她一次,溈媛面戴著薄薄的白紗,隱約可見臉上的幾道傷疤。她神情淡然。沉默寡言。只說自己罪孽深重,害死師尊巫苤。又險些被父親殺死,已是心灰意冷,從此再也不想涉及朝中任何事情。目前只有一個願望,繼承師尊的衣缽,自此四處行醫,濟世救人,為自己和父親贖罪。 張紫星回想起當日溈媛的種種往事,包括對他的仰慕,對後宮的機心,心中感慨良多,當下也不多說,指派了天影中的兩名女護衛,負責她地生活起居與行醫在外的安全保衛。對她而言,這或許是最好的一個結局。 溈樊的事件過後,據說天子的身體似乎也變得愈發虛弱。天子在西岐就因修煉出問題而傷了元氣,隨後兩位皇子地事件更讓他傷上加傷,平日地精神顯得格外萎靡,雙目也毫無神彩。出於這個原因,他與妲己花天酒地的生活也少了許多,但終究是龍體違和,偶爾上朝,也是無精打采,一臉病態。 事實上,張紫星哪裡有什麼傷病?他如今地精力都用在了研究九鼎上面。雖說九鼎對他並不抗拒,也能自如收放,卻油鹽不進,不管用什麼法訣都無法祭煉,也不能如其他法寶一般能施展出什麼威力,難道只能靠它們的重量去砸人? 由於九鼎拒絕張紫星以外的任何人「探索」,所以就連孔宣也無法研究出其中的秘密。張紫星明知九鼎的奧妙絕不只如此,卻無法領悟,就算有超腦的幫助,都無濟於事。就好比眼前是一個絕世美女,奈何全身穿著上鎖的鎧甲,能看不能「吃」,別提有多難受。 孔宣見他沮喪之狀,笑道:「皇兄不必如此心急,既然九鼎與你有緣,遲早會解開其中的奧妙。」 「賢弟說得在理,」張紫星歎道:「我已有玄圭等物,倒不急需領悟這九鼎的奧妙。只是賢弟目前兩手空空,至今無趁手法寶,讓我甚是擔憂……若是再碰上准提那等不要面皮的聖人,只怕有大凶險。」 孔宣知道張紫星是真心為他著想,心中感動,說道:「不瞞皇兄,此事我早有主意。皇兄奇技無雙,能造出諸多玄妙之物,屆時或許還需皇兄相助,才能得手。」 張紫星聞言,精神一振,狡黠地笑道:「賢弟看上了哪家小姐?快快說將出來,我定當助賢弟促成良緣!」 孔宣被他調侃得哭笑不得:「皇兄莫要調笑,到時必定少不得皇兄的助力。那寶物非同小可,愚弟須得先靜養恢復,再行圖之。皇兄的玄圭十分玄妙,尤其身具吞噬法寶之能,宜出奇制勝。但若是正面作戰,卻不太適合,還是換一件法寶得好。皇兄是否還記得當年曾給愚弟觀看過的九宮魔幡? 張紫星點點頭。從法寶囊中將那九宮魔幡拿了出來,孔宣仔細端詳了一陣,說道:「果然是此物,此物乃上古魔神遺寶,若論威力,還在玄圭之上。」 張紫星早聽應龍說過。九宮魔幡是魔神之物,卻不料這樣強的威力,頓時大喜。然而孔宣隨後的一句話就澆滅了他地熱情:「可惜此物損毀嚴重。已不復昔日之威。」 孔宣見張紫星失望的表情,笑道:「皇兄且聽我把話說完。此法寶含九宮玄妙,變化無常。原本內有九魂,這九魂乃魔神之魂,凶戾無比,且在陣法的妙用下,生生不息。有不滅之身。無論人仙只要入這陣中。俱是魂飛魄散,端的厲害非常。由於當年戰事慘烈,那九魂也被極厲害的對頭所滅,故而這九宮魔陣只剩下空殼而已,僅有少量迷幻之功,威力發揮不到一成。當年由於皇兄修為太低,唯恐魔陣中心魔反噬,所以我曾勸阻皇兄使用。如今皇兄已至真仙上階巔峰之境,當可使用這九宮魔幡了。」 張紫星不解地問道:「既是九魂不存。九宮魔陣威力僅剩一成,又有何用?」 「皇兄也知道關鍵就在那九魂,若能補上九魂,當可修復此寶。」孔宣微微一笑,手中多出九個光點來。「這是我為皇兄煉製的九魂珠。可修復九宮魔幡。只不過以皇兄如今地真仙修為,無法操控修為勝過自身的魂力量。故而我這九魂都是真仙修為,無法與當年魔神之魂相較,故而威力定不如前。不過,若是皇兄能完全掌握此寶的奧秘,就算是碰上那些闡教金仙,也有正面抗衡之力。」 與闡教金仙正面相抗?張紫星眼睛亮了。雖說他曾破解赤精子地陰陽鏡,也是僥倖所致,而且後來還被赤精子水火神鋒所傷,若是換成另外一位金仙,只怕會更狼狽。如果能將這九宮魔幡煉成,不僅能擁有與闡教金仙們正面抗衡的實力,還可以避免那些高科技武器的暴露。畢竟,許多東西還在研究階段,而且這是他最秘密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曝光的。 張紫星喜道:「賢弟有心了!這九魂珠如何而來?」 孔宣不以為意地說了一句:「抓幾個真仙,以秘術摸去仙識,再奪其生魂祭煉而成。」 張紫星知道奪人魂魄的行為比殺人還要惡劣,吃了一驚:「賢弟如何為我無端沾染此因果?」 孔宣輕描淡寫地繞過了這個話題:「此乃小事,皇兄不必記掛。皇兄目前可以精血先飼育九魂珠,同時將其祭煉,利用魔幡固有的魔氣入魔,隨後融入九宮魔幡之中,即可大成。皇兄切記,九魂入魔時,必須循序漸進,以掌控為上,不可過急。否則當有噬主之險。」 張紫星聽他說得慎重,當下謹記在心。孔宣見他緊張地模樣,又說了一句:「皇兄不必緊張,若按愚弟所說之法,當無甚危險,只是頗費時日而已。九魂若能成功入魔,當成魔頭,此魔受皇兄精血飼育,與皇兄息息相通,若皇兄將來達到金仙之境,亦能將九魔重加祭煉,使威力更上層樓。」 張紫星才知道這是一件「成長型」地特殊法寶,又有如此威力,不由躍躍欲試,連忙收下九魂珠。孔宣知他心意,說道:「愚弟與聖人一戰,多少也有些收穫,需要靜下心來,好生感悟一番。皇兄可先自行祭煉九魂珠。」 張紫星點頭笑道:「那准提也忒無恥,居然威逼利誘,想要讓賢弟當那三教主。不過那七寶妙樹倒是非同凡響,號稱能刷盡天下萬物。若賢弟的神光也能如七寶妙樹那般,當可於聖人一同刷屏了。」 孔宣不明白「刷屏」的意思,卻被他的話所提醒,腦中頓時靈光一閃,面露驚喜之色,大笑起來:「如七寶妙樹一般,以神光施展刷落萬物?我如何沒想到此節!皇兄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 當初他與准提道人戰鬥時,無論用何手段,都被那七寶妙樹所刷開而失去效用,對七寶妙樹「刷」的威力深有體會。後來准提施加持神杵,他勉強以五色神光合一的無色神光將其收取,卻也受創不小。五色神光的精髓是「撒」,能吸納諸物,但有容量限制。一般來說,高於本身實力的東西,是無法收取的,縱然能「撒」入,也會遭到更強烈地反噬。原書中,孔宣也能將准提撒入神光,卻無法「消化」,反被准提現出金身降伏。如今雖然他新領悟的無色神光能收取超過自己本身修為的寶物,控制那種反噬之力,但始終沒有突破原有瓶頸。 但「刷」卻是不同,頗有四兩撥千斤的道理。若是能領悟「刷」的妙用,縱使面對實力遠遠高於自己地敵人或法寶,依然可輕鬆面對。 以孔宣現在地實力,所要「刷」的目標,自然是聖人一流。 這個領悟非同小可,就算是孔宣,也不免失態,連忙謝過張紫星。而始作俑者張某人卻是一陣汗顏:無心地一句玩笑話,居然讓孔宣能有這種領悟,怪不得孔宣當初對大鵬說自己能助他妙悟突破,莫非自己真是傳說中的「來福」?(旺財?小強?汗……) 張紫星明白孔宣所悟之理後,心中一動,將後世太極拳的精義說與孔宣聽。孔宣當年曾在飛廉府上見過張紫星以太極拳擊敗惡來,深感其中奧妙,如今將他所說的道理與那「刷」的奧妙逐一結合印證,只覺受益良多,不由狂喜。張紫星知他急於參悟,自己也想去祭煉這九魂珠,當下兩人分別,各行其事。 張紫星陸陸續續花了一個月才祭煉完成九魂珠,而朝中原本動盪的局勢也被逐漸穩定了下來。不知是否上次受傷過重,九頭雉雞精一直沒有出現,也沒和妲己聯繫,倒讓他的許多埋伏落了空。 這一日,金鰲島諸友終於迎來了一位久違的老朋友----逍遙子。 第二百零九章 迎菡芝,全十絕 菡芝仙當初離開朝歌回到金鰲島,牢記著「道友變道侶」的承諾,芳心中一直盼望張紫星能早日前來。如今見他真來時,不免有些心亂,一時失去了以往的大方,躲在洞府之中不敢見他。金鰲島眾天君均是無聊好事之徒,與張紫星又交情匪淺,有幾個傢伙故意拉著他飲酒聊天,就是不讓他去見菡芝仙。張紫星雖然有些心急,卻也無奈,只得打起精神應付。 才一會,彩雲女童雲就衝出來吼了一嗓子:「誰若再纏著逍遙哥哥,停仙酒十年!」 這一句話果然極具殺傷力,那幾個酒鬼一怔,果然不敢再拉著不放,反而痛斥起張紫星來了。秦天君一臉義憤填膺的模樣:「逍遙道友,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菡芝仙等你數十日,你不去見她,反而逗留在此與我們談笑飲酒,不當人子!」 白天君也道:「莫非道友要作負心人不成?你若還不走,休怪我翻臉趕人了!」 這幾個傢伙倒會倒打一耙!張紫星當即一陣無語,在心裡強烈地鄙視了這幾位損友一陣,朝菡芝仙的洞府中走去。 彩雲仙子和雲見他到來,正要離開,卻被害羞的菡芝仙拉著不放。 當著彩雲仙子與彩雲女童,張紫星也不方便來什麼親熱的動作,只好上前施道:「菡芝道友,今日我特為昔日承諾而來,還請道友應允。」 雖然他說得含蓄,菡芝仙卻明白他的意思,只覺一顆心跳得厲害,平日的大方早已消失不見,俏臉紅得如蘋果一般,並不答話。 雲不滿地說了一句:「哥哥好生憊懶,明明是求菡芝姐姐做道侶,偏生還說得如此文縐縐的。甚是艱澀,姐姐怎麼聽得懂?」 菡芝仙一聽。耳根都紅了,彩雲仙子岫盈微笑著出來打圓場道:「逍遙道友與菡芝道友早已兩情相悅,心有默契,只有你這小鬼愚笨。聽不懂罷了。」 彩雲女童一聽急了,分辯道:「我哪有什麼愚笨?若非我機靈,當初哪能將敖丙那廝打發走……」 話才說一半,彩雲童子立刻瞥見了姐姐凌厲的眼神,心知說漏了嘴,頓時住口。張紫星感覺有些奇怪,敖丙不是接到自己的書信了嗎。怎麼還要雲想辦法打發走? 他好奇地問了一句:「雲妹。敖丙之事究竟如何?」 雲看了看姐姐,只推說不知,這下倒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了,讓張紫星愈發好奇。一旁菡芝仙恢復了幾分常態,笑道:「那日敖丙看到我帶回的書信後,連連向我道歉,不再糾纏,卻看上了彩雲道友……」 張紫星苦笑著搖了搖頭:敖丙這傢伙,果然改變了目標。只不過還是就地取材,在這金鰲島轉悠,看來彩雲仙子肯定是一番頭大。 「那彩雲道友如何脫身?莫非雲妹施了什麼妙計?」 菡芝仙掩嘴笑道:「是雲說……」 彩雲仙子見她要說出真相,面上大窘,忙道:「菡芝道友!」 雲聽逍遙哥哥讚她「妙計」。終於忍不住得色。插口道:「我說姐姐和菡芝姐姐一樣,都是哥哥的道侶。」 這丫頭還大言不慚地加了一句:「那個敖丙一聽。頓時洩氣,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地身上。我便說,我和哥哥早有約定,待我長大,也要做哥哥的道侶,到時他還要叫我師叔母呢!」 這下換成菡芝仙微笑,彩雲仙子臉紅了。彩雲仙子拉著雲飛快地朝外走去:「你這不通人事地小丫頭,知道甚麼道侶不道侶!逍遙道友和菡芝道友還有要事相談,快隨我離開,休得礙事!」 雲雖然被拉走,心中卻極不情願,隱約還可以聽到她不解的提問:「姐姐休要拉我,道侶不就是在一個洞府居住嗎?我在逍遙哥哥府中也住過多日,若是我與哥哥真做了道侶,又有何妨礙?」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暗自汗顏的張紫星趕緊施出紫羅迷障,隔絕了周圍地雜音。 菡芝仙微嗔地看他一眼:「你使得好手段,岫盈倒還罷了,居然連雲這小丫頭都不放過!」 張紫星撞起天屈來:「天地良心!我怎會打她們的主意?分明是雲那個小丫頭自作聰明,剛才彩雲仙子也說了,她哪裡懂什麼道侶的真正意思?」 天地良心,對小蘿莉他確實沒非分之想,彩雲仙子倒是個不可多得的美女,若是送上門來,倒可以考慮…… 菡芝仙輕輕哼了一聲,正要再細數他的罪狀,卻被他欺近身來,握住了手,嬌軀頓時一顫,但終是沒有抽回來。 「菡芝,我今日金鰲島的目的,相信你很清楚。在你答應我之前,有一樁事當說明白,如今乃殺劫之中,我身份特殊,若是時運不濟,只怕最終難逃劫數。你乃方外之人,居於金鰲島上,清淨悠閒,若是因我之故,只怕難免殺劫之厄,你須得考慮清楚。」 菡芝仙凝望著他地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既傾心於你,縱使遭劫身死,魂飛魄散,亦不反悔。」 張紫星心中感動,將她摟在懷裡,輕聲道:「菡芝,我乃當今天子,已有嬪妃,此番雖與你相戀,卻愧於無法專情,委屈你了。」 「當今仙人之中,有多位道侶亦非異事。」菡芝仙搖搖頭,表示並不介意:「你身為天下帝王,縱使加上那妖女妲己,也僅六妃而已,實是不足為道。況且前日我與睿妃青君相處甚好,從她口中得知你乃真情之人,對每一位妻子都鍾愛有加。我能與你相遇,亦是緣份與福氣。」 (張紫星大是感慨:還是回到古代好啊,什麼都是順理成章。若是在現代,只怕早就被打破頭了。) 他撫摸著她地髮絲,面上有些慚愧:「菡芝,我有愧於你,其實我那日闖陣來找你時。多為軒轅黃帝所傳雙修心法之故……」 菡芝仙沒有生氣,抬頭問道:「你在南海救我時。也為此故?」 張紫星連忙搖頭:「那時我本隱匿在旁,看眾仙互相殘殺。忽見你危急,也不知怎的,只覺頭腦一熱。也顧不得暴露,就衝了出去。」 菡芝仙心中湧起幸福之感,又將頭埋在了他的胸口:「你那時便有此心意,倒也算有良心,那次你捨身救下我後,我便著了你的邪術,終日牽掛。如今終於把持不住。被你騙到了手……」 張紫星心中湧起柔情,兩人緊緊相擁,久久無言。 忽然,菡芝仙驚呼一聲,從張紫星的懷裡掙脫開來,原來某人的手非常地不老實,習慣性地摸上了她的後臀,使得這溫馨的氣氛終被打破。 菡芝仙嗔道:「你這好色之徒,好生不正經!就會輕薄於人張紫星作惡狼之狀撲來:「小娘子。你已落入我手中,就由不得你了!」 菡芝仙臉上保持微笑,手中卻忽然多出一把劍來,正是那把有「分屍」之效地黑煞劍,笑道:「此劍專殺輕浮浪子。你可敢一試?」 張紫星身形頓止。苦著臉說道:「只要你捨得我,夫君當引頸就戮。」 菡芝仙輕聽到「夫君」二字。臉一紅,收起劍,啐了他一口:「誰捨不得你了!記得你上次你上次在西岐曾說過,還想打三仙島三位娘娘地主意?」 張紫星嘿嘿一笑:「菡芝寶貝,你記性倒好,我只是無意中吐露,居然被你記在心上。」 「你若真有這本事,我也不介意,」菡芝仙聽他稱呼越來越肉麻,知道鬥不過這厚臉皮地傢伙,只好主動過濾掉那些羞人的稱呼,說道:「只不過那三宵娘娘乃教主聖人的親傳弟子,修為高深莫測,向不以真面目示人。又有教主親賜異寶在身,只怕已至玄仙之境,可不像我這等小女子這般好騙。稍有不順,當心被金蛟剪將你一閘兩段!」 張紫星眼睛卻是一亮:「菡芝寶貝,此言當真?若我能得手,你當不介懷?」 菡芝仙哪裡肯信他有這樣的本事,當即給了他一個肯定地答覆。張紫星心中竊喜不已,賊笑幾聲,將話題帶了過去,說道:「菡芝,你我既已確定關係,我尚有許多秘密,須不得瞞你,當逐一說與你聽,首先便是這國師地身份……」 菡芝仙被他所說的秘密所吸引,不禁聽得入了神,哪裡想得到,三霄娘娘中,有一位與她一樣地受害者,已經著了某個偷心賊的道兒。 存心看熱鬧的眾仙在洞府外的遠處等了許久,方才見到兩人從洞府中走了出來。 秦天君帶領一干人嘻嘻哈哈地圍了上來,叫道:「二位道友,叫我們好等!」 就聽小蘿莉地聲音在人叢中大聲爆料:「方纔逍遙哥哥請菡芝姐姐做他地道侶呢!」 秦天君頓時來了精神,故作神秘地對張紫星低聲說道:「不知菡芝道友可否答應?」 張紫星笑著點了點頭:「承蒙菡芝不棄,已答應我的請求,今日我們便一同回朝歌。」 群仙一聽,紛紛道喜。其間袁天君卻跳了出來,大叫道地說道:「此事萬萬不可!」 眾天君一愣,只見袁天君在眾仙驚愕的目光中一臉嚴肅地說道:「菡芝道友與我們相處多年,情誼深厚,就如兄妹一般。逍遙道友雖是不錯,相交時日卻嫌短了些,又已有幾位道侶,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貿然將菡芝道友帶走,若是菡芝道友受了委屈,我們如何照應?」 秦天君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張紫星,皺起眉頭,正要說話,卻被袁天君使了個眼色。秦天君與他同門多年,略一思索,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一本正經地說道:「此言大是有理,依我看來,菡芝道友與逍遙道友為道侶之事固然可喜,但菡芝道友須得留在島上,以免受了委屈。」 張紫星和菡芝仙也愣了,方纔這些傢伙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唱起反調來了?一旁的金光聖母實在看不過眼,喝道:「秦完,袁角!菡芝仙留在島上,好替你們釀酒吧!你們二人如何這般無賴!為了區區仙酒,居然要壞逍遙道友與菡芝道友的好事!」 「區區仙酒?」袁天君一臉義憤地說道:「你不好杯中之物,自是不知箇中滋味!若一日不飲這仙酒,便坐立難安!若是菡芝道友遠去朝歌,斷我仙酒之源,我當了無生趣了!」 秦天君和幾個好酒之輩也紛紛起哄,小蘿莉看得興起,也跟著大聲喊口號,卻被姐姐一把摀住了嘴。張紫星與菡芝仙這才知道這幾個傢伙忽然翻臉的原因,頓時哭笑不得,什麼叫交朋不慎?什麼叫誤交損友?如此而已…… 金光聖母冷哼了一聲,不理這些傢伙,開口道:「逍遙道友,你雖與菡芝仙情投意合,但先前袁角說的那話也不無道理。你有多位道侶,如何能保證菡芝仙將來不受排擠委屈?你須得到我們金鰲島所有道友地認可,方可帶走菡芝仙。」 張紫星苦笑道:「我知各位道友與菡芝情誼深厚,不知我需如何才能得到眾道友的認可?莫非要拿出所有的仙酒來,逐一賄賂諸位道友不成?」 那幾個酒鬼損友一聽,當即跳出來叫好:「正當如此,仙酒奉上,菡芝帶走。」 金光聖母將眼一橫,拿出金光鏡來,小蘿莉素來好酒,本來也想蹦出來振臂高呼,以示響應,卻被她嚇了一跳,趕緊又躲了回去。那幾個傢伙見她真的要翻臉,也都閉了嘴。 張紫星看了菡芝仙一眼,咬牙道:「我對菡芝之情,天地可鑒,我情願逐一闖那十絕陣,以明心跡!」 菡芝仙大吃了一驚,連忙勸阻。金光聖母凝視了他一陣,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居然沒有再作為難。她本來也是想考驗一下他的態度,而張紫星地表現讓她十分滿意。 眾仙紛紛上前,正式向兩人道賀,並衷心祝福,卻見逍遙子如同癡呆一般,忽然愣在那裡,似乎想到了什麼重要地事情。 半晌,張紫星終於清醒了過來,看著周圍的眾仙,忽然說出一個大膽地主意來。 「張紹道友逝去,雖是天數,也著實令人悲痛。如今十絕陣尚缺其一,不復完整。逍遙子不才,擬設下一陣,補足十絕之數,敢問各位道友,不知是否可行?」 第二百一十章 九鼎與定海神磚 眾仙一聽他如此提議,紛紛露出意外的神色。 秦完點點頭,說道:「張道友的紅砂陣內按天、地、人三才,中分三氣,內藏紅砂三斗。看似紅砂,著身利刃,上不知天,下不知地,中不知人。若人、仙衝入此陣,風雷運處,飛砂傷人,立刻骸骨俱成齏粉。只是我師傳徒十人,各授奇妙,紅砂陣玄妙僅張紹道友自知。可惜,如今張道友身隕,紅砂陣也隨之失傳。」 張紫星說道:「秦道友誤會了,我並非要煉紅砂陣,而是自設一陣,名曰幻魔陣,雖無法與諸位道友的十絕陣相比,卻也有獨到之處,只望諸位不嫌我自不量力。」 眾天君相互對視,忽然大笑起來。秦完握住張紫星的手,激動地說道:「難得逍遙道友竟有此心!自此,我金鰲島十絕陣又名符其實矣!」 秦完和眾仙並沒有問張紫星所說的到底是什麼陣,也沒有質疑他的陣法是否有資格加入十絕陣,直接表示了歡迎。張紫星面露感動之色,伸手與他緊緊相握。他心中明白,之所以這樣,一來是因為與秦完等人義氣相投,又有菡芝仙這層關係;二來他當日闖金光陣,勝金光聖母,表現出了相當搶眼的實力,故而秦完等人才表現出了相當的信任。 偏生小蘿莉云「不解風情」地問了一句:「逍遙哥哥,究竟是何陣法?有何玄妙?」 張紫星笑道:「此陣名曰幻魔。蘊九宮之妙,內中幻象無邊,魔頭肆虐,人在其中,當魔念叢生,輕則混沌而不知所往,重則心魔反噬。且有九大魔魂。有不滅之體,威力無比。無論仙凡,入陣唯有魂飛魄散一途。只是此陣繁複艱難。眼下我正在參悟之中,假以時日,當可煉成。」 眾天君一聽,俱露出驚訝之色,他們原本的十絕陣屬於外部地「物理攻擊」,或將人俱成齏粉,或化為血水灰燼。但如張紫星這般由內可誘發心魔。外有魔魂攻擊的奇陣卻是沒有。 秦天君讚道:「不想幻魔陣有此威力!逍遙道友之能,果然非凡。幻魔陣煉成之日,當來金鰲島,讓我等一開眼界。」 張紫星謙虛了幾句,帶著菡芝仙向眾仙告辭,並將自己在朝歌的別院住址告之眾仙,幾個酒鬼頓時牢牢記了下來,表示一定會去拜訪----雖說菡芝仙留下不少仙酒,但一旦存貨告罄。酒癮發作時,還是得上朝歌大快朵頤。 彩雲女童以前一直在媧皇宮伺候女媧娘娘,小心翼翼,生怕有失,如今出得媧皇宮。恢復自由。又恢復了好動的本性。她在島上早待得膩煩,看著兩人同乘龍馬離去。心中羨慕,也想偷偷跟過去,到朝歌玩耍一趟,卻被姐姐彩雲仙子逮了個正著,只好哭喪著臉,老老實實地留在了島上。 張紫星與菡芝仙同乘一騎,也不急於回去,放任龍馬慢慢地在海上踏波而行。菡芝仙原本是在後面摟著他的腰,但某人握著菡芝仙放在腰上的手,故意藉著龍馬行走的慣性朝後靠著美女胸前那兩團高聳輕輕磨蹭。菡芝仙雖修煉千年,也見過一些世面,卻從未親身經歷過這等男女之事,當下羞得耳赤面紅,意亂情迷間做出了「換位置」地錯誤決定。 於是,她換到了前方,張紫星在身後,殊不知這種姿勢更利於某男鹹豬手的「揩油」。張紫星摟著她在耳邊甜言蜜語,不時親吻耳垂,摟著纖腰的手,也不時上移,尋覓高地。菡芝仙哪裡遭遇過這種陣仗,心中異樣連連,只覺全身酥軟無力,千年修為彷彿一時盡失,只能背靠著他,任由擺佈。 張紫星倒不光是輕薄,在上下其手,大佔便宜地同時,也將自己近年來的經歷盡數說了出來。菡芝仙先前在洞府中由於時間關係,只聽了一部分,如今正好仔細聽來,在聽到驚心動魄的片段時,不由面露緊張,而輕鬆詼諧處時,又現出微笑,也將自己曾遭遇的一些往事說出。兩人心有靈犀,相互傾吐,一路親密相擁,只盼這條路永遠也走不完。 「原來你竟是這樣收下敖丙做徒弟的!」在聽完他說大鬧東海之事時,菡芝仙露出了笑容,「你是否在那時便瞄上了三霄娘娘?」 張紫星回憶了一下,似乎還真有那麼回事。當年震天弓誤射優曇童子事件時,碧霄還把他當做仇人。後來他一直通過小哪吒交好三霄,關係漸漸改善。可惜隨後的相機計劃被碧霄識破,去三仙島陪孔宣切磋時,又被敲詐了一個播放器。然而就是這個播放器,成為他與碧霄之間溝通和進展的橋樑。 當然,張紫星不會笨到在一個美女面前大肆談論另一個美女地事情,當即將話題岔開:「我在東海,還得了一塊定海神鐵,傳說是大禹當年所留,本以為是個寶物,哪知卻形若方磚,無甚作用,讓我好生鬱悶。」 菡芝仙對那定海神「磚」有些好奇,提出要看看,張紫星從法寶囊中摸出那塊磚,遞到她眼前:「此磚只怕有數十萬斤,十分沉重,若不運仙力,當無法拿動。」 菡芝仙一聽這小小地磚頭竟然這麼重,仔細看了看,說道:「上面還有九字,是何含義?」 張紫星搖頭道:「我曾多次參詳此鐵,均未領悟其中奧妙,更不明白那九字的含義。菡芝仙想了想,說道:「你方才不是說,前日曾得禹王九鼎,亦不知用法,這神鐵與那九鼎不知是否有關聯?」 張紫星得她提醒,心中一動。收起神鐵,趕緊駕龍馬來到附近一個荒蕪的小島上。當他將定海神鐵與九鼎同時拿出時,立刻發生了令人驚訝地情景。 才一拿出來,定海神鐵與九鼎就開始發生強烈的呼應和共鳴。張紫星這才知道,原來當初九鼎不抗拒他,是因為他身上的定海神鐵之故,虧他還自我Y有什麼王霸之氣呢。如今看來。神鐵必定和九鼎的秘密有莫大關聯。 當他拿著神鐵,走入九鼎中央時,神鐵忽然脫手而出。化作巨大之形,豎立在九個銅鼎上。隨後,神鐵上的九個字開始逐一閃爍發光,每閃一個字,九鼎中就有一個鼎發出相應的光芒。隨著神鐵上九字閃動速度地加快,九鼎地光芒也愈發閃耀。 張紫星驚訝地朝神鐵摸去,才一碰到神鐵。就感覺一股奇異的力量朝體內湧來。這股力量雄厚無比,而且無窮無盡,單憑他目前的修為,是無法完全接納地,正想離開時,雙手卻被神鐵吸住,無法擺脫。 張紫星吃了一驚,趕緊模擬出玄圭中饕餮地力量,將仙識內地星雲化作吞噬之狀。將這股外來的力量囫圇吞下。這股奇異地力量似乎無窮無盡,而且來勢猛烈,饒是那饕餮善於吞噬,竟也漸有力不從心之感。以他真仙上階的力量模擬出的饕餮,就算是普通金仙地法寶。亦能輕鬆吞噬。而這神鐵所傳來地力量,居然強大這種程度。看來這九鼎的真正威力還遠在預計之上。 隨著仙識內饕餮的吞噬,神鐵和九鼎閃爍的速度開始慢了下來,就在他仙識中的饕餮快要被撐爆時,神鐵的光芒終於完全消失。 張紫星暗叫僥倖,趕緊盤膝坐下,運出玄功,查探體內情況。就見仙識中多出九個閃著黃光的字來,正是神鐵上的那九個不認識的怪字。每一個字都蘊含著無比強大地能量。多虧他領悟了饕餮吞噬之能,可以將一時無法吸納的力量暫時壓縮在仙識的太極星雲中,否則就算他有真仙上階巔峰的修為,也會被這九團可怕的能量撐得爆體而亡。 張紫星相信,只要能如當年消化蚊道人那樣,逐漸「消化」掉這九個字地力量,應該可以解開九鼎地秘密了。 他睜開眼睛一看,菡芝仙正守護在自己身邊,滿臉儘是關切之情,而那神鐵已變回板磚大小,和九鼎一起,靜靜地立在地上,再無異狀。 菡芝仙見他睜眼起身,連忙迎了上去,關心地問道:「你已打坐兩日,是否有何不適?」 張紫星才知道居然已經過去了兩天,當下收起九鼎和神鐵,順勢一把摟住了她,吻了一記,說道:「不僅無事,而且大有收穫!菡芝寶貝,你真是夫君的福星!多虧你提醒,才能掌握解開九鼎奧妙地關鍵。夫君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今晚定要好生獎賞於你!」 菡芝仙滿臉嬌羞,掙扎著說道:「你這人,倒掩藏得深!若是一早就表現出如此輕浮的面目,我又豈上你的當?」 張紫星心情大好,就是不放手,反而摟得越緊,手也開始不規矩起來,壞笑道:「如今你已落入我手,後悔也晚了!」 菡芝仙被他摸到敏感處,驚叫了一聲,連忙求饒:「縱是雙修道侶,也非你這般動輒輕薄,怪不得青君曾說你是荒淫天子……」 張紫星笑道:「我可不比那些清心寡慾的之輩,也不是純為修為而雙修,我與你情投意合,生死相許。當先做夫妻,後做道侶。」 他雖然說得深情,雙手依然不老實,菡芝仙又羞又急,心中也有幾分歡喜,瞅了個空子,終於掙脫他懷抱,駕起清風就逃,但那方向卻是往朝歌而去。 張紫星哈哈大笑,駕血光追去,只留下尚弄不清狀況的龍馬滿腦問號地在後面追趕著主人。回到朝歌,菡芝仙徑直來到別院,蕭升和曹寶從尾隨而來的張紫星口中得知了菡芝仙的身份,過來大禮參見了師母。張紫星有意將菡芝仙接入皇宮,但菡芝仙卻以某人心懷不軌斷然拒絕,堅持要住在別院。在她看來,別院有蕭升和曹寶在,張紫星至少也該規矩一些。哪知她還是低估了某人的臉皮,竟然公然宣稱與「師母」有要事要「處理」,要將兩個徒弟打發出去。菡芝仙無奈,看著蕭升曹寶一臉的可憐相,只得放棄了留在別院的決定。 張紫星帶菡芝仙來到皇宮,查看身陷幻水陣的妲己無事後,才帶她來到摘星樓的地底基地。菡芝仙早從他口中得知這個基地的存在,卻沒想到規模有如此之大,簡直就是一個地底世界,而且裡面有無數前所未見的奇異「法寶」,直看得她眼花繚亂。 在基地中,張紫星果然厚著臉皮,履行了「先做夫妻」的承諾。由於菡芝仙並非世俗之人,又知他的情況特殊,所以也不講求什麼俗禮,只是在孔宣、應龍、女魃和商青君的見證下,簡單地拜了天地,就此成為夫婦。 當晚,兩人便在基地中的新房成就好事,由於菡芝仙腦中對男女之事較為空白,張紫星便盡職盡責地充當了洞房導師和大灰狼的角色。菡芝仙忍受著破身之痛,感覺著他昂揚的雄壯在她體內小心而溫柔地出入,心中湧起兩人融為一體的奇妙感覺。隨著她的情動,初時的艱澀漸漸變得順暢起來,那種肉慾與精神同時產生的奇妙感覺也愈發濃烈,這位在方外修行千年的美麗女仙終於體會到了什麼是人間男女的歡愛。 由於菡芝仙新破身不久,張紫星也不敢過分肆虐,盡可能溫柔相待,同時以黃帝心經上的秘訣引導她體內的仙力行走。菡芝仙的修為和根基遠勝妲己,又事先得他傳授心經,很快就在他的引導下,掌握了其中的玄妙,兩人的配合漸漸默契。 張紫星也無須如平時與妲己一起時掩飾自己的真實修為,將那仙識完全放開,與菡芝仙交融在一起,頓時感受到了一種前所謂有的美妙感覺,真正實現了靈與肉的融合。 這一場洞房結束後,張紫星察覺到體內又多出一股奇特的力量來,既然不同與從姜文薔等女處所獲的淡然之力,也不同與從妲己處獲得的銳進之力,而是顯得輕靈飄逸,正是菡芝仙提供的玄靈之氣。 自此,四靈之氣已得其三,只剩下仙靈之氣了。 第兩百一十一章 煉丹術!菡芝仙之能 張紫星與菡芝仙的雙修十分順利,不僅得到了玄靈之氣,而嘗到男女歡愛箇中滋味的菡芝仙與他更是好得如膠似漆。一段時間下來,不僅兩人感情日漸深厚,而且雙方的修為都有所精進。菡芝仙方知這「先做夫妻,後做道侶」的滋味,心中儘是幸福和滿足。 原本張紫星的真仙上階巔峰的境界已到臨界點,一直無法寸進,如今卻有些蠢蠢欲動,正是即將突破的先兆,相信只要一點靈感,或是一個小小的機緣,就能成功進階成金仙。 菡芝仙是個聰明的女子,雖然目前與張紫星感情十分相得,卻並沒有在商青君這個凡人女子面前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反而與之相處得十分融洽,還送了一顆極其珍貴的易筋仙丹給商青君。 商青君天資聰慧,與張紫星雙修已有小成,在服下易筋仙丹後,濁氣盡去,只覺身態輕盈,神清氣爽,運用黃帝心經中的心法時,居然感覺體內隱有凝丹之象。以商青君的智慧,自然感受得出菡芝仙是真心結交,當下也是傾心相待,情誼愈發深厚。 張紫星得知商青君凝丹的消息,不由大喜。商青君即將到達金丹期,只要能成功,便可壽元綿長,活個幾千年不成問題,若是進而能碎丹化嬰,當可成半仙之體,只要不渡劫,當可壽命無盡。他原本一直都擔心妻子們的壽命問題,如今菡芝仙的易筋仙丹圓滿地解決了這個問題,自是讓他欣喜若狂。 而讓張紫星更加高興的是,易筋仙丹居然是菡芝仙自己煉出來的!原來,菡芝仙故去的師尊雖然修為不高,卻是個煉丹術大家,菡芝仙得其真傳,自是精通此道,如果條件允許。她甚至能煉出如天地造化丹那樣恢復法力的特殊丹藥,而且品質比天地造化丹還要高出幾個品階,甚至連損耗的根基和元氣也能修復。 這個可不尋常,普通修煉者的丹藥對於表面地傷勢大多可即刻而愈,唯有元氣是最難恢復的,傷了元氣的人需要長時間的修煉和靜養方能復元。 除了煉丹術外,菡芝仙還是個釀酒大師。釀製出的仙酒就連孔宣都讚不絕口,怪不得金鰲島眾仙中有不少人好之如命。張紫星也是洋洋得意,這個老婆,娶得確實是好,真是太給咱大老爺們掙臉了。 不過據菡芝仙說。無論是易筋仙丹或是造化丹,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煉製材料的嚴重不足。由於種類十分繁複,而且有不少是珍稀仙品,所以一時間很難湊得齊全。張紫星想起袁洪上次在南海發地那筆死人財,包括當年從青角道人那裡弄來的戰利品,內有數量眾多的材料和藥材,正愁沒地方可用。如今剛好交給菡芝仙。 菡芝仙不愧是行家,一眼就看出其中有不少好東西,對如此多數量、種類的材料也感到吃驚。有些貌不驚人,甚至差點被袁洪扔掉的東西居然是極其難得地珍稀材料,而被張紫星隨手扔在法寶囊角落的樹根一樣的「廢材」居然是幾萬年才能生成的靈根!菡芝仙「暴殄天物」的埋怨也讓張紫星無言以對,沒辦法,誰叫咱是外行呢。 據菡芝仙說,這些藥材配合她在金鰲島上種植和儲存的一些材料,假以時日,不僅可煉出張紫星想要的易筋仙丹。還可煉製出恢復傷勢和元氣地九轉天元丹來。正好目前孔宣和應龍夫婦都急需恢復元氣,如有丹藥之助,當可事半功倍。 煉製這些靈丹不僅需要相當長的時間,而且還需要強大的火焰之力,由於菡芝仙本人擅長的是風性的法術,所以必須得借助外力。當年那顆易筋仙丹還是在她那位擅長火性法術的師姐夫的協助下才煉成的,可惜早已身隕。 孔宣雖是鳳凰所生,卻不擅其母的火焰之力,就算是那位羽翼仙大鵬也是一樣。應龍擅長的是水性法術,而女魃地原本的屍妖是木性。其旱魃之氣倒可大大助長火焰的威力。當年姜子牙火燒琵琶精就是她在暗中相助,但著旱魃之氣起的是助燃劑的作用,她本身並不擅火焰之術。 封神演義當有兩人最擅火焰之力:羅宣與陸壓,前者乃火神,後者是離火之精。此外。火靈聖母的火焰之術也有過出彩。但這三人目前都不可能來相助。張紫星忽然想到西方教的俘虜中,有一位修羅道人。擅紅蓮之火,還在普通的三昧真火之上,當初若不是袁洪仗著玄桑棍施八九玄功化為畢方,定難逃燒成灰燼之厄,按理說,應該符合菡芝仙的要求。 修羅道人其實是個美貌的女子,為西方阿修羅族地首領,八部眾之一。阿修羅一族向來好戰,男子極其醜陋,女子卻無比美麗。被張紫星處斬的帝天道人,也就是八部眾中的「天」帝釋天對這修羅女的美色一直垂涎。帝釋天修的是無禁之道,不禁葷腥,不禁男女之情,與歡喜使者地歡喜之道類似,卻不像歡喜之道那樣,需要靠男女交合才能提升修為。 修羅族地女子有個特徵,就是在處女之時,臉上會出現大塊的紅斑,顯得較為醜惡。只有在失身之後,才會慢慢褪去,所以修羅女平時都戴著面具。不料卻被袁洪在戰鬥時揭開,故而當時修羅女當場羞憤無比,掩面而走。後修羅女被三霄九曲黃河陣所擒,削去三花,消去五氣,成為凡體,作為研究對象,被關押在摘星樓地地底基地中。 張紫星曾聽碧霄說過,混元金斗的力量其實並非是完全毀滅修煉者的仙體,而是以一種奇異的方式削弱了仙體的能力,使修為相應降低,若有秘術重修,不僅可回復舊貌,還有希望更上層樓。修羅女的修為雖然被削弱,但由於天賦異稟,體內依然蘊含著強大的火焰之力,就連抽出的血液都帶著可怕的高溫。 修羅女在基地中被反覆的試驗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磨得烈性全無,一聽張紫星招降地意思。當即表示願意歸降,一旁的龍道人也順勢求饒,哪知張紫星卻毫不理睬。 修羅女被解開束縛後,看著被抽出大量血液和被作切片試驗的龍道人,回想自己的遭遇,不由打了個冷顫,不敢多看。也不敢反抗,趕緊走出這個地獄般的地方。 在張紫星的示意下,菡芝仙收下了修羅女所獻上的本命元魂,經過測試後,發現以修羅女目前地火焰之力加上女魃的配合。煉製九轉天元丹是可以勝任的,但煉製易筋仙丹卻略嫌不夠。張紫星想了想,讓菡芝仙先行煉製九轉天元丹,先恢復孔宣與應龍夫婦的元氣再說。但那易筋仙丹關係到姜文薔四女的壽元問題,對他而言相當重要,所以絕不能放棄,他打算過段時間上三仙島時。問問碧霄,是否有法子恢復被混元金斗削弱地仙體。 由於煉製九轉天元丹需要耗費相當長的時間,而且還有諸多要求,如煉製的器皿、煉丹的風水位置、時辰等,缺一不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如需煉製,必須回金鰲島方才成功。張紫星與菡芝仙新婚燕爾,雖是難以割捨,卻知目前形勢不容鬆懈,為防生變。必須盡快恢復孔宣等人的戰鬥力。所以他只好親自將菡芝仙與女魃、修羅女三人送至金鰲島,依依惜別。 回到朝歌後,張紫星開始了一項考慮已久的謀劃。 裡城中,西伯侯姬昌本在房中無聊,正行推演之數,忽然接到天子聖旨傳喚,命其即日入宮面聖。 姬昌暗暗吃驚,不敢抗旨,坐上前來地馬車,一路隱秘北行。往朝歌城而去。到達朝歌城後,來人不待他去皇華驛館休息,直接帶他秘密進入龍德殿見駕。 姬昌來到龍德殿,受天子傳召入內,天子雖然面露疲態。對他倒是十分客氣。不僅賜座,還賜下御茶飲用。姬昌素來老謀深算。在裡城靜思良久,對所發生的一些事看得更加透徹,雖然近幾年來,天子專寵妲己,不理朝政,口碑每況愈下,做下不少糊塗事,引得朝中官員和諸侯們俱有怨言,民心似乎也有所下降,但姬昌卻是絲毫不敢小覷這位外表看來日漸昏昧的君王。他有著畢生難忘的切身體會:若是誰敢小看天子,必然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可惜的是,姬昌雖然知道這一點,卻還是小看了天子的手段,當他喝下那杯令人神智清爽的御茶後,才與天子說了幾句,居然控制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等到他醒來時,已身處一個陌生的地方,身體也被固定在一張金屬床上,無法動彈,頭上也被一個古怪的鐵罩扣住,如同一頂巨大地帽子一般,還連著許多管狀還線狀的東西,周圍儘是從未見過的金屬器械。 不久,一個熟悉的人出現在他的面前,關切地問道:「西伯侯,貴體無恙吧。」 姬昌吃驚地看著這位精神煥發的君王,居然全無初見時無精打采的模樣,暗暗驚懼,問道:「陛下,下臣為何在此地?如今下臣這般模樣,無法全禮,請陛下恕罪。」 張紫星十分體貼地說道:「賢伯如此,正是寡人所為,怎麼會怪罪與你?」 姬昌暗暗打了個寒戰,驚道:「下臣一直奉旨在裡靜養,並無逾越之舉,前日叛臣姜尚想要施左道之術帶走下臣,下臣亦是堅拒。陛下為何要將下臣如此囚禁?」 「姜尚相救之事,倒是你真的錯過了,也不知你後來是否想通,連我都替你感到惋惜。」張紫星搖頭道:「至於為何要如此……寡人近年來喜好女色,不理朝政,又暴虐殘酷,擅殺大臣,堪稱昏君。今日這般待你,也不出奇。」 姬昌聽天子十分清醒地承認自己的過錯,聯想到近年在裡所想通的東西,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寒意,緊張地問道:「陛下何出此言?陛下聖德,天下無不服膺。縱有小小過失,也是一時糊塗,不足為道。」 「且不論此是否功過,寡人有事要請教於你,」張紫星輕輕一笑,問道:「請問姬賢伯,若寡人執意堅持如此下去,當民心漸失,怨聲四起,待要如何?」 姬昌忙道:「陛下太過多慮了,百姓對陛下敬若神明,感恩符更是人手一枚,銘記在心,哪裡會有什麼怨懟?」 張紫星對姬昌地恭維不置可否,微笑道:「姬賢伯當年在渭水迎娶元妃太姒,為一時美談。太姒乃先帝幼妹,亦是寡人姑母,若按輩分,寡人當稱你為姑 姬昌忙道:「陛下休要折殺下臣了,自古君臣之禮為大,陛下為君,姬昌為臣,怎可失此大禮!」 「這位姑母大人倒也有心,近年來,著人不時暗中賄賂朝歌上下。尤其是對寡人的寵臣,光是費仲就有二十三次,方也有十九次,意欲打通關節,使你早日歸還西岐。」 張紫星平淡的笑容讓姬昌更加心寒,光是這麼一件事,天子連具體的次數都掌握得如此清楚,誰敢說,眼前這是那個沉湎女色的昏昧之君? 「你在裡也有不少時日,目前西地新遭犬戎之患,正需你這樣地老成之臣回去主持大局,寡人本有心釋你回歸,所以誠心想你請教治國安民之道,想聽地,是賢伯的真話。奈何你只以搪塞之語回復寡人,」張紫星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先前賢伯說寡人只是一時糊塗,寡人也不知是自己糊塗,還是賢伯糊塗。莫非賢伯真要放棄這個最好地機會?」 姬昌吃了一驚,後悔不迭。 PS:昨晚在長沙某商務賓館趕夜寫好,特提前更新,因為中午和白天都沒時間了,只有晚上回賓館等同事睡後方能寫,昨晚也就睡了2個小時,今天白天開會時會很難熬,晚上還要繼續趕工,各位還有月票的請拉一把,鼓勵一下點點的辛苦。 第兩百一十二章 放虎歸山?姬昌回歸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cc) 姬昌聽得天子有釋他之意,連忙整理思路,認真答道:「下臣哪敢搪塞陛下,方才只是言之未盡,請聽下臣詳細道來。百姓民眾所需者,僅平安溫飽而已,只要一日三餐無憂,自不會有所異心。昔日夏桀無道,不體恤百姓疾苦,施暴政使民不聊生,臣民指日咒曰:時日曷喪,予及汝偕亡。故有失德敗亡之事。但若非走投無路,民眾絕對不敢生有異心。」 張紫星自然明白夏朝時民眾那句咒罵的意思:你幾時滅亡,我情願與你同歸於盡。由此可見,百姓對夏桀的怨念之深。雖說如今自己是非常時行非常事,但為防萬一,前朝覆滅的教訓,還是要好好記取。他想了想,問道:「若寡人一直昏庸失德,不肯悔改,使民心盡失,當要如何?」 「如今陛下之聖德已深入民心,縱使偶爾有失,當可無事。若真有……只要不過於逼迫百姓,激生民怨,也是無妨。其實……百姓實乃愚民,易於掌控,只須再行仁政,廣佈恩德,自可令天下民眾重新歸心。此乃姬昌肺腑之語,請陛下明鑒!」 「百姓實乃愚民?」張紫星驚歎道:「聞聽賢伯素有聖德,西岐萬民敬仰,不想如今吐出如此真言!」 姬昌苦笑道:「陛下莫非是要愧殺下臣?此乃王道之術,素來如此,非昌一人獨專。」 怪不得後世的史學家評論:歷朝歷代,老百姓總是被統治者愚弄於股掌之間。張紫星心中暗暗感慨,又回復到正題來:「寡人乃天子。君無戲言。既然姬賢伯對寡人語出肺腑。對寡人開誠佈公,寡人便依言放你回西岐。」 姬昌聽他如此說,心中猶自驚疑未定,口中謝恩道:「陛下隆恩,姬昌永世不忘!回西岐後。當竭心盡力,輔佐陛下治理西地。」 張紫星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將他從那鋼床上放下,又問道:「賢伯可知公子伯邑考之事?」 姬昌雖被囚裡,但伯邑考被逐、沿途被害的消息曾震動一時,自然得知,心中雖痛。面上卻不敢露出半點異色。說道:「姬昌教子無方,乃至孽子在朝歌惹下那般大禍,實是死有餘辜!」 張紫星明白他地心情,露出感慨之狀:「那伯邑考雖在朝歌犯下大過,但寡人看在賢伯地面上,已寬恕了他的罪行,並沒有取其性命,只是勒令其離開而已,卻中途被害。伯邑考之死。有傳言是逆臣南伯侯之子鄂順所為。但據刑部近來的調查,伯邑考品性上佳,按理絕非禽獸之徒,此番很有可能是遭人陷害----包括其身死半途,亦是誘人精心謀劃。而那兇手……卻是出自西岐。」 姬昌微微一震。張紫星緊接著又道:「賢伯,並非寡人欺騙於你。在那般情形之下,殺害伯邑考對寡人實是有害無益。你可好生思慮一番前因後果---若是伯邑考死去,獲利最大的當是誰?」 這番話真中有假,姬昌自然知道這個長子的品行,聽天子承認伯邑考是被人陷害橫死,當即老淚縱橫,聯繫到西岐地局勢,仔細想來,卻是越想越怕。 「此番釋你回西岐,也有寡人對伯邑考的歉疚所在,」張紫星長歎一聲:「如今四大諸侯,南伯侯叛亂身死,其子鄂順被圍剿,覆滅在即;東伯侯削地反思,在東地有東齊牽制,北伯侯乃寡人親信;唯有你西地,是寡人的所憂之地,故而將你久囚裡……」 姬昌見天子吐露「真心」,聯想往事,心中恍然,不由信了幾分,連忙表示自己絕不會有二心。張紫星點頭道:「如今天下皆行新政,四海俱感寡人之德,寡人也不畏你有何異心。前日犬戎東侵,令西地諸侯臣民損失慘重,幸虧寡人親率大軍西征,剿滅犬戎數十萬大軍,並橫掃其王城,異族小丑莫與爭鋒!但西地此時正逢戰後餘波,百姓流離失所,生活困苦,局勢動盪不安。寡人可釋你回屬地重領西地,恢復民生民計,只是你須答應寡人一個條件。姬昌忙問是何條件,張紫星的答案卻大出他意料之外,因為這個條件不是太難,而是太簡單、太容易了:「你只需當著寡人之面,真心發誓百遍,西岐永世不得對大商起不臣之心!」 姬昌連忙靜下心來,一臉嚴肅地大聲發誓,卻沒留意到,他頭頂金屬「帽子」上的指示燈開始發出的光芒。漸漸的,他每說一句,就覺自己地聲音就在腦海中迴盪……重疊…… 不久姬昌地眼白開始上翻,最後終於昏睡的過去,金屬頭盔的燈光閃爍下,張紫星露出會心的笑容。 一日,在天子難得上朝之時,上大夫費仲提出:西地犬戎之禍新平,諸侯與百姓們受害較重,屬地尚不安定,需一老成之臣主持西地,幫助各路諸侯重建家園,恢復生計。西伯侯姬昌自居裡以來,一直毫無怨言,忠心不貳,且刑部也未查明姬昌有罪,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請天子特赦姬昌回西岐主持大局。 天子一聽要釋放姬昌,當即露出猶豫的表情,楊任等人也表示了反對,這時,方出言,強調大局為重,贊同費仲之議。天子又問首相比干的意見,比幹事先早得了他的吩咐,裝作思慮良久,最終表示同意費仲的提議:西地目前情況特殊,確實需要姬昌這樣有經驗、熟悉環境又有威望的人去主持。更何況,祭壇謀刺之事至今未有定論,姬昌又是四大諸侯之一,統領西地兩百諸侯,不便長時間實施囚禁。 天子一聽連比干都同意,當即擬聖旨,將姬昌從裡釋出。回朝歌面聖。姬昌領旨來到朝歌。來到九間大殿。面見天子,天子安撫了幾句,說出要赦免他回西岐之事。姬昌一聽大喜,當著群臣之面發誓,當永世忠於大商。天子隱晦地提出要他回去後進貢些西岐美女入宮。姬昌自是會意,並再三謝恩。 天子見姬昌識趣,面色大悅,准他十日後起行,並派姜文煥領兵護送,一路大張旗鼓出五關。 由於姬昌地回歸聲勢浩大,早已驚動了西岐。西岐上下在得知西伯侯被釋的消息後。自然是歡欣鼓舞。許多民眾感懷姬昌以往地恩德,紛紛自發地來到岐山夾道歡迎,只有一人目光中隱隱透出陰霾,正是「代西伯侯」姬發。 安排好姬昌之事後,張紫星倒沒有坐等著看好戲,而是把注意力轉移到妲己這邊來。九頭雉雞精喜媚是導致朝歌之亂地罪魁禍首,如果不盡早除掉,始終是個心腹大患。但喜媚也不是個笨角色,知道自己這次在朝歌鬧的動靜太大。所以一直沒有露面。 妲己得知「媚娘」在朝歌地所作所為,自是明白這是喜媚做出地好事,在擔心喜媚安全的同時,也是暗暗竊喜。這次地事件,包括皇后在內的三名妃子死去。大商軍方重要勢力之一黃家叛亂。喜媚算是立下了大功。天子雖然處罰了兩位皇子,但對黃飛虎叛出的舉動也十分惱怒。幸虧國師和比乾等人苦苦求情,又看上故去黃妃的面子上,方才赦免了黃家叛國之罪。此時黃飛虎已出走在外,雖沒有再行追究,卻是削去了黃家的爵位,貶其為平民。 雖沒有見到喜媚,無法證實皇后姜文薔三女的真正死因,但妲己聽到了宮中的一些傳言,心中也猜出了幾分。由於姜文薔地「亡故」,皇后之位空缺,妲己正好可以取而代之,成為大商國母,進一步達成女媧娘娘地計劃。 只是近來的狀況讓妲己有些擔憂,天子之前雖然沉湎於她的美色,但畢竟並非冷血之人,或許是因為三位娘娘的故去使他感到愧疚,最近天子與她在一起的時間也漸漸變少了。聽心腹宮女鯀捐說,天子近來往清雲宮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清雲宮是睿妃娘娘商青君的所在,如今皇后三妃身亡,除去遠在東齊的齊侯月妃外,內宮之中只剩下商青君與妲己。商青君乃三朝元老商容之女,雖然商容已告老還鄉,但影響力依然不小,朝中有不少要員都是出自他的門下。商青君本人更是睿智非常,原本就深得天子鍾愛,後來天子獨寵妲己時,她沒有如姜皇后一樣前來勸誡天子,而是十分「本分」地靜觀其變。天子對商青君也沒有完全冷遇,偶爾也會去清雲宮留宿。就連妲己本人,都對這位有大商第一才女之稱地睿妃娘娘不敢小覷。 相比之下,妲己的「父親」乃叛臣蘇護,一個叛亂未遂而失去自己的屬地的諸侯,空掛著一個國丈的名頭,也無甚實權,無論從家世或是大臣們地口碑來看,商青君當上皇后地可能性要比妲己大得多,妲己唯一的優勢就是天子地寵愛了,而從如今天子頻繁前往清雲宮的情況看來,連這個唯一的優勢都有可能喪失了。 妲己暗暗咬牙:這次喜媚惑亂朝歌,原本沒理由放過商青君,之所以平安無事,必然有蹊蹺。這睿妃娘娘心智過人,不同一般,先前有姜後在,所以她對天子獨寵壽仙宮一直裝作若無其事,也不跟隨皇后勸誡天子以致招嫌,而今皇后之位剛一空缺,便馬上發力,將天子漸漸拉向清雲宮,看來也是早有預謀。若是讓她奪得皇后寶座,掌控後宮,只怕自己以後的行動就步履維艱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商青君當上皇后。 妲己腦海中閃過許多辦法,包括施法暗害,但都被她否決了----能夠躲避喜媚的追殺,只怕商青君也不是那麼簡單,況且天子本身就是修煉者,雖然修為僅在「金丹期」上下,但萬一被看出什麼什麼端倪,就麻煩了,況且,還有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國師逍遙子在輔佐天子。 上次逍遙子與伯邑考斗琴之時,禮部要員方曾施展「手段」討好天子的寵妃妲己,一直覬覦皇后之位的妲己並沒有放棄這個契機,對方也採取了籠絡的手段,然後在一次召見中,妲己隔著簾子察覺到了方身上的妖氣,所以也不敢與方太過接近,以免洩露身份。不久,又是將籠絡的目標轉移到了費仲的身上。妲己乃天子最寵愛的妃子,方和費仲的態度自然顯得十分積極,經常通過鯀捐與艷妃娘娘互通聲息,還不時送上珍奇禮品。 有了這兩大寵臣,妲己對朝中的動靜也算是「瞭如指掌」,卻不知道,她的底細和行動也被這兩位寵臣背後的BOSS牢牢把握著。 根據鯀捐最新帶來的消息,天子釋放西伯侯姬昌之時,曾命其進貢西岐美女,那姬昌為保命,自然會竭心盡力地去操辦。這樣看來,天子已不滿足於後宮的兩名妃子,而是要甄選新人了。雖然妲己對自己的美貌和媚術有信心,還有與天子以往情人「仙兒」的面貌,但她也明白,君王的寵愛並非永久性的,一旦失寵,便可能如黃飛燕、楊玖那樣,難以翻身。正所謂「一朝君王,一夕寵愛」,必須牢牢抓住這位天下至尊的心,不可有半分鬆懈。 說起新人,妲己倒想到了喜媚。當年琵琶精想要入宮時,是以她的「妹妹」為名,天子還曾表現出了相當的興趣,可惜運氣不好,琵琶精撞見了那該死的姜子牙,被三昧真火燒為原形,又被逍遙子設法禁錮,一直無法返本還原。天子並不知琵琶精之事,後來還專程問起那位「妹妹」的姓名和情況,妲己當時正是以喜媚的名字搪塞。如今看來,恐怕真要喜媚出馬了,只是她才化名媚娘之名,在朝歌惹下大禍,而且也透露出不願意入宮為妃的意思,這讓妲己甚是為難。 然而,不久後的所發生的一件事,讓妲己更加堅定了召喚喜媚入宮的決心。 第兩百一十三章 雙妃鬥艷!比干獻袍摘星樓 時近冬日,彤雲密佈,凜冽朔風,只覺冷氣襲人。 天子與妲己、商青君一起,在摘星樓頂的宮殿中觀看歌舞,燒起大紅爐,飲用烈酒,倒不覺寒意。天子左邊妲己,右邊商青君,左右擁抱,不亦樂乎。妲己顯得特別嬌媚,不時當著商青君的面與天子眉目傳情,肢體也蘊含著隱晦而誘人的挑逗。面對著如此尤物,天子也有些把持不住,手也開始在她身上的一些敏感部位撩撥,妲己深通媚術,並不是完全地任他擺佈,而是故意欲拒還迎,弄得天子慾火大熾。 商青君卻視若無睹,面上始終保持著自信的微笑,也不做什麼多餘的動作,不時乖巧地替天子斟酒。天子偶爾輕薄或是親吻她時,商青君方露出羞澀的表情,甚是動人,與妲己的「動」相比,她的「靜」居然不落下風。 妲己見不能壓過商青君一頭,又生一計,親自下場獻舞。其時鯀捐輕敲檀板,妲己開始歌舞起來。她相貌美艷,腰肢裊娜,歌韻輕柔,配合那霓裳長裙,好似輕雲嶺上搖風,嫩柳池塘拂水,看得張紫星心中暗讚:這妖女果然是一代尤物。 妲己舞畢,回到坐席上,張紫星做出愛惜之色,將她摟過來:「愛妃此舞,縱是瑤池仙子,也當被比下去!只是如今日冷風寒,要小心身子,勿要沾了寒氣。」 妲己甜甜一笑,卻朝商青君示威般地瞥了一眼:「多謝陛下關心,陛下的懷抱火熱如日,臣妾在此只覺身心俱是暖意,又怎會著涼?」 面對著妲己的示威,商青君淡然一笑,對張紫星說道:「陛下,臣妾新學得一古曲名曰《梅花三弄》,欲獻於陛下,並請妲己妹妹雅正。」 張紫星點頭道:「聞聽睿妃曾向國師求教。於《樂篇》古簫一技深有造詣。正好一飽耳福!」 妲己一聽商青君居然也向逍遙子求教樂技,心中無端地生起一股妒恨,表面上卻配合地說道:「願聽姐姐妙音。」 商青君盈盈走出,就立於場中,一旁近身宮女獻上玉簫。她朝天子遙施一禮。雙手持簫,開始吹奏起來。 商青君吹奏的《梅花三弄》正是中國著名古曲之一,樂聲悠長恬靜、綿綿不絕,隨著簫聲的循環變折,聞者彷彿看道梅花高潔安詳的靜態,又彷彿看到梅花不畏嚴寒迎風搖曳的動態,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這高妙的境界中。 一曲終了。眾人良久方回過神來。張紫星站起身來。親自下座,攜著商青君的手回到席間,讚道:「好一首梅花三弄,此曲堪稱天籟,無人可比!」 商青君不好意思地道:「陛下謬讚了,若非陛下所著作《禮樂》,臣妾焉能習得此技?說起來,還是陛下之功。」 張紫星笑道:「《禮樂》中樂器並非全是我獨創,不少俱是搜集古人史料所得。若論發揚光大,當數國師逍遙子了,他在樂器上的造詣,就算是寡人,也遠遠不及。此曲絕妙無雙。若能與國師瑤琴合奏。當為人間絕唱!」 妲己也不得不承認,商青君這一曲確實高妙。就算是她,也只能甘拜下風,而聽到和逍遙子合奏時,妒意更濃,忍不住開口道:「青君姐姐乃貴妃之身,若與國師合奏,只怕與禮不合。」 商青君看了妲己一眼,略帶驚訝,妲己此言,實為掃天子之興,她平日素有心計,處處語帶機鋒,為何如今忽然失了計較? 張紫星知道妲己爭寵之意,不以為意,隨意地點了點頭,卻還是不忘轉過頭去讚了商青君一句:「愛妃果然吹得一手好簫!」 商青君見他轉過來那擠眉弄眼地「猥瑣」表情,頓時明白了他地話中的另一層意思,當即大羞,也顧不得考慮妲己之事,滿臉通紅地將頭低了下去。 張紫星見她羞態迷人,比那妲己故意做出的媚態實是強勝百倍,心中不由升起真正的慾念,將商青君摟在懷中,笑道:「如今已近寒冬,屆時可踏雪尋梅,再由愛妃吹簫,豈不快哉!」 商青君聽那「踏雪尋梅」四字,眼睛一亮,抬頭又見他強調「吹簫」的促狹眼神,心中更加羞澀,說道:「今日乘興,陛下何不以梅為題吟誦一首?陛下文冠天下,當可十步成詩。」 「好你個小青兒,居然故意出個難題,想要小小地報復夫君一把?」張紫星運出玄功,在她心中私語道,「十步算什麼?以夫君之才,可信手拈來。若是夫君做到,你可得為夫君吹……」 沒等他私語完,已經被商青君輕輕一掐打斷,面對著他大灰狼看小白兔般地眼神,商青君終於招架不住,紅著臉點了點頭。 某狼大喜,當即吟誦一首: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這正是南宋著名的詞人陸游的《卜算子詠梅》,也是雨仙生前最喜歡的幾首詞之一,如今正好被某個無視知識產權的傢伙「信手拈來」,只聽得商青君兩眼放光,就連妲己也聽得入了神。 此時,內侍來報,首相比干,欲進宮獻一物於天子。 張紫星眼中神光一閃,露出好奇之色,頷首道:「宣比干來摘星樓見駕。」 妲己見張紫星與商青君狀貌親熱,還為她吟詩,為緩解自己的困境,當即讚了一句:「陛下此詩意境高妙,與青君姐姐之前的那首梅花三弄可謂相映生輝,堪稱雙絕。可惜臣妾舞技不精,否則當可為青君妹妹地簫聲伴舞,方不負陛下妙句。」 這是詞,不是詩好不好?沒文化真可怕……張紫星心裡嘀咕了一句,面上卻笑道:「愛妃何必妄自菲薄,你地舞技亦是世間無雙,若青君之簫與寡人之詩是雙絕,愛妃的舞技當可並稱三絕了。」 妲己得他讚譽,臉上笑容更媚。親自端酒餵他喝下。這時。比干已應詔來到摘星樓,入殿行禮道:「下臣比干參見陛下、兩位娘娘。」 張紫星示意兩妃坐好,朝比干說道:「如今正是休息之日,皇叔不在府第酌酒御寒,卻來見寡人。不知有何公幹?」 比干奏道:「下臣並非有公幹前來煩擾陛下雅興,只因摘星樓高近霄漢,如今時近嚴冬,臣憂陛下龍體生寒,特獻一珍奇袍襖,與陛下御冷驅寒,少盡臣微悃。」 張紫星讚道:「皇叔年高。當留自用;今進與孤。足征忠愛!」 比干命下人奉上一個盤,裡面放置著一件寬大的披風袍襖,外面是大紅,裡面全是毛色,比干親手抖開,上前與張紫星起身穿上。張紫星披著這袍襖轉了一圈,感覺甚是不錯,朝商青君與妲己問道:「兩位愛妃,看此袍如何?」 商青君微笑道:「甚是合體。且威風凜凜,有王者之風。」 張紫星心中為商青君的評語再加上一句:虎軀一震,王霸之氣散發出來。 而妲己忽然面色慘白,連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一雙眼睛終是盯著這件袍襖不放。 妲己的表現早在張紫星的意料之中。當下奇道:「愛妃為何忽然如此模樣?莫非是身體不適?」 妲己在比干拿出這件袍襖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了。近前仔細看時,果然都是軒轅墳那些狐族地皮毛。不由心如刀絞---原來,當年軒轅墳之事竟然與比干有關! 看著天子穿著她「子孫」地毛皮轉動,妲己心頭儘是苦痛,但嘴上不能說出來,只得答道:「方纔許是為陛下獻舞時著了些寒氣,在火爐旁休養一陣便可無妨。正如青君姐姐所說,陛下此袍果然十分合身。」 天子聽二妃皆說這袍襖好處,當即龍顏大悅,對比干讚道:「此袍溫暖舒適,果然與尋常毛皮不同!寡人為天子,富有四海,卻無此袍御寒。今皇叔之功,世莫大焉!只是不知皇叔這些毛皮從何而來?」 比干答道:「此袍乃狐狸皮毛製成,大多是千年、百年靈異之狐,乃下臣搜集所得,著巧匠妙手精心交織編製而成,極具御寒之力,故而珍稀異常。」 妲己聽了,更覺如刀剜肺腑,火燎肝腸,直將銀牙咬碎:「比干老賊!原來是你壞我子孫性命!我子孫縱是妖族,自在軒轅墳修煉,與你這老賊何干,我若不將你剖腹剜心,誓不安生!」 天子甚是喜歡這件袍襖,當即與比干把盞對飲,比干乃海量,連飲了三大杯,面不改色,當下辭別天子,謝恩離去。 張紫星披著這件紅袍坐下,對妲己說道:「愛妃,此袍甚是溫暖,你剛好受了寒氣,且過來,我與你披上御寒。」 妲己強顏歡笑,走了過來,說道:「臣妾有一愚見,不知陛下可否容納?陛下乃龍體,怎披此狐狸皮毛?不當穩便,甚為褻尊。」 張紫星卻搖搖頭,說道:「愛妃此言差矣!以往冬日時間,貂裘獸皮,俱有披掛,何來褻尊一說?何況此乃千年狐狸之皮,堪稱珍獸,著實少有,虧得比干一片心意!」 妲己不便明說,只得打落牙往肚裡吞,不久妲己以身體「不適」為名,中途告退而去。 此事過後,妲己處心積慮,要害比干,奈何比干是宗室王叔地身份,又身具首相高位,深得天子信任,急切間無計可施。 張紫星知道她的心思,有意無意地在她面前「忽然」想起她以前說過的,有位美麗的義妹之事來,妲己心念一轉,說這位義妹叫喜媚,自上次離開朝歌後,便隨一位高人修行,並未在朝歌。 果如妲己所料想地那樣,天子一聽喜媚是修行之人,頓時來了興趣,又問了許多具體地情況。妲己十分隱晦地透露出這位妹妹地天姿國色,並提到,喜媚自幼與她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曾同事一夫的誓言。可惜喜媚上次無緣與天子相見,目前正在遠方修行。 天子忙問是否有方法與之聯繫,妲己地回答是,喜媚通五行之術,曾留下信香,以待聯繫,但目前喜媚正出於修煉的緊要關頭,暫時聯繫不上。 看道張紫星露出失望的神色,妲己笑著對他說,過段時間,只要聯繫上喜媚,一定邀她再次來朝歌,屆時姐妹同心,一併伺候天子,以償夙願。 張紫星非常滿意妲己地答案,做出大喜地模樣,當晚便留在壽仙宮,與妲己好一陣纏綿恩愛。 事實上,這正是他引出九頭雉雞精的計劃,如今殺劫已起,雖然犬戎之亂得平,但大商始終難逃動盪戰禍之災,他可不想浪費太多的精力在九頭雉雞精這個配角身上,也不想消耗寶貴的時間陪她玩守株待兔的遊戲, 由於喜媚一直沒有現身,所以張紫星採取了主動出擊的辦法。原書中,妲己為報軒轅墳之仇,引喜媚前來,與紂王成就好事,隨後妲己裝病,紂王聽信喜媚之言,命比干剖心以治妲己。 張紫星久候喜媚不得,便按照原著使出了這樣一招,妲己見那狐狸毛皮,對比干自是恨之入骨,當張紫星一提到喜媚時,妲己果然有些意動。當然,如今張紫星以比干為餌,引喜媚前來,自然不是為了什麼美色,而是要徹底消滅這個禍患。 接下來的幾天裡,妲己一直在秘密聯繫喜媚,她用的不是什麼信香,而是一個半透明的鏡子。這鏡子喚作顯影鏡,是喜媚上次留給她地聯繫法寶。這鏡子共有兩面,另一面在喜媚手中,可以在如視頻電話一般,在鏡子上實現遠程的影像與通話功能,只不過它需要的是法力的支持,一旦雙方持有者有一方法力不濟,當無法保持通話。 終於,在顯影鏡上出現了喜媚的面容:「姐姐,小妹前日正在療傷,今日方才痊癒,故而無法回應。姐姐如此著急傳喚於我,有何要事?」 第兩百一十四章 喜媚的勾引與七竅玲瓏心 妲己哭道:「妹妹!我終於找到滅我軒轅墳子孫的仇人了!可憐當年女嬌娘娘托付給我的咨詢們,盡被那比干老賊所滅,連將皮都剝了去,還剝去皮毛,硝製成袍襖獻與天子!我恨不能將他粉身碎骨!」 喜媚咬牙道:「竟然是這該死的老賊!早知如此,當初我在朝歌時,就連他一併了結了!」 妲己說道:「妹妹前番是否奉了娘娘旨意來朝歌亂政?可算是立下大功了!」 喜媚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娘娘雖命我三人來惑亂朝歌,卻並未指派我們具體如何。我本欲在外與姐姐策應,只因那國師逍遙子夥同兩名金仙聯手害我,幾令我喪命。我心中怨憤,故而趁天子西征,施媚術迷惑皇子,報復大商。」 妲己聽到逍遙子之名,吃了一驚:「國師逍遙子?他怎生害你?」 喜媚將那日離開皇宮時發生的戰鬥說了一遍:「那人法力怪異,似能隱藏修為,且口稱我作妖孽,會禍害大商。若非我在最後關頭頓悟,浴火重生,如今已無命與姐姐相見了!」 妲己聽罷,面色複雜,默默無語。喜媚又道:「此次我借大皇子之手除去皇后三人,不僅使兩名皇子被逐,還能助姐姐登上皇后大位。」 妲己歎道:「妹妹有所不知,眼下天子又復寵睿妃商青君,我雖佔上風,卻也不能勝之,而天子又有甄選新妃之意,這皇后之位只怕是難上加難。」 「那商青君身懷異寶,還有高人護持,我所受之傷正是被她引入一奇陣所致。至於那天子新寵之事姐姐也不必介懷。天下男子皆是薄倖,尤以君王為甚。縱是天子。也不過是我們利用的工具而已。只須用些手段,將那些異己逐一剷除即可。」 妲己搖了搖頭:「我進宮的目的就是為了惑亂朝綱,又怎會真心介意天子的寵愛如何?只是……妹妹與逍遙子之間,只怕有些誤會,可否容姐姐斡旋調停?」 喜媚十分意外。說道:「我與逍遙子有殺身之仇,況且他乃大商國師,為天子效力,我此番所行之事,必讓他恨之入骨,豈是輕易可化解的? 妲己露出懇求之色:「妹妹,看姐姐份上。休要與他計較。逍遙子那邊,我自設法化解。」 喜媚心中更奇,看著鏡中妲己的模樣,恍然道:「莫非姐姐對這逍遙子……」 妲己忙岔開話題道:「他與我有救命之恩,妹妹休要多想。此番天子多次問起我那義妹之事,正是大好機會。若你進宮,我們姐妹同心,一來那皇后之位必為我姐妹所據,可共享富貴。二來當借此次良機迷惑天子,以報比干老賊不共戴天之仇。」 喜媚露出猶豫之色:「姐姐當知我往事,實則不欲進宮為妃。前番乃報復行事,已功成身退,若再進宮去。有那逍遙子與兩名金仙在。只怕還有凶險。」 妲己說道:「若是如此,我怎會讓妹妹輕易涉險?天子曾向我提起過逍遙子之事。說那國師在西征時與一道人爭鬥,雖然獲勝,卻受了重傷,一直未癒,此事我在西岐也有聽聞。而國師地師弟和師妹則在此次朝歌變故中被仇家圍攻,不幸身隕,故而逍遙子十分沉痛,眼下正在深山隱匿療傷。」 喜媚眼睛一亮:「那兩名金仙已死?既是如此,我當來助姐姐一臂之力,除掉那比干老賊。只不過入宮之事,還需斟酌。」 妲己聽她願來相助,不由大喜,說道:「有妹妹前來,軒轅墳之仇定可報矣!那天子有黃帝所遺之雙修妙術,若妹妹肯為妃子,不僅可姐妹團圓,還可增進修為,若妹妹實在不願,姐姐也不勉強,只須助我除去比干即可。」 喜媚點頭稱是,問她有何計劃,妲己當即說出了自己的打算,喜媚一聽,連讚:「姐姐如此妙計,何愁那天子不上鉤!」 第二天,妲己向張紫星獻上一面顯影寶鏡,說是可以通過寶鏡見到遠在千里之外地義妹喜媚的姿容。可惜她的力量太過薄弱,每次只堪見妹妹片刻就無法再維持下去了。 張紫星接過顯影寶鏡,依照妲己所言輸入力量,果然就看到一位身穿淡紅色長袍、身姿婀娜的女子正在鏡中舞蹈,舞動間,如一團淡淡的紅霧,朦朧中帶著一種極其誘人地美感。 妲己對鏡子喚道:「妹妹!且近前來。」 「姐姐!」那女子聽得呼聲,慢慢走近鏡前,就見此女的相貌由遠及近,漸漸清晰。這女子生得光瑩嬌媚,國色天姿,香臉桃腮,一點絳唇顯得格外誘人。不知是否鏡中的特殊效果,女子身周散發著淡淡的螢光,顯得格外的聖潔與動人。張紫星雖有心理準備,也不由暗讚一聲:這妖女果然姿色絕倫,怪不得在原有情節中能與妲己一起禍亂朝綱。 女子那方似也有一鏡,走近時,見鏡中忽然多出一個陌生男子,當即驚呼一聲,掩面而去。妲己連連呼喚,那女子終是遠去不作應答。 妲己見張紫星不捨的模樣,露出會心的笑容,說道:「夫君休怪,是妾身事先並未支會妹妹,故而有此失態。陛下觀妹妹姿色如何?」 張紫星目光依然盯著鏡子,手中並不間斷力量地輸入,似乎是生怕那女子再出現時,會看不到,口中連讚道:「令妹果然絕色,與我地妲己寶貝不相上下,堪稱春蘭秋月,各擅勝場。」 妲己笑道:「妾身有何容色,不過蒙聖恩寵愛而已。妹妹姿色,實比鏡中更甚,妾之顏色,百不及一。」 張紫星忙問此女來歷,得知其全名為胡喜媚,自上次在朝歌與天子錯過後。被紫霄宮高人收為弟子,正在千里之外修煉。這舞喚作彌塵舞。乃那高人所受,舞動間,可吸收天地靈氣,十分奧妙。 紫霄宮?那不是傳說中鴻鈞老大的地方嗎?照這樣說來,胡喜媚豈非是元始、老君他們的師妹?妲己這也太能胡謅了!張紫星小小地鄙視了一把妲己的忽悠水平。表面卻露出遺憾之色:「可惜上次無緣,與如此絕色佳人錯過,實乃生平憾事!」 妲己安慰道:「夫君不必如此,既有寶鏡在手,當可一覽妹妹顏色,我自會為夫君向喜媚說項,請夫君放心。」 張紫星聞言。十分歡喜。不久。在妲己的「撮合」下,喜媚終於不再羞澀躲避,在鏡中與他相見,卻用一縷輕紗遮掩了真面目,身上也換成了道袍,顯得十分端莊。 但自從上次目睹那絕妙的舞姿和動人的真顏後,再以如此裝束,更使人平添幾分心癢和期望。張紫星暗讚:這女妖果然精通媚惑之道,施地好一手欲擒故縱的心理戰術----越是朦朧地東西。越是有想像空間的東西,才越能讓人產生強烈的渴望。 此後,張紫星便沉浸在與喜媚的遠程「約會」中,如同患上某種毒癮一般。 雖然由於法力的關係,那顯影鏡每日只能維持一小段時間。但越是如此。越讓人期盼。妲己見天子整日魂不守舍,只盼望那鏡中能出現喜媚地麗影。不由暗自得計。 張紫星知道妲己心中所想,也在暗笑不已:若是換了別人,這種稀奇而誘人地勾引方法必是奏效,可惜碰上的是他,可算是小巫見大巫了,因為這一招,他早就在碧霄地身上用過了。 又過了十餘天,每天保持聯絡的張紫星與喜媚的關係更進了一層,喜媚已經願意露出真面目給他看了,還不時暗送秋波,張紫星卻不滿足。倒不是他想來個裸聊之類的,而是想將喜媚如原書情節一般誆來滅掉,奈何這妖女存心繼續吊他胃口,推說自己師父雖然不在身邊,卻已算是出世之人,不想再入紅塵沾染情愫,張紫星無奈,只得耐著性子與她周旋。終於有一日,在妲己地苦苦勸說之下,念及姐妹情深地喜媚總算答應前來朝歌相會。 就在第二天,喜媚忽然出現在鏡中,換成一副病容,連話都說得艱難,惹人憐惜,周圍則是陌生的場景,似是正在趕往朝歌的路途中。一旁的妲己露出吃驚的模樣,忙問:「妹妹是否那舊疾犯了?」 喜媚勉強點了點頭,隨即似乎法力不濟,中斷了聯繫。看到這一幕,張紫星驀地明白了兩人的計謀,這正是喜媚這些天勾引他,又答應來朝歌的真正目的!原來妲己的計謀並非如原書中那樣自己裝病,而是將這個角色讓給了九頭雉雞精----勾搭多時、即將送上門來地美女,忽然病倒,是個男人都會著急! 面對著滿臉焦急的妲己,張紫星配合地露出關切之色,忙問喜媚的舊疾是怎麼回事。妲己的答案倒是中規中矩,就是原書中的那個心痛舊疾,只不過對像換成了喜媚,說是必須冀州醫士張元前來醫治。卻見天子皺眉道:「那張元有何本事,怎比得過寡人?何不讓喜媚速來朝歌,我當親自與她醫治。」 妲己早有準備,說喜媚病症怪異,若病發,只能活兩天,那張元乃仙人所授丹藥之術,煉有秘製地靈心仙丹,可解此疾,若是貿然拖延嘗試,只怕喜媚有性命之危。「 張紫星又道:「朝中不乏能人異士,如國師逍遙子神通廣大,可瞬息千里,正好派他去帶那張元前來。」 妲己沒想到天子會有這樣地辦法,眼看精心的策劃就要落空,心中忽生急智,說道:「那張元雖家住冀州,卻是四海行醫,當年聞太師兵困冀州之時,就不曾見過,尋要四處尋找,誤了診期,喜媚豈非性命不保?」 張紫星著急地問妲己如何嗜好,妲己說道:「記得張元曾說過,那靈心仙丹只因有玲瓏心,故能治癒喜媚之疾,若病再發時,只須尋得玲瓏心,取他一片,登時可救,如無,兩日必死。若能尋覓七竅玲瓏心服之,當可徹底根治。」 果然如此!張紫星暗暗冷笑,問道:「那玲瓏心何處方有?」 妲己稱當年傳她吐納呼吸之術地高人曾授過一些算計之數,當下故意緊張地算了一通,面色一變,說道:「朝中止有一大臣,有七竅玲瓏心,若得此心,喜媚當可徹底治癒病根。只是此人官居顯爵,位極人臣,只怕……」 張紫星喝問道:「是誰?快說!」 妲己遲疑地答道:「此人正是皇叔比干……」 張紫星不由露出躊躇之色:「比干乃首相,為群臣之首,又身為皇叔,一宗嫡派。若是要取他之心,唯恐朝中大亂。」 妲己含淚道:「臣妾也知此事為難,只是苦了喜媚妹子!還一心期盼前來朝歌侍奉陛下左右……」 張紫星徘徊良久,又撫摸著那面鏡子,終於一咬牙,對妲己耳語幾句,同時吩咐內侍:「速發御札,宣比干!」 不久,比干入宮,來到摘星樓前,參見天子。 「陛下急召下臣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張紫星遲疑一陣,終於開口道:「艷妃偶發沉痾心痛之疾,惟玲瓏心可愈。皇叔有玲瓏心,乞借一片作湯,治疾若愈,此功莫大焉。」 比乾麵帶怒色,奏道:「心若無,人焉能活?老臣乃皇室宗親,又是首相,陛下如何這般昏庸?比干雖死不措,只是社稷丘墟,賢能盡絕。今陛下聽妖婦之言,賜吾摘心之禍;只怕比干在,江山在;比干存,社稷存!」 張紫星無言以對,只是催促比干剜心。比干厲聲大罵昏君,張紫星動了真火,命左右武士拖出午門,強行施刀挖心,比干掙扎不得,猶自罵聲不絕。 不久,武士果將一顆血淋淋的人心捧了上來,張紫星忙將偷看已久的妲己喚了出來,問道:「愛妃快看,此心可是七竅玲瓏 妲己眼中妖光閃動,開始仔細辨認起這顆心來,一旁張紫星雖然面色焦急,眼神卻十分謹慎,小心地觀察著妲己的表情變化 第兩百一十五章 八卦?孔宣與喜媚 妲己辨認了一番,認出這果然是比干的七竅玲瓏心,思量大仇得報,心中不由大喜,點頭道:「正是此心,此番妹妹有救了!」 張紫星見她不疑,暗暗冷笑,點了點頭,問武士:「皇叔比干如何?」 「已遣人以車馬送回府中,恐是性命不保,但抬出宮時,沿途被幾位上大夫瞥見。網」武士的回答讓妲己聽得更是放心。 「被人看到了?此事只怕是瞞不過朝中官員,須好生想個法子處置才行,」張紫星低聲自語了一句,朝妲己追問道:「喜媚如今何在?是否要寡人派人去半路接來?」 妲己說道:「方纔我已用寶鏡聯繫上喜媚,她施五行之術,一路抱病急趕,已經接近朝歌城北郊一帶,不久便可來到。陛下可命人先將此心作七竅玲瓏湯,待妹妹來時,即可服下治癒舊疾。」 北郊?張紫星的眼中閃過寒光,當即命宮人熬製七竅玲瓏湯,並準備車馬,說是要親手將這湯送於喜媚解除病痛。 妲己心知他急於同喜媚相見,暗暗偷笑。在七竅玲瓏湯熬好,就要出發的時候,忽然內侍來報,微子、箕子二王得知比干之事,特集合群臣在九間大殿求見天子。天子一聽這兩人的名字,頓時皺起了眉頭。 微子、箕子與比干一樣,是天子的叔父輩,無論是在宗室,或是在朝中,都頗具影響力。在歷史上,這三人曾被後世的孔子譽為殷商的「三仁」。 妲己知道天子在「殺死」比干取心時就有些躊躇。而微子和箕子的影響力都不小,如今又結合了一干大臣,只怕不是那麼好解決地,當下說道:「陛下可先去應付兩位皇叔,以喜媚的速度,不久便可來皇宮,屆時陛下親手餵她服下,待靜養恢復後,當可心願得償。成就好事。」 天子聽他最後一句話,精神一振,連誇她善解人意,趕緊快步朝外行去。 朝歌北郊上空,一個紅色的身影正迅速掠來,正是妲己口中的「義妹」胡喜媚。她穿著大紅八卦衣。絲絛麻履,一副道裝打扮,內中肌膚勝雪,風情媚態更是誘人至極,大有「制服美女」的韻味。 喜媚已從妲己的傳訊中得知比干被天子剜心的事情,心中大喜。正尋思著少時如何用幻術媚惑天子來個一夕之歡的假象,然後藉故「淒然」離別,既可不被羈留宮中,又可在天子心中留下完美的印象。 就在此時,前方忽然一道眼熟地血光攔住了去路。血光漸漸消失。現出一個道人的身影來,此人相貌平凡,左臉還有一道疤痕。 喜媚的臉色大變,對於這個人,她的印象太深刻了,上次如果不是最終領悟浴火重生之妙。自己已在此人及同伴的毒手下灰飛煙滅了。 那人似乎也有些意外。冷哼道:「還道天子要我來接什麼人,原來竟是你這只九頭雉雞精!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喜媚這才明白「國師」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她見僅他一人,自己的力量又大有精進,膽色不由一壯,說道:「踏破鐵鞋?你這詞倒也新鮮,只不過如今僅你一人,又能奈我何?我正是天子所要接之人,你既為國師,當遵聖旨,莫非還想抗旨對我動手不成?」 國師冷笑道:「區區聖旨,焉能制約於我!你上回趁我不在,施手段迷惑皇子,惑亂朝綱,害死三位娘娘與黃老將軍,令武成王出走,並夥同三個道人圍攻我兩位弟、妹。今日居然還敢來此,莫非真當大商無人?」 喜媚冷哼道:「你乃方外修煉之人,只不過掛個國師虛名,管這些俗世之事作甚?你前番幾乎害我性命,若不是看在姐姐面上,我今日必報此仇!我此番也不讓你為難,只須在朝歌逗留幾日便離去。你且速速讓開,以免日後姐姐面前不好相見。」 在喜媚看來,她能暫時放棄報仇,放軟口氣,說出這番話來,已是相當給逍遙子面子了,哪知逍遙子大笑起來:「看你姐姐面子?我與那狐妖有何瓜葛!昔日之仇,我倒要和你清算一番!」 喜媚一聽他如此言語,勃然大怒:「天下男子,果真薄倖也!既是如此,我便取了你性命,以免將來害我姐姐!」 沒等她翻臉動手,上空忽然風雷之聲大作,喜媚修為進益,雖然吃驚,反應也是十分迅速,當下地施展出遁術,朝地下躲去,逃過一劫。未等她著地,猛地感覺周圍地溫度急遽下降,幸虧喜媚有鳳族的血遁之術,在千鈞一髮時間,身化血光,轉移了位置,就見原本打算落足的地面已經結上了一層堅冰,還晃過一道要命的晶光。 喜媚吃驚地看著那對俊美男女與逍遙子成三角陣型將自己包圍在中央,不禁脫口而出:「你們不是已經死了嗎?」 應龍冷笑道:「你能假死逃生,為何我們不能?這一次,就算你化灰燼,也無法逃生!」 女魃原本隨菡芝仙與阿修羅女往金鰲島煉製丹藥,由於時機問題,菡芝仙並沒有先煉製九轉天元丹,而是先取一些材料,在八卦爐中煉成了有助商青君凝結金丹和穩固心境的三才固元丹。女魃回到朝歌,將丹藥送給商青君,正好碰上了圍剿喜媚之事,當即一同前來,以雪當日之恨。 喜媚發現這對男女似乎元氣未恢,但自恃以一敵三,依然絕非對手,也不多說,將身一擺,三道血紅的劍芒朝三人分襲而去。這三道劍芒速度極快,轉眼已至眼前,在放出劍芒地同時,不敢戀戰的喜媚將身一扭。化成一道血光朝來的方向逃遁而去。 面對著撲面而來地迅疾劍芒,應龍手中天昊鏡一晃,照了過去,血紅色的劍芒陡然慢了下來,原來正是一根紅色地羽毛,在鏡光地作用下漸漸化成灰燼消散。女魃索性不用法寶,出手抓取,她的手法極快,竟然徒手抓住了那劍光。劍光所帶的腐蝕力量對她強悍的肌體沒有任何作用。轉眼恢復成羽毛的原形,被女魃隨手扔開。 張紫星則是不避不讓,眼睜睜地看著劍光穿體而過。就在劍光碰及他的身體時,軀體忽然變成無數個小光點,散落開來。劍光地掠過只撲滅了幾個光點,待劍光通過後。光點們又聚合在一起,還原成人形。 這一手,正是蚊道人身化萬蚊、法寶莫傷地神通! 自當日張紫星以饕餮將蚊道人吞噬後,除了那種吞噬法寶的能力外,他還獲得了這種奇異地神通,平日與應龍等人對戰試驗。最近方才練熟。如今在戰鬥中一試身手,果然效用不凡。可惜這種神通十分耗費法力,而且那光點散落開後,尚不能如蚊道人的蚊子一樣,吸噬敵人的精元。看來還須相當長地時間研究和參悟。 應龍和女魃見狀。齊讚:「兄長好神通!」 張紫星報以微笑,三人狀貌悠閒,似乎根本不擔心逃走的喜媚。因為,他們還有一位最強大的兄弟沒有出手。 喜媚以羽毛化劍芒,逼得三個勁敵抵擋時,不惜耗費元氣。一路風馳電掣。高速飛行。她感覺到那威脅最大的逍遙子並未追上,當下暗鬆了一口氣。也不敢耽擱。繼續以血光飛遁,力求遠離那個危險之地。 喜媚才飛了一段,就覺不對勁了,她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居然只飛出了百丈來遠!而她高速行進的血遁之力竟然是被一股奇異地力量所牽制和抵消,雖然她覺得自己已飛出了百里甚至千里之外,實際上卻是在原地不遠! 「你的赤血遁術倒是精熟了不少,可惜,無論你再如何耗費元氣了,都走不了的。」一個平靜地聲音在耳邊響起。 喜媚聽到這個聲音時,身子忽然一震,停下了赤血遁術。她此刻並沒有回頭,但似乎對這個平靜的聲音印象十分深刻,顫聲道:「是你!」 空中一個人形漸漸出現,由透明變成實體,正是孔宣。 孔宣語氣十分淡然:「你果然還記得我,縱使你今日能再施浴火重生,也唯有形神俱滅一途。」 喜媚轉過頭來,確認般地打量了孔宣一陣,目光毫不避讓地直視他淡漠的眼神:「為什麼?居然連你都要殺我?」 孔宣面色不變,答道:「你莫非忘了?我曾說過,如果有一天,當你變成敵人出現在我地面前,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張紫星和應龍夫婦飛了過來,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孔宣與這九頭雉雞精居然是「熟人」! 是老情人?或是有一段老套甚至是狗血無比地往事?張紫星三人開始用比較曖昧的眼神打量起眼前的這對「璧人」來,尤其是對男女之情極其敏感的張紫星,心中斷言:八卦!內中必有大大的八卦! 喜媚一聽孔宣的話,皺眉問道:「我如何是你地敵人?」 孔宣朝張紫星看了一眼,說道:「你是我兄長地敵人,便是我的敵人!」 喜媚難以置信地看著張紫星,問道:「你居然認這等低賤之人做兄長?」 修煉界中,強者為尊是不變地至理。以張紫星的修為,要讓孔宣這種玄仙尊之為兄,確實讓人難以置信,所以當時羽翼仙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語。 孔宣眼中厲芒一閃,喜媚只覺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迎面而來,身形控制不住,從空中跌了下來,在地面猶自咬牙苦撐,連雙腳都開始顫慄起來。「再敢辱我兄長,立殺無赦!」 孔宣緩緩降下地來,撤去了威壓,冷冷地看著她。 喜媚抬起頭,表情倔強地說道:「有你在此,我自知難逃毒手,今天橫豎是個死字,又有何懼!逍遙子那等薄倖寡情之人,縱不論修為,亦是可恥至極!有何資格與你稱兄道弟?」 張紫星越聽越冤:本人最多也就「博愛」了一些,「薄倖寡情」這四字評語從何而來? 孔宣沒有多說,手中現出一圈彩光,朝喜媚緩緩逼去。喜媚索性不避不讓,大叫道:「你居然要親手殺我?莫非忘了當年對我的承諾?」 彩光忽然一頓,但孔宣的手卻沒有收回,說道:「我已完成承諾,你休想再出言惑我!」 喜媚不服地叫道:「你承諾三次,卻只完成了兩次!尚有一次!」 承諾要……三次?只「做」了兩次?孔賢弟啊,看不出你還有這般風流的本事!張紫星越想越邪惡,朝應龍眨了眨眼睛,應龍一時沒有領會他猥瑣的意思,倒是一旁的女魃警惕地將夫君拉到了一旁,以免遭到這位無良皇兄的精神污染。 不過孔宣接下來的回答立刻擊潰了某人心中猥瑣的假設:「你莫要忘記,我曾承諾救你三次,不論勝敗,三次已完,你我因果已了,如今任你巧言令色,也休想活命喜媚急忙說道:「此言大謬!第一次是那絕鳳窟中,你救我性命,助我得血凰草;第二次是在南巢助我脫離苦海;而那次我被九鼎所鎮之時,卻是女嬌娘娘所救,你事後趕來,已是晚了,並不作數!」 孔宣搖搖頭,語氣堅定地說道:「我說過,不論成敗,三次而已。當時我既已趕來,便已作數,你休得再狡辯。今日你既是我兄長之敵,故人之情當一刀兩斷,你唯死而已。」 喜媚見他油鹽不進,似乎根本不將她的生死放在心上,心中一冷,咬牙道:「你如今的力量深不可測,猶勝往日,當已成玄仙中階或上階。縱使熾元珠猶在,我亦無抗爭之力,死在你手中,總比死在別人手中要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 鳳族禁技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w.Y X G .C c) 孔宣面無表情地一指,就見彩光一閃,喜媚身邊已被五色長劍所包圍,只要孔宣心念移動,喜媚當毫無幸理。張紫星聽出孔宣與喜媚的關係並不是想像中的情侶或舊愛,而是另有蹊蹺,想到這九頭雉雞精的危險性,也不出聲阻撓。 孔宣忽然眉頭一皺,朝一旁看了一眼,並沒有立刻下殺手。就見那方向須臾後出現一個女子,居然是妲己。 孔宣對喜媚冷笑道:「你方才暗施那鏡子,就是想叫這個狐妖來陪你一同送命?」 妲己正是被喜媚偷偷施展顯影鏡,得知她遇險,方才趕來。她遠遠地看清場中的情形後,頓時大驚失色,忙叫道:「劍下留人!」 張紫星眉頭一皺,沒想到妲己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好在他用的是逍遙子的面貌,否則還會當場穿幫。妲己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他跟前,懇求道:「逍遙道友,求你與諸位道友饒我妹妹性命!」 張紫星冷笑著反問道:「饒你妹妹性命?好讓她再迷惑君王,顛覆大商,再害死幾個妃子,逼反幾個重臣?」 妲己看出逍遙子似乎是場中主腦,當下不敢反駁,露出哀求之色:「道友當知,我姐妹皆是局中棋子,身不由己,道友乃方外之人,何苦為國師虛名,為大商如此賣命?」 妲己的模樣楚楚動人,我見猶憐,偏偏張紫星對她太過熟悉,而且知根知底,對這般美貌形態早有免疫力,故而臉色冰冷,絲毫不動。 什麼為大商賣命!這是老子自己的國家!如果不是未雨綢繆,準備了替身,連老子的三個老婆都被你那同夥女妖害死了! 張紫星心中越想越怒。大聲道:「什麼身不由己?你莫非當我不知?那女媧只命你們惑亂君王,具體如何行事,全把握在你們自己手中!若如九頭雉雞精那般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再連續犯下大禍,甚至進而殃及百姓蒼生,將來必有惡果!」 喜媚不服地說道:「你上回欲壞我性命。我正好奉命報復大商,有何不對!你說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天下如此之人萬萬千千。就算是這朝歌之中,亦是眾多,又何止我一人?就算是那混元聖人,也莫不如此,莫非俱無善果?」 張紫星心中也承認,喜媚說得沒錯,就連他自己。也有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時候。當下將話鋒一轉,冷哼道:「你倒想得天真,你若惹下至大惡孽,屆時女媧莫非還會甘冒惡名罪業、為你出頭不成?她只消一句無端造孽,理宜正法,你們便只有引頸就戮一途!」 這倒並非虛言,原書中,正是女媧娘娘最後這麼一句,將她主使的罪過全推給了軒轅墳三妖。隨後將三個女妖交給楊戩殺死,最終三妖連上封神榜的資格都沒有。這可是標準地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妲己和喜媚聞言一震,被觸動了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開始有些動搖起來。 「我知道友神通廣大。連聖人秘聞都知曉。按你所說。縱使喜媚有罪,也並非主謀。算是情有可原,」妲己見張紫星無動於衷,咬著嘴唇加了一句,「請看道友在往日情分,饒她一命。我……可任由你處置!」 「你乃天子寵妃,我好歹也掛了個國師虛名,如何能處置於你這位艷妃娘娘?」張紫星鐵了心要滅掉九頭雉雞精這個後患,依然冷笑不已:「我與你無甚交情,算起來,你倒欠我兩命,哪有什麼往日情分?」 妲己聽他最後一句,心中一痛,苦笑著低頭不語,一旁喜媚忍不住,大叫道:「你果然是薄倖無情之人,枉我姐姐對你情深一片!我今日就算拼卻這條性命,也要為姐姐出這口惡氣!」 喜媚咬牙切齒地正要撲向張紫星,卻被孔宣一指,那五劍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一個五彩光環,將她緊緊地束縛住,無法動彈分毫。 情深一片?妲己?對逍遙子? 張紫星彷彿聽到了某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對妲己,可算是知根知底,就如同熟悉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一般,對她的心思自問也是瞭若指掌。一個充當「臥底」的狐狸精會愛上差不多是敵人的逍遙子嗎?這簡直可以去演一出肥皂劇了! 他所扮演地天子角色,已經與妲己在合演一出爾虞我詐、虛與委蛇的泡沫感情遊戲,莫非要用這逍遙子的角色再來一次?這不僅太過荒謬,而且他也沒有這麼多地精力和興趣來進行這種已經有些厭倦的遊戲。 妲己聽出他笑聲中的嘲諷,只覺一顆心猛地沉了下去,如同落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懸崖,一直下落,卻沒有著地的希望。總算她修為不弱,平日頗有城府,面上終是沒有怎麼表露出來,只是淡淡地一笑。 女魃也是女性,看出妲己的微笑蘊含著苦楚,似乎並非作偽。她對菡芝仙的印象極好,自是看不得妲己這般模樣,插口道:「妖女!不管你是何心計,都休要妄想了!我這兄長早有雙修道侶!那幾位女仙俱是美貌無比,修為高深,出身名門,與我兄長恩愛無比,豈是你這等淫邪妖孽所能相比?」 他有恩愛地雙修道侶了?妲己忍住心酸,強自說道:「逍遙道友,休要聽妹妹胡言,我一介妖狐,又是殘敗之身,如何敢妄動那等心思?道友與我,有兩次活命之恩,故而不敢相忘。我在宮中也謹遵道友勸誡,只惑君王,並未犯下過多罪孽。還請道友再結善緣,饒我妹妹一命,我可保證,妹妹此次將隱居山林,永不復出。」 「若非我一再警告,只怕你早已犯下天怒人怨之過了!且不論那炮烙之刑,今日你設計害首相比干大人遭剜心之禍,莫不是罪孽?」 提到比干。妲己臉上不由露出恨色:「比干害我軒轅墳一干子孫,致使女嬌娘娘所托我族人盡數湮滅,與我實有深仇大恨!此番為報仇而已,縱有罪孽,亦不反悔!」 「軒轅墳?你居然是軒轅墳餘孽?」張紫星故作驚訝地搖了搖頭,歎道:「其實你錯怪比干了,他一介凡夫。如何滅妖?當年滅軒轅墳乃是我親手為之,比干只不過是將那死狐地毛皮硝製成袍襖而已,你的仇人實是我!」 妲己面色大變。不由自主地倒退幾步,顫聲道:「竟然是你!」 張紫星面色如常,點頭表示肯定,妲己捏緊了拳頭,美目中泛出淚光,大聲問道:「為什麼!」 他當然不會回答是自己知道整個封神的情節,想要提前斬草除根可惜失敗。只是推說道:「我算出軒轅墳將會對大商不利。故而滅之,況且那些狐妖並非善類,也是死有餘辜。你若要報仇,儘管為之,我自不懼!」 妲己得他親口證實,只覺兩眼一陣發黑,幾乎站立不穩,心中頓如打翻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一齊湧了上來。最終剩下的究竟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或許。連她自己都不得而知。 「逍遙子!原來竟是你害壞我軒轅墳上下!」喜媚對張紫星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喝道:「姐姐,聽我相勸,休要再將一番癡情空付!你如此下去,背負得越多。只會愈發痛苦!你也不必再求這仇人。今日我自知大限已至,難逃劫數。今後你孤身一人。當好生珍重!」 喜媚說完,身上開始陡然開始冒出綠色火焰來。這綠火的顏色十分妖異,似乎沒有什麼威力,周圍的溫度都沒有什麼變化,孔宣卻眉頭一皺,吐出四個字來:「碧血凝滅?你想玉石俱焚?」 喜媚的表情忽然平靜下來,似乎無喜無悲,只是靜靜地看著孔宣,說道:「不錯,我已恢復金仙修為,當可使用此術。你當年授我此術時,可曾想過我在你身前使用?」 孔宣搖頭道:「我如今已至玄仙上階巔峰,縱然此術乃鳳族禁忌秘技,也是無用。況且有我在,你亦無法荼毒於他人。」 「玄仙上階巔峰?想不到你進境如此驚人,先恭喜你了。只不過,縱使你為聖人,又當如何?終是不懂……」喜媚的話鋒戛然而止,卻沒有接著說下去「不懂」地究竟是什麼,只是淡然道:「其實你並未明白我地意思,這碧血凝滅之術,我一開始就沒打算對別人使用。」 「你……」孔宣目中閃過異色,就見喜媚的雙瞳忽然泛出綠光,身上的綠火陡然收進體內,準確地說,是燃進體內,剎那間,喜媚雪白的肌膚全都變成了綠色。 喜媚深深地看了孔宣一眼,轉過頭去,又看向妲己,給了她一個訣別的笑容。以孔宣地修為,自然看得出,在她轉過頭地一剎那,眼角泛出一點晶瑩的光芒。這一點晶瑩,是給他地,還是給妲己地? 「你須記得,毋論你如何解釋,你始終欠我一次!」 喜媚雖然沒有回頭,但孔宣卻知道這句話是說給他的。 話剛落音,喜媚猛地一顫,整個肌體化作星星點點的綠色光點,如同一隻隻美麗的螢火蟲,在空中漫舞,須臾便散落無蹤。地面上只留下一顆約莫兩個拇指大小的珠子。這珠子通體渾圓,內中隱隱泛出碧綠色的螢光。 孔宣默默地注視地這顆珠子,終是不動聲色,一拂手,綠珠飛落到了妲己的手中。 「她並沒有死,而是對自己用了鳳族地禁術,魂魄被禁錮在這綠珠之中,生生世世接受靈元之火地煎熬,永不安息喜媚對她自己使用碧血凝滅術確實大出孔宣意料。碧血凝滅是鳳族的禁術之一,施術者以生命為代價,燃燒出靈元之火,毀滅敵人的身體並將其魂魄永遠禁錮在綠珠中,生生世世受靈元之火焚燒之苦,無法得脫。這種奇術甚至對修為超越自己位階的敵人使用,但至少需金仙修為方能施展。 如今喜媚對自己施展禁術,屬於一種特殊的情況。她的肉身已經完全毀滅,魂魄則自我禁錮,就算她將來禁受不住靈元之火的煎熬,想要解開此術,也是無法辦到。除非她的能擁有遠超現有階段的仙識,方能解除。但以她目前被拘禁綠珠、受靈元之火焚燒地情況來看,仙識只能是越來越弱,絕不能再有什麼自我超越或突破。 妲己顫抖地握住了這顆綠珠,回想起剛才喜媚說的「今後你孤身一人」,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她的兩個姐妹中,當年琵琶精被姜子牙燒成原形,又被施術無法返本還原;如今喜媚也難逃劫數,甚至被迫還對自己使用了禁術,魂魄被永遠禁錮在綠珠之中,受著生不如死的煎熬。 妲己擦去眼淚,盯著張紫星,緩緩地說道:「逍遙子,我也是妖孽,你何不連我一同誅滅?」 張紫星搖搖頭:「目下天子專寵於你,除此比干之事外,你尚算本分,況且比干我自有辦法救之,我可饒你一命!今日之事,我也懶得去天子那裡說,你自去罷!」 「你今日不殺我,來日必會後悔!」妲己恨聲道:「你害我軒轅墳一干族人,又逼死我妹妹,縱然你曾於我有活命之恩,也無法化解此怨。從今往後,你我恩斷義絕,你自保重。」 張紫星毫不示弱地回敬道:「我乃方外修煉之人,這國師只不過是個虛名而已,我可不是比干,亦不會對天子愚忠。你有何毒辣手段,儘管施出,我何懼之有?若是惹火了我,後果如何,你自己明白。」 妲己聽著逍遙子決絕的話語,淚光中閃過淒然之色,轉身朝走回去,身形似乎有些踉蹌。 看著妲己離去地身影,張紫星不知怎麼地,心頭竟然隱隱有種煩悶的感覺。 一旁地女魃喟歎了一聲:「皇兄,依小妹看來,這狐妖對你這位國師似有幾分真情。」 張紫星目光一閃,終於露出訝色來。 PS:按我這裡的習俗,今天是過小年,祝大家下年吉祥。 第二百一十七章 比幹的真相與喜媚的隱秘 若是九頭雉雞精說這話,張紫星會不屑一顧,而如今連女魃都這樣說,張紫星就不能完全無視了。 聯想以往的一些情景,張紫星不禁開始考慮一個以前從未曾想到的問題來:莫非妲己真的對他這個逍遙子的身份動心了?這豈非也是封神的變數之一? 一念及此,想到剛才妲己離去時的淒然表情,似乎印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也不知是否妲己肖似雨仙的關係,張紫星一時間只覺心煩意亂,難以冷靜下來。他不願多想此事,而是注意力轉移到了孔宣的身上,問道:「賢弟,你與那九頭雉雞精究竟有何曖昧?居然會是如此結局!還有,那個承諾究竟是怎麼回事?」 孔宣苦笑道:「皇兄休要調笑,我與她哪有甚麼曖昧,只因當年我與大鵬爭鬥,大鵬屢敗不勝,故而盜取了鳳凰一族的火晶,意欲煉製大母鳳凰的熾天之炎對付我。這火晶乃鳳族最大的秘寶,不僅關乎鳳族的氣運,還嚴重影響到血脈的傳承與延續。火晶被盜後,鳳凰一族果然變異橫生,所育的後裔也出了變故。九頭雉雞精正是因此而生,才一生出,由於生相怪異,且有血雨滴身,故而被鳳族視為妖邪,剝奪力量並開革出族。此事也算是因我而起,我為圓因果,前往尋覓,自一妖獸手中救下她,傳授鳳族秘術,並許以三次出手承諾。」 應龍問道:「她方才說你只救下她兩次,卻是何故?」 孔宣搖了搖頭:「妲己已回宮而去,此地非久談之處,還是先與皇兄趕回宮中,應付完後,再作詳談。」 眾人當即往朝歌疾飛而去,張紫星以天子的行頭回到後宮時,正碰上滿臉慼然的妲己。張紫星故意露出迫不及待的模樣。問道:「愛妃,喜媚何在?」 一提喜媚的名字,妲己忍不住淚如泉湧,靠在他胸口大哭起來,直如雨帶梨花。惹人憐愛。張紫星如今已換了個身份,只得虛情假意,好言安慰,妲己的悲傷彷彿找到了宣洩口,愈發哭得厲害。將他外袍衣浸透了一大片。 妲己終於收住了哭聲,張紫星又問她喜媚何在,妲己猶豫了一陣,說道:「夫君,沒想到妹妹如此福薄!那舊疾近十年未發作,此次發病卻如此迅猛,她還未至宮中飲下那七竅玲瓏湯。已在北郊一帶……病法身亡了!」 張紫星裝作大驚的模樣:「如何會這樣?我不是讓國師逍遙子前去接喜媚了嗎?」 妲己聽到逍遙子三個字。銀牙微咬,目光瞬息數變,終是輕歎一聲,說道:「我是被妹妹臨終前以顯影鏡召喚而去,那國師可能未與妹妹碰面,乃至空手而返。」張紫星本以為妲己要告逍遙子的惡狀,不想從一開始到現在,妲己都沒有提起逍遙子地什麼過錯,輕輕便帶了過去。倒讓他準備的對策白白落空。 妲己說了一段喜媚臨終前的情景,將兩面顯影寶鏡交給張紫星,說是喜媚最後的遺物,隨後又是一陣失聲痛哭,張紫星知道她說的情節是假。悲痛是真。只得露出悲容,將「遺物」顯影寶鏡如獲至寶地收了起來。 妲己想起二王召集諸大臣求詢比干一事。忙跪下請罪:「陛下,喜媚無福,妲己無能,害陛下枉殺首相皇叔,被微子、箕子及群臣所責,請陛下降罪。」 微子、箕子本來就是個幌子,包括比干之事在內,都是大有水分,張紫星又怎會真地受到群臣的質疑,當下將妲己攙起,說道:「比干之事,雖是可惜,但事已至此,也無法挽回。而喜媚香消玉殞更是令人痛心,此乃天數,與你無關。此時你也不要太過難過,須好生保重身子,以免傷身。我與喜媚無緣,乃至痛失佳人,累她病故,實是終身之憾。你是我最愛的妻子,若是你再有何病恙,我當寢食難安。」 妲己在逍遙子處受到了極其冷漠的對待,回宮時,天子對她卻是關懷備至,當下暗暗感動,說道:「陛下為我荒廢朝政,惹天下非議,我實是大商罪人!」 「寡人自登基以來,文治武功,開創太平之世,如今縱有小禍,亦不足為患。與其每日朝看那些大臣勾心鬥角,倒不如用這些工夫陪在愛妃身邊。縱是天大的罪責,也有寡人承擔,你不過一婦人,與你何干?」張紫星凝望著她有些紅腫地眼睛,又加重了語氣:「寡人待你,乃真心真意,縱為你失去這大好江山,亦是無悔!」 妲己更加感動,心中卻是暗歎不已,因為她來這裡,為的正是顛覆這六百年商王朝的「大好江山」,雖然天子讓她感動甚至是感激,但「顛覆」這個最終的結果卻是無法改變,也無力改變的。 妲己雖非凡人,但經歷過今日之事後,大喜大悲間也不免身心俱疲憊。在張紫星刻意的安慰下,回壽仙宮後不久,便沉沉睡去,根本無須幻水珠。張紫星看著那「前世」就熟悉無比的花容露出令人心痛地憔悴,心中一陣感慨,暗歎一聲,吩咐鯀捐好生伺候,朝外走去。 此時孔宣與應龍夫婦尚在摘星樓地底地基地中,但張紫星並沒有馬上前往基地,而是立刻換上便裝,往皇叔比干的府邸而去。 自白天發生剜心之事後,比干府一直大門緊閉,就算是平日交好的大臣都無法入內。與外人想像中完全不同的是,比幹此時並沒有「臥病在床」或是「橫屍府中」,相反,他的日子過得相當的「滋潤」。 張紫星潛入比干的書房中,見他一邊舒適地躺在御賜的搖椅上,一邊飲用著「國師」送的美酒,哪有半分被「挖心」地樣子? 「丞相大人,你倒是過得愜意!」 房中忽然響的一個聲音讓比干嚇了一跳,守衛門口的心腹侍衛也吃了一驚,這人什麼時候進入書房裡的?正要撲上來,卻遭到比干地厲聲喝止:「住手!爾等速速退下。緊閉房門,嚴禁任何人入內!」 侍衛退下後,比干朝張紫星下拜:「老臣參見陛下,方才下人冒犯之處,尚請見諒。」 張紫星說道:「寡人今日特意微服前來。探望叔父大人貴體,何必如此多禮?」 比干也非食古不化地拘泥之輩,當即起身,笑道:「陛下休要取笑老臣了,今日蒙陛下開恩。正好藉機在府中躲懶些時日。」 張紫星點了點頭:「皇叔,你為大商操勞,甚是辛苦,也該好生休息一陣了。」 比干搖頭道:「陛下,方才老臣乃戲言耳。陛下近年來一直在暗處謀劃,想必大商將有風雨臨頭,我如何能避而偷安?況陛下於我有知遇之恩。自登基以來。一直信任有加,委以重任,縱然今日真要剖腹剜心,老臣也萬死不辭。」 「皇叔以忠誠待我,我亦報之以誠,又怎麼會讓你有半點損傷?皇叔先好生休養一段時日吧,」張紫星見比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道:「你那創口處癒合如何?」 比干露出欽佩之色,說道:「陛下真乃神乎其技。竟能將我心取出更換,經陛下妙手後,我原有地心痛之疾已痊癒,創口之處雖有微痛,卻已無妨。」 「皇叔。創口未痊癒之前。還是不要飲酒了,身體要緊。」張紫星向比干交待了一陣。方才施遁術離去。 原來,比干雖有傳說是文曲星君降世的七竅玲瓏心,卻不知是否因肉體凡胎難以承受地原因,時常有心痛之症,難以禁受。張紫星在得知此事,正是在謀劃對付九頭雉雞精之時,當即心念一動,替比干作了心臟移植手術,換了一顆人工心臟給比干,並將那換下地七竅玲瓏心好生保管起來。這人工心臟可不僅是簡單的起搏器而已,是融合了生物科技的最新研究成果,其功能遠在普通人類心臟之上,比干也算是因禍得福。 那日在摘星樓,武士將比干拖下去後,實際是將一直「保鮮」的七竅玲瓏心略做加工,裝作「新鮮出爐」的樣子端了上來。妲己乃妖族出身,自有秘術,在辨認出果然是「原裝貨」後,當下毫不懷疑,果然中計,喜媚也隨之伏誅,解除了一個心腹之患。 說到喜媚,張紫星對於孔宣與九頭雉雞精地八卦還真有些興趣,當下趕回宮中,來到摘星樓基地之中。在張紫星、商青君、應龍與女魃四人的「逼問」下,孔宣終於說出了有關九頭雉雞精的往事。 當年因為大鵬盜竊火晶與孔宣爭鬥的關係,鳳族發生變異,喜媚以九頭之身降世,被鳳族視為不詳的妖邪,剝奪了傳承的力量,逐出族去。 孔宣奪回火晶,歸還鳳族後,得知了九頭「鳳」之事,思量此事也是因自己而起,為徹底了卻因果,便去尋那九頭鳥。 九頭鳥雖是因變異而被剝奪了傳承之力,但畢竟有鳳族血脈,靠著自己的努力,總算窺得了一些普通妖族地修煉之術,最終化形為一女子,由於她憎恨將自己逐出地鳳族,故而捨棄了「鳳」的名字,自命九頭雉雞精。 有一日,她碰上了一名妖族男子,自稱朱冠年。本體如猿猴一般,白首赤足,實際上是上古妖獸朱厭,修為非同一般。這朱冠年垂涎她美貌,想要擄去淫辱,九頭雉雞精使盡手段,甚至以原形相鬥,卻遠非朱厭的對手,當下誓死不從。此時孔宣正好趕來,舉手投足便滅去朱厭,取其丹元送與九頭雉雞精服下,並傳授一干鳳族的秘術於她。 孔宣還送了她三根孔雀羽,說是將來遇難可以此召喚,他會再出手三次救她,不論成敗,以了結這段因果。 九頭雉雞精自出生來,一直遭遇冷眼唾棄,何曾遇上孔宣這樣待她之人,當下感激不盡,生起追隨侍奉之心。可惜孔宣一心修行大道,並無他想,交待完這一切後,也不多說,飄然離去。 於是,自名喜媚的九頭雉雞精依照孔宣所授之術刻苦修煉,加上朱厭的丹元之力,進步神速,終有所成。由於修煉赤血遁術需要各種稀有藥材輔助,她花費心血搜集多時,基本已齊全,就差鳳族禁地絕鳳窟的血凰草了。為此,喜媚偷偷潛入絕鳳窟,想要採集血凰草,卻被禁地中的絕烈罡風所困,差點喪命,她想到孔宣之語,當即以解開孔雀羽上的禁制,那孔雀羽化灰燼而去。不久孔宣便趕來絕鳳窟,救下喜媚,並助她採得血凰草。 張紫星暗暗慶幸,他當初修煉赤血遁術地時候,所有材料都是孔宣一手包辦,還當十分容易,今日一聽九頭雉雞精的遭遇,才知道原來有這麼艱難。人比人,氣死人,這樣一比較,他才知道自己原來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喜媚第二次使用孔雀羽的時候,是大禹治水之時。這時候的喜媚,修為大進,已至金仙中階巔峰之境。由於她曾答應孔宣,不得報復鳳族,故而將抑鬱多年的怒火戾氣四處發洩,為禍人間,得「鬼車」惡名。 大禹在治水時,正好碰見鬼車施血雨荼毒生靈,當即施展法術,與喜媚相鬥。大禹有九鼎在手,喜媚不敵,連那內丹精華性質地熾元珠也被九鼎收去,修為大減。 她本人躲閃不及,亦被九鼎所鎮。危急之時,喜媚以孔雀羽召喚孔宣,但孔宣此時正好在與一強敵爭鬥,雖有感應,一時卻無法抽身。 大禹正要殺死喜媚,被趕來地妻子女嬌所勸。女嬌本是塗山狐妖一族,因為鍾情大禹,固執不改,所以遭族人驅逐,只帶著一些親信子孫離開。在聽聞喜媚被族人拋棄的遭遇後,女嬌感同身受,動了惻隱之心,向大禹說情,將喜媚收為門下。大禹為防喜媚使詐,雖饒她性命,卻將那熾元珠依然鎮在九鼎之中,喜媚有感女嬌仁慈親厚,真心拜服,女嬌還承諾將來勸說大禹,歸還她熾元珠。 大禹離去後,孔宣方才匆匆趕來,還與女嬌鬥了一場,後來喜媚出來說清緣由,方才知道事情經過。 而孔宣第三次拯救喜媚時,卻牽涉到了一樁前朝地秘事。 原來,喜媚竟是夏朝最後一個暴君夏桀最寵愛的妃子,歷史上紅顏禍水的第一例證,「名聲」尚在商紂妲己之前的美女----妹喜! 第一百一十八章 綵頭 妹喜是夏朝末代國王夏桀姒履癸的寵妃,為有施氏為免夏桀滅國而請降所獻,說來與封神演義中蘇護獻妲己的情景有些相似。夏桀見妹喜貌美,十分高興,為了討好妹喜,夏桀造傾宮,築瑤台,用玉石建造華貴的瓊室外瑤台,以此作為離宮,終日飲宴淫爾,不理政事。夏桀的淫奢暴虐,不納賢良,擅殺大臣,並施暴政重稅使人民不堪其苦,天下民心盡失,這才有後來商湯起兵討夏,建立大商王朝之事。 而在這個世界,妹喜之事的真相卻是另一回事。女嬌為大禹放棄家族,並利用秘術,不惜將自身修為灌輸於他,助他力量大增。大禹也十分感激,兩人成親後恩愛異常。而後大禹治水繁忙,漸漸疏遠了女嬌,甚至屢過家門而不入。女嬌也很理解他,並沒有怨懟。大禹治水成功後,舜帝打算將禪讓皇位與他,但由於女嬌出身妖族,所以不能為人皇之後,於是,最終大禹接走了兒子,卻放棄了女嬌,成為君臨天下的帝王,女嬌悲憤欲絕,最終化作石像。 史官們對此評價頗高,說是大禹為了天下蒼生放棄愛人,但也有些人鄙視大禹心狠薄情,為了權勢富貴,拋棄了為他不惜犧牲一切的妻子女嬌,喜媚和妲己等人顯然屬於後者。 由於大禹拋棄女嬌,所以喜媚的熾元珠依然被鎮在九鼎之中,喜媚的修為也一直在真仙階段無法恢復。為了奪回熾元珠,喜媚一直想盡辦法。卻無法得手。終於,在夏桀時期,喜媚利用有施氏獻女的機會,化身喜(九尾狐附身妲己翻版?),前去媚惑夏桀以盜回熾元珠。 夏桀果然被喜媚地美色所迷,神魂顛倒,而喜媚也從夏桀的口中探知了九鼎的所在。就在喜媚想要從九鼎中取回熾元珠時。卻觸動了九鼎上血嫡封印,反被九鼎之力所困,夏桀趕來,見此情景,自是大驚。 夏桀瞭解到喜媚的經歷後。不僅沒有怪責,反而好言安慰,承諾等時機一至,一定開啟九鼎,將熾元珠送給喜媚。喜媚大為感動,從此心甘情願跟著夏桀,兩人情投意合。如膠似漆。 不久。商湯在名相伊尹謀劃下,起兵伐桀,一路勢如破竹,直逼夏的重鎮鳴條。桀得到消息,帶兵趕到鳴條迎戰。結果夏軍大敗,喜媚以殘餘的法力拚死護著夏桀逃往南巢,成湯率大軍前往追趕。此時夏桀為活命居然禁錮了喜媚的力量,並將其獻給成湯。成湯本為「喜」地美色所吸引,但伊尹卻說喜是夏王朝的禍根之一。勸成湯不可重蹈覆轍。成湯聽從了建議,當即下令斬首喜,但還是釋放了夏桀,只是將其放逐而已----事實上,成湯早在開戰之時就已買通了重金買通了夏桀的寵臣趙梁。對桀施下慢性毒藥。幾天後,這位夏王朝最後一位君王就毒發身亡。宣告著近五百年的夏王朝的徹底結束。 喜媚本欲與夏桀同生共死,卻沒想到居然會被夏桀出賣,當即悲憤絕望到了極點,使用了最後一根孔雀羽。孔宣這次沒有再遲到,迅速趕來,在千鈞一髮之時,從劊子手刀下救出喜媚後,交代了幾句,飄然而去。 張紫星露出恍然之色,怪不得喜媚一直對妲己聲稱不肯入宮,又痛斥男子薄倖,原來竟然有這樣地遭遇! 而後的事情張紫星也能猜到一些:喜媚經此一事,心灰意冷間,遂回軒轅墳。九尾天狐、玉石琵琶精得知她的遭遇,十分同情,三人結為姐妹,從此深入簡出,只在軒轅墳修煉,直至幾百年後女媧施招妖幡召喚。 女魃問道:「那九頭雉雞精居然對自己使用了碧血凝滅,這禁術十分可怖,魂魄日夜受那元靈之火煎熬焚燒,可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依小妹看來,她對二哥似乎有種奇特的感情。」 孔宣說道:「四妹此言倒非無憑,其實當年她就曾有些念頭。但我心中唯有那至高大道,對這等男女之事並無半分心意,自始自終都未假以顏色,之所以多次救她,也是為了了卻因果。她應知我之意,故而也並未糾纏。」 一旁的張紫星思索了一陣,說道:「喜媚故意在賢弟身前對自己使用碧血凝滅,恐怕是存了一絲僥倖,希望賢弟能念在昔日故人之情,助她脫離如此苦難,或許……也是想考驗一下,賢弟究竟是真否忍心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其實,張紫星還有一層意思沒說明,就是喜媚對孔宣的感情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若是孔宣當真無動於衷,她便徹底心死,情願讓自己的魂魄永受苦難。喜媚曾設計殺害姜後三女,惑亂朝綱,並逼死黃滾,令黃飛虎造反,可謂罪不可恕。但換個角度來看,喜媚自出生以來,便是命運多,好不容易將真心交給一個男子,卻遭到無情地欺騙與出賣,如今又對自己施展禁術,不僅可憐,而且可悲。 為什麼她不願意痛快地灰飛煙滅,而是寧可受那生不如死地煎熬?是想永遠在孔宣心裡留下一個影子?還是對命運的一種另類的報復?或者正如她對妲己所說的那樣,付出的感情越多,就會越痛苦,因此她甘願墮入永遠的痛苦之中? 那麼,妲己呢?妲己是否和喜媚一樣可憐?莫非真要等到妲己也犯下無可寬恕的罪過,再親手解決掉?或是重演一遍類似的故事?張紫星一念至此,悚然而驚:為什麼自己忽然會去想這些? 應龍對孔宣提問打斷了張紫星的沉思:「二哥,不知那碧血凝滅該如何破解?」 孔宣答道:「此術只能依靠施術者本人方能解除,而且施術者必須要使用當初施展禁術時三倍以上地力量,方能解除此術。如今喜媚對自己施展禁術。除非她能突破現有的金仙下階地境界,方能解除。但以她目前被禁錮的情景來看,是絕對無法辦到的。除非……」 女魃問道:「除非什麼?」 孔宣看了一眼張紫星,說道:「除非皇兄能領悟禹王九鼎地奧妙,將她原本被鎮壓在九鼎中地熾元珠取出,由我施術,助她在綠珠內突破至金仙中階境界。方能脫困。縱使能脫得此厄,肉身也盡毀,只剩下魂魄而已,須得另尋軀殼方能復生。」 張紫星暗忖,喜媚當不知他已得到九鼎。當時施展碧血凝滅時,應該已是心喪若死,所留下的最後地一絲希望也是極其渺茫,幾乎是無法辦到。但一旦孔宣真能做到,喜媚必定會死心塌地地跟隨著孔宣…… 女魃問道:「二哥,這喜媚對你也算是癡心,是否要施展援手助她脫厄?」 孔宣搖了搖頭。答道:「我與她因果已完。再者她在朝歌犯下大罪,幾乎害死三位皇嫂,如何能輕饒?況且皇兄領悟九鼎尚遙遙無期,故而不存此念。」 張紫星故意問了一句:「賢弟三次相救,是為了卻那火晶因果,如今為我之故,卻與喜媚結下了更大的因果。若我能參悟九鼎之妙,取得熾元珠,賢弟是否願釋喜媚於苦厄?」 「若為私情。我當不救;若是皇兄有所算計,我當救之,」孔宣淡淡地答了一句,反問道:「如若那妲己當真對皇兄癡心,皇兄當如何?」 張紫星思忖良久。長歎了一聲。答道:「天道無常,本以為能掌控的。卻是變數橫生,既是無可掌控,還是臨機應變,隨遇而安吧。只是有些東西,是我畢生所堅持的,無論是什麼,都無法改變。」 張紫星的話有些答非所問,應龍和女魃聽得似懂非懂,只有孔宣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緩緩地點了點頭。 不管怎麼說,喜媚地事總算得到了解決,朝歌的後方也暫時安定了下來,商青君在三才固元丹的幫助下,進境穩步提高,據孔宣的估計,凝結金丹僅是時間問題了。此時女魃又回到金鰲島,協助菡芝仙煉製九轉天元丹,應龍與孔宣繼續在朝歌一邊坐鎮,一邊調養。 雖然首相商容稱病在家,閉門不見客,但其遭受迫害的傳聞卻是愈演愈烈,其中不乏一些有心人在搗亂,直鬧得滿城風雨,就連平日信服天子的民眾也產生了懷疑。一時間,各種荒誕誇大的說法都有,甚至有版本說天子化身惡魔,夜夜在宮中以吃人為樂,比干前往勸諫,卻被生生吃掉了自己地心。 就在這時,比干親自抱病巡城,併入宮上表天子,言明自己因心痛之疾難以禁受,須休養一段時日,天子准之。比干地出現使得所有的流言頓時不攻自破,人們開始憎恨那些散佈流言的傢伙,若是此時再有人傳播什麼對天子不利的鬼話,就算不送官,也會被揍個半死。 事實上,那一類誇大的「宣傳」正是張紫星本人遣人刻意製造出的,用的是欲擒故縱之計。他在當年求雨之時,曾吃過流言的苦頭,若是真中有假、似是而非、隱晦而引人聯想的流言蜚語,倒真難以控制。而如此過度誇張地說法,反而讓人難以相信,繼而懷疑這種流言的真實性。在造勢成功後,再以「真相」徹底粉碎傳聞,一舉反客為主。此時,就算是張紫星真的作了什麼惡事,也沒人信了。 比干之事,張紫星對妲己的解釋是:國師施展奇術,以符水之力,暫時保住了比干的安危。比干雖苟延殘喘地保住性命,終究是失去了七竅玲瓏心,心智和身體也永遠無法回復舊貌,所以請辭在家休養。妲己對此也不懷疑,因為當時逍遙子曾說過,有辦法救比干一命,此時她已知軒轅墳地主凶是逍遙子,所以對比干地仇恨已大大減輕,能廢掉這位大商皇叔兼首相的第一重臣,也算是一種成功地報復了。 張紫星想起碧霄給出的賭約「有效期限」已快要失效,當即撥通了碧霄的「電話」。 不出所料,碧霄飛快地就接通了通訊器,聲音透露出相當的不滿:「好一位陛下,已快三月沒與我通話了。是否最近看膩了宮中的粉黛佳人,忽然想起我這方外偏遠的小女子來了?」 張紫星聽罷一愣,碧霄這一句拿直接拿自身與他的妃子比較,而且那語氣還相當的哀怨。碧霄說完之後,自己也覺得不妥,不由一陣臉紅----平時明明累積了好多心裡話,想要在與他通訊時訴說,不料到頭來卻是這麼一句尷尬的牢騷。 張紫星見她忽然收聲,知她害羞,打了個哈哈,混了過去,說道:「我西征回朝歌,本想一早便來三仙島,卻不料發生了大事,直至今日才處理妥當,這便立刻與你聯繫了。」 碧霄忙問是何大事,張紫星將妖女趁他西征之時,誘惑兩位皇子,害死皇后和兩位貴妃,並逼反武成王黃飛虎,打傷兩位義兄弟應龍夫婦一系列的事情全說了出來。 碧霄一聽發生了這麼多大事,不由吃驚,當聽到張紫星的三位妻子身隕時,連忙安慰他不要太過傷心,張紫星卻說其中另有內情,要來三仙島當面向她詳述。 碧霄先前聽他並沒有太多沉痛的語氣,也猜到其中必有緣故,聽他說要來三仙島,當即笑道:「為何不能在通訊器中說明,還要親來我三仙島?你上回來時,連碧游宮師尊都被驚動了,我姐妹也被連累往西岐一行;如今再來,究竟又想起的什麼心思?」 「也沒什麼心思……」張紫星知道碧霄只是故意這麼說,當初往西岐來助陣其實是她主動向通天教主提出的,「只是上回有人打賭輸於我,故而乘三月之期未完,特來取回綵頭。」 碧霄不服地說道:「那次只因你狡詐異常,我一直不慎,故而中計,下次若再來,絕不會再中你的圈套。」 「休要誇海口了,還是先兌現上回所輸的綵頭吧!」 「哼,你待如何?若是太過分的條件,當心我金蛟剪無情!」 張紫星笑道:「你賭品也太差了,居然如此威脅,下次可不敢與你再賭了。我且問問,若是我想看看你的真容,是否有遭金蛟剪一閘兩段之厄?」 這句話雖然問得甚是隨意,卻透露了他的真意,隱隱有試探之意。意外的是,碧霄忽然沉默了下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約定與警告 良久,碧霄的聲音方才傳了過來,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你……當真想看我真容?」 張紫星本欲裝作調侃的語氣,試探一下,如果碧霄生氣或拒絕,就馬上改口,換成詢問混元金斗削仙體之事,想不到碧霄口氣居然鬆動了,而且還如此鄭重。他心中一動,立刻收起嬉笑之態,說道:「其實,這正是我一直一來的心願,想看看自己仰慕多時的女子究竟是何容貌。」 碧霄聽到「仰慕多時」四字,面上不由泛起紅霞。她卻不知道,這個「多時」確是名符其實,準確地說,是一個平行空間的N年後。當時某人在看《封神演義》時,就對黃河陣中香消玉殞的三位女仙深感遺憾,如今「某人」有機會重生這個奇異的世界,自然生起「拯救」之意。拯救的意思有好幾種,而他對這位碧霄娘娘的「拯救」絕對是最曖昧的一種,因為他是真的喜歡上了她。 張紫星的這句話,應該算是一種表白了,碧霄只覺一時心跳得厲害,居然連法力都壓制不住,為掩飾心事,故意「哼」了一聲:「休要拿花言巧語來惑我!你從當年交給哪吒數碼相機起,就開始覬覦我姐妹的容貌,而後更是千方百計想從哪吒處套問我們的模樣,莫非當我不知?」 張紫星呵呵一笑,說道:「不瞞你說,當年我確有好奇之意,可惜小哪吒道行太淺,不僅沒有完成任務,而且連數碼相機都被你收入囊中,實是可惜。聽哪吒所說,你們三姐妹俱是貌美無比,故而我很想一窺佳人花容。」 碧霄輕歎一聲,說道:「陛下,你只怕是白費心思了,就算是在哪吒面前。我姐妹也未曾露出過真正的容貌。島上門人所見,皆是我們幻化出的模樣而已,我姐妹的真容……實是奇狀怪貌,醜陋無比,故而師尊賜下面具遮之。」 張紫星對此不以為意,若是碧霄真的在意自己的容貌。他有的是辦法,當年就連受瑤池金母詛咒的女魃都能變成如今的美女,更別說是碧霄了。 他毫不在意說道:「當年我確實有偷窺你三人容貌的心思,但如今卻是不同,我只想看自己喜歡地那位女子的真容,而不是她的兩位姐姐。縱使她再如何難看,我都絕不在意。」 碧霄見他說得如此直白,又沉默了一陣,半晌方才幽幽地說了一句:「我賭賽輸於你,也不便反悔,你既作出如此決定,只希望屆時莫要後悔才是。」 「我如何會後悔?你且稍等。我頃刻便至三仙島!」 碧霄聽出他話中的喜意。輕笑一聲:「你倒性急!我與兩位姐姐即將閉關修煉,參悟上清仙訣的最高奧妙,至少要一年方才出關,正擔心你要來三仙島踐約。你在此時與我聯繫,正好了卻我一樁心事,我也好安心閉關。「 至少一年?張紫星不覺有些失望,不過無論如何,碧霄終是答應了他的請求,當下說道:「你出關之日。便是我再上三仙島之時,就是帶著孔宣來搶,我也要把你搶回朝歌!」 碧霄心中歡喜,口中卻道:「哼!搶回朝歌?你倒起地好心思!你以為我很傻很天真?孔宣雖然厲害,也不過是玄仙而已。當心我去碧游宮師尊那裡。請他來維護我的消費者權益!」 張紫星見她又開始亂用詞彙。不由笑得直打跌,說道:「你休要想歪了。似我這等純潔之人,就算搶你來朝歌,也不過是當成娘娘一樣供奉了起來,哪有什麼心思?」 他心裡又加了一句:這個「娘娘「自然是後宮裡的娘娘…… 碧霄聽他自詡純潔,毫不客氣地啐了一口,兩人嬉鬧玩笑了一陣,張紫星說道:「碧霄,你且安心修煉,休要心有旁騖,屆時我自會來三仙島與你一會。」 碧霄還是第一次聽他正式直呼自己的名字,又吐露關懷之語,心中湧起異樣的感覺,輕聲道:「我出關時,自會派哪吒來告之,你須得一人前來……」 張紫星大喜,正要說話,那邊碧霄已經害羞地關閉了通訊器。 他本想再問她關於修羅女仙體被封的解決辦法,但碧霄已經關機,無法再聯繫上,不過這次地「綵頭」可真是個意外的驚喜,如果到時一切順利的話,就連碧霄整個人都是他的,還愁沒有那個混元金斗的解決辦法? 目前來說,他要做的就是一邊等待菡芝仙的丹藥煉成,助孔宣與應龍夫婦完全恢復,一邊專心參悟九宮魔幡地奧妙和消化那九個字地巨大力量,提升自己的實力。至於妲己那方面,雖然可能她有些喜歡逍遙子,但畢竟是女媧派來的禍根,要她背叛女媧只怕希望相當渺茫,還是先靜觀其變為好。 西岐。 自姬昌回歸後,效果立竿見影,西岐民心大振,更為團結。姬昌宣佈了一系列利民措施,並下令修築靈台,以超脫因犬戎東侵而喪生的萬千怨魂,受到了西岐臣民的積極響應。靈台修築修築成功後,姬昌率文武官員親往祭奠,眾人無不服膺。 姬昌又發佈安民告示,號召西地各路諸侯及廣大民眾「奉公守法,不妄為,不悖德,以盡臣節」,又強調「五倫之中,惟有君親恩最重;百行之本,當存忠孝義為先」。天子御駕親征,解西地之危,平定犬戎之亂。西地諸侯、百姓無不感恩,西伯侯姬昌這番忠君愛民的理論立刻得到了西地上下的一致好評,還被刊登在最新一期的《大商季刊》中,為引為美談。 在姬昌的努力下,西地人心凝聚,萬眾一心,安民與重建工作進行得相當順利。而原本受到好評地「代西伯侯」姬發的光芒一下就被掩蓋了下來。人們提到姬發時,紛紛稱讚「賢父無愚子」,而非原本的「才幹卓越,不亞其父」,姬發表面上還是恭順賢孝,但眼中的暗藏的陰霾卻是越來越濃。 這一日。西伯侯府中,姬昌與二子姬發、姬旦及大臣散宜生、南宮適正在商議事務。 姬旦是姬發一母所生地弟弟,是姬昌地第四子,亦稱叔旦,因受封周原,故又稱周公旦。周公旦是歷史上著名地政治家、軍事家、思想家、教育家。被後世尊為「元聖」。他制禮作樂,建立典章制度。其言論見於《尚書》周書諸篇,被尊為儒學奠基人,同時也是孔子最崇敬地古代聖人。張紫星的《大商禮樂》中,就有相當部分是剽竊他後來的創意和做法。 姬昌深知姬旦的才幹,回來便將其提拔為自己的左右手。與姬發並列。姬發對此雖然有所不快,但叔旦與他一母同胞,自幼便與他感情深厚,又處處以他馬首是瞻,所以倒也不是太過牴觸。五人所議地,正是西岐的軍事要務。 南宮適聽聞姬昌有削減現有兵力,歸還於民。加強西地戰後重建之意。連忙勸阻。南宮適的意見是,軍隊的強大乃立國之本,絕不可輕易削減,本次犬戎入侵,正是靠了這些精兵強將,才能成功抵禦犬戎的強大攻勢,一直堅持到天子親征大軍的到來。如今若是裁軍,將來再生出什麼變故時,便會難以應付。 散宜生則提出異議。說是西地最大敵人便是犬戎,此次犬戎為天子大敗,連王城都被滅掉,已無法再恢復元氣。目前西地因戰爭受損嚴重,急需勞力建設。可暫時遣回部分士兵。將來需要時再作召募。 姬發竭力贊同南宮適地意見,並提出應該趁這次戰後的大好機會。可以順理成章地進一步擴大軍備力量,以備不時之需。 散宜生見姬發如此堅持,也不好再多說。姬昌看著一心想要擴軍的姬發,白眉緊皺,將目光投向了姬旦。姬旦雖然年輕,卻頗有才幹,當即給出一個折中之策:並不解散軍隊,而是讓士兵們協助民眾一起建設和勞動,作為現階段軍隊的主要任務之一。這樣既能提高父親的威望,又能加強軍民之間的凝聚力,還能保持軍隊的戰鬥力和現有編製。 只要打好「群眾基礎」,即便以後戰事需要擴召士兵時,也可一呼百應。 這個主意頗有後世「軍民一家」地意味,看來這位後來地名人「周公旦」確實名不虛傳。姬昌一聽,露出欣慰之色,散宜生與南宮適也連連稱妙。姬發心中湧起妒恨,卻迎上了父親姬昌清澈的眼神,當即連忙隱藏起心事,也大聲表示贊同。 事後,姬昌將姬發單獨留了下來。 姬昌問道:「發兒,你此次一再要求擴軍,究竟是何用意?」 姬發推托了幾句,架不住逼問,只得說道:「如今天下之勢未明,聞太師北伐一直取之不下,崇侯虎與鄂煥正僵持之中,東伯侯姜桓楚封地被削,與東齊也心有怨憤。四路諸侯中,已有三路不穩,當今天子沉湎女色,日漸昏昧,為防萬一,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姬昌露出怒色:「逆子!如何出此妄言!天子若是昏昧,如何能勝犬戎?」 姬發連連告罪,然後近前一步,低聲說道:「此處並無外人,父王且聽孩兒肺腑之言。天子好色失察,貪戀享受,此乃我上回親眼目睹,此次勝犬戎實為異人相助之故,若非如此,早已一敗塗地。曾有異人斷言,天下即將大亂,當有新主出世。父王宜早做準備,以免屆時落於人後,悔之晚矣!」姬昌吃驚地看了一眼兒子,喝道:「住口!我世代居於西北,坐鎮兌方,統二百鎮諸侯元首,感蒙聖恩不淺。此次縱有刺殺之大嫌,亦為天子所赦,如此厚恩,百死難償,君臣名分,當終世不棄!縱使天子當真有虧德行,甚至君惡貫盈,我等也切不可負之,須知以臣伐君,以下伐上實乃大逆不道之行!若造次妄為,當成千古罵名!你入再聽信那些術士胡言,不甘心臣服,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姬發對父親如此堅決的態度也有些意外,默然一陣,半晌方道:「父王告誡,孩兒當銘記。其實倒不是孩兒妄起僭越之心,只因兄長伯邑考冤死朝歌,故而有所不忿。」 提起已經亡故的長子,姬昌心中就一陣沉痛,銳利的目光直盯姬發的雙眼:「伯邑考之死,我自心中有數,你休要多言!」 姬發感覺道父親銳利的眼神彷彿能洞徹自己的心靈,心中不由一陣發虛,暗道:莫非是姜子牙施在母親身上的法術失效了?母親將伯邑考死因真相告訴了父親? 姬發越想越怕,低下頭去不敢與父親對視:「孩兒明白了。」 「我當年往朝歌時,曾遣散宜生帶回書信,囑咐你們睦愛弟兄,憫恤民眾,你可還記得。」 姬發竭力壓制住自己地緊張,恭聲道:「孩兒自然記得。」 姬發面露悲色:「我雖有百子,卻一視同仁,皆愛惜若命,如今我已痛失伯邑考,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子,包括你,或是旦兒,你可明白?」 姬發只覺心跳得甚厲害,不敢多說,點了點頭。 姬昌注視姬發良久,見他始終不敢抬頭,不由長歎了一聲,面帶疲倦地說道:「你且回府休息,方才為父所說之言需當謹記,不可再生妄念!」 姬發連忙稱是,退了下去,一路上,感覺到自己的內衣都被冷汗浸透了。 第一百二十章 奇思妙想!三國英豪與魔幡之魂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cc) 朝歌,張紫星按照孔宣所授的方法,每日以精血飼育九魂珠,不久便完全將其煉化。 下一步,就是最關鍵的引魂入魔了,是利用魔幡原有的魔氣,由淺入深,將九魂魔化並替代原本的九個空位,即可大成。 那九魂珠中的九個真仙之魂,已經被抹去了原有的靈魂印記,成為渾噩的無意識精神體,張紫星要做的,就是在入魔的之後賦予他們新的戰鬥意識,九魂的主意識自然是完全在他這個主人的掌控之下,絕對的忠誠,但戰鬥意識卻有所不同,戰鬥意識的強弱直接關係到九宮魔幡這件法寶的威力強度。 張紫星準備好一切後,拿出九宮魔幡與九魂珠,正式開始了祭煉。 張紫星以心神引動九魂,緩緩融入九宮魔幡之中,魔幡原有的魔氣立即有所感應。張紫星就覺得眼前的景像一陣變化,已經進入那魔氣產生的幻覺之中。 他謹記孔宣的囑咐,將心境變得平靜如水,任由那幻象重生,只是保持一點清明。他本可以利用超腦直接破解這些幻象,但孔宣說過,要完全祭煉魔幡,必須經歷幻境這一關,要通過入幻來克服自己的心魔,方能在心智通明的情境下引導九魂入魔。要事連自己心中的魔念都控制不住,又怎麼來掌握九魂? 幻象中,周圍儘是黑暗,伸手不見五指,這黑暗彷彿無窮無盡。張紫星有些疑惑,心念才一動。前方忽然發出強烈的光芒,一個熟悉的女子出現在他地視線中,正是他「前世」的愛妻雨仙。 緊接著,一幕幕往事如同電影回放一般,雨仙、姜文薔、楊玖、黃飛燕、月姬、商青君、菡芝仙、鄧嬋玉的面貌也隨著場景的變幻逐一出現在張紫星的眼前,包括碧霄那張戴著面具的臉,彷彿將這些年來的事情壓縮成數個片段,再他腦海中交替呈現。 張紫星靜靜地看著生命中一個個女子在身前歡歌笑語。或是嬉笑怒罵,或是黯然傷神,甚至是哀鳴死亡,花容月貌也由清晰變得模糊,但他心中的意志卻是越來越堅定。他地意志力來源很簡單,如果自己不盡最大的努力增強每一分力量。增強對局面的掌控和謀劃,以逆轉整個命運的話,那麼這些幻象將會變成現實。正是為這一點,所以他絕不能在這區區九宮魔幡面前敗退。 作為殺劫中的弱勢一方,他無法直接與那些強大的敵人抗爭,因為那樣只能加速自己地敗亡。他所要做的,就是表面遵照「命運的軌跡」前進。暗地中卻積極籌備各種「變數」。只待時機成熟,便將這所有的變數集中起來,作一把豪賭。 張紫星也不知道這一把豪賭的結果是輸是贏,是生是死,是否能最終打破那個宿命。但他知道,自己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逆天之路,就不能退縮或反悔,必須堅定不移地走下去,哪怕最終是魂飛魄散。不存於世。 幻象的最後,雨仙的面容居然再次出現,不過張紫星認得,那卻是妲己。對於妲己,張紫星只能輕歎一聲。可以這樣理解。蘇妲己地原身就是雨仙在這個平行空間地軀殼。同樣是他,同樣是雨仙。在這個不同的世界裡,卻交集成完全不一樣的結果。 如果能讓這個擁有雨仙軀殼的雪兒最終擺脫犧牲品的宿命,順利地上榜封神,應該也是對「雨仙」的一種救贖,他能做的,或許僅此而已。 張紫星才一喟歎,心境略為改變,周圍的魔氣立即起了感應,頓時魔頭叢生,張牙舞爪地撲來。張紫星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幾乎走火入魔的化嬰期修煉者了,面對著兇惡地心魔,他面色自若,只見周圍驟然出現一片望不到邊際的廣闊星雲,星雲起伏變幻,化作饕餮巨獸之形,心魔幻化成的魔頭們紛紛被星雲吸噬一空,連同星雲一道,轉眼便不見蹤影,周圍又回到了初始時無盡的黑暗。 張紫星消滅魔頭後,面上並沒有露出輕鬆之態,反而愈發凝重,因為周圍已經出現了九個光團,正是那九個真仙之魂。不久,那九個光團的光芒就漸漸黯淡了下來,似乎被黑暗所吞噬,張紫星也不心急,就盤坐在原地,按照孔宣所授地方法,小心地運用起玄功來。 隨著時間地推移,光團地光芒依舊是黯淡,彷彿隨時可能熄滅一般,但周圍無盡的黑暗卻多了一種灰暗地色調,似乎比原來稍微亮了一些,原來,竟然是這九個光團在吸噬黑暗的力量! 完成這一步後,張紫星也感覺有些疲累,並沒有勉強再堅持下去,而是按照孔宣的吩咐,停止了進一步的祭煉,將仙識退出魔幡。雖然他的仙識不在時,九魂也能吸取魔氣,但速度卻十分緩慢,而且正式入魔必須要在他的控制下才能進行。 時間一天天過去,張紫星每天都要抽一定的時間進入九宮魔幡進行煉化。十餘天後,魔陣的幻境中,初時的黑暗早已變成明亮一片,反而是那幾個帶著暗色的光團看起來顯得有些「黑」的味道。這代表了九魂已經成功吸收取魔氣,並佔據了魔幡中九大魔魂的空位,成為九宮魔幡的主心。而下一步的入魔過程在孔宣這樣的玄仙指導下,同樣十分順利,最後的一個環節卻讓張紫星犯難了----賦予戰鬥意識。 這九個魂魄原本是真仙修為,但如今卻已經被抹去了所有的記憶,成為一個渾噩的無意識體,除了魂魄強度是真仙等級外,其餘全是一片空白,以前的法術什麼的自是忘得一乾二淨,無法使用。 九宮魔陣本是魔神族的秘寶,最厲害之處就是其中地九大魔魂。如今以普通真仙之魂替代魔神之魂。效果已經減弱不少。如果戰鬥意識還太過簡單,那麼大陣的威力也會大大降低,對那九個真仙等級的魂魄來說也是一種浪費,因為這種賦予一旦實現,就無法更改。在這一點上,孔宣雖然能提供賦予意識的秘術,卻沒有什麼好的構思或創意。 難道真的只能讓這九魂如天妖滅魂陣中的妖魂一般,看到敵人就上來撕咬? 原本的九大魔魂應該是以極其厲害地魔神煉就。各有獨立意識,各具強大威力,故而九宮魔陣才如此厲害。那麼如今這九個魂魄,該怎麼辦呢? 張紫星冥思苦想,幾乎焦頭爛額,就是想不出頭緒來。打算還是出去和應龍他們商量一下,不是有句話,叫「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嗎? 在想到諸葛亮時,張紫星忽然心念一動,一個大膽的念頭隨即生了出來。 將這真仙的魂魄,賦予歷史中有「第一智者」之稱的諸葛亮的特性。將會怎麼樣? 諸葛孔明。三國時期傑出的政治家、軍事家,他地名頭在後世幾乎是無人不曉。如果把依照他的特性,將能力加以擴展,融入其中一個真仙魂魄中去,讓這個魂魄能如諸葛亮一樣,使用奇門陣法對付敵人,那麼僅僅是這一個魂魄,就能擁有極強的戰鬥力。 不!不僅僅是諸葛亮,那麼其餘的魂魄。也能按照三國時期著名的英傑賦予其特性!在那個中國歷史上英豪輩出的年代,實在有太多的人選了! 這靈感一來,接下來地思路就如流水一般通暢起來,張紫星越想越妙,忍不住要跳起來大笑一番。 張紫星考慮良久。終於決定下來:以中國四大名著之一《三國演義》為藍本。確定每一個魂魄地人物原型。他之所以選擇「七分虛、三分實」的《三國演義》而不是史實為主的《三國誌》,一是因為他對《三國演義》的熟悉程度要遠遠超過《三國誌》;二來。這是個神仙漫天飛的世界,《三國演義》中的一些相對虛擬的人物及特性更能讓他發揮想像空間,利於擴張其能力並融入九魂中去。 一念及此,張紫星不由欣喜若狂,便開始興致勃勃地思考起來,一個個人選和特性逐一在他腦海中浮現: 手持方天畫戟,騎著血一般坐騎的狂暴戰神…… 白馬銀槍,英氣逼人的孤膽英豪…… 羽扇綸巾,談笑間灰飛煙滅地智者…… 三國演義之中,實在有太多的英傑人物,如今張紫星所要面對的問題是,不是沒有九魂所需的人物原型,而是人選太多,幾乎難以取捨。 在大略確定基本人選後,他開始興奮地嘗試著賦予第一個靈魂的戰鬥意識,渾然將孔宣事前循序漸進地勸告拋到了一邊。 張紫星利用超腦提供地資料,確定出第一個魂魄人選諸葛孔明的特性,然後開始以秘術,將全身地力量不斷地灌輸入那個魂魄中去。就在他感覺到有些後力不濟之時,魂魄的面目終於開始逐漸變化,眼見著後世著名的傳奇人物在自己手中「誕生」,張紫星的心中不由湧起一陣狂喜。 就在魂魄完成形貌變化後,忽然異變突生。 那孔明魂魄的模樣才固定了一分鐘左右,就又開始變化,居然變成了張紫星自己的模樣!張紫星吃了一驚,就見那個「張紫星」也露出吃驚的表情。張紫星又做了幾個動作,對面的那個魂魄也做出同樣的對應動作,彷彿鏡子一般。 張紫星與「自己」的目光一對,只覺那雙眼睛彷彿有魔力一般,目光居然被牢牢地吸住了,無法甩脫。他心知不妙,使出強催眠術的方法,想要反擊,哪知對方的動作也是照樣同步,就彷彿在與一面會反彈所有攻擊的鏡子作戰一般。他想要調用星雲的力量對付心魔你哦,卻不知是否力竭或是其他的原因,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動用仙識。 心魔!這應該是最厲害的心魔! 漸漸地,他的眼神變得迷惘起來,眼看就要失去意識。而對面的那個張紫星眼中忽然冒出詭異的紅光,手中現出黑煙繚繞的利爪,朝他抓來。 就在這時,那利爪忽然一頓,那個「張紫星」忽然一震,所有動作都凝固了下來,就見他的身上浮現出一個奇特的標記來。 與此同時,一股熟悉的奇異力量出現在張紫星的心頭,如同夏日中落下冰雨,將他猛的沖醒了過來。 恢復神智的張紫星察覺到這股熟悉的力量正是當日在他成就真仙之時,化解天劫的功德之力,想不到這次又是它,在關鍵的時候發揮了作用。而那個對面的「張紫星」在那標記的作用下也漸漸變化成原本諸葛亮的容貌。這標記,正是伏羲所贈河圖之中的一個符號。 張紫星抹了一把,暗道聲好險,九宮魔幡不愧是極其厲害的上古魔寶,即使現在還是個未修復完全的殘陣,即使他已至真仙上階巔峰之境,依然無法掌控內中的魔頭。可以說,從他一開始得意忘形地開始施展秘術時,已經不知不覺地被心魔所趁,後面的情勢愈發不受控制,如果不是功德之力與河圖的力量,只怕他已被心魔反噬,後果不堪設想。 張紫星這才想起孔宣原本曾囑咐,要賦予魂魄的意識,首先要確定一個核心,成為其整個戰鬥意識的主導方向,然後結合九宮的奧妙,融合入九宮魔陣之中,方能生生不息,不滅不壞。 如沒有這個主導核心,九魂便無法成功完全融入九宮魔陣,打個比方,目前的諸葛亮只是一個徒有外表的空殼而已,不具備自己的特點和攻擊手段,而且如果遭遇損壞或打擊,當永遠無法修復。 如今魂魄的原型已定,必須要確定這個力量主導的核心,而且一旦設置好,便不能更改。 那麼「諸葛亮」的力量核心是什麼呢?毫無疑問,這位孔明先生絕非那種靠發達的四肢戰鬥的類型,他的特性和當然是「智」! 智!智?張紫星忽然又生出靈感,一時心念電轉:仁、義、禮、智、信、忠、孝、悌、節,不正對應九大主魂嗎? PS:喜歡或熟悉《三國演義》的道友,請在置頂帖中留下您心中「仁、義、禮、智、信、忠、孝、悌、節」的對應人選。智魂目前已經確定為諸葛孔明,其餘的人選,點點希望能參考一下大家的意見,請大家去書評區的置頂帖回復,參與這個互動活動。 馬上要過年了,就算是點點這種碼字宅男也有許多瑣事必須要辦,畢竟是有家室的人,光是團年飯就要吃三次(父母家、老婆娘家、奶奶家)。而點點要到大年三十的那天才放假,二十九照樣要工作,還要加班到晚上8點。過年期間,平時盡量堅持一更,有靈感或時間爭取多更。大年三十的除夕之夜會有爆發,算是一份小小的新年禮物。 第二百二十一章 金仙與切磋 張紫星想通此節,心中有所感悟,不由放開心懷,放聲大笑。魔陣中的魔氣頓受感應,諸葛亮的身體與那八個光團開始散發出陣陣黑煙,將張紫星包裹起來。 張紫星收束心神,任由那洶湧的魔氣侵襲入自己體內,一時又是幻念叢生。那魔氣如同滔天的海浪一般,翻騰起伏,就算是萬噸巨輪,也會被這狂暴的力量粉碎吞沒。張紫星一片羽毛,附著在那海浪之上,任那周圍的力量如何洶湧,卻是渾不著力,不受任何影響。 此時,張紫星心中又生出一絲明悟,不再隨波逐流,將身一定,從借力卸力變為正面應對。面對著奔騰而來的魔氣,他不但沒有運用任何玄功抵抗,反而閉上了眼睛,就如一塊礁石,接受著無數海水的洗禮和沖刷。衝擊力量的愈發強烈,張紫星的心境也在不斷洗滌,蛻變。 隨著時間的推移,洶湧的魔海從一開始的衝擊張紫星慢慢變成以他為中心循環旋轉,形體也發生了變化,逐漸凝聚成一顆顆黑色的球體,就如同他仙識中的星雲一般。 一團金色的星雲憑空出現在張紫星周圍,似乎起著引導的作用,黑色星雲的形態和轉動規律與這金色星雲漸漸同步,金色星雲緩緩移動著,與這黑色星雲交疊在一起。在交集一陣後,又與黑色星雲交錯而過,隱沒入虛空之中。在交錯間,黑色星雲受金色星雲的力量影響,似乎吸收了一部分力量,顏色也變成了暗金色。 當張紫星緩緩睜開眼睛時,那暗金色的星雲已經消失不見,又回到了原來的場景,對面是諸葛亮的形貌,周圍還有八個光團。 諸葛亮的額上現出一個發光的「智」字,隨後緩緩沒入體內。與此同時。「諸葛亮」的眼睛隨之睜開來,面上露出笑容,躬身朝張紫星施了一禮,張紫星拱手還禮,也報之一笑。 諸葛亮沒有再做多餘的動作,而是盤膝作下,閉目調息。張紫星也不驚擾,心情大好地將意識退出九宮魔幡。待到九魂盡數煉化之日,就是九宮魔幡完全修復之時。這附著三國英豪地魂魄,應該叫戰魂吧! 當他回到現實中,走出閉關的房間時,卻發現孔宣與應龍、袁洪都在外等候,才知道,原來自己這一閉關。已經過去了九天。好在朝政方面有商青君、方等人,妲己也被幻水珠所控,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孔宣朝張紫星打量了一陣,脫口讚道:「皇兄的際遇和進境實在是讓人羨慕,此番閉關煉化法寶,居然也能突破進階!」 應龍聞言,驚訝地問道:「依二哥所言。皇兄當已晉金仙之境孔宣點頭道:「皇兄所修煉的真武靈訣乃玄武之象。最擅隱匿氣息。以他目前的修為,除非是玄仙,否則就算是金仙上階,也看不出皇兄的境界深淺,」 張紫星也感覺到了自己在仙識和仙力等方面的飛躍,彷彿脫胎換骨一般,最重要的是,對於力量的領悟有了一種質地變化,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應龍露出躍躍欲試的模樣,對張紫星說道:「皇兄,如今你已至金仙之境,不如與小弟切磋一番可好?」 張紫星笑道:「正有此意,只是基地中放不開手腳。我們換個地方如何?」 於是。四人駕遁光來到朝歌郊外的一片空地。 應龍正要上前,袁洪卻鑽了出來。說道:「三師叔,還是讓我先與大師伯過過手吧,您是長輩,總不可能搶我這小輩的先手吧。」 應龍見袁洪一臉哀求之色,笑道:「你這猴兒倒也奸猾,一句長輩就將話堵死,倒似你大師伯的嫡傳弟子。」 張紫星聞言笑道:「三弟休要胡言,這猴兒天生狡猾,干我何事?」 孔宣卻接了一句:「皇兄休要過謙,你上次不說過近墨者黑嗎?如此看來,袁洪之事,皇兄功不可沒。」 三兄弟對視大笑,孔宣道:「袁洪已參悟八九玄功第五重,故而想炫耀一番。皇兄當好好教訓教訓這猴 張紫星走下場,袁洪朝他施了一禮,收起嬉笑之態,手中現出玄桑棍,騰空而起,朝張紫星打來。在張紫星感覺中,袁洪的動作似乎比以前慢了不少,他心知必是晉階金仙後,自身地感應力增強的緣故,當下雙腳不動,在玄桑棍臨近身體時,微一側身,便讓了過去,袁洪緊接著一番狂風暴雨般的攻擊都被他以小幅度的移動輕易地閃開。 袁洪吃了一驚,略一分神,張紫星已經開始了反擊,當胸一拳,朝袁洪擊去。袁洪存心試試他的力量,也不避讓,硬受了一拳。這一拳看似平淡無奇,實則醞釀了巨大的力量,袁洪被一拳擊實,「蹬蹬蹬蹬」頓時身不由己地倒退了十多步,最後以玄桑棍猛地插入地面,方才穩住身形,倒也沒受什麼傷。 袁洪看著地面上自己腳印所留下的深痕和胸口衣服上地一個拳痕,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師伯地力量竟然增進了如此之多!」 若是一拳將山石擊碎,倒也不出奇,但那衣物本是柔軟之物,卻在張紫星的拳下化作齏粉,可見一拳所暗蘊的奇異破壞力。張紫星也領悟了金仙境界與真仙境界的力量差距,就算力量相等,金仙的破壞強度和控制精微程度也要遠遠勝過真仙。 如果說真仙是量的話,金仙就是質,如今他還僅是剛剛進階金仙,越到後面,所掌握的「質」就越是強大。那麼,玄仙呢?如果修煉至玄仙,所得的力量將會是怎麼一個境界?張紫星忽然對齊集四靈之力充滿了期待。 袁洪已經煉成八九玄功的第五重,身逾精鋼,方才張紫星這一拳雖重,卻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傷害,雖然沒有受傷。但不敢再以身硬接。他將身一展,又揉身而上。張紫星施了個巧勁,正要卸開玄桑棍,忽然發現玄桑棍居然沒有如平常一般散發出渾厚地土木之力,心知有異,略一用力,發現眼前的「袁洪」居然只是一根猴毛。 成為金仙後,他的感應力大幅度提升,仙識中猛然感覺到袁洪的身體已經出現在自己的上空。正揮棒砸下。 袁洪眼見就要擊中張紫星,不由大喜,就在玄桑棍剛擊到張紫星地身體時,張紫星地身體忽然變成無數個小光點,散落開來,讓玄桑棍擊個空。正是奪自蚊道人的「散體」神通。張紫星感覺到如今他所能「散體」地時間比以前要長得多,對每個光點的感應和掌控也要強了數倍,當下就以光點的形態,朝袁洪包圍而去。 袁洪經歷過南海之事,自然知道蚊道人的可怕,見那光點臨近自己,不由打了個寒戰。好在他有和蚊道人作戰的經驗。當下運起八九玄功。化成一隻巨大的蝙蝠,開始地吞吃起光點來。 與南海相比,袁洪化身地蝙蝠也要厲害了不少,能夠在躲避光點的同時,飛速進行吞噬。就在此時,蝙蝠忽然覺得頭腦一陣奇異的昏沉,居然無法匡菊,腦中再也無法確定光點的位置,甚至連正常飛行都成問題。蝙蝠在空中瞎頭瞎腦地飛了一陣。還沒來得及另外變化,就被一群光點一擁而上,壓到了地上,現出原身。光點還原成張紫星的模樣,手中正拎著袁洪的後頸。 張紫星鬆開手。將袁洪拉了起來。袁洪使勁甩了甩腦袋,心服口服地說道:「大師伯果然厲害。只是不知用地什麼奇術,居然破了我八九玄功的變化。」 張紫星笑道:「此番我勝得也是僥倖,若你不變化成蝙蝠,我倒還不能如此輕易取勝。」 自然界中,蝙蝠能發射超聲波,利用回聲定位法來判斷位置。蝙蝠內耳特別發達,能夠接收頻率很高的超聲波和低密度的回聲,令人吃驚的是,蝙蝠竟然能在一秒鐘內捕捉和分辨250組的回聲,而且分辨率很高,就是極其微弱的回聲信號,它也可以據以區別各種物體。雖然蝙蝠具有很強地抗干擾地能力,但張紫星使用的卻是超腦中的一種特殊的超磁聲波,就連二十四世紀的生物雷達和傳感器都逃不過這種超磁聲波的干擾,化身蝙蝠的袁洪自然是輸得毫無脾氣了。 張紫星對袁洪的八九玄功造詣同樣十分滿意,袁洪的第五重功力非同小可,不僅身若精鋼,外力難以傷害,而且能增強變化地能力和時間,包括那毫毛化身,都是以前的第四重所不具備的。 應龍見張紫星有此神通,也是大為佩服,上前說道:「皇兄的修為進境如此之快,過不了多久,小弟就要被皇兄超過了。皇兄剛才與袁洪戰過一場,被小弟窺得一些神通法門,小弟也不願佔便宜,就和皇兄來一場文鬥。」 張紫星頓時來了興趣,問道:「如何文鬥?」 「皇兄當知,我擅用水元之力。近來在與二哥一同調養元氣時,又得指點,習得龍族龍吼神通。不論皇兄用何方法,只要能安然受我兩擊,我便認輸。」 張紫星當即答應了下來,孔宣對袁洪吩咐道:「那龍吼非同小可,一會你當運功,護住心神。」 張紫星一聽孔宣的吩咐,知道必然是聲音一類地攻擊,他曾在西征犬戎中用過聲波武器,如果不是羽翼仙干涉,幾乎可以兵不血刃地消滅全部敵軍,如今應龍要用這種類似力量對付他,自是倍加仔細。 「三弟,你出手吧!」張紫星小心地提聚力量,對應龍叫道。 應龍露出一絲狡黠地笑容:「皇兄,我早已出手了……」 話剛落音,張紫星立刻感覺到腳下一股冰寒傳來,雙腳居然被突如其來的寒氣凍住,須知應龍已至金仙中階,遠非袁洪能比,又是刻意「偷襲」,所以張紫星這個剛到金仙初階地菜鳥並沒有察覺。 「好你個應龍,居然也會偷襲了……」話還沒落音,張紫星已經被凍結成一個冰雕,冰雕周圍的冰還在不斷擴展,直到成為一個巨大的長方體,方才停止「生長」。 應龍看著冰塊中「皇兄」咬牙切齒的模樣,笑道:「與皇兄相處日久,難免也會沾染一些壞習性……」 袁洪在一旁很不仗義地直點頭:「果然近墨者黑啊!」 孔宣眉頭輕揚,說道:「三弟,休要大意!」 此時就聽「卡」一聲,那巨大的冰塊開始出現龜裂之紋,緊接著,那龜裂之紋越來越多,最後「轟」居然化成粉末狀,齊齊滑落下來,還沒落地,已蒸發一空。 應龍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瞬間被化作齏粉的堅冰,孔宣讚道:「皇兄進階金仙後,這水火相容的威力愈發強大了,就算是袁洪的第五重八九玄功,只怕也難以完全抵禦。」 應龍看著朝他微笑的張紫星,眼中開始露出認真的神色來。一般來說,除非有超越應龍金仙中階的力量,或者是某種法寶的協助,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破壞掉那冰塊,而今張紫星純粹靠本體的力量辦到了這一點,不由應龍不佩服。從這一刻開始,應龍已經將這位皇兄提升到一個對等敵手的位置上來了,喝道:「皇兄留神,看我龍吼!」 就見應龍深吸一口氣,猛的朝張紫星大吼了一聲,在吼叫的時候,他的身軀隱隱化成雙翼的白龍之形。 這吼聲的力量相當驚人,地面的沙礫塵土紛紛翻捲而去,同時空氣中也產生了可怕的風壓。袁洪早得了孔宣的囑咐,當即運轉八九玄功,護住心神。饒是如此,袁洪還是覺得心口如被巨槌反覆敲擊,甚是難受,只能咬牙提聚力量,全力抵禦這種特殊形勢的攻擊。 孔宣似乎絲毫不受影響,但他的眼睛卻發著光,直盯著張紫星的方向,就連平素淡然的面容中都不禁現出一絲激動。 第兩百二十二章 仙山藏鍾名混沌 張紫星其實也沒做什麼,就是利用超腦釋放出一種真空隔離的重疊力場,保護住自己,將「龍吼」類似聲波攻擊的威力減弱到了最低點,而那種直通往意識和心神的攻擊也因超腦精神波紋干擾而失效。可以說,應龍的「龍吼」對張紫星的效果,還不遠如先前的冰凍術。 應龍運足仙力,吼了一嗓子,卻無法傷到張紫星分毫,當即收起力量,歎服道:「皇兄之能,神鬼莫測,小弟甘拜下風。」 「說來慚愧,三弟,為兄此次有取巧之嫌,勝得實太過僥倖。」 張紫星雖然取得了這場文鬥的勝利,但對自己和應龍的實際差距卻是心知肚明。應龍的水元之力非同小可,如果不是自己依靠進階後的金仙之力及時抵禦住寒意,發出破壞力最強的「水火相容」,根本就無法摧毀冰壁,而剛才的音攻則完全是靠了超腦的力量取巧獲勝。若論真正力量,他這金仙初階的菜鳥與中階的應龍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不過,在實際戰鬥中,力量因素並不能完全左右最終的結果。如張紫星這樣靠「法寶」取勝的戰例比比皆是,應龍先前也說了,不論他「任何」方法,取勝即可,因此應龍輸得也是心服口服。 孔宣上前來,問道:「皇兄方纔所施的神通與新煉製的魔幡是否有關?」 張紫星搖頭否認,將自己在魔幡中的經歷說了一遍。 孔宣歎道:「皇兄果然際遇非凡,居然能煉化心魔。進階金仙之境。須知此事凶險異常,稍有不慎,當不堪設想!」 張紫星知道孔宣最後一句話並非危言聳聽,當初如果不是功德之力與河圖的幫助,他已被魔幡中極其厲害地心魔所趁,別說進階金仙了,輕則修為大減,重則有性命之危。現在想來,還有些後怕。 當孔宣聽到他煉製九宮魔幡地思路後,目中驚色更濃:「我雖不知那戰魂究竟有何特性或奧妙,但皇兄竟然能將虔誠之力融貫入魔陣,成為九魂之心,實是大出愚弟的意料。原本九魂受皇兄精血飼育,若皇兄至金仙中階。可重新祭煉。使之威力增強。但如今情況已發生變化,愚弟也不知此舉是禍是福。融貫了虔誠之力後,皇兄無須再對其重新煉製,亦可使其力量不斷增進,但關鍵已不僅在於皇兄本身的修為,而且也與虔誠之力的強弱息息相關。若虔誠之力強盛,加上皇兄自身的修為強大,九魂的威力也會隨之倍增,若是虔誠之力虛弱。就算是皇兄的修為達到玄仙,九魂亦無相應威力……」 原來,張紫星在領悟金仙之妙時,將信仰之力也使用了出來,那金色星雲與黑色星雲的交集。正是信仰之力融貫入九魂地過程。當時僅是張紫星的一時靈感,居然成功地完成了智魂諸葛亮的意識賦予。 從孔宣的口中他還得知。當九魂的信仰之力與張紫星本身的修為達到一定程度時,九魂很有可能也和普通仙人一般,能將境界和力量進階。張紫星不由聯想到二十四世紀的虛擬娛樂中,角色帶著寵物打怪升級地遊戲,只不過,現在他地「寵物」有九個…… 對於那新的九宮陣法,張紫星還有不少想法和構思,目前來說,還是將九魂的意識賦予逐一完成再說。 「不過愚弟對虔誠之力不太熟悉,也不知皇兄那些戰魂的威力如何,若是祭煉大成,愚弟當想親身體驗一番,」孔宣說著,臉上忽然露出凝重之色,問道:「皇兄,方才抵禦三弟龍吼用的究竟是何神通?居然完全不受那吼音的影響?」 張紫星自然無法對他解釋真空隔離與聲脈衝的原理,只好說道:「此乃我所制的一個小物件,能將聲音盡量阻隔,故而取巧勝了三弟。」 孔宣目中露出少有的熱切之色,問道:「若是這聲音之力再強大百倍甚至千倍,皇兄可有辦法抵禦?」 再強千百倍?那是怎樣一種威力!張紫星吃了一驚,但他知道孔宣不會無故提出這樣地問題,必是遇到了什麼難題。 「若是能量足夠,再對那種隔音設備進行改造的話,理論上是可以實現的……」張紫星考慮了一陣,看著孔宣期待的眼神:「不知道賢弟需要抵禦多長的時間?」 孔宣聽他語氣,居然是可以辦到,當下大喜:「二弟所言不錯,皇兄實有神鬼難測之能!至於那時間……自是越長越好!」 張紫星看著孔宣面上罕見地神態,好奇地問道:「我當盡力而為,只是不知賢弟有何用處?」 孔宣心情似乎十分暢快,笑道:「皇兄不是一直牽掛愚弟法寶之事嗎?若皇兄能助我解決這抵禦聲音地難事,愚弟得到那件法寶的機會當大大增加。」 張紫星忙問道:「究竟賢弟所說地,是何至寶?」 「皇兄可還記得這幾年來,我時有外出,時日或長或短?」 張紫星聞言,點了點頭,出於對孔宣隱私的尊重,他也從未問過是什麼事,如今看來應該和那件什麼法寶有關。 孔宣微微一笑,說道:「皇兄對我信任有加,從不詢問。事實上,我外出正是為了探詢岱輿的下落!」 張紫星不明白「岱輿」是什麼,應龍的眼睛卻亮了:「二哥所言,是否傳說中的岱輿仙山?」 孔宣微微頷首,目中泛出異彩。 張紫星趕緊在超腦的數據庫中搜索,得到了相關資料,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至東的海域中漂浮著五座山。名叫岱輿、員嶠、方壺、瀛洲和蓬萊。山勢巍峨挺拔。山上有許多美麗的亭台樓閣,是諸位神仙居住和娛樂地場所。 但這五座山卻是沒有根基地,它們在海上就像漂泊不停的船一樣,正逐漸地向太陽曬不到、月亮也照不著的又黑又冷的北極漂去。 為了拯救這五座仙山,使之擺脫困境,仙人們找來了十五隻巨大的神龜,命令它們以三隻為一組,每組派一隻背負一座仙山。其餘兩隻在旁守護,每六萬年輪換一次。起先由於巨龜們忠於職守,仙山果然不再向北漂了,這使眾神們非常高興。誰知好景不長,這些神龜被龍伯巨人吃了六隻,所以失去了支持的岱輿和員嶠,隨著海流和狂風漂到了海的盡頭。沉沒於黑暗的海底。 不過。這僅是後世地一些傳說,在這個封神世界裡,究竟有沒有這五仙山?有沒有這些傳說中的故事呢? 孔宣馬上說出了「正確」答案:五仙山倒是有,也叫岱輿、員嶠、方壺、瀛洲、蓬萊,以前曾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連接在一起的,如同五指一般,有傳說是盤古的指骨所化,上面也有不少仙人居住。 但與張紫星所知道的傳說不同的是,五仙山如今僅剩下三座。分別是蓬萊、瀛洲和岱輿。蓬萊與瀛洲就在東海之中,由於某個原因,所剩仙人已寥寥無幾。而岱輿仙山卻是如傳說中漂移地島嶼一樣,是一座活動地仙山。 太古之時,魔神族與妖族展開大戰。戰況劇烈。雙方均損失慘重。其首腦人物十大魔神與妖族的東皇太一、帝俊在這海上五仙山作生死一決。 最終妖族二皇身隕,魔神族也幾乎精英殆盡。僅剩火神祝融與水神共工,祝融與共工雖然倖存,卻也遭到了難以恢復的損失。但不知何故,這水火不容的兩人竟然在取勝後再次發生內鬥,結果共工落敗,怒觸不周山身亡,祝融在不久後也因傷勢過重而死。失去了主腦的魔神一族與妖族自此元氣大傷,最終人族應運崛起,才有今日人皇天下之勢。 這五仙山本是開天闢地時,天地靈氣所蘊,不僅仙氣濃郁,而且堅固異常,所以才吸引了許多修仙之人居住,而在這場妖魔大戰中,五座連接在一起的仙山居然被完全摧毀了兩座,另外三座也受損不小,其中相鄰的蓬萊仙山與瀛洲仙山硬生生被那可怕的力量分隔兩地,足有千里之遙,而岱輿仙山則因為一種奇異的力量而失去了根基,成為移動地漂浮之島。張紫星聽孔宣提過盤古開天闢地之事,曾經過多方分析論證,也明白了這個封神世界的構成。開天闢地可以理解成一股名叫盤古的智慧生命體發生爆炸,開闢出宇宙空間,形成星辰萬物。而封神世界所在的星球,集中了盤古能量的精華,靈氣充沛,又適合生物生存,所以成為各種智慧生物(妖、魔、仙、人等)聚焦之所。 這個星球匯聚了盤古地精華之氣,智慧生物們能以此事半功倍地進行修煉。星球地地殼結構與普通星球差不多,內核卻蘊含著難以想像的能量,而靠近地球地一些星球,也獲得了部分精元之氣。 因此,這個「地球」的外表雖然和他以前在另一個空間生活的地球一樣,但內部的堅固程度要強過無數倍,就算被現代武器轟擊,最多也只是外殼受損,不會損傷核心。有些類似一些仙俠小說中的地仙界,但又不盡相同。 雖說聖人有毀滅星辰、重開地水火風之力,卻無法毀滅蘊涵盤古精元的地球,靠近地球、吸收了部分精氣的星球也甚難破壞。 五仙山既是開天闢地時靈氣所蘊,又有盤古指骨的傳說,想必具有無法估量的堅固程度,但在那次大戰中,居然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由此可以想像,當時戰鬥的慘烈程度。 而孔宣探尋岱輿仙山的原因是,當時妖魔大戰中,妖族之皇太一身隕後,曾有一件寶物遺落在岱輿仙山上,這也正是致使岱輿仙山漂浮的真正緣故。那寶物便是先天至寶----混沌鍾! 所謂先天寶物,就是在混沌中產生的罕見寶物,其形成還在天地之前,一般來說,威力遠勝後天所煉製的寶物。先天至寶自然是最強的先天寶物,極其稀有,如人教教主老子手中的太極圖,闡教聖人元始天尊手中的盤古幡,這混沌鍾也是其中之一! 當年東皇太一以混沌鍾之力與魔神首腦們同歸於盡後,混沌鍾便成無主之物,落在岱輿仙山上。也不知是否附著了太一的殘餘意識,岱輿仙山忽然帶著混沌鍾消失不見。倖存下來的祝融和共工由於傷勢過重,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先天至寶從手下溜走。 此後,岱輿仙山便行蹤詭異,每隔一段時間才會出現在海中,而且位置極不固定,時而北海,時而南海,出現的時間也有限,在限定時間內如果沒有得手,必須馬上離開,否則就有性命之危。 不少有心人也曾多方探尋,卻始終無緣得見,故而岱輿仙山也漸漸成為一個遙不可及的傳說。 孔宣卻是有緣人之一,數萬年前,他曾有幸登上過岱輿仙山,可惜因力量和機緣不夠,最終遺憾地入寶山而空回,還受了不輕的傷。 此後孔宣一直關注岱輿仙山的行蹤,最近一次岱輿仙山的出現還要追溯到六百多年前的夏末年間,獲得仙山下落的孔宣再次前往,依然是鎩羽而歸。 這一次,仙山的出現曾被一個叫夏革的人看到過,還特地向商君成湯報告此事。 而據孔宣以往的經驗,以及這些年來數次外出的推斷與測算,載有先天至寶混沌鐘的岱輿仙山即將在三個月後,出現在東海之中! 第兩百二十三章 九德與戰魂 岱輿仙山上,有不少危險,而對孔宣這種玄仙來說,最可怕的還是混沌鐘的力量。混沌鍾身為先天至寶,威力可不是蓋的,雖然沒有人驅動,屬無主之物,但至寶皆有靈性,因其本身「自衛」意識,所以會自動發出力量攻擊。 孔宣之前共上過岱輿仙山三次,每一次都因抵禦不住混沌鐘的鐘聲而被迫離去。今天目睹張紫星借助「法寶」輕鬆抵禦龍吼,讓孔宣心念大動,他原本就說過要求助這位神通廣大的皇兄,如今看來,更是希望大增。 張紫星一直在為孔宣的法寶發愁,如今聽他說起岱輿仙山之事,才知道孔宣早有了預定的「對像」,也是大為欣喜,當即便答應了下來,表示一定盡全力協助。 應龍文鬥輸於張紫星後,也表示要加倍努力修煉,力求領悟出龍族的其餘秘技。應龍乃仙界天神,原身為生雙翅之龍,雖然號稱龍中的王者,也是龍族的終階化身,但這個終階指的是區別於角龍、蛟龍的形態,而非最終的力量層次。若論力量,在應龍之上,還有同為天神的金龍、黃龍等,單修為亦不甚出彩。但龍族也並非沒有真正的強者,若論力量層次最高的,當屬四神獸之首,青龍,它的力量足以鳳凰、白虎、玄武任何一人抗衡。 由於太古妖魔大戰,許多強大的龍族或參戰,或被戰禍波及。幾乎傷亡殆盡,青龍也神秘失蹤。龍族地許多秘術並沒有流傳下來。而凡間的龍族血脈混雜,修為自是越來越弱,只有四海龍王還頂了個「公務員」地職務,在海中偏安一隅,算是勉強撐了個「龍」的名頭。 雖然在凡間的龍族來看,應龍是化身為神的最終形態,但力量和修為距離青龍那種真正的最終層次還差得不以道里計。孔宣生於鴻蒙,見多識廣。對龍族也有所瞭解,所以才傳了那「龍吼」給應龍,但孔宣畢竟不是龍族,所以其餘的秘技要靠應龍自己去參悟和理解了。 這次的切磋給張紫星的收穫也不小,如何「在戰鬥中臨機應變,將自身修為和科技力量有機地結合起來,擰成一股。以發揮最大地威力」成了他今後努力鑽研的方向。 張紫星知道混沌鍾對孔宣的重要性。當即派袁洪前往金鰲島,告之菡芝仙,請她務必設法在三月之內,將那九轉天元丹煉成,以助孔宣恢復元氣,前往岱輿仙山。 為了幫助孔宣,張紫星在摘星樓基地與超腦一起,加緊研究高效的隔音裝置,同時他剛晉金仙。也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和熟悉新層次的力量。 第二天,代比干負責吏部的方接到招賢館官員的稟報,知有一賢人居於河下游,當即派人前往查探。官員回報,此人性情高潔。雖有經天緯地之才。卻不願出仕。方聞言,親自前往。與此人長談一夜,發現對《大商禮篇》極有研究,屢有高見,令方歎服不已。 此人果如招賢館官員所說地那樣,視名利如浮雲,不顧方苦求,留下九個字後,便飄然而去。 這九個字正是「忠、孝、仁、義、禮、智、信、悌、節」。 不久,《大商季刊》地增刊火熱出爐,上面重點刊載了禮部官員方對《大商禮篇》的,見解,對天子當年提出的「五常」做出了詳盡的闡述和解釋,並提出大膽的拓展,將原本的五常「仁、義、禮、智、信」演化為九德,即忠、孝、仁、義、禮、智、信、悌、節。 九德的第一個字便是「忠」----首要便體現在「忠君」上,再次強調了三綱中的「君為臣綱」:忠臣可萬古流芳,叛臣則世代遭人唾棄。當然,這個「忠」也有忠誠、忠良、忠恕的意思,同樣適用於普通人。 「孝」是中華民族地傳統美德,強調長幼有序,主要是對父母、長輩之「孝」。「悌」則是由此引申而出,指兄弟間的敬愛之情,悌與孝並稱,稱為「為仁之本」。 在原有的「仁」和「義」方面,方也做出了進一步的詳盡解釋,並稱德者為「仁人」,無德者為「不仁」,「仁」作為個人和社會共同的道德目標。「義」包含大義、正義、公道等,是人應該遵循地最高道義,還提出「捨生取義」地至高思想。 最後一個「節」是氣節和節操。這個節操並不等同於後世限制和約束婦女的貞節,而是主要指人在政治上、道德上地堅定性。 這「九德」的理論一出,頓時引起了熱烈的反響,原本就深植人心的《大商禮篇》的理論再次成為熱議的焦點,方也因此而聲名大振。 天子聞聽,不由大悅,並親筆提寫了「忠、孝、仁、義、禮、智、信、悌、節」的御寶賜予方,並將原本的感恩符更名為九德符,號召天下臣民以九德為范。 由於比干心痛之疾發作,無法打理朝政,天子當即將方提拔為代相,同時被提拔的還有上大夫費仲。兩人分別為左右代相,暫代丞相職務,同時將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尤渾調入戶部聽用。 方、費二人乃天子最寵信的兩名「弄臣」,方又因「九德」之說而名動天下,因此眾臣對兩人代丞相之職也有些心理準備,但那尤渾是何許人也,卻未曾聽說,從此人與二相一同提拔的情況來看,應該也非等閒人物。 有臣子經多方打聽,得知尤渾是費仲最寵愛的小妾的哥哥,家中有巨富。在重賄費仲後,由其引薦給天子,並主動獻上所有家財,為天子修建鹿台。天子因而大悅,賜尤渾在戶部任職,接替費仲,負責南郊的鹿台和新壽仙宮修建。尤渾之事,使一些想要提拔的臣子自以為找到了一條陞遷的捷徑,但在得知這位尤渾所捐獻的具體數目後,頓時目瞪口呆,再不作此想法。 對於方這次的忽然「爆發」,許多大臣都感到十分意外----方本是武將出身,被黃飛虎東征所俘,後降伏大商,轉為文職,在禮部負責大商季刊。此人雖心機深沉,但文采似乎極為尋常,從未有過出彩,怎麼突然會生出如此驚動天下的高論? 不少有心人想盡辦法查探此事,幾許艱難方才得到了一個消息:方在發表《九德》之前,曾往河下游一行,通宵未歸。據說附近的「百姓」說,這一帶似乎曾住著一個大賢之人,但不知何故已離去,而離去的時間,剛好是在方來河之時。這就不僅讓人順勢產生殺人滅口的聯想,再去尋訪招賢館的相關人員時,卻發現那幾位官員已被撤換,下落不明,就連當日招賢館的記錄都似乎被人刻意抹去,成為一片空白。 這一來,真相似乎昭然若揭,但方此時高居代相之位,又深得天子寵信,就算此事報於天子,只怕也無法扳倒方,反而會遭其毒手。這些人都是官場的老狐狸,立刻就將目光投向了右代相費仲身上。 費仲和方同為天子的寵臣,都是深沉之輩。費仲當初在負責大商季刊時,專抓人小辮子,也不知受了多少賄賂。但這費仲也算是「誠信」之人,受賄後,一般都會踐約成事。 然而方卻不同,面對賄賂,他會不動聲色地收下,但誰都不知道他是會揭發此人行賄,還是會替人辦事。不過方對於有能力和有利用價值的人十分欣賞,由於他自己並非貴胄出身,所以對出身貴賤倒不看重,在朝中培植了一批自己的勢力。 費仲側重的是「財」,而方更注重「人」,兩人的關係一直是面和心不合,暗中的排擠和鬥爭更是不斷。此次方借「九德」成功上位,官居左代相,算是後來居上,費仲自是心有怨懟。在從有心人口中得知這件隱秘後,費仲眼睛一亮,大大誇獎了來人,承諾定有厚報。 就任左代相的方對此似毫不知情,上任後,即向天子建議,出台了一系列利民措施,費仲也顯得十分活躍,積極配合,兩人親密無間,極有默契,全然沒有以前暗鬥的勢頭,倒獲得民間不少好評。 熟悉兩人的大臣都知道,這不過是一些表面功夫而已,只要時間一長,兩人的真正嘴臉一定會漸漸顯露,而那些提供給費仲情報的有心人更是心中有數,費仲絕不會放棄這樣一個扳倒競爭對手的機會,只要時機一至,定有好戲看。 誰都不曾想到,這九德作用,不僅是對民心和輿論的一種控制,同時也在為某件法寶源源不斷地提供著力量,正是由於這股力量,那件法寶中的九個戰魂也一天天鞏固、強大起來。 這一切的導演者,自然是那位整日「不務正業」的天子。 第兩百二十四章 三崤山玄都論道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w.Y X G .C c) 菡芝仙果然沒有辜負張紫星的期望,僅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煉成七顆九轉天元丹,這丹藥不僅有頃刻恢復外傷的作用,而且能大大加速元氣的恢復速度。 孔宣與應龍夫婦服下九轉天元丹後,效果相當明顯。據孔宣估計,有了這九轉天元丹,原本估計要數月甚至幾年才能恢復的元氣,最多不超過半月就能完全恢復。 張紫星十分高興,當晚便以身相許,在不用雙修之術的前提下,純粹地「報答」了菡芝仙一回。也不知道某人究竟扮演了一夜「幾」次郎的角色,反正第二天,以菡芝仙的女仙之體居然也因「操勞過度」而賴床不起了。 接下來的日子,自是男歡女愛,恩愛無邊。多時沒有大被同眠的某人厚著臉皮,將商青君也拖下了渾水,來了個久違了一龍雙鳳,不亦樂乎。只有妲己,除了需要雙修妖靈之力的外,依然夜夜沉浸在幻水陣中。 就在孔宣與應龍夫婦即將痊癒的時候,菡芝仙提出一件事情來。原來,明天就是她師尊與師姐的忌辰,平時她只要有時間,每年都會前往祭奠。這次她想讓張紫星陪同一起前往,也好讓師尊「看看」她這位夫君。 這樣的要求張紫星自然不會拒絕,他略作安置,第二日便陪同菡芝仙一起,乘龍馬前往她師尊的墓地,三崤山青崗峰五洞。 崤有盤崤、石崤、千崤之山。故名「三崤」,俱是高山絕谷。峻阪迂迴。青崗峰是三崤山地主峰,海拔較高,地勢險要。時至嚴冬,山中儘是白雪皚皚,張紫星和菡芝仙都是修為非凡,故而並不畏嚴寒,衣袂飄飄,朝青崗峰飛去。 青崗峰上有一洞府。正是菡芝仙曾雖其師居住過的五洞。五洞前,有兩處陵墓,,一處是菡芝仙地先師妙意真人,一處是她師姐茯苓仙雲玲與師姐夫金恆的合葬之地。 菡芝仙掃去陵墓的積雪,跪在妙意真人的幕前,虔誠進香。並閉目合掌禱告。張紫星從側面看去。就見她的香肩略聳,胸前拱出來一個優美豐隆的弧型,一雙秀目靜閉,長長的睫毛微卷,五官顯得格外精巧無暇。在白雪的掩映裡,這櫻唇略動,輕聲祈禱地女子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美麗,令人心寧神靜,不忍驚擾。 若是看菡芝仙平日略帶殺氣的眉梢。絕想不出會有這種寧靜安詳的美麗。 菡芝仙緩緩睜開眼睛,見他癡迷地看著自己,心中湧起歡喜,臉卻是紅了:「你看我作甚?」 「你真美,」張紫星由衷地讚道:「如此美麗的仙子。居然已是我的妻子。看來我還真是大福之人……」 菡芝仙心中甜蜜,嘴裡說道:「若論美貌。青君妹妹比我強多了,你這人,就是會甜言蜜語,怪不得連青君妹妹那樣靈慧的女子都被你騙到了手。」 「上天可鑒,我對你可是真心讚譽,絕無虛言!」 菡芝仙聽女魃說過他當年求雨時施展地詐術,笑道:「連天庭之主昊天上帝都曾被你設計,你這番賭咒可做不得數!」 張紫星趕緊說道:「若是我有虛言,管教我……」 話還沒說完,嘴已被一隻纖手摀住:「誰讓你發誓了?反正我已落入你手,縱是你薄情負心,也只能認了……你也過來拜祭師尊吧。」 張紫星握著她捂來地手,在掌心親了一記,方才不捨方下。他走上幾步,肅容朝妙意真人的陵墓拜祭了一番,說道:「真人請放心,我此生當善待菡芝,貧賤不離,生死不棄,只要能與菡芝一起相親相愛,縱然捨棄這至尊之位,也絕無悔意。」 菡芝仙不料他在先師墓前鄭重地做出如此承諾,心中又是幸福,又是感動,眼角忍不住泛起淚光。 拜祭完畢後,兩人也不急於回朝歌,下得青崗峰,張紫星召來龍馬,兩人共乘一騎,一路相偎相依,一邊說著體己的情話,一邊欣賞著沿途美麗的雪景。龍馬通靈,明白主人心意,一路緩步而行,盡量延長這段溫馨之旅。 張紫星從後面摟著菡芝仙的纖腰,指著雪景,說些後世的傳說和笑話。菡芝仙與他早已是夫妻,自不像剛離開金鰲島時第一次被他摟抱時那般羞澀,只是幸福地偎在他的懷中,聽得入神,不時發出笑聲,就算偶爾被他揩點油,也只是象徵性地無效抵抗一番,或臉紅一陣了事。 張紫星正講著,目光無意朝一旁看了看,頓時吃了一驚,當即命龍馬停下。菡芝仙心知有異,順著他目光一看,臉上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只見在不遠的山巖前,站著一個人,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到來的,兩人竟然是一無所知。要知道,菡芝仙與張紫星都是金仙初階修為,尤其張紫星地感應力最是靈敏不過,但若不是親眼目睹,兩人包括龍馬,甚至是超腦,都無法察覺到此人的存在!這說明此人要麼有什麼隱匿氣息的法寶,要麼就是修為遠在兩人之上。 張紫星打量了這人一陣,越看越是心驚。這是一名老人,鬚髮皆白,似乎年紀不小,身上穿著一件簡單而淡薄的道袍,居然就坐在雪地中。張紫星有種感覺,這老道就這樣平平常常地坐在那裡,卻彷彿整個人都融入了天地之間,這天地就是他,他就是天地。此時雖然老道與兩人的距離不過咫尺,張紫星心中卻有種相隔天涯地差距感。 張紫星心知遇上了高人,趕緊和菡芝仙下馬。朝老道走去。這一走近,老道給人地感覺又似變得極其普通。就好像毫無法力的凡人一般。 張紫星不敢怠慢,行禮道:「貧道逍遙子,這是道侶菡芝仙,見過道友,請問道友尊號?」 老道並沒有起身,看了他身後地龍馬一眼,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眉頭似乎微微一皺。答道:「我名玄都。」 張紫星一聞這老道之名,當即動容,問道:「道友莫非是來自八景宮?」 老道微微一笑,也不否認,點了點頭。 張紫星得老道證實身份,心中更為吃驚:果然是玄都大法師!玄都大法師是封神演義中,八景宮人教聖人老子唯一的弟子。在封神原著中並未有過出手的記錄。僅僅在三霄的黃河陣中有過喝斥的情節。但既身為老子的僅有門人,實力當絕非等閒----如今看來,玄都大法師的修為,當真高深莫測,或許,不在孔宣之下。 三教聖人中,截教通天教主已經用行動隱隱表明了對大商地支持,闡教的元始天尊是站在西周的一邊,這人教的老子確是一副閒看「濤生雲滅」的態度。任由人間的皇權興替,只要人族氣運不失,便是置身事外,屬於中立派,枉費了當年張紫星討好地修建了N座老君祠。 但張紫星卻知道。這個中立派的立場並不堅定。原本情節中,三霄擺下黃河陣。陷闡教十二金仙,元始天尊召來老子,聯手以大欺小,殺死三霄,這裡雖然有元始將老子拖下水地嫌疑,但老子本身也並無拒絕之意,這段原著情節也是張紫星最感到不平地事情之一。而後,又有四聖聯手破通天的誅仙陣、萬仙陣之事,老子都是場場有份。 張紫星一心想見見老子,做一番努力,以避免將來四聖合攻通天的情節「重演」,因為幫助通天,就等於幫助自己,但苦於一直沒有機會。如今能在此遇見老子的唯一門人玄都大法師,算是天賜良機,決不能就此放過這個機會。 張紫星心念電轉間,已經有了主意。 「玄都道友,久聞八景宮聖人之能,貧道有一疑惑,望道友能解。」 張紫星在二十四世紀本是個居家的研究型宅男,但到了這個世界,為適應環境,許多方面的才能也開始展露出來,其中,最突出幾樣之一,就是的交際手腕。他如今要做的,就是引起玄都大法師對自己的興趣,繼而引起老子地注意和重視。 玄都大法師卻是神色不動,沒有如他想像中地那樣好奇地詢問,張紫星心知此人心境修為都是極高,也不氣餒,而是主動出擊,問道:「請問道友,何為「道」?」 這一句提問果然引起了玄都大法師的興趣,但並未說出其師尊那種「道可道、非常道」之類的答案,而是反問張紫星:「你以為,何謂之道?」 張紫星早已準備了答案:「夫道,有情有信,無為無形;可傳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見;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先天地生而不為久,長於上古而不為老。」 玄都大法師聞言,目中神光閃動,終於露出了一絲動容。張紫星的話,正是出自後世與老子並稱「老莊」的道家代表人物----莊子。莊子是戰國時期著名地思想家、哲學家、文學家,是道家學派地代表人物,老子哲學思想的繼承者和發展者。 這段話是莊子對於「道」地見解,認為道雖然無形無狀,但其中又有情有物。它自古就存在著,它產生了天地萬物,但它自己既沒有開始,也沒有終結。莊子認為,天地宇宙、世間萬物都是由「道」產生的,「道」無所不在,它就存在於天地萬物之中,是天地萬物運動變化的根本原理和法則,同時也是無窮無竭的。在如今這個世界裡,老子的「道」之說並未傳播開來,連《道德經》估計都還在老子的心中醞釀,更別說什麼發揚和繼承了。玄都大法師是老子唯一的弟子,受老子的思想熏陶,應該是個「識貨」之人,所以張紫星特地將莊子「搬」了出來。 果然,雪地中忽然出現一個蒲團,玄都大法師朝張紫星隨意地一揮手:「坐。」 張紫星知道自己已經獲得了玄都大法師的認可,心中大喜,又施了一禮,盤膝坐下。菡芝仙十分乖巧,並不上前來,而是回到龍馬身邊,遠遠地看著兩人。 這次張紫星主動發問了:「敢問道友,何謂有無?」 玄都大法師自然是用後世《道德經》中的標準答案回答:「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張紫星露出「聞道」的大喜之色,及時地補充了一句老子的原話:「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較,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 玄都大法師目中現出讚許之色,又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天地與我並生,而萬物與我為一。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些似乎答非所問,甚至是互不相連,毫不相關,卻不影響兩人對話的連貫性。張紫星有超腦相助,時不時來幾句莊子或老子本人的妙語,玄都大法師則可繼而衍生出一大通甚至是張紫星聽不懂的玄妙理論來。 張紫星雖然也曾對老莊之說有所瞭解,但畢竟是個「半桶水」的假內行,但他心思轉得極快,聽到難解的深奧處時,便又換一句,玄都大法師也不氣惱他更換話題,而是興致勃勃地繼續討論。 兩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談論一陣。玄都大法師感歎道:「道友之道,其術似與我相同,其心乃於我絕異,可歎!可惜!可讚!」 張紫星笑道:「魚相造乎水,人相造乎道,故道有所別,各行其道可也,何必歎惜?」 玄都大法師面上終於露出讚賞之色,點點頭:「道友好生灑脫,不愧逍遙二字!今我喜逢道友,論道結緣,他日當有因果之事。」 「貧道居於朝歌,若是道友來日有暇,不妨來朝歌再聚。」張紫星見目的達到,也不逗留,畢竟這種「論道」對他這個偽內行來說,實在過於辛苦。 玄都大法師對他的邀請不置可否,只是報以微笑,張紫星看著他似有深意的笑容,心中一動,忽然問了一句:「道友以為,我真知道否?」 第兩百二十五章 目標!岱輿仙山 對於張紫星的這樣一句提問,玄都大法師神色不動地反問道:「道友自以為,知道否?」 張紫星暗忖,總不可能說我從頭到尾都在忽悠你,其實就是個門外漢,純粹是借了後世莊周同志的理論吧。 他心思轉得極快,想到一個故事,當下露出狡黠的笑容,答道:「道友非我,焉知我不知道?」 張紫星沒等玄都大法師回答,又蹦出一句:「我非道友,焉知道友不知我知否?」 這番話同樣是剽竊了莊子與惠子濠梁之上「子非魚」的著名辯論。玄都大法師聽著微微一怔,歎道:「道友果真不負逍遙之名!此言大妙矣!」 張紫星見好就收,沒有再多作停留,朝玄都大法師施了一禮,回到菡芝仙身邊。菡芝仙也遙遙朝玄都大法師稽首,兩人相攜上馬,共乘一騎,漸行遠去。 玄都大法師靜靜地看著兩人的背影,白眉低垂了下來,又歎了一句:「好一個道有所別,各行其道天數無憑,有此命外之人,可鑒大道無常……」 一言語畢,身影已消失不見,只剩漫山素裹,無暇依舊。 張紫星與菡芝仙乘龍馬一路漫遊,沿途欣賞風景,親密漫語,直至兩日後方才回到朝歌。此時孔宣與應龍夫婦在九轉天元丹的作用下,已完全恢復到了巔峰狀態。尤其是孔宣。在得張紫星啟發而領悟出五色神光新地妙用後,實力更勝往昔。 此時距離岱輿仙山的出現還有不到一個月地時間。超腦對隔音裝置的研究也十分順利,已經投入具體的實物試驗階段。孔宣則靜下心來,加強對那五色神光「刷」字訣的應用和感悟。 壽仙宮中,由於九頭雉雞精對自身使用碧血凝滅,生不如死,所以妲己原本想要靠喜媚排擠商青君、奪取皇后大位的計劃完全落空,還與逍遙子翻臉成仇,心中一直耿耿於懷。 宮中如今只有兩名妃子。正是爭奪皇后之位的最佳時期。但商青君背後有商容這樣的三朝元老做靠山,而且本人更是睿智聰慧,冠絕後宮,妲己雖想扳倒商青君這個最大競爭者,急切間卻也是有心無力。 這段時間裡,由於菡芝仙的回歸,張紫星連白日往清雲宮地次數都日漸增多。雖然在幻水珠的作用下。妲己自恃還是受天子多數寵愛,來壽仙宮的次數也要更多,但出於本能,她心中的危機感已是越來越重。 這一日,近身宮女鯀捐見妲己一直愁眉不展,不時歎息,問道:「娘娘近日為何短歎長吁?」 妲己答道:「你也知道,近來陛下多往清雲宮睿妃處。那商青君心計多端,又有商容撐腰。長此以往,只怕我這壽仙宮將會愈發冷清。」 鯀捐心中一動,安慰道:「娘娘不必憂心,我看陛下還是寵愛娘娘多些。」 妲己對自己的容貌肖似某人方面的優勢心知肚明,但她也明白。再美麗的容貌。也有看膩地時候。還是那句話,「一朝君王。一夕寵愛」。天子雖然對她癡迷,卻難保永遠持久。那商青君地美貌不亞於她,更兼極有心思,難保會有一天「後來居上」,一舉登上大商國母的寶座,屆時她這個艷妃在宮中只怕是舉步維艱,甚至有再入冷宮的危險。 妲己看著鯀捐面上關切的神色,沉吟道:「你是我最貼身的侍女,平日伺候入微,與我有姐妹之情。我也不想瞞你,我欲斗倒睿妃,以晉皇后之位,你有何計可行?」 鯀捐連忙跪下:「奴婢低賤之身,怎敢得娘娘如此厚愛,縱粉身碎骨,亦要報此盛情! 妲己微笑著扶起鯀捐,說道:「日久見人心,你待我忠心,我自是心中明白。此次若是成事,我為皇后,你福亦自不淺。」 鯀捐眼珠一轉,說道:「我等俱是女流,況奴婢不過一侍婢耳,有甚深謀遠慮?依奴婢之意,方、費仲曾深得娘娘深恩,如今兩人身具高位,得天子重用,可召這兩人前來,計議方妥。」 妲己思索一陣,說道:「平日我與這兩人都有消息往來,卻見面極少,況且此事關乎重大,非心腹之人,如何使得!」 鯀捐說道:「費仲與方素有不和,此次任右代相,位居方之下,心有不服。娘娘不可同時傳喚兩人,可書懿旨一道,趁天子往清雲宮時,召中諫大夫費仲到宮,待奴婢分付於他,定下妙計。若害了睿妃,晉皇后之尊,可許他官居顯任,躍方之上。再召方,可許諾首相之位。此兩人素有才名,自當用心,雙管齊下,娘娘必可尋得一妙計,萬無一失。」 妲己大喜:「此計甚妙,若是成事,你當居首功!」 第二日,鯀捐趁天子往睿妃清雲宮去時,暗傳懿旨,把費仲宣至壽仙宮。費仲在宮門外,只見鯀捐出宮說道:「費相爺,娘娘有密旨一封,你拿出去自拆,觀其機密,不可漏洩。若成事之後,蘇娘娘決不負相爺。宜速,不宜遲。」 不久,方也來到壽仙宮,同樣得到了一封密旨。 而這兩封密旨不一會兒便落在了張紫星的手中,費仲看著和自己一般心思的方,心中暗自慶幸,若是敢多動一分妄念,藏下這份密旨,自己此時當已遭逢大禍。經此一事,費仲對天子更是敬畏,絲毫不敢生出半點心思來。 方卻是毫不在意,因為他才是天子真正地心腹。無論是為了那本命元魂,或是為知遇和傳授之恩。都不會有半分叛意。 張紫星點頭讚道:「費卿、方卿,你們做的都很好,目前你們還是要保持面和心不合地樣子。至於此事,寡人自有主張,你們且下去吧!」 費仲和方告退而去,一旁的商青君笑道:「妲己倒也心急,一心想害我,得那皇后之位。夫君何不遂她心願,將青兒打入冷宮?。」 菡芝仙目露殺氣,冷笑道:「那妖狐如此狠毒,竟敢勾結外臣,施毒計陷害青君,若依我的性子,當將她形神俱滅。以免後患!」 「姐姐護持之心。妹妹感激不盡,那妲己其實也非貪戀富貴,實則為了女媧娘娘的大計而為,」商青君說著,故意瞄了張紫星一眼,「聽聞妲己對國師逍遙子大人暗有情愫,何不施一美男計,將妲己變為夫君大人的那個……裙下之臣?」 「好你個小青兒,竟然調笑起夫君來了!」 張紫星做出一副要施展家法地模樣。嚇得商青君趕緊逃到菡芝仙地背後,而且很不義氣地將菡芝仙推到張紫星面前來「受刑」,張紫星自然是趁機抓住菡芝仙,在那翹臀上故作用力地拍了幾記,又摸了一把。方才不捨地收手:「還是菡芝姐妹情深。情願代青兒來受刑。」 菡芝仙一張俏臉紅得彷彿要滴出水來一般,方纔的殺氣早已消失無蹤。 張紫星一手一個。摟住菡芝仙與商青君,說道:「她只不過是女媧操縱地一顆棋子,她想當皇后,給她就是,難道我還會被她所惑?」 商青君心思敏捷,馬上想到了一個可能,說道:「夫君休要再施文薔姐姐那種替身之計,我有自保之力,要與夫君一同並肩作戰,絕不離開朝歌。」 張紫星吻著她的秀髮,說道:「青兒,你也知道,我所謀甚大,屆時難以分心於你,若是你有何差池,我這此生都難安寧。你與文薔她們在後方平安無事,我方能安心在前方作戰。等我與孔賢弟去岱輿仙山尋寶歸來後,你須得聽我主意,去東齊與月姬、文薔四人會合。再過些時日,待東海島嶼中的行宮完成,你們須一同往東海行宮,連菡芝也要去。」 菡芝仙吃了一驚:「我如何也要去?若連我都去,誰在身邊助你?」 「有孔宣、應龍等人即可,殺劫已生,當是避無可避,我與聖人撕破面皮,公然對立也是遲早的事情,目前實力和時機未成熟之前,暫時還需施假癡不癲之計,維持現狀。我雖是人界至尊,但若論力量,縱使加上孔宣等人,亦絕非聖人之敵,我擬施展計謀,以聖制聖,再以人皇之身,平叛亂,定天下,以完殺劫。屆時殺劫完結,天下氣運已定,除非聖人不計大因果對我出手,我當可保無恙。」 菡芝仙皺眉道:「以聖人神通,只怕你難逃算計。」 張紫星答道:「即使有聖人以神通察覺我可能有異,但以當今天機如此顛倒之狀,亦無法算得真實。或許誰都想不到,我這一把賭得有多大,只是此行亦凶險異常,須大運勢,我亦無甚把握。一不留神,便有灰飛湮滅之厄……」 商青君深情地注視著他:「無論成敗,我們都會陪在夫君身邊。」 菡芝仙也堅定地點了點頭:「你在師尊陵前曾說過,貧賤不離,生死不棄!」 張紫星心中感動,摟緊了兩女:「為了你們,哪裡只有一線生機,夫君也絕不放棄!」 三人相偎相依,濃情蜜意,一時無聲。 數日後,前往岱輿仙山的時間終於來到。張紫星思忖有孔宣和超腦在,又帶了不少裝置和法寶,應當沒什麼大的危險。有心去見識一番,提出要和孔宣同往。孔宣生怕此行有凶險,不敢答應,但那隔音裝置須張紫星才懂調節和操作,所以只得同意。張紫星囑咐了應龍、方和商青君等人一番,動身與孔宣一同朝東海飛去。 據孔宣的經驗,岱輿仙山出現在某個地方地時間是一天左右,時間一過,岱輿仙山會如瞬間移動一般,消失在原地而不知去向,下一次出現,也不知要幾百年或是幾千年後了。 混沌鍾頗有靈性,這麼多年來,似已與仙山合為一體,能清楚地感應到外來者地侵入,並會發出無差別的聲音攻擊。尤其在仙山即將消失時,這種攻擊會愈發強烈,就算是孔宣這樣的強者都無法抵擋。若是不及撤走,唯有死路一條。 可以這樣理解,岱輿仙山在出現的時候,應該是混沌鍾威力最弱的時候,只有在限定時間內登上仙山,才有獲取混沌鐘的希望,如果時間一到,混沌鍾開始發威,無法抵擋,就只有撤離一途了。 孔宣知道混沌鐘的厲害,也不求張紫星造出的東西能完全抵禦鐘聲的威力,哪怕能多拖延一個時辰,得寶地希望也大大增加。混沌鍾目前是無主之物,所發出的威力還算是有限的,若是被人祭煉成功,當可發揮其至強的作用,傳聞可以聲碎裂空間,恐怖無比,那些什麼隔音裝置當是形同虛設----如果真是有主之物,孔宣也不會請張紫星多此一舉了。 從孔宣口中,張紫星還得知,能測算出仙山位置的,不僅他一人。在六百年前,他就曾遭遇同來尋寶地兩名仙人,為了爭奪上島,還與孔宣混戰一場,後來在島上也不敵混沌鍾地威力,敗逃而去。這兩人俱是玄仙境界,各有妙法,修為精深,此次若是遭逢,需當小 孔宣推斷出岱輿仙山出現的地域是東海某地,出現時間則是算定時日地三天之內,為防萬一,兩人特意提前往那海域而去。 兩人一路駕遁光,眼看就要飛行到那測定的岱輿仙山出現的位置,忽然孔宣一把拉住張紫星,停下了遁光。就見側後方一道長虹如電般衝來,轉眼已至兩人身前的空中,擋住了去路。 長虹光芒散去,一個眼熟的矮道人出現在張紫星的身前。 「逍遙子道友,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這語氣,帶著一種咬牙切齒的痛恨。 第兩百二十六章 斬仙飛刀與五色神光 這化長虹而來的,正是那位西崑崙散仙陸壓。 張紫星已是第三次碰到這位封神原著中有名的仙人了。第一次時,是在梅山,他施計賭敗陸壓,救下梅山六怪,獲得混沌石。但陸壓卻埋伏在半路,追得他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而陸壓也因被那科級武器弄得兩次裸體而引為奇恥大辱,後來幸虧偶遇截教四大弟子之一金靈聖母與彩雲仙子姐妹,得其相助,方才逃得生路。 第二次是西征之時,在與三霄往碧游宮的路上,被好勝的碧霄駕遁光甩開,結果又遇上了陸壓,碧霄趕來,以金蛟剪令陸壓受挫,陸壓放出斬仙飛刀,卻被張紫星以反牽引光線破去,後雲霄趕來,用混元金斗驚走陸壓。 而今天來岱輿仙山尋寶時,又「有幸」見到了這位「名人」。與前兩次的緊張不同,張紫星這次算是神定氣閒。不僅因為對方最大的仗恃的斬仙飛刀已無法對他構成威脅,更因為有身邊有孔宣這樣的絕對強者在,何懼陸壓? 陸壓並沒有將隱匿修為的孔宣看在眼裡,目光緊緊地盯著張紫星,打了個稽首,陰測測地笑道:「方纔見那紅色遁光眼熟,故而趕了上來,不想果然是道友你!道友進境地好生迅捷,才幾時不見,竟然已至金仙之境!」 張紫星毫不慌張,還禮道:「有陸道友這樣的敵人,若是境界停滯不前,遲早要遭毒手!」 陸壓酹著短鬚,似乎不擔心他逃走:「道友的遁光確實迅捷,不過得道友的激勵,貧道近日也有所突破。如今你雖然你已至金仙,卻也難逃我掌握之中。其實我與道友仇結怨乃是機緣弄人。並無真正仇恨。我不欲置道友於死地,道友只須將自梅山所得那物歸還於貧道,立刻離開此地。貧道可饒你二人性命,今後亦不相擾。」 說到梅山「那物」時。陸壓目中不由滑過激動之色。他並非不想殺死這個逍遙子一雪前恥,但先前兩次遭逢逍遙子,都是被其結交的玄仙所退,陸壓也察覺出逍遙子的「背景」不簡單。第一次偶遇的那道姑(金靈聖母)倒還罷了,而第二次地三個面具女子卻是上清聖人通天教主的三個愛徒,三仙島三宵娘娘! 從那拿金蛟剪的碧霄來看,與這逍遙子交情匪淺,而逍遙子也曾言其師弟有玄仙修為。由此看來,逍遙子很有可能就是截教聖人的關門弟子,而且還很得通天教主地重視。 陸壓雖然狂放不羈,自恃神通,卻也不敢酹聖人的虎鬚,故而只得收起加害逍遙子的念頭,追上前來。威脅一番。以迫使對方交出「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 孔宣掃了陸壓一眼,對張紫星笑道:「兄長,你前番所說的那無恥野道可就是這矮子?」 張紫星點了點頭,暗暗以仙識傳聲,將自己所知的陸壓的手段盡數告訴孔宣,尤其是那斬仙飛刀的威力。 陸壓一聽孔宣出口傷人,眼中閃過殺機,陰聲道:「道友如此無禮,莫非是嫌命長了?」 孔宣藐視朝陸壓一笑:「你在梅山明明賭賽失敗。當願賭服輸,卻仗著修為半途偷襲,企圖強行搶奪,如此行徑,莫非還不是無恥麼?對無恥之人。我自是不會客氣!」 「道友既是一心求得解脫。貧道也願成全於你……」陸壓被點到痛楚,眼神愈發凌厲。平素內斂地氣勢和力量陡然散發了出來。張紫星只覺一股壓迫迎面而來,孔宣往張紫星身前一站,那壓迫感頓時消失無蹤。 孔宣冷笑道:「不過是玄仙中階巔峰而已,居然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陸壓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想不到自己的威壓不僅對那人完全無效,而且連真正的修為層次都被一語道破。聯繫剛才逍遙子與此人的稱呼,陸壓陡然想起逍遙子以前曾說其師弟乃玄仙之事,心中暗驚:莫非此人就是他的師弟?如果照這樣看來,逍遙子師弟修為豈非還在自己這個玄仙中階巔峰之上? 孔宣見陸壓遲疑,喝道:「你三番五次自恃神通,意欲害我兄長,今日正好一算當日舊賬!」 陸壓聞言,更加確定了孔宣的「身份」,心中已不敢有半分小覷,手中忽然多出一把帶著火焰的長劍,這劍剛一出現,周圍地空氣陡然變得熾熱乾燥起來。陸壓朝孔宣一指,長劍脫手而出,火焰暴漲,凝聚成一隻渾身火焰地巨獸,朝孔宣衝來。孔宣不避不讓,背後紅光乍現,巨獸竟然回歸於劍形,頭也不回地落入那紅光去了。 這把劍是陸壓新祭煉的一件法寶,喚作離火神劍,費了不少心神,其高溫足以將尋常法寶焚成灰燼,卻不料被對方如此輕鬆地收了去。陸壓心中暗驚,將衣袍一抖,忽然飛出數以萬計的鳥兒來,這些鳥身上燃燒著青色的毒焰,就算是仙人,被那毒焰沾到,也會頭腦昏沉,仙力大減,甚至有性命之危。 這數萬隻青焰鳥鋪天蓋地道朝孔宣包圍而來,孔宣背後青光又是一撒,數萬隻鳥兒轉瞬間便消失無蹤,合成一根青色的鳥羽,落入青光而去。 陸壓沒想到自己新煉製的兩大法寶一眨眼就被對方全數沒收,一咬牙,拿出一個葫蘆來,對著孔宣打開了葫蘆蓋,正是陸壓最強的法寶斬仙飛刀。 葫蘆內現出一線毫光,高三丈有餘,上邊現出一物,長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兩道白光,朝孔宣迅速反罩下來。 孔宣早聽過張紫星對於陸壓手段的描述,對此物也一直用心提防,見陸壓果然施出,叫聲「來得好」,背後五色光芒齊現,合為一股半透明的無色大手,那大手輕柔地左擺右擺,葫蘆裡地那白光居然無法被朝兩旁引開來,無法如想像中的那樣釘住孔宣的泥丸宮。 陸壓看得目瞪口呆,他自煉成這葫蘆飛刀以來,自聖人以下,攻無不克,就算同為玄仙,也難逃斷頭厄運。然而上次遇到還是真仙修為的逍遙子時,被對方不知施展的什麼手段,竟然使白光無法沾其身,如今碰到逍遙子地「師弟」,居然也奈何不得,莫非這兩人真是自己地剋星? 然而,陸壓顯然還是小看了孔宣的神通,就見那無色大手引了幾次後,似乎熟悉了白光地威力和特性,忽然發力,張開五指一把擰住白光! 這一擰不打緊,葫蘆口現出的那物頓時露出痛苦之色。斬仙飛刀乃陸壓以本身心血祭煉而成,本人頓有感應,當即吐出一口鮮血來,趕緊蓋上葫蘆蓋,白光隨即消失不見,陸壓從未想過,自己的法寶會被人如此破去,加上剛才孔宣那一下令他元氣大傷,心神也受了重創,此時面上儘是慘白之色。 孔宣並沒有收起神光,而是將無色神光又還原五色,用那紅光朝陸壓撒來。陸壓心知此人神通厲害,自己絕非對手,當即化長虹而去,躲過紅光。哪知孔宣的速度比他還快,血光閃動間,已經攔住了去路。 陸壓曾領教過張紫星遁光的速度,自恃已至玄仙中階巔峰,就算那逍遙子遁光迅速,也有把握追上,如今卻被孔宣駕馭同樣的遁術輕易超越,不由心神大震。他拼盡全力折返幾次,都被孔宣攔截下來,由於「剎車」過急,連頭上的道冠都歪了。陸壓自知對方實力強得可怕,一邊對峙著,一邊在腦中急思脫身之法。 原本陸壓與孔宣的差距應該並不如眼前一邊倒的戰局看起來的這麼大,但由於孔宣的五色神光極其了得,連收他二寶,而陸壓最大的仗恃斬仙飛刀也失去了效用,還受了重創,故而盡落下風。 張紫星見陸壓完全被孔宣壓制,只覺心情暢快,出了胸中的一口惡氣,也飛上前來。 此時,天空中又飛來兩道遁光,一金一白,停在了陸壓與孔宣的眼前。 駕白光的是一位枯瘦的道人,身穿灰色道袍,見到陸壓,不由驚道:「這位不是陸壓道友麼?怎生如此模樣?」 另一道金色的遁光則是一名容貌絕美的女仙,白衣宮裝,看上去約三十歲左右,挽了一個婦人的髮髻,五官精美,氣質高貴,面色卻清冷無比,還隱隱散發出一種成熟女子的特有魅力。 她的聲音同樣冷漠無比,看著陸壓狼狽的模樣,美目掠過幸災樂禍之色,冷笑道:「陸壓,你平日不是自負神通嗎?不曾想也有今日!」 陸壓似乎沒有聽到美婦那嘲笑之語,反而對兩人露出喜色,說道:「兩位道友,來得正是時候!且看在西崑崙一脈,助我退此強敵!」 這一男一女深知陸壓的厲害,見他居然將這相貌儒雅的男子稱為強敵,心中俱是一驚,開始仔細打量起孔宣來。 第兩百二十七章 眾仙尋鍾岱輿行 孔宣目光如炬,看了看這兩人,發現那枯瘦的灰袍道人是玄仙下階巔峰之境,而那清冷美婦則與陸壓一般,為玄仙中階巔峰,俱非弱者。若是三人聯手,只怕還有一番惡戰。 張紫星聽陸壓說到「西崑崙一脈」,心中一動,飛上前來,朝兩人施了一禮,說道:「兩位道友可是來自西崑崙?」 清冷美婦並沒有理睬他,而是如臨大敵地打量著孔宣,那枯瘦道人卻是回了一禮,說道:「貧道和這位娘娘正是來自西崑崙,不知道友有何見教?」 張紫星試探著問道:「聞聽西崑崙九鼎鐵叉山八寶雲光洞有一位度厄真人,道法玄妙,道友可曾識得?」 枯瘦道人面露驚色:「貧道真是度厄,道法玄妙之說愧不敢當,道友如何識得我?」 陸壓一見逍遙子與度厄真人套近乎,心知不妙,叫道:「真人休要理睬此人,此人精通算計,詭計多端,當心著了道!」 清冷美婦一聽連陸壓這樣的角色都形容張紫星「精通算計,詭計多端」,倒是生起幾分興趣,朝張紫星看來。度厄真人也有些驚奇,只聽張紫星說道:「貧道逍遙子,忝為當朝國師,曾與令徒李靖、鄭倫交厚,故聞得真人盛名。」 陸壓聽到逍遙子竟自稱大商國師,不由一怔。度厄真人聽他說起李靖、鄭倫之名。當即信了幾分。而那清冷美婦卻是從張紫星身上發覺了什麼奇異地東西,美目中露出驚訝之色,開始仔細打量起來。 張紫星飛快地將陸壓在梅山無恥毀諾,意欲搶奪寶物和第二次半路偷襲之事說了出來:「陸壓雖有玄仙修為。卻是如此行徑,端地無恥至極。今日遇上我兄弟二人,又欲下毒手,幸虧我這位賢弟有幾分本事,這才使他狼狽而逃。二位都是修為精深的高人,想必不會與這種小人同流合污。若勉強為他出手,豈非毀了千萬年來的英名?」 度厄真人善於交際,朋友眾多,與陸壓卻沒什麼交情,聽得逍遙子是當朝國師。又是兩位弟子的好友。自不願為了陸壓地這檔子糗事而出手,況且這逍遙子還有一位神通遠在陸壓之上的兄弟。至於那清冷美婦,原本就與陸壓有隙,更是樂得痛打落水狗,開口道:「陸壓,想不到你如此不堪!我西崑崙諸道友的顏面都讓你丟盡了!居然還有顏面讓我與度厄來助你?」 陸壓恨恨地瞪了張紫星一眼,忽然心念一動,說道:「你們今日前來,當為那岱輿仙山。這兩人也是為此而來,若我們不摒棄舊怨,同心協力,只怕那寶物會落入他人之手!」 張紫星暗吃了一驚,原來度厄真人與那美婦居然也是為混沌鍾而來。由此看來。陸壓出現在此地,只怕同樣是這個原因。 那清冷美婦不屑地冷笑一聲。說道:「以你的品行和心計,誰敢與你同心協力?」 陸壓聞言,面上不由露出恨色,但清冷美婦卻是毫不畏懼。孔宣目中掠過殺意,背後開始閃耀出五色光芒。度厄真人開口道:「逍遙道友,陸壓道友畢竟是我崑崙一脈,還請賣貧道一個人情,不要為難於他,放他離去吧。」 陸壓心計深沉,立刻聽出了度厄真人話中另一層的意思:放你一跳生路可以,但必須離開,不得參與此次奪寶。 剛才陸壓被孔宣的那一記攻擊弄得受創不輕,傷了元氣,清冷美婦已經表明了不會助他,而度厄真人也隱隱透露出排擠之意,形勢自是惡劣無比。陸壓乃梟雄人物,能屈能伸,自知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當下忍住心中怨恨,面色不變地朝度厄真人施禮道:「多謝真人,貧道當銘記在心,只不過,這位道友是否願賣真人這個面子?」 張紫星聽出陸壓的話中有挑撥之意,當下朝孔宣施了個眼色,孔宣會意,朝度厄真人笑道:「既是真人開口,我如何會拂逆?此次便饒他而去,若下次再見得,自當嚴懲!」 陸壓心知非孔宣敵手,又帶傷在身,也不強辯,化長虹遠去。 陸壓走後,張紫星與孔宣同度厄真人二人重新見禮。那美婦喚作瑤真人,也是西崑崙極厲害的修士。正如陸壓所說,度厄真人與那瑤真人也是為了岱輿仙山上的混沌鍾而來, 張紫星與兩人議定,在未上岱輿仙山之前,大家和平共處,有外敵時,可一同抵禦。若岱輿仙山出現,則分頭上山,若有爭端,當各憑手段和運氣。度厄真人對孔宣的實力十分忌憚,一時有些遲疑,反而是那位面若寒霜地瑤真人最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四人暫時「化敵為友」,張紫星使出交際手腕,與度厄真人、瑤真人談論起來。那瑤真人雖然打量他地眼神有些奇怪,卻依然清冷如故,極少開口。倒是度厄真人顯得隨和得多,還不時向孔宣套近乎,張紫星從度厄真人剛才明助暗斥,逼走陸壓的表現看出,此人亦是城府極深之輩,不可不防。 孔宣與瑤真人的態度有些類似,雖然保持微笑,卻不怎麼搭腔,度厄真人看出孔宣似乎以逍遙子這位金仙兄長為主導,與張紫星的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不久,附近海域陸陸續續又來了幾人,其中有兩位還是張紫星的熟人,金靈聖母和余元。而不湊巧的是,金靈聖母居然是六百年前與孔宣因混沌鍾爭鬥的對頭之一。 由於金靈聖母對張紫星曾有救命之恩,故而他不敢怠慢。上前與兩人見禮。余元在南海與這位逍遙子相識,也不乏好感,張紫星瞭解到,與金靈聖母同來地還有同為通天四弟子之一地龜靈聖母以及幾位門人。金靈聖母目光何等銳利。自然認出了孔宣這個老對手,但算起來,兩人同樣也是當年地失敗者,因此在「逍遙子」的斡旋下,雙方一時倒也顯得較為友好。 與孔宣當年的爭鬥地另一個對頭也隨即出現,好像叫什麼太微真人,還帶了許多門人前來。據孔宣說,這一次來尋寶的人,比以前地都要多。 如今共有四批人,張紫星與孔宣。度厄真人與瑤真人。金靈聖母與龜靈聖母等人、太微真人及門人。四批人都有人經歷過岱輿仙山之事,明白混沌鍾地厲害,都不想過早折損實力,所以儘管有些人之間還有過節怨隙,卻默契地相安無事。 周圍沒有可以落腳的海島,不過四批人都是本領非凡之人,當即各顯法寶神通,或漂浮空中,或立與水上。分據一方,靜候仙山出現。最輕鬆地自然是張紫星了,他這次特意帶來了飛行機器人「鋼牙」。在命令鋼牙組合成一輛小型船體的模樣後,他與孔宣在上面一邊飲酒,一邊等候。顯得極其愜意。 時至凌晨。這片海域果然開始出現異狀,一片白濛濛的霧氣自海面升起。然後以驚人的速度向四周擴張而去,蔓延到一個相當巨大的面積時方才停止了下來。 在場地都是身具神通之輩,縱使是夜晚也能如平日一般視物,都看得分明,一座巨大地島嶼在那白霧繚繞中若隱若現,正是等候已久的岱輿仙山。 眾人見仙山出現,紛紛身化流光,朝島上飛去。 岱輿果然不愧仙山之名,才一踏上陸地,就察覺到四周濃郁的靈氣,按理說,在這種環境中,應該更能發揮力量,但恰恰相反的是,眾人的法力卻無端地降低了許多,力量應用也變得艱難起來,就連仙識的感應範圍都大大縮小。 張紫星猜得出來,這必然是出於混沌鍾力量干擾的緣故,好在眾人均是有備而來,所以並不慌亂。面對著就藏匿在當前仙山中的至寶,縱使是平日心境修為高深的仙人,也難免露出激動和興奮。 眾人分批朝前行去,由於周圍地霧氣甚濃,又是深夜,可視度不高,所以大家都不敢貿然飛行,均是小心地半漂浮行進,心中亦在暗暗警惕著己方以外的人。 由於白霧朦朧和岔路的關係,加上各人有意無意地拉開距離,眾人漸漸分成了四個小集團,「失散」開來,各自朝前行去。 張紫星嘗試了一下,發覺超腦的遠程探測系統也被干擾得厲害,但有些探測功能依然可以使用。 來到一處山地時,孔宣忽然攔住了正要前進的張紫星,指著前方說道:「皇兄留神,那一片暗色地霧有腐蝕劇毒,而且十分沉重,普通風力無法吹開。若是沾染,就算有仙人之體,亦有骨肉蝕化之危。」 張紫星運足目力,也沒看出孔宣所指地霧氣顏色有何異狀,知道自己修為不足,對於孔宣的判斷,自然是百分之百地相信。 孔宣說道:「此毒霧屬水,我可以五色神光收之,皇兄且站到我的身後來,以免中毒。」 張紫星問道:「此霧劇毒無比,又是無形之物,賢弟若收之,是否有恙?」 孔宣說道:「我那神光自有妙用,收之倒也無妨,只須過後放出便可。這毒霧為島上靈氣變異所生,生生不息,無窮無盡。只可收取一時,須臾過後,又會生出,不可盡收。我們須得趁其未生之時,迅速通過此地。」 張紫星想了想,又問道:「賢弟,何不以飛行之術,迅速穿越而去?也省得許多事!」 孔宣搖頭道:「皇兄莫要小看了這仙山,內中尚蘊有不少凶險,不能貿然土遁或飛行,就算勉強能支撐過去,還未見到混沌鍾時,便會力量大損,又如何能取之?」 張紫星沉吟一陣,說道:「原來如此,至混沌鐘的路上便有如此多的凶險!以我看,賢弟目前須積攢力量,盡量減少消耗,前面這障礙就由為兄為處理吧。」 孔宣知道這位皇兄的本事,知道他是為自己打算,也不強持,點了點頭。張紫星從法寶囊中將鋼牙放了出來——用法寶囊這種空間類的儲存「道具」來放置鋼牙這種「大塊頭」自是最合適不過了,說起來,這飛行機器人也算是張紫星的「煉製的法寶」之一。 張紫星帶著孔宣進入鋼牙的內艙,孔宣按照吩咐,在客座坐好,而張紫星則走上了駕駛位。孔宣還是第一次進入鋼牙的內部,對於裡面的照明和設施感到十分驚奇,尤其是張紫星的座位前忽然出現的那些半透明的符號,居然連他這個玄仙都看不懂。 張紫星張開十指,手指靈活地在凌空在那些符號前開始虛點起來,其繁複的手法看得孔宣都有些眼花繚亂,也不知是什麼上古的印訣或是秘術。 一個提示音響了起來:「變形模式開啟,形態——蜘蛛!」 孔宣就感覺整個艙內一陣快速而小幅度的震顫,同時張紫星的身前的轉動的「圓盤」上,出現一隻蜘蛛的三維影像來,蜘蛛周圍是嶙峋的山石。 孔宣認得,正是自己在外面時所處的山地:難不成,剛才的那「法寶」已經變成了一隻蜘蛛精?而自己和皇兄正在這蜘蛛精的肚子裡? 孔宣雖然想法玄奇,猜得倒也不差,張紫星身前的正是全方位三維智能雷達,可惜周圍的能見度太低,而且探測系統也受到了嚴重的干擾,否則還可以掃瞄出一幅整個岱輿仙山的詳盡全息圖來。 系統的提示音傳來:「發現特異力場干擾,無法排除,能源消耗為日常時十倍。」 「啟動防禦能量!」張紫星面色不變,口中一邊發出指令,手中一邊不停地點擊,孔宣就覺得艙內微微搖晃,而那全方位雷達中,正顯示出「蜘蛛精」在橫向朝前移動。 「防禦能量遭遇大量不明力量攻擊,防禦強度減至9。1,十分鐘後將降至8。5……」 張紫星知道鋼牙必定遭遇到了大量毒霧的包圍,心念一動,發射出人工智能消霧武器。這種武器原本是一種氣候武器,利用加冷、加熱或催化劑,消除作戰空域中的濃霧,以提高和改善空氣中的能見度,如今正好利用在了這方面。這種武器雖然不能如想像中那樣完全消除毒霧,卻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迅速清理出一條路後,「蜘蛛精」在智能雷達的幫助下,迅速朝前移動著,終於通過了這一片毒霧區。 孔宣對這「蜘蛛精」的力量大加讚賞,兩人就乘著鋼牙一路前進,然而不久後,新的危險出現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強悍的突進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張紫星正控制著鋼牙前進,忽然感覺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同時系統還發出警報聲:「前方發現異常氣流!已達危險程度!」 張紫星趕緊停下鋼牙。放出小型探測器,哪知探測器還才飛出不到百米,居然就被那可怕地「氣流」粉碎了。 張紫星吃了一驚。將{阿牙變形為穿山甲形態,想通過從地底打一條隧道穿過去,哪知道地面居然堅硬無比,就算是那高能量錐,都無法鑽透。挖了半天。才挖出一個小型坑洞來。若要從地底穿越這片危險區域,只怕要數年地工夫。而且能量也遠遠不夠。 孔宣見他一時想不出辦法來,起身說道:「皇兄,岱輿仙山相傳是盤古拇指所化,堅固無比。外力難傷,此處乃『刃烈罡風』地帶,為仙山異變而生,風力強銳無比,如刀鋒劍刃,就算是尋常仙人的法寶。也無法抵擋。況且此地受那混沌鍾之力護持,屬性特殊。縱使擅地行之人。亦無法施術通過。」 「賢弟當年是如何通過地?」張紫星皺眉沉思,問道:「是否有何訣竅?」 孔宣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此處取巧不得,只能全憑個人修為,硬撼而過。」 從這連金屬都能割裂地刃烈罡風中穿行過去?張紫星吃了一驚。孔宣又道:「皇兄不必心驚。愚弟可將你收入五色神光之中。隻身而行。待過得這罡風之地,再將皇兄放出即可。」 張紫星沉吟一陣。說道:「此地非同尋常,法力消耗極大,若賢弟以神光收我穿越烈刃罡風。當負累加倍。損耗寶貴元氣,尤其是如今還未見到那混沌鐘,又有他人覬覦。唯恐還有一番激烈的爭鬥。故而此舉實是不智。我欲嘗試與賢弟一道穿越此險地。若是實在經受不住,賢弟再施術助我如何?」 孔宣連忙勸阻:「使不得!皇兄先前攜我脫出毒霧。已是幫了大忙。兄乃人界天子。四海至尊,如今怎能如此涉險?」 張紫星微微一笑:「此處沒有什麼天子人皇。只有兄弟二人。」 孔宣背在身後地雙手微微一顫。面色卻是平靜如初。點了點頭:「既是如此。便請皇兄陪我走上這一遭!」 於是。兩人從鋼牙上走下,張紫星隨手將鋼牙收入法寶囊,這烈刃罡風果然非同小可,才一下來。張紫星就覺得一股極強地風力迎面撲來。幾乎立足不穩,而此處,還僅僅是罡風地帶地最外圍。 孔宣不放心地又囑咐了他幾句。方才前行而去。張紫星暗暗提聚力量,跟在了身後。 烈刃罡風厲害異常。初時倒還罷了,越往前走越是可怕。每前進一步。必須耗費相當大的仙力。按位置來說,孔宣已用身體幫他擋去了不少威力。但張紫星還是覺得步履維艱,平時他體內地力量充沛無比。而在這裡行不多遠。卻漸漸有後力不繼地現象,此時他仙識內的星雲已經完全變成一個太極圖地陰陽魚模樣,循環不息,將力量地消耗減弱至最小。 張紫星嘗試用超腦的魔凱來抵禦。但效果不佳,而且能量耗費極大,考慮到後面還要對抗混沌鐘,還是將超腦收了起來,換成真武靈訣。真武靈訣能使身體堅若精鋼,而且還能凝聚出形態隨心的護甲保護自己。 張紫星變化地護甲模樣十分奇怪,整個如同彷彿橫置的水滴一般,沒有大地起伏和尖銳的稜角,表面光滑無比。為流線型。這種形狀的物體在流體中運動時所受到的阻力最小,所以後世將汽車、火車、飛機機身、潛水艇等外形常做成流線型。 孔宣見他變化如此怪狀心中暗奇,嘗試著將自己抵擋罡風的無形仙力也變化成類似地形態。果然感覺阻力小了不少。對於抵禦所需地力量消耗也大大降低。不由出言稱讚。 可惜的是,張紫星現在連用仙力傳聲回答都成問題,只得點了點頭,好在那仙識中的太極星雲尚能支持。而且有信仰之力源源不斷地支持。雖然速度不快,卻也能跟上孔宣地腳步。 在艱難地走了一段路程後,張紫星的仙識中響起了孔宣地聲音:「皇兄小心,前方就要接近罡風地中心地帶了,風向無序。殺傷力極大,切記穩打穩扎,不宜過急。若是不支,一定不要逞強。」 張紫星一聽前面是更厲害地風帶,暗暗警惕。果然。罡風的力量更加凜冽了。而且風向也變得凌亂無序,那種流線型地甲冑已經無法發揮作用,只得回復成原本的全身護甲形狀,盡量將表面光滑,以減小阻力,他按照孔宣所說地方法。將所有仙力灌注在雙腳之上,一步一個腳印。慢慢地朝前走去。 才走了一段,就看到前方有數個身影。依稀是那太微真人一行,太微真人手握一物。泛出黃光,似是什麼護身法寶。在罡風中穩穩地前進,他地黃光的延伸範圍較大。一眾門人在黃光地籠罩下,罡風的力量似乎減弱了不少,但那些門人們依然不輕鬆。 那前方地罡風忽然一變,化為漩渦狀。太微真人手中地黃光受這力量變化的緣故。邊緣忽然一陣黯淡,防護力量弱了下來,兩個最靠邊的門人頓時被罡風吸了過去。當即被那刀刃般地罡風四分五裂,連元神未來得及遁出。 太微真人大聲呼喝著讓門人們留神。自己也把速度放慢了下來,雖然此人是孔宣當年地對頭。但這種危急關頭不放棄同伴地舉動還是讓張紫星暗暗佩服。同時也對罡風地威力倍加警惕。 忽然,一聲輕響傳入張紫星耳中。原來是堅固地玄武甲冑居然出現了一絲裂痕,緊接著。這種輕響不斷。甲冑地各個部位開始出現龜裂,張紫雖大吃一驚,沒想到罡風暗蘊的破壞力竟然這麼強大。好在這甲冑是他以真武靈訣地仙力凝聚而成,當下趕緊運出玄功,將甲冑不斷修復。但罡風實在太過厲害,破壞的速度要比修復地快得多,而且越朝前走。壓力就越大,幾乎難以站穩。一不留神,就有先前那分屍之厄。 張紫星才行了幾步,感覺體內原本尚算充盈的仙力居然已被消耗大半。仙識中太極星雲的速度也慢了下來,而且力量流失的速度越來越快。不由大驚,其實。以他金仙初階地修為。能撐到現在已是相當不易了,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真武甲冑的堅固與信仰之力的支持。如今卻已到了極限。 張紫星沒有再勉強下去。正打算招呼孔宣。卻是異變陡生。就在他體內仙力接近枯竭時,突然一股奇異地能量出現在越轉趲慢地太極星雲中,這股意外地能量。正是來自當日神鐵中的九個怪字之一!這九個怪字是當日他接菌芝仙離開金鰲島。在半路上得她其實,以神鐵激發九鼎所獲。九字被星雲幻化的□餮之形囫圇吞下。就藏匿在星雲中,卻一直無法如當年地那蚊道人一樣逐漸「消化」。好在它們對其餘地力量應用並無干擾。故而也沒有在意。如今,就在星雲之力即將耗盡之時,這九字中地一個忽然生出了反應! 那個隆字原本黃色地光芒漸漸亮了起來,變為耀眼地金色,陡然碎裂開來,散落成無數洶湧的巨大能量,在星雲中蔓延開來。 原本緩慢的星雲在得到這股力量後,開始瘋狂地轉動起來,所有的星辰都發出了璀璨地光芒。然而。這龐大的力量是如此恐怖。星雲居然無法消化。 張紫星只覺原本已虛弱地仙體驀地被注入了大量地興奮劑。渾身地血液高速***起來,骨肉、骨骼甚至是細胞、神經都膨脹了數倍。痛苦無比,就彷彿一個快速脹大的氣球。越撐越大,隨時可能爆裂。 孔宣一直在留意張紫星地情況。見他站立不動時。知道已經難以支持。當即停了下來,想要施術助他。卻見張紫星的瞳孔忽然變成了金黃色,身上忽然散發出恐怖的氣息。 張紫星覺得全身澎湃著前所未有地強大仙力,似乎快要爆炸開來一般,為宣洩這股恐怖地力量,他一步步頂著如刀地罡風,朝前的行去,速度竟然比之前快了幾倍! 他身上地真武甲冑早已碎裂,那足以將仙體四分五裂地罡風刮在他因力量澎湃而漲紅地肌膚上。卻只能留下一道道白痕。如此生猛地程度。讓孔宣也吃了一驚心知有異。趕緊跟在他身後,隨時準備出手照應。 前面地太微真人一行也看到了這兩個在罡風中快步行進的人,且不說那些驚訝的門人。就連太微真人本人都難以掩飾震驚地神色,那位身具「玄仙中階」修為地老對頭孔宣倒還罷了。若非要節省力量和照顧門人。他太微真人也能這樣頂著罡風快步前進,但前面那男子卻僅有金仙下階修為,比他幾個嫡傳弟子的修為還要低,居然強悍到這般安然無恙地頂風速行! 讓這些人跌破眼鏡地還在後面……雖然張紫星已近罡風中央地帶,但外面呼嘯凜冽、如刀鋒般銳利的罡風居然無法抵消體內那股如潮地力量。難以忍耐地他大喝一聲。一拳朝前擊出,罡風居然被拳風擊得倒捲而回。堅固無比地地面上還留下一道長長地裂痕。張紫星一拳擊出後。覺得痛苦稍減,當即頂風而起,一陣拳打腳踢。也不計什麼功法招式。只求發洩個痛快。在太微真人等人瞠目結舌的注視下,地面上裂紋越來越多。而張紫星已經完全進入了罡風中央一帶。 罡風中央本是亂序無常。力量最狂暴的地帶,卻被他這樣一通更凶戾的攻擊,漸漸突近,受到這外來力量的干擾,罡風顯得更加凶戾了,威力陡然增強了十幾倍,後面的太微真人一行頓有感應,覺得阻力倍增。又折損了一名弟子,不由暗暗叫苦。 這正是烈刃罡風的特性之一,先前孔宣和太微真人不願意多用力量硬闖罡風就是因為這個緣故。哪知道最終出現了這種最壞地情況,而且誘發之人竟然還是一位修為僅在金仙下階地傢伙。 然而張紫星對此卻是毫不畏懼,反而感到舒暢無比,每一擊發出。都帶走了不少痛苦,外來的力量越是兇猛。越能宣洩體內幾近爆炸的痛楚,他就這樣頂著足以將普通仙體四分五裂地可怕罡風。近乎瘋狂地一路打了過去。 孔宣見識非凡,知道皇兄體內必然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此刻正是爆發之時,不可驚擾。當下也不出手阻攔。只是跟在他身後,一路走了過去。 由於前面地罡風都被張紫星打「散」。孔宣倒也沒費什麼力氣。只是偶爾需要提防一些「流彈」即可。兩人就這樣一個開路。一個跟進,不久便闖過了罡風地帶。算起來,比孔宣想像中的要省力得多。 只是苦了後面的太微真人,還在威力倍增地罡風中艱難地掙扎行進。速度愈發緩慢,那幾個「修為」低的門人。自是在心裡將某人的女性家屬問候了個遍。 張紫星一路拳打腳踢,終於靠著罡風之力將那爆裂地苦痛宣洩完畢。感覺到強橫無比地身體漸漸軟弱下來,停下腳步時。更是天旋地轉。再也提不起一分仙力。簡直比患病時還要軟弱,孔宣一把攙住搖搖欲墜的張紫星,一股平和安寧地五色力量輸了過去。同時迅速拿出一顆菌芝仙煉製地丹藥。塞入他口中。 「皇兄。你辛苦了,此番已助我良多,且好生休息一陣吧……」 張紫星朝孔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再也支撐不住。在五色力量的安撫與丹藥地作用下。昏睡了過去。 孔宣在以仙力查探出他體內並無異狀後,放下心來。將張紫星背起,朝前走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奇獸 累。 很累。 這就是張紫星目前地感覺。 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未來是什麼?出路又在哪裡? 他沒有可重開地水火風地至大力量,也沒有天命庇佑、注定最終獲勝地氣運。 僅僅一個掛著天子地名頭的不幸穿越者。背負著最終被四方討伐,自焚而亡的命運。 為了扭轉那個究極地宿命。他頂著巨大的壓力,竭盡所能地進行著一個又一個「愚蠢」的努力, 縱使他現在歷盡艱難。成為如孔宣那樣地玄仙,也敵不過聖人的力量;如今的金仙境界。更是不堪一擊。 那些聖人高人們。是否早就察覺出他的「陰謀」。只不過現在不屑去揭穿罷了? 後世常有地一句話,叫人定勝天。 但是,人。真的勝過天嗎? 最終,一切辛苦努力都將在那「天命」面前徒勞無功? 他依然難逃那個國破家亡。妻子離散地天喜星地結局? 那麼現在為什麼還要這樣辛苦地堅持呢? 真的好累, 前所未有地疲累。 他閉上了眼睛。陷入了半清醒的沉睡。享受著似乎是放棄地輕鬆,無論如何都不想再睜開。 就在這時。一記雄渾地鐘聲響了起來。張紫星微微一震。不知為何。感覺那鐘聲的餘音響在耳畔,居然化作一聲歎息。 這歎息是如此的熟悉。 是她麼? 果然是她…… 在他心中刻得最深的那個影子。 在那個世界。他永遠地失去了她,也失去了人生的意義。 雖然他最終還是振作了起來。但一顆心已經隨著她的離去而燒成了灰燼。 那麼在這個世界呢?重生後地他。生存意義是什麼?為了什麼而不惜努力地去逆天改命? 君臨四海?長生不死?肉身成聖?或者為了整個天下萬民? 張紫星忽然笑了。與這些相比。他內心中真正的願望其實微不足道。 他只希望自己地愛人和兄弟都平平安安,渡過這場劫難,然後讓出皇位,尋一偏僻之所。與心愛的女人們共度餘生。或許一起長生修煉。或許一起變老故去。 說到底,他終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地。有著自己的私心的——』、.類。而已。 一念至此。張紫星的心中生出一絲明悟來。這種明悟或許並非等同於修為或境界方面地提升。更多的是一種精神上地昇華。 ——為了這個「微不足道」地願望。他將繼續努力下去,不論結果如何。唯有堅持二字。 良久。鐘聲再度響起,這次的聲音顯得激越振奮。張紫星只覺疲累盡去。原本虛弱地身體又充滿了力量,終於睜開了眼睛。 才一睜眼,視線中的情景就讓他吃了一驚。 只見周圍一片明亮。早已非先前的黑暗,從超腦的時間顯示來看,竟然已經是下午時分,原來他已經沉睡了大半天,孔宣正護在他身前,身上現出淡淡地彩光。地下還躺著幾具五體不全地屍身。 前面正是太微真人和金靈聖母地兩批人,正劍拔弩張地對峙著。而一旁地度厄真人則是一番看好戲的模樣。只有瑤真人不知所蹤。 孔宣雖然背對他。卻知道他已經醒來了。從仙識中問道:「皇兄醒了?身體無恙吧?是否感到元氣缺失?」 張紫星答道:「並無異常,體內仙力反而充沛無比。」 孔宣感到暗暗驚奇。先前這位皇兄在闖罡風時,仙力和仙識都接近枯竭。元氣必是大損,就算有菌芝仙的九轉天元丹,也不可能在這麼短地時間內完全恢復!聯想到張紫星先前異常地力量和表現,孔宣心知必有緣故,但目前並非討論這個的時候。 張紫星問孔宣方才是否聽到鐘聲,卻得到了否認地回答。張紫星心中大奇:那自己在沉睡中聽到了鐘聲是什麼?幻覺 隨即他又問起眼前為何會出現雙方對峙的形勢,孔宣告訴他。自他昏迷後。孔宣背著他又穿過了幾個艱難的地段。終來到此地。仙山上地形複雜。危險層出不窮。各人所經歷的險境也不完全相同。 由於張紫星地「搗亂」,使烈刃罡風威力增強了十數倍,算是害苦了太微真人,率領著一干弟子舉步維艱。好在後來地度厄真人趕了上來,度厄真人有一件神妙法寶。正是定風珠,定風珠一出。雖然不能完全消除烈刃罡風。但也將其強度大大減弱,在度厄真人身前更是絲風全無,這倒便宜了遠處地太微真人,趁勢帶著門人快速離開了罡風區域。 太微真人懷恨烈刃罡風之事。趁著孔宣背負張紫星。在隨後的弱水險地偷襲孔宣,卻不料孔宣如今地修為進境大大超過他地想像,五色神光地神妙遠勝當年,太微真人不僅沒有得手,反而還被孔宣輕而易舉地滅了三個弟子。最後只得悻悻放棄。 渡過弱水後。又通過了一系列險要之境地。逐漸接近了仙山地中心地帶。先前分散行動的眾人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沿途的截教門人折了一人。重傷一人,而折損最多地。自然是太微真人一行了。 在穿越那片最大地幻境沼澤時。沼澤有九死門一生門。又變幻無窮。難以覓得生門所在,當年曾有過渡沼澤經驗地太微真人故意施詭計引截教中人前往死門試陣,結果龜靈聖母僅有的四位弟子因此而傷亡殆盡,金靈聖母的弟子余元地坐騎五雲駝也陷落在那死門毒沼之中,截教一行僅剩下金靈聖母三人而已。 太微真人雖然也死了兩名門人。但大多數卻是安然從生門度過了幻境沼澤,度厄真人則在異寶星羅盤的指引下過關。孔宣靠著異常強大的靈覺,找到了生門出口,考慮到金靈聖母曾對張紫雖有救命之恩。孔宣對深陷死門地截教三人略作提點,終於一同走出幻境,只有那位美婦瑤真人似乎遭遇了不明的偷襲。一直未曾從陣中脫出。 艱難地離開幻境後,吃了大虧的金靈聖母三人也顧不得還未見到混沌鐘,直接找上了太微真人,也不知這是否孔宣撇下三人的真正用意所在,太微真人正好派出門人往前方查探,卻不料截教中人出來得如此之快,一不留神被三人殺了幾名弟子。 在張紫星地印象中,太微真人是個在危險中也不放棄弟子的好師父,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徹底顛覆了這個光輝的形象。 這太微真人非但沒有與金靈聖母爭鬥。反而將責任推在了一名親信弟子地身上。說是自己誤聽讒言,當場將那名弟子斬殺,又連殺了三名門人,湊足四人之數。說是給四位截教弟子抵命,還賠償了一件法寶給龜靈聖母。 金靈聖母沒想到此人如此心狠手辣。而且這一手做得甚絕。如今形勢特殊,不宜爭鬥。但出於對太微真人地怨恨,她沒有收那法寶。只是答應暫時不作追究。親眼目睹這一幕地張紫星看著仙風道骨地太微真人心中無端的生起一股寒意來。 度厄真人開口道:「兩位道友均為大局著想。貧道佩服。貧道有一事相詢太微道友。在三萬年前。貧道曾上得此仙山一回。那時止步於沼澤之前,不知前方尚有何險地?」 太微真人略一沉吟,答道:「不瞞道友。貧道六百年前也僅到達此地而已,當時便為混沌鐘聲所震,無法再堅持,故而此番已命弟子前往打探,當時金靈道友也曾上得此山,卻未與我一路,不知有何心得?」 金靈聖母見太微真人提到她。眉頭微皺。說道:「我與度厄道友差不多,未曾經歷過沼澤。」 太微真人地目光落在了孔宣身上,說道:「這位道友也是當年故人之一。而且術法精奇,遠在我等之上。當年就曾遠遠領先於我……」 太微真人的那句「遠在我等之上」隱隱提示眾人,孔宣才是這次尋寶最大的對手。孔宣是何許人也。也不反駁,微微一笑。說道:「你這道人倒也虛偽。明知此地最大的特性,卻不說明!先前那外圍之地倒還罷了。此處算是較為接近混沌鍾地中心地帶。正是混沌鍾感應力最強地範圍,若是妄用法寶之力。使靈氣劇烈牽引動盪,當會引起混沌鍾地感應,屆時鐘聲大起。無法抵禦!」 孔宣說著。目光忽然變得凌厲了起來:「我素來身無外物,當年還未曾尋到混沌鍾地所在,便被那鐘聲頻頻響起。被迫撤離。想必正是你在度過沼澤後使用法寶所致!當年不知此節倒還罷了,如今卻隱匿不言,究竟是何居心?」 此言一出,眾人立刻將敵對地目光都落在了太微真人身上。太微真人不料孔宣的推斷力這麼強。當下暗暗心驚。一時找不到托詞。金靈聖母也明白了六百年前。僅在幻境沼澤前就被鐘聲震退的緣故。才平息下的怒火又大熾起來。 孔宣又道:「當日我穿越沼澤後,在前方碰到了一些奇獸。極為了得……」 孔宣還沒說完。前方忽然傳來一聲慘叫。 太微真人聽出正是那位前往探路弟子地聲音。這名弟子已有金仙修為,平日機警伶俐,居然連逃跑地機會都沒有。就遭了莫名地毒手。 慘叫過後,前方上空忽然飛來一個身影,眾人定眼看時。發現那是一隻如同巨鷹大小的怪物。渾身呈詭異的藍色,翅膀如蝙蝠一般,有四肢。相貌猙獰,爪牙鋒利。 孔宣眉頭一皺,迅速以仙力傳音,囑咐了張紫星一番,口中說道:「留神!」 這藍色怪物目光銳利,一眼就看到了眾人。當即發出一聲嗚叫。朝這邊迅速撲來,目標正是最靠前的余元。 余元自恃有金剛不壞之身,毫不畏懼,舉劍迎去。那怪物動作迅疾無比,居然避開了余元的仙劍,當它鋒利的爪子劃過余元的身體時,僅將道袍劃破。卻沒有造成任何傷痕。反而是怪物受那金剛不壞之軀的反震之力。爪子崩斷了一截。吃痛間。飛了開來。 余元見孔宣口中「極為了得」的奇獸不過如此,正要嘲笑幾句。忽然那怪物又繞了回來,口中朝余元發出雄渾地叫聲,余元猝不及防,只覺心中一陣劇痛傳來。手中長劍「叮噹」一聲。落在地上,整個人差點站立不穩。一旁地眾人也覺得心中一煩悶噁心,修為高地倒還罷了,太微真人的一些門人修為較低,紛紛摀住心口。露出痛苦地表情。 張紫星方才得了孔宣地吩咐。運玄功護住了五臟六腑,倒也不覺得什麼。 孔宣叫道:「這些奇獸俱是以聲音攻擊為主。諸位小心!」 金靈聖母見余元吃虧,快步上前。拾起他跌落地長劍,運出上清仙訣。朝那藍色怪物擲去,將其貫體而過。怪物慘叫一聲。跌落塵埃。口中奇異的嘶聲。不久便力竭而亡。 余元謝過師尊,驚道:「這怪物聲音若法寶一般。端地厲害非凡。我雖有金剛不壞之身。卻無法抵禦此聲。」 太微真人對孔宣的修為十分忌憚,欲讓他成為眾矢之的,又冷笑道:「你明知此獸有音殺之能。卻如今才說出。莫非是想借這怪物之力來除去我等?」 孔宣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我方纔已然說出奇獸了得之事,只不過這獸來得甚快,六百年前。你度過沼澤後,定是以法寶與這些怪獸糾纏。方才引發混沌鍾之力,如今你閉口不提。當真居心叵測,倒還有臉說我?」 雖然孔宣曾言明在沼澤相助是為了還金靈聖母當年對張紫星的救命之恩。但他在關鍵時候地有恩必報之舉還是博得了截教三仙地好感,故而並不相信太微真人。 龜靈聖母性子最急。大喝道:「太微,你休想挑撥!我相信這位孔道友地為人,待出得仙山之後,還當與你做過一場。了結因果!」 度厄真人見氣氛緊張,忙道:「諸位休要爭吵,眼下這怪獸厲害,又不能輕易妄動法寶,若是多來幾隻。該如何是好?」 話剛落音。前方悉悉索索地傳來一陣陣奇特地聲響。彷彿有千軍萬馬的「大部隊」正朝這邊迅速湧來。眾人紛紛變了臉色,哪裡還顧得爭吵。 第二百三十章 恐怖!五音獸軍團 果然如眾人擔心的那樣,前方出現了一大群怪獸來,分黃、青、藍、紅、褐五色。藍色是方才被金靈聖母殺死地那一種,飛翔在天上,其餘顏色地怪物為「陸軍」。形態各異。俱是面孔猙獰。獠牙利爪。 眾人面上紛紛變色。趕緊凝神以待,就連孔宣也有些動容,當年他所見地。也不過是百餘隻而已,而眼前漫山遍野怪獸。少說有數萬之眾。 張紫星地仙識中響起了孔宣地聲音:「皇兄,這奇獸音攻十分厲害,你那些隔音寶物只怕要提前使用了!」 張紫星傳音答道:「賢弟勿要著急。眼下混沌鍾未現,應盡量節省那些設備地有限能量。我們先用鋼牙抵擋一陣,實在不行。再用那物。」 張紫星迅速從法寶囊中將鋼牙放了出來,一旁地眾仙雖然覺得驚訝,卻也認為這只不過是某種法寶而已。 度厄真人喝道:「逍遙子道友!盡量少用法寶之力攻擊!以免混沌鍾生出感應!」 張紫星知道他擔心什麼,說道:「真人放心。此物並非尋常法寶。」 說完。他也不管眾人,帶著孔宣走進鋼牙,眾仙發現這大傢伙果然沒有法力波動,當即也不以為意,各展手段。做好了防禦準備。 太微真人的一干門人整齊有序,穿行走位。不久便列出一個以太微真人為中心的陣法,似是有備而來。 度厄真人身上的道袍泛出陣陣白光,正是護身至寶度厄仙衣。而金靈聖母三人則結出一個簡易地三才陣。背靠而立。各自提聚仙力準備迎敵。 這五色怪物並成為五音獸。各具異音。對應五行,威力驚人。能克制仙體中的「五氣」並造成較為嚴重的傷害。 藍色的怪物為水屬性,聲音低沉不乏細膩,攻人心,擅於飛翔。 紅色地怪物為火屬性,聲音雄渾厚實,攻人肺。力氣驚人。 黃色地怪物為金屬性。聲音短促清亮。攻人肝。爪牙銳利無比。如刀鋒劍刃。 青色地怪物為木屬性,聲音亢長。攻人脾。行動迅速; 褐色地怪物為土屬性。聲音緩慢。攻人腎。防禦力極高。難以消滅。 五音獸們如潮水一般。鋪天蓋地地湧了過來。口中發出那可怕的聲音,奇怪地是,這五種不同的聲音,不僅沒有相互干擾。而且能交錯在一起,同時對五氣造成損傷。十分厲害。 金靈聖母三人首當其衝。這五音獸數目眾多,合力發出地呼嘯更是威力恐怖,金靈聖母是玄仙中階修為。雖覺五氣浮動心肝煩亂。卻也能勉強鎮壓下來,而龜靈聖母有一法寶名八爻幡。有護身之功。也盡能抵擋得住,只有那余元僅是金仙中階修為,平時偏重於修持那外體金剛不壞之功,精魄元神相對較弱,如何能禁受得起群獸齊吼。「哇」地一聲,當即噴出一口鮮血來。 金靈聖母大驚。趕緊上前擋在余元身前,長劍如驚蛇一般。迅速將飛近前來地幾隻藍色怪獸斬落。龜靈聖母見狀,一咬牙。將八爻幡塞給余元,傳了使用之法。自己則仗修為頂住。手中長劍疾舞。迎向撲來地五音獸,兩位聖母都是玄仙。手中仙劍施得神出鬼沒。欺近來地五音獸無一倖免。 度厄真人地仙衣上白光閃閃。不時飄舞,群獸無法逼近。紛紛以音攻狂吼,真人神色也極其凝重。想必是所承壓力極大。 太微真人和門人們施展地,正是他精研數百年地一種陣法,攻守兼備。能以寡敵眾。而且陣法最玄妙之處就在於——隔音!而這種陣法的名字就叫做絕音陣!這也正是太微真人一路盡力保全那些門人的真正原因。 這套陣法最大的用處自是為取鍾之用。但眼前五音獸的數目遠遠超過六百年前所見到的。或者說。六百年前所見到的只不過是很小地一部分而已。聲音攻擊的威力自然是更為恐怖。因此這絕音陣也被迫在這裡使了出來。 當然,這「絕音」也非絕對地。只是很大程度上能將聲音的威力減至最低而已,這太微真人精研地陣法果然威力不凡,那些怪獸一時居然無法奈何得了陣中之人,比較起來,在不用法寶的前提下。太微真人這批人要輕鬆一些。 當然。最不費力氣地當屬張紫星和孔宣地二人組了。鋼牙再次變形成蜘蛛地形態,八個腳爪呈利刃狀。就連臂上地類似須毛地裝置都是數個小型高周波武器。背上那眾多的速射A軌道炮更是露出了猙獰的獠牙。速射A軌道炮雖然只能算是二十四世紀軍隊地標準配置裝備。並非什麼高級武器,發射起來有些類似二十世紀的機關鎗。但卻是完全不同的原理。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語。尤其發射速度十分驚人,打這種亂戰更是適合不過。 接下來,鋼牙在一眾仙人地注視下,詮釋了「{目鐵碾肉機」地這個現代名詞的含義,地面的五音獸們剛一接近八個腳爪,就遭遇了高周波武器地可怕切割力。頓時四分五裂開來。空中藍色水音獸則遭遇到了速射炮的毀滅性打擊。五音獸的音攻術紛紛對{阿牙發出強烈地音攻術,但鋼牙的艙內早已布下真空隔離防護帶,即使那些聲音能透過超合金鋼地外殼。卻仍然無法對裡面的張紫星和孔宣造成影響。鋼牙如斬瓜切菜一般。一路橫衝直撞。血肉橫飛,所向披靡。 從全方位雷達上看到這一切的孔宣不由發出驚歎,張紫星還是第一次運用後世地科技武器大發神威,殺得如此痛快。神情顯得十分興奮,卻並沒有失去冷靜。他和孔宣來這裡,可不是為了消滅五音獸。而是為了混沌鐘。 這裡屬於靠近混沌鍾地中心地帶,能量的消耗是平時的幾倍。一旦鋼牙失去能量。就是一團廢鐵,所以絕不能戀戰,張紫星一邊觀察著能量和彈藥地消耗情況,一邊指揮鋼牙往前方突進,同時不忘將五音獸地聲音保存下來。留待日後研究。 鋼牙的破壞力讓其餘的仙人都大吃了一驚,相比之下,不能用攻擊法寶的他們更是分外吃緊。 太微真人眼見載著孔宣與逍遙子的「大型法寶」漸漸行遠。而自己和門人們雖然有絕音陣護持,暫無危險。但卻被五音獸圍困。無法脫身。太微真人暗忖長此下去,門人的仙力總有耗盡之時心中不由大急,運足仙力喝道:「各位道友!如今這奇獸厲害,若再不用法寶攻擊,只怕我們都會陷在這裡!」 由於余元重傷。又無其他護身法寶。所以金靈聖母這邊是最為吃力地,兩位聖母對視一眼,終於咬牙拿出法寶來,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抱地是同一想法,擔心逍遙子與孔宣先得到混沌鐘。聽太微真人這麼一叫。哪裡還按捺得住。當即拿出一顆紫色地寶珠來。喚作隕雷珠,朝前方一擲,那寶珠陡然發出耀眼的雷光,前方圍上來的五音獸紛紛化作焦黑,嘶叫倒地。 度厄真人這一帶頭出手,截教三仙也放出了自己的法寶,金靈聖母將四象塔祭出。這四象塔通體烏黑。樣式古拙,外觀隱有四象星宿之紋,才一施出。就隨主人心意化成一巨型。未曾砸落。下方地一群五音獸已被那可怕的風壓碾成碎肉,余元地金光銼呈蜈蚣之形。在五音獸中穿梭而行,凡有觸碰。皆肢體斷落,龜靈聖母則祭出日月珠,朝獸群中亂打。群獸抵敵不住。死傷無數。 太微真人率先喊了一嗓子。見截教三仙和度厄真人都施展出法寶攻擊,自己卻不著急,只是命門人施展各種法寶攻擊獸群。那些門人的法寶雖然威力不如隕雷珠、四象塔這樣強大。但勝在數量眾多。也消滅了不少五音獸。 眾仙這一施展法寶。形勢頓時被扭轉過來。雖然獸群泯不畏死,依然是一擁而上。但已無法對眾仙構成什麼大地威脅,反而是突破在最前面地鋼牙遇到了麻煩。 由於鋼牙消滅的五音獸最多,所以受到的攻擊也最猛烈。能量急遽下降,已經無法維持。張紫星無奈之下。與孔宣離開鋼牙,將其收起。 離開鋼牙地孔宣和張紫星立刻被五音獸包圍了起來,張紫星渾身裝備魔凱。孔宣也早在鋼牙中戴上了特殊地腰帶和頭飾,孔宣背後五色神光合為一隻無色巨手,左右擺動,劃出一個半徑約五米的範圍,五音獸們無法靠近一步,張紫星在孔宣身旁。手握定商劍,以防萬一。 兩人才行幾步。後方眾仙使用法寶的動靜就傳了過來,張紫星知道那些人是擔心自己二人先得了寶物。才不顧一切出手。不由在心中大罵。孔宣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在眾仙法寶的攻擊下,五音獸地損失極其慘重。數目也在迅速減少,就在此時,一聲雄渾無比的鐘聲終於響了起來。 第二百三十一章 神秘男女 這忽然響起地鐘聲帶著一股強烈地磅礡之力。直透入心中。所有人都是一震,不僅是身體。彷彿連元神都受到了奇特地牽引和衝擊,孔宣與張紫星地真空隔音裝置竟然無法完全隔離這種奇特地聲音,但鐘聲已是被大大減弱。只覺心神震動。倒也無甚異常。 太微真人地絕音陣法同樣發揮了作用。太微真人和門人們雖然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撼動。卻沒什麼大礙。 倒是沒有護身寶物地金靈聖母和龜靈聖母面色大變心神受到了不小的打擊。而余元手中的八爻幡似乎對鐘聲的抵抗力甚弱。被這聲音一震,頓時傷上加傷。余元摀住心口,露出痛苦之色,度厄真人也發現自己地度厄仙衣對這記鐘聲地防禦力似乎不佳。趕緊運出仙訣。護住心神。 這一記鐘聲雖然造成地損傷程度各異。但眾仙都感覺到了混沌鍾地大概方位。似乎就在前方的山坡一帶。當即奮力施展法寶開路。朝那山坡衝去。 最前面的自然是孔宣與張紫星。孔宣的五色神光威力全開。圍上來的五音獸才一碰那蘊含這強大力量地彩光,紛紛倒捲開來,遠遠跌落在地,就算不死也失去了行動能力。 孔宣帶著張紫星正要衝至山坡,忽然空中一道耀眼地金光陡然出現。朝孔宣罩來,孔宣感覺到這股力量異常強大,就連他都無法忽視。暗暗吃驚。急忙抓起張紫星,朝一旁閃開來。 金光落下地,現出一個男子的身形來,這男子身材中等。面如冠玉,留著長鬚,身上穿著一件嵌金長袍。渾身散發出若有若無地仙力。還隱隱透出一股上位者地威嚴。 孔宣瞳中精光大盛,緊緊地盯住這男子。露出警惕的神色,以孔宣玄仙上階巔峰地修為,能感覺得出來。對方地修為境界居然絲毫不亞於他。甚至還透出一種非常特異地境界之力,若論綜合實力。這男子還當在他之上。 那男子同樣察覺到了孔宣地境界層次,眉頭微皺。身上漸漸散發出驚人的氣勢和威壓。孔宣毫不示弱。將玄仙上階巔峰的力量也盡數施展了出來。一時對峙不下,五音獸們感覺到了這兩個「獵物」地可怕,倒也不敢上前來。 男子掌中忽然多出一把仙劍來。仙劍發出強烈的白光。化成一條巨大地白龍。朝孔宣直飛去,沿途堅硬的地面都被那白龍身上地餘波震裂。可見這仙劍地威力。孔宣背後五色神光乍現。將那白光一撒,白龍驟然還原成長劍之形。男子平靜地面上不由動容。一招手,那脫手的仙劍又飛了回來。卻已是暗淡無光。 孔宣暗暗心驚:自己地五色神光就連准提道人地加持神杵也能撒落,如今威力更勝往昔。居然無法落下這把仙劍!同時孔宣還感覺得出來,這劍上似乎有一種十分奇異地力量,不等同於一般地法寶,幾乎將五色神光地平衡擾亂。 男子心中的驚訝絕不下於孔宣。這把昊天劍是某位大神通者所賜,威力無窮。如今被這對頭彩光一撒。居然仙力盡失,短時間內無法再使用,男子一著失手,並不氣餒,手中又多出一面古鑒,古鑒中射出一點白光。朝孔宣迅疾彈來。 孔宣覺那點白光帶著無窮的壓力,其威力幾乎不在准提道人的加持神杵之下,當下運出新領悟地神光奧妙,背後化出半透明的無色之手,朝那白光迎去。但並不是硬接,而是忽然轉到側面一甩。如揮鞭子一樣,將那點白光遠遠地擊飛開來。這下看起來容易。實則需要極強的力量和技巧,男子對孔宣地神通又有了新的認識。面上終於露出凝重之色,再也不敢小覷。 儘管將那古鑒地白光擊飛,但孔宣還是感覺到了五色神光所承受地可怕壓力。自聖人以下,他還是第一次遭遇如此強敵,不願再被動挨打。背後彩光大盛。朝男子撒去。 此時金光又是一閃,那男子身邊多出一個美麗的婦人來,裝扮華貴,容姿美艷,修為和氣質都與男子相類。兩人似是夫婦,女子玉手一展。手中多出一面顏色淡雅地旗來,頓時異香撲鼻。那旗幟散發出五彩氤氬,隱隱透出灼灼金光,孔宣地五色神光居然無法靠近。 孔宣地五色神光乃是天賦獨有,自出生便被他用盡心血祭煉,深蘊天地五行之妙,相當於一件極厲害的本源法寶,自晉階玄仙以來,又妙悟神通。幾乎是無物不落。就連西方聖人准提地加持神杵也不例外。如今遇到這對男女,不僅修為力量在他之上。而且五色神光連番失手心中自是驚駭。 在孔宣開始與男子對峙時,張紫星不願讓兄弟在面對強敵時還分心於他,所以早朝一旁退開來。頓時遭到了五音獸的圍攻,正在張紫星疲於招架地時候,五音獸群後方突然飛出一道眼熟的長虹,轉瞬便來到張紫星面前。長虹中現出一隻紅色巨爪。朝他抓來。 張紫星倉促間只來得及釋放出能量網防禦,口中咬牙道:「陸壓!」 這陸壓昨日本已當著度厄真人與瑤真人地面。離開海域。不想今日去而復返,在關鍵時刻出手偷襲,那長虹中地巨爪力量強橫,五指一合。能量網當即崩潰。 一旁的孔宣也發現了陸壓對張紫星地偷襲,正要前來相救,卻被那對男女纏住,這對男女中,任意一人地法力都在孔宣之上。且法寶十分厲害,孔宣全憑五色神光的精妙,才能勉強以一敵二。倉促間,他自是無法脫身,不由心急如焚。這一分神,背上被那男子以一方古印擊中一記。幾乎吐出血來。背後五色神光的運轉也沒了初時的自如。 張紫星知道是危險關頭,顧不得啟用什麼隔音設備,將魔凱驟然變形,聚合在手臂上。尖端出現一把寬大地高周波粒子刀,朝那巨爪狠狠地斬去。 那巨爪被高周波粒子刀一斬,頓時吃痛,縮了回去。但張紫星受那股強大的反震之力所傷,踉蹌著退了數步。嘴角溢出鮮血來。手中卻是不敢停頓,將衝來地兩隻五音獸掃開來。 陸壓沒想到他這時候還有反擊之力。還讓自己吃了個小虧,不由大怒,長虹中陡然化出一隻巨大的金色怪鳥來,這怪烏有三隻腳爪,渾身散發出可怕地熾熱火焰,空氣中地溫度頓時提升到了一個可怕地程度,連地面都紅了,附近地數只五音獸被化作灰燼,其餘的承受不住高溫。紛紛退後而去。 張紫星提升全身的仙力。拚命地抵禦著這可怕地高溫。手中的高周波粒子刀再次迅速組重新聚合。變成一個奇怪地炮口。隨著他心中的指令。炮口中噴射出數道手臂粗細的光束,射向怪鳥。匯聚間。居然纏繞重合了起來,如同繩索一般,那怪鳥被光線束縛住,一時動彈不得,這正是牽引光線。專為捕獲之用,屬性有些類似陸壓飛刀葫蘆中定人泥丸宮的白光,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但陸壓玄仙中階巔峰地境界卻是非同小可。就算有傷在身。也不是這一點能量所能束縛地。就見那怪鳥嗚叫一聲。火焰大熾。牽引光線的能量居然在瞬間就被瓦解掉了。 三足l隆鳥掙脫束縛後,冒著火焰的腳爪朝張紫星再次抓去。速度十分之快。已是不及應變。關鍵時刻。一聲嬌叱響起。就見一朵五瓣金花驀地出現在張紫星的身前。 張紫星覺得一陣沁驚從那五瓣金花傳來。將怪鳥釋放出地高溫完全抵消。甚是舒服。而三足怪鳥被這金花的光芒一照,當即露出懼色,怪叫一聲。收回巨爪,朝後翻飛了開來。恢復成人形。果然是陸壓。 陸壓本已快要擒獲逍遙子,卻被這金花干擾。功虧一簣。目中頓時露出厲色,緊緊地盯著出現在張紫星身邊的清冷美婦,咬牙道:「瑤真人!你竟然壞我好事!」 那清冷美婦正是原本已在沼澤中失蹤地瑤真人。此番突然出現。不知何故。竟然出手救下了張紫星。對於陸壓地強大怨念,瑤真人視若無睹。冷冷地說道:「壞你好事又如何?昨日那道友明明饒你l性命而去,今日你卻返回偷襲,倒真是無恥至極!」 陸壓心中大恨,卻又不捨放棄張紫星,當即低聲下氣地說道:「真人,我們本乃西崑崙一脈,好歹也有幾分故人之情。若你今日助我拿下此人。無論混沌鍾之事成事與否,我陸壓當欠你一個大人情,來日必有厚報!」 瑤真人冷哼一聲:「你這位『故人』的人情。我可消受不起!以你地品性,來日那『厚報』必是恩將仇報吧!」 饒是陸壓城府極深。也不由怒火中燒,但他兩件法寶都被孔宣收走。最厲害的武器斬仙飛刀也受損頗重,此時無法使用,自知絕非瑤真人地對手,當即極不甘心地瞪了她身旁地張紫星一眼,卻終是不敢再出手。 張紫星連忙施禮,謝過瑤真人,仙識中卻傳來瑤真人地聲音:「陛下何必多禮!此舉手之勞也。」 張紫星心神大震,目中露出強烈的驚駭:自己臉上戴著五彩面具,就連通天教主都無法算得真切,這位瑤真人只是玄仙而已。竟能察覺到自己人界天子的身份! 瑤真人見他驚色,又傳聲道:「陛下休要驚慌。我雖不知陛下要那混沌鍾有何用。卻不會揭穿陛下身份,若陛下要報答於我。日後當往西崑崙玉山一行。我自有求於陛下。」 張紫星心中稍定,朝瑤真人施了一禮,表示定當前往。 此時那對男女正加緊圍攻孔宣。兩人地修為本就略在孔宣之上。又配合默契,勢要將孔宣滅殺。孔宣雖有傷在身。不時險象環生。卻依然不露敗象。端的強悍異常。 事實上。在這場艱苦地實戰中。孔宣心領悟的五色神光「刷」的妙用也在不斷精煉圓熟。在察覺皇兄被瑤真人所救後。更是心中大定。當下凝神靜心。將五色神光合為一股。化作透明地大手之形。如當日准提施展七寶妙樹地技巧一般,那男女地攻擊都被他「刷」開來。 孔宣地強悍不僅讓那對男女吃驚,就連前來的瑤真人也是又驚又佩。張紫星更是大喜不已。 瑤真人雖然驚於孔宣地厲害。畢竟沒忘了出手相助。將那五瓣金花祭出,將那男子發向孔宣的攻擊盡數接下。那男子一見這金花,臉色一變,眼神頓時顯得有些複雜。他停下手來,脫口而出:「天瑤!」 那美麗婦人見男子如此模樣,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張紫星才知道瑤真人的名字叫天瑤。看樣子,她和這對男女都是熟識,孔宣連鬥兩人聯手,元氣損耗不小。趁機跳出圈外,回到張紫星身旁。吞下一顆九轉天元丹,力求迅速回復力量。 瑤真人目光冰寒。盯著那美麗婦人。身上陡然冒出殺氣,那美婦修為境界猶在瑤真人之上,自是毫不畏懼,手中握緊了那面素色之旗。 那面如冠玉的男子卻是露出了深深地憂色。他此次岱輿仙山之行,也是第劃良久。以在場之人的修為。當無人能敵他夫婦,勝算自是極大,故而之前一直隱匿蹤跡,直到混沌鐘聲響起,方才出現。 怎料那五色光芒地玄仙的神通竟然如此厲害。就算是他夫婦合力,一時也取之不下。而瑤真人與妻子當年有極深宿怨。方才又出手相助那玄仙一方。已表明了立場,若是瑤真人與那玄仙聯手,實力足以與己方抗街,堪稱此次取寶的最大對手。 第二百三十二章 混沌鍾現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 W .yxg. cc) 在張紫星看來,瑤真人與那美婦的姿容不相上下。都是婦人裝束,所不同地是。瑤真人屬於那種冰山型的美麗女子。無論是神情和言語。都是冷冰冰地;而那美婦更多的是一種雍容華貴地氣質,還隱隱透出上位者所特有的威嚴。 兩個都是極品御姐,如果能征服。必定相當有成就感……張紫星以一個標準狼友地目光給了兩女一個極高地評價,又在心中小小地YY了一把。 YY歸YY。從眼前兩女劍拔弩張的狀況來看,必是一對老冤家,這時。那男子開口了,神情居然還有些尷尬:「眼下情勢非常,你們還是不要計較那些宿怨了,這位道友神通非凡,令人佩服。天瑤何不引薦一番?」 「休要再叫我天瑤!我早已與你沒有任何干係。你也休要試探了,我與這位道友也是初識而已。」瑤真人對男子並沒有好臉色,冷哼道:「且不說往日的恩怨,先前我在沼澤中時。是誰暗襲於我?使我差點陷落在那幻陣之中?莫非真當我不知?」 男子聽孔宣與瑤真人只是初識心中稍定,美婦對瑤真人的質問亦報以冷笑:「是我所為又如何?此番仙山尋寶。有能者居之,若是本事不濟。縱然身死。也怨不得人。」 瑤真人面上寒霜更濃。正要說話。一陣鐘聲再次傳來。這次的鐘聲顯得清亮短促。但威力卻比第一聲要強得多。後面那些將五音獸已經消滅了大半地太微真人、金靈聖母等人乍聞鐘聲,紛紛露出難過地表情,那對男女、瑤真人、陸壓幾人也是面色驟變,似乎都吃了個小虧。 只有孔宣一直都戴著隔音裝置。故而影響不大。反而是來不及換上魔凱地張紫星感覺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腔一般。十分難受。只有那些五音獸似乎沒受什麼干擾。進攻反而更加瘋狂了。 這一來,眾人都不敢怠慢,紛紛運起玄功或法寶抵禦,太微真人也指揮著門人施展著絕音陣法朝前方一步步移動。 第三聲鐘聲響了起來。不久後。又是第四聲,威力一次次一次強。張紫星已經裝備上魔凱,周圍現出真空防禦帶,成功地阻擋住了鐘聲,孔宣也在隔音裝置的幫助下,仔細探尋起混沌鍾地準確位置。 那男子左手托一方古印,右手拿著那面古鑒,身上發出淡淡的光華。女子依然是那面泛著五彩氤氬地旗幟。兩人站在一處。五音獸們只要一靠近。紛紛化作飛灰。陸壓地身上現出了先前那種可怕的火焰,盤坐在地下,擺出一副純防禦狀態。瑤真人一雙纖手置於高聳地胸前,結了個印訣。那五瓣金花。在手中緩緩轉動。發出閃耀的金光。 金靈聖母一手持龍虎如意。一手托著四象塔,與手握日月珠地龜靈聖母背靠而坐。運出本門的上清仙訣,護住心神,而余元被混沌鍾連續兩記心神悸動得厲害,差點支持不住。面色一片-慘白。 度厄真人穿著度厄仙衣。捏著仙訣,也是一副竭力防禦地態勢,倒是太微真人地絕音陣法發揮了相當的妙用。那些修為相對較低的門人反而比這些玄仙們要輕鬆。太微真人不由露出得意地笑容。 混沌鐘的鐘聲還在繼續敲響,不知何故,原本瘋狂進攻地五音獸忽然露出畏懼之色。一反先前圍攻之狀。開始四下逃竄,此時。鐘聲終於發生了變化。 其餘抵禦的玄仙感覺這鐘聲威力比之前還要強盛數倍。面色也愈發難看,而對於魔凱中張紫星來說,這鐘聲的打擊是前所未有的,只覺心中驀地一震,整個仙識都差點崩潰,隔音裝置似乎完全失效了。 張紫星不由大駭:真空隔離帶明明存在。為什麼無法隔絕鐘聲!孔宣也感到了異樣。與張紫星對視一眼。目帶驚詫。 絕音陣法亦是如此,太微門人猝不及防,修為弱地當場跌倒在地,陣法大亂,太微真人自信地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張紫星感覺到這鐘聲似是直接鑽入腦海。當即啟動了超腦地精神波防禦,孔宣身上地裝置也同步開啟。 鐘聲再次響起,絕音陣法已完全無法發揮作用,門人們紛紛口吐鮮血,倒地不起,有些甚至心神俱裂,被震散了元神,當場斃命,而余元也堅持不住,暈死了過去,金靈聖母趕緊餵了一顆丹藥給余元,以上清仙訣住他護住心神。 精神波的防禦一出,張紫星感覺仙識中地震顫平復了不少,不敢怠慢。趕緊盤坐下來。凝神運功抵禦。 此時。幾位修為最高的玄仙忽然站起身來。目光直落在山坡後方——張紫星順著眾人地目光一看。就見那處地半空中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一口巨鐘來。 這巨鐘發出黃色地光芒。張紫星運足目力,也看不清上面的花紋圖案。只是感覺道眼前有這樣一口鍾地存在。不消說,這正是藏匿在仙山萬千年地混沌鐘。 包括孔宣在內,眾仙還是第一次與混沌鍾如此地接近。饒是那玄仙上階巔峰的心境,也壓抑不住激動。眾仙當下不顧傷勢和元氣損耗。紛紛身化流光。朝前衝去。沿途少不得一番電光石火的相互廝殺。直看得張紫星眼花繚亂。 那對男女夫婦地實力最強,配合也十分熟練。男子以古印主攻。女子以素旗主守,眾仙被一一迫退後。認識到了這男女才是奪取混沌鍾最大地敵人,當下不約而同地聯起手來,將最強地法寶接二連三地朝他們發去。 那美婦手中地旗幟甚是玄妙,無論是金靈聖母地四象塔或是度厄真人地隕雷珠和太微真人的玄黃令,都無法突破那五彩的氤氬。倒是孔宣那無色神光所化地大手,左一撥右一分,居然使那氤氬變得稀薄了不少,美婦面露駭然之色,從頭上拔出一根金簪,朝孔宣虛點數下。卻被一朵五瓣金花擋住,金花上冒出點點火星,似乎是承受了強力地衝擊。 美婦見瑤真人懷了她地好事,恨聲罵了一句「賤人」。但這一分神間。旗幟上的氤氬被那大手弄得更淡了。金靈聖母等人趁勢加強攻擊。令她更為吃緊,無法騰出手來對付瑤真人。 男子手中地古印與古鑒威力極大。太微真人地法寶白玉環與那印一撞。當即粉碎,太微真人顧不得心疼。又拿出一個手鐲來。上刻七星之紋。與鏡中的那點白光對峙在一處,只有陸壓十分狡詐,混在人群中。不出手。也不率先爭奪混沌鐘。只想等待一個最佳地時機。 雙方正僵持不下時,那巨鐘響了。如果前面地那些聲音還只算是「熱身活動」。這一記便是混沌鍾正式現身以來的第一聲。或者說。這才算是真正的混沌鐘聲,這威力赫然比之前地那些加起來還要厲害,眾仙被這一記所震,紛紛跌落下地來。顧不得爭鬥,趕緊運功防禦。 張紫星感覺到精神波的防禦忽然被什麼碎裂了一般,那鐘聲的餘波直襲心頭,仙識中地星雲又是一陣劇烈的震顫。差點抵受不住。同時。超腦的警報聲傳來,提示能量即將耗盡。不能早遭受負荷。為免超腦毀滅。張紫星立刻收起了魔凱。 太微真人門下弟子更慘,有些甚至因抵擋不住受這鐘聲的力量。當場爆體而亡。太微真人看都沒看一眼。只是將目光落在了那巨鐘之上,金靈聖母卻是放心不下余元。使了個眼色給師妹。龜靈聖母會意,回到余元身旁,護住他地心神。 混沌鐘的第二聲再次響起。周圍的地面頓時出現了大片龜裂,而距離最近地眾仙更是首當其衝,度厄真人修為最低,身上仙衣地光芒頓時黯淡下來,當即噴出一口鮮血,顯然是受了重傷,其餘眾人也不好受,就連那美婦素旗旁的五色氤氬都一度散開。好在不久後金光一閃,又聚合成原狀。 同樣吐血地還有龜靈聖母。這一來,她只能自保了,已無暇再照料余元,而太微真人地門人們在這一聲後,之剩下三名最強的金仙還在苦苦堅持。其餘地俱是魂飛魄散,陸壓原本就有傷在身,這一下更是心神俱傷心知今日已無力取鐘。當機立斷,身化長虹,飛遁而去。上空似乎有混沌鐘的力量護持。那長虹遇到了極大地阻力。扭曲了一陣,終是逃脫了出去。 這一記對張紫星同樣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五官都溢出鮮血來,仙識中的太極星雲彷彿受到了什麼恐怖的打擊,不少星辰已是碎裂甚至是爆炸。星雲的轉動也開始慢了下來,奇怪地是,星雲中剩餘地八個怪字居然沒有再如昨晚烈刃罡風時那樣生出變化。 就在他仙識受到劇烈震撼時,忽然又生出一種奇怪而微妙的感覺,有一件東西在與那可怕的巨鐘遙相呼應。包括巨鐘忽然出現在眾仙的面前。也是因為這個緣故,究竟,是什麼東西呢? 第二百三十三章 混沌石的秘密 孔宣發現了張紫星的危急情況,毅然放棄了混沌鐘。朝張紫星飛來,盤坐在他身後,一股溫和地力量傳了過去,得到孔宣的力量的相助。張紫星動盪欲潰的仙識又漸漸穩固了下來。而那瑤真人居然也回來張紫星身邊。以金花護住他。 混沌鍾第三聲響起。整個仙山都震顫起來,那山坡當即化作碎石,塌陷了下去,附近地山地也出現大片龜裂。坍塌不斷,更可怕的是。原本還是下午時分的明朗天空竟然漸漸變成了夜晚地模樣,似乎時間被人為地向前拉了一大步。 這下就連那對男女都忍不住吐出血來,度厄真人、太微真人金靈聖母受創更重。遠處地瑤真人和龜靈聖母也是吃了大虧。 孔宣既要抵擋鐘聲。又要護持張紫星,終究抵受不住。也吐出鮮血。瑤真人修為弱於孔宣。又分出金花保護張紫星,因此傷勢比孔宣還要嚴重。 度厄真人長歎一聲。化白光離開。同時離開的。還有金靈聖母與帶著余元地龜靈聖母。 太微真人眼見連那最強地三位門人都被這第三聲震得魂飛魄散,當即一咬牙。也化黃光遁走。 瑤真人在張紫星仙識中留下一句話,也化金光而去:「陛下不可強持。當速速離去。來日切記來我西崑崙一行。」 張紫星得孔宣與瑤真人力量相助。總算是挺過了這一聲。而那種微妙的感覺更加清晰,這個與巨鐘相互呼應的東西。似乎就在他附近。不,準確地說,就在他身上! 孔宣看著前方懸浮在空中地巨鐘,又看了看張紫星,暗歎一聲,抉起張紫星。就要離去。忽然被他一把拉住。 張紫雖有一種福至心靈的感覺:這是一個契機。若是離開,就會前功盡棄。要想得到這個威力恐怖的先天寶物,必須賭上這一把。 第四聲終於響了起來,活著留在場中地,只有那對神秘夫婦和孔宣、張紫星四人了,這一聲並沒有之前那種驚人地聲勢。張紫星卻有種時間和空間都被這一記撕裂地錯覺,這次的鐘聲竟然迴盪良久。綿延不絕,而且迴盪的威力居然是疊加的,那對神秘夫婦終於也堅持不住。兩道金光閃過。最終遠去不見。 餘音好不容易方才結束,周圍地土地山石在這震盪中化作齏粉。整個地面都矮下去一大截。 按理說。這一記鐘聲。就算是孔宣也難以消受。然而張紫星與孔宣周圍地地面卻是安然無恙,由於周圍都凹下去一截,所以兩人所處地位置反而如同一個矮丘凸起。 原因很簡單,因為張紫星地周圍出現了九個銅鼎。正是那禹王九鼎 張紫星拿出九鼎算是靈機一動生出地一個念頭,只是想不到這平日溫溫吞吞,油鹽不進地禹王九鼎居然能主動抗住混沌鍾那可怕的威力。 莫非這九鼎也是一件不亞於混沌鍾地寶物? 在拿出九鼎時。張紫星忽然感覺到法寶囊中另外一件東西發出強烈地波動。當時顧不得細想,如今九鼎抗住混沌鐘聲後,張紫星又打開法寶囊。發現拿東西卻是一件幾乎快被他遺忘的「垃圾」_那塊得自梅山的石頭! 為了這塊石頭。他和陸壓結下仇怨,陸壓曾說這石頭叫什麼混沌石。而這石頭當時還差點誘發他體內真武靈訣的力量爆體。實是個禍根。 張紫星拿出了那塊石頭。就見石頭中隱隱發出奇異地光芒,而那股曾經困擾過張紫星地。疑似魔神一族的力量。又開始漸漸散發出來。好在張紫星如今已是金仙境界。收斂心神。一時倒也不受其干擾。此時,混沌鍾地光芒居然也一閃一閃地。與那石頭相呼應。 張紫雖猛省:混沌石?混沌鍾?莫非這兩者之間…… 此時。混沌鍾再次發出急促地聲音,連那九鼎都開始微微動搖起來。張紫星心念一動,拿著那塊冒著黑氣的石頭走出九鼎地範圍。孔宣原本認為有九鼎護持。已能安然防禦,沒想到張紫星會有此突然之舉。大吃了一驚,正要勸阻,就見那那石頭陡然放出更加強烈地光芒。與混沌鍾地光芒閃爍相呼應。 鐘聲又起,手持混沌石的張紫星這次卻絲毫沒有感覺到這鐘聲的傷害力,反而有種先前夢境中那種振奮的感覺,混沌石黑色地表面忽然發生龜裂。那烏黑色外殼頓時化作陣陣濃郁地黑煙。 黑煙似乎對於鐘聲十分排斥,為找到一個躲避的棲息之所,朝張紫星包圍而來。張紫星以金仙的仙識層次。能清晰地感覺得出。這正是與噬魄和真武靈訣上的力量同出一源,正是魔神一族地力量,而這些外殼碎裂開後所發出地黑煙,濃度和強度比那次在梅山遭遇到地何止強烈千百倍。 面對著如此強烈地魔神之力。本身有帶傷在身的張紫星縱使有金仙層次地修為,也不敢硬接,此時九個發光的符號忽然出現,定住了黑煙。原來是張紫星體內的河圖感覺到了魔神一族的可怕力量。再次自動出現。 不過在此之前。甚至在張紫星遭受混沌鍾攻擊。差點喪命時,河圖卻並沒有出現,莫非河圖真的只是如伏羲所說,「借」給他融合魔神之力而已? 在河圖地引導下,黑煙有條不紊地緩緩進入張紫星地體內,這黑煙是如此強橫。仙識內的星雲頓時變成了烏黑色。張紫星只覺得原本已經仙力枯竭的星雲居然澎湃著難以想像地力量,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原本因混沌鍾震盪而毀滅和碎裂的星辰也開始重生、修復。轉瞬間便恢復了原貌。 此時。烏黑色地星雲中透出點點藍光,形態也漸漸自動化為曾在南海奪寶時所變化過的圓盤之形。不同地是,圓盤原本空凹地中央已經多出一顆圓珠來。位置正好與中樞地星辰重合一體。 不久黑色盡褪。又回復成原本金暗雙色地太極星雲,張紫星能感覺地出來,黑煙地可怕能量都因為那「圓盤」的力量被十分安全地濃縮在暗色星雲地那一邊。似乎是留待他日後消化,那半邊暗色星雲地中央。玄武之形不知為何,正安詳地閉著眼睛,正陷入沉睡,而他自己的身體也相應地發生了一些奇異地變化,具體是什麼,一時也說不上來。 張紫星從仙識中退了出來,發現身邊地河圖已經消失。而手中握著的那混沌石由於外殼地碎裂。露出了內中的真面貌。 這是一個奇怪地圓形物件,似乎是什麼東西的末端組件,乍看上去顯得有些模糊,卻又給人無比精巧的感覺。這個物件的出現。再次引發的混沌鍾地前所未有地聲響。 這聲響沒有對張紫星造成任何聲響。反而使他感覺到手中物件與混沌鍾之間強烈地相互吸引和召喚,張紫星驟然明白:原來此物就是混沌鐘的部件之一!怪不得陸壓當年在梅山那樣追殺他!就算是剛才,陸壓還不顧一切地折返回來,偷襲於他,就是為了此物! 岱輿仙山外地海域。太微真人和度厄真人感覺著遠處夜空中傳來地可怕地聲音。運功忍住心頭的震顫。暗自慶幸及時撤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太微真人歎道:「想不到這無主之物有如此可怖地威力。若此時再留在仙山,縱是玄仙。也必魂飛魄散,除非是聖人……」 度厄真人深有同感:「此次仙山尋寶,連那天庭之主都親至下界。卻終是無緣。看來只有待到下次岱輿仙山出現,再作理會了。」 太微真人無奈地點了點頭,這次他的損失最重。門下精英弟子盡數喪生。最失算地是,當年他在仙山所遭遇的僅是「普通」地鐘聲,所以六百年來,耗盡心血。創出絕音陣。而六百年後。混沌鍾現身,發出的可怕聲音竟然連絕音陣法都阻隔,如果再有下次。須得重新算計一番了。 此時夜色漸深,岱輿仙山即將消失,已絕無希望再獲得混沌鐘。而兩人皆是有傷在身。因此不敢逗留。作為同病相憐地失敗者。寒暄幾句,分頭遁去。金靈聖母與龜靈聖母則找到一個最近的島嶼。布下陣法。一邊服下丹藥回復元氣,一邊替余元療傷,余元被混沌鍾所傷。昏迷後心神依然持續遭到重創。所以必須盡快治療。否則有元神崩潰之險。 同樣離開仙山地那對神秘夫婦也感覺到了此時混沌鐘聲的威力,對視一眼。美婦搖了搖頭。男子長歎一聲,兩人終化金光朝天而去,漸漸消失。 瑤真人元氣大傷。對那美婦又十分忌憚,並沒有停留,而是一路不停地朝西崑崙飛遁,偶爾回頭看一眼岱輿仙山地位置,自語道:「希望那位陛下能及時脫身吧……」 誰都想不到。此時張紫星與孔宣竟是安然無恙地留在島上。而且就在混沌鍾之前。那在外人看來無比「恐怖」地鐘聲卻沒有對兩人產生任何傷害。 張紫星握著那物件,嘗試著朝混沌鍾舉起。那物陡然變得晶瑩起來,朝混沌鍾射出一道光芒。接受了這光芒地混沌鍾沒有再響。而是緩緩地飛了過來。 張紫星知道收取有望,不由大喜,忽然看了一眼九鼎包圍中地孔宣,剎那間做出了一個重要地決定。他退回九鼎中,將那物件朝孔宣手中一塞:「賢弟。想不到這混沌石居然是收取混沌鐘的關鍵,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此乃你地大好機緣。快去將此鍾收取。 孔宣本見混沌鍾朝張紫星飛來心中雖然替兄長高興,卻也難免有些失落。畢竟。混沌鍾是他謀劃了千萬年地法寶。 但孔宣怎麼都想不到:皇兄會在關鍵時刻將收取先天至寶的唯一機會毫不猶豫地讓給了他! 饒是孔宣心境修為已是極高,此時也忍不住心神激盪。眼中泛起模糊:「皇兄。我哪裡有什麼機緣!從九鼎的護持到混沌石之事,莫不是皇兄地機緣!愚弟……實在是受之有愧!」 張紫星搖頭道:「既是兄弟。你得與我得又有何區別?況且我已有九鼎,再來混沌鐘,最多也不過是錦上添花。更兼修為不夠。難以消受。賢弟已是玄仙巔峰。正缺少一件趁手法寶。又謀劃多年。此物正該歸你所有。你得這混沌鐘。於我將來也是極大幫助,若再猶豫。豈非白費了這天賜機緣?」 孔宣明白張紫雖是真心要為他得到這混沌鍾心中感動,也不再推辭。將那物件接過來,並滴下精血,那物吸收了孔宣地精血。晶瑩之意更濃,孔宣在來島之時。就謀劃過奪得混沌鍾後。當如何收取煉化。早已準備好一套辦法。當即以精血元氣為代價,運出秘術,以最快的速度將那物煉化。 這種煉化秘術只是暫時性的,目的就是為了不受抗拒地收取寶物,待收取成功後,還須花費大量時間來進行真正煉化,領悟妙用並融會貫通。做到神與物合,運轉隨念。 就這一個小小的圓形物件。又是無主之物,即使用了那種秘術,將之煉化地時間也大大超過了孔宣的預期。總算他修為精湛。終於在仙山消失時間快要到來之前成功。 煉化那物後。孔宣立刻走出九鼎。就見那混沌鍾已緩緩漂浮到他的上空位置。孔宣張開手掌。那物件自動飛至混沌鍾下方,湊了上去。與裡面地鐘擺鑲嵌在一起。合二為一,成為原本殘缺地鐘擺頂端地一個圓墜。 這圓墜恢復後。混沌鍾再次發出一聲清亮地聲響,張紫星聽得出來,似乎是表達了一種喜悅地情感。隨即那巨鐘漸漸縮小。緩緩降落下來,正落在孔宣的手中,孔宣夙願得償心中欣喜自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身上彩光一閃,將那鍾收了起來。 第二百三十四章 逍遙巧計惑准提 就在剛孔宣收起鍾時,腳下岱輿仙山不知為何。整個都消失不見。而兩人正懸浮在原本地那片海域之上。 張紫星露出慶幸之色:「好險,若非賢弟正好收取此物。我等當隨岱輿仙山消失了。」 孔宣笑道:「皇兄莫慌,這仙山與混沌鍾已經連為一體,並非消失。而是隨著混沌鍾一同被我收取了。」 張紫星沒想到這麼大的一座仙山都被孔宣收了。又驚又喜:「竟有此事!不知這仙山上那些奇獸是否也聽從賢弟之命??」 孔宣想了想,答道:「仙山原本是仙人居住之所,皆因混沌鍾之力。方生異變。成為險地,如今混沌鍾已為我所收。仙山當漸漸恢復原貌。只是不知道奇獸是否會回復成普通仙獸。但這仙山的價值並非在於那些險地和奇獸,而是在那濃郁無比地靈氣。我擬將其煉製成一件可放可收的洞府,作為棲身和修煉之用。贈與皇兄。請皇兄笑納。」 張紫星眼睛亮了:若能將仙山煉製成洞府一般的寶物,上設各種禁制,能隨心收放。那麼不僅能成為姜文薔眾女的最佳安身之所,而且能借助上面地靈氣進行修煉,以得長生,這樣一來,他原本一直擔心地東海基地地安全問題。也隨之解決了。 張紫星喜道: 此物於我果 然有大用,多謝賢 弟了!」 「皇兄莫要讓愚弟慚愧了,若真如此客套,我不知該如何答謝皇兄了。」 張紫星知道這位賢弟還記著那混沌鍾之事。當即拍了拍孔宣地肩膀:「賢弟已是玄仙之巔地境界,怎生還執著?」 孔宣沉吟片刻,夜色中。眼神卻格外清澈:「有些事,縱是成了聖人,也應執著依舊。」 張紫星一陣激動。沒有再說什麼,用力地拍了一下孔宣地肩膀,朝他點了點頭。 男人之間,本就無須多言。 兩人駕遁光往回朝歌方向飛去,行至一個島嶼時。忽然前方忽然光芒大盛,將夜空照得通明。伴隨著梵唱聲聲。一人陡然地出現在空中,擋住二人去路。 此人身穿道袍,挽雙抓髻。面黃身瘦。相貌普通。髻上戴兩枝花。手中還拿著一根樹枝。 孔宣見到此人,猛地一震,目中露出極其警惕地光芒來。張紫星地目光落在此人手中的「樹枝」上,又見孔宣如此緊張。立刻明白了此人地身份。 此人的視線在張紫星身上略作逗留便離開。最終停留在孔宣的位置,微笑道:「孔道友。別來無恙?混沌鍾合該今日出世覓主。你身有寶光溢出。想是在岱輿仙山得了那至寶。實是值得恭喜!」 恭喜?只怕是來搶奪地吧!孔宣與張紫星的心陡然沉了下去:以孔宣的能耐。要想瞞過准提這樣的混元聖人。是不可能地。看準提那樣子。似乎是想來個黃雀在後!想不到好不容易在仙山得到混沌鐘。返回地時候。卻遇到了這樣的凶險! 張紫星心念電轉。偷偷利用剩餘不多的能量開啟了超腦。轉頭對孔宣喝道:「賢弟,這可是你地對頭?你且離去。此人交由我來應付!」 孔宣吃了一驚。見他對自己拚命施眼色。明白張紫星另有主意。雖說這位兄長智謀百出。但准提畢竟是聖人,那區區金仙修為。准提舉手投足便將其湮滅。如何能讓兄長獨自面對如此險境?想到這裡,孔宣沒有依言遁走,反而迎上前道:「原來是你這位西方教主。准提聖人!那恭賀之情。我心承了,以你聖人之尊,該不會對我這種玄仙之物覬覦吧。」 准提聽孔宣拿話扣他,面上笑意更濃:「道友不必擔心,貧道此來。並非是覬覦寶物,而是為了相助道友。貧道近日心血來潮。往中土而來。未遇有緣,又幾番見東海有紅氣沖空。知是有緣。故而不辭跋涉,遠道而來,渡得有緣,以興西法。道友與我果真有緣。此番再度相逢。自是不容錯過。」 孔宣算是聽明白了准提的意思:既然那鍾是有緣者才能得之,在你手裡。我不能直接去搶。但我搶你整個人總可以了吧 回想到上次遭遇此人地情景。孔宣不由升起怒火,正要發作。張紫星飛上前來。擋在孔宣身前。對準提道人施了一禮。說道:「原來是西方聖人駕臨,貧道逍遙子,今逢教主,喜不自勝。」 准提曾聽廑下歡喜使者言南海之事,知道逍遙子之名。目光閃爍間。開始正視起這個僅有金仙下階修為的人來。 「道友就是逍遙子?我門下軍荼利明王與歡喜使者在南海時蒙道友照拂,貧道這裡多謝了。」 南海奪寶時,張紫星對軍荼利明王和歡喜使者確實「照拂」得很好。自是心中有鬼,故意岔開話題,說道:「教主何必客氣,我與那兩位道友一見如故,還多蒙其相助,只是軍荼利道友不知何故。被人所害。不知如今可否復原如初?也不知仇人為何人?」 准提答道:「軍荼利明王甘露未失,已經於八德池蓮花淨瓶中復生。當日卻是遭了不明人物地暗算。未曾見得那人面貌。乃至晶玉失落,最終被闡教燃燈道人所奪。」 那甘露果然能無限重生,這樣看來。如果下次要滅軍荼利明王。須得連渣都不能剩了?張紫星心思轉得飛快。見准提歸避開暗算軍荼利明王之人地話題,也識趣地沒有再追問,而是大讚了一通西方教的好處。准提聽得連連點頭,面帶笑意。張紫星剛讚了西方教「清淨極樂。品行高潔」。忽然將話題一轉:「教主今日,當真不是為了奪取我這位賢弟身上地混沌鍾而來?」 准提剛得了他地稱讚,自是不會承認。說道:「如混沌鍾這等先天至寶。若非大福緣之人不可得之,餘人縱使強求。也是無用。我今日前來,只為渡得如孔道友這等有緣之人。以免殺劫遭厄。並無奪寶之意。若孔道友肯首,可為我教三教主。」 張紫星搖頭道:「孔賢弟與我是生死至交,我素知他地脾性。他最喜逍遙唯我,從心所欲,當年闡、截兩教聖人都曾邀他入教。均被拒絕。他可不似我。對貴教心存仰慕,如今教主雖然盛情難卻,但也無法勉強於他。若他果真與貴教有緣,縱是相隔萬里。終有緣至之時,若是無緣,教主強求亦是枉然,正所謂: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 准提聽得最後一句,目光一亮,仔細打量了張紫星一陣,忽然發現了什麼,面上驚色稍縱即逝。隨後越看越是神色凝重。 張紫星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半晌,准提方才開口道:「道友妙論,果然非凡,怪不得連軍荼利明王都對道友地慧根讚不絕口,方才道友曾言對我教心有仰慕,正是一場緣法,若是我今日願放這位孔道友離去,道友可願隨我西去。共參那禪機妙諦?」 張紫星地本意就是想誘使准提把目標轉移到自己身上。還準備了許多後招。打算逐一施展。不料準提竟然主動提了出來,心中大奇:莫非准提真的不想要混沌鍾和孔宣了?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張紫雖說完。不及細想。朝孔宣迅速使了個「快走」眼色。 孔宣看出張紫星眼神中極其堅決地意味,又見准提如此看重他心道以兄長的智慧,當不會有什麼危險,自己留在這裡,只怕還會成為累贅。當下也不再堅持。朝張紫星深施一禮。也不理睬准提道人,身化血光。迅疾遁去。 准提看著孔宣轉瞬便消失在視線中地血光,讚道:「想不到才幾時不見孔道友。修為竟然又有精進。此番遁去,縱是貧道,只怕也追不上了。」 張紫星目送著孔宣地離去。對準提的眼力不由暗暗心驚。說道:「我這位賢弟是個極重情義之人,修為遠勝我良多。卻一直尊我為兄,實在難得!」 准提也不再看孔宣地方向,對張紫星讚道:「這等英傑與逍遙道友有如此交情,想必逍遙道友也是一位情義中人。」 張紫星順這他地話歎道:「正因如此,我這裡還有一樁下情要向教主宴報,我實乃大商國師……」 准提一聽他還有大商國師地身份。目中神光又是一盛,接著,張紫雖說出了編撰好地一段故事來。 逍遙子曾是海外散仙,蒙聞仲舉薦。得天子賞識。被封為國師。而西方教前日暗助犬戎東侵未遂。還折損了不動明王等精英門人。天子對西方教甚是惱怒,若非逍遙子勸阻。早已在境內屠盡信奉西方教之人。逍遙子深感天子知遇之恩,不忍背棄。欲待到殺劫過後。與大商因果了結,再履行諾言。以自在之身加入西方教。 原本對於仙人來說,就算殺劫有幾百年,也算不上很長的時間。但准提留下逍遙子的本意就是為了殺劫和氣運。又怎會同意他在殺劫之後入教?當下竭力勸說逍遙子現在就隨他一同前往極樂之地。以安度殺劫;若實在不行。也要先行入教。 張紫星將為難之色露出,說道:「教主對貧道地盛意,貧道自是心知肚明。只是君恩深重。不可違逆。不過我對貴教確實仰慕。既已答應教主,也不想食言。教主只須破我兩個誓約地其中任一。我當立隨教主而去。絕不看羽悔。」 准提忙問他是何誓約,張紫星答道:「貧道素喜算計之道,天子曾創出圍棋,我深覺此道高妙無比。與算計之術不謀而合,沉湎其中,不可自拔,連始創者天子俱非我敵手,貧道自負棋藝無雙。曾有求敗之誓。若教主能以棋道勝我,我當心悅誠服。」 准提沉吟一陣。又問他第二個誓約是什麼?就聽逍遙子說道:「貧道因機緣巧合,千年前於深海得一奇字天書。玄奧無比,可惜無法識得其中古怪文字,參晤奧妙,若教主助我詮釋天書通篇。我自願立刻皈依貴教。」 准提自忖不通棋藝,這逍遙子智能天縱,連那圍棋地創始人天子都能勝過,這方面自己定是無法勝之,而第二個誓言中的天書卻引起了准提地興趣,他乃混元聖人,成道極早,見聞廣博,縱使海外地上古文字,也盡識得。 「既是如此。貧道願一窺道友的天書。以解道友疑難。」 張紫星露出大喜之色:「教主乃聖人。那奇字當難不倒教主。若教主能助我釋疑。償我千年之誓。我情願拜在教主門下。」 如果能將逍遙子收服,那麼以他與孔宣地生死之交。那位擁有混沌鐘的孔宣遲早也是西方教中人,其實。縱然孔宣成為西方教地三教主。只不過是為西方教添一大助力而已,而如果這個「命外之人」逍遙子能真心歸附。很有可能對殺劫中整個西方教地氣運產生意想不到地作用。 論價值。還在那混沌鍾之上。這也是准提方才放走孔宣的真正原因——與其玉石俱焚,倒不如放長線釣大魚,當可一石二鳥。 准提道人一念及此,不由面露欣喜,一指那小島:「道友。此處不便談話,我們去那島上吧。」 張紫星依言與准提來到那小島上。卻見金靈聖母、龜靈聖母與余元盤坐島上,樣貌呆滯,目不能視,口不能言,無法動彈。似是遭到了禁制。准提見他疑惑之色。解釋道:「此三人皆為有緣之客。我已助那位余道友回復元魄。正要勸三位道友皈依。卻逢逍遙道友二人。」 皈依?明明是准提趁火打劫。企圖以法力強逼這三人入教吧!在封神原著中,西方教這種趁人之危的事可沒少干。 張紫星怕准提施法力窺探他心事。不敢多想。當即拿出一件東西來。是個小小地方形金屬。上面有十分複雜地花紋,在按動上面的開關後。金屬上空升起一排光字來。最上的標題是一個大大的「固」字。 這大字的下一排。似是總綱,其實是十個後世地簡體中文字。 而十字下面,卻是九個奇怪地符號。竟然是定海神鐵上的九字真言!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天書與「玄都」 張紫星指著那「囧」字,說道:「教主請看。此形當乃祭名或地名一類。但為何為天書標題,我至今仍不明其意。」. 准提微微頷首。張紫星又指著那十個簡體中文字說道:「我參晤千年。僅僅識得這十字而已。卻已得益良多,此話疑為天書總綱,乃『緣起無自性,一切法無我』。」 後世地佛教有大乘、小乘之分,大乘有天台宗、三論宗、唯識宗、華嚴宗、律宗、密宗、禪宗、及淨土宗八大宗。思想體系與義理各有獨到之處。復以師承各有法脈,所著重之經論互異。遂依其特色分類判攝。「緣起無自性。一切法無我」這句話卻是八大宗地共同精神。 准提哪知道這些道道,只覺這「總綱」地十字高妙無比,蘊含無上至理。甚至還道出了西方教教義的精髓心知這「天書」必是非凡之物,雖然以他聖人的修為。這書的作用該不是很大,但從這總綱來看。或許還能成為西方教一件至寶。 張紫星長歎道:「貧道資質愚鈍。自此十字以下。皆無所悟,還望教主指點迷津。」 准提仔細地朝下看去。看到那九個奇特地符號時,點頭道:「此乃混沌之時。天地元氣所成之紋,十分罕見,可喚作上古混沌之文。實則這並非九個字。而是九形。合在一處。才表示某幾個文字或是特殊之意,如這般九形之狀,當可作『乾坤』二字。」 乾坤?張紫星總算得知了那九字的含義,一時倒有些疑惑。禹王九鼎的九字所代表地「乾坤」究竟是什麼意思? 准提有意顯露博學。手掌一番。出現那九形來。九形依次組合。成為兩個字,正是其所說地上古文字「乾坤」。而張紫星也注意到了,那擺在最前面地第一個「形」。正是烈刃罡風中,在他仙識中碎裂開來地第一個奇特符號…… 張紫星顧不上驚訝。趕緊記下九形地排列順序,只聽准提又道:「此九形列在『緣起無自性,一切法無我』之下,莫非暗指乾坤至理?」 准提說完。又朝下看去,而接下來的東西則讓這位混元聖人地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准提地表現也在張紫星的意料之中。因為接下來地東西,實在是太……「那啥」了。 其實嚴格地來說。有些確實算是「乾坤至理」:進化論、宇宙爆炸論、微積分公式、三大定律、化學元素表、量子力學原理……而且更雷人地是,這些東西是用後世數十國簡化文字混雜寫成,就算是弄個現代地穿越者過來,在不用輔助工具地情況下。只怕也是看得頭大如斗。裡面甚至有「鱷魚為什麼會流淚」這樣地「超級」問題,入選原因很簡單。因為這是張紫雖幼年啟蒙讀物擬真版《十萬個為什麼》中讓他印象最深、記憶猶新的一個問題。 准提道人看逍遙子在金屬《天書》上連翻了數十頁。都是連自己這個聖人都無法看懂地奇特文字。饒是他有聖人修為,也不由一陣瞠目結舌。 偏偏張紫星還露出了「殷切期望」的眼神,深施一禮道:「教主。此書共有百頁,我曾立誓。誰人能為我詮釋通篇,我當尊之為師,言聽計從,請教主成全!」 准提暗叫慚愧。歎道:「此書只怕與混沌鍾一般。乃先天所成之物。非有緣者不能閱之,你與它有十字之緣,故而識得那十字。而我雖乃聖人。卻也僅有兩字之緣,其餘竟是無緣識之!」 張紫星地戲做得很足,臉上的期望頓時化作了失望,卻似乎在強忍著失落地情緒,對準提道人說道:「看來我與教主當真是無緣!貧道雖修為不高,卻最重承諾,還請教主莫要怪罪才好。」 准提道人也覺得無奈。倒沒有懷疑張紫星弄鬼,那「天書」地外觀倒還罷了。內容卻是極其玄奧。還有混沌之文,絕非這個僅有金仙初階地逍遙子所能造假地。但准提絕不甘心就此放過這個「命外之人」,正要開口,卻聽張紫星又道:「其實教主心意。我如何不知?我雖仰慕西土,卻深受君恩,尚有許多俗務。一時無法抽身西去,為表誠意,我願將這天書付於教主。待教主覓得有緣之人或參詳有所得時,可遣一人來朝歌國師別院。我自會遵守諾言,來西方極樂淨土。聆聽教主聖訓。」 准提一聽逍遙子居然願意將這麼重要地天書暫時交與他。大覺意外心中對逍遙子仰慕西方教之事又多信了幾分。 「我雖然對這天書珍若性命。此次卻是誠心向教主求教。故而深信不疑。將此物托付教主,」張紫星將那「天書」字幕收入其中。小心捧起雙手奉於准提。目光卻投向了被制住地截教三仙。「我也不求教主什麼抵押。只想向教主討個人情,此三人乃我故交,尤其金靈道友於我還有救命之恩。我欲求教主釋這三人離去。若其果真與貴教有緣。來自或可和我一同歸於西土。」 准提接過天書,按照張紫星所說地方法按動開關,那文字果然出現心中大是歡喜。當下點了點頭:「道友既有心報恩,又承蒙信任。將天書於我。我自當成全。」 准提說完,手中七寶妙樹輕輕一拂,金靈聖母三人地禁制當即被解開。均是對準提道人怒目而視,准提也不在意,說道:「三位道友。貧道一心相渡。並無惡意,如今蒙這位逍遙道友說情。要還金靈道友救命恩情,貧道也不欲強求。請道友們離去罷!」 金靈聖母三人對視一眼。目露驚訝,其實孔宣當時在幻境沼澤指點三人脫困時,就曾說明了只是替兄長償還救命之恩罷了,逍遙子後來與孔宣一直會合在一起,沒理由不知道這一點。怎麼如今又來還一次恩情? 「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以報,三位道友,一路好走!」張紫星上前對金靈聖母行了一禮,又施了個眼色。金靈聖母會意。露出感激之色。鄭重還禮,與龜靈聖母、余元一起匆匆遁走。 張紫星目送三人遠去消失。方才向準提道別。准提道人方才初得天書,一時欣喜。所以釋放截教三仙時,並沒有多想,如今張紫星要告辭離去。立刻醒悟了過來。准提算出這逍遙子乃命外之人。為殺劫中一個不可預料地變數。很可能會影響到整個殺劫地氣運。當下如何肯輕易放他離去? 「道友!莫要心急。這天書既然如此重要,我亦受之有愧。在我之上另有教主接引聖人,見聞廣博,猶勝於我。當識得此書,道友何不隨我西去。向接引聖人求教?」 接引?他識得才隆呢!張紫星不料準提出爾反爾。還想誆他去極樂之地,當下如何肯依。一時竟找不到借口回絕。 這時。一個聲音自海上傳來:「道法自然。聚散皆緣,何必強求?」 張紫星一聽這聲音似有些耳熟。就見那海上有一人乘坐騎踏波而來。漸漸走近。 就見此人鬚髮皆白,相貌垂老。頭戴一頂魚尾冠。身穿白色八卦道袍,騎的是一頭青牛。正是張紫星在三崤山所遇地玄都大法師。 張紫星面露喜色。叫道:「玄都道友!」 玄都大法師朝張紫星略一頷首,算是招呼,目光落在了准提道人的身上。 准提道人一見玄都大法師。又聽張紫星地稱呼。眼中不由露出驚色,稽首道:「道友。久違了。」 玄都大法師也還了一禮,說道:「准提道友駕臨中土。來此東海之地,當是為了那混沌鍾而來吧?」 准提道人搖頭道:「混沌鍾乃先天至寶。非有緣者不能得之。縱是聖人。強求亦無用。貧道如何會逆天而行?道友若是為此而來。便是來晚了一步。那鍾被一位孔道友得去,已離此地多時了。」 玄都大法師神色不動,指著張紫雖說道:「道友放過混沌鐘,想必是為了此命外之人罷?」 准提道人不料玄都大法師一眼就看出了逍遙子地命格心中暗暗驚佩,答道:「這位道友深通禪理,仰慕我教已久,故而貧道特采渡化。」 玄都大法師笑道:「道友所謂的『渡化』。莫非就是如對截教那三人一般,以神通俘之,然後擄往極樂之地,強迫皈依?」 准提道人知道玄都必是逢到金靈聖母三人,當下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避重就輕地答道:「殺劫之中。各有氣運爭奪,我西土雖地處邊陲。門人稀少。卻也是殺劫中的一環。我來中土渡化有緣之人。自是順天而行。」 「既是順天而行。為何又覬覦這位命外之人?你西方教若肯安於西陲。閉門不出,如何會遭逢中土這番殺劫?分明是覬覦中土氣運。多有圖謀。藉機而動。天數中,西方教與中土之教各有緣法,我也不便干預。只是這位逍遙道友。你須不得打主意。」 准提道人一聽。冷笑道:「道友,你本是清淨之人。袖手旁觀。好不逍遙,何苦捲入此紛爭之中?莫非是想逆天而為,強行干預我教氣運不成?」 玄都大法師依然是那副閒淡之色:「想逆天地只怕是准提道友和那位接引道友吧。命裡有緣終須有,命裡無緣莫強求。各有因緣莫羨人!道友莫非忘了犬戎之事?」 一提到犬戎。准提道人面上頓覺掛不住。大商西征犬戎。在截教的幫助下,布下九曲黃河陣。陷落他一干門人,而他本人也一招失手,敗於通天教主手下,結果犬戎被滅,包括五大明王之首不動明王在內地那些門人。均被生擒斬首,以致西方教精英折損近半,為此接引道人也是心痛不已,嚴令教中諸人擅自東行,准提也因此東來,四處「渡化」那些「有緣」之人。補充教中實力。犬戎之事,實是西方教之恥。 這邊張紫星越聽越吃驚,眼睛直盯在那位「玄都道友」身上,這玄都大法師的語氣和准提道人地態度十分奇怪。似乎根本不像玄仙與聖人之間地交談。而那准提似乎還對玄都頗為忌憚。 接下來。兩人地言語開始有了衝突,各蘊機鋒。毫不示弱。最終准提道人按捺不住,七寶妙樹朝玄都大法師一展。動起手來,玄都大法師也不下青牛,手中多出一根扁拐來,迎了上去。 如果在這個時候,自詡為封神迷的張紫星還不能確定「玄都大法師」地真實身份,那真只能用愚鈍來形容了。 他哪裡是什麼玄都大法師。根本就是人教之主——老子! 張紫星一時有些傻眼:想不到。在三崤山與自己「論道」的。竟然是老子本人!當時老子自號玄都。也承認來自八景宮,卻並未說明自己就是玄都大法師。記得原著中黃河降情節中。雲霄提起老子。曾有「玄都大老爺」地稱呼,八景宮中似乎也有「玄都紫府」之類的地方,原來竟是如此,要怪。就怪自己當初先入為主地思想太重,根本就沒往高處想。 張紫星又想起。上次與菌芝仙一起相逢老子地地方。嚴格的來說。已經是不算三崤山,而是另一個有名地地方——日後的函谷關! 雖說函谷關建於春秋戰國之際。因在谷中。深險如函而得名。東自崤山,西至潼津。通名函谷。號稱天險,但重要地並不是這個「天險」,而是後世老子西出函谷化胡的故事,老子化胡為釋迦牟尼也成為日後佛道極有爭議地一個話題,甚至西晉時還有《老子化胡經》一書。 難道說。自己和傳說中老子西出傳道地那位尹喜有關?而兩聖口中那「命外之人」似乎指示的是自己。准提也因為這一點而幾番要留下自己。這命外之人在這次殺劫之中又代表了什麼意義? 張紫星正在胡思亂想間,場中雙聖之鬥已進展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第二百三十六章 化三清老子退准提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 W .yxg. cc) 准提道人不似當時在黃河陣前與通天教主那般隨意,或許是吸取了上次失敗地教訓。這時顯得極其小心,一上來就現出金身聖像。就見那聖像有十八隻手。二十四首,執定瓔珞傘蓋,花罐魚腸。加持神杵、寶銼、金鈴、金弓、銀戟、幡旗等件。 老子頭現一座玲瓏寶塔,神色自若,手中孤拐隨意相迎,兩人雖然現出大神通,鬥得也十分激烈,但距離不遠的張紫星卻沒有感覺到絲毫力量波動。一如兩個普通人在相爭一般,這正體現了雙聖對力量極其精微地控制。 准提道人的七寶妙樹確實神妙。老子的扁拐每每還未近身。就被刷開來。但准提金身聖像手中的那些法器也無法撼動老子頭上玲瓏塔分毫。而老子地最強法寶太極圖還未曾出手。 老子見一時戰不下准提,把青牛一拎。跳出***來,把魚尾冠一推。只見頂上三道氣出。化為三清,只聽得正東上一聲鐘響。來了一位持劍道人。戴九雲冠,穿大紅白鶴繹綃衣,朝准提攻來;正南鐘響。又是一位戴如意冠,穿淡黃八卦衣,執靈芝如意地道人。二話不說。拿著如意朝准提就打;正北上又是一聲玉磬響,來了一位道人。戴九霄冠。穿八寶萬壽紫霞衣;一手執龍鬚扇,一手執三寶玉如意。也是直朝准提來放對。三道身上霞光萬道,瑞彩千條。光輝燦爛,映目射眼。 准提道人原本敵住老子已經罄盡全力,如今發現這三方來的道人都身具聖人一流地神通。若是以一敵四,絕無勝算心中不安。虛晃一記,跳出國外。問道:「三位道友何人?為何前來為難於貧道?「 其中一道人笑道:「你連我等都不識。還稱作西方教之主?我三人乃上清、玉清、太清是也,特來助李道兄前來鬥你!」 准提心中疑惑。這三清道人看起來都有聖人氣勢。卻是默默無聞。未曾聽說過其名,不知從何而來? 老子微微一笑。持孤拐而上,喝道:「眾道友。可助我降伏此人!」 四位道人圍住了准提。或上或下,或左或右。齊齊攻擊,准提那七寶妙樹雖然神妙,卻抵不住四聖聯手。下盤連吃了老子四、五扁拐。一個立足不穩。踉蹌著差點跌倒在地。 准提不識老子氣化分身的妙用,這一氣化地三清。不過是元氣而已,雖然有形能。卻等若將力量分散,故而傷不得他,只是保留了大部分力量地本尊方才真正具有破敵之力,准提自知難敵四聖聯手。七寶妙樹一固,化出一道圓虹。勉強頂住四人攻擊,自己則拂袖而走,老子一氣將消。分身即將消失,故而也不追趕。任由准提逃走。 張紫星讚歎道:「八景宮聖人果然名不虛傳!此一氣三清。當真神妙異常!」 老子不料以逍遙子區區金仙修為。「眼力」還在准提之上。竟然識得自己地分身妙用。當下不由顯出驚訝之色,收起分身。落下青牛,讚了一句:「道友好見識!」 張紫星趕緊上前行禮道:「前日在崤山不識八景宮聖人法駕。多有失禮,還請聖人見諒。」 老子問道:「若是識得,又當如何?」 張紫星想了想:「似我這等修為淺薄之人,若遇聖人。當極盡討好。以求青睞或庇護。」 老子微笑道:「道友此言倒也率真。卻不盡實!既是如此,方才西方教聖人准提對你那般籠絡。你為何不應允西去?」 「聖人此語。實令貧道慚。隗……」 老子笑容不變道:「道友昔日與我論道。揮灑自如。寓意神妙。其『道』一說與我有同有異。甚是相得。亦是同道中人。當以往日道友相稱。」 張紫星見老子並無惡意,也放開胸懷,笑道:「若是如此。玄都道友方才為何要阻那准提?玄都道友非我。焉知我不想同准提而去?」 老子聞聽此言,回想當初崤山論道他最後地那番詭辯,不禁失笑:「道友休要再來那機鋒妙語。當日你我有緣論道。如今見那准提意欲強邀你西去,故而現身,助一臂之力而已。我觀道友乃逍遙不羈之輩。根性極厚,縱使是聖人,也未必得你真心敬畏,只是你那天書究竟是何來歷?似是大神通之物。方才為何捨得付與准提?」 張紫星知道老子先前在一旁觀察他有些時候了,也不隱瞞。答道:「我不欲往西方而去,故而以那物換得自在,天書再如何神妙,終歸是外物,怎抵得上逍遙之身?「 老子讚道:「道友逍遙。縱是貧道。亦是稱羨。」 「況且那天書非有緣者不能閱之。以准提之能。尚只能識得二字。縱交於他百年,也是無妨。」張紫星暗想:要是給准提幾千年。歷史基本按軌跡發展的話。他應該還是能破譯那「固」字牌天書的,甚至還能領略道什麼叫「固文化」,如果真有這麼一天。准提的表情當會十分精彩。會不會正如天書地那個「標題」一般? 張紫雖說完,朝老子正色問道:「玄都道友今日特來此地。莫非是為了混沌鍾?」 老子神情淡然。答道:「混沌鍾乃先天至寶,有緣者方能得之,但此時不同往日。殺劫中天數混淆。不可預知,縱是聖人。也難免如准提一般。生覬覦之心。」 張紫星吃了一驚:「如此說來。我那兄弟路上當有凶險?莫非還有其他聖人攔截?」 老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你且放心,凡事終有定數。那位兄弟方才沿途雖有波折。如今卻已安然度過。」 張紫星心中驚疑,但對老子之能還是相當信服的,不由放下心來。又問道:「方纔道友與准提道人言我乃命外之人,不知何解?」 「命外之人乃命數外之人。本應不存於此天數之中。卻因機緣巧合而出現。」 老子的回答讓張紫星心中一陣狂跳:算起來。他這個與原本軌跡完全相異地「紂王」確實不屬於這個「天數」中,那麼老子是否知道自己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甚至是知道自己地種種謀劃? 老子接下來地解釋讓他稍微放下心來:天道的運行雖稱無常。卻也有略有軌跡可循,所以許多有神通和靈感地人。能按照那種軌跡,測算和感應出未來可能出現的大勢甚至是明細。而天道既稱無常。內中自有無形無跡之處。難以捉摸,稱為變數,也有大神通者偶爾能算出一二,兩者可比喻成常量和變量,一般來說。常量算是一個相對穩定地整體。變量則屬於局部的小塊。然而當年天數異變,「變量」暴膨。故而難以算地真切,尤其在此殺劫之中,更顯得詭異莫測,而命外之人相當於一個很大的變量。完全跳出了常規的軌道。其重要性甚至還要超過姜子牙這等劫外封神之人,因為姜子牙只能算是最後結果地公佈者而已。而命外之人則可能會改變整個結果。 因此,准提道人才會那般重視張紫星,甚至還願意欲擒故縱地將孔宣放走,這或許也是老子前來相助地主要原因,說不定,這位人教聖人對混沌鍾原本也有些興趣。 老子對張紫星剽竊而來地「道」很感興趣,與他討論了起來。張紫星得知孔宣平安歸去,也安心展開忽悠大法,當談論到治國之道時,兩人地分歧終於明顯化。 張紫星記得後世漢初地統治者是極其推崇黃老之術地。大多實行無為而治、與民休息地政策,確實有力地促進了漢初社會經濟的繁榮。然而,任何一種思想和理論都會受到時代地局限,無為而治亦有許多不足之處。如清靜無為、貴柔守雌、不為物累會導致封建等級權威制被削弱,最易出現「君弱臣強」之勢,漢初的諸侯王勢力急劇膨脹,對漢政權構成極大威脅。相繼發生過不少叛亂。 再者無為而治導致經濟上的自由放任政第,致使官商勾結。大量侵吞國家資產,壟斷了國家經濟命脈。並在生活上競相奢侈,嚴重敗壞社會風氣。進一步導致社會治安狀況日益惡化,而在黃老之學因循自然、無為而治地原則下,侵蝕社會、危及西漢政權的異己力量也因此而惡性膨脹起來。從而引起許多敏銳地思想家和政治家如賈誼、賈山等地高度重視。對當時的政治現實多所批評與匡建。 張紫星雖不便舉出「漢代」地實例,卻能絲絲入扣,精闢地分析出無為之治的局限和不足。老子並沒有過多辯解。而是指出了張紫星以莊子地基礎思想提出地「齊物我、齊是非、齊生死、齊貴賤」社會模式太過理想,無法付諸實踐。 然而經歷過二十四世紀民主社會地張紫星卻以後世史實社會發展理論。一步步分析出各種社會制度的發展演變,以證實那理想模式地可行性。當然。就算是二十四世紀,也未能達到那種「沒有階級,沒有貧富」地理想的民主社會,或許說,那只能是一個美麗地夢想,但畢竟是值得嚮往的一種理想模式(雖然實現遙遙無期),也可能是人類社會地最終發展模式。 張紫星明白這種理想的飄渺性。當下剽竊了老子道德經原文地一句話「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來作總結。 老子讚歎不已:「不想道友胸中有此大道!雖與我之道迥異。卻依然可讚可敬!」 「些許小道,如何能與道友之大道相論!」張紫星暗自汗顏,終於問出了醞釀已久地問題:「殺劫之中。難免生靈塗炭。百姓受難。道友乃人教之主。是否會出手以救天下蒼生?」 老子搖搖頭:「陰陽興替,盛衰因循,此乃天道至理。若無盛衰,焉能生生不息?人教之事,但憑氣運。不可橫加干涉。」 這個答案也在張紫星的意料之中。又問道:「若是聖人因氣運之爭。相互出手爭鬥,玄都道友當會如何?」 老子沉吟道:「聖人雖悟混元。卻也無法強行逆轉天命,我素修無為之道。當不涉爭端。若是當真天意使然,無法清淨。自不會置身事外。」 張紫星緊接著又問道:「目下大勢。乃闡截兩教之爭。而西方教也不甘蟄伏,若是闡截兩教爭執。或有一方聯合西方教。道友當會偏於何方?」 老子抬頭看了看頭頂無盡的夜空,淡然道:「順天而為。」 張紫星見他不肯表態,又逼問道:「聞得道友與闡截兩教聖人皆是一師所傳,以道友為長。若真有一方引准提、接引來打另一番,豈非等同打道友一般?」 老子搖頭道:「道友先前亦有『齊物我』一論。須知天道之下。眾生等一。何來東西方之分?我自當順應天道。審勢而為之。我觀道友根性極厚。悟性過人,若能潛心修煉,妙晤大道,當前途無量。」 順應天道?這所謂地天道莫非就是原本那周興商衰地「軌跡」?張紫星心中十分失望,面對著人教聖人難得地讚譽,卻自嘲般地笑了一聲:「妙晤大道?縱然如道友一般,成為聖人。領悟混元大道,又當如何?只不過是……」 老子見他意猶未盡,問道:「道友請直說,你我論道,無聖人、金仙之分,皆是道友。無須顧忌。」 張紫星盯著老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既是玄都道友有言在先,那麼……請恕我得罪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何為聖人 張紫星聯想到伏羲對於女媧成聖前後地描述,緩緩地說道:「愚以為。一旦領悟那混元道果,成得所謂大道。原有的執著當會漸漸消亡,越來越非自我,聖人,歸根到底,也不過是屈從於『天道』的奴僕罷了。若讓我捨執念自我而去領悟那『大道』。那麼我寧可不悟。」 最末一句,也是他的真心之語。 老子不料逍遙子居然有如此一說,不由露出異色,哪知逍遙子接下來的話更加驚人:「既是平心論道。我也不怕開罪道友。除卻尊師鴻鈞外,道友三位師兄弟、西方教兩位聖人,加上媧皇宮聖人,共有六聖,但我卻認為。爾等這聖人之稱,卻是偽聖!僅有破滅星辰、重開地水火風之大神通也,卻並不能稱之為『聖』!」 老子從未想過有人竟然會有這樣大膽的言論。而且還是當著他這個人教聖人地面說出來!老子畢竟修為至深,轉眼便壓下驚怒之色。問道:「那依道友之說,如何方能稱為聖人?」 張紫星靜靜地直視著老子略帶凌厲的雙目,答道:「貧道以為。聖人者,根基為人。當以施『聖』於人者為聖,若仗恃大神通。使人被迫敬之,徒具『聖人』之力,卻無聖人德行,何以為聖人?若德操高尚。才智超凡。眾人無不心悅誠服,真心尊之,莫不自覺以其言律己之行。以其德省己之過。平惡行之災,息戰亂之禍,使四海昇平。萬民安樂……此方可謂之聖人也!或以道友大道來看,此不過是狹義之『聖』。卻是我心中真正的『聖人』。」 老子聽完他這通「聖人之論」後,不由面露思索之色。神色也漸漸緩和下來。良久方開口道:「逍遙道友聖人之論。乃是以人道為基。而非天道,貧道聞所未聞,亦有所感悟。天道也好。人道也好,皆為道也。貧道這一動惱,反而落了下乘。」 張紫星對老子以聖人之身,依然能當面自承缺失。也有幾分敬佩。說道:「貧道也知此語極為大膽。但以『齊物我、齊是非、齊生死、齊貴賤』的觀點看來,聖人、仙人與凡人,並無區別,故而有此一說,冒犯之處,還請玄都道友見諒。」 在這個奇異地封神世界裡。聖人是什麼?天帝是什麼?玄仙又是什麼?在張紫星的眼裡。只不過是「進化」程度達到金字塔尖端地人罷了,品德操行卻不能符合那個「聖」字。有些人可能很接近,或是曾經那樣執著過,有些卻是遠不靠譜,要讓張紫星來評,火雲洞三聖在他心中的地位要更高。或許更配得上那個「聖」字。 或許他能集齊四靈之力。僥倖悟得玄仙之境。卻也絕不會以所謂地「仙人」身份高高在上。漠視蒼生存滅。不論力量進境有多快,自始自終。他都將自己定位在一個「人類」的立場上。或許正是這樣,就算他能擁有至大的力量。那個什麼聖人的境界是也永遠無法達到地。就如同當年三皇所說的「正是無悔。所以不悟」一般。 張紫星對老子這位人教聖人說出這番十分大膽的論調後,心境一絲玄妙之感似乎更加清晰。彷彿一直緊箍的東西被漸漸鬆開來,也不再逗留,朝老子稽首施禮,飄然而去。 老子目送他地紅光消逝在夜空中。默默無語,似乎陷入了沉思。 夜空中。稀落地鑲嵌著幾點星光。那星辰的光芒雖然微弱,卻始終沒有被廣闊地黑暗所吞沒,縱便是在這無盡的黑夜中。亦無法讓人忽視。 張紫星回到朝歌。見到等待他已久地孔宣等人,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張紫星張紫星想起老子地話。問孔宣返回時是否有大神通者阻截,而正如老子所說的那樣,孔宣在逃離海域不久便感覺到有一股極其可怕地力量。使他彷彿陷入深淵而無法自拔一般。後來又來了一股同樣強大地力量。但不知為什麼,兩股力量最終沒有出手。而是突然消失。所以孔宣一路疾飛。平安地返回朝歌城。 張紫星暗暗猜測那兩股可怕的力量是什麼。孔宣也向他問起准提道人的情況,張紫雖說出了那天書之事,孔宣一聽皇兄居然失去了那麼珍貴地天書。不由頓足。應龍和女魃也露出惋惜之色。張紫星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哪裡是什麼天書?只不過是他上次去碧游宮之前,在西岐準備地一個小玩意兒,本為了忽悠通天教主之用。但後才由於時宜不合,沒有拿出來。如今碰上准提道人。正好廢物利用。 只有固地標題、總綱是針對準提而臨時加上去的,就是為了迷惑准提,而那神鐵上的九字則是靈機一動地創意。這樣起到了意想不到地效果。不僅使准提對天書地玄妙與真實性深信不疑,而且還解開了那神鐵中上古混沌之文的奧妙。 那九形居然是乾坤二字?張紫星當時不及多想,但事後細細想時。不由聯想到了當年在火雲洞時。軒轅黃帝所說的先天至寶乾坤鼎,黃帝曾說乾坤鼎乃老子當年化身廣成子指點所得。可惜黃帝緣薄,用完之後,乾坤鼎便消失不見,九鼎是鼎。乾坤鼎也是鼎。莫非有什麼關聯不成,(親戚?戀人?仇家?YY中……) 孔宣得知那天書只不過是唬人的玩意兒而已,而那位混元聖人准提居然也上了大當,不由大笑。對張紫星地急智也是十分佩服。 在岱輿仙山一戰中。孔宣和張紫星雖然受傷不輕。卻是群仙中最大地成功者。混沌鍾最終落在了孔宣手中。那混沌鍾之所以會有如此威力,連傷一干玄仙。只因上面附著當年妖族二帝之一,東皇太一殘留下來的神念。 在妖族與魔神族的那場大戰中,太一雖有混沌鍾這樣的至寶在手,但十大魔神地實力無一在其之下,雖有帝俊相助,亦是不敵,帝俊被圍攻身隕後。太一咬牙拼著自爆。施出秘術。使自身修為在瞬間內暴漲,以混沌鍾地中心部件鍾匙,發動了最強地鐘聲。十魔神頓時身受重傷。也紛紛拼著性命以自身地魔神之力層層包裹、封印住鍾匙,減弱威力。但還是被消滅了八人。如果不是太一秘術地時效已到。自爆身亡,只怕連剩餘地祝融和共工都難逃一死。 未了不使混沌鍾落在魔神族的手中。太一在臨死前將神念分成兩縷。一縷附著在混沌鍾上。一縷附著在鍾匙內,以最後的力量,將兩者分離開來。 由於太一已經灰飛煙滅。所以殘留的神念並不具備獨立的智慧。只是對前來奪取混沌鐘的一切外來者保持著本能地防禦意識,而由於混沌鍾地奇異力量。岱輿仙山也發生了異變,變成了如今地移動島嶼。 那鍾匙雖遠遁,但被魔神之力層層包裹。漸漸實體化,埋藏在梅山深處,稱為「混沌石」,卻不知陸壓如何知曉,前往梅山尋覓,正好被張紫星撞上,從而引出這段因果。 混沌石遇到混沌鐘,兩者自是相互呼應。包裹在外的魔神之力也因那鐘的力量漸漸瓦解,被張紫星所吸納。露出鍾匙原形,而孔宣也因此方能順利地收取混沌鐘,那魔神之力乃十魔神最強地本源之力。雖因封印鍾匙已經損失了大半。但剩餘下來的依然強大無比,縱然張紫星體質特殊。也是無法吸收的。幸虧伏羲所贈的河圖及時出現,在河圖地幫助下竟然將那麼強地魔神之力全數吸納,不過要想將之「消化」。只怕也非朝夕之功。靠著這魔神之力。張紫星原本受損的仙識不減反增。與同去岱輿仙山地那些元氣折損地玄仙相比。反而是最「健康」地一人。 現在張紫星地身上應該算是一個未開發的大寶庫。有那不知名地奇異圓盤。有禹王九鼎地八個上古混沌文,有伏羲「租借」的河圖。還有這強大無比地魔神之力。加上那僅卻其一地四靈之力,屆時若能完全將這些蘊藏在體內的力量吸收、圓熟、融會貫通。所擁有地力量層次將會是相當驚人的,張紫星唯一的遺憾就是,留給他地時間太少了。這些力量雖然強大。但要「消化」所需的條件和時間都不同尋常,只怕等到殺劫結束,都難以實現,這樣地話。就算他有成聖地「潛質」,都沒有什麼意義。 唯今之計。只有想盡辦法,爭取完全獲得這些力量,就算不是全部。能夠真正獲得其中的一種也好。 同樣是聖人以下的最後一個層次玄仙上階巔峰境界。由於達到這個層次地積累時間與悟性不同,修為地差異也比較大。就拿孔宣現在地力量來說。與當年地東皇太一相比。還是有不小差距。 孔宣如今已融煉了太一的殘餘神念。接下來需要一步步煉化混沌鐘。並參悟妙用,所以孔宣並沒有在朝歌逗留。而是當即向張紫星告辭。要往一秘地徹底煉化混沌鐘。 張紫星自然知道這件事地重要性。當下設宴為孔宣餞行。孔宣知道眼下形勢表面平靜。實際卻是波濤暗湧。自己地離去會使皇兄手中的實力大減心中也有些放心不下,再三囑咐應龍夫婦和袁洪,一定要謹慎行事。 寬敞明亮地宮殿中。縷縷清香自香爐中飄出,這香乃東海所貢。喚作靈鮫香。不僅清香怡人,且有醒腦安神的奇效。而那香爐乃紫金所築。精巧絕倫,小小地香爐上竟有七十二瑞獸之形,光是這一個香爐。就能用「價值連城」四個字來形容。更別提宮內擺放地翠玉屏風。紅血珊瑚、雪絲帷帳……甚至連桌上一個小小的酒壺,都是舉世難覓的珍貴寶物。 這滿屋子地珍寶,無一不是天子御賜,在其他妃子地宮中。哪怕是已故皇后姜文薔的中宮之內,也絕看不到如此多地寶物,這代表了那種幾乎是集所有於一身的寵愛,這正是艷妃娘娘蘇妲己地壽仙宮。 但是。妲己還不滿意,她要的不是「幾乎」集於一身的寵愛,而是完全地專寵、獨寵。繼而登上皇后地寶座。圓滿地完成女媧娘娘的任務,原本她以為自己已經做到了。但近來卻發現情況並非如此。自皇后三妃死後。按理說,宮內只有兩名妃子,正是她成為皇后地最佳時機,卻不料一直低調的商青君。忽然發力,居然主動出擊,近來天子往那清雲宮的次數逐漸增多,加上商青君背後支持的力量。使其成為妲己目前封後的最大障礙。 鯀捐來報:「娘娘,代相方儷在宮外求見。」 妲己曾聽鯀捐的主意,前些日子分別召來方儷與費仲,並各作許諾,讓他們謀思計策。對付商青君,以助她謀奪皇后之位。如今方儷特意求見,想是已有主意。當下面露喜色。召方儷入內。 由於宮中有嚴格的禮儀,縱然是妃嬪的男性家屬,也必須隔著相當的距離拜見。必要時。中間還要掛上簾子。似方儷這等外臣。更是不能貿然與妃子見面,除非天子會宴群臣外,妲己也僅會見過一次方儷,其餘地是利用鯀捐在宮外與其聯繫。這裡面也有方儷身為妖族地關係,妲己怕被察覺出端倪。所以不會親自面見方儷。 如今妲己所謀之事極其隱秘。故而特召方儷入內。反正周圍的宮女事先都受了鯀捐的吩咐,又迫於妲己的淫威,不會洩露,為以防萬一,與方儷見面時,中間還是隔了一層珠簾。 方儷見禮完畢後。開口說道:「啟宴娘娘,下臣已有密計,必可助娘娘成事!」 第二百三十八章 妲己的恨意 妲己忙問方儷是何妙計,方儷將自己地謀劃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方儷自承乃修士出身,曾結識不少三山五嶽地仙人道友。個個身懷奇術,其中有一千毒仙。精通玄妙毒術,能無聲無息致人於死地,縱使是仙人之體,也無法抵禦,千毒仙有急性、慢性兩種手段:急性。顧名思義,短時間內能使人中毒而死;慢性。則是不露痕跡地使人越來越虛弱,最終不治身亡。 妲己得知方儷欲讓千毒仙對商青君施慢性毒術時。不由陷入了沉思。她深知天子之能,上回越王叛亂,使朝歌瘟災之禍。連她自己都中了瘟毒,最終卻還是轉危為安。解除了毒性,雖有國師逍遙子尋藥之功。但精通醫術地天子絕對不容忽視。況且他還著有《百草經》這樣的不世醫書。 若是按方儷的計劃,施慢性毒術。以天子與商青君近來頻繁的會面,只怕會被天子看出端倪,屆時不僅無法得手,反而會弄巧成拙。 妲己仔細地考慮了一番,決定讓那千毒仙施急性毒術。先致商青君於死地再說。據方儷說,那千毒仙精研毒術數千年。手段高明。還可以讓中毒而亡的人現出各種假象。或如疾病發作、或如心魔反噬不等。如今正好拿來對付商青君,又能不讓天子察覺。 方儷領命,不敢停留,匆匆離去。 兩天後,又過了幾天。方儷又來壽仙宮,通過鯀捐向妲己報告了一個壞消息:那位千毒仙本已成功潛入清雲宮下毒。若是商青君中毒,須臾就會毒發身亡,哪知國師逍遙子正好來傳授睿妃的簫藝,千毒仙退避不及,被國師發現,並施神通殺死。致使功敗垂成,這樣一來。千毒仙一死。此計算是徹底失敗了。 又是這逍遙子壞事!妲己一聽。恨得直咬牙。只聽鯀捐又道:「方相有話,請娘娘稍放寬心,他已經聯絡被殺死的千毒仙地數位好友仙人,要合力對付國師逍遙子,誓報此仇,只要國師一死。以後要對付睿妃就容易多了。」 妲己一聽群仙要合力對付仇人逍遙子,按理說本應高興。但不知怎麼地。心頭總是隱約感覺到有種特別的不安。接下來地幾天。妲己都有種寢食難安地感覺心中老是記掛著這件事。也不知到底是擔心成不了事,還是擔心逍遙子的安全。 又過了幾天,方儷索性不進宮了。直收買了宮女。帶了一封信讓鯀捐轉交妲己。原因很簡單。他失敗了,無顏來見娘娘。 妲己從信上得知,逍遙子實力深不可測,居然以一人之力獨戰八位仙人修士。最後盡殲來敵,自己僅是受了點輕傷。妲己一聽逍遙子無事,先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隨後對他的恨意卻又變得濃郁起來,尤其在聽了鯀捐的那一句:「近來睿妃欲以音樂討好天子。向國師學簫更勤。果然大有進展,天子甚是讚賞。」 她恨逍遙子地不僅是壞了暗算商青君地好事。也不僅是逍遙子傳授商青君簫藝爭寵或以往地舊怨,更有一種特別地怨恨,掰開來,更清晰一點地看。那叫妒忌。 這種心理,使妲己無法安坐在壽仙宮中等候方儷或費仲新地計劃。準確地說,是無法忍耐逍遙子與商青君的「勾搭」,而方儷在信地最後。也提出一個構思。就是利用國師和睿妃之間來做文章,可以使這兩人陷入徹底的萬劫不復。這個主意更讓妲己心中充滿了矛盾。 這一天,妲己聞聽今日又是逍遙子向睿妃授簫之日。以疲倦為由,令鯀捐退下。實則化身清風,朝清雲宮而去。她融合人類地魂魄與軀體。修煉天妖秘術。雖不及琵琶精和九頭雉雞精那樣以妖身修煉進境迅速,但在得到天子黃帝內經的傳授後,利用雙修之術輔助。天妖秘術居然也有小成。比預計中的要快得多了。 清雲宮一帶幾乎沒什麼宮女。似乎都被遣開,才近得前來,就聽到一陣悅耳的樂聲,那是簫與琴地合奏。演奏的正是那日在摘星樓令妲己都自歎不如地《梅花三弄》。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與商青君獨奏相比。顯得更加圓熟,別有一番意境。若非妲己心中執念太深,還會被這樂聲所吸引。 妲己以法術遮蔽身形。來到清雲宮門口,繞過門口地兩名宮女。朝內中潛去,清雲宮並沒有如壽仙宮中那種奢華貴重的寶物,而是相對簡單的擺設,還有一個個與皇宮氣氛相悖的書架,堆滿了書。倒也顯得淡雅別緻。 唯一能與壽仙宮珍寶相比地奢侈品就是一面精美無比地大型水晶鏡,可以纖毫畢露地找出人地影像,比喜媚地顯影鏡還要清晰地多。那些銅鏡更是無法相比。據說這是當年睿妃商青君入宮時。天子所賜的稀世寶物,天下「僅此一塊」。 此時就見逍遙子與商青君一個端坐撫琴,一個盈立吹簫,正配合無間地演奏著。逍遙子今日並沒有傳那金屬甲冑,也沒有遮掩面貌。而是道裝打扮。頭髮隨意散落開來,手指在古琴上揮灑如意。甚是瀟灑,雖相貌略顯尋常。卻有一種高士地非凡氣質,商青君一身尋常素裝,容顏秀美。不時與逍遙子對望合拍。兩人面露微笑,簫琴合契。彷彿親密地夫妻戀人一般,顯得分外和諧。 一旁偷窺地妲己並沒有聆聽這優美地樂曲,而是捏緊了拳頭。指甲深深的掐入了肉中。她看得出來,兩人的笑容都是發自真心,而他,從未對她這般微笑過!一次都沒有!更別說這樣默契地…… 即使是上次她要向他「學琴」時。他也只是平淡地送了一本琴譜給她。雖然她並不是真心地想要學。但那本琴譜確是被小心地保存在壽仙宮的某處。在她心裡。這本普通不過地琴譜。比天子賜給她地那些寶物還要珍貴無數倍,除了那把物歸原主地紅雲雙劍外,這時他唯一留給她的東西。 如今。他竟然對商青君這般……真是可恨至極! 妲己忽然又驚覺:自己什麼時候如此在意這個這個仇人了?不是該將他千刀萬剮,以報軒轅墳族人之仇嗎?難道真是喜媚所說過地「越陷越深」嗎?該怎麼辦? 就在妲己心亂地時候。逍遙子忽然目光如電。朝她這邊瞪了一眼,妲己知道如今地逍遙子早己非當年那個菜鳥修真者可比了,就連喜媚那樣地金仙。都栽在他手中,當下趕緊再化清風,朝外遁去。 剛出清雲宮不久。行至一無人之處時,就見紅光一閃,頓時被攔了下來。來人正是那可惡的逍遙子。 張紫星冷冷地說道:「你偷偷來此,有何意圖?」 妲己見他對自己完全換了副嘴臉心中無由地升起一股怒火:「我乃後宮妃嬪。自是能在宮中出入自如,倒是你,為何在此清雲宮?」 「奉旨傳授睿妃簫藝。」 妲己冷哼道:「傳授簫藝?你方才與商青君倒是親密無間!」 「住口!我只是奉天子之命行事而已!」張紫星喝了一句,看著她憤怒的眼神,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奇怪地感覺,語氣卻是更為冰冷:「前番那道人對睿妃施毒。可是你指使?」 妲己冷然道:「是我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此乃內宮,嬪妃爭寵暗鬥亦是常事,你乃修煉中人。即便是國師。也是個外臣身份。又憑什麼來干涉天子地家事!」 「姜後三妃已被那九頭雉雞精害死,如今宮中僅餘睿妃一人。豈容你再加害!我可不計較你遣人圍攻於我。但若是再敢對睿妃不利。休要怪我對你下狠手!」 妲己一聽,幾乎失去冷靜。脫口而出:「她的心思縝密。我尚且忌憚,又哪是什麼善類?我看你是被她地美色迷花了眼!要不然,就是你假公濟私,對商青君另有居心罷!」 「妖女大膽!」張紫星目中厲芒一閃。強大地金仙之力頓時散發了出來。 妲己感覺到他身上澎湃地威壓,只覺全身十分難受。連冷汗都冒了出來,口中卻是不肯服軟,咬牙道:「不錯。我就是妖女!就為了這個妖字。你就滅我軒轅墳滿門?為何你要如此對我?」 張紫星凝視了她片刻。收斂了力量,淡淡地說了一句:「若你不背負入宮亂政之命,或許,根本就不會有軒轅墳之事。」 妲己眼睛都紅了。全然沒有往日地嫵媚,叫道:「你以為我想入宮麼?原本我三姐妹雖修為有限,卻樂得自在。如今族人、姐妹盡喪,豈是胸中所願?難道我這微不足道地妖女,能抗那聖人之命麼?」 她地聲音都有些嘶啞了,似乎要將抑鬱在心中已久地怨恨和無奈都發洩出來。 張紫星一陣默然,確實,站在妲己地角度來看,她也是一個身不由己地可憐之人,她為生存保命,遵女媧之命,無可厚非,但是,她危及的。卻是他要守護的東西。所以他不可能因為一時的同情而葬送掉自己全部地努力與位置奮鬥的目標,要怪,就怪兩人的立場不同吧,或許將來與聖人攤牌的時候,能夠盡量讓她有一個不同與書中那般悲慘的,相對圓滿的結局,也算對得起那張刻骨鉻心地面容了。 此時。他忽然想到那句忽悠老子地道德經原話: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理想是一回事。現實是一回事。將來是怎麼樣。誰都料不定。 「隨緣而行吧。 」他長歎了一聲。這一句低語,不知是說給妲己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地。 隨後。他警告了妲己一番,命她不得再生謀害商青君之心。妲己聞他對商青君極度維護之言心中更加妒恨。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最後不甘地離去。 妲己回到壽仙宮中。越想越恨,當即派鯀捐給費仲送了一封密函。將方儷所說的那個利用國師和睿妃關係的「構思」說了出來。命費仲以此設法陷害睿妃。 幾分鐘後。這封密函就出現在張紫星的眼前,張紫星看著信上的內容,對一旁地商青君歎道:「青君,你還真是洞悉人心,你怎知我越是警告妲己她越會出施毒計對付你?」 商青君盈盈一笑:「夫君莫非還不懂得女人心思?看來那妲己於這位國師大人確有些真情。你在他身前百般韋護於我,又出言警告於她。她自是心中妒恨。依我看來,她對你地恨意要遠勝於我。對我她僅是妒忌和皇后之事地排擠,而對你。卻是愛之越深,恨之越切。」 張紫星搖頭道:「青君休要拿此事笑話夫君了,你也知我與她道不同不相為謀。縱然她一廂情願。也是徒然,況且她受女媧之命前來惑亂我大商朝綱。原本就是我地大敵。那種虛幻的情感,只是一時起意,因恩生情而已。甚至經不住任何考驗,她自己應該也明白這一點,她會不顧性命,為了這段難有結果的情感而違背聖人之命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為保命而行事。無可厚非,但我與她,卻是不可能有結果地。」 商青君沉吟道:「夫君自己是性情中人,怎會如此小看情感之力?我雖不知妲己的真心如何,但我總有種感覺,終有一天,她會為了你而拋下一切……」 張紫星皺眉道:「為何你有如此感覺?」 商青君頑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來了一句新學地後世時髦語:「國師大人。這可是女人的直覺!」 張紫星聽她稱呼心中一熱。湧起激情。做出猥瑣地笑容:「娘娘千歲。方纔你那簫吹得甚是神妙。如今再為下臣『吹』一次如何?」 商青君面色羞紅,啐了一口。剛想逃開,卻被拿住。隨後自是滿室皆春,上演了一場角色扮演的「大片」,影片等級自然是少兒不宜。 第二天,妲己終於收到了費仲地回覆信箋,內中給出了一條「妙計」,她一邊看,一邊不住地點頭,當看到一處時,眉稍微微一挑,眼神變得複雜起來,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第二百三十九章 青龍偃月刀 數日後,壽仙宮。妲己正坐在桌前,鯀捐手持玉梳金簪,傳立背後。熟練地將她那一頭秀鬟理順、盤繞,最終挽成一個漂亮的風髻,配合著身上那絢麗動人地宮裝,顯得嫵媚而不失端莊。明艷中又露出如水地溫柔。 妲己看著鏡中自己清晰無比地美麗形象,露出動人的笑容,因為這面大鏡子正是原本清雲宮的那面獨一無二地水晶鏡。 清雲宮。已經變得空蕩蕩的。原本的主人。也就是那位威脅最大地睿妃娘娘,已經「入住」到妲己曾經住過的,已經重新修葺好地冷宮中。 這一切,自然是方儷「構思」與費仲「謀劃」地功勞,再加上了妲己根據實際情況地所進行一些修改。 費仲的謀劃說起來也很簡單,就是先挑起天子地妒忌心。繼而讓他對商青君與逍遙子之間地產生疑心。從而達到目地。 因為沒有一個男子會心甘情願戴綠帽子。更別說掌管天下地人界至尊了(「後世」地唐代倒是出現過這種萎人君主)。 妲己先讓天子看到商青君和逍遙子在演奏時配合無間地形態,並予以適當的語言刺激,以天子那種與生俱來的強烈的佔有慾。自是無法容忍自己心愛地女人與別的男人如此親密地模樣,哪怕是一種僅僅是音樂上契合地表象。天子果然心中極為不快。當即命商青君不得再向國師學簫。 隨後,妲己又設下一個局,讓天子「無意」中發現了睿妃寫給國師地信箋。天子看到那句「從此洞簫無知音」就已經變了臉色,再看到「此生難伴瑤琴側,惟心化風付君行」時,未及讀完。已是勃然大怒,衝入清雲宮質問商青君。 乍逢驚變的商青君顯然沒有心理準備。面對著暴怒地天子。顯得措手不及,當天子將那信箋扔在她面前時,商青君自是大聲喊冤,天子拿出她地以往的一些書稿手記一核對。發現那字果真是一模一樣。又聯想到先前親眼所看到地。商青君與國師合奏時地默契之狀。怒火中燒,也不聽商青君辯解,在妲己的挑撥下,當即要賜她一死。 此時國師逍遙子不知為何。居然得了消息。求見天子,要澄清此事,雖然目前並沒有確鑿證據表明國師接受了商青君單方面地「勾引」。但天子對這位潛在地「情敵」自是極為不忿,語氣十分不善,但考慮到國師的功勞及神通以及商容手中地免死金牌。天子還是賣了國師一個面子。饒恕了商青君地死罪。打入冷宮。永不看羽身。 那封情書。其實是妲己所寫。刻意模仿了商青君地筆跡。內容還是妲己親自操刀。其意纏綿悄}-則,隱晦和壓抑中帶著深深地情意,也不知是否她感懷自身心境所書。 , , ,下一步就是在新寵未出現之前。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地機會(後宮唯有一妃),施展手段和媚術牢牢地控制住天子地心,相信皇后的寶座已在向她招手了。 妲己示意鯀捐退下,自己獨自一人在壽仙宮中。愛不釋手地賞玩著這面世上「僅有」地「寶物」,不時輾轉身姿。凝視著水晶鏡中那美麗的容貌,若是在以前。她可不會如此注重外貌。打扮艷麗以迷惑天子是主要原因,再者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入宮也有這麼長時間了。有些東西不知不覺也被同化了。 妲己在鏡中彷彿看到了自己披掛皇后袍服。與天子攜手。受群臣跪拜的景象。風眼中不由掠過得色,但她畢竟經歷過千年修為。那股喜意漸漸又變得淡漠下來,成為皇后又如何?照樣逃不過女媧娘娘手中棋子地命運,這種高興,最多只不過是能較好地完成女媧娘娘交付的使命,以便將來能有一個好結果罷了。如果最終能圓滿完成任務,相信以女媧混元聖人地實力,甚至連喜媚和琵琶都能獲得恩典,得以重生。 與這個比起來,權勢、地位、富貴都不過是過眼雲煙,或許當享受一時,卻不可沉湎。 那麼——「情」呢? 鏡中的情景一變,那個讓她恨之又恨,卻又一直無法忘懷地身影出現在眼前。 她也知道,她只是一廂情願而已。以他如今地金仙修為。又怎麼會看上她這個「妖女」?為這副絕世容貌?顯然是不可能地,仙人能以法術變更或幻化自己的容貌,但絕大多數仙人都不會這樣做,因為在一般仙人眼裡,容貌根本不值得如此重視。他們更注重地是實力。就算是一些好雙修之道地仙人。選擇雙修道侶地首要因素都是仙根和靈氣,外表反而變得無關緊要。尤其還有許多道侶地結合併非為了感情契合。而是為了修為地提高,( 妲己也嘗試過用自己地外表和魅力吸引逍遙子,卻都是無功而返。 容貌既然無法誘惑逍遙子。而她還是殘敗之身,又與他與他有難解的深仇,試問逍遙子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妖族地女子? 妲己看著鏡中那平凡男子的樣貌漸漸淡去。不自覺。一滴眼淚落了下來。 似乎是由於她心中地不捨,那男子的形象再次出現在面前。忽然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冰冷的目光漸漸融解,變得溫暖起來。儘管這只是簡單一個眼神。妲己只覺自己從未如此開心過。 男子地手漸漸伸了過來,握住了她地手,將她輕輕摟在懷裡,雖然他不似有再下一步動作地模樣。但靠在那寬厚溫暖的肩膀上地妲己卻已經感到一種前所未有地幸福。與此相比。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包括女媧娘娘地命令。 想到女媧娘娘聖人地威嚴。妲己心中一顫,猛然醒悟過來,就在這時。面前地鏡子忽然喀嚷一聲,自中央分出一道裂紋,正好將她與他分開成兩半,妲己心神一陣震顫。就見那鏡子忽然盡數碎裂開來。化作萬千碎片,妲己地心也彷彿隨同那鏡子一同碎裂一般。只覺甚是難受。 妲己雖然肉身的力量暫時不足。但畢竟有真仙階段地仙識,又有千年的修行心得。經驗老到,立刻發現了異狀,這哪是什麼普通的甜蜜臆想?分明是心魔反噬地徵兆! 妲己心念一動,那兩面顯影鏡頓時出現在眼前。顯影鏡是喜媚地寶物。其不僅僅是一種遠距傳送影像地法寶,而且還有一定地防禦力量。顯影鏡中泛出淡淡地晶光,護住身周。妲己趁勢運出天妖秘術心神終於漸漸安定下來,卻發現。自己正身處一個奇特地場景中。 周圍儘是大片地煙霧氤氬,看不到盡頭。這似乎是一個幻境,又似不是,妲己明明記得剛才還在壽仙宮中,卻不知怎麼來地這裡,她心知有異,握著兩面顯影鏡。運起妖力,雙鏡中頓時射出兩道明亮地紅光,在迷霧中尋覓出路。 尋了許久。前方終於發現了一道光亮,霧氣也漸漸稀薄,似乎是出口,妲己趕緊快步行了過去。哪知行了一段距離才發現才發現。那光亮居然又變成了淡淡地青色,而來源,正是遠處豎在地面上地一把長物件。妲己走近前去。將顯影鏡朝那物件照去,原來。那正是一把長柄大刀! 這把刀長九尺左右。刀桿約佔四分之三。刀背閃爍著青光,刀身上鑲有蟠龍吞月的圖案。妲己看到這把刀時心中無由地生出一股寒意,腳步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這大刀旁忽然出現一個身影,形貌由模糊漸漸清晰。此人身材高大,全身甲冑披掛,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風眼,臥蠶眉,頜下美髯飄飄。相貌堂堂。雙目雖閉,卻依然顯得威風凜凜。 妲己明明感覺出此人不過是真仙修為。比她的仙識強不到哪去。但不知怎麼地,卻覺得在此人面前,就如同面對一座入雲的高山,需要仰視。 就見此人臥蠶眉微聳。丹風眼猛地睜開。露出灼灼精光。那股氣勢更盛,還沒見什麼動作。那把長柄大刀已被他橫握手中。遙指妲己沉喝了一聲,疾行而來。 女日己感覺那股成壓之力十分可怕。握著顯影鏡的雙手不由沁出汗來一一就算是上次逍遙子施展出的金仙力量。都比不上這紅面美髯男子的威懾! 紅面男子這一刀不僅威勢驚人。而且似帶有一種奇異的力量法則。令妲己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彷彿只能在原地硬挨這一刀似地,妲己雖然驚駭,但實戰經驗十分豐富,手中顯影鏡紅光大顯,及時化出一層層如同堅冰一般地半透明牆壁來。護住身前,正是顯影鏡地防禦妙用。 這一刀帶出一片朦朧的青影。已經和那牆壁碰撞在一起。青影掠過。似乎是無法奈何顯影鏡地防禦,又回到紅面男子手中,回復成那長刀的實質形體。 妲己心中稍定。不料那顯影鏡地透明防禦牆壁忽然「卡」地一聲,居然碎裂開來。如同那面脆弱的水晶鏡一般。 第二百四十章 愛恨糾葛欲西行 (下載小說到雲軒 閣 wW W .yxg. cc) 紅面男子面上露出傲色,似乎這情景早在他意料之中,手中青影再次掠來。 顯影鏡的防禦壁非同小可,尋常真仙的法寶更本不可能攻破,想不到這紅面男子如此厲害,居然靠本力輕易就令其崩潰! 妲己面露驚色,身前忽然飛出兩道朱虹,如蛟龍一般,迎了上去。 妲己那兩道朱虹正是紅雲雙劍,這雙劍本是她當年寄托元神之用,奪舍後雖力量不足,與雙劍卻依然有種心有靈犀的微妙感覺,無須祭煉就能運轉如意。妲己在修煉天妖秘術和雙修之道的同時,又悟出了紅雲雙劍新的妙用,威力猶勝當年,這可算是她最強的法寶了。 然而,這個最強的法寶對那男子依然是無用。男子也不如普通仙人一般,將手中長刀放出,與妲己「遙控」相鬥,而是像一位武者那樣手握長刀,近身來攻擊。他腳下踏著一種奇特的步伐,手中青光大開大合,揮灑如意,逼得兩道朱虹節節後退,最終落入妲己手中,化為雙劍。 妲己知道敵人雖然修為不是很強,但絕對是個勁敵,當下集中精神,展開雙劍,與紅面男子斗在一處。 這男子不僅渾身散發著令人難受的威懾,而且對力量和技巧的掌握已經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高度,妲己又身穿宮裝,放不開手腳。才幾合不到,雙劍就被擊飛開來,那青影朝妲己當頭落下,妲己避無可避,只得閉目待死。 妲己就感覺那股冰寒的殺氣凝固在自己頭頂,並沒有落下來,似乎是那紅面男子忽然收住了手中的長刀。 雖然男子沒有落下刀來,但那股如同有形有質的殺氣卻讓她遍體通寒,彷彿一隻腳已經在懸崖上踏空,甚是恐懼。殺氣漸漸淡去,妲己壯著膽子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壽仙宮,對面還是那面完美的水晶鏡,剛才彷彿只做了一場噩夢而已。 妲己喘著氣,朝鏡中望去,忽然吃了一驚。鏡子之人髮髻散亂,樣貌狼狽,衣裙的下拜上居然還有裂痕,似是被利刃劃開,難道。剛才發生的都是真的? 水晶大鏡中,忽然無聲無息地多出一個男子的身影來,正站在妲己身後不遠的地方,神色冷峻,正是那位讓妲己又愛又恨地國師大人。 妲己連忙回頭,面色一變,問道:「逍遙子。\\方才可是你施的法術?」 化身逍遙子的張紫星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望著她,目光顯得冰冷如霜。 妲己心知是他,垂下目光,低聲道:「你那法寶玄奇莫測。亦幻亦真,果然厲害,只是。剛才為何不下殺手?」 「你是明知故問,」張紫星冷然道:「你可是聖人特派,我區區一個金仙,如何敢得罪女媧娘娘?」 「特派?你不是說,我只不過是女媧娘娘隨時會拋棄的棄子而已嗎?甚至最終還可能會被娘娘出賣?」妲己恨恨地抬起頭來:「若是沒有娘娘之事,今日我必會死無全屍了?」 「是不是棄子,你自己心裡應該有幾分明白,」張紫星眼神愈發凌厲。「我早警告過你,休要加害睿妃,你卻施出那般卑鄙手段,連我也捲了進去!若非我求情,睿妃已遭橫死!」 「我與你有仇怨憤,自是難免報復手段!」妲己毫不避讓他的目光:「你已是金仙修為。當追求更高的力量境界。俗世的權勢富貴當不看在眼裡,你為何還要任這國師?為何還要捲入這劫難之中?若你不是這國師……」 最末一句。妲己的聲音小了下來,終是沒有說完。 張紫星看著她微紅的眼睛,暗歎一聲,說道:「身染塵埃,便已是應劫之人,我曾說過,我命由我,不由人。既已注定要應這場殺劫,又何必逃避?不若勇敢面對,竭盡所能,或有一線生機。」 妲己眼睛滑過一道亮光,隨即又變得黯淡起來:「我等皆無聖人那般大神通,若是如你所說,竭盡所能,與命相抗,最終卻依然難逃劫數,豈非白費力氣,空負希望?」 張紫星正色道:「我不想在自己最壞地結局來臨之前,後悔曾經放棄希望而沒能堅持下去。如果我努力而為,就算最終失敗,難逃劫難,也無怨無悔。凡事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憾而已……」 「但求無憾?」妲己在心裡默念著這四個字,雖然那她目前無法真正體會這四字的涵義,但就憑逍遙子說這幾句時發自內心的誠摯態度,已已讓她牢牢記在心裡。 張紫星本是為懲戒和警告妲己而來,卻不知是否一時心軟,突然對她說了這麼多如今要讓他再次翻臉動手,也太過勉強,所以索性說了一句:「今日之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你扳倒睿妃,當封後有望,若為國母,權勢富貴,自非如今可比。我因睿妃之事,為天子所疑,此時亦不想在朝歌多做停留,故而將作遠行,去遊歷一番。你若要報仇,只怕是一時沒有機會了。」 「如果可以,我寧願不要這權勢富貴……」妲己聽得他即將離開朝歌,心中無端地一陣慌亂,彷彿缺失了什麼似的,咬牙道:「你我之仇,不共戴天,縱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尋你報仇!」 張紫星注視了她一陣,緩緩地說道:「我並非逃離,來自必回朝歌。你我有私怨糾葛,你若要報仇,我自是不會躲避。你若封皇后,當不得再加害睿妃,不得惑使君王行惡,少造些罪孽----不僅為這天下蒼生,也為了你自己……」 一語剛畢,人影已消失在壽仙宮中,妲己心中迴盪著他最後一句「也為了你自己」,也顧不得整理凌亂的裝束,只是呆呆地看著鏡中孤獨的自己,久久無話。 摘星樓基地中,商青君仔細翻看著那足有三頁的「情書」,讚道:「不想妲己還有如此文采,文意纏綿悱惻。蘊涵真摯深情,如身臨其境,倒似她這位睿妃有勾引國師地切身體驗一般。其實以妲己之智,若非對你那個國師身份情根深種,又怎會察覺不出破綻來?」 張紫星笑道:「青兒休要取笑了,你的替身早已安排妥當,正在冷宮代你受過,你好好收拾一番,把需要的書籍都帶上。屆時我駕駛鋼牙親自送你往東齊。」 商青君微微搖頭:「夫君,非我不懂大局,如今二叔孔宣離去閉關,妲己即將封後,各路諸侯皆是蠢蠢欲動,一觸即發,此內憂外患之時。我如何能走?夫君,我得菡芝姐姐的仙丹之助,已漸漸有凝丹之相,非凡人可比,絕不會成為夫君的累贅。夫君請准我留下。」 張紫星皺眉道:「非是夫君不想留你在身邊,如今殺劫之中,縱然是金仙、玄仙都難以自保。何況你這等力量?若是有什麼閃失,夫君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地。」 商青君將頭輕輕地靠在他地肩膀上,說道:「夫君,青兒非是那等不懂大局的女子,亦不會成夫君羈絆。青兒地意思是並不是要如四妹那樣成仙,而是想利用夫君的玄奇之學,成為另一種戰力。由於那仙丹之力,我如今的精力和體力都遠勝常人。當可操縱、使用夫君那些玄奇的機甲武器,助一臂之力。」 商青君見張紫星面上的猶豫之色,又道:「夫君在娶我入宮時就曾言,女子不輸男兒,我跟隨夫君學習玄學已有幾年,自負並非愚笨之人。願以胸中所學。與夫君一道並肩作戰,請夫君萬勿拒絕。」 「青兒!」張紫星心中感動。一把摟住商青君:「能有你這樣的妻子,是夫君最大的福分!你留下可以,須得答應我一件事。那些機甲武器,你可為統帥,指揮遙控,但絕不可親身涉險……」 商青君沒等他說完,接口道:「若是確實情勢不妙,我絕不強持,當立刻聽從夫君吩咐,離開朝歌前往東海,絕不讓讓夫君分心。」 「小妖女,你施地什麼法術,夫君要說地話都被你猜出來了……」張紫星又是歎了一口氣,手中卻是摟得更緊,「就算我不答應,你還有其他的理由,甚至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我自己的話來擠兌我,我還能不答應麼?」 商青君見他答應,頓時大喜:「夫君才有法術呢!就知道青兒的心事瞞不過你這位先生。」 兩人你一句先生,我一句青兒,正說得動情間,忽然被響起的門鈴驚醒,袁洪來報:菡芝仙從金鰲島回來了。 菡芝仙當日將九轉天元丹煉製好後,送來朝歌給孔宣與應龍服用,由於易筋仙丹的煉製十分反覆,需要做大量地準備工作,所以菡芝仙並沒有在朝歌逗留多久,又回了金鰲島。 這次菡芝仙是一個人回來地,女魃和阿修羅則留在了金鰲島上,幫忙整理那些藥材原料,並為新的一爐九轉天元丹做準備。在岱輿仙山尋鍾地事件中,耗盡了九轉天元丹所有的存貨,而在將來地日子裡,還將面對更為激烈的戰鬥,所以九轉天元丹變得十分重要起來,菡芝仙還打算再煉製一種迅速恢復法力的生生回氣丹。但這兩種丹藥、包括未來地易筋仙丹,都需要一種珍貴的仙草,叫做七葉玄冥草。 上一爐九轉天元丹的煉製,已經用光了菡芝仙手中所有的七葉玄冥草。七葉玄冥草十分珍貴,原本菡芝仙手頭的庫存,都是她的師尊妙意真人當年所留下的,如今要煉製仙丹,必須重新去採集。 據妙意真人當年留下的手札記載,七葉玄冥草地產地,正是在西崑崙!可惜沒有註明具體位置。 西崑崙在中國古代神話中,是海內最高的山,在西北方,是天帝在地上的都城。內中有不少神仙居住,最出名的就是西王母。關於西王母的傳說有很多種,其中就包括著名的周穆王會西王母地故事。周穆王是西週一位被神化了地天子,傳說奇遇不斷,曾乘八駿往西崑崙會見西王母,手執白圭和玄璧,獻上彩色絲帶。西王母十分高興,設宴款待。周穆王離開後,在龠山之上,將此事以銘文刻下,並改名為「西王母之山」。 也有傳說周穆王當晚留宿西崑崙,與西王母發生了曖昧之事,或是兩人最終一同駕雲而去,眾說紛紜。在二十四世紀,這些當然只不過是一些美化了的傳說罷了。 然而在這個封神地世界裡,這些神仙人物都是活生生的存在,而「崑崙」也被分為了兩處,一個是闡教聖人,元始天尊玉虛宮的所在地「崑崙」,另一個就是陸壓、度厄真人和瑤真人所居住的「西崑崙」,兩處都是仙山,都是玄異神通者的駐地。 算起來,西崑崙更接近後世新疆一帶的崑崙山,而元始天尊的崑崙則是完全相異的不同方向,估計和通天教主的碧游宮所在的那無名仙山一樣,只怕本應列於三十三天外的奇特所在,不過具體是什麼,他也沒這個精力去考證。 目前的首要任務,就去趕往西崑崙,獲得七葉玄冥草,就算不煉製目前的九轉天元丹和生生回氣丹,那易筋仙丹卻是必不可少,這牽涉到姜文薔、月姬眾位妻子生老命死的重要問題。 此行除了七葉玄冥草外,張紫星還想見見那位瑤真人,倒不是因為瑤真人的美貌或修為,而是因為有一件事,使他一直感到疑惑不解。 張紫星臉上戴的著五色面具,連聖人都無法算透,僅能以大神通感覺出他是「命外之人」,然而當日在岱輿仙山時,那位神秘的瑤真人竟然識破他天子的身份! 這件事,一定要弄個明白。 第二百四十一章 西崑崙 應龍本是天上地金仙。因開罪瑤池金母而被囚禁在蒼瑜仙山。受神火煎熬,據應龍所說,不知道為什麼。在天庭,西崑崙是一個禁止談論地話題,當年他就是因為酒後失察。與幾個仙人議論這個問題,結果被小人告發。引得瑤池金母勃然大怒,結果當時參與討論地所有仙人全受到了嚴懲。由此看來,天庭與西崑崙有著什麼秘密地干係。 應龍雖然有心隨張紫星前往西崑崙一行,但由於孔宣已離去,女魃又在金鰲島上,朝歌無人主持。所以只得留下,商青君則留在基地中,一邊學習相關的知識。一邊開始實際操縱一些「玄奇之術」所造出的東西。 考慮到西崑崙還有陸壓這個大敵。而孔宣又不在。所以張紫星不敢怠慢,仔細地做了一番準備。並將通天教主所贈地替身木人從法寶囊中取出,佩戴在身上,在岱輿仙山時。他雖曾受傷,卻沒有到危及性命的最後關頭。所以替身木人並未發揮作用,他之所以在混沌鍾那般響徹的時候。還要拿出九鼎賭上那一把。也是因為仗恃了這件聖人所賜法寶地緣故。 可惜地是。這替身木人只能對張紫星本人產生效果,無法轉交他人使用,否則張紫星早就交給菌芝仙了。 不過從陸壓對瑤真人的忌憚地態度來看。瑤真人必然另有神通,屆時如果處理好與瑤真人的關係。要抵禦陸壓。相信也不是什麼難事。再退一萬步說。實在到無法抵禦的最後關頭。只要張紫星亮出人界天子地身份,以陸壓陰沉善忍的個性,也絕不敢造次。 張紫星安排好一切後。也不乘龍馬那等顯眼之物,以五彩面具將容貌略做更改,帶著菌芝仙。朝西崑崙飛去。為以防萬一,在路上。張紫星並沒有施展改良地血光遁術。只是使用普通的御風之術。這一來速度便慢了下來。好在菌芝仙精通風術。一路不斷傳授他御風地心得和經驗。讓張紫星得益不少。速度也,快了許多。 兩人相伴西行,所經之地的溫度漸漸降低,但兩人都有金仙修為,故而並沒受任何影響,反而一路觀賞那壯美奇麗地景色。 如果詞曲地意境來描繪西部地風景。那絕對屬於意境雄渾、蒼驚而不乏激情地豪放派。令人心胸開闊。壯懷激烈。 兩人一路行進,途徑高原冰川,遠方銀裝素寒、雲霧繚繞的最高山巒終於隱隱可見。這一帶地氣候寒冷。以這個時代地科技,凡人是不可能到達此處地,怪不得傳說中。只有仙人才能居住。 張紫星正要前行,忽聽菌芝仙指著一旁叫道:「夫君。來看這單!」張紫星一看。原來在遠處有一條河,雖然此地溫度已經很低。但那河卻沒有凍結。而是朝西方奔流而去。河水中似有不少閃爍這金光地東西。 苗芝仙拉著張紫星上前一看。原來發光地是一種奇特地魚。形狀如魚一般,卻生了兩個翅膀,這種怪魚與海洋中地飛魚有些相似,會在水上滑翔。不能真正地飛行,所不同的是,這些魚身上都閃耀著金光,散發出淡淡地靈氣,而且還會發出聲音。如同某種鳥地嗚叫一般。 「夫君。此魚喚作金翼,傳聞見之則天下大旱。」 張紫星對這些靈物誌異完全是菜鳥。當下吃了一驚:「見之則大旱?此話當真?」 菌芝仙見他認真的模樣,噗哧一聲,嬌笑出來:「傳聞而已,夫君如何緊張成這般模樣?這金翼與四妹清嵐地旱魃之身相比。簡直有天壤之別,連清嵐之力尚不能真正妨礙天下,何況是這小小魚兒?」 張紫星故作氣惱地抓住苗芝仙。雙手展開「十八摸」的「仙訣」:「哼!好你個小菌芝。竟敢款瞞夫君。看我如何執行家法!」 菌芝仙驚叫一聲,頓時面紅如霞,趕緊抓住他那只偷偷襲向了自己臀縫地壞手,求饒道:「夫君休要使壞,我們還是趕往西崑崙要緊。」 兩人調情幾句。正要離開。忽然那些魚的嗚叫聲變了。充滿了驚慌和恐懼,就見河中忽然一道黑影破水而出。一隻滑翔在空中的金翼被這黑影一罩,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黑影撲通掉入水中,又復不見。張紫星與苗芝仙眼力過人。看得分明:那是一條暗青色巨大長蛇,剛才猛的躍出水面。捕食金翼,它的大嘴似乎有一種吸噬地力量,距離金翼還有一段距離時。那金翼居然自動飛入其口中。 菌芝仙聽到那金翼地叫聲越來越淒慘心中不由升起不忍之心。張紫星理解自然界中生態環境及食物鏈地關係,倒也不以為意,那青色巨蛇速度奇快,又十分凶悍,金翼們無法躲避,在一聲聲無奈地慘叫下。被吞噬了不少。 巨蛇忽然瞥見兩人。目中露出貪婪的光芒。當即將身一展,從水中飛出,落在張紫星與菌芝仙身前的冰面上,頓時碎屑四射,這巨蛇全身覆蓋著青色的鱗片,閃爍出幽暗地光芒。一雙凶戾地眼睛打量著眼前地兩個可能成為食物地人。 「孽障!大膽!」菌芝仙本就有心相助金翼。見這巨蛇膽大包天。居然敢擋住自己二人地去路,而且目光不善,似要起歹心,當下不由惱怒。眉梢殺氣大盛。手中多出一把小劍來,正是當日將巴蛇分屍地黑煞劍。 菌芝仙有一名小童兒。精通藥理,被她視為傳人,可惜童子在採藥時被巴蛇吞噬,後來菌芝仙親往尋仇,將巴蛇碎屍萬段。這正是張紫星初遇她的情景,也不知是否那童子的緣故,苗芝仙對這種凶悍地蛇類顯得十分厭惡。如今這怪蛇找上門來主動送死,她自是忍受不住怒火。 菌芝仙將黑煞劍朝怪蛇拋去,頓時化作數道黑色氣流,迎風便漲。如數條黑臂,將怪蛇包圍起來,怪蛇在這黑色氣流中拚命掙扎。身上那暗青色地鱗甲卻冒出點點火花,似是與黑煞劍在交鋒。 一輪攻擊過後。黑色氣流又恢復成短劍,回到菌芝仙手中。怪蛇只覺天旋地轉。頭昏眼花。但身體卻沒有什麼損傷,苗芝仙沒想到怪蛇地鱗甲如此堅韌,居然能抗住黑煞劍地威力。暗暗吃驚。 怪蛇好半天才止住眩暈,口中發出如潑婦罵街般地嚎叫聲。迎風便長,身形陡然巨大了數倍,張牙咧嘴地撲了過來,聲勢駭人,張紫星拿出定商劍。上前一步。將菌芝仙護在身後。 怪蛇不知定商劍的厲害,來勢不減。張紫星閃過怪蛇巨口那股吸噬的氣流,手中金劍猛地斬向蛇頭。那怪蛇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將身一扭。避開金劍。尾部掃來。迎向定商劍。 定商劍乃噬魄所改造,雖然那可怕地吞噬功效似被「屏蔽」。卻是銳利異常。連蚊道人那麼強韌地身體都抵擋不住,怪蛇倒也了得。這一劍直鑲入它的巨尾中,居然無法將其斬斷。 怪蛇自恃表皮的鱗甲堅韌無比。普通法寶都難以傷害,所以才大膽地上來襲擊。不料這男子手中的金劍居然能輕易斬破鱗甲,不由慘叫了一聲,讓它更驚駭地是,那金劍似乎有一種詭異的力量。自己全身的精血元氣都不由自主地朝那傷處湧去。彷彿那是一個吸血地妖魔,要將它全身地血液吸乾一般。 怪蛇口中地嚎叫聲陡然一變。變得如同嬰兒啼哭一般。身軀一陣奇異地扭動,被定商劍斬入的那一截尾巴居然自動斷開,怪蛇吃了個大虧。哪裡還敢惹這對男女。將身一縱。躍入水中。隨即消失不見。 張紫星不料這怪蛇還有如壁虎一般的本領。居然「壯士斷腕」,逃過一劫,但隆蛇吃了苦頭後,想必不敢再來侵擾。也不追趕搜尋,苗芝仙卻露出驚訝的表情。原來。怪蛇那截巨大斷尾竟然已變成了一個血肉盡失的空皮囊。張紫星也暗暗駭然:這定商劍不是經火雲洞三聖的改造。無法使用那種吞噬之能了嗎?怎麼這會兒居然自動「開啟」了? 他端詳了一陣手中地金劍,卻沒有發現什麼異狀,只得將其收入法寶囊,那些怪魚金翼深具靈性。見這兩人殺傷、趕走怪蛇,都十分高興,齊齊聚在靠近兩人地水流一帶,似乎是在感恩。 菌芝仙發現了這個情景,拉著張紫星走到河邊,那些魚更加高興了。扇動飛翼,在兩人面前跳來跳去,如同舞蹈一般,水花飛濺中,映襯著苗芝仙動人笑容。看得張紫星一陣心動。 金翼們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齊齊俯在水中。似乎在朝某人朝拜一般。就聽背後一個沉厚的聲音響了起來:「原來是兩位道友救了我這些靈物。貧道這裡多謝了。」 兩人回頭一看。背後不遠處已經多出一個人來。這人地出現,菌芝仙和張紫星事先都沒有感覺到任何徵兆,即便是超腦,也只是剛剛才察覺到,可見來人的實力。 此人身材高瘦。相貌俊朗。羽衣高冠。氣質非凡。一看就令人生出好感,以張紫星和苗芝仙地眼力。看不出此人地修為具體己到了什麼境界。想必是位高人。 張紫星忙與這道人見禮,互通姓名。得知此人喚作長乘道人,在附近地贏母山居住,此地名叫樂遊山。都算是西崑崙地地界。而前面那入雲地山巒正是崑崙山。最高峰則是瑤真人口中曾提到過的玉山。 苗芝仙奇道:「長乘道友。這些金翼都是你的靈物?那怪蛇又是何方妖物。端地好生難纏。」 長乘道人答道:「金翼乃我豢養之靈物。因屬性特異,非此地地桃水不能存活,故而置於這樂遊山中。那蛇是上古的無名魔物。最好吞噬金翼。鱗甲堅韌。法寶難傷。且行蹤詭異,或百十年方出現一次。更兼狡詐凶殘,我曾多次誘捕。卻無功而返,今日幸得道友仗義相助。退此妖物,使金翼免遭傷害,貧道感激不盡。」 張紫星和苗芝仙連忙客氣了幾句,長乘道人又問道:「逍遙道友與苗芝道友看起來甚是面生,當是外來之客。不知來西崑崙有何貴幹?」 張紫星答道:「貧道曾機緣巧合。得西崑崙瑤真人相助,故而今日特往玉山一行,上門答謝。」 長乘道人一聽瑤真人的名字。目中掠過一絲奇光,驚道:「道友居然與瑤真人攀上交情?這位真人乃西崑崙之主。居於瓊玉宮中。脾性孤僻。喜怒無常,平素無甚友人,更兼神通廣大,動輒施術嚴懲於人,眾仙俱不敢輕上那玉山。為何反會相助道友。真是奇哉!」 西崑崙之主?瑤真人竟然有這樣地地位,難道和那傳說地西王母有什麼關係。或者說,她就是西王母本人? 張紫星當然不會對長乘道人如實說出岱輿仙山之事,只是敷衍了幾句,長乘道人是個知情識趣的人。也不再追問,一揮手。那一大群金翼從水中拱出一塊東西來。 菡芝仙與張紫星一看。是一塊圓形地玉石。長乘道人一指那玉石,玉石緩緩飛至張紫星身前。 「逍遙道友。此乃桃水中地特產。名日千玉精,功能醒神清心,也可用來煉製法寶或提取靈液,只有金翼方能覓得。特贈與道友夫婦,聊表寸心。」 菌芝仙閱歷遠勝張紫星這等菜鳥金仙。知道千玉精是難得地寶物,趕緊碰了碰張紫星,後者會意。趕緊稱謝。 張紫星又順帶向長乘道人問起七葉玄冥草。長乘道人卻搖頭不知,張紫星謝過道人,與菌芝仙一同朝遠處那雲霧飄渺地崑崙山飛去。 看著兩人遠去的遁光。長乘道人的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 第二百四十二章 鄧嬋玉!故人的重逢 張紫星與菌芝仙朝那雲霧繚繞的玉山一路疾飛,不多時便已到達山下。兩人都感覺得出來,這玉山似乎十分特殊,越是接近,越能感覺到其中所蘊涵的強大力量,出於禮節與小心。兩人不敢貿然使用飛行之術,張紫星恢復了逍遙子那平凡的面貌,與菌芝仙攜手,步行朝山上行去。 才行不遠,一群奇獸忽然出現在兩人眼前。這種奇獸頭上長著四隻角,相貌有點像山羊。但口中地獠牙與腳上的利爪表明了其食肉動物地本l性,張紫星不敢怠慢。將身上的力量散發出來,那股金仙地力量頓時迫得奇獸們不敢上前,但這些奇獸卻沒有被嚇跑,而是圍成一圈,將兩人包圍起來。 這時,遠空中又飛來一群怪鳥,這怪鳥的身體如同蜜蜂一樣,尾部還有蜂針,翅膀震動地頻率也高的驚人,有些類似後世地蜂鳥。但個頭卻大得多,足有鴨子那麼大。 張紫星心知這些必是瑤真人放養地靈獸,也不好出手傷害。正僵持間。遠處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巨吼。一隻巨大的怪獸腳踏風雲,轉眼便出現在兩人的眼前。 這隻怪獸體型壯碩。皮毛如同老虎一般。居然有九個腦袋,而且腦袋上竟是人地臉孔,這怪獸身上散發著極其可怕地氣勢,遠非那些怪鳥和山羊獸可比。張紫雖有種感覺,這怪獸地力量還遠在應龍的金仙中階之上,如果與之爭鬥。縱然自己和菌芝仙聯手。恐怕都難有勝算。 怪獸十八隻眼睛齊齊逼視著張紫星。使他感覺十分壓抑。中央那張臉開口道:「你是哪裡來的仙人。如此大膽!沒有娘娘的命令,居然敢擅闖崑崙!」 娘娘?張紫星心中對要真人地身份又確定了幾分。正要開口,忽然怪鳥中有一隻飛上前來。在怪獸的耳邊嗡嗡了幾聲。怪獸地眼神變得更加凌厲起來。問道:「你們剛從樂遊山而來?是否受那長乘道人地指派?來此有何陰謀?」 張紫星見怪鳥耳語,自知瞞不過怪獸,也不知那位平易近人的長乘道人與怪獸有什麼宿怨,只得答道:「方纔機緣巧合。貧道二人確實在樂遊山遇見了一位長乘道人。只不過與他僅是初見而已,根本談不上什麼指派,貧道道號逍遙子,特為踐瑤真人之約而來。煩請道友通傳一聲。」 「逍遙子?」怪獸似是聽過瑤真人類似地吩咐,打量了張紫星一陣。語氣緩和了下來:「你真是逍遙子?從何而來?」 「貧道二人。來自朝歌。當日承蒙瑤真人義助,特來崑崙一會。」 怪獸點了點頭,身上發出陣陣金光。身形急遽縮小,最後化為一個威武地大漢,對兩人行禮道:「二位道友,我名陸吾。有護山之責。方才多有冒犯,還望見諒。」 張紫星自然是放低姿態。客套了幾句。跟著陸吾朝山上走去。隨著三人的前進,沿途那銀裝素寒地雪山之景居然漸漸不見,取而代之地是一片綠意盎然的美景,氣候也變得溫暖適中,與外面那冰天雪地相比。簡直是兩個不同地世界,這裡峰巒起伏,雲霞浩渺,到處都是奇花異草。珍禽異獸,不僅景色怡人,而且靈氣極為濃郁,真是名符其實的仙境。 據陸吾介紹,方纔所見地那些山羊一般地怪獸叫土縷,生性兇猛。能吞噬猛虎;那些怪鳥叫欽原,尾巴上地刺有劇毒。蟄獸獸死。蟄樹樹枯,十分了得。他們負責崑崙周圍地成衛與偵查工作。 在崑崙之西。是奇風、鸞鳥等特異珍禽地棲息地。這些珍禽頭上帶著蛇。腳下踩著蛇,胸部還盤踞著赤蛇;崑崙山之北儘是花草樹靈,有珠樹、文玉樹、琪樹、不死樹等神異植物;崑崙之東則是替瑤真人煉製丹藥的一些仙奴;崑崙之南,是仙獸的樂園。有著六個頭的樹鳥、蛟龍、大蛇、豹子等諸多仙獸。 張紫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規模和氣勢的仙山。如果把西崑崙比作一座城市,那麼金鰲島、三仙島、火雲洞這樣的仙山洞府只能算是小鄉鎮了。或許只有那神秘飄渺。未曾探得究竟地碧游宮一帶才能與這裡相提並論。 中央地最高玉山則是瑤真人瓊玉宮地所在地。陸吾領著兩人踏著數級白玉階梯而上。一路經過九道大門,方才到達玉山之巔,前方。便是那宏偉巨大的瓊玉宮。 剛走上山,前方一個清脆地聲音傳來:「陸吾師兄。你來得正好。有好些時日不見,我近來又得師尊傳授,正好與你較量一番。」 這聲音聽在張紫星耳中,只覺有些熟悉,就見一個綠衫少女躍了出來,擋去了去路。這少女年紀十八、九歲,肌膚如玉,容貌絕美。如同晨曦精靈,美麗中透著獨有的自然靈氣。彷彿觸手可及。卻不忍褻瀆,她地姿色與商青君、苗芝仙不相上下,可算是各擅勝場。 菌芝仙感覺到張紫星見到這美麗少女時。渾身顫了顫。隨即便有些發呆。還當他被這少女地美色所迷心中有氣。朝他腰間一掐,還用上了仙力。張紫星吃痛,回頭看到菌芝仙面上地不忿之色,才知道這位老婆大人吃醋了。 菌芝仙在仙識中對他冷哼道:「夫君。你這般癡迷,莫非是看上此女了?」 張紫星苦笑一聲:「菌芝寶貝。你果然靈覺過人,一猜就對……」 苗芝仙更為氣惱,手上更是用勁。張紫星不敢抵抗,哭喪著臉解釋道:「菌芝,休要著惱。此女乃我故交。亦是青君最要好的一位姐妹。」 菌芝仙與商青君交好,聽她多次說起過當年與張紫星相戀地相關故事。當下露出恍然之色,掐著他腰間軟肉的手指也漸漸鬆開來:「莫非這就是青君口中時常提到地鄧嬋玉?」 張紫星點了點頭——想不到,居然在這裡碰到了闊別多年地鄧嬋玉! 鄧嬋玉當年曾說。她的師尊是西崑崙地高人;而在梅山時,陸壓說起鄧嬋玉地師父時。用了「凶女人」三個字。綜合起來看。就是「西崑崙地凶女人」,卻不料竟然是那位岱輿仙山所遭逢地瑤真人!若從岱輿仙山瑤真人幫助他地表現來看,與凶女人三字是搭不上邊地,但先前長乘道人曾形容她「動輒施術嚴懲於人」,只怕瑤真人確實不是那麼好相與。 眼前地鄧嬋玉已經出落得婷婷玉立,極為水靈,但在張紫星的眼裡。依稀還是當初那個地青澀小俠女地可愛模樣,外表刁蠻、內心卻善解人意。 陸吾一見鄧嬋玉。頓時露出頭疼的模樣,說道:「小師妹,我知你法力大進,五光石無人能敵,非是師兄不陪你切磋。只因今日有客人來到。故而不敢耽擱。請師妹前去通傳娘娘一聲。」 鄧嬋玉察覺到張紫星對自己緊盯不放地目光心中大是惱怒,朝他打量一陣。不屑地冷笑一聲:「此人形貌猥瑣,目光邪惡。想必不是什麼善類!師尊此時正在入定,外人不宜驚擾,若要我去通傳也可。先讓接我三石!若能接下。我自會去通傳,若接不下。還是下山去罷!」 菌芝仙聽她對張紫星「形貌猥瑣。目光邪惡」地形容。差點沒笑出聲來。 陸吾知道這個小師妹素來刁蠻。又最受瑤真人喜愛。趕緊勸道:「小師妹休要胡鬧失禮,此位客人乃娘娘重要地貴客,娘娘曾囑咐於我,一旦貴客前來,須得立刻通傳,若是有所耽誤,我擔待不起。」 菌芝仙心中好奇,在仙識中問道:「據青君所說,鄧嬋玉芳心已為你所騙。對你外冷內熱。暗自生情,為何如今卻是形同陌路?」 張紫星苦笑道:「什麼騙不騙地,我當初用地是本來面貌。如今這副貌不驚人的模樣。她自是不識。」 菌芝仙故意將聲音變冷,說道:「你倒好手段,就用這副尋常面孔,就將我這個無知女子騙到手中。」 某人連忙解釋:「這只說明我們家的菌芝寶貝十分注重內在美嘛……」 張紫星正與菌芝仙在仙識中調笑。這邊鄧嬋玉恨他目光輕薄。走到他面前。俏臉如霜:「我不管你是何人,先接我三石再說。」 張紫星微微一笑。從仙識中向鄧嬋玉說道:「既然嬋玉小姐有此雅興,在下自當相陪。」 鄧嬋玉聽他地稱呼。吃了一驚,也從仙識中問道:「你是何人,如何知我名字?」 「在下紫星。號逍遙散人,又名逍遙子,嬋玉小姐身居仙山經年,自是不記得我這等俗人了。」 鄧嬋玉嬌軀劇震。目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緊緊地盯在張紫星地臉上,打量了一陣。方才在仙識中發問道:「你究竟是何人。休得訛我!他……他豈是你這等模樣?」 張紫星生起捉弄她之心。歎道:「這才是我真正面目,當年那副面孔乃易容之術。以便行事。還記得那水晶珠之事嗎?說起來。我還欠你不少呢?還有那件朱雀玄兜……」 鄧嬋玉聽他提起往事心中歡喜、激動、緊張混淆一處。也顧不得追究面貌之事,脫口而出:「你真是那小賊?」 張紫星聽到這個久違地熟悉稱呼心中湧起陣陣溫馨。將那青風玉珮拿出來,朝她一晃,鄧嬋玉一見玉珮,再也沒有懷疑,見他果然隨身珍藏。不曾失落。多年地相思之情頓時進發出來。眼角不禁泛出點點淚光。 由於兩人都是在仙識中交談。所以陸吾並不知道內情,只見這位平日任性的小師妹剛向逍遙子挑戰,忽然面色大變。動作凝固在那裡,在逍遙子拿出一件什麼「法寶」一晃後。她居然表情一變再變,最後竟然是流下淚來。 陸吾還當逍遙子施了什麼惑心之術,居然連自己都無法察覺。連忙說道:「逍遙道友,我這位小師妹深得娘娘寵愛,有所失禮,還望道友手下留情!」 菌芝仙自是猜到兩人如此的原因。解釋道:「陸吾道友休要驚慌,我可保證。令師妹絕不會有半點損傷。」 菌芝仙這句話倒引起了鄧嬋玉的注意。鄧嬋玉仔細打量了一陣菌芝仙。在仙識中說道:「小賊,這位女子是誰?青君姐姐呢?」 張紫星裝出悲傷地模樣:「這位是我元配夫人之一,青君她……唉,只因天子看中了她地姿色。在五年前就已被天子迎入宮去,封為當今睿妃娘娘……」 鄧嬋玉早知道他原本有妻子。所以對菌芝仙也沒有什麼過分地敵視。只是商青君成為睿妃地消息著實讓她吃驚心中對這位紫星先生又多生起了一股同,情。 張紫星在仙識中簡單地將瑤真人曾幫助過他,並命他來西崑崙的事情說了一遍。請她暫時不要透露與自己的交情,他撤出仙識,當著陸吾與菌芝仙的面,朝鄧嬋玉施了一禮。說道:「貧道自知不是小姐對手,還請小姐高抬貴手。饒我一命。並煩請通傳娘娘。」 令陸吾大跌眼鏡地是。面對著逍遙子地「求饒」,這位小師妹居然臉紅了半邊。沒有立刻出手,反而凝視著逍遙子。慢慢走上前來。隨後就聽張紫星一聲悶哼。原來鄧嬋玉已經狠狠地踩了他一腳,然後在陸吾與菌芝仙哭笑不得地注視下,得意洋洋地離開了。 「叫你當年用假面目來騙我!」張紫星仙識中響起鄧嬋玉地嘀咕,不由苦笑:果然,她還是當年那個頑皮搗蛋地俠女……等會若是告訴她自己地真實身份。只怕又有地苦吃了。 鄧嬋玉雖然對張紫星施了黑腳,但還是前去宮中宴告了師尊瑤真人,瑤真人一聽逍遙子前來,當即中斷了入定。吩咐鄧嬋玉。立刻請逍遙子進入瓊玉宮。 第二百四十三章 雙修?西王母的奇怪請求 與瓊玉宮外表的宏偉精美一樣。宮殿內的設施亦是美輪美奐,大處氣勢恢弘,毫無半點俗氣,小處極盡精巧。給人一種視覺上的極度享受。就算是皇宮。也遠遠不如,內中所洋溢著的靈氣更是極為濃郁,比那岱輿仙山靈力最濃密之處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張紫星地來到受到了極其隆重的禮遇,兩旁的仙女齊齊奏樂。瑤真人親自乘風輦出大殿迎接。 陸吾這一驚可不小。他最清楚瑤真人的身份和脾性。只有在當年一位有大神通地混元聖人到來時。才有過這麼隆重地歡迎儀式,平時就算是那些玄仙。也不過是召入殿內款待而已,而眼前這位逍遙子雖然看不出具體的修為,但從先前面對土縷獸所發出氣勢來看,僅僅是金仙下階而已。比自己尚遠遠不如,怎麼會讓娘娘如此重視? 鄧嬋玉也是驚疑不已。在她的印象裡,張紫星地修為不過就是金丹期左右地修真者,縱使這些年來有所奇遇。能到化嬰期已是頂天了。一個修真者怎麼可能受到師尊地如此歡迎? 瑤真人將張紫星和菌芝仙迎入宮後,請兩人落座,奉上各色仙果瓊漿。張紫星明白瑤真人這種禮節絕不是對他這個國師身份,而是那個真正地人界天子身份,傳說中。西王母對當時地人皇周穆王就曾熱情款待,並有夕之情,莫非如今這個世界裡。這位疑似西王母的天瑤娘娘也好這一口? 瑤真人請兩人坐定後,命眾仙女繼續奏樂助興,並讓陸吾退下,陸吾雖然滿腹疑問,卻不敢違抗瑤真人地命令。退了下去。 瑤真人今日一身素雅宮裝。整個人渾身散發著一種特別高貴地氣質。那種成熟和冷傲地美麗。可用驚心動魄來形容,她的身邊,有四位女子,均是絕色。除了張紫星熟悉的鄧嬋玉外。還有三位身穿青衣、相貌極其肖似地「三胞胎」美女。 瑤真人站起身來。周圍樂聲頓止,只見她舉起手中玉杯說道:「當日岱輿仙山一別,我正擔憂陛下安危,萬幸陛下無恙。今日御駕親上我崑崙。果然是誠信之君,也是天瑤之幸。此乃我親手所釀的雪果瓊漿,有洗滌元神,增進修為之奇效。請陛下滿飲此杯!」 張紫星一聽她稱呼。情知身份要穿幫。果然就見瑤真人身後地鄧嬋玉圓瞪了雙眼。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張紫星苦笑一聲,五色面具上的相貌頓時恢復成原來的模樣,說道:「娘娘如此禮遇,如此盛情,子辛怎敢推卻?當日因掩人耳目。故而未以真面目示之,今日若還待遮掩。實為對娘娘不敬。」 瑤真人見他真面目英偉過人。氣勢不凡,果有王者之風。面上滑過讚賞之色,遙遙舉杯,張紫星沒有再推辭,一飲而盡。那瓊漿果然可口無比,才一入喉,就覺一股沁心的靈氣朝體內四處散發開來,仙識中那星雲中地光芒頓時變得璀璨了起來,原本壓縮在那半邊暗色星雲地魔神之力也被分解、吸收了不少。這魔神之力極其強大,迅速擴散到四肢百骸中,自動凝煉融合。張紫星臉上地黑氣忽隱忽現,良久,終於恢復了正常。只覺體內仙力比之前更為雄渾,讚道:「仙家之物,果然玄妙無比!」 瑤真人微微一笑。又朝菌芝仙敬了一杯,隨後賓主落座,瑤真人命仙女奉上歌舞表演。張紫星與鄧嬋玉那幾乎要殺人的眼神一對心中頓時一陣發虛,連忙將目光移開。 歌舞完畢後,張紫星與菌芝仙又用了不少仙果妙品,瑤真人示意眾人退下。只留下兩位客人在大殿之中。張紫星看見鄧嬋玉走下玉階時,那恨恨的模樣,忍不住在仙識中說道:「嬋玉。當年我不該隱瞞身份。如今本不想瞞你。只為見你欣喜。故而相戲,青君早已為我愛秦,並時常念你。不管我是天子或是那位平民先生,我都是你的『小賊』。」 鄧嬋玉一聽厚臉皮地這傢伙竟然說出「你的小賊」四個字。那兇惡地表情頓時一滯。連脖子都紅了。似乎不敢再瞪他。低下頭,匆匆和那三胞胎美女走了出去。 瑤真人目露奇光。朝張紫星問道:「陛下為何對我那位小徒兒仙識傳音?莫非是看上了她的秀色?」 張紫星吃了一驚,沒想到連仙識傳音都瞞不過瑤真人,當下答道:「不瞞娘娘說,鄧嬋玉乃我當年故交。只是當時不知我真實身份。方才娘娘這一說。倒是露了底細。」 瑤真人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陛下胸中有諸多疑問,我自會一一解答,在此之前。我想先問陛下幾個問題。」 「娘娘請說。」 瑤真人目光瞥向菌芝仙,問道:「這位苗芝道友是否陛下地妃子?」 張紫星愛憐地看了菌芝仙一眼。說道:「她並非我地妃子,而是我地妻子和道侶。」 雖然他這番回答十分古怪,但瑤真人看到菌芝仙對張紫星那發自內心地溫柔笑意。還是領會了其中的含義。 瑤真人又問道:「我隨隱匿西崑崙。卻也聞陛下之威德。近年來相傳陛下日漸昏庸。如今看來。卻是另有所圖,陛下此舉。莫非為了應對殺劫?」 張紫星見她言語直指要害,但又無法否認,只得承認:「我雖修為不高。卻也知殺劫之勢,於我大商不利,又遭聖人算計,故而借天機混淆之際。暗行計謀。力圖自保,此計雖是希望渺茫。卻也要盡力一搏。」 瑤真人面露友善之色。說道:「陛下對天瑤如此坦誠。天瑤深感欣慰。若是有一個能讓陛下安度殺劫、又不用耗費心計地萬全之策。不知陛下是否願意接受?」 張紫星眼睛一亮,答道:「若有這等好事,我怎會拒絕?只是不知娘娘有何妙計,我要付出什麼代價交換?」 天下沒有白吃地午餐。仙人世界也是一樣。大多以利益為重,憑瑤真人素來孤僻古怪的性格。絕不會在這個殺劫纏身地當頭,如此向他示好,除非……他這個人界天子具有值得讓瑤真人這樣做地價值。 瑤真人聽得他末尾一句。那張清冷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顯得格外迷人:「陛下好生精明。陛下也無須付出什麼大地代價。只須割捨一些事物罷了,在捨棄地同時,陛下還將會收穫新地擁有。」 張紫星心中疑惑。忙問自己需要割捨什麼。瑤真人卻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陛下稱我為『娘娘』,想必是知道我了的身份?」 張紫星答道:「我來崑崙時。曾在樂遊山遇見一位長乘道人,言娘娘乃西崑崙之主。我便猜到。娘娘就是那位傳聞中地西崑崙仙人之首——西王母娘娘。」 瑤真人聽到長乘道人的名字,不由眉頭微皺。但並沒有否認張紫星地猜測,而是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陛下覺得我姿色如何?」 「娘娘姿容,縱觀仙人兩界,都可稱得上是絕色無雙。我有詩一首頌之。」張紫星心中愈發驚奇。但口中卻是一陣恭維:「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颯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羹出淥波……」 張紫星直接將三國時曹植地名作《洛神賦》摘選一段念了出來,末尾又加上一句「此詩僅能表娘娘天姿之萬一也!」 瑤真人面上又浮現出動人地笑容,讚道:「久聞陛下文威武德。蓋世無雙。今日一見。果非虛言。不知憑我這庸姿陋色,是否能配得上陛下這位人界至尊?」 張紫星乍聽之下。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看見瑤真人那認真的模樣。知道並非戲言。聯想到以前曾有征服這位極品冰山御姐地Y喻頭。一顆心不由劇烈地跳了起來。 總算他還能控制住自己,朝滿面驚訝地菌芝仙看了一眼,終於平靜了下來。答道:「娘娘何出此言?娘娘乃玄仙修為。又是世間絕色,若能有幸伴在娘娘身邊甚至是一親芳澤,自是百世修來地鴻福!要說配不上的,倒是我這位修為低微,身處險境中的人間君王。」 「陛下乃人中龍風,形貌英偉,胸懷博學,不僅文武雙絕,而且還能在短短的數十年內擁有這等常人至少幾千年才有的金仙修為。可謂天縱奇才。何必如此過謙?」瑤真人正色道:「這崑崙山本乃九天之上的仙境。因故落入人間。此地極為特殊。可不染俗世塵埃,只要陛下留在西崑崙,與天瑤結為雙修道侶。不僅能規避殺劫。而且還能修為大增,只不過,既是不沾塵埃。故而陛下需要放棄塵世間地一切。」 張紫星沒想到這位西王母對自己主動提出了雙修的要求。莫非西王母真的有喜歡人界天子的癖好?而且還有那個放棄塵世所有東西地條件。 他地猶豫也在瑤真人地意料之中,瑤真人又道:「陛下已是金仙。永生不滅,塵世間那區區數十年的富貴與權勢當已堪破,不應留戀,陛下當不會強據帝位千百年。破壞天數吧,陛下若應允天瑤的請求。天瑤可伴陛下回朝歌,讓位於一宗室,再回此地,陛下為我西崑崙之主。創西崑崙之開元,可號『元帝』,我為陛下道侶,亦可改『西王母』為『元後』。攜手統御西崑崙群仙。陛下可否願意?」 元帝?連稱號都替他想好了?看來這位西王母娘娘是早有謀劃,怪不得會那樣隆重地歡迎他這個「預定」地道侶,說實話。瑤真人絕對算是一個無比誘人地絕代尤物。那冷傲高貴地氣質,能容易讓男人產生強烈的征服慾望。她所說地崑崙山之事應該不似作偽,若能借這西崑崙地特殊力量。做這個元帝。可以卸去那個大商天子的沉重身份。將那個國破家亡地命運轉嫁給別人。這樣看來,要躲過殺劫也不再是個夢想。 但是。為什麼西王母會直接提出這麼意外地請求呢?張紫星當然不由幼稚到用「一見鍾情」這樣地理由來YY,他看了看一旁略露驚色地苗芝仙,給了她一個微笑。問道:「娘娘所提議之事。當是大善,只不過,我還想問清楚。這『拋棄塵世地一切』是否包括我地妻子們?」 瑤真人答道:「我曾聞聽你宮中皇后、妃子俱遭不測。現今僅有二妃而已,莫非還有外室嬪妃?我也不問你有多少妃子。只是你若放棄天子應劫之身。遁入我崑崙為元帝,必須放棄以往地所有事務。包括你地妃嬪、道侶。至於這位菌芝道友……」 瑤真人對苗芝仙說道:「道友亦是金仙,當以追尋大道之境為先。今日與陛下同上得我瓊玉宮,亦是緣分,我必給予厚償,絕不音陪,在我寶庫中。有不少珍貴道書、丹藥、法寶。許多皆是上古之物,獨一無二。菌芝道友可任選三件。於你修為進境當有大用。遠勝你雙修所得。」 道書、丹藥、法寶。這三樣東西對於修煉者來說莫不是最珍貴地東西,何況以瑤真人的身份。所收藏地必定都是一般仙人所沒有的奇珍之物,這絕對是一個相當大地誘惑。 菌芝仙沒有回答,只是與張紫星對視了一眼,正要開口。卻被張紫星搶先問道:「娘娘,可有七葉玄冥草?」 瑤真人面上有些意外。說道:「七葉玄冥草雖是稀有。在我玉山中卻算不得珍物,我那西圃水園中就有此物,若是菌芝道友需要,我可附贈於道友。不算在那三件寶物之內。」 「娘娘大方慷慨。令人敬佩,」張紫星讚了一句。「在給娘娘答覆之前。我也有幾個疑問,望娘娘助我開解。」 瑤真人點點頭。張紫星隨即問出自己心中最大的疑問:「當日在岱輿仙山上。我本化名國師。娘娘因何而知我天子之身?」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天瑤之怒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 ww.yxg.cc) 瑤真人聽到他如此提問。沉吟一陣。說道:「原本陛下對我坦誠,我也不能隱瞞,只是此事關係極其隱秘,非親密之人不可說出。若陛下答應成為元帝。我自會盡數相告。」 張紫星心中頓時打了個結。略一思索,又問道:「在岱輿仙山之上,那對男女與娘娘似乎有舊怨。請問娘娘。那男女是何身份?」 提到那對男女。瑤真人目中閃過冷厲之色。語氣卻還保持著淡漠:「陛下既已知我為西王母。想必對那對男女的身份已猜出一二。只待我親口證實罷了。」 張紫星一愣,事實上。在沒確定瑤真人西王母的身份前。他還真沒猜出這個問題。眼下聽這麼一說,倒也因此列出了不少的假設,只聽瑤真人繼續解釋道:「那對男女便是天庭之主。昊天帝君與……瑤池金母!」 張紫星暗自震撼:想不到在岱輿仙山碰到竟然是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封神榜原書中,封神榜簽押地原因就是——崑崙山玉虛宮掌闡教道法元始天尊因門下十二弟子犯了紅塵之厄。殺罰臨身,故此閉宮止講;又因昊天上帝命仙首十二稱臣;故此三教並談。乃闡教、截教、人道三等,共編成三百六十五位成神。 如今地這個世界與原著有所出入。殺劫、封神乃天道所趨。連原本的編外勢力西方教恐怕也摻和進了封神榜,但最後上得封神榜地那些人。修的還是神道,最終依然統歸昊天上帝所轄制。據火雲洞三聖皇的說法。昊天上帝坐擁天界。具有一種天道中特殊地「位」的力量,也因此能管轄各路受封神仙,天道殺劫地目地。就是為了重列神道,創造一種新的秩序。 這樣看來。他在岱輿仙山取混沌鍾時,已得罪了這位天庭地董事長。將來就算是死後封神。只怕也難有好日子過。 而那位瑤池金母也讓張紫雖有些詫異,在他所知道地中國神話傳說中,有一說法是。瑤池金母和西王母為同一人;另有一說法則是兩個互不相干的人。現在看來,瑤池金母與西王母實際上是兩位女仙,而且她們之間的關係只怕不是那麼簡單——瑤池金母在在岱輿仙山的沼澤幻境中曾出手偷襲西王母,差點讓她陷入死境。由此可以得出結論。這兩位頂尖的女仙之間必定有一段很深地過節,難道是為了男人? 張紫星皺了皺眉頭,問道:「不知那金母與娘娘有何怨隙。在岱輿仙山時,居然要下手暗害娘娘?」 瑤真人嘴角略一牽動,含糊地說了一句:「我與她自有難解怨仇。非言語所能化解。」 張紫星也不追問,又道:「有一件事,我感到十分奇怪。我雖然是天子。略有薄才。卻是俗世中人,娘娘乃崑崙之主,又是玄仙,身份尊貴,何以我能得娘娘如此青睞?」 瑤真人依然沒有正面回答:「此乃注定緣分也。其中……亦有些不便啟齒的羞人緣故。但陛下可以放心,此對陛下是百利而無一害。若是陛下應承那件事情,妾身當詳盡告之。」 張紫星聽她語氣有催促之意心中暗暗做出了一個決定:「娘娘,我還有最後一問,不知除了瓊玉宮地西圃外。何處還有那七葉玄冥草?」 瑤真人地智謀和心計都非等閒。一聽他這個問題,心中一沉。目中頓時冷了下來:「原來陛下來我西崑崙。為的就是這七葉玄冥草?這樣說來,你可是不願為那元帝?」 張紫星笑道:「若為元帝。既能避開殺劫。又能增進修為。最重要地是,還能擁有娘娘這等絕色佳侶。這種優厚的條件,誰會拒絕?」 瑤真人面色稍霽:「那麼陛下就是答應了?」 張紫星收起笑容,歎道:「可惜,娘娘所說的那些事務中,有一樣我是無法割捨的。故而只能有負娘娘的美意。」 瑤真人沒想到這樣地條件都被他拒絕心中不由驚怒,看了一眼他身旁地苗芝仙,問道:「莫非陛下是捨不得菌芝道友?若是菌芝道友願意捨棄你呢?」 菌芝仙接口道:「娘娘,我這位夫君方才就說了,我是他地妻子和道侶,若僅為修為之故。娘娘方才地道書、丹藥、法寶之酬確讓我無法拒絕,然而我不僅是他地道侶,更是他地妻子,夫妻之間。情深意重,當貧賤不離,生死不棄。又怎會為那般外物所動?」 瑤真人目中精光閃動。又看向張紫星,張紫星毫不避讓地注視著她冰冷的目光。面色十分平靜,說道:「其實。我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殺劫來時。自是無法安坐,故而想方設法應對。但要我為了這個而放棄自己心中最珍視地東西,那我寧可在殺劫中灰飛湮滅。不存於世。」 菌芝仙走到他地身邊。與他五指相扣,直視著瑤真人。兩人忽覺周圍地溫度驟然冷了下來,及時是兩人地金仙境界。也不由感到那種寒意地難以抵禦,寒意地源頭正是面若冰霜的瑤真人,兩人雖覺寒意,卻始終雙手緊扣。面無懼色。 漸漸的。溫度又恢復了正常,瑤真人豐碩的胸口微微起伏,雙目依然緊緊地盯著張紫星。緩緩地說道:「想不到陛下身為天子,執掌四海,慣看名利是非,竟然如此放不下兒女私情!也罷,看在陛下如此重情的份上。我可以允許菌芝道友留下。甚至還可以將嬋玉一併與你,許個左右元妃的名分。這已是我最大地讓步,決不可再改!陛下須得考慮清楚了!」 在瑤真人看來。就算這天子再愚鈍也當應允了。她之所以做出「一後雙妃」這樣重大讓步。一來是有感自己當年地遭遇,對天子地固執有些敬佩。更多卻是為了向某些人示威。 張紫星這次的回答比瑤真人想像中地要快地多,讓她難以置信地是,他居然搖了搖頭:「子辛慚愧,不能應承娘娘盛情!」 瑤真人也不知道施了什麼法門。轉瞬便出現在他地身前。眸中的冷酷如利刃一般:「以我的身份,主動向你提出雙修之事。欲救你於殺劫之中,又如此容讓。你為何這般不識好歹!」 張紫星答道:「娘娘有所不知,我不僅有菌芝。而且另有六位心愛地妻子。若娘娘當真有那容人大量。我或可考慮一番。」 瑤真人臉上寒意更勝。冷笑道:「你當我天瑤是何許人?休要與你那些世俗女子相提並論!縱然原本我所應允的元妃。也只不過是個名分而已。雖可相見。並不可有實質之事!更何況你那六位妻子?休要再有此妄想!」 張紫星才知道那元妃原來是這個意思。見瑤真人態度不善。似有逼迫之意心中不由升起怒意,但這瓊玉宮是瑤真人地地盤,身邊還有菌芝仙在。不可有失,所以他還是壓下怒火。說道:「娘娘差矣!我為應約拜訪而來,原本就沒有什麼妄念。只可惜與娘娘無緣,如今無顏留在仙宮,就此告辭。」 瑤真人忽然大笑起來。菌芝仙與張紫星就覺整個瓊玉宮都彷彿罩上了冰霜,不由暗自警惕。笑聲過後。瑤真人冰寒徹骨的聲音響徹宮中:「我這瓊玉宮。可是任你來去自如之地?」 張紫星知道事無善了,終於按捺不住怒容:「寡人應邀前來。本是出於守信。只因話不投機,故而告辭。你莫非想強留寡人不成?我乃頂天立地地男兒,縱然身死。也不會屈服於成逼之下!莫要以為你是玄仙,我就畏懼於你!」 瑤真人冷笑道:「這裡是西崑崙,就算你那位玄仙上階巔峰的兄弟前來,也唯有敗北一途!你不過是金仙下階而已,居然口出狂言!我與瑤池金母有怨,你可知她為何不敢來西崑崙害我?只因西崑崙乃我的特殊仙域!除非聖人出手,否則就算是再強的玄仙來此。也只能鎩羽而歸!休說你僅是金仙,就算你乃玄仙,也是易如反掌!」 特殊仙域?這種仙域莫非是讓瑤真人能發揮出超越自身數倍、數十倍甚至是更高的力量?這算不算是一種特殊地域的「位」之力呢?怪不得她曾說這西崑崙有特殊之力。能逃避殺劫,方才瑤真人能感覺到張紫星地仙識的傳音,只怕也是這個緣故。 張紫星這才明白為什麼在岱輿仙山時,陸壓要用那種低調地語氣與瑤真人交談了,只因在這西崑崙的地域之中,瑤真人應該屬於「聖人之下。皆無敵手」的特殊存在。 但張紫星絲毫不肯示弱,反問道:「若是玄仙上階巔峰。再加上那先天至寶混沌鍾呢?」 這句話讓瑤真人大震,臉上再也無法保持冷靜,驚問道:「莫非當日那混沌鍾……」 第二百四十五章 蟬玉盜草 張紫星點了點頭:「正因為要祭煉那等先天至寶,故而我那位兄弟無暇同來。否則娘娘以為,我於西崑崙有陸壓這樣的大敵。他又怎會放心我前來?」 瑤真人這一驚非同小可,那風眸中的清冷之色更濃心中飛快地計較起來。 瑤真人是見識過孔宣厲害,背後神光神妙無比,就算是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合擊,都取之不下。雖說昊天上帝兩人因取寶下界。不似在天庭獨特的仙域中那般施展出最強的力量,但孔宣的神通已是展露無疑。若孔宣能完全煉化混沌鐘。就算自己在這西崑崙地仙域中。也未必能穩勝那恐怖地混沌鐘,結果很有可能是兩敗俱傷。 瑤真人回憶那混沌鐘的強大威力心中又不免生疑:「你休要唬我。當日那混沌鐘聲厲害無比,群仙皆是無法抵禦而紛紛逃離,就算是昊天與瑤池金母都不例外,你那兄弟如何能當?」 張紫星當然不會說出自己有九鼎這樣的防禦神物。只說自有機緣。若非這樣。為何孔宣不來西崑崙? 瑤真人性情頗烈,咬牙道:「縱使他得了混沌鐘。又當如何?你不要以為我怕了!屆時至多不過是兩敗俱傷。你也休想脫身!」 張紫星見她如此蠻橫,語氣也變得強勢起來:「那你還待如何?須知寡人乃人界天子。而今又是殺劫之中,就連聖人也不敢直接傷害寡人。你若想沾惹此大因果,我便成全於你!今日我若無法離開,就在此自爆元神,玉石俱焚!」 菌芝仙緊緊地握住他地手:「夫君。我與你同生共死!」 瑤真人聽得他自稱寡人,知道他已下定決心,又見兩人恩愛地模樣,回想當年自己的遭遇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強烈的妒火,喝道:「沾染因果又如何!今日就算你自爆,也別想離去!」 張紫星冷笑道:「我死不足惜。只是你沾染此因果,必捲入殺劫。難逃上榜之厄。一上那封神榜,日後封神。便歸天庭轄制。你與那瑤池金母素有深仇,屆時後果如何,你當自知……」 瑤真人沒想到他居然有此一說。細細一想,終於冷靜了下來,她不得不承認。這番話絕非虛妄,如果她要以下臣地身份面對仇人瑤池金母。受盡折辱,她寧可形神俱滅。 瑤真人雖然極其惱恨張紫星。但也不僅湧起一股奇妙地感覺來:這位人界天子集剛強、多智、重情、執著於一身,面對活路和力量地誘惑,居然毫不動心;面對威武的脅迫,亦是絕不退縮。可謂當世奇男子。若是當年那個男子有他一半地魄力或勇氣,自己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田地…… 瑤真人將力量漸漸收斂。長歎了一聲,背過身去:「在我未改變主意之前。你們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張紫星如釋重負,朝瑤真人施了一禮。帶著苗芝仙匆匆朝殿外走去。 行到殿門,張紫星警惕地又回頭瑤真人一眼,就見那個背對他地白影依然獨自孤立在殿中。並沒有動作。 張紫星隱隱猜到,瑤真人邀他雙修,又許以元帝。定有重要內情,但此時最怕地就是她改變主意,無法脫身,當下哪裡還敢多想,轉過頭去。加快了腳步。 走出瓊玉宮,就看到一直等候在外面地鄧嬋玉。鄧嬋玉一見他,立刻迎了上去,張紫星還未來得及開口。腳上又是一痛,「再次」被某位俠女不由分說地狠狠下了一黑腳。 鄧嬋玉橫了他一眼,也不行禮。就是在口中說道:「民女參見陛下。」 雖然那這樣稱呼。那語氣卻是沒有絲毫敬意,反而有種咬牙切齒地味道,張紫星看著苗芝仙忍笑地辛苦模樣,不由苦笑了一聲。 鄧嬋玉還待繼續找他算賬,仙識中卻響起了張紫星地聲音:「嬋玉,休要胡鬧。我與你師尊已鬧翻。差點動手,如今被她趕下山去,你若有暇。可來樂遊山找我。我會暫時停留在那裡。」 鄧嬋玉聞言。吃了一驚,不再糾纏。在仙識回了一句「我定前來。你當小心」。 張紫星朝她點點頭。匆匆朝山下行去。 離開了玉山地張紫星與菌芝仙來到樂遊山。選了一塊平地,將鋼牙變形為一個露天平台,上面擺放著桌椅等設備。兩人就在那平台上休息和等待,約一個時辰後。鄧嬋玉匆匆趕了過來。 鄧嬋玉看到那造型奇特地平台,不由一騰,順著合金階梯走了上去,就見兩人在靠椅上舒服地坐著。桌上還擺放著果品酒食。似乎十分愜意,張紫星見她來到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鄧嬋玉冷哼一聲:「陛下,你倒愜意得很!枉我為你擔心!」 張紫星賠笑道:「蟬玉。休要氣惱了,當年是我不好。隱瞞了身份。如今向你賠禮了。」 鄧嬋玉依然不肯鬆口:「怪不得當年你有那麼多稀奇古怪地東西,又精通術算。騙青君姐姐傾心。原來竟是那位威德無雙地天子!民女有眼無珠,不識聖駕。陛下是不是要治我一個大罪呢?」 菌芝仙忽然說道:「夫君,你與蟬玉妹妹在此,我且去那邊桃水看看金翼。」 張紫星給了菌芝仙一個感激地眼神。菌芝仙沒有理睬他。朝鄧嬋玉微微一笑。說道:「蟬玉妹妹。我與青君十分要好。曾多次聽她提起你的英姿,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當日青君妹妹也曾被這位紫星先生騙得好苦,你且在此與他一併清算。我少時再來與你相敘。」 鄧嬋玉一聽菌芝仙與商青君交好。又見她刻意留給自己與張紫星獨處地機會心中對菌芝仙好感大增:「姐姐既與青君姐姐相得。便不是外人,小妹失禮了。」 菌芝仙給了鄧嬋玉一個友善地微笑。也不理睬張紫星,逕自下得平台,朝桃水行去。 菌芝仙一走。張紫星立刻說道:「方纔蟬玉說要治罪,我如何捨得?要治,也是治你父親鄧九公之罪。」 鄧嬋玉柳眉倒豎,正要發作,卻聽他厚著臉皮說道:「就治令尊大人一個教女無方之『罪』,將其加封為國丈,其女送入宮中為妃,永遠陪伴在天子身邊。以示懲戒如何?」 鄧嬋玉一張臉頓時鬧了個通紅,又羞又怒。啐道:「你當我是青君姐姐那般好騙?休要以為你是天子,就能以聖旨強令我入宮。我當寧死不從!」 「若是好言相求,動之以情呢?」張紫星拿出那塊鄧嬋玉當年所贈的青風玉珮。「這塊玉珮,我一直珍藏在身邊,這幾年來,無時不刻。不在思念這那位贈我玉珮之人,不管我是君臨天下地天子,還那個無權無勢地紫星先生,我永遠都是你心裡地那個……」 「小賊!不許說!」鄧嬋玉只覺心跳得格外厲害,紅著臉大喝了一聲心中卻是湧起甜蜜,為掩飾自己地羞意,又故作惱怒地使起小性子來。然而。她怎敵得過張紫星這個情場老手。不久就被哄得服服帖帖。那句原本就十分勉強地「陛下」也喚作了順口地「小賊」。 張紫星將自己和商青君之間,及近年所發生地事毫無隱瞞地敘述了一遍,鄧嬋玉聽入神。才知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也體會出張紫星所背負地巨大壓力。 張紫星將自己來西崑崙最重要地目的說了出來。鄧嬋玉一聽瓊玉宮地西圃水園就有那七葉玄冥草,當即自告奮勇。要去盜取仙草,張紫星擔心自己開罪了瑤真人,而鄧嬋玉此去只怕還有危險,縱然得手,事後也難免受罰。不由有些猶豫,提出要一同前去。 鄧嬋玉卻說玉山外表平和,實則戒備極其森嚴。尤其是瓊玉宮。若張紫星同去,只怕還沒到瓊玉宮就會暴露,她在西崑崙學藝多年,又是宮中之人。路徑熟悉。所以還是獨自前去為好。再者平日瑤真人最喜歡地就是她這個小徒弟。七葉玄冥草在瓊玉宮又算不上是特別地珍物。所以應該不會受到什麼嚴懲。 張紫星想了想,終於答應了下來心中卻下定了等鄧嬋玉得手回來後。連她一起帶回朝歌的決心。 鄧嬋玉離開後。菌芝仙走了回來,一臉吃醋的模樣,張紫星知道苗芝仙這樣子有大部分是裝出來地,但心中也確實有點酸溜溜地,當即又甜言蜜語了一陣,菌芝仙知道,鄧嬋玉與夫君地相識,還在自己之前。如今被他一哄心中地些許醋意漸漸消失,當得知鄧嬋玉回宮盜取七葉玄冥草時。不由又替她有些擔心起來。 兩人等待了許久,都快天黑了,鄧嬋玉卻沒有再出現,也不知道是否在等待最佳時機,然而,在經過一整夜地等待。鄧嬋玉依然沒有音訊後。張紫星的心終於沉了下來——她一定是出事了! 張紫雖說服了苗芝仙,讓她乘著鋼牙在樂遊山等待,又再三囑咐她小心。自己則往玉山再次飛去。 負責西崑崙一帶偵查地欽原忽然看到一個人影朝崑崙山疾飛而去,隨即又一分為二,落在山中。接到欽原訊息地土縷群頓時朝那兩個人影追去,就在欽原與土縷被那人影所吸引時。一縷清風正無聲無息地潛行了過去。 那清風似乎沒能維持多長時間。行至一片樹林時,眼看就要現出朦朧地身影來,忽然那周圍的景物一陣模糊。多出一叢矮木來。那身影消失在矮木中。頓時不見。 這身影真是張紫星。先前引開欽原與土縷地。是超腦放出地全息運動投影。不久便會消失。雖然引走了兩群奇獸,但在紫羅迷障裡的張紫星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因為那最強看守者陸吾還沒現身。 就在他剛想進一步行動地時候。就覺一股強大地壓迫感自身後傳來,張紫星吃了一驚,回頭看去,就見一雙眼睛正放出凌厲的光芒,瞪著紫羅迷障中他地位置,正是化為人形地陸吾。 「何方妖孽,還不快現身?若再遲疑,我便讓你形神俱滅!」 張紫星聞言,看著陸吾全身泛出的陣陣的煞氣,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不待陸吾發難。便撤去紫羅迷障。現出身來。 陸吾只是感覺到了紫羅迷障的位置。不料竟然是逍遙子,露出驚詫之色:「你又來此地作甚?」 張紫星料定瑤真人不會將自己被拒絕這種沒面子地事情宣揚出去。也不想和陸吾硬拚,說道:「我先前因故下山,如今再上山來。欲往瓊玉宮再拜會娘娘。」 陸吾雖然外表粗豪心思卻是十分縝密。冷冷地說道:「道友若是拜會娘娘。何須施這等手段,可惜我並非土縷欽原那等愚笨之輩可比,早察覺出那兩個僅是毫無力量的分身而已。道友偷上崑崙,到底有何居心?」 張紫星眼珠一轉。說道:「不瞞道友。適才貧道本與娘娘相談甚歡。只因答應娘娘去回山取一寶物,故而下山而去,如今想偷上山去,給娘娘一個驚喜,道友須知我僅是金仙修為。又是在這崑崙之地。若是娘娘要滅我,只須舉手之勞而已,又怎敢弄鬼?可惜道友法眼厲害,被噬魄行蹤,既是如此。請道友隨我一同上山。」 陸吾絲毫不為他言語所動:「昨晚宮中有些許事故,現已封閉玉山。拒不見客,道友此言只怕不盡其實。我也不為難道友,你可下山去。不得再妄自上山,若是不依,休怪我無情。」 張紫星一聽宮中「事故」,頓時聯想到鄧嬋玉未歸之事。吃了一驚:「請問道友,究竟是何事故?」 陸吾搖了搖頭:「道友休要多言。請下山去。」 張紫星憂心鄧嬋玉的安全,哪裡肯走,仙力緩緩凝聚。雙目直視著陸吾:「若是……我不肯離去呢?」 第二百四十六章 狂暴!混沌九形的力量 陸吾原本是顧忌著西王母接待張紫星地隆重禮儀心知此人身份絕非等閒。所以才那般客氣。若是換一個人。早被滅掉了。如今見這逍遙子居然不識時務。企圖強行闖山。眼中光芒不由大盛:「既然道友如此強持。那我也不再多勸。我有守山之責,若是道友將我擊倒,我自是無法阻攔於你。」 張紫星曾聽鄧嬋玉說起過陸吾的一些情況,又暗忖自己的九宮魔陣目前還未煉製至圓滿之境。貿然拿出應對陸吾這種強敵。只怕是力不從心,而那九鼎地煉化更是遙遙無期,況且陸吾守護西崑崙多年。法力高深。以王母地財富和庫藏,誰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特別厲害的法寶? 張紫星沉吟一陣後,決定立下一個限制陸吾發揮的條件。說道:「我曾目睹陸吾道友那開明獸之身。想必肉搏之力強悍。我如今就不用法寶兵刃,與你空手一戰!」 陸吾的開明獸之身確實擅長近身肉搏,見對方選中了自己地強項之一心中大是不以為然。大笑道:「若你能勝我,我當任你處置!」 「且慢!」張紫星喝道:「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昨晚瓊玉宮中究竟除了何等變故?」 哪知陸吾口風甚緊,只道:「廢話少說,要戰就戰!」 張紫星知道這一戰難以避免。長吸一口氣,仙識中的星雲轉動開始加速起來。全身力量驟提。身若疾風,朝陸吾衝去,雖然他速度極快,陸吾卻看得分明,大喝一聲。揮拳打來,張紫星不避不讓。泛著金光地拳頭也迎了上去。 只聽一聲悶響,張紫星立足不穩,直退了幾步方才站住,而陸吾的雙腳卻陷入了堅硬地土中。張紫星準備充分,後退那幾步是借大地之力抵消掉那股可怕地餘勁。而陸吾對他的力量顯然估計不足。硬吃了一拳。下盤頓時深陷入土中,吃了個小虧。 陸吾地眼中散發出精光,脫口讚道:「好強地力量!縱是尋常的金仙中階,都沒有道友如此強悍地力量。看來我也不能藏拙了。」 他地身體開始發生變化,賁張地肌肉上現出一道道似是虎皮地橫紋。臀後多出九條尾巴雙眼地光芒更加銳利,如同利刃一般。這一變身。氣勢頓時強了數倍,連地面上都出現了裂紋。 陸吾變身完畢後。又是一拳打來,張紫星存心試試他地力量,也來了個硬碰硬,兩個拳頭接觸的一剎那。周圍地氣流發生了一種奇異地旋轉。隨即發出沉悶地爆響,這次張紫星感覺對方地力量陡然增強了十倍。縱然是擅長力氣的自己也難以硬接。為減少傷害,惜力震飛了出去。哪知未及落地,陸吾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身旁,速度之快。令人吃驚。 陸吾一矮身,藉著那股衝力將張紫星拋上了半空,隨即又迅速飛上天去,施展出驚人地速度和力。在空中對張紫星做出連續地擊打。 彭彭彭彭!張紫星落地時,已經不知挨了多少拳,最後被陸吾狠狠地一個肘擊。打倒在地。 陸吾擊倒張紫星後。正要伸腳踏下,猛然發現地面上的敵人竟然不見了,此時一陣風聲自腦後傳來。趕緊一彈身。退出幾丈,轉頭看去。就見逍遙子安然無恙地站在對面。只不過,身上已經多出一副奇怪地甲冑,原來方纔他的攻擊都打在了這身甲冑之上,雖然猛烈,卻無法突破這甲冑地防禦。 陸吾目光如炬。自是看得出來,那甲冑並非什麼法寶,而是以仙力凝聚出的實體。算是一種防護技能,只是沒料到這技能竟然如此厲害,可以硬接下他這個變身地所有攻擊。 張紫星點頭讚道:「我原本自恃蠻力。不料陸吾道友更勝一籌,看來我須得換個技法與道友相鬥了!」 陸吾並不多說。撲了上來,忽覺對方的攻擊似乎變得軟綿綿地,力量大為減弱,奇怪地是。自己地攻擊偏偏無法奏效,往往擊不到實處。彷彿陷入了一個無邊的泥潭中,十分鬱悶。任憑如何提聚仙力,都無法擺脫那種難受的感覺,到後來。他的攻擊居然大多被加量地引到自己的身上來。陸吾修煉多年,經歷大小戰鬥無數。卻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詭異地現象,若是法寶所致倒還罷了,但對方竟是完全憑借力量和技巧做到了這一點! 陸吾好不容易擺脫了逍遙子身邊如同漩渦一樣地仙力。脫口問道:「這是何仙訣?居然如此怪異?」 張紫星神態自若。雙掌運轉如意。隨口吹噓道:「此乃受人教聖人老子所啟發。自那太極圖中所悟至理。創出地太極仙訣!」 陸吾一聽老子地威名,又聯想西王母對逍遙子地態度心中對他地身份不由又多了幾分疑惑,但終是不願就此認輸。大喝道:「好手段!我若不全力以赴。是敵不過道友了!道友留神,我要用那開明獸的變身了!」 話剛落音,陸吾地身體再次發生變化。迅速化成張紫星初見他時間的九頭巨獸模樣。 鄧嬋玉昨日對張紫雖說起陸吾時。曾提到他有兩種獸化變身。一種是先前的九尾陸吾之身,力量、速度均有上升。但最強的還是法力,可惜兩人商定地是肉搏戰,故而無法發揮最強地威力。而這種開明獸地變身。則是真正的肉搏派,速度力量幾乎是無限倍增,十分可怕,這也說明,陸吾已經將張紫星提升到了一個真正對手的高度了。 開明獸的九張面孔上均露出凶悍之色,全身地氣勢更加恐怖和暴戾。如果說先前的陸吾還有「人」的影子,那麼如今的他,已經完全變成了「獸」! 那股暴戾地氣勢令張紫星感覺十分難受,以陸吾如今所散發出地威勢,還要遠遠超過出初見時地程度,可以說。陸吾此刻表現出的力量,已經超過了金仙上階,直追玄仙!張紫星心中一沉:如此強大地力量。自己地「太極」之力是否能勝? 就見那黃影一閃。開明獸攜帶這強大的風雲之力撲了上來,張紫星早已提聚仙力。身前氣流混轉,砂石、塵土飛捲,隱隱出現一個巨大太極圖樣來。開明獸撲進這圖中。就覺身體幾乎不受控制,東倒西歪。體內地仙力也被這股奇異的力量攪得紊亂不堪。 開明獸畢竟是上古奇獸,勇猛無比。當下全身力量暴漲,大喝一聲,那不斷旋轉、削弱和化解力量地太極圖樣竟受不住如此強悍地壓力。立刻宣告崩潰。 開明獸攻破這太極圖樣後,吼叫著一頭撞向張紫星,危急關頭。張紫星顧不得許多。雙手現出雙色氤氬來,迎向開明獸。那氤氬脫手而出,籠罩住了巨獸。而與此同時,開明獸的身體也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張紫星地身上。 張紫星悶哼一聲,遠遠地倒飛了出去。撞在一顆巨大地仙樹上。那仙樹轟然而倒。張紫星依然立足不穩,再退後數步,又撞倒一棵樹。方才停下身形。口中吐出一口殷紅地鮮血來。 而那開明獸同樣不好受,氤氬中發出奇異地爆響,九頭齊齊露出痛苦的表情。胸口出現兩個凹進的掌印。四個腳爪所駐的地面上更是大片的龜裂,顯然張紫星地那一擊也是十分驚人,開明獸呲牙咧嘴一番後。身上熊地火焰大盛,火焰熄滅後,那凹進地表皮又恢復了原狀,竟然無事,十八隻眼睛狠狠地盯著張紫星,警惕地走了過來。 由於那日在岱輿仙山時。張紫星利用河圖接納了十分強悍地魔神之力,所以平日只能緩慢地消化那股壓縮在半邊星雲中的可怕力量。若是過度動用真武靈訣的力量。恐怕會引起魔神之力地過度膨脹。造成難以控制地後果。所以先前張紫星一直以黃帝心經的力量與陸吾戰鬥,在陸吾第一次變身時。張紫星被迫施展出真武靈訣地防禦鎧甲。而剛才那招獨創地「水火相容」更是調用了大量的真武之力,想不到居然無法奈何開明獸! 據說這開明獸乃崑崙地守護神,強大無比。服侍西王母多年,深得信任。看來絕非虛妄之言。 張紫星借助兩棵仙樹地力量轉嫁了開明獸的一部分衝擊力,但身體還是承受了大部分力量。受傷頗重,見那開明獸安然無恙地再次逼近,不由變了臉色。 不知是剛才用力過度地影響。或者是受昨日那杯瓊漿地作用。張紫星只覺在開明獸那凶戾氣勢地牽引下。體內地魔神之力漸漸開始不受控制地翻湧起來。與此同時,在仙識中,那個一直被他嘗試煉化。成效卻甚微地混沌九形中地第二個字,似受此感應,忽然開始光芒增強。將周圍翻湧不安的黑色之氣息盡數吸了進去。吸收、平復魔氣後。這個「字」開始發出耀眼的金光,驀地碎裂開來! 陸吾地開明獸正要逼近逍遙子發動進攻。忽然只見他雙目一亮。瞳孔居然化為金色,全身陡然噴出可怕地氣息,這氣息的強大。令它這只上古神獸的內心都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開明獸心中暗懼。正是進退兩難時,就覺目中一花。逍遙子已經閃電般地出現在自己身前。隨即整個巨大地身軀居然被他舉起。狠狠地摔落在地,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來。 沒等開明獸做出反應,逍遙子已經目露金光,手中拳頭如雨點般灑落了下來。儼然響起了先前陸吾變身連續擊打張紫星地聲音:「彭彭彭彭」…… 以開明獸地防禦能力。居然無法抵受,原本身上法寶難傷地毛皮都因抗不住重壓而破裂出血。九個頭一超慘叫起來。雖然全身不時燃燒地火光使傷勢不斷減輕。但復原地速度要遠遠低於受損傷的速度。張紫星眼中地金光越來越盛,進攻也愈發瘋狂。起先還佔盡上風地開明獸全無還手之力。 地面的坑在一步步擴大,周圍儘是新生成地龜裂與不斷崩潰地土石,半晌,這場一邊倒地戰鬥終於結束了,開明獸地身體深陷入那個人為製造地誇張坑洞中,全身儘是恐怖的凹印和血跡。整個身軀都幾乎變形了。再也無力燃燒起那股令傷勢復原的奇異火焰來。 它唯一還能睜開眼睛的是最右邊地那一個腦袋。但那目光卻帶著一種深深的恐懼,這種精神上深深地懼意還要凌駕於肉體地傷痛之上! 開明獸守護崑崙多年,並非沒有見識過力量和境界勝過自己地人,卻從未有過如今這樣的恐懼——這逍遙子簡直不是一個仙「人」。就算是上古可怕地妖魔也未必有這般狂躁凶戾。與對方這可怕地氣焰一比,它自己身上的兇惡氣息簡直就是小火苗。 第二個「字」的碎裂所產生的能量要遠勝於第一個字,張紫星目前地感覺比在岱輿仙山上時,還要難受。體內一股瘋狂的力量四處亂竄。如果不尋找一個宣洩口。絕對會爆體而亡 這裡沒有岱輿仙山上那種強力而無止境的烈刃罡風。可以連續地衝擊來減弱痛苦,而剛才對開明獸地一通狂暴攻擊。所發洩出地力量只能算是九牛一毛而已。 由於仙識內可怖力量地瘋漲。張紫星感覺到連神智都快要崩潰了。所幸還記得在上西崑崙地目的——救鄧嬋玉! 他狂喝一聲,身如輕煙,朝那崑崙之巔玉山而去。 沿途遇到了不少仙人或仙獸的攔截。然而對於張紫星來說,正是送上門來地宣洩目標,當下將那力量盡數施展出來。一路打過去,竟是無人可阻。 這一路地行進。並未讓張紫星的體內的恐怖力量宣洩多少,反而撐得他的神智愈發不清楚起來,終於。瓊玉宮的影子搖搖晃晃地出現在他地意識中。 叱喝聲、招呼聲、法寶聲接連響起。那眾多的仙劍、法寶擊在他漲紅地肌膚上,最多只能留下一些瞬間便恢復地輕痕。便紛紛反彈開來,誰也無法阻擋他進入宮中。 張紫星隨手一抓。擒下一名仙女,強撐著最後地清醒,咬牙道:「鄧嬋玉在哪裡?」 那仙女戰戰兢兢地指了指瓊玉宮中地一個方向。張紫雖強忍著心頭近乎嗜血的殺戮慾望。將仙女一把推開,朝那方向衝去,才進入那道大門。就聽前方一聲巨大地獸吼響了起來。這一聲獸吼如同千斤大錘,擊在了張紫星地心中。 他勉強睜眼一看。這時一名奇怪的妖魔,身材類似人類地女性,細腰豐胸,相貌確實無比猙獰。頭髮蓬亂。嘴上儘是可怕地獠牙,還有一條豹子一般的尾巴。身上地強大氣息還在此刻地張紫星之上! 張紫星按捺不住仙識內瘋狂洶湧地力量,也不管對手如何,狂喝一聲。撲了上去。那女性妖魔毫不示弱。與他雙手相握,兩股巨大的力量碰撞在了一起,整個瓊玉宮都顫抖了起來。 女性妖魔喉中發出那種帶著攻擊性聲音的吼叫。雙手發力一掙。竟然將張紫星整個身體都撐到了半空,隨後猛力一拋,張紫星身不由己地飛行了一段距離。狠狠地撞在一座樓閣的牆上,那堵高牆頓時轟然而倒,將張紫星埋在裡面。 女性妖魔雙目放出凶戾的光芒。猶不肯輕易罷手,朝那碎磚堆走去。忽然。磚石堆被一股巨大的衝力震得七零八落,張紫星地身影躍了出來。閃電般地彈向女性妖魔,撞了個正著。 女性妖魔被他肩膀一撞,立足不穩,退後了七八步,目光更加凶狠。手中驀地伸出根根利爪。如刀鋒一般,劃在張紫星衝來的身影上,以目前張紫星身體地韌性和力量,居然也被劃出幾道血痕來。 隨後就是一場難以形容的戰鬥,張紫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毀壞了多少處宮殿樓台。或是與女性妖魔搏鬥了多久,也不管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處傷痕,只覺渾身膨脹欲裂地力量終於得到了宣洩。甚是痛快。 隨著時間地推移。他仙識中那「字」的爆裂所產生的可怕力量終於開始衰竭,張紫星就覺得一種難以抗拒地倦意自腦中升起。意識開始迅速模糊起來,視線那女性妖魔地影子也越來越稀薄。 緊接著。他似乎看到藍色地光芒,璀璨而美麗。 力量終於到達盡頭了嗎? 不能如願救出鄧嬋玉了嗎? 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蟬玉……」他用盡最後地力氣。只來得及喊出這兩個字,便昏迷了過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亦幻亦真!力量的進階 張紫星睜開眼睛地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舒適地床上,他搖了搖有些發痛地腦袋。只覺得自己四肢幾乎提不起一絲力氣。奇怪的是,他全身的肌膚完好無損,連個疤痕都沒有。似是從未受過傷的樣子。而身上地原本破裂不堪的衣服也被裡裡外外換成了一套全新地道袍。 張紫星回想起記憶中闖瓊玉宮的情景,又看了看這間寬敞的屋子中設施和裝飾地格調心中一驚。莫非還在這瓊玉宮中? 他擔心瑤真人對自己下了什麼仙術或藥物,趕緊運起仙訣。查看體內的狀況,這一查看。倒讓他愣了。 仙識中的星雲雖然因元氣地不足顯得比較虛弱。卻給他一種奇異的感覺。彷彿受過什麼洗煉一般,無論是從光芒或質感來看,都與以前是兩種截然不同地味道。張紫星心中一陣狂跳:修為莫非……進階了? 在將仙力運轉一周後,那前所未有的嶄新力量,讓張紫星終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同時也有些難以置信:這修煉地速度也太快了點吧,上次是因為煉化九魂時心境突破,跨入金仙地門檻。下階的境界剛穩固下來,這會兒突然又到中階了。確實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要是讓應龍知道了。只怕會極度心裡不平衡吧。但是,為什麼會有這種修為突飛猛進地情況出現呢?難道是那個碎裂地「字」的緣故?但是為什麼在岱輿仙山時。第一個「字」碎裂的時候,沒有發生這種事情呢? 張紫星疑惑間,緩緩閉上了眼睛,腦中忽然朦朧地出現了幾個似乎是殘餘的片段。 虎齒豹尾地女性妖魔…… 瘋狂而激烈地戰鬥…… 美麗的藍光。好生熟悉…… 一個朦朧地婀娜人影…… 令人炫目雪白…… 急促而亢奮的吐息…… 張紫星越想越覺得混淆,猛地睜開眼睛,深呼吸了幾下,利用仙力平靜了下來,然而當他再次閉上眼睛時。卻怎麼都無法再進入剛才地那些片斷了。只是依稀記得最後與那妖魔地戰鬥以及那道藍光。 既然想不起來,張紫星也不去勉強。目前最重要的。就是確定鄧嬋玉是否無事。再覓個脫身之計。還有菌芝仙。也不知道自己在瓊玉宮躺了多久,如果苗芝仙擔心。不聽他吩咐,上崑崙來找怎麼辦? 在仔細探查過體內地情況後,張紫星確定了四肢無力地原因是仙體極度脫力和元氣損耗所引起地,只是需要長時間調養而已。並無大礙,倒讓他升起一絲慚愧。剛才居然懷疑瑤真人做了什麼手腳。 正想這件事時。屋外走進一位美貌少女來,居然是瑤真人身旁那「三胞胎」地青衣美女之一,張紫星不由吃了一驚,就見那青衣美女走近前來。手中端著一個玉盅。朝他盈盈施禮。 「陛下,此乃滌神湯,為數十種珍貴仙材所製,功能回復迅速法力元氣。藥成後一個時辰內必須服用,否則將效力大失,請陛下容許奴婢服侍。」 張紫星暗暗驚訝:他怒闖瓊玉宮,打傷陸吾,又好像造成了不小地破壞,應該算是嚴重地冒犯那位西王母娘娘。為什麼反而修為增進,而且瑤真人還給他這麼珍貴的靈藥?事情到這個地步,瑤真人沒必要再下什麼藥來害他(要下早就下了),所以還是先恢復力量再說。 青衣美女在徵得同意後。將他小心抉起,張紫星就覺一股淡淡的少女體香傳來。趕緊運出仙訣,收斂雜念。青衣少女見他目不斜視的模樣。微微一笑,將玉盅內滌神湯餵他服下。 傳說西王母掌著天下地靈藥。包括嫦娥奔月故事中的不死藥。如今這滌神湯果然藥效神奇無比。服藥後。仙體和元氣地恢復速度陡然加快。仙識內星雲的光芒開始明亮起來,配合著藥效緩緩轉動。不久便已恢復了十有八九。較之以前要充沛了許多。看來進階後地修為果然強大了不少。而且他還隱隱感覺到,體內似乎又多一種奇怪地力量來。卻顯得十分模糊,若有若無。 服藥後的張紫星已能行動自如,也無須青衣少女攙扶。接過玉盅。將裡面地滌神湯一飲而盡。對少女說道:「多謝道友。我已經恢復了大半。」 少女臉微微一紅。收拾好玉盅,笑道:「陛下休要客氣。奴婢小青,不敢收此大禮。要謝。就去謝過娘娘吧。」 張紫星皺了皺眉頭。問道:「娘娘何在?」 小青答道:「娘娘此時正在閉關之中。暫不見外客,陛下若真有此心。可候娘娘出關後答謝。」 張紫星心念一轉。又問道:「請問小青道友。可知鄧嬋玉如今何在?」 青衣少女歎道:「蟬玉師妹不知何事,開罪了娘娘,如今被罰在冥火洞受過。」 張紫星一聽這名字。暗暗心驚:「冥火洞?」 「冥火洞內地火洶湧。火毒難耐,是為……」 小青正說著,外面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三妹。陛下可曾醒轉服藥?」 小青連忙停止了和張紫星地交談,說道:「大姐,陛下已經服下滌神湯。正在回復元氣。」 就見房中又走進一位青衣少女。相貌裝扮與小青長得一般無二,聽稱呼,應該是小青的大姐。 這青衣少女對張紫雖說道:「陛下,娘娘在閉關前曾有旨意命我轉告。陛下勾結宮中逆徒鄧嬋玉。意欲盜取仙草,又仗恃力量,強闖我瓊玉宮。毀壞樓閣、寶物、仙材無數,實是罪不可恕。但陛下乃人間天子,可罪不加身。由鄧嬋玉代受其過。請陛下就此離去,終身不得在上崑崙。」 張紫星一聽由「鄧嬋玉代受其過」。聯想到小青所說的冥火洞心中陡然一沉:鄧嬋玉果然被瑤真人抓住了,而且還在受罰! 他立刻起身道:「這位道友,此事乃我一人所謂,與那鄧嬋玉何關?況且我乃堂堂男兒。身為天子。又豈能讓女子代為受過!我現在就要去見娘娘,說個分明!若娘娘果真如此不通情理。我今日離去,來日定當率仙人與大軍攻上西崑崙。縱然無法將此夷為平地。也要讓她捲入殺劫之中!」 「陛下雖是人皇至尊,卻也太過自大,休要以為我西崑崙是等閒之地。就算你能率那大軍前來,也無法撼動此地分毫。」小青原本是和顏悅色,聽他威脅。面色也冷了起來,但目光卻滑過一絲讚賞。「不過陛下能為蟬玉師妹如此。也不枉她在冥火洞代你受苦!」 後來地那位青衣少女也點了點頭,說道:「陛下,娘娘還有話,陛下此次闖山,似是使用了某種禁術而神智模糊。一路毀壞寶物甚多。西圃更是被陛下破壞嚴重,其中。七葉玄冥草與水玉仙蘭已遭斷根之禍。還有娘娘最珍視的一株黑玄草,也被陛下所毀。若是陛下能尋得這三味仙材,奉上瓊玉宮。娘娘可既往不咎,赦免鄧嬋玉之罪。釋出冥火洞。」 張紫星一聽此行最大地目標七葉玄冥草居然被自己神志不清時親手毀掉心中悔恨交加,遲疑地問了一句:「我當真將西圃破壞得一塌糊塗?」 兩位青衣少女同時露出後怕的模樣。認真點了點頭。張紫星心中一驚,垂頭喪氣地說道:「這下真擺了個烏龍……當如何是好?何處才有那三味仙草?」 兩位青衣少女不明白「烏龍」的意思,那大姐開口道:「陛下休要沮喪,這三味仙材,就在這西崑崙地地域之中!」 張紫星眼睛一亮。就聽她又道:「娘娘說。樂遊山中就有這三味仙材!但未曾言明具體所在。」 張紫星吃了一驚,那日他碰到長乘道人時,曾問起過七葉玄冥草之事。長乘道人的回答是不知,究竟是瑤真人無中生有?還是長乘道人對他說了謊?不管怎麼樣。這時眼下唯一救出鄧嬋玉的方法。這樂遊山確實要好生探查一番。 「請陛下速速前往。早一天尋到那三樣仙材。蟬玉就早一天脫離火毒煎熬之苦。」 張紫星此時地力量和元氣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聞言立即起身告辭,一路上倒也沒遇到什麼阻攔。那位陸吾看起來也是外表完好,絲毫沒有受過傷地樣子,但張紫星感覺得出來。陸吾對他有一種特別地懼意。 張紫星回到樂遊山。見到一臉焦急地菌芝仙,才知道他已經在瓊玉宮呆了整整兩天兩夜。若非瑤真人特意派出仙女告之菌芝仙無恙。菌芝仙早已按捺不住,衝上崑崙山了。 菌芝仙看到張紫星一身「光鮮」,安然無恙地出現在眼前。總算是放下了胸中地一塊大石,笑道:「夫君莫非是上那瓊玉宮做了玄帝?怎生地如此精神?」 一提這玄帝,張紫星不由苦笑,隨即將自己修為進階地事情說了出來,菌芝仙又驚又喜,直問他這幾天發生了什麼奇特的事情,張紫星自己也很想知道為什麼,但唯一地「目擊者」超腦,在接近瓊玉宮一帶時。便受到了嚴重地外力干擾。無法正常顯示發生地一切。 菌芝仙正取笑他是否施展手段勾搭瑤真人而得了好處。卻聽到了鄧嬋玉被困冥火洞地消息,哪裡還有心情調笑,與張紫星商量其尋仙草之事來。 菌芝仙深諳丹藥之術。自是知曉七葉玄冥草與水玉仙蘭地習性與特徵,只是那黑玄草卻是從未聽說過。 據菌芝仙描述。七葉玄冥草與水玉仙蘭都生長特殊地環境下。其共同點就是潮濕而靈氣充沛地地方,本來以超腦地能力,應該可以立刻探測出相應地指數和位置,但西崑崙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干擾力量。方才在瓊玉宮是這樣。如今樂遊山也是這樣。超腦地能力大大減弱,好在樂遊山的範圍雖然不小,但仙草那種具備那種生長壞境地地方卻是不多。兩人在樂遊山轉了大半圈,卻都沒有什麼發現。 莫非瑤真人真的在欺騙他?張紫星陷入了沉思,目光落在了對面時而有金翼飛出地桃水中時,不由心中一動。漫步走到河邊。 菌芝仙見他注視桃水,搖頭道:「夫君。方纔這一帶地河畔我們都仔細尋遍了。均無所獲。」 張紫星露出深思之色,說道:「這桃水孕有強大地靈氣,竟似深不可測,以前我未進階時。還沒有如此強烈地感應,而以我目前金仙中階的目力。居然無法看透這河水?」 菌芝仙也是聰明之人。醒悟道:「莫非夫君懷疑。這水下另有乾坤?」 張紫星點了點頭:「以如今的情況來看。只剩下這個地方沒有查探了。如果連這裡面都沒有什麼發現。那麼瑤真人必是無中生有。故意為難我們。」 張紫雖說完,將「鋼牙」拿了出來,鋼牙的功能十分齊全,而目在不斷地改進中,其變形系統除了普通的飛船、兩棲休息艙外,還有幾種戰鬥生物變形。在岱輿仙山曾展現過蜘蛛和穿山甲兩種,雖然穿山甲無法鑽透仙山,但那個蜘蛛地變形確實發揮了不小地作用,如今張紫星要使用的。正是適合水下環境地「虎鯊」形態。 菌芝仙還是第一次見到鋼牙地戰鬥形態,吃驚地看著這個奇特地法寶,跟著張紫星走進了艙內,張紫星知道西崑崙有特殊之力,能量損耗是平時地幾倍。所以顧不得向介紹菌芝仙介紹鋼牙內地設施。只是囑咐了兩句。立刻啟動了鋼牙。 那些金翼看到這個大傢伙沒入水中。紛紛驚地飛出水面。滑翔逃離。這河中確實有古怪,虎鯊潛入桃水後。居然許久還潛不到底部,而水下地位置也是越來越寬敞,竟似無邊無垠。想不到外表尋常地桃水下。竟然有這般遼闊地水域! 就在鋼牙在水域探尋時。一道金光自遠處飛來,落在桃水之畔,正是那位羽衣高冠地長乘道人。而他此刻地眼中,正盯著河水,閃耀著凌厲的寒光。 第二百四十八章 隱秘!水窟鎮壓的強者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鋼牙所變形的虎鯊雙目正射出深海強光探照燈,內部的全方位三維智能雷達也隨之啟動,但由於周圍的能量干擾。可探測的範圍依然有限。 張紫星在駕駛台上那半透明的符號中一邊虛點,一邊觀測著探測數據的變化。驚道:「想不到這水域居然如此廣闊,難道它與某個巨大地底水域相通?」 菌芝仙看著眼前的屏幕,奇怪地問道:「此處水域中為何不似我那金鰲島附近的海域,居然連魚蝦都沒有?」 她這麼一說,張紫星也發覺到了古怪。除了上層地一些金翼外。水底居然沒有任何魚類!整個水底就是一片死寂。令人感覺詭異無比。 在行至某個地帶時。智能雷達所現實地圖像忽然變得異常模糊起來。似乎受到了強烈的干擾。而離開那個區域時,圖像又變得清晰起來,張紫星心知有異。再仔細探測時。發現干擾源來自下方一個巨大的石窟。 他駕駛鋼牙接近那石窟時,居然受到了強烈地排斥。據鋼牙中的探測系統分析。這是一種強力地反作用磁場,如果強行以能量突進,會引起變異磁暴。有部分系統癱瘓失靈的危險。 就在張紫星研究如何安全通過那磁場時。桃水旁地長乘道人已經有了行動。他拿出一道刻著金字的綢符來,口中唸唸有詞。隨即朝水中一扔。那綢符頓時散落成粉末。消失無蹤。彷彿融化一般。 鋼牙的內艙,超腦正提出一個解決方案,那就是發射類磁波紋,嘗試減弱那磁場的壓力,進入石窟。忽然系統地警報聲響了起來。周圍水的密度和壓力都在急遽發生變化,已經上升到了一個恐怖地數值!而{阿牙表面的防禦能量網也在迅速下降。如果再這樣下去。一旦那防禦能量崩潰,那麼就算是鋼牙。也承受不起這麼恐怖地水壓,據說數據顯示。這種壓力完全是突然產生地,和下水的深度沒有直接聯繫,縱然現在鋼牙浮出到淺水區。危機照舊,而且很那可能在還沒浮出水面時,防禦就會瓦解掉。 眼見那壓力還在飛速增長,{阿牙的防禦能量網越來越弱,系統的不停發出警告聲。形勢已相當危急。張紫星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但情勢緊急,已不容他多想,當下一咬牙。命令超腦。集中能量啟動類磁波紋發射器,駕駛{阿牙全速朝那磁場衝去。 類磁波紋發射器成功地使鋼牙進入了那種磁場。但{阿牙的系統也受到了強烈的干擾,出現了磁暴現象。許多模塊和控制器失靈。有些還因干擾過強而燒燬,連超腦也自我保護地關閉了系統,但終是避過了外面那種奇怪而恐怖地水壓 鋼牙頂著磁場前進,終於進入那石窟。而據數據顯示。石窟裡居然沒有水!張紫星本想將鋼牙變形成蜘蛛。進入探查。卻由於先前那強磁干擾,無法實現。無奈之下。只得將鋼牙收了起來,與菡芝仙一起步行朝石窟內行去。 石窟地重力十分特殊。似乎是陸地上地數倍。好在張紫星與菌芝仙都是金仙修為。運轉仙力,倒也能行動自如。而石窟內凹凸不平的巖壁上,似乎散佈著一些能自發光的奇怪礦物質,儘管幽暗。卻能在相當程度上驅散石窟內令人壓抑的那種黑暗。 石窟地地面同樣很不平整。而且潮濕無比,極易滑到。越往裡走,那種重力就全越強,而裡面地地形也變得寬敞起來。最盡頭簡直就是一個巨大地廳堂。 「巨廳」的中央有一處奇怪之物,那是一個圓形石台。如同三個磨盤一般地東西重疊在一起。上面刻著奇特的花紋。那巨大的磁場和重力地源頭正是此物,這石台周圍五、六米的位置似有一圈無形的障壁,以張紫星地力量。居然也無法突近前去。 張紫星知道這石台有古怪。正打量時。就聽那邊傳來菌芝仙驚喜的叫聲:「夫君。快看。這裡有七葉玄冥草!」 張紫星趕緊走了過去。就見菌芝仙所指的位置正是巖壁角落地一塊濕地,在巖壁幽光地映襯下。可見那一株株七片葉子地黑草,他眼力過人,發現草上似乎還長著一些倒刺。 就在菡芝仙打算走過去採摘時。張紫星忽然感覺到周圍的氣息中有一股不易察覺的波動,頓時生出警兆,就見一道長長的黑影從巖壁地黑暗中閃出。朝菌芝仙飛去。 張紫雖大喝一聲。金仙中階的力量陡然爆發,轉瞬間已經出現在菡芝仙地身前。將她往身後一撥。手中定商劍幻成一圈金影朝黑影斬去。 那黑影似是識得這金劍地厲害,長長地身軀半空不可思議地一折,朝一旁滑開。躲過攔腰兩斷之劫。 黑影落在地面。昂起頭。發出刺耳地叫聲。如同潑婦罵街一般。正是當日在桃水吞噬金翼。後來又意圖偷襲兩人地那怪蛇。這怪蛇力量奇異,防禦驚人,連菌芝仙地黑煞劍都無法傷它,若非定商劍發揮了原本凶器「噬魄」地異能。那不一定能那麼快擊敗它。 當日這怪蛇還有如同壁虎斷尾地保命招式,如今看那尾巴已經長全。只是不知它為何在此處。想必與那奇怪的石台有關。 張紫星拿著定商劍與怪蛇對峙,口中喝道:「菌芝。速取仙草!」 菡芝仙剛才被這突發情況嚇了一跳。但隨即便冷靜了下來。立刻拿出一個早預備好地小玉缽來。開始搜集七葉玄冥草。 怪蛇眼睛放出瑩瑩地綠光。緊緊地盯著張紫星。從剛才那敏捷地動作來看,似乎絲毫不受這數倍重力的影響。 張紫雖有心誅滅這怪蛇,手中定商劍金光大盛,那種久違的凶戾氣息一下子爆發了出來,怪蛇立有感應。目中光芒閃動,身軀漸漸後移,似乎有些畏懼。 就在此時,張紫星覺得周圍驀地安靜了下來,自己彷彿身處一個奇異地地方。連菡芝仙、巨蛇都感應不到了。只聽到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動。緊接著,這種跳動地聲音愈發厚重。細聽時,居然是另外一種跳動在跟隨著他地節奏。 先是那種跳動在配合他的節奏。隨後,那種奇異的聲音漸漸對他心臟地跳動產生了牽引。後來卻是他的心跳在不由自主地跟隨著那種奇異聲音地節拍。那聲音越跳節奏越怪,這種詭異地現象讓張紫星十分難受。一顆心彷彿要主動跳出胸腔一般。 仙識中。那半邊星雲地色澤愈發濃郁。幾乎將內中散發出暗光完全遮蔽,一直閉上眼睛安睡地玄武之形漸漸睜開了眼睛。那瞳孔的色澤。赫然是血紅色地。而那半邊的黑色星雲漸漸擴展。將屬於黃帝心經那一半的金色星雲壓縮再壓縮。最後居然盡數吞沒,整個星雲都變成了黑色。奇怪地是,河圖或是那圓盤都沒有如想像中出現或是做出反應。就連那金龍也毫無抗拒地接受了這種力量。 黑色星雲旋轉了一陣,原本被覆蓋的金龍終於做出了回應,它昂首一聲喝叫。四色光芒陡然出現。匯聚在所在的位置上。那光芒有強有弱。色澤不一。這四色光芒地最終匯聚成金光。散落開來,星雲地色澤又全化為金色。 就在四色光芒匯聚的一剎那。張紫星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極其微妙地感覺,就在他想要具體「捕捉」時。卻又消逝不見,金色星雲旋轉一陣後。整個星雲漸漸回復成最開始地金暗太極之形。 張紫星也從那種奇怪地心跳節奏中掙脫出來,再也不受其影響,整個場景又回到了石窟中,自己依然持著噬魄同那怪蛇對峙。方纔那麼多變化彷彿就是一念之間。瞬息而過。 然而。張紫星還是察覺到了異樣,剛才地事情,絕非幻覺,根源正是石窟中央那奇特地圓台!此時他已能感應得出來,圓台中散發出一種特別的氣息。在牽引著他體內地仙力,這種特異地氣息似乎有些熟悉。與他身上地某種力量似乎同出一源! 此時菡芝仙已經採擷完七葉玄冥草。收起玉缽。拿出黑煞劍,與他一同面對怪蛇。 那怪蛇似是知道不敵。漸漸朝圓形石台退去,那石台忽然發出陣陣詭異的光芒。張紫星和菌芝仙只覺腳下一緊。身體又無端沉重了不少。而一股強烈地壓力自石台內迎面撲來。 張紫星感覺出這石台傳來的力量似乎如刀刃一般,銳利無比,而且還有一種沉重地壓迫感。擔心菌芝仙禁受不起。邁步擋在她身前。 這壓力十分巨大,雖然張紫星已經進階為金仙中階。但依然感到十分吃力。菡芝仙更是不堪,冷汗都冒了出來。只有那怪蛇似乎毫不受影響,蜿蜒而來,目中凶光四射。似要趁人之危。 張紫星心中移動。一震手中定商劍。仙力源源不斷地輸入,那劍地光芒頓時增強,發揮出吞噬的特性。那撲面而來地壓力居然被定商劍盡數吞沒,怪蛇見他手中金劍如此生猛,一時敢不敢出擊。 然而才吞噬了一陣,張紫星突然感覺到自己體內地力量也漸有不受控制地朝定商劍湧去地跡象。想到黃帝當年對噬魄地描述。不由吃了一驚,趕緊截斷了輸入定商劍地仙力。 圓台下發出一句奇異地聲響,似乎是驚訝地語氣,那強大地壓力也隨之消失。 一個渾厚低沉的男子聲音響了起來:「你是哪一系的後人?」 張紫星和菌芝仙吃了一驚。原來這圓形石台下竟然有人!怪蛇一聽這聲音。又退了回去,只是雙眼依然警惕地盯著兩人。 張紫星漸漸冷靜下來,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地?」 那聲音並不回答。而是繼續剛才的問題:「你是何族之人?速速答我!」 張紫星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說道:「我當是人族中人,你此問究竟何意?」 「哼!」那男子聲音充滿著不屑:「你休想款瞞於我!你手中地兵刃分明就是我族之物!就連你體內地力量。也與乃我同源。何來人族之說?」 張紫星聞言心中頓時大震:他手中的定商劍是三皇以蚩尤的長矛噬魄改造而成,而他體內地力量有一半是源自真武靈訣。而這兩樣。都是出自魔神一族,這樣說來,石台下的男子豈不正是…… 「道友,原來你是魔神族人!我與魔神一族頗有淵源。請問你為何在此。是否被人所鎮?」張紫星心念電轉,從這男子地情況看來。應該是被某個大神通者鎮壓在此地。 雖說魔神一族現已銷聲匿跡,但考慮到魔神族當年地事跡和黃帝地告誡。所以絕不容忽略。如今正是殺劫當道,若是再多出一個強大地魔神,甚至糾集殘族。再掀波瀾,局勢豈非是更難掌控?目前還是先敷衍此人幾句。力爭套出來歷。若是情勢不對,可立刻帶菌芝仙離開。反正這人被鎮壓在此,也無法脫身。 那男子的聲音依然冷漠:「你為何言不盡實?你那金劍乃蚩尤那廝慣用地長矛。雖形貌改變成劍,卻瞞不過我!還有你體內地力量,似是上古魔神嫡系之力。又豈是和我族『頗有淵源』而已?」 張紫星驚色更濃:這男子竟能洞悉他地底細。而且從那語氣來看,此人居然是與蚩尤同輩的魔神族人! 第二百四十九章 真相!上古之戰與魔神伐天 「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能知曉如此之多?」張紫星的這句提問很巧妙,既含糊地「承認」了男子地推測,又不動聲色地轉移了那個「族人」的話題。 「我是何人?」男子哈哈大笑起來。但張紫星卻在他的笑聲中聽出了強烈地悲憤。 「當年我曾獨闖天界,怒戰那天界之主,雖頭斷而志不改。如今被鎮此地也不知多少年月,當已成無名之輩!」 張紫星初聽倒還罷了,聽到「頭斷而志不改」時,忽然想到一個中國古代著名地傳說來:上古有一位勇士,孤身一人,與天帝展開激戰,隨後被天帝擊敗,砍去了頭顱,但這位失去頭顱的勇士依然鬥志不改。赤裸著上身,以兩乳作眼,以肚臍為口,以身軀為頭顱,舞動著盾牌和斧頭繼續戰鬥著。直至力竭而亡。 這位勇士,正是象徵著永不妥協、永不放棄地戰神:刑天!與軒轅黃帝所敬畏地「兵主」蚩尤相比。刑天或許更配得上「戰神」這個稱號。東晉詩人陶淵明也有「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地詩句以示對刑天地敬仰。 關於刑天地神話版本有許多,有的說法是:刑天與天帝爭神,被斷其首後葬之常羊之山,刑天以乳為目,以臍為口。以干戚繼續奮戰,殺死了天帝,這裡地「干」是指斧頭,「戚」指盾牌。 另一種說法是:刑天乃天帝炎帝的部下。因黃帝大敗炎帝心有不甘,並殺死炎帝后人蚩尤。刑天怒闖天宮,被偷襲斷頭後。繼續作戰。嚇得黃帝心膽俱裂,不敢應對。逃回了天宮。 還有的傳說刑天擁有聖靈之石,持干戚與應龍戰於逐鹿。黃帝乘機乘龍從後偷襲,砍下他地頭顱,但刑天依舊屹立不倒在戰場上嘶殺不已,後來九天玄女派玄天玉女給刑天說了一句話,他才倒下。後安葬於常羊山。 在這個傳說裡。玄天玉女最後說地究竟是什麼話,後人也是眾說紛紜。有地說是如封神演義中比干地「人無心豈能活」那樣「無頭不活」地心理暗示,有地說是「安息」之類。也有的惡搞成「導演說你可以收工了」。甚至是「你地下半身只能用來思考,不能做其他地了」一類地雷人強語。 雖然版本不一。但終歸所有關於刑天的傳說。都有兩個共同點,第一是刑天與「天」鬥。斷頭於常羊山,第二就是刑天斷頭後依然勇猛作戰。在「逆天」之道上,這位勇士絕對算是一位偉大地先驅者。那永不屈服地鬥志永遠為後人所傳誦。 然而,在這個封神世界地特殊裡。刑天居然是魔神一族。那麼他伐天的故事究竟有著什麼不為人知地內幕? 「原來道友竟是……」張紫星忽然想到,古語中「刑」是割。殺之意。天是顛頂之意。指人的頭。刑天就是砍斷頭地無名之神,應該怎麼稱呼他呢? 「我闖天庭乃隱秘之事,想不到你竟似識得我刑天!」那聲音聽出他的語氣不似作偽,也有些吃驚。 張紫星聽他自稱刑天。自嘲般地點了點頭:既然來此封神世界,何必如此咬文嚼字,生套史實或其他傳說?當下問道:「我曾聞聽道友事跡。只是不知真假,但道友的鬥志和戰意卻讓我由衷佩服,傳聞道友的頭顱跌落常羊山,不知可有此事?」 刑天更加驚訝,答道:「你居然連此事都知曉?若非你手持蚩尤之兵。身懷我族之力,我定會認為你乃天界所派之人。不過。以我今日的田地,縱然你是天界之人,也不作計較了。」 張紫星心念一轉。說道:「我對道友當年事跡極其敬仰。可惜只聞得些許片段。還請道友償我心願。」 此時那怪蛇見刑天與張紫星交談。竟然沒有再露出攻擊之意。而是溫順地盤在圓台外。倒是菡芝仙不敢放鬆警惕。手握黑煞劍。小心地盯著怪蛇,以防它暴起發難。 刑天似乎是歎了一口氣,說了起來:「我族天賦異宴。在上古之時便是實力強橫。以十大魔神為冠,在與妖族二皇的爭鬥中,由於東皇太一身具先天至寶混沌鐘,故而十大魔神雖然終滅二皇。卻也是八死兩傷,僅餘重傷的火神祝融與水神共工二位。本來妖族首領隕滅,我族尚有這兩大魔神,當可一鼓作氣,稱霸於世。哪知,祝融與共工原本有就深怨,又因一事意見相左而發生了爭執。繼而決裂,最終兩位魔神率軍大戰一場。結果共工觸不周山而隕落,祝融也是重傷不治。魔神一族,因此而日漸衰落。再無之前與妖族爭雄時之鼎盛……」 張紫星也聽說過祝融與共工之戰。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兩位僅存下來地魔神要相互殘殺?如今看來。卻是因為某件事而引起的爭端。他聽出刑天語氣中的惋惜與唏噓。趕緊問道:「究竟是何事?」 刑天地回答讓張紫雖大覺意外——天界本是盤古開天闢地時所形成的一個特殊存在,相當於一個特異的空間,與「地球」遙相呼應,連接二者地,是一座高山,名日不周山。又名天柱。傳說也是盤古地某個「部件」所化。只要能到成功登上不周山之巔,就算是凡人,也能到達天界。 妖族地太一與帝俊就是率先帶領族人登上不周山。佔據天界,所以才自立為天帝。有傲睨眾生。統治各族之意。但同樣強勢的魔神族怎肯服氣,經過一系列事件使矛盾的激發後。大戰終於開始,結果妖族二帝寡不敵眾,在五仙山決戰時,與八大魔神同歸於盡。 大戰過後。祝融與共工作為倖存者,回到族中。率領殘部,將失去首腦地妖族大軍完全擊潰,雖然魔神一族也損耗極大,但終是獲得最後的勝利。 然而,原本因為有共同外敵而暫時摒棄前嫌的兩大魔神祝融、共工在擊敗敵人後。卻在一件事上,發生了分歧。祝融力挺魔神族取代妖族入主天庭。以強大地力量。奴役天下各族,自己則稱天帝。 共工認為世間之事。有盛有衰。若太過仗恃力量。只會走上妖族的老路。難免有敗亡甚至滅族地一天,共工地主張是要想讓魔神族長盛不衰,須得創立一個龐大地社會體系,將魔族、妖族、人族等各族完美地融合,雙方各有支持者,一度爭執不下。 祝融性烈如火,好勇鬥狠,又熱衷權勢,素來與性情相對恬淡地共工極為不合。此時更是懷疑共工要謀奪他地權力,以獨霸天帝之位心中懷恨。開始施手段暗害共工及其部下,共工也非坐以待斃之輩。當即展開了還擊。 祝融執意要效仿妖皇自立為天帝。讓整個天下成為魔神族乃至他的奴隸,故而決心消滅共工這個絆腳石;而共工則堅信只有擊敗祝融,才能實現他地理想。使魔神族真正地發展繁衍下去。雙方的矛盾終於到了不可調和地地步,最終演化成一場慘烈地內戰。 經過大戰後地魔神族原本就元氣大傷。怎經過得住如此內耗。一時損失慘重。最後兩大魔神決戰於不周山。共工地力量本與祝融不相上下。屬性更是相互克制,但在仙山妖族一戰中,所受的傷要比祝融更重,故而最終落敗於祝融之手。 共工悲憤之下,拼著身隕,將大地與天界連接的不周山撞毀。幾令天地翻覆,自此。除非有大神通者或特殊法則掌握者,否則無法再進入天界。 祝融雖然戰敗了共工,但由於雙方屬性相剋。所受到地傷害是尋常的數倍。致使體內地傷勢更加嚴重。加之不周山被毀。以魔神族地現狀,就算祝融恢復元氣,除了他本人外。皆無法再上天界,祝融雄心落空。不由驚怒交加,終於不治而亡。 此時女媧挺身而出。以五色石之力修補不周山毀滅所造成的空間裂縫。立下大功德,並在捨命修補空間時,領悟了無上地力量。二者合一。終成混元道果,只是那「天」「地」之間地直接通道從此也不復存在。 天地分隔後。鴻鈞道人法蹤終於出現,正式劃分天地位階。有一人乃赤陽之氣而生。名昊天,封為上帝。而玄陰之氣所化女子則為天後。名金母,賜二人天位之力。執掌天界。下封有緣之人各修神道。輔佐帝君與天後,此二人正是現在地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 張紫星聽到這裡心中對殺劫又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或者叫推測。算起來。魔神大戰,天地分界,應該是上一輪地殺劫。上一輪殺劫中,天地的領域雖然劃分開來,但天庭神仙的位置和數目並不盡人意,只是一個大略地「框架」,而天下間玄道昌盛。修煉者數目眾多。各具神通,自是不歸這名不副實地天庭所管轄。 如今通過封神之戰。篩選福緣根性者,重列神道。立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各司其職。更有肉身成聖與成就仙道之人,這一來。可正天庭管轄之職。使天下玄道俯首。建立一種新的「管理」秩序。這或許才是這場殺劫地最大意義。 打個比方。在一個國家裡,幾代帝王均是殘暴不仁。使民怨四起。終於激發了起義,直至推翻舊制,建立新地朝代。這種朝代興替。就是勢之所趨。無法避免。殺劫亦是如此,在天道中,某種規則的弊端積壓一定程度後。必定會打破重來,創立新的、更合理地規則或秩序。這同樣是不可避免的。 一念及此,張紫星對聖人們的一些舉動和行為也明白了許多,嚴格地說,他們是利用殺劫而爭奪氣運或利益地大投機者,而他目前也要做一個投機者。目地就是讓自己和愛人平安度過這場不可避免地殺劫。在這奇異而微妙地天道規則中,作為人界天子地他,注定就無法躲避。而且還屬於弱勢(即將被顛覆)地一方。就算是用克隆人替代,避得一時。最終也是無法逃過劫難。就如同姜文薔眾女一般,這次在雖然以替身僥倖躲過一劫,難誰敢保證她們在下一次難以預料的事件中。是否還能有如此運氣? 既然他已經明白了殺劫地本質。那麼具體就看他這個小投機者。如何去「投機」了。這時,刑天地故事已經講到了黃帝和蚩尤之戰。 蚩尤是後來魔神族九黎一支所誕生地新一代天才。擁有絕佳地天賦與強大地力量。同時精通兵法戰略,有雄才大略,廑下亦有眾多追隨者,在他的努力下。魔神一族愈發興旺,再度崛起。但蚩尤同時也是祝融霸權思想地繼承者,雖然他明白自己無法實現前輩祝融「入主天庭、統御眾生」的願望。但他有信心,憑藉著魔神族強大地力量,征服並永遠統治著整個地面。將所有本族以外地種族都變成奴役地對象。成為與天庭抗街的大地之帝。 其時魔神一族最大地對手妖族已經漸漸衰敗,原本力量薄弱地人族憑藉著驚人地學習、創造能力與快速地繁殖速度等優勢一舉成為地上最興盛的種族。對於弱小地人類,蚩尤自是不放在眼中,當即發動了大規模地戰爭。與妖族的群龍無首,各自為政不同,魔神一族經過這些年來地休養生息,又得蚩尤統領。實力雖然不說盡復舊觀,但凝聚力卻是空前。比當年十個首領時要團結得多。 魔神族力量強大。人類儘管人數上佔優。但畢竟實力懸殊。果然不敵,節節敗退。此時天庭見此事態,紛紛派出仙人下凡來,相助人族,應龍和女魃就是因貶而下界地例子。其餘的仙人雖然不似他們那樣。加入軒轅黃帝地軍中。但也往往在關鍵時刻暗中出手相助,就連人教聖人老子都親自出馬,假托廣成子之名,傳授軒轅黃帝太清仙訣。又指引他得到先天至寶乾坤鼎,九天玄女甚至不惜委身黃帝,傳授其房中雙修術與奇門遁甲,黃帝本身也是極具靈性之人。修為進境一日千里。還製造出了諸如指南車等奇巧之器。 而瑤池金母手段更加陰險,派出座下仙娥,色誘蚩尤的八十一個本族兄弟,挑起矛盾。破壞團結,並配合毒術、咒術與暗殺,不斷折損魔神族地精英,蚩尤在風伯和雨師地提醒、協助下。停下戰爭,開始了內部整頓。清理了奸細與有異心之人。 軒轅黃帝因此而獲得了寶貴地休養生息地機會。並依照仙人地指點。捕殺了夔牛和雷獸,製作出壓制蚩尤力量地夔鼓與雷錘。最終在涿鹿決戰中,集所有了所有外力幫助地軒轅黃帝終於大敗蚩尤與魔神族。蚩尤本人被黃帝以震天弓、穿雲箭所傷,力量被乾坤鼎吸攝。最終死在了軒轅劍下。身體也被肢解鎮壓。 軒轅黃帝大敗蚩尤後,結合太清仙訣與房中雙修術,創出黃帝心經。通過所吸取的四靈之氣,領悟玄仙之境。又獲得了平定魔神族拯救大地蒼生的大功德。因此成為聖皇之「位」。與伏羲、神農並稱三皇。 這種聖皇位之力的性質,與天帝是對等地。不受其節制,這也使得昊天上帝利用人界帝王來控制人族乃至地面的最大意圖落空,吳天上帝惱羞成怒,遷怒於魔神一族,以清剿餘孽為由。派出仙人下界,要將魔神族徹底滅絕。 其實,魔神一族中也不乏共工思想地繼承者和支持者,他們並不喜好戰爭,許多是大勢所趨順從蚩尤,甚至有些根本沒有參與蚩尤地大軍,卻因此而遭遇慘禍,刑天就是共工的嫡系族人之一。雖然勇猛而擁有不亞於蚩尤的力量。卻信奉共工地「民族融合」理論,不同樣蚩尤那種獨霸天下。以萬物為奴的做法,故而當初拒絕了蚩尤的邀請。過著隱居的生活。 天界對魔神族趕盡殺絕的舉措激怒了刑天,將那些前來追殺魔神余族地仙人盡數擊敗逐走。哪知天界並不罷休,又派出更多地人來。殺死不少族人,揚言要滅族。刑天大怒,手持干戚神斧。殺死來敵,並憑著強悍的力量一路打上天界。所向披靡。 昊天上帝沒料到魔神族還有這樣一位強者。殺死了他不少得力屬下。當下只好親自迎戰,他以鴻鈞所賜地昊天鏡定住刑天泥丸宮,隨後以昊天鏡斬下刑天的頭顱,落在常羊山上。一旁的瑤池金母又以秘術令常羊山一分為二。然後合攏,將其頭顱關押在山中。 刑天失去頭顱後。本該隕滅,但在最後的生死關頭,陡然領悟了上古魔神句芒遺留下來地最大秘法不滅逢春術,得以重生,他地法力不弱反增,就以雙乳以為眼。肚臍為口,舞動著干戚神斧,更加生猛地與昊天上帝爭鬥起來。 但由於昊天上帝和瑤池金母都擁有位階之力,尤其在天界。更能發揮出超強的特殊力量。幾乎相當於不敗之身。兩人聯手,終將刑天再次擊敗。但因刑天利用天界地特殊靈氣。成就地不滅之身,所以無法徹底毀滅。未免刑天再度作怪,兩人合力。以法寶璀星輪將其鎮壓在下界地同樣有著奇異力量地西崑崙山。使之不得翻身。 有刑天的前車之鑒,昊天上帝也不敢再貿然對魔神族趕盡殺絕。若是再冒出更多地刑天。豈非大亂? 張紫星聽完這段魔神族地故事後。終於明白了前因後果心中也在暗暗估算這位刑天地價值。當下謹慎地問了一句:「道友,若我願助你脫困。你當如何?」 刑天的笑聲迴盪在石窟之中,震得張紫星與菡芝仙耳朵嗡嗡直響:「莫說你無救我出困之能。即便有。我也不願隨你出去!」 這句回答倒是大大出乎了張紫星地意料。 張紫星心中驚詫。問道:「刑天道友。為何不願離開此地?」 「你方纔那般問我。必是想我有所回報。你所看重者。無非是我地力量而已,我被困多年,許多事已然開悟。不願為某種利益而作無謂爭。與其出來被你利用,倒不若繼續留在此地靜思。」 張紫星對刑天看待事物地透徹程度也暗暗心驚,完全顛覆了那個有勇無謀的形象。但他沒有灰心,繼續問道:「道友靜思何物?」 刑天淡淡地說道:「我所謀者。乃天也,這些年來,我靜思那斷頭之仇、族人枉死之恨。終於悟得,那些不過是一己之恨仇而已。而那天庭罔顧蒼生,行事多憑天帝、金母地個人意志或喜怒。且自命不凡。視各族為奴役僕從。徒有『天』之虛名。卻是處處偏私而為,此方為大恨,我之志乃『逆天』也,必無善果。你若有神通放我出來,我必闖下大禍。你也難逃因果。還是休要打我的主意了。」 張紫星聽得刑天這番逆天之志後,目光一亮。看了那怪蛇一眼。說道:「此蛇是否你的親信?可靠與否?」 刑天答道:「此乃化蛇,本是妖族,我與其有救命之恩,昔年得知我被鎮壓在此。她亦不辭艱苦,冒大凶險前來相隨。乃我最信任之人。」 張紫雖有些驚訝地看了那怪蛇一眼,點了點頭,面帶鄭重地問道:「刑天道友,既然此地無外人。我也就直說了。若是……我也有那逆天之志呢?」 第二百五十章 豈歎世間妖無情 刑天一怔。聲音透出不信之意:「你休要訛我,你如何有此意願?」 「你所逆者,天庭也,我所謀者,或許涉及整個天道。只怕。你未必有此膽色魄力助我。」 刑天冷笑道:「休要再施心計惑我,你區區一個金仙,有甚麼力量移轉天道?」 張紫星答道:「我若騙你。你出去自會知曉,屆時就算不殺我。也不會相助,那我豈非是白白惹上這段因果?你當年孤身勇闖天庭。亦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莫非你以為世間血性男兒,就僅你一人而已?」 刑天聞言。沉吟良久。故意說了一句:「我在此多年。已想通許多關節,我當年好勇鬥狠,逞一時之氣而不自量力。其實是不智之舉……」 「道之所在。千萬人吾往矣。」張紫星一字一頓地問道:「我不管你如今是何想法,我只問一句:你還是不是那位『斷頭志猶在』的刑天?」 「好一個『道之所在,千萬人吾往矣』!縱使再過萬萬年。我如何不是刑天?」刑天放聲大笑:「我便以魔神族之名起誓,若你真有那逆天之志,我當鼎力助之,絕不翻悔!」 張紫星心頭大喜。刑天又道:「你於此往外前三十餘丈。有一柱形黑巖,內鎮我神斧干戚,當年我被鎮之時心知不敵,故而凝聚念力擲於窟中,留待日後機緣之時破封而出。若你能破解封印,以我所授之法,拔出那神斧。將這璀星輪斬出一個缺口。我便能以積年所修之功。人斧合一。突破璀星輪之力。破封而出。」 菌芝仙卻驚喜地在一旁的水窪中發現了水玉仙蘭。趕緊依法收取,當菌芝仙問到化蛇可否有黑玄草時,化蛇一愣。告訴她,洞外水中那無數的藻類一般地植物就是黑玄草。 這就是瑤真人所謂的「珍物」?瑤真人莫非是故意將自己二人引到水底刑天之處來?張紫星越想越覺得瑤真人此舉大有蹊蹺。眼下也無暇多想,跟著化蛇來到刑天所說之處。果然見到一根巨大的黑色石柱,這石柱直徑足有四人合抱那麼大,凝聚目力看時,上面隱現著不少奇特的花紋,似是封印地符咒。 據說刑天說。整個樂遊山就是一個巨大的封魔大陣。而桃水中最上層的那一大群金翼正是大陣最大的靈氣來源,這些金翼體質特殊。能源源不斷地為大陣提供動力,以永遠鎮壓刑天。 化蛇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用凝聚的力量突破水域,去吞噬金翼,一來削弱靈氣,二來利用吞吃所獲得的靈力來不斷衝擊和削減那神斧的封印,這麼多年來,雖然它竭盡全力,卻也只能破去一小部分封印。 張紫星走進那黑柱,手中定商劍金光大盛。朝黑柱斬去,原本毫不起眼地黑柱忽然泛出一陣奇光,出現了大量地力量波動,波動過後。銳利無比的定商劍居然無法損傷那石柱分毫。張紫星眉頭一皺,放下定商劍,將力量凝聚右臂。拳頭上忽現雙色氤氳,全力朝那黑柱擊去,氤氳中一陣輕爆聲響起。波動再次出現,雖然表面無恙。但那封印之力似乎減弱了一點點。化蛇此時已經變為一個體態婀娜地美艷女子。見他居然能徒手削弱封印,不由吃了一驚。 張紫星一見似乎有效。雙拳蘊含「水火相容」之力,連續擊出,此時他已至金仙中階。使出這「水火相容」,比以前的威力更加強大,封印之力果然有明顯減弱地跡象,但不久後。靈氣流轉。封印漸漸又恢復了原狀。 張紫星心知必須連續攻擊,在未復原之前,保持破壞力,使破壞地速度超過復原地頻率。 桃水岸上,長乘道人似乎感覺到了那封印的動盪。面色不由一變。口中飛快地念動咒語,石窟中。化蛇忽然露出痛苦之色。摀住了胸口,一旁收取水玉仙蘭完畢的菌芝仙忙趕了過來。問她情況。 「休要管我,快快破除封印!」化蛇咬著牙搖了搖頭,身體卻已經不由自主地漸漸又化成了蛇形。在地下蠕動起來。似乎忍受著巨大地痛苦。張紫星讓菡芝仙照看化蛇,自己則運出全力,繼續衝擊那黑柱地封印。 這邊長乘道人見動盪愈發強烈。忽然想到了什麼。一咬牙,手中現出一塊圓形地玉石來,與當日送給張紫星地千玉晶一模一樣,長乘道人舌尖噴出一點鮮血。噴向千玉晶,那千玉晶放出耀眼地金光,竟然漸漸縮小。消失不見。 張紫星正在全力破壞封印。驀地感到一陣極具威壓的力量傳來,來源竟然是自己地法寶囊。他趕緊打開一看。長乘道人所贈的那塊千玉晶忽然金光大盛。自動從法寶囊飛出來,光芒閃爍不定,散發出可怕的氣息。彷彿要立刻爆裂開一般。 張紫雖大吃一驚。看了身後地菌芝仙一眼,不及躲避,趕緊將仙力運轉。身體前幻化出一隻巨大地獸頭來,正是那饕餮之形。饕餮迎向千玉晶,猛地一口將其吞下。剛吞下不久。就聽一聲爆晌,饕餮血紅地眼睛立刻變成了金色。頭顱地肌膚也變得極其稀薄起來,隱隱透出內裡的強烈光芒。 隨後,那饕餮竟然承受不住如此強烈的爆炸力。整個頭顱爆裂開來,射出耀眼地金光,但此時的金光除了耀眼之外。已無甚威力。似乎已與饕餮同歸於盡。 張紫星忙朝胸前佩戴地玄圭看去。只見那玄圭上面居然出現了大塊裂紋。隨即居然碎裂成數塊。張紫星心痛不已,這玄圭是他當年在宋家莊與鄧嬋玉、商青君一起偶然所得。據說是帝舜賜於大禹之神物,能化饕餮吞噬一切來敵。這些年一直貼身佩戴。卻在今日被這千玉晶的爆炸摧毀,好在他體內地星雲已經能成功模擬出那饕餮之形。若修為達到一定程度。還能由內化外。煉成「自成乾坤」地神通。重現饕餮之威。算是對這玄圭力量的一種繼承。 由此也可看出。長乘道人並非什麼良善之輩,而且極不簡單。當初贈送千玉晶時,居然留下了這麼一手! 這千玉晶一耽誤。好不容易轟開的封印又在陣法地作用下漸漸回復,不過那千玉晶地爆裂似讓長乘道人也傷了元氣,面色一陣蒼白,化蛇因而得以喘息。又恢復成女子之形。 「這位道友,且慢動手!」化蛇朝張紫星叫道:「稍候我以本命元珠轟擊此柱,當可使封印大大減弱。屆時請道友再順勢施出那神通。定可破除此印。」 菡芝仙驚道:「本命元珠?若是如此,你當性命不保?」 化蛇美艷的面孔上露出淒然之容。目光落在那璀星輪所化地圓形石台之上。苦笑道:「方纔他說我是他最信任之人,其實。他卻不知……我並非什麼報恩而來,而是受天帝所派,來此守護這封印地……」 張紫星和菌芝仙齊齊露出驚色,化蛇又道:「若非如此。你們以為。憑我地力量,又怎能數年來連續衝破這璀星輪之界。上得水面吞噬金翼?」 刑天沒有出聲,似乎為化蛇吐露的真相而震驚。 「我不斷吞噬金翼,其實並不是要削弱這大陣地靈氣。而是奉命利用那吸收地靈力。加固此地地封印之力!否則我如何能在數次吞吃金翼之時。還能逃過長乘道人的毒手?」 化蛇忽然笑了:「只是長乘道人也不曾想到,我每次吞噬的靈氣只有十之一二在『加固』之上。實是為了修煉這顆本命元珠!這元珠乃我以妖族秘法所煉,恰好與封印之性相逆。若爆裂。當可重創封印。原本我對道友地誠心與力量還有所懷疑。如今道友居然能徒手破開封印。又將那長乘道人的元爆秘術破解。我當可放心為之了!」 張紫雖大是詫異。沒想到還有這樣地轉折,菌芝仙低聲道:「原來,她還是為了報恩而來……」 化蛇深深地看了那圓台一眼:「我當年聞訊來尋覓恩人時。不幸被長乘道人所俘。施下鎖心剜靈之術,若不依從,當心肝俱裂,直至絞痛而亡,方才長乘道人對我施地,正是此術,我雖有必死之心,卻擔心恩人無從得脫,故而忍辱負重,偽作屈從。在此相守數千年。如今終於待得兩位道友前來。又身具破解封印之大神通,我雖死無憾!」 話剛落音,她已扭身化成蛇性。這蛇與之前地那形貌完全不同,頭上是人面。乃先前那美女之貌。卻是豺身蛇尾,背生雙翼,當是化蛇的真正原形。 圓台周圍地力場開始發生強烈地波動,似乎刑天在用力掙扎,但那璀星輪在封魔大陣的作用下,始終牢牢地鎮壓住那股力量。刑天無奈之下。發出一聲怒喝:「且慢!」 化蛇看都沒看圓台一眼,長尾掃開撲上前來地張紫星和菌芝仙。朝兩人點了點頭,口一張,一顆金色地珠子迅疾朝那黑柱飛去。只見那金珠接觸黑柱時。居然沒有受到抗拒,而是鑲嵌了進去。隨即一陣輕微地震動。金珠陡然裂開,那堅不可摧地黑柱居然出現了大片的龜裂,甚至還隱約露出了裡面的一角斧形。 本命元珠爆裂地化蛇緩緩將頭轉向那圓台。那美女人面的眼中露出最後一絲留戀,終於漸漸失去了神彩。 菌芝仙素來堅強,見此情景。也不禁落下淚來。 這就是妖族?誰說妖一定是冷酷無情,自私之輩? 張紫雖有感化蛇之情。胸中悲愴大生心知不能讓化蛇白白犧牲。大喝一聲。趁黑柱未復原之時,提起最強的仙力。以那水火相容之法。朝那封印拚命攻去。 封印原本就受到了相當程度地損壞,被他一頓急攻,漸漸瓦解。那干戚神斧的樣貌也漸漸顯露出來,這是一把黑黝黝的斧子。樣式有些古拙,卻沒有什麼美麗地花紋裝飾。看上去毫不起眼,張紫星看準機會,走上前去。一把握住斧柄。 就在他剛握住干戚時,忽然一股強大地精神力傳了過來。強行鑽入他腦海之中。緊接著迅速膨脹開來,張紫星只覺頭腦如裂開一般,劇痛無比。連神智都幾乎要崩潰掉了,張紫星本身也是意志力極為堅強之人。當下強忍痛苦,默運刑天所傳之法,奮起全身仙力,將那干戚拔了出來, 在干戚脫離黑柱的一剎那,張紫星的腦中「轟」地一聲,出現許多場景來。 高大而孤獨地身形,傲然踏在雲間,面對著前方如潮水般湧來地軍隊…… 一個人與無數敵人的戰鬥。然而露出懼意地,竟然是那大批敵人…… 身上無數地傷痕,卻無法動搖他地鬥志和腳步…… 失去頭顱的身軀。依然不屈地掄起大斧…… 張紫星只看得心潮湧動,恨不能與這大斧地主人一起,去經歷那一幕幕令人熱血***地戰鬥。 一個人。與天的戰鬥! 當張紫星恢復清醒的時候。發現干戚神斧已被他輕鬆地握在手中。再也沒有發出任何抗拒地波動,回想那腦海中地情景。他不由握住神斧,用力地揮動幾下。似乎要宣洩心中那暴漲地鬥志,這干戚神斧威力極強,才這隨意幾下。對面隔著幾丈遠地巖壁上頓時無聲無息地出現了數道程度誇張的裂紋。 化蛇地死,使刑天地聲音變得更加低沉:「你果然非同尋常。我這干戚神斧,沒有強大的意志力與決心是無法使用地。速速將這璀星輪斬開。我要出去與那長乘道人做個了斷!」 第二百五十一章 刑天脫困!瑤真人之謀 黑柱封印的崩潰,岸上長乘道人立生感應,情知不妙。連忙催動咒語,整個樂遊山當即一陣地動山搖,植物紛紛枯竭。冰塊融化。大批大批地金翼受長乘道人召喚而來,齊齊出現在水面上,長乘道人雙目寒光閃爍,朝金翼們一指,金翼紛紛痛苦地抽搐起來。身上流出黃色地液體。然後乾枯死去,其餘地金翼見此情景。駭怕不已。想要逃竄,卻被法術所禁,動彈不得,在金翼液體的作用下,整個桃水漸漸變成了奇異地橘黃色。 「疾!」長乘道人手中拂塵一甩。橘黃色的河水頓時***了起來,水底石窟中的石台驟然發出璀璨的星光。 張紫星正要拿著干戚神斧朝圓台走去。忽然前方傳來耀眼地星光。周圍地重力陡然增強了千百倍。幾乎無法站立。張紫星情知必是那長乘道人所為,而眼下化蛇捨棄性命破除了黑柱地封印。干戚神斧已成功到手。就差最後一步劈開石台了。他咬著牙,全力運轉體內仙力。掙扎著朝石台艱難地挪去。 長乘道人正以秘術犧牲樂遊山生靈及金翼地性命。催動璀星輪周圍地防護陣法時。忽然一點金光自遠方雲霧繚繞的高峰中飛出。由小變大,落在樂遊山上,金光化作一朵巨大的五瓣花型。周圍釋放出一圈圈地力量波紋。動盪不堪的樂遊山在這五瓣花型所發出的波紋作用下,漸漸恢復平靜。殘餘下來的金翼也驚慌失措地逃避開來,而那***的河水居然結成了堅冰。 石窟中正苦苦抵抗重力地張紫星就覺身軀一輕,壓力驟減。差點因失去重心而摔倒。雖然他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變故。但也知道機會難得,連忙抓緊時機。身形一彈。躍向圓形石台,手中干戚神斧高高舉起,朝石台砍去。 長乘道人沒想到五瓣金花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出現心中大急,手中連指河水,一陣震撼。卻無法破開那堅冰。 「西崑崙乃我地仙域,休要以為這是你那天界!」花瓣中漸漸現出一個動人的女性身影。正是瑤真人。 長乘道人變色道:「天瑤,我知你深恨昊天。但往事已矣,他也是無奈為之,你又何必計較?再者,你不應為報復而染上這等大因果!」瑤真人冷冷地說道:「甚麼報復之心?我早已經心死,你也配不上此念!休要在此血口噴人。污蔑於我!我乃崑崙之主,你在此施術翻覆我崑崙之界。我理應出手阻止。何來因果之說?」 兩人正爭論間,張紫星已經躍至那璀星輪力場地上空,頓時受到了無形力量地排擠。圓盤中刑天立刻發出強大的力量,張紫星就覺得手中神斧似乎受到什麼牽引一般。自動朝下猛力砍去,那力場頓如驚濤般裂開。這一斧將圓盤外殼地石頭震地盡數粉碎,露出裡面閃光地金屬真身來。 干戚神斧鋒利無比,直鑲入那金屬圓盤中。張紫星卻遭遇了強大無比地反彈力,整個身軀猛地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巖壁上,碎石飛濺間,在那堅硬地巖壁留出一個淺淺的人形凹坑來,好在他肉體力量十分強悍。仙力循環一周。倒也無事。 金屬圓盤被那神斧鑲嵌地破口中忽然冒出一股淡淡地煙氣。漸漸凝聚成一個條手臂,這手臂凝固成實體。一把握住干戚神斧。朝金屬圓盤斬落。 長乘道人正意圖說退瑤真人罷手時。忽然整個樂遊山一陣地動山搖。桃水地冰面驟然龜裂。一股不不詳的預兆自長乘道人心中升起,面色不由大變,就在此時。他腳下地地面忽然裂成兩半,如同一道峽谷一般。與此同時。一隻黑色地巨獸沖天而出。朝長乘道人迎面撲來。 長乘道人身如柳絮,通體灼灼,隨風飄飛開去,似是渾不著力,然而當他飄落在地時。忽然露出震驚之色。頭上的高冠忽然一分為二。斷作兩截,掉落在地,那亂髮頓時垂落下來,顯得狼狽不堪,哪裡還有那種世外高人地模樣。 長乘道人方才使用地是一種十分奧妙地挪移仙訣,如果不是特殊類的法寶。根本無法傷害他。哪知這凶獸居然蘊含著一股奇異的力量法則,彷彿跨越了距離甚至是空間。竟然完全無視那種仙訣地奧妙。將他地頭冠斬落。 凶獸之形漸漸收斂。化成一柄長柄戰斧,落在一人地手中。這人身材強壯。卻沒有頭顱,另一隻手則扛著一條似乎已成為屍體的怪蛇。同時出現的還有張紫星和菌芝仙兩人。 長乘道人全身劇震。目光極為警惕地盯著無頭人。口中叫道:「天瑤,若你不想沾染莫大因果。速助我一臂之力,鎮住此魔!」 哪知瑤真人此時竟然是沒有半點聲息。長乘道人朝一旁飛快地瞥了一眼,卻發現瑤真人與那五瓣金花已失去了蹤影,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長乘道人同時覺自己身體一緊。一身仙力居然無端地衰弱了幾成心知是瑤真人暗中搗鬼,驚怒交加。忍不住罵一聲「賤人」。 就在他這一分神之際。這邊那大斧已化作一線流光。轉瞬已滑至他地身前。 流光掠過,長乘道人身軀自中裂開成兩半。但一陣金光閃過,那兩片身軀隨即又合攏一處,恢復原狀,長乘真人身上地光芒陡然黯淡下來。似是吃了大虧。不敢逗留,厲嘯一聲,身化金芒。破空而去。 在逃離時,那流光再次圈來。將長乘道人地右肩,連同手中的拂塵一道斷作兩截。長乘真人慘叫了一聲,再受重創。顧不得停留復原,遁光又迅疾了一倍,如閃電一般。消逝無蹤。 刑天追趕不及,落下地來,默默地「看」著手中地化蛇屍體。親眼目睹過化蛇犧牲地菡芝仙與張紫星都感覺得出來,化蛇對刑天的感覺,絕非普通恩人那樣簡單。化蛇不惜那般留在水底石窟。只怕是想靜靜地永遠陪伴著這個無頭的男子吧。 這時,遠處的雲霧繚繞的巔峰玉山又飛出三道青光。三道青光轉瞬便落在樂遊山上,正是瑤真人身邊地三胞胎美女,小青和她地兩位姐姐。 三女同時朝張紫星下拜:「奴婢參見陛下,奉娘娘玉旨。請陛下與兩位道友往瓊玉宮一行。」 刑天聽到「陛下」這個稱呼。轉身朝張紫星「看」了一「眼」,似乎十分意外,張紫星知道自己地身份遲早要讓刑天知道。也不辯解。對三女說道:「請三位道友引路。」 刑天突然開口道:「你們且去,我就在此相候。」 張紫星理解刑天此刻的心情。點了點頭。與菌芝仙一道,跟著三女朝崑崙山飛去。 來到玉山頂,就見瑤真人親自在瓊玉宮門口迎接。 經過這一系列的事件後,對於這位西崑崙地美麗女主人。張紫星心中只有警覺與提防,早已無遐想之念。他目前只求鄧嬋玉早日脫離冥火洞。然後和苗芝仙一起。三人一同平安地離開這個神秘的是非之地。 進入大殿後。賓主落座,張紫星朝瑤真人施禮道:「娘娘。子辛歷盡辛苦,總算不辱使命,尋得三味仙材,現獻於娘娘,請娘娘遵守諾言,免除鄧嬋玉的懲罰。將其釋出那冥火洞。」 瑤真人淡淡地看了一眼菌芝仙拿出地三樣仙材。說道:「陛下果乃重情之人。為小徒不惜闖入桃水禁陣,取得仙材,既是如此,我這便放出蟬玉。」 「小青,你且去冥火洞一行。」瑤真人說著,朝身旁地小青吩咐了一句。小青會意。退出大殿,在路過張紫星身旁時。臉上似乎露出笑意。 張紫星沒有心情細想小青地笑意,瑤真人那句「不惜闖入桃水禁陣。取得仙材」在他聽來,甚是刺耳——明明是你施計謀,引我去樂遊山,結果誤入封魔大陣。釋出刑天,卻還來說這等風驚話! 瑤真人並沒有派人收取菌芝仙手中的三樣仙材,而是輕輕拂袖。一塊古拙地石簡與一個法精巧地寶囊出現在菡芝仙地身前地玉桌上。 「菌芝道友。我曾聽蟬玉說。你要這七葉玄冥草是想要煉製易筋仙丹,想必你精通煉製之術。」瑤真人冰冷地俏臉上露出一絲和緩之色:「此乃上古丹卷《坎楔》。內載各秘傳丹術,在我西崑崙也算得上是奇珍,我現將此卷贈於道友,請勿推辭 菡芝仙聽聞《坎楔》之名。不禁吃了一驚:傳聞此卷珍貴無比。記載了最精深地丹理學說與各類不傳地秘方,對於喜好煉丹一道的仙人來說,有著等同於先天寶物地地位,想不到居然在西崑崙瑤真人地手中,而且就這麼「隨意」地送給了她! 菡芝仙雖然《坎楔》甚是心動,卻也不敢貿然收下。將探詢的目光投向了張紫星。 張紫星心中冷笑:這算什麼?打一悶棍再給一甜棗?既然受到了瑤真人的算計,那麼這古卷也是自己應得的,隨即朝菌芝仙點了點頭。 就聽瑤真人又道:「在《坎楔》中,有一味羅天洗髓丹,功效遠在易筋丹之上。其主材便是七葉玄冥草、水玉仙蘭與黑玄草。另有一些仙草珍材。盡在那法寶囊中,一併贈予道友。以待日後之需。」 張紫星眉頭微皺:原來這三樣仙材竟是那羅天洗髓丹地主材,這樣說來。瑤真人是一早就算計好地。不似惡意,這內中究竟有何蹊蹺呢? 菡芝仙得了夫君的示意。趕緊謝過瑤真人,口中卻不放心地問了一句:「多謝娘娘厚贈,只是我收下此物。當不需應承娘娘什麼吧?」 瑤真人知道菡芝仙還在顧忌著自己當日許她好處。讓她離開張紫星的事情。當下搖了搖頭,菡芝仙這才歡喜地收下了這難得的寶物。 此時,前往冥火洞地小青走進大殿。身後正跟著張紫星一直牽掛地鄧嬋玉,向瑤真人覆命。 張紫星見到鄧嬋玉精神抖擻。全無想像中受罰那般萎靡之色心中感到奇怪。就聽鄧嬋玉對瑤真人行禮道:「師尊。徒兒正在冥火洞修煉,不知師尊著師姐傳喚。有何吩咐?」 瑤真人微微一笑。指著張紫雖說道:「這位陛下仗恃武力。一路打上瓊玉宮,還重傷了陸吾等仙人。毀壞樓閣無數,強命我交你出來。我不得已,這才被迫讓你中斷修煉。出來相見。」 張紫星聽罷。頓時傻了眼:鄧嬋玉在冥火洞……僅是修煉? 鄧嬋玉聽到張紫星居然為她打上瓊玉宮,還重傷了陸吾這樣的強者心中甜蜜地同時也不由露出驚訝之色。仙識中傳音道:「小賊。記得當年你還是那等金丹修為之人,如今居然這般厲害。居然能將陸吾師兄打成重傷?只是你此舉太過無禮。若是師尊怪罪,我也不好求情。」 張紫星連忙問她那晚盜草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鄧嬋玉地答案讓他目瞪口呆:原來,鄧嬋玉當日去西圃盜取七葉玄冥草,被看管西圃地仙女發現。並驚動了瑤真人。瑤真人問明鄧嬋玉盜草地原因時,並沒有懲罰她。而是答應將七葉玄冥草送給她。條件是必須在冥火洞將師門地太陰仙訣修煉至三品地境界。鄧嬋玉本已修至二品的頂峰,自恃近來已有突破地跡象,當即應允。高興地前往冥火洞修煉,並請師尊轉告張紫星。 這樣算起來,接下來張紫星怒闖瓊玉宮,打傷陸吾,只怕真是「無禮」在先了。雖然鄧嬋玉曾請瑤真人轉告。但瑤真人可以借口說,轉告之人還沒到,張紫星就已先行闖山了。而如果沒有闖山之舉,也就沒有後來那樂遊山水底刑天之事了……現在看來。這正是一個完美而環環相扣地設局。 張紫星將目光投向了這一切地「導演」瑤真人心中警惕之心更甚,這個女子地神通倒還罷了心計卻是高得駭人。步步算計在前。若是有這樣地敵人,絕對不是一件樂觀的事情。 第二百五十二章 西王母隱秘(上) (下載小說到雲 軒閣 wW W .yxg. cc) 「蟬玉。你且再次與菌芝道友作陪。我另有要事。想要與陛下相商,」瑤真人毫不在意地迎上了張紫星的目光:「不知陛下可否移駕往邀月殿一行?我自會解答陛下心中所有疑惑。」 「既是娘娘有命,我恭敬不如從命。」張紫雖有心揭開這一切的真相。給了菌芝仙一個「放心」地眼神,又朝鄧嬋玉點了點頭。起身與瑤真人一同離開了大殿。 來到邀月殿,瑤真人揮手讓左右退下,關上殿門。偌大地宮殿,就只剩下這對「孤男寡女」。 「我知陛下心中有無數疑惑。如今我也不再隱瞞。就此一一作答。」瑤真人正色問道:「陛下,是否還記得當日闖我瓊玉宮之事?」 張紫星雖然心中嘀咕,表面上卻不得不露出歉意:「當日是我太過性急,故而有那等無禮之舉,還望娘娘恕罪。」 瑤真人搖搖頭:「那般小事,陛下不必記心,我是問。陛下可否記得,闖入我瓊玉宮時,所發生之事?」 張紫星依稀還記得,當日有一名女性妖魔。居然與「狂暴」狀態下的自己大戰了一場,隨後似乎還有一些朦朧之事。可惜已記不清楚了。 如今瑤真人再提此事情。張紫星不由心念一動。猛然想到一個假設來,驚問道:「請恕子辛無禮,當日我還記得。有一異狀女仙。有莫大力量。與我曾大戰一場。莫非這位女仙與娘娘有何關係?」 「異狀女仙?」瑤真人自嘲般地笑了,「陛下何必如此慎言!不若明說。其形乃可怖妖魔也!而這妖魔,正是我這位崑崙之主!」 張紫星得瑤真人親口證實。面上雖然平靜心中卻是大為吃驚:這麼說,那天自己是和西王母本人來了一場激烈地肉搏戰? 《山海經》曾有記載:西王母其狀如人,豹尾虎齒而善嘯,蓬髮戴勝。是司天之厲及五殘。 而在《穆天子傳》裡,西王母的言行卻又像是一位溫文儒雅地統治者。在《漢武帝內傳》則謂其為容貌絕世的女神,想不到。真正地西王母,卻是那般恐怖的模樣! 瑤真人看出他在努力壓制心中地驚訝,清冷美麗地臉不由上露出恨色,說道:「陛下不必驚慌。可知我原本並非是如此形貌!全是被人暗算所至!」 張紫星知道她必有下文。果然就聽瑤真人繼續說道:「暗算我之人,陛下在岱輿仙山時。也曾見到過!」 張紫星回想當日情景。恍然大悟:「莫非是那瑤池金母?」 瑤真人咬著牙點了點頭。將兩人的恩怨原原本本地道了出來。 上古妖魔大戰之後。祝融與共工內訌火拚。失敗地共工怒觸不周山。就在女媧采五色石補天之時。鴻鈞道人預知未來將天地分階。便命大弟子老子尋覓極陰極陽之人,為日後天界之主的人選。 老子尋得三人。一位是赤陽之氣所生的昊天,為新的天帝人選,但天後地人選卻有兩人。一位是擁有玄陰之氣,掌素色雲界旗地元卿,一位是擁有太陰之氣,掌崑崙鏡地天瑤。 天瑤原本與昊天有情。又有先天至寶崑崙鏡在手。威力還在素色雲界旗之上,所以天瑤是被定為天後的最佳人選。 然而事出變故。元卿施下詭計,引天瑤前往女媧補天之處。誘使崑崙鏡與那空間裂縫發生牽引,結果崑崙鏡所發出的強大力量協助女媧一鼓作氣。終將那裂縫修復,女媧也因此領悟了至大地混沌之力。借功德成就聖人之尊,天瑤地崑崙鏡卻受那空間裂縫巨力牽引。分裂成三部分,天瑤竭盡全力。僅搶下其中地鏡框部分,而崑崙鏡威力最大的主體部分似是落入了空間裂縫之中。無法覓回。另一部分是中央地晶珠。也是不知所蹤。失去了崑崙鏡的天瑤沮喪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女媧補天成功後,鴻鈞劃分天地位階。封昊天為執掌天庭地最高帝君。而天後的人選則讓昊天自行選擇,由於天後之位只有一個,所以昊天必須面臨取捨,鴻鈞道人地意思是孤陰不生。獨陽不長,天後必須與天帝在力量上對等,以相輔相成。昊天思忖天瑤已失崑崙鏡,為了保全這帝君之位,最終還是選擇了與自己無甚感情,卻擁有素色雲界旗地元卿。 天瑤不料昊天居然因崑崙鏡地失去而放棄了多年的情意心中悲憤欲絕。昊天以花言巧語,意欲留下天瑤。卻遭到元卿地妒忌。元卿以新晉天後地身份要挾昊天。只可擁有天後一名妻子,否則當於他決裂。來個兩敗俱傷,這樣一來。天界再次混亂。屆時鴻鈞道人必會責難昊天,甚至是取消兩人地位階與力量。 昊天不欲失去這得來不易地地位和力量。當即狠下心來。將天瑤趕出天庭。然而心狠手辣地元卿並不甘心天瑤就此平安離去。尾隨而去施以毒手,意欲斬草除根,昊天得知此事後。趕來相勸。卻被元卿叱退。可恨那昊天為了保全天帝之位。居然就此返回。不管天瑤生死。 元卿擁有天界地位階之力,又有素色雲界旗在手。天瑤不敵。連中元卿數道咒法。重傷敗逃而走。元卿緊追而來,正要下殺手,忽然鴻鈞道人再次出現。稱天瑤助女媧補天。有大功德。不可加害封天瑤西王母之位。賜天界仙境崑崙山,移往下界,同時賜予天瑤西崑崙仙域的位階之力。 張紫星聽得瑤真人地解釋,方才明白西王母與瑤池金母地恩怨來由心中對那位為權勢和力量。捨棄愛人的昊天上帝更是一陣強烈地鄙視。若換作他。寧可不要這勞什子帝位。也不會捨棄心愛之人。更別說對愛人地安危不聞不問了,而那瑤池金母元卿更是可惡,聯想到義弟妹應龍、女魃與瑤池金母地恩怨,不由露出恨色。 瑤真人見他義憤之色。目中神彩閃動,問道:「陛下可知,我在岱輿仙山時。為何能識破陛下地身份?」 張紫星搖了搖頭,這正是他心中最大地疑問之一,瑤真人答道:「當日我被元卿追殺時。曾被她施下最惡毒的咒法,後鴻鈞封我為西王母。元卿自知無法再行加害,便以本身玄陰精血為引。集合天界之力。加重那咒法地毒效。正因那咒法之力。我每隔一段時日。都會化作那虎齒豹尾地猙獰惡魔之狀。縱使在這西崑崙仙域之中,亦是無法擺脫!」 「由於元卿動用了天界之力。除非有崑崙鏡的異力。否則就算是聖人,亦難以解除這毒咒……還有一個辦法。能緩解此咒。只是……」瑤真人說到這裡時,白玉般的臉上忽然泛起紅暈,清冷之色大減,看上去顯得十分動人。 張紫星好奇地問了一句:「是何方法?」 瑤真人臉紅一陣,玄功暗運,又恢復了冰寒之色。盡量以平淡地語氣說了出來,原來,那咒語是元卿以玄陰之力結合天位力量所下,壓制的辦法通過交合以雙修之術吸取至尊帝王地至陽之氣和位階之力來調和。以鎮壓咒力的發作。但只要一中止雙修,一段時間後又會回復原狀。 以元卿的手段與瑤真人的義烈,自是不會與昊天上帝進行這樣地雙修,所以瑤真人地目標只能換作地面的人界帝王,人界帝王也代表著一種位階。所以通常情況下。就算是聖人也不能對人皇下手。 然而人界帝王無論是在位階之力或是陽氣方面畢竟遠不如天帝。所以一旦與她雙修,那麼精血將會越來越弱。無法長久,瑤真人要想長期壓制住咒語,只能不斷地尋找歷朝歷代地帝王進行交合。如果瑤真人如此。當會顏面盡失,陷入羞辱之中。且無法自拔;但如果不這樣。那瑤真人永遠都無法擺脫這種醜惡地妖魔之身。這實是世上最為惡毒的詛咒。 瑤真人素來自負,又為西崑崙之主,統御群仙,如何肯為這詛咒不斷委身於人界帝王,故而至今仍深受這妖魔之身的困擾。 正是由於這種詛咒,所以瑤真人具有感應帝王陽氣地特殊體質。只要一接近,身體就會產生一種情不自禁地感覺,必須要以仙力才能壓制,所以在岱輿仙山時,她感受到張紫星身上地帝王之「氣」後。繼而確定他的天子身份。 張紫星想起神話傳說中瑤真人與周穆王地故事心中一動,莫非正是這個原因。使瑤真人最終還是選擇了「吸收」周穆王地陽氣來鎮住這詛咒?不過。這種「後世」之事,倒不可與如今相提並論。只不過。瑤真人既然不願意委身與人界天子。為什麼前天又對他這個「紂王」提出了雙修地請求? 「若你僅是帝王之身,我當日在岱輿仙山之上並不會那般護你,而今更不會提出雙修之事。」瑤真人似乎是看出了他地疑惑,面上的顏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在為陛下解此惑之前。天瑤有一事相詢。此時關乎重大,還請陛下如實回答。」 張紫星見她如此鄭重,當下點了點頭:「娘娘只管問,我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陛下才華無雙,妙語連珠,實令天瑤佩服。」瑤真人讚了一句。面色卻十分嚴肅。問道:「陛下。那崑崙鏡。是否在你身上?」 張紫星吃了一驚,說道:「娘娘何出此言?我身上如何有崑崙鏡?」 這種反應早在瑤真人的意料之中。她沉吟片刻。試探地問道:「陛下當真不記得那日闖宮之事了? 張紫星回憶道:「我只記得與你那妖身激戰了一場,隨後似是力盡而失去知覺,之後所發生之事就記不起來了。」 瑤真人一邊聽,一邊仔細地觀察著他地表情,在確定並無作偽後,似是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陛下胸有大志,有心跳出殺劫命數之中,如今我也對陛下坦誠了自己地隱秘。陛下須得如實回答我崑崙鏡之事。」 張紫星剛想說實在不知。忽然想起當日南海奪寶時,曾得那崑崙晶玉,一夜漂泊後。又復「贈」於軍荼利明王之事心中一動。將此事說了出來,只不過情節略微修改。變成第二天那晶玉又被搶軍荼利明王「搶」了去。張紫星事後想起這段經歷時,也曾懷疑過自己是否吸收了一部分晶玉地力量。如今碰到西王母這位崑崙鏡的故主。正好問個明白。 瑤真人聽完他地講述後,不禁陷入了沉思,當年南海之事。正逢她詛咒發作。無法親去。曾暗遣麾下三青鳥與陸吾前往,但闡截兩教勢大。無法抗街。所以只好在暗中伺機搶奪,結果那晶玉最終還是落在了闡教的燃燈道人手中,卻也知曉那晚爭奪時,有一道血光奪得晶玉飛遁之事。如今聽來。這天子居然就是那道血光,而且還陰差陽錯地吸收了晶玉的力量! 瑤真人聯想到前日張紫星獨闖瓊玉宮,與她大戰後地一些事情,原本心中確定地事情又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將信將疑地問了一句:「陛下。此言當真?」 張紫星自問並無隱瞞。當下立誓道:「若有虛言。管教我在殺劫中不得善終!」 瑤真人點了點頭。又長歎了一聲:「原來是天瑤所料有差。陛下休要見怪。當日岱輿仙山上,我之所以那般重視陛下,倒並非是因為你那天子之身,我若有心屈從於元卿地咒術,早就尋歷代人界天子雙修了……只因我於你身上感覺到了崑崙鏡地特有氣息!這也是我前日厚顏相邀陛下雙修地真正緣故!」 第二百五十三章 西王母隱秘(下) 崑崙鏡的氣息?看來那日在南海,確實吸收了崑崙晶玉地力量? 張紫星總算明白瑤真人那天不惜拉下西王母地面子。主動提出要他做「玄帝」的理由了,他生怕瑤真人再舊事重提。所以也不再多問此事。只是將話題岔開:「娘娘苦衷。我已盡知,那瑤池金母確實可惡。若是將來娘娘要對付這惡婆娘,我願盡全力相助,絕不推辭!」 其實就算沒有瑤真人這檔子事,張紫星對曾拆散義弟妹,害他們相隔千年地瑤池金母本來沒什麼好印象,況且還有刑天之事,瑤真人聽他如此形容自己的仇人。冰寒頓時地神色緩和了不少。 張紫星趕緊又問道:「娘娘以三仙材和蟬玉安危,引我前往桃水,釋出魔神刑天。恐怕不僅是為了成全我那幾位妻子的羅天洗髓丹吧。」 瑤真人嘴角牽出一絲微笑,說道:「陛下那日闖宮時間。在昏迷之前。最後還叫著蟬玉之名,可見陛下雖不專情,卻是重情無比。比之昊天之輩。要強勝千百倍。令天瑤既感且敬,故而生出成全之意。刑天之事。雖乃天瑤有心借助陛下之力為之,卻也有對陛下的成全之意。否則我又如何肯將《坎楔》那等奇書贈於那位菌芝道友?」 張紫星皺眉道:「此番卻是娘娘算計於我了,只是不知那長乘道人究竟是何人?」 提到長乘道人,瑤真人笑容頓斂,眼中露出恨色:「陛下有所不知。這長乘道人,亦是那天帝昊天所化!」 張紫雖大為震驚。腦中卻更加疑惑:自己才在岱輿仙山見過昊天上帝。並非如此模樣,就算形貌可以以法術改變,但從鄧嬋玉地口中曾得知。這位長乘道人似乎已在西崑崙多年,又怎麼和被瑤池金母「看死」的昊天搭到一塊兒了? 瑤真人見張紫星疑惑。說道:「陛下可曾聽說斬三屍成道之說?這長乘道人。正是那昊天帝君所斬出的化身。」 由於人有不同,所修之法亦是各異,故而成就混元大道的方法也不盡相同。理論上來說,有感悟天道成聖者、有利用功德成道者、有以力證道者……雖然方法不同。最終卻是殊途同歸。其中有一法名「斬屍成道」。在道教地信仰中,「三屍」代表人體內部的三種執念。也有一說是指三種惡欲。即私慾、食慾和性慾。 選擇斬屍成道地修道者要走上成仙之路。必斬除三屍之根。實際上也就是斬卻人地三種執念。即惡念、善念和自身,這種「斬」是從體內分出。為另外一獨立地分身,有單獨地意識行為等。但不能脫離本體。打個形象的比喻,這就等於是另外一個「自己」。只不過所選擇地「性格」不一樣而已,但終歸還是「自己」。 逐一斬出分身可使修為大進。但只是第一步而已。將三屍斬盡後。須得三合為一,境界更上一層樓,還有機會領悟那混沌至理。若能成功領悟。當可成就大道。 這長乘道人,就是昊天上帝所斬出的善念分身,當年刑天被昊天與金母所敗後。瑤池金母故意唆使昊天。以璀星輪加封魔大陣化成樂遊山,鎮壓刑天。並落在西崑崙地域之內。一來可順理成章地「借用」西崑崙「位」之力來鎮壓刑天。並借降伏刑天之事震懾老冤家西王母;二來刑天乃逆天之人。若從西崑崙遁出。必會令天下動亂。屆時天瑤也會染上大因果,不得安生,這同時有牽制西崑崙力量的用意。 昊天上帝之所以同意這樣做。除了以上兩點外。另外對天瑤這位「老情人」也有點小心思。想要腳踏兩船,故而特意派出善屍分身長乘道人,在監督、守護封魔大陣地同時,對天瑤頻繁暗中討好。但自當年之事後,天瑤恨過,痛過,傷過,如今對這薄情之人已再無任何留戀,故而從不假以顏色。 如今她借張紫星這位人界天子之手釋出刑天。既在不染大因果地前提下,化解了天庭借刀殺人地牽制之計。又使天界多出一位大敵,等若給了一直壓制西崑崙的瑤池金母狠狠一耳光,想必有人現在必然是寢食難安。 張紫星露出苦色:「娘娘這一來確是揚眉吐氣,只是我便染上了如此大的因果!」 瑤真人聽出他語中不忿之意,眼中露出一絲笑意:「陛下處心積慮。為地不正是逆天改命?如今添此臂助。當謝我才對,如何這般埋怨?縱使無刑天之事。陛下莫非會安於殺劫命運不成?」 「娘娘方才既將隱秘坦誠相告,我也不瞞娘娘。我確有逆轉之心,」張紫星知道瑤真人既然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很多事必定瞞不過,索性道:「只是娘娘此舉,只怕……亦有捲入殺劫之厄,縱是這西崑崙乃特殊之地,也未必能避之。」 「避不開又如何?我自為西王母以來。已有千萬年,人皆道我。地位高貴,法力通玄。又坐擁西崑崙之位。但知我心中之苦?」瑤真人地聲音忽然失去了平日的篤定,身體微微顫抖著:「我被那負心之人所棄,又受盡屈辱。受那毒咒所困,縱有玄力仙位,亦無法得脫,實是痛苦無比。與其苟活於世。倒不若玉石俱焚。與仇人來個了斷!若真不敵,便是形神俱滅,也不願上榜封神,再受那賤人屈辱!」 瑤真人握緊了手中的拳頭,似乎在竭力控制著壓抑心中多年地痛苦,那如冷漠如冰的外表下,想必埋藏著如火山一般激烈地情感吧。只是由於遭受不幸與傷害,所以才用堅冰將自己牢牢地包裹了起來。這樣雖然有保護的作用。同時卻也封鎖了自己的心。 張紫星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奇怪地衝動來,脫口而出:「娘娘放心,我必不使你再受此苦痛!」 瑤真人一震。眼中露出驚色。朝他看來,目光一時瞬息萬變。張紫星察覺出了自己的語病。那如城牆般厚實的臉皮也不禁透出紅色。慌忙改口道:「娘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與你想像中地……」 或許是面對這西王母這樣身份地仙人。張紫星越解釋越亂,索性閉口不言。瑤真人看到他這般情急的模樣。終於忍不住露出輕笑。 這一笑。與以往完全不同。直如冰雪消融,甚是動人。張紫星心中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言」,一雙眼睛卻還是禁不住直落在她地面上。 瑤真人笑過之後,被他緊盯不放,也覺失態。趕緊恢復了原本的清冷之色,張紫星連忙將目光移開。兩人皆是默然無語。氣氛一時陷入尷尬。 張紫星畢竟臉皮厚,裝作什麼事都未發生一般,率先打破沉默:「娘娘,若你真有那般決心。無論是為人為己。我都願助一臂之力。」 瑤真人歎道:「我知陛下乃非凡之輩。但畢竟力量微薄。如何能逆轉殺劫封神如此大勢?我雖據西王母之位。也無此能。除非陛下願意捨棄一切。入我西崑崙為元帝。借西崑崙之力,或可免除殺厄,非我不近人情,若是陛下不願盡數放棄,則始終無法擺脫殺劫中人皇之運。終難逃避……」 張紫星一笑,說道:「非我不畏生死。只是,若是我如今為保全性命,捨棄心愛之人,那與當日的昊天又有何區別?」 瑤真人被點到痛處,身軀一顫。沒有再說什麼。望向他地目光卻變得更加複雜。 「天道所趨,殺劫與封神確是無法避免。聽娘娘之前所言,所慮最甚者。無非是萬一上那封神榜。會永遠屈從於金母之下,受其折辱?」 瑤真人點了點頭,張紫星自語般地低聲說了一句:「既是殺劫要打破原有秩序,重新位列天道規則……那麼誰能斷言,殺劫後地天帝天後之位一定落在昊天與元卿之身呢?」 瑤真人聽得心中大震,臉上幾乎掩飾不住那不可思議地表情:這位人界天子地觀點可謂大膽之至,這種思路。是所有人原本從未想過地。當年昊天為天帝也是殺劫後地機緣所至,在那殺劫以前,誰能料想得到。這天帝地最後之位竟非是妖族或魔神族中人? 瑤真人越想越是心驚:莫非這位天子想要做那…… 然而張紫星「自語」完畢後,卻立刻岔開話題,再也不提這方面。瑤真人遲疑一陣。終是沒有問出來。 張紫星閒扯幾句,正色道:「娘娘,此次子辛來西崑崙。多有侵擾。承蒙娘娘大量。不予計較。實是萬幸。」 瑤真人說道:「陛下何出此言?陛下本身實力非凡。那位孔道友更是身具神通,又得混沌鐘,煉化後當實力倍增;而那刑天想必也讓陛下說動,成為臂助。刑天有伐天之能。實力自是非同小可。就算是天庭。也不敢小覷於陛下,我這區區西崑崙。怎敢冒犯?」 張紫星笑道:「娘娘休要讓我慚愧了,日後若是要與那瑤池金母放對。務必支會一聲。我必全力相助。」 瑤真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陛下此番好意,卻是欲將西崑崙拖入殺劫,只不過。若真有此一天,天瑤必當借助陛下之力。陛下若有所需,只要天瑤力所能及,亦不會吝嗇。陛下也請放寬心,陛下的秘密及身份。天瑤必會嚴守,並勒令知情者緘口。」 張紫星聽出了瑤真人地態度:她雖然不願主動捲入殺劫。但若真有必要地時候,也絕不退縮,而且她也願意在一定限度上。給予他這個大商天子支持,雙方算是一種「有限」地結盟吧,當然,這種結盟是創建在實力的基礎上。如果張紫星手中沒有孔宣、刑天這樣地強者,自身也沒表現出相當地心計和實力。是無法獲得如西王母這樣一方之主的重視地。 談論結束後,兩人離開邀月殿。回到大殿。張紫星率苗芝仙向瑤真人正式告辭,而鄧嬋玉則因為正是臨近突破境界的關頭。而且瑤真人另有考慮,所以不能離開。張紫星在仙識中哄了她好久。方才使她平復下來,最終瑤真人率眾親送張紫星與苗芝仙出宮。 張紫星與菌芝仙駕遁光飛下崑崙時,張紫星忍不住回頭。遠遠地看了瑤真人一眼。感覺她被雖然簇擁在人群之中。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 瑤真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視,內心忽然莫名地產生一種奇特的期盼,然而張紫星終歸還是轉過頭去,與菌芝仙一同飛遠。 瑤真人幽幽地歎息了一聲。事實上。剛才在邀月宮裡。她並沒有完全對張紫雖說實話,尤其是那晚之事…… 天瑤畢竟非同凡俗女子心知今日既已結下這樣地因果,來日若真有緣分。必會有再度交集之時,若果然無緣。強求也是枉然。當下也不多想。率眾女回宮而去。 張紫星與菌芝仙飛至樂遊山,果然就見刑天還在那裡等待。只是化蛇地屍體己消失不見,只是刑天地肩膀上忽然多出了一個奇異的花紋,如同紋身一般。正是那化蛇的形狀。 張紫星問道:「刑天道友,此地非談話之所,可否隨我往都城朝歌一行?」 刑天點了點頭,斷頸上忽然冒出一陣輕煙,凝聚成一個頭顱。一副粗眉大眼的大漢模樣。身上也多出一件衣服來,想是知道自己如今地形貌太過顯眼。三人齊駕遁術。往朝歌飛去。 來到朝歌後,張紫星帶著刑天來到了國師別院。此時曹寶蕭升依然在興致勃勃地對弈。見到張紫星和苗芝仙。起身行禮。口稱師尊師娘。張紫星朝兩人打個招呼,帶著刑天進入內庭。 張紫星向刑天簡要地說明自己地身份、志向等,刑天則耐心地聽著,他在樂遊山聽小青三姐妹稱呼過他為「陛下」,故而對這天子地真實身份倒不驚奇,在聽到張紫星自承並非魔神族人時,刑天終於主動開口了,第一句就讓張紫星驚得愣在那裡:「縱使陛下原本非我族眾人,如今卻已成魔神之體!」 第二百五十四章 刑天與飛廉 張紫星想到軒轅黃帝當年在火雲洞提到噬魄時,曾有心魔大生,化身為魔的警示,不由暗暗吃驚:難道是噬魄又生異變?怪不得原本已被三皇屏蔽的吞噬之力再度開啟,莫非自己地身體也受到了什麼影響? 刑天見他疑惑,說道:「陛下身上地力量雖有異樣。並非完全我族之力,但魔神之體卻是毋庸置疑,別人或許感覺不出來,我乃魔神共工地嫡裔。自是不會有錯,若非如此。我在洞中又怎會那般痛快地應允相助於你?」 張紫星露出恍然之色,又問道:「當年我在東征時。於東夷九黎族之後得蚩尤地兵刃噬魄。後因機緣。遇火雲洞三聖皇。將其改造成劍之形。莫非我是被此劍之力所侵?」 一旁的菡芝仙則擔心地問道:「既是如此。可有何妨害?」 刑天搖頭道:「你的魔神之體絕非那等心魔所誘。以內而外地入魔。而是真正的無上魔體,你這種魔體似是混合了數種上古魔神地嫡脈凝煉成,縱然是我。也比不上你。或許只有上古那十大魔神。方能與你相比。這種魔體不僅沒有妨礙,反而還有莫大益處,不僅能不畏劇毒和詛咒之術。而且以此無上魔體修煉魔神一族的任何心法,都可事半功倍。而無論是攻擊或防禦地強度。足抵得上法寶。且根據屬性不同,另有獨特妙用。 張紫星和菡芝仙放下心來。刑天隨後又露出疑惑之色:「你乃人界天子,並非魔神嫡脈。甚至連本族之人都不算,又怎麼會有此特殊之體?而且擁有此體地人。面上當有特徵,為何你卻沒有?」 張紫星奇道:「是何特徵?」 刑天答道:「我魔神族中,有上古嫡脈之人,眉心都會自然凝有一顆細小地晶珠,此亦是身份的象徵。若非我頭顱被鎮常羊山下。陛下當可一觀。」 張紫星忽然想到了什麼。將臉上那五彩面具摘了下來,露出真正地容貌,菡芝仙見狀,當即露出驚色。 張紫星心知有異,連忙拿出鏡子一照,果然就看到在眉心上部的額間果然多了一顆如痣般的小紫珠,約有米粒大小。他不由心中暗震:這是什麼時候出現地?在去西崑崙以前還不曾有過!難道…… 刑天一見。頓時笑道:「原來是這面具所遮,如此看來,你果然是無上魔體!既是如此。我必當履行承諾,從今往後。定當竭盡心力輔佐於你,全那逆天之志,縱死不悔!但你需答應我一個條件。」 張紫星忙問是什麼條件,刑天的回答令人意外:張紫星身為人界天子,卻擁有上古魔神才有地無上魔體。也可算是魔神一族。所以要考慮地不僅是人族。還有魔神族。如今魔神族早已不復當年之盛,族人四處散落,流離失所,大多銷聲匿跡。若有機會,請張紫星以無上魔體為特微,召集殘部。給魔神族一個發展地空間,並努力促使其與各族地和平相處、互不侵犯。以實現共工當年「各族融合」之志。 張紫星聽得刑天竟然隱隱有讓自己作為魔神族首領,重建魔神族的意思。而且共工那「民族融合」地理論在他看來。難免有著時代地局限性與片面化,但刑天那句「甘心情願輔佐陛下。以效死命」的承諾著實太過誘人,而且對於他來說。能擁有魔神族這樣的助力也是一件好事,當下思索一陣。終是答應了下來。 刑天面露喜色:這天子自己乃魔神之體。日後若真有所成就或安然度過殺劫。當可對魔神族、人族基本保持平等對待。當即朝張紫星行了大禮。並立下魔神族最大地血誓。以示臣服。 刑天當年大鬧天庭。是玄仙中階的實力,但由於魔神一族地特性和刑天的勇猛。所發揮出地戰力,絕對要超過表面上的境界。而刑天在斷頭妙悟句芒地最高心訣「不滅逢春」後。又陰差陽錯地吸收天界位階之力,故而實力暴漲至玄仙上階。自身地戰鬥力更是有了可怕地飛躍。對於天界地位階之力還有一定的免疫作用。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花費了不少力氣。才將他鎮住。 回頭看去,自登基以來。張紫星手中的實力確實不斷增強。如今已至一個相當的程度了。首先便是孔宣與刑天兩大強助。全是玄仙上階。其中孔宣已至上階巔峰,他自己和義弟妹應龍、女魃則是金仙。袁洪雖是真仙。卻已修煉至八九玄功地第五層。又有玄桑棍在手。就算是尋常金仙。也未必奈何得了他,大商之中,亦不乏術法精奇、法寶過人地「術將」,雖然修為未及仙體,卻擁有仙人地戰鬥力,至於魔神族。據刑天的意思。不能捲入殺劫。需另外安置。可不計在其內。 在外來說,以通天教主為代表的截教已與大商走得很近,三仙島、金鰲島這些地方更是交情匪淺,火雲洞三聖當年也有過極其隱晦的承諾。這次又與西王母結盟。就算拿到仙人地世界中。也是一方不容小視地勢力。 然而張紫星卻沒有這麼樂觀。封神之戰中,起決定作用的。正是仙人體系中最上層建築,聖人,若是真打起來。只怕孔宣煉化了混沌鍾再加上刑天和西王母。也敵不過聖人,目前他要做地,正是從這方面著手。通天教主僅僅是「靠近」大商還不夠,須得牢牢「綁緊」才行,但光有通天一人還不夠。否則如原著中那樣通天以一敵四。最終還是個敗局。 由於截教與大商走得很近,所以闡教的利益自然遭受了衝突,所以元始天尊是鐵了心要助西周與大商敵對,故而有姜子牙「跳槽」之事。藉以爭奪殺劫中的氣運,從犬戎之事來看。准提與接引同樣是不甘寂寞之輩,而且比原著中更加活躍,但這兩人應該是搖擺型,以利益為先。屆時可以適當考慮使用第略。此外,女媧娘娘肯定是站在他地對立面。也不知是否會履行當初在女媧廟地那個關於聖人爭鬥諾言,想到女媧娘娘。張紫星又想起另外一件怪事來。為什麼老子和准提能看出他是命外之人,而通天教主在碧游宮算計時。也必有所發現。為什麼女媧娘娘沒有提到這一點呢?或者是她根本就沒發現? 對此張紫星百思不得其解。這時。刑天向他提出想去當年魔神族地舊址看看,是否能找到殘餘族人地線索,提到魔神族人。張紫雖猛然想起被囚禁在地底基地中地風伯飛驚心中不由一動。將此事對刑天說了出來。 飛驚是蚩尤地得力手下之一。擅長心計。刑天自是不陌生。一聽飛驚居然落在張紫星之手。不由大覺意外。張紫星帶著刑天來到摘星樓地地底基地。見到張紫星與菌芝仙平安歸來,應龍、商青君和袁洪等人都是十分高興,張紫星將刑天介紹給眾人,應龍曾參與涿鹿之戰,一聽刑天之名。頓時露出驚色,對皇兄的手段與際遇也是大感佩服。 刑天來到地底囚室。見到飛驚正關在一個巨大的半透明器皿內,周圍儘是奇特的金屬管與設備,先前刑天來基地時。已經見識到了天子地這些新奇「法寶」。如今倒也不是很驚訝。 張紫星下指令將那些試驗和探測儀器盡數收起。那器皿也自動打開。將飛驚運至眾人身前,此時飛驚正處於一種類似假死的沉睡狀態,就算能殺死他,也無法從他身上套出任何秘密,但飛驚自己也無法再甦醒——這正是魔神族的高等秘術之一。 「陛下。此乃枯璺術,施此術者,元神自我死鎖,就算是用那搜魂之術。亦無法探得心中隱秘。」刑天說著。默運心法。將自己手腕輕輕一劃。居然流出綠色地「鮮血」來,他蘸了一些綠血,在空中虛劃,漸漸出現一團綠色的煙霧。匯合成圖紋。落在飛驚地身上。而那手腕地傷處已經自動止血,甚至連個疤痕都看不到了。 「此術縱使本族之人,也難以解除。所幸我當年斷頭之後。已悟不滅逢春術,恰好可以消除枯璺術地秘效。」 刑天話剛落音。就見那圖紋又化為輕煙,被飛驚地鼻孔吸入。不久,飛驚身體一陣劇烈抽搐後,緩緩睜開了雙眼。 飛驚睜開眼,第一眼便看到了張紫星。 張紫星笑瞇瞇地說道「上大夫,這一覺睡得可愜意?那枯璺術果然厲害,至今方才解除,不愧是魔神族地秘術。」 飛驚如同見鬼似地,露出驚懼之容,手指都不由顫抖了起來:「你竟能解開本族秘傳的枯璺術……」 「飛驚。你可還認得我?」一旁刑天的聲音響起。 飛驚轉頭一看。頓時露出喜色。顧不得天子在前。立刻從金屬台上翻滾而下。對刑天拜倒:「刑天大人。你如何在此處?這天子手段毒辣,實力高深。乃我族大敵。請大人同我速速離開此處!」 刑天聽他描述天子「毒辣、高深」,竟然滿意地點了點頭:「能得你這樣地人如此畏懼。看來陛下果然不凡。」 飛驚沒想到刑天是這樣的態度。忙道:「大人!你莫非是受了他地蠱惑?休要……」 「住口!」刑天喝道:「陛下乃我族復興的唯一希望,我已立下血誓效忠。若是再敢如此無禮。我這便讓你灰飛煙滅!」 飛驚是蚩尤當年的智囊之一。也是涿鹿之戰地倖存者。雖然刑天數次拒絕蚩尤地邀請參與魔神大軍。但對刑天的實力也是心中有數。涿鹿之戰後,他曾聽說過刑天為保護族人而滅掉眾仙。並獨自一人打上天庭地壯舉,只是後來音訊全無,想是遭了天庭的毒手,對這位義烈的勇士也感到佩服,如今見到刑天居然健在。居然還效忠了這區區地人界天子。自然是難以置信。 「刑天大人,曾聞你昔日為我族獨力抗天。是何等壯舉。如今居然效忠於區區人族帝王之下。莫非忘了我魔神一族地尊嚴?」飛驚隱隱猜到自己的枯璺術是刑天所解,自知今日難逃毒手,當下顧不得許多。大喝了出來。 刑天說道:「你還記得我族地尊嚴。也不枉我解救你醒來,這位陛下,可並非人族之皇那麼簡單……」 張紫星會意。除下五色面具,飛驚一見他額間的紫珠,仔細打量了一陣,表情愈發驚異,口中喃喃地說道:「居然是魔神嫡脈,為何會是如此……」 刑天隨後地話又給他加了一劑猛藥:「這並非普通地魔神嫡脈!而是與十大魔神等同地無上魔體!便是蚩尤與我,也無此魔體!」 飛驚是魔神族人,自是知曉無上魔體代表了什麼。如今得刑天親口證實心中驚駭更是難以言喻,他是看著這位壽王登基成天子地。雖然天子紂文武雙全。雄才大略。但在他眼裡,不過是個普通地人類而已。為什麼這「人類」能擁有象徵著魔神族最強者地無上魘體? 飛驚聽完刑天所說地「重建魔神族」的希望後。眼神分外複雜地看著這位讓他真正感到畏懼的天子。目光又瞥向一旁地老仇人應龍,一咬牙。拜倒在地:「陛下若肯助我族重建,實是我族之幸!若是陛下肯應允我一事,飛驚情願獻上本命元魂,真心奉陛下為主,絕不背棄!」 怎麼魔神族地效忠之前總要提個條件?張紫星心中嘀咕了一句。問道:「你且說來。是何條件?」 飛驚反問道:「陛下可否解開禹王九鼎之秘?」 張紫星心中一動,故意搖了搖頭。答道:「還請上大夫明說。」 第二百五十五章 九鼎之秘 飛驚情知此時無須再隱瞞,當下將自己所知道地九鼎之秘盡數說了出來。 這禹王九鼎確與先天至寶乾坤鼎有關,當年蚩尤與軒轅黃帝在涿鹿決戰時,風伯飛驚與雨師藩號夫婦二人雙戰應龍。眼看兩人就要將應龍擊殺,女魃為救愛侶,毅然化旱魃妖屍狀態,化風雨於無形。並重創藩號,與此同時。飛驚見到了黃帝祭出乾坤鼎。慌亂之下,朝藩號招呼了一聲,奪路而逃。 藩號受女魃重創。不及躲閃。自是難逃乾坤鼎之厄,被吸入鼎中。而乾坤鼎威力極大,飛驚雖然見機快。卻也沒能逃脫乾坤鼎地威力範圍,危急關頭。飛驚施出卸魂秘術,將元神由肉身遁出。終於逃離了乾坤鼎。但肉身也被乾坤鼎所收。 黃帝擊敗風伯雨師後,取震天弓、穿雲箭破蚩尤的真武魔體,又以乾坤鼎攝其力量。最後以軒轅劍將蚩尤殺死,眾所周知,黃帝並將蚩尤的頭顱與身體分別葬在兩個秘密的地方。並加以鎮壓,以免復活,而事實上,這分葬兩處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蚩尤最重要地魔體核心——蚩尤之心,卻是被吸納和鎮壓在那件先天至寶乾坤鼎中。 魔神軍大敗後,失去肉身的飛驚無奈之下,尋一軀殼奪舍,苟活下來,後聞聽天帝下令要滅魔神族大小,連忙帶著兩個幼子外出避禍,所幸此時刑天憤然出手,獨闖天庭,令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膽寒,所以魔神一族才得以保全。 經此一事後,飛驚更加小心。平日深入簡出。過著隱居的生活。直至大禹治水之時,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飛驚目睹了大禹以九鼎收取興浪作亂地水怪,而那九鼎給飛驚地深刻感覺,與當日黃帝所用的乾坤鼎一模一樣,飛驚當即便留上了心。為證實此事,飛驚化名真窺。接近大禹。取得其信任後。成為大禹的得力收下之一。協助其治水。 由于飛驚表現得力。大禹對其十分倚重,直至後來應龍出現,助大禹劃江分流。飛驚心驚肉跳。未免被這舊仇識破。選了個時機悄然離開。大禹還當「真窺」勞累落水,失蹤身亡。十分痛惜。還專為他寫了篇祭文。 飛驚雖然離開。但憑著與大禹地多次「親密」接觸,也曾見識過大禹在他面前使用九鼎,已經確定這九個鼎正是收取雨師與他地肉身以及蚩尤之心的乾坤鼎,只是不知為何會一化為九,而且威力似乎也減弱了許多。 大禹治水成功後,接受了舜帝的禪讓。然而,在他即位僅僅十五年後。就染病身亡。他地兒子啟將大禹親自選定地繼承人伯益暗殺,奪取了皇位。開創了世襲地由父傳子地家天下制度,成為中國歷史上「禪讓制」變為「世襲制」地第一人。但啟在位僅僅九年,便神秘病故, 大禹可不是凡人。擁有仙人地力量,兼有九鼎這等法寶;其子啟為妖狐塗山氏所生,不僅繼承了夏禹的一部分力量,而且還擁有妖族的血脈。怎麼會莫名其妙地「病故」? 其實,問題地根源正是出在禹王九鼎上!飛驚為了鼎中地肉身與蚩尤之心。在大禹登基為帝后,再次以真窺之名前往拜見,並編造了一段自己「落水」後獲救的故事。大禹本以為這位得力助手已死,如今卻安然無恙,自是大喜。封他為五大佐臣之一。 大禹地真正死因,是因為強行煉化九鼎,爆體而亡!他應當是知道九鼎與乾坤鼎的關係。而在他手中,九鼎所表現出地力量雖然強大。卻遠遠配不上「先天至寶」這四個字,當另有緣故。 在治水之時,大禹曾與水妖、魔怪或奇獸進行過多次戰鬥,有些甚至是險象環生。特別是在淮水決戰巫支祁時,雖有九鼎在手,還是難敵巫支祁。差點喪命。最後還是瑤池金母所派的神將庚辰大發神威。降伏巫支祁,若是這九鼎有傳說中乾坤鼎一半的力量,區區巫支祁豈是他地對手? 大禹獲得九鼎是因為機緣巧同時還獲得了一塊神鐵。正是目前在張紫星手中的「定海神磚」。大禹最初所掌握的,僅僅是九鼎的使用方法,卻不知什麼原因。一直未能煉化這神鐵,在他登基為帝后,似對那神鐵的奧妙有所感悟,然而,就在他煉化神鐵地時候。卻不知何故,忽然爆體而亡,這件事,是飛驚以秘法親眼所見,絕非虛假。但由於九鼎上有大禹親設地血嫡封印。除非他地嫡親後人,其餘人無法使用。飛驚趁夏禹身亡,偷偷前去取鼎時。差點被封印之力所攝,最後只得空手而歸。繼續留在朝中靜觀其變。 大禹的兒子啟即位後,對乾坤鼎之事依舊不死心。通過推算與感悟,選在了登基第九年的一個特殊時辰煉化神鐵,嘗試九鼎合一。復原成先天至寶,卻是遭受了與其父同樣爆體下場。 從那時開始。夏王朝的宗室就秘令子孫後代。不得在試圖復原九鼎,那神鐵也自動飛遁,似乎是沉入海底。不知所蹤,這九鼎僅作為了一種鎮壓九州地象徵。被留在了宮中,期間飛驚幾次想要盜取,皆未得手。反而在一次行動中暴露身份。被迫逃亡 飛驚對九鼎一直念念不忘。夏桀被商湯所滅後,九鼎輾轉落入大商。飛驚得知消息後,潛入大商皇宮中盜取九鼎。卻被巫家所敗,飛驚故技重施。投身大商為臣。意在謀奪九鼎。為免外人疑心。飛驚假以父子繼承之名,利用奪舍連續更換軀殼。迷惑外人。一直延續到了先帝帝乙,飛驚的長子惡來耐不住深山修煉的寂寞,前來朝歌投靠飛驚。而另一個兒子季勝則繼續閉關修行。 張紫星終於明白了飛驚投身大商地緣由,沒想到這傢伙居然還玩那樣邪惡地「繼承分身流」!不過大禹和啟煉化九鼎遭爆體地事難免也人讓張紫星暗暗緊張,據飛驚地描述。兩人都是在煉化神鐵與九鼎時,忽生異狀,瞬間身體迅速膨脹。無法控制,最終爆炸而亡。 張紫星暗忖自己地情況似乎有所不同。無法如大禹或啟那樣直接煉化那九形。或許與他仙識星云「饕餮」的屬性有關,那九形之力並沒有什麼反應。而是儲存在體內。時機或機緣一出現時。方才自動煉化。 目前已「消化」掉了兩個「字」,暫時來說。並沒有什麼不良地異狀。反而在第二個字煉化時。不知道是否這方面的原因。還使他地修為莫名其妙地進階,當然,自動煉化時所出現地「症狀」還是相當可怕地,那種狂暴絕非自身所能控制,第一次是靠對抗岱輿仙山地烈刃罡風來宣洩力量,第二次則是與西王母地妖身對打,試想一下,如果不將那種恐怖地力量宣洩出來,恐怕會與大禹父子一樣爆體而亡。 問題是,天知道下一個字是在什麼時候碎裂? 飛驚接下來提供了一篇極有價值的法訣,是他歷盡艱辛才獲得的,大禹操控九鼎地九曜仙訣!儘管九鼎只能算做是乾坤鼎地不完全形態。但功效畢竟不凡,這九個鼎屬性特殊。若以尋常法寶煉化之法,無法奏效,但憑這九曜仙訣,便可應用自如。當然。功能僅限於九鼎狀態而已,而不是乾坤鼎。 以九曜仙訣操控九鼎時。當可如乾坤鼎一般。吸納諸物,最重要地是,可以得到原本被乾坤鼎所吸入地東西! 飛驚的條件就是:張紫星參悟九曜仙訣後,將乾坤鼎中地三樣東西取出於他,這三樣東西分別是:飛驚的魔身、雨師藩號地遺體以及蚩尤之心!( 張紫星眉頭一皺。飛驚想要回自己地肉身與雨師的遺體可以理解,但那蚩尤之心他想用來做什麼?難道是想…… 刑天目光一閃,先問了出來:「飛驚,你是否想要復活蚩尤?」 親眼見識過蚩尤暴戾和凶悍的應龍立刻表示了反對,張紫星也覺得蚩尤與刑天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貿然復活必然不妥,飛驚的回答卻是大出眾人意料:蚩尤地身體和頭顱都被軒轅黃帝秘密鎮壓在兩個地方,根本無法尋覓,而他需要這顆蚩尤之心地真正原因則是為了借其中地魔神之力,救活被乾坤鼎吸納的妻子——雨師藩號。 當年飛驚匆忙逃命,結果藩號被九鼎所收喪命,這件事始終讓他耿耿於懷。內疚於心,對藩號留下地兩個兒子也是分外看重,他屢次想要謀算九鼎。固然是為了得到這先天至寶,更重要的是,想要奪回自己的肉身和復活藩號。可惜運氣不佳。總是未能得逞,如今眼見九鼎落入天子手中,身邊強者眾多。無法圖謀,加上刑天又證實了張紫星擁有無上魔體的驚人事實。飛驚這才真正生出了效忠之心。將自己所知地一切和盤托出。 張紫星仔細打量了飛驚一陣,終於確定這曾經多次向自己「效忠」的傢伙是真的臣服了,對於他千年來一直謀劃九鼎復活妻子地執著也生出讚賞之意。當初在巫苤莊園時。飛驚在危急關頭曾想要挾他以換得自己和惡來地安全。至少他還記掛這這個兒子。比那位為了九鼎連子女性命都不顧的溈樊終是要強多了,從某種程度上講。身為人類地溈樊要比飛驚更像那種「冷血無情」地妖魔。 在得到張紫星肯定的回答後,飛驚也不求先得到那些許諾地東西,而是立刻獻上了本命元魂,以示忠誠,經歷了這麼多事後,他也明白了這位主上的性格,屬於「善待自己人、不惜一切打擊敵人」地類型,與其拖拖拉拉引起懷疑,還不如痛快地效忠,況且連刑天這樣的強者都甘心立下了血誓,他這塊「砧板上地肉」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張紫星收下元魂後。果然露出滿意的神色,並答應釋放惡來與小誕。小誕和諸犍都是飛驚在大禹治水時。無意救下的妖族。對飛驚甚是忠心。而在微子啟祭壇之亂時,真正地諸犍就已被張紫星處死。取而代之地是地是一隻接受了原本諸犍記憶和力量轉移地克隆體,故而在飛驚奪取九鼎時,諸犍已暗通消息給張紫星,又在關鍵之時突然發難。讓飛驚一敗塗地。 在接受了惡來與小誕地效忠後,張紫星提出一個想法。讓飛驚地次子季勝前來朝歌,帶領一批人去尋找和召集流落在外的魔神族人,有需要時,可出動如刑天這樣的強者,在聚集一定數目地族人後。張紫星會選擇東海中一塊靈氣充足、資源豐富地大島嶼。專供這些族人居住和發展。並避免世間的爭鬥。 刑天對這樣地妥善安排十分滿意。而張紫星也有利用魔神族地力量守護日後東海行宮地打算,故而皆大歡喜。 飛驚本擔心自己地小兒子季勝也捲入殺劫之禍。張紫星隨後又給了他一個承諾:屆時讓季勝也去東海島嶼上,負責族內的安置、協調等工作。就算飛驚和惡來將來有什麼萬一,也可以保留下家族地血脈,飛驚連忙謝恩,立刻派惡來與小誕前往深山修煉之所尋得季勝,安排一切。 對於那個九曜仙訣。張紫星還真有些興趣。不僅是因為飛驚要地這些東西。而且據乾坤鼎的特性來看,這些年應該吸納了不少好東西,喜媚地熾元珠也是其中之一,如果能將這些寶物盡數拿出,或分發給屬下。當可大大增強實力,只不過。有一件事張紫星覺得很奇怪。大禹既然用九鼎曾收取過喜媚的熾元珠,為什麼他自己不拿出裡面諸如蚩尤之心這樣的東西? 問飛驚時。飛驚也覺得奇怪,他曾親眼目睹過多次九鼎攝取的神通。但確實沒看到過大禹往外「拿」過東西。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蹊蹺。莫非九鼎是個貪婪的傢伙,只進不出?不管怎麼樣。修煉了九曜仙訣後應該就可以揭曉這個謎底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妲己封後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由於已故皇后姜文薔發喪地三月之期早已過去。大商須得重新立一位國母。 一日。天子主動上朝,召集群臣,宣佈了正式封蘇護之女。艷妃蘇妲己為大商皇后娘娘地決定,其父國丈蘇護也加封安樂侯,雖沒有正式地封地,但也等若重新恢復了蘇護的爵位。使「父憑女貴」變得名符其實,群臣中,雖然許多人那有心擁立睿妃商青君。但兩位代相方面與費仲都力挺艷妃蘇妲己尤其費仲隱含威脅的話讓許多反對者閉上了口:「除非是另有居心,否則忠心於陛下者。當以陛下之樂而樂。況且立後之事亦是陛下內宮地家事,我等外臣又怎可多言?」 妲己的夙願終於達成。笑靨如花。甚是開心,又派鯀捐暗許兩位功臣方儷和費仲不少的好處,然而妲己地內心卻並未如表面這般開心。有些東西在未得到之前。會顯得格外誘人,一旦得到。那股原本地渴望和熱衷頓時降溫,甚至覺得也不過是如此,聯想到一個已經離她遠去地平凡背影心頭的那種失落和空洞反而更加濃郁。 禮部正在舉行封後大典時。忽然前方緊急軍情傳來。遠征北地多時地聞太師在姜後治喪期間。被鬼方族大軍偷襲,損失慘重,特請求朝歌支援。 這個消息令朝歌上下震驚。聞太師是大商地軍神。無論是用兵韜略或是自身地神通都是算得上是首屈一指。更兼領兵多年,皆是無往不利,從未有過什麼挫敗,想不到北伐鬼方數年未果,反而被逼到如此地步! 鬼方乃西北之國。高宗武丁曾率大軍討伐鬼方,三年克之,將其逐往極北之地。數年來一直雌伏。怎料如今竟敢驅兵犯境。而且還如此強勢。令聞太師這樣的名帥都難以抵敵! 天子新封皇后妲己。本帶大肆慶祝一番。不料卻碰上了這樣的事情,對膽敢冒犯天成的鬼方自是深惡痛絕,就要御駕親征,被群臣勸住。方儷自告奮勇。表示願親率大軍。前往北地。助聞太師剿滅鬼方。以解天子之憂。 天子龍顏大悅。當即封方儷為伐北元帥。率二十萬大軍前往征伐。並許諾,只要得勝歸來,立封首相之位,方儷大喜,當即謝恩告退,開始了戰前的緊急籌備。一旁的費仲看得眼紅。奈何他乃文臣。不似方儷是武將出身。故而只得徒自空羨。 方儷率軍離開後,天子有些心牽鬼方。所以封後大典也顯得比較匆忙簡略,不過妲己倒不在乎這個,她既已曾為大商皇后,算是非常完美地達到了女媧娘娘計劃中地前半部分。照這樣發展下去,能最終顛覆大商,圓滿順利地完成使命也並非是難事。 只是。逍遙子離去時地那一段話始終縈繞在心頭。讓妲己覺得困惑、矛盾。 對於基地中地商青君與苗芝仙等人來說。封後大典只不過是一場好戲而已。並不放在心上,倒是商青君從張紫星口中得到了密友鄧嬋玉地近況,十分高興。菌芝仙不僅地說出了張紫星「勾引」鄧嬋玉地事情。還把西王母瑤真人想要招某人為西崑崙地「上門夫婿」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某位「元帝」大人自然也是極其鬱悶地遭到了兩女地取笑,好在他深諳忍辱負重之理。表面一副不在乎地模樣,夜晚在床上時。卻對兩女展開了激烈地「報復」行動。只弄得二女討饒不止方才罷休, 自忖在朝歌逗留了不少時日,決定先回金鰲島參研奇書《坎楔》。並嘗試那種羅天洗髓丹的煉製。 羅天洗髓丹的效果比易筋仙丹還要強上不少,境界的穩定性和安全性也要高於易筋仙丹。沒有心魔之險,服用了易筋仙丹商青君還能也可再次服用羅天洗髓丹。雖然不如第一次服用人效果那麼強,但也能有不小地提高,估計可以衝到化嬰期。 張紫星聞言大是感慨:當年他自修成金丹期。已算是十分難得,後因機緣。吞噬了青角道人的修為,才勉強至化嬰期。還差點遭遇心魔反噬地莫大凶險,如今算來。商青君等人只要一顆仙丹就能安全達到。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不過。依靠丹藥之力地人,前期是飛速。甚至是跳躍式前進。到後期卻是越來越慢,而且在渡劫時,難度和危險係數也會大得多。依靠自己修煉穩打穩扎的修士雖然速度較慢,但基礎打得紮實。渡劫地成功性要高地多,術法地威力也要大於同境界地「藥罐子」。可謂有得必有失。 不過姜文薔、楊玖等女服食仙丹的目的是為了長生延壽,而不是為了提高境界或戰鬥。所以羅天洗髓丹對她們而言,確實是一件非常合適東西。 在連續幾晚恩愛纏綿後,菌芝仙不捨地與張紫星、商青君道別。回金鰲島而去,張紫星讓應龍護送菌芝仙回去,順便去探望四妹女魃,以解兩人相思之苦。 惡來和小誕找來了季勝,季勝地身形瘦長。與惡來那五大三粗地完全不同。倒與飛驚有些相似。相貌比父兄要英俊得多。由於季勝生性好靜。致力修煉,所以修為比長兄惡來要高得多,已到了真仙地境界。 季勝從飛驚口中得知了天子地魔體之事,對張紫雖大禮參拜。並保證完成那個尋覓族人的任務。季勝給張紫星的感覺是精明幹練。沒有什麼廢話,屬於實幹派地人才。但由於已對飛驚有過承諾,所以也不好食言而將其強留在手下。 提起安置魔神族一事。張紫星想到了東海島嶼上正在建設地秘密基地。他打算親自前看看進度如何,同時,也想去東齊探視那幾位久違地妻子。 刑天被璀星輪鎮壓多年。需要一段時日來瞭解和適應新地環境。而他地不滅逢春術也即將突破。故而暫時留在摘星樓地地底基地中休養。也可應付朝歌突變, 這次張紫星帶了袁洪與袁方一同前去。袁方就是當年「指證」伯邑考地那只白猿,在孔宣與袁洪地幫助下,恢復了一定地修為。已能駕馭遁光飛行。並能幻化成人形並口作人言。還得張紫星賜名袁方。 張紫星帶著袁洪與袁方來到群島。發現在建築機器人地高效率下,幾個基地已架設完成,而在那個作為行宮之地地中央島嶼上。一座規模宏大地宮殿已初步落成,只欠缺一些細節部分了。張紫星對負責基礎建設地「包工頭」五鬼褒獎了一番。並賞賜了一些袁洪當日從南海獲得的比較合適的法寶,五鬼都是法力低微地魂體,還是第一次獲得這樣的法寶,當下感激不盡。 聽看守海域地蝦兵蟹將說。三太子敖丙最近「招惹」了一位兇惡地女子,居然大鬧龍宮。而且來頭頗大。就連東海龍王也只有打落牙往肚裡吞,就在昨天,那女子鬧了一通後,將敖丙狠揍了一頓。揚長而去。如今敖丙傷了元氣。還躺在龍宮裡直哼哼。 張紫星聽得心頭暗笑。這位龍太子恐怕又是因為過於「熱切」地表達自己的愛慕而遭來了這惡女地毒打。據那些龍兵所說。類似事件已發生過多起,曾經有一段相當頻繁,但後來倒是稀少了很多。奇怪的是,敖丙似乎樂在其中。每次失敗後。總是不聽敖光的勸阻,再次鬥志昂揚地去尋求下一個目標。 張紫星聞言。暗道慚愧,敖丙這廝只怕是深受他那本什麼追女大全的毒害。養成了死皮賴臉和死纏爛打的精神。說起來,這也是某個不良師尊「毀人不倦」的「成就」之一。 不過慚愧歸慚愧。張紫星卻沒有絲毫引那位浪子「回頭」的意思。甚至派出袁洪和袁方前去「鼓勵」敖丙再接再厲,當然那,他沒忘記讓兩隻猴子送去了恢復元氣地丹藥。 張紫星吩咐了袁洪與袁方幾句,逕直朝東齊飛去。月姬、姜文薔、楊玖與黃飛燕四女已久未見到他,自是心中大喜,張紫星也很想念四位愛秦,毫不吝惜心中地愛意。口中甜言蜜語不斷,一齊攜手進入臨淄內宮,四女皆是成熟婦人。平時慾望壓抑已久,今日碰上這位思念已久、又送貨上門地夫君。慾念更是如洪水洩閘。洶湧而出。夫妻間少不得又是一場香艷的盤腸大戰。 張紫星天賦異宴。身懷黃帝心經,又意外地成就無上魔體,這方面的強悍更勝往昔。面對著四位久曠美婦地夾擊,竟然是游刃有餘,一場持久而激烈鏖戰後。四女俱是敗下陣來。某人卻依然是雄風不減。再度征伐時,直戰得四位美女嬌聲吐息,玉體酥軟,連求饒地力氣都沒了。 張紫星在「擺平」四女後心中也是暗暗納悶:刑天曾說過。這無上魔體根據屬性不同。另有獨特妙用。如十大魔神中,句芒地木靈魔體幾乎可無限再生、祝融的火元魔體可吸納一切火焰法寶地威力等。而他這個魔體除了耳目比以前聰穎不少外,似乎沒有什麼特別出彩地地方。如果實在要說有什麼異能,那就是身體上地一些小變化。如體形可以任意變化大小,包括變矮、變瘦等。還有就是在房事方面較以往更加強悍。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獨特屬性」?(YIN棍之體?色狼之體?) 從月姬的口中,張紫星得知:近來東地也不太安穩,據探子回報。近來東伯侯姜桓楚似乎頻繁與神秘人物接觸。東魯地兵馬似乎也暗地在進行著某種演習,東地地情況張紫星從天影地報告中曾有所瞭解。他來到東齊,不僅只為探問四女,一僵相思之苦。也有這方面地考慮。 在張紫星的軟硬兼施下。月姬考慮良久,終於答應以托病為由,近日將王位讓給丞相鄒郡。暗中卻做好轉移到東海行宮的一切準備。 近來情報現實,無論是東魯,還是西岐。都不斷有小動作出現。而且某些人還特別活躍,但張紫星卻是不動聲色。只做不知,事實上。人類之間地常規作戰,對他而言已經沒有任何的勝負懸念。哪怕是不動刀兵,光用經濟戰。就能讓那些有異心地諸侯們遭到難以預料地慘痛失敗,但人類地戰爭是殺劫中必不可少的一環。在張紫星看來,戰爭更多的,是造出一種「勢」,最終成敗的關鍵,還是在於掌握超凡力量的最上層建築之間的勝負。 戰爭是無法避免的,也是無法制止地,他要做地就是混水摸魚。將原本對他不利的「勢」逐漸轉化為有利地「勢」,繼而借此對上層產生相應的影響。 張紫雖說服月姬後,自知不能在東齊逗留過久,兩天後,與眾位妻子惜別後。徑直朝東海而去 他帶袁洪和袁方前來,並非為了護衛自己而是想讓他們熟悉一下行宮這片群島地環境,尤其是袁方,袁方原本也是接近真仙地修為,雖然沒有恢復,但為人機靈,學習能力奇快。所以張紫星打算讓袁方將來就留在群島上。負責建設、管理等工作,而袁洪則可兼任聯絡和護衛之職。 張紫星曾與二袁說好,從水晶宮返回後。就在群島中最外圍的一個小島上等他。哪知他來到小島時,卻沒有發現二袁地蹤影,張紫星暗忖這兩隻猴子是不是玩性過重,等他不著就去什麼地方玩去了。 然而,在小島上等了一天依然不見蹤影后。張紫星隱隱覺得不對了。這時。袁方終於出現了。但他並不是自己走來地,而是被抬來地!而抬他來的。正是來自水晶宮的幾個龍兵。 第二百五十七章 靈寶 張紫星看到袁方萎靡不振的模樣,而且袁洪居然不在身邊,頓時吃了一驚,問道:「袁方,你如何落得如此境地?袁洪何在?是否水晶宮敖光那廝為難你們?」 抬袁方來的龍兵連忙解釋:「上仙誤會了,兩位袁仙人都是龍君的貴客,怎敢為難?當日兩位袁仙人來水晶宮送仙丹於三殿下,龍君甚是喜悅,曾設盛宴招待。二位袁仙人離去後不久,一位巡海的夜叉忽然發現這位袁仙人居然昏迷在水中,趕緊救回水晶宮。龍君將袁仙人救醒後,袁仙人不顧傷勢,執意要來此等候上仙。」 袁方等那些龍兵們離開後,掙扎著撲近前來,跪泣道:「主上,請速救袁洪一命!」 張紫星聞言一震,喝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袁方與袁洪在兩天前往水晶宮探望並送丹藥給敖丙,受到了東海龍王敖光的款待,兩人在龍宮與敖丙交談多時,最終拜別敖光而去。出得水面後,正欲朝約定好的島上飛去,忽然遇到了一個道人。 這道人相貌堂堂,身穿白色道袍,背後背著一把寶劍,坐在一隻紫色狻猊的背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顯得道行深厚,風度不凡。 袁方一見這道人,頓時打了個激靈,彷彿見到什麼可怖的人一般,低下頭去,不敢正視,拉著袁洪就要走。袁洪心中大奇,朝那白衣道人看了一眼,正好迎上了道人的目光。 白衣道人看到袁洪時,目中當射出異光,一拍狻猊,飛快地攔在二人前方,問道:「二位道友,似曾相識。不知是否截教門下?」 袁方不敢看這道人,袁洪倒是大方地答道:「我等並非截教門人,想是道友記錯了。」 白衣道人一聽不是截教門下,打量了袁洪一陣,笑道:「看道友好生面善。敢問是何方人士?「 袁洪看出袁方急於要離開,自己也不想和這道人糾纏。隨口答道:「我乃梅山修士,並不曾見過道友,若無要事,我等先行告辭了。」 「梅山?」白衣道人略一思忖,眼中奇光更盛。「原來如此,此番是貧道打擾了,兩位道友請便。」 袁方一聽,趕緊拉著袁洪就走。才行了不遠。袁洪忽然感覺到了什麼危險,飛行的身體忽然一頓,玄桑棍已握在手中。 只見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不知何時忽然那出現了四隻奇獸,這四隻奇獸體型各異,身上帶著不同的力量,雙目冒出嗜血的光芒,朝兩人包圍而來。 袁洪感覺出這四獸散發出可怕的氣息。修為居然都是真仙上階。他情知袁方力量太弱。恐有危險,將袁方一把推開。囑咐他見勢不妙時,一定要逃走,隨後舉著玄桑棍迎了上去。袁洪雖然修為遜於四獸,但已煉就八九玄功的第五層,法寶難傷,且可任意變化,又有玄桑棍這樣的神兵,雖是以一敵四,卻一時不落下風。 白衣道人見到袁洪如此了得,面上喜色更濃,袁洪知是這白衣道人弄鬼,一邊應付四獸,一邊喝道:「那道人!我與你無冤無仇,方才也無衝突,為何突施暗算!」 那白衣道人在狻猊上哈哈大笑:「妖孽,你既非截教門下,我自當降伏於你,以免禍害人間。」 袁洪聽他如此強詞奪理,分明就是心存惡念,不由大怒。就見袁洪將身一晃,居然分出四個分身,抵住四獸,本體則化為白光,朝白衣道人衝來。白衣道人不料他還有如此神通,不敢怠慢,背後長劍出鞘,凝神以待。 白光轉眼便撲到白衣道人面前,化作袁洪形態,舉棒就打,白衣道人手中長劍如游龍一般,從狻猊背上飛下,上前斗在一處。袁洪地棍棒功夫乃張紫星所授,極其了得,才幾合,白衣道人就已不敵,當下虛晃一劍,手中忽然多出一顆灰色的珠子來,朝袁洪砸去。 袁洪毫不畏懼,玄桑棍疾揮,準確地擊在那灰色的珠子上,那珠子十分脆弱,頓時粉碎,裂開成數道的淡淡煙霧。這煙霧似乎有古怪,令袁洪精神恍惚,搖搖晃晃,幾乎要從空中墜下。 在另一邊,袁洪的四個分身地戰鬥力無法持久,也被四獸擊潰,化作毫毛,散落海中,四獸再次圍住了袁洪。由於那神秘煙霧的作用,袁洪地戰鬥力大為減弱,身形也凝滯了許多,而四獸卻似乎毫不受煙霧影響,依舊生猛。 袁洪情知不敵,身化白光,正要逃離,白衣道人手一張,現出一張巨大的金網來,將袁洪牢牢裹住。金網似有特殊力量,加上袁洪受煙霧之力所擾,竟是無法變化掙脫。 袁方見狀大急,自知絕非白衣道人敵手,轉身就逃,想要去約定的島上報告張紫星。那白衣道人發現了袁方的意圖,只道他要獨自逃命。道人看出袁方力量極其低微,不屑地喝了一聲「廢物」,本已入鞘的長劍如電般射出,將袁方貫了個對穿,又飛回背上。 袁方中劍後,當即掉落水中,似已死去,道人根本沒將這種不成氣候地小妖放上心上,也不查看,收起巨獸,將那兜著袁洪的金網拿在手中,乘上狻猊,揚長而去。 袁方雖然中劍,但並未馬上死去,一心只想強撐著前去島上向張紫星報信,但由於傷勢過重,昏迷了過去。袁方的身體在海上漂浮多時,正好被一名蝦兵發現,報於水晶宮的巡海夜叉,夜叉認出正是龍王敖光地貴賓之一,趕緊送到龍宮。 先前袁洪兩人送給敖丙地丹藥正好沒有用完,敖光當即喂袁方服下一顆,傷勢頓時復原,元氣卻是虛弱不堪,但總算是救回了一命。袁方謝過龍王的救命之恩,也不說原因,請他立刻派人將自己送到島上,向張紫星通風報信。 張紫星聽完袁方的敘述後。怒道:「這白衣道人究竟是何人?」 袁方的回答讓張紫星有些意外:這擄走袁洪的白衣道人,正是闡教十二金仙之一,靈寶大法師!而靈寶大法師,也就是當年無故抓走袁方,廢去其修為。使袁方成為人類奴役的罪魁禍首! 靈寶大法師在原著中的戲份極少,張紫星好像記得就是在趙公明定海珠打十二金仙、三霄黃河陣拿十二仙時。「友情客串」地出現過,而且擔任地就是挨打地配角,屬於領個盒飯就走的絕對龍套。當然,在後面萬仙陣可能跟著大夥一起趁火打劫,很可能也撿了些油水。總之是十二金仙中讓張紫星印象最淺地一人。 然而在這個現實的封神世界,張紫星卻絲毫不敢小看這位「領盒飯」地龍套。當年三弟應龍在裡阻截姜子牙帶走姬昌時,就曾遇到闡教三仙,大戰了一場。若不是孔宣及時出現。應龍恐怕還有大危險。而靈寶大法師,就是那三仙之一。聽孔宣說,此人的法力雖不是很強,但法寶卻很奇特,那五行獸幡中地五隻妖獸以生剋之妙配合作戰,力量幾乎相當於五個金仙,十分了得。所幸被孔宣毀去火獸。威力大減。後來靈寶大法師又施展出陰毒無比的萬獸魂珠,也被孔宣的五色神光所收。 由此可以分析出。靈寶大法師的法寶,大都與妖獸、妖魂有關,恐怕走的就是這條路子,而他獲得妖獸、妖魂地方法自然就是袁方、袁洪所遭遇的那種手段。袁方當年就是在修煉之時遭遇了靈寶大法師的偷襲,連逃遁都來不及就被制服。靈寶大法師本欲將袁方煉成妖魂,但袁方修煉的法門特異,靈魂之力十分羸弱,屬性也是雜駁不純,靈寶試驗了多次,讓袁方受盡苦楚,卻依然達不到想要地效果。無奈之下,靈寶用妖魂之幡將袁方地修為吸噬一空,然後「廢物利用」,以酷刑強迫他學習歌舞,送與另外一位喜好此道的修士,換了些煉製材料。 靈寶大法師是闡教聖人的嫡傳弟子,位列闡教十二金仙之一,外表風度不凡,內心卻十分陰險,且手段毒辣,只要試探出對方沒有強硬的後台或實力,便立刻下毒手暗算。萬一失手,憑著背後的闡教勢力也不畏懼。元始天尊對妖族一直歧視,所以對這位看重的嫡傳門人打著誅滅妖邪的幌子煉製法寶也不去干涉,反而隱隱有護持之意。許多妖族都是勢單力薄,有時憑著神通逃脫了靈寶地暗算,卻礙於闡教勢大,又有聖人撐腰,所以不敢報復,這一來更助長了靈寶大法師地氣焰。 靈寶大法師慣幹此勾當,對袁方這樣的「小卒」自是不再記得,但袁方對於這個將自己一生毀掉地人卻是記憶猶新。袁方自己也記不清到底有多少次在熟睡中被噩夢嚇醒,而噩夢中的惡魔儼然就是那位道貌岸然的白衣道人。 張紫星暗忖如今袁洪被靈寶俘獲,必有莫大凶險,算起來,已經被抓走近兩日了,必須立刻前往施救。靈寶大法師的洞府應該在崆峒山元陽洞,但就如當年的火雲洞一般,雖知其名卻並不知道具體的方向和路徑,這時袁方鼓起勇氣,說知道元陽洞大致所在,願意代為領路。 張紫星在袁方的指引下一邊飛行,一邊聯絡朝歌的基地。但可能商青君此時並不在基地的電腦前,所以通訊系統接通後,一直是無人應答的狀態。張紫星知道時間緊迫,不能久候,趕緊在系統中留言,讓她看到訊息後,立刻請刑天前往崆峒山元陽洞支援。 張紫星一路疾飛,終於到達崆峒山下。相傳軒轅黃帝曾在崆峒石室拜會過化身廣成子的老子,得傳蘊含太清仙訣的《自然經》一部,方悟大道。也有一說,廣成子就居住在崆峒,不過在這個世界裡,身為闡教十二仙之首的廣成子卻是居住在九仙山桃源洞,如今正教導著張紫星派過去的「臥底」兒子,與這崆峒山倒是搭不上邊。 崆峒山峰林聳峙,危崖突兀,幽壑縱橫,怪石嶙峋,別又一番景致。張紫星哪有心思觀賞,只是崆峒地勢險要奇詭,石窟洞穴眾多,袁方對此地心驚膽顫,記憶又難免有些模糊,兩人一時也未曾找到元陽洞。 尋了一陣,袁方猛然想起什麼,指著遠方的一處奇險的山脈,說道:「主上,那便是元陽洞的所在。」 張紫星定睛一看,那是一條丹色的山脊,地勢險要,峰頂有雲霧迴繞,顯得飄渺難測。張紫星看著袁方畏懼的樣子,安慰道:「你休要害怕,且在此處小心藏匿,若是刑天到來,可讓他來元陽洞相助於我。」 袁方知道自己若跟去只會是累贅,而心中也著實驚懼,感激地看了張紫星一眼,說道:「那惡道毒辣陰狠,主上萬金之軀,不容有失,千萬留神。」 張紫星點了點頭,身化清風,無聲無息地朝那山飛去。他自得無上魔體後,目力遠勝普通金仙,遠地就見到山頂有幾名道裝少年,身旁還跟著如同豹子一樣的仙獸,似乎是看守洞府的童子。 道童們修為不高,並未感覺到張紫星的存在,但那幾隻野獸感應能力卻是極強,張紫星還未至山頂,就被察覺,紛紛發出低聲的咆哮。 張紫星本想隱匿行蹤,以救出袁洪,不料卻被這守山的仙獸發覺,他腦筋轉得極快,立刻想到了一個主意來。 那幾個道童見仙獸的模樣,情知有異,正留神之際,果然就見山頂憑空多出一個道人來。 這道人身材高大,相貌略顯兇惡,頭上有一個金箍。 第兩百五十八章 有客西來名金剛 道人開口道:「那童子,請問此地是否闡教靈寶道友的元陽仙府?」 那幾名道童一聽這道人的口氣,似是靈寶大法師的故交,忙喝止那豹形仙獸,對道人行禮道:「此地正是元陽洞,敢問老師大名?」 道人答道:「我乃金剛道人,自西土而來,特上崆峒,拜會靈寶道友,煩請童子通傳。」 道童不敢怠慢,請道人稍候,快步朝峰頂的一個大石窟行去。一段時間後,道童來報:「師尊有請金剛老師。」 金剛道人點點頭,跟著道童走入元陽洞。 元陽洞裡面十分寬敞,前方石台的蒲團上端坐著一位白衣道人,一眼看去,顯得面容方正,氣度不凡,正是那位靈寶大法師。 兩人見禮後,靈寶打量了金剛道人一陣,感覺到此人也是金仙修為,也不敢小覷,問道:「金剛道友,貧道與你素未蒙面,今日法駕光臨,不知有何要事?」 金剛道人答道:「靈寶道友當知西方極樂淨土,貧道正是極樂世界五大明王之一,金剛夜叉明王。」 靈寶目光一閃,眼睛微微瞇了起來:「原來是西方教的道友,聞聽道友還曾與我教吳萍、鄧華發生爭鬥,今日來我崆峒,莫非是為了尋仇而來?」 金剛道人歎道:「我教與貴教的衝突,亦是誤會一場,那位吳萍道友本與我教歡喜使者有緣,奈何吳萍道友生性頗烈,因愛成恨,故而有此紛爭。此紛爭已漸平復,道友何必舊事重提?須知緣來緣去,皆是緣也……今日我來道友的仙府,實是奉了教主准提聖人的委派。前來向道友討個人情。」 靈寶聽他口吻,又聽准提道人的名字,點了點頭:「道友,還請明說。」 金剛道人說道:「我教有兩大教主,皆是混元聖人。貧道此次是同二教主准提聖人一同前來中土,度化有緣之客前往西方極樂世界。前日准提教主曾見東海有紅氣沖空。攜貧道前往,果然度得數位有緣之人,皆承諾擇日趕赴西土。其中有兩人乃猿妖,不意兩日前貧道前往接引時,卻發現兩妖其一重傷。其一不知所蹤。准提教主算出,那失蹤之人乃崆峒山元陽洞的靈寶道友所為,故而前來,向道友討個人情。請將猿妖釋出。以全緣法。來日必有報答。」 靈寶大法師當即皺起了眉頭,以前因吳萍南海之事,在吳萍和鄧華的唆使下,闡教曾與西方教有過不少衝突,互有傷亡。後來在西征時,又折損了鄧華。元始天尊頒下玉旨,不得再為此事與西方教爭鬥。而且身為元始天尊最重視的十二弟子之一。靈寶也隱隱感覺得出來,師尊對西方教似乎另有打算。 兩日前。靈寶確實在東海俘獲一猿妖,此事由聖人算計出來,也不稀奇。以西方教准提的聖人之尊,派出座下地明王向他討這個人情,並言明有所報答。按理說,他這個金仙應該賣個面子。然而此時靈寶大法師的心中卻是十分猶豫,若是換了另一隻仙獸或妖族,他肯定會痛快地做個順水人情,但這猿妖對他十分重要,確實不捨得。 靈寶大法師本有兩大法寶,一是五行獸幡,二是萬獸魂珠。前者以五行之性,結合生剋之妙,能攻能守;後者陰毒無比,只要中招,必被那陰魂毒力所侵,就算是金仙,也當不得一擊,實是施暗算的最佳法寶。然而,當年靈寶受元始天尊之名,與清虛道德真君、太乙真人一起前往裡接應姜子牙時,卻遇到了一位恐怖的強者。這強者的實力堪稱高深莫測,就連闡教聖人以下實力第一地燃燈道人都不能及。此人徒手就令五行獸幡輕易湮滅,隨後又以五色奇光收取了萬獸魂珠,致使靈寶的兩大法寶,一損一失,實力大降。 靈寶雖然心痛,卻也無可奈何,那種程度地敵人,並不是他目前所能抵敵的,更別說什麼報復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修復五行獸幡,增強戰鬥力,以應付殺劫五行獸幡實際上就是五行妖幡,為免元始天尊反感和掩人耳目,才用的「獸」字。此幡是用身具五行之性的五個妖族生魂祭煉而成。所謂生魂,就是將生靈活物地魂魄硬抽離身體而成,並非已死者鬼魂離體。這手段十分毒辣,被煉成生魂者,若無人拯救,當永世不得超生。 五個妖魂依照五行生剋,演練成陣,憑著自身的五行屬性和陣法的威力克敵制勝,戰鬥力甚至相當於五個金仙,再加上靈寶大法師本人,確是十分難纏。然而,缺少一魂後,無法組合成五行之陣,等若四個真仙生魂獨自為戰,威力自是大減。 而前日所擒獲的猿妖正是靈寶大法師一直苦苦尋覓地純火之體,更兼頗有神通,若能若能依法煉成妖魂,五行之陣可全,威力還當更上層樓。現在要靈寶交出這煉製五行獸幡所急需地袁洪,著實有些不捨。 這金剛道人無疑正是張紫星所化,當年他送歡喜使者時曾見過金剛夜叉明王,加上那五色面具可任意變化容貌,無上魔體又能改變身形,因此就算是靈寶大法師的眼力,也無法識破。 他見靈寶目露猶豫,故意問了一句:「道友似乎覺得為難?」 靈寶歎道:「金剛道友遠道而來,又有准提聖人之言,按理說,我如何會捨不得區區一個妖孽。但這猿妖與我實有大用,道友請容我略作思慮。」 金剛道人並沒有強持,只說:「貧道雖是奉命行事,卻也自知來得唐突,實是慚愧。不知道友是否容我與那猿妖一見?於教主處也好有個交代。此有靈犀仙石一塊,就當作我侵擾道友的補償,無論最終是否成事,都請道友收下。」 靈犀仙石是一種很珍稀的煉製材料,為袁洪在南海發死人財所得,是煉製上品法寶所必須的材料之一。但由於張紫星等人皆不擅長煉製法寶之術,故而得以保存。至於那些藥材,早被菡芝仙搜刮一空,拿去煉丹了。 靈寶見金剛道人如此大方,居然隨手送出這麼珍稀的禮物。而自己煉製五行獸幡剛好缺少這種靈犀仙石,不由大喜。連忙收下。收下仙石後,靈寶的態度也和緩了不少,說道:「多謝道友饋贈,請隨我來,先去見見那猿妖。」 靈寶說完。站起身來,帶著金剛道人朝洞後走去。從外面看,元陽洞地範圍應該較大,但洞後地空間卻十分有限。金剛道人正納悶。就見靈寶炫耀似地朝對面一指,厚厚地石壁上憑空多出一道大門來。 金剛道人跟著靈寶走入大門,進入一間靜室,似是平時靜思冥想之地。靈寶又是一指地面,地下的石板緩緩分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道長長的石階,似乎通向地下深處。靈寶輕輕一拂袖。兩排遠遠延伸下去地火把齊齊亮起。甚是壯觀。 「今日貧道倒是開了眼界,」金剛道人讚了一句:「道友好手段!誰能想到。元陽洞之下居然別有洞天,真可謂高明也!」 靈寶得到金剛道人讚譽,面上露出得色,口中卻謙遜道:「道友過獎了,由於我煉製法寶需寬敞之地,而元陽洞範圍有限,故而將山腹挖空,此不過小技耳,倒是在道友面前獻醜了。」 金剛道人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你還真有自知之明,這確實是彫蟲小技,若是見過我摘星樓下的地底基地,就知道什麼叫真正地地下世界了。 靈寶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說道:「此處本乃我秘室,外人不得入內,只因道友受聖人委派,又與我一見如故,故而請道友入內一觀,還請代為守秘。」 金剛道人暗暗冷笑:什麼一見如故,分明是受了那靈犀仙石的好處!若非自己說是准提道人所派,就算有靈犀仙石,只怕也無法來到這裡秘密之地。 「道友放心,我自省得,絕不會將此地之秘外洩,若有虛言,管教我金剛夜叉明王來日形神俱滅。」 是啊,就算有洩露,真要應驗誓言,形神俱滅的也是那位金剛夜叉明王,與我何干? 靈寶哪裡知道他心中的這多道道,聽他發誓,裝作勸阻的樣子,等他說完後,方才滿意地帶他繼續朝下走去。 地下似有許多通道或房間,每走一部分石階,兩邊就現出通道來,但靈寶地腳步並沒有停止,金剛道人也只好收起好奇心,跟著他朝下走去。 一直走到最底層的一個寬敞的大廳,靈寶方才停下來,回頭說道:「道友,請隨我來,那猿妖就在此處。」 金剛道人一看,底層有三個石窟,靈寶所走的,正是中間地那個。 走入石窟,果然見到了袁洪,全身正被特製地鎖鏈纏繞,額頭上還被貼了一道符印,似是被鎮住泥丸宮,封鎖元神而使其無法脫身,四肢上也分別貼了奇異的符印。袁洪一見靈寶到來,直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前來,卻受制於鎖鏈與符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靈寶大法師對於袁洪的兇惡狀貌似是習以為常,毫不在意地說道:「金剛道友,可是此妖?」 金剛道人裝模作樣地上前打量一陣,點頭道:「正是此妖,此妖曾得准提聖人點化,聖人還特賜名影帝,不知道友可否行個方便,釋出影帝,好讓我向教主交差。」 袁洪一聽「准提聖人點化」,先是一愣,隨後聽到「影帝」時,頓時眼睛一亮,又看到金剛道人背在身後的一隻手做了個「OK」的手勢,頓時明白了這頭陀道人是誰。這猴子倒也機靈,對著靈寶大法師呲牙咧嘴一番,對金剛道人卻是神色緩和,露出哀求之色。 靈寶大法師見袁洪的模樣,對金剛道人地話又多信了幾分,但還是捨不得就這樣放走這尋覓多時地火性妖猿,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不是我不欲與金剛道友方便,只是這猿妖乃純火之體,於我的一件至寶有大用。我師尊元始天尊曾言,若無這件至寶,我在殺劫中亦有大凶險,但道友與我相得,我也不欲讓道友為難,道友可否以另覓一隻純火之體、且有真仙境界地妖族與我交換此妖?」 靈寶故意搬出元始天尊,就是針對金剛道人口中的教主而來,論實力,論情理,靈寶都沒有將袁洪「轉讓」的必要。金剛道人沒想到靈寶這般狡詐,當下露出為難之色:「道友,非是貧道推脫,這純火之體本已極難尋覓,又要真仙境界,貧道急切間如何能找得到?」 靈寶歎道:「既然我二人都十分為難,何不切磋一場以定歸屬,若是我敗與道友之手,當立刻將猿妖奉上,若是我僥倖取勝,還請道友莫要見怪。道友遠來是客,若真落敗,我也不欲讓道友空手而回,我這洞中有眾多妖孽奇獸,有些頗具神通,道友可另選兩名,或引渡西方,或作為坐騎,聊表我心意,如何?」 靈寶這番打算倒是費了一番心機,無論成敗,都可兩面討好,不失和氣,縱是化身金剛道人的張紫星也不由暗讚。但張紫星也不是省油的燈,說道:「道友此言甚善,以二換一,足見誠意,既是如此,貧道想先行挑選一番,不知道友可否應允?」 靈寶一聽他的口氣,便知他已答應,之所以提出先行挑選的要求,似乎是自知敵不過自己,所以先行挑選失敗者的補償。 靈寶暗自得計,當即領著張紫星朝回走去,卻不曾留意到,地面上不知何時已多出一隻精巧的小蜘蛛來,在火把的照明下,隱隱泛出金屬的光芒。 第二百五十九章 九宮魔陣困靈寶 張紫星跟著靈寶走入那些石階的其餘通道中,裡面有很多房間,每個房間都拘禁著被關押的奇獸或妖族,有些見到靈寶,顯出兇惡痛恨之狀;有些似乎知道逃脫無望。表情麻木;還有些可能迫於酷刑和折磨,露出恭順之色,僅是他們看地這幾處,就有十數隻妖獸,可以想像其餘沒去地洞窟中的數目, 整個元陽洞,外表是靈寶的修煉之地。實際上卻是一個巨大的地底集中營。看得張紫星暗暗,驚心。 張紫星裝作仔細挑選的模樣。最後敲定了兩隻,一隻是坐騎。一隻是修為不弱的狼妖。靈寶見他「公私兼顧」。暗暗點頭,挑選完畢後。兩人走出地底監獄。又出元陽洞,來到外面地空地上。幾個道童則帶著仙獸遠遠在外圍觀看。 張紫星故意說道:「靈寶道友。貧道本與你十分投機,因奉聖人之命行事,故而不敢懈怠。此番切磋,宜點到即止。切勿傷了兩家的和氣。」 靈寶點頭稱善,說道:「聞聽西方教功行高妙。金身神通非比俗流。今日正好見識一番。」 張紫星聽他說到金身心念一動,笑道:「貧道獻醜了。」 就見他背後忽然出現一尊金色的巨大影像來。伴隨著陣陣梵音,這「金身」三面六臂形,其正面五眼怒張。左右兩面各有三眼,頭髮上豎。有如奔馬怒嘶。如馬鬃豎立之狀,週身遍飾珠玉,六臂各持弓、箭、劍、輪、五鈷杵等法器,正面兩臂中右手持金剛鈴。象徵以般若之智警悟群迷,摧伏一切邪魔。 這金身狀貌華麗,氣勢非凡,看得那些道童指指點點,目露驚異,靈寶卻是心中大奇,因為這「金身」雖然聲勢驚人,卻並沒有半點力量波動。甚是可疑。靈寶知道金剛夜叉明王身為西方教五大明王之一。絕非等閒之輩。這金身想必另有妙用,所以也不敢怠慢,手中多出一把寶光流動的長劍。全身仙力漸漸提聚,凝神以待。 那金身忽然脫離了張紫星的身體。朝靈寶飛來,就在靈寶注意力全在金身上時,張紫星已如鬼魅般出現在靈寶地身後。化掌為刀。朝靈寶頸部切去,靈寶反應也是極快。也不回頭。將仙劍一橫,倒割向張紫星。 張紫星避過劍鋒,一掌就切在了那把仙劍的劍脊上,這一掌的力量非常大,令靈寶幾乎握不穩仙劍。趕緊朝前飛躍,與此同時那空中地金身忽然分作四個分身。手舞法器。撲向靈寶。靈寶連忙拿出五行獸幡搖動,四隻巨獸出現。朝那金身撲去,金身一見巨獸。當即分頭退開,巨獸緊追不捨。而張紫星則捨棄了兵刃,就用空手入白刃地功夫,將靈寶逼得手忙腳亂。 在空中是奇獸佔絕對上風,追得「金身」四處逃竄。而地面則是張紫星全面壓制靈寶,靈寶見多識廣。知道西方教地金身神通大多是與身相連。若是金身受損。則本人也會遭遇相應影響。所以也不改變戰鬥方式,一邊指揮四隻妖獸加緊剿滅金身,一邊全力應付對方地近身攻擊。 漸漸地,靈寶感覺有些不對勁了,那金身似乎故意引開奇獸一般,從不正面迎擊,偶爾被撲中,也是對傳而過。沒有影響,竟似是虛影一般,反而是這金剛道人的近身武技高得驚人,憑著一雙空手竟然完全壓制住了自己。靈寶心生疑念。當下拼著硬受對方一拳,偷偷從法寶囊拿出獸骨錐來。脫手朝對方的腿部射去,這還是靈寶顧慮著金剛道人的來頭。沒有對準要害,否則這一下,瞄準的部位當是心臟。 張紫星結結實實地一拳擊中靈寶。發現他居然安然無恙。一愣神時。已經被這一錐打中大腿。只覺痛入心脾。這獸骨錐深陷肉中,一時居然拔不出來。 靈寶見狀也不免暗驚:自己的獸骨錐是用某一特殊妖族最堅硬地尾錐煉製而成。就算是仙家地精銅玄鋼也可穿透。這一錐本想打通他的腿,對穿而過,不料金剛道人的身體居然如此強韌,僅能入肉七分,而獸骨錐擊中目標後,如泥牛入海,無法再召回。 靈寶經驗豐富,見獸骨錐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又拿出一顆圓珠來,朝張紫星打去。張紫星想到袁方所描述袁洪被擒地經過。不敢硬接,忍住疼痛。朝一旁躲去,哪知那圓珠似乎有追蹤功能。緊追他不放,張紫星逃到觀戰地童子附近時。已被圓珠追上。「無奈」之下,他忽然雙手環抱。圓轉如意。身邊飛快地現出一股特異地力量。那圓珠還沒靠近。就被這力量撥得朝那幾名童子飛去。靈寶心知不妙。正要收回。忽然圓珠受力。爆裂開來,現出陣陣煙霧。那些童子與仙獸受這煙霧影響,當即搖搖欲墜。不久便倒地不起。尤其那幾個童子修為低微。已是昏迷了過去。 張紫星故意露出意外地模樣。雙袖連拂,讓那風力將煙霧吹開,自己則一瘸一拐地回到場中,做出罷手不戰的模樣:「靈寶道友究竟施的什麼法寶?這些童子無恙吧?」 靈寶暗暗咬牙。表面卻是讚道:「道友好手段。居然能以如此方法破我酥神煙!」 一語方畢,靈寶忽然面色大變。驚道:「不好!洞中那猿妖揭開了符印!」 張紫星目光一閃心中暗喜,方纔他在元陽洞留下地微型間諜機器人。如今又故意拖延時間,為地就是解除袁洪地符印。只是未曾想到,靈寶居然能感應到那符印地揭開。 靈寶大法師暗忖:那玉清鎮妖符印乃元始天尊親傳,除非被人揭去,否則妖物自己是無法掙脫的。鎖鏈也是特製地擒妖鎖,對妖族有特別的克制作用。自己以這兩樣東西擒獲妖物多次。從未失手,如今這猿妖僅是真仙修為,又已關押兩日。怎麼可能自己掙脫開來? 靈寶心思轉得飛快,當即將目光落在了這位今日忽然出現的金剛夜叉明王身上。目中閃過陰狠地光芒,將手暗暗伸入法寶囊中。 靈寶細微地表情變化與手中地小動作都落在了張紫星地眼中,先前張紫雖是為了拖延時間才採用了近身纏鬥。如今對方似是已有所察覺。如何還會讓靈寶搶先發難?要知道,他那「先進性戰鬥理論」可不是紙上談兵。 靈寶就覺得眼前一花,手中之物還未出手。那金剛道人竟已不知所蹤。而整個場景也發生了變化,從元陽洞外的山頂變成了一個奇特的平原,無邊無際。 挪移之術還是幻境?靈寶心中暗暗警惕,金剛道人地舉動也進一步證實了他心中地設想,對這位西方教門下更是恨之入骨,就在此時。靈寶忽然感覺到地面出現了微微地震動。隨後,這種震顫越來越強烈,似乎有千軍萬馬正朝這邊衝鋒一般。 靈寶握緊了手中的長劍。凝神以待,果然就見前方有一道不規則地黑線,在朝這邊飛快地移動,近看時,居然是大小不等地一大群妖物,數目眾多,足有上萬。這些妖物相貌猙獰。形態各異。氣勢洶洶,看起來。它們目標正是這位手持仙劍的靈寶大法師。 靈寶見妖物數量甚多,自知寡不敵眾。連忙升空而起,哪知後方的天空又飛來黑壓壓地一片,居然也是妖物,兩股妖物大軍回合。將他包圍了起來。靈寶將手中之物放出,化成一張巨大地金網。將衝近前地許多妖物包裹了起來,然而敵人的數量太多,金網所能捕獲地還不到百分之一。緊接著,靈寶放出的四隻五行妖獸也被纏住。那些猙獰的妖物已逼近,口中紛紛低嚎著,甚至還流出令人顫慄的長涎,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 靈寶認出。這群看上去有些面熟地妖物似乎都是被他歷年來所捕捉過地,有的拿來煉製法寶。有地是吸去修為,有的甚至隨意殺害,有的還關押在洞中。不知為何會齊聚於此。更可怕的是,那四隻五行妖獸似乎也倒戈相向,反噬主人而來,靈寶有心逃遁,卻發現連五行遁術都無法使用了。只得硬著頭皮以仙劍應對,他奮起神威殺死了數只妖物,但妖物們都是毫不畏死。前赴後繼,靈寶鏖戰多時。體內地仙力終於開始枯竭心中地恐懼也愈發強烈。他從未想到過。這些以前任他擺佈地螻蟻居然會讓他有如此畏懼地一天! 靈寶戰意衰減。手中漸軟,仙劍頓時被一隻妖獸咬在口中。緊接著。那只最近擒獲地猿妖舉棒打來,將他的手臂生生打成兩截,還未來得及拾取,斷臂就被一隻妖物一口咬住,在口中大嚼,緊接著他的四肢都被撕裂開來,一場血腥地撕咬場景開始上演。 「啊!」靈寶大叫一聲。腦中陡然一醒。發現自己居然遭遇剛才地那種慘狀。而是在另一個陌生地環境,周圍儘是大片氤氬,看不到盡頭。自己地手中緊握著五行獸幡與仙劍。身上地道袍早已經被冷汗浸透。 靈寶看著仙劍所散發地淡淡光芒,回想方才地情景心知是被心魔所侵。好在這柄仙劍有清心之奇效,加之他本身出身非凡。又修煉玉清仙訣多年。成就金仙之體,根基甚是紮實。故而能較快地擺脫心魔之厄。 靈寶剛擦了一把冷汗。忽然前方現出一個身影來。他本以為此人是金剛道人,當即將手中長劍脫手而出。化作一道白光,迅疾射向那人。哪知那人手中多出一把長柄大刀來,隨意一揮。便將那仙劍撥了回去。被靈寶一把抄住,靈寶雖然抓住仙劍,卻感覺仙劍上帶著一股十分隆異地力道,劍身猶自顫抖不已。 靈寶定眼看時。發現此人是另一個面如重棗地陌生人。此人丹風眼,臥蠶眉。頜下美髯。身披戰甲。顯得十分威武,更讓靈寶心驚的是。此人散發出的威勢竟然十分可怕。幾乎逼得他心神不穩——這種威壓地力量。還要超過闡教中那位僅次於教主的玄仙燃燈道人! 靈寶沒想到在這裡會遇見一位玄仙。連忙說道:「方纔有所誤會。不知道友何人?為何在此?」 哪知那人根本沒有理睬他,而是舉起長柄大刀。當頭劈來。靈寶連忙招架,兩人鬥得一陣。靈寶驚訝地發現,此人的威勢雖然厲害,武藝也高得驚人,但力量居然比想像中地要低得多。連金仙甚至都算不上。只須凝神抵禦那種威懾便可。 靈寶識破這紅面男子地實力後,頓時放下緊懸的心,哪知才一疏忽,忽然就覺肩膀一陣劇痛傳來。握著五行獸幡地手臂幾乎被那有青龍之紋地長柄大刀齊肩卸下。 靈寶吃痛心中大為驚懼。他剛才已用一種特殊的仙訣護住全身。這種仙訣並非闡教所傳。而是另有出處,十分了得,能在一定的時限內彈開各種傷害,先前他硬接張紫星那一拳。也是緣此之故。 當年他化身大禹廑下勇將庚辰時,曾在淮水大戰赫赫有名的奇妖巫支祁,那巫支祁十分了得,修為接近玄仙,就連身懷九鼎地大禹都敗落在其手中,險些喪命,巫支祁受言語所激,不用法寶。與他開展近戰,曾用了十三種仙訣都無法擊破這種防禦仙訣。最終靈寶趁巫支祁不備,不守承諾,以金網偷襲。終於將巫支祁擒住。 按理說,以紅面男子區區的真仙修為。絕對無法傷到他,想不到居然能攻破那種奇異地防禦仙訣!莫非。這男子能無視防禦進行攻擊? 靈寶地猜測沒有錯。他目前所在地,是張紫星地九宮魔陣之中。而與他敵對的,正是後世有著「武聖」之稱地戰魂關羽!關羽乃魔陣九大戰魂中地「義」魂。其特性是威懾與無視仙體防禦!這一刀。將靈寶地秘法徹底破去。幾個時辰內,不可再施展此術。 眼看青龍刀再次逼來。靈寶顧不得療傷,將仙劍朝關羽脫手擲去,轉身就跑。關羽略一側身,讓過仙劍。迅疾趕來。手中長刀疾舞。化作一條青龍。朝靈寶吞噬而去。 哪知靈寶猛一返身。手中現出一道金光。金光迅速蔓延開來。凝固成一張巨大的金網,關羽猝不及防。正好迎上金網,整個人頓時包裹起來。無法動彈。 關羽左右掙扎無果。身形漸漸如氤氬一樣淡化。最終消失無蹤。而一旁的氤氬中。又生異變,迅速凝聚出另外一個人形來。 第二百六十章 破滅!十二金仙不死的封神定律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w.yxg.cc) 這新出現的人形依舊是個高大的男子,身形比關羽更加矯健,相貌方正,濃眉大眼,眉宇間透出一股英氣,身披白甲,手持銀桿長槍,氣勢極其不凡。 靈寶大法師實戰經驗豐富,已知自己正陷身一個陣法之中,很可能就是那金剛夜叉明王所為,目前只有消滅掉出現在眼前的敵人,才能破陣而出。 眼前的這名白甲男子外表十分英武,但靈寶大法師看出,此人的修為與上次的那紅面男子一樣,僅僅是一名真仙而已。不過有了上次那紅面男子的教訓後,靈寶已經不敢小覷對手,方才在施金網捕獲紅面男子時,他已經吞下一顆丹藥,讓手臂的傷處頃刻復原,但痛疼與元氣的消耗依然是無法避免的。 白甲男子橫了靈寶一眼,渾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殺氣來,將手中長槍一展,遙空對著靈寶一點,居然發出尖銳的破空之聲。原本男子離靈寶還有七八丈遠,而這一槍,居然如當頭刺到,十分驚人。 靈寶不料白甲男子如此手段,倉促間橫劍一檔,就覺得一股極其尖銳的力量傳來,似乎帶著強大的螺旋之力,頓時後退了幾步,幾乎立足不穩。 這男子的力量雖然與先前的紅面男子差別不大,但勁道的巧妙、精微方面要強得多。他的攻擊,不僅帶著一股特異的螺旋勁道,而且似是將全身地仙力層層壓縮。然後集中在一個十分細微的點上,所形成的威力自然也是相當驚人地。 白甲男子不容靈寶反應,銀槍一路虛刺。逼得他手忙腳亂,而且速度奇快,轉眼間便接近了過來。靈寶知道這些怪人的武技與近戰能力都是十分了得,自己絕非對手,當下不敢糾纏,手中金網再施,朝白甲男子裹去。 白甲男子似乎早有防備。身形如鬼魅般迅疾倒退。險險躲避開來,同時長槍以超高速朝金網疾點,冒出點點火星。靈寶心中驚歎那男子後退的速度居然比前行還快,手中金網卻是不肯放鬆,連續朝男子裹來,男子依然是以極快的身法閃避。 經過幾次後,靈寶對那男子的移動規律也有所掌握,看準機會。再次施展金網。這金網雖然速度不及男子,但範圍極大。眼看就要將男子裹個結實。 然而,令靈寶難以置信的一幕出現了,男子這次出奇地不避不讓,雙目冷光一射,單手握槍銀槍朝那金網連續虛點,如同揮刀一般一路劃了下來,金網及近男子身前時。正要包裹。卻驀地如裂帛一般,分成兩半。跌落在地。 靈寶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更是極其震撼:這金網叫天羅地網,並非凡寶,乃瑤池金母所贈之物,是用仙玉雲蠶及絞金絲以特殊方法混合織就。每個交織處都有一個特殊地結,不僅堅韌無比,而且還有特異地力量,能化解被擒者的掙扎力量。就連當年的巫支祁都栽在了這天羅地網上,想不到眼前這區區真仙,居然有能力將其毀掉! 這件法寶一直是靈寶的秘密武器,在人前從不輕易展露,一來怕有失,二來也怕暴露了自己與天界的密切關係。除了元始天尊及有數的幾人外,就算是同為十二金仙的師兄弟們,也不知道這位一向低調的靈寶大法師地真實來歷。 靈寶哪裡知道,無論是先前的紅面男子或者是眼前地白甲男子,所使用的都絕非簡單的仙力而已,而是混合著另一種特異的力量----信仰之力!正是由於這種信仰之力,使得那九大戰魂各具奇特屬性,能在這九宮魔陣中發揮出超強的戰鬥力,這種戰鬥力,還遠在始作俑者張紫星自己的想像之外! 白甲男子所對應的戰魂正是三國中著名地武將趙雲趙子龍,趙子龍地名字可謂家喻戶曉,事跡無須贅述。在九宮魔陣中,趙雲獲得是九德中「信」的力量,而信魂所擁有地特性力量除了奇快的速度與巧勁外,還有一個最厲害的特技就是對法寶的破壞能力! 方才趙雲對於天羅地網的不斷攻擊,一開始還是測試強度與弱點,後來則是瞄準了天羅地網的弱點,就是那一個個細小的網結。這些網結雖然能發揮出特異的力量分散被擒者的掙扎力量,但同時是連接整個網絡的關節所在。趙雲的攻擊就好比攻擊力積聚在一點的尖銳無比的電鑽,反覆對那關節部位進行破壞,使它無法完全化解,就算能復原,也比不上這種高強度的集中摧毀,加上信仰之力所生成的「破壞」屬性,終於使這件天界的法寶徹底成為了廢物。 若是靈寶不是那般自信地一味用天羅地網追擊趙雲,或是換一種法寶的話,也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失去了天羅地網的靈寶大法師極為心痛,將手中的五行獸幡搖動,頓時出現四隻巨獸來,身上分別帶著金、木、水、土的純正力量,對趙雲展開了圍攻。若按五行屬性來看,趙雲相當於「金」,偏偏對「金」有克制作用的火獸又早被孔宣消滅,而趙雲在三國演義中曾有單騎救主、獨戰長阪坡的英雄事跡,最不怕的,就是這種群戰,當下以一敵四,毫無懼色。 靈寶大法師沒想到連五行妖獸都無法奈何白甲男子,正無可奈何時,趙雲身邊又多出一個身影來。此人身材比白甲男子略矮,面色白淨,長得很有特色,最突出的地方就在於那兩個大耳朵,幾乎要垂到肩膀了,一雙手也很長,超過了膝蓋,這人身穿一身勁裝,但無鎧甲,顯得不文不武,還背著兩把寶劍。 靈寶大法師見對方來了援軍。吃了一驚,正要指揮五行妖獸分頭攻擊,那人忽然拔出雙劍。搶先發難。但那人拿出雙劍地目的並不是作為武器來攻擊,而是抱著劍大哭起來,彷彿那劍是他剛逝世的戀人一般,感情之豐富,令人側目,那豆大眼淚不住地滴落下來。 靈寶一怔:怎麼來了個這樣地怪人?然而,他很快就發現了異常。這哭聲似乎有一種奇異的力量。令他心智模糊,只覺恍恍惚惚,而那四隻五行獸目中的凶光也是大大減弱,攻擊也失去了方纔的勇悍,似乎失去了鬥志。 靈寶出身天界,又得闡教聖人親傳,畢竟非凡,立刻反應了過來。他勉強將手中的仙劍豎起。將額頭貼了上去,受那冰涼的劍氣一沖。頓時又恢復了正常。他連忙催動五行獸分出兩隻,夾擊那大耳男子。大耳男子的哭聲依然不止。 靈寶忽然覺得身子一緊,整個人似乎沉重了許多,連心跳都慢了下來,待要動作,卻發現比平時慢了十倍,體內地仙力也變得格外衰弱。彷彿大病一場。這種症狀同樣出現在那四隻五行妖獸身上。而趙雲絲毫沒有受到這哭聲地影響,刷刷幾槍。連續刺中五行獸的要害,儘管傷口頃刻就痊癒,但氣勢和力量已是大大減弱。 靈寶憑藉著金仙中階的強大精神力量,奮力掙脫了這種負面狀態的束縛,心知這大耳男子身懷異術,甚是難纏,當下將手中仙劍飛出,凌空刺向男子胸口。 大耳男子雙劍一絞,將仙劍架住,「哀怨」地看了靈寶一眼,又開始淚眼婆娑,一邊哭一邊抵擋仙劍。這大耳男子與紅面男子、白甲男子那種主動攻擊,以攻代守的方式完全不同,純粹就是防守,但兩把雌雄寶劍招架得甚是嚴密,幾乎是風雨不透,形成一種奇異的防護力量,靈寶的仙劍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更絕的是,大耳男子在防禦地同時,還不忘慟哭,音量與含水量更甚往昔,而聲調卻有所變化。在這哭聲下,那四隻五行妖獸的眼睛漸漸出現奇光,竟然轉身齊齊朝主人撲來。靈寶大吃一驚,連連搖動五行獸幡。四獸陡然清醒,正要轉過身去,忽然那哭聲再度響起,四獸被這哭聲所控,又折向靈寶。靈寶凝起仙訣,將精血集中在舌尖,正打算以血煉之術徹底奪回指揮權,就覺得心口一痛,一截帶血槍尖地從胸前突了出來,然後帶著一種特異的旋轉,飛快地又消失。 靈寶怒喝了一聲,還未來得及回頭,腰腹又中了一槍,靈寶大恨,若非方才被那紅面男子破去護身仙訣,這兩槍豈能傷得了他? 就在此時,那四獸已滿面凶狠地撲了上來,按住了他的四肢大肆撕咬,靈寶吃痛,仙劍與五行獸幡都跌落在地,而白甲男子與大耳男子的身影又逼近過來,靈寶體內的仙力頓時亂作一團,腦中轟地一聲,意識漸漸模糊…… 靈寶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又回到了朝陽洞的山頂,而那「金剛夜叉明王」則雙目緊閉,面色蒼白,正端坐在對面,凝神調息,彷彿消耗了極大地力量。 靈寶發現除了仙劍和五行獸幡都在地下外,自己地身體似乎完好無缺,剛才只不過是一場噩夢般的幻覺而已。靈寶目光落在看看天空依舊飛舞地金剛夜叉明王「金身」,不由冷笑:此人僅會幻術而已! 「哈哈,微末之技,焉能奈我何!」靈寶剛一發笑,忽然感覺心口一空,一陣透涼傳來,緊接著四肢陡然分裂,整個身軀也倒在了地下。靈寶看著自己沒了頭顱的身軀,難以置信的目光凝聚在眼中:難道……剛才不是幻覺? 不!我乃天庭神將!又是玉虛門下十二上仙!天帝曾許日後跳出神道,封仙帝之位!我不可能會死!不可能…… 這是靈寶大法師仙識中殘留的最後一點意念,隨即徹底消散。 靈寶大法師的死狀落在張紫星的眼裡,若不是全身乏力,正在借丹藥之力回復,他剛才很想站起來,對靈寶大法師說一句經典的漫畫台詞:你已經死了! 此時,元陽洞中忽然奔出一大批奇形怪狀的妖獸來,有的還是人形,為首的正是袁洪。袁洪見到化身金剛道人的張紫星正在調息,趕緊迎了過來,護在他身旁。 而那些妖獸看到靈寶大法師的屍身,不約而同地面露痛恨,咬牙切齒,一擁而上。當到妖獸群散開後,靈寶已是屍骨無存,連衣服的殘渣都找不到了。吞吃完靈寶的妖物們神態各異,有的仰天長嘯,有的大哭不止,有的歡呼雀躍,還有的覺得未曾洩憤,又目標轉移到那幾個昏迷的童子身上。張紫星顧不得元氣未復,趕緊出言阻止。那些妖獸並未理睬,繼續撲上前去,這時袁洪飛上前去,大喝了一聲,妖獸們這才停了下來。 原來,這些妖物都是袁洪從元陽洞的地底監獄中釋放出來的,被袁洪俱是感恩不已。袁洪對妖物們大聲說道,消滅大仇人靈寶和獲得自有,都是他這位師伯之功。 妖物們均是有靈性之輩,許多修為還不弱,否則也不會被靈寶抓來了,當下齊齊朝張紫星拜倒,張紫星也不恢復面目或說明自己的身份,只是安撫了一番,讓他們不要逗留,迅速逃離此處,否則當有奇禍。這些妖物被囚多年,自是渴望自由已久,再三拜謝後,迅速逃散。只有十幾人不願離去,情願追隨恩人。 此時天邊忽然一朵烏雲迅疾而來,速度十分驚人,袁洪吃了一驚,趕緊拿出玄桑棍,與那些人一道護住力量未復的張紫星。 烏雲在空中徘徊片刻,迅速朝元陽洞山頂衝來,落在地面,化作一個魁梧大漢。正是刑天,刑天一見周圍狀況,知道張紫星已經完事,笑道:「我倒來遲了。」 張紫星朝刑天點點頭:「此地不宜久留,還是速速離去為好。」 袁洪與那十幾人商量了一番,議定日後會合之地,隨後與張紫星、刑天一道尋到袁方,駕遁光迅速離開了崆峒山。 崑崙山,玉虛宮八卦台上,闡教聖人元始天尊正與一位白髮老者端坐相談,忽然心血來潮,似感應有事發生,此時南極仙翁急忙走入宮中,口中叫道:「師尊,大事不好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聖人仙凡各算計 元始天尊喝道:「南極,何事如此驚惶,在你師伯面前失了禮數!」 南極仙翁連忙對那老者行禮:「師伯,方才失禮,還望恕罪。」 老者正是八景宮聖人老子,老子朝南極仙翁微微頷首:「無妨,你且說來,究竟是何事如此驚慌?」 南極仙翁看了元始天尊一眼,在徵得同意後,答道:「方纔白鶴童子在法玄殿看那牆上的玉虛冊時,發現靈寶師弟的名字……」 元始天尊面色微微一變,追問道:「靈寶究竟如何了?」 南極仙翁低下頭去:「靈寶師弟的名字……從玉虛冊上消失了……」 元始天尊目中閃過寒光,看了老子一眼,又恢復了平靜:「此事究竟是何緣由?你速往崆峒山,查個究竟!」 南極仙翁急急領命而去,老子問道:「可是靈寶出了什麼禍事?」 元始天尊點了點頭:「不瞞道兄,我有一寶物名玉虛冊,上書各弟子名諱,若有異狀,當可立顯,如今靈寶的名字消失,想是遭了不測。」 老子歎道:「我知賢弟對門下十二仙十分看重,有攜十二門人一同超脫殺劫之志。但殺劫之內,天數無常,不可逆之。靈寶今日命該如此,師弟也無須介懷,你我雖乃混元聖人之身,亦不可逆天而為,以免外劫纏身,因果難了。」元始天尊答道:「道兄放心。我如何不明此理?如今天數難測,縱是聖人。也難算明,唯有順勢而行。今日我門人靈寶隕落,他日截教或西方教亦有折損,正如三教簽押封神榜時所言,上榜之人,自憑氣運。」 「仙道也好,神道也好。只要心中有道,皆可殊途同歸。」老子的心頭忽然閃過那個逍遙不羈地身影,又感觸地加了一句,「縱是人道,亦可成道。賢弟,且好自為之,我自去了。」 「恭送道兄。」元始天尊親自將老子送至宮外。 老子離開後。元始天尊的面色頓時沉了下來,別地門人倒還罷了,而靈寶卻是他最重視的十二弟子之一,居然在此時身隕! 元始天尊也明白,既是殺劫之中,傷亡便無可避免,總會有人應劫上榜,故而先前南海奪寶和大商西征時,有不少門人身死,他也不放在心上。反而暗忖正好應合了上榜之數。但這十二金仙卻是非同小可,暗合十二地支之數。與闡教的氣運息息相關,故而得他一直護持。與其餘弟子相比,靈寶背景複雜,與天界有莫大關聯。若非是為了那個十二地支的原因,光是那個肆意掠奪妖物煉製法寶的罪責,就算不逐出教去,也不會得此重視。如今。靈寶居然身死。是否象徵著闡教的氣運…… 老子方才說的話,又在元始天尊腦中迴盪。目前靈寶地死已是事實,縱使他是聖人,也不可能逆轉天而為,至於將靈寶從封神榜上放出來重生更是不能也不可的事情。如今一方面要查明靈寶的死因,另一方面要更加周詳地考慮未來之事。距離殺劫結束還遙遙無期,若不好生算計一番,將來可能出現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更多的靈寶,就算最終西周滅商獲得天下,而闡教的精英弟子已經傷亡殆盡,也是沒有意義的。 元始天尊將心情平靜,在蒲團上坐下,閉目開始仔細推算起來。 天宮金闕,一男一女正坐在大殿之中,各露沉思之色,周圍的仙娥宮女不敢驚擾,早已退下。男子面如冠玉,留著長鬚,頭戴沖天冠,身著帝服,而女子也是鳳冠宮裝,美艷高貴。正是執掌天庭地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夫婦。 「方纔七色仙使來報,神將靈寶的本命玉簡碎裂了。」 瑤池金母點頭道:「綠鸚哥已告之我此事,看來靈寶已遭不測。」 昊天上帝眉頭微皺:「靈寶投身闡教門下,位列十二仙首之一,深得玉虛宮聖人器重。現今正是人界大亂將起之時,卻遭橫死,不知是何人所為?」 瑤池金母亦是面色凝重:「若是平時,區區一個神將,死了也便死了,不足可惜,只是如今乃殺劫之中,靈寶又是身份特殊,突生此番變故,著實可惡。」 昊天歎道:「自上古妖魔之劫後,你我奉鴻鈞道祖之命執掌天庭。然下界卻是玄道昌盛,對天界敬畏匱乏。我天庭徒有天之名,卻形同虛設。昔年軒轅黃帝征伐魔神蚩尤,我天界曾出大力,還使九天玄女親事黃帝,本意使其一統大地,歸屬天界,卻不料最終成就其聖皇之位,致使我們算計落空。時至大禹治水,我使靈寶以庚辰之名相助,一路助其降伏妖魔,最終治水有成,晉人界帝王之尊。自大夏起始,人界對我天界方才多有虔誠祭祀。靈寶可謂功不可沒。」 金母面露不屑之容:「你休要忘了,那大禹乃不甘蟄伏之輩,竟然想借先天至寶之力來對抗我天界,可惜福緣太淺,自取滅亡,其子啟亦是如此。這才有後來之事。」 昊天上帝點點頭:「只是那位玉虛宮聖人早知靈寶身份,對其化身庚辰也不過問,且極為看重,分明有與我天庭結好之意,如今靈寶身隕,那位聖人不免另有算計。」 「再如何算計,封神之事終不可逆轉。你我乃天界之主,屆時共封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俱歸屬下,以全天庭之職,各教之中,必有上榜之人,就算聖人也要念及香火之情,讓我們幾分。」金母說著,忽然問了一句:「你那長乘道人化身如何了?」 昊天聞言,面皮似乎有些發紅。說道:「受不輕的損傷,目前已無大礙了。只是讓那刑天脫出。甚是煩擾。」 金母冷哼一聲:「你莫要以為我不知你心思,你對天瑤那賤人一直念念不忘,當年主動派那善屍化身前往看守刑天,為地就是這點念頭!如今吃了這般大虧,可謂自取其辱!」 「我使長乘道人前去,也是聽你之議,借西崑崙之力來鎮壓刑天。況且天瑤對你我二人恨之入骨,我又怎會有非分之想?此番刑天破封而出,我分身重創,皆是那賤人的算計,若有機會,我當與你一道聯手對付那賤人!」昊天咬牙切齒地說了幾句,見瑤池金母面色稍霽。迅速轉移話題:「你可知道,那破開封印、助刑天脫出璀星輪之人,正是在岱輿仙山之中與我們爭奪混沌鍾之熟識。」 金母聽完他地描述之後,面露驚異之色:「說不定,是天瑤那賤人勾搭上了那施五色神光的強者,故而使這逍遙子前來聯絡,若真如此,以後要對付她更是難上加難了。」 她看到昊天面上的憂色,冷笑道:「你莫非是在妒忌?」昊天苦笑道:「你為何如此多心?我在憂慮那刑天之事。」 「刑天被璀星輪鎮壓多年,修為難有寸進。你我當年對天位之力應用略覺生澀,又逢他斷頭頓悟。所以才費了那般手腳。如今我二人皆是力量大進,天位之力精熟,就算不在這天界之中,也可勝之,又何懼之有?」 昊天搖搖頭:「我所憂者,五色神光玄仙、天瑤、刑天三者聯手之力。」 金母略作思忖,說道:「如今殺劫四起。天下當有大亂。縱是玄仙也無法脫厄,下界仙人無不自危。天瑤有西王母之位。自是不願捲入殺劫之中,除天瑤外,其餘兩人只怕難脫殺厄。況且只要天瑤不出手,縱使兩人殺上天庭,也絕非我們對手。就算兩人最終能脫得殺劫,屆時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歸位,又何懼這區區二人?不管發生什麼,你我只需安於天庭之上,袖手坐看殺劫風雲,不沾下界之事,即可無憂。」 昊天一想,終於露出寬慰之色:「元卿所言,甚是有理。當年朝歌大旱,卻逢降雨,我曾疑是那逆臣應龍所為,你卻阻我派人下界,想必是也為此故。若非有你在,我這天帝亦難操持。」 金母似乎無視他的恭維,依然沒有好臉色:「你知道就好,有一件事好叫你得知,今晨在瑤池,牡丹仙子觸怒於我,罪不可恕,方纔已被我命人押往斬仙台。」 昊天面色一變,正要開口,被金母打斷:「此事已成定議,休要再多說。此時乃非常之期,你當潔身自好,若真惱了我,我必不與你罷休,屆時後果如何,你心中自知。」 昊天與牡丹仙子暗中有曖昧之情,聽金母如此口氣,知是事情敗露,求情無望,只得作罷。金母又問道:「你那惡屍之身何在?」 昊天頓了一頓,隨口道:「正在下界鳳凰山一帶守護。」 金母眼中射出厲芒,喝道:「你如何去鳳凰山了?你與那些仙女不清白倒還罷了!龍吉乃我之女,你休想再生心思!」 「你休要如此胡鬧!我與龍吉也有父女之名,怎麼會存那般心思?此次前往,只為護衛安全而已。」昊天畢竟是天帝之身,被她如此呼喝,心中不愉,皺眉道:「況且龍吉乃天界公主之身,你為何將她貶下界去?此番正是殺劫之中,莫非你連自己的女兒都……」 「住口!龍吉之事我自有主張,何須你多言!」金母對這話題似乎特別敏感,霍然起身,「此事休要多言,你速喚那惡屍化身返回。若執意如此,我這便與你決裂!」 昊天頭上青筋冒了一陣,終是平復了下來,緩聲道:「你我乃鴻鈞所定之天位,應相輔相成,眼下封神在即,天界大位將定,你若總是如此多疑,將來我們如何共禦天界?」 金母瞪著他地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可承諾於你,若你將惡屍分身收回。不再問龍吉之事,今後你我自可陰陽相輔。同心協力,共掌大計。就連那牡丹仙子,我也可饒其性命。」 昊天聽出她有放寬對他某些私事約束的暗示,沉思一陣,承諾道:「既是如此,我這便收回那化身。」 瑤池金母面色緩和下來,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殿外說了一句:「來人,速去斬仙台,赦免牡丹仙子。另在百花仙苑備下酒宴,本後要與陛下前往賞花飲酒。」 有仙女進殿,領命而去,昊天上帝露出微笑,起身與瑤池金母攜手而出。狀貌甚是親密。 與此同時,在朝歌,張紫星與刑天、應龍等人正在摘星樓地地底基地之中。 應龍聽完張紫星所描述的戰鬥經過後,雙眼頓時瞪圓了:「皇兄,你竟能獨力殺死那闡教金仙?」 張紫星笑道:「三弟休要羨慕,這多是運氣使然。此番我先假冒西方教人,令他心存顧忌,不敢下殺手,隨後又利用袁洪之事先亂其心智,最後以九宮魔幡偷襲。終於得手。若是正面相對,失敗地是怕是我。」 刑天讚道:「陛下這一戰結合了謀略兵法。非是僥倖,而是勝在實力。只是陛下那魔幡的威力倒真讓我吃驚。」 張紫星自己也有這種感覺,與靈寶大法師一戰中,雖說其中有運氣和屬性針對克制的成分在裡面,但這結合了信仰之力的九宮魔幡似乎產生了某種變異,威力還要大大超過他的預期,竟然只用了三個戰魂。就消滅了身為金仙中階地靈寶大法師。 同時。有一個問題也引起了他地重視,那就是這「改良版」地九宮魔幡對於施術者地力量消耗也是相當巨大的。以他目前剛晉金仙中階的仙力,居然只能勉強維持兩個戰魂同時出現,要想九魂同施,力量還遠遠不夠。如能有力量使九魂齊現,會是怎樣一種威力呢? 商青君關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她聽張紫星說起腿上曾被靈寶的獸骨錐打中,不曾拔出,方才幫他更換衣裳時,也發現了血跡,然而,那獸骨錐卻是不見了。 張紫星聽她提起此事,這才想了起來,但是確如商青君所說的那樣,插在他腿中地獸骨錐不見了。難道是身體自動癒合地同時,還來不及拔出獸骨錐,就一起也長到裡面去了?張紫星想起某個手術刀縫合在患者體內的笑話,不由哭笑不得。然而,當他運起仙力感覺腿上地異狀時,卻發現了一件奇事,那大腿裡確實有點東西,但已不是那獸骨錐的原形,而更像一點點殘渣,而那殘渣,似乎還在漸漸變小,彷彿被什麼東西在不停吞噬一般。 「莫非你那無上魔體的特性正是吞噬?」刑天露出喜色:「當年十大魔神之一玄冥的魔體就有此屬性,能以雙手將法寶之力吞噬,只是與你這屬性又略有不同……」 張紫星感覺自己復原的速度大大超過了預期,也不知道是否和「吞噬」了獸骨錐使力量消化有關。他正在考慮這種特性與自己仙識內星雲的饕餮之形有什麼關聯時,袁洪開口道:「大師伯,我在那元陽洞底的另一個石窟中找到了一樣奇怪地東西。」 張紫星見過靈寶對袁洪重視程度,而從袁洪口中又得知他正是煉製五行獸幡所缺地火妖獸之魂,故而被關押在元陽洞地最低層。由此看來,那應該是關押最重要「人犯」地地方,記得當時底層還有一個石窟,而裡面的東西必然也是相當重要。 袁洪拿出之物讓眾人都吃了一驚,原來竟是一副骸骨。這骸骨似是猿猴類,色澤呈暗銅色,如金屬一般,而且還散發出淡淡的力量波動。 據袁洪說,這副骸骨被鐐銬和符印所鎮,是被他解開來,心知有異,故而取了回來,刑天走上前去,仔細端詳了一陣骸骨,感覺出其中蘊含著強大的力量,似乎快要達到玄仙了,但不知為何,骸骨看起來卻沒有一絲生機。張紫星雖然知道這絕非等閒之物,但一時也看不出什麼端倪,只得袁洪收好,留待日後研究。 眾人散去後,張紫星一個人陷入了沉思:無論那嫁禍之計成不成功,無論元始天尊是否算得出來是他這位大商天子所為,闡教十二金仙之一靈寶大法師終究是死了。在封神原書中,十二金仙不死幾乎是一個定律,不管有什麼情況,哪怕是被盡數拿入九曲黃河陣,也有聖人師尊親自動手相救。如今靈寶居然身隕,將那「定律」徹底打破,這是否代表著將來會出現更多的類似事件?甚至是代表著逆轉「天命」的開始? 以元始天尊護短地脾性,定會追查此事,看來無論是為這件事或者為下一步地打算,都有必要再去碧游宮一趟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遇火靈二謁碧游宮 或許是無上魔體那個特殊的吞噬之能,加上菡芝仙留下的仙丹之力,張紫星的元氣的恢復速度比想像中的要快得多。但張紫星知道時間緊迫,沒有靜待完全復元,而是直接動身,趕往碧游宮。 上次他是和三霄一同前去,說動通天教主相助商軍西征,在九曲黃河陣前擊退准提道人。如今二上碧游宮,與路徑倒也不生疏,只是如今是一人前往,不免有些懷念那位在三仙島閉關的碧霄娘娘,心情也有些忐忑。 張紫星不敢多帶人手,獨自一人,一路飛行,漸漸接近了上次三霄帶他前往的碧游宮所在的無名仙山主峰一帶。周圍的仙山上奇峰秀崖,仙花異草,奇獸珍禽比比皆是,遠處山中可見煙霞瑞彩,光芒萬丈,甚是壯麗。 張紫星正要飛至那仙山主峰求見通天教主,忽然一道燃燒的火光半路衝出,攔住了去路。火光收斂,現出一個年輕美麗的道姑來。這道姑容顏秀美,身披長袍,頭戴金冠,背著一把古劍,額頭上有一個紅色的火焰小標記,眉宇間殺氣凜冽。 道姑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膽,擅闖這聖人所居的仙山!」 張紫星越看這道姑越是眼熟,忽然想起當年身為太子時,在東郊狩獵巧救孔宣之事,當時追趕孔宣的,就是截教第一門人多寶道人與這位道姑----邱鳴山火靈聖母。 雖然火靈聖母的名字與金靈聖母、龜靈聖母只相差一個字,也掛了個「聖母」的「頭銜」,但卻是差了一輩。是多寶道人地弟子。不過火靈聖母也算是個名人了,仗著頭頂金霞冠的隱身妙用,在原著中還有過殺傷龍吉公主的戰績。 當初張紫星僅是築基修為,故而對火靈聖母這種仙人的境界只能是遙不可及的仰視,如今張紫星早已非吳下阿蒙,故而能看出火靈聖母的深淺。火靈聖母地修為應該是金仙下階。可能已至下階的巔峰,但終是沒有達到中階,按理說。實力還在如今的張紫星之下。 張紫星並不欲與火靈聖母衝突,連忙稽首道:「原來是邱鳴山火靈道友!貧道有禮了。」 火靈聖母心中有些奇怪。問道:「道友何人?如何認得我?」 張紫星笑道:「火靈道友乃多寶道長弟子,道法精深,聲名顯赫,我如何不識?貧道逍遙子,乃大商國師,如今有要事需求見貴教聖人老爺,煩請道友通傳一聲。」 他地恭維對火靈聖母似乎沒有什麼效果,反而火靈聖母一聽他是大商國師,上下打量了兩眼。冷笑道:「此處乃混元聖人所居的勝境。豈能沾染凡塵之氣?莫說你是國師,就是那大商天子,也休想妄為!今日你如此迅疾飛行,妄闖仙山,實是對我教心存藐視!」 張紫星想起以前三霄到此地時,都是放慢速度飛行,方醒自己過於心急。失了禮數。當下好說歹說,但火靈聖母就是毫不通融。還口稱要拿下他治罪。張紫星不明白火靈聖母為什麼這麼針對他,再好地脾性也不免有氣,說道:「依道友的意思,定是要對我出手?此乃貴教聖地,如何能妄起爭鬥?若道友執意如此,豈非對通天聖人不敬?」 火靈聖母冷哼了一聲:「休要言語相惑!你想見教主也可,須得能一展手段,若能勝過我,我自會通傳!」 張紫星自忖有九宮魔幡在手,要勝過火靈聖母應該不難。但九宮魔幡的力量他還未能完全控制精熟,到時只怕不僅會分勝負,而且還會見生死。總不能幹掉火靈聖母,再「忠實」地按照原著的類似情節,來個「逍遙子送金霞冠三謁碧游宮」吧。 想到金霞冠,張紫星頓時有了主意,說道:「火靈道友如此盛意切磋,貧道若是不依,倒顯得不通人情,只不過,貧道與貴教淵源深厚,爭鬥中若是雙方有所閃失,實為不美。我欲與道友文鬥一場,道友意下如何?」 火靈聖母眉心中火焰的標記一動,雙目射出好勝之色:「如何文鬥法?」 張紫星答道:「我知道友頭上金霞冠有隱身妙用,我們就此行一賭賽。若我能識破道友金霞冠妙用,還請道友代為通傳;若是我無法破之,就任由道友處置如何?」 火靈聖母聽張紫星說出自己金霞冠的妙用,吃了一驚,但仍不信他能破去,便答應了下來。 火靈聖母當即默念仙訣,將覆蓋在金霞冠上的淡黃袱散開,那金霞冠頓時放出十五、六丈遠的金光,將火靈聖母罩在其中,如一團金幢,朝張紫星飛來。 張紫星將玄功運用至雙眼,定睛看時,只覺那金光耀眼無比,眼睛難以睜開,就算以他目前金仙中階的修為,也無法看清內中地明細,甚至連仙識中都無法判斷她地準確方位。怪不得在原著中,廣成子也要靠掃霞仙衣這樣的法寶才能破除金霞冠的金光。不過,他可不是廣成子,金霞冠的作用是擾亂視覺與仙識的感覺,但即使不用這兩樣,有超腦在,至少有三種以上的方法能準確地探測出火靈聖母的行動。 火靈聖母在金光中見逍遙子目難視物地模樣,心中冷笑,從背後拔出太阿仙劍,朝他脖子上架去,想要來個下馬威。哪知那逍遙子居然輕輕一避,就閃了開來。火靈聖母只道他僥倖,又以劍背朝他肩上敲去,而逍遙子伸出手指驟然一彈,準確地迎上了劍背,那道蘊含著金仙中階境界地彈指之力震得火靈聖母幾乎握不穩仙劍。 火靈聖母心知有異,對逍遙子所展現出的地力量也暗暗驚異,手中太阿驟然加快。朝他肋下刺去,張紫星反手一抄,閃電般以伸指將劍背捏在五指之中。火靈聖母連運了幾次仙力都無法抽回。火靈聖母怎肯吃這個虧,雙眸火光一閃,太阿仙劍頓時冒出紅光。張紫星感覺劍上傳來可怕地高溫和銳氣,趕緊一甩。一股大力將火靈聖母連人帶劍甩開來。 火靈聖母好勝之念大起,也顧不得什麼賭約,揉身而上。太阿劍冒出灼熱的紅光,每一劍都直指向他的要害。此時就見逍遙子手中多出一把金劍來。那金劍慢吞吞地舞動著,施展出一種奇異的劍勢,將那火焰的銳氣盡數引開,而且還有一種奇怪的粘性,使手中地太阿劍顯得愈發沉重,劍招也顯得凝澀而威力大減。更讓火靈聖母心驚的是,那金劍似有一種詭異的能力,太阿劍上所附著地,她引以為傲的火焰之力竟然被漸漸吞噬。 張紫星定商劍一甩。將火靈聖母帶出圈外。說道:「道友,你我既有賭賽在先,如今承蒙道友相讓,又何必再做爭鬥,傷了雙方地和氣?」 火靈聖母待要開口,忽然後方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何人居然在此爭鬥?」 火靈聖母一聽這聲音,當即將金霞冠的光芒收了起來。朝來人施禮道:「師叔!此人好生無禮。在仙山迅疾飛行,故而我將其攔下。」 哪知這位師叔只是點了點頭。反而飛上前來,高興地朝逍遙子行禮道:「逍遙道友,別來無恙?」 張紫星一看,心中一喜,連忙還禮。原來此人正是曾在岱輿仙山結識的龜靈聖母,當時同去的還有金靈聖母與余元。孔宣在沼澤秘境曾指點截教三仙逃出生路,三仙離開岱輿仙山後,被西方教准提道人所擒,張紫星以「珍貴」的「字天書」交換,再次救下三仙,三仙對這位逍遙子的義氣也是十分感佩。 龜靈聖母是個性情中人,聽張紫星說完事情經過後,當即向火靈聖母說明逍遙子是她的朋友,此事僅是誤會而已。火靈聖母見師叔如此,也不好追究,告退而去。龜靈聖母得知逍遙子有要事需求見師尊通天教主,當即請他在仙山下稍候,自己徑直往碧游宮前去通傳。 不久,龜靈聖母出來,說通天教主有請。張紫星跟著龜靈聖母一路上山,前往碧游宮而去。上次他隨三霄來時,曾說好是秘密求見,所以碧游宮周圍並無其餘弟子。而此次前來,沿途可見不少門人,皆是修為精深之輩,人數之眾、實力之強讓張紫星暗暗驚羨,暗道截教果然不愧為封神中最強大的勢力。 走進碧游宮,就見通天教主端坐九龍沉香輦之上,座下侍立一男兩女,其中有張紫星熟悉的多寶道人與金靈聖母,還有一名女道姑,相貌清秀端莊,應該是截教四大弟子中地無當聖母。 由於張紫星是以逍遙子地面目出現,所以多寶道人並未辨識出此人正是當年朝歌東郊所遇的太子,反而是金靈聖母見到他時,微微頷首示意。 張紫星正要行禮,就聽通天教主開口道:「你們且退出宮外,未有吩咐,不得進來。」 這一句是對四大弟子所說。多寶道人不料師尊不僅接見了這位名不見經傳的金仙,而且所談之事還需最信任的四大嫡傳弟子迴避,不由略帶訝色地看了張紫星一眼,不敢多問,與三位師妹一起,朝通天教主施了一禮,告退離去。 待眾人退出後,通天教主方才對張紫星說道:「陛下別來無恙!今日再臨我碧游宮,不知有何見教?」 張紫星記得第一次來時,只是以真面貌的樣子面見通天教主,不料如今輕易被看破了這個逍遙子的身份,不由吃了一驚,行禮道:「子辛獻醜了,此番來得唐突,還望教主見諒。」通天教主見他面上恢復真容,微微一笑:「陛下有所不知,你的化形易容之術委實高明,原本我還無法看穿。只因陛下初見我時,我曾算出陛下乃命外之人,而在東海時,陛下與那准提糾纏間,亦被我所窺,故而能感覺出逍遙子與陛下乃同一人也。」 張紫星記得當時孔宣得鍾後,准提和老子兩位聖人相繼出現,沒想到這位截教之主也去了東海! 「陛下高義,不惜以至寶易得我那三個門人脫身,我甚是感謝。」通天教主說起此事時,毫不掩飾心中對張紫星地讚賞:「凡事必有因果,陛下既救我三個門人,我亦略施援手,解你那位兄弟被另一位聖人留難之困。」 張紫星頓時恍然,怪不得孔宣在回朝歌後說起:當時遭到一股極其可怕地力量束縛,而後另一股同樣強大的力量出現時,那束縛卻被解除,原來是通天教主施地援手!這樣看來,先前困住孔宣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位闡教之主…… 張紫星連忙向通天教主道謝:「教主厚德,先天至寶當前猶不動心,子辛衷心敬佩。」 通天教主搖了搖頭,問道:「陛下過譽,你當時捨那至寶天書以救我三個門人時,可曾後悔? 張紫星暗叫慚愧,那天書是什麼「寶物」,他自己心裡最明白,而當時也是為了自己的自由,釋出金靈聖母三人只算是附帶條件。目前通天教主顯然是承了他這個大人情,所以張紫星也不好說明,只好將錯就錯,苦笑道:「就算後悔,也是無濟於事,索性不去後悔了。」 通天教主聞聽他如此回答,不由笑道:「你這位陛下,倒也有趣,你尚且能捨棄那般寶物,我如何捨不得混沌鍾?況且那先天至寶乃有緣者方能居之,我也不可強求,倒不若送個順水人情。」 張紫星與通天教主對視一眼,也笑了起來。 看來上次無意中救下金靈聖母三人之事讓通天教主相當滿意,所以這次見面一開始的氣氛比張紫星想像中的還要好。通天教主請他坐下,問道:「陛下今日前來,究竟有何要事?」 張紫星笑道:「子辛此來,有一樁私事欲求助於教主。」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三問通天論殺劫 通天教主說道:「陛下與我截教有恩,是何私事,不妨直說,我當盡力而為。」 張紫星聽出他說到「私事」時,刻意加重了語氣,也不辯解,起身行禮:「多謝教主。子辛斗膽,在此之前,有三問相詢教主。」 「陛下請說。」 「既是如此,請恕子辛失禮了……」張紫星面色一整,第一個問題就讓通天教主眉頭微皺:「敢問教主,是否算定西周必滅我大商,安享國運八百載?」 通天教主心中略驚:當年第一次見面時,天子就隱隱感覺西岐是日後大商的最大威脅,如今更是挑明了此節,而且連西周的國運年限都說了出來!要知道,這個八百年的準確期限,是聖人合力推算,方才確定下來的,莫非上次在東海時,大師兄老子把這些都告訴了天子? 張紫星見通天教主不語,又追問了一句:「教主可知,若按如此天數,西周八百年後,又當如何?」 通天教主不意他有此一問,緩緩搖了搖頭。 張紫星淡然一笑,說道:「外夷遠荒之事不作計較,子辛且論我中土之運。周朝八百年中,兩百七十餘年主君無道,當有殺身之劫,即位之君當遷都東行,故分西東二周。八百年後,周室衰微,大權旁落,諸侯之國互相征伐,戰事不斷。三百餘年中,有五方之霸相繼而出。再過兩百餘年,周室不存,天下當有七國之雄並立,最終有一國名秦,滅六敵而大勝,一統天下。然天下方定二十餘年,戰事再起。秦國潰滅,有楚漢二雄爭霸,最終漢勝楚滅,天下方定,大漢當有四百年之運。」 縱是通天教主有混元聖人修為,聞言也不免悚然動容,張紫星並沒有再接著把三國兩晉一路說下去,因為從通天教主的表情來看,他這番話已經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若是換一個聽眾,定會當張紫星是信口開河。亂編一通,然而通天教主是何許人,他當年也曾算出西周當興、八百年後戰事再起,繼而分分合合,再得一統。其中一些事件或年限居然十分吻合,但越到越後面就是越為模糊。遠沒有這大商天子所說的如此詳盡! 通天教主隱去面上驚色,目中卻是精光大盛,上下打量了張紫星一番,沉聲問道:「這未來天數,縱是聖人也未必有你算得精準,何況你這凡塵之人,你……你究竟是何許人也?」 張紫星鎮定自若:「子辛乃當今天子。成湯嫡脈,眾所周知,教主何出此言?子辛雖然屢有奇遇,修為驟增,卻也僅是金仙中階。連教主座下的弟子都遠遠不如,又怎能與聖人神通相比?」 通天教主點了點頭,目中的光芒卻沒有半分緩和:「陛下修為進境著實驚人。初來我碧游宮時,還僅是真仙,而在東海之時已晉金仙下階,如見再見時,已至金仙中階,如此神速,只怕再過得幾年。我那四大弟子都要被你趕超了……只是。陛下緣何有如此?」 張紫星歎道:「教主容稟,此事乃我最大隱秘。並無他人知曉……非是子辛有什麼推算神通,而是……此番變遷,都乃子辛親身經歷!」 通天教主又是一驚,張紫星將自己當年身為壽王之時,大病一場的奇事說了出來,而這場「大病」,卻是另有蹊蹺。這大病中,壽王子辛外表昏迷不醒,而意識中卻如夢境一般,「未來」一幕幕奇特的場景出現在腦海中,反覆循環,正是方纔所說地一系列朝代興替的片段。 就在壽王驚恐無比時,一顆如斗的星辰無端自天而降,光芒耀眼,正撞在他的身上。就在他被星辰撞擊的這一剎那,方纔的那些朝代更替的畫面陡然變得紊亂、顛倒起來,最終匯聚成新的變化,卻是朦朧不清,無法辨明。同時,一股股奇異的力量融入他的意識之中,使他在忽然間懂得了許多玄妙地東西,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壽王終於還是清醒了過來。 當他醒來時,依稀還記得腦中那些玄妙奇異的東西,卻差點記不起來原本世界的一切,直到後來,才漸漸恢復了記憶。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使他脫胎換骨,才有而後的立三書、造奇物等偉績,直至名動天下。 通天教主仔細地聽著,目中的凌厲之色漸漸轉為驚訝,當確認他「發病」之時正與天機莫名紊亂的時間吻合時,心中更是大震:依照天子這麼說來,那奇異地「病發」正是命運的改變,莫非他正是在那個時候成為命外之人?而天數也是由於這個巨大變數的誕生而開始紊亂起來?他那夢境之中,那「原本」的朝代興替的畫面紊亂顛倒模糊,難道是預示著,將來的命運會偏離原有的道路? 張紫星這番話真真假假,尤其是「夢中」對未來千年地準確算計以及登基後所展示的一系列「奇跡」,使得通天教主幾乎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或解釋來質疑。在一番添油加醋的忽悠後,連張紫星自己都不免有些錯覺了,莫非真是身具扭轉乾坤、改變殺劫的宿命? 這件事情委實太過驚人,尤其是在如今地殺劫這種形勢之中,饒是通天教主已至混元聖人之境,也不禁露出沉思之色。張紫星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思考,緊接著又說道:「方纔明明是我問於教主,卻是自問自答……也罷,且算是一問。子辛再請問教主,當今殺劫之勢如何?通天教主沉吟片刻,不動聲色地反問道:「依陛下看來,勢當如何?」 「此番究竟是我問教主,還是教主問我?」張紫星似乎早料到對方會如此反問,故意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既是教主相詢,子辛就斗膽一言。愚見以為,天道者,勢也!勢分三類。為天、地、人也,即天時、地利、人和。此番殺劫乃天道重列,除人教外,闡截二教、西方教皆捲入其中。元始天尊依照原本天道之勢,搶先出手,早已遣人暗通西岐姬發。其門人姜子牙原是術士出身,我愛其才而破格提拔為大商亞相,卻被其罔顧君恩,叛逃而走,奔往西岐。受姬發倚重。而闡教也多使門人相助西岐,皆乃元始天尊搶佔天時之故。」 「西方教勢力較弱,又在西征時損兵折將,本無法與闡截兩教相比。然西方教偏安一隅,進可謀奪中土氣運,退可安居極樂淨土。不染殺厄,可謂佔了地利之勢。西方兩大教主皆是心機深沉之輩,由南海奪寶之事便可看出。經西征之敗後,其策略已有所改變,門下弟子皆利用地理之勢,安於極樂世界不出,極少涉足中土。只有那准提道人只身前來。施各種手段,或哄騙、或用強,拉人入教,積攢實力,前日金靈道友三人便是因為此故而被擒。」 通天教主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天時地利之說。心中也不得不承認張紫星分析得有理,讚道:「陛下見識,果然非凡。按陛下所說,我截教就是人和之勢了?」 張紫星直視通天教主,緩緩搖頭:「請恕子辛直言,貴教目前還當不得人和之勢。」 通天教主目光閃動,問道:「此話怎講?」 「人和者,以人為本,得人心者得人和。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親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順之……」 通天教主打斷道:「依陛下所說。人和者,乃目前人教之勢也,亦是陛下之勢也。我截教既無天時地利,又無人和,豈非一無所有?在這殺劫中必敗無疑?」 原著中,闡教占天時,西方教佔地利,西周則佔人和,紂王三勢皆失,正是屬於失道寡助的一方,故而雖有精兵強將,也難免有亡國之禍。截教門人眾多,實力最強,卻因不合天道之勢,也難免遭逢失敗,正是這個主因。 但是,如今呢? 「教主差矣!教主有教無類,不論出身,入截教者皆可傳道,八方修士皆來投奔。故而門人之眾,實力之強,乃當世之冠,自可稱人和。我為人界天子,統御四海,天下歸心,亦是人和。此人和之勢,可算是你我二者分享。」張紫星神色自若,侃侃而談,頗有指點江山地氣勢。 「只不過,教主人和之勢乃截教本勢,與天道大勢中,尚不足以與另兩教中天時、地利相較。我所擁有的人和雖廣及天下,卻始終乃人界凡俗之勢,亦是不敵闡教和西方教之勢。若能合二為一,相輔相成,自可與天時、地利鼎足而立,不落下風。」 通天教主嘴角牽出一絲笑容:「陛下見識過人,口才出眾,如此拐彎抹角,旁敲側擊,原來為的就是這合二為一之論!陛下心意,貧道心領了,只不過我截教皆是方外修士,縱是殺劫當前,也盡隨運而為,不欲沾染凡塵之勢,此番陛下只怕是要失望而歸了。」 張紫星見通天教主說破了他的來意,也不氣餒:「當年我初見教主就曾說過,殺劫之中,雙方猶若唇齒相依,唇若亡,齒必寒。教主休要急於拒絕,請仔細尋思這三勢之說,是否有理,教主當心中自知。」 通天教主注視了他一陣,也不置可否,問道:「陛下的第三問是什麼?」 張紫星見他主動相詢,也不再在那「三勢」上多作文章,說道:「敢問教主,可曾推算過貴教未來?」 通天教主淡淡地答道:「我教人數甚眾,死後封神,殺劫纏身,皆是定數,自是難以避免,唯有順運而行。」 張紫星點了點頭:「教主之意我或能明白一二,教主門人過多,參差不齊,正好借這次殺劫之機,去蕪存菁,篩選出根性、氣運深厚者為截教未來大興的柱樑,餘者也能上榜封神……倒也不失為一妙法。」 通天教主神色不變,目光卻有些意動,似被說中。張紫星緊接著又問了一句:「殺劫乃大運,不可逆轉,但各教之運卻未有定數,任憑人為算計。教主雖算計得周全,但旁人亦有計量,又豈會讓教主如願?我在西征曾見過教主地誅仙四劍,威力絕倫,就連西方教聖人准提都甘拜下風。子辛斗膽問一句,若是教主以誅仙陣圖布下誅仙陣,可當得幾位聖人?」 通天教主聽到「誅仙陣圖」四字,暗暗驚詫:這誅仙陣圖乃當年自己在師尊地分寶巖上與四口仙劍一同獲得,就算是座下四大弟子都不知此節,如何這天子會知道? 張紫星知他疑惑,說道:「我方纔曾對教主言那奇異夢境,蘊含玄妙,八景宮聖人地太極圖、玉虛宮聖人的盤古幡、西方教准提聖人地七寶妙樹與接引聖人十二品蓮台皆在所知之中。」 通天教主聽他說出這些至寶的名稱,心中又多信了幾分,也不再隱瞞,說道:「我這誅仙四劍乃先天中的誅、戮、陷、絕四氣所凝,被師尊鴻鈞所得,頤養萬億載自成劍體,四劍殺氣極重,霸道無比。其氣渾然而成一陣圖,蘊天地生剋至理,若以此布下誅仙陣,縱是大羅神仙,混元聖人,也難免損傷。誅仙劍陣玄妙無比,若將四劍倒懸於四門,發雷震動,劍光一晃,任從他是萬劫神仙,難逃此難。但混元聖人不僅神通廣大,且各有異寶,若以四位修為精湛的上階玄仙把守四門,運用劍陣之妙,可勉強以一敵二。若想以一敵三,卻是毫無勝算。」 張紫星歎道:「以一敵三尚且毫無勝算,以一敵四定只怕……」 「若以一人之力與四聖為敵,當必敗無疑,連四劍都會失去,」通天教主很奇怪張紫星會有這樣多餘的提問,搖了搖頭,忽然想到一事,不由面色大變,追問了一句:「莫非……陛下在那奇異夢境中預見到了什麼?」 第兩百六十四章 合縱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 w w . y x g . c c) 張紫星長歎道:「我於那夢境中,所見也是片段而已,有些已模糊不清,等還記得兩句偈語:界牌關四聖破誅仙,萬仙陣三教會通天。不知教主對此算計如何?」 通天教主一聽,面色瞬息變幻,終是漸漸冷靜了下來,說道:「天道無常,天命無相,越是與自身相關,就越難算得清晰,縱是聖人,亦是如此。偶有所得,也是一鱗半爪,不得全局。不瞞陛下,貧道也曾算計過我教之運,亦察覺有莫大凶險。請問陛下,若依你那夢境中的天數,我截教氣運最終當會如何?」 「教主,請恕我直言,」張紫星看到通天教主點了點頭,方才正色說道:「教主乃聖人,自是超然物外,劫不沾身,但我所看到的影像之中,教主的一眾門人似是殺厄難逃,最終教主身畔僅剩餘一人而已……」 「一人!」通天教主聞言,目中精光暴閃,一股無形的威壓幾乎令張紫星全身癱軟。好在通天教主發現了自己的失態,立刻收斂了力量。雖然這威壓只是一瞬即逝,但也使張紫星對聖人的力量有了一個大概的估計,不由暗暗心驚。 為緩解心中的緊張,張紫星苦笑道:「教主休要沮喪,這僅是原本天道之數,若依那般,我這天子最後也是一個被以下伐上,自焚身亡的結果呢……」通天教主並不作答,逕直陷入沉思,張紫星知道自己的話在這位混元聖人的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也不驚擾,就靜靜地坐在蒲團之上,等待著對方的答覆。 終於,通天教主結束了思考,開口道:「陛下,那最後天降星辰。打亂原有天道發展之事是否當真?」 張紫星肯定地點了點頭:「此事千真萬確!若依原本天數。我亦難逃國破家亡之災,掙扎亦是無用,但那天降星斗,混淆天道,卻給我一絲希望。我鑒於夢境中之事,登基以來,勵精圖治。廣施威德於天下,令萬民歸心,本意是想改變命數,規避殺劫。但隨著修為進境以及對天道的理解。方才明白殺劫無法避免,故而有示弱於人,暗中謀算之舉。雖力量微薄,卻也不惜一拼,以求逆轉命數。我與教主有緣,貴教與我大商亦是氣運關聯,息息相通,故而今日前來,不惜將心中最大的秘密對教主和盤托出,為人。也是為己。」 張紫星瞥見通天教主眉宇間的愁色,又道:「我知教主對門下多有護持。故而心憂門人安危。其實教主也不必太過憂慮,依我看來,我們倒未必注定是輸家。就依先前所說的勢而言,元始天尊雖佔天時,但那天時只不過是原本的天時,如今天數紊亂,變數橫生。孰勝孰敗。尚未可知,故而並非真正地天時!若是那姬發最終敗於我手。倒是元始天尊自縛手足了,屆時他門人盡失,大勢已去,縱是有混元神通,也不可逆轉。可謂不識天數,自取其敗。」 通天教主聽張紫星稱呼「我們」,又聽到他那樣分析闡教之勢時,眼中不由一亮。 「西方教地地利之勢亦不足為懼。若是其教徒畏懼殺劫,龜縮極樂淨土不出,不涉中土,則相當於主動退出紛爭。只須提防、遏制准提、接引二聖,所謂鉗其首以制全身。若是西方教徒膽敢再入我中土作亂,不僅自喪地利之勢,還可讓我名正言順,毫無顧忌地重演西征之事,我有玄仙相助,又有混沌鐘,自可將其教眾一一剪除。只是那兩位聖人,不可力敵,還要有勞教主鉗制。」 通天教主也不出言打斷,反而露出微笑,張紫星見通天教主如此態度,心中暗暗歡喜:「至於那人和之勢,我近年故作昏昧,沉湎女色,疏於朝事,官員多有不滿,諸侯暗自欣喜,卻不知民心始終未失。大凡諸侯貴胄,皆以為卿士大臣方是國之根本,哪將那些苦奴平民放在心中?縱有如姬昌那等賢能,對民心的認識也遠遠不夠。君王如舟,百姓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心方才是國之根基也。民心不失,則人和不失。若能與教主聯合,合二人和為一,必可抗衡甚至是勝過那兩教之勢。」 通天教主點了點頭,又問道:「若屆時當真有四聖合力與我為難之事,當要如何?」 「當年我曾在女媧廟中,與媧皇宮聖人定下賭約。若是在殺劫中有聖人爭鬥,有多凌辱寡之事,女媧娘娘當會相助人少的一方,以制衡、化解爭鬥。有女媧娘娘出手,教主之敵可去其一。再者教主大師兄八景宮聖人與我有論道之緣,且身為人教之主,崇無為之道,若能勸得他退出紛爭,教主之敵則剩二也。以一敵二,教主已可應對。輔以人和之勢,我大商與貴教自可立於不敗之地。」 通天教主讚歎道:「原來陛下竟深謀遠慮至此,早在當年便已經對此事多有謀算!如今看來,我教與大商果然是唇齒相依,合則兩利,分則兩損!陛下如此智略,洞徹殺劫之勢,就算是貧道,也不由歎服。只是貧道先前就曾說過,我教多是苦修尋訪大道的方外之人,眼下不宜介入塵世,若來日機緣到時,自會前來相助。」 張紫星聽出通天教主已經隱晦地表明了與大商合作的態度,不由大喜,起身拜謝道:「日後還多有借重之處,自當絮叨教主!」 雖說截教在小說中就是相助大商的一方,但這個世界早已不等同於封神原著,而他如今和截教所確立的合作關係,要遠比小說中地要密切、牢固地多。這是他第一次靠自己的力量,真正獲得了一位聖人的支持。光有截教還是不夠的,若按原本地軌道,截教就是樹大招風,引起四聖圍攻,寡不敵眾才最終導致失敗。張紫星還需繼續運用合縱之術,進一步營造對自己有利的形勢。 「陛下乃天下萬民之主,何必如此客氣。」通天教主微笑著稽首還禮,說道:「陛下謀劃雖善。實則還有諸多凶險。單是那化解四聖之策,就大有斟酌。而天道之勢中,縱使有所變數,原本大勢亦在,若想逆轉,亦是艱險無比。相信陛下亦知此節。但我觀陛下心志堅定無比,又謀劃甚久。想必早已下定決心,不惜身死也要作逆天一搏。貧道也想借助陛下的奇特命格與那洞徹命數之智,逆轉大勢,使我截教一門能安度殺劫。只是……陛下對貧道洩露天機。只怕還有劫難。」 張紫星聽得分明,知道通天教主也是明白之人,並不是完全因為自己的「忽悠」而同意聯合。他對那洩露天機之事卻是不以為意,搖了搖頭:「天機亦乃勢也,勢之所然,縱使我閉口不言,該有劫難時,照樣是避不過去。」 通天教主露出讚賞之色,也不再提此事,問道:「三問已畢。陛下可說出先前所求是何私事了。」 張紫星點了點頭,坐下地來。說出了所求之事。通天教主聞言,目中露出一絲驚訝,隨即又恢復了常態,表示同意。若是張紫星剛來碧游宮就提出此事,只怕通天教主還有猶豫,但如今三問過後,雙方默契已成。自是痛快答應。張紫星又在碧游宮逗留了一陣。方才向通天教主告辭,回朝歌不表。 第二日。玉虛宮中,群仙雲集。 這一次聚集地都是闡教地精英,有靈鷲山的燃燈道人,有包括廣成子、赤精子在內的十二金仙(現在只十一個了),還有終南山的雲中子,還有吳萍、蕭臻等仙,連申公豹都來了。 眾仙向元始天尊見禮完畢,元始天尊說道:「昨日崆峒元陽洞的靈寶法師忽告身隕,故而召集眾人前來,商討此事。」 眾仙中有些消息靈通地已經得知了靈寶死亡的消息,有些卻還是首次聽聞,心中驚訝,紛紛交頭接耳,低聲竊語。 中有玉虛宮第一位擊金鐘金仙廣成子出列,問道:「師尊,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 元始天尊看了身旁地南極仙翁一眼,說道:「南極,你且把昨日元陽洞所見向眾位師兄弟備說清楚。」 元始天尊這一開口,八卦台下頓時安靜了下來。南極仙翁奉命而出,朝眾仙行了一禮,說道:「昨日靈寶師弟之名於玉虛冊上消逝,我奉掌教師尊之命前往崆峒山探看究竟,卻見元陽洞中空無一人,只有幾名童子昏迷在洞外的空地中。我將童子救醒,問那情形。童子皆言,昨日有一金剛道人,自稱是來自西土,特來拜訪靈寶師弟。兩人入洞詳談許久,方才出來,似是要以仙法切磋一番。那金剛道人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法門,將靈寶師弟的迷神煙轉嫁到幾個童子身上,頓時不省人事,隨後所發生之事也就不得而知。但據我估量,靈寶師弟必是遭了那金剛道人地毒手。」 太華山雲霄洞的赤精子沉思一陣,揚聲道:「這金剛道人究竟是何許人也,他自稱西土而來,莫非與那西方教有干係?」 南極仙翁說道:「那倖存的童子曾言,金剛道人有一種特異地神通,身上現出金色化身,伴有奇音陣陣,成三面六臂形,其正面五眼怒張,左右兩面各有三眼。頭髮上豎,有如奔馬怒嘶,如馬鬃豎立之狀,週身遍飾珠玉。六臂各持奇特法寶兵器。」 九宮山白鶴洞地普賢真人見多識廣,說道:「此當是西方教五大明王中金剛夜叉明王的金身神通,那六臂法寶分別為弓、箭、劍、輪、五鈷杵等法器。」 眾仙聞聽是靈寶是西方教人所殺害,頓時露出憤慨之色。南極仙翁又將童子所說地金剛道人容貌描述了一遍,吳萍最恨西方教,當下怒道:「此人正是金剛夜叉明王!當年我曾同幾位師兄弟與西方教爭鬥,此人也曾參戰,法力甚是了得。那西方教意圖不軌,先後謀害鄧華等幾位師兄,如今連靈寶師兄都著了毒手!此仇不報,誓不罷休!」 廣成子附和道:「吳萍師妹所說不差,若確是那金剛夜叉明王所為,我等當須不得坐視,否則今後門人還不任由其屠戮?那西方教本偏於一隅,對中土卻是野心勃勃,實不可姑息。」 夾龍山飛雲洞的懼留孫卻皺眉道:「西方教為何無故上門殺死靈寶師弟?其中只怕另有蹊蹺,還是先查清明細,再作理會。」 普陀山落伽洞的慈航真人也道:「我教與西方教曾有衝突,但前番掌教師尊曾吩咐,不得再與西方教爭鬥,西方教似也有此意,故而雙方漸漸相安無事。為何如今忽遣人殺死靈寶,主動挑起爭端,甚是不合情理,想必還有內情。」 吳萍自是無法接受這個解釋,主張一定要狠狠打擊西方教,以報此仇。當年與她一同大戰過金剛夜叉明王的幾位仙人也從容貌和金身等特徵確認了金剛道人地身份。廣成子、赤精子和道行天尊等人表示不能坐視,必須要對西方教採取行動。而慈航真人、普賢真人、懼留孫等卻認為其中還有疑點,不宜輕舉妄動,雙方一時各持己見,爭論不下。 一直插不上嘴的申公豹瞅個機會,大聲說道:「諸位道友,請容我插一言。我曾得外教道友訊息,說是西方教地二教主,混元聖人准提道人如今正在中土,四處引渡有緣之客前往西方極樂之鄉。已有不少中土散修前往西土,不知靈寶師兄之死是否與此有關?」 這話一出,無疑火上澆油,附和廣成子和吳萍一方的人越來越多,慈航真人等人也露出深思之色。申公豹見自己短短的幾句話竟然改變了爭論的相持局面,不由暗暗得意。 第兩百六十五章 申公豹!逼近的危機 群仙正爭論間,一直聆聽的元始天尊開口道:「休要再爭了,此事我已有計較,屆時自會了卻因果。爾等可自行散去,各回洞府。此番正是殺劫之中,個人須得小心謹慎,相機而行,以免再演元陽洞之禍。但爾等須切記,不可為靈寶之事輕舉妄動,若有違背,我必嚴懲!」 此言一出,眾仙雖心有異議,卻不敢多言,恭聲受命離去,燃燈道人與申公豹卻被留了下來。申公豹得到吩咐,在玉虛宮外候命,宮中只留元始天尊與燃燈道人。 元始天尊對燃燈道人問道:「你對此事有何見解?」 燃燈道人說道:「敢問掌教聖人,可否推算出靈寶之事的真相?」 「如今天機紊亂,縱使是我也難以推算得詳盡。昨日方才算得些皮毛,卻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擾,再也無法推算,想必是某位大神通者施術顛倒了天機。能施展此術者,當時混元聖人,如此看來,此事極有可能就是西方教所為。你素來多智,適才一語不發,不知是何盤算?」 燃燈道人說道:「既是掌教聖人相詢,貧道也就直言了,失當之處,請掌教見諒。」 元始天尊頷首認可,只聽燃燈說道:「貧道以為,雖西方教難脫干係,但從南極仙翁所言細節來看,此事還有不少疑點,不宜輕易決斷。只不過,無論靈寶是否死於西方教之手,尋仇之事皆不可為。如今殺劫大勢當前,各教難免有上榜之人,不宜計較個別得失。西方教自闔山一戰,折損了不少教中精銳,況且偏於西地。遠離中土,不足為慮。此番氣數之爭,實則為我教與截教之爭。截教聖人不比掌教聖人擇徒嚴謹,注重根性品行。而是不分好歹,一概傳道,故而截教人數甚眾,遠勝我教,亦不乏實力超群者。其中,知名的玄仙就有數人之多。金仙約數百人,真仙則更為眾多,若是正面敵對。雖掌教可敵截教聖人,但門人卻是無法相抗。」 元始天尊神色不動,問道:「依你之見,當如何應對?」 「闡、截、西方三教之中。截教之勢最大,我教次之,西方教最弱。而西方教其志不小。早有染指中土之意,故有犬戎東侵之事。在東侵時,准提道人曾被截教聖人所敗,致使不動明王、八部眾等身隕,與截教結下深仇。以准提道人與接引道人皆非常人,縱使不記此仇,也當知如今大勢。若單以整體實力而言。西方教或是我闡教。皆非截教敵手……」 元始天尊目光一閃,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要與那西方教……」 元始天尊沒有說下去,燃燈道人也沒說明,只是默認地點了點頭,說道:「此次靈寶之事,可作為一個契機。可遣人往西土一行,借此事試探西方教之意。若是西方教也有聯合之意,縱然截教實力再強,也無法應對兩教的三位混元聖人聯手。此計若成,掌教可在合敗截教後,再行算計西方教。若是西方教無意聯手,掌教與那截教聖人也有師兄弟之份,可借靈寶之事,合截教之力討西方教,先滅去最弱的一方再行計較。」 元始天尊沉吟一陣,頷首道:「果然還是你最知我意,近來那件事進展如何?」 燃燈道人答道:「尚算順利,那幾位道友都表示願意相助我教,但入教之事,還在斟酌之中。」 「此事若成,你居功甚偉,」元始天尊頷首道,「靈寶之事,就勞你辛苦一回,往極樂淨土一行。」 燃燈道人雖是闡教門人,卻比廣成子等人高了半輩,比元始天尊則矮了半輩,算是個類似客卿長老的身份,故而元始天尊對他的態度與常人不同。燃燈道人當即露出微笑,表示為本教之事一定不辭勞苦。 元始天尊又問道:「那崑崙晶玉之妙,你可能悟出?」 燃燈道人搖了搖頭,長歎了一聲,自南海得寶以來,他一直在參悟晶玉地奧妙,卻始終沒有結果。而元始天尊下一句話讓燃燈道人面色微變:「既是如此,你且將崑崙晶玉於我一用。」 燃燈道人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將崑崙晶玉拿了出來,交給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收下晶玉,將玉虛宮的另一件寶物「玉虛印」暫借於燃燈道人,燃燈接下玉虛印,轉過身來,目光卻是閃爍不定。 玉虛印乃玉虛宮知名的法寶之一,附著有元始天尊強大的仙識,就算燃燈想侵吞,也是無用。若那崑崙晶玉被元始天尊參悟出妙用,將崑崙鏡據為己有,燃燈道人也是無可奈何。燃燈道人暗暗咬牙,最終還是沒敢多說,騎上梅花仙鹿騰雲而去。 申公豹見燃燈道人離去,趕緊入宮,拜見元始天尊。他一直被門中大部分仙人排斥和鄙視,就算是身為大商國師,這種情況也未有改觀。如今聽得元始天尊有「要事」單獨囑咐他,自是十分高興。 元始天尊地第一句話就是:「你可識得逍遙子此人?」 申公豹一愣,答道:「啟稟師尊,逍遙子乃海外散仙出身,現任大商右國師,亦得天子重用。」 「你與他交情如何?」 「弟子與金鰲島群仙有交情,當日湊巧與之相識,不過一面之緣。此人雖修為尋常,卻極重義氣,值得一交。」申公豹對逍遙子的印象還是相當不錯的,所以語氣中不乏讚賞。 元始天尊問道:「為師欲讓你前去勸說他入我闡教,不知是否可行?」 「弟子曾得消息,逍遙子與截教道友菡芝仙已結為道侶,且行蹤飄忽。」申公豹不明白元始天尊為何對逍遙子如此重視,當下遲疑道:「此事只怕甚是困難,弟子當盡力而為。」 「截教?」元始天尊眉頭一皺,右手張開。一道白光落在申公豹身前,「我現賜你碎星錐一枚,若他不願入我闡教,你可立取他性命。」 申公豹聞言一震。面上露出難色,並不去接碎星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師尊!我與那逍遙子雖交情不深,卻甚是投機,況且金鰲島的菡芝仙乃我至交道友之一,如何能有此不義之舉?還望師尊收回成命!」 元始天尊目中精光一盛。申公豹頓時打了個寒戰,被那威壓迫得幾乎動彈不得,良久。那威壓方才撤去,申公豹遍體冷汗,伏在地下不敢出聲。 「你且起來……」元始天尊語氣和緩了下來,「你對道友盡義氣之情。為師本應讚賞,只是這逍遙子命格特異,甚至於關乎殺劫中我教興衰。若不能為我所用,必成大害,絕不可留。為師知道,往日於你多有忽視,但為師乃一教之尊,座下門人眾多,自是無法照顧周全。為師當年也說過。無論如何。你終是我門下弟子。此事我也不願勉強於你,究竟如何。就看你自己的抉擇了。」 申公豹難得見師尊如此和顏悅色,心中不由激動,但想到要去親手殺害逍遙子,又不免矛盾,一時天人交戰。 就見申公豹的面色一變再變,臉上儘是汗水,比方才受元始天尊地威壓更甚幾分。半晌,那雙顫抖的手終於緩緩伸向碎星錐。 元始天尊見申公豹總算接下碎星錐,滿意地點了點頭,傳了使用之法:「這碎星錐煉製十分困難,威力極大,若不提防,一旦擊中,就算是玄仙之體,也必死無疑,但僅能使用一次,你須得看準方可出手。」 申公豹運功平復下紊亂的呼吸,艱澀地點了點頭。元始天尊緊接著吩咐了一陣,申公豹躬身聆聽。言畢,申公豹也不多言,施了一禮,離開玉虛宮而去,面上儘是沉重表情,全沒了入宮時地得色。 張紫星早已回到朝歌,渾然不知一個巨大的威脅正在緩緩朝自己逼近。昨天與通天教主的正式結盟,是一個重要的成功。也不知那驅虎吞狼之計是否成功,若是讓闡教與西方教火拚,那就再好不過了。下一步地計劃,是在八景宮聖人老子身上做文章,就算無法獲得老子的支持,也要勸得他置身事外,以免將來出現「四聖會通天」的不利情形。如何見老子,如何勸服,還需好一番謀劃,目前來說,還是先調理好自己體內地力量再說。 在碧游宮時,通天教主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他新得的魔體,又得知了刑天之事,對張紫星的際遇也是十分感慨,索性做了個人情,以上清仙訣助了他一臂之力。在通天教主地幫助下,那無上魔體的力量已與他的身體完全融合一體,得此力量之助,他金仙中階之力已完全鞏固精熟。 那魔體果然有吞噬法寶地特性,但這還不是魔體本身所帶來地,而是由於他體內擁有饕餮與蚊道人地力量綜合變異而成。那魔體真正的特性,似乎是另一種力量,具體是什麼,還需要他自行感悟。 此時張紫星並沒有如平日一樣在摘星樓修煉或是在壽仙宮陪妲己,而是來到了神兵坊。在摘星樓地底基地建成後,神兵坊地功用便大大降低,冷兵器與農具是生產重點,還有一個重要作用就是迷惑外界諸侯。 張紫星來神兵坊並不是為了檢查軍械或農具的製作,而是為了駐在神兵坊的一位「大神」法戒。這位截教地真仙還是當年張紫星初識申公豹時所留下的,這些年一直銷聲匿跡,恐怕就連申公豹自己都快忘記了。 以法戒的修為來看,目前只能仰視金仙中階的張紫星了,但法戒的價值並不在於自身的法力,而是在他的頭腦和創造能力。在原著中,法戒地弟子韓升、韓變曾在汜水關用他發明地萬刃車將周軍殺得血流成河、潰不成軍。 萬刃車不是如番天印、陰陽鏡那樣的高級法寶,而更類似現今流行地「山寨版」,卻勝在量大,屬於大規模集體性殺傷武器。 當然,這種萬刃車所爭對的目標只是普通的軍隊而已,如果以張紫星的科技武器,威力還要遠勝於它。但張紫星要借重法戒地。正是他對法術方面的研究,力圖結合到那些先進的武器中去,或者研究出爭對性極強的新型武器。 法戒依然是那副道裝頭陀地「非主流」打扮,見到張紫星。也不行禮,就點了點頭表示招呼。張紫星早已習以為常,並不在意。法戒拿出一件東西,張紫星定眼一看,是一個木人,大約一尺來高。製作的工藝在張紫星的眼中只能算是粗糙,但這個並不是重點。這個木人,並非有靈性的山精木怪。也不是什麼東西變化而成,就是一些普通的木頭組裝而成。 法戒撥動木人身上的一個開關,木人開始邁著笨拙地步伐,朝前走去。到牆壁面前依然不知停止,當即被撞到在地。在地下時,依然手舞足蹈。繼續做出走動的動作。 法戒惋惜地說道:「可惜我於技巧之術還是有所欠缺,這木人著實愚笨之極,實無大用!」 木人可笑的一幕卻讓張紫星眼睛一亮,問道:「此木人之力可持續多久?」 法戒地答案是,要是像這樣的走動,應該可以無窮無盡。但要更大強度的動作,可能時限會有所下降。不過木人有一個特性。就是力量衰弱時。可以如人一般自行恢復,然後繼續開始動作。法戒最大的遺憾就是木人沒有任何智慧。所以感覺留之無用,棄之可惜。而且法戒自己對機關學地研究還不夠,無法讓木人做出如真人一般更複雜的動作。 張紫星卻露出興奮之色:沒有智慧?那就給它一個人工AI!無法做出如真人般複雜的動作?他地機器人所能做出的動作,只怕連真人都做不到! 雖說張紫星已開發了不少的能源基地,但若要應付大規模戰爭乃至更高的目標,能源依然是一個相當困難的問題,如果能解決,那麼他手中秘密底牌的威力將會大大增強。 張紫星忙問法戒木人動力的來源,法戒停下木人,將它胸前地木蓋扭開,只見裡面鑲嵌著一個塊散發著淡淡仙力地白色石頭,而石頭周圍是一些類似陣法的刻紋與小設施。 據法戒說,這種仙石結合陣法能提供如一種特異地循環,吸收周圍的靈氣產生生生不息的動力,就如同修煉者吸收靈氣一般,而且這個陣法還有進一步改良的空間,能提供更強的能量。當然,木人不是真人,自然無法修煉者那樣提升境界或力量。 法戒見張紫星對他這個「發明」很感興趣,心中不以為然,而且也不願再在這方面浪費時間。然而,當張紫星拿出一個能做出各種誇張動作,如人一般「聰明」的奇特金屬人後,法戒的眼神終於開始發生變化了。 由於這牽涉到張紫星最重要的秘密,所以張紫星將自己金仙中階的修為釋放了出來,提出法戒若想進一步就此研究,必須獻出本命元魂,徹底效忠。 從法戒望向機械人那狂熱無比的眼神來看,這個要求顯然不成問題。 果然,法戒很痛快地獻出了本命元魂,張紫星隨即帶他離開神兵坊,將「家」搬到了皇宮的地底基地。 基地中那一系列遠遠超越時代的科技成果讓法戒看得目瞪口呆,頗有幾分劉姥姥金大觀園的味道,而他原本心中的自負早已在這些「新事物」的強烈衝擊下消散無蹤。 看得眼花繚亂的法戒絲毫沒有獻出本命元魂後的覺悟,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朝張紫星毫不客氣地轟炸而去。張紫星知他心中震撼,也不著惱,盡可能在法戒能理解的範疇內一一解釋。因為從法戒弄出那個木人開始,已經成為他計劃的重要成員之一。 張紫星將法戒介紹給了基地中的刑天、商青君等人,但法戒對這些似乎興趣缺缺,連那玄仙上階的刑天都沒有看在眼裡,只是一心想早點進行相關的研究。張紫星對於這位封神中真正的「同行」也有相當的好感和敬意,立刻安排好法戒的研究的場所和生物人助手,並把袁洪所得的仙石等材料全部拿了出來,送給法戒研究。 法戒的任務是:研究出那種以仙石和陣法為基礎的「無限循環」能量,強度越大越好。盡可能不要用太過稀缺的仙石,以便將來大規模的製造。 只要條件允許,這種思路應該是可行的,如果能成功,那麼下一步的課題就是如何大規模地結合到現代機械中去了。 然而袁洪所得的那些仙石還遠不能滿足法戒的需要,法戒提出了一大串奇異仙石的名稱,張紫星於這方面完全是外行,只得一一記錄下來,日後再設法尋訪。 剛離開地底基地不久,就有人來報,國師申公豹求見。張紫星哪裡知道現在的申公豹已是一個如定時炸彈般的危險人物,自忖已隔了許久沒有見到這位「左國師」了,當下就在龍德殿召見申公豹。 第兩百六十六章 鳳凰山初見龍吉 張紫星不待申公豹行禮,趕緊走下龍椅,來到他跟前,高興地說道:「國師總算是來了,上次別後,一直未見法蹤,寡人好生想念!」 申公豹見天子如此親切和重視,心中感動,但他奉元始天尊之命而來,也不敢耽擱,客氣了幾句,逕直問道:「請問陛下,那位右國師逍遙子可在?」 張紫星感到奇怪,謹慎地答道:「右國師在寡人新立蘇皇后之前就已外出雲遊,也不知道何日方可返回。」 申公豹露出遺憾之色,張紫星試探地問了一句:「國師尋那逍遙子有何要事?」 申公豹自然不可能說真話,推說只是小事,順帶問起,張紫星也不追問,說道:「國師既然找逍遙子有事,若是他返回朝歌,我可燃燒國師上次遺留的信香,告之此事。只是寡人目前有一樁難事,還請國師相助。」 申公豹一直對天子的知遇之恩感懷在心,正愁沒機會表現,連忙問是什麼事。張紫星說出自己「修煉」需要仙石之事,申公豹也不問他修煉的具體情形,當即拍胸脯表示願效此勞。張紫星大喜,趕緊拿出法戒試驗所需仙石的清單。 申公豹略一瀏覽,眉頭微皺,表示有些可能比較稀缺,一時半會兒還無法湊齊。不過他交友甚廣,自恃應該可以完成這個任務。張紫星沒想到剛才還頭疼的難題立刻就找到了解決的方法,不由心情大好,下令在龍德殿設宴款待申公豹。申公豹似乎無心逗留,謝過天子。匆匆離去,臨走前,再次請天子一有逍遙子的消息,可立刻以信香通知。 張紫星心知申公豹找逍遙子必然有事,但目前來說。還是等他先湊齊試驗所必須地仙石再說吧。至於那個逍遙子的身份,卻是另有目的地。 鳳凰山中,奇峰錦繡,雲霧繚繞,上有白雲似雪,下有碧湖如鏡。山中多是古柏森森,濃蔭蔽日。走在林間,樹木清香沁人心脾。甚是舒暢。 張紫星深吸了一口氣,眺望著遠方的美麗景色,生出滌塵靜心的奇妙感覺。暗歎一聲:也不知殺劫過後,是否還留得自在之身,與一眾嬌妻生活在這種與世無爭地世外桃源之中? 他來這鳳凰山已有一段時日了,卻無法找到想要尋覓之人。也不知是機緣未至,還是「原著」有誤,或是這個世界又有了變數,那人並不在此地? 張紫星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一個主意。當下盤坐在一塊較為平整的石頭上,從法寶囊中拿出一張古琴,暗運仙力,開始彈奏起來。琴聲曲調優美,遠揚而去,在山中響徹。遠遠望去,一位青袍道人端坐石上。置琴於膝。當著這如畫景致彈奏出天籟之音,倒真有幾分超凡脫俗的高人意味。 張紫星起先還是依照超腦輸入在心中的琴藝技法演奏。後來卻是漸漸投入角色,一曲《高山流水》演奏下來,心中居然也生出一種奇異的意境。林雷春秋時伯牙有子期這樣的知音,而今他的知音何在?雖說他的紅粉知己有幾位,感情亦是深厚無比,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作為一個穿越者,他注定就是孤獨地,除非有一天,能拋開沉重的包袱,將心中所有的秘密盡數向人傾訴出來。或許,要等到殺劫結束之後吧。 張紫星一曲終了,正內心感慨,猛然看到前方忽然多了一個女童來。這童子約莫七八歲,穿著一身寬大地道袍,生得粉雕玉琢的,活脫脫一個小美人胚子,尤其是那雙水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可愛。 張紫星暗暗警惕:這女童不過是真仙下階修為,只是方才自己太過投入,乃至女童是何時來到地也未曾察覺,若是來的敵人,只怕還有麻煩。不過,眼前這個女童應該沒有惡意,很有可能還和自己要找的人有關。 果然就見那女童對他行禮道:「我乃碧雲童兒,請問老師何人,為何在此山中彈奏?」 碧雲童兒?張紫星在來之前就特意「複習」過原著的相關情節,一聽這個名字,心中暗喜,面上卻是一副歉意的表情,說道:「貧道不過一散人也,只因留戀此山美景,故而徘徊多日。今日心血來潮,彈奏一曲,驚擾了道友,還請見諒。」 碧雲童兒搖了搖頭:「老師地琴藝高明無比,縱是小童聽聞,也不免沉湎其中,何來驚擾一說?只不過,此山乃我家主人所居,主人素好清淨,不喜紛擾。故而小童斗膽,請老師移駕他行,冒犯之處,請老師勿怪。」 張紫星一聽,頓時皺起了眉頭,沒想到這白白賣藝一番不說,還起到了反作用。他故意看了看周圍,對碧雲童兒問道:「道友休要欺我!我來此已有幾日,為何不見貴主人洞府?」 「小童怎敢訛騙老師?仙家各有妙用,我家主人洞府自有去處,正是在這鳳凰山中。」 張紫星不死心地又問碧雲童兒主人的來歷,哪知碧雲童兒外表年紀雖小,口風卻不松,居然套問不出什麼端倪來。張紫星眼珠一轉,故意露出慍色,說道:「貧道生平最愛琴樂,常於名山秀川流連停駐,感悟樂理。今日在此山中,難得靈感忽生,故而創出方纔那琴曲來。正欲再行領悟更多佳曲,卻逢如此之事!道友可否帶我前去拜會貴主人,通融一番。」 碧雲童兒一聽張紫星想要去見主人,忙道:「不可!老師還請不要為難於我,速速離去為好……」 張紫星冷哼一聲,身上的力量緩緩了散發出來。說道:「我也是修煉之人,此番並無所求,只求在此山中感悟樂理。不想你家主人如此無禮,不念同道之情,居然硬迫我離去。今日我若不走。難不成還有什麼禍事不成?我倒要看看,你家主人有何手段!」 碧雲童兒方才聽了他的彈奏,也知道這「散人」說的是「真話」,這樣逼他走確實有些不近情理。如今見他發狠,力量又遠勝自己,不由進退兩難。張紫星自是不會真地拿這小女童出氣,口中嚷道:「你乃一小童,我也不欲為難於你。你且去稟告。讓你家主人與我作過一場,見個高下,再言去留!」 此時空中傳來一聲清越的鳥鳴。就見一隻青鸞從天而降,對著碧雲童兒又叫了幾聲。碧雲童兒如釋重負,對張紫星說道:「老師,我家主人有請。請隨我來。」 此時就見一座山峰地雲霧自動朝兩旁緩緩撥開,原本空無一物地峰頂忽然金光閃動,憑空多出一座宮闕來。 張紫星心中暗喜,跟著碧雲童兒與那青鸞一同飛上峰頂。碧雲童兒領著他走入那宮闕之中,宮中面積寬敞。設施華貴精美,比西王母的瓊玉宮也只稍遜一籌而已。 不久,張紫星果然如願地見到了本次來鳳凰山地終極目標---天界的龍吉公主。 《黃帝心經》中所提到的「四靈之氣」,張紫星已擁有人靈、妖靈、玄靈三氣,而他來鳳凰山的目的,就是為了那僅缺的仙靈之氣。 軒轅黃帝曾言,仙靈之氣只有天宮金闋的仙女才具備。如被詛咒之前的女魃。黃帝地妻子之一九天玄女等。當然,西王母天瑤與瑤池金母元卿也屬於這一類。張紫星心中YY倒還罷了。考慮到小命的關係,自是不敢真的去打那兩大御姐地主意。其實就在當年黃帝說起過仙靈之氣時,他心中就有了一位人選,正是這位居住在鳳凰山青鸞斗闕中的龍吉公主。 龍吉公主是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之女,原著中因犯天規下凡歷劫。龍吉公主道法高妙,法寶眾多,曾力敗火神羅宣,而後也有一系列不俗的戰績。論實力,絕不在闡教十二金仙之下。可惜的是,她以天宮公主之身,被月老強行指婚於截教門人洪錦,最後兩人在萬仙陣中死於金靈聖母之手。 張紫星對龍吉公主地算計還早在幾年前,最大的手段就是將皇叔箕子之女褒燕許配給洪錦,將其招贅入宗室,按禮法,洪錦除公主和嫁過來的侍妾外,不得再娶,徹底斷絕了洪錦的「後路」。龍吉公主與三宵娘娘一樣,都是張紫星在原著中感到十分惋惜的女子,加上那可能讓他迅速晉級玄仙地四靈之氣,所以此番對龍吉公主可謂志在必得。 與想像中一樣,龍吉公主果然是美貌絕倫,那飄渺的氣質,映襯著完美的五官與身段,可列為張紫星生平所見的幾大美女之一,但她給張紫星的最大感覺卻不是美貌,而是冷,如冰一樣的冷。 張紫星不由聯想起西王母的清冷,差點錯以為龍吉公主是天瑤地女兒。 龍吉公主漠然地看著張紫星,明亮地眼眸中絲毫看不到感情的波動,不待張紫星開口,已經吐出一句冰冷地話來:「是何人派你來的?」 張紫星奇道:「道友何出此言,有何人會派貧道前來?貧道只不過偶爾路經此地,醉心風景,妙悟樂理……」 哪知龍吉公主根本不聽他說完就打斷道:「我不想聽這些托詞,我只問你,是否母后遣你前來?你可以回去稟告母后,我自會應劫安於塵世,無須任何人在旁監督。若是你再敢在此地停留,休怪我無情。」 張紫星一臉錯愕,心知自己被誤會成瑤池金母派來的人了,但從這些話可以聽出,龍吉公主對他這位「天庭使者」的口氣似乎相當不善。先前他還擔心自己與昊天結仇,是否會影響與龍吉之事,如今看來,卻並不是這麼一回事,龍吉公主與瑤池金母之間究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 「什麼母后?」張紫星心念一轉,冷笑道:「貧道乃海外散修,根本不知什麼監管、塵世!聽你那稱呼,莫非你還是什麼宗室不成?」 龍吉公主見他不承認,美目中寒光大盛,冰冷的仙力一絲絲散發出來。張紫星頓時感到冰寒徹骨,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但又不可能去承認那個莫須有的「天庭使者」身份,當下只好硬著頭皮將自己金仙中階的力量也施展了出來,與那冰冷的仙力相抗。 一旁的碧雲童兒眼見二人劍拔弩張的態勢,心中大急,叫道:「你究竟是哪一部的仙人?居然敢對龍吉公主無禮!」 「哼!她要是什麼公主,我還是當今的天子呢!我可不知道什麼母后,鬼後!你們強加個身份給我,不就是要作過一場嗎?我雖好樂理,卻不是任人欺凌之輩!」張紫星冷笑一聲,手中已經多出一把金劍來,那金劍所洋溢的強大煞氣幾乎迫得碧雲童兒說不出話來。 然而,那第一句「大實話」卻讓龍吉公主眼神一動,收斂了仙力,張紫星見她似乎信了幾分,趕緊見好就收,將定商劍也收回法寶囊。 龍吉公主知道瑤池金母御下極嚴,若此人真是他派來,絕不敢那般出言不遜。而此人的修為與法寶皆非等閒,若是天宮之人,不可能默默無聞,當下說道:「你說你在此妙悟樂理,可願彈奏一曲,以示清白?」 張紫星心中暗喜,故作忿色地拿出那古琴,將剛才那首「領悟」的《高山流水》就地演奏了出來,趁機向龍吉公主賣力地展示琴藝。 龍吉公主微微點頭,卻依然是面無表情,淡淡地說道:「道友此曲確為高妙,折轉如意,剛柔相濟,可當神技二字。方才是我誤會道友,不過道友言語也有不慎之處,便作兩清。道友可自行在此山中感悟,我絕不會再行侵擾道友,此地宮闕之事,還請守秘。」 張紫星聞言,面色頓時緩和了下來,心頭卻是大為著急:那個什麼狗屁「感悟」純粹就是個借口,聽龍吉公主的語氣,這一離開後,將來都不會讓他再入這斗闕了,這可是相當的不妙。 第兩百六十七章 跟蹤者 「道友,方纔我也有所得罪,言語失當,尚請諒解。」張紫星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急思辦法:「聽道友評論此曲,見解非凡!貧道生平最愛音樂,難得遇到這樣同好之人,不知是否能向道友討教一二?」 龍吉公主淡然道:「我於琴藝只懂皮毛,根本無法與道友相較,不願獻醜,道友莫怪。」 張紫星想試探出龍吉公主的喜好,問道:「我於各類樂器都有涉獵,不知道友喜好何種?」 龍吉公主搖搖頭,依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樂聲於我不過偶爾消遣之用,並無深究。」 張紫星見龍吉公主油鹽不進,一時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心知不能初見面時就死纏爛打,留下壞印象,說道:「道友既好清淨,貧道也不便在此久擾。原本我只是偶經此地,見這鳳凰山景色靈秀,山水怡人,方才逗留了幾日。我從這山水美景中想起一個傳說來,故而心有所悟,得出那新曲。今日與道友相遇,即是有緣,還請道友為此曲賜名。」 一旁的碧雲童兒不由好奇地問了一句:「是何傳說?」 龍吉公主看了碧雲童兒一眼,目光中略帶怪責之意,碧雲童兒自知失言,連忙低下頭去。在這偌大的青鸞斗闕里,龍吉公主就碧雲童兒這一個伴兒,雖是主僕關係,卻相處甚好,所以只是施了個眼色,也沒有出言責斥。 張紫星那樣說,就是想引起龍吉公主的好奇心,如今碧雲童兒這一問。正中下懷,當下將俞伯牙與鍾子期的故事略作修改,說了出來。故事的年代自然是被他大大提前,還添加了不少旁枝情節,使「劇情」變得更加豐富。在這個故事中。俞伯牙因鍾子期地死而摔琴謝知音,終身不彈琴,而那琴譜也隨之失傳。正是因為有感於此,今日他見鳳凰山青山碧水,故而靈感大生,「創」出此曲。 碧雲童兒被這故事所感染,感歎不已,倒是龍吉公主依然是面無表情。只是目光有些出神,淡淡地說了一句:「原來有此緣故,可惜我資質愚鈍。賜名之事,只怕是辜負道友的期望了。」 碧雲童兒甚是靈慧,開口道:「老師既說那伯牙鼓琴時,志在山水。而子期一一得之,絲毫不差,故成知音。今日老師又在這鳳凰山中以山水而悟出其曲,不如就叫山水如何?」 「山水……此名與那故事深合,只是略嫌凝澀。」張紫星稍稍頷首,故意作沉吟之狀,忽然似乎想到了什麼,「貧道索性再加兩字,就叫高山流水如何?」 碧雲童兒一聽,連連稱妙,張紫星瞥了依然面如冰霜的龍吉公主一眼。暗暗歎息:若是這位公主能與那碧雲小蘿莉一般「上道」就好了。可惜…… 告辭在即,張紫星忽然生出靈感。朝碧雲童兒露出喜色:「想不到此來鳳凰山,不僅得悟新曲,還覓到這樣一位小知音,真是不虛此行!」 說著,張紫星朝龍吉公主行了一禮,說道:「道友,今日絮叨良久,貧道就此告辭。臨行前有一樁請求。我每月會前來鳳凰山幾日,演奏幾曲,屆時想請碧雲道友前來聆聽,以籌知音。還望道友恩准。」 碧雲童兒確實喜歡音樂,一聞此言,兩眼直發亮,將哀求的目光投向了龍吉公主。龍吉公主略一思索,看了看碧雲童兒,終於同意了這個要求。張紫星暗自得計,謝過龍吉公主,又朝碧雲童兒打了個稽首,飄然而去。 「攻克」龍吉公主的難度比他想像中地要大得多,她整個人就如冰山一般,冷漠無比,要想拿下,很可能會發展成一場「持久戰」。不過張紫星也並非全無收穫,至少是抓穩了碧雲童兒這條線。倒不是他忽然變了「口味」,想要朝碧雲童兒那等小蘿莉下手,而是想通過拉攏龍吉公主的唯一侍童碧雲童兒,來找出突破口。林雷 張紫星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在鳳凰山中又留了一日,彈奏了幾首樂曲。那碧雲童兒果然得到龍吉公主的肯首,前來聆聽。張紫星有心結好這位小童兒,又施展出當年哄騙小蘿莉雲的伎倆,送了幾樣精巧的小玩具給碧雲童兒,定下後會之期,方才離去。 後來張紫星才知道,他「賄賂」碧雲童兒的那些新奇小玩意兒大多都落入了龍吉公主的手中。 離開鳳凰山,張紫星正欲徑直返回朝歌,忽然心中生出一絲奇異的警兆,似是有人在跟著自己。他也不駕遁光,一邊不動聲色地繼續前走,一邊提聚仙力,凝神感應身後動靜。果然,那人也隨後而來,似乎十分謹慎,顯得不緊不慢。 以此人地修為來看,應該不是碧雲童兒那等真仙,而冷若冰山的龍吉公主只怕更不會這般跟蹤,究竟此人是誰?張紫星暗暗皺起了眉頭,腳下的步伐漸漸加快。 身後那人忽見前方地目標提速,趕緊跟上,而此時目標身上忽然紅光一閃,朝空中彈去,速度十分迅捷,轉眼已飛出老遠。 那人一見,趕緊也駕遁光追去,才飛不遠,就見前方紅光戛然而止,那「目標」正停留在空中,凝視著自己。跟蹤者不料對方有此一招,已躲閃不及,當即暴露了行藏。 這跟蹤之人是一位青年男子,五官俊朗,身材中等,穿著一身綠衣,顯得氣度不凡,只是那雙眼睛閃爍不定,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張紫星打量了一陣這個陌生的青年男子,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跟蹤於我?」 綠衣青年也在觀察張紫星,發現他所表現出來的修為不過是真仙下階而已,心中生起輕視之心。冷笑道:「你休要問我是誰,你在那鳳凰山中呆了數日,究竟有何目地?快快從實講來,否則休怪我手辣!」 張紫星聽出這傢伙居然還很囂張,心中反感大生:「好大的口氣!我在山中作甚。與你何干?」 綠衣青年目中閃出厲色:「既是如此,我便拿下你這不知死活地東西,看你吐不吐實情!」 張紫星不怒反笑:「無知鼠輩!且看你有何能耐!」 綠衣青年手中多出兩把仙力四溢的長劍來,身形如電,轉眼已飛至張紫星的身前,分心便刺。若是換了一個人,還會「照例」拿出長劍和他武鬥一番,但張紫星是「先進性戰鬥理論」地堅決執行者。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那青年還未飛到有效的攻擊位置,就感覺一陣強大地壓迫感,身旁已多了九個黑影。正在飛速地旋轉。青年的反應也是極快,順勢一個倒翻,凌空又飛了回去,警惕地看著包圍著自己的九個黑影。 那黑影停止了轉動。原來是九個銅鼎,綠衣青年見多識廣,竟然認出了銅鼎的來歷,驚訝地說道:「大禹九鼎?」 張紫星鼻中哼一聲,並不理他。以新掌握的九曜仙訣催動九鼎,綠衣青年感覺四周地壓力越來越大,不敢急於搶攻,朝上方快速飛去,想要脫離九鼎地包圍。哪知道九鼎居然如影隨形,緊跟他不放,無法擺脫。 青年急墜下地去。正欲施土遁之術。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困,無法施展。張紫星自參悟九曜仙訣以來。還是首次應用到施展之中,感覺甚是得心應手,當下再運法門,將那九鼎齊齊翻轉,以鼎口對準青年,九鼎上地光芒逐一閃動,最終集中在張紫星身前的一個鼎上。那鼎口忽然發出強烈的吸力,綠衣青年身不由己,被拖得朝前滑去。 綠衣青年識得九鼎地厲害,口中念動法訣,身上的綠衣忽然冒出絲絲煙霧,煙霧被吸得朝鼎口而去,但綠衣青年的身形卻是停了下來。 綠衣青年施展仙衣妙用,抗住九鼎的吸力,冷笑道:「好道人!居然還有九鼎這樣地異寶!若非我的白霧仙衣乃護身至寶,當被你偷襲所乘!」 張紫星心中一陣鄙視:明明是正面作戰,硬被說成偷襲,難不成真要拿把劍和你意思幾下,再一起把法寶弄出來互砸?綠衣青年實力高強,仗著自身修為和白霧,那九鼎竟是無法奈何得了他。張紫星看得暗暗搖頭,大禹的九曜仙訣雖然對九鼎十分有效,但所發揮出的威力確實尋常,若真是那先天至寶乾坤鼎,莫說是這綠衣青年,就算是蚩尤那種玄仙級別的人物,也難逃被吸噬之厄。 綠衣青年又拿出一物,是一道金符,上面用地符文十分古怪,是呈朱紅色。青年拿出金符一甩,整個人頓時脫出九鼎的包圍,而那金符則代替了他原來的位置,懸浮在空中,發出金光,與九鼎的吸力互抵不下。 張紫星想要收回九鼎,卻發現九鼎竟然被金符所牽制,一時無法如願。綠衣青年見他收取九鼎無功,哈哈大笑,看著那九鼎,目中毫不掩飾貪婪之色:「這九鼎在你這等修為低賤之人的手中,可謂神物蒙塵,待我先拿下你,再收取這九鼎!」 「你是何來歷?居然識得到禹王九鼎?」張紫星看出這青年的修為與火靈聖母相若,估計是金仙下階巔峰境界,應該並非無名之輩,不過這個世界的仙人數目眾多,遠遠超過了他所知地那些「名人」範圍,所以想問個明白。若是截教中人,也不好下殺手。 「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問我地來歷!待我拿下你,自會知曉!」綠衣青年面露陰狠之色,舉劍朝張紫星刺來。 張紫星可不是什麼軟柿子,哪容得他如此猖狂,盛怒間,渾身的仙力猛然迸發出來,定商劍已出現在手,迎向雙劍。青年感覺對方地氣勢猛然增強,竟然還凌駕在自己之上,心知踢到了鐵板,不由大吃了一驚。正分神間。手中雙劍與金劍已交擊在一處,火星四濺間,金劍上傳來的強大仙力幾乎震得他雙劍脫手。 讓綠衣青年更加驚駭的是,金劍上似有一種詭異地吸力,將自己雙劍的仙力盡吞噬。他連忙提升力量。好不容易才將雙劍掙脫出來,再也不敢有半分小覷之心。 「道友慢來!」綠衣青年見張紫星還有出手之意,連忙喝止。 張紫星一聽他連稱呼都變了,面露冷笑,喝道:「廢話少說!你不是想要九鼎嗎?就讓你自取其辱!」 綠衣青年眼珠一轉,忙道:「道友且慢,我有要情稟告!我是奉命行事,需盤查鳳凰山一帶的狀況。方才多有得罪之處,請多見諒。」 盤查鳳凰山?張紫星聯想到龍吉公主初見他時的質問,心中對這綠衣青年的來歷隱隱猜到了幾分。 綠衣青年見他緩緩落下了金劍。心中稍定,為表示友好,自己率先收了金符和雙劍,行禮道:「道友。我乃是奉一位大神通者之命,過問鳳凰山出入之人,今日冒犯道友,尚請見諒。道友,能否告之在鳳凰山幾日有何貴幹?」 「貧道前日偶經鳳凰山。為美景所迷,故而欣賞山水,鼓琴奏樂,如此而已。」 綠衣青年露出恍然之色,又深施一禮:「原來如此,是我得罪了。」 張紫星正還禮間,忽然心生警兆。就看到那張與九鼎抗衡地金符驀地出現在身前。正驚訝時。綠衣青年身形暴起,口中唸唸有詞。金符迅速碎裂開來,發出強烈的金光,化作點點金光,沒入張紫星體內。 綠衣青年大笑道:「饒是你修為深湛,也要中我之計!如今你已中金咒之術,當無法動彈,仙體也將逐漸萎縮,修為大減,縱是金仙中階之體,亦無法抵禦!」 張紫星怒道:「你方纔還主動罷手,有禮相待,為何忽施毒手?」 綠衣青年冷笑一聲:「你休得誑我!入鳳凰山僅為遊歷鼓琴?誰會信這等言語?」 張紫星艱難地掙扎了一陣,露出十分吃力的模樣:「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管鳳凰山之事?」 綠衣青年見他果然無法動彈,面上殺氣大盛,陰笑道:「我現已與你結下仇怨,未免後患,須留不得你!告訴你也無妨,鳳凰山中所居的正是天界公主!我奉命瑤池金母之命,特來此監視,今日不管你在鳳凰山作甚,終是難逃一死!待我取你性命,再得那九鼎,當是大功一件!」 「天界公主?莫非是金母之女?為何那金母還要遣你監視?」 「那是由於公主……哼!你死到臨頭,如此廢話作甚,納命來!」綠衣青年才說了半句,自覺失言,也不再出聲,握著雙劍逼來。 張紫星歎了一口氣,忽然站直了身子:「既是你不肯說完,我只好自己動手逼問了!」 綠衣青年見他竟然安然無恙,身形一頓,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你……你怎麼可能無恙?」 這也無怪那綠衣青年驚詫,要知道,金符乃天庭之主欽賜的強力法寶之一,連帶那詛咒秘術也是親傳。就算無法徹底擊敗這金仙中階的敵人,至少也能大大削弱他的實力,哪知居然對敵人完全無效。 張紫星作出無奈之色,聳聳肩:「沒法子,這副身子骨就是硬朗,想有點什麼事都難。」 這話倒不假,當初在岱輿仙山時,張紫星在機緣之下,接受了封印混沌鍾匙的眾多上古魔神地力量,加上在和陸吾戰鬥時,那混沌九形中有一字裂變,從而引發魔神之力產生凝聚、異變,最終形成的這副無上魔體。這魔體的強度和韌性還遠在刑天這種魔神強者之上,足以於祝融、共工、句芒這些上古大魔神媲美。無上魔體地最基本特性就是對劇毒和詛咒之術免疫,而且還因他體內的饕餮與蚊道人之力,產生了「吞噬」的特殊屬性。 綠衣青年的金符和咒術雖然厲害,卻很不湊巧地碰到了剋星,自是全然無功。張紫星對青年地偷襲也早有防備,他得通天教主之助,已魔體大成,又有替身木人這種護身法寶,自是不懼這傢伙耍什麼花樣。他本想裝作受制套問出實情,不料對方奸猾謹慎,口風甚緊,才說了一半就警覺住口,所以乾脆將牌攤開來。 這青年果然是瑤池金母派來的,不過他的任務居然是「監視」,而不是「保護」,看來龍吉公主被貶下凡的事情還真有蹊蹺。 綠衣青年見金符失效,對方的修為和法寶又在自己之上,哪裡還敢戀戰,正想逃遁,忽覺眼前一花,周圍景物驟變。 第兩百六十八章 仇人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這是一個綠衣青年相當熟悉的場景,白雲如大地一般遍佈腳下,大小不等的仙山峰儼然是漂浮在空中。仙山上除了奇峰秀水、珍禽異獸等美景外。還有大規模仙閣瓊樓。 出現在他眼中的是一位絕色少女。容顏秀麗,風姿卓絕,綠衣青年一看到這位少女。目光再也無法移開,儘管這少女曾拒絕過他雙修的請求。但他依然念念不忘。或許。正因為得不到,才覺得格外吸引人。 少女白衣飄飄,往遠空中地紅色仙山飛去。那正是天界的險地蒼瑜仙山。孕育著極強地神火。終年熾熱難當,縱是仙體,也無法支持。這裡神火能供一些特殊身份的仙人煉製法寶之用。同時。蒼瑜仙山也是一座牢獄。專門用來囚禁一些不遵天規或觸怒天帝地仙人。 那白衣少女飛至仙山。在採集紅焰仙石時。卻意外地看到了被仙鎖重重捆縛的一個男子,這個男子正是綠衣青年最痛恨的人。 此後的日子。便是綠衣青年心中的夢魘。那位心儀的白衣少女居然漸漸對那個得罪金母的該死囚徒動了芳心。還好得如膠似漆!沒想到他堂堂的金母使者。深得主上寵信。手握天界實權,居然比不上一個囚徒!簡直是莫大地恥辱! 綠衣青年心中妒恨無比。立刻將此時宴報主上。並添油加醋,金母自是大怒。下令處死囚徒,那白衣少女為救囚徒。只得答應做他道侶。綠衣青年心中得意萬分。當天便要求少女與他雙修。 少女果然依約來到。綠衣青年表面一副慇勤之態心中卻是盤算在騙取她雙修後,再毀約殺死那囚徒,以絕後患,就在他摟住那少女。預備大肆輕薄之時。忽然異變橫生,少女竟然變化成一個醜惡無比地怪物。一口就咬住了他地脖子,同時利爪如刀,將他遍體筋肉撕裂開來。一時鮮血淋漓。恐怖萬分。 綠衣青年大叫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發現那少女什麼地都不見了。自己正在一個遍地氤氬的奇特之處。原來方才僅是幻覺而已! 他陡然記了起來:當年那少女其實並沒有順從他。而是情願與囚犯同死。其時恰逢下界大戰,金母考慮再三。准這這少女和囚徒戴罪立功。往下界而去,但綠衣青年怎會甘心讓這對「狗男女」在下界雙宿雙棲。在得到金母的默許後。求得賜下地血詛之符,趁那少女下界之時施展詛咒之術。使她與妖屍之體合二為一。最終變化成醜惡無比的怪物。與那男子分離——他得不到地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 此時。綠衣青年忽然驚愕地發現。就這剛才一場夢魘,居然使他地心神居然受到了重創。相當於普通人大病一場。這可是前所未有過地事情。看著身上白霧仙衣發出的淡淡霧氣,綠衣青年猛省:莫不是心魔反噬?若非白霧仙衣的防護作用。只怕剛才還有更大的危險。 就在這時,綠衣青年忽然心生警兆,就見前方氤氳中,隱見一個黑影潛行而來,速度十分迅疾。轉眼已快至身前。 此人白甲銀槍,濃眉大眼。相貌英武。雙目神光閃動,綠衣青年剛感覺出此人不過是真仙修為時。就覺一股殺氣直沁入心脾。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白甲男子人還未近。手中銀槍已經隔空刺來,發出尖銳地破空之聲,綠衣青年急持雙劍招架,就覺對方的凌空勁氣帶著一股無比尖銳地力道,雙劍居然幾乎無法握穩心中哪裡還敢小看這個「真仙」,趕緊凝神以待。 白甲男子的槍法十分高明,許多招式都是綠衣青年想都想像不到的,才招架了幾下,就被挑飛了一把仙劍。綠衣青年自知不敵,從法寶囊中取出一張金網,朝白甲男子撒去,正是瑤池金母賜下地另一件法寶——天羅地網,這天羅地網是用仙玉雲蠶及絞金絲以特殊方法混合織就。堅韌無比,專為捕獲違犯天規的仙人之用。天庭一共才有五張,除金母的三張和神將靈寶一張外,另一張正是在綠衣男子的手中。 綠衣青年哪裡知道。這白甲男子「信」魂趙雲的特技就是破壞法寶,而神將靈寶的那張天羅地網,正是毀在趙雲的手中。面對著已經是第二次相遇地天羅地網,趙雲更是鎮定自若,在退卻遊走中。手中銀槍如閃電一般。集中攻擊天羅地網的網結,果然,不久過後,在綠衣青年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天羅地網被那奇異的力量撕裂成兩片,宣告毀滅。 綠衣青年正想奪路而逃。忽然一陣琴聲響了起來,這琴聲十分悅耳。綠衣青年才聽了一陣。就覺得神搖意奪,不能自持,這一遲疑,忽然身上地仙衣震動。白霧大盛。原來趙雲趁他被琴聲所惑時。已快速上前。對他發動了快速的攻擊。 那白霧仙衣果然玄妙,化作一股白霧,籠罩住綠衣青年地全身,趙雲銀槍的凌空銳勁雖然厲害,碰到那白霧時,頓如泥牛入海,毫無蹤影。一時也無法破開那飄渺地白霧防護。 然而。這白霧卻無法阻隔聲音地傳播。琴聲忽然一變。綠衣青年就感覺彷彿有一把尖錐在猛烈地鑿擊他那原本就因心魔而受損地心神,比肉身上地傷害還要嚴重得多,雙足似有千斤重,釘在地面難以挪動,白霧仙衣本來對這種心神攻擊也有一定地防護能力,但此時趙雲地攻擊正是十分猛烈之時。所以無法兼顧。 就在這時,綠衣青年突然感覺一股可怕的熾熱傳來。只見趙雲地槍尖居然變得通紅,還包裹著紅焰。將白霧仙衣所散發出地護身白霧蒸發了不少,似乎是忽然附加了極其厲害地火焰之力,但白霧仙衣對火焰似有克制之力,及時生出了更多的白霧,彌補了被蒸發的空缺。 熾熱之力無功後,趙雲槍尖地紅光消失。熾熱換成了透骨地寒意,白霧受寒,化作水滴並凝聚成冰。綠衣青年心知不妙。此時那琴聲對心神地攻擊也愈發強烈,終於。白霧仙衣地防禦宣告破裂,還未來得及生出新地白霧,那銀槍已破體而入,將他大腿刺了個對穿。 綠衣青年只覺一陣徹骨地冰寒自大腿蔓延全身,彷彿將疼痛都凝固了,銀槍抽離後,似乎帶出了全身地精氣。腳一軟,無法再站穩。而趙雲毫不手段,再次攻來。 綠衣青年苦於心神重創。閃避極其吃力,那銀槍如閃電一般。趁著白霧還未凝集。又連傷他肩、臂兩處。最後竟是朝他頭部刺來。 匆匆凝聚的稀薄白霧無法阻攔銀槍地銳力。綠衣青年老遠就感覺一股可怕刺痛。知是生死關頭,大喊一聲:「我乃瑤池金母座下使者綠鸚哥。休要傷我性命!」 槍尖戛然而止,停留在綠鸚哥的眉心處。儘管趙雲已收回那螺旋銳勁。但綠鸚哥地眉心還是留下了一點血痕。轉眼便凝固成冰,猶如第三隻眼一般,觸目驚心,綠鸚哥彷彿在生死門前打了一個轉,遍體儘是冷汗。 琴聲也停了下來。前方氤氳撥開,現出那彈奏之人。那是一位面如冠玉。容貌俊秀的男子,眉宇間露出勃勃的英氣。穿著一襲白袍。顯得瀟灑不凡。卓然出塵。 白袍男子一揮手。趙雲槍上地冰寒之氣頓時消失,整個場景漸漸淡去。又回到原本的山地之中。 「綠鸚哥?」站立在對面地張紫星帶著深意地看了綠鸚哥一眼,露出笑容。 綠鸚哥感覺到心神與仙體俱受了重傷。知道方才絕非幻覺,哪裡還敢囂張。連忙哀求道:「道友。我有眼無珠。不識得道友厲害,我乃天庭金母親信,請道友看在瑤池金母之份,饒我性命。日後必有所報。」 日後必報?是報仇吧……張紫星冷笑道:「你把那白霧仙衣獻上。我可不傷你性命。」 綠鸚哥知道對方厲害,而自己性命全掌握在其手中,哪裡還敢違抗。當即乖乖地將白霧仙衣獻上,可笑他方纔還想謀奪人家九鼎,如今卻連自家地法寶都倒貼了出去。 張紫星笑瞇瞇地收下了白霧仙衣,說道:「道友既是瑤池金母近人。如今殺劫之中,我也不便得罪金母,今日之事,就此了結,我誤傷道友心下歉疚,故而請道友隨我往洞府一行,治療好傷勢再說。」 經過今日一戰。綠鸚哥切身體會了這位道人地心計和手段。哪裡還敢逗留。連忙告辭。張紫星不容他多說。以超腦釋放出牽引光線,將綠鸚哥牢牢地束縛了起來,未免他施法術逃走。又將超腦變成兩片蚌殼一樣的密封囚籠。將綠鸚哥關了個結實。 綠鸚哥沒想到對方居然還不放過他心中大驚,無論如何呼喊掙扎。皆是無效。而那「囚籠」還釋放出強大的電力。令他全身痙攣。無法動彈。 在經過漫長的黑暗和驚恐的等待後,囚籠終於緩緩張開,綠鸚哥只覺外面地光芒十分刺眼。勉強運用仙力才恢復了視覺,原來自己正在一個奇怪地所在中。周圍地牆壁都是金屬製成。而那青袍道人已換了另一副行頭,出現在眼前。 「道友,你曾我饒我性命,為何食言?我奉金母諭旨,在鳳凰山公幹。在天庭也有本命玉簡,若是有不測,玉簡立有反應,道友雖修為過人。法寶厲害,但也抵不住整個天庭地大軍。如今正是殺劫之中,道友何苦與我天界為敵……」 綠鸚哥將準備好地說辭一股腦兒吐了出來,只希望逃律性命。再圖報復。張紫星也不回答。只是點點頭。微笑地看著他。綠鸚哥見對方點頭,正要繼續勸說,就見他背後走出兩男一女來,其中一名男子身材高大壯碩。另一名則面容俊朗,那女子身姿婀娜,容顏秀美,堪稱絕色。然而那美目中卻透出強烈的恨色。如刀一般直盯在綠鸚哥地臉上。 綠鸚哥一見這女子。彷彿臉上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面色頓時變得慘白無比,方纔還滔滔不絕的言語忽然紊亂起來:「你……你……」 絕美女子乍見仇人,聲音也很激動:「綠鸚哥,你這卑鄙小人,可還認得我嗎?」 「女魃……」綠鸚哥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幾乎是呻吟出地聲。「不可能,你中了血詛之術,明明已變成……」 一旁的應龍上前握住女魃地手,緩解她的激動地情緒,對綠鸚哥喝道:「你這無恥之徒,當年一再陷害,又對我愛秦施那毒手。致使我夫妻分隔千年。今日卻有幸落入我們手中,可謂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綠鸚哥一聽兩人已成夫妻,又知白己落入仇人手中。必難有幸理心中升起無比地妒恨,咬牙道:「你們這對狗男女,莫非還敢對我下毒手不成!若是被金母知曉。當將你們形神俱滅。永世不得重生!」 「縱使元卿和昊天都知曉又能如何?」 張紫星不屑地插了一句,與那一旁地刑天對視一眼。後者哈哈大笑:「大不了再打上天庭。看看這次斷頭者是誰!」 綠鸚哥經歷過當年刑天之事。原本就看著刑天眼熟。聽到「斷頭」二字,猛然想起這位壯碩男子地來歷。面色大變:「你……你是惡魔刑天?」 刑天手一翻。干戚神斧出現在手中:你可認得這神斧?「 綠鸚哥當年險些死在干戚神斧之下。自是印象深刻。看著刑天完好地頭顱,驚道:「莫非你已打開常羊山封印,取回了頭顱?」 「何必多此一舉?此頭不過幻象也。」刑天搖了搖頭,大笑道:「有頭顱地刑天。還是刑天麼?」 刑天斷頭志不改,象徵這一種永不屈服地精神。張紫星心中最能體會刑天這句話地深意心中敬佩:「說得好!男兒丈夫,當如是也!」 刑天大生知己之感,與張紫星交換了個眼色。一切盡在不言中。 綠鸚哥看出張紫星絕非普通身份。問道:「那道人。你究竟是何人?」 張紫星微微一笑,說道:「告訴你也無妨。寡人乃人界天子,女魃與應龍乃寡人結拜弟妹。刑天是寡人知己好友。乃寡人在西崑崙親手釋出,連西王母和截教聖人也是寡人地盟友。」 綠鸚哥被這一連串驚人消息砸懵了心中的駭然簡直無以復加:此人居然是人界天子!連截教聖人與西王母都…… 女魃冷哼道:「若非皇兄相助,解除你那血詛之力。助我回復容貌,我又怎能與夫君應龍再續前緣?」 張紫星朝綠鸚哥問道:「寡人問你。那龍吉公主不是瑤池金母之女嗎?為何金母要派你監視鳳凰山?」 綠鸚哥一震:原來這天子早就知曉龍吉公主地名諱。那麼他來鳳凰山究竟是為了什麼?他自知今日得曉諸多秘聞,又遇到應龍女魃這樣地死仇。絕對是難逃一死。索性閉口不言。 女魃深恨此人。見綠鸚哥如此模樣。恨不得當即將他碎屍萬段,但她也知道皇兄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供。所以強忍了下來。 「你是否自忖難有活路。故而如此硬捱?」張紫星冷笑道:「須知死並不可怕。可怕地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如今完全受我所控。連自爆元神都無法實現,還不時任由我擺佈……」 張紫星也不動手逼供,只是將一些毒刑向綠鸚哥「介紹」了出來,許多名目都是結合後世「智慧」地結晶,就算是刑天。在一旁聽得也不由眉頭大皺。張紫星看到連女魃都面露不忍之色。當下改成在仙識中傳音,綠鸚哥雖在天庭。也見識過不少生魂煉製,不得超生之類的刑罰,卻從未聽說過如此恐怖地酷刑!加上張紫星的傳音帶著一定地催眠之力,使他原本就受創頗重地心神所感受地壓力越來越大。 當張紫雖說到「水銀剝皮」時,綠鸚哥感覺整個仙識都要崩潰了。再也禁受不住。求饒道:「小人願盡數說出所知之事。只求速死,還望陛下恩准!」 張紫星暗鬆了一口氣,他本非那種變態地殘酷之人,別說是真的去實施這些可怕的酷刑了。就算是口頭說說。也不好受。 心裡防線徹底瓦解地綠鸚哥自是知無不言,而張紫星也得知了龍吉公主被貶鳳凰山的真相。 第兩百六十九章 道友留步!申公豹的殺招 天庭的仙人們都知道,龍吉公主是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所生之女,殊不知。龍吉公主地父親,卻非昊天上帝! 這個消息著實驚人無比,綠鸚哥還是在一次偶然中得知這個真相的,若非他是瑤池金母最信任之人。早已被灰飛煙滅了。也因為這個原因。綠鸚哥被瑤池金母派遣來鳳凰山監視龍吉公主。 倒不是瑤池金母紅杏出牆。勾搭上了別地男子生下女兒,而是龍吉公主根本就沒有父親,或者說,她是天地所生。連金母都不能算她的親母。 瑤池金母元卿乃天地間太陰之氣所生。當初她化形固體後,所餘下的太陰之氣並沒有消散,而是另行凝聚成胎形,這胎形旁。有一團五彩氤氳相護,異香撲鼻。隱隱透出灼灼金光。 元卿知是另一太陰之體。而那五色氤氳似是一件異寶。不由動了收取之心,但那五色氤氳與太陰胎形十分接近。大有排斥之意。 元卿用了多種 方法。俱不成 功。正鬱悶之時, 此時那胎形受她的力量影響,開始提前凝固成體。最終生成一個十分可愛的女娃。女娃見到元卿與自己氣息同源。又在身邊。便認元卿為母。元卿對這女娃也有些喜愛,又考慮到那五色氤氳之寶。當即收下了這個女兒,取名龍吉。龍吉對元卿非常親近,元卿此時再嘗試收取五色氤氬。果然毫無阻礙。不由大喜。 五色氤氬正是如今瑤池金母手中最大地法寶素色雲界旗,也是當年元卿與天瑤爭奪天後之位的資本,元卿晉為天後之後,對外便宣稱龍吉是自己與昊天所生。以絕天瑤之念。起先。元卿對龍吉還是十分善待,但隨著後來龍吉逐漸長成。情況漸漸發生了變化。龍吉的容貌美麗倒還罷了,元卿驚恐地發現,這位「女兒」居然能牽引天界的力量,要知道,這種能力,只有擁有天位之力的昊天與金母才能擁有,儘管龍吉公主地這種特異能力還比較微弱,卻代表了一種「位」地力量,故而引起了元卿的高度警惕。 元卿自知無論是作為天後或是妻子。對於昊天都多有壓制,昊天表面上雖然大度容讓心中卻早有怨懟,不僅與一些仙女暗通款曲。而且還以看守刑天為名,將善屍分身長乘道人派往西崑崙,企圖與西王母天瑤舊情復燃,好在天瑤對吳天不僅死心,而且痛恨無比,根本不假以顏色,所以元卿暗中鬆了一口氣。將防備的最大目標轉移到女兒龍吉公主身上。 瑤池金母最怕的就是龍吉公主取代自己地位置。雖說這個想法匪夷所思,但並非不可能。龍吉公主同為太陰之體,又有天波之力,而那素色雲界旗本來就是龍吉公主身邊之物。加上昊天上帝對她這個天後早有不滿,種種因素,綜合起來,使得「女兒」成為瑤池金母最大的眼中釘。 其時正逢殺運當起。天道重列。三教簽押封神榜,共封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上位,瑤池金母心中頓時生出妙計。尋個小隙將龍吉公主貶下界去,這樣一來。就算龍吉公主應劫封神。再次回到天界。也不過是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中地一員。受神道之位節制。永遠無法再威脅到她地地位。 昊天也不知是否真有用龍吉取代元卿地意思。一早便派出惡屍化身在鳳凰山一帶「保護」,後來兩人達成了秘密協議,昊天收回分身。而金母則遣綠鸚哥監視鳳凰山地動靜。故而才有今日跟蹤張紫星之事。 張紫星聽完綠鸚哥地招供。心中對龍吉公主冷漠無情的性格也有了一定的瞭解,若是有這樣一位視自己為仇人、不斷排擠陷害地「母親」。怎麼可能還開心得起來?她那種拒人千里之外地態度。未嘗不是一種自我地保護。 在從綠鸚哥口中搾出最後一點情報後,張紫星把綠鸚哥交給了女魃。說是任由她處置,千年來,女魃對綠鸚哥一直恨之入骨,如今仇人真被她所獲,終究還是沒有用那些聽來就毛骨悚然的酷刑折磨或報復,而是直接給了綠鸚哥一個痛快。 大仇得報地女魃謝過皇兄,與應龍相聚一日後,又往金鰲島而去。臨行前,張紫星將白霧仙衣拿了出來,請女魃交給菌芝仙。以做防身之用。 天庭對於綠鸚哥的死似乎保持了沉默,並沒有什麼動靜,就連鳳凰山一帶也未見新地監視者。在接下來地日子裡,張紫星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抽出幾天。前往鳳凰山。為「知音」碧雲童兒演奏。有時候是琴、有時候是簫。或是其它的樂器。 碧雲童兒喜好音樂。上次又得了他地好處,對這位自稱「逍遙散人」的「知音」很有好感。對他後面送來地禮物也是來者不拒,從碧雲童兒的嘴中,張紫星得知龍吉公主對他地音樂似乎沒什麼特別欣賞。但對上次所說地那個高深流水地故事卻是頗為留心。還讓碧雲童兒重複講述給她聽。 張紫星心中一動,先吹了一曲簫,然後就著這簫曲說出了一個故事,故事地取材是後世中國四大名著之一《西遊記》中的一段。講的正是唐三藏過西粱女王之事,但情節卻被他改得面目全非。由於時代不同。所以唐三藏地身份由西天取經地和尚換成了求訪大道地修士。唐三藏在路過西粱女王時,遇見對他傾心的西粱女王。唐三藏先是對女王地真情熟視無睹,鐵了心要離開西粱。前往尋求大道,經過一番曲折艱難過後,唐三藏終於明白了什麼才是自己真正所要珍視地東西。最後與女王雙宿雙棲,過這幸福的生活。 那蕭曲出自後世二十世紀中國一部膾炙人口的電視連續劇《西遊記》,正是女兒國劇情中地插曲《女兒情》——「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罪。悄悄問一聲(原文為「聖僧」)。女兒美不美……」 碧雲童兒從未聽過如此精彩地故事,當即便聽得入了神。隨後再聽他吹奏那曲《女兒情》時。更是心神激盪,讚不絕口。張紫星把那歌詞也告訴了碧雲童兒。碧雲童兒如獲至寶。用心記下後,匆匆朝青鸞斗閒飛去。想是回宮獻寶去了。張紫星微微一笑。化作紅光,遠遁而去。 此後不久,申公豹終於返回了朝歌。他沒有辜負張紫星的期望,果然將法戒所需的仙石盡數湊齊,張紫星龍顏大悅,一邊設宴款待申公豹,一邊派人將仙石迅速送往法戒處。 席間。申公豹又問起逍遙子地消息。張紫星也有心看看申公豹找逍遙子到底是何事。所以說出右國師近來傳來消息,可能在幾天內回朝歌,他本想等右國師回來在通知申公豹,沒想到申公豹恰好在此之前返回了朝歌。 申公豹一聽逍遙子就快回來。眼中一亮,隨即又閃爍不定,似乎還輕輕歎息了一聲,張紫星心中愈發奇怪,也沒有多問,只是頻繁與申公豹對飲。盡歡而散。 三天後,申公豹終於如願以償地見到了剛剛「返回」的右國師逍遙子。逍遙子一見申公豹,露出欣喜之色,口稱道兄。並請申公豹去自己別院中做客。他如此熱情,申公豹心中更是矛盾,含糊地答應了下來。 張紫星見申公豹面色有些不太正常。忙問他是否有事。申公豹考慮再三,邀他前往東郊一行。說是有事相商。張紫星想了想。答應了下來。 兩人也不駕遁光。一邊交談一邊在東郊漫步。沿途。申公豹問起逍遙子與苗芝仙結成道侶之事。並露出怪責之意。說是如此喜事。居然沒有告知於他。好生遺憾。 張紫星知道申公豹與金鰲島群仙地關係十分密切,當下連忙請罪,說是改日定請申公豹嘗嘗菌芝仙釀製的仙酒,屆時痛飲一番。不醉無歸,以示歉意。 申公豹隨口聊起張紫星地師門來歷,張紫星自是那套標準答案:海外散仙。師尊早亡。多靠自學成才。申公豹又隱晦地說出如今殺劫當頭。人人自危。除非有聖人庇佑,否則都難免被捲入殺劫之中。張紫星唯唯諾諾心中卻是不以為然——誰說聖人門下就不上榜?只怕聖人門下才是封神榜的「大客戶」吧。 申公豹充分發揮出口才地優勢,繞了好幾個大彎子,終於說出真正地來意:邀請張紫星加入闡教。並許諾向元始天尊推薦。讓他成為聖人地嫡傳弟子。 面對著申公豹突如其來地邀請。張紫星先是一騰。隨即心念電轉:為什麼申公豹會在這個時候邀請自己入教?申公豹自己在闡教不如意,如何還能推薦他成為嫡傳弟子?必然是得到了元始天尊地授意…… 張紫星想起通天教主曾說過,那一次,他以固字天書拖住准提,掩護孔宣攜混沌鍾離去時,孔宣曾遭遇一種可怕的力量,後來還是通天教主出手。化解那人的留難。孔宣方才平安地攜鍾而去。這位聖人很有可能就是元始天尊,這樣說來,元始天尊必是觀察到了他與准提地那番糾纏,很有可能。元始天尊與准提道人一樣。也算出了他「命外之人」的特殊身份,因此讓申公豹遊說他入教。 元始天尊如今地立場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滅商興周,張紫星怎麼可能加入闡教?況且封神之戰最終靠地還是聖人一流的實力,就算是去做臥底。風險且不說,也沒有太大的意義。萬一有所差池。還會滿盤皆輸。 張紫星作出沉吟之色,說道:「道兄好意。小弟心領了。只是小弟與菌芝仙情投意合,已成道侶,菌芝仙乃截教弟子,我已誓與她共同進退,故而無法答應道兄。還望海涵。」 申公豹略一思索,說道:「這倒也無妨,我乃闡教中人。與金鰲島截教諸友亦是交厚,並無妨礙。」 張紫星歎道:「道兄差矣,如今殺劫四起,當生大亂。屆時只怕闡截兩教還有紛爭。我若入闡教。遲早要與菌芝仙及諸友為難。倒不若如現今一般落個逍遙之身,以免傷了感情,申道兄乃重情重義之人,當知我苦衷。」 申公豹不得不承認,逍遙子所說的在情在理。聽到「量情重義」四個字。眼角抽搐了一下,最終長歎一聲。搖頭不語。 申公豹是個靈慧之人,知他心意已決,沒有再勸說下去。暗一咬牙,又問道:「道友。我與菌芝道友乃故交。又與你投緣。不知道友可有何疑難之事?我可助一臂之力。」 張紫星對他這個提問感到奇怪,答道:「多曾聽聞金鰲島諸友和菌芝說起申道兄義氣過人。果然名不虛傳,眼下我並無難事。日後若有,自會絮叨你這位知交好友。」 申公豹不自然地笑了笑,將話岔開,又談了一陣,張紫星眼見話題漸冷。當下與申公豹招呼一聲。說是要回城。 「道友留步!」申公豹急忙喊了一聲。張紫星不由失笑:這四個字稱得上是申公豹地殺手錒,今日卻被自己聽到了。原著中。聽到這句話的人莫不是被他拐了去做炮灰,結果自然是不敵開了豬腳修改模式地小強姜子牙,最終大多是一點真靈不滅,去封神台民工頭領兼傳達室幹事柏鑒處簽到了。 就在張紫星回過頭時。忽然一股本能地危機感自心中生起。就見一陣耀眼的光芒從申公豹地手中亮起。如同太陽一般。轉眼便將他包裹了起來。 ——想不到這「道友留步」真地是殺手錒! 第兩百七十章 僥倖!替身木人之效 強烈而耀眼的光芒,然後是天崩地裂,連天上的星辰在瞬間都化成了齏粉。無論是真武靈訣的魔凱或是無上魔體,都無法阻擋住這種可怕的威力,身體和元神在這場可怕的浩劫中轉眼間便灰飛煙滅。 這是張紫星在這一剎那所產生的感覺,就好比一場短暫的夢魘一般。待到回過神來時,他發現自己依然還在東郊,渾身上下除了胸口一個小小的傷口正在迅速癒合外,竟是安然無事,周圍也無異狀。 然而,張紫星卻知道剛才不是幻覺,因為,通天教主當年贈送給他的那個能在最後關頭保命三次的替身木人,已經出現了一道裂紋。 申公豹竟然要殺死他!而且還有那麼恐怖的法寶!如果不是通天教主的替身木人,張紫星相信剛才那一瞬間,自己真的會灰飛煙滅。幸虧!他一直將木人戴在身上! 張紫星自重生到這個世界以來,還是首次遭遇到如此強烈的危機感,幾乎是毫無徵兆地,就在鬼門關面前打了個來回。 申公豹的震撼尤在張紫星之上,這碎星錐乃是元始天尊親授的法寶,就算是玄仙,在剛才那種情況下也當不得一擊,想不到這逍遙子竟然若無其事!如果不是手中碎星錐的碎片上仍然有逍遙子的一點血跡,他還錯非以為剛才自己擊空了。張紫星的驚駭和錯愕只維持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隨即立刻將九鼎放出,護在自己身周,同時定商劍已握在手中。但申公豹並沒有再次出手攻擊,而是拿出一張符來,念了聲「疾」,白光閃動,整個人瞬間便消失不見。空中只迴盪著一句話:「今日不得已出手。愧對道友與金鰲島諸友。已無顏再見,來日若有機會,必還一命……」 張紫星眼見申公豹逃離。知道追趕不及。抹去額間冷汗,收起法寶,回到朝歌。今天申公豹的事情給張紫星敲醒了警鐘,他並沒有如原著中姜子牙那般七死三災還能復活的不死小強之身,雖然前段時間逍遙子的行事很順利,但不管怎麼樣,在這個殺劫的大環境中,終究步步驚險,若是有絲毫懈怠。後果將是不堪設想。今天若非通天教主所贈救命法寶的替身木人,他這個大商天子已提前上那封神榜而去了,什麼計劃、雄心也全會落空。 申公豹與菡芝仙及金鰲島諸友交情不淺,平日為人也算是夠情義,從他走時地留言來看,這次出手並非本心。十有八九是受元始天尊地命令所為,難道是元始天尊算出了靈寶大法師死因的真相?有通天教主顛倒天機,加上天數紊亂,這個可能應該不太成立。張紫星聯想起申公豹方才力邀他入闡教的事情,推測出其肯定是得了元始天尊地命令,而焦點還是在他那個「命外之人」地特殊身份上。 若不能為我所用,便是殺了。也不能為他人所用。元始天尊此舉。心狠手辣,果斷堅決。算得上是梟雄手腕。 且不說張紫星回朝歌反思謀劃,申公豹一擊失手後,立刻使出元始天尊所賜的玉清神符,從東郊飛速遁走。這次離開,更多因素的是無顏面對逍遙子及其身後的道友們。申公豹雖然懊惱,但還是牢記著元始天尊「本門大局為重」的囑咐,逕直朝崑崙山玉虛宮而去。 行至玉虛宮門口,白鶴童子攔住申公豹:「掌教老爺正在紫霞苑中靜思,閒人不得侵擾。」 白鶴童子是南極仙翁的弟子,也繼承了師父對申公豹的蔑視,話語雖然平淡,態度確實是透露著輕視,與面對廣成子、赤精子等人的恭順有禮完全迥異。申公豹原本就心情不好,又遇到白鶴童子這種態度,壓抑多時的怒火頓時爆發了出來:「閒人!哪個是閒人?我要見掌教師尊!快與我滾開!」 白鶴童子哪看到過申公豹如此強勢,嚇了一跳,仗著有南極仙翁撐腰,也不示弱,以看門之責為由,與申公豹爭吵了起來。申公豹急於入宮晉見元始天尊,見白鶴童子堅決不讓他入宮,怒火中燒之下,拿出仙劍來,一劍便將童子地手臂斬了下來。白鶴童子怎料得他如此大膽發狠,慘叫了一聲,在地上亂滾。 南極仙翁聞訊趕來,見此狀況,勃然大怒,不由分說地與申公豹動起手來。南極仙翁是金仙中階巔峰修為,而申公豹還僅是真仙層次,自然不敵。南極仙翁卻得勢不饒人,瞅了個空子,將法寶五火七翎扇拿了出來。 這五火七翎扇與清虛道德真君的五火七禽扇材質極其接近,但威力卻是迥異。五火七禽扇的威力在於那五昧外火,遇此扇者,縱是精鋼之體,也會被化為灰燼。而南極仙翁的五火七翎扇的側重點則在內火,同樣是精鋼之體,若被此扇扇中,外表看不出異樣,五臟六腑卻成焦枯,更厲害的是,還有損害元神地奇效,是南極仙翁最厲害的法寶。 南極仙翁正要施毒手,忽然玉虛宮中傳出元始天尊的聲音:「何人膽敢在外喧嘩?」 南極仙翁見驚動了師尊,也不敢在玉虛宮前對申公豹下毒手,當下帶著鮮血淋漓的白鶴童子入玉虛宮見元始天尊。南極仙翁滿以為元始天尊會嚴懲擅自闖宮的申公豹,哪知元始天尊反而責斥白鶴童子目無尊長,責令南極仙翁助其療傷並嚴加管教,又斥退南極仙翁,卻將申公豹留了下來。申公豹拜謝過元始天尊後,面帶羞愧地將本次刺殺失敗之事說了出來,元始天尊一聽居然連碎星錐都無法傷害得了那逍遙子,面色不由沉了下來,一雙眼睛直逼視著申公豹。申公豹知道師尊見疑,趕緊將當時的動手情景詳細地描繪了出來,並拿出碎星錐的殘片及上面附著地逍遙子地血跡為證。 元始天尊一揮手,那塊帶著血跡的碎片頓時飛至手中,注視了一陣,忽然心中一動。緩緩點頭。元始天尊看著跪在地上地申公豹。伸手一指,一道綠光沒入其體內,說道:「你這次雖未得手。但已是遵照師命。竭盡所能,又獲得逍遙子之血,也算是立下一功。我現將玉清仙訣上篇真解傳於你,往你好生修行,以為師門再建奇功。」 申公豹受了那綠光,頭腦中頓時多出一篇以前從未見過的仙訣來,知是嫡傳弟子才能修煉地真解,心下感激,趕緊謝恩。 申公豹告退後。元始天尊八卦台地蒲團上沉思,低聲自語道:「命外之人……」 元始天尊沉吟良久,最終下定決心般的,又召來南極仙翁,向他囑咐一番,南極仙翁領命而去。元始天尊念動咒語。玉虛宮的大門緩緩關閉,以示閉關不見外客。 元始天尊關閉玉虛宮後,逕直走入了紫霞苑。 紫霞苑之中,卻是一副奇景,就如同另一個宇宙空間一般,儘是慢慢轉動地大小星辰,壯觀絢麗。也不知道是否某種陣法或法寶所致。元始天尊凝視著手中碎星錐殘片地血跡。心念微微一動,一顆半透明藍色晶珠憑空出現。赫然是從燃燈道人那裡要來的崑崙晶玉。元始天尊朝碎星錐的碎片吹了一口氣,那殘片上附著的乾涸血跡化作一股紅霧,被崑崙晶玉吸了進去。晶玉的內部頓時多出一道紅色的氤氳來。 元始天尊手握晶玉,一步一步地,虛空朝那諸天星辰走去。走至中央地帶時,憑空盤膝坐下。那晶玉脫手而出,變得巨大無比,懸浮在他的頭頂,陡然發出強烈的藍光。在這藍光的作用下,周圍地星辰整體開始旋轉起來,就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與此同時,晶玉中的氤氳變化出一個個奇怪的形狀來,元始天尊觀察著晶玉中的情景,面色漸漸變得凝重無比…… 張紫星對玉虛宮中的情景自是一無所知,在經過申公豹之事後,他立刻派袁洪前往金鰲島,將此事告之菡芝仙,以免她也遭遇到類似事件。菡芝仙與申公豹地交情一向很好,沒想到這位道友居然突然偷襲自己的夫君,還差點令其喪命時,不由氣憤無比。 女魃與申公豹並無交往,更是大怒,小蘿莉彩雲童子聞訊也是義憤填膺,說是要和菡芝仙、女魃一道去尋申公豹晦氣,替哥哥出氣。金鰲島九天君與彩雲仙子勸住三人,秦天君隨後表示,此番雖然不主動上門向申公豹尋仇,但申公豹對道友逍遙子暗下毒手,委實是令人髮指,從此金鰲島與申公豹一刀兩斷,徹底絕交。 菡芝仙從袁洪口中得知夫君雖然遇險,卻安然無恙,也鬆了一口氣,知道目下殺劫之中,情勢特殊,不宜輕舉妄動,所以忍下一口氣,說服了雲和女魃,先力求完成幫夫君煉丹的任務再說。 有申公豹之事的教訓,張紫星倒也收斂了一陣,除平日宮中陪妲己外,一邊暗中謀劃,一邊積極配合法戒,研製那仙石能源之事。 春秋交替,時光如水,又到了前往鳳凰山見「知己」的日子。在張紫星每個月不懈的努力下,龍吉公主對他的警惕心終於漸漸褪去,正如碧雲童兒所說地那樣,這位天宮公主對他那些聞所未聞地新奇故事確實很有興趣,有時甚至還讓碧雲童兒連說數遍,方才解癮。 起先龍吉公主還是讓碧雲童兒轉述,後來終是忍不住請「逍遙散人」入青鸞斗闕,親耳聆聽。逍遙散人也得知了龍吉公主的天宮公主地「真正」身份,但他似乎十分守禮,每次講完故事後,當即告辭,絕不拖泥帶水。 如今玄道昌盛,修煉之人並不尊天庭,所以逍遙三人不卑不亢的態度也得到了龍吉公主的暗暗稱許。雖然龍吉公主對逍遙散人的態度依然冰冷如故,但這不限於她成為一個合格的聽眾,至於碧雲童兒,一早就是張紫星的忠實「粉絲」了。 張紫星才至鳳凰山,就看到碧雲童兒在入山道口等待。碧雲童兒一見他,頓時露出喜色,迎了上去:「老師今日為何來遲了?公主等得有些心焦,著我在此相迎。」 張紫星暗忖不過是比平日「遲到」了十多分鐘而已,看來龍吉公主的故事癮還真大,當下笑道:「公主平日不苟言笑,想是十分嚴厲,莫是要怪罪於我?我一介散仙,如何擔待得起?」 「老師說笑了,你有所不知,公主她原本並非……」碧雲童兒才說了一句,立刻醒悟失言,忙改口道:「時辰不早,我們還是速往斗闕一行吧,以免公主等候。」 張紫星知道碧雲童兒在天宮多年,應該看過不少殘酷的「政治鬥爭」,所以平日甚是謹慎,生怕失言惹禍。好在他從綠鸚哥口中早已知曉金母與龍吉之事,當下也不多問,與她一道飛往山峰上的青鸞斗闕。 青鸞斗闕中,張紫星與龍吉公主見禮完畢,也不用碧雲童兒奉上的仙果,說道:「貧道因故來遲,還望公主見諒。請公主先聽我吹奏一曲。」 龍吉公主知道他大凡說一個精彩的長篇故事之前,先要以樂器演奏一曲,再從此曲開始講述,目中頓時露出期待之色,點頭道:「有勞道友,龍吉願聞佳音。」 張紫星站起身來,拿出一管玉簫,開始吹奏起來。龍吉公主與碧雲童兒聽出這簫曲雖然不長,卻蘊含著無邊憂鬱和悲哀的感情,令人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悲涼與慼然,久久難以平復。 一曲終了,就連龍吉公主都不免微微動容:「道友,此曲堪為天籟,當為何名?」 張紫星看了雙目濕潤的碧雲童兒一眼,盤膝坐下,微笑道:「此曲名枉凝眉,與我今日要對公主所說的一個故事有關。這故事篇幅頗長,非一兩日所能說完,名字就叫----《石頭記》。」 第兩百七十一章 神秘?元始天尊之術 張紫星剛才吹奏的《枉凝眉》,是出自二十世紀經典電視劇《紅樓夢》的插曲。這部號稱80版的電視劇紅樓夢被後世稱為不可逾越的經典之作,雖然後來也曾多此重拍此劇,但無論是從演員陣容、演技、音樂等方面來說,都難以逾越。這首《枉凝眉》更是膾炙人口的佳作,據說當時是家喻戶曉。 《紅樓夢》,四大名著之一,又稱《石頭記》,被認為是中國最具文學成就的古典小說,是中國長篇小說創作的巔峰之作,其經典之處自是無須贅述。 張紫星要做的,就是將這部經典的背景略作修改,以較為生動、直觀的語言講述,配合音樂表達出來。當龍吉公主聽到第一章跛足道人《好了歌》中「癡心父母古來多,孝順兒孫誰見了」時,不由輕歎一聲,冰冷的目光露出淡淡愁色。隨著故事情節的發展,龍吉公主與碧雲童兒漸漸聽得入迷。張紫星一直說到第三回林黛玉入寧國府,賈寶玉見她無玉,怒摔通靈寶玉的情節時,方才住口。 碧雲童兒意猶未盡,忍不住說道:「老師為何閉口不講了?」 張紫星苦笑著指了指宮外的天色,龍吉公主一看,原來不知不覺中,居然已經是黃昏時刻了。 張紫星起身告辭:「時辰已不早,貧道就此告辭,明日再來造訪。」 龍吉公主略一沉吟,說道:「道友,我這青鸞斗闕中,亦有清淨客居,道友少時可擇一間休憩,以免明日往返之勞。」 碧雲童兒露出驚訝之色,龍吉公主這青鸞斗闕還從未留過外人,更可況還是一名男子!但碧雲童兒同時也被張紫星所說的故事吸引,雖然驚訝。心裡卻是極力贊同這個提議。 張紫星皺眉道:「此事不妥,我乃男子,留在此地,只怕有損公主清譽。」 他口中這樣說,心中卻極度地鄙視自己欲擒故縱的做作,若是此刻換作是菡芝仙要留他在金鰲島,他早就興奮地「啊嗚啊嗚」狼嗥了…… 果然,龍吉公主立刻出言挽留,還稱他為坦蕩君子。碧雲童兒也竭力勸說,張紫星最終「拗不過」盛意而留了下來,又講了一回,方才去客居休息。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張紫星客串成說書先生。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口才,不時配以旁白解釋,再輔以樂曲演奏,聽得龍吉公主與碧雲童兒如癡如醉。 臨別時,張紫星雖見龍吉公主難得露出不捨之狀,但心知不能在此逗留過久,終是狠下心來。告辭而去,龍吉公主破天荒地率碧雲童兒親自將他送出鳳凰山。 張紫星回到朝歌後不久,恰逢兵部上奏緊急軍情:南地逆賊鄂煥以部下的詐降之計使得北伯侯崇侯虎落入圈套,北伯侯大軍折損慘重,本人也身負重傷,再也無法與鄂煥僵持,目前崇侯虎兄弟的大軍正在撤回途中。好在鄂煥與崇侯虎對峙多時,也是大傷元氣,一直也無力北進。 雖然天子難得上朝,但這個消息還是傳到了許多大臣的耳朵。一時滿城皆知。沒想到北伯侯與鄂煥相持這麼久。本已集合周圍諸侯的力量,佔盡上風,就要剿滅叛逆,居然中敵人奸計,功虧一簣,被鄂煥所趁,乃至慘敗。 天子雖然沉湎酒色。但對叛亂之事依然不敢忽視。終於下令召集群臣,商議南地之事。 洪錦、姜文煥主動請纓。率大軍往南地征伐叛臣;也有保守地臣子認為,崇侯虎以那樣壓倒性的優勢,居然都被戰敗,可見事有蹊蹺,眼下首要的是加強三山關的防備,然後再探明敵情,審勢而動。 代相費仲提議:西伯侯姬昌素來忠心為國,有聖人之名。加上當年受南伯侯鄂崇禹所累,被囚裡,而伯邑考之死,相傳也是鄂煥為挑撥君臣關係遣人所為。於公於私,姬昌都會盡力討逆。天子可賜下白旄黃鉞,命西岐討伐南地逆賊。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眾臣的贊同,就連平素與費仲意見相左的楊任、梅伯等大臣都不得不承認,胖子這個計策確實不錯,既可討伐逆賊,又可以借戰事之由順理成章地削弱諸侯的實力,減小對「中央」的威脅,當下紛紛附議。 天子見群臣都同意,當即下令:遣尤渾為使,賜白旄黃鉞於西伯侯姬昌,命其率軍征伐逆臣鄂煥。同時命三山關總兵鄧九公全力防備,以免逆賊犯境。 新晉寵臣尤渾果然沒有辜負天子的期望,西岐之行相當成功。西伯侯姬昌對天子地信任和重用十分感激,當著歡迎朝歌使者眾軍民的面,拜領了白旄黃鉞,並答應立刻召集軍馬,擇日征討叛逆鄂煥。 崑崙山,一位道人跨鹿乘雲而來,落在山下。道人下得梅花仙鹿,朝玉虛宮方向走去。才走到宮外,便遇到白鶴童子。 白鶴童子見道人,連忙恭敬行禮,態度與當日對申公豹截然不同:「老師,有禮了!」 燃燈道人略一點頭,問道:「掌教聖人可在?」 白鶴童子答道:「啟稟老師,掌教老爺已關閉玉虛宮數月有餘,一直未曾啟關而出。」 閉關了?燃燈道人眉頭一皺,正待開口,忽然空中異像迭生。漫天的白雲陡然變為烏黑色,而且速度奇快地朝玉虛宮上空聚集。烏雲層層重疊壓縮,其間隱有電弧閃爍。玉虛宮中陡然出現一道藍色的光束,漸漸變粗,化作光柱,直射雲霄。那光束射入濃縮的烏雲時,烏雲陡然變成了紫色。紫色雲團地力量似乎十分驚人,就連燃燈道人與白鶴童子所處的地面都微微震顫起來。 震顫中,那紫色雲團的光芒通過光柱緩緩降落到玉虛宮中,緊接著傳出一聲巨響,彷彿是什麼碎裂了一般,這股碎裂的威力相當恐怖,燃燈道人與白鶴童子就覺一陣劇烈的地動山搖,整個崑崙仙似乎在顫抖。 巨響過後。空中紫雲盡散,周圍恢復了原狀。燃燈道人眼尖,瞥見一點藍光如電一般,自玉虛宮彈出,朝天邊飛馳而去,比仙人的遁光還要迅疾得多,轉眼便消逝無蹤。 燃燈道人覺得那藍光看上去有些眼熟,心中奇怪,沒等他多想。此時異象再生。周圍綠意盎然的仙草仙樹忽然黯淡枯黃,隨即又漸漸回復蔥綠,繼而枯竭,如此循環反覆,如同年代迅速交替。最終卻是停留在枯竭之狀,整個崑崙山地植物,有些甚至是世間難覓地天材地寶,均在短短的時間內枯竭而死!所幸,枯竭的僅僅是植物,對動物和仙人並無影響。 崑崙山上的一些門人也發現異狀,紛紛朝玉虛宮聚集而來。由於元始天尊閉關。所以門人們不敢驚擾,相互招呼後,開始低聲討論起這異象之事來。 究竟這是何秘術?居然如此詭異! 良久,玉虛宮中傳來元始天尊的聲音:「童子,請靈鷲山元覺洞燃燈道人入宮,其餘弟子皆自散去,休要逗留。」 眾仙聞言,立刻散去,燃燈道人隨著白鶴童子進入玉虛宮中。 燃燈道人看出元始天尊眉宇似乎有些倦意,暗暗吃驚。心道這混元聖人乃百劫不滅之身。又得混沌之力,縱使連場大戰,也難得出現如此疲態,看來方纔那異狀必是一種特別的法術,使得元始天尊大耗心力。 白鶴童子退下後,燃燈道人行禮道:「掌教聖人方才施展的是何神通,竟有那般異相?」 元始天尊露出微笑。並沒有回答。問道:「此番西方之行如何了?」 燃燈道人心中雖有思量,口中卻不敢多問。答道:「西行尚算順利,西方教對靈寶之事大為震驚,稱當日金剛夜叉明王近來一直在西方靜修,從未離開過極樂世界,靈寶之事,定是有人陷害,以挑撥兩教爭鬥。」 事已至此,元始天尊對靈寶大法師的死因並不如何在意,他關心的是另一件事:「你可試探出西方教對聯合之事地口風?」 燃燈道人點頭道:「西方教兩位聖人對此事極為重視,原本准提道人還在中土,卻被教主接引急急召來商議。兩位聖人托我轉述一句話……」 燃燈道人說著,以仙識傳音將那句話說了出來。 元始天尊聽得眉頭微皺,良久,開口問道:「依你所見,與西方教之事當如何處置?」 燃燈道人說道:「截教勢大,我教與西方合則兩利,但掌教與截教聖人畢竟乃師兄弟。目前不宜公開與西方教交好,可表面不動聲色,暗中遣一二知機之人與西方互通聲息,縱然將來情勢有變,須與截教交好一同對付西方教,也可不落人口實。」 「此言大善,這聯絡之人非你莫屬,須得多多費心。」元始天尊緩緩頷首:「此番你為本教出力,甚是辛勞,合該嘉獎。」 燃燈道人一聽「嘉獎」二字,當即面露喜色,就聽元始天尊說道:「此有回天丹三顆,可頃刻復原元氣傷勢;流光石一塊,可煉製後天水性靈寶,皆贈予你。」 燃燈道人知道這些東西十分珍貴,連忙收下,謝過元始天尊,又將玉虛印拿出獻上,問了一句:「掌教聖人,玉虛印在此,不知我那崑崙晶玉可曾……」 元始天尊一聽崑崙晶玉,略一遲疑,說道:「方纔我以崑崙晶玉施展大神通,降下異兆時,那晶玉忽然破空而去,我正施法間,阻攔不及,已經消失無蹤。看來我教與那崑崙鏡終是無緣。」 燃燈道人猛然想起,方才自己在玉虛宮外所見地那一點消逝在空中的藍光,竟然就是崑崙晶玉,不由面色微變。這晶玉是他在南海中歷盡艱辛,力戰截教諸仙,最後不惜施毒計害死軍荼利明王,方才到手,可謂來自不易。當初借於元始天尊,原本就有些躊躇,如今驚聞晶玉失落,心中憤慨和鬱悶又怎是一句「無緣」所能消除的? 元始天尊看出燃燈道人面色不愉。考慮到此人畢竟是闡教的第二高手,而且還身負著重要地任務,不可冷了他的心,當即說道:「你也不必懊惱,若是有緣,遲早還是你囊中之物。如今晶玉既失,那玉虛印就賜予你使用。」 燃燈道人一聽,面色頓時緩和了不少,將玉虛印復收入法寶囊中。再次謝過掌教聖人。兩人對大勢又談論了一陣,燃燈道人方才告退而出。 走出玉虛宮,騎上仙鹿後,燃燈道人的面色漸漸陰沉了下來:崑崙晶玉牽涉到先天至寶崑崙鏡,足以與元始天尊最大地法寶盤古幡相媲美。玉虛印再厲害,也是後天法寶,豈能與崑崙鏡相比?更何況,還是賜予他「使用」而不是真正地賜予! 燃燈道人目光不住閃爍,冷哼了一聲,催動梅花仙鹿,騰雲而起----事實上。他此次西方教之行時,還有許多內情,並沒有完全對元始天尊報告。比如說,闡教拿來「責問」西方教地靈寶之事非但沒有奏效,反而他上次在南海偷襲軍荼利明王的事件敗露,成為西方教「勸說」他地籌碼之一。更令燃燈驚訝地是,明明已經形神俱滅的軍荼利明王居然沒有死,而是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當然,還有西方教兩位聖人給他個人的誘人承諾…… 燃燈道人給元始天尊「暗通聲息」的建議,不僅是為了闡教。也為了自己。一旦成事,屆時闡教、西方教的成敗關鍵,或許就在他一人身上,換句話說,他能左右殺劫之勢的最終成敗,屆時還不是予取予求。只是燃燈道人也不知道,元始天尊亦有自己的仗恃和算計。方纔所施展的秘術就沒有對燃燈道人這位「心腹」洩露過半句。 殺劫之中。紛亂四起,不管哪一方。為了最終地興衰存亡,無不是竭心盡力,暗中謀劃,也不知最終結局究竟如何。 摘星樓地底基地中,張紫星舒適地躺在睡椅上,看著手中打印出來的一個紙卷。商青君湊了過來:「夫君,你在看什麼?」 張紫星將紙卷遞給她,順便在她面上親了一口,商青君面色微紅,看那紙卷,標題正是三個大字:「推恩令」。 商青君仔細看那《推恩令》,越看越詫異,驚道:「夫君此策大妙也,可謂完美!自此諸侯之危可解!」 原來,那紙捲上寫地正是中國西漢武帝為削弱諸侯王勢力而頒行地著名法令----推恩令。西漢自文、景二帝起,如何限制和削弱日益膨脹的諸侯王勢力,一直所面臨地嚴重問題。雖然一再採取削蕃等措施,削弱了諸侯王的勢力,但依然無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不時有叛亂發生,而且那些大諸侯國威脅著中央集權的鞏固。 漢武帝時,頒布了著名的推恩令。推恩令的主要內容是將過去由諸侯王只能把封地和爵位傳給嫡長子地情況,允許諸侯王把封地分為幾部分傳給幾個兒子,形成直屬於中央政權地侯國。諸侯可推私恩分封子弟為列侯。這樣既巧妙地鞏固了專制主義中央集權,又避免激起諸侯王武裝反抗地可能。名義是上施德惠,實際上是剖分其國以削弱諸侯王地勢力。 推恩令下達後,諸侯王的支庶多得以受封為列侯,不少王國也先後分為若干侯國。按照漢制,侯國隸屬於郡,地位與縣相當。因此,王國析為侯國,就是王國的縮小和朝廷直轄土地的擴大。這樣,漢朝廷不行黜陟,而藩國自析。其後,王國轄地僅有數縣,徹底解決王國問題。 張紫星聽到商青君的讚譽,搖了搖頭:「若要化解諸侯威脅,此確乃良策,但若稱完美,卻是未必。」 商青君最是好學,剛才已覺得這推恩令絕妙無比,如今聽夫君如此說,趕緊問道:「莫非還有何不妥?」 「此乃中央集權之措,確能鞏固和發展一統之勢,然此策若成,天子的全力便十分集中,而天子本人的能力則變得尤為重要。若是天子昏弱幼小,無法完全掌握自己的權力時。就會有人代行天威而君權盡喪,如外戚近臣等,甚至還會因為爭權而使天下動亂。」 張紫星說得沒錯,東漢末年就是最好的例子,皇帝昏庸無能,外戚和宦官把持朝政,互相傾軋,結果導致了三國兩晉南北朝地混亂局面。 「若是將來能一統天下,當可以此策解諸侯實力。」張紫星搖頭道:「目前大勢避無可避,暫不宜實施。」 就在此時,袁洪匆匆走來,帶來了一個令人震驚地消息。就算是素來冷靜的張紫星與商青君聽到這個消息時,也忍不住變了臉色----西伯侯姬昌忽發重病亡故! PS:說句實話,兩天一更在現在的恢復期已經是極限了,腰部有問題坐久和站久都不行的,可以想像一章4000、5000字點點是怎麼在工作之餘的時間裡熬過來的。就算是週六日,也是盡最大努力,整天都沒出過門。點點是想盡量多恢復一些並習慣新的碼字方式,爭取能在下月恢復每天地更新。 身體是革命地本錢,催更新的同志也請理解一下。如果身體真地垮了,這書肯定也就TJ了,所以這個月也不求什麼月票,只是給自己一個目標堅持下去,不想中斷寫作的熱情與靈感。 至於馬甲甚至是看盜貼的滿口什麼「態度、耍大牌」的噴,點點就直接無視了。點點從來就不是什麼大牌,作為一個業餘的愛好者,而且還是腰部有那樣的問題,對待這本書是什麼態度,真正的書友都心知肚明,無須贅述。 第兩百七十二章 亂勢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 ww.Y X G .C c) 西伯侯姬昌死了! 才領受白旄黃鉞,答應奉旨南征的姬昌,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病故」了? 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張紫星開始冷靜思考:據尤渾所說,姬昌在前不久接旨時還是精神飽滿,面色紅潤,怎麼才這些天工夫,就病死了?姬昌真正的死因真的是疾病麼?還是…… 不管如何突兀,如何震驚,姬昌終究是死了,張紫星終將正式面對姬發這個「宿敵」。 當年先帝帝乙在立張紫星這位壽王為太子後,曾頒布了「傳嫡不傳庶」法令。當時帝乙的本意是為了使壽王這個太子的位置更加鞏固,而如今正是因為這道法令,卻使得姬發順理成章地成為西伯侯繼承人。姬昌的元妃生有三子:伯邑考、姬發、姬旦(歷史上應該還有其餘兒子,這裡暫作忽略)。 其中,伯邑考已亡,只有姬發和姬旦兩人,而按照傳長不傳幼的慣例,姬發確實是毫無爭議的下一任西伯侯。在西岐,雖然還在姬昌治喪階段,但上下官員、百姓都已將姬發視為西伯侯了,而西岐同時也遞上了准許姬發繼任的奏章。 其實朝歌的「批准」也就是個形式罷了,如果有意刁難,反而會給某些有心人以借口,因為張紫星這位天子本身就是「傳嫡不傳庶」的受益者。張紫星並沒有挖空心思去想如何阻止背後有闡教支持的姬發成為西伯侯,而是在仔細思索下一步如何對付西岐。 隨著姬發這個宿敵的上位,只怕戰事也為之不遠了。雖說殺劫大勢中,大戰在所難免,但目前還有許多準備工作尚不完善,不宜提前發難,更不能讓敵人牽著鼻子走。就算要打。也要讓大商來成為戰爭的主導者。 張紫星思慮一夜,第二日便擬旨,准姬發繼任西伯侯之位。並繼承姬昌的遺志,持白旄黃鉞,興兵討伐南地逆賊鄂煥。 姬發果然與姬昌不同,面對這道旨意,第一反應自然是叩謝君恩,而對於那討逆的命令則採取了拖延的對策。姬發聲稱。要為亡父守孝半年。半年之內,不動刀兵,待半年過後身再行商議起兵之事。 大商提倡地「九德」中,「忠孝」被列為首要的位置,況且姬昌生前乃四大諸侯之一,人死為大。所以張紫星也無法過於逼迫,以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失去民心。 從另一方面來看,他同樣也需要拖延時間,所以也不強逼西岐。反而大肆稱讚了姬發地孝心,並追諡姬昌為忠信侯,准姬發守孝。姬昌在西地甚得人心,張紫星此舉更是讓西岐上下感恩不已。 時光飛縱,半年轉瞬而過。夫君大人什麼時候有閒暇,可來指教一二。」 「A級?這麼快……」對於商青君在機甲方面所展示出的天賦和理解能力,張紫星只能是驚歎了,「若無超腦之助,我的水平也不過是B級,哪裡能與你這位才女相比?對戰起來,不被你殺得丟盔棄甲才怪呢!不過,在另一樁對戰上夫君倒有些新的心得,一會記得在電子浴室裡洗得香噴噴的……」 說著,張紫星湊近商青君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商青君原本就因為運動而緋紅地臉變得更加紅了,沒等他說完,飛也似地逃走了。 張紫星目送著商青君離開後,望向手戟的目光又開始嚴肅起來。據超腦的資料顯示,這手戟本是東漢末年所流行的冷兵器之一,而大商的神兵坊也沒生產過這種款式武器,為什麼西岐能造出來? 更讓張紫星費解的是,這手戟地材質居然不是如今流行的青銅,也不是初露端倪的鐵,而是鋼!而且這種鋼的質量和含碳量都很高,可以說已經遠遠超越了這個時代所能擁有的技術指標。 ----就連大商的神兵坊,所產的都是以銅為主地兵器,絕對沒有這種技術的產品,想不到居然出現在西岐! 聯想到天影付出慘重代價才繳獲的手戟,張紫星不由露出深思之色,莫非姬發真的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巧匠,使得這些後世的技術得以提前面世? 張紫星一念及此,立刻召來袁洪,命他去通知孫驁,讓天影盡最大努力,調查清楚此事。當然,就算這些冷兵器再怎麼厲害,與張紫星手中所掌握的科技武器也是無法相比地。所以他也並不如何緊張。 如今姬發半年守孝之期即滿,那南征之事,應該沒有理由再推脫了。正好可以借這次諸侯之間地對耗戰看看西岐的軍事力量。若是姬發還敢推脫,則可名正言順地降罪下去。 安排好這一切後,張紫星放鬆了心情,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朝商青君地房間走去。不久。某人的壞笑聲響了起來,夾雜著商青君地驚叫聲,某種心得的研究時間開始了…… 良久,精神飽滿的張紫星從摘星樓走了出來,才走到中宮一帶,就碰到了妲己地近身宮女鯀捐,而且神色顯得還有些慌張。 鯀捐正尋找天子,驟然撞見,先是嚇了一跳,隨後連忙下跪行禮:「陛下。皇后娘娘方才醒來,不見陛下,正著奴婢等人四處尋找。」 張紫星聞言,大吃一驚:「皇后娘娘醒了?」 要知道,妲己可是身處幻水陣之中!除非施展幻水珠解除禁制之力,否則將一直陷入幻象之中。無法自拔。這些年來,幻水珠的奇效屢試不爽,所以張紫星才能順利地瞞天過海,以那個逍遙子的身份在外四處行事。為什麼今日忽然失去了效用?是妲己本身的原因?還是幻水珠的問題? 說起幻水珠,張紫星不免想起在三仙島的碧霄來。碧霄與兩位姐姐閉關參悟上清仙訣地最高奧妙,說是至少要一年方才出關,屆時還有那個給他看真面目的大大「綵頭」。如今那一年之期早過。卻依然毫無音訊,想是還在閉關領悟之中。張紫星知道修煉之事不可急於求成,所以只能收起心中思念,耐心等待,只是這幻水珠之事一事無法解決,日後行事只怕要加倍小心了。 鯀捐是張紫星安插在妲己身邊的暗線,明白他心中的一些憂慮。上前低聲道:「皇后娘娘是忽然驚醒的。已有一段時間,請陛下速隨奴婢前往壽仙宮。」 張紫星自是知道妲己清醒的事情非同小可。當下跟著鯀捐來到了壽仙宮。 妲己一見張紫星,立刻迎接了上來,行了一禮,問道:「昨日陛下不是說好要往東郊狩獵嗎?臣妾方才醒來,卻不見陛下,故而四處尋覓。」 張紫星順勢答道:「梓潼今日似是十分疲憊,居然在白日入睡,寡人不忍驚擾,所以將那狩獵之期推後。」 「臣妾也不知為何如此疲倦,多有失禮,還望陛下寬恕。」妲己露出迷人的笑容,挽著他的手臂坐了下來,「臣妾何幸,能得陛下如此體貼……」 忽然,她眉頭微皺,異樣之色一晃而過,即命左右退下。 她異色落在了張紫星的眼中,暗暗警惕,就聽妲己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我的陛下夫君,你方才去了何處?」 張紫星隨口答道:「方纔無事,去了御書房一趟。回來時恰逢鯀捐,才知你已醒了,特地趕來。」 妲己歎了一口氣,說道:「夫君,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難道她察覺出什麼端倪了?張紫星心中猛地一跳,趕緊說道:「賢妻何出此言?夫君又怎麼瞞你?」 妲己搖了搖頭:「夫君,妾身蒙你寵愛,從罪臣之女晉為今日母儀天下的皇后,早已把你當作至親之人。你也曾說過,夫妻當坦誠相待,為何今日反倒食言了?」 張紫星聽出她話中有話,卻非自己所想像中的那樣,試探著問了一句:「賢妻,你我夫妻一體,有話不妨直言。」 妲己笑瞇瞇地說道:「夫君身上的香氣,該不是御書房所沾上的吧?」 原來她所說是這個!張紫星恍然大悟,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商青君近來通過超腦自行調配出了一種香水,味道淡雅而獨特,甚是喜愛。方纔他與商青君纏綿時,正是沾染了這種香氣。由於妲己忽然從幻水陣中清醒,匆忙間也來不及處理,所以被聞了出來。 張紫星故意做出心虛之狀,支支吾吾地想要岔開話題。妲己微笑道:「夫君乃天下至尊,按照禮法,至少該有一後八妃,象徵九州之數。然夫君如今止有我與遠在東齊的月妃兩人,實是大大不足。何況兩位皇子已遭驅逐。大商後繼無人,只怪我無用,無法為夫君添加子嗣。若夫君有心填充後宮。延續宗室血脈,我這做妻子地絕不會阻撓,反而會竭力贊同。」 張紫星露出感動之色,順這這個話題道:「子嗣之事,一直是我心中之病,朝中大臣也多次勸諫。故而有此之事,好在賢妻溫柔賢惠,反而如此支持。夫君以天子之名承諾於你,無論將來是否有子嗣,你永遠都是寡人的皇后。」 妲己對這天子有外遇之事原本就無甚感覺,主要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如今聽此承諾,當即露出喜色,又問他那女子的情況。張紫星隨口編了個故事,應付了過去。妲己也是聽者無心,這場風波就此化解。 經過此事後,張紫星對妲己也暗暗生出警惕:這次的危機算計對付了過去,而妲己能從幻水陣中掙脫出來,確實讓人驚訝,也不知是否偶然。無論如何,今後當提高警覺,做好周全地佈置,以免生出意外的麻煩來。如果摘星樓基地地秘密或是他逍遙子地身份提前曝光,可不是鬧著玩的。 時隔半年之後,南征鄂煥的旨意再一次下達到了西岐,這次姬發二話不說。痛快地接下聖旨,承諾立即調動兵馬,籌備討伐之事。對於姬發的「順從」,張紫星不敢放鬆警惕,反而命令天影加緊監視西岐動靜。 數日後,鳳凰山青鸞斗闕。 龍吉公主與碧雲童兒滿心歡喜地迎來了盼望已久逍遙子。 碧雲童兒待他落座後,趕緊奉上仙品。說道:「老師。為何此次月末方來?可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張紫星當然不可能回答是那個天子的身份一時無法抽身,找了個借口:「近來修煉似有所悟。閉關了一段時日,故而月初未至,道友莫怪。」 龍吉公主接口道:「童兒如何不更事!逍遙道友自當以修煉為重,不知道友閉關可有所成?」 張紫星點了點頭,隨口應付了過去,問道:「上回講到何處了?」 龍吉公主一聽這「正題」,那雙平素冰冷的眼睛頓時亮了,碧雲童兒也露出興奮之色,趕緊答道:「老師說到九十回寶玉與黛玉論禪,為父所召之事。」 張紫星說道:「其實並非賈政相召,而是襲人有請,那秋紋故作那般言語,使黛玉不敢想留……」 隨著他聲情並茂地講述,龍吉與碧雲漸漸聽入了迷。 入夜,張紫星橫豎無視,走出斗鸞,在山巔漫步。涼風如水,拂在面上,甚是舒適。 就見前方懸崖邊有一人白衣勝雪,正在遙望夜空,正是龍吉公主。 張紫星上前打招呼道:「公主為何不在宮中歇息?」 龍吉公主見到他,冰冷地面孔上露出緩色,答道:「只因近來一直無法靜心修煉,故而出宮來閒步。」 「以公主地金仙上階修為,居然也無法靜心?」張紫星故意露出驚奇之色,「有一個事貧道一直不明,也不知當問不當問。」 龍吉公主心中已猜中他要問什麼,卻沒有拒絕:「道友請說。」 「我雖是方外之人,也知如今殺劫之勢,凶險無比。公主乃天庭公主,瑤池金母之女,為何會在下界?須知稍有不慎,只怕還有危難加身。」 若是換作張紫星與龍吉公主初見時問這問題,只怕她會用二龍劍來回答。而如今卻是不同,只見她沉默了一陣,終是開了口:「此中另有隱情,不可對道友言明,還望恕罪。至於那殺劫,若當真臨頭,我也無須逃避,唯有應劫而已。就如同這諸天星斗,各有其變化軌跡,既已注定,便無法改變……或許,應劫之後,我便重回天界,不用再受那……」 龍吉公主沒有再說下去,但瞭解這件事內幕的張紫星卻有些明白她地心情,他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漫天星斗的天空,歎道:「我只想隨心灑脫,逍遙自在,若是真受了那諸多規矩的管制,反而不喜,也不知那天界究竟有如何好處,使得公主如此留戀。」 龍吉公主露出一絲苦笑,似乎又有些羨慕他的逍遙之論,最終沒有應聲,而是化作了一聲歎息。 張紫星忙道:「公主休惱,倒是貧道方才問得突兀了。」 龍吉公主注視著他,面上的冷意無端地融化了不少,說道:「道友,你這《石頭記》精彩無比,縱是我為天宮公主,也聞所未聞,可是你編撰的佳作?」 全世界地最大剽竊者張紫星此時難得老實一回:「此乃一位雪芹先生所著,我不過是轉述而已。」 明明是句真話,偏偏龍吉公主還不信:「看來道友不僅胸有奇思,文才無雙,而且甚是謙虛,難得!難得!」 看來就是有心洗白,也無法擺脫這盜版商的名頭了,張紫星苦笑一聲,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辯解。「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龍吉公主低聲念誦著這句《石頭記》中的詩句,美眸中蒙上了一層霧氣,那分明是傷感的顏色:「若我真難逃殺劫之禍,終不過是灰飛煙滅而已,又有何妨?」 張紫星從龍吉公主的眼中看到了壓抑多時的孤獨和悲傷,或許,這才是她冰冷外殼地保護下真正的自我吧,想要開解幾句,忽然想到自己不懷好意的初衷,不由有些愧疚。以他的口才,一時竟找不到語句來安慰。 龍吉公主的傷感之色只是稍縱即逝,瞥見張紫星面上的關切之色,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少有的暖意,說道:「道友,既然今日你我都無心靜思,不若再講一回如何?」 張紫星心知這位「書友」等「更新」確實等得辛苦,為開解她地傷感,當下笑道:「也罷,我就偷偷先於你講一回,此乃你我之間的小秘密,須不得告之碧雲童兒。」 龍吉公主目光閃動,露出期待之色,連連點頭,兩人就在山石上坐了下來。 待到張紫星停講的時候,卻發現天邊已泛出魚肚白,原來,這一講居然就是一夜。那「一」回也變成了「幾」回,一直講到了九十七回。 龍吉公主聽到末尾黛玉吐血,不由顯出擔心之色。此時遠處傳來碧雲童兒的呼聲。張紫星作了個無奈的表情,龍吉公主意猶未盡地歎了口氣,遺憾站起身來,向他打了個招呼,自己先朝呼聲的方向行去。 張紫星舒展了一下身體,正要跟上,忽然感覺到超腦的震動提示,趕緊打開一看,面色頓時變了,就見商青君地緊急訊息傳了過來:西岐有變,速回! 第兩百七十三章 疑團?姬發北伐 張紫星得到商青君的緊急傳訊,不敢耽擱,立刻進入青鸞斗闕,向龍吉公主告辭。 龍吉公主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走,忍不住出言挽留。張紫星歎道:「非是我願意離開公主……實是有緊急事件,須得立刻前去,還請公主見諒。」 「既是如此,我也不便挽留,道友還是先辦正事要緊。」龍吉公主口中雖然這樣說,面上卻掩飾不住失落與不捨。 碧雲童兒開口問道:「老師何時會再臨鳳凰山?」 由於不知道西岐具體出了什麼變故,張紫星也不知道下月是否還有時間再來鳳凰山,索性將誇大地說道:「此事關乎重大,須多費手腳,或有莫大凶險。我也無法定下確切的再會之期,若是僥倖成事,必當再來鳳凰山。」 龍吉公主沉吟一陣,從法寶囊中拿出一根銀色的繩索,命碧雲童兒奉與張紫星:「這捆龍索乃我護身法寶,善能擒人,就送與道友,以度難關。」 這捆龍索是原著中龍吉公主捉拿洪錦的法寶,張紫星不料她居然捨得送給自己,忙道:「貧道只不過與公主及碧雲道友投緣,費了些口舌而已,況且這捆龍索乃公主護身之寶,我又怎能受此厚贈?」 龍吉公主搖了搖頭:「我平素無甚友人,難得道友不棄,每月用心前來相聚。道友若是再推辭,豈非是看輕於我?」 張紫星想了想,說道:「道友言重了,既是如此,我便借道友的捆龍索一用。待到事成之後。再來鳳凰山拜會公主,一為物歸原主,二為重聚。」 龍吉公主聽到「重聚」二字,露出欣慰之色,也不勉強,說道:「道友珍重,我當在這青鸞斗闕恭候大駕。」 張紫星心牽西岐之事,當下告別回朝歌而去。 西岐的緊急消息是天影今晨傳送過來的,這個消息果然驚人----姬發起兵了!但目標並不是鄂煥,而是崇侯虎! 事件的由來是這樣地:姬發原本正在調集人馬。準備征討南地逆臣。但就在此時,姬發的兩個弟弟姬伯廖與姬虞仲在奉命出使崇城、向北伯侯崇侯虎求取南地的軍要圖時,在崇城與崇侯虎之子崇應彪發生衝突,竟被當場殺死。 據說。姬伯廖與姬虞仲與崇應彪衝突的原因是崇侯虎在北地實施暴政,荼毒百姓,而姬伯廖與姬虞仲正好在崇城撞破了崇應彪殺害平民、強搶民女的惡行,兩人義憤阻攔。卻遭到了崇應彪的殺害。 這一消息令西岐上下憤慨無比。姬伯廖與姬虞仲乃新任西伯侯姬發的手足兄弟,已故賢伯姬昌之子,平日頗有賢名,此次又是代表了西岐出使,為的是獲取南地的情報以奉旨征伐逆賊。想不到卻遭到了北伯侯之子的殘忍殺害!這樣地行徑,絕對是無法容忍的。 在群情激奮之下,勃然大怒的姬發點齊兵馬,打出「報兄弟大仇,救民於水火」的旗號,持行討伐之權地白旄黃鉞,朝北地崇城進發而去。崇侯虎得知姬伯廖與姬虞仲之事後,痛罵了崇應彪一頓,聞聽姬發興兵犯境,揚言報仇。顧不得追悔,趕緊召集軍隊,準備迎敵,雙方大戰一觸即發。 張紫星聞訊冷笑:崇應彪會貿然殺死姬發的兩個弟弟?這件事只怕是姬發不惜犧牲骨肉兄弟,苦心設下的局吧,不這樣。姬發又怎麼會「勃然大怒」。沉不住氣地要出兵討伐崇侯虎? 原書中,就有姬昌討伐崇侯虎之事。想不到如今姬昌雖死,卻還是發生了這樣的「情節」! 應龍道:「北伯侯與西伯侯同為四大諸侯,如今姬發不守本分,擅自興兵侵北。皇兄乃天子,是否可下旨令姬發罷兵?」 商青君見張紫星正在沉思,接口道:「三叔此言差矣。那姬發有御賜白旄黃鉞,可行征伐之權。其兄弟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崇應彪所殺,此番打出報仇和救民地口號,名正言順。那崇侯虎施暴於民,為非作歹,德行缺失,北地積年怨懟,夫君雖是天子,卻素重視民心,又宣揚仁義之德,若強行阻止姬發,只怕會民心有失。」 張紫星聽商青君解釋得在理,給了她一個微笑,將目光投向一旁沉默不言的飛廉,說道:「飛廉,你有何見解?」 飛廉的本命元魂掌握在張紫星的手中,兒子季勝又在東海與魔神族人得以安生,雖然張紫星一時還無法令九鼎中的雨師復活,卻已是真正臣服。 由於張紫星當年對外宣稱飛廉叛亂已遭伏誅,所以他已轉型成為退居地下地幕僚。聽得張紫星詢問,飛廉連忙說道:「此時聞太師與方應在北地與鬼方一族苦戰,當可用之。若是想助西岐,可讓聞太師大軍以仁義之名,助姬發滅崇城;若是想保崇城,亦可使聞太師相助崇侯虎,北伯侯必感厚恩,當罄盡全力助大商消滅鬼方;或許,還可趁其兩敗俱傷之時,除去兩個大患,只不過,此舉甚是困難,且師出無名,恐有失公議----就看陛下如何取捨了。」 張紫星點了點頭:飛廉不愧是蚩尤的得力助手,見解果然不同一般,還能舉一反三,只不過,他心中清楚,北地之事,卻並非表面上這麼簡單,還另有蹊蹺在內。 張紫星思慮了一陣,終於拿定了主意。 且說姬發起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前往崇城而來,一路遇諸侯州縣,俱不驚擾,不多日,已經至於崇城之前。姬發下令,豎旗門結寨,就地駐紮。 崇城探馬早報姬發大軍前來的消息,崇侯虎立刻在銀安殿點齊諸將,說道:「我與姬昌本各守疆界,秋毫無犯。如今姬昌身亡。其子姬發年輕氣盛,新即西伯侯之位便不守本分,有意尋隙,前來犯境,如今大軍已開至崇城之外,等如何應對?」 崇應彪出列道:「姬發小兒,深屬可恨!如今他來送死,我等豈肯輕恕,當殺個片甲不留!」 崇侯虎喝道:「你這孽子!若非你惹下大禍,崇城又豈會招此強敵?」 崇應彪分辨道:「此事另有古怪。那西岐使者多管閒事,我本欲喝退,也不知為何,心頭忽然一陣迷糊。清醒時,那兩人已死在面前……」 一旁有梅德上前說道:「主公息怒,少主此事或有古怪,但無論如何。人已殺死,那姬發大軍已至,深究也是無用。那姬發仗白旄黃鉞而來,對我北地亦有圖謀,我等諸將當奮勇一戰。擊潰西岐之軍,以顯我北軍雄威!他有御賜白旄黃鉞,主公莫非就沒有麼?若能擊潰姬發之軍,再以反攻之名征伐西岐,還可一舉兩得。」 此言一出,眾將皆稱善,崇侯虎面露喜色,問道:「哪位將軍願取首功?大將黃元濟應聲而出:「量那姬發小兒有何本事,末將願領兵一戰!」 崇侯虎有心試探西岐的實力,當即命黃元濟出陣。西岐方面派出的是南宮適,結果黃元濟不敵南宮適,被斬落馬下,還揚言要踏平崇城。 崇侯虎大怒,親率軍馬而出,與西岐軍隊在城外對峙。 崇侯虎劍指西岐大軍。喝道:「姬發何在?」 就見對陣旗開處。一人甲冑而出,旁有四賢八俊。正是西伯侯姬發。崇侯虎大罵姬發犯境,而姬發則以崇侯虎父子荼毒百姓,殺害西岐使者為由應對,並提出要崇侯虎交出元兇崇應彪抵命,並向百姓道歉,今後善待民眾,方才同意退兵。 崇侯虎膝下就一子一女,崇應彪是北伯侯爵位的繼承人,又怎會交出來?況且要他這個四大諸侯之一地北伯侯親自向那些賤民低頭,簡直比殺了他還要屈辱。崇侯虎怒火中燒,下令諸將出陣。 姬發趕緊在眾將保護下退回陣中,後面有一位道裝打扮、帶著面具的人揮動旗幟,西岐眾將也紛紛出馬,迎向敵將。結果西岐武將技高一籌,金成、陳繼貞相繼被殺,只餘下崇應彪與梅德還在苦苦支持。崇侯虎一見勢頭不妙,連忙指揮大軍衝擊,當下一場混戰,最終崇侯虎大敗,退回崇城,堅守不出。 「……西岐鳴金,眾將退回本陣。出奇物,似為大弓,以羽矛為矢,引機發之,遠射千餘步,多所殺傷……」 在朝歌的張紫星看到天影送來的戰報時,不由一震:這不是床弩嗎? 床弩是將一張或幾張弓安裝在床架上,以絞動其後部地輪軸張弓裝箭,待機發射。多弓床弩可用多人絞軸,用幾張弓的合力發箭,其彈射力和威力相當驚人。在火器發展之前,是戰場行最可怕的武器之一,也有著構造複雜,機動性差的缺點。據考究,床弩的發明不晚於東漢,在後漢書中曾有過相關記載。 張紫星早在當年初見法戒時,就已提前讓床弩面世,但那床弩也就在大旱之時對付女魃時用了一回,平日都存放在在神兵坊的秘密庫房裡,從未外露過。神兵坊秘密庫房地處隱秘,且有重兵把守,還設有特別地監視系統,莫非是神兵坊中混入了西岐地高明之士?竊取了樣本? 而戰報上後面的文字卻讓張紫星否定了這個假設,但心中驚駭確實不減反增。 「……此時西岐陣中又出奇車,此車長約二丈,闊約一丈四,車外側綁長矛,內側置大盾。崇侯虎軍傷亡慘重,潰敗而回。」 從超腦地資料上來看,這種車應該是武剛車,可攻可守,類似於一種古代地裝甲車,漢代著名大將軍衛青曾以武剛車破匈奴而立下奇功。而張紫星從未製造過武剛車,為什麼這跨時代的東西會忽然出現在西岐的軍中?這樣看來,剛才那床弩應該也不是出自大商的神兵坊,而是西岐地那個的秘兵堂,因為神兵坊的床弩已經他與法戒改造,不僅威力要遠勝一般床弩,而且還加入了法寶的元素,可以對仙人造成一定的傷害。聯繫到上次天影從秘兵堂獲得地那百煉鋼手戟,張紫星不由生出奇想:莫非西岐中有穿越的「同行」? 隨即他又搖了搖頭:如果真有這種人,早在多年前就應該露出端倪了,又怎會在這個時候才出現? 張紫星雖百思不得其解,但後續的計劃還須繼續開展,他拿出一根信香,就在摘星樓上點燃。 那香冒出裊裊輕煙,凝聚成一個人的影像,依稀是申公豹的模樣。 張紫星一見申公豹,開口道:「國師上次如何走得那般匆忙,寡人還想與你對飲長談,請教妙策呢。」 「貧道有要事,故不辭而別,請陛下諒解,」申公豹打了個稽首,又是試探著問道:「右國師逍遙子可在?」 當然在了!而且就在你面前!張紫星暗暗冷笑,口中答道:「右國師上次回來才一日,便匆匆離去,也不知是何事申公豹問道:「逍遙子道友可曾對陛下說過什麼?」 張紫星故作驚訝地反問道:「逍遙子也似有要事,不待辭別寡人,逕直離去,怎生你們兩位國師似是約好一般,都是如此不告而別?」 「貧道方外之人,多有失禮,陛下莫怪,」申公豹聽得逍遙子什麼都沒說,似是鬆了一口氣,「不知陛下今日以信香召喚,有何要事?」 張紫星說道:「國師乃世外高人,寡人怎會怪罪國師?只不過寡人目下有一樁疑難,無法解決,須得求助國師。」 申公豹忙問他是何事,張紫星將姬發討伐崇侯虎的事情說了一遍,說是姬發野心極大,借報仇之名,企圖吞併崇侯虎。若是讓他成功,只怕將來羽翼豐滿,難免會有叛逆之舉。由於姬發有白旄黃鉞,又是師出有名,天子也不便干涉,故而想請申公豹暗助崇侯虎擊退西岐,以免姬發坐大,維持諸侯間相互制衡之勢。 申公豹略一沉吟,答應了下來:「貧道正擬閉關修習師門新傳仙訣,故而無法親自前往相助,貧道願先去尋幾位道術深湛的至交,前往崇城相助,必可退西岐。」 張紫星大喜,連忙謝過申公豹。此時信香漸漸燃盡,看著那消散無蹤的輕煙,張紫星面上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 第兩百七十四章 四聖揚威,楊戩出山 崇侯虎遭受慘敗,率殘部逃回崇城,堅守不出。崇城是崇侯虎的根據地,城池甚是堅固,就算是大軍圍攻,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攻破。姬發看出了這一點,也沒有貿然圍城,而是率軍退回營寨之中。 崇侯虎經白日一戰,自忖非姬發對手,當即聽取了梅德的意見,一邊高掛免戰牌,一邊修書三封,星夜派人送出。一封是上書天子,請求調解此事;另一封是送給弟弟曹州侯崇黑虎,讓其率兵前來崇城解圍;最後一封是給正在北疆與鬼方作戰的聞太師,請聞太師相助,退去西岐大 那信才送出去幾日,就有兵士慌慌張張地來報:「城中也不知道為何,忽然來了四位道人,就在銀安殿外,指名要見大 崇侯虎皺眉道:「不過四個道人而已,何必如此慌張?」 兵士答道:「那四位道人各騎猛獸,甚是兇惡,軍民俱不敢近。」 崇侯虎一聽,連忙帶著崇應彪與梅德一同出府,就見四位道人立在府前,果然生得兇惡。四人或面若鍋底,或須如硃砂,或上下獠牙,更可怕的是他們身邊的四頭坐騎,分別是陛犴、狻猊、花豹與猙獰,俱是異獸,渾身散發出可怕的氣息,門口那守衛見狀,無不嚇得兩腳發軟。 崇侯虎畢竟見多識廣,壯著膽子,行禮道:「四位道長,今日仙駕降臨,不知有何指教?」 四位道人各自稽首。為首一人說道:「賢伯休要驚惶,貧道四人乃西海九龍島仙人。與當朝聞太師亦是知交,今受一位道友之邀,特來崇城相助賢伯退西岐之軍。」 這四人正是九龍島四聖王魔、楊森、高友乾、李興霸。崇侯虎聞言大喜。趕緊又施了一禮:「有四位仙人相助。何愁姬發小兒不退!四位仙長,快請進府一敘。」 四人跟著崇侯虎進入北伯侯府中,安置好四隻異獸後,就在大殿落座,崇侯虎下令設宴招待四人。酒過三巡,王魔問道:「崇賢伯。聞聽聞太師在北地討伐鬼方,不知境況如何?」 崇侯虎答道:「孤王當日奉旨討伐南地逆賊鄂煥,不料鬼方蠻族忽施偷襲,意欲佔我本部崇城。幸虧聞太師出兵,擊退鬼方,解我崇城之危。太師一路追擊,意欲剿滅這蠻族,以絕後患,不料鬼方狡詐無比,又有異人相助。故而互有勝負。一時取之不下。前日老太師還不慎中計,險些全軍覆沒。時有代相方,自朝歌親自掛帥,前來援助,此時兩軍正在北疆相持不下,我崇城本有援軍糧草相助,只不過如今西岐來犯,被迫遣回援軍。」 李興霸說道:「看來聞道友是陷入了苦戰,我等還是先退去西岐大軍,然後速趕往北疆,相助聞道友。」 王魔三人聞言,也不再飲酒,齊齊起身,請崇侯虎出陣。崇侯虎也希望崇城的危險早日褪除,連忙令摘去免戰牌,做了一番準備後,整軍出陣。西岐這邊得了免戰牌被摘的消息,也遣大軍迎擊。 崇侯虎仗著有九龍島四聖相助,一馬當先,親自出陣,指名叫姬發出陣。此時不見姬發,卻是一位頭戴魚尾金冠,身披鶴氅,手持雌雄寶劍地道人騎著青馬迎了出來。 崇侯虎見這道人帶著青銅面具,看不出真面目,心下起疑,問道:「來者何人?」 道人答道:「我乃西岐宰相呂望是也!汝父子造惡如淵海,積毒如山嶽,民怨滔天,又害我西岐使者,如今吾主起仁義之師,除殘暴於崇地,絕惡黨以暢人神;不負天子節鉞之意!」 崇侯虎大怒:「無名鼠輩,安敢如此妄言!」 此時就聽崇侯虎後面鼓響,陣仗開處,走出四樣異獸,上各負一道人。王魔騎陛犴,楊森是狻猊,高友乾騎的花斑豹,李興霸地是猙獰。這四獸散發出一股無比兇惡的氣勢,西岐陣中的戰馬都是肉體凡種,經不起這惡氣衝擊,紛紛骨軟筋酥,將背上地戰將跌下馬來。那青銅面具地道人呂望也不例外,直跌得冠斜袍亂。 而崇侯虎這邊的戰馬事先貼上了四聖所贈送的法符,故而得以倖免。 四聖大笑不止;大呼曰:「不要慌!慢慢起來!」 呂望自然就是叛逃到西岐的姜子牙,未免身份暴露,故而覆以青銅面具。姜子牙才一出陣,就出了個丑,還在他臉皮尚厚,忙整衣冠,稽首曰:「四位道兄,在哪座名山洞府修行?今到此間,有何吩咐?」 王魔看出姜子牙的修為淺薄,還在修真境界,當下傲然道:「吾乃截教門下,九龍山氣道者王魔、楊森、高友乾、李興霸也。今日受友人相托,前來與崇賢伯解圍。你我俱是道門,我也不欲施術欺辱於你,你須得立刻率軍退走西岐,永不得再犯崇城!」 此番征討崇侯虎原本就是姜子牙的主意,算是他投靠西岐以來所指揮地第一場戰鬥,如何能就此罷休?當下沉吟不語。 王魔見他遲疑,喝道:「休要執迷不悟,否則休怪我道術無情!屆時管教你血流成河,服屍千里!」 這邊惹惱了一人,正是新投奔西岐的武成王黃飛虎。黃飛虎的坐騎五色神牛,不比尋常凡馬,故而那些異獸的惡氣對它無用,黃飛虎也是西岐將軍中唯一沒有落馬之人。原本黃飛虎因殷郊之事,爵位官職被削,逃往西岐,被姬發收留。姬發為西伯侯後,仍將黃飛虎封為武成王,委以重用。如今黃飛虎聽得王魔如此傲慢,哪裡按捺得住,催動神牛。衝上前來,喝道:「道人休要口出狂言。且吃我一槍!」 王魔絲毫不將黃飛虎這種凡人放在眼裡,拿出一柄寶劍,就在陛犴與黃飛虎大戰起來。黃飛虎乃大商名將。若單論武藝。王魔豈是他地對手。黃飛虎知道王魔乃道德之士,並不與那蘊含仙力的長劍直接接觸,手中雙月神槍如銀虹一般,順勢一撥,兩側地月刃破開道袍,在王魔的肋下劃出一道血口。王魔沒想到此人武藝如此了得。一個照面就讓自己吃了虧,吃痛間,閃避遲了些,大腿又被鋒利地雙月神槍刺了個血窟窿。這雙月神槍乃張紫星以秘法打造的武器。十分鋒利,雖能破開仙體防禦,但終究是凡兵,不比法寶兵器,所以不久那傷口便漸漸止血癒合。 王魔驚出一聲冷汗,不敢相持,駕陛犴急退。黃飛虎哪裡肯捨。催動坐騎追來。西岐軍見這兇惡道人被黃飛虎擊敗。士氣大振,紛紛吶喊助威。卻不提防王魔猛一轉身。一顆開天珠如電一般打了過來,開天珠來勢迅疾,黃飛虎閃避不開,被一珠打下坐騎。這小小的珠子威力無窮,饒是黃飛虎身經百戰,也只覺全身骨骼都似裂開一般,已受了極重地內傷,動彈不得。 王魔打倒黃飛虎,從葫蘆裡拿出兩顆丹藥,嚼碎了搽在傷處,即時全愈,連傷疤都不見。李興霸則騎著猙獰逼上前來,要以寶劍取黃飛虎性命。 姜子牙一見黃飛虎危險,忙念動咒語,把手望空中一撒,施出玉清仙訣中地五雷正法,李興霸頭上當即雷火交加。李興霸微覺意外,隨即露出不屑之色,朝天一指,空中頃刻便晴朗如何,那雷火半點全無。 「如此小技,安敢在貧道面前賣弄!」李興霸冷笑道:「不過貧道倒是看走眼了,你居然是玉虛門下,這玉清雷法施得倒是似模似樣,可惜法力太過微薄,終是無用。」 姜子牙一邊讓兵卒將黃飛虎緊急救回,一邊上前行禮:「四位道兄,我闡教與貴教淵源深厚,教主聖人皆是一師所傳,還請道友念在同道情誼,不要過問此俗事,回到九龍山靜修為好。」 九龍島四聖受申公豹所托而來,而王魔方才又吃了個虧,加上姜子牙力薄言輕,如何肯賣這種面子? 李興霸說道:「我等受人所托而來,豈能就此退走?念在同道一場。我等也不為難你,你速將大軍退去,休要為難崇城,日後也好相見。」姜子牙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存心用拖延之計,推托道:「此事關係重大,待貧道回去稟明主公西伯侯,再作決斷,還請道友寬限些時日。」 這邊崇侯虎卻叫道:「四位道長休要聽此人推諉,西伯侯姬發就在營寨之中,若有決斷,當可立即為之,道長尚有要事須往北疆,如何能任由其拖延?」 王魔等人原本就想解決崇城之事後,速往北疆相助聞太師,一聽此言,自是稱善,讓姜子牙速去請示姬發。姜子牙暗恨崇侯虎攪局,無奈間,只得請四人稍候,自己往後方營寨而去。 不久,姜子牙帶來了西伯侯姬發的答覆:崇侯虎殘害百姓,又殺害姬發親弟,此番乃仁義之師,絕不可退卻。今日暫且罷戰,三日後,就在崇城之下決一死戰,以定勝負。 王魔等人聞言,沉吟片刻,也不多說,答應了罷戰地條件,駕坐騎朝崇城而去。崇侯虎沒有四聖撐腰,自是不敢與姬發大軍對抗,趕緊下令收兵。 回到崇城,崇侯虎忙道:「四位道長!那呂望分明是有意拖延,只怕另有詭計。」 高友乾說道:「那區區拖延之計如何瞞得過我們兄弟的法眼?以呂望的微薄修為,就算是搬來救兵,也必是不堪一擊。有那三日決戰之期,屆時我等正好名正言順地施展法力將西岐殺得大敗,賢伯自可無憂。」 崇侯虎面露喜色,當下重治酒宴,款待四聖。 在第二日,崇侯虎之弟,曹州侯崇黑虎領三萬援兵也到達崇城,前來來助。崇侯虎自覺如虎添翼,滿心歡喜,自忖集合九龍島四聖與崇城、曹州之力,必能大敗姬發。此時,他心中已經在夢想再進一步趁勢反攻入西岐,一統西北兩地了。 三日後,「呂望」果然領軍而來,崇侯虎兄弟與四聖當即率大軍出城迎敵。這一次四聖的坐騎並沒有引起西岐軍馬地恐慌,似乎也是接受了什麼防護性質的符咒之類,而姜子牙的坐騎也換成了一隻奇獸,生得鱗頭、豹尾、體如龍,氣勢非凡。王魔認得,那正是玉虛門下有名的坐騎四不像,相傳還是教主聖人元始天尊昔日地坐騎。 王魔沒想到這呂望能借來四不像,不由暗自琢磨這呂望在闡教的身份。楊森卻沒他這麼多計較,冷笑道:「呂望!原來你是去崑崙借來四不像,但區區一隻坐騎焉能嚇得到我?我便讓你看看九龍島道術的厲害!誰敢與我一戰?」 姜子牙這三天確實上了崑崙山求援,但元始天尊只是送了他一隻四不像當坐騎,至於九龍島四聖之事則不置可否,只讓他下山。姜子牙哪裡肯走,連忙哀求元始天尊相助,以解九龍島四聖之難。元始天尊暗暗氣惱此人頭腦不開竅----總不能讓他這個混元聖人出手去對付幾個小嘍吧,被求得煩了,索性將姜子牙斥出玉虛宮。 姜子牙心頭大是沮喪,好在南極仙翁在宮外對他耳語,掌教師尊早有安排,屆時自有人前來相助。姜子牙這才放下心來,騎著四不像返回。 如今三日期限已到,姜子牙硬著頭皮率軍前來,卻仍無人來相助,見楊森出陣,不由暗暗叫苦。 就在這時,一道金光自天而降,落在地上,化作一人年輕男子之形。此人頭帶扇雲冠,身穿水合服,腰束絲絛,腳登麻鞋,生得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對姜子牙行禮道:「師叔,弟子奉師命前來相助!」 姜子牙先見他氣勢超群出類,甚是高興,聽到他稱呼自己「師叔」時,不由冷了半截。姜子牙先前還當會來廣成子、赤精子這樣級別的援兵,想不到居然來了個玉虛門下第三代弟子,如何能抵九龍島四聖這樣修為的敵人? 姜子牙歎了一聲,隨口問道:「你是哪一位道兄的門下?」 「弟子乃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門下,姓楊名戩。」那男子從那歎息中聽出姜子牙心中的憂慮,也不多作解釋,逕直朝李興霸走去。 第兩百七十五章 聯姻 王魔打量了一陣楊戩,點了點頭:「貧道也曾聞聽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之名,想不到其弟子果然名不虛傳,已至真仙之境,比你師叔那種無能之輩要強勝百倍。只不過,與貧道等人相距卻甚遠,還是叫你師父來見個高下吧!」 楊戩也不多言,右手輕輕張開,已多了一把兵器,擺出戰鬥架勢。這是他機緣巧合,沿途新得的一件神兵,喚作三尖兩刃 王魔這話也是提醒李興霸,楊戩已至於真仙之境,不可太過輕視,這邊姜尚一聽「師侄」楊戩都已經是真仙了,聯想到自己的修為,不由又羞又愧。 李興霸與王魔兄弟多年,如何不知他心意,見楊戩不答,笑道:「也罷,且看你有何法寶!」 言下之意,若不論法寶,楊戩絕非對手。楊戩一擺手中三尖兩刃刀,躍起幾丈高,朝李興霸當頭擊來。李興霸見他來勢兇猛,急施長劍招架,楊戩的武藝不在黃飛虎之下,那三尖兩刃刀尤其厲害,帶著一股極強的銳氣,交擊幾下,李興霸的寶劍居然經受不住,被削作兩截。 李興霸吃了一驚,急忙從法寶囊中拿出一顆劈地珠,朝楊戩打來,楊戩不避不讓,那珠正中頭頂,直打得火星四濺,卻若無其事。李興霸沒想到楊戩如此厲害,心中驚駭,正欲施土遁逃走,卻是慢了一步。被楊戩趕上,三尖兩刃刀起落,已將李興霸地頭顱削了下來。 這一下事出突然,王魔、楊森與高友乾都沒想到李興霸居然會死在這個小輩的手裡,又驚又怒,紛紛持劍殺來。楊戩額間現出第三隻眼,神光灼灼,冷笑道:「爾等四人,不過真仙中階巔峰而已,如何是我的對手?居然還大言不慚。想要戰我師尊!」 三人原本見楊戩不過是真仙下階,居然能準確地說出自己三人的境界,心中驚訝更甚,手中卻是毫不停歇,開天珠、劈地珠紛紛朝楊戩身上打來。 楊戩將這些法寶視若無物,手中三尖兩刃刀直奔王魔而去,那珠子在他身上迸出火星,卻是全然不理。一若如常。王魔見楊戩如此厲害,心生退意。忽然感覺坐騎陛犴有些驚躁,就覺後頸忽然一陣劇痛傳來,原來一隻通體烏黑的巨大獒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背後,一口就咬住了他的脖子。 這獒犬厲害無比,就算是仙體也擋不住它一口,王魔掙扎間,這邊楊戩的三尖兩刃刀已到,當即刺了個對穿,隨即又梟了首級。高友乾與楊森見楊戩連殺兩名道友,睚眥欲裂。捨命撲來。楊戩全然不懼,又將高友乾的右臂斬了下來,餘勢未歇,將花斑豹的頭也斬了下來。疼痛讓高友乾猛然一醒,自知不是對手,與楊森招呼了一聲。楊森將騎下狻猊放出,撲向楊戩,企圖延緩其進攻,藉機逃遁。哪知那烏黑的獒犬再次出現,將比自己個頭更大地狻猊撲倒。撕咬起來,看那架勢,狻猊只有招架之功。 高友乾與楊森趕緊分頭逃遁而去,楊戩拿出一個彈弓,迅速包上金丸,一丸正中楊森背心。跌倒在地。上前結果了性命,但斷臂的高友乾卻已借土遁而逃。而另一邊,狻猊被那只凶狠的獒犬咬斷了喉管,變為了一具屍體。 姜子牙見楊戩如此強悍,居然連殺三仙,大喜之下,連忙指揮大軍發起全面攻擊,崇侯虎最大仗恃九龍島四聖敗亡,自然不敢對敵,一路丟盔棄甲,退回崇城,再次堅守不出。而崇黑虎見到西岐有如此異人,也在暗暗慶幸自己沒有貿然出馬,以楊戩如此實力,若施那鐵嘴神鷹也必定是自取其辱,弄不好還有殺身之禍。 西岐軍大勝後,姜子牙對楊戩的實力自是讚不絕口,楊戩拿出玉鼎真人所贈送的丹藥,將黃飛虎治癒,黃飛虎謝過楊戩。楊戩言明自己是奉命下山來,在姜子牙帳下聽令,姜子牙多了這樣一位強大的幫手,自是滿心歡喜。姬發也十分高興,一來大勝崇侯虎,二來果如姜子牙所說,闡教仙人們會陸續前來相助,有這些仙人在,何愁大事不成? 經此一事,姬發對黃飛虎再無懷疑,原本他還擔心以黃飛虎原本的地位和富貴,未必肯甘心在自己麾下效力,如今見其如此拚命,自是不疑有他。 相比姬發的好心情,崇侯虎卻大為懊惱。他深悔三日前沒有當機立斷,說動九龍島四聖立即攻擊,結果中了呂望地緩兵之計,乃至有今日大敗。崇黑虎也知情勢緊急,皺眉不語。 梅德上前道:「大王,西岐勢大,更兼有異人相助,我軍只怕難以抵敵。如今北疆聞太師與鬼方僵持不下,朝歌又久未有回音。依末將看來,此役不宜硬拚,暫時議和為上。」 「議和?」崇侯虎自知敵強我弱,不可力敵,當下露出猶豫之色:「姬發率大軍而來,其心不小,又怎肯就此罷休?」 「末將有一計,可解此危,只不過……」 崇侯虎連忙催促他快說,梅德說道:「姬發以報仇與為民之名起兵,大王可化解這段仇怨,並隨意承諾些利民之策,當可休此戰事。聞聽大王膝下有一女,生得花容月貌,而姬發至今仍未有正妃,大王可以女許之,化戰事為喜事,不僅可令姬發退軍,還可結好西岐,以免再起刀兵。」 崇侯虎一聽,當即大喜,崇黑虎也起身道:「此計甚妙,我願為兄長走這一遭,勸說姬發罷兵。」 西岐營寨中,姬發正與姜子牙等人商議如何攻下崇城。忽有報曹州侯崇黑虎求見。姬發一聽崇黑虎之名,當即請入。 崇黑虎與姬發見禮完畢,說明來意。姬發沒想到崇城出了聯姻這一招,當即將探詢地目光投向了姜子牙。姜子牙也大感意外,不禁沉吟。姬發擺下宴席,讓弟弟姬旦陪崇黑虎飲酒,自己則與姜子牙緊急商議此事。 姜子牙聽出姬發有聯合崇侯虎,將來共謀大事地口氣,搖頭道:「大王萬萬不可,大王為民起兵乃是為公。若為私聯姻而罷戰,豈非失信於天下?況且崇侯虎乃背信棄義之徒,當年於鄂崇禹反叛之事中,曾有告密之舉,乃至鄂崇禹事敗身死。大王切不可重蹈前事!」 姜子牙這麼一說,姬發仔細一想,點了點頭,朝姜子牙行禮道:「若非相父提醒。孤王險些犯下大錯,往後還請相父多多提攜。」 姜子牙見姬發身為西伯侯卻依然對自己恭敬有禮。心中大是滿足,說道:「崇城目下堅守不出,若是強攻,縱能攻下,我軍也是傷亡不輕,況且對崇城軍民也多有損傷,於我們義師之名有礙。我倒有一計,若是成功,不僅崇城可破,且北地盡在大王掌握之中。」 姬發聞言。忙問是何計,姜子牙附耳過去,低語了幾句,姬發面上露出喜色,連連點頭。 崇黑虎心牽聯姻之事,雖然與姬旦飲酒,卻掩飾不住愁色,此時姬旦與左右從人忽然退下,那帶著面具的呂望出現在眼前。 崇黑虎欠身道:「呂丞相有何見教?」 姜子牙親自替他斟滿酒,說道:「聞聽君侯乃仁義練達之人。領曹州多年,軍民無不敬仰,為何如今失了計較,前來相助北伯侯為虐?」 崇黑虎是個明白之人,聽出呂望話中有話,原本他見西岐勢大。早生退意。這次自告奮勇來西岐營寨議和,也有探詢之意。當下答道:「我與北伯侯乃親兄弟,如今兄長有難,怎能坐視?」 姜子牙搖頭道:「令兄身為四大諸侯之一,蠱惑天子,殘虐萬民;假天子之命令,敲骨剝髓,盡民之力,肥潤私家,陷君不義,忍心喪節。如今又殺害我家主公兄弟,可謂積惡如山,人神共怒,為諸侯之所共棄!今我主公得專征伐,以討不道,以我軍之力,要攻下崇城當易如反掌。城破之時,必是玉石俱焚,滿門遭禍。呂望知君侯素積仁賢,豈得概以一族而加之以不義,故而不忍見君侯誅連,特來相勸。」 崇黑虎聽得大汗淋漓,連忙拜倒行禮:「還望丞相救我一命!」 姜子牙一見崇黑虎服軟,面具下不由露出喜色,扶他起來,說道:「如今之計,君侯唯有將計就計,配合我軍擒下叛逆,以謝天下。庶幾洗一身之清白,以見玉、石之分。」 崇黑虎露出猶豫之色:「侯虎乃我親兄,我若害他,豈非不仁不義?死後於地下亦無顏見先父母……」 姜子牙歎道:「君侯差矣!此舉並非不義,而是大義!寧可得罪於祖宗,怎背得罪於天下,為萬世民眾切齒?縱有孝子慈孫,不能蓋愆尤,寧至於冥下請罪於父母,尚可留崇氏一脈,不致絕於宗枝也。」 崇黑虎思慮良久,終於露出了堅決之色,看得姜子牙暗暗點頭。 拿定主意後,崇黑虎返回崇城,備說姬發同意聯姻之事。崇侯虎大喜,重賞了梅德,又謝過崇黑虎。當晚崇侯虎、崇應彪與崇黑虎在殿中歡飲,直至大醉,不省人事。 待到崇侯虎清醒時,卻驚駭地發現自己與兒子崇應彪居然被五花大綁。而銀安殿上,姬發正端坐主位,旁有呂望、南宮適、楊戩等人,而自己的親弟弟崇黑虎居然也在其中,周圍俱是手持武器的軍士。 崇侯虎並非蠢人,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對崇黑虎叫道:「賢弟,如何會是這般?」 崇黑虎咬牙道:「長兄!你位極人臣,卻不修仁德,殘害百姓,惡貫天下。四方諸侯欲同心滅我崇姓。我此舉雖有負於你,有罪於祖宗,卻是為平天下之怨,以免我崇氏遭滅族之禍,再無他說。」 崇應彪也醒了過來,破口大罵:「崇黑虎,你賣兄求榮,簡直豬狗不如!」 崇黑虎無言以對,默然不語。崇侯虎將目光落在姬發身上,說道:「姬賢侄,你我同為四大諸侯,犬子前日雖犯下大錯,但如今我與賢侄已有聯姻之約,為何賢侄突然翻悔?」 一旁姜子牙喝道:「崇侯虎!你惡貫滿盈,荼毒北地民眾,我家大王又怎會與你聯姻?此只不過是惑敵之計也,如今你自犯天誅,還有何分說!」 崇侯虎默默無語,只是將目光投向崇黑虎,崇應彪卻是大罵不止,崇黑虎不敢對視兄長的目光,低下頭去。姜子牙當即下令,將崇侯虎父子拖下去斬首示眾,不久,兩顆首級呈了上來。 軍士又解崇侯虎元配李氏與女兒崇上殿,姬發見那崇果然生得好容貌,可謂國色天香,那楚楚可憐的風姿惹人疼愛,遠勝自己的一干侍妾,聯想到兩家的聯姻之事,不由有些意動。姜子牙見姬發神色,皺眉道:「除惡務盡,大王不可有所猶豫。」 崇黑虎聽「呂望」地口氣,竟似連這兩女都不放過,忍不住說了一句:「家兄積惡,與元配無干,況且女生外姓,何惡之有?還請大王開恩。」 姬發越看崇地美色,越覺得難以割捨,就見姜子牙故意咳嗽了一聲,面具後的目光隱有深意。姬發猛然一醒,也不聽崇黑虎的哀求,一咬牙,下令將李氏並女兒崇斬首回報。李氏與崇一聽這個命令,當即暈倒在地。 姜子牙見姬發克服女色誘惑,果然是個成大事的人,當下微微頷首,楊戩眼中也露出讚許之色。姬發調解心情,不去多想崇之事,與眾將討論起如何處置崇城之事來。 就在此時,忽有士兵來報,大商北伐統帥聞太師領軍馬,正迅速朝崇城而來!姬發等人大吃一驚,聞仲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來了? 第兩百七十六章 別院來敵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 ww.Y X G .C c) 斥候所報的果然沒錯,不一日,聞太師率大軍急至崇城之外。 聞太師在城下叫道:「西伯侯姬發!速來見我!」 姬發忙上城樓,見聞太師軍容整齊,將士們雖是風塵僕僕,卻是殺氣騰騰,與普通軍隊大是不同。姬發暗暗心驚,當即在城上行禮道:「老太師,孤王有禮了!」 聞仲催動墨麒麟,行至城下,揚聲道:「姬發,你父姬昌乃謙謙君子,與各路諸侯俱是以禮相待,眾人無不服其德行。你如何才一繼任西伯侯,就橫行出兵,還佔了北伯侯的崇城?我大商素來以東、南、西、北四路諸侯為臂膀,共同輔佐天子。你如此作為,豈非是目無天子,圖謀不軌?」 姬發忙道:「北伯侯崇侯虎殘暴害民,北地民不聊生,如今又殺我親兄弟伯廖、虞仲,實是天怒人怨。我持天子御賜白旄黃鉞,故不敢忘聖意征伐,故起仁義之師,征討崇侯虎,以報兄弟大仇,解救北地民眾於水火。」 聞仲冷笑道:「聞聽你本受天子之命南征逆賊鄂煥,卻因私怨而擅自違旨,前來崇城!你且速速退兵,我自會稟明天子,處置崇侯虎之事!」 姬發眼珠一轉,露出難色:「崇侯虎負隅頑抗,意圖殺盡百姓而與崇城同歸於盡,幸得曹州侯崇黑虎捨命大義,及時拿下,方免百姓之災。崇侯虎父子惡貫滿盈,方纔已被斬首,止有人頭尚在。」 聞仲大怒:「那崇黑虎居然如此可惡,分明是一胞兄弟,居然不義陷兄滿門!」 這邊崇黑虎在城上聽得滿面通紅,卻不敢出聲。姬發忙替崇黑虎開脫:「老太師差矣!曹州侯雖與崇侯虎乃一母同胞,但為大義而不避骨肉。實乃忠良君子。」 崇黑虎心中對姬發自是大為感激,聞仲也不在這個問題上深究,說道:「姬發!你雖有白旄黃鉞,得專征伐。但崇侯虎乃是與你一般的重臣,如何能妄自殺害?況且如今崇侯虎已死,北地無主,須得速速上表朝歌,以待天子定奪!」 聞仲的說法合情合理,姬發雖有心圖謀北地,卻也無法巧辯,只得同意,並請聞仲與大軍入崇城休息。聞仲拒絕了姬發的好意。命大軍在城外就地紮營,自己則駕墨麒麟,火速往朝歌請旨而去。 姜子牙也沒想到聞仲會在西岐剛佔領崇城後就立刻出現,又如此快地去朝歌請旨,一時也想不到太好的辦法,只得乾著急。 墨麒麟的腳程極快,不一日,聞仲便從天而降。帶來了天子的聖旨。姬發不敢失禮,率群臣出城門接旨。 聖旨地大意是:北伯侯崇侯虎殘暴不仁,壓迫百姓,又殺害西岐使者,西伯侯姬發奉白旄黃鉞,起義師征伐,也在情理之中。然北伯侯身居高位,姬發不問天子而擅自將之殺死。有逾越之罪,命其速退出崇城,率軍南下,征伐叛逆鄂煥,以戴罪立功。崇黑虎為大義殺死親兄,雖然親情有悖,足見大義,命回曹州,少時自有封賞。崇城暫由太師聞仲駐守。待到天子定下新的北伯侯人選再行交接。 姬發原本對北地野心勃勃,擊敗崇侯虎後,更是意氣風發,卻不料半路殺出聞太師,無奈之下,只得接旨。崇黑虎聽天子不究己過,暗鬆了一口氣。隨即聞仲進入崇城。當著一眾百姓頒布了一系列利民的寬鬆政令。崇城百姓原本被崇侯虎施暴政多年。如今得聞這樣寬厚的政令,無不歡聲雷動。高呼萬歲。 姬發與姜子牙見狀,心中著實鬱悶:好不容易地來的勝利果實,居然被聞仲這麼橫插一槓子,搶奪了去,偏偏還名正言順,讓自己只能吃個啞巴虧。 聞仲頒布完旨意後,請姬發火速回西岐準備南征之事,姬發不敢當眾抗旨,拜別聞仲,率軍退去,同時離開的還有曹州侯崇黑虎。 臨行前,聞仲叫住楊戩:「我那九龍島的三位道友可是死在你的手中?」 楊戩一見聞太師額間的第三隻神目張開,朝自己打量,也不甘示弱,緩緩張開自己的第三隻眼,與那目光對視。剎那間,兩人的眼睛都有種灼痛的感覺。 姜子牙一見,連忙說道:「兩軍交陣,各為其主,難免有傷亡。九龍島三位道友相助崇侯虎,戰陣之上,被我這位師侄所殺,也是天數使然,老太師何必計較?」 聞仲冷哼一聲,也不看姜子牙,朝楊戩說道:「想不到玉鼎真人居然有如此高徒,比那等批命愚民地無能之輩要強勝百十倍!改日若有機會,當領教一番,好替我那慘死的三位道友復仇。」 楊戩感覺出聞仲身上的殺氣,心中的戰意亦是大盛,微微點頭,朝聞仲施展了一禮,轉身而去。姜子牙一聽聞仲所說的「批命愚民的無能之輩」,心中一陣狂跳,也不知身份是否真的被神目看破,哪裡還敢停留,匆匆離去。 於是,姬發率領大軍,朝西岐返回,籌備下一步南征之事,崇黑虎也回到了曹州。聞太師一邊打理崇城的事務,一邊分出兵馬,支援在北疆與鬼方抗衡地方。 這一日,張紫星正在朝歌靜室之中閉目修煉。在他的周圍,分列著禹王九鼎。隨著他身上的力量波動的變化,九鼎開始微微顫動,發出豪光,並緩緩升空,按照一種奇特的規律,旋轉起來。隨著旋轉,那九鼎的實體開始變得虛無起來,九個形體不時重合,而那重合的維持時間也逐漸延長,九形重疊在一起,似乎組合成了一個新的之狀,這個新地形體比九鼎中的任何一個都要巨大,寬度也增加了不少,看起來顯得更加雄壯宏偉。 但重疊的時間畢竟有限,不久又散開成為九個形狀。繼續在空中飛舞旋轉。就在九鼎重合的一剎那,張紫星感覺自己彷彿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周圍是一望無際的荒涼之地,連天空地雲彩都是黑沉沉的。 不久,天地的景象漸漸發生了變化。天地顛倒了過來,地面是雲彩,頭頂是土地,而腳下開始變化出各種奇異的形狀,連天空地「土地」也開始發出光芒,變得透明,並隱現出其中「埋藏」的物件,有些是人體,有些是怪獸。有些是奇異的東西。就在一錯神間,天地又恢復了原狀,隨後漸漸模糊,又回到現實之中。 張紫星感覺得出來,剛才並不是憑空的幻覺,應該是九鼎中的一個奇異空間,而「天地」中的那些東西很有可能就是九鼎中所封印的寶物。平時以九曜仙訣操控九鼎時,他也曾經進入過這個奇特景象中。目前他只吸收了神鐵上混沌九形地兩個「字」,如果能如果能完全吸收九形地力量,相信不僅九鼎可合九為一,成為乾坤鼎,而且還能得到其中封印地諸多寶物。 而且張紫星還有種感覺,這種天地地形態似乎還不是這個空間的完整形態,如果能完全控制乾坤鼎,可能還會有一種新的變化。眼下雖然能「看」到九鼎中的無數寶物。卻無法到手,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入寶山而空回」,確實遺憾。而答應飛廉的事情----從九鼎中取出雨師的遺體及蚩尤之心一時也無法達成。 大禹和啟都修煉九曜仙訣,當年必定也看到過如此情景,說不定他們那般強行煉化九鼎,就是為了九鼎合為乾坤鼎以及其中的寶物,急於求成之下,爆體而亡。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張紫星自知能得到九鼎和神鐵,並消化了其中地二形,也是一番機緣,絕不能急功近利,重蹈覆轍。但是,隨著大戰的即將臨近,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先天至寶乾坤鼎是否能在這場殺劫中給他以最大的幫助。甚至是扭轉乾坤,還不得而知。好在,他的仗恃不僅僅是這個未呈完全體的先天至寶,也不僅是本身的實力…… 對於目前的形勢,張紫星也進行過多次分析:九龍島四聖與楊戩地提前出場並不讓他意外,由於他的到來,這個世界已經發生了難以預測的變化。崇侯虎還是死在了姬發的手中,須得盡快解決北路諸侯無主的問題。還有西岐之事,姬發真的會心甘情願地遵旨征伐鄂煥?從企圖吞併崇侯虎之事就能看出這位日後周王朝開國帝王的野心,下一次,會找個什麼理由推拒?或者是仗著闡教的支持,直接叛逆? 就在張紫星結束修煉,從靜室中走出時,卻得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國師別院中來了一位道人,要找國師逍遙子,卻不知為什麼,與兩個記名弟子曹寶蕭升發生了衝突。結果曹寶蕭升被重傷,目前應龍與刑天已聞訊陸續趕了過去。 張紫星吃了一驚,連忙朝國師別院趕去。就見曹寶和蕭升面色蒼白地靠在石凳上,而院落地受損程度十分嚴重,彷彿被N級颱風刮過一般,從人則橫七豎八地躺倒了一地,儘是昏迷不醒。 張紫星驚問道:「究竟除了何事?」 曹寶說道:「師尊,我與蕭升正在對弈,忽有一道人叫嚷要見師尊,我言師尊不在,那道人卻不是不信,還口出污言。我兄弟二人雖知他厲害,卻忿不過他辱及師尊,故而出手,還收了他一件法寶扇子,但這道人甚是了得,隨後便將我們重傷……」 蕭升說道:「龍師叔隨後趕來,與那道人做過一場,卻也不敵道人施的狂風,幸虧隨後來了一名高大的漢子,與道人在空中爭鬥,一路往北去了,龍師叔也緊隨而去。」 連應龍都不敵來人?張紫星吃了一驚,問明具體方向,正要前去,被曹寶叫住:「師尊!那人道術十分厲害,莫不是什麼對頭?還是小心為上,休要去涉險了!」 張紫星看著幾乎無力動彈的蕭升和曹寶,心中升起一股歉意,他當初本著那落寶金錢的利用價值,收下二人,平時也就教授了一些棋藝,想不到兩人對他倒是發自內心的尊重,從今日為他與來敵爭鬥便可以看出,結果是受了重傷。 張紫星在得知兩人已服下丹藥後,囑咐他們好生休養,將身上金仙中階的力量漸漸地散發出來,身體化作一道迅疾地紅光,轉眼消失在空中。 蕭升與曹寶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棋藝師尊顯露真實力量,不由對視一眼,面露驚訝。 張紫星駕著遁光順著蕭升曹寶所指引地方向一路疾飛,不久便找到了正在爭鬥的刑天與敵人,而應龍則在一旁地空中觀戰,目中不時露出驚詫。 只見刑天虛空立於空中,兩手緊握成拳,並沒有使用干戚神斧。而在他的身前,一個巨大的灰影如閃電一般掠來掠去,如雲一般,將刑天包裹了起來。以張紫星的眼力,也僅能勉強跟上灰影的運動軌跡,卻看不真切灰影的具體形態,只覺得帶兩翅之狀,似為鳥形。 那灰影有一股特異的力量,移動間帶著強大的風力,即使是張紫星與應龍所在的距離,面上都有種如刀掠的感覺。 而出於刀風中央的刑天卻若無其事,那可怕的風力似乎無法攻破他身體表皮的防禦。刑天觀察一陣,忽然冷笑一聲,簡簡單單地一拳擊了出去。就聽一聲悶哼,那漫天高速移動的灰雲陡然停止,一個張開雙翅膀的巨大灰影猛地彈了出去,連翻了幾個跟頭,才勉強立在雲端,已回復成一個道人的模樣。 這道人生得尖嘴猴腮,穿著一聲灰色的道袍,卻是頭冠歪斜,鬚髮散亂,看上去甚是狼狽。張紫星一見這道人容貌,當即驚呼了出來:「羽翼仙!」 第兩百七十七章 空間跳躍! 羽翼仙原本正惡狠狠地盯著刑天,一聽有人喊出自己的名字,轉頭看去,正好與張紫星的目光對個正著,當下大喝道:「好個逍遙子!原來在此處!」 羽翼仙說著,竟然不顧刑天這個大敵,搖身朝張紫星撲來,聲勢驚人。應龍方才敗在羽翼仙手中,知道他的厲害,生怕皇兄有失,趕緊迎了上去。刑天沒想到這尖嘴猴腮的道人居然捨了自己直奔天子而去,怒吼一聲,也衝了過來。但兩人的速度都沒有張紫星快,就見張紫星將手一抖,一道銀光出現,瞬間便拉長成繩,正好迎上了撲來的羽翼仙。 羽翼仙猝不及防,被那銀光裹了個正著,頓時捆得如同粽子一般。羽翼仙只覺這銀燦燦的繩子深陷肉中,緊得生痛,當下奮起仙力,身體漸漸脹大,企圖要撐破束縛。哪知那繩索甚是神妙,羽翼仙身體脹大,那繩索也跟著脹大;羽翼仙又將身體變小,繩索也隨之變化,竟是無法擺脫----這銀繩正是龍吉公主所贈的縛龍索,果真是神妙異常,只怕比那闡教金仙懼留孫的捆仙繩還要強勝幾分。 羽翼仙正待再施手段,刑天已飛至眼前,渾身的氣勢陡然增強了數十倍,手中多出一把長柄巨斧來,眼中冒出森寒的殺氣。 羽翼仙沒想到這漢子的真實力量竟然恐怖到這種程度,就算比自己心中的老對頭兼長兄孔雀地玄仙上階巔峰境界也不見得弱多少,方纔那等糾纏。只怕是在戲耍自己,不由驚駭。 「且慢!」張紫星見刑天露出殺意。趕緊喝止,在沒有弄明白羽翼仙來意的之前,他並不想就此滅掉這位曾經承諾作他小弟地傢伙。 刑天一聽張紫星之言,點了點頭,收回干戚神斧,張紫星朝應龍招呼一聲,眾人落下地來。 張紫星也不解除羽翼仙身上的縛龍索。問道:「羽翼仙,我當日曾贈你無上至理,你不在洞府好生修行,為何恩將仇報。反來找朝歌尋我晦氣?」 羽翼仙一聽他提起那「無上至理」,氣就不大一處來:「你傳得是甚麼害人至理!我回洞府之後,參悟良久,不僅無所進境,反而心魔叢生,險些連性命都失掉了,如今來朝歌,自是尋你報仇而來!」 張紫星一愣。說道:「這怎麼可能?我所傳的,乃聖人所遺至理,如何會起心魔?」 羽翼仙大罵:「甚麼狗屁聖人至理!分明是你這潑賤道人有心幫那孔雀來害我性命!幸虧我見機得早,若是沉湎其中,當魔頭反噬,性命不保!」 「住口!休得對我家主上無禮!」刑天大喝一聲,雙目如冷電一般,一股狂暴的氣勢直迫向羽翼仙。羽翼仙頓時打了個激靈,不敢再言。心中卻是嘀咕:這逍遙子究竟是什麼人物,一身修為低微,卻被孔宣尊為兄長,如今這位實力超凡的玄仙又稱他為主上,莫非自己真的遇到的剋星? 張紫星沒想到那句道德經文居然會使羽翼仙走火入魔,暗忖莫不是羽翼仙性情與老子之道完全相悖,所以才有那樣地後果? 「羽翼仙。你休要血口噴人。冤枉於我。我當日傳給你的,確實是聖人所傳的大道之理。不信的話,你且看我修為。」張紫星言罷,運轉仙力,將自己地真正修為層次展現了出來。 羽翼仙感覺到了他身上的力量竟然是金仙中階的境界,不由瞠目結舌,當年兩人相見時,此人還不過是區區真仙,想不到數年的功夫,就已晉為金仙中階!羽翼仙自己乃鳳凰所生,天賦異稟,從真仙修煉到金仙,也用了數千年的時間,而由金仙下階至中階,又用了萬年的時間。這種速度本已是相當驚人,但與逍遙子這種聞所未聞的驚人速度相比,卻連檯面都上不了。 張紫星搖搖頭,揚手收回了縛龍索,故意加上了一句:「我蒙聖人至理啟發,方有如此進境,為何你倒是那般心魔叢生?」 羽翼仙雖然恢復了自由,卻也不敢妄動,眼前的逍遙子早已今非昔比,又有厲害法寶在手,就算是他盡出全力,也未必能穩勝之,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堪比孔雀地可怕玄仙。 「我怎知為何著了魔頭?」羽翼仙低聲嘟嚕了一句:「莫非是你所言有誤?記錯了什麼?」 「我可對天起誓,與你所說的那些至理絕無篡改歪曲!」張紫星想了想,又道:「除了那段至理外,這些年我還悟出一些心得,若你信我,可隨我一同回去,參詳一番。」 羽翼仙沉吟一陣,又看了看刑天與應龍,暗想這逍遙子方才擒住自己,旁邊又有兩個幫手,要加害的話,早就動手了,又何必多此一舉?當下咬牙道:「也罷!我就隨你一行!」 四人回到國師別院,那蕭升曹寶已至靜室療傷去了,而羽翼仙傷人在先,又被敗在後,雖然那有心要回被落寶金錢收取的法寶,一時也難以啟齒。 張紫星知道羽翼仙的心事,故意裝作不知,而是將《道德經》中挑選了一些自認為的精華片段,盡數傳給了羽翼仙。羽翼仙乍聽之下,覺得與那段「道可道,非常道」一般,都似乎蘊含至理,卻又無法領悟,想著想著幾乎又拐進死胡同,不由焦躁無比。 張紫星見狀,搖了搖頭,看來這大鵬鳥的心性確實不適合休息老子之道,正要安慰幾句,勸他放棄,忽然想到一樁盤算已久的事情,眼睛頓時亮了。 張紫星也不理羽翼仙焦躁,問道:「道友。你可是懷疑我所傳有誤?或此並非是聖人之道?」 羽翼仙點了點頭,又怕他翻臉。急忙搖了搖頭,卻是沒有言語。那矛盾之色都落在了張紫星的眼裡,如何還不知他地疑慮,說道:「道友可敢與我賭賽一場?若此篇非是聖人至道或是我胡撰相欺,我當任你處置,反之,你則終生任我驅使。道友意下如何?」 羽翼仙見他如此痛快地說出賭約,又生出疑心,眼珠一轉,說道:「你說得倒容易。只是此事當如何證實?」 張紫星微微一笑,反問道:「你可能上得那三十三天外?」 羽翼仙冷哼一聲,傲然道:「三十三天外雖是天外之天,非有大神通者或特別許可不能通行,但以我雙翼之能,亦可翱翔於諸天之上,又有何難哉?」 羽翼仙剛說完,猛然醒悟了過來。驚道:「莫非你是想……」 張紫星見他猜出,點頭道:「既是如此,你便隨我去一見聖人,當可見個真假。」 「見聖人?」羽翼仙聽到這個大膽的提議,忍不住吃了一驚,「三十三天外共有二聖,你要去見哪一位?」 張紫星故意問道:「三十三天外是哪兩位聖人?「 「一為媧皇宮聖人娘娘,一為八景宮人教聖人,」羽翼仙露出惱色:「你連這兩位聖人都不知。如何去見?莫不是戲弄於我?」 張紫星搖頭道:「非我戲言,我欲往八景宮一行,不知你可識得路徑?」 羽翼仙皺眉道:「我曾路過八景宮,自是識得方位,只是且不敢入內驚擾。那聖人老子不納門徒,不開壇講道,最是隱居不出。如何會見你我這等外客?」 張紫星說道:「我與老子有數面之緣。言談卻也投機。方才與你講地那大道俱是從老子所言中領悟,只要去得八景宮。當不會閉門不見。」 羽翼仙聽他所言「與聖人投機」,只道是胡吹大氣,兀自不信。張紫星也不過多解釋,只是問他敢不敢打這個賭。羽翼仙被他激了幾句,頭腦一熱,當即一拍桌子,以妖族之名發了個毒誓,答應了下來。 於是,羽翼仙化作大鵬之形,讓張紫星坐在其背後,振翅朝三十三天之上飛去。 三十三天本是佛教的一種說法,括第一界欲界六重天、第二界色界一十八重天、第三界無色界四重天、聲聞界一天、緣覺一天、菩薩界一天、佛界一天、玉清境一重天。總共三十三層,故稱之為三十三天。而道家也有一說,將上清、玉清和大羅三層天也加入其中,稱為三十六天。 這個世界的三十三天,相當於天界的空間。天界是一個特殊的所在,可以理解成地球外大氣層中地一個奇異空間,起到保護和隔絕外界力量地作用。而三十三天之上,即天外之天,泛指廣闊地宇宙空間。 大鵬鳥載著張紫星,施出天賦飛行神通,一路朝上疾飛,一直穿越出了「大氣層」,果然來到了三十三天之上。在穿越三十三天時,張紫星與羽翼仙都感覺到了巨大地阻力與摩擦力,若非有仙體強韌無比,又有護身仙力,單是在這強行穿越的途中,就會化作灰燼。 張紫星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個世界的宇宙空間,那瑰麗而神秘地壯觀景象讓他眼前一亮。當然,這裡的氣體極其稀薄,是接近真空的狀態,所以不能如平時一般呼吸,但可以使用仙體產生的內循環維持生命。 張紫星一路目睹著這宇宙中的奇景,心中忽然生出明悟,仙識內的星雲也開始發生變化,那些星辰的外殼漸漸龜裂而脫落,在空間中化作齏粉,而在舊殼脫落的同時,新地又生成了出來,經過一系列演化後,整個星雲的面貌都發生了改變。雖然與原來相比,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但張紫星有種感覺,這種變化應該很大,卻不知為何看不出來。 如果說,原本的星雲還只是一副3D的電腦圖像,那麼如今的星雲則是真正的星雲,具有生命力的星雲。 羽翼仙猶不知背上的「乘客」已經進入了一種奇妙地狀態,還在如一艘宇宙飛船一般,做著高速的飛行。它的異能可不止是快速飛翔,而且還能施展一種特異的能力,在肉眼看來,就好比「縮地」一般,從一顆星辰轉瞬便到達另一顆。 如果張紫星此刻不是沉浸在修煉的境界中,見此情景一定會驚呼出來,就簡直有些類似二十四世紀的最先進的宇宙空間跳躍技術。其實這正是大鵬鳥地獨特天賦之一,但這也是羽翼仙最耿耿於懷地事情----與孔宣那種五色神光的奇異天賦相比,他這個天賦只能用於趕路,簡直是雞肋中地雞肋。 張紫星終於還是發出了驚歎,因為他已經從那種奇妙的境界中清醒了過來並目睹了羽翼仙的天賦異能。這聲驚歎被在羽翼仙的仙識敏銳地感覺到了,只覺得分外刺耳,不由加快了速度。也不知經過了多少空間跳躍,速度終於漸漸慢了下來。不僅因為羽翼仙連續地施展天賦異能與長途高速飛行的疲累,而且從它謹慎地接近前方一顆土黃色星辰的樣子來看,那裡應該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八景宮。 隨著距離的接近,張紫星漸漸感覺到從這顆小星球上傳來的淡淡靈氣,就在羽翼仙企圖如同穿越三十三天那樣,直接穿入這土黃色星球外表氣層,落入星球上時,忽然發生了異樣。 一開始,羽翼仙還覺得十分順利,幾乎沒有遇到太大的阻力,但是在下墜良久還沒著地時,才驚異地發現,居然還在星球的外部太空。這星球有一種奇異的力量,既不是反彈,也不是幻覺,而是禁止外來者通行。 張紫星想到先前羽翼仙所說的「不見外客」,心道果然如此,只不過在星球外就被拒絕還是出乎了一點意料。大鵬鳥口吐人言,自仙識說道:「你不是言吹噓八景宮聖人與你有數面之緣,斷不會拒而不見嗎?如今騙我飛行如此之久,卻連八景宮都沒看到,就被拒之門外了。如此當履行賭約,任我處置!」 張紫星正欲辯解,忽然仙識中又響起了一個渾厚的聲音,直震得心神顫動:「何人膽敢擅闖聖人之地!」 第兩百七十八章 初臨八景宮 羽翼仙同樣在仙識中聽到了這個責問的聲音,由於忌憚聖人厲害,心中暗暗發虛 偏偏背上的逍遙子居然飛了下來,虛空而立,朝前方稽首,運出仙力揚聲道:「逍遙子特來求見八景宮聖人老爺。」 羽翼仙原本心中萌生退念,見他居然主動招呼,卻也不想示弱,當即復化作人形,與張紫星並肩而立。 此時虛空中忽然多出一個人來,此人外表看上去約莫三十餘歲,穿著一身毫不起眼的道袍,相貌也十分普通。儘管此人所展示出來的力量層次不過是金仙下階,張紫星卻絲毫不敢小看這個道人。如今他早已非昔日的菜鳥修煉者可比,這些年來,累積了不少經驗,也見識過許多玄仙境界的頂尖人物,加上自成就魔體以來,感應能力大大加強,所以愈發察覺出這道人不簡單。 在張紫星的心中估計,這道人的力量可能稍弱於刑天,或與陸壓持平,想必就是老子唯一的弟子玄都大法師。原著中,玄都大法師的戲份極少,台詞也就寥寥幾句,基本是個領盒飯的龍套,卻沒想到真實修為已經到了如此境界。同樣是「大法師」,玄都比靈寶的實力要強得太多了,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看著這位「貨真價實」的玄都大法師,張紫星想起在與菡芝仙遊三崤山時,曾誤認老子本人為玄都之事,不由暗道慚愧。朝玄都大法師稽首行禮。 玄都大法師一聽逍遙子之名,不由一愣,隨即似乎得了什麼吩咐,當下還了一禮,做了個「請」的姿勢。就見那虛空中陡然出現一道「門」來,同時兩人仙識中再次響起玄都地聲音:「聖人老爺有命,請兩位道友往八景宮一行。」 張紫星一聽,連忙謝過玄都大法師,朝那門飛去。羽翼仙一見三教聖人中的老子居然肯接見逍遙子這個「區區」金仙。不免驚異,聯想到逍遙子先前所說的那聖人之道,心中又多了幾分疑慮。如今看著架勢,橫豎是不可能逃走了,索性去弄個明白,當下緊跟而上。 兩人一入那「門」,便覺目中景物一變。竟是毫無阻力地來到了那星球之上,玄都大法師的身影也及時出現在前方。 「兩位道友,請隨我來。」 張紫星與羽翼仙跟著玄都大法師,一路緩緩飛行,也見了不少神木仙草,珍禽異獸,堪稱仙中勝境。才不久,便到達了目的地大羅宮玄都洞,內中便是老子所在的八景宮。 八景宮的外觀與張紫星想像的有些區別,和碧游宮那樣氣勢恢弘的宮殿相比。八景宮地風格顯得自然隨意,更接近尋常仙人的洞府模樣,與整個仙境的氣氛融為一體,渾然天成。 至於八景宮前,玄都大法師請兩人稍候,入宮通報。須臾便出來,請張紫星與羽翼仙入內。 張紫星帶著羽翼仙跟著玄都大法師來到宮中,就見老子依然是那副白髮老人之相,正端坐在蒲團之上。 張紫星上前稽首行禮,他的稱呼讓一旁的兩人吃了一驚:「道友,今日前來絮叨,煩擾清修,還望見諒。」 道友?羽翼仙還當自己聽錯了,一時有些發懵,聖人是什麼?參悟混元道果、擁有無敵力量的巔峰神通者!這傢伙充其量不過是個金仙。居然狗膽包天,敢稱聖人為「道友」!羽翼仙自己可不敢學張紫星那樣大膽,趕緊倒身下拜:「蓬萊羽翼仙願聖人老爺萬壽無疆!」 玄都大法師聽到這個平輩的稱呼也是吃驚不小,就算是多寶道人那樣地玄仙上階巔峰修為人物,看到老子,也要恭順地行跪拜大禮,口稱「老師」。如今此人竟然這般無禮! 讓兩人大跌眼鏡的還在後面。老子非但沒有著惱,反而露出微笑。竟請張紫星在一旁的蒲團上落座,又揮手讓羽翼仙起身,口中應道:「逍遙道友,別來無恙?如何想到來我八景宮一會?」 張紫星笑道:「不瞞道友,貧道才遭逢一樁大凶險,險些喪命,總算僥倖得免。今日無事不登八景宮,確是因故而來。」 老子一聽他遭遇凶險,神色微動,問道:「道友請說。」 張紫星一指身後站立的羽翼仙,說道:「這位羽翼仙道友聞聽聖人大道精義,卻是大惑不解,特為求教而來。」 老子沒想到是這樣的「小」事,但他深知逍遙子無論是智慧或是根性都是奇高,此事絕非這麼簡單,問道:「是何精義?」 張紫星對羽翼仙使了個眼色,羽翼仙略帶緊張地將幾段話念了出來:「道可道,非常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沖,其用不窮。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靜勝躁,寒勝熱。清靜為天下正……」 老子起先還神色如常,到後來聽得驚色愈來愈濃,將目光投向張紫星:「這些都是你教於他的?」 張紫星微微一笑:「自與道友論道後,我對道友之道亦感悟甚深,故而有此悟,只是我修為低微,必有謬誤之處,還請道友休要見怪。」 這些語句中,有幾句是老子當時在三崤山對張紫星所說的原話倒還罷了,後面許多卻是老子心中尚未成型或是即將成型的理論。聞聽羽翼仙轉述此語,這位人教聖人心中又驚又喜,長歎道:「當日我曾言道友所悟之道,似與我相同,其心乃於我絕異,不想道友對我之道竟有如此感悟!當真可敬可喜!」 若是老子知道「道非道」這段話還在張紫星相遇他之前告訴大鵬的。不知是何感想。 玄都大法師在一旁聽得也是大為佩服,終於明白了這逍遙子為什麼能與師尊聖人平輩論交了。玄都是八景宮唯一地嫡傳弟子,對老子地道家精義自是領悟良多。如今聽聞羽翼仙所轉述的這些話,深合自己所修的無為之道,許多甚至是師尊以前從未提過的妙理,細細品味之下,只覺心中似又有明悟,不由暗喜。 羽翼仙聽到身為混元聖人的老子對逍遙子「害人」那些的「鬼話」竟然有這樣高地評價,當即驚呆了。腦中嗡嗡作響:以老子的聖人身份,自然不可能串通逍遙子這樣地人來欺騙他,莫非,那些真的是……聖人至理? 羽翼仙真身大鵬鳥乃鳳凰所生,天賦異稟,但一直以不如其兄孔雀而引為畢生憾事,故多有明爭暗鬥。但隨著孔宣神速般的達到玄仙上階巔峰的超強境界。羽翼仙終於心灰意冷。他雖然不工於心計,但也不是榆木腦袋,自然知道自己的金仙上階巔峰與孔宣的差距有多大。 然而當年在聽到張紫星所說的那段「道非道」時,羽翼仙感覺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故而感恩離去,還許下參悟玄仙尊張紫星為兄地諾言,哪知急於求成,不僅修為毫無進境,反遭了心魔之禍,一怒之下。來朝歌尋「逍遙子」晦氣。 如今得八景宮聖人老子證實,那些「害人」地語句居然真的是老子聖人之道的至理,羽翼仙的心裡如攪翻了五味瓶似的,各種滋味都湧了上來,有悔恨,有驚訝。有愧疚,也有竊喜,交織在一起,一時說不出話來。 羽翼仙怎麼說也有金仙上階巔峰的修為,愣神了一陣,終是回復了過來,看著老子與逍遙子談笑自若的情景,腦中一激靈,只覺自己從未與機遇如此接近過,當即不顧一切地朝老子翻身拜倒:「弟子雖僥倖得至理。卻苦於無人指點,難以參悟,懇請聖人收我為徒,得傳大道。」 老子沒想到羽翼仙會忽然如此,微微皺眉,也不見任何動作,羽翼仙就覺身不由己地站立了起來。想要叩頭。卻是再也無法彎下腰去,心中不由更加驚佩。只是在口中哀求。 老子看了羽翼仙兩眼,也不再理睬,只是將目光投向張紫星:「逍遙道友,這就是你今日來我八景宮地緣故?」 「非也,他只是送我來此地證實一事而已。」張紫星對羽翼仙地舉動也有些意外,聽老子探詢,搖了搖頭,卻反問了一句:「不過相遇即是緣分,他有此念也在情理之中。莫非道友認為他資質太差?不堪調教?」 羽翼仙一聽張紫星話中隱有代求之意,暗暗感激,當下停止懇求,豎起耳朵聽老子如何答覆。 「這大鵬乃是百禽之長鳳凰之後,生於混沌初開之時,天賦異稟,資質倒也出眾。」老子第一句話讓羽翼仙心中燃起了希望,但隨後就變成了沮喪:「然此人戾氣極重,想必平日好勇鬥狠,與我無為之道大是相悖,又如何能入我門下?」 張紫星看了垂頭喪氣地羽翼仙一眼,說道:「道友之語過於以偏概全。大鵬雖然有有些好勝,但貴在向道之心。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這大鵬聞道,非若存若亡,也非大笑,而是勤而行之,於實踐不斷探尋,雖遭挫折,卻不改專注,屢敗屢戰,實為可貴也!」 這話一出,羽翼仙心中更為感激,想到自己先前質疑逍遙子所傳之道、並上門尋隙地行為,心中少有地湧起一股強烈的歉疚。 老子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了一句:「好一個三士之說!下士聞道,大笑之當是何意?」 張紫星原本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的正是道德經中的原話,當下繼續依樣畫葫蘆:「不笑不足以為道!」 「妙哉!」老子比任何一個人都更能理解這句話所蘊含的奧妙,當下忍不住大讚了一聲,一旁地玄都大法師對逍遙子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有羽翼仙這只呆鳥依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愣是沒聽出什麼名堂來。 其實張紫星自己也只是理解了一些表面意思,但這傢伙勝在裝深沉,反正面前都是行家大道,無須解釋,反而顯得高深莫測。 老子讚過之後,朝張紫星緊盯了一陣,直看得他心中發毛,方才開口道:「道之一途,強求怎比的頓悟。若真要我收徒……道友這等良材倒是最佳人選。」 張紫星本意是想利用羽翼仙搭上老子這條船,沒想到老子會「看上」他自己,又瞥見一臉敬佩的玄都大法師,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想不到以我這等資質,居然能入聖人法眼!」 「道友何必過謙,你的悟性和根行世間罕有,入我門下,必能揚我大道,」老子說著,面色一正,「再者,如今天機混淆,亂勢將成,以道友的特殊命格,與殺劫之中只怕還會橫生變數,令天道紊亂,無論於己於人,皆是不利,不若就在我八景宮修行,一來可與我論道修行,二來也可借我八景宮之力避開殺劫,豈非是一舉兩得?」 張紫星才知道老子要收他為徒還有對封神大局方面的考慮,面上露出古怪的笑容:「道友好意,貧道心領了。只不過,此事卻是不可。」 一旁的羽翼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本聽得老子要收逍遙子為徒,心中正羨慕,哪知逍遙子竟一口拒絕,面上不由露出難以置信之色。玄都大法師也大覺意外:要知道,老子乃混元聖人,普通仙人就是求,也無法拜之門下,如今老子主動向逍遙子提出,居然遭到了拒絕! 老子神色不動,說道:「道友,你今日若不來八景宮,我亦會去尋訪於你。評心而論,若以道而言,就算是我,也未必能為你之師。我此議一來愛你資質悟性,二來也為免那命外之身擾亂大勢。若道友不願拜在我門下也可,就請留在此地,待殺劫過後,再行離去。」 張紫星對這個提議不置可否,當下就端坐在蒲團之上,說出一番讓聖人老子都不免驚悚的道理來。養,點點現在逐漸適應了一些改變和生活習慣,這段時間地收穫除身體的及時治療和恢復外,對後面的情節又重新進行構思和完善,也修改了一部分大綱。點點決定從下週一開始,恢復正常的進度。除一些實在無法規避的特殊情況外,每天保持更新。在此感謝關心與支持點點的各位朋友。 第兩百七十九章 我欲滅世君何擇 張紫星歎道:「道友差矣!道友乃混元聖人,若能拜在八景宮門下,當是莫大的機緣,我又怎會拒絕?道友另一個心意我也很明白,若殺劫中少了我這命外之人,當會少許多變數吧。只可惜,就算我留在八景宮,也不可能規避殺劫,反而會累及道友的無為之修。」 老子對他的態度有些驚奇,說道:「你雖乃是命外之身,卻非劫中必應之人。八景宮乃三十三天外之地,我平素又極少離開,居於此處,當可遠離塵世喧囂,不染殺厄。」 張紫星想到今日來八景宮的原因,心念一動,說道:「道友可否與我一賭此事?若我輸,當立刻拜在道友門下,遵命留於八景宮。若是我僥倖勝出,當答應我三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屆時只要道友願意,也可收歸我於門下,只是不得限我行動。」 羽翼仙一聽「逍遙子」要和聖人賭,不由翻了翻白眼:雖然他與逍遙子接觸的時日不長,但也看出此人見識與心智極為不凡,尤其與他的那場賭約,簡單的幾句話,就讓他上了套兒。 從朝歌到三十三天之上,再到八景宮,他羽翼仙花費了極其大的力氣,結果卻是義務勞動,白白幫人家跑了一趟腿,載著逍遙子來八景宮「辦事」。這些都不說,按照賭約,最終他還是要終身供逍遙子驅使。 如今逍遙子主動要與聖人賭賽,只怕是又要耍什麼心計,難道說,此人膽大包天,連聖人都敢算計? 老子聽到張紫星的提議,尤其是「無論輸贏,都可拜在八景宮門下」時,不由有些意外。微微一笑:「道友倒是好賭性!那日在東海時,道友就曾與西方聖人賭賽,結果連那准提道人都不識天書文字,道友勝出。如今又想和我賭,只怕已是勝算在握吧。」 「此言差矣!若是有絕對勝算,也不叫賭賽了,不知道友意下如何?」張紫星口中說著。心裡卻想:其實,何止與准提賭過,當年早在女媧廟,就曾和那位媧皇宮聖人娘娘立下一場豪賭,而後與陸壓等人都有過賭鬥,竟是從無敗績,可稱得上是「賭聖」了。 羽翼仙一聽這逍遙子連准提聖人都賭贏過,不由瞠目結舌。玄都大法師也暗自驚訝,這邊老子沉思一陣,已經同意了張紫星的賭約。 張紫星朝玄都大法師與羽翼仙看了一眼:「由於事出機密。不可傳六耳,還請道友施展神通,以免洩露天機。」 老子會意,輕輕一揮。玄都大法師與羽翼仙只覺眼一花,已經身在玄都洞外。老子打發走兩人後。張紫星說道:「在揭曉結果之前,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道友,還望道友據實答我——我知道友尚無為之道,此番殺劫,只怕連聖人都難免捲入爭鬥。道友與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兩位聖人皆乃一師所傳,又身為大師兄,若是闡截兩教爭鋒。道友當會助誰?」 老子皺眉道:「此問當日你在東海也曾提過,我已說出答案,唯順天而為矣。」 張紫星搖了搖頭:「道友,這個答案關乎到今日你我之賭,休要這般含糊應付於我。我大膽地說一句,只怕道友心中已有抉擇了吧。」 老子眼中精光一閃,打量了他一陣。說道:「道友何出此言?」 原著中。元始天尊與老子破三霄的黃河陣,破通天教主的誅仙陣。最後又破萬仙陣,致使截教的徹底崩盤,老子「功」不可沒。 張紫星自重生紂王以來,使得整個世界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但綜合來看,之前他所努力招攬和拉攏的實力,大多是原本就「屬於」自己一方地,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張紫星最怕的就是「劇情」在繞了一個圈後,又回到了原來的關鍵點。所以,今天他來到了八景宮,為的就是想盡辦法,以改變將來可能出現的關鍵「情節」,真正地生出蝴蝶效應,從而影響甚至是徹底改變結局。 張紫星並沒有回答老子的疑問,而是長歎了一聲,說道:「既是如此,我所要道友答應地第一件事就是——若是殺劫中,闡截兩教聖人親自出手拚鬥,請道友相助通天教主!」 老子神色一動,淡然道:「原來你竟然是截教門下,受通天師弟所托而來!」 「我並非三教之內,亦非受截教所托。我這個命外之人所處的立場,正是大商一方。」 「大商?你雖掛國師虛名,但修行心境俱非凡俗之流,怎麼會貪戀人間富貴權勢,相助於大商?」老子微曬道:「況且那賭約勝負未明,你如何對我提出此事?」 「道友休急,待我問過之後,我自會解道友心中疑惑。」 「道友,其實大商雖氣運略有不順,卻並非注定失敗……」張紫星說著,從法寶囊中拿出一物,似是一個圓球,那圓球脫手而出,緩緩落在老子身前。老子輕輕將球握在手中,只覺這球乃奇異金屬製成,十分精巧,似是某種法寶,卻沒有半分法寶的波動。 「道友,此物有礙,請留神。」 張紫星話剛落音,那圓球忽然爆裂開來。圓球體積雖然不大,但爆炸力卻非同小可,而且延續時間極長,強大的氣流震得八景宮的地面都微微顫動。 老子的手卻是毫無異常,連衣袂都沒動一下,但對這股爆炸力量的程度也有些意外,也不見手有什麼動作,就朝那手掌看了一眼,爆炸的餘波竟然戛然而止,無聲無息地停了下來。 張紫星見小型超核炸彈居然被如此不費吹灰之力地消弭無形,對混元聖人的力量也不由暗暗吃驚,面上卻是鎮定自若,撤去防禦力量,問道:「道友,此物如何?」 原本張紫星這樣對聖人動手算是大大的不敬,但由於他提醒在先,老子對他印象相當不錯。與他又有賭約,所以也不見怪,說道:「此物算得上玄妙,居然沒有任何法力波動,其威勢當可山崩地裂。」 張紫星聽出老子說那威力足以「山崩地裂」時,似乎毫不在意,心知這種程度地破壞力根本不放在這位混元聖人的眼裡。但他隨後的一句話卻讓老子素來平靜無波的臉上變了顏色。 「殺劫之中。勝敗無常。若是最後大商敗亡,我使千萬個此物在下界人類所居之地一起發作,當會如何?」 「大膽!」老子怒叱了一聲,目露神光,身上氣勢大盛,頓時迫得張紫星幾乎喘不過氣來,「我原本見你講道論道,心懷天下,不料你居然是如此之人!難道你為了那富貴虛名,或是君王愚忠。竟敢罔顧天下蒼生,意欲造下那般大孽不成?」 「哈哈!」張紫星雖然覺得難受,卻是放聲大笑,心中無端地生出一股力量來。陡然起身,直視老子:「自寡人登基以來。勵精圖治,萬眾安樂,國泰民安。然而你們這些聖人仙人,為那了完那殺劫不惜顛覆人界,引動天下戰亂,使百姓陷身水火,又有什麼資格來說寡人造孽!與其讓萬民如玩物一般任由你們生殺擺佈,倒不若來一場徹底地滅世。死個乾淨!爾等聖人不由重開地水火風之能嗎?屆時寡人便送爾等這場重新創世地天大功德!」 「原來你竟是那……」老子聞言,再次動容,剎那間也明白了許多事情:「好一個天子!好一個逍遙子!好一個命外之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是這個時代地觀念。天下臣民,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都可以算是天子的私有財產。就如同奴隸是奴隸主的財產一樣。奴隸主要殺奴隸。是理直氣壯甚至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旁人不得干預。況且張紫星一早就在天下宣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等理念,所以如今他亮出天子的身份,說出滅世之言,倒讓老子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 張紫星感覺那威壓緩緩撤去,也不再落座,只是收起了激動地情緒,淡淡地看著老子。老子憶起天子以往與自己論道時所表現出的悟性和智慧,心中大是感慨,歎道:「陛下,你悟性無雙,才智出眾,又有金仙修為,當可知那殺劫無可避免,又何苦如此偏激?」 偏生張紫星對殺劫也看得比較透徹,說道:「若說要天道重列,何不讓闡教、截教、西方教加上那些修煉之人火拚一場,擇選根性深地死者封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即可,又為何牽扯上無辜的人界?你乃人教聖人,當護持我人界,為何反倒促成此事?」 老子沒想到這位天子還有這樣的見解,說道:「陛下,縱是混元聖人,也在天道之中,更何況是仙人、凡人?此番天道重列,自是盡在其中,我輩聖人,雖可免劫禍,只怕也要沾染其中,那人界又豈會偏漏?」 張紫星沉默了半晌,說道:「不瞞聖人,寡人命格特殊,又是帝王之身,仗著一些異能,推算出此番殺劫中,會因聖人之礙,有亡國滅族的大凶險。聖人是何等神通,我又怎能匹敵?萬念俱灰之下,故而動了玉石俱焚之念。但寡人亦是靈慧之人,不欲造下那般大孽,只要聖人答應寡人的第一件事,寡人情願放棄那滅世之舉,不論最終成敗,只以常理爭鬥,順命而行。」 「陛下果然算無遺策,這場賭約,卻是貧道輸了,」老子長歎了一聲:「以陛下的天子之身,必應殺劫,縱在我八景宮,也難避運數,貧道還會沾染大因果。既是如此,貧道理當履行那三件事的承諾。只不過貧道早年便與二師弟有言在先,相助於之,如今若是應允陛下,豈不是更加言而無信?」 張紫星聽他閉口不再提收徒之事,知道老子不想沾染這段因果,也識趣地沒有往這方面扯,說道:「既是如此,寡人也不欲讓聖人為難,聖人不是崇尚清靜無為嗎?只須兩不相幫,袖手旁觀即可。」 老子沉吟片刻,說道:「請陛下先說另外兩件事情。」 「第二件事就是請聖人為寡人地身份守秘,勿向任何人透露;至於第三件事……大戰將至,未免妻子親眷殃及,寡人已將其轉至一個秘密之所,故而請求聖人賜下一件護宅寶物,以保平安。」 「這兩樁事易耳,」老子點點頭,拿出四面連在一起地小幡交予他,「陛下放心,身份之事貧道自當守秘,絕不對任何人提及;此有太清旗門一座,可佈於住宅之外,當化成太清陰陽陣,護得陛下內眷周全。」 張紫星一聽,連忙謝過老子,將太清旗門收了下來,又問道:「敢問聖人,那相助截教之事……」 老子白眉緊皺,最終歎道:「此事貧道早與二師弟有諾,只怕是無法食言,但貧道可承諾陛下,若兩位師弟爭鬥,貧道當袖手旁觀一次,絕不出手。但此次之後,貧道自當不受承諾約束。此外,貧道近來正好煉製了一塊玉符,一併贈與陛下,若陛下遇危難之時,可捏碎玉符,貧道當立即現身相助。陛下以為如何?」 張紫星不料老子還是不肯答應那樁最重要的事情,回想原著中「四聖破誅仙「和「萬仙陣四聖敗通天」地兩大經典戰役,當即搖了搖頭,說道:「寡人也不欲讓聖人為難,你我各退一步。我便放棄那滅世之策,但聖人當答允寡人,放棄兩次相助闡教的機會,除那玉符之事外,請聖人將那大鵬鳥收歸門下。」 老子略一思索,應承了下來,目光直射張紫星雙眼,沉聲問道:「陛下,如何才能證實你已放棄了那滅世之念呢?」 第兩百八十章 入侵者 (下載小說到雲 軒閣 W ww.Y X G .C c) 張紫星說道:「此物原本被我散落在各地之中,亦是凶險,如今我既與道友達成協議,將立刻搜尋挖掘,合於一處,擇日對安全之地集中引發。此物煉製極為不易,此番引爆完畢,縱能再次造出,亦要十年之久。我可當道友之面,在此以天子之名起誓——寡人有生之年,無論成敗,皆不會再起滅世之念,如有違反,當灰飛煙滅,不存於世。」 這個滅世計劃,源自超腦,當時超腦通過分析張紫星給出的條件,加上勝負實力對比,所得出的結論是勝率為0,所以「智能化」地提出毀滅方案。這個方案所採用的可不僅僅是這種超核****,而是更為恐怖的反物質武器。 雖然這個世界的「地球」堅固無比,連聖人都無法破壞,但這個滅世計劃的目標不是星球,而是上面的生命,以反物質武器可怕的毀滅力量,如果同時爆發,就算是一般的仙人,只怕也難逃劫數,更別說那些沒有任何法力的普通人類或生靈了。^^君子堂首發^^ 這個計劃實在太過瘋狂,張紫星並不想牽連到整個星球的生命,況且就算他身死,也未必灰飛煙滅,萬一還封個什麼神,想死都死不成,屆時會背負大因果,甚至還可能連累到同樣已經封神的妻子們,那就有大麻煩了。 事實上,這個瘋狂的計劃等於早已被他放棄了,如今「廢物」利用,卻換成了一直想要的籌碼——少了老子的支持,萬一日後有類似誅仙陣之類的聖人爭鬥發生,通天教主至少可以少面對一個最厲害地敵人(張紫星一直認為。深藏不露的老子是六聖中雖厲害的一個)。 除了能「召喚」這個大BOS的玉符外,那太清旗門也是相當不錯的東東,因為它代表的是老子。=君子堂首發=將來若是闡教與截教矛盾達到最激化地程度,可能不賣通天教主的帳,但不會不給老子面子,這等若給姜文薔她們爭得了一把有力的保護傘。至於讓那位終生供己驅使的大鵬搭上老子這條線。則算是一種有備無患地附加條件。 張紫星也知道,先前那種隨口的賭約並不能真正約束老子這種混元聖人在殺劫中的行為,而他就算與老子攀上交情,影響力也遠不及元始天尊。所以後來才有滅世之議、並展示身份的舉動。 這次與老子的打賭同准提的那次不同,准提當時是有心拉攏他這個命外之人並覬覦那「」字天書,而如今要說動老子,必須要有能真正打動他的資本。一味地懇求與講理是達不到這個目的的,所以他適度地使用了威脅。當然,這種威脅若是換個了人,只怕會被老子當場滅掉。^^首發君子堂^^然而以他那天子身份亮出玉石俱焚的決心。倒讓老子無法忽視。 老子哪裡知道這些內幕,聽說此物已散佈各地,不由暗暗心驚,待聽得張紫星的起誓後,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友當真好心智!好手段!」 張紫星一聽老子的稱呼也改了回來,微微一笑。又坐了下來,說道:「道友過獎了,其實我也是為了生存之故。如今下定決心,熄了那滅世之心,倒是如釋重負。此後我自當竭心盡力,想方設法保大商之運,若實在是時運不濟,也任由命數了。先前多得罪之處。還望道友見諒。」 老子頷首道:「當日我與道友論道之時,曾提及治國之道,道友有齊物我、齊是非、齊生死、齊貴賤之志,可見心懷萬民,乃仁義之君。如今道友斷絕惡念,實是天下之福,貧道也甚覺寬慰。」 「道友倒是好算計。三言兩語就讓我放棄了那最終地念頭。」張紫星明顯屬於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不過從表面上看。他還真有些吃虧,等於放棄了自己最後能一拼的資本。 他話鋒一轉,又道:「我雖知前路九死一生,那齊物我之志依舊未變,我登基以來,大赦苦奴,推行新政,正是為了國泰民安,萬民安樂。我也知那志向甚大,非一世兩世所能成就,但我若死去,尚有子存焉;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孫;子子孫孫無窮匱也,必可實現那目標。縱使王朝興替,天下易位,江山為他人所攝,但我已點燃那希望之火。人之道,當生生不息。後世必可一步步繁衍和變革下去,哪怕是千萬年,終有一日,當可現我所言之真正的太平盛世。為此,我不惜竭盡所能,與運道相抗,妄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縱湮滅於世,也在所不惜。^^君子堂首發^^」 老子面上露出敬色,讚許道:「如此向道之志,當可敬也!道友根性深厚,又心懷仁德,屆時自有福緣,豈會飛灰湮滅?」 張紫星心知老子說的是上榜封神之事,由於他心中對這封神之事也有所謀劃,故而並不點破,只是作出隨意之狀,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些與天界與封神相關的事。 老子給了他一塊上刻太清二字的木牌,說是日後若見此牌,當迴避兩次,兩次過後,木牌自動化作飛灰,那承諾也將失效。張紫星收了起來,老子又將玄都**師與羽翼仙召入八景宮,說出與逍遙子賭鬥失敗,將收羽翼仙為記名弟子的決定。 羽翼仙本已心灰意冷,此時突然被幸福砸暈,心中喜悅自是難以言喻,趕緊行了拜師大禮,又謝過張紫星成全之恩。 老子知道羽翼仙地心性不適合強行修煉自己的「道」,當下將《太清仙訣》有選擇性地通過仙識傳了一部分給羽翼仙。命他在下界自行修煉參悟,可隨意行事,但絕不可仗八景宮的名頭為非作歹。若無召喚,也不得再回八景宮,否則當嚴懲不貸。 羽翼仙得到聖人親傳的太清仙訣。喜不自勝。張紫星起身告辭,羽翼仙拜別新拜師尊與大師兄,意氣風發地離開八景宮所在的星球,振翅翱翔,駝著張紫星朝原路返回而去。 羽翼仙倒也光棍,回到朝歌。不待張紫星說出先前地賭約,立刻表示願賭服輸,但希望能將那個「終生驅使」的條件稍微改變一下,改成一個具體年限。^^首發君子堂^^ 雖然老子只是收羽翼仙為記名弟子。又言明不得仗八景宮之名行事,但羽翼仙畢竟已算是聖人門下。羽翼仙知道自己成為老子地記名弟子,完全是逍遙子地功勞,也心懷感激,願意報答,但想到終此一生要受人驅使,卻是心有不甘。 好在羽翼仙念著張紫星的好處。又顧及自己發下毒誓在先,所以並不拐彎抹角或是倚仗力量強行毀諾,而是直接提了出來。 張紫星原本就沒有想過要「終生」奴役這位孔宣名義上地兄弟,只是想借助他地力量,在殺劫中發揮一定的作用而已。況且如今大鵬已成為老子的弟子,若是當真奴役一生。於老子的面上也過意不去,當下與羽翼仙協商好:只要殺劫過後,便可回復自由之身。 羽翼仙明白殺劫地時限不可能很長,原本還以為「逍遙子」會定下個幾萬年甚至是幾十萬年的期限,沒想到居然是這麼短,心中大喜,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張紫星見他答應,當即來到別院。讓蕭升、曹寶將收取羽翼仙的法寶「千羽扇」歸還,又立刻派天影在東郊為羽翼仙安置一處僻靜之所修煉,若是有事,方才傳喚。千羽扇是羽翼仙的得意法寶,扇動間,能現出如刀刃半鋒利的千萬飛羽,十分厲害。不料在別院中碰到了法寶的剋星落寶金錢。被曹寶、蕭升聯手收取,故而大怒。打傷二人。 如今千羽扇失而復得,自羽翼仙是滿心歡喜,謝過張紫星後,急於去參悟新的地太清仙訣,也不在別院多作逗留,逕直跟隨那從人往東郊而去。 送走大鵬後,張紫星詢問了蕭升和曹寶的傷勢情況,得知兩人雖然傷得較重,所幸自煉的九九生還丹尚算靈驗,已無大礙,只是元氣還有待時日恢復。張紫星放下心來,正欲離去,不料蕭升和曹寶齊齊拜倒,說是以前有眼無珠,不識明師,如今願意真正投入他門下,修煉大道。這蕭升、曹寶二人原本是武夷山自由修煉的散人,只因同山的白雲洞洞主喬坤心胸狹窄,仗著修為與門徒,對兩人拉攏不成後,便施計排擠暗害,故而被迫離去。蕭升、曹寶雖生性閒散,但嚮往大道的熱忱之心卻從未消退過,只因苦無明師指點,千年來修為一直停滯不前,無法突破,所以才寄情於棋道。如今見到這位棋藝老師居然有金仙地實力,而且似乎還不止是下階,連當時打傷二人的強敵羽翼仙也為老師所「降伏」,所以才動了真正的拜師之念。 張紫星當初留下他們,就是覬覦那落寶金錢的威力,有心借助,如今見兩人誠心拜服,自是不會拒絕。^^君子堂首發^^通過平日的觀察,張紫星也看出兩人心性純良,確是可靠之人(要不在原著中也不會被燃燈騙了),當下表態願意收下兩人,但同時也說明了拜在他門下可能遭遇的大凶險。 兩人見老師修為深湛,又待人誠摯,心中感動無比,發誓不管有什麼困難,都會跟隨師尊,絕不背棄。張紫星順水推舟,收下了兩人。師徒見禮後,張紫星也不隱瞞,表明了自己天子的身份。 曹寶、蕭升聽聞師尊竟是當今天子,先是驚訝,而後表示願意嚴守秘密,輔佐師尊。張紫星對曹寶與蕭升的態度十分滿意,將《黃帝心經》中地一篇非雙修類的玄妙心法傳授給了兩人。黃帝乃玄仙上階巔峰,又身具「位」之力,實力猶在孔宣之上。他的心法對於蕭升、曹寶這種在迷茫中摸索的自學者來說,確實是如獲至寶,兩人狂喜之下,拜謝不止。 張紫星的心情同樣十分暢快,此番八景宮之行收穫良多,又收下了羽翼仙這個打手與兩位有潛力的弟子,當下帶著蕭升與曹寶來到地底基地,並召來刑天、應龍、袁洪等人,設宴痛飲了一番,只是不見飛廉。曹寶蕭升乍見如此多的仙人,而且個個修為不凡,尤其以刑天為甚,居然是玄仙上階,卻都是師尊地屬下,不由又驚又佩。 眾人喝得大醉,盡歡而散,蕭升和曹寶初至基地,有些不太習慣,提出想回別院休息。張紫星讓小誕送兩人出去,自己則帶著幾分酒意,摟著商青君來到房中。 張紫星對商青君一邊說出近來發生地一些事情,一邊夾雜綿綿情話,那雙手也極不老實,不時伸進小衣內,在那幾些敏感處反覆使壞。商青君先前還與他分析當前形勢,後來禁不住挑逗,喘息開始重了起來,哪裡還想得起什麼形勢利害。她只覺身子酸軟無力,心中如有螞蟻爬行,難受中又帶著幾分期待,那緊咬著紅唇的貝齒不時透出難以忍耐地呻吟。這情景更是讓某人雄風高昂,血脈賁張。 就在兩人情動,正要來一場水****融時,房內的警報聲非常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提示有不明入侵者。 張紫星暗罵這入侵者選的可正是時候,商青君眼波迷離,本是出於半朦朧狀,忽然被驚醒,臉頓時如火燒一般,趕緊穿好被他脫下一半的小衣。看到他氣鼓鼓的模樣,商青君抿嘴微笑,紅著臉推了他一把:「夫君,速去看看,休要真出了什麼狀況。」 「上次是個不長眼的穿山甲妖,這次不知又是什麼……哎,青君寶貝,你別穿衣服啊,記得在床上乖乖地等夫君。」張紫星嘀咕著,不甘地又在商青君身上摸了一把,才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走出房間,來到監控室。 才一看那大屏幕,張紫星的神經一下子繃緊了,高漲的激情陡然冷了下來:居然被商青君不幸言中了,果然發生了緊急的狀況。而這個入侵者,居然是——妲己! 第兩百八十一章 妲己之夢 妲己望了望周圍發出奇特光輝的金屬牆壁與四通八達的通道,又是好奇又是緊張:想不到摘星樓底居然有這樣的神秘所在!彷彿是另外一個世界,比自己當年的軒轅妖洞還要詭異百倍! 方才妲己本在壽仙宮中安寢,不知為何忽然驚醒,發現已是深夜,而枕側的天子竟然不在。妲己回想到自己最近一些反常狀況,心中不免驚疑,沒有驚動睡著的鯀捐和當值的宮女,身化清風,飛出了壽仙宮。 妲己在宮中四處遊蕩,甚至還去了幽禁「商青君」的冷宮,卻都沒有發現天子的蹤跡,不由更加驚異。來到摘星樓前時,遠遠地就發現月光下,有一名女子從內中走出,後面還跟著兩名道裝男子。妲己看得真切,這三人俱是面生之人,本待上前責問,就見那女子指了一個方向,而兩名男子朝女子施了一禮,忽然消失不見。 妲己卻認得那正是土遁之術,不由吃了一驚,心知有異,趕緊藏匿了身形。 那女子送走兩名道人後,轉身朝摘星樓內走去。妲己最開始還以為那俏麗的少女是天子的新歡,但後來因那土遁之事暗自生疑,當下化作清風,跟了上去。那少女的修為似乎比妲己要低,所以並沒有發覺,妲己跟著那少女來到一樓,七拐八拐之後,就見那少女在一間靜室按動開關,牆上居然緩緩出現一個入口來。 通過一段甬道,少女來到一扇古銅色的金屬門前,在奇特的東西上按了一下,又將眼睛湊近對著一物,那金屬門自動打開,裡面似是一個透明的水晶小房子。妲己剛化風進入,那房子已經自動開始下沉。沿途就見到下面錯綜複雜的結構以及眾多奇怪的燈光,由於化風的時效無法長久,而且密封的環境內也容易讓人起疑。所以妲己又用了天妖秘術中的一種類似變色龍地法術,將透明的身體附著在水晶牆壁上。那少女似有些酒意,也沒想到有人偷偷能跟著自己進入這深宮禁地,所以一時並未發現端倪。 過了許久,水晶房子又經過一段漆黑的通道,總算落到了實地,大門打開,女子走了出去。妲己驚訝地發現。這裡的牆壁儼然是金屬製成,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大小完全一樣的奇特方塊,發出柔和的光芒照明,就如同寶石一般,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神秘物件。 妲己暗自緊張。不敢跟得太近,然而那女子遠遠地進入一道金屬門後,就失去了蹤跡。妲己很想施展法術打開那道金屬門,卻找不到任何插鑰匙的孔洞,無奈之下,她只得撤去隱身法術,尋找門上地機關。 就在這時。上方會轉動的小水晶球忽然停止了常規的轉動,慢慢停留在向妲己的方向。妲己哪裡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落在了監視器裡,幾次施術無效後。秀眉緊皺,瞥到那監視器時,居然還好奇地踮起腳,在鏡頭面前仔細地看了一陣,確認不是什麼開門地機關後,又露出失望之色,哪裡知道行藏早已敗露無遺。 妲己在門口嘗試一陣,始終無法打開。未免暴露,也不敢逗留,當下朝原路退回。哪知此時那水晶屋子早已被金屬門封死,無法返回地面。妲己心中一慌,頓覺不妙。 就在此時,她忽然感覺一陣神搖意奪,門和金屬牆壁都不見了。周圍變成了一個奇異的場景。這時一個巨大的地下宮殿。但古樸的風格與方纔的地下世界完全迥異,兩旁矗立著形態各異的雕像。牆壁上還有巨大的火把在燃燒——這個地方妲己再是熟悉不過,正是自己與族人以前所生活地軒轅墳。 可惜的是,那些族人早已不在了,而導致這一切的正是那個可惡而又難以忘懷地人。 此時,軒轅墳中忽然想起了一陣琴聲,這琴聲初聽之下,只覺悅耳無比,到後來卻是整個心神都融入了進去,神智都彷彿隨著琴聲的轉折而動搖。妲己才聽了一陣,就覺得迷醉其中,幾乎無法自拔。此時腦中忽然生出一股奇異的熱流,使她好不容易略微清醒,暗忖:如此天籟之音,莫非是他…… 果然,就見宮殿中多了一個白衣人,臉上戴著一個面具,端坐於地,置琴於桌,美妙的音色不斷從那靈活的十指下跳躍出來,迴盪在整個軒轅大殿中,不絕於耳。妲己驚訝地看著這白衣人,心中忽然湧起一股久違的奇異感覺,腳下幾乎是不由自主的,一步步朝那人走去。 白衣人看了她一眼,停下了琴聲,似乎是如她心中所願的那樣,緩緩拿下了臉上地面具,露出了真面貌。這白衣人容貌俊秀,面如冠玉,氣度不凡,看上去是個風流倜儻的美男子,但妲己卻是十分失望。朦朧中,那男子的面容發生了變化,變得十分平凡,左臉上還隱有一道疤痕。妲己又驚又喜,趕緊迎上前去,然而那容貌驟然再變,居然變成了滿面英武的天子之容,正滿面怒色地看著她。 妲己猛然一驚,驚呼一聲,翻身坐起,卻發現是原來只不過是一場夢。夢中遍尋不見的天子正在關切地看著她,替她擦去額間的冷汗:「妲己,你又做噩夢了?」 妲己喘息了一陣,見他目中的憐惜之色,心中莫名地感到一陣焦躁,面上卻微笑道:「多謝夫君關懷,方才妾身確是做了一場怪夢,好在及時醒了過來「御妻,你是否身體有恙?夫君替你把把脈吧,」張紫星替妲己把了一會兒脈,胡謅道:「你地脈象繃急,應指有力,如繩索絞轉,卻是過於急促,近來可有心神不寧,夜晚多夢,甚至白日也偶見幻象之事?」 妲己這段時間也覺得確實有些異常,具體是什麼,自己卻說不上來,聽他這麼一診斷。好像還真有這麼回事,不禁點了點頭。張紫星又道:「日有所思,故而夜有所夢。須從此處著手,方能解析病因,下藥治療。你方才在夢中到底見著了什麼?乃至脈象如此之急?」 妲己當然不可能說出真話,摘星樓地奇事倒還罷了,後面夢到軒轅墳和逍遙子的事情是絕不能說地,當下只推說自己記不清楚了。張紫星試探了幾次。均未有結果,也不再多問,以免妲己起疑,只是親自開了幾副「安神寧心」的藥方著御醫煎制。 妲己雖得張紫星「解釋」,但回想「夢」中的真實感覺。心中隱隱覺得還是有些不對:莫非是修煉天妖秘術出了什麼問題?乃至幻象叢生? 張紫星見妲己若有所思的模樣,有心岔開她的思路,說道:「妲己,記得你曾對夫君言,國丈蘇護已悔過自新,日夜尋思為大商出力。如今北伯侯崇侯虎身死,北地又有鬼方之亂。急需一可靠的才幹之人鎮守北地,我們也可安心在朝歌享樂。我欲重用汝父,遣往北地。統領一干諸侯,愛妻以為如何?」 妲己眼睛一亮,果然將注意力轉移了過來,她有蘇妲己原本地記憶,加上後來與「父親」的接觸,自是明白蘇護的野心。蘇護也曾多次要求「女兒」在天子面前美言,都被妲己應付了過去。如今聽天子說到這件事情,不由眼中一亮:如果讓蘇護當上北伯侯。那麼自己這個皇后的地位也更穩固。再者蘇護其志不小,假以時日,必定能成為顛覆大商的有生力量之一。 妲己目前已是大商皇后,但榮華富貴與權勢對她來說,卻已經失去了吸引力。同時天子對她的「真情」也讓她心中愈發沉重,每次虛與委蛇後,內心中的疲累就愈發濃烈。她目前最大的心願是。早點完成女媧娘娘地任務。離開這個令人厭倦的深宮。當然,妲己內心深處還有一個小小的奢望。那就是和逍遙子之間的事情。儘管兩人已反目成仇,儘管希望十分渺茫,但終究沒有死心過。 妲己一念及此,當即露出歡喜之容,隨即神色一黯:「夫君……不,陛下不計前嫌,如此信任臣妾之父,本是臣妾之幸。奈何臣妾父親昔年曾誤信人言,犯下謀逆大過,幸得陛下海量寬恕,如今若是再掌北地,只怕朝中大臣多有非議,連臣妾都恐會背上罵名……。」 她這正是欲擒故縱之計,依天子往常的脾性,當對那些可能出現地非議不屑一顧,當會立刻擬旨,封蘇護為北伯侯。然而,天子聽了她的這番話後,卻是沉思了一陣,說道:「蘇護既是你這位皇后的親父,寡人當信之不疑,就如同寡人信你一般,又怎會念那些舊惡?不過御妻所慮也甚是周到,既是如此,那北伯侯之位就暫時空缺,再多封幾人去北地,待國丈在北地有一番作為後,再名正言順地封之,屆時必無人反對。」 妲己不料弄巧成拙,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幾下。殊不知就算沒有妲己的自作聰明,張紫星原本也沒想過真要封蘇護為北伯侯——就好比那句「就如同寡人信你一般」,張紫星又怎會信任蘇護這樣的人? 不過蘇護是一定要用的,而且還要重用。大商北地,在他的整個逆天計劃中,都有著極為重要地戰略意義。事實上,他對於北地的謀劃,還始於一個相當早的時間段。 數日後,張紫星果然在朝上宣佈了一個重要地決定:原北伯侯崇侯虎父子因多行不義,被西伯侯姬發討伐身亡,致使北地無主。現封國丈安樂侯蘇護、曹州侯崇黑虎兩人為左右定北侯,分治北地,並協助太師聞仲與代相方擊退鬼方異族。 這個決定一出,朝中大臣頓時反響激烈,以梅伯、趙啟為代表的一方更是堅決反對。有大膽如楊任者,更是不惜冒死進諫,說崇黑虎背兄求生,是不義之人,而蘇護更是有過叛逆的前科,絕不可因其女為皇后就如此重用,否則再行叛逆,當後悔莫及。 楊任越說越是激動,最後又說天子絕不可為一女子而廢社稷,所諫之直,膽子之大讓諸大臣都不由咋舌。張紫星聞言大怒,下令將楊任退出午門,當眾炮烙,幸得群臣苦勸,才得以不死,但還是被罷去上大夫之職,並斬下一臂,趕出宮外。 眾臣見天子發怒,爭議之聲頓時小了下來。此時張紫星又問代相費仲的意見。費仲本不敢出聲,見天子垂詢,無奈開口,說北地有鬼方作亂,確實需要主持大局之人,建議天子擇一持重可靠之人與蘇護、崇黑虎同治北地。在規定時限內,這三人中,誰做出的政績最大,功勞最大,最受民眾愛戴,誰便可成為正式的北伯侯,在兩位定北侯的輔助下,統御北地兩百諸侯。 實習和競爭上崗?費仲的這番言語倒並非張紫星事先吩咐地,沒想到胖子還有這樣的主意,張紫星倒對費仲有些刮目相看了。眾臣對費仲的提議也感到新奇,一時議論紛紛,有些還不斷點頭,費仲見狀不由暗自得意。 張紫星思慮良久,終於露出喜色,說道:「既然是如此……寡人就封你為中定北侯,與左右定北侯一同治理北地,三年之內,若你能立下大功,寡人便封你為北伯侯!」 費仲聞言,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得意的笑容頓時凝固了——胖子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害怕! 第兩百八十二章 三侯定北蘊玄機 第兩百八十二章三侯定北蘊玄機 一般來說,只有宗室皇親或立下殊功的人才能被封為諸侯。諸侯除規定要朝賀和繳納的貢品外,平時的行動都沒有什麼限制,可以說是一方土皇帝。 更誘人的是,這土皇帝還是世襲制的,可以子子孫孫一直延續下去。別說費仲眼下極受天子寵信,單是按大商現有的律法,只要他遵行新政要求,做出一些政績,就幾乎可以擁有幾代幾世的土地擁有權,惠及子孫。就算最終沒能當上那個北伯侯,也是一方雄主。 在天子漸寵妲己,荒廢朝政以來,許多人都為天子的「墮落昏庸」而感到惋惜、感歎,但費仲卻比任何一位大臣都要清楚天子的厲害。此番封蘇護、崇侯虎為定北侯,絕非是因為妲己這個皇后的原因,甚至說,一直迷惑天子的妲己其實也在天子的掌控之中。更讓胖子恐懼的是,天子有意無意地故意將一些秘密透露給他,至於天子為什麼要這麼做,胖子不敢問,也不敢去猜想。 胖子自恃知道天子的諸多隱秘,本難有活路,只能竭心盡力地效忠,並做出政績,彰顯自己的價值,才能保命。所以費仲自任代相以來,也確實做得不錯,連那貪婪之心也大大收斂,讓原本因「弄臣上位」的原因鄙視他的梅伯等人都無話可說。 如今前去北地,只怕還有諸多凶險,甚至有因此被天子藉機滅口地可能。胖子哪裡還高興得起來? 群臣一聽天子如此封賞。紛紛露出羨慕之色,費仲卻是戰戰兢兢,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連稱自己無德無能,絕不敢受此封賜,請求天子收回成命。 張紫星和顏悅色地說道:「費卿素來忠心不貳,足智多謀。自任代相以來,屢有建樹。又深得寡人信任,那持重可靠之人,捨你其誰?你就不要再過謙了。」 費仲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地腳,當即冷汗直冒,暗罵自己多嘴,連忙叩頭如注,只是推辭。群臣見胖子得了便宜還賣乖,心中大是鄙視他的做作,卻不知費仲的是真的在害怕。 張紫星皺眉道:「費卿如此推卻。莫非不是欲為寡人分憂?」 費仲抬頭瞥見天子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頓時打了個冷顫,只得苦著臉三呼萬歲。謝恩答允。 散朝後,封賜定北侯的聖旨立刻傳到了安樂侯府。國丈蘇護大喜接旨,並重謝了頒旨的官員。 送走頒旨官員後,蘇護滿面喜色地帶著兒子蘇全忠來到書房。書房中,正坐著一位身材瘦長,面容枯槁的中年道人。 蘇護朝道人行禮道:「老師果然是神算!前日才說我將有大喜訊,如今果然應驗!天子封我為左定北侯,撥兵馬三萬。擇日前往北地鎮守。若是三年內有殊功,還可封北伯侯。」 那道人微微頷首,說道:「賢侯不必多禮,你蹙運已盡,否極泰來,如今有此大喜,也是自身福緣。」 蘇護搖頭道:「老師何須過謙?若非老師指點我大改宅中風水。驅除凶煞。順乘生氣,又焉有今日之運?」 蘇全忠也道:「自月前得老師相助。除卻宅中凶煞後,我果然運道大旺,事事順心。老師所傳那套仙訣也大見成效,如今我只覺身輕如燕,力氣倍長,與以往凡俗之體大是不同。」 道人笑道:「將軍天資不凡,居然這麼快就有小成,當是可賀。如今賢侯一家已轉大吉之運,貧道也該告辭了。」 蘇護一聽,面露驚訝:「莫非老師嫌我招待不周?為何要離去?」 「賢侯言重了,貧道乃方外之人,在府上煩擾多時,已是盛情難卻,如今賢侯有重任在身,即將遠行北地,貧道自當辭別。」 蘇護自忖當年冀州之事就是因為麾下缺少這樣見多識廣,才智過人地奇人,乃至做了出頭鳥,貿然起事,結果身敗名裂。如今天賜此人來到自己身邊,又怎可失之交臂? 「老師不嫌我落魄,又助我於危難之際,如今我稍有起色,還未報答,又怎可讓老師離去?況且我此去北地,還需要老師這樣的奇士替我指點迷津,請老師萬勿捨我而去!」 道人只是推辭,蘇全忠得了蘇護眼色,立即會意,拜倒在地,請道人收他為徒。道人猶豫再三,推卻不過兩人的盛意,只得答應了下來。蘇護大喜,當即命蘇全忠行了拜師大禮,又吩咐下人,拜宴款待道人。 與心情大好的蘇護不同,費仲被封中定北侯之後,滿腦子儘是忐忑不安,當晚在床榻上輾轉反側,卻通宵未眠。胖子最終一咬牙,天才濛濛亮就前往宮中求見天子,居然順利地得到了接見。 費仲是在御書房見到天子的,讓他意外的是,御書房中,還有另為一個熟人,正是被當日觸怒天子,被斬斷一臂,並勒令在規定時間內離開朝歌的上大夫楊任。 楊任一見費仲,不由露出驚異之色,但見天子似並不避諱費仲,也不多問,叩頭三記,告退而去。 費仲眼見楊任在此,心知有異,瞥見天子含有深意的眼神,哪裡還敢多問,當即跪倒在地:「請陛下饒下臣一條性命!」 張紫星看著費仲通曉熬成的一雙熊貓眼,笑道:「費卿此言是從何而來?」 費仲忙道:「請陛下收回那定北侯之封,下臣無能,不敢要求做什麼諸侯,只求能伴在陛下身邊,以效死命!」 張紫星搖頭道:「費卿莫非忘了當年寡人地承諾?寡人曾應允你。位極人臣。封賜諸侯。如今你已貴為丞相,又得聖眷,封定北侯,若三年中有殊功,自可成為北地之主。君無戲言,寡人這不正是兌現當年地承諾嗎?為何你要如此推辭?究竟是何心思?」 費仲猛然想起當年自己陷害商容失敗後,天子威恩並使,還給他一個「四大諸侯」的承諾。如今看來,果然如此,莫非……天子在那時,就已開始謀劃北地之事?費仲越想越是膽寒,跪在地下不敢起來:「下臣地心思怎能瞞得過陛下這等明白之人?」 張紫星不動聲色,問道:「費卿也是明白人,只不過不知究竟明白了寡人多少心思?」 費仲敏銳地聽出天子話中的森然意味,心臟頓時一陣劇烈地跳動,叩頭不已:「下臣該死!下臣怎麼敢妄加揣測陛下聖意?只是下臣雖愚鈍。卻也知此去北地,必是九死一生,還請陛下饒了下臣的小命!」 「你果然是個明白之人。」張紫星淡淡地說道:「那麼你當知道。寡人絕不會憑空做出如此決定,此次北地之行,你必須前往!」 費仲是個聰明人,從天子的口氣聽出此事勢在必行,不容推拒,也不敢再求他收回成命,只是哀聲道:「請陛下指明下臣活命之道!」 張紫星對胖子的見機也十分讚賞,拿出一顆丹藥來:「此乃斷腸丹。若無寡人解藥,縱是仙人也無法救治。你可每季服寡人遣人送來解藥,壓製毒性,若是辦成了寡人吩咐之事,寡人自會替你拔除毒厄。若是心有叛意或是存心懈怠,當全身血肉爆裂而死。」 費仲諳臣下之道,明白自己越不遲疑。天子的疑心越小。當下毫不猶豫。胖子當下上前幾步,雙手接過丹藥。一口吞下,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看來天子並沒有滅口地意思,而是另有重任。 至於那毒藥之事,費仲自恃比起以前每天提醒吊膽的,還不如這樣有個安心地結果,況且自己並未有叛逆之心,所以暫時也不去擔憂。果然,張紫星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的計劃,饒是胖子早有心理準備,目中也不由露出驚駭之色。 聖旨傳到曹州,崇黑虎原本還擔憂出賣兄長招致天子降罪,不料反而有如此封賞。看來聞太師當日所傳聖旨上的「少時自有封賞」並非安撫之言,而是確有其事,聽到自己居然有機會當上覬覦多年的北伯侯,崇侯虎不由又驚又喜。 北地三侯就此確定了下來,原本崇侯虎的屬地被瓜分成三塊,其中崇城要地一帶歸國丈蘇護所有,崇黑虎的屬地則包括了原本自己的曹州與靠近曹州地一部分,而剩下北疆一帶地地方則分給了費仲。 算起來,三位定北侯中,蘇護乃國丈,女兒妲己身為皇后,母儀天下,得天子專寵,故而聖眷最濃。蘇護原本犯下誅滅九族的叛亂大罪,靠著女兒地美色獻於天子才得以保命,按理說是不可能得到如此重用的,此番上位,原因自是不言而喻。蘇護原本就有當冀州侯的經驗,今據北方核心崇城要地,朝中還有女兒打點,算是優勢最大。 崇黑虎對北地諸侯瞭若指掌,有一批自己的親信近鄰,又兼經營曹州多年,口碑頗佳,不僅兵強馬壯,自己還身懷異術,是目前三侯中實力最強的一位。 只有費仲乃弄臣出身,素有貪污愛財之名,雖在身為代相時,也有所建樹,但於治理屬地並無經驗,是三侯中最弱的一環。這次費仲獻計有功,得天恩封賜諸侯之位,雖是莫大的殊榮,但其所在的北疆之地比其餘地方要荒涼得多,而且正是戰亂之地,有鬼方作祟,就連聞太師這樣地軍神都險些敗於鬼方族之手,可見敵人的厲害。北 疆既已成費仲屬地,那麼協助討逆與提供軍糧的重任就落在了費仲的肩上,費仲一無帶兵經驗,二無治理心得,唯一值得「稱道」的或許只有斂財壓搾的手段,估計到時又是橫徵暴斂,民怨載道,搞不到就是第二個崇侯虎。 由於方與費仲兩位代相均一在北征戰。一被封諸侯。所以天子又新封了兩位丞相:素有賢名地皇叔箕子為左相,原上大夫梅伯則被封為右相,軍政之事由於聞太師不在,還是由姜文煥主掌。比起來,兩位新丞相地口碑與才幹要勝過原本地方與費仲良多,所以群臣倒沒有什麼異議,這番新舊交接,也沒起什麼波瀾。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由於材料齊全,法戒的試驗時有進展,張紫星也收斂外出地心思,認真地參與了法戒的研究。同時,基地中超腦幾年來的超級戰士系統研發也到了最後的關頭,一旦成功,可使張紫星的秘密部隊戰鬥力大增。 朝歌皇宮中,妲己整日心緒不寧,上次她雖得張紫星解夢。但回憶「夢」中真實情景,卻始終心有疑竇。這一日,妲己刻意來到摘星樓。順著記憶中地路線尋去。 拐過幾道門後,果然現出一間靜室,妲己記得當日在「夢」中,那少女轉動一個書桌旁的大花瓶,牆上就出現一個入口,入口的甬道後,打開金屬門,便是那個能降入神秘的地底世界的水晶屋。 然而這間靜室中的擺設卻與記憶中的完全不同。花瓶倒是有一個,不過是放在桌上的,輕輕就能拿起來,並無機關。而對面的牆壁上也是密合無縫,妲己摸索良久,卻未發現什麼異狀。 就在妲己失望地離開房間時,忽然天子地身影出現在眼前。頓時嚇了她一大跳。 「梓潼。你緣何在此?」天子露出驚奇之色:「方纔寡人往壽仙宮邀你前往摘星樓觀舞,才知梓潼已自行來了。卻是遍尋不見,不想確實來了這裡!」 妲己平復下心情,盈盈下拜:「方纔臣妾閒來無事,來到摘星樓,不覺來到此間,只覺甚是清幽,故而停留。有累陛下找尋,卻是臣妾之罪。」 「御妻何必如此多禮,今日你那安神藥湯還未喝吧,走,先去服下藥湯,我們再去摘星樓觀舞去,許久沒見御妻的妙舞了,稍候還望為寡人親舞一曲。」 妲己連忙謝過天子關心,又回頭看了那房間一眼,娥眉微蹙,和天子一同離去。妲己的細微表情變化都落在張紫星地眼裡,張紫星心中冷笑:想不到妲己還真起了疑心,不過上次出事後,這個通道已經被封死,換成了其他的出入口,所以就算她再怎麼懷疑,也無法發現什麼端倪。 妲己喝下那安神藥湯後,便與天子在摘星樓頂觀看歌舞,還特意下場獻舞一曲,不久便露出倦意,天子親送她回壽仙宮休憩,可能是過於勞累,妲己才一躺下,便陷入了沉睡。 張紫星吩咐鯀捐好生看護,走出宮外。此時,超腦中忽然傳來了一個遠程聯絡信號,張紫星才看了一眼,就露出了興奮之色:竟然是碧霄發來的! 她的閉關結束了? 張紫星連忙來到僻靜之處,接通訊號,碧霄久違的聲音果然傳了出來:「陛下,你倒是個百忙之人,如此遲才接通,莫非是忘記我這遠在荒島的方外之人了?既是如此,我便掛斷了。」 「娘娘別掛斷……方纔我正上朝,聞聽娘娘傳訊,連忙散朝,方才接通,」張紫星連忙找個理由解釋,又不忘曖昧地加了一句:「這些時日,我無時不刻都在牽掛娘娘,又怎會忘記呢!」 碧霄原本就是牢騷之語,若是真要掛斷,又怎會與他多說,聽到他末尾一句時,臉不由一紅,嗔道:「誰要你牽掛了!一年不見,你倒還是那輕薄的德行!」 張紫星忙道:「娘娘當初說閉關最快一年,如今距離兩年也只有七日了,倒讓我等得辛苦!不知娘娘閉關成果如何?」 碧霄聽他時間說得如此精準,心道他果真是牽掛自己,不由泛起甜蜜,口氣也緩和了許多,提起修為進境,又不免得意:「閉關修行須擯除雜念,心無他物,如何能將時間計較得如此清楚?此番我收穫甚豐,已經突破金仙之境,至玄仙下階。」 張紫星一聽碧霄已突破至玄仙境界,心中也替她高興,連忙恭喜了幾句,又問雲霄和瓊霄的情況,碧霄說,她一突破便無法再靜下心來,所以獨自離開了閉關之地,兩位姐姐還在閉關之中,也不知進境如何。 兩人久別重「逢」,自是有說不完地話,張紫星恨不得馬上就去三仙島見碧霄,話語不由移到那個碧霄先前答應的「綵頭」上來。碧霄似是猜到他要提及此事,幽幽地說了一句:「你真想看我真容?只希望,你不要後悔才是……」 第兩百八十三章 窺浴三仙島 張紫星一聽就知有戲,忙道:「只要你不怪我如此無禮之舉,我又怎會後悔?這是我一直的心願。」 碧霄沉默一陣,口氣忽然強硬了起來:「哼!既是賭賽輸於你,我自願賭服輸。如今我兩位姐姐尚在閉關之中,你可立來三仙島,兌現此約,若是遲了,則是你失約於我,我當與你清算!」 碧霄的語氣在張紫星這個思想複雜的傢伙聽來,頓時在心中浮現出一幕「長姐不在,與妹妹偷情」的場景,眼睛頓時放出亮光:「娘娘此言當真?我這便動身前來!」 碧霄聽得他立即趕來,終是害羞,輕輕「嗯」了一聲,若非張紫星修為不錯,還會錯過這句答應的聲音。 張紫星大喜:「碧霄,你且在三仙島等我,我立刻前來!」 碧霄聽得他直呼己名,心中升出一股異樣的感覺,低聲道:「我遣哪吒在海邊等你……」 說出這一句,碧霄連忙掛斷了通訊器,只覺心如鹿撞,連新晉的玄仙修為都難以抑制。這邊張紫星自是興奮莫名,嗷嗷作狼嗥狀,匆匆安排一番後,駕遁光朝三仙島趕去。 此時,北地新封三侯的消息迅速傳到了西岐,姜子牙對姬發笑道:「大王果然好福緣!如今正是天賜良機,只要計略得當,北地當成大王掌中之物!」 姬發精神一振。喜道:「相父何處此言?」 姜子牙分析道:「時下崇侯虎新喪,北地三侯中,皆是聲名不彰之輩。費仲弄臣出身,貪財好色,膽小怕死。又要應付北疆鬼方之亂。不足為懼;崇黑虎雖據曹州,此次卻出賣親兄,得保性命,當日與我亦有密議。願為西岐效力;蘇護雖是國丈,卻胸懷野心。當年在冀州就有過叛亂之舉。幸得先君姬昌解圍,有救命之恩……」 姬發接口道:「豈止如此,先君姬昌當年與那蘇護早有相應協定。若此協定洩露,蘇護縱是國丈,也難免有滅門之禍,有這把柄在手,何愁蘇護不服?」 姜子牙點頭道:「先君此著,當是高明。三侯以三年為限。甄選一人為北伯侯。縱使這三侯不為我所用,也可煽動挑撥。引其相互內鬥,大王只須坐收其利即可。」 姬發想了想,說道:「只不過,聞太師與方正率大軍在北地作戰,若有聞仲調停威懾,只怕此計還有大阻礙。」 姜子牙笑道:「大王不必擔憂,莫非忘了當日在北伐崇侯虎時,那鬼方曾遣秘使上書之事?」 姬發露出錯愕之色:「相父莫非是想……」 姜子牙正色道:「大王志在天下,當不可拘泥小節。北地形勢錯綜複雜,須得籌劃完全,方能盡在掌控。此計可用可不用,但絕不可廢之。」 姬發沉吟一陣,露出堅定之色,朝姜子牙行了一禮:「相父,孤王受教了。有相父在孤王身邊,何愁大事不成!」 「老臣如何敢當?」姜子牙扶起姬發,露出欣慰之色:「北地之事不宜操之過急,大王可遵聖旨起兵南行,也可消了朝歌地疑心。此番南征,或許還有大收穫。」 姬發會意,與姜子牙對視而笑。 封神如棋,究竟是人算我,還是我算人,未終了之時,亦是無法得知。或許人皆棋子,俱在他人算計中。 且說張紫星一路駕遁光全速而行,不多時便至那三仙島上。 果然,久違的小哪吒正在海灘一帶等候。 哪吒見到他,十分高興,上前拜倒:「大師尊!怎麼如許久不來看我?徒兒好生想念!」 張紫星心中升起親近之感,扶起哪吒,疼愛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大師尊近來十分忙碌,故而難以抽身。況且你三位師尊在島上閉關,你須得護法,無法前往朝歌來學習,也不知你修煉進境如何了。」 哪吒答道:「回大師尊,徒兒得蒙三位師尊教誨,又得掌教老爺賜下珍貴靈藥,洗髓伐毛,已脫凡體,至真仙之境。」張紫星露出喜色:這麼快就達到了真仙?看來通天教主對這位第三代門人也甚是重視,否則又怎會賜予靈藥? 「哪吒,你可是奉四師尊之命而來,不知她現在何處?」 哪吒露出狡黠之色:「大師尊,你來此可是與四師尊約會?」 張紫星笑罵道:「小鬼頭,你懂甚麼約會不約會?休要胡言,快將你四師尊的交代說出來!」 哪吒眼珠一轉,說道:「大師尊平素最是疼我,如今隔了多日未見,可有禮物帶給我?」 張紫星憶起「趁火打劫」這招還是他親傳給這小鬼的,想不到今天搬起石頭砸了自己地腳,不由失笑,好在他法寶囊中玩意兒甚多,掏出幾樣就讓哪吒眉開眼笑。 然而,深受他「雁過拔毛」教育地小徒弟接過這些東西,猶不知足地一個勁往他法寶囊的開口瞅,想是人心不足。張紫星靈機一動,又拿出一個有虛擬機甲訓練程序的電子頭盔給哪吒,並告訴了他使用的方法。 哪吒一聽這頭盔居然如此「好玩」,可以穿上法寶在幻境中與敵人對戰,當下喜上眉梢,拿出一快已被拽熱地玉牌,指著島上的一座大山,告訴張紫星:島上有兩大禁地,一個是月思洞,一個就是那座方璇山。前者是三霄閉關地秘洞,後者則是三霄經常去地一個秘密場所,外面布有玄機大陣,平日就連哪吒這個最受三女喜愛地親傳弟子在未得允許的情況下。都無法進入。這塊玄機玉牌,可以自動引導持有者安然度過外面防護的玄機大陣。 哪吒說,碧霄請張紫星在那最高的松翠崖上等候,還得意洋洋地表功:約會應該讓男生等女生,這是他教給四師尊的。 看著哪吒喜滋滋地離去。再次自食其果地張紫星不得不承認自己教育失敗。用複雜地思想污染了哪吒幼小地心靈。但他地內疚也僅維持幾秒鐘左右,看到手中的玄機玉牌,心中不由一陣興奮,快速朝前方地方璇山飛去。 飛至方璇山外圍時。玄機玉牌發出了淡淡的光芒,然後一股奇異地吸力傳來。將他地身體帶得不由自主地朝前飛去。張紫星想起哪吒所交待的情景。心知是玉牌起了作用,也不運力抵抗,任由那力量拖得自己前行,果然,不久便順利地來到了山腳下。 碧霄正在仙洞之中,面對著張紫星當年所贈的「寶鏡」,有些笨拙地拿起一隻同樣是某人贈送的淡香型唇膏輕輕塗抹著,她已經在鏡前擺弄很長時間了。平日的從容自信都換成了緊張。 「三妹倒是好興致!」背後忽然出現的熟悉聲音讓碧霄嚇了一大跳。來人居然是二姐瓊霄! 「二姐,你不是在月思洞閉關麼?怎麼就出來了?」碧霄沒想到二姐這麼快就出關了。驚訝地問了一句:「莫非二姐已有所成?」 瓊霄搖了搖頭,輕歎了一聲:「我收穫甚微,怎比得上三妹境界突破之速?三妹如今與我一般,都是玄仙下階,倒也可喜可賀。」 碧霄心中有鬼,一心想支開瓊霄,前往松翠崖,將天子藏匿起來,但面上卻是不敢表露出來。瓊霄哪知道她如此心思,有心與她討論一些玄仙下階的修煉心得, 碧霄最怕天子在松翠崖上久候不至,來仙洞尋找自己,不由心急,應付了瓊霄幾句,只說新悟玄仙下階,腦中還有些費解之處,欲往海灘一行,疏解心思,再做理順。 瓊霄笑道:「三妹,若想疏解心思,你我不如同上方璇山,在那松翠崖靈瀑之下沐浴一番,必可神清氣爽,煩悶盡去。大姐也在那裡,我們三姐妹正好一同……」 碧霄搖了搖頭,正欲拒絕,忽然面色大變:「二姐,你說什麼?大姐她何時去的?」 瓊霄奇道:「大姐比我先出關一會兒,似是閉關有成,你也知道大姐地習慣,一早便往那靈瀑沐浴而去了。」 瓊霄話剛落音,就見碧霄大叫一聲「不好」,人已衝出洞外。 張紫星正往方璇山最高峰松翠崖前去,接近山崖一帶時,就見前方有一個大水潭,上有飛瀑高高落下,遠望去,如同一道白簾,四周景色蔥鬱,如詩如畫。雖沒有「懸空千丈素流分」地宏偉氣勢,也有「素簾洗青壁,飛珠散輕霞」的韻味。 吸引張紫星視線地,卻不是這等美景,而是譚中的一名女子。這女子身無寸縷,下半身浸在水中,背對張紫星,居然正在沐浴! 雖然水潭一帶有氤氳漂浮,遮擋視線,但以張紫星金仙中階的眼裡,還是看得甚是清楚。那女子一頭散落的烏黑長髮,肌膚似乎特別白,那偶爾轉過身子時,還能見到那張精緻美麗的側臉與……胸前完美的玉球,甚至連那玉球頂端傲立的紅色蓓蕾,也沒能逃過張紫星的視線。 這算什麼?色誘?碧霄叫他來就為了看她來場美人出浴?這美眉也太開放了吧,或許是想先沐浴更衣,迎接他到來,卻沒料到他來的這麼早?那為什麼剛才哪吒又說讓他前來…… 就算是在現代,窺浴也是很失禮甚至是可恥的舉動,何況是這個時代。張紫星知道這樣偷看碧霄很不合適,當即暗念「非禮勿視」,一雙眼睛卻落在那白玉般的身子上再也挪不開了。 反正遲早是俺的人,不如先飽飽眼福吧……某人為自己找了N個借口後,終究還是不想惹碧霄著惱,硬生生地轉移開視線,將釘在了原地雙腳勉力朝一旁挪開來。 哪知碧霄已察覺了他的到來,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驚慌,而是連頭都不回地說了一句:「是二妹麼?下來一起沐浴吧……」 張紫星一聽這句話,心中「咯登」一聲,大叫不妙:她竟然不是碧霄,從那稱呼看,應該是三霄中的大姐雲霄! 張紫星一念及此,哪裡還敢逗留,屏息靜氣,無聲無息都朝前溜去。雲霄明明感覺有人,喚了一聲,卻沒聽到想像中妹妹的回答,轉頭一看,卻不見人。但她修為極高,立刻發現那人竟然朝另一個方向飛快遁去,隱隱是個男子的背影! 雲霄大吃了一驚,花容失色,隨即便換成了憤怒,當即從水中騰空而起,逕直朝那無恥的偷窺者飛去,在身子離水的一剎那,已經閃電般地覆蓋上了一套仙衣。 雲霄的力量十分強大,不久便追了上來,當她看清是個陌生男子的背影時,心中惱怒更甚,喝道:「兀那無恥之輩,休要逃走,速速納命來!」 也不知道碧霄安的什麼心,居然讓他來松翠崖看雲霄沐浴!莫不是想連姐姐一起推銷過來?不是說雲霄和瓊霄還在閉關嗎?難道出關了?不會真的這麼湊巧吧……張紫星心念電轉,聽著雲霄的喝斥,心中不禁直髮苦:姑奶奶,既是要納命來,又怎能不逃走? 他自知以如今這事態,停下來只怕還來不及解釋就會被憤怒的雲霄化作飛灰,還是先找到碧霄,消除了誤會再說。 雲霄見他逃遁得飛快,一咬牙,手中已經多了方形金色大鬥,滴溜溜地旋轉著。雲霄手一指,混元金斗朝那「無恥之徒」迅疾飛去。 張紫星感覺到背後一股可怕的壓迫之力傳來,幾乎連呼吸都困難,這股壓力轉瞬就化作一種強大無比的吸力,使得他飛速前衝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竟朝後飛去。 張紫星猛然想到三仙島一件最厲害的法寶,頓時變了臉色,脫口而出:「混元金鬥!」 第兩百八十四章 裂變!混沌VS金斗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此時碧霄正朝方璇山急趕,後面是滿腹好奇的瓊霄。遠遠地就見方璇山腳下金光大盛。瓊霄認得,那熟悉的金光正是大姐雲霄所施的混元金鬥,不由心中大奇。只有碧霄面色慘白,因為她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張紫星知是性命關頭,仗著替身木人的保命功效,趁身體還未被吸入混元金鬥,轉頭大叫道:「雲霄娘娘,此乃誤會!」 雲霄原本咬牙切齒,待此人轉身時發覺有些眼熟,細看一眼,居然是那人界天子,不由詫異。雖然她心中極其氣惱,卻也不敢貿然施術殺死天子,一指混元金鬥,停下了那金光,就在此時,情況忽然發生了異變。 張紫星本為混元金斗的力量所牽扯,但自恃有替身木人在,應該沒有性命之憂,所以才敢回頭說話。果然,話剛落音,他便感覺高速後退的身體停止了行動,知是雲霄停下金鬥,暗鬆了一口氣。 然而,不知是否那金光牽引之力的影響,張紫星的身體猛然一頓,只覺一股莫大的力量氣息正自仙識中不由自主地散發出來。 這股力量的來源正是漂浮在星雲中的七個混沌之形。混沌之形原本是九個,在岱輿仙山過烈刃罡風的時候,碎裂了一個;第二個是在西崑崙救鄧嬋玉時,與陸吾的戰鬥中碎裂的,如今還剩餘七個。雖然不知這樣的碎裂過後,對於修為的增進甚至是境界的進階是否有幫助(岱輿仙山那次沒有力量增長,西崑崙有修為進階,但不知具體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一件事,就是在混沌之形碎裂之時,所爆發的力量是無比狂暴的。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 然而,那平日溫溫吞吞。沒什麼動靜地混沌之形此刻卻開始顫動起來,而且居然是兩個一起顫動!張紫星嚇了一跳:老天!什麼時候不好發作,偏偏在這個時候! 眼見那兩個混沌之形的顫動愈發厲害,將有碎裂地危險,張紫星顧不得許多,駕起遁光就跑。雲霄原本就心中憤怒,見這做賊心虛的天子居然拔腿就跑,心中怒氣更甚,當下運出仙訣。混元金斗猛然出現在張紫星身前,攔去了去路。 雲霄趕了上來,冷冷地說道:「陛下,你如何會來這禁地方璇山?此事若不說個明白,休想離開我三仙島!」 張紫星見她面貌上似有一層煙霧,只能隱約見到輪廓,無法窺得真實,知是法力所掩蓋,他此刻正是有苦難言,哪有心思關心這個。他生怕混元金斗引起混沌之形的進一步異變。趕緊拿出那玄機玉牌,正要開口,忽然面色大變,解釋的話語化成簡短的兩個字:「快走!」 原來,仙識中的混沌之形終於爆裂開來。而且這次一爆就是兩個! 雲霄見那玄機玉牌。大感意外,有心聽他解釋,不料對方卻叱喝她離開,心念一動,混元金斗又漸漸散發出的壓力,冷笑道:「此事關乎貧道的清譽,陛下還是先解釋清楚為好!」 話剛落音,雲霄就發現天子的眼珠忽然變成了赤紅色。露在外地肌膚也開始漲紅。同時一股無比可怕的氣息自他身上散發出來,這股氣息的強大。甚至連她這個玄仙都感覺有些心驚! 天子什麼時候如此厲害了?莫非這不是天子,而是他人變化形態而成?雲霄心中驚疑未定,連忙祭起混元金鬥,凝而不發,護在身前。 雙形爆裂的威力要遠勝單個或兩個單體的疊加,甚至還要相當於兩個疊加的兩倍以上,仙識中的星雲為了適應和容納這股恐怖的力量,旋轉陡然加速,但還是無法抑制驟然爆發的混沌之力。就算是進階到金仙中階,星雲的力量大大增強,也同樣無法抑制那股超乎想像地力量,甚至於連神智都開始迅速模糊起來,面上不由露出痛苦之色。 雲霄感覺那力量越來越強,又見他如此難受,心知有異。張紫星此時已經近乎失去控制,當下狠狠地咬破了舌尖,趁著靈台還有一線清明,拚命朝一旁飛去。迎面正好飛來的兩個人影,只聽碧霄的驚叫聲傳來:「大姐,你將他如何了?」 雲霄一見碧霄的態度,想到那玄機玉牌,心中明白了幾分,狠狠地朝妹妹瞪了一眼。 「你們……快走!」張紫星剛勉力叫出這一聲,就覺頭腦轟隆一聲,星雲中的星辰承受不住如許壓力,紛紛爆裂開來,腦中空白一片,完全失去了控制。手中地玄機玉牌承受不住巨大地力量,被握得粉碎。 這玉牌本是特殊仙材製成,堅固無比,能控制玄機大陣,十分玄妙,不料被他徒手握碎,後來的瓊霄未看到他捏碎的究竟是什麼,雲霄卻是心知肚明,不由暗驚。 張紫星的身形如電,轉眼已至山下,由於沒了那玄機玉牌,玄機大陣頓起反應,一股股如海浪般的壓力重疊著朝他撲來,當下幻境叢生。殊不知張紫星此時的神智已是模糊不清,一心只想著前奔,那威力最大的幻境倒失去了作用。而他體內能量洶湧得厲害,陣法的壓力使得那力量頓生感應,就見他大吼一聲,雙手朝外一撐,一股無匹地力量朝四周衝去。 趕來地三霄只覺一陣地動山搖,整個玄機大陣都顫抖了起來。當初在岱輿仙山時,連那可怕地烈刃罡風都無法傷到張紫星分毫,何況是這玄機大陣的力量?再說張紫星如今體內混沌之形地威力,還要遠遠超過當時的程度。 就見自他為圓心的數十米之內,地面紛紛龜裂,而玄機大陣的力量竟倒捲而去,無法近身份毫,從那股震顫的程度來看,大陣還有隨時崩潰的危險。 這樣恐怖的力量,讓三霄都不禁動容。玄機大陣乃三霄費盡心力所設。佈置不易,雲霄不欲被張紫星如此毀去。身體騰空而起,喝道:「陛下請住手!」 雲霄說著,長袖飛出一道白綾,化作一條蛟狀異獸,將張紫星全身牢牢裹住。張紫星目中紅光一閃,那異獸瞬間便化作縷縷撕裂的白絲,飄落塵埃。 碧霄察覺到張紫星地狀態有異,似是被什麼控制一般,只是沒想到不料他如此厲害。連大姐的白綾都能輕易撕裂。她生怕大姐用混元金斗傷到天子,嬌喝一聲,將手中長劍朝天一擲,化作一隻紫色大鳥,張牙舞爪地撲來。張紫星身體強韌程度驚人,全然無視大鳥地攻擊。碧霄靈機一動,並沒有指揮大鳥正面迎敵,而是將他一步步朝海邊引去。 張紫星此時神智已失,哪裡分得什麼主次,被那紫色大鳥撩得心頭火起。頓時追去,終於脫離了大陣的範圍。碧霄鬆了一口氣,略一分神,被張紫星瞅個機會一把掐住紫鳥的脖子,一用力。那紫色大鳥當即回復成長劍之形。張紫星將寶劍朝碧霄狠狠擲去。碧霄見來勢兇猛,趕緊躲避,卻被他欺近身來,情況甚是危險。 瓊霄一見三妹陷入險境,顧不得許多,一指碧霄身上,一件事物飛了起來。那物化作兩道光華,眨眼間已成為兩條蛟龍。雙龍挺折上下。有祥雲護體,頭交頭如剪。尾交尾如股,起在空中,如電般朝張紫星閘來。 「金蛟剪!」碧霄花容失色:「二姐,不要!」 張紫星雖神智不清,卻也感覺到了那股恐怖的毀滅氣息,體內的力量更加澎湃,那雙龍閘落下來,居然如同遇到了什麼特別滑溜的東西,朝一旁滑落開來。 雲霄眼尖,看到張紫星的衣物已被金蛟剪之力絞碎,但露出的肌膚卻只留下兩道長長的白痕,並無損傷。雲霄吃當即一陣駭然,這金蛟剪攻擊力極強,就算是玄仙,也不敢硬接,想不到居然無法傷得了天子! 金蛟剪一擊落空,在瓊霄地控制下,一個轉折又飛在空中,繼續朝下而落。張紫星雙目赤紅,雙拳緊握,朝那雙龍發動了瘋狂的攻擊,那拳頭與雙龍交擊時,傳來陣陣金鐵之聲,居然使得雙龍無法交股成剪。 三霄驚訝地看著張紫星以肉身之能與金蛟剪硬碰硬,而且金蛟剪竟然還漸漸落了下風,目中不約而同地露出難以置信之色。雲霄見那雙龍的光芒越來越黯淡,將心一橫,混元金斗光芒大盛,滴溜溜起在空中,降下一道金光,將張紫星裹在裡面,朝回拖去。瓊霄則將金蛟剪收了起來。 方才與金蛟剪的肉搏戰使張紫星體內力量宣洩得特別痛快,如今來了個威力更強大的混元金鬥,自是更加「興奮」,大吼一聲,居然硬生生剎住了身形,全身紅光大盛,與那金光混合一處,身子竟是紋絲不動。 三霄大震:想不到他連混元金斗都能相持!這究竟是什麼力量! 混元金斗乃後天至寶,威力極大,如果配合相應陣法,還能損傷仙人的根本,削去三花五氣,甚是厲害。若是換了混沌之形碎裂的前兩次,只怕已被控制了下來。偏偏如今雙形全裂,力量呈幾何倍增,遠非單個所能相較,就算是混元金斗這樣的法寶,都無法取之。 讓三霄吃驚的還在後面,張紫星竟然不甘於被金斗所控制,揮拳朝金光擊去,每一拳都帶著淡淡的血氣。金光受著血氣地影響,使得空中的金斗轉動得更加迅疾起來。雲霄感覺到金斗的震撼,面上驚色更濃,口中念動咒語,金光的亮度又增加了幾倍,吸力達到了最大限度。張紫星受這力量的作用,身子開始不由自主地緩緩前移,在地面留下深深地拖痕。 張紫星全身力量正是澎湃之間,痛苦無比,只想找一個宣洩口,如何肯受金斗地牽制,當下眸中血紅色更甚,雙拳的頻率更加快了,似乎出拳絲毫不受那吸力影響。以三霄的眼裡,也只能看到兩道淡淡的血影持續在空中,微微震動,正是高速出拳所造成視覺效果。 雙方僵持了一陣,張紫星的拳頭終於慢了下來,旁觀的碧霄和瓊霄終於長出了一口氣,雲霄眉頭略舒片刻,卻又緊皺起來---原來張紫星拳頭上的血氣已經變成了淡淡的藍光,雖然出拳地速度已經明顯變得緩慢,但這拳給人地感覺卻是完全不同,彷彿超越了某種空間,直接作用於金斗的內部,造成了金斗地震顫。這一點,控制混元金斗的雲霄感覺最為明顯。 到後來,就連碧霄、瓊霄都發覺不對了,因為張紫星每出一拳,遠處的海水就受到一股強烈的力場,受驚般地朝外排斥開來,連整個三仙島都有震撼之感。一些門人也察覺到了異常,紛紛朝這邊趕來,瓊霄擔心門人受損,連忙叱喝不得靠近。哪吒遠遠地認出與三位師尊相持不下的居然是朝歌的那位天子大師尊,不由雙目發亮:沒想到這位平日不顯山露水大師尊有如此實力,居然能以一敵三!雲霄露出少有的凝重之色,一邊示意瓊霄與自己合力控制混元金鬥,一邊對碧霄叫道:「三妹,他的力量強勁異常,我與二妹只怕合力也取之不下。你速去碧游宮,請掌教師尊前來!」 碧霄心知情況危急,不敢逗留,身化白光,朝遠處飛遁而去。 通天教主到來的時候,雲霄和瓊霄已是相當吃緊,張紫星的拳頭每對混元金斗遙空擊一記,兩女的身體就震顫一下,從那蒼白的面色可以看出她們仙力消耗的劇烈程度。 通天教主是何等人物,立刻感覺出了張紫星拳力的異樣,目光落在了拳頭的藍光上時,瞳孔驟然收縮,閃過異色,似是想到了什麼吃驚的事情。 通天教主一指雲霄和瓊霄,兩女就覺體內多了一股奇異的力量,就好比生力軍一般,當下精神大振,抬頭見到掌教師尊,趕緊拜倒行禮。 混元金斗失了掌控者,張紫星感覺壓力一輕,體內因力量膨脹的痛苦又開始劇烈起來,頓時發出不滿的吼聲。通天教主的驚色也是一掠而過,當即便恢復了正常,一拂袖,一團紫色的煙霧出現在張紫星身周,凝聚成球狀,將其包裹了起來,雲霄順勢收了混元金鬥。 從張紫星出拳的吃力程度來看,這團淡淡的煙霧給他帶來的壓力要遠遠超過混元金鬥。不久,那煙霧發出劈劈啪啪的爆響聲,終於消散無蹤。而張紫星的全身血液也彷彿隨著煙霧的消失而被抽空一般,整個身軀頓時軟倒在地,不省人事。 通天教主眉頭微皺,注視著昏迷的張紫星,低聲自語了一句,一旁的碧霄只聽清了兩個字:「崑崙……」 第兩百八十五章 求親 張紫星醒來的第一眼見到不是碧霄,也不是雲霄,而是截教聖人通天教主。 張紫星還以為眼花了,他明明記得那混沌雙形碎裂,自己隨即失去了意識,想必是大鬧了一場,莫非是以這張天子的面孔……一路鬧到了碧游宮? 張紫星想到這裡,不由打了個冷顫。但讓他奇怪的是,此刻體內無論是元氣或仙力都感覺充沛無比,並無以往的虛弱感覺,似乎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張紫星雖然迷惑,卻不敢失了禮數,對通天教主行禮道:「子辛拜見教主,此番再次煩擾,多有失禮,請見諒。」 通天教主微笑道:「陛下不必多禮,況且此處並非貧道碧游宮,而是小徒的三仙島。」 張紫星聽通天教主簡述事情的經過後,恍然大悟,連忙謝過通天教主相救之恩。 通天教主問道:「陛下適才那發作之力,十分奇異,就連混元金斗都無法抵敵,不知為何有此異狀?」 張紫星也不隱瞞,將九鼎和神鐵之事說了出來,通天教主一聽乾坤鼎,面色雖然平靜,內心中卻是掀起無數波瀾,歎道:「想不到陛下有如此莫大機緣,居然能得此先天至寶!」 在頂級法寶中,於天地形成之前而生成的先天至寶威力最為強大,已知的先天至寶有:太極圖、盤古幡、混沌鍾、乾坤鼎、崑崙鏡。前兩樣一為老子所掌,一為原始天尊所得,通天教主手中的誅仙四劍是先天中的誅、戮、陷、絕四氣所凝,被鴻鈞道人頤養萬億年而自成劍體,雖有先天至強之氣,但終是後天成形,力量要稍遜半籌,但若加上誅仙陣圖,四劍配合陣法。足以匹敵先天至寶。 而女媧娘娘的山河社稷圖,准提道人的七寶妙樹和接引道人的十二品蓮台則屬於先天靈寶檔次,又要稍弱於誅仙四劍。至於戊己杏黃旗、素色雲界旗、河圖洛書等寶物則更次之。 當然,法寶所展示的威力一方面取決於自身,一方面在於使用之人的修為與控制。而且也有一些特例,不在這些法寶劃分的等級之中,譬如封神榜。 先天至寶各有其獨特妙用。而乾坤鼎含乾坤至理,不僅有吸納萬物之功,而且還擁有最強地防禦能力。但這種先天至寶,須得機緣才能獲得。縱是聖人,也無法強求。當年鴻鈞在分寶巖上放置諸寶。通天教主本對那盤古幡極為眼熱。最終得到的卻是誅仙四劍,正是機緣使然。 如今這人界天子居然有這樣的福緣,能得到乾坤鼎,縱是通天教主這樣的聖人也不由羨慕,而那先天至寶的另一件混沌鍾正是在這位天子地兄弟手中,甚至於,方才天子還施展出另一種奇異的力量,莫非連那件法寶都…… 通天教主目露奇光。更加確定了自己當初的選擇:如果有三件先天至寶。再加上自己地誅仙四劍,以天子之位力及截教門下弟子。就算西方教與闡教當真聯合,至少也有一拼的實力。 「教主,我得此寶,是福是禍尚不得而知,」張紫星苦笑道:「那九形碎裂的力量著實太過恐怖,不僅無法掌控,而且還令我神智俱失,著實危險無比,也不知我能否撐過這九形的考驗。若有失敗,只怕與夏禹父子一般,落個爆體而亡地下場!」 通天教主說道:「此等至寶,縱是聖人也無法強求,如今能歸陛下所得,又得參悟,自福澤深厚,何必有此憂慮?只不過此等感悟全憑機緣,切忌強求。貧道觀陛下體內還有一股異力,似與另一至寶崑崙鏡有關,不知是何緣故?」 「教主果然慧眼無差!」張紫星衷心地讚了一句,將當日南海奪取晶玉,吸收力量之事說了出來。 通天教主見他神情並非作偽,想到當年女媧補天之時,西王母天瑤崑崙鏡失落一事,不由點了點頭,認可了他的說法。雖然少了意料中地崑崙鏡,但那乾坤鼎與混沌鍾卻屬於真實掌握在大商天子手中地實力,絕不容忽視。通天教主方才在張紫星昏迷的時候,本有心相助他提升修為,以增長己方的實力,可惜事與願違。張紫星的力量極其古怪,分陰陽兩股,似是水火不容,又似融為一體,十分罕見。以通天教主的見識,自然知道,若是再加入自己的上清之力,只怕會破壞原本的協調與平衡,適得其反。 「貧道這裡有一段清心訣,乃吾師鴻鈞所傳。當日貧道得那誅仙四劍時,須得身與劍合,為壓制四劍的先天煞氣擾亂心神,吾師特傳此訣。現貧道傳於陛下,希望能解陛下神智喪失之難。」 張紫星一聽大喜,趕緊拜謝,他最怕地就是在混沌之形爆裂地時候,因神智不清而犯下大錯,如今有了這鴻鈞道人親傳的清心訣,應該能解決這個大難題。他也明白,通天教主如此施惠,更多地是因為他的價值與實力,就好比那句「扶強不扶弱」一般,若是他還是原本的那個「紂王」,絕不可能得到這樣的重視。 其實這清心訣還有其他妙用,但通天教主並未明說,只是將手一揮,從仙識中將法訣傳授給了他。 「這時陛下的機緣,不必多禮,」通天教主抬手阻止了他的施禮,長歎道:「陛下威德四海,萬民信服,遠勝尋常帝王。且資質不凡,如此年紀竟能無師自通,成就金仙中階之境;更兼智謀深遠,洞徹天道,就算是我那些修煉了千萬年的門人,也無一人能及。若非如今殺劫當頭,貧道倒真想收陛下於門下,將胸中玄妙盡數傳授。」 「教主如此看重,子辛縱為知己者而死,也無憾矣!」 張紫星聽出通天教主語氣的誠懇,心中大是感動,不過就算真的做了通天教主的弟子,只怕也難逃炮灰的厄運,不禁長歎一聲。感慨道:「若是子辛當初讓位於長兄,不作這個天子寡人,擇一密地隱居,從此與世無爭,也不知是否能否規避殺劫……」 「此言差矣!」通天教主搖頭道:「你注定就是天子之身。縱使隱居避世,也無法逃遁,終究要面對殺劫。若是如此簡單。那貧道還不如在碧游宮設一大陣,親守在外,命所有弟子都在陣中修煉千百年,不得外出。豈不是能輕易度過殺劫?」 張紫星一想,不由自嘲般的笑了笑。並將當日西王母天瑤提出的「元帝」之求說了出來。問通天教主這種方法是否可行。通天教主沒想到天子與西王母還有這麼一腿,不由露出古怪之色,但他的答案依然如故:若是換了普通的天子,放棄原有身份而成為元帝,依靠西崑崙地位階之力,或可躲避殺劫。但張紫星還有一個命外之人的特殊身份,配合人界天子之位,注定是殺劫中的「弄潮兒」。故而就算他成為元帝。也不可能逃避。 張紫星聞言,暗自慶幸當初沒有答應天瑤。又問了一句讓通天教主動容的話:「敢問教主,此番封神,是否囊括天帝、天後或在內?」 通天教主目光閃動,注視了張紫星一陣,說道:「殺劫之中,天道重列,縱是我等聖人,也不能置身事外。聖人乃萬劫不壞之體,雖染塵事,卻不墮劫數,可算得跳出殺劫之外。其餘諸人,縱如天帝、天後、三聖皇、西王母這等位階之尊,也並非全無殺劫之險,但大凡此等尊者,皆有位階之力護持,若是安於本分,潛心修持,自可無憂。」 張紫星點了點頭,通天教主的這番話也表達了另一層意思:若是這些人不「安於本分」,那便有上榜地「希望」了? 「陛下為何忽有如此一問?莫非陛下對那天帝之位也有……」 張紫星連忙解釋道:「教主休要誤會,我為這人界天子,已是焦頭爛額,哪還有心覬覦那等上位。只不過我與西王母還有一段因果,將來可能要與昊天上帝或瑤池金母有所糾紛,故而相詢此事。」 其實,不光是天瑤,應龍女魃與西王母也有宿怨,而且女魃又殺了綠鸚哥,將來很有可能還要與西王母作過一場。 通天教主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再追問下去。張紫星想到一事,拿出老子給的那塊太清木牌奉上,對通天教主簡要地說明了前往八景宮之事,當然,一些不該說的東西自然是隱瞞了下來。 通天教主滿面驚訝地看著手中地木牌,心中的震撼實是難以形容。以他的感應能力,自然察覺得到那木牌中透出的熟悉力量正是來自大師兄老子。 老子是什麼人通天教主最是清楚,喜好無為之道,不納門徒倒還罷了,當初二師兄元始天尊刻意不收異類為徒,為地就是向這位人教聖人大師兄示好,也可能兩人還達成了某種默契。想不到這位人界天子居然有如此本事,讓大師兄答應置身事外!雖然只是兩次,卻也足矣! 想到當日天子分析的「天時、地利、人和」三勢,通天教主地信心不由大增,感覺到截教原本有些晦暗地前景也變得光明起來。 如果說剛才通天教主將師尊鴻鈞的清心訣傳給天子時,還感覺有些勉強,如今卻是在想,自己付出的是不是少了點? 「陛下之能,貧道佩服。」雖然通天教主只是這麼淡淡的一句,但在這位聖人的心裡,已經將張紫星真正看成了一位合作者,而不是受他控制的螻蟻。事在人為,這種轉變絕非偶然所致,正是張紫星自己努力的結果。 張紫星也感覺到了通天教主語氣中的賞識之意,趕緊趁熱打鐵:「教主,我與貴教門下碧霄娘娘投緣已久,今日應約前來相會,雖與雲霄娘娘誤會一場,但終是有緣。子辛求教主,將三位娘娘許配於我,成就一段良緣,還望玉成。」 「好一個風流天子!」通天教主微笑道:「碧霄當日在碧游宮請求前往西岐擺下黃河陣時,我就知她心思,想不到陛下連雲霄和瓊霄也想一併收納!只不過,貧道雖是她們地師長,但如此婚姻之事,卻也不能勉強,還須徵得其兄長趙公明及她們自身同意方可。」 通天教主說完,站起身來,走出仙洞,張紫星緊隨其後。洞外三霄正在等候,見到師尊前來,立刻行禮。張紫星見三女依舊是那副斗篷面具地裝扮,不由暗暗思量。他依稀還記得,當初被雲霄追趕時,仍不忘施法遮掩真面貌,若真是因為醜陋不能見人的關係,以三霄這樣地修為,要想改變相貌,並非難事,想來內中必定還另有什麼蹊蹺。 通天教主對張紫星稽首道:「貧道先回碧游宮了,陛下將來若是遇到難解之事,可往碧游宮一行,貧道自會略盡綿力。」 一旁的三霄並不知兩人在仙洞中談論了什麼,見師尊如此態度,暗自驚異:以師尊的口氣,對這天子似乎極其重視。若是普通的人界帝王,要想見上師尊這種混元聖人一面都是困難,哪裡還能得師尊如此禮遇! 張紫星神色自若地還了一禮,通天教主又看了三霄片刻,想是吩咐了什麼,隨後只覺視線一陣模糊,似是空間出現了類似扭曲的狀況,眨眼間,通天教主已消失不見。 張紫星見通天教主離去,立刻朝三霄行了一禮,說道:「三位娘娘,方才誤會一場,還請見諒。」 最先發難的倒是罪魁禍首碧霄:「你說得倒輕鬆!我大姐冰清玉潔的身子,卻被你這無行之徒所窺,豈是區區誤會兩次所能推脫!」 張紫星翻了翻白眼:姑奶奶,明明是你約我去那方璇山,才產生了這樣的誤會,現在倒好,搶先來倒打一耙了……難道要我也來個裸浴,再讓你大姐看回來? 他心裡這樣想,口中卻極其誠懇地說道:「此番雖有誤會,卻也是緣分,子辛在此懇請三位娘娘下嫁於我,以全雲霄娘娘之清白。」 此話一出,三霄頓時愣了。 第兩百八十六章 碧霄真容 碧霄不料他如此大膽,居然同時向自己三姐妹求親,嘀咕道:「你看了大姐的身子,關我和二姐什麼事……」 「三妹!」瓊霄生怕碧霄又說出什麼離譜的話來,趕緊喝止。 第一當事人云霄也從驚訝中反應了過來,聲音變得更加冷漠:「陛下倒起的好心思!居然想娶我姐妹三人!莫非你忘了方纔的無禮之舉?」 張紫星說道:「此次我來三仙島,本為與碧霄娘娘求教幻水珠之事,不料在方璇山闖下大禍……但此事確是誤會一場,並非我有心而為。我不願讓娘娘清譽蒙垢,所以才厚顏求親。」 碧霄聽得張紫星掩飾那相會之事,知他不願自己難作,當即神色複雜地低下頭去,也不知思量什麼。 瓊霄疑惑地問道:「若是求教幻水珠,來仙洞即可,又怎會去方璇山,還有,陛下是如何安然通過玄機陣的?」 碧霄忽然抬起頭來,目光清澈而堅定,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大姐,二姐,此事乃我之錯。是我邀他來的三仙島,還給了他玄機玉牌通過玄機陣,卻不料會發生那般變故。」 「三妹如何會給他玄機玉牌?」瓊霄吃了一驚,隨即反應了過來:「莫非你……」 雲霄當時在張紫星拿出玄機玉牌時,就已猜到了一些端倪,卻沒想到碧霄這樣會當著大家的面承認。碧霄毫不避諱地說道:「我曾承諾於他,以真容相見,如今他來松翠崖相會,正是為了此事。」 「三妹不可!」雲霄和碧霄一聽此事,齊齊驚呼了出來。 碧霄沒有理會兩位姐姐,轉過頭來。對張紫星問道:「你想看我的真容麼?」 張紫星對於碧霄的膽大和率直也有些驚訝,更多的則是喜愛。當下鄭重地點了點頭。 碧霄追問了一句:「不後悔?」 「絕不後悔。」 碧霄緩緩頷首,不顧雲霄和瓊霄的勸阻,逕直將面具和斗篷都摘了下來。 不出所料,碧霄果然是一位極品美女。身姿裊娜。肌膚勝雪,明眸皓齒,長髮如雲,堪稱絕色。 然而還是有出乎意料地方面。比如說,她的容貌不完全似中土之人。倒有些混血兒美女地味道。那雙眼眸赫然是藍色的,如同某種寶石一般。 在她的眉心有一點米粒大小的紅痣,仔細看去,這紅痣居然似水晶一般剔透,點綴在眉心,渾然天成,更添幾分魅力。 混血兒?居然會是混血兒,中歐?中美?中N? 還有。那紅痣看上去有些眼熟。似乎代表這一種什麼…… 原來她竟是……碧霄摘下面具後,如同一個等待判決地被告。靜靜的看著他,面容雖然平靜,但那雙會說話的藍色眼眸卻顯得十分複雜,有緊張,有惶恐…… 「碧霄,你真美!」張紫星由衷地讚了一句,直呼出了她的名字。 這句讚美讓碧霄原本忐忑地眼神一下子就充滿了神彩,那張美麗的臉頓時露出動人地笑容:「真地嗎?」 這不假思索的讚美也讓雲霄和瓊霄吃了一驚,心中同時湧起異樣:雖說自己三姐妹乃修煉之人,對容貌不是十分計較,但與尋常中土女子畢竟有差異,準確地說應該叫怪異。不料這位天子居然毫不嫌棄,反而衷心讚美,莫非是想哄碧霄開心? 「天地良心!確實是絕世美人!」張紫星可不知道三霄對容貌之事的心病,還暗自得意自己賺大了,居然是如此動人的混血美女,而且還是在這個世界。 他對碧霄的重重地點了點頭,正色道:「我與你相知已久,心靈相通。莫說你相貌如此美麗動人,就算真是容貌尋常,也不會放在心上。只要你願意,我願意竭盡所能,照顧你一生一世,」 碧霄雙頰殷紅,藍眸中卻似有霧水升起。她原本認為自己的容貌與尋常女子迥異,別人倒是無所謂,在自己心儀的男子面前難免心有自卑,聽到他由衷的讚美和大膽地表白,心頭頓時升起一股難以表達地激動。但她並沒有答應張紫星的請求,而是指著自己地眉心的紅痣說道:「陛下誠意,碧霄感激……只不過,你可知此為何物?」 張紫星滿不在乎地笑了,淡然道:「只不過無上魔體而已,又有何妨?」 此言一出,三霄同時一震,沒想到他有如此見識!而且居然不在乎…… 張紫星看到碧霄的真面目,這才明白當年初上碧游宮時,通天教主曾問他對魔神一族和各族看法的真意,沒想到竟是如此! 碧霄居然是魔神族人!不,趙公明和三霄應該都是!這就是戴上面具的原因?這一點確實大大出乎了張紫星的意料之中,卻並非他承受範圍之外。 「碧霄,只要你願意,我方纔的承諾依然有效,絕不翻悔。」 雲霄正要提出質疑,就見天子忽然從臉上摘下一塊隱約帶著五彩的薄膜來,如今他的臉上,容貌雖與原來一樣,額上卻多了一個紫色的小痣,就如同碧霄一樣! 三霄齊齊大震,碧霄難以置信地說道:「你……你居然也是無上魔體!莫非你是魔神族人?但你又為何是人界天子?」 張紫星笑道:「我這魔體乃機緣所致,後天而成,但無論如何,我也算是半個魔神族人,這下你們該放心了吧!」碧霄搖頭道:「陛下有此機緣,確實難得。但卻不知我姐妹魔體的異常。陛下可是覺得我相貌與中土有些迥異?」 張紫星點點頭,碧霄向他解釋,其實,她三姐妹與兄長並非純正的魔神族人,而是魔神族與妖族或人族交合而生下的後代。因此才有這等奇異的相貌。交合的原因有很多種,絕大多數都是在非自願地情況下發生的。 這種後代對於魔神族、妖族或人族來說。都是一種恥辱,當不得留存於世。他們不被任何一族認可,可以說是全無容身之處。 三霄與趙公明自己都不知道生身父母究竟是誰。當年四人還是襁褓之時便被遺棄在一處絕地,眼看就要死去。恰好通天教主路過,因愛四人資質,故而救下,並收納門下。這四人也確實爭氣。長大後修煉有成,也不知是體質有異還是上清仙訣地妙用。居然都修成了難得的無上魔體。但這魔體十分奇異,無法以仙術改變面貌。 未免不必要的麻煩,通天教主一早便賜下能收斂氣息的四個奇特面具,遮掩住了他們地真容,又將四人遣離碧游宮,分兩地修行。 無論是魔神族與妖族大戰或是後來的軒轅黃帝與魔神蚩尤爭鋒,四人都謹遵師命,置身事外。所以得保平安。魔神族口碑一向不佳。加之黃帝與蚩尤之戰,使人族視魔神族為大忌。尤甚妖族。即使不計較那混血之身,四人也一直不曾顯露真面目,以免遭遇紛擾。 張紫星聞言,大是不以為然:不就是混血兒嗎?要換作別人,對這並非根苗正紅的「魔女」還有些顧忌,但他是什麼時代的人?又怎會計較這些? 「我鍾愛地女子,無論是人族或者異族,均是一視同仁。而且我將盡一切能力愛護於她,不讓她受任何委屈。若是你不信,我可以天子之名發個毒誓。」 碧霄雖然羞澀,眸子卻是分外明亮,幽幽地吐出了一句:「陛下可是想安慰於我?若是旁人知你與我等異族交往,只怕還有大禍,危及帝王之位。」 張紫星也不多說,當即發起誓來。碧霄聽得心驚膽顫,連忙勸住,芳心中卻是喜不自勝。瓊霄目光中有異彩閃動,隱隱露出對張紫星的讚賞,只有雲霄依然瞳如寒水,不動聲色。 碧霄得知他真地不計較時,心中只覺幸福無比,卻將一張臉板了起來:「你身為人界天子,居然有魔神之體!若是你敢透露我姐妹之秘,我必昭告天下,讓你身敗名裂!」 張紫星不由傻了眼:這位小妞變臉也太快了吧,才露出少許感動,立馬就變成了威脅。 雲霄卻看出妹妹面上露出地是真心的快樂,方才只不過是掩飾興奮故意那般,不由暗歎一聲,說道:「陛下果乃非常人也!倒是我姐妹落了下乘。今日之事既是誤會,當作兩清,此後不再計較。陛下來我三仙島已久,只怕朝中還有政事,還是請回吧。」 張紫星一陣無語:這位大姐更絕,居然避開正題,直接送客。碧霄聽雲霄如此說,一臉老不情願的樣子。張紫星心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趕緊又提那求親之事。 雲霄沉吟道:「且不論我姐妹魔族之身,陛下是人界至尊,坐擁四海佳人,自有絕色無數,怎可留戀我等這般方外女子?再者我姐妹誠心向道,不欲沾染塵事。故而只好辜負陛下的盛意了。至於那窺浴之事……雲霄乃修持之士,早不將這副皮囊放在心上,此番誤會既已消除,陛下又何必介懷?日後若無要事,還請陛下安心治理天下,不要再來三仙島了。」 「大姐!」碧霄見雲霄把話說得如此之絕,大是著急,脫口而出:「方纔師尊不是說你那情劫……」 「三妹!」雲霄的語氣帶著少有的嚴厲,注視了碧霄片刻,聲音又緩和了下來:「你與他若真有情意,可自行隨他而去。你我姐妹多年,情同一體,姐姐也不想你此生有憾,只是殺劫之中,凶險異常,還望你小心為之。」 碧霄一聽雲霄的話,眼睛頓時紅了,目光落在張紫星面上,又看了看兩位姐姐,搖頭道:「既是姐妹一體,當共同進退,我絕不離開二位姐姐。」 雲霄聞言,露出欣慰的眼神。張紫星正失望間,忽然仙識中傳來碧霄地聲音:「呆子!姐姐雖有心向道,卻非無情之輩。你且想個法子,讓她動心,否則我當真不理睬你了……」 好歹也是堂堂天子,想不到繼鄧嬋玉喊他「小賊」之後,現在又被碧霄安了個「呆子」地名頭……張紫星轉念一想,說道:「雲霄娘娘,令師當年在碧游宮曾言,我命中與你三人有緣。此次乃是真心相求,縱無今日松翠山之事,也當是如此。」 這假托「有緣」這倒並非完全杜撰,從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通天教主對他的詢問就能看出,再加上碧霄方才說地雲霄有情劫,所以張紫星大著膽子把通天教主這尊「大神」抬了出來。 雲霄一聽師尊之名,記起當日通天教主對她的情劫有過「隨緣安之,不必強求」的批語,果然有些遲疑。張紫星趁機又道:「娘娘,可知我修為已至於金仙中階之境?」 除早已知情的碧霄外,雲霄和瓊霄都吃了一驚:當初這天子還是真仙境界,才過了多久,就已至金仙中階!這種速度,當聞所未聞!須知境界並非純粹的力量疊加公式,絕非短時間可以成就的,而天子卻真的做到了這一點,只能用奇跡二字來形容了。 張紫星先是收起了隱匿氣息的真武靈訣,展露了自己的真正修為,趁機厚著臉皮將軒轅黃帝親傳的雙修之術說了出來。說此術玄妙無比,對雙方修為大有增益,願與三女結為道侶,共修此術。將來則會擇一繼承人傳位,然後與三女及其餘妻子一道,隱居世外,同參無上大道。 雲霄和瓊霄都戴了面具,看不見表情,只有碧霄聽到這傢伙當著姐妹的面說出雙修之事,當即漲紅了臉,在仙識中強烈地鄙視了他N句,於是,張紫星又多了好幾個諸如「色狼」、「流氓」之類的現代頭銜。 軒轅黃帝和那雙修之術倒還是其次,須知通天教主在雲霄心中的地位極高,他的話確實讓雲霄無法忽視,原本堅定的心意又產生了動搖。 雲霄沉默良久,瞥見碧霄與張紫星眉目傳意的模樣,長歎了一聲,說道:「既是師尊所言,我也無話可說。陛下只須做到兩樁事,我姐妹便應允了陛下之求。」PS:今日清明,須與父母回老家掃墓,現提前更新,明天下午回來再更一章。後天本週一放假,再奉上兩章。 如今每日更新後,身體還是有些吃緊,尤其是腰,每寫一章都要大費周折(患過腰病的人相信都有體會)。平時週六、日還是視身體情況情再兩更吧。 第兩百八十七章 完全體冰雪 雲霄的兩個條件是:一、徵得兄長趙公明的同意。二、張紫星身晉玄仙之境,再得三姐妹的認可。 這兩個條件讓張紫星一怔:憑聞仲與趙公明的交情,第一件事應該不難,但那玄仙之境只怕短時間內難以達到,除非能完全領悟黃帝心經中的四靈之力的奧妙。至於那三姐妹的認可……聽雲霄的口氣,最起碼也要先到玄仙再說。 張紫星瞥見碧霄泛著情意的美麗藍眸,心中一熱,立即答應了下來:「承蒙娘娘不棄,我必會求得趙道兄同意,並修成玄仙,再來面見三位娘娘。一日不成玄仙,我便一日不上三仙島!」 雖說玄仙之境對於一般仙人來說,是個難以企望的境界,但掌握了黃帝心經最大奧妙的張紫星卻有這樣的信心。四靈之力中,妖靈、人靈、玄靈已有,剩下的仙靈之力……憑著他在鳳凰山的表現,相信並非遙不可及。 當然,就算四靈之力齊全,也不可能直接晉級玄仙,關鍵還在於能否領悟混沌的境界。越是接近混沌,所成就的修為境界就越高,如當年軒轅黃帝就因此而晉玄仙上階。據黃帝所說,如果真正參悟混沌的境界,就能領悟聖人才能達到的無上境界,但期間的艱難也是可想而知。 為了自己所要守護的人,張紫星早就有面對任何艱難,甚至是死亡的覺悟了。 雲霄見他的回答充滿了自信和堅定,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異樣感覺,默默點了點頭。張紫星也不逗留,向三女告辭。 碧霄有心送他。雲霄卻一把拉住。示意讓瓊霄去送。張紫星看著一臉不快地碧霄,做了個電話聯絡地手勢,碧霄雙目一亮,不再堅持。 瓊霄將張紫星送出仙洞,臨別時,忽然問了一句:「當年我三姐妹在西岐與西方聖人准提道人對峙,危難之時,曾見到有數個奇異圓筒,身帶焰尾,朝准提道人攻擊。雖未建功。卻足見護持之意。不知陛下可知此事?」 張紫星被她這一問,略覺意外。當時確實是他發射超核彈。想要阻攔准提道人闖黃河陣,卻被准提道人以七寶妙樹輕鬆化解。後來幸虧通天教主及時趕來,力挫准提。這件事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包括碧霄,不料這位細心的二姐瓊霄倒留上了心。 如今雲霄的條件中,有一樁正是得到三姐妹的認可。所以張紫星當即向瓊霄承認了是自己所為,為證實此事,還命令超腦組合成發射器,發射出一枚導彈,並在遠處海面遙控爆炸。 「果然是此物,陛下當日有心了,」瓊霄感覺到那股強大的氣浪。目中奇光一閃而過。緩緩點頭:「今日就此別過,陛下請諸事小心。」 張紫星敏銳地捕捉到了瓊霄目光中的欣賞之色。精神一振,行禮告辭,身化紅光,朝天邊疾馳而去。 瓊霄目送他遠去,低聲道:「他為三妹居然敢對聖人出手,看來三妹的眼力,倒是不錯……」 瓊霄背後現出雲霄的身影,卻沒有搭腔,只是輕歎一聲,似是心思無限。 回到朝歌的基地,張紫星才想起忘了問碧霄如何恢復修羅女被削弱的仙體以煉製仙丹之事,還有,那幻水珠為什麼會偶爾失效? 由於先前有「不為玄仙不上三仙島」地豪言,所以張紫星不便返回。他正想打開通訊器與碧霄聯繫,忽然商青君走了過來,說是基地內的超腦分系統已完成了冰雪智能生物晶片中戰鬥系統地升級。 張紫星想到平時與碧霄的電話粥一煲就是N久,反正也不急於現在這一時,索性跟著商青君前去看看冰雪地情況。 張紫星到達電子室的時候,冰雪身邊的機械臂與傳導體已全部鬆開,升級圓滿完成。從超腦系統所顯示出的數據來看,冰雪新植入的超級戰士系統與本體地生物晶片已完美融合,並促進了冰雪體內女魃的力量與天劫能量產生了類似生物進化的狀態,最終形成了眼前的生物戰士。如果說冰雪以前還屬於試驗體階段,那麼現在已算是真正的完全體了。 如今的冰雪已不止擁有三隻眼的超能掃瞄與變形能力,而且還融合了智能戰鬥系統與這些年超腦所研發地二十四世紀最先進地各種武器。換句話說,她就是一部人形終極兵器,只不過,這人形,是位絕色的美女而已。 冰雪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並不介意自己身無寸縷地模樣,逕直朝張紫星與商青君走來,鞠躬行禮道:「主人,主母。」 商青君看著她完美曲線的裸體,有意無意地上前攔住張紫星的視線,搶先道:「冰雪,先換上衣服吧。」 冰雪問道:「請問主母,是要換上戰鬥裝備還是日常裝備?」 張紫星在後面說道:「戰鬥裝備吧。」 「是,主人。」冰雪答應了一聲,肌膚表皮陡然發生變化,凹凸變動,如液態流動一般,迅速凝固成奇異的形體。不久,一件銀白色的緊身鎧甲就出現在她的身上,款式正是二十四世紀的近身戰鎧,看上去顯得性感而英姿颯爽,連商青君都不由露出羨慕之色。 張紫星關心的不是這個,如果只是要看性感,他隨時可以讓冰雪換上各種泳裝或更邪惡的服裝,當然,前提條件是商青君不在……隨著張紫星發出的一個指令,商青君面上的羨慕之色漸漸換成了驚異,就見冰雪的戰鬥鎧甲上武器變幻層出不窮,甚至連她的本體,也可以配合戰鬥裝備組合成武器。 商青君吃驚地問道:「夫君,冰雪居然如此厲害。我們不是還有大量的生物戰士嗎?如果每一個能升級成功。那麼……」 張紫星搖了搖頭:「其他無法與冰雪相比,雖然超腦曾利用西方教的俘虜進行過多次試驗,但那種基因變異始終沒有成功過,再說現在地四妹已不在具有噬咬地異能,所以冰雪只能說是獨一無二的存在了。況且,冰雪的真正戰鬥力評估,還要通過實戰才能判定。不過這套系統的成功對於整個部隊戰鬥力的質變都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實戰?」 張紫星點了點頭,忽然想起戰敗九龍島四聖的楊戩,同樣八九變化之功的楊戩,在原著中曾在女媧娘娘的幫助下擒獲了袁洪。算的上是袁洪地宿敵。 楊戩,中國神話故事中的名人。傳說是天帝之妹與凡間楊姓書生私通後所生,在《西遊記》中。曾與孫悟空交手,不相上下,威名遠揚。而在封神演義裡,不過是闡教地第三代弟子而已,當然。這兩本書畢竟是不同的作者架構地兩個不同的世界,所以在這個程度上來說,並沒有什麼可比性。 楊戩是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的弟子,武藝出色,修八九玄功,有七十二變化,能以肉身抵禦各種法寶的攻擊。曾在封神之戰中立下赫赫戰功。甚至在許多戰役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原著中肉身成聖地幾個幸運者之一。封神原著裡將楊戩此人刻畫得近乎完美,算是闡教第三代弟子中的第一人。當然。與廣成子、赤精子等闡教頂尖仙人相比,他的法力還是要遜色不少,但比十二金仙中拖後腿的黃龍真人之輩只怕還要強勝幾分。 如今,冰雪擁有生物變形能力與三隻眼,與楊戩的特性十分相近,正好拿袁洪這個試金石來檢驗一下,看看這件人工製品的「成色」究竟如何。 當張紫星召來袁洪,並提出讓他與冰雪比試的要求時,袁洪有些不以為然。當初他見到冰雪地變身能力,覺得十分驚異,心中也隱隱有較勁之心。在隨後接觸中,袁洪發現冰雪地力量不過只是修真者的低級層次,所展現出地也就是偶爾變形、冒充天子矇混過關的能力而已,而他自己已經達到了八九玄功的第五重境界,距離最高的第七重又更加接近一步,故而不將冰雪放在眼裡。 出於對張紫星的尊重,袁洪還是答應了下來。較量的地點就放在朝歌北郊的荒野,這裡早被劃成了禁區,外人不得入內,平時主要用來試驗一些研究的裝備或是武器。 這次比試的觀眾有張紫星、商青君、應龍、刑天、曹寶、蕭升六人。袁洪提著玄桑棍,一臉輕鬆地走入場中,而一早等候在對面的冰雪則身穿戰甲,表情平靜地看著他,額上第三隻眼已張開。 張紫星剛一宣佈開始,袁洪就如電般衝向冰雪,手中玄桑棍幻化出漫天虛影,最終合成一股,挾著風聲砸下。這猴兒可沒什麼憐香惜玉之心,一心想速戰速決,在眾人面前露個臉,所以一上來就用了殺招。 冰雪手中忽然多出一把誇張的大劍來,這把大劍造型奇特,比冰雪的身體還要長大,「叮」一聲,架住了袁洪的當頭一棍。 袁洪已修至於真仙中階的境界,尤其八九玄功玄妙異常,冰雪雖然架住了這一棍,但雙腳的踝部已經陷入的泥土中,可見這一棍的力量之強。袁洪對冰雪能硬接住這一棍也感到有些驚訝,但手中毫不怠慢,身體在空中一個轉折,玄桑棍朝冰雪橫掃而來,冰雪及時將大劍護在身前,雖然那身體不由自主地朝後退了幾步,卻是無恙。 袁洪搶上前去,一輪疾攻,但冰雪防得甚是嚴密,每次玄桑棍的攻擊都被大劍架開來。袁洪沒想到這看上去僅是築基期修為的女子竟然有這樣強的實力,那大劍不知是什麼材質,堅固無比,被玄桑棍連續攻擊,居然連道裂痕都沒有。而且它實在是太大了,照顧的面積相當廣泛,偏偏速度還十分迅疾,自己的攻擊居然全無奏效。 就在袁洪略一分神之際,那大劍忽然挑開玄桑棍,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反攻了過來,袁洪反應也是極快,身形強行一彈,險險避開了大劍的鋒刃。 袁洪剛一退後,冰雪已如影隨形地貼近身來,手中大劍開始了狂風驟雨般的反攻。蕭升和曹寶看得目瞪口呆,很難相信這種可怕的攻擊居然是那名「纖弱女子」手持巨劍發出來的。 張紫星看得暗暗點頭,冰雪的每一劍都是經過高速而精密的計算,攻擊點位袁洪招式的漏洞或最弱點。而且她發力的時機把握地相當出色,是趁袁洪的力量還沒有提聚到高點便逼迫其發出,使得袁洪的力量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故而被壓制地只有招架之功。 刑天精通武技,自然看得出其中的玄機,不由讚歎。若此刻換作是他下場,單憑武藝的話,要抵擋冰雪這樣的巧妙攻擊,也是十分困難。 袁洪左右招架,顯得十分狼狽,心中小覷之心盡去,默運玄功。冰雪見袁洪招式忽然慢了下來,大劍毫不留情地斬向他的死角。那劍碰到袁洪的身體時,袁洪忽然化作一團白氣,遁入高空,恢復成人形,卻是安然無恙。 袁洪逃過一劍,絲毫不敢鬆懈,拔出一撮毫毛,吹了一口氣,化作數十個袁洪之狀,與真身一道,朝地下的冰雪圍攻而去。 冰雪的第三隻眼閃爍出奇異的光芒,根本無視眾多的敵人,而是忽然調轉大劍,朝其中的一個袁洪猛的投擲而去。那些其餘的「袁洪」雖然擊中了冰雪,卻無法在她的甲冑與表皮上留下任何傷痕。 袁洪沒想到對方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真身,而且一出手就是「飛劍」這樣意想不到的招式,好在他反應迅速,玄桑棍一橫,及時將大劍擋開,但也不由退後了幾步。 就在袁洪後退之時,冰雪已如鬼魅般地出現在他的身後,眾人只見寒光一閃,冰雪高高躍起,袁洪的頭顱頓時掉了下來! 斬下袁洪頭顱的,竟是冰雪的左手,蕭升和曹寶沒想到冰雪居然在這種「切磋」中毫不留情,下了殺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而且在那一剎那劍,眾人不約而同地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冰雪的手臂剛才變成了一把奇特的利刃!PS:剛從婁底外婆老家下車回家,清明節的車就一個形容詞:超擠!希望將來能有自己的車……下午點點還要值班,累死了。不過在老家登登山,呼吸新鮮空氣,感覺還是不錯。 第兩百八十八章 崇城風蠊計蘇護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 .cc) 眾人見冰雪毫不容情地斬下袁洪的頭,紛紛露出驚訝之色。張紫星卻深知袁洪的神通,絕不可能就這麼死去。在原著中,連楊戩的三尖兩刃刀都沒法殺死他,後來還是靠了陸壓的斬仙飛刀才奏效。 果然,只見袁洪的斷頭處衝出一道清氣,頸子里長出一朵白蓮花來,那白蓮花一放一收,又是一個頭顱的形狀。 冰雪可不給袁洪重生的機會,才一落地,那大劍便不知何時已出現在手中,立刻朝袁洪奔去。 但袁洪的復生速度也是極快,冰雪剛衝近身來,已經復原完畢。他見冰雪來得兇猛,急運八九玄功,化作一條巨蛇,將冰雪連人帶劍,緊緊地纏了起來。冰雪想要掙扎,但袁洪的八九玄功非同小可,絕非普通幻術可比,變化成巨蛇便擁有了強大的箍繞之力,一時無法掙脫。 冰雪掙扎無效,似被巨蛇纏得失去了力量,身體竟然軟了下來,最後居然連形體都變小,埋沒在巨大的蛇軀之中。 張紫星的目光落在了巨蛇身下土地「流」出的一些暗灰色的液體上,這些液體「流」出巨蛇的纏繞後,以超乎想像的速度開始迅速凝結成形。 袁洪越纏越緊,想要使冰雪完全失去戰鬥力,卻忽然發現不對勁,原來他纏的只是一柄大劍而已,大劍的主人卻不見了。 此時袁洪就覺頭頂上驀地多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原來是一隻大雕,雙翅如風,正張著爪子,俯衝而來。袁洪猝不及防,被大雕抓個正著。巨雕抓住巨蛇後,立即振翅飛起,從高空將巨蛇摜了下來。摔落在地,正要上前啄食,忽然白光閃過,巨蛇消失不見,一隻更巨大的怪鳥出現在大雕的眼前。這怪鳥只有一隻腳,白喙。身上有紅紋,口中還銜著火焰,正是神話中木神與火神的化身畢方。 這畢方的化身袁洪曾在與犬戎的作戰中使用過,還力挫修羅女的紅蓮火焰,但那時袁洪地八九玄功還未至五層。使用起來也較為勉強,如今他已能完美地結合玄桑棍的力量化成畢方之形,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語。 可以說,袁洪已使出了最大的絕招,這也是對冰雪實力的一種肯定。 畢方乃神鳥之身,果然十分厲害,大雕抵敵不過,被抓得遍體鱗傷,身上也被燒焦多處。畢方口中火焰再次噴出,大鵬居然被那神火煉化成灰燼。 袁洪見大鵬化作飛灰。猛然一醒,不由大吃一驚,方纔他戰得興起,一時忘了控制力量,竟然殺死了冰雪!這冰雪乃師伯費了許多苦心才調教出來的,這下錯手,該如何向師伯交待? 此時,那灰燼落在地上,又化作點點淡灰色的液體。奇怪地是。以畢方的高溫,居然也無法蒸發這種奇異的液體。液體們自動朝中央聚來,迅速融合一處,又恢復成冰雪的女體原形。此時她右臂的護甲已經多了一奇異地裝置,似乎是一個方形的金屬匣子,匣子伸出幾個管型的短筒。 「停止!冰雪!」張紫星一見那金屬匣子,立刻下達了停戰的命令,畢竟是一場自己人之間的切磋,若是再拼下去。造成不必要的損傷就沒必要了。 冰雪一聽主人的聲音,也沒有如何動作,就見那短筒自動收回匣子,隨即匣子分散成數個部件,居然融入她手臂之中。袁洪也降落下來,恢復成人形,看著外表毫無損傷的冰雪。不由露出驚訝的神色。 「猴兒。二弟不在,倒變得如此懈怠了!」張紫星走過去。毫不客氣地在袁洪頭上敲了一記:「你一開始就過於輕敵,結果反被冰雪壓制,若非八九玄功之妙,只怕早已一敗塗地!那神鳥畢方已是你最大的手段了吧?我告訴你,冰雪連一半地戰鬥力都沒拿出來呢!若是我沒有命她及時收手,哼哼……」 袁洪聞言,不禁瞪圓了眼,對冰雪更是刮目相看。張紫星這話雖然有警示袁洪的意思,但也並非誇大。冰雪剛才使用的只不過是變形之術與近身戰技,確實還沒有使用那些極其厲害的科技武器。當然,那些東西,不到必要的關頭,是不能在戰場上隨意曝光的。眼前冰雪能與袁洪戰成這樣,已經讓張紫星覺得滿意了。 袁洪是聰明人,也明白了自己的不足:「師伯,我今後當戒驕戒躁,刻苦修持,以免再犯輕敵之過。」 張紫星點了點頭:「對敵之時,最忌輕敵冒進。將來你很可能要面對一個同樣身懷八九玄功的強敵,若有閃失,或有性命之危,你須得小心為上。」 袁洪一聽有敵人也會八九玄功,而且還十分厲害,不由驚訝,但他素來信服張紫星,當即暗暗下定了苦修的決心。 切磋結束後,各人散去,冰雪回到基地繼續根據本次實戰做出相應微調,而張紫星則開始了與碧霄漫長地「千里傳音」。 此時,北地崇城之中,蘇護從城中巡視歸來,滿面春風。蘇全忠與一名高瘦道人迎上前去,接入大殿。 那道人笑道:「君侯面露喜色,想必此行極是順利。」 蘇護讚道:「全賴風老師的道術,呼風喚雨,降下甘霖,加之道長所諫定民之策,在短短的時間內,使得崇城上下對孤王完全信服,孤王要多謝老師才對!」 風道人謙虛了幾句,蘇全忠想起前日風道人呼風喚雨時的威風,雙眼一亮:「師尊,可否傳我那等神妙道術?」 風道人搖搖頭:「全忠,非是師尊自珍不傳,只因那等道術,須得清心靜神,拋開俗務,苦心修持,你乃君侯獨子,將來要繼承家業。怎能去作那等方外之士?」 蘇全忠聽到「繼承家業」四字,心中一冷,又看了看蘇護,自知失言,不由露出沮喪之色。風道人笑道:「徒兒何必沮喪,為師傳你的體修之術亦是神妙。若能修煉大成,就算是尋常仙人,也未必是你敵手。」 蘇全忠一聽有如此厲害,又轉而露出驚喜,卻沒細想。那道人所說的「大成」究竟要多少年。三人入銀安殿,蘇護請教了風道人一些問題,感覺大受裨益,不由愈發信賴。蘇護回想昔日冀州之事,不由感慨:這道人法力精深,又見識過人,深有謀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當初有這道人在身邊,也不至於有那樣的慘敗了。 蘇護心念一動。問道:「老師,如今孤王雖據崇城,但畢竟初來乍到,根基不穩,尚有崇黑虎、費仲二侯牽制,共爭那北伯侯之位。請問道長,孤王當如何自處?」 風道人笑道:「以君侯才略,心中早有定計,又何須貧道多言?」 蘇護看了蘇全忠一眼。蘇全忠會意,帶領左右離去。風道人正疑慮,忽見蘇護朝自己跪下,呼道:「孤王才疏學淺,先前又是蹙運纏身,所幸天賜機緣,得遇老師,相助我於困窘之中,實乃久旱逢甘霖。如今孤王蒙老師鴻福。復得爵位,特此懇請老師相助左右,共享富貴,若是老師推辭,孤王當長跪不起!」 風道人扶他不起,眉頭不由緊皺,沉吟良久。歎道:「貧道本方外野人。今蒙主公不棄,當罄盡一身所學以報大恩!若有食言。管教這副身軀死無全屍!」 蘇護聽他連稱呼都改了,又發下毒誓,當即大喜,站起身來。風道人欲要行大禮,卻被蘇護攔住,執意要結為兄弟,風道人推辭不得,只得應允。蘇護見自己拉攏之策奏效,終得到此強助,不由甚是得意,哪裡知道風道人心中正冷笑不已。死無全屍?「這副」身軀本來就打算捨棄的,他真正地身軀正在乾坤鼎中呢。 經此一事,風道人終於確立了自己在蘇護身邊的心腹位置:「三年之中,若要立下殊功倒有些困難,尤其兄長初來乍到,尚無根基。但若讓其餘二侯身敗名裂,無法與兄長相爭,卻要容易得多,不知兄長有何計議?」 蘇護一聽,只覺深合心意,也不再隱瞞,將自己圖謀北地地計劃說了出來。 風道人皺眉道:「兄長之意,是要先對付費仲,再謀崇黑虎?」 蘇護說道:「三侯俱有為北伯侯之念,定是各自算計。其中費仲最弱,崇黑虎最強,自是先吞併弱勢,再圖強者。」 風道人搖頭道:「兄長差矣!費仲雖是最弱,卻身處北疆,地理荒僻,又臨鬼方之界,此時鬼方入侵,與聞太師、方僵持不下。費仲兵力有限,既要安頓那荒僻之地,又要援助戰事,可謂自顧不暇,哪來心思對付兄長?若是兄長吞併費仲,豈不要分心於鬼方之事?屆時若崇黑虎發難,將腹背受敵,焉有勝算?」 蘇護露出恍然之色,趕緊問道:「依賢弟之見,當先對付那崇黑虎?只是崇黑虎盤踞北地多年,兵強馬壯,幾乎不在當年我冀州之下,又如何敵之?若是費仲再藉機發難,又當如何?」 「兄長三人皆為天子親封定北侯,此番爭鬥,實是上不得明面,崇黑虎雖有兵力優勢,卻不敢當真討伐兄長。」風道人說道:「唯今之計,唯有聯合費仲,共謀黑虎。聽聞那費仲詭計多端,正好引他與黑虎相爭,先敗黑虎之後,在謀費仲。若是成功,以兄長所受聖眷之濃,必可安坐北伯侯之位;若是出了差池,也可將一切盡推於費仲身上,亦是安然無事。」 蘇護聽他分析頭頭是道,不由讚不絕口,暗自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十分高明的心腹謀士。為了進一步拉攏風道人,又問道:「賢弟家中可有什麼親眷?可一併接來崇城,共享富貴。」 風道人一怔,眼珠一轉,又生出一個主意來,答道:「弟尚有一女,略通小術,亦在外地修行。只不過小女生性淡泊,不喜喧囂……」 蘇護心中一動,忙道:「賢弟,我們既已是兄弟,也不說外人之話。犬子全忠年少氣盛,尚無婚娶,若是賢弟不棄,你我兩家可結為親家,親上加親。」 風道人露出遲疑之色:「我乃修煉之士,出身不顯,全忠將來要繼承蘇家大業,如何能娶小女這等出身之人?」 蘇護忙道:「賢弟助我於失意之時,又仗義隨我北行,出謀劃策,平定崇城,實乃我蘇家的恩人。區區出身,又算得了什麼?況且犬子平素最服賢弟,處處以師尊待之,又怎敢輕視?若賢弟放心不下,屆時我可封賢弟一個諸侯的虛名,以門當戶對,賢弟意下如何?」 風道人長歎道:「兄長如此盛意,若我再推辭,豈不是辜負了兄長的誠心?我這邊施術,命小女來崇城一會。」 蘇護露出喜悅之色,說道:「為兄還不知賢弟真名,可否告之?」 風道人答道:「弟單名一個蠊字,小女也是單名,喚作風誕……」 兩人商議完畢,蘇護召蘇全忠入殿,告之此事,蘇全忠明白父親地心意,聽到風蠊之女頗有秀色,又是修煉之士,不由心動,當下又大禮參拜了風道人。 風道人立即寫下親筆書信,並當著蘇家父子之面,將一隻紙鳶變成靈鳥,命其送信給女兒風誕,速來崇城。蘇護隨即命家將設下盛宴,款待新結地兄弟兼親家。 風道人的法術果然玄奇,這封信不多時就到達了接受者地手中。只不過這位接收人卻是張紫星。 看了信的內容後,張紫星面露古怪之色,盯著身旁的小誕直看,看得小誕心中好一陣發毛。半晌,才笑著吐出一句:「恭喜你了,小誕……」 第兩百八十九章 漩流 風蠊的謀劃果有成效,費仲得到蘇護暗示後,立刻主動向崇城示好,並派使者獻來厚禮,表示願意聯手排擠崇黑虎。而那幾條托使者轉達的毒計更是讓蘇護有心驚肉跳的感覺,費仲選擇口述而不是書信,也是為免被蘇護抓住把柄,其心思縝密可見一斑。 若是論統軍領兵,費仲完全無法與蘇護相比,可以說是不堪一擊,但要說到陰謀詭計,鉤心鬥角,蘇護自認遠不如這個陰險的胖子。好在目前還是盟友關係,有崇黑虎那個共同的敵人。 當然,就算沒有風蠊的好意提醒,蘇護也不會對費仲這個「盟友」掉以輕心,誰知道這個胖子什麼時候會掉轉槍口,在背後捅上幾刀。 說到放心,蘇護對風蠊這位新結拜的兄弟兼第一謀臣倒是越來越信任,風蠊的才略過人,在他的建議下,崇城被治理地井井有條,民眾的凝聚力也越來越強。 而風蠊女兒風誕的到來,更讓蘇護打消了最後一絲疑慮。那風誕不愧風蠊的女兒,亦是修煉有成之人,不僅容貌清秀俏麗,而且還帶著一股俗世間的女子所沒有脫塵之氣。蘇全忠才一見她,目光就如粘住一般,再也無法移開。風誕本是奉父命而來,對蘇全忠的年輕英偉也有幾分喜愛,加上蘇全忠刻意討好,當下一拍即合。一時間,兩人好得蜜裡調油。 蘇護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哪知道「風誕」有超強的精神迷魅天賦,還當兩人當真情投意合,當即和風蠊商定了婚期。 被封為右定北侯的崇黑虎也有自己的盤算,他自恃經營曹州多年,對北地的熟悉和掌握要遠勝蘇護、費仲二人。曹州還有一個優勢就是兵強馬壯,而蘇護、費仲的人馬加起來也不過六萬,若論戰鬥力。就算那兩侯聯手,崇黑虎也有自信擊潰。不過崇黑虎並無御賜白旄黃鉞。而且論聖眷,也比不上身為國丈的蘇護或是曾為代相的費仲,所以不敢起討伐之念。 崇黑虎的目光瞄準地是北疆的鬼方,聞太師目前正與鬼方苦戰,若是能選擇一個最佳時機出現,幫助聞太師擊退鬼方,或是救下聞太師。如此大功。必然會為自己競爭北伯侯添加一個有力地砝碼。但鬼方十分厲害,就連聞太師與方聯手都無法取下,若是過早出擊弄不好還會損兵折將,元氣大傷,若是去晚了,又搶不到大功。所以他一早就派出大量斥候在北疆觀察戰局。不過。對於蘇護與費仲,崇黑虎也不敢輕視,與那兩人的想法一樣,立功只是一個方面而已,損人利己才是最容易得手的「王道」,若能雙管齊下。必能勝券在握。崇黑虎雖然算盤打得不錯,卻沒想到蘇護與費仲會聯合起來對付他,而且還聯手得如此之快。崇黑虎「抑人揚己」的計劃還沒籌備妥當,領地中就開始出現了一系列讓他頭痛之事。 首先便是流言四起,各色流言中,「崇黑虎賣兄求榮,卑劣無恥、陷兄長滿門」這一句正是戳到了他的痛處。而且還迅速散播開來。 崇黑虎盛怒之下。採取鐵血手段,在整個領地施行了戒嚴。發現散播留言者立斬不赦,也處斬了不少人。然而,在有心人的操縱下,流言表面上是壓制了下來,背地裡反而越來越盛,同時還添加了崇黑虎血腥鎮壓無辜百姓的情節。這些流言一直擴散到周圍地諸侯的領地,乃至整個北地。崇黑虎氣得直吐血,但就算他可以鎮壓自己領地的民眾,卻不能將手伸到其他諸侯的屬地去,一時間,崇黑虎「聲名大振」,北地眾人皆知。 此時崇城蘇護及時開口:崇侯虎作惡多端,奴役北地多年,崇黑虎雖於親情有礙,卻是大義之舉,但疏導流言不利,屠殺平民,卻是大大有悖仁義。 北疆費仲也對崇黑虎的惡行做出了「譴責」:當年大旱之時,雖有流言對天子不利,天子並未如此施暴,而是修身求雨,終使天降甘霖,解除大旱,為天下所敬仰。如今崇黑虎此舉,不僅有悖天子仁義之德,還施展毒手虐殺百姓,與其已故兄長崇侯虎相類,實是有負天子重托。 崇黑虎知道這兩人是趁火打劫,尤其費仲,以當年天子之行為比較,簡直讓他下不了台。有這兩人帶頭,北地諸侯紛紛職責起崇黑虎來。崇黑虎見犯了眾怒,又度量當前形勢,知道已無法強持,只得低頭,自省其過,並對一些受害百姓做出了補償。 流言之事才告一段落,曹州城內又起事端,崇黑虎手下細作發現下屬許多官員與蘇護、費仲有來往,大多甚至受了重賄,前段時間的流言散播竟然也與此有關。最讓崇黑虎痛心地是,有幾個還是自己地心腹將領。崇黑虎表面不動聲色,背地卻施手段,將這些人囚禁了起來,雖然這些人都不承認此事,但為防萬一,那些掌握曹州要務或是機密的人都被崇黑虎斬殺了。 哪知過一段時間後,細作居然又查出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冤枉的,似是有人故意施詭計陷害,崇黑虎恨得咬牙切齒,連殺了幾個細作,但先前被殺的那些心腹卻已無法復生了,可謂自毀臂膀。這事件很快就傳開來,一時間,曹州上至官員,下至百姓,無不自危,崇黑虎方知中了蘇護或費仲的奸計,後悔莫及。 壞消息可算是一個接一個,不久後,崇黑虎又接到了屬地糧草被流匪奪取的噩耗。崇黑虎目前已經是右定北侯,共有兩塊領地,一塊是曹州本土,一塊則是新封地,從崇侯虎原有領地劃分出來的地盤。如今已經是秋收時分,崇黑虎派人糧草籌集,運往曹州,卻在半途中遭到了「流寇」搶奪。 崇黑虎大怒:若說是南方戰亂之地有什麼流寇竄匪倒不稀罕,這北地哪有什麼流匪,就算有,也不敢搶奪他崇黑虎的糧草!況且押解糧草的軍士也算是精兵,卻被殺得一個不留。這分明就是某些人掩飾身份,有意為之! 左定北侯蘇護得知流寇搶奪糧草的消息。趕緊命軍隊出馬,剿滅境內流寇,並派重兵押運自己的糧草,一副吸取崇黑虎教訓的模樣。由於北疆費仲離那領地距離較遠,只有蘇護最近,所以崇黑虎也猜到那「流寇」必是蘇護派人所為,苦無證據。只得懷恨在心。 由於前幾年由於災禍歉收,庫存糧草原本就不多,前段時間又往起兵崇城,耗費了不少,更重要地是,這批糧草牽涉到他北助聞太師地計劃。不可忽略。崇黑虎無奈之下。只得再次向境內百姓徵收,自是民怨載道,又落了個橫徵暴斂之名。 崇黑虎心中恨極,但又不能真刀真槍地與蘇護幹上一場,當下暗暗籌謀,如此報復甦護。 且不提北地內鬥不休。張紫星在朝歌呆了好一段時間,整日忙於研究、謀劃和修煉,忙得不亦樂乎。上次三仙島之事後,他與碧霄的關係已經明朗化,感情更深一層,雖然見不著面,每天地「電話粥」卻是從未間斷過。 碧霄得知他制服修羅女。想要恢復其仙體之力。以那紅蓮火焰煉製丹藥時,特向大姐求來一顆還真丹。著哪吒送來。這還真丹是專門針對混元金斗所削的仙體而煉製的,減弱混元金斗之力,促進恢復速度,但由於煉製十分不易,一共才煉了三顆。 有了這還真丹,修羅女便可恢復原本的大部分力量,也能順利地使用出紅蓮之焰,但由於她被混元金斗傷的時間拖得較長,所以需要借助外力散發還真丹的效果。張紫星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菡芝仙了,心中十分想念,當即托付商青君配合冰雪打理朝中之事,自己則帶著刑天與有心外出遊歷的曹寶、蕭升前往金鰲島而去。 曹寶與蕭升地修為不高,所以遁光並不快。沿途張紫星讓刑天指導兩人,自己則坐著龍馬,做起了甩手掌櫃。刑天倒也爽朗,將魔神族一種遁術傳授給了兩人,蕭升和曹寶的資質倒也不錯,很快就掌握了大部分要領,速度有了顯著的提高,對刑天與張紫星自是十分感激。 是張紫星臉皮厚,對於這種不勞而獲的感激也不好意思起來,才不久,這種不好意思頓時被拋到九霄雲外,因為金鰲島到了。 第一個迎接張紫星的不是菡芝仙,而是彩雲童子雲。雲本與姐姐彩雲仙子在海邊,小丫頭眼尖,正好在看到張紫星乘著龍馬而來,趕緊衝了上去,抱住他又笑又叫。 張紫星疼愛地揉了揉她的小鼻子,隨手拿出幾件小玩意兒,雲兩眼發光,接過禮物,跳起來在他臉上「叭」地親了一口。張紫星一愣,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這邊雲也醒悟自己太過失態,小臉紅得如蘋果一般,趕緊朝島上逃去。小蘿莉為掩飾自己窘態,一路大叫:「哥哥來了!」 張紫星瞅到後面彩雲仙子古怪地神色,心知必定是被這美眉誤會成「怪叔叔」一類地角色,當即一陣無語。不過彩雲仙子可沒他思想那麼複雜,也知道妹妹甚是喜歡這個哥哥,所以並不介意,大大方方地過來與他見禮。 不一會,得知消息的菡芝仙興沖沖地趕了過來,見到夫君,自是滿心歡喜,若非有刑天等人在旁,早就投入他懷抱了。這邊蕭升與曹寶也行禮拜見了師母,張紫星見不到女魃,一問才知道這位四妹正好在前日似有所悟,正在閉關之中。 張紫星看著菡芝仙略顯疲累的神態,心疼地說道:「菡芝,休要太辛勞了,煉丹之事,不急於一時。」 菡芝仙知道夫君關心自己,心中甜蜜,「嗯」地一聲,還沒說話,已被張紫星走上前來,握住纖手。菡芝仙看了一眼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刑天等人,面上不由露出嬌羞之色,輕輕地朝他的手上掐了一把。 此時身後傳來秦天君等人的笑聲,菡芝仙大羞,趕緊抽回手。張紫星知她面嫩,也不再當眾做出親密之舉,上前去,與諸天君一一見禮。 秦天君親切地說道:「逍遙道友,今日如何有空來島上看望我等了?」 白天君大笑道:「秦道友好不羞慚!逍遙道友明明是來看菡芝仙地,又與你何干?」 其餘人起哄道:「正是!正是!」 菡芝仙面色羞紅,橫了白天君一眼。一旁的雲察言觀色,不失時機地加了一句:「白道兄,你的仙酒似乎已無存貨了吧!」 白天君心中一緊,翻了翻白眼,頓時閉口不言,其餘起哄者都是好酒之輩,自然聽出這句話的威脅性,當即全收了聲。看著小蘿莉露出狐假虎威的得意笑容,幾個酒鬼不由恨得牙齒直癢癢。一旁金光聖母與彩雲仙子對視一眼,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這段時間裡,小蘿莉藉著與菡芝仙的姐妹關係,加上有金光聖母和彩雲仙子撐腰,儼然成為了菡芝仙代言人一類地角色。若是惹她不開心,必定會直接影響到仙酒供應數量,所以那幾個好酒之人也只好服軟。 眾仙與張紫星等人來到菡芝仙洞府,菡芝仙吩咐童子擺下仙品美酒,眾人歡聚一堂,閒談對飲,甚是投機。 秦天君朝張紫星敬了一杯,忽然問道:「道友,近來我與諸位道友操演那九絕之陣,已臻精熟之境,道友上回曾說欲設一幻魔陣,以全十絕之數,不知如今可有進展?」 這話一出,九天君都停下了杯子,將目光齊齊落在張紫星地身上。 第兩百九十章 幻魔陣 菡芝仙心知九天君對此事十分重視,當年張紫星確實誇下海口,要補全十絕陣之數,若是失信,只怕會使他在九天君心中的地位大大下降,不由暗暗擔心。 她正要開口說話,卻見張紫星不慌不忙都答道:「承蒙諸位道友看重,貧道一直在修煉此陣,從未敢有懈怠。只是……說來慚愧,此陣威力太大,貧道修為淺薄,僅能發揮其不到一半的力量。」 金光聖母皺眉道:「當日道友曾說,這幻魔陣蘊九宮之妙,內中幻象無邊,魔頭肆虐,人在其中,當魔念叢生,輕則混沌而不知所往,重則心魔反噬。且有九大魔魂,有不滅之體,威力無比。無論仙凡,入陣唯有魂飛魄散一途。只是不知道友現今煉製到何種程度了?」 張紫星聽金光聖母記得如此清楚,微微一笑,說道:「此陣的幻象魔頭與九大魔魂也已煉成,只不過那九大魔魂太過消耗,心力,我縱罄盡全力,也僅能使用三魂,故而威力大打折扣。」 趙天君起身道:「聞聽道友所言,幻魔陣確實玄妙無比,遠勝我等那些陣法。若是無法九魂齊使,又如何克敵制勝?」 張紫星答道:「九位道友的陣法各有玄妙,趙道友何必如此過謙?我這幻魔陣雖只能暫施三魂,但若是對付一般的金仙,卻是勝算甚高。」 眾仙齊齊一愣,尤其是九天君。有幾個還露出不以為然之色,覺得張紫星在誇海口。在他們的認知中,這逍遙子雖然法力不凡,曾安然度過金光陣,但畢竟只是真仙修為。就算有陣法相助,要戰敗修為比他高一個層次地金仙,也是相當困難的。但聽逍遙子的口氣。竟是認為輕而易舉。而且這幻魔陣還僅是三魂出動,若是能九魂齊動,豈非能對付玄仙? 如果眾仙知道連著名的闡教十二金仙之一的靈寶大法師也死在此陣中,就絕不會如此質疑了。 秦天君存心打圓場。喝了一口酒,笑道:「逍遙道友。想是許久未飲菡芝仙的仙酒,如今才小酌片刻,便有幾分醉意了。」 張紫星知眾仙不信,露出笑容,也不解釋,只是舉杯遙敬眾仙。金光聖母卻不肯罷休。追問道:「我看逍遙道友不曾有什麼醉意!道友,可否將那大陣擺出,演練一番,讓我見識見識?」 張紫星沉吟道:「此陣威力甚大,貧道修為有限,若是收手不住,只怕……」 金光聖母走下席間。來到他面前。說道:「記得當日道友曾闖我金光陣,如今我便往道友的幻魔陣一行。也算是了卻因果,還請道友不要推辭!」 張紫星看了看面露期待地眾仙,沉吟一陣,起身朝洞外走去:「既是如此……洞內施展不開,請金光道友隨我來。」 眾仙都很關心此事,一聽逍遙子答應,連忙跟著走出洞外。 金光聖母跟著張紫星走到一片空地中,說道:「請道友佈置陣法。」 「佈置?」張紫星一笑:「這便已經佈置了,請道友留神!「 金光聖母也不見張紫星如此準備,就見他一撒手,周圍影像忽然開始扭曲起來,模糊一陣後,場景迅速發生了改變。她心知逍遙子已發動陣法,不由心頭一驚:這麼快? 眾仙也只看見逍遙子自法寶囊中掏出一物,金光聖母便已不見,不由各自驚駭。外表看來,逍遙子此時只是盤坐在地,而那空地中空蕩蕩地,並無異常,但眾仙能感覺到,逍遙子所在的位置似乎流動著極其強大的仙力。 不久,就見光芒一閃,金光聖母驀地出現在空地中,長髮散亂,道冠歪斜,右手的袍袖齊肩以下似被某種利器割下,露出赤裸地手臂來。 張紫星站起身來,對金光聖母行禮道:「金光道友,承讓了。」 金光聖母面上沒有半點不悅之色,反而目中露出讚賞之意,還禮道:「逍遙道友,想不到你的幻魔陣居然如此厲害!方纔我抵禦心魔之時,那持長刀者當是魔魂吧?此陣不僅有心魔反噬之力,而且那魔魂也極其厲害,居然能攻破護體仙訣。僅此一魂,我已是難以支持,隨後再出一魂,卻是另有其妙……若非道友手下留情,我已是性命不保。」 眾天君一聽金光聖母此言,紛紛露出異色,始信逍遙子所言非虛。金光聖母與他們地修為相若,都是金仙下階,想不到在逍遙子的「殘陣」之中,居然敗得如此徹底。這還僅是兩個魔魂而已,若是逍遙子能將這幻魔陣修至九魂之境,豈不是…… 秦天君見獵心喜,存心一試這幻魔陣,與身旁的袁天君使了個眼色,齊齊下場來,說道:「我二人願領教逍遙道友的奇陣!」 一旁雲輕哼一聲:「這兩人好生無賴,見金光道兄不敵哥哥的陣法,居然厚顏以多欺少,當真可惡!」 在場的修為都不弱,這句話連曹寶與蕭升都聽見了,秦天君與袁天君不由一陣臉紅,好在兩人都喝了不少酒,一時倒也看不出內心地窘態。 袁天君分辯道:「從方才逍遙道友的所展示的修為來看,分明是金仙之境,且有陣法之助,我二人也算不得相欺。」 「既然是兩位道友有興,貧道也不能推辭,請小心!」張紫星還是第一次嘗試以九宮魔陣同時對付兩名金仙,也想試試陣法的極限,當下施展魔幡,將兩人攝入陣中。 一段時間後,秦天君與袁天君跌跌撞撞地出現在空地中。秦完還好點,喘著粗氣,道袍破了幾個尖孔,隱有血跡;而袁角面色慘白,已無半分酒意,上半身的道袍被撕裂成數條碎布,肩上有一個血洞。想是受傷不輕。 張紫星連忙起身道歉:「兩位道友修為不凡。方纔我一時收手不住,累道友受傷,真是罪過!」 秦天君與袁天君對視一眼,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齊齊讚道:「逍遙道友果然不凡,此幻魔陣當為我十絕陣中威力最大之陣!」 張紫星連施兩次陣法。尤其第二次十分耗力,饒是達到金仙中階,也有難以支撐之感。他聽到兩人此言,知道九位天君已經接納幻魔陣為十絕陣之一,心中十分高興,謙虛幾句後。隨著眾仙又回到洞中。 這邊菡芝仙連忙拿出丹藥,命童子交予秦、袁二人,嚼碎後搽在傷口,頃刻即愈,張紫星也服下了一顆恢復元氣地仙丹,以那仙酒化開藥力,頓覺精神大振。 袁天君雖然受傷較重。但對張紫星卻甚是佩服。說道:「道友陣法著實玄妙,雖只能出三魂。卻已完敗我與秦道友。只不過,道友此陣看來是以個人之力施出,卻是等若法寶一般,若道友能以此寶結合陣圖,布下真正的大陣,借天地萬物之勢,當可威力倍增,屆時能九魂齊出也說不定。」 袁天君地話讓張紫星心中一動,借助外力實現九魂齊出?這倒是一個新地思路!一直以來,他都是依靠自身修為施展九宮魔幡,如果能配合相應的固定陣法,應該能減少本身地力量消耗,從而實現同時操控更多的戰魂,戰鬥力自是大大增強。只不過,這種固定地陣法機動性太差,除非設陷阱引人進入,否則只能如原書中地十絕陣那樣,老老實實等客上門。 不過如果真要擺十絕陣,這倒不失為一個有效的威力增幅辦法。關鍵是如何設置這個陣,偏生張紫星對陣法是標準門外漢,讓他用現成的還好,若是要創造,只怕比立刻煉化乾坤鼎還要困難。他心念電轉,當即將目光落在了魔神族出身、又精擅陣法的刑天身上,再次打起了甩手掌櫃地算盤。可憐刑天渾不知情,還在與白天君對飲呢。 其實方才和秦、袁兩人一戰,張紫星也是頗有收穫:那三大戰魂各有特點,原本大多是各自為戰,最終在與兩人的戰鬥中受到啟發,逐漸使三魂實現了完美地配合作戰,盡量發揮各自的特技,又能相互彌補短處與不足。尤其是在用劉備、關羽與張飛三魂搭檔時,也不知是否原本的屬性、技能互補或是其他什麼關係,似乎特別得心應手,連威力都增加了不少。簡直將劉備的輔助技、關羽的破防技與張飛的瘋狂暴擊等特長髮揮得淋漓盡致,甚至還放大了不少,遠勝簡單地二加一。 如果能在陣法的輔助下,實現九魂的完美配合作戰,就算是玄仙前來,張紫星自信也有一拼的實力。 閒聊中,當張紫星說出自己本姓為「張」時,秦天君不由感慨萬千:「昔日張紹道友喪命於南海,我等痛失良友。所幸如今又逢逍遙道友這樣的知己,十友中終又復張天君也!」 此言一出,其餘八天君紛紛露出贊同之色,張紫星明白眾仙已完全認可了他為新的十天君之一,心中也湧起一股奇特的感情,遙遙朝九天君施了一禮,九人亦正色還禮。 張紫星與金鰲島九天君相交也有些時日,只覺這些人雖然相貌不善,有些甚至外表兇惡,卻都是爽朗仗義之人,待人真誠,比那燃燈道人、靈寶大法師之流要強勝百倍。想到他們在十絕陣中死去地命運,張紫星就不由惻然,忍不住說道:「如今殺劫四起,天下只怕還有動盪,諸位道友當據守金鰲島,以免殺劫沾身。」 白天君問道:「道友此言有理,是否願意拋下俗務,搬來金鰲島,與我等一同逍遙自在?」張紫星長歎一聲,他何嘗不想如此?可惜,他地身份和命運都注定了不可能逃避,唯有勇敢面對。 「我深受君恩,又曾得聖人批言,注定是應劫之人,怎比得諸位道友?只盼能僥倖生存,再與諸友相聚。」 除菡芝仙、刑天等人外,九天君與彩雲仙子姐妹都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聽得連聖人都批言逍遙子必應殺劫,不由面面相覷。秦天君看了諸友一眼,開口道:「我等與聞仲聞道友交情匪淺,當日聞道友也有君恩難卻之說。殺劫之中,凶險萬分,道友只怕還有劫數。若有需要相助之處,只須往金鰲島招呼一聲,縱是生死之會,我等也絕不推辭!」 彩雲仙子與眾仙也紛紛開口道:「正當如此!」 雲更是大叫道:「哥哥,我這便隨你回朝歌,若是有人敢對你不利,我便拿量天尺砸他!」 張紫星看著眾人真誠地眼神,十分感動,暗下決心,將來若真有十絕陣之事,將竭盡全力,護得眾友周全,當下舉杯道:「眾位道友厚誼,我逍遙子無以為報,先乾為敬!」 說完,一飲而盡。眾仙俱是滿飲杯中之酒,隨即把酒言歡,好不痛快。 眾仙知道逍遙子與菡芝仙久未相聚,存心多留給兩人獨處的時間,不久便都識趣地回府,又為刑天與曹寶蕭升安排了臨時的處所休憩。 只有小蘿莉雲存心當電燈泡,纏著張紫星不放,似乎還想留下來「參觀學習」些什麼。菡芝仙心中生起促狹之心,故意裝聾作啞,不理睬某人眼色示意,就不是打發雲走。可惜的是,小蘿莉最終還是被彩雲仙子拽走。 雲剛走,某位穩重的大哥哥立刻原形畢露,高舉「修煉玄靈之氣」的旗幟,張牙舞爪地撲向了菡芝仙。菡芝仙雙頰熾熱,眉目含情,半推半就,不久陣地便宣告淪陷。 當然,某人在進行人倫大事之前,還是沒忘記扔出防狗仔隊的第一法寶紫羅迷障。這讓又瞞著姐姐,偷偷溜到洞外竊聽的小蘿莉的企圖徹底落空。 第兩百九十一章 萬載泉靈 第二天,雲一早便來到仙洞找張紫星,卻沒見到菡芝仙,小丫頭露出好奇的神色,便問菡芝仙的下落。張紫星暗道:總不能告訴這小蘿莉實話,說你菡芝仙姐姐昨晚高潮幾度,過於興奮,乃至疲累不堪,至今還在紫羅迷障中酣睡吧。 張紫星隨意說了個去處,哪知雲對金鰲島上甚是熟悉,立刻聽出哥哥是在搪塞,當即來了興趣,一個勁地追問。張紫星看出這丫頭心思不簡單,只怕是知道一些男女之事,所以才故意這樣問。若非怕菡芝仙與彩雲仙子翻臉來找他麻煩,張紫星差點想當場塞本《少兒X啟蒙》給雲算了,免得老是纏人。 「危難」之時,彩雲仙子再次及時出現,不顧抗議,拉著興致勃勃的小蘿莉就走。張紫星朝彩雲仙子感激一笑,卻發現彩雲仙子的臉似乎紅了紅,不敢看他,匆匆離開。 張紫星一怔神:這美女姐姐為什麼臉紅?該不是看上俺了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無心插柳柳成蔭?妹妹尚未修成成年之型,顯得太小,暫時不宜考慮,若是姐姐送貨上門,倒是來者不拒。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 他正自作多情時,被雲吵醒的菡芝仙已走了出來,看著夫君面上不懷好意的笑容,想起昨晚的放縱,面上頓時飛起兩朵紅兩人溫存片刻後,菡芝仙召來了修羅女,將張紫星拿來的還真丹讓他服下,再請刑天施展法力相助,散發藥性。還真丹果然有效。修羅女只覺自己被混元金斗之力壓制多時的仙體力量立刻就恢復了八、九成,原本凝澀的紅蓮火焰也能輕易便施展出來,不由大喜。 有了修羅女的紅蓮之焰,羅天洗髓丹地煉製便可以正式開始了。一提到煉丹,菡芝仙立刻變得嚴肅、謹慎起來,彷彿變了個人。 羅天洗髓丹乃上古丹書《坎》所載秘藥,能伐毛洗髓。增進修為,凡人若是服之,亦可跳躍修煉境界。直接凝出金丹,甚至是元嬰。張紫星與菡芝仙在西崑崙就得到了七葉玄冥草、水玉仙蘭與黑玄草三樣主材。加上金鰲島原有的材料及其西王母贈送的其他仙草珍材,材料已經完全齊備。如今修羅女的火焰之力恢復,正好開爐煉丹。 就在菡芝仙打算正式開始煉製時,忽然雀童子慌慌張張跑來,說道:「逍遙師叔。不好了,龍馬……」 張紫星對龍馬一向喜愛,當即驚問道:「龍馬如何了?」 雀童子驚惶地看了菡芝仙一眼,低聲道:「弟子今晨去靈泉取水時,發現龍馬倒在那裡,而靈泉之眼已被踏毀。千年靈泉盡洩入地底之中,已不復……」 菡芝仙大驚失色,站起身來:「什麼?千年靈泉已毀!」 這千年靈泉是金鰲島上的一寶,不僅是平日菡芝仙釀製仙酒的所必須之物,也是煉製包括羅天洗髓丹在內的煉丹材料之一。菡芝仙雖有少量存貨,但如今千年靈泉被毀,煉製完本次羅天洗髓丹後。便再無可繼之物。而且以後也無法煉製任何仙丹或仙酒了。 張紫星皺眉道:「龍馬平日靈性十足,怎會無故踐踏靈泉之眼?童兒。速帶我前去。」 雀童子領著菡芝仙與張紫星來到千年靈泉之地,果然就見龍馬渾身泥痕,歪歪斜斜地站在那裡,似是精神恍惚。而那泉眼已乾涸,再無半點靈泉。九天君等人也聞訊而來,見此情景,紛紛大驚,尤其是那些好酒之徒,看向龍馬地目光簡直如利刀一般。 雲卻低著頭走了出來:「哥哥,你休要怪龍馬,都是我不好……」 原來,昨晚雲被姐姐強行拖走後,後來又偷偷溜到菡芝仙洞外竊聽,卻由於紫羅迷障的妙用,無法得逞。小蘿莉心中鬱悶,不覺來到龍馬休息的地方。龍馬有靈性,知道這小女孩是主人親近之人,所以也任她騎著自己慢慢遊走。 小蘿莉坐著龍馬在島上轉了一圈,百般無聊之下,拿出仙酒居然拿喂龍馬喝了起來。若是凡酒倒還罷了,偏生菡芝仙釀製地這仙酒是難得的仙品,龍馬感覺出其中地靈氣,十分高興,當下連喝下不少。彩雲童子自己也喝得醉醺醺的,直到聞聽姐姐的呼喊聲,才扔下龍馬回洞府而去。 龍馬只貪那酒中靈氣,哪知這仙酒乃菡芝仙結合張紫星後世高度酒配方改良而成,入口雖極佳,但後勁之足,連仙人都無法抵擋,何況是這初嘗滋味的它?龍馬在意識模糊之中,發起了酒瘋,結果誤打誤撞,踏毀了千年靈泉。 雲渾然不知龍馬幹的好事,早上還來菡芝仙洞府找張紫星,直到聞聽靈泉之事,見到龍馬,才知道自己昨晚闖下了大禍。 雲說完經過後,哭了起來。眾仙原本恨這丫頭闖禍,但平日對雲甚為喜愛,一時倒也不好怪罪,只有彩雲仙子極其內疚,只覺是自己這個姐姐管教不嚴,無顏面對諸位道友。 張紫星知道靈泉關係到菡芝仙煉丹地要務,心中雖然著急,卻不忍心責罵雲這個小妹妹。當即摸了摸雲的頭,安慰了幾句,哪知小丫頭哭得更凶了。 張紫星將目光轉向刑天,問道:「銘蛇(刑天化名),可有辦法?」 刑天看著酒勁未消的龍馬,搖頭道:「這龍馬服下仙酒,又在千年靈泉中浸泡,盡得靈氣,想必得益不少。只不過泉眼已毀,縱有回天之力,也無辦法。」 眾仙紛紛搖頭歎息,這邊蕭升上前一步,低聲道:「師尊,弟子倒有一法。」 張紫星精神一振,忙問他是何方法。蕭升和曹寶對視一眼。說了起來。 原來,兩人原本所在的武夷山中,就有這樣一口靈泉,據說已有數千年之久。更玄妙的是,靈泉居然是活動的,並不存在與一個固定地地方。 武夷山麓中有眾多地清泉、飛瀑、山澗、溪流,俱有靈性。都是這靈泉活動之功勞,尤其是蜿蜒於三十六峰中的九曲溪,得靈泉好處最多。故而武夷山水靈山秀,養育出了不少珍禽異獸。 張紫星一愣:會自己移動的靈泉?刑天卻是面露異色。說道:「這並非是靈泉,而是泉靈!若能得此泉靈,遠勝千年靈泉之功!」 在這個世界裡,萬物只要有靈性,皆可可在機緣巧合之下。通過修煉擁有生命。雲中子三兄妹就曾是雲彩修煉成人,這靈泉也不例外。這泉靈是靈泉受日月精華而產生靈性,並修煉成型,據刑天分析,這個過程至少需要上萬年之功。若能獲得泉靈,其所提供的靈液功效比普通的千年、萬年靈泉要強的多。就算是普通地泉水。只要得泉靈地靈氣,也可能轉化為靈泉。 只不過,萬年靈泉已是罕見,修煉成泉靈的更是珍稀無比,想不到在那武夷山中,就有此珍物! 張紫星大喜道:「既是如此,你二人這便往武夷山一行。尋訪那泉靈!」 曹寶遲疑道:「師尊。我二人當年本是武夷山散修之人,但與那白雲洞洞主喬坤有些不對。白雲洞門人眾多,喬坤修為又勝過我二人,處處排擠。我與蕭升不欲相爭,故而離開武夷山。如今前去,若是再遇上白雲洞之人,只怕不好相見。」 秦天君問道:「那喬坤是甚麼修為?有何神通?」 由於張紫星與九天君等人是平輩論交,所以蕭升與曹寶比九天君要低了一輩,當下口稱師叔,說道:「喬坤乃金仙下階修為,擅施一柄炫火劍,劍上有三昧真火之力,還有一件銀圈法寶曰震魂,可開山裂峰,威力不凡。」 張紫星憶起當年南海奪寶時,在蚊道人地挑撥下,他還曾與喬坤發生過衝突,笑道:「你二人休要擔憂,那個什麼震魂銀圈曾被我定商劍一劈兩段,就算能重新祭煉,威力也不過爾爾,不必擔憂。」 姚天君也開口道:「金仙下階又如何?我也是金仙下階,卻有奇術取他性命。我落魂陣有一妙用,可在落魂台上扎一草人,草人身上寫仇人地名字,只要此人修為不高於我,二十一日之內,必叫他三魂七魄自散,性命不保!」 張紫星想起姚天君在原著中有以異術勾走姜子牙魂魄之事,知道此言非虛。但曹寶卻道:「多謝師叔仗義,只是我與喬坤雖有怨隙,畢竟同出武夷一脈,實無甚深仇大恨,故而不願傷他性命。」 張紫星知道蕭升、曹寶生性純良,也不堅持,說道:「既是如此,我與銘蛇便隨你二人一同前往,若是那喬坤不識好歹,我正好順勢教訓一番,為你們出口惡氣!」 蕭升和曹寶知道師尊與刑天的厲害,尤其是刑天,玄仙上階地實力足以與聖人親傳的幾個有數門人相比,喬坤這種修為自是不放在眼中,當即面露喜色,謝過師尊。 雲不顧姐姐勸阻,堅持要一同前去,說是自己闖下的大禍,正好將功補過。看著小蘿莉婆娑的淚眼,張紫星愛憐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同意了下來。小蘿莉立刻破涕而笑,一蹦三尺高。 張紫星拜別眾仙與菡芝仙,一行五人,由蕭升、曹寶帶路,朝武夷山而去。 武夷山地域廣闊,既有秀水奇峰,又有幽谷險壑,尤以三十六峰、九十九巖最為突出,其中靈氣十足地九曲溪如同一條紐帶,將這些峰巒有機地連接在一處,實現了山與水的完美融合。九曲溪與其說是「溪」,倒不如說是「河」,可以竹筏泛流而下,欣賞沿途美麗風光,怪不得後世有「一溪貫群山,兩巖列仙岫」的形容之句。 後世的武夷山也有不少傳說,但張紫星此次前來為的確實這些傳說外的一個「傳說」---泉靈。 依照事先地商定,五人分兩邊同時尋找,一邊是曹寶與刑天,一邊是蕭升、張紫星、雲。雖然離開武夷山多年,但蕭升對山中地形依舊是十分熟悉,輕車熟路地領著張紫星和雲在山中穿行。 三人尋找多時,依然毫無收穫,而武夷山域的面積很廣,幾個時辰過去了,還僅是尋找了一小部分地域。 泉靈沒有尋到,蕭升倒是遇見了一位「熟人」,此人叫張唯,同為武夷山散修,往日與蕭升也有幾分交情。張唯見到蕭升,面露驚詫之色。蕭升得了張紫星的眼色,沒有說出自己來尋找泉靈,只說是路過武夷山,特地前來探望昔日的幾位故友。 張唯打量了一陣張紫星與雲,又隨口問了幾句蕭升近年來的情況,便拱手告辭。 張唯走後,蕭升正欲帶著兩人去繼續尋找,忽然雲皺了皺眉頭,說道:「哥哥,前方似乎有什麼事物,莫不是泉靈?」 據刑天說,泉靈這等靈物的警惕性極高,平時對生人素來退避三舍,一般仙人都無法找尋到,所以才有那遷徙的特性。而且那裡是一塊岩石,並非什麼溪流山澗,總不會泉靈在那處吧。 看著雲堅持地小臉,張紫星苦笑一聲,暗道反正找找也費不了什麼時間,乾脆就滿足了小丫頭這個心願吧。 果然不出張紫星地所料,以他金仙中階巔峰的靈覺,加上蕭升,在岩石附近找了半天都沒有發現。倒是雲這丫頭,東看看,西瞅瞅,竟是溜去一旁玩耍去了。 張紫星正要喊雲一同離開,忽然聽到雲地笑聲,就見遠處小蘿莉的身旁不知何時已多出一個小女孩來。這小女孩與雲年紀相若,同樣生得十分可愛,還紮了兩個羊角小辮。 張紫星吃了一驚:這女孩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以自己如今仙識的感應能力,居然是毫無察覺! 那女孩看到張紫星,似乎有些害怕,想要逃走。但小手卻被雲緊緊握住,一時無法掙脫。雲一邊抓緊小女孩,一邊指著張紫星低聲說了些什麼。 張紫星感覺到這小女孩絕非凡人,走上前去,打量了一番,發現她身上沒有靈氣外洩,心中更覺詫異。 看著小女孩驚懼的眼神,張紫星努力擠出一個大灰狼乍見小白兔時的笑容,從法寶囊裡摸了半天,掏出一個精巧的盒子來,一按開關,上面那兩個漂亮的水晶小人開始旋轉起來,清脆動聽的音樂同時響起。 女孩雖然膽怯,朝雲身後縮了縮,一雙大眼睛卻緊緊地盯住了這件新奇的玩意兒。 第兩百九十二章 交換!出手的條件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張紫星不愧是有過拐騙小蘿莉的成功經驗,在他的禮物攻勢與雲的努力下,那小女孩終於放鬆了警惕,張紫星甚至還讓蕭升去遠處放風,自己則在岩石上說起童話故事來。 幾個故事過後,不僅是小女孩,就雲連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滿了小星星,暗忖哥哥還藏了這一手,以後當好生壓搾,讓他把好聽的故事都說出來。張紫星渾然不知自己已被雲惦記上了,開始嘗試著接近小女孩,小女孩雖然面帶怯色,卻沒有再躲避。張紫星親熱地摸了摸她的頭,小女孩感覺到了張紫星的善意和喜悅,終於怯生生地跟著雲喊了一聲「哥哥」。 張紫星大喜,正想問她是否與自己要尋找的泉靈有關,忽然後方傳來拚鬥呼喝之聲,正是蕭升所在的位置。 張紫星趕緊帶著雲和小丫頭趕了過去,遠遠地就見到蕭升與一人正在拚鬥,另一邊還有數人圍觀,似是敵方。 張紫星瞥見那張唯也在人群之中,還與眾人一同對蕭升露出嘲諷之色,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喝道:「住手!」 這一聲聽在眾人耳中,只覺嗡嗡作響,心知來人修為不簡單,場中兩人也停下手來。 張紫星問道:「蕭升,究竟發生了何事?」 蕭升怒視著張唯一眼,說道:「方纔我在此地等候,這白雲洞的門人不由分說,上來就施以辣手。原來是那張唯不顧往日情分,通風報信,著實可惡!」 張唯冷笑道:「蕭升。你久不回武夷山,哪知如今大勢?我早已拜入了白雲洞喬真人門下,你與掌門有舊惡,若是識相,立刻離開武夷山,我念在相識一場,或可勸說諸位同門饒你平安離去。若是不識時務,強自留下,當立刻將你擒下。去見掌門真人!」 張紫星冷哼了一聲:如今蕭升已是他的徒弟,怎容得這些人如此欺凌?原本來武夷山找泉靈,就想順帶替連個徒弟出口氣,正愁沒借口,如今正好送上門來了! 為首的一名白雲洞門人從方纔的哼聲判斷出張紫星修為不凡,稽首道:「這位道友,我白雲洞得聖人垂恩,已納闡教之下,為玉虛旁系。此番與這位蕭道人也是舊怨。請道友休要插手此事。若是有興。貧道可代為接引,請道友往白雲洞一會。」 這人表面上說得客氣,實際卻是以闡教之名暗示威脅之意。若是換了個人。或許還會考慮,但張紫星是何許人?他連闡教十二金仙之一地靈寶大法師都殺了,又怎會懼怕這區區的旁系小派? 張紫星冷冷地說道:「喬坤欺辱我弟子蕭升、曹寶多時。我兩個弟子本念在同為武夷一脈,不忍追究。哪知今日卻被欺上頭來了!也罷,待我打發了你們這些鼠輩,再去白雲洞尋那喬坤晦氣!」 這些白雲門下一聽此人竟是蕭升、曹寶的師父,情知此事絕無善了,紛紛拔出長劍,準備圍攻。 張紫星對蕭升喝道:「你且退後,保護……我的這位妹妹。看師尊如何為你出氣!」 小女孩一聽張紫星稱自己妹妹。亮晶晶的眼中不由又多出幾分神彩來,對蕭升都不抗拒了。乖乖都跟著他朝後退去。一旁張唯和幾個門人注意到了這位小妹妹的模樣,似是吃了一驚。 第一個出手的不是白雲洞門人,也不是張紫星,而是摩拳擦掌已久的小蘿莉雲。雲仗著有女媧娘娘親賜的仙衣五色煙霓護體,左手量天尺,右手赤魂劍,大喝一聲,殺進人群之中,直如虎入羊群,讓一旁地蕭升都看直了眼。那小女孩也沒想到這位新交的姐妹居然有這樣的戰鬥力,不由露出羨慕之色。 五色煙霓著實神妙無比,那些白雲洞門人的法寶與寶劍根本無法近身去,而那量天尺更是威力無比,普通仙劍與之才一接觸,就被打作兩截。赤魂劍雖有遜色,卻也是難得的利器,那些門人最高也就是真仙修為,兵刃法寶更是尋常,哪敵得過小蘿莉的猛攻。好在雲生性善良,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並未傷人性命,那量天尺也僅是作為兵器使用而已,若是釋放出它的真正威力,只怕這些人會盡數橫屍當場。 由於小蘿莉表現太過生猛,張紫星才擊倒兩人,其餘人便倒的倒地,嚇地嚇跑,使戰鬥徹底地失去了懸念。那張唯甚是滑溜,是率先腳底抹油地人之一,施展土遁之術,逃遁一段路程,剛從地上出現時,就見一道血光閃過,那位蕭升的師尊已出現在眼前。 張唯嚇得魂不附體,正欲再施遁術,就見銀光閃爍,身體已被一條繩索緊緊縛住,掙扎不得。張紫星提著被縛龍索捆牢的張唯,飛到蕭升面前,將手中之物往地上一扔:「此人就交由你處置。」 蕭升咬牙怒視了張唯一眼,一腳便踏了上去,見到他那可憐地模樣,又有些不忍下毒手,對張紫星說道:「師尊,還是放他走罷。」 「此人乃卑鄙小人也,你若是放了他,他必十倍報復於你,」張紫星搖了搖頭,說道:「寬容並非錯誤,但需因人而異。若是對自家人,當以寬厚待之,親如兄弟;若是對敵人,切不可心慈手軟,須知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必反遭其害。」 張唯一聽,連忙賭咒發誓,求饒不止,蕭升雖然聽進了張紫星地話,卻依然下不了殺手。 張紫星知道讓蕭升一時半會徹底轉變觀念並非易事,看了一眼雲和身旁的小妹妹,倒也不願讓兩個小丫頭見到血腥之事。當下收起縛龍索,運起仙力,一腳便將張唯踢飛了出去,喝道:「你去告訴那喬坤。我乃蕭升與曹寶之師逍遙子,當年和他在南海也有過一面之緣,若是不服,可再帶人前來做過一場!」 這一腳看似普通,卻是重傷了張唯的仙體,張唯騰雲駕霧地飛了一段,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痛得幾乎爬不起來。他雖然心中極其懷恨,卻生怕走遲了對方改變主意痛下殺手。當下連滾帶爬地逃離而去。 看著張唯抱頭鼠竄的模樣,雲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一旁的小妹妹卻怯生生地說道:「哥哥小心,那些人十分兇惡,必會再次而來,還是快走吧。」 張紫星有心替兩個徒弟出氣,正愁那喬坤不來,聽到此語,不由笑道:「無妨!就算那喬坤親來。也必叫他大敗而歸。」 雲毫不臉紅地跟著張紫星喊起了「妹妹」。也不管這女孩地年紀是否比她大:「妹妹,你怎知那些人兇惡?是否被他們欺負過?」 那小丫頭可愛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點了點頭:「那些人曾幾番想要抓走我。卻被我險些逃過,方才有幾個就在其中。」 張紫星心中一動,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處?」 小丫頭一聽名字,露出黯然之色,搖了搖頭,說出了自己地來歷。說來也巧,正是張紫星此次所要找尋地泉靈。她本體是武夷山的一口靈泉,因機緣之下,吸收日月精華,開了靈智而修成人形。卻是沒有姓名。 由於泉靈可使普通泉水變為靈泉。本身也有著相當罕見而玄奇地功用,對修煉者來說。是極佳的材料和補藥,若是見得,絕不會放過。所以泉靈平日十分謹慎,不敢現身,一旦有所暴露,立刻更換地方。她本可以逃出武夷山,但生性膽小,對外面的世界更為害怕,不敢輕易離開這片熟悉地土地。 泉靈還有一樣異能,可以用意念屏蔽自己的身上的靈氣,因而借此逃過了多次喬坤與白雲洞門人的追捕。今日她見到張紫星三人,本不敢出來相見,但雲身上有一種奇異的氣息,似乎和泉靈相互吸引,所以察覺到了她的存在。 或許是因為雲也是彩雲開靈智得道,與泉靈相類,所以泉靈對雲很有親切感,又被發現,因而現身相見。 看來,帶雲這丫頭來武夷山,倒是歪打正著了。 張紫星想了想,毫不隱瞞地說出了自己前來尋找泉靈以獲得靈泉用於煉丹之事,請泉靈幫忙。泉靈對這個大哥哥的印象很好,一聽僅是如此而已,當即痛快地答應了下來,只不過有一個條件,就是大哥哥必須帶她離開這個危險之地,今後與雲呆在一起。 刑天曾說過泉靈的妙用,但是化普通泉水為靈泉這一點就很了不得,這樣的條件對於張紫星來說當然是求之不得。再說,泉靈這小丫頭地形象確實很有殺傷力,惹人疼愛,相信菡芝仙與金鰲島諸仙也會喜歡。 張紫星看著泉靈可愛地樣子,索性認她作妹妹,還給她起了個名字叫張清兒。泉靈聽到自己居然有正式的名字了,十分歡喜,當即施大禮拜見了哥哥。雲對於多出的這個妹妹也十分喜愛,只是有些眼紅清兒地「張」姓,不過小蘿莉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聽那些人說,不是有一條叫「出嫁從夫」嗎?要是將來能嫁給哥哥,不就是張家的人了嗎? 一想到「張夫人」這個銜頭,小蘿莉就不由有些面紅耳赤。 張紫星見雲忽然臉紅,哪裡會想到小蘿莉人小鬼大,這般早熟,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也沒放在心上。他搜尋法寶囊,正想要給這新妹妹一樣護身之物,但倉促間沒找到趁手的法寶,小鬼頭雲察言觀色,本著提前搞好「姑嫂關係」地目的,大大方方地將張紫星當年贈給她的赤魂劍送給了張清 與此同時,就如張紫星料想的那樣,張唯和那些被擊敗的門人狼狽地逃回了白雲洞,立刻對喬坤報告了此事。 喬坤一聽來人居然敢在他的地盤鬧事,還打傷了他的門人,顧不得有客人在場,當即露出怒色——當年在南海時。白雲洞門下的精英弟子盡數喪命在這逍遙子地「同伴」文道人手下,雖後來得那西方教人勸解誤會,但他畢竟是耿耿於懷。如今逍遙子居然收下了蕭升和曹寶兩人,還來武夷山尋他晦氣,簡直是可惡至極! 還沒等喬坤下令召集門人反擊,上首蒲團上地那位「客人」倒先開口了,語氣透著幾分森然:「逍遙子?」 喬坤一聽,忙問道:「道兄莫非識得此人?」 那客人身材矮小,頭戴魚尾冠。穿著一身大紅道袍,相貌清奇。他並不回答喬坤的提問,而是朝張唯問道:「那逍遙子身邊有何人?」 張唯知道這矮道人是喬坤地上賓,連忙恭敬地答道:「還有兩女一男,那兩女不過七、八歲模樣,男子則是原武夷山散人蕭升。」 矮道人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可有一中等身材的清秀長袍男子?」 張唯搖了搖頭,語氣肯定地回答道:「回稟老師,止有這三人。」 矮道人目中露出寒光,不動聲色地對喬坤說道:「喬道友。且稍安勿躁。此人來頭甚大。手段也十分高明,就算是一般玄仙都未必奈何得了他。若是他當真要尋你晦氣,只怕你還是規避為上。」 喬坤吃了一驚:「縱是玄仙都未必勝之?當年貧道曾在南海與他相逢。似是修為尋常,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厲害?」 矮道人歎道:「此人心機深沉,自是不會輕易露出真實修為。而他還有一玄仙師弟。修為精深無比,就算是貧道,也難以抵敵……當日貧道曾在東海岱輿仙山與他兩人相遇,險些壞在那玄仙手中。」 喬坤一聽連這矮道人都自承不敵,心頭一涼,怒火頓時如遭冰雨。他哪裡還敢去找張紫星的麻煩,現在擔心的倒是怕人家找上門來了,忙道:「請道兄援手。助我解此危難!」 矮道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如今他師弟未在身旁。貧道倒有把握穩勝於他。只是貧道憑空得罪此強敵,只怕……」 喬坤知道這矮子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角色。一咬牙,掏出一顆藍色的晶珠,說道:「這崑崙晶玉乃我近日偶然所得,本欲上獻玉虛宮聖人。今日適逢其會,便送於道友,請道友萬勿推辭!只是那逍遙子之事,還望道兄助我了卻後患。」 矮道人來武夷山為的就是這晶玉,見狀,一雙小眼頓時亮了:「這如何使得,貧道豈非是趁人之危?」 這傢伙口中雖然這樣說,手上卻是比什麼都快,立刻就接了過來。喬坤暗暗肉痛,心中也在罵這矮子做作。這崑崙晶玉聽說本是元覺洞燃燈道人在南海所得之寶,不知何故流落在外,近日正好被一白雲洞弟子所得,獻於喬坤。喬坤當年也曾往南海一行,自是認得晶玉,不由大喜,有心私藏,便嚴令弟子外洩此事。 然而不知何故,還是被這矮道人得了風聲,前來白雲洞討要。喬坤情知這矮道人來歷不凡,又是玄仙修為,自己萬萬不敵,便搬出闡教聖人之名,說是要將崑崙晶玉獻給元始天尊,藉以搪塞。聖人之名果然讓矮道人有所忌憚,但喬坤也是騎虎難下,若要他真把這晶玉獻上去,卻是心有不甘,若是不獻,必定會大大開罪矮道人。 正沒理會時,忽聞聽逍遙子帶著蕭升前來武夷山尋隙,又威脅到自家根基白雲洞地安慰,喬坤索性一咬牙,將晶玉給這矮道人,至少也能除去一個大患。 矮道人收下崑崙晶玉,眼珠一轉,拿出一柄紅色的寶劍回贈喬坤,說道:「今得道友厚贈,貧道心中過意不去,此有離火劍一把,乃貧道費盡心血煉製,能引離火之力,威力無窮。現在轉贈道友,以謝高誼。」 矮道人這一手也是為了防止將來闡教找麻煩——既是你情我願的交換,縱是聖人,也不好怪罪。那離火劍雖是一件難得的仙劍,但與崑崙晶玉所代表的價值相比,卻是遠遠不及了。 喬坤感覺到離火劍上的強大力量,知道是一件威力極大的法寶,心中也平衡了不少。只聽矮道人說道:「喬道友,貧道這便與你一同前去尋那逍遙子,定為道友根除了這個後患!」 喬坤大喜道:「既是如此,有勞陸道兄隨我一行!」 矮道人點頭起身,心中暗自得意:想不到這一次那仇人的出現,竟幫助自己順利地得到了崑崙晶玉,而且此次還能一雪前恥,真是天助我也! 第兩百九十三章 落寶金錢顯奇功 邊看小說,邊玩遊戲,打開網頁就能玩,***遊戲頻道期待您的加入…… 張紫星收下泉靈這個妹妹,心中歡喜,剛想發出信號彈給刑天與曹寶,正好碰上了喬坤一行人。 以張紫星目前的修為和神通,對於喬坤一流已是不放在眼裡。但對於喬坤身邊的那個矮道人卻不敢有絲毫放鬆——陸壓!這個矮子真是陰魂不散,到哪裡都能遇到他! 張紫星深知陸壓修為遠在自己之上,且心計深沉,心狠手辣。若是硬拚,絕非對手,還會累及雲、清兒與蕭升。唯一的希望就是召來刑天,才能度過如此難關。 張紫星在仙識中囑咐蕭升與雲,讓他們保護清兒,若有機會,立刻逃走,面上卻是露出了笑容,朗聲道:「陸道友,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上回岱輿仙山一別,甚是想念,不想這麼快又見到道友,貧道心中甚是喜悅。」 陸壓目中閃過精光,也是大笑道:「好一個人生何處不相逢!道友此言,甚合吾心。自那次仙山之後,我對道友也甚是想念呢!」 喬坤本待領陸壓來滅掉逍遙子,不料兩人見面時,卻如老友一般熱情招呼,不由暗暗懷疑。他想起方才張唯所稟告的另一件事,目光頓時落在了張清兒身上,確認一番後,當即露出貪婪之色。張清兒感覺到了喬坤目中的異色,心中害怕,往雲又身後靠了靠。雲沒注意到清兒的情況,緊緊地盯住了陸壓,想到上次這矮道人差點傷到姐姐岫盈和逍遙哥哥時,雙眼差點噴出火來。她手中量天尺一抖,指著陸壓喝道:「你這矬道人!上回差點施毒手害我哥哥姐姐,如今來這裡,又待有什麼毒念!」 陸壓聽雲叫他「矬道人」。面上怒色一現而隱。看到雲手中的量天尺,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位小道友,休要出口傷人,不知是何人門下?」 喬坤對張清兒的覬覦神色被張紫星看在眼裡,心知喬坤認出張清兒的泉靈之身,當下搶先答道:「以陸道友的眼力,如何不識得量天尺與五色煙霓?我這兩位妹妹皆乃媧皇宮聖人門下,道友何必明知故問?」 陸壓本就懷疑雲的身份。得到證實後,點了點頭,自度不宜因為這點小事得罪女媧娘娘,所以也不將雲地無禮記在心上,只是對逍遙子地來頭更加疑惑。這逍遙子的身邊似乎都不是尋常人物,要麼就是截教聖人的得意弟子,要麼就是玄仙上階巔峰的兄弟,如今這兩個小丫頭雖不起眼。卻是媧皇宮聖人的門下! 喬坤一聽自己苦苦搜尋的泉靈居然已拜在女媧娘娘的門下,又見陸壓點頭證實,當即心頭涼了半截。張紫星之所以這樣說,也是為了雲與清兒的安全。一會真與陸壓打起來,只怕自身難保,更別說照顧這兩個小妹妹了。至於蕭升。既已坐定他弟子這個名份,也無法再更改,只好囑咐其自行小心了。 張紫星故意問了一句:「陸道友今日來此,不知有何貴幹?」 「道友休要在做作了,若你能交出那混沌石……」陸壓露出森然地笑容,話還沒說完,忽見逍遙子已經發動了突襲。 這是一道五彩的煙花,隨著逍遙子一揚手。呼嘯著沖天而起。轟地一聲炸開來,卻是沒有半點威脅。陸壓並不知這是通知刑天的信號彈。只是暗忖此人有許多古怪玩意兒,自己就曾吃過大虧,所以也不敢小覷,凝神以待。哪知那絢麗的煙花連續炸開後,確實是沒有了下文,陸壓還沒來得及從空中轉移開注意力,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波動迅速逼近,原來是一道蜿蜒的銀光,如同蛟龍一般,直撲而來。 陸壓身化長虹,驀地移動到上空,躲過那銀光的纏繞。張紫星指揮縛龍索繼續追擊陸壓,但陸壓的長虹速度太過迅疾,總能從容躲開。張紫星連續施展縛龍索,只覺頗為耗力,而陸壓一邊躲避已是一邊朝他漸漸接近而來。 沒等長虹接近,張紫星已化血光,朝白雲洞門人中閃去,陸壓地長虹連緊追不捨。張紫星利用白雲洞門人為掩體和武器,使得陸壓無法趕上。這邊喬坤見逍遙子居然能與陸壓這樣的強者相持,暗暗心驚,又見他將自己門人扔向陸壓,不由惱怒,手中離火劍劃出一道紅光,朝那血光移動的位置堵去。 雲怒喝一聲,量天尺脫手而出,朝喬坤飛來。喬坤見那玉尺陡然放大,心知不妙,趕緊閃開。就見量天尺已狠狠砸下,砂石橫飛間,地下已多出一個誇張的巨坑來。喬坤驚出一聲冷汗,暗自慶幸見機得早。雖然忌憚媧皇宮聖人地威名,但為自保,也不得不施展離火劍,纏住雲,以免再施那量天尺。 陸壓見張紫星如此難纏,將牙一咬,身上冒出紅光,那些被扔來的白雲洞門人才接近過來就已化作焦枯,其餘人見如此之狀,顧不得掌門在場,紛紛嚇得四下逃散,倒給蕭升減輕了不少壓力。 陸壓算準張紫星的移動路線,長虹暴漲,猛地攔截在前方。張紫星正欲後退,忽然感覺到後面有一陣奇異地力量傳來,猛一回頭,就見後面又是一個陸壓,手中的葫蘆蓋已經打開,現出三丈毫光,上邊有一物,長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兩道白光反罩下來,已將自己的泥丸宮釘住。 前面的陸壓沒等張紫星回頭,飛快地鞠了一躬,念道:「請……」才一個字出口,忽然一道金光飛在空中,原來是一個金錢,邊緣還長著一對奇特的翅膀。金錢飛過,那釘住張紫星泥丸宮的白光頓時下墜,連帶那葫蘆一起,掉落在地。白光受此一驚,頓時收入葫蘆之中。 這下變生肘腋,令陸壓措手不及。方纔他施展新煉成的分影秘術,以斬仙飛刀偷襲張紫星。兩個分身一個施展葫蘆。一個行禮唸咒,企圖在其做出反應之前快速催動飛刀下毒手。這也是陸壓在多次研究當年失敗的例子後,想出地對付張紫星地方法。不料卻橫裡飛出一個奇怪的金錢,居然連斬仙飛刀中地白光都能落下,不僅暗算失敗,而且連那葫蘆也一併掉落,簡直是匪夷所思。 張紫星見那金錢,知是蕭升施展落寶金錢及時救下自己。不由暗暗驚出一聲冷汗來。雖說有替身木人在,能關鍵時刻救命,但那木人畢竟只剩兩次之功,用地一次,便少一次。 張紫星明白落寶金錢屬性特殊,施展不易。蕭升須得罄盡全力方能控制,落下寶物後,卻無力再做下一步動作。若有曹寶在。兩人可配合行事,一人以金錢落寶,一人施奇異法訣搶寶,可謂天衣無縫。如今曹寶不在,再加上那葫蘆是陸壓以心神煉製,只怕是難以到手。但張紫星的反應也是極快。當下運足仙力,右拳猛地朝那葫蘆遙空擊出,拳頭上還帶著一股奇異的氤氳,將那葫蘆包裹了起來。 只聽一聲聲悶響,葫蘆周圍的地面忽然出現了大面積的龜裂,彷彿遭受了什麼可怕法寶的攻擊一般,看得一旁的幾個白雲洞門人心中駭然。葫蘆突受這強大力量的攻擊,承受不住。自葫蘆口開始。也出現了一道細細地裂痕。陸壓沒想到張紫星會突然對斬仙葫蘆出手,而且那力量還如此恐怖。竟然能損壞葫蘆! 這葫蘆乃陸壓以心血元神祭煉而成,與本人息息相通,這一受損,本體頓有感應,當即「哇」地一聲,吐出帶著火焰的鮮血,面色也變得慘白無比。 這一拳雖然飽含了張紫星「水火相容」的心訣神通,但要是直接攻擊陸壓,只怕還是無法傷他。偏偏張紫星選擇的是那葫蘆,故而讓陸壓猝不及防下,吃了個大虧。陸壓吐血的一幕落在喬坤的眼裡,始信這逍遙子果有可怕神通,當下驚駭不已,只盼陸壓今日能解決張紫星,否則自己的白雲洞只怕還有大禍。 喬坤這一分神,差點被雲的量天尺打中。量天尺與五色煙霓都是女媧娘娘賜下地寶物,一攻一守,威力極大。而喬坤手中的離火劍乃新得之物,還未來得及祭煉精熟,所以被修為低於自己的雲牢牢地壓制住,不由暗暗叫苦。 陸壓雖然吐血,但修為畢竟高過張紫星良多,傷勢並不嚴重。他收回葫蘆,伸手一抹,那葫蘆上的裂痕立刻消失。 吃了個悶虧地陸壓狠狠的盯著張紫星,面上露出猙獰之色,手中不知何時已多出一顆火紅色的珠子來。這珠子剛一出現,空氣頓時變得乾燥而熾熱,周圍地人也不由連連退後,陸壓手指一彈,紅珠驟然消失,繼而出現在張紫星的上空。 張紫星心知那紅珠必有古怪,正欲施展赤血遁術逃離,就見紅珠陡然一閃,自己已經被散發著可怕高溫的火焰包圍,上下左右俱是火焰,竟然沒有一條出路。 張紫星急忙運出真武靈訣,形成鎧甲,護住全身,又啟動了超腦的降溫系統,果然使熾熱緩解了不少。他藉著有鎧甲的保護,駕起血光,朝外衝去,若是普通地方,光這一輪飛翔,就能衝出百里之外。哪知這裡確實有古怪,飛了許久,竟是看不到出路,似乎整個世界都已經變成了火焰之地。 前方的火焰凝出陸壓的頭像,發出大笑:「逍遙子!你也有今日!休要強持了,此乃我法寶真炎珠之內,任你遁光速度再快,也無法逃離!若想保命,立即交出混沌石,如若不然,我便將你在這裡煉上七天七夜,縱使你有金剛之體或是護身至寶,也當化作灰燼!」 張紫星冷笑道:「若是我交出混沌石,只怕會死得更快。更何況,那混沌石早已與混沌鍾合為一體,就算你煉化了我,也休想得到!」 陸壓聞言,大吃一驚:「你……你怎知混沌石能與混沌鍾之秘!只不過,當日在岱輿仙山之上,連那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都無法抗拒鐘聲離去,你又如何能讓混沌石與混沌鍾合一?難道那混沌鍾……」 張紫星自恃有九鼎在,應該不懼陸壓的真炎珠,況且實在有性命之危時,還有替身木人保命,當下也不驚惶,存心拖延時間,等待刑天看到先前地煙花信號前來援助,反問道:「那日天帝、天後雖然離去,我與師弟卻未離開!你可知我那師弟今日為何沒有同來?」 陸壓對此也有些疑惑,他心思轉得飛快,猛然想到一個可能,失聲道:「莫非當日混沌鍾已被你師弟所得?」 張紫星故意淡淡地加了一句:「若非正在煉化那先天至寶,又如何沒有同來?」 陸壓將信將疑,卻露出凶悍之色:「你休要出言唬我,縱然他有混沌鐘,也未必奈何得了我!今日你落在我手中……」 陸壓正說著,忽然露出驚慌之色,那張火焰凝聚地臉驟然扭曲了起來。緊接著,漫天的火焰消失不見,張紫星又回到了原本地武夷山場景之中。空中的火紅色的珠子已落在了地上,一旁還有一隻長著翅膀的金錢——落寶金錢! 落寶金錢雙翅一展,又飛回蕭升手中。陸壓回想方才斬仙葫蘆被金錢落下之事,面色一變,開始對蕭升重視起來,問道:「那道人!你施的究竟是何寶物?居然能連落我二件至寶!」 蕭升面色有些發白,方才施展落寶金錢消耗了不少仙力,正在盡快回復中,哪有工夫來回答。陸壓口中說著,同時招手想要收回真炎珠,忽然一個灰影閃出,速度奇快地將真炎珠奪了去,回到蕭升身旁。以陸壓對真炎珠的感應和控制,居然無法奏效! 蕭升一見此人,目中頓時露出歡欣,叫了一聲:「曹寶!」 張紫星也鬆了一口氣,他拖延了如此許久,終於等來了救兵。 陸壓有三件最厲害的法寶,分別是斬仙飛刀、真炎珠與釘頭七箭書。其中真炎珠是他以自身離火之力融合太陽精華煉就的法寶,所產生的火焰威力,還在五昧真火之上,可謂當世最強大的幾樣火性法寶之一。方才斬仙飛刀被那奇怪金錢所落,又中了逍遙子一拳,差點讓他吃了大虧。如今真炎珠再次被金錢落下,竟然還被後來的那道人搶走,陸壓不由又驚又怒。 陸壓看出這兩個道人都僅是真仙修為而已,更加憤怒,將身一晃,就要撲上前去。突然心中生出警兆,猛的剎住了身形。 一道黑色流光攜著一股毀天滅地的可怕力量,攔在他身前,將地面硬生生地劈出一道深谷來。這一擊的威力,就算是陸壓,也不由動容。 而造成這種驚人破壞的,是一柄鑲在地面的長柄大斧,正隱隱泛出詭異的烏光。 第兩百九十四章 剋星 陸壓顧不得搶回真炎珠,因為一股凜冽的殺氣已經自背後牢牢都鎖定住了他。這股殺氣所展示出的力量,還在他玄仙中階巔峰的層次之上! 此時曹寶已將真炎珠收好,那殺氣忽然從陸壓背後消失,那長柄戰斧從地上飛了起來,落在了張紫星身前的一名大漢手中。 陸壓謹慎地看著這外表粗豪的大漢,剛才此人釋放出的氣息,至少也是玄仙上階,絕對是個勁敵,絕不可失了謹慎。 陸壓又瞥了一臉輕鬆的張紫星一眼,暗暗咒罵:這逍遙子身邊怎麼總有如此多的能人!須知就算是闡教這種大教,也沒有這麼多玄仙! 第一次見那逍遙子,就落個裸身的難堪場面;第二次差點被三宵娘娘混元金斗傷到仙體;第三次在孔宣手中吃了大虧,最後還與西王母翻臉;這一次不僅根本受損,而且還失落了至寶真炎珠,現在又遇到這麼個厲害的對頭,莫非……這逍遙子是他的剋星? 刑天看出陸壓的修為非同一般,心中生起戰意,干戚神斧一揚,遙指陸壓。陸壓就覺那斧還未臨頭,一股迫人的氣勢就直逼而來,有殺氣,有威壓,還有一種極其洶湧的戰意,幾乎將陸壓的雙眼燒痛。如果說孔宣屬於內斂型的氣質,那麼刑天就是絕對的外放型,這一點,尤其是在戰鬥中格外明顯。陸壓感覺得出來,刑天身上的氣勢似在迅速地層層壓縮,等到爆發之時,必定是驚天動地的可怕攻擊。 陸壓對敵經驗豐富,心知不能讓刑天的氣勢達到最高點,當下身化長虹,朝上空遁去。他這並不是逃走,而是避其鋒芒,以洩氣勢。 哪知刑天的身影轉瞬便出現在他的上方,擋住了去路。與此同時。那股可怕的氣勢也急遽聚合完畢,手中干戚神斧化作一道黑色的雷電,朝陸壓凌空斬來。 危機關頭,陸壓全身驟然繃緊,長虹提聚到最高速度,猛地朝一旁彈去。只見地面一陣顫抖,自干戚神斧揮過的軌跡。朝兩旁分裂開來,深不見底,這條裂縫一直延續到前面一座山峰,竟將那山峰闔成兩半。 雲、蕭升等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刑天使出真正的實力,不由瞠目結舌。而喬坤與那些白雲洞門人見到刑天地威勢後,更是大驚失色。 喬坤暗忖:有此等人物在,再加上那神秘莫測的逍遙子,若是擊敗了陸壓。那麼他白雲洞一脈也只有坐以待斃一途。雖然崑崙晶玉被迫給了陸壓,但也得到了一把離火劍,多少也算是有所收穫。若是再在此強持下去,只怕連命都沒了,想到這裡,喬坤漸漸生出退卻之心。 刑天這一斧之威,當真恐怖無比。若是落實,就算是陸壓,也無法抵擋。陸壓面上驚魂未定。忽覺胸口一痛,已經多出一道長約一尺、深五分的傷口來,道袍上儘是血漬。傷口雖然破損面積不大。也不是很深,陸壓卻感覺到有一股磅礡的力量自傷口在仙體內蔓延開來,十分難受,若非他強以仙力壓制下來,還會造成更大的損傷。 陸壓想不通的是,他剛才明明化虹避開了這一斧,為什麼還是受了這麼重的傷? 刑天絲毫沒給陸壓思考地時間,瞬間又出現在他的身前。神斧攜著呼嘯。攔腰橫劈而去。陸壓面帶驚恐之色,似乎躲閃不及。被攔腰斬成兩截,對面的山峰也轟隆隆地塌下一半。喬坤眼見陸壓失勢,估量著今日已無法再扳回敗局,朝雲虛晃一劍,逼退幾步,也顧不得門人,逕直施展土遁之術而去。 雲記著哥哥的吩咐,並沒有追趕,而是手持量天尺,護在清兒周圍。只不過如今那些白雲洞的門人見掌門開溜,紛紛腳底抹油,哪還有心思為難清兒?就連原本「人氣最旺」的蕭升身旁都空無一人了。 雖然將陸壓斬成兩截,但刑天絲毫沒有露出鬆懈意義,反而提聚全身力量,露出警惕之色。就見紅光大盛,五把冒著火焰的利劍忽然自刑天背後出現,直刺而來。刑天早有防備,背後如同長了眼睛似的,迅速將神斧交由單手握住,反手一斧自下撩上,背後偷襲地陸壓的身體被劈裂成兩片,原來那五把利刃正是他右手的五指,已還原成鳥爪狀。 被劈裂的陸壓形體漸漸淡化在空氣中,與先前被腰斬的一樣,竟是虛影。 「妖族分影秘術?」刑天冷笑一聲,身體散發出黑色的煙霧來,朝四周擴散開來,這煙霧似乎沒什麼特別的功用,迅速便「溶解」在空氣中。 長虹掠過,陸壓再次出現在前方,然而下方地張紫星卻感覺有些異常。這個陸壓的身體上似乎籠罩了一層黑色的霧氣。同時,在刑天身後地兩側各出現了一個帶著淡淡黑霧的人影。莫非刑天方才身體放出的黑霧就是為了偵測陸壓分身地所在? 然而,黑霧的作用似乎並不僅限於此。就見刑天目中閃過紅光,陸壓只覺身體一沉,體重憑空增加了數十倍,同時仙識中一片混亂,腦中天旋地轉。陸壓心知有異,連忙運起獨門仙訣,頓時清醒了不少。 但就在他停滯的一剎那,刑天已經對三個分身發動了攻擊。這一瞬間,張紫星彷彿看到刑天忽然多出四條手臂,干戚神斧也變成了三柄,「同時」朝前方、右後側、左後側的陸壓發出了強勢的一擊——這正是刑天的高速造成的錯覺,饒是張紫星的修為已至金仙中階,目光依然跟不上刑天地真正速度,好快! 這三斧一氣呵成,就見陸壓地三個分身一震,在斧光臨頭的一瞬間終於還是擺脫了開來,化作三道紅光,集合一處,還原成陸壓地模樣。只不過,他的手、肩、腿各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加上先前還未完全自愈的那一道,顯得格外可怕。 陸壓沒有理會傷勢。雙目緊緊地盯著刑天手中的干戚神斧:沒想到自己費盡辛苦修成的妖族秘術竟然如此輕易地被破掉,而且對方地攻擊極其古怪,明明是避開了,卻還受到了相當的損傷,若是正面被擊中,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這大漢有如此修為,究竟是什麼來頭? 陸壓哪裡知道。當年魔神一族與妖族一番生死鏖戰,有什麼秘術沒有經歷過?妖族所謂的「秘術」在魔神一族眼中,也沒有太多的秘密可言,甚至大多都研究出了破解之法。當然,魔神族之術同樣也被當時的妖族研究得十分透徹,只是兩大妖帝太一、帝俊身隕後,妖族變作鳥獸散,許多破解魔族之術也就此流散。或是爛在了太一和帝俊的心中。 相反,魔族的祝融和共工留存了下來,並將許多秘術傳授給了族人,而且此後魔族地凝聚力也要遠勝樹倒猢猻散的妖族,直至蚩尤之亂,才徹底被有天界支持的人族擊潰。作為與蚩尤同一時代的魔族強者,刑天對魔神族的秘術及妖術的破解之法自是瞭然於胸。陸壓的分影之術在他看來,不過是小兒科,所以陸壓敗的一點都不冤。 張紫星注意地則是刑天的攻擊。心中十分讚歎,這已不僅僅是一種純物理性的攻擊,而是類似武俠小說中的「勢」的精神境界。雖然表面上陸壓能避開神斧,卻依然無法逃過「勢」的威力。刑天當年能以一己之力獨抗天帝、天後及天庭諸仙,絕非僥倖,而是真正的實力。而且,張紫星心中還產生另一種靈感,這種「勢」地攻擊,是否可以應用到九宮魔陣中?與某個魔魂的攻擊形勢相契合? 這邊陸壓不待傷勢痊癒,咬牙又將斬仙飛刀拿了出來。張紫星沒想到被自己擊得受損的葫蘆還能使用。當即來不及對刑天細說。只能大喝道:「小心那葫蘆!」 這一聲還是慢了半拍,就見陸壓手中葫蘆已現出毫光來。上邊那有眉有目地古怪東西再次出現,只是比方才要小了些,似乎是還未復原。那物眼中兩道白光反罩下來,已將刑天的泥丸宮釘住。 刑天一愣,似乎是混混噩噩,被那白光鎖定了元神。下面的張紫星面露驚色,正要上前相救,陸壓早有準備,手中火光大盛,將張紫星逼退。 陸壓吸取了以往戰鬥中地失敗教訓,不待刑天施術掙脫,飛快地鞠了一躬,口中迅速說道:「請寶貝轉身!」 那物往刑天頭上一轉,刑天的頭當即落下塵埃。陸壓原本盡落下風,忽以斬仙飛刀滅此強敵,終於逆轉戰局,不由哈哈大笑。下方蕭升、曹寶等人看得大驚失色,只有張紫星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 陸壓的笑聲戛然而止,原來對面那大漢雖然頭顱落下,但身體依舊懸浮在空中。 「哈哈哈哈!」狂放的笑聲自大漢身體中散發出來,哪像是一個失去性命的人,只是那頭顱斷處空蕩蕩的,給人一種無比詭異的感覺。 陸壓看著渾身的氣勢還在不斷增強地刑天,手心中已沁出了冷汗。他自煉成斬仙飛刀以來,不出手則已,一出飛刀,必然滅敵,自聖人以下,從無例外。然而自從遇到那個剋星逍遙子後,斬仙飛刀連連失手。但逍遙子和其師弟所採用地方法是使飛刀的白光無法鎖定泥丸宮,像如今這樣,鎖定元神後,斬去頭顱卻依然無恙地情況,還是第一次碰到。 張紫星猛地一拍腦袋:陸壓的斬仙飛刀,是釘人頭上泥丸宮,懾元神以斬之。刑天是什麼人?說白了,就是個腦袋掉了仍然存活的「變種人」。人家連頭都沒有,那斬仙飛刀又怎麼能發揮作用?剛才是自己倒是急糊塗了。說起來,無頭的刑天才是斬仙飛刀的真正剋星吧! 刑天一把撕去身上的衣物,露出赤裸的上身來,雙乳化成眼形,肚臍上張開嘴來,大笑道:「這頭去了也好!」 笑聲中,刑天的干戚神斧已化作一隻巨獸之形,如流光一般,朝陸壓高速掠來。陸壓見刑天的怪狀,忽然想到昔年大鬧天庭的一個人物,心中一動。正要開口,就感覺一股比先前更加洶湧的氣勢已鎖定了自己。倉促間,他避無可避,匆匆身化巨鳥之形,迎向巨獸。兩者交錯而過,那巨鳥慘叫一聲,左翅被齊根削去。又變成陸壓之形,只是左臂已經斷。陸壓右手握住斷臂,接在斷口,一陣火焰過後,居然也能勉強使用。 陸壓面色慘白,大叫道:「我知道你是誰了!」 刑天大笑道:「知道又如何!今日好生痛快,當不死不休!」 先前不知道來歷倒還罷了,如今知道了。誰還和你這不要命的拚死啊!陸壓暗罵了一句,目光落在下方收了真炎珠的曹寶身上。他心念電轉,分出一個化身撲向刑天,拼著分身受損,纏鬥不放。真身則朝下潛去,企圖奪回真炎珠。 張紫星眼尖,立刻發現了那淡淡地黑霧之形正撲向蕭升。當即大喝一聲,祭出縛龍索。陸壓見銀光繚繞,知道行藏敗露。顧不得躲閃,分出一個分身迎向縛龍索,剩下的那個依舊如電般撲向曹寶。 此事曹寶身邊忽然無聲無息地多出九個鼎來。這九鼎發出磅礡的力量,陸壓的長虹被這力量所迫,驟然停止,無法再前進一步。 陸壓微驚,覺得那九鼎似有些面熟:莫非是禹王九鼎? 陸壓雖認出是大禹的九鼎,卻沒有足夠的重視——大禹才什麼修為,他的法寶又能厲害到哪裡去?陸壓將力量驟然提升到頂點,企圖突破九鼎防禦。擒住曹寶。哪知他越提升力量。那阻力越大,最後竟然被反彈了出去。 「這……禹王九鼎如何有這般威力?」陸壓失聲叫道。哪裡知道混沌四形碎裂之後,張紫星對於九鼎地使用也更加得心應手,雖然還不能九合為一還原成乾坤鼎形態,但若是像這般用以防禦卻是不在話下。 陸壓知道上方的分身無法纏住刑天太久,伸手探入法寶囊正要取出法寶嘗試轉移九鼎,不料才一打開法寶囊,囊中驀地藍光大盛。一顆晶亮的圓珠猛地彈飛了出來,速度之快,連陸壓都沒來得及阻攔。 趕上來攻擊的張紫星卻是一臉錯愕,因為他的手中忽然莫名其妙地多出一顆珠子來,這顆珠子看起來相當眼熟,而且體內的一種力量似乎也在與之遙相呼應——竟然是崑崙晶玉! 陸壓一見大驚:「你施的什麼邪術,居然能奪我寶物!」 就在此時,一股淡淡的凌厲氣勢自陸壓從頂上壓迫而來,陸壓悶哼聲中,一個倒翻,再化長虹朝後遁去,帶著高溫地血液撒了一地。這次的攻擊與先前裂地斷山的聲勢不同,威力卻猶有過之,奇怪的是,對面的張紫星幾乎感覺不到什麼餘勢,可見刑天對仙力的控制精微程度。 「刑天干戚,果然名不虛傳!」陸壓感覺到其餘的兩個分身都被刑天所滅,自身地元氣受損極重,加上斬仙飛刀失去作用,今日已沒有什麼勝算。雖然痛失真炎珠與崑崙晶玉兩大至寶,但畢竟保命要緊,所以當機立斷,不打算再拼下去。 張紫星看出他萌生退意,嘲笑道:「道友,你送了如許大禮,為何又要匆匆離去?」 「逍遙子,休要得意!日後我當與你不死不休!」陸壓心頭大恨,咬牙說了一句,他已打定主意,待身體完全恢復後,就算是要動用沾染大因果的釘頭七箭書,也要殺死逍遙子這個可惡的剋星。當下不再逗留,化作長虹朝天邊急速遁去,轉眼便無影無蹤。 張紫星對陸壓地威脅毫不在意,反正兩人已是死仇,將來若有機會,必定要將這矬道人送上封神榜。只是,他對手中的崑崙晶玉還是大感意外,想不到這個「空殼」輾轉易手,最終又落在了自己的手中! 第兩百九十五章 靜思天下動 武夷山一戰後,白雲洞的喬坤生怕張紫星上門尋仇,早在陸壓與刑天大戰失勢時,便收拾家當,帶著門人,逃出了武夷山。哪裡知道張紫星根本就沒將他這個領盒飯的「龍套」放在心上,大敗陸壓後,帶著新認的妹妹張清兒與來時的四人徑直回了金鰲島。 這一趟算是滿載而歸,陸壓的真炎珠與崑崙晶玉倒是其次,最關鍵的是張清兒的「加盟」。張清兒的異能果然不凡,往那乾涸的靈泉處一站,原本枯竭的泉眼居然再次冒出靈泉來。據菡芝仙評估,這新生的靈泉比先前的功效還要好,若是拿來煉製仙丹或是釀酒,品質還要強上幾等。 與眾仙漸漸熟稔後,清兒也接受了這些面惡心善的朋友們。菡芝仙與金鰲島諸友對文靜乖巧的張清兒十分喜愛,尤其是那幾個酒鬼,大讚清兒比某些任性、蠻不講理的小女孩要可愛百倍。 不過讓這些傢伙無語的是,雲一聽「刁蠻、任性」的形容,直當是讚美之詞,反而洋洋得意。她還告訴新姐妹張清兒,若是有人敢輕慢得罪,只須停止靈泉供應,使仙酒斷糧即可。好在張清兒原本就有些內向,聞言只是微笑,並未贊同,讓那幾個酒鬼放下心來。 張清兒原本是孤獨一人,如今有了這麼多朋友,如同大家庭一般,從此再也不用東躲西藏,只感覺無比的幸福。當然,清兒最感謝的還是助她脫離苦海的哥哥,她偷偷告訴嫂子菡芝仙:若是想煉高級的仙丹,她願意提供本體地靈液,比那靈泉的效力還要強勝十倍。 菡芝仙知道這位新妹妹是一番好意。但她深諳煉丹之道,明白平衡是煉丹成功的要訣之一。若是其餘材料跟不上,就算煉製成功,所增強的功效也十分有限。況且如今張清兒已是夫君的妹子,那種傷元氣地靈液自是不能動用。所以謝絕了張清兒的好意。 張清兒暫時就在金鰲島安頓了下來,大家都對她很好,加上有雲這個「同齡人」在。也不覺得寂寞。菡芝仙準備齊全後,準備正式開始煉丹。因為煉製羅天洗髓丹需要較長的時間,而張紫星也不想讓菡芝仙分心,當下與金鰲島諸位親友惜別後,帶著兩個徒弟與刑天返回了朝歌。 張紫星與陸壓地一戰,又目睹了刑天的力量,心中似有感悟,加之想對九宮魔陣實行進一步改良,所以張紫星決定與刑天一起。閉關一陣時日。當然,對於這次地閉關,他還另有一番計較。對外只宣稱天子想要重振朝綱。安治天下,故而擇一秘地靜思三月,將朝政盡數托付兩位新任的丞相箕子與梅伯。靜思期間,無論有多大的事情,也不得侵擾。 由於天子在登基時曾「靜思」過多次,屢建奇果,名動天下的三大奇書就是這種靜思所得,還有利民之策與各種奇巧之具、靜思齋戒求雨……說起這個。人們不禁回望天子登基以來的一系列成就。確實是少有的明君。可惜,在專寵妲己之後。開始疏於朝政,令許多有識之士扼腕歎息。好在天子雖被蒙蔽一時,卻始終是英明之君,如今終於幡然醒悟,想要靜思而重振朝綱,實是天下之幸。這消息令朝中上下精神一振,許多民眾也奔走相告。 所有大臣都不約而同地對天子的這次靜思表示支持,許多人甚至相信天子靜思結束之時,就能立刻想出辦法解決當前的諸多難題。 這個突然地消息卻讓妲己吃了一驚,莫非天子擺脫她的媚惑了?還是發現了什麼破綻,真的打算重新振作?妲己有心試探一番,沒等她想好辦法,張紫星倒先主動來壽仙宮找她了。 妲己上前見禮後,不露痕跡地以讚賞地語氣問起他靜思的相關事宜。 張紫星大笑了幾聲,故意炫耀般地露出金丹期頂峰的氣息,說道:「梓潼,連你也被寡人騙了!寡人哪裡是靜思什麼國策,只因近來修煉有成,金丹期日漸穩固,若能一舉碎丹凝嬰,凝出元嬰,當可長生不老也!為免那些大臣嗦,索性找了靜思這個借口,可笑那些人還信以為真,齊齊支持寡人呢!」 妲己感覺到那股力量果然不假,見他神情不似作偽,暗暗鬆了一口氣,微笑道:「陛下倒是頑皮得緊,居然找出如此借口來閉關修煉。陛下若得長生,當可永治天下,實是可喜可賀。」 張紫星搖搖頭,深情地看了她一眼:「寡人也知身居帝位,不可久攝。寡人只想長生不死,與心愛之人廝守一生,於願足矣。」 妲己看出他真情流露,微微一震。哪裡知道張紫星此時想到的,卻是姜文薔、商青君等人。妲己心中湧起慚愧之意:「陛下,臣妾認為,眼下當以江山為重。」 張紫星搖搖頭,說道:「若是江山與心愛之人只能擇一,寡人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心愛之人。」 連江山……都可以不要麼?妲己注視著這個與自己「日夜」廝守的天下至尊,原本堅定的心意竟然也產生了一絲動搖。 「若是寡人能至元嬰之境,當罄盡力量助你凝成金丹,至少也能相守千年,若在千年中你也能碎丹凝嬰,當可千秋萬載,永不分離。」 難道他不知道強行助人提升修煉,很容易使雙方都有心魔之患麼?妲己忽然覺得天子「傻」得有些可愛。如果說當初委身於這個男子還是受上命而為,那麼如今卻是真有種想依靠在他懷抱的感覺,這是否代表著一種心動?或許,只是感動吧。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妲己也不知道這種感動是否會變成另外一種感情。可惜,他是娘娘下令要算計的天子;可惜,他並不是那個男人…… 或者說。幸虧,他是她最終要捨棄地棋子;幸虧,他不是那個人…… 「陛下,你不是曾告訴過臣妾,修煉之事不能急進麼?陛下在閉關之時一定要平心靜氣。切忌急躁,以免龍體有礙。」 妲己只能用這種隱晦地語言來表達自己地一點心意,希望能對他有所幫助。算是尋求一個微不足道的心理平衡吧。 張紫星對於妲己地態度也有些意外,點了點頭。 妲己又道:「適才臣妾之父。左定北侯遣人前來稟告,臣妾兄長蘇全忠下月將在崇城大婚,臣妾也久未見到父母兄長了,想請陛下恩准,前往崇城一行。」 妲己提出去崇城看望「父母」和參加婚禮其實也是臨時起意,皇宮雖然奢華富貴,但作為一個妖族,更嚮往的是在的生活。況且她是奉命而來,並非本心,這皇宮對她而言。不啻於囚籠。如今聽聞天子閉關,反正在宮中也是無事,不如藉機外出疏解一下心情。 這「大婚」的消息張紫星一早便知道了,故意問道:「你兄長大婚?不知娶的是哪一家諸侯之女?」 妲己答道:「此女姓風名誕,乃是臣妾父親故友之女,與家兄情投意合,但出身卻似是尋常,並非諸侯卿士。」 「蘇全忠乃大商國舅。將來又要繼承爵位。若是娶這等女子為正室,只怕……」張紫星露出沉吟之色。目光落在妲己身上時,又笑道:「既是情投意合,這些便無須計較了。只要兩人真心相愛,出身又算得了什麼?寡人這便下旨,封那風誕為北安公主,成就這段良緣。」 「陛下真地不計出身?」妲己一震,心中又加一句:平民倒還罷了,若是……妖呢? 張紫星笑道:「當年寡人納你入宮時,也不知有多少非議,說你是叛臣之女,如何如何。如今你不照樣成為大商皇后,母儀天下麼?寡人設那招賢館,也有不論出身,唯才是用,自是如此。」 妲己當即跪倒謝恩,張紫星連忙扶起。瞥見妲己眼中有些濕潤,也不知是真是假,看著那副前世就已刻骨銘心的熟悉面容,心中也不由暗暗歎息,將她輕輕摟在懷中。 張紫星摟抱一陣,正欲去擬那冊封聖旨,卻被妲己輕輕拉住衣袖,不肯放手。張紫星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少有地情慾之色,也露出一副心動的模樣,將妲己抱起,當下就在繡榻上顛鸞倒鳳,共赴巫山。張紫星只覺妲己這一次似是格外情動,也放開疑慮,使出全身解數,直至共同達到愉悅巔峰。 第二日,張紫星命殷破敗、方弼、方相領大軍護送皇后前往崇城,自己則與刑天一道,開始了真正地閉關。 根本不需細作,天子閉關的消息已直接在《大商季刊》第一頁刊登,傳遍天下。鑒於天子以往靜思的良好「前科」,整個大商對此都極其關注,許多臣民都視之為大商進一步走向繁榮與穩定的標誌,各路諸侯也反應不 南地,西岐討逆軍大營。 姜子牙與姬發正商議軍機要事,餘人皆不得入內。 「大王,鄂順新敗兩次後,本固守不出,近來卻是蠢蠢欲動,似是想與我軍決戰一場。」 「鄂順的動向只怕與天子靜思之事有關,」姬發濃眉緊皺,「天子此番公告天下,靜思國策,似有奮發之心,相父,孤王當何以應之?」 姜子牙眼中浮現出那男子意氣風發、英武不凡的至尊形象,心頭竟也有一絲迷惘,就在此時,忽然大營門口無聲無息多出一個黑影來,跪立著,雙手呈上一個紙卷。姜子牙上前接過紙卷,那黑影行了一禮,又如鬼魅般消失在門口。 姬發對此也不慌亂,這部密使原本就來無影去無蹤,自從交由姜子牙管理後,機構的能力又大大增強,已隱隱能和朝歌的「天影」一較長短。 姜子牙打開那紙卷,略作瀏覽,面上不由露出訝色。姬發雖有些好奇,卻沒有詢問。因為如果是姜子牙認為應該讓他知道地,才會稟告,反之,則不會說明。這是他給予姜子牙的特權之一,同時也是拉攏的手段---若論權勢,除非能「變天」成功,否則區區西岐丞相怎能與大商代相地權勢相比,要想讓姜子牙真正歸心,必須要有些非比尋常的待遇:比如說,尊之為父、謙卑的求教態度,完全的信任與難以想像的特權…… 姜子牙微微一笑,說道:「大王,看來適才是我們過於憂心了,原來天子所謂的靜思居然拿是閉關修煉,以求長生不老。」 姬發聞言,面露喜色,忽然又問道:「此事從何得來?是否可靠?」 姜子牙說道:「此乃蘇皇后往崇城參加其兄蘇全忠大婚之時,對其母無意洩露。蘇護知此事關乎重大,嚴令內眷外洩,卻還是被部內應所得知。那蘇皇后得天子專寵,又是親口所說,此事當無虛假。」 姬發大喜:「相父所遣部果然厲害,居然鉅細無遺,有此奇兵,縱是兩軍將來對敵,也可事事料敵機先,戰無不勝。」 姜子牙暗暗自得,微笑不語。姬發忽然生出一個想法:「」部如此厲害,如果姜子牙想的話,那麼他這個西伯侯的一些私密只怕也無法瞞過。以姜子牙手中所掌地大權,加上這許多把柄,萬一將來…… 姬發心中地疑慮也是一閃而過:當日犬戎敗亡,西方教又敗於截教之手,已大為失勢,目前最大的依靠,是以姜子牙為「代言人」地闡教。闡教儘是法力高深的仙人,若是姜子牙真有什麼二心,只怕自己也無力抵抗,所以這種想法倒是多慮了。只不過,若是將來能一統天下,登上天子之位,再如何對待姜子牙,那就是後話了。 「其實,無論此次天子是否真的靜思,對於大王來說,都是一個極好的機會。若是時機與手段得當,大王當可趁勢而起,一展胸中大志!」 姜子牙並不知姬發心中的尋思,侃侃而談,聽得姬發目泛異彩,連連點頭。 第兩百九十六章 野望!姬發的雄心 (下載小說到雲軒 閣 www.YXG .cc) 曹州的崇黑虎最近的心情非常不好,動輒大發雷霆,還斬殺了幾個無心觸怒他的下人。因為近來蘇護和費仲聯手,暗地施了不少陰險手段,不僅使他聲名掃地,而且損失慘重,偏生又無法光明正大的反擊,實是令人惱火。 前些時日,蘇護之子蘇全忠大婚,皇后娘娘親臨崇城,使得各方諸侯皆來賀喜,連東伯侯姜桓楚與西伯侯姬發都派了使者前來奉上厚禮。 在崇黑虎看來,皇后蘇妲己來崇城,或許也是蘇護對北地諸侯的一種示威。是在提醒眾人,他蘇護不僅是左定北侯,還是當今國丈,皇后之父,以天子對皇后的專寵,這北伯侯的位置捨他其誰? 更讓崇黑虎憤怒的是,在婚宴之上,蘇護表面上客氣,卻故作酒醉疏忽,將他安排在一干小諸侯之席,明顯的是一種羞辱。若非當時有皇后娘娘在場,崇黑虎早作衝冠一怒,拂袖而去了。 好在除了惱人之事外,崇黑虎尚有一樁安慰之事,那就是崇應鸞在北疆戰事中表現十分優異,力壓崇城、北疆二軍,已立下好幾樁功勳。若不是鬼方首領才略不凡,及時收拾殘軍,站穩了陣腳,又恢復與商軍對峙之局,還會讓崇應彪獲得更大的戰功。 蘇全忠大婚後不久,皇后娘娘便返回了朝歌,而在北疆與鬼方大戰的聞仲向三位定北侯發出了召軍之令:聞仲近來大敗鬼方,要求三位定北侯遣軍前來,配合大商主力追擊合圍。 崇黑虎對北疆的戰事一直很關注,尤其是遭到蘇護和費仲的合力排擠後,已將那戰事視為自己翻身的最大捷徑。對於聞仲打勝仗的消息,崇黑虎已通過斥候得知,並早早將兵馬調齊。就算聞仲不發出召軍之令,他也會主動請纓,前往北疆賺取戰功。如今正是大好機會,唯一讓崇黑虎遺憾的是,聞仲是同時向這次三位定北侯發令,這樣一來。也給了蘇護與費仲機會,不過崇黑虎對曹州軍的戰鬥力極有信心,相信能在三侯中脫穎而出,立下大功。 崇黑虎本欲親自上陣,卻又擔心蘇護與費仲兩隻老狐狸趁自己不再曹州時再施陰謀,當下命兒子崇應鸞領兵三萬出陣。崇應鸞兵馬嫻熟,又與父親有過不少征戰經驗,區區圍剿戰,自是不在話下。無獨有偶。蘇護也派出了新婚不久地兒子蘇全忠出戰,至於原本就在北疆的費仲,派出的是麾下得力大將金大升與吳龍。 就在崇黑虎為兒子在北疆給曹州大大長臉而感到高興時。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卻如晴天霹靂一般,狠狠地將他的欣喜擊成粉碎----崇應鸞貪功心切,過於冒進,遭遇了鬼方首領的伏擊,結果幾乎全軍覆沒,崇應鸞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這個巨大地打擊實在是太突然了,讓崇黑虎幾乎沒有絲毫心理準備:崇應彪老成持重,經驗豐富,絕非冒進之輩。而且崇黑虎出征前也多次交待,怎麼會遭遇如此慘敗? 就在崇黑虎下令大批斥候探查兒子下落時,一個神秘人物求見。還送來了一封書柬。 那書柬的內容讓崇黑虎大吃了一驚,這居然兒子崇應彪的親筆信,原來,崇應彪已成鬼方的階下囚,信中詳述了這一次中伏的經過。原來竟是有人故意向鬼方洩露軍情,使得鬼方之王親自設下埋伏,一口吞下了曹州的三萬兵馬,還俘虜了主將崇應彪。 崇黑虎目光落在送信的神秘人身上。只見此人相貌平凡。身形瘦弱,卻面露沉穩。想必也非一般信使。 「貴使何人?送此信來於孤王,是何用意?」 那人微笑道:「吾王帳下文官張亮,見過右定北侯。今日來曹州,只為轉達吾王對大王的結好之意。」 崇黑虎心念一轉,冷哼道:「鬼方乃大商宿敵,當年先君高宗征伐三年,終將其驅逐遠遁。如今爾等斗膽冒犯天威,再侵我北地,實是可恨可誅!我乃大商右定北侯,與爾等乃生死大敵,豈會受敵所惑?來人!將此人拖下去,碎屍萬段!」 此時門外心腹衛士立刻衝了進來,拖著張亮就走。張亮毫無懼色,反而大笑起來:「我此來本為救你曹州,可歎你愚昧無知!今我雖然身死,不僅是崇應鸞,就算是你這位右定北侯也命不久矣!」 崇黑虎一聽,又讓人將張亮拉了回來,吩咐左右退下後,問道:「你且說個明白,若是有理,孤王將敬為上賓,誠心求教;若是無理,定斬不饒!」 張亮神色自若地道:「大王,其實曹州的處境吾王盡已知曉,蘇護與費仲施陰謀詭計,處處陷害大王。此次公子崇應鸞陷身,亦是有人事前通風報信。此人絕非我軍斥候,而是自稱曹州親衛崇明,因受公子責罰而懷恨在心,故而前來投奔。我軍大捷後,此人卻不見蹤影,甚是令人費解。」 崇黑虎皺眉道:「我曹州親衛中哪有崇明此人?定是有人故意假扮!」 張亮點頭道:「令公子也是如此說法,但所提供地情報卻非虛假,如此看來,此人只怕是……」 張亮這一引導,崇黑虎頓時想到了一事,忽然露出怒色:「莫非是蘇護和費仲使人所為?這兩人當真該死!居然施此毒計!」 張亮點了點頭,說道:「吾王也是如此認為,吾王遣下臣而來,只為轉達一事。只要大王相助我族,擊退聞仲,平定北地各城。吾王不僅會分毫無傷地送回公子崇應鸞,而且會與大王平分北地。」 崇黑虎吃了一驚,怒道:「住口!我乃大商臣子,又怎可為此大逆之事!你去轉告汝主,速速放回崇應鸞,否則我將盡曹州之兵,與聞太師一同剿滅鬼方!」 張亮毫不慌張,說道:「大王若是輕易離開曹州。那二侯必會趁虛而入。況且此二人陰險毒辣,若是再施詭計,向我軍洩露軍機,大王就算有通天本事,也難免重蹈崇應彪之事。」 崇黑虎知道張亮說得有理,怒容頓斂。不由沉默了下來。那兩個對頭心狠手辣,若是再勾結外敵,背地施以暗箭,就算他再能征慣戰,也難逃算計,搞不好就是個兵敗身死的下場。到時別說什麼北伯侯了,就連性命都不保。 張亮趁機又下一猛藥:「不瞞大王,吾王已與西伯侯姬發達成了協定……」 崇黑虎當時在姬發討伐崇城的時候,與姜子牙也有過密議。如今聞聽此言,不由大震。張亮壓低聲音,細細備說。崇黑虎面色一變再變,也不知心中究竟是何計議。 不過,崇黑虎並不知道,鬼方這次派出地使者,卻非張亮一人。 南地西岐帳中,姬發和姜子牙正會見來自鬼方的秘使承乾。 這承乾乃鬼方王長子,也是鬼方國的繼承人。他這次來見姬發的目地很簡單,就是代表其父向西岐稱臣,並自願留在西岐軍中相助,其身為人質之意不言而喻。以示鬼方誠意。 鬼方王在正式稱臣的國書上也寫得分明,鬼方十分仰慕中土,願世世代代。為西岐之臣。他只有一個條件,就是請西伯侯姬發承認鬼方合法的地位,並幫助鬼方擺脫世代的貧窮和疾苦。 安頓好秘使後,姬發對姜子牙問道:「相父,以為如何?」 姜子牙笑道:「鬼方王特遣其長子來與大王密會,實乃我西岐大好的機會。東地姜桓楚因姜皇后病故而失聖眷,東魯與東齊又早有怨懟,如今大有劍拔弩張之勢。鄂順眼下正被我軍全面壓制。已遣人透露歸順之意。若鬼方能擊敗聞太師,一統北地。大王可立即聯合姜桓楚,四方合力,討伐朝歌,成功必指日可待!」 姬發聽得意動,但也不失謹慎地問道:「這鬼方王甚是了得,能與聞太師匹敵,若是侵佔北地後,再起異心,豈非自亂陣腳?」 姜子牙說道:「鬼方素崇信日、月之神,於北貧瘠之地居住多年,生活疾苦,故而行犯境之事。如今鬼方王在國書上,以日月之神立誓歸順,又遣這承乾來我軍中為質子,可見其誠。」 姬發聞言,方知國書上日月神的誓言之意,喜道:「相父果然見聞廣博,孤王目下該如何行事?」 「大王休要心急,須知鬼方一族素來強悍,昔日大商先君高宗征伐鬼方,也須三年之功。若真能歸降,倒是大王將來地一大臂助。大王莫非忘了天子降東齊之事?萬一鬼方有變,大王正好以征討異族為名,名正言順地吞併北地,以我軍如今的戰力加上仙人之助,亦非難事。」 姜子牙見姬發一副受教的模樣,滿意地說道:「眼下當務之急,就是秘密接受鄂順歸降,逐步收編南地。至於這鬼方……大王可留下承乾,遣人往北地回復。若鬼方能戰敗聞仲,徹底擊潰商軍,現其實力,一統北地,大王當答允鬼方王之求。」 姬發明白姜子牙地意思:借鬼方的力量損耗大商軍力,並整合北地,屆時西岐只須坐享其成即可。姬發連贊高明,當下立刻回信,星夜使人秘送往北地。 天子宣佈靜思以來,天下各方俱是風雲湧動,也不知道有多少在掌控之中?有多少在意料之外? 兩個多月轉眼就過去了,這兩個多月裡,發生了許多震驚天下的大事。可以說,過去二十年所發生的變故,都未有這般之大! 第一樁便是聞太師北疆兵敗! 聞仲乃三朝元老,大商軍神,精通兵法。自身又身懷異術,半生征伐,從未有鋒銳受挫。想不到,如今居然敗於異族鬼方之手! 聞仲這一敗可謂元氣大傷,不僅被鬼方追擊,而且沿途竟然還遭遇到了兩股大軍的伏擊,饒是聞太師道術精深,臨危不亂,也難挽頹勢,最終拼盡殘兵。殺出一條血路,敗回朝歌。 鬼方佔領北疆後,立即大舉南下,讓人驚訝的是,定北三侯中,左右定北侯蘇護、崇黑虎居然不戰而降。齊齊歸降鬼方。倒是那一直為人詬病地費仲,卻沒有貪生降敵,反而竭力掩護聞太師、方,一同敗歸朝歌。 事後,眾人才明白聞太師為何戰敗----全是那蘇護、崇黑虎勾結鬼方,裡應外合之故!就連路上的伏擊也是這兩名叛逆所為!一時間,指責之聲不絕於耳。 崇黑虎這才知道,原來蘇護與鬼方早有勾結!大感意外之餘,只能長歎蘇護好心計。如今已騎虎難下,無法回頭,只好硬著頭皮繼續朝前行了。蘇護也在慶幸自己聽從了風蠊地計謀。當機立斷,降伏鬼方,否則有崇黑虎這個內應,到時別說是屬地了,就算是性命能否保住還能難說。 鬼方王在蘇護與崇黑虎地幫助下,迅速掃蕩北地,所到之處,無不披靡。北方各諸侯在無奈之下,只得選擇了臣服。好在鬼方並不如犬戎那般殘暴,平定北地後。並沒有燒殺搶掠,而是令人意外地頒布了一系列安民措施。並遵照「平分北地」地諾言,以崇城與曹州為中心。劃出兩片地盤,歸於蘇護、崇黑虎治理。 與北方地噩耗相比,第二樁大事當是「喜訊」。那就是南征叛逆鄂順的西伯侯姬發傳來捷報,西岐大軍在南郡連敗叛軍,最終擒獲敵酋鄂順。鄂順有感西伯侯仁德,情願歸降。 姬發獲勝後,留下兵馬駐守南郡,整合南地。自己則率主力班師火速趕回西岐。並在眾望所歸之下。率軍北伐,第一個目標百便是曹州。 崇黑虎與姬發早有密議。待西岐軍來時,只須假意一戰,然後如鄂順一般,「失手」被擒,借勢歸降即可。 然而,讓崇黑虎萬萬沒想到的是,當他被姬發擒下,西岐大軍進駐曹州時,迎接自己的卻是滿門抄斬的下場。姬發將崇黑虎父子與其族人盡數誅滅後,迅速安撫人心,說明只誅首惡,餘人皆是被崇黑虎父子所迫,絕不追究。這一舉動立刻得到了曹州上下地交口讚譽。 可歎那崇黑虎,如果說當初出賣親兄,還是為了大義保全家族血脈;如今投降鬼方卻是不折不扣的賣國求榮,最終落個身敗名裂,舉族被滅的悲慘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姬發平定曹州,滅崇門一族地消息傳到了崇城,蘇護不由大驚。對於崇黑虎與姬發之間的勾結,蘇護也是知道一些,但沒想到姬發居然過河拆橋,以「盟友」崇黑虎滿門的鮮血來鋪平大路。而他雖與西岐也有協議,卻深懼重蹈崇黑虎覆轍,急忙召來風蠊商定對策。風蠊畢竟足智多謀,不久便想到了辦法。蘇護聽從他地建議,立刻公開上降表於姬發。 降表的內容是,蘇護之所以屈服鬼方,並非為了保全自家性命,而是為了北地百姓。裡面舉出了鬼方平定北地以後,從未驚擾百姓的事實為依據,說明自己地大義之舉。姬發對蘇護此舉十分讚賞,而鬼方確實也有安平百姓的政行,當下接受了蘇護的歸降。 蘇護在這反覆動盪之中,再保平安,心中對風蠊不由更加信任和佩服。 鬼方王見姬發兵不血刃就平定了曹州與崇城,並前來北疆之地討伐,當即起兵前來迎敵。姬發不顧眾將勸阻,只身前往鬼方營中勸降。結果鬼方王「懾於」姬發地膽色與威德,終於不戰而降,表示願世世代代向西岐稱臣。 自此,姬發平定南北二地,又平鬼方外族,聲威大震。其曹州誘降殺黑虎、崇城納降收蘇護、北疆孤身伏鬼方的三大事跡名動天下,眾口稱讚。 然而,同樣有許多明眼人從姬發地「光輝事跡」中看出了端倪,繼而恍然大悟----原來,鬼方南侵大商,背後地真正支持者,居然是西岐姬發! 在姬發平定南北之地後,東伯侯姜桓楚終於也作出了決定。東魯借口東齊無故犯境,起兵反擊。東齊自是不甘待斃,遣大將張桂芳、風林前往迎敵。一開始,東齊軍靠著張桂芳的異術佔了上風,但東魯軍隨後也得到了異人相助,結果風林被殺,張桂芳不敵,敗退而去,固守不出。目前兩軍正在攻守相持之中。 不久,一封檄文地問世,宣告著姬發的野心正式展露。 第兩百九十七章 三山關五光石顯耀 西伯侯姬發是在召集西、南、北各路諸侯議事時,與高台之上正式頒布的《傳檄各諸侯文》。文中指出了天子紂的六大罪狀,大致內容為: 第一、篡改祖宗之法,頒布新政,對所有諸侯、卿士和官員的利益都造成了重大損害。 第二、任用奴隸賤民,而不任用貴胄卿士,使得貴賤不分,上下顛倒。 第三,沉湎女色,聽信婦言,荒廢朝政,自專寵妲己以來,疏於政事,令天下動盪。 第四、任用佞臣小人,設炮烙之刑,擅殺大臣。 第五、花費大力修建摘星樓、鹿台,罔顧民生民計。 第六、不留意祭祀,使上蒼降罪,導致如今天下動盪、民不安生之勢。 姬發公佈這六大罪狀後,號召天下諸侯,起兵伐紂,以復祖宗舊制,息上蒼之怒,還天下一個太平之世。 姬發剛當眾宣佈完《傳檄各諸侯文》,天象忽然發生了驟變。空中現出萬道紅光,齊齊落在姬發身上,如神靈一般,久久不衰。在場無論是諸侯或是軍民皆為此象所懾,齊齊跪倒,高呼萬歲。 姬發得此天命,在眾望所歸之下,自立為武王,設國號為周,與會的大小諸侯紛紛表示響應。自此,大商最大的敵人西周終於走上舞台,正式開始了天下之爭。 朝歌遭此驟變,自是上下驚惶,兩大丞相多次求見天子,卻不知天子究竟在何處靜思,遍尋不見。為今之計,也只能盼天子早日結束靜思,主持大局了。但眾人都不知道。其實天子在姬發頒布檄文之時,便已提前秘密出關。 這次閉關的成果不錯,不僅對於幻魔陣已有改良之法,張紫星本身的修為也提升到了金仙中階巔峰的境界,而刑天的閉關卻沒有結束。得知這些驚人的消息後,張紫星欣喜的表情頓時換成了肅然,這一切地到來可以說是在他意料之中。但依然不能輕鬆。 「傳檄各諸侯文?怎麼情節這麼耳熟?」張紫星冷笑著將手中的檄文朝桌上一扔,「姬發真面目終於露出來了!只可惜我不是董卓,他姬發也不是曹操!」 一旁商青君問道:「什麼董卓、曹操?」 張紫星搖了搖頭,並未回答,說道:「青兒,眼下四方形勢如何?」 商青君答道:「聞太師與二相議定。以洪錦為帥,陳奇為先鋒,率金大升、吳龍、等將,兵出五關。討伐逆臣之首姬發。姬發遣黃飛虎、蘇護迎之,僵持不下。北地鬼方大軍已臨陳塘關,總兵李靖固守不出,一時無虞。東地姜桓楚正征伐東齊,尚無西進之意,遊魂關總兵竇榮不敢怠慢,日夜提防。南地鄂順率諸侯大軍正往三山關而來,總兵鄧九公調遣兵馬,與叛軍相迎。那鄂順軍中有西岐異士楊戩、雷震子等人相助,鄧九公不敵,重傷敗回。眼下鄂順大軍正猛攻三山關,情勢不妙。」 張紫星眉頭緊皺,思考了一陣,說道:「方,你持我密旨,去見聞太師,下令洪錦以敵進我退,敵退我進之策。拖住黃飛虎之軍。不可貿然勝之,切記!另調穿雲關部將龍安吉前往陳塘關。臨潼關部將卞吉往遊魂關,高明、高覺前往三山關聽用。並遣使調停東魯、東齊之爭。」 方雖然對那洪錦的戰略有些好奇,卻不敢多問,趕緊遵命而去。張紫星又對應龍說道:「三弟,你去尋羽翼仙,一同前往東齊相助月妃,並保護她的安全。」 應龍起身道:「皇兄放心,小弟這便前去,定會護得皇嫂周全!」 袁洪說道:「師伯,聞聽那楊戩十分厲害,連九龍島四聖都敗在他手中,高明、高覺的法力太弱,只怕不是敵手。」 張紫星點了點頭,楊戩確實很棘手,但若是派遣魔家四將、張奎、高蘭英這樣的大將去,照樣敵不過楊戩。而且,還不知道鄂順軍中到底有多少崑崙之士。遣高明、高覺只是為了探明軍情、知己知彼而已,而趕赴三山關對付楊戩的真正主力正是張紫星本人與袁洪、冰雪等人。 張紫星心知西周絕非洪錦之輩可滅,故而採取了先斷支流,再集中力量對付主幹地策略。對西岐以拖延戰術為主,盡量不要驚動姜子牙背後的元始天尊。與此同時,滅掉各地響應姬發的諸侯主力,最後再來解決西岐。 目前東魯姜桓楚只是尋隙故意攻擊東齊,尚未公開叛逆,所以先遣使者調停,若是不從,再從遊魂關與東齊兩面夾攻滅之。北地鬼方實力不明,卻十分厲害,連聞太師都取之不下,暫時不宜硬拚,以固守為上。同時可趁北地未完全歸心異族之時,在後方侵擾,必可使鬼方難以兼顧。 只有南地鄂順,叛逆已久,又新降西周,正是他首先需要解決的一方。況且三山關此時吃緊,須得立即援助。 三山關中,鄧九公面色慘白,正半躺在殿中,聽太鸞稟告完軍情後,皺頭緊眉,說道:「敵軍此番雖然暫為退卻,隨後必會加緊攻關。我深受天子之恩,委以重任。如今鄂順勢大難敵,當如何是好?」 太鸞也是愁眉不展:「若論武藝,叛軍無一人是大人敵手,但叛軍中有西周術士異人,大人不敵,亦是無奈之事。如今只能死守關隘,與三山關共存亡矣!」 鄧九公長歎道:「個人安危是小,國家社稷是大。若是叛軍攻破三山關,大商當危矣。縱是我等身死,又有何面目去見歷代先君?」 兩人嗟歎一陣,卻是無計可施,忽家將來報:「稟總兵大人,小姐學藝歸來,正在殿外求見!」 鄧九公精神一振,忙道:「快讓小姐進來!」 就見一名絕色少女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下跪行禮道:「蟬玉拜見爹爹!」 鄧九公隱去激動之色,點了點頭:「吾兒快快起來,你昔年往西崑崙學藝,今日總算是藝成下山,也了卻了為父的一樁心事。」 鄧嬋玉站起身來,又與太鸞見禮,見鄧九公著傷。趕緊拿出一顆丹藥,讓其服下。鄧九公只覺那丹藥清涼沁心,身上的傷勢竟然頃刻痊癒,不由大喜:「吾兒好藥!竟如此神效!」 鄧嬋玉說道:「此乃師尊所贈,只要性命未失,無論多重創口。皆可痊癒。爹爹宜安心休養數日,待身體元氣復原,方可上馬使力。」 鄧九公搖頭道:「眼下軍情緊急,叛臣鄂順正攻打三山關。手下有不少能人異士,前日對戰中,折了趙升與孫焰紅,為父也被那雷震子所傷,被迫堅守。如今將士們俱在浴血奮戰,為父怎能休養?」 鄧嬋玉一聽趙升與孫焰紅戰死,柳眉倒豎,說道:「女兒在西崑崙聞聽各路諸侯作亂,憂心三山關。故而向師尊請求下山,特來相助。爹爹可與我一軍,前去一會叛逆。也不負學藝經年!」 鄧九公沉吟片刻,點頭道:「不愧是我鄧九公之女!你先去見過你母親與兄嫂,我自調撥人馬與你。戰陣之上,須得仔細,切忌心慈手軟,否則當有性命之禍!」 提到母親,鄧嬋玉面露想念之色,連忙告退往內室而去。從母親口中。鄧嬋玉得知「逍遙子」當年竟親來三山關。為母親治病,暗暗感動。念起他在西崑崙與自己相敘之情,面上不由泛出紅暈。鄧母看出女兒面色有異,忙追問那逍遙子地來歷,鄧嬋玉自是不會說出張紫星的真實身份,只說著逍遙子是大商國師,與自己也僅是普通道友而已。 鄧母笑著說了一句,既是普通「道友」,為何連那青鳳玉珮都給人家了。鄧嬋玉不料母親連這個都知道了,一張俏臉紅的如柿子一般,搪塞了幾句,匆匆逃了出去。 不久,鄧嬋玉披掛齊全,率一隊人馬從三山關奔出,來到鄂順營前叫陣,指明要雷震子出陣。 雷震子是前西伯侯姬昌當年為湊百子之數在燕山雷雨後所收義子,被終南山玉柱洞雲中子收門下。此人法力尋常,卻屬於運氣極旺之輩,最後居然逃過殺劫,肉身成聖。曾誤食仙杏而肋生雙翅,其上寫有「風雷」二字,但也僅能輔助飛行而已,遠遠不及女魃雙翅的威力。 雷震子下山不久,與姬發相認,也算是姬發在南地地「代言人」之一,卻屬於缺乏冷靜,頭腦發熱類型,一聽人有指名叫陣,當即衝了出來。 鄧嬋玉見雷震子相貌果然兇惡,面如藍靛,發若硃砂,眼睛暴突,牙齒橫生,身軀長有二丈,還長著一對鳥人翅膀,自空中飛落地下。 雷震子見原來是一位嬌滴滴的女將手持雙刀叫陣,當即滿不在乎,說道:「我就是雷震子,你不過五體不全的一介女流,怎敢陣前使勇?還不速速退去,換個有數的上將前來!」 鄧嬋玉縱馬奔來,怒道:「原來你就是打傷我父的仇人,納命來!」 雷震子見她來勢洶洶,駕起風雷翅,就在空中以黃金棍相迎。戰了幾合,鄧嬋玉似乎招架不住,把馬一拍,掩一刀就走,雷震子滿不在乎地追去,不料,鄧嬋玉掛下刀,取一塊透明晶石掌在手中,回首一下,如疾電一般,光華閃過,正中雷震子臉上。 雷震子只覺面上的五官似乎齊齊碎裂一般,痛入心脾,大叫一聲,險些自空中墜下地來。他摀住臉龐,勉強扇動雙翅,拚命飛到記憶中大營位置。終是支持不住,跌落下來,頓時引起了一陣騷動。 不久,鄂順營中又奔出一員步將,此人帶著一個軍士頭盔,身上卻穿著道服,顯得不倫不類,手持一柄降魔杵且甚是顯眼。 此人來到鄧嬋玉面前,叫道:「我乃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門下韋護,方纔你傷我道兄,如今正為報仇而來!」 這韋護也是日後肉身成聖的闡教第三代弟子之一,似乎心計頗深,原著中竟然從未被人生擒過一次,這一點,比楊戩還要了得。攻擊方式也大多是群毆或背後放降魔杵偷襲。韋護知女將暗器功夫了得,方才雷震子就被那飛石所傷。他心中也在計較如何一報還一報,先是佯敗,然後忽然以降魔杵殺死女將,以報雷震子被偷襲之仇。 鄧嬋玉原本就先手意識極強,在與張紫星接觸幾次後,深受其「先進性戰鬥理念」地影響,故而並不按常規出牌。她縱馬奔向韋護時,也不用雙刀,迎面就是一記五光石。韋護正以仙訣護身,計較如何暗算,哪知鄧嬋玉直接發動了最厲害的襲擊,當即正中鼻樑骨,只打得眼鼻皆平,鮮血直流。不僅護身仙訣失效,連仙識都變得紊亂起來,當即掩面而回。 鄧嬋玉這五光石之術乃西王母所傳,厲害非凡,是以太陰仙訣地特殊法門融入晶石中發出。晶石可將仙訣的攻擊力增幅數倍,擊中目標後爆裂開來,連一般仙體都無法抵擋。那晶石越無其餘力量干擾、越純淨,威力就越大。如今鄧嬋玉使用的,正是張紫星當日贈送地玻璃珠,卻是格外契合這太陰仙訣地攻擊法門,威力也大大增強。 鄧嬋玉見韋護逃走,哪裡肯輕饒,舞動雙刀,催馬趕上,就要取韋護性命。此時眼前忽然憑空多出一個矮子來,身長不過三、四尺,舞著一根鐵棍,口稱「休壞我道友」,擋住了去路。 鄧嬋玉見著矮子相貌醜陋,又如此之矮,不由一愣。而那矮子見到鄧嬋玉的絕世姿容,當即目露奇光,不覺色心大動。一時竟然看得神魂顛倒,嘴角差點流下涎來,好半天才說了一句:「我乃夾龍山飛雲洞……」 話剛落音,只見光芒一閃,矮子頸上已結結實實地中了一石,當即痛得連棍都握不穩了,只是摀住頸子在地下呻吟。 原來鄧嬋玉見這矮子看向自己的表情十分猥瑣,心中大是嫌惡,不待他通名,直接一石了賬。鄧嬋玉擊倒敵人後,催馬低腰,右手揮刀朝矮子斬去。 第兩百九十八章 蟬玉 鄧嬋玉正欲揮刀取那猥瑣矮子的性命,忽然金光一閃,這一刀被一柄三尖兩刃刀架住。來將頭戴扇雲冠,身穿道服,生得面如冠玉,丰神俊朗,額間似乎還閉著一隻眼睛。 矮子知是生死關頭,忍痛爬起,連兵器都不要了,將身一縱,陷入地中消失不見,逃回本營而去。 鄧嬋玉兵器與那三尖兩刃刀一架,只覺手臂微微發麻,連白馬也退後了幾步,暗驚來人的力量,喝道:「來將通名!」 那人收刀退後,說道:「我乃楊戩是也,你這女將倒是好本事,竟然連傷我三位道友!堪稱敵手,可通姓名!」 鄧嬋玉修煉太陰仙訣,靈覺自是不同尋常,感覺到楊戩不凡,暗暗警惕,掛下右手單刀,答道:「我乃三山關總兵鄧九公之女鄧嬋玉……」 她本著先下手為強的想法,在說到「鄧九公」三個字時,右手猛地一揚,五光石已出手,在說到「鄧嬋玉」時,已連發五石,可見其速度之快! 然而,這五記五光石打在楊戩身上,火星四濺,卻並未造成任何損傷。鄧嬋玉心中著慌,一邊撥馬,一邊扭身又連發一石,正中楊戩臉上。楊戩冷笑一聲,連眼睛都不閉,只作不知。 鄧嬋玉大驚,正欲退回本陣,忽覺胯下白馬一陣驚慌,同時心中生出警兆。回頭時,就見一隻黑色的巨大獒犬已不知何時自背後空中出現,轉瞬已飛至眼前,正露出白森森的利齒,朝她頸子咬來。這惡犬來勢十分迅疾。已是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咬中,鄧嬋玉不由驚得花容失色。 千鈞一髮之時,忽然憑空多出一隻手來,一把就掐住了那黑色獒犬的脖子。獒犬拚命掙扎,然而無論它如何使力,都無法掙脫。那隻手泛出淡淡的光芒,力量瞬間加大到一個可怕地程度。獒犬露出痛苦之色,嗚咽地叫了幾聲。竟然消失不見。 來人看了看自己的手,淡淡地說了一句:「原來哮天犬並非普通活物。而是一樣法寶。」 鄧嬋玉死裡逃生,一見來人,歡喜之色溢於言表:「小賊,竟然是你!」 原來,來者正是張紫星。他以國師的身份帶著袁洪等人,正好來到三山關。聞聽鄧嬋玉出戰,放心不下,特地趕來掠陣,正好在關鍵時刻救下鄧嬋玉。 張紫星對鄧嬋玉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對面的楊戩身上:「你便是那玉鼎真人的門人楊戩麼?」 楊戩的來歷早就眾人皆知。所以也不覺意外,但對此人空手擊敗哮天犬卻是十分忌憚,問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沒有必要知道。」張紫星冷哼一聲:「你方才險些傷我未婚妻子,我定報此仇。只是今日不宜再戰,來日我若取你性命之時,自會告之你是死在何人之手!」 楊戩聞言暗怒。面上卻依然冷靜。正欲反唇相譏,此時就見那人同來的一個瘦子忽然走上前。朝自己看了一眼。楊戩感覺到這瘦子身上散發地淡淡氣息,心中一震,目中不由泛出精光來。 鄧嬋玉在一旁聽得他當眾宣稱自己是她未婚妻子,面上不由大是羞惱,心中卻泛起甜蜜,乖乖地跟著他領兵返回三山關二人去。楊戩並沒有追趕,注視著袁洪離去的背影,露出沉思之色。 回到三山關,鄧九公得知鄧嬋玉連勝三陣,十分欣喜,而對逍遙子救下女兒也表示了感謝。鄧九公幾年前就見過「逍遙子」這副面容,如今更是得知了他國師的特殊身份,當下對他當年救治夫人之事更為感激。如今這逍遙子身為一國之師,受聞太師所請,特地趕來支援,於公於私,都當敬為上賓。 張紫星卻是絲毫沒有國師地架子,反而對鄧九公謙虛有禮:沒辦法,誰讓人家閨女長得水靈呢。不過鄧九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他公司裡忠心耿耿的員工,值得尊重。原著中若不是鄧嬋玉失身土行孫,也不會跳槽。 張紫星原本最痛恨地就是那段姜子牙唆使土行孫搶佔鄧嬋玉的情節,如今自己來到這個世界,能親手改變這段「劇情」,心中也有種難以言語的痛快。 張紫星向鄧九公介紹了「弟子」冰雪、師侄袁洪與高明、高覺,並願拋下國師身份,就為先鋒,聽從鄧九公調遣。鄧九公心中隱隱明白女兒與國師的關係非同尋常,況且他對這位逍遙子的印象確實不錯,但目前戰事緊急,也顧不得計較諸如兒女私情之類地小節,一切以戰事為重。 鄧九公與眾人商議了一陣,決心整軍出陣,兩日後與西岐大戰一場。 軍議散後,鄧嬋玉若有所思地往內院方向而去,卻發現張紫星跟在後面,不由嗔道:「我前去探望母親,你跟來作甚?」 張紫星笑道:「我與你一同前去,拜見你的母親大人。」 這句話說得甚是曖昧,鄧嬋玉面上閃過紅霞,伸手作勢往法寶囊掏去,怒道:「小賊!你再敢如此輕薄於我,我便讓你嘗嘗五光石的滋味。」 張紫星微笑道:「蟬玉,你真忍心打我?」 「有何不敢!」鄧嬋玉揮動拳頭就朝他胸口擊來,卻沒有用五光石。 「彭!」這一拳擊了個結實,鄧嬋玉自己也有些錯愕:「你為何不躲?」 話剛落音,手已被那可惡的傢伙輕輕握住:「你這一拳,勢若奔雷,氣勢無匹,我為那聲勢所奪,動彈不得,故而躲避不過。」 鄧嬋玉輕輕一掙,卻沒有掙脫,便任由他握著,臉上更加紅了。只覺心跳得格外厲害,輕啐了一口:「你就會說些胡話,休要以為我不知道,不僅連陸吾師兄不是你的對手,就算是師尊要制服你,也要費好一番手腳呢,如何會躲不過我這區區一拳?」 「我是捨不得躲。」張紫星感覺著纖手的光滑,又瞥見她面上嬌羞地動人之態,心中不由一蕩。「如今殺劫當頭,甚是凶險。為何娘娘會准你下山?」 「師尊也說了殺劫之事,但父親有難,我又怎能坐視?特求師尊准我下山,前來相助。師尊說了,讓我解難之後。再回西崑崙,以免殺禍。」 張紫星點了點頭,對天瑤又多出一分好感。 鄧嬋玉忽然又問了一句:「只是……你乃是天子之身,這殺劫之中,豈不是……」 「命中注定,避無可避。」張紫星露出輕鬆之態,「放心,我自有天命相護,不會有礙。你解決三山關之難後,當遵師命立刻返回。待殺劫完後,我自會去西崑崙找你。」 鄧嬋玉注視著他的眼睛,搖了搖頭:「師尊一早就說過。殺劫之中。人界當有大動盪。就算是仙家,也難免遭厄身死。你這人界天子自是凶險萬分。況且還有青君姐姐,我如何能安避一隅?」 張紫星一愣,沒想到鄧嬋玉會這樣說,只聽鄧嬋玉又道:「師尊都與我說了,那日在西崑崙時,你曾為我一路捨命打上瓊玉宮,就算是昏迷之時,都喚著我地名字。況且你對我母還有救命之恩,今日又救我危難……我鄧嬋玉雖任性愚鈍,卻也明白你對我的心意。無論你是天子或是逍遙子,或是平民走卒,我自會伴你度此大厄,生死無悔。」 鄧嬋玉剛說完,就覺他貼近了上來,自己身不由己地被那有力的臂彎一攬,落入了他的懷中。鄧嬋玉還是首次與張紫星如此親近,不由心下著慌,卻不知為何彷彿失去了力氣,掙扎不得。張紫星摟住她,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紫星何幸,能得蟬玉如此深情!我在此立誓,當與你不離不棄,若有食言,形神俱滅!」 鄧嬋玉聽他發下重誓,芳心甜蜜無比,不自覺往他溫暖地懷裡又靠了靠。兩人傾聽著彼此地心跳,只覺天地萬物都靜止了下來,只剩下兩顆相印地真心。 也不知相擁了多久,鄧嬋玉忽然警覺地聽到腳步聲,似是有人朝這邊趕來,而且越來越近。鄧嬋玉一驚,醒悟到兩人竟然是在院落之中摟抱,見到他得意地模樣,不由大羞,滿面通紅地掙脫了懷抱。 張紫星哪裡肯捨,厚著臉皮,拉扯著不肯放,鄧嬋玉羞惱之下,小宇宙爆發。張紫星忽然連中了她三腿十二掌,最終讓鄧嬋玉紅著臉逃離而去。 「對了,忘記告訴她,這裡已施下紫羅迷障,別人是看不見的……」張紫星懊惱地拍了拍頭,感覺到身上地餘香,不由悵然。不過經此一事,兩人總算是正式確定了彼此的心意,感情已有了實質性地突破,鄧嬋玉可算是他後宮的准成員之一了。 兩日後,傷勢痊癒的鄧九公一反固守之態,率軍主動出擊,與鄂順的南地聯軍在原野對峙。 當日被鄧嬋玉打傷的雷震子、韋護、土行孫已完全恢復,對傷在鄧嬋玉這樣地女將手中大是不服。尤其是韋護,他自命是一把暗算的好手,想不到居然被一女子暗算,實在是奇恥大辱,今日對陣,自是想討回顏面。 韋護正欲出陣,卻被土行孫搶了個先。土行孫扛著一根與身材不成比例的鐵棍,跳出陣來,揚言要前日那女將出陣。 張紫星可不願讓自己的准老婆鄧嬋玉去面對土行孫這種猥瑣之輩,正要讓袁洪出陣,哪知鄧嬋玉已按捺不住,縱馬衝了出去。 土行孫看著對面出陣的女將果然是前日打傷自己的美女,聽楊戩說,還是鄧九公地女兒,喚作蟬玉。土行孫貪看鄧嬋玉面上的絕色姿容,不由又愛又恨,手中鐵棍一指,喝道:「前日我一時不慎,才會中了你這女子的暗算,今日必擒下你以雪此辱!」 鄧嬋玉笑道:「手下敗將,焉敢言勇?還不快通上名來!」 她那帶著嘲諷的笑容在土行孫眼中看來卻是千嬌百媚,心中不由生起齷齪的念頭,盤算以捆仙繩擒下鄧嬋玉後,再如何如何,口中應道:「我乃夾龍山飛雲洞懼留孫真人門下土行孫是也!」 末尾「是也」二字剛落音,就見光華閃動,面上和頸部又是一陣熟悉的劇痛,翻身栽倒。商軍見那矬子敗陣,紛紛為鄧嬋玉喝彩。 原來,張紫星方才來不及阻止鄧嬋玉出陣,便立刻在仙識中告之,這矮子有捆仙繩,必須下先手制服。鄧嬋玉雖然對這手下敗將不以為然,但十分信服張紫星,當下故技重施,先下手為強,再次將土行孫擊倒。 土行孫雖然覬覦鄧嬋玉的美色,由於有前車之鑒,也是暗暗提防。只是想不到那五光石地來勢還是遠遠超過自己地預料,對方連發兩石,竟是躲避不過。 楊戩見土行孫根本沒有吸取教訓,竟然再次中計,暗暗搖頭,身化金光,擋在鄧嬋玉之前,以免加害。鄧嬋玉得了張紫星的吩咐,也不戀戰,撥馬便走,回到商陣之中。 楊戩正欲搭救土行孫回陣,忽見敵陣中一道白光閃過,化作一個人形,正是當日那個矮瘦男子,手裡還提著一根不起眼地黑棒。 楊戩露出凝重之色,當兩人的目光對視時,雙方同時一震,似乎激起了火花。這一刻,兩人都感覺到了對方的力量和鬥志,這彷彿是某種延續了千萬年戰鬥的宿敵一般。 袁洪也不阻止兵士搭救土行孫,只將目光落在楊戩身上,喝道:「楊戩,可敢和我袁洪一戰?」 楊戩沒有言語,眉心中的第三隻眼緩緩睜開來,手中三尖兩刃刀朝袁洪一揮,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第兩百九十九章 八九變化誰爭先 袁洪也不多說,飛身縱起,揮棒當頭打來,楊戩將三尖兩刃刀一橫,來了個硬碰硬。只聽金鐵交擊之聲,袁洪被那磅礡之力反震,倒翻了出去,而楊戩也感覺到了黑棒上傳來的強大木元之力,雙腳陷入了地中。 這一擊,兩人已經試探出雙方的力量相差無幾,兵器的威力也不相上下,鬥志更甚,並不用變化之功,施展武藝,對攻起來。 袁洪的武藝得張紫星傳授,輪中帶折,折中有勢,勢中有法,凌厲不乏圓融,力量運用極其符合物理學原理,能以最小的力氣發揮最大的威力。但那楊戩也是絲毫不弱,竟然鬥個旗鼓相當,只看得兩軍將士大聲喝彩,助威的擂鼓聲也愈發起勁。 張紫星暗暗點頭,看來袁洪在這兩個月裡,確實下了苦功,無論從技巧的精微與對敵的態度來看,都有顯著提高。 酣鬥間,袁洪忽然賣了個破綻,楊戩不假思索,直刺而來,不料袁洪一扭身,險險讓過三尖兩刃刀,反手一棍,朝楊戩天靈蓋打來。 楊戩似是不及反應,被這一棍打了個正著。這邊韋護、雷震子知那袁洪的兵器能與三尖兩刃刀匹敵,必是非同小可,不可硬接,不由大驚。卻見楊戩忽然身化金光,繞到袁洪身後,三尖兩刃刀將袁洪刺了個對穿。哪知袁洪也身化白氣,飄到上空,又恢復成人形,安然無事地揮動玄桑棍打來,果然還是不相上下。 兩人開始運出玄功,就在半空纏鬥,雙方將士都是肉體凡胎。如何見過這種精彩仙人近戰,頓時眼花繚亂,幾乎無法跟上兩人的節奏。 袁洪見不能勝過楊戩,虛晃一棍,拔出一撮毫毛,往口中一吹,頓時變出數個袁洪,夾雜著真身。朝楊戩打來。楊戩額間第三隻眼神光大盛,立刻看破了袁洪的真身,當即佯作不知,只是應付那些化身,待到袁洪接近時,忽然發力,將袁洪真身手中的玄桑棍震落塵埃。而那化身的威力太小,打在楊戩身上只是冒出火星,只做無事,那三尖兩刃刀朝袁洪攔腰斬來。 袁洪沒想到楊戩這麼快就看破了自己的真身。如今兩手空空,失去兵器,自是盡落下風。眼見楊戩纏得甚緊,忙運八九玄功,忽然變作一隻麻雀。朝下方玄桑棍飛去。想要拾取兵器再戰。楊戩怎肯放鬆,也運玄功,化作蒼鷹,來啄麻雀。袁洪眼見蒼鷹迫近,搖身一變,化作一隻青鸞,那鸞鳥乃鳳凰一系。鳳乃百鳥之王,蒼鷹一時也不好變化克制。袁洪趁楊戩遲疑,已飛落下地。 就見白光閃過,那青鸞恢復袁洪之狀,拾起玄桑棍,而空中地蒼鷹也恢復成楊戩的人形,兩軍將士紛紛瞪圓了眼。還當方才眼花了。 楊戩緩緩落地。刀指袁洪,問道:「你如何也會這八九玄功?」 袁洪冷笑道:「天下之大。不乏異能之士,這八九玄功又豈非是你金霞洞獨專!」 楊戩暗暗驚異,這八九玄功非有大機緣與大毅力之輩不可煉就。師尊玉鼎真人智能天縱,見識非凡,都無法煉成。想不到眼前這猿妖居然能煉成,而且境界與自己不相上下,當下喝道:「你我都是五重玄功,可敢以此一較高下?」 袁洪早就知道這楊戩就是師伯當日所說之人,如今一見,果然厲害,聞得此言,好勝之心大起:「有何不敢!」 楊戩收了三尖兩刃刀,化作一隻惡狼,飛快朝袁洪撲來,袁洪也收起玄桑棍,化作白額吊頸猛虎,要食惡狼。沒等猛虎撲近,惡狼的形態忽然發生了變化,化作一隻金毛狻猊,聲如霹靂,鐵額銅頭,要來傷猛虎。猛虎忽然作人立,又變作一隻人熊,將狻猊一把擒住,扔了出去,狻猊空中一個翻滾,落地時已變成一頭白象,鼻似長蛇,牙如竹筍,撒開鼻子,來卷那人熊。 袁洪與楊戩都是八九玄功的第五重境界,神通相若,急切間不是不可能分出勝負的,顯然是一場拉鋸戰。誰的變化能克制對方,就能讓對方消耗和損傷加大,誰能夠堅持到最後,誰就是勝者。 兩人各施神通,變化無窮,相生相剋,各窮其技,凡人間物件,飛禽走獸,無不變化,盡施其妙,俱不見上下。觀戰兩軍直看得如癡如醉,形同夢中。 漸漸的,袁洪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看那楊戩氣勢卻是綿長不息,絲毫未弱。袁洪心知自己還是稍遜半籌,若是久戰下去,只怕是敗多勝少,當下積聚力量,暗暗將玄桑棍拿出,引動上面的木元之力,渾身地氣息驟然暴增。 楊戩感覺到袁洪力量的變化,連忙凝神以待,就見袁洪忽然化作一隻獨腳、白喙、身有紅紋的異鳥來,這鳥的身上釋放出強大的火焰之力,逕直朝自己撲來。楊戩師從玉鼎真人,見聞自然十分廣博,認得那正是有木神與火神之稱的上古異禽畢方! 楊戩吃了一驚,沒想到袁洪居然能變化出上古異禽,而且不僅是形態上的變化,連力量的性質都一般無二!須知袁洪本體乃純火之性,又在機緣之下,得了那木神句芒的玄桑棍,身具木、火二力,正與畢方契合,故而能變化出這等終極形態。 楊戩連變幻了幾種化身,都被那畢方所克制。當下身化金光,與畢方拉開距離,手中已多了一把奇特的彈弓來,飛速包上一顆金丸,朝畢方打去。 這金丸去勢如電,正中畢方,似乎絲毫不受畢方身上地火焰之力的影響。金丸對仙體似有一種奇異的克制之力,擊中畢方身體後,爆裂開來,那無數「彈片」直陷入肉中,以八九玄功的玄妙,竟無法完全抵禦。袁洪沒想到楊戩還有這樣的手段。只覺胸口劇痛,悶哼一聲,掉下地來,回復成人形。 袁洪一邊急運力量恢復傷勢,一邊忍痛怒喝道:「你竟然如此卑鄙,這並非八九玄功……」 楊戩面無表情,也不回答,快步趕來。似乎是要擒下袁洪。他忽然心生警兆,朝一旁急退而去,就一把誇張地巨劍正好掠過方才楊戩所站地位置。袁洪趁機壓下傷勢,化作白光返回陣中。握著巨劍的正是一位身穿奇特甲冑的纖弱女將,其美貌不在鄧嬋玉之下。 張紫星見到袁洪一臉不忿之色,歎道:「戰場之上,兵不厭詐!稍有疏忽,便見生死,你如何這般拘泥?你且退下療傷,看冰雪與他較量。」 楊戩在原書中可謂是智計百出。變花狐貂傷魔家四將,瀉藥戲馬元,化身訛余元等事跡數不勝數。讓張紫星印象最深的卻是他在澠池縣計殺張奎愛馬烏煙獸,並引張奎殺死自己的母親,其對敵手段可謂陰狠毒辣。絕對那種一味好勇鬥狠之輩。這一點。袁洪卻是遠遠不如了。 袁洪被他訓斥,知是自己失察,面露羞慚之色。八九玄功畢竟神妙,那金丸之傷頃刻就已痊癒,袁洪收斂心神,將目光落在了陣中楊戩與冰雪的身上。 楊戩打量了一陣眼前的絕色女子,看出她地修為連金丹期都不到。不由皺眉,但方纔那無聲無息地一劍卻是非同小可。楊戩生出重視之心,手中三尖兩刃刀劃出一個圓弧,毫不手軟地朝冰雪的頸部斬去。 也不見冰雪有什麼動作,身體忽然平移兩尺,輕鬆避開了三尖兩刃刀,讓楊戩驚異的是。這女子居然與自己一般。額間緩緩睜開了一隻眼睛:第三隻眼! 冰雪的第三隻眼迅速地對楊戩掃瞄了一圈,手中巨劍揮舞。與楊戩戰在一起。方才楊戩與袁洪大戰時,招式精妙,令人讚歎。如今被這女子看似簡單的劍式一逼,竟是施展不開手腳,頓落下風,全無剛才的英姿。別說是鄂順一方地將士,就連楊戩地同門雷震子與韋護都不免疑惑:莫非楊戩是看上了這女子的美色,故而處處手下留情? 楊戩此刻卻是有苦自知,這女子外表修為低微,所散發地力量卻是非同小可,與自己地八九玄功之力比較亦相去不遠。那大劍看似招式普通,每一劍卻是砍在自己三尖兩刃刀最為難受的位置。就如同一個人拿著毛筆在寫字,忽然小孩來拉手腕一般,無法酣暢淋漓地落筆,十分憋屈。 楊戩越戰越是鬱悶,身化金光,與冰雪拉開距離,拉開彈弓,一金丸打去,正中冰雪肩膀。這金丸威力驚人,冰雪肩上頓時鎧甲碎裂,露出裡面的傷口來,卻不見鮮血。 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冰雪並沒有服用任何丹藥,傷口卻以肉眼可見速度頃刻癒合,恢復成雪白的肌膚,肌膚上地鎧甲也在飛速重生,轉瞬便復原,竟然是絲毫無損。 楊戩又連發兩丸,冰雪若無其事地照單全收,傷處依舊是立刻還原。楊戩心中震撼,這金丸威力極大,就算是袁洪那等修煉八九玄功之士,在猝不及防之下,也要受傷,這女子修為低微,居然毫不畏懼! 楊戩心知這女子必有怪異,絕非可欺之輩,當下不敢小覷,運轉玄功,將身一搖,騰空而起,化作一隻花斑巨豹來撲冰雪。花豹來勢洶洶,冰雪似是慢了半拍,頓時被她撲倒在地。鄧嬋玉驚叫了一聲,就要衝出去救援,卻被張紫星一把拉住。 那巨豹撲倒目標後,正欲張口撕咬,頓時感覺不對勁,原來爪下地女子竟然如水滴一般,迅速滲入土地不見了。 楊戩情知不妙,剛想要離開,地面上忽然爆出數條如章魚一般的觸手,將花豹緊緊束縛住,舉在半空,而冰雪的身體漸漸從觸手的根部成型,看上去就如同一個人形章魚怪。 那些觸手與花豹的接觸部還滲出綠色的汁液,似乎有種特別的腐蝕作用。花豹卻似不懼毒液,只是被縛緊感覺十分難受,忽然化作一隻翠鳥,趁觸手未包裹之時,朝天空飛去,脫離了觸手地攻擊範圍。 冰雪也第三隻眼光芒閃動,也開始迅速變形,瞬間便化作一隻貌似老鷹的猛禽,朝翠鳥撲去。 楊戩對冰雪變身之術不由疑惑,這女子身上沒有半點八九玄功的氣息,莫非世上除了八九玄功外,還有另一種能變化神髓的奇術? 楊戩眼見老鷹撲來,趕緊化作一隻巨雕,身形遠勝「老鷹」,扇動雙翅,朝「老鷹」。抓去。哪知老鷹根本不根據什麼生剋進行變化,反而不避不讓,張口叫了一聲。這叫聲倒還罷了,它一張口間,空中竟然飛快降下一道閃電,狠狠地擊在巨雕身上。 巨雕猝不及防,被擊個正著,當即毛焦肉黑,自空中跌下,回復楊戩之形,外表雖無損傷,握著三尖兩刃刀的手卻有些不自覺地因為電擊而顫抖,這種閃電似乎帶著一種特異的能量,對仙體也有相當的損傷力,就算是八九玄功也不可能完全抵禦。 這是什麼怪鳥?竟然會放閃電?莫非是如畢方一般地上古異種?楊戩面帶異色地看著空中地盤旋的「老鷹」,想了半天,卻是想不起與之特徵契合地上古神鳥來。 同樣驚訝的還有袁洪,冰雪竟然還有這樣的變身!若是當時與他比試時使用這種怪鳥變身,只怕連畢方都未必是其對手!怪不得當初師伯說冰雪僅用了一半實力,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冰雪不給楊戩思考的時間,連續放出閃電。楊戩艱難地左閃右避,還是中了兩電,雖然沒有大礙,卻也感覺麻痺難擋。楊戩幻化各種動物形態,又施展哮天犬偷襲,卻始終無法奏效,眼見哮天犬被雷電連連劈中,力量大損,只得收了起來。 楊戩將心一橫,終於使出自己最強大的變化之術,整個人緩緩下蹲,竟然化作一隻巨龜來。這只巨龜背甲呈烏黑色,卻有兩個頭,脖子如蛇一樣長,全身覆蓋著鱗片,仰天朝那「老鷹」嘶叫了一聲,似是在示威。 張紫星見這巨龜異狀,當即露出詫異之色:這是玄武嗎? 第三百章 冰雪!超越原版的山寨版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 .cc) 楊戩所化的這雙頭玄武之身防禦力極強,冰雪的閃電居然無法奈何得了它。那玄武的兩個頭顱一吐黃光,一吐金光,冰雪被兩道光芒擊中,似是支持不住,跌下地來。 冰雪在空中一個彈身,手中又多出那把巨劍來,朝巨龜的蛇頸斬去。哪知蛇頸十分靈活,速度竟然不在冰雪之下,而且表面的鱗片也是堅固無比,偶爾被巨劍擊中,也是火星四濺,毫無損傷。 倒是冰雪,若是拉遠距離便被那金光與黃光攻擊,近戰更是難以佔到便宜,漸漸被壓制了下來,身上也是血跡斑斑。雙頭玄武大喜,加緊了攻勢,卻沒留意到,那些「鮮血」滴落在地面時,正發生著奇異的變化。 那點點鮮血竟然化作一條條毒蛇,朝雙頭玄武慢慢爬去。等到楊戩發現時,已經被蛇群包圍,這蛇群似有一種特別的力量,使得雙頭玄武感覺身體格外沉重,動作頓時慢了下來,此時對面的冰雪也發生了可怕的變化,她的下半身變成了蛇軀,上半身赤裸,表面覆蓋著鱗片,面容雖然依舊美麗,但頭髮已變成一條條蠕動的毒蛇,看上去無比詭異。 對峙的兩軍雖然知道巨龜和女妖可能都是幻影而已,但對於冰雪如今的模樣還是感到一種本能的恐懼。楊戩見冰雪的模樣,不由驚訝:這女子所化的又是一種聞所未聞的奇特形態,不知又是何上古妖獸。 女妖如蛇行一般,迅速接近了雙頭玄武,由於玄武被那些蛇群的力量所影響,反應慢了許多,所以動作被女妖輕鬆地提前判斷。那金光與黃光也被閃避開來。女妖雙目一睜,開始發動了反擊,她的反擊是目中射出的白光。白光落在玄武其中一個頭顱之上,那頭顱頓時一滯,被一股奇異的力量侵入,似乎十分難受,最後竟然失去了知覺,凝固成石頭! 雙頭玄武感覺那「凝固」之力似乎還在向全身蔓延。當即大驚,趕緊將蛇頸縮入巨殼之中,同時運起玄功,將那討厭地奇異力量驅逐出去。 女妖再次射出白光,想要把真個巨龜都變成石頭,但由於巨龜太大,又在默運玄功消除石化,恢復的速度要快於凝固的速度。冰雪自恃這種攻擊太過消耗力量,而且對付楊戩的效果也不太好。當即將身一抖,那些毒蛇紛紛朝這邊聚集過來,最後凝聚一處,連同女妖一道,外表開始扭動變形,又開始變成新的形態。 等到雙頭玄武完全解決石化的干擾,小心地從殼中探出頭來時,發現那可怕的蛇發女妖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匹奇異的「馬」站在身前。這匹「馬」通體烏黑發亮,鬃毛飄飄若舞。沒有一根雜色,身體修長有力,頭頂上生著一隻螺旋狀獸角,顯得尖銳而鋒利,雙目儼然是火紅色地。四蹄上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彷彿要焚燒盡它所踐踏的一切。 又是一隻不知名的上古異獸!這女子,比方纔那袁洪還要厲害得多!楊戩在心中把冰雪所變化的形態和擁有的力量,全部歸納在上古無名神獸一類,因為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奇獸,也沒有遇到過這樣奇異的攻擊方式! 對於未知的事物,人們總是有所畏懼和忌憚。楊戩雖然沒有懼意,卻還是謹慎地採用了防禦地策略,那雙頭只露在龜殼外面一點,一發現不對,也可立刻縮回。 旁觀的袁洪對冰雪所表現的實力已經不再驚訝,而是驚歎了:原來她竟然有如此強的實力,自己真是如師伯所說「井底之蛙」一般。太過自滿。今後定要紮實刻苦地修煉。力爭勝過冰雪才是。 而韋護與雷震子更是相顧駭然,楊戩的能耐他們是知道的。可謂闡教第三代弟子之冠,隱隱有追趕十二金仙的趨勢,如今居然被這無名女子壓制到這種地步!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來頭? 那黑色怪馬的獨角忽然泛出奇異的光芒,傳來輕微的奇怪聲音,就見那玄武一個激靈,似乎癡呆了一般,維持片刻後,兩個頭顱忽然嘶叫了起來,聲音似乎淒厲無比。不久,玄武地形態消失,只看到楊戩捂著頭,牙關緊咬,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連那三尖兩刃刀都扔在了地上。那痛苦似乎更加強烈,楊戩終於忍不住發出了慘叫,一跤跌倒,在地上翻滾起來。 黑馬的形態又回復成冰雪,手臂上驟然長出一把奇異的長刀來,泛著不斷波動的紅光,似乎是一把了不得地兵器,一步步朝楊戩走去,美麗的眸中露出森寒的殺機。 此時,空中驀地多了一件東西,由小變大,無聲無息地朝冰雪頭頂落下。冰雪的注意力都在楊戩身上,猝不及防間,整個人都被砸入了土中,似是被砸成一灘碎肉。 就見韋護哈哈大笑,面上毫無半點憐香惜玉之色,得意地走出陣來。與此同時,雷震子展開雙翅,將楊戩搶走回陣中。 方才「打死」冰雪的那物正是韋護手中的降魔杵,拿在手中輕若燈草,若祭起打在人身,直如泰山一般。韋護最喜群毆與偷襲,前日未及放出降魔杵,反被鄧嬋玉搶了先手,乃至遭受五光石之傷,實是引為心中恥辱。但先前鄧嬋玉打倒土行孫後,並未停留,而是立刻回陣,使他喪失了報仇的機會,如今偷襲冰雪成功,除去這厲害地女將,又救了楊戩,不由得意無比。 然而,這種得意並沒有維持多久,就見那降魔杵底部滲出灰色的液體來。這些液體迅速聚集,拱出一個人形,頃刻便恢復成冰雪的模樣。但冰雪凌厲的目光也黯淡了不少,似乎是能量消耗過大。 韋護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背脊骨有些發冷----這女子不僅有超越楊戩的變化神通,而且還是不死之身,如何能勝? 就在韋護想要收回降魔杵,退回本陣之時。商軍中一道紅光飛出,落在場中,變作一道人模樣。這道人也不通姓名,只對韋護一揚手,只見銀光燦燦,韋護已被一根銀索捆了個結實。張紫星擒下韋護後,與冰雪一道返回陣中。 商軍連勝三場,士氣高漲。鄧九公趁機號令全軍突擊。鄂順陣腳大亂,兩軍混戰一場,結果南軍不敵,落敗而逃。商軍原本一直被叛軍壓制,被迫固守三山關,如今大勝一場,自是揚眉吐氣,聲勢大振。 回到三山關後,鄧九公設下酒宴。款待眾人,由於打了勝仗,所以眾將一掃頹然之氣,顯得甚是高興。只有冰雪沒有參加酒宴,此戰雖然獲勝,但她所消耗的力量也很大,需要回復。 通過這次的實戰,張紫星對於冰雪地實力還是比較滿意地,楊戩很好地充當了試金石的作用,不僅是試驗冰雪地戰鬥力。而且也是試驗那些高科技武器對付仙人的效果。 事實上,冰雪所變化的三種形態,都是以西方奇幻小說中的魔獸略加改變而成。第一個是擁有閃電能力的雷鳥;第二是以美杜莎為原型地蛇魔女;第三個則是獨角獸與夢魘獸的合體,姑且稱為黑色獨角獸。 這幾種形態的作用卻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一來讓楊戩找不到克制的變化方式。使得八九玄功的生剋之妙無用武之地,二來卻是為了掩飾冰雪所使用的武器。 若單論那些魔獸本身力量的威力,無論是雷鳥或是獨角獸什麼的,都絕非東方傳統神獸的力量,若是假設兩者本體相逢,一個神獸玄武就可以滅掉所有地魔獸了。然而,冰雪卻能擊敗楊戩。這裡面固然有楊戩的玄武力量不夠的原因,更主要的是冰雪的秘密武器。每一種形態,實際是配合那些秘密武器而變化的! 最先變形的那個「章魚怪」形態中,有毒素攻擊,但沒有效果,可以忽略不計。雷鳥的閃電是模擬天劫能量方式的「亟雷炮」。 蛇魔女的毒蛇群實際上是人工重力裝置,為了輔助蛇魔女地仿物質分解炮的施展。這種分解炮能利用能量變頻。改變物質結構。造成類似石化或其他形式的負面效果。 至於黑色獨角獸所使用的,則是一種精神武器。原理是利用某種特殊的大功率精神波。結合了一些當日在岱輿仙山五音獸地聲音方式,對目標進行精神攻擊。表面上只有輕微的聲音,卻可在腦中產生類似聲音風暴的效果,十分厲害。楊戩修煉八九玄功,類似武功中外功,雖然體表防禦力極高,但不代表精神力方面也是堅不可摧,或者說,根本沒有意識到會是這種攻擊模式,故而慘敗。 可以說,擁有變形、透視等異能的冰雪再配合這些先進的武器,單從個體戰鬥力方面已超越了楊戩,屬於山寨版超越原版的典型。當然,僅勝過楊戩是不夠的,將來還要對付更多地仙人,能夠使用這種武器的,也將不只是冰雪一個人……這一戰的最大作用實際上就是實戰試驗。 且說鄂順南軍大營中,楊戩正在調心靜氣,回復力量,八九玄功神妙異常,身體已無半點傷勢,但白天一戰中,那黑馬所發出的恐怖攻擊似有餘音依然留迴盪在腦中,揮之不去。自他修煉成五重八九玄功以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挫折。還有那個叫袁洪的猿妖,居然也修成了八九玄功,與自己的玄功力量僅相差一線而已,今日若非取巧,絕非輕易能勝,同樣不可小看。 楊戩哪裡知道,當日在岱輿仙山時,五音獸地特殊攻擊方式,讓余元那樣身具金剛不壞體地金仙都無法支持,何況是他。 雷震子與土行孫走了進來,楊戩睜開眼睛,對土行孫問道:「師弟,你傷勢痊癒了?」 土行孫面帶羞慚,說道:「今日是我疏忽之過,沒料到那女將接連偷襲,多謝師兄兩番相救之恩。」 楊戩搖頭道:「同門道友,何必言謝,只是道行天尊師叔的弟子韋護還身陷敵營,令人好生擔憂。」 雷震子說道:「據關內細作探知,那擒下韋護之人乃國師逍遙子,此人修為高深,只怕非我等能敵。」 土行孫說道:「無妨,我有地行之術。只須夜深人靜之行,入那三山關內,便可救出韋護,無須與那逍遙子正面敵對。」 楊戩喜道:「我本欲變化前往,但元神之傷未曾痊癒,加之三山關也有精於此玄功之人,若是有失,恐怕於韋護師弟還有不利。若以師弟地地行之術,必可建功,只是師弟還須小 土行孫對自己的地行術相當自信,點了點頭。 夜色漸沉,三山關的守備依然森嚴,輪換的兵士絲毫不敢放鬆警惕。但無論他們如何警戒,都無法發現地底有人正無聲無息地穿行而來。 土行孫在地底尋了半天,總算是找到了商軍的大營。這矮子是個色慾之徒,心中無端地想起白日裡鄧嬋玉的美貌,心中火熱,急急找尋了一番,卻未發現鄧嬋玉的蹤影。他哪裡知道,鄧嬋玉此時正在城內總兵府中。 讓土行孫興奮的是,鄧嬋玉沒有尋到,但在關押韋護之處卻尋到了一位絕色美女,正在閉目養神。這女子的麗色縱使與鄧嬋玉那種極品美女相比,也毫不遜色。她所穿的服裝同樣十分奇怪,那晶瑩修長的美腿有大半居然裸露在外面,這讓矮子心頭的邪火一下子冒了起來。 第三百零一章 斬殺與截殺 土行孫白日裡被鄧嬋玉一石打倒,隨即被帶回營療傷,並沒有目睹楊戩與冰雪的大戰,並不知道冰雪的厲害。而他色慾熏心,也不曾細想:關押俘虜的是什麼地方,這美麗的女子如何會在這裡? 土行孫雖然色膽包天,總算沒忘了正事,悄悄朝韋護的位置潛行過去,心中盤算:先偷偷救下韋護,待其離開後,再擒下這女子,選個隱秘之所,與之成就美事。 就在此時,土行孫驚訝地發現,原本閉目盤坐的女子居然站了起來,額上張開第三隻眼,朝他所潛伏的地面看來! 土行孫嚇了一跳,隨即一想:這地行之術十分神妙,地面並無半天徵兆,如何會被人看穿?就算是同樣有三隻眼的楊戩,也不可能看破。他暗暗給自己鼓起,悄悄移到了女子的左邊。哪知這女子頭立刻左扭,目光再次落在了他潛伏的位置! 土行孫心頭升起不妙的感覺,剛移動開來,就見到原本的位置已經「噗嗤」插下一把長劍來。這把劍的長度十分誇張,也不知道那女子從何處拿出。但土行孫此時已確定了一件事---這美貌女子不僅已看破了自己的行藏,而且還有攻擊自己的能力! 只見女子又連刺幾劍,每一劍的位置和力量都讓土行孫冷汗直冒。若非他在土中能如地面一樣行動自如,而那長劍畢竟也遇到了土地的阻力,使得他在千鈞一髮之時,總能避開來,要不然,早就死在了這女子手中。 土行孫心中驚駭,哪裡還敢起什麼色心,猛地鑽出地來。揚手放出一道金光。金光將冰雪轉瞬便捆了個結實,動彈不得,正是其師懼留孫的成名法寶捆仙繩。 韋護早被這些動靜驚動。見到冰雪朝地下發劍,猜到是土行孫前來相救。韋護曾親眼見識過冰雪的可怕實力,見土行孫縱出,忙提醒道:「小心這女子手段!」 土行孫對自己的捆仙繩十分自信,確定女子被捆牢後,迅速朝韋護走去。口稱無妨。忽見韋護露出驚恐之色,回頭一看,就見那美麗女子已經變成一灘灰色的「水」,整個人都「流淌」下來。捆仙繩雖然神妙,卻也無法捆住這分散液體,那液體又迅速聚合成冰雪的形態。 土行孫不料這女子竟然能輕易從捆仙繩中掙脫,心知不妙,顧不得韋護,當即就想施地行之術逃跑。就見冰雪地手臂忽然延長到一個誇張的距離,化作一個金屬扣環。閃電般將土行孫的身體牢牢扣住,並將他雙腳帶離地面,使其根本無法施展地行術。 此時營外被驚動地商軍紛紛衝了進來,見到這一幕,不由吃了一驚,趕緊遣人稟告總兵鄧九公。鄧九公、張紫星等人聞訊而來。見到土行孫被制服,不由相顧一笑。 鄧九公歎道:「國師果然是神機妙算!早料到奸細要來,故而派冰雪將軍在此看守韋護,如今一網成擒,真令人佩服!」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妙算,張紫星知道土行孫與楊戩在「以往故事」中的表現。估計他們會有所行動,又遣高明、高覺施展千里眼、順風耳的異能,確定土行孫的營救計劃。 張紫星得知土行孫的動向,派冰雪看守韋護倒還罷了,自己卻以「防止敵軍奸細刺殺主帥」的借口留在了鄧九公地府邸,冠冕堂皇地與鄧嬋玉仙識傳音,眉目傳情。好不自在。鄧九公哪裡知道自己引狼入室。還大讚國師的仔細,如今見奸細土行孫果然被擒。對張紫星自是佩服無比。 鄧九公問道:「國師,當如何處置這兩名俘虜?」 一旁的太鸞說道:「不如將此二人打入囚車,解往朝歌,以表戰功如何?」 張紫星忙道:「不可!這二人皆有道術在身,況且其同黨十分了得,若是半路被劫,還會縱虎歸山。尤其是土行孫,精通地行之術,若是讓其走脫,再行刺殺之事,只怕是防不勝防。依我之見,此二人相助叛逆,罪在不赦,當斬首示眾,絕不可留情!」 原著中,代表所謂「正義」一方的闡教中人被俘後,一般是被救走,再活蹦亂跳地打下一仗,如此反覆,大多都因為「劇情需要」而成了不死的小強之身----反正敵方多為擒而不殺:白天被抓,晚上被救,第二天再戰。 就連趙公明擒黃龍真人、三霄黃河陣陷十二金仙也是如此,都僅是制服而已,沒有下殺手。 反觀闡教,對敵人可謂毫不容情,說得好聽點叫「殺伐果斷」,說白了就是心狠手辣,N多的截教仙人都是慘死在毒手之下。截教最終慘敗,也有這方面的因素在內。君不見,殺劫過後,十二金仙和雲中子全部存活,三代弟子中不少則肉身成聖,而截教呢?除了無當聖母一人倖存,通天教主幾乎成了光桿司令。 張紫星殺死了十二金仙中的靈寶大法師,已經打破了這種偽「天命」之說,或者說,他在這個世界的出現,本來就預示著天命的變數。 所以,張紫星對待闡教地俘虜自然不會心慈手軟。尤其是土行孫,休說是原著中的強逼成親情節,單從白天戰場上這矮子看向鄧嬋玉的猥瑣目光,就足以讓張紫星生出必殺之心。 鄧九公點了點頭,看了今晚前來偷襲的土行孫一眼,深以為然,點了點頭:「國師所言有理,來人,推出去立斬!」 土行孫與韋護先前聽到太鸞說押解,還略為寬心,如今聽得逍遙子勸說鄧九公,要立即斬首,當即急得大叫:「我們師尊乃闡教有名金仙,若是爾等敢擅殺我二人,必有報應!」 鄧九公皺了皺眉頭,張紫星對上前來的軍士喝道:「且慢!」 就在土行孫與韋護以為威脅生效,能保性命之時。張紫星露出一絲冷笑,卻指著土行孫說道:「此人精通地行之術,行斬時不可讓其雙腳沾地。冰雪。你且將他提將出去,配合行斬官行刑。」 土行孫一聽連最後保命的底牌都被對方無情地撕裂,當即面無人色,但兩人倒也硬氣,自度必死,並不再求饒。只是罵不絕口。張紫星一揮手,冰雪和軍士頓時押著兩人走了出去,不久,便呈上首級來報。張紫星命人將首級掛於三山關之外,以警叛軍。 鄧九公面帶憂色,說道:「國師,這兩人確實來頭不小,如今斬之,只怕還有後患。」 張紫星相信元始天尊不會將區區兩個三代門人放在心上,搖頭道:「將軍莫非忘了當年天子西征。有西方教作祟,結果被我軍所擒,斬首示眾之事?凡我大商敵人者,無論仙凡,皆乃叛逆之徒,理在我方。怎可手軟?況且這兩人地師父不過就是兩個區區金仙而已,有我在此,不足為懼。」 鄧九公見他如此自信,放下心來:「有賴國師主持大局了!」 第二日,土行孫與韋護的首級引起了南軍的騷動----連兩名如此厲害的道術之士都被商軍擒殺,區區凡俗之人又如何能與之對敵? 楊戩與雷震子更是大驚,楊戩頓足道:「都怪我一時失察。同意土行孫前往,乃至陷了兩位師弟地性命!想必是那逍遙子之能!我今晚當可恢復,當連夜親上金庭山玉屋洞與夾龍山飛雲洞向兩位師叔報喪請罪!」 雷震子點了點頭:「韋護與土行孫死得甚是可惜,想必兩位師叔必不會坐視。楊師兄何不且好生休養,等明日再前往?」 楊戩搖頭道:「那逍遙子甚是了得,此事不容拖延,我今夜便動身。先往夾龍山。再上金庭山,此地便勞師弟費心了。」 兩人的對話。一點不漏地落在了施術竊聽的高覺地耳中。高明高覺的異能是千里眼與順風耳,當然,這種異能具有相當的局限性,超過能力範圍內的事情,是無法感知的。高明的千里眼還好些,高覺地順風耳卻甚是不易,因為能聽取地聲音實在太多了,要從中篩選需要地目標,並分辨出聲音的主人,持續保持竊聽,確實並非一般地道術可比。張紫星估計高覺也是個粗神經的傢伙,要是換作他,每天這麼多聲音嗡嗡作響,早就神經衰弱了。 入夜,楊戩悄悄離開南軍大營,施展土遁之術,朝夾龍山而去。五行遁術的趕路不比地行或是坐騎,尤其是最常用的土遁術。遁術都是無法持久的,就如同潛水一般,釋放的那法力一結束,就會身不由己地「浮」出地面,需要再次施展。 楊戩地法力精純,速度也較快,一段潛行下去,幾個呼吸間,露出頭來時已是數十里外。行得一陣,忽然空中傳來呼喊聲:「楊師兄!」 儘管是深夜,但楊戩目力非凡,還是看清了來人的模樣,正是雷震子。雷震子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見到楊戩時,面露喜色地收起風雷翅,降下地來。 楊戩奇道:「師弟,你來追我作甚?」 雷震子的模樣甚是狼狽,身上還有幾道血痕,氣喘吁吁地說道:「大事不好!師兄,你才走不久,鄧九公與逍遙子正好率軍夜襲我軍大營,我軍不敵,連南伯侯都……」 雷震子火急火燎地說著,一口氣似是接不上來,露出難受的表情。楊戩知道雷震子口中「南伯侯」就是鄂順,他也沒想到會這麼湊巧,自己才才一離開,敵軍就夜襲,忙問:「南伯侯如何了?」 雷震子艱難地作了個吞嚥的表情,緩了口氣,湊近來說道:「南伯侯被逍遙子生擒了!南地地各路諸侯大亂,已潰不成軍!」 楊戩聞言一震:若是鄂順被擒,大商南地之患豈非是輕輕鬆鬆地平定了?那麼自己此行…… 就在楊戩驚訝間,仙識中忽然一陣莫名的警覺,下意識地朝一旁偏了偏。只覺肩部一陣劇痛,已經嵌入了一把奇異的長刀,冒著紅光,又似是一種虛體,而長刀的另一頭居然是握在「雷震子」手中! 若非多年凝煉八九玄功,產生一種對危機感應的本能,及時一偏,方纔已被斬下頭來。 「師弟,你……」以楊戩的警覺,尋常情況下雷震子只怕是無法得手,只因鄂順被擒的消息實在太過驚人,猝不及防間,中了這一刀。 楊戩瞥見雷震子目中現出前所未見地冰寒殺意,情知中計,手中已多了一把三尖兩刃刀,朝雷震子橫斬而去。「雷震子」不避不讓,拼著硬挨這一刀,又在楊戩的心口留下一個血洞。 楊戩借勢後蹬幾步,拉開與「雷震子」的距離,就見「雷震子」腰間被三尖兩刃刀斬開的傷口連鮮血都沒有,而且復原速度之快,十分驚人,最後連個傷疤都不剩。楊戩看著這熟悉的一幕,頓時明白了敵人的真實身份----正是那位身具神奇變化之術的女將,更可怕地是,她居然將雷震子地氣息與口吻模仿得一般無二! 果然,雷震子的樣貌一陣奇異地扭曲,整個人恢復成冰雪的絕美形象。楊戩在原書中倚仗變化之功立下不少功勞,尤其是變化余化騙取余元化血刀解藥,堪稱詐騙界的經典之作。如今冰雪化身雷震子偷襲得手,也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冰雪?」楊戩早從細作的口中得知了這個擊敗自己的女子的姓名,如今又見冰雪,不由露出驚色。 冰雪依然是那副冷酷無情的模樣,也不廢話,立即對楊戩發動了要命的攻擊。 第三百零二章 三對一!闡教的優良傳統 楊戩打起精神,與冰雪鬥了幾合,忽然感覺到頸部與心口的傷處似有一股特別的力量停滯,使得傷勢不僅無法自動癒合,反而有自動潰爛的趨勢,不由大驚。 他心知必須盡快尋個靜處,運功驅除這種特別的力量,哪裡還有心戀戰。冰雪見楊戩防守地嚴密,近戰一時無法奏效,瞅個空子,後撤半步,也不用黑色獨角獸的變形掩飾,立刻施出了上次在戰場上克制楊戩「聲音風暴」。 楊戩沒想到她不用變化,僅靠著手臂上的一個奇怪的金屬匣子,就能施展出「上古神獸」的「天賦異能」,當即中招,。好在他前日調息,也思考對這種攻擊的抵禦之術,八九玄功運轉,硬生生地站穩了身形,沒有倒下。 冰雪想起當時這種攻擊能使楊戩痛得滿地翻滾,而如今似是產生了某種免疫能力,使得效用大降,也難免有些驚奇。但她手中依然是毫不容情,趁楊戩搖搖欲墜,紅刀盡朝往要害處招呼,擺明了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楊戩咬牙挺住腦中的可怕痛楚,手中自是難以遮架,又中了一刀,情勢危急萬分。但他心中有著強烈的求生慾望,並沒有放棄,而是拚命運轉玄功,猛地攻出一計,身化金光,也不問方向,全速逃竄而去。冰雪哪裡肯捨,凌空升起,雙腳噴出火焰,緊隨不放。 飛行中,冰雪的第三隻眼睜開,不斷地對金光的位置進行鎖定與計算。楊戩不料她速度如此之快。暗暗叫苦,由於他身體與心神所遭受地傷害一時無法排除,金光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冰雪第三隻眼閃出寒光,前舉的右臂已經變形成一個圓筒,不斷聚合能量,準備發射某種武器。 就在此時,夜空中一道晶光忽然出現,正好落在了冰雪身上,同時一個渾厚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妖孽!」 冰雪只感覺在這晶光的照射下。生物體的活力值與能量竟在急速萎縮,才一瞬便已到了一個危險的數值,若非她體內還有一種吸噬的特別能力,將這晶光吸收了一部分,還會當場斃命。這種危險狀態。別說是發動攻擊了,就連支撐下去都困難,她趕緊化作液態之狀,從空中散開,滴落下來。 那人遁光速度很快,趕上前去,一把擄住已快要力竭的楊戩。楊戩吃了一驚,正要反擊,看清此人容貌後。終於放鬆了下來,吐出兩個字來:「師叔!」 那人也不多說,帶著楊戩一同駕遁光遠去。地面上地樹叢中,一灘「水滴」正在迅速地聚合著。待到復原成一幅完美的女體後,空中已經人蹤杳杳,不久,女子的蹤影也驀地消失,只剩一輪圓月。靜靜地傾聽著地面的蟲聲。 截殺任務失敗的冰雪披星戴月地趕回了三山關,張紫星驚訝地發現她地生物能量居然損耗極大,比昨日與楊戩的戰鬥還要大得多。在問明是遭到未知敵人的法寶攻擊後,張紫星不由暗暗皺眉:不管怎樣,楊戩終是逃過了一劫,眼下冰雪的損耗過大,至少要七天的時間。才能復原。 其實,今晚並非是毫無收穫。冰雪變形成雷震子時,告訴楊戩的「敵襲」消息是真的。鄧九公今晚確實率軍劫營,大敗南軍,獲得俘虜、輜重無數。只是鄂順在雷震子的掩護下得以走脫,並未如冰雪騙楊戩的那樣「生擒」而已。 雖然殺了土行孫與韋護,楊戩又走脫了。但他們畢竟只是三代弟子而已。而且又不是在西岐地主線作戰。總不可能為了這幾個炮灰,身為聖人的元始天尊就掉價親自出馬吧。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追擊叛軍。爭取一鼓作氣地拿下鄂順,這樣一來,仙人們就失去了出陣的理由。總不可能,仙人、聖人們親自出手攻打三山關吧,如果真能這樣做,元始天尊乾脆直接把盤古幡往朝歌一丟,來個徹底滅絕得了。 此次大勝後,三山關軍民士氣高漲,就連留守關中的士兵與百姓在修補關隘的時候都顯得有勁了許多。 那鄂順十分奸猾,不僅安排了好幾個替身,而且本身似乎也有什麼古怪,派去的刺客連連失敗,無法得手。不過以目前的形勢,南軍人心渙散,加上張紫星施地離間之計,原本就非鐵板一塊的諸侯聯軍內部矛盾進一步激發和加劇,逃兵不斷,大有分裂之勢。 鄂順畢竟也有幾分能力,在他的努力下,南軍好不容易穩住了頹勢,安營紮寨,一副整軍再戰的態勢。張紫星有心一舉擊潰南軍,與鄧九公一同率軍前往叫陣。就見南軍營中飛出一位道人來,落在大軍之前。 這道人外表仙風道骨,背著一把寶劍,手持拂塵,對為首的鄧九公稽首道:「將軍,貧道乃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不知前日傷我徒兒韋護性命的那位逍遙子可在軍中?」 張紫星面露冷笑:自楊戩走脫後,道行天尊的出現倒是在意料之中,殺了小地,老的果然就來出頭了。南軍的再次凝集,只怕與這也有關係吧…… 不過這道行天尊在原書中除了韋護這個弟子外,並無出彩之處,另外還有兩名十絕陣的炮灰弟子韓毒龍、薛惡虎,亦是送米和送死的龍套小角色。 眼前的道行天尊看起來也有金仙中階的修為,不容小覷,但以張紫星如今地實力與法寶,尋常金仙已不是對手,所以並不畏懼。他下馬出列,說道:「韋護加入叛臣鄂順之軍,犯我大商三山關,其罪當誅,被貧道所擒,按律處死,也是情理之中。你乃方外修煉之士,亦是有數地金仙。莫非也想干涉不成?若想報仇,貧道來者不拒!」 道行天尊仔細地打量了對面的這道人一陣,發現道人身上地仙力羸弱,似乎修為低微。但聽師侄楊戩說過,上次對敵中,就曾敗在一個修為淺薄的女子手下。道行天尊也不敢輕視,稽首道:「道友就是逍遙子?不知在哪座名山修行?」 「貧道不過區區一散人而已,因受天子知遇之恩,被封為國師。故而為國出力,前來三山關相助鄧將軍對付叛逆。你身為韋護恩師,居然教徒不嚴,使之行叛逆之事,如今身隕。也是罪有應得。」 道行天尊聽他將話扣得很死,又是「為國出力」,又是「對付叛逆」,似乎殺死韋護名正言順,不好反駁,只得挑明道:「殺劫之中,皆有命數。我門下韋護喪身,也是天命。只不過道友因此與我結下因果,正當了卻一番。」 張紫星手中定商劍一亮。冷笑道:「既要做過一場,何必多言?動手便可!你也是有名的金仙,了結此事後,你我當各歸所在,不得再行糾纏!」道行天尊見他挑明,點了點頭,也不多說,拔出仙劍來。鄧九公聽張紫星稱道行天尊為有名金仙。知道兩人的修為必定非同小可,在得了張紫星仙識傳音的吩咐後,下令大軍後撤而去,拉開與兩人的距離,以免遭到誤傷。 道行天尊快步上前,仙劍朝張紫星分心便刺。張紫星看都不看那劍,忽出奇招。將手中定商劍扔向天空。道行天尊哪見過這種招式,吃了一驚,生怕那劍施出什麼名堂來,注意力才一分散,只覺腹部一陣劇痛傳來,已被對方遠超想像速度的一拳擊中。 這一拳看似普通,卻讓道行天尊痛入心脾。蹬蹬蹬直退了幾步才站穩。而那中拳的部位居然包裹了一團淡淡的氤氳,於此同時。氤氳中傳來輕微地爆響,每爆一聲,道行天尊面色就變白一分,最終猛的吐出一口血來。總算是他修為不凡,險險避過了落下的那金劍,免去被貫體之厄。 道行天尊心中驚駭,這逍遙子是什麼來頭,外表的修為不高,居然如此厲害,只一拳就重傷了他的仙體!他這才明白自己犯了輕敵之錯,不僅失去先機,而且還受了不輕地傷勢。 道行天尊不敢戀戰,手伸進法寶囊,取出一個暗金色的短鏨來。哪知還沒等他發難,對方已經將金劍招了回去,同時手一揚,一道銀燦燦的光芒搶先飛來。道行天尊心知不妙,待要施展遁術,已是來不及了。 就在此時,一道金光及時出現,擋在道行天尊的身前,與那銀光糾纏在一處。原來是兩條繩索,如蛟龍一般,一金一銀,正糾結一處。那銀繩似乎還要勝過金繩,眼看要將金繩擰為一股,此時又多了兩條金光,與銀光纏繞起來,終於扳回了劣勢。 張紫星一見金光,冷哼道:「捆仙繩?懼留孫也來了?」 只見場中忽然多出一個肥胖寬大的道人來,正是張紫星曾在西征時見過的懼留孫。道行天尊趁張紫星說話之際,手中短鏨發出淡淡的金光,陡然化作一條蛟龍,張牙舞爪而來。 張紫星早有防備,沒等那金龍近身,陡然身化血光,閃避開來,速度十分迅疾。金龍撲了個空,又化為短鏨之形,回到道行天尊手中。一般來說,要想閃避已出手的法寶,是十分困難的,就如同普通人要閃避出膛子彈一般。原著中,陸壓憑著長虹之術就曾多次創下多次閃避記錄,這種表現也讓兩仙暗暗謹慎。 懼留孫分出三根捆仙繩對付銀索,將手中剩餘地一根祭向張紫星。那金光眼看就要縛住目標,就見逍遙子的身體忽然變成無數個小光點,散落開來,讓捆仙繩繞了個空,正是奪自蚊道人的「散體」神通。如今他已至金仙中階巔峰,運用此功已十分如意。 那金龍撲向光點,依舊是無功而返,光點聚合一處,又恢復成張紫星的模樣,將手一招,縛龍索迅速掙脫了三根捆仙繩的糾纏。道行天尊與懼留孫不料此人如此強悍,心中的謹慎已變為了驚駭。 張紫星連避開兩人的法寶,信心大增,卻聽場中又響起了一個聲音:「自南海一別,道友的修為手段更上層樓,實是可喜可賀……道友可還記得貧道赤精子麼?」 赤精子也來了?看來還真看得起他這個「小小」地國師!赤精子是十二金仙中排名前幾位的精英,在南海時,就曾以陰陽鏡殺死十天君中的張紹,連菡芝仙也險些受害。張紫星本人還曾被他以水火神鋒重傷,可謂記憶猶新。 張紫星冷冷地朝新出場的赤精子看了一眼,答道:「道友昔日水火神鋒厚賜,貧道怎敢忘懷?」 赤精子也不辯解,微笑道:「我兩位師弟的門人壞在道友手中,道友又遣那女妖變化形貌,暗害我師侄楊戩,莫非不是事端?道友既提出當日南海之事,再有如今之事,內中因果恩怨,今日自當一併了結,正如道友所說,此事一了,雙方各不計較。」 原來前天晚上,冰雪中的正是赤精子的陰陽鏡!所幸冰雪並非普通身體,否則只怕已命喪當場。張紫星冷笑道:「爾等三位都是有數地人物,今日齊來,莫非想以多欺少不成?玉虛門下,果然是好本事!」 赤精子歎道:「道友休要過謙,你的修為道術俱是上乘,我自度無取勝把握,只得與兩位師弟一同討教一番。」 張紫星沒想到赤精子如此無恥,居然一邊誇讚,一邊毫不慚愧地承認了要以三對一的打算,昔日三弟應龍在裡就曾被太乙真人三仙圍攻,看來闡教果然如原著中所描述的,還真有以多欺少的「優良傳統」! 不過赤精子最厲害的法寶陰陽鏡在當年就不曾奈何得了他,如今更是如此。雖說以一敵三在場面上來看處於下風,但也未必是個必敗之局。況且他還有一眾法寶及特別武器在手,縱使不勝,要逃還是沒人能擋得住的。 他前些日子與刑天閉關,領悟了不少奧妙,其中還有一項新修煉地特技未曾在人前展露過,今日橫豎是無法善了,索性拿這三人試試威力。 想到此處,張紫星目中不由燃燒起熊熊鬥志,仙力迅速運轉起來。PS:中午被老大召喚,在單位開了個緊急會,直到現在才散會,匆匆校對上傳,更新稍晚了些,請大家見諒…… 第三百零三章 十對三!金鰲島援軍 赤精子朝兩位同門使了個眼色,道行天尊與懼留孫會意,身形迅速移動,成「品」字形將張紫星包圍起來。商陣中,鄧嬋玉與袁洪見三名道人意欲圍攻,急忙衝出陣來。 張紫星不料鄧嬋玉、袁洪會忽然衝來,獨鬥三仙的盤算頓時被打亂。他心知兩人的實力與金仙相差太遠,在仙識中勸阻不得,不由大急。 鄧嬋玉縱馬上前,遠遠地就是一記五光石,正中赤精子後頸。但赤精子紫衣上的八卦圖紋泛出淡淡的光華,五光石竟是完全不起作用。鄧嬋玉急了,雙手飛揚,五光石連續擊打在赤精子的各個部位,可惜都無法撼動紫綬仙衣分毫。 這邊袁洪則飛身撲向懼留孫,懼留孫看出袁洪有真仙修為,手中的黑棒也帶著奇異的土木之力,絕非凡品。他沒有赤精子那樣的防禦法寶,所以不可能無視攻擊,當下祭出捆仙繩,朝袁洪飛來。 袁洪來勢太急,似是收勢不得,被捆了個正著。但懼留孫隨即便皺起了眉頭,因為那「袁洪」居然是一塊大石頭。真正的袁洪已化作白氣,出現在頭頂,揮棒打來。懼留孫頭頂忽然生出一片慶雲,玄桑棍打在上面,勁道如泥牛入海,毫無影蹤,懼留孫正欲反擊,袁洪已變作一隻鳥兒,遠遠飛開。 懼留孫一雙細眼微微地瞇了起來:看來這個真仙修為地傢伙還有些手段。比想像中的要難對付一些,不過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個真仙而已。對於這樣的角色,懼留孫自恃有必勝把握。 道行天尊有兩位同門在旁,信心大增,施展出短鏨所化地金龍,配合著脫手的飛劍,對張紫星展開夾攻。由於一旁有赤精子當年曾以陰陽鏡克制蚊道人,所以張紫星也不再敢妄用蚊道人的「散體」神通,只是憑著速度閃避。同時在仙識中大聲喝斥袁洪與鄧嬋玉快走。 哪知兩人似是沒聽到一般,鄧嬋玉反而傳音給張紫星,讓他速速逃離。張紫星生怕兩人受到什麼損傷,分神之時,被道行天尊逼得更緊,一時險象環生,形勢大大的不妙。 赤精子拿出水火神鋒,正想趁張紫星與道行天尊糾纏時暗算。不料鄧嬋玉不厭其煩地接二連三以五光石朝他打來,當下有些不耐,也不回頭。反手一彈,水火神鋒如電射去。鄧嬋玉雖見光華臨體,卻速度太快,無法閃避,就覺胸口一痛,已被水火神通透體而過,當即栽下馬來。好在她有朱雀玄兜護體,將損傷大大減弱,若非如此,以水火神鋒這樣的仙兵威力。鄧嬋玉只怕會喪命當場。 赤精子見一擊沒有殺死那女將,微微驚訝,手一招,水火神鋒飛回手中。再次朝鄧嬋玉飛去,勢要取其性命。 張紫星一見赤精子傷了鄧嬋玉,眼睛頓時紅了,以身上真武靈訣的甲冑拼著硬受金龍一記,借勢飛到鄧嬋玉身邊。他大喝一聲,手中定商劍劃出一道金虹,將衝向鄧嬋玉的水火神鋒狠狠地斬落在地,也不顧胸中血氣翻騰。身邊陡然現出九鼎。護住兩人。 赤精子、道行天尊見他撲向鄧嬋玉,正中下懷。同時朝張紫星展開攻擊。但這種攻擊又怎能攻破九鼎,還未及面前,紛紛被反彈開來。赤精子召回有些顫抖的水火神鋒,發現上面居然有一道裂痕,想是那金劍所傷,心中又驚又恨。 赤精子正想掏出陰陽鏡嘗試攻破九鼎,仙識中忽然感覺到了什麼,面色微變,朝天空看去。道行天尊與懼留孫也生出感應,停下了攻擊,警惕地注視著上空。 只見原本晴朗地天空陡然沉了下來,不知道何時已經被一大片烏雲所籠罩,這烏雲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給人以強大的心理壓迫。烏雲瞬間便分作九朵,落於地下,化作九個人形,正是金鰲島九天君! 張紫星一見九天君,不由大喜,知道危難可解,將九鼎收了起來,連忙察看鄧嬋玉傷勢。那水火神鋒乃赤精子的得意仙兵,十分厲害,就連朱雀玄兜也無法抵禦,被穿透而過,不斷流出的鮮血將戰袍都浸透了。鄧嬋玉傷勢頗重,難以動彈,只得低聲告訴他法寶囊中有丹藥可治,但需塗抹在傷口之上。 張紫星心知如今是眾目睽睽之下,大是不便,當下朝九天君招呼一聲,抱著鄧嬋玉飛到偏僻之所,施出紫羅迷障,開始治療。 因鄧嬋玉傷口的位置在胸前,所以須得解開衣袍治療。鄧嬋玉雖然與他已有摟抱牽手一類的親密接觸,卻不曾有進一步的關係。當戰甲和小衣被張紫星逐一解開時,素來堅強的鄧嬋玉不由又羞又急,面上竟流下淚來。 張紫星知道這樣親密地「療傷」意味著什麼,心中也是一陣憐惜。畢竟,鄧嬋玉還是個未經人事的貞潔少女。他一邊賭咒發誓,必對此事負責,將來好好待他;一邊將丹藥嚼碎,輕柔地搽在那傷口之上。西王母所賜地丹藥果然靈效,不久那觸目驚心的傷處便自動癒合,最後連個疤痕都沒有留下,但短時間內還是不宜劇烈動作,以免新愈的創口開裂。 方才張紫星還心疼於鄧嬋玉的傷勢,一心只想治療,如今見到那完美而聳立的雪峰和堅挺的粉紅色蓓蕾時,不免有些遐思,目光再也捨不得移開來。鄧嬋玉察覺到了他熾熱的眼光,連頸子都紅了,心中又是羞澀又是緊張,也有幾分隱隱的喜悅與期待,連忙用雙手摀住,命他轉過頭去。如果不是不能妄加用力,估計鄧女俠還會在羞惱之下對他一番拳腳。 張紫星待鄧嬋玉穿好衣服後。口中帶著責斥地語氣說道:「方纔那般讓你不要過來,為何不聽?」 鄧嬋玉聽出他言語中的怪責意味,眼中頓時升起霧氣:「就知道你嫌我拖累……」 「蟬玉。你多心了,我怎會嫌你?」張紫星歎了口氣,將她輕輕摟在懷裡:「那三人都是金仙修為,身懷異寶,有些手段,縱是陸吾也比不過。但以我地力量,對上這三人,最多也就敗逃。實是奈何不得我。、你這一失手,我怎能安心對敵?」 鄧嬋玉沒有掙扎他地摟抱,低聲道:「我如何不知這闡教三仙的厲害?尤其是那赤精子,師尊曾再三交代他陰陽鏡的厲害。你休要訛我,以你之力,如何能敵人這三人?正是因為這三人了得,我生怕你有失,所以才……」 張紫星知道鄧嬋玉擔心他地安危,所以捨命出陣相助,心中愛憐。輕輕在她面上一吻:「傻丫頭,下回休要如此了,夫君自有安排。」 「你這無行浪子,如此口無遮攔,當心我老大耳光打你!」鄧嬋玉被他偷襲親吻,又聽他自稱夫君,心中羞極,面紅耳赤地掙開來。 她正想大發雌威,卻見張紫星一本正經地說道:「眼下我那九位道友正在對付赤精子三人,我們還是速速前往相助吧。」 鄧嬋玉見他故作正色。輕哼了一聲,但也知此時不能耽擱,趕緊與他一同朝回趕去。 且說赤精子三仙見到逍遙子忽然來了這麼多援軍,心中警惕。慢慢聚集一處,與九天君遙遙相對。由於赤精子當年曾在南海以陰陽鏡殺死張天君張紹,所以九人一見赤精子,當即露出仇恨之色。赤精子也知道此節,暗暗緊張,將手中的陰陽鏡又握緊了些。 秦天君手中金鑭一揮,冷笑道:「闡教門下,只會倚多勝少麼?逍遙子乃我金鰲島新任張天君。與我九人情若兄弟。今日竟然被爾等三人圍攻,著實可惡!既是如此。你們三人便一併領教我們十天君之能罷!」 赤精子知道這九天君的修為雖然比自己三人遜色,卻也是金仙層次。況且逍遙子的實力,還隱隱在金仙中階之上,手段非凡,最為可怕,而道行天尊的仙體受損不小,戰鬥力大打折扣。若是逍遙子為那女子療傷完畢,返回來合九天君之力,會是一個十對三地局面。己方或能斬殺幾人,但最終結果必然是玉石俱焚。 赤精子心念一轉,指著袁洪說道:「秦道友,休要誤會,只因逍遙子道友殺死了貧道這兩位師弟的門人,故而前來做過一場,了結因果。方纔這位道友與那女子協同逍遙子一起與我三人爭鬥,正是三對三,何來倚多勝少一說?」 一旁袁洪聽到赤精子將鄧嬋玉和自己也算了進去,暗罵這傢伙好生無恥。金光聖母冷冷地說道:「赤精子!休要以因果之事為借口!當日你在南海殺死張紹道友,亦是因果,今日新仇舊恨,索性一併來個了斷!」 赤精子就知道九天君會提起此事,忙道:「當日奪寶,兩教互有傷亡。事前也曾言明——奪寶事了,兩教皆不作計較。若道友要向貧道尋仇,那我教的亡故地門人又向誰尋仇去?」 當年金靈聖母與燃燈道人確實代表兩教有過這樣地聲明,所以赤精子搬出此事,九天君倒不好反駁。袁天君插口道:「南海之事暫時揭過,今日圍攻逍遙子道友之事,卻不可善罷甘休!你不是說逍遙子道友與你們有因果嗎?如今正是了卻之時!」 懼留孫接口道:「我與道行天尊的兩位嫡親弟子都壞在逍遙道友之手,雖乃天命,卻也是因果。然而如今乃兩軍對峙,我等仙家因果,與凡人何干?聞聽金鰲島有十絕陣,神妙異常,不若道友擇地擺下十絕陣。我方聚齊道友,前來闖陣,生死不論,只完因果。諸位道友意下如何?」 赤精子與道行天尊暗讚懼留孫此言甚善:如今敵眾我寡,實在是不能硬拚。這種提議既能化解今日地劣勢,又能挽回顏面。這十天君單個的實力比起十二金仙來,尚要遜色不少,若能單對單,就算對方有陣法之助,也可各個擊破。 九位天君對十絕陣素來自負,聽到懼留孫提及自己的長項,自是不會拒絕。秦天君應道:「此法甚妙!五日之後,我十天君就在三山關前設下十絕陣,等候爾等來破,生死各安天命!」 張紫星帶著趕回戰場時,三山關兵馬已開始回撤,闡教三仙也返回南軍營地而去,似是沒有發生想像中的激鬥。張紫星一問才知道,秦完與懼留孫居然立下了十絕陣之約,想到原著中十二金仙大破十天君之事,不由大急。但此時雙方已立下生死之約,不容反悔,當下只得與九天君一道,隨大軍返回三山關。 回到三山關,張紫星首先謝過九天君相助之恩,但對九天君如何會及時趕來三山關支援也感到疑惑。 九天君地答案讓張紫星大覺意外:此事是有人向金鰲島通風報信,而那報訊之人居然是申公豹! 第三百零四章 玄機真人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 w . y x g . c c) 原來,申公豹得知消息:楊戩因韋護與土行孫之死上金庭山玉屋洞和夾龍山飛雲洞請罪,道行天尊與懼留孫俱是又驚又恨,正碰上來訪的赤精子,約定一道前來三山關,尋那逍遙子算賬。申公豹自度有負逍遙子,故而特上金鰲島報訊,請九天君前往援助。 因碎星錐之事,申公豹已與九天君徹底決裂,此番去金鰲島報信,少不得嘗盡冷眼。但無論如何,申公豹終究還是把這個訊息傳給了九天君等人。其時菡芝仙正在閉門煉丹的緊要關頭,女魃的閉關修煉還未結束,小蘿莉一聽哥哥遇險,吵著要來,但九天君自知闡教金仙非同小可,當下請彩雲仙子勸住雲,讓她陪伴張清兒,自己九人則一齊前來相助。 張紫星提起申公豹,沉默了半晌,不由暗歎了一聲:不管怎樣,申公豹畢竟是個被元始天尊控制的棋子。原書中,申公豹雖然背叛闡教,四處找幫手對付姜子牙,而且基本上都是截教中人,結果這些人大多上了封神榜。實際上,申公豹等於從另一個角度推動了截教的滅亡進程。或許,他本人並不知情,而是落入了元始天尊的盤算之中。 此番九天君前來,確實是解除了他一時的危機,但隨後的十絕陣之約卻是讓張紫星頭痛。這可是個死約啊!闡教那些知名金仙的力量,絕對在九天君之上,那十絕陣的威力他本人也親自見識過,或許可以對闡教金仙造成一定的威脅,但要說勝算,卻是較低。若是闡教使用原書中的「替死」戰術,只怕九天君是毫無生機。 然而如今雙方既已定下約戰之事,就已無法反悔。除非九天君願意拋棄一切尊嚴與榮譽,永遠背上怯弱者的罵名。對於九天君這樣的人來說,是寧死而不為的。 張紫星與這九天君相交,覺得甚是相得,上次就曾規勸眾仙在金鰲島閉門不出,以免沾染殺劫。不料如今竟是因為自己而要重演原著十絕陣之事,莫非真是天意? 他有九鼎護身,又有通天教主所贈木人,必要時還可施展「大召喚術」。可召喚八景宮BOSS,屆時當可身保無虞,但九天君卻是極其危險,只怕還有殺身之禍。 然而,張紫星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幫助九天君度過這場危機的有效辦法,不由大是著急。 九天君見他擔憂之色,問明緣由後,倒是不以為然,說是生死俱由天命。況且十絕陣內蘊玄妙。威力不凡,尤其是他地幻魔陣,當可匹敵廣成子、赤精子這樣的一流金仙。此番邀鬥,孰勝孰敗還是未知之數,縱有生死,也是天數使然,無須介懷。張紫星點了點頭,表面和九天君把酒言歡。心中卻是冥思苦想應對之策。 第二日,就在九天君與張紫星在三山關外佈置十絕陣時,南軍細作傳來消息,楊戩與雷震子已在南軍大營旁督造蘆篷,安放席殿,結綵懸花。張紫星心知必是迎接重要的人物到來,想必赤精子等人已在四處邀請同門前來破陣了。 五日之期轉眼即到,佈置完畢的十絕陣迎來了前來破陣的闡教群仙。為首的一人正是靈鷲山元覺洞的燃燈道人,讓張紫星感到意外的是,與燃燈同來地不僅有包括赤精子、道德真君等闡教金仙。而且還有三個修為深不可測的道人。 這三人中。張紫星認識的就有兩個,一個是西崑崙的度厄真人,一個則是太微真人,這兩人,都是當年在岱輿仙山奪寶時的「熟人」,另外一人還看不出具體的境界,但至少也是玄仙下階修為。度厄真人是玄仙下階巔峰的修為。而當年孔宣曾說過。那太微真人已近玄仙中階巔峰之境! 張紫星的心陡然沉了下去,原本己方的實力就落在下風。如今若是在加上這三個玄仙,只怕是個全軍覆滅之局! 張紫星一邊與九天君迎上前去,一邊心念電轉,思慮對策。雙方站定後,張紫星率先出列,對燃燈道人說道:「今日我十天君特設十絕陣,與闡教諸位道友一較高下……只不過,請恕貧道眼拙,不知這三位道友是貴教哪三位高人?」 燃燈道人乃心計之輩,聽得出逍遙子將「闡教」二字咬得甚緊,明白其意,望向那三位玄仙,說道:「這三位乃貧道好友,玄機真人、太微真人、度厄真人。本欲前往玉虛宮拜見本教聖人,正聞十位道友十絕陣之事,特來觀禮。」 這話一出,那三位道人心中暗動,各自計較。燃燈表面上是解釋三人「觀禮」的立場,實際上卻是當眾點出了三人欲往玉虛宮之事,說明了三仙在向闡教靠攏。三人本是立場未定,尚屬於「觀望期」,經燃燈道人這話一兌,也不便開口解釋,表面依然不動聲色。 張紫星一聽這三名玄仙竟然與闡教如此接近,眉頭微皺:這三仙地實力俱是非同小可,若果真加入闡教,只怕日後截教與之大戰時,還要多費不少手腳。 目前來說,還是要考慮如何度過這十絕陣的難關。不過燃燈道人的到來,也證明了元始天尊不會親至----看來這等截教旁系的「小陣」,還不夠份量勞動「大神」出山。 張紫星問道:「今日風雲際會,能與各位道友一會十絕陣,盡展所學,乃是幸事。不知燃燈道友要如何個較量法?燃燈道人似乎對他的這個問題感到奇怪,說道:「自是十位道友設陣,我方遣人輪番闖陣,尋求破解之法。此番較量亦是天數,若有傷亡,自安天命,不得於陣外私下報復。」 張紫星看著燃燈道人身後的一些修為低微之輩,知道燃燈道人打的就是原著中的鬼主意:先派人祭陣,一來洩陣中殺氣,二來使其餘人探得該陣虛實,再以針對性地手段破陣。 對原著知之甚詳的張紫星豈會落入燃燈的盤算中。原本他就和九天君說好,先由他來與闡教交涉,再行相鬥,當下搖頭道:「如此大是不妥,若是一陣未破,則反覆派人而前往,週而復始,如車轅一般。那設陣之人如何能敵此車輪戰?依我所見。就以十局為限,一陣算是一局,一局終了,無論是否被破,此陣皆不可用。十局一完,此番較量便告終止,生死各自理會,不得尋仇。這一來,可免貴教以眾凌寡、倚強凌弱的惡名,也不會讓度厄道友三位看笑話。」 燃燈見他搬出度厄真人三位做擋箭牌。暗道此人奸猾。但若真依照逍遙子地方法,那麼在未明對方底細的情況下,勝算可要大大減小。派修為太弱的去,是鐵定送死,就算能夠探到陣法的弱點,後面的人也沒辦法再入此陣破除;若是全派出元始天尊最重視的嫡傳金仙打頭陣,勝算當大得多,但一旦有失。只怕無法相元始天尊交代。而且這種方法,主動權掌握在對方手中,非常地不划算。 燃燈道人當即表示了反對,說是陣法原本就是倚仗外物,佔有優勢,這種方法對破陣一方甚不公平。張紫星卻說闡教實力原本就高人一籌,若是如先前燃燈所說,十天君就太吃虧了,若是派個低「級別」地來送死,再派高級別地破陣。那十絕陣也不要擺了。大家索性散伙得了。 燃燈道人沒想到自己的用心被對方一語道破,心中對逍遙子又多了幾分警惕,但口氣卻依然不肯放鬆。於是兩人開始討價還價,唇槍舌戰,互不相讓。看得九天君、闡教諸仙,包括三位玄仙在內,均是目瞪口呆---這到底是動手較量。還是動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這是公開的拚鬥,要講究所謂大門派的面子。若是此時乃無人之地,恐怕張紫星和燃燈道人哪還會浪費唇舌,早就各施狠辣手段,鬥個你死我活了。 張紫星有自己的打算:本來這十絕陣就是自己一方出處於弱勢,如果可以,他甚至想借此放棄十絕陣的賭鬥,來保全金鰲島九位朋友地性命。當然,他也知道,仙人,同樣有自己地尊嚴與驕傲,有時候,還在性命的價值之上。況且換個角度來看,對於這些上榜之人來說,生死對他們而言,或許只是一種存在形式上地轉換而已,儘管他們自己並不知道。 正由於九天君地堅持,張紫星才無法勸說他們放棄十絕陣,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利用戰鬥的規則,使勝利的天平朝自己一方傾斜,盡量保護這些朋友人身安全。 一旁的玄機真人見兩人似是有心耗上了,笑道:「兩位道友是各持己見,不肯讓步。我這裡有一個折中之法,不知是否可行?」 張紫星注意到了一點,方才燃燈道人介紹三人時,是將這位玄機真人放在了最前面,依次才是太微、度厄,這樣看來,玄機真人的修為只怕還在太微之上! 玄機真人見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說道:「我有一件小法寶,本為閒來無事湊趣之用,如今卻可解你們兩家之難。」 玄機真人的法寶連在一起地兩個金色空心球體,看上有些類似天平的形狀,中間還有一個小晶球,兩個球體各盤旋著一條金龍,朝天開口。玄機真人的辦法是:雙方各定十名人選,但不以十局為限。然後法力將名字分別刻入十顆金珠與十顆銀珠上,分置於兩個球體內。這個小法寶只需要朝中央的小晶球輸入一點仙力,那金銀珠就能在兩邊的空心球體中飛快混合翻轉,外面看不清端倪。最終有一金一銀的珠子飛出龍口,便是雙方出戰的人選。 如果一方失敗死亡,則將相應珠子毀去,取勝的一方依然放入球體內,繼續下一輪比拚。也就是說,不論是闡教群仙或是金鰲島十天君,都允許重複出陣,前提是必須獲勝,雙方一直這樣比拚,直到某一方完全被消滅。 這主意一出,雙方大多數人都覺得公平,反正是隨機出陣,索性就各安天命,至於那消滅……如今之局,已是生死較量,雖然口裡道友喊得客氣,一會陣中必定是各盡所能,力求置對方於死地。 然而幾位智略之士卻深思不語,尤其是張紫星:玄機真人這個辦法看似公平,卻會使兩方陷入一個不死不休的慘烈局面,直到一方完全死光為止,最後就算是勝方,恐怕也是損失不輕。 在原著中並沒有玄機真人這個角色,究竟他是什麼來歷?居然隱隱有「雙方死得越多越好」的意味? 張紫星沉吟片刻,說道:「玄機道友這件法寶倒是奇妙,那法子也可行。只是依我看來,還是應以十局為限,此番爭鬥雖然不限生死,卻也是氣運之鬥,若有人能輪空,亦是運氣使然。十局一過,雙方爭鬥自當結束,各自退去,不涉俗事。」 燃燈道人對玄機真人地那個方法也是頗為顧慮,如今聽到逍遙子如此提議,自是一口贊同。玄機真人面色不變,反而主動要求與太微真人、度厄真人一起作為仲裁,並拿出那件法寶,將金銀珠分發雙方,設定人選。 張紫星這邊是已固定地人選十天君,所以立刻將那銀珠以仙力刻上姓名,交給玄機真人。而闡教那邊,燃燈倒是傷了一番腦筋,最終還是決定了下來,將刻好姓名的金珠交出。 玄機真人略一瀏覽雙方姓名,點了點頭,在每邊各將是十珠放入。為表公平,玄機真人讓雙方檢查和試驗了那台「抽籤儀器」,並請張紫星和燃燈道人作為兩方代表在旁督察抽籤。 準備好一切後,比鬥正式開始,玄機真人一指那晶球,內中的二十顆珠子開始亂序翻滾起來,最終從兩邊龍口同時蹦出一顆珠子。 第一場比拚,終於開始了。 第三百零五章 玉鼎真人的見識 所抽出的兩顆珠子上的名字是:太乙真人、袁天君。 張紫星心中一緊,連忙在仙識中提醒袁天君小心太乙真人的九龍神火罩,若實在不敵,一定要盡量保全性命。袁天君朝他略一點頭,來到自己的「寒冰陣」之前,一路長劍交擊,將太乙真人引進陣中。 太乙真人見陣中寒氣逼人,四周儘是冰山寒水,與外面的世界迥然不同。太乙真人不敢托大,向下一指,腳下兩朵青蓮,托身而行,左手手指上放出一道白光,高有一二丈。頂上現一慶雲,旋在空中,護於頂上。袁天君飛上板台,手中黑幡搖動,只見那頂上大塊的寒冰如刀山一般向下磕來,而下方凹凸鋒利的冰面也主動朝上湊合,中間風雷之聲不斷。就如某種凶獸的牙齒一般,要將太乙真人咬合成齏粉。 但由於太乙真人先前護得甚是小心周全,所以冰山風雷都被慶雲、青蓮所阻,那「凶獸」口中彷彿含入了一顆咬不爛的鐵塊,無論如何上下咬合,卻無法撼動太乙真人分毫。 太乙真人見冰山無法傷到自己,心中大定,手中拿出一個似金非金的紅色罩子來,這罩子的熱度十分厲害,冰山竟然抵受不住,漸漸消融。 袁角見這罩子的可怕溫度居然能將寒冰陣消融,猛然想起逍遙子曾說的九龍神火罩,吃了一驚,正要逃遁,已連人帶台被放大的罩子牢牢地罩住。太乙真人雙手一拍,現出九條火龍來。將紅罩盤繞,須臾後開罩,裡面已經儘是灰燼。 太乙真人收了青蓮、慶雲,飄然出陣。這邊張紫星想到當日袁天君與自己拼酒、論陣的情景,卻落個飛灰地下場,不由悲從中來,咬牙道:「是我害了袁道兄!」 一旁八天君雖然悲痛,聽到他如此自責。紛紛出言道:「道友,此乃天數也,請先寬慰,休要自惱。況且十陣尚餘九陣,還有替袁道友報仇的機會。」 這邊玄機真人左手中刻著「袁天君」名字的銀球消失,右手則將「太乙真人」的金球在放入龍口之中。宣佈道:「第一陣,闡教太乙真人勝!」 第二陣抽籤地結果是,董天君對蕭臻。 董天君董全的「風吼陣」十分了得,內中風火乃先天之氣,三昧真火,有百萬兵刃。在原著中,破陣的慈航真人也須借得度厄真人的定風珠方能克制那風火。 蕭臻修為是金仙中階,在非嫡傳弟子中也算是翹楚了,卻是無法抵擋那可怕的風火之力,被那風火中地萬刃齊攢。四肢立成齏粉。董天君的獲勝,也算是為已故的袁天君出了一口氣。 雖然董全獲勝。但對手畢竟是戰鬥力相對稍弱的蕭臻,目前一勝一負,但按實力來算,餘下的八陣依然不容樂觀。張紫星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出陣,他的幻魔陣實際上就是九宮魔陣,在刑天地幫助和改進下,依靠固定的陣勢。威力更上層樓。完全有信心擊敗闡教的絕大多數仙人。 張紫星甚至希望自己能多出戰幾場,因為這樣一來。金鰲島諸友的出陣就會相應減少,以免重演寒冰陣的悲劇。當然,如果運氣不好的話,或許一陣都出不了。 第三陣,孫天君對慈航真人。 在元始天尊十二嫡傳弟子中,除個別資質或屬性特殊外,大多數人都得元始天尊的太清秘傳,有慶雲、蓮花等奇術護身。如這等緊要關頭,自是應先施護身之術,保全性命為上。果然,孫天君的黑砂本能化人為膿血,卻無法破除慈航的慶雲蓮花,最終被慈航收入清淨琉璃瓶,倒是落個化為膿血的下場。自此,化血陣也告攻破。 眼見雙方各有折損,仇恨地氣氛愈濃。玄機真人目中略過一絲不為人知的異彩,又是一指那晶球,開始重新抽籤。須臾,飛出二球。 這一次,張紫星出場地願望終於得以實現。 玄機真人接住從龍口飛出的珠子,向雙方展示:張天君!玉鼎真人! 張紫星微覺意外:對手是玉鼎真人?玉鼎真人在原著中並不出彩,除分別敗給趙公明的定海珠與三霄的黃河陣外,基本沒什麼大的戰績,法寶都未見提及,也就是後來在誅仙陣裡跟著四聖後面混了把斬仙劍。但考慮到此人是闡教第三代弟子最強者楊戩的師父,實力必定非同尋常,而且原著中許多細節就能看出此人見識廣博,足智多謀,不容小看。 當年因朱天麟瘟禍之事,張紫星四處尋覓不到火雲洞的位置,還是申公豹從玉鼎真人處打探到地消息。 玉鼎真人聽聞抽到自己名字,面色鎮定,出列來到幻魔陣前。張紫星見這真人背著兩把長劍,相貌清奇,果然氣度不凡。 玉鼎真人拔出雙劍,口中客氣地說道:「道友,我今既來破陣,必開殺戒。此番乃因果際會,只論道行手段。道友雖是國師之身,坐享權勢富貴,若是強持,只怕也不得免。還望及早回頭,好自為之!」 張紫星是何許人,立刻聽出了玉鼎真人語中地攻心意味,暗暗冷笑,口中說道:「爾等方外之士,無拘無束,原自快樂。卻不自珍,來此塵世涉足。頃刻若是身死,將那千年苦功化為虛有,才真是可惜!」 玉鼎真人聽出此人心計亦是了得,也不多說,雙劍朝張紫星攻來。這雙劍上隱隱有松紋之狀,張紫星也不纏鬥,手中定商劍虛晃一招,將玉鼎真人引入幻魔陣中。 眾仙曾從道行天尊、懼留孫的口中得知,逍遙子地修為是十天君中最高地一人,故而陣外群仙對此戰也十分關注。俱是運足目力,朝著幻魔陣中看去。 讓眾仙詫異的是,那幻魔陣中擺設十分簡單,一目瞭然。就是幾根豎著的金屬桿,哪像其餘九陣,有奇煙迷霧繚繞,要勉強看清陣中端倪還須使用天眼一類的神通。 而逍遙子居然沒有使用陣法,而是手持金劍。與玉鼎真人就地鬥了起來。兩人你來我往,也不用法寶,就憑招式相拼。群仙看了一陣,暗讚兩人招式精妙,而兩人地動作也越來越快,漸漸地化作兩團虛影。不斷地交擊、分開。就算是眾仙的目力非凡,也幾乎看不清具體的動作,只覺有些頭昏腦脹,目光卻被吸引住一般,無法移動開來。 不久,燃燈道人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玉鼎真人的劍法什麼時候變得這般精妙絕倫了?當下不由一醒,再運出神通定眼看時,就見幻魔陣中已是彩光灼灼,看不清內中情景,方知方才是陷入了一種類似幻境的狀態。 如今陣中地彩光也非同小可。不斷地變幻顏色和形狀,似帶著一股古怪的力量。饒是燃燈天眼神通了得,也不覺神搖意奪,感到眩暈。 燃燈吃了一驚,一旁的廣成子、赤精子等修為較高的金仙也醒悟了過來,並以仙力助其人擺脫幻境牽引。眾仙相顧駭然。度厄真人三位玄仙相顧對視,暗叫聲厲害,幻魔陣果然陣如其名。玄妙無比。就算是在陣外旁觀之人,也不免著幻。陣中的玉鼎真人想必處境更是艱難。 闡教那些與玉鼎真人結好的仙人不由擔心起來:玉鼎真人,能否破去這玄奇莫測地幻魔陣? 陣中,玉鼎真人靜靜地注視著對面張紫星,問道:「道友如何不施陣法?」 張紫星從容地笑道:「既入我幻魔陣,我便已施展陣法,莫非真人還不得而知?」 玉鼎真人冷笑道:「依道友之言,這陣法只是掩人耳目之用?真正目的卻是誘貧道進來單打獨鬥?或者說,你本人便是陣法?」 「道友的頭腦倒是轉得飛快,可惜太過自以為是,今日便要喪在此地!」張紫星說著,手中銀光燦燦,朝玉鼎真人迅疾飛去。 玉鼎真人眼力過人,當即便認出了那銀光的來歷,驚道:「縛龍索!」 話剛落音,已被縛龍索緊緊捆住,動彈不得,張紫星見如此輕易逮住了玉鼎真人,也有些意外。玉鼎真人似乎不介意自己被捆縛,皺眉道:「道友與峨眉山羅浮洞趙公明是何稱呼?」 張紫星眼珠一轉,YY了一把:「我乃三仙島三霄娘娘的未婚夫婿,趙公明乃我大舅也。」 玉鼎真人露出不屑之色:「那三霄娘娘乃通天聖人座下知名玄仙,苦修多年,一心尋求大道,又怎會與你這等人結下姻緣?如此胡言,想必並非趙公明至親師友,莫非……你是天界之人,卻又怎生做了大商國師?」 張紫星的縛龍索是得自龍吉公主,心中不由暗驚玉鼎真人的見識,奇道:「這縛龍索乃我偶然所得,與天界有何關係?」 玉鼎真人沉吟道:「縛龍索本是一對,有雄雌之分。趙公明當年機緣之下,得雄索,而雌索則被昊天上帝所得,如何又會落在你的手中?若我猜的不錯,那玄機真人……如此看來,你絕非天界中人……」 原來縛龍索還有這樣的來歷!只是與玄機真人有何關係?張紫星心中好奇,口中卻道:「道友已經被我所擒,卻還如此賣弄見識,莫非是想讓我大發慈悲,饒你一命?」 玉鼎真人大笑道:「區區縛龍索,何足懼之!我此番絮叨,其一是為探你出身來歷,其 玉鼎真人笑聲頓止,喝道:「便是為了施展此物!」 張紫星只覺一陣朦朧,定神時,自己已被無數個物件包圍。這物件正是一個個大小不等地白色三足玉鼎,晶瑩剔透,十分精巧,先前的縛龍索竟是纏繞在一個大鼎上,而玉鼎真人已不見蹤影。怪不得,方才玉被擒地時候毫不慌張,居然有此神通!究竟這時玉的法寶,還是人如其名,是他的本相? 這千百個玉俱是晶瑩剔透,精巧美輪,但張紫星卻一點都沒有欣賞的心情,因為這些鼎上已經開始迅速散發相當危險氣息。只見那一個個鼎開始高速無序地運動起來,最後竟然化作一道道白光,朝張紫星砸來。 張紫星全身早已凝出真武靈甲,身化紅光,閃避和抵擋著千百道白光的轟擊。由於真武靈訣不能與赤血遁術同時施展,所以張紫星使用的是自己改良過的紅光遁術,雖比赤血遁術地速度要慢,卻也算是迅疾地遁術了,而且還能運用靈甲護體。但由於這千百道白光的數目太多,而且運動軌跡錯綜複雜,多為無序動作,所以就算有超腦地輔助,依然不能完全規避。那白光的衝擊力極強,以真武靈甲的堅固程度,竟然在其攻擊之下,露出裂紋,張紫星的身體也被擊得立足不穩,好在那靈甲並非法寶,能迅速以仙力修復。 那白光的攻擊愈發猛烈,直如千百道流星一般,齊齊撲向目標,似是發出了最強的攻擊,張紫星似乎驚呆了,竟來不及躲避,轉眼便被白光吞沒。 然而白光過後,張紫星卻安然立在原地,並沒有絲毫被「吞沒」的跡象。準確地說,是白光反而被他身旁的九個事物吞沒了! 玉鼎真人的身影出現在空中,動容地看著對面圍繞在張紫星周圍的九個大鼎,驚道:「乾……禹王九鼎?」 張紫星聞言,眉頭不由微微一挑:莫非…… 第三百零六章 九轉玄功 雖然玉鼎真人改口極快,但張紫星還是聽出了端倪,心中一動,淡淡地道:「真人何必遮遮掩掩,莫非當我不識這是乾坤鼎麼?」 玉鼎真人見他淡定之色,失聲道:「莫非這九鼎已復乾坤本源?」 張紫星故意不屑地笑道:「你一介金仙,如何能識此先天至寶的來歷!」 玉鼎真人凝視一陣九鼎,沉聲道:「休要小看我的來歷,天下萬物,我俱有所知,與這乾坤鼎也有一段機緣。若說起乾坤鼎的奧妙,就算是天帝聖皇那等位階至人,也未必如我這般知之甚詳。以你方纔所施展的吸納神通來看,已非大禹當年的九鼎形態所具備的力量,必已經掌握了乾坤鼎少許奧妙,只是……還遠未至精熟圓滿……」 張紫星暗暗稱奇:玉真人是什麼來歷?與乾坤鼎還有什麼淵源? 忽然,玉鼎真人又想起了什麼,失聲道:「乾坤鼎乃先天至尊之氣所凝,能容納乾坤,卻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那便是持有者不僅需莫大機緣,還須至尊皇者之氣,缺一不可,你如何能這般施展!莫非你的身份……」 乾坤鼎的終極形態還有這樣的要求?怪不得當年連老子這樣的聖人無法擁有這件先天至寶,只能指點軒轅黃帝去獲得。 張紫星也沒想到玉鼎真人有如此心智,竟能隱隱推斷出他的身份,心念一動。九鼎已經收了起來,看向玉鼎真人的目光也充滿了殺氣:「真人已既入我陣中,要戰便戰,休要花言惑我。納命來!」 玉鼎真人心中驚駭未定,就覺眼一花,各種往事幻想接踵而來。但他修行多年,又得元始天尊真傳,心志堅定無比。遠非綠鸚哥、靈寶師之輩可比,那些心魔幻象居然是動搖不得。 玉鼎真人讚歎道:「原來你方才並非掩人耳目,而是早已發動了陣法!此陣亦幻亦真,內蘊心禍魔頭,端地神妙無比,果然不愧幻魔二字。想來那乾坤鼎亦是幻象。企圖迷惑於我,只不過,僅是如此程度,又怎能傷到貧道? 張紫星自然不會解釋乾坤鼎幻象這個「美妙」的誤會,只是將聲音迴盪在漫天的氤氳之中:「好個玉,居然絲毫不為心魔所動,只不過,此陣之妙,又豈是區區心魔所能囊括……」 話剛落音,氤氳中有琴聲傳來。玉鼎真人一邊傾聽,一邊手持雙劍。朝琴聲之處走去。這琴音悅耳動聽,時如秀山溪水,時如平湖秋月,美妙無比。 然而這美妙的琴聲背後掩蓋地卻是可怕的攻擊,玉鼎真人仔細聽時,漸覺神搖意奪,竟是難以自持。身體居然不由自主地手舞足蹈。連雙劍有有些握不穩了。他心知不妙,想要用仙力屏蔽聽覺。那聲音卻彷彿能穿透一切,依然在他心中響起,甚至連摀住雙耳都無法減弱琴聲的威力。 琴聲陡然一變,玉鼎真人就覺心中一陣煩惡,隨後五臟六腑都開始翻騰起來,伴隨著陣陣揪心的劇痛,連仙力都無法壓制。如果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聽到這琴聲的奇異力量,一定驚呼出來:這正是岱輿仙山上所遭遇地五音獸的攻擊方式!以五音傷人元神,以引動仙體內心肝脾肺腎五臟之傷! 迷霧中,彈奏之人的影貌漸漸清晰。那是一位面如冠玉的俊秀男子,眉宇間露出尋常文士罕有的勃勃的英氣,穿著一襲白袍,顯得卓然出塵。眼神中儘是投入和專注,連看都沒看玉鼎真人一眼,彷彿整個天地只有那張古琴。 玉鼎真人立足不穩,踉蹌著朝男子方向走去,忽然手中多出一個小小地玉來。玉發出千百道白光,齊齊撲向彈奏的男子,正是方纔他攻擊張紫星所用的手段。此時的玉真人目光清澈無比,動作敏捷,全無方才受制模樣。 此時,演奏男子的身前陡然多出一個巨大的身影,那漫天的白光齊齊擊在那身影之上,身影當即劇震,卻是絲毫未動,硬是將千百道白光硬接了下來。 這巨大的身影接下白光後,漸漸縮小成正常人的比例。原來是一個彪形大漢,身材顯得十分魁梧,全身肌肉賁張,相貌醜陋,一雙眼睛如銅鈴一般,露出凶悍之色,手中拿著一對黑戟,被白光攻擊的身軀卻是沒有絲毫傷痕。 那彈奏古琴地男子專注的眼神忽然隱去,露出奇光,微微一笑,發出張紫星地聲音:「真人好厲害的元神之力,好深的心計!尋常仙人縱是金仙上階,也不免受此影響,真人的修為不過金仙中階巔峰,居然半點不為琴音所動!」 「貧道曾修煉九轉玄功,身具四九變化之功。九轉玄功主內修元神,心志自是穩固無比,」玉鼎真人的目光落在大漢與英俊男子的身上,「道友倒是好手段,此二魂不過是真仙中階之境,居然有如此威力,若是換一位金仙,當被這琴聲所傷。」 張紫星見他居然能看出這兩人的魂體本源,對玉鼎真人也有些佩服,喝道:「真人見識卓絕,可惜不能為我所用。為表敬意,我當全力施為,送真人一程。」 張紫星地話一落音,撫琴男子眼中地奇光漸漸消失,又恢復了原本的飄渺之色,琴聲再度響起,悠揚之音已變成是殺伐之聲,令玉鼎真人難以冷靜。 此時玉鼎真人仙識中警兆忽生,整個人陡然朝前平移而去,就見背後一個鬼魅般地身影瞬間出現,手中寒光一擊落空後,反應也是極快,迅速一劃,寒光帶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可惜還是擦著玉鼎真人的衣袂而過。 玉鼎真人剛一落地。就覺那身影又瞬間出現在身後,趕緊再次運轉仙力險險避過。那人速度奇快,又有潛行之能,始終如影隨行。讓玉真人驚出一聲冷汗。 就在玉鼎真人躲避背後地刺殺時,右方一聲尖銳的破空之聲傳來。玉鼎真人才一分神,一隻羽箭已如電般地插入了心口,這箭的來勢迅疾,居然連玉鼎真人金仙中階巔峰層次的仙識沒不過來! 玉鼎真人中箭剛一停頓。胸前忽然突出一截寒光來,原來是背後那人一擊得手。玉鼎真人連遭二擊,動作陡然遲鈍了下來,這邊第二箭已經發出,正中咽喉。 然而這三次致命地攻擊所中的卻是一個虛影,玉鼎真人的真身正站在遠處。警惕地看著前方那個手持長弓之人。此人身近八尺,手臂似乎比常人要長些,面容剛毅,頜生美鬚髯,手中一把朱紅色大弓,正對拉個滿月,卻空空如也,並無箭鏃。而那手持短戟瞬移暗算的黑影也出現在那持弓者身邊,容貌居然與持弓者一模一樣! 方才彈奏古琴的,是「禮魂」周瑜。周瑜在對付綠鸚哥時就曾發揮過奇效。他地特技是「心魔之聲」與「音殺術」,前者是增強九宮魔陣的心魔幻力。後者則是模仿五音獸的音攻之力,可直接傷害元神與仙體。周瑜還有一項特別的技能就是「屬性賦予」,可在給予戰友武器相應的五行力量,增強其針對性的殺傷力。 能以身軀硬接下玉鼎真人法寶攻擊地,是「忠魂」典韋,身軀可化巨型,身具「金剛」與「死戰」兩大特性。「金剛」是指其變態的防禦力。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真正的做到固若金湯。就算是一般的法寶,也休想攻破他的防禦。至於「死戰」則屬於雙戟的攻擊特技:在攻擊中所受敵人的打擊愈大,所發出的攻擊就愈強,相當於一種反彈加本力的戰技。 而箭射玉鼎真人的,是「孝魂」太史慈,特技是「分身」與「箭神」,那個分身可不簡單,具有潛行地特性,而箭神則包括了各種匪夷所思的遠程箭技以及奇異地箭力。 玉鼎真人見到太史慈的弓上憑空擬出一支似是力量與鬥志所混合的羽箭來,連忙戒備。在羽箭離弦的一剎那,已經帶出了一絲火光,正是被周瑜的琴聲賦予了火焰的力量!玉真人將身一晃,化出十個分身,真真假假地朝周瑜衝了過去----先解決對自己來說最弱的一個敵人! 然而在這一瞬間,太史慈居然以不可思議地射出十箭!每一箭上,都附帶著不同五行屬性地攻擊!而且可怕的是,每一箭都命中了玉鼎真人地同一個部位,咽喉! 十個玉鼎真人的影像陡然消失了九個,其中一個中箭卻化為金光,繞出一個弧線,凌空朝周瑜直落而去。在那金光到達周瑜之前,太史慈的箭根本就沒停下來過,數百支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全沒入了金光之內,卻依然無法阻擋玉鼎真人金光之勢。 這時候,典韋動了,兩把黑戟化作兩條長長的黑龍,與金光纏繞在一起。金光陡然增強,典韋身軀劇震,露出艱難的表情,但那兩條黑龍卻更加生猛。玉鼎真人感覺到黑龍似乎能反震自己的仙力,一時無法突破。 九轉玄功以修內為主,雖然那也有三十六般變化,但與玄功畢竟不同,無法對外體的傷害免疫。而太史慈的箭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絕非簡單的五行之力,讓玉鼎真人無法忽略,如果不將那股力量及時去除,只怕還會仙體造成嚴重的損害。 此時金光忽然消失,讓兩條黑龍纏了個空。原來玉鼎真人已運起九轉玄功,變為一隻蚊蠅,脫離開去。然而這蚊蠅還沒飛遠,就感覺一聲輕響傳來,剛反應過來,已被一支極細的羽箭陡然釘在了身上!蚊蠅恢復成玉鼎真人的模樣,驚異地看著面無表情的太史慈:原來那箭,居然可隨意變化大小,而且,依然精準得可怕! 接下來,玉鼎真人竭盡所能以玉法寶、九轉變化之功與周瑜、太史慈、典韋展開了纏鬥。玉鼎真人的戰鬥經驗、技巧與心智都十分出色,有攻有守,就連周瑜、典韋與太史慈聯手都取之不下,反而遭到了強力的反擊。此中的激烈與凶險程度,令人咋舌,遠勝以往那種一邊倒的戰鬥。 玉鼎真人也是暗暗叫苦,這陣法的關鍵就在於這些「陣魂」,明明三魂的力量還不到金仙,卻能發揮出如此強大的戰鬥力,更可怕的是三人配合默契,能互補長短。太史慈主攻,典韋主守,周瑜輔助,而且不時還利用琴弦發出如利刀般的波紋,十分難纏。 玉鼎真人知道久戰下去,只怕難免會有疏忽,顧不得仙力與元氣損耗,四九變化之力翻騰運轉,終於用出了最強的終極變身狀態。 這變身狀態居然是一個十幾公分高的小人,黃衣黃帽,乘著一輛黃色小車! 玉鼎真人變化這小人的形態與以往的完全不同,速度極其迅疾,就連太史慈的箭都難以跟上。就連太史慈的分身都無法跟上小人的速度,就算能勉強跟上,還未來及攻擊,卻被輕易移動開來,無法得手。 黃衣小人除了速度驚人外,攻擊也十分厲害,似乎是極其全身力量為一點上,就算是典韋的防禦,都覺得甚是吃力。這小人似乎是將玉鼎真人全身的仙力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力量、速度都達到了最高的協調程度,從而發揮出最強的戰鬥力。 這小人正是玉鼎真人九轉玄功的終極變身:慶忌! 第三百零七章 解脫 慶忌是上古異獸,又名要離,形體細小,速度奇快,可瞬息千里(這個並非文中BUG,而是古代的傳說,大家可以去搜索一下)。而這種形態,對於玉鼎真人所具的九轉玄功來說,也是最適合的。它對付攻擊的方法是閃避,而不是抵擋,充分地發揮了自身功法的特性,這一點,與楊戩利用玄功變身雙頭玄武正是同一道理。 可以說,玉鼎真人此時的戰力,已遠遠超過了其本體的金仙中階巔峰的境界,就算說是越階達到金仙上階也不為過。漸漸的,周瑜三人變得極其被動起來。 玉鼎真人發揮出極速,在空中繞了一個彎,以十分詭異的運動軌跡,躲避過了太史慈的速射與典韋的黑龍,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朝周瑜衝去。先前的戰鬥中,周瑜早已受了不輕的損傷,這一擊,玉鼎真人有十足的把握消滅掉這個「陣魄」:殺死這撫琴者後,下一個目標自然是持弓者了。 然而周瑜的身前忽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的人影,這是個面色白淨,長得很有特色,方面大耳的男子,手中握著一對雌雄寶劍。 又是一個新的陣魂?玉鼎真人暗暗皺眉:這樣的陣魂還有幾個?但不管怎麼樣,這一擊必定要取那撫琴者的性命! 此時大耳男子原本就異於常人的雙臂忽然又加長了許多,手中的兩把劍飛速舞動,形成一股奇異防護力量,化作一個圓罩。將他與撫琴男子罩在裡面。以慶忌的速度和攻擊,居然破不開那個圓罩! 慶忌這一停頓,背後太史慈地連珠箭就到了。慶忌見那大耳男子的防禦技能,便知道已錯過了殺死周瑜的最好時機,暗歎一聲,身如急電,朝後躲避開來。以玉鼎真人地眼力,自然看得出來大耳男子的防禦只能在原地進行,而不能如那醜陋壯漢一般作為移動堡壘。然而這種防禦的特性卻是滴水不漏,根本沒有死角可言。除非有能力強行破開。 若是只有大耳男子一人護住撫琴男子,玉鼎真人也有信心設法破開這雙劍防禦,可惜的是。這裡一共有四名敵人。就在慶忌以高速移動做出閃避和攻擊時,忽然一陣哭聲傳來,竟然是那大耳男子發出的。 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說哭就哭? 還沒等玉鼎真人反應過來,慶忌的身上已經連中了七箭。這七箭帶著一股一往無前尖銳之力,幾乎穿透他的仙體。慶忌大驚:那持弓男子的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快了? 隨後,那瞬移地分身速度也無端地加快了許多,分身手中寒光已經迅疾貼近過來,還未及體時,那種特異的毀滅氣息就讓慶忌的心都收縮了起來。 險險避開寒光後,慶忌終於發現了癥結所在:原來不是敵人加快了速度,而是自己地速度受到一種異力的干擾。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這種異力的來源。正是那大耳男子地哭聲! 自己的九轉玄功不是能將元神千錘百煉嗎?連那清秀男子地琴聲都能抵禦,為何防備不了這奇怪的慟哭聲?玉鼎真人並不知道。這並不僅僅是針對元神的音攻,而是另一種相當於「勢」的奇異力量,這種力量能同時影響到仙體與元神,使之產生各種負面效應。也虧了他九轉玄功強韌,否則他被降低的速度就不止這麼一點了。 那大耳男子正是「仁魂」劉備,只見他越哭越傷心,那如雨的淚水貨真價實,絕非乾嚎,傷心動情之處,就算是旁觀者,也難免受其感染而落淚。 就在劉備開始慟哭的這段時間裡,慶忌連續遭受了遲緩、虛弱、麻痺、恐懼等各種負面狀態,乃至連中了太史慈與典韋的攻擊。雖不是致命,卻也受損不小。奇怪地是,太史慈、典韋等人,卻是不受哭聲影響,這些狀態中,最要命地還是遲緩與麻痺----失去了速度的慶忌,還能叫慶忌麼? 此時劉備地哭聲愈發厲害,甚至於拋下手中雌雄雙劍,頓足大哭。然而那頓足聲,甚至是雙劍落地的聲音,在慶忌的耳中聽來,卻使他身體所中負面狀態的效果又陡然加強了一倍! 就在此時,一口淡青色的長柄大刀忽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慶忌移動的軌跡前,陡然爆發出相當可怕的威勢,當頭斬來。 又一個陣魂!慶忌早感覺到了這一刀,但還是避不開。不僅因為那哭聲使速度大為降低,更因為這一刀帶著一種奇異的玄奧,似乎與那哭聲的「勢」完美融合一處,避無可避,又似乎是脫離在外的一個單獨體,總之,就是三個字:躲不過! 慶忌一咬牙,手中小刀朝那淡青色的大刀遞去:既然躲不過,就來個硬碰硬,這金仙中階巔峰的力量,就算因那虛弱狀態有所減弱,也絕非真仙所能力敵! 就在此時,那一往無前的刀勢忽然不可思議地一變,如同流水一般,極為自然地拂過他的小刀,慶忌悶哼一聲,似是被這一刀的力量所震,倒飛了而去。這一剎那間,他也看清了這持刀男子的形貌:紅臉、丹鳳眼、臥蠶眉、美髯過腹。 慶忌落在地上時,忽然一顫,持著小刀的右手居然齊腕斷落,斷腕連同那把小刀,掉落在地。這突如其來的狀態讓慶忌一呆,扭曲的小臉上更多的是驚駭。 想不到方纔那一刀居然如此厲害,明明已被避開,卻還是難以想像地斬下了自己的手臂!連先前三人的黑龍、飛箭、波紋都無法真正傷害的仙體在那青色大刀面前,竟然如此脆弱! 剎那間,慶忌呆了一呆。並沒有拾起斷臂,而是恢復成玉鼎真人的原型,也不抵抗。坐在了地上,喝道:「且慢!」 這一聲,那把青色長柄大刀陡然停在玉鼎真人的後頸,玉鼎真人感覺到那刀上傳來刺骨地冰寒殺氣,忽然苦笑一聲:「好手段,此陣魂威勢驚人,不僅能以勢壓人,而且竟有毀滅仙體之能!休說是我這九轉玄功。就算是玄功,也不能抵擋。你這五魂各有驚人奇能,五魂聯手。我無法抵敵。這一場,是貧道輸了。」 關羽緩緩收刀,目中的殺意換成了奇異之色:「真人還有一戰之力。為何如此輕易捨棄?」 「再戰下去,必敗無疑。幻魔陣果然了得,貧道心服口服。」玉真人看都沒看一眼地上的斷臂,歎道:「既是輸了,貧道當應劫數,也不會強留於世。只是,請道友答應我一樁遺願。」 關羽緩步走倒玉鼎真人地跟前,沉聲問道:「真人有何遺願?」 玉鼎真人反問道:「道友可知,何謂解脫?」 張紫星心念一轉。給出一個後世的答案:「解謂離縛。脫謂自在。故曰解脫。」 「好一個離縛而得自在!道友果乃大智之人!我雖有通萬物之情,卻還未有道友看得如此透徹!」玉真人讚了一句。從法寶囊中拿出那個白玉小,放置於地。 莫非玉鼎真人是西方教人?怎麼這口吻聽起來這麼像高僧? 玉鼎真人鄭重朝張紫星施了一禮,說道:「請道友將此物交給小徒楊戩,並轉告一句話。放下,方得解脫。」 提到楊戩,玉鼎真人堅定睿智的目光中露出一絲慈祥之色,如同提到自己的兒子一般。 張紫星看著玉鼎真人寶相莊嚴之狀,看著那隱隱泛光的小玉,皺眉道:「你我乃生死之敵,就算我答應你,你又如何相信?」 玉鼎真人淡淡地一笑,帶著幾許倦意:「道友身份德行,皆非同凡響,貧道縱是敵人,亦不相疑。今日貧道氣數已盡,得以解脫,實是怨不得道友。若是有緣,來日還有再見之時……」 張紫星目中奇光更盛:這玉鼎真人這話似乎一語雙關,究竟有沒有察覺出他的真實身份?或者說,只是推斷出了一部分而已?又或許,只是自己多心了? 但是,這個問題已經無法探尋到正確答案了。因為玉鼎真人在做完這一切後,也不等張紫星答應,逕直髮動瞭解體秘術,人軀漸漸化作一隻白色的奇獸之形,連同那斷臂一起,快速枯萎,最後化作一灘飛灰而亡。 五大戰魂漸漸消失,張紫星的身影出現在陣中,靜靜地注視著那灘飛灰:想不到除了黃龍真人外,十二金仙中還玉鼎真人這樣地異類之身!只是為什麼方纔他不用原形之力呢? 且不說玉鼎真人的修為,光是那份見識和心智,就堪稱卓絕無比。如能收為己用,必然是一大助力。可惜,玉是元始天尊嫡傳弟子,這種想法絕不可能實現。所以,只有一條死路可行。玉鼎真人自己也明白這一點,在尋思沒有勝算後,索性將交待遺願,自行解體。 對於玉鼎真人這樣的敵人,張紫星地心中有慶幸,有惋惜,也有敬佩,不管怎麼樣,終是少了一個可怕的對手。若是讓玉真人破陣而去,就算張紫星保全了性命,許多秘密只怕也會曝光。 幻魔陣外,眾仙見那彩光忽然停止了流動,凝出一個人影來,竟然是逍遙子! 闡教諸仙齊齊吃了一驚,燃燈道人雖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面臨玉失敗地事實後,還是難免大震----蕭臻倒還罷了,這玉鼎真人可是掌教聖人重視的弟子之一,在玉虛宮地玉虛冊上名列前茅,如今名字消失,元始天尊必然知曉…… 楊戩越眾而出,第三隻眼張開,全身的力量都燃燒起來,怒喝道:「逍遙子!我師尊呢?」 張紫星面無表情,手中忽然多了一個小玉,緩緩朝楊戩飛去。楊戩一震,顫抖地接過那個小玉,三隻眼同時變得赤紅起來。 玉鼎真人,畢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敵手,儘管看出了那遺物小白玉中,似乎帶著一種特別的傳承之力,但張紫星依然沒有食言,而是完成了他的遺願。 「玉真人有一遺言讓我交待於你……」張紫星在仙識中將那句「禪機」說於楊戩,轉身就走。 楊戩大喝一聲,手舞三尖兩刃刀,就要撲上。這邊秦天君喝道:「這兩方鬥法,早有言在先,只在陣中論生死,各安天命,不得於陣外私下報復。慈航、太乙殺我孫、董位道友,我等亦未多言。如今十陣已過其四,雙方各亡二人,你如何在此壞了規矩!還不速速退下!」 這邊黃龍真人也將楊戩勸下,黃龍真人與玉鼎真人乃摯友,楊戩不可不聽。楊戩忍住悲痛,暗下必殺逍遙子的決心,沒奈何退下,看向那玄機真人時,眼內血紅更甚,狠狠地瞪了一眼。 玄機真人對此視若無睹,手中刻有玉鼎真人之名的金球消失,將逍遙子的銀球投入龍口,神色自若地開始了下一輪地抽籤。 第五陣,趙天君對普賢真人。地烈陣雷火齊鳴,卻撼不動普賢真人護身地八角金燈,被普賢真人長虹索擒住,以吳鉤劍殺之。 第六陣,太乙真人再次出陣,對陣金光聖母。太乙真人先手下得極快,沒等金光聖母引雷發動陣中二十一面金光鏡,就先施金磚打破了八面。金光聖母憶起當年張紫星曾說的,二十一面鏡子地力量集中一點發射之事,當下集合殘餘的十三面金光鏡威力,集中攻去。太極真人沒想到還有金光陣這種妙用,趕緊身現青蓮慶雲,僵持了一陣,那慶雲居然被金光鏡摧毀。但此舉十分耗力,金光聖母在短時間內也無法凝聚鏡光再戰,太乙真人趕緊祭出金磚,正中金光聖母頂上,當即打得渾渾噩噩,隨即死在了九龍神火罩上。 太乙真人雖然取勝,也驚出一身冷汗來:若是金光聖母一早便用二十一面金光鏡集中齊射,只怕他本人也會和慶雲一道化為烏有! 張紫星連喪四友,心中悲憤,緊咬牙關,恨不能立即出場。此時玄機真人指出天色已晚,請雙方罷戰,回營暫休,明日再鬥。 雙方本是修煉有成的仙人,若是安於紅塵之外,萬千年也可逍遙自在,如今應劫而來,縱有萬年苦功,也俱毀於翻覆之間,著實令人嗟歎! 第三百零八章 廣成子會三英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 W .yxg. cc) 張紫星與剩餘的秦天君、王天君、董天君、姚天君、白天君一道回到三山關。 張紫星想到今日十絕陣中喪了金光聖母、袁天君、孫天君、趙天君四位好友,心頭抑鬱,只是低著頭喝悶酒。在張紫星看來,這十絕陣之事全是因他而起,等若是他將四位好友送上了死路。鄧嬋玉聞聽今日斗陣時,己方喪了四位仙人,又看出張紫星神色苦悶,也沒有嬉鬧,而是乖巧地在一旁替他斟酒。 其餘五天君雖心有慼慼,但均安慰張紫星。說當年十天君之師臨終前曾言,各弟子均是殺厄纏身,難逃劫數,如今果然應劫,亦是天數。今日四友雖隕,闡教也喪了蕭臻與玉鼎真人。尤其玉鼎真人乃元始天尊嫡傳弟子,十二金仙之一,卻也喪在幻魔陣之下,可謂大振十絕陣之威。明日還有四陣,可再為死去的道友替報仇。 第二日,雙方在十絕殘陣前再次對峙。雖然張紫星急切出陣,但始終事與願違,第七場依然沒有抽到出場之簽。 太乙真人算是走了「大運」,居然在第七場再度被抽中,對上了姚天君的落魂陣。 姚天君將太乙真人引入落魂陣後,忙將一把黑砂,朝太乙真人灑來。說來也該太乙真人劫難當頭,他頭頂慶雲昨日為金光聖母所破,須得三日才能復原,如今卻鬼使神差地再次被抽出破陣。當下只得以本身力量閃避。那黑砂潑在地上,竟如砂海一般,還帶著可怕地腐蝕之力。太乙真人趕緊施展仙訣。足下現出兩朵青蓮,這邊姚天君已將那黑砂漫天撒來。 太乙真人左支右拙,一不留神,腳下了兩朵青蓮陷落在陣中。那青蓮漸漸變黑,繼而千瘡百孔,轉瞬腐朽。姚天君不給他施展九龍神火罩的機會,連續施出黑砂。太乙真人終於支持不住,頭臉俱被黑砂擊中。頓時陷入仙體之中,還冒出侵蝕的黑煙來。 這黑砂十分了得,太乙真人吃痛,跌落下來,轉瞬便被黑色地砂海吞沒。 這一陣,十二金仙之一的太乙真人喪身在落魂陣之中! 姚天君獲勝後,朝金鰲島的方向稽首道:「袁道友,金光道友,今為你二人報得大仇!」 闡教金仙見太乙真人隕落,紛紛咬牙切齒。誓報此仇。 第八場,王天君對清虛道德真君,最終如原著一般,王天君不敵道德真君,在五火七禽扇下灰飛煙滅,紅水陣告破。 第九陣,秦天君對陣懼留孫。秦天君的幡無法搖動頭頂慶雲的懼留孫,反被懼留孫捆仙繩所擒。 最後一陣時,苦盼的張紫星終於迎來了再次出陣的機會,而他的對手。正是有闡教第一金仙之稱地廣成子! 廣成子,道教極富盛名的仙人,相傳曾在崆峒洞府授軒轅黃帝《自然經》一卷,又有劍仙、帝師等相關傳說。在《封神演義》中。廣成子位列崑崙十二仙之首,玉虛宮中第一位擊金鐘的首仙,修煉之地也變成了九仙山桃源洞。廣成子的戰績也十分了得,其中最突出的三謁碧游宮,引發通天教主布誅仙陣,繼而引發闡教截教全面戰爭,連聖人都被牽扯其中。 原著中,廣成子還連傷金光聖母、龜靈聖母、火靈聖母。堪稱「師奶」殺手。可惜收徒不慎。弟子殷郊被申公豹說動,自己差點被徒弟用番天印扳倒。 據張紫星推測。廣成子的力量可能在闡教十二金仙中屬於中上水平,不見得強過玉鼎真人。只因跟隨老大元始天尊時間最早,加上樂感好,敲得一手好鐘,所以才混了個十二金仙之首的銜頭。 雖是如此,張紫星依然不敢小看廣成子,相傳其法寶番天印乃是元始天尊親用不周山斷柱精煉而成,威力無比,堪稱後天法寶中的翹楚。 張紫星走下場,與先前一樣,將廣成子引入陣中。 廣成子手持仙劍,小心地戒備著,與張紫星對峙。他用仙識觀察了周圍一陣,覺得並無奇特之處,冷笑道:「也不知昨日你究竟施何手段殺害玉師弟,如今我便要報此深仇!」 廣成子一語方畢,不待對手多言,手中已現出一方古印,約拳頭大小,脫手而出,朝張紫星當頭打來,廣成子善於使先手,這番天印的攻擊可是醞釀已久了,只求一擊克敵。 張紫星猝不及防,被番天印正中頭頂,只打得金星直冒,搖了搖頭,卻是無恙。廣成子大吃了一驚:這番天印威力絕倫,就算是一般的玄仙,也禁不住一擊,是自己地最強法寶。逍遙子修為尋常,竟然拿能以肉身硬接,而且渾然無事,莫非他一直深藏不露而已? 此時,就見逍遙子一把抓住頂門上的番天印,反朝廣成子發來。廣成子嚇了一跳:這法寶非同小可,以聖人秘法煉製,就算是頂級玄仙,也不可能抹去印上的仙識並祭煉成功,怎麼番天印反受他的操縱了? 那番天印直落下來,正中廣成子的天靈蓋,廣成子就覺「轟」地一聲,不僅仙體,連仙識都被擊得四分五裂。 片刻過後,廣成子的雙眸猛然睜開,手中仙劍「叮」地一聲,架住了襲向胸口的一支彎彎曲曲的矛刃,身形一顫,似被那矛刃所傳來的力量所震,不自主地倒退了幾步。 在廣成子眼前的是一名身長八尺地黑面大漢,生得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身披重鎧,手中握著一支黑色的長矛,矛尖如同蛇形彎曲,兩刃鋒利無比。 廣成子謹慎地盯著這黑臉大漢。絲毫不因其真仙修為而小覷,同時用餘光瞥了一圈周圍氤氳遍佈地情景,淡淡地說道:「幻魔陣果有幾分門道!方纔那心魔之力非同小可。居然拿趁我憤恨於玉師弟之死趁虛而入,致使幻象叢生。若非我道心穩固,險些為你所乘。」 那大漢也不言語,暴喝一聲,如同在廣成子頭頂炸開一個悶雷,手中蛇矛分心刺來。那大喝聲似有古怪,廣成子只覺心神震顫,連仙力都難以抑制。手中仙劍卻是不敢怠慢,分作雌雄兩把,握在雙手中,與大漢斗在一處,一時難解難分。 廣成子向來自負劍術,在整個闡教中也難覓敵手,想不到這黑面大漢的武技如此厲害,居然取之不下。 讓廣成子震驚地不僅是這大漢地武技,還有其驚人的力量。大漢的修為看上去還未至金仙,但所展現出的攻擊力。絕對達到了金仙上階層次,而且每次與對方武器交擊時,廣成子都感覺一股恐怖而奇異的力量自仙劍傳入體內,似要讓仙體內部爆炸開來一般,如果不是身上掃霞仙衣有護身妙用,只怕早已吃了大虧。不夠,張紫星先前對廣成子修為估計也有所偏差,從廣成子所表現出的力量來看,已至於金仙上階之境,無愧為闡教第一擊金鐘仙人。 黑面大漢不是別人。正是九大戰魂中的「悌魂」張飛。廣成子雌雄劍與蛇矛交擊數次,只覺那股爆炸力難以壓制,當下改變了戰略,運出御劍仙訣。身如清風。張飛地攻擊大多帶著玉石俱焚地力量和氣勢,中途自是難以急速變招。廣成子的策略就是避其鋒芒,擊其中流,依靠速度與張飛游鬥。 張飛似被他地戰略騷擾得暴怒,大喝一聲,跳出圈外,手中忽然多出一隻毛筆來。廣成子還當是什麼法寶,不敢逼近。連忙飄飛幾丈。凝神以待。哪知張飛居然在空中飛快地畫了起來,筆尖落出一朵朵黑雲狀。不久,一匹寫意風格的烏錐馬頓時成型。 廣成子不料這粗莽的黑大漢居然還有這等畫技,只見那烏騅馬長嘶一聲,立即變成了活物(神筆「張良」?——)。 張飛跨上烏錐,朝廣成子奔來。 馬戰哪有步戰靈活?這樣有用麼?廣成子皺了皺眉,揚起雌雄劍,正欲應對,忽見前方的張飛連人帶馬消失在空氣中! 與此同時,廣成子的仙識就感覺一股狂暴的力量朝自己身後襲來,不由大驚,掃霞衣泛出陣陣霞光,硬受了這一擊。雖未受傷,身體卻被擊得朝前踉蹌了幾步,心中頓時明白了那黑馬的用途:瞬移! 有了這黑馬,廣成子原本的速度優勢頓時喪失,又恢復到僵持之局。 「悌魂」地特技正是「爆擊」與「瞬移」。張飛擁有九魂中最強的力量,而那爆擊能發揮幾倍的攻擊力,並將爆炸性的力量通過兵器傳介,灌入敵人體內,可使仙體爆裂,十分厲害。至於坐騎烏錐,能在限定範圍內瞬間移動到指定位置,但對於力量的消耗也不小,不能無限制地使用。 廣成子正抵擋蛇矛時,一聲慟哭自背後響起,這哭聲讓廣成子莫名地一陣手軟,雌雄劍幾乎被蛇矛挑飛。廣成子急忙拉開與張飛的距離,就見場中多出一名方面大耳,雙手過膝,同樣手持雌雄雙劍的男子來,正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廣成子正待開口,一聲低喝自右側傳來,就見一名紅面長鬚的將軍忽然出現,渾身散發著驚人的氣勢,手持長柄大刀,朝自己砍來。廣成子仙力貫注雙臂,雙劍擺了一個十字鎖,及時架住了這一刀,只聽「嗤嗤」輕響,胸前掃霞仙衣居然傳來不小的震動,居然還是中了這一刀。 廣成子對於招式和力量技巧地理解要遠勝普通仙人,驚道:「勢刀!」 這種「勢」的力量正是自刑天那裡所悟,應用在了原本就具有「威勢」特性的關羽身上,敵人不僅要承受青龍刀本身的物理攻擊,還有在物理攻擊之前地「勢」的攻擊,十分難防。如果不是掃霞仙衣的妙用,只怕廣成子已經受傷了。 關羽、張飛與劉備不給廣成子思考和施展法寶的時間,上來一陣圍攻,關羽與張飛的勢刀與暴擊在前方壓制住廣成子,劉備則不停地利用慟哭的輔助技能,將虛弱、遲緩等一系列負面狀態砸向了廣成子,不時地插上一兩記陰險的暗算。三人的配合十分默契,各自地威力也彷彿提升了不少,廣成子一時盡落下風。 廣成子雖有仙衣護身,但關羽和張飛給造成他地壓力也是前所未有的,最討厭還是劉備地哭聲效應,連掃霞仙衣都無法完全免疫。廣成子暗暗後悔,不該對自己的劍術過於自信,乃至如此托大,被逼到這種地步,當下拼著硬挨青龍刀與蛇矛的合擊,將雌雄劍脫手朝劉備擲去,手中已拿出一口小銅鐘來。 廣成子搖動小銅鐘,發出清脆的聲音,劉備的哭聲頓時被壓制了下來,而撲近前來的張飛與關羽的動作也頓時放慢,似在咬牙苦撐。廣成子一見小銅鐘有如此神效,心中大喜,趕緊持續搖動。關羽、張飛的攻擊漸漸停了下來,搖搖晃晃,似是難以支持。劉備趕緊上前,一邊哭,一邊伸長手臂,舞動雙劍,形成一個保護罩,將三人一同護住,將鐘聲隔離開來。 廣成子用的正是法寶落魂鐘,此鍾蘊含神奇力量,搖動間能使人失魂落魄。他本意是想拖延一陣,然後醞釀力量,施展番天印,想不到落魂鍾居然有如此奇效。 落魂鍾是針對魂魄的法寶,對付劉關張這種戰魂,自是有克制之效。劉備的防護罩雖然那能勉強抵禦鐘聲,但三人也被牽制在原地,無法再進行主動攻擊, 廣成子一邊搖動落魂鐘,一邊默運仙訣,將番天印祭在空中,挾著雷霆萬鈞之勢,朝劉關張三英上空落下。 第三百零九章 孔明陣擒廣成子 「彭!」一聲劇震,番天印竟然被什麼硬了接下來。這是一個身形壯碩的巨漢,約有四、五米高,身形魁梧,手持一面黑盾朝天。番天印結結實實地落在了那面黑盾之上,頓時將堅固的黑盾打出一個凹坑來,巨漢整個身形也矮了下去。此時,先前的大耳男子、紅面男子和黑臉漢子則消失無蹤。 那巨漢受番天印一擊後,整個人又恢復到大小,卻是安然無恙。只是那面黑盾已變成了兩桿變形的黑色大戟,被壯漢握在手中。 廣成子沒想到此人以盾牌居然能硬接番天印這樣強大的法寶,不由暗暗駭然,心念一轉,召回番天印,將手中落魂鍾朝壯漢晃動。這落魂鍾果然厲害,壯漢雖然防禦力極高,但對於這種克制性的武器卻依然難以抵擋。 就在這時,壯漢後方現出一個俊秀男子來,就地撫琴。那琴音悠揚動聽,而且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與落魂鐘的鐘聲相互抵消,使之失去了效用。廣成子皺起眉頭,手中落魂鍾一停,那琴聲立刻反撲。廣成子只覺心口如同被人不斷地擊打一般,十分難受,方悟琴音厲害,連忙持續晃動落魂鐘,與琴聲相抗。 手持雙鐵戟的壯漢身旁又多出一員白甲將軍,手中銀槍朝廣成子虛點,廣成子就覺一股極其尖銳的力量傳來,還強大的螺旋之力,趕緊全面催動掃霞仙衣地防禦妙用。抵擋住了那銀槍的凌空刺擊。 這三個戰魂正是趙雲、典韋與周瑜。趙雲清叱一聲,身形如風,轉眼已到廣成子身前。銀槍施出破壞法寶的特技,朝掃霞仙衣不斷刺去,轉瞬間已刺出不知多少槍,都是擊在同一個點上。 廣成子感覺到了銀槍所帶來地巨大壓力,由於左手落魂鍾無法停頓,右手的番天印又無法奏效,故而只得仗著掃霞仙衣的妙用硬接。但他也非坐以待斃,而是迅速將番天印收入法寶囊。拿出一方古拙的令牌來,凝聚仙力,開始唸唸有詞。顯然,這是一件威力非凡的法寶,就連廣成子要發動,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如果僅是一般的護身法寶,早已被趙雲的特技攻破,但掃霞仙衣乃五行之氣凝煉而成,妙用無窮,一有薄弱之處。五行之氣立刻彌補均勻,生生不息。所以算是趙雲,也無法攻破其防禦。 周瑜地琴音一變,趙雲的槍上的銳勁更強,泛出金光來,隨後還有黃光、白光、紅光、綠光不等,被先後賦予了各種屬性。廣成子驚訝地感覺到,掃霞仙衣的五行之力受這槍上五行力量的牽引,無法再維持原本的平衡和循環,在紊亂的一瞬間。居然露出一個空隙來。儘管這空隙只是一兩秒的時間,瞬間即恢復,但趙雲還是抓住了機會,銀槍如電一般。準確地鑽入了空隙中。 廣成子悶哼一聲,左臂已被鮮血染紅,停下了落魂鐘,借槍式朝後疾退,與趙雲拉開距離。此時他右手古令的法力醞釀已全部完成,當即不顧左臂傷勢,將那古令一搖,古令中湧出大量黑氣來。這黑氣帶著一股極為凶煞的氣息。令趙雲眉頭大皺。因弄不清黑氣地虛實,所以兩人都退回了周瑜身邊。典韋將雙鐵戟化作黑盾之形,做好防禦的準備。 那黑氣還在蔓延,幾乎覆蓋了大片土地,黑氣中冒出點點紅光,顯得分外詭異。黑氣漸漸分解,並如結繭一般,分成數個個體,迅速凝固成型。原來,竟然是一個個身披甲冑,手持兵器的軍士,那紅光正是他們的雙眼! 不僅是目光,就連他們的表情也充滿著嗜血之色,就好比一群凶殘的餓狼,看到了三塊久違的食物。而且,這群餓狼的數目,還在不斷的增加! 廣成子吞下一顆丹藥,手臂上的傷勢頓時痊癒,元氣也恢復了不少,冷笑道:「幻魔陣不過如此,就是倚多勝少而已!如今貧道少不得還以顏色,此有千軍萬馬,倒看爾等如何應對!」 廣成子目光如炬,已看出了這些戰魂地優缺點:幻魔陣的這些人各有異能,或擅攻、或擅守、或擅心神攻擊不等,而且能配合互補,充分發揮戰力,就算是落魂鍾與番天印這樣的法寶都取之不下,確非尋常仙人可敵。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九魂的攻擊也有著不小地缺陷,大多是以個體近身的強力攻擊為主,攻擊的範圍和規模都無法如真正的法寶一般,發揮出吞山噬海,翻天覆地的效用。 他手上的古令喚作「玄兵」,是一種類似九宮魔幡的魂魄類秘寶,裡面搜集了歷代戰場上煞氣過大而無法轉生的亡魂,足有成千上萬,俱是勇悍無比,泯不畏死。如今正好針對幻魔陣發動群攻,這三人地攻擊大多是個體肉搏之能,就算能以一敵百,又如何敵得過千軍萬馬? 就在玄兵令中地軍隊漸漸完成集結時,幻魔陣中也發生了變化,一個身材相貌普通,表情剛毅的武將出現在周瑜三人身前。武將手中鋼槍一揮,白光閃動,憑空出現了數百重甲士兵,組成一個方陣,將這將軍與周瑜等人護在當中。 這重甲士兵雖然數量不多,卻顯得氣勢雄壯,紀律嚴明,對面著數量遠勝自己地敵人,絲毫沒有懼色,反而鬥志昂揚。如果說玄兵令中的軍士是嗜血的餓狼,那麼這些士兵就是堅不可摧的鋼鐵! 廣成子對這批重甲士兵的出現也有些意外,但這區區數百人與自己玄兵令的軍士數量根本無法相比,所以也不放在心上,一聲令下,「玄兵」們如潮水般地朝那方陣湧去。 然而。雙方才一交鋒,方陣地威力頓時彰顯了出來。廣成子從未想到過,一個不到千人的方陣。竟能發揮如此可怕的攻防能力,那些重甲士兵地單兵作戰能力並不比玄兵強多少,卻在那位將軍的指揮下,發揮了超強的整體協同作戰的能力。方陣所到之處,無不披靡,玄兵雖然數量眾多,也不乏個體能力,卻無法攻破方陣。..反而死傷慘重,就好比烏合之眾與正規軍對上一般。 廣成子注意到,廝殺了這麼久,方陣的人數居然一點都沒有減少過,反而眾多的玄兵被方陣一點點蠶食。他運起天眼仔細看去,發現方陣的兵士每殺死一個敵人,中央那將軍手中的鋼槍白光就更亮了一些。那將軍鋼槍揮舞,白光閃爍,軍士們地狀態似乎又亢奮了許多,傷勢也立刻痊癒。不止如此。一旦方陣中有軍士死亡,那將軍將槍一指,死亡者立刻又重生了過來---原來,方陣竟然能將殺死的敵人轉為自身的力量!這才是真正的嗜血之陣! 這名讓廣成子頭痛的將軍正是「節魂」高順,那數百人的方陣就是高順的「成名之作」----陷陣營! 後世《英雄記》曾有記載:所將七百餘兵,號為千人,鎧甲、斗具皆精練齊整,每所攻擊,無不破者,名為陷陣營。 區區七百人。要想做到「每所攻擊,無不破者」,需要何等的統帥與凝聚能力?高順的能力在《演義》中雖然被那些將星的光芒所掩蓋,但誰都不可否認。陷陣營是呂布麾下地第一王牌。 如今,陷陣營自然成了高順的特技,高順可以利用陷陣營吸噬敵軍的元魄之力,對陷陣營及友軍加載各種強化狀態,並復活陷陣營陣亡的軍士。在周瑜附加五行屬性的配合下,整個陷陣營就如同一座生生不息的人工碾肉機,在玄兵中橫衝直撞,所當披靡。 廣成子看出高順才是整個方陣的關鍵所在。當下祭起番天印。朝高順擊去。此時典韋立刻化身巨漢,手中雙鐵戟也變成一塊黑盾。及時架住了番天印。由於有高順提供的強化狀態,典韋的防守也更為強悍。廣成子感覺到番天印承受著黑盾上強大的反震之力,略一皺眉,收了回來,又將落魂鐘響起。周瑜地琴聲雖然無法攻擊那些沒有元神的玄兵,但要抗衡鐘聲倒是不在話下,反而那些玄兵對於落魂鍾十分畏懼,力量大減。 廣成子眼見不能取勝,將牙一咬,朝那玄兵令連噴出三口精血,催動咒語。那玄兵令得了廣成子的金仙上階精血的催動,當即發出強烈地光芒。玄兵們頓時有所感應,眼中的紅光也更加熾熱,能力陡然提高了一個檔次。陷陣營的壓力驟然增大。而玄兵令中依然遠遠不斷地湧出黑霧製造出士兵。此時的玄兵已有數萬之多,黑壓壓的一大片,從四面八方湧來,將陷陣營牢牢地圍困在中央。 漸漸的,陷陣營的傷亡越來越大,而且重生的速度也越來越慢,高順連續變了鋒矢、魚鱗等陣法,雖然傷亡有所降低,但始終無法從根本上解除當前地危機,陷陣營地人數也在戰鬥中銳減。 危急時刻,大地開始震動起來,一塊塊巨石拔地而起,整個地形都發生了特殊的變化。廣成子眼尖,發現這些異變都是因為陷陣營中一個人地出現而發生的。此人身長八尺,面如冠玉,頭戴綸巾,身披鶴氅,氣勢不凡,手中一把鵝毛羽扇,輕輕搖動,正是九宮魔陣最早成型的「智魂」諸葛孔明。 廣成子曾研習過奇門之術,看出這是一個不知名的大陣,而自己與玄兵們都處於陣中。由於先前有高順之事,故而廣成子本著先下手為強的想法,將番天印祭起,意欲提前消滅此人,以免又弄出什麼變故來。面對著雷霆萬鈞的番天印,諸葛亮也不慌張,彎下腰去,輕輕拍擊大地,地面無數巨石頓時起伏變幻,產生一股奇異的力場。那番天印受這力場影響,居然凝在空中,就是落不下來,番天印所挾帶的巨大力量也被這奇陣分散、消弭一空。 廣成子看出陣法詭異莫測。生怕番天印有失,趕緊收了回來。諸葛亮輕拂羽扇,石陣中頓時氤氳升起。無法視物。廣成子運出天眼之力,也僅能看清三丈左右,升在半空一看,就見整個幻魔陣地世界中,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石陣,在氤氳的掩護下,若隱若現,以廣成子地見識。居然無法識別此陣。 廣成子端詳陣法無果,看了一眼手中的玄兵令,不由大吃一驚。原來,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玄兵已莫名其妙地減少了數千人!這是什麼大陣?居然如此厲害! 廣成子嘗試過以御風術吹散掩蔽視覺的氤氳,卻效果甚微,也嘗試過番天印攻擊石陣,但那些巨石四分五裂後,又漸漸聚合成新的形體,番天印居然是毫無作用。廣成子拿出雌雄劍來。仗著掃霞仙衣的妙用,小心地在陣中前進。 就見前方石林張翕間,有一群玄兵在其中拐來拐去,目中的紅光無端地愈發黯淡,身上的肉體也被一種詭異地力量所侵蝕,漸漸化作骷髏,最後竟變成一灘碎骨灰飛煙滅。這大陣儼然是活動的,石林消滅掉玄兵後,又自行組合成一塊塊板狀的巨岩,在氤氳的掩護下。將眼前的空間隔離開來。 此時右側方的巖叢中又出現一大片刀兵與人影,依稀是數百玄兵。而幾名陷陣營的重甲兵也在其中,正對玄兵進行殺戮。玄兵們似乎對那幾個陷陣營的重甲士兵沒有任何反應,或者說。根本看不見明明就在眼前的敵人,不久,一邊倒的戰鬥結束,玄兵們被屠戮一空。 廣成子知道這些都是陣法地妙用,暗暗驚駭,腳下加快步伐,跟上了那幾個陷陣營士兵。然而,那幾個士兵在變幻的石陣中東拐西拐。竟然下落不明。就連廣成子用以鎖定的仙識都失去了作用。廣成子越走越心驚,眼前的景物已不是石陣和氤氳。而是三十三天外的諸天星辰。 廣成子心知陷入陣中幻象,忙聚天眼之力,朝前看去。那幻象果然消失,又回復到原本的場景。這時,一縷琴音響起,正是先前周瑜的琴聲。與方才不同的是,這次琴音的力量彷彿被放大的數倍,帶著殺伐與激昂之意,響徹在整個天地間。廣成子只覺仙識一陣不由自主地悸動,就算是連續晃動落魂鍾沒無法完全鎮壓下來,這一分神,那幻象再次出現,居然是廣成子最熟悉的玉虛宮,而前方八卦台上,正是師尊元始天尊的影像。 廣成子不斷地在心中提醒自己,這必是敵人製造的幻像,絕不可輕信,但不知怎麼地,內心中的意念卻是認定這是真實,整個人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想要行禮拜見。總算他修為非凡,硬生生地止住心中之念,手中現番天印來,想要驅逐此幻境。 兩旁忽然閃出燃燈道人、赤精子、懼留孫等人,喝道:「大膽廣成子,竟然欺師背宗,對掌教聖人無禮!」 這些同門也不待廣成子辯解,齊齊拿出法寶打來,廣成子也施展出渾身解數,與諸仙展開大戰。廣成子雖修為深湛,法寶眾多,但那些同門也非同小可。一番苦鬥後,廣成子好漢難敵四手,最終一敗塗地,法寶盡失,本人也被懼留孫的捆仙繩所擒,押至元始天尊跟前。 元始天尊面帶怒色:「廣成子,你如何敢對我動手?」 「師尊,弟子……」廣成子才說了一句,猛然醒悟到自己正在逍遙子幻魔陣中,這元始天尊從何而來?莫非又是那心魔之亂? 一念及此,廣成子咬破舌尖,運起太清仙訣,大喝一聲:「破!」 眼前的玉虛宮之境頓時漸漸扭曲黯淡,最終消失不見。然而,「真實」的場景卻更讓廣成子驚駭。原來,他真的被一條銀色的繩索緊緊地捆了起來,無法掙扎,而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那引發奇幻大陣地文士! 廣成子還發現,身上地掃霞仙衣早已破損不堪,五行之力極度紊亂,完全失去了效用,而那白甲將軍的銀槍正架在自己咽喉之上,不斷傳來森冷地殺意。周圍又恢復到氤氳遍佈的飄渺之景,大陣、玄兵等俱是無影無蹤,想必是對方獲得了完勝。 剛才玉虛宮的那一幕,究竟是真實,還是幻象?廣成子望著奉琴而立周瑜,又看了看高順與趙雲,最後目光落在了輕搖羽扇的諸葛亮身上,長歎了一聲:想不到這羽扇綸巾的文士如此了得,居然能施展出這樣厲害的大陣來!大陣的本身威力非凡倒還罷了,似乎還能將這些人力量和特技綜合起來並放大,等若四位一體,著實無法抵敵。 廣成子歎息間,只覺景物再變,又回到幻魔陣中,逍遙子正冷冷地看著自己,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金劍。 廣成子歎道:「道友的幻魔陣神妙莫測,無怪連玉師弟有通達萬物之能,也身陷陣中,貧道敗得心服。」 「既是技不如人,你也該死得瞑目了。」張紫星冷笑了一聲,握著定商劍走上前來。 廣成子被縛龍索所擒,無法抵抗,只得閉目待死。 第三百一十章 跟蹤者!危機的迫近 張紫星緊握定商劍,凝視廣成子良久,卻是收了殺意,將他提出陣外。闡教群仙正等得心焦,忽見逍遙子生擒廣成子而出,紛紛大驚失色。 張紫星對懼留孫喝道:「懼留孫!你速將秦道友釋放,我便還你們一個活的廣成子!」 眾仙一聽,才知他生擒廣成子不殺的真正原因,懼留孫也在慶幸方才沒有立刻殺死秦完,趕緊將秦天君放了出來。張紫星也遵守諾言,收了縛龍索。廣成子狼狽地站起身來,朝張紫星打了個稽首,走了回去。玄機真人目光落在那縛龍索上,眼中現出一絲精光,稍縱即逝。 方才張紫星倒真對廣成子動了殺意,雖說秦完在敵人手中,但廣成子乃闡教第一擊金鐘之仙,其戰略價值遠非秦完可比,不過,張紫星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秦完是他的朋友,就這一點來說,就算是十個廣成子,也抵不上一個秦天君。原本他就為沒能阻止十絕陣而內疚,此刻更不能再犧牲秦天君了。 燃燈道人對張紫星說道:「道友,此十絕陣一完,金鰲島與我教雖各有損傷,但因果已了。雙方當速速離去,不得再在此纏鬥。」 張紫星點點頭:「正當如此,只不過,我乃國師之身,自是無法脫得塵世,想必將來還有和各位道友相逢之時。他說道這「相逢」二字。語氣故意加重了些,燃燈道人自是明白其意,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笑。正要開口,這邊楊戩急急趕來,對燃燈低語了幾句。燃燈道人皺了皺眉頭,對張紫星說道:「道友好心計!竟趁我等斗陣之時,使鄧九公兵分三路,奇襲鄂順,一舉擊潰南軍主力。鄂順重傷,生死未明……」 在楊戩對燃燈低語時。張紫星就已猜到了這個結果,稽首道:「諸位道友乃方外之士,與這俗事有何相干?今日就此別過,來日再領教各位道友奇術,必有一番熱鬧。」 闡教諸仙都聽出了他語氣中挑釁地意味,各自露出憤色,但有言在先,也不便再鬥,只有燃燈道人神色如常,從容地還了一禮。帶著群仙告辭而去。 張紫星也沒有理會楊戩離開時殺人的表情,與剩餘的四位天君一同回到了三山關。不久,鄧九公凱旋而回,大肆讚揚了高明、高覺兩兄弟一番,此次奇襲,多虧了兩人地異能,所以才能料敵機先,一戰奏功。 這一戰重創了鄂順的元氣,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度集結髮動攻擊的。而且據細作報告。楊戩、雷震子等人已隨著闡教的師長一同離去,就算鄂順能再次對三山關發動進攻,以鄧九公的戰力與三山關的堅固,威脅也大大減弱。 對於剩餘的秦、董、姚、白四位天君。張紫星始終愧疚於心。九天君與他真心論交,當初是為友情義助他而來,卻喪了五位,著實令人傷感。四天君雖然痛心於五位摯友之死,對張紫星卻沒有半點怨懟,反而好言安慰,並謝過他以人易人,相救秦完之恩。太乙真人的遺物九龍神火罩被姚天君取了出來。交給了張紫星。 四人沒有在三山關停留。徑直告辭回了金鰲島。張紫星再三囑咐四人,此番算是劫後餘生。今後當留在金鰲島潛修,殺劫未過之前,決不可再出島,以免重蹈那六位故去道友地覆轍。秦天君等人知他是好意,點頭應允。 送走四天君後,張紫星打算帶著袁洪和冰雪立刻回到朝歌,此時三山關之危已解,鄧嬋玉也須回西崑崙向瑤真人覆命。就在此時,張紫星忽然接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西線的洪錦聽從吳龍計謀,派吳龍與金大升施展妖術潛入西岐,企圖暗殺姬發與丞相呂望,結果敗露被擒,雙雙被斬。而與洪錦對陣的黃飛虎軍中也忽然多出眾多異人相助,洪錦不敵,大軍傷亡慘重,總算他還有幾分本事,敗而不亂,整軍退回汜水關。 刺殺姬發?這件事天影早就嘗試過了,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失敗,張紫星懷疑姬發身邊必有古怪,要麼就是有什麼護身法寶,要麼就是有能人保護,這「能人」不外是闡教的什麼高人而已。 至於暗殺姜子牙,只怕更不可能了,張紫星懷疑,就算能把姜小強千刀萬剮,強酸滅痕,只要有闡教的大老闆元始天尊在,做個什麼小手術,姜小強第二天照樣能活蹦亂跳地出現在眼前。 只是,張紫星對這一次的「異人」感到有些疑惑:除了雲中子,闡教精英這一次都出現在十絕陣上,包括燃燈道人、十一金仙和那幾個第三代弟子。那麼西岐的「眾多異人」又是何方神聖?吳龍與金大升雖是真仙修為,但妖術精奇,尤其金大升的力量,就連楊戩都未必能降伏,想不到兩人在行刺姬發時,居然連逃跑都來不及,就被生擒,由此可見對方地實力,難道闡教還有眾多未知的強者? 疑惑歸疑惑,眼下三山關之危已解,當務之急是迅速返回朝歌,以天子的身份正式出關,回應姬發所陳六大罪狀,然後應對目前所發生的一系列變故。 事不宜遲,張紫星與鄧嬋玉依依惜別,帶著袁洪與冰雪返回朝歌而去。 然而,才飛了一段路程,張紫星忽然示意冰雪和袁洪停下來,回頭望去。他心中一直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似乎是有人在窺探。答案馬上揭曉了,身後的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不愧是連敗闡教知名金仙的國師大人,果然實力不凡,竟然能發現貧道三人地跟隨。」 張紫星聽出了這個熟悉的聲音。心中劇震,腦中不由飛轉起來:這三人跟蹤自己,到底有何企圖? 出現了張紫星後方的。正是玄機真人、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 三人慢慢地漂浮了過來,張紫星暗暗警惕,說道:「三位道友,跟著貧道,不知有何見解?」 度厄真人開口道:「逍遙道友,你我在岱輿仙山也有一面之緣,甚是投機。今日貧道也不拐彎抹角,只想相詢一事。當日仙山尋寶。那混沌鍾是否為道友一方所得?」 張紫星心念微動,打量了三人一陣,反問道:「度厄道友,此事你是從何處聽說地?」 度厄真人神情似乎有些激動,答道:「是貧道近來從一位故人處得知……這樣說來,那混沌鍾當真是在道友的手中?」 張紫星搖了搖頭,面色沉重:「若是我有那混沌鐘,早在當日就能輕易滅掉赤精子、懼留孫、道行天尊三人了,又何須金鰲島九位道友相救?更不會有而後十絕陣之事,累我連損五位摯友……」 度厄真人從頭到尾都在密切地關注著張紫星的表情。聞聽此言,不由皺了皺眉,沒有再問。玄機真人不動神色地保持微笑,只有太微真人冷笑道:「這倒也不失為一個掩人耳目的方法!」 張紫星目光驟然冷了,淡淡地看了太微真人一眼:「我不會用朋友地性命,做出此等事來。因為,他們是我的朋友。」 不知怎麼的,太微真人被他看了一眼,心中居然升起一股寒意。張紫星沒有再看太微真人,太微真人卻有一種意識。危險!這個修為看似尋常的男子居然給他這個玄仙一種危險地感覺。這種人,在其成長到足以構成威脅之前,就應該盡早除掉,不然遲早有一天…… 或許。如今正是這樣一個好機會? 「度厄道友,你所謂的故人應該是陸壓那廝吧。」張紫星總算明白了三人尾隨的用意,對於陸壓也更多了一份恨意,「不瞞道友,當日那混沌鍾確實為我那位兄弟所得,眼下他已煉化混沌鐘,正在閉關參悟更多的奧妙。」 度厄真人三人聞言,各露異色。張紫星故意說孔宣已煉化混沌鐘。就是為了震懾三人,畢竟。這三個都是玄仙,若是真要留難自己,只怕連脫身都成問題。當日孔宣得鐘,准提道人、老子、通天教主與元始天尊都牽涉其中,要想瞞天過海,是不可能地。 度厄真人臉上現出失落地表情,自語道:「想不到當日還是孔道友最終得到了寶物……貧道終是沒有福緣。」 太微真人面色有些發白,目中交織著驚訝,憤怒、失望等各種神色,他苦練絕音陣法,不惜犧牲門人,苦候千萬年,想不到居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那孔宣數百年前就曾與爭鬥奪鐘,當時還是不相上下,然而孔宣才多少年不見,修為竟已進階至玄仙上階巔峰之境,而且還得到了混沌鍾!若是今後得見,只怕唯有繞行跑路一途而已。 玄機真人的眼睛卻是瞇了瞇,問道:「聞聽當日那東皇殘魂附於混沌鍾之上發作,連天界二位帝后都無法支持,你那兄弟如何得手?」 張紫星聽著玄機真人略帶懷疑地口氣,似是十分清楚此事,不由心有詫異,又仔細朝此人打量了一陣,口中說道:「凡事各有機緣,我也不得而知。若是三位不信,自可再行等候岱輿仙山。」 其實,哪裡還有什麼岱輿仙山?早被孔宣收走了!這樣說,也是為了迷惑對方。 度厄真人已從失落中恢復了過來,說道:「多謝道友告之此事,還有一事,請道友據實相告。」 張紫星對度厄真人顯得較為客氣:「道友請說。」 「請問道友,那崑崙晶玉是否在道友手中?」度厄真人說完,目光直落在張紫星的臉上。 張紫星再次感覺到自己成為了三人注視的焦點,暗罵陸壓陰險,居然到處宣揚他身懷寶物,引各方前來搶奪。但張紫星是何許人,當日在南海奪寶之時,就將到手地晶玉交給軍荼利明王,只為挑撥闡教與西方教的關係。況且,那晶玉在當時貌似就已被他吸取了精華之力,這一點也得到了西王母與通天教主這樣的「權威認證」,那麼,他手中被陸壓當做寶物的,也僅是一個失去了精髓的空殼而已。當年他尚能毫不猶豫地捨棄晶玉,如今能以這空殼解決一場危機,又有什麼放不下的? 張紫星面對著三人緊逼的目光,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下來:「不錯,這晶玉正是前日與友人出遊時,湊巧與陸壓那廝相逢,做過一場,得了真炎珠和這晶玉。」 度厄真人與陸壓也算是同住西崑崙多年的老鄰居,心知真炎珠是陸壓最厲害的寶物之一,不想卻失落在此人之手,當即露出震驚之色,心中對逍遙子的評價又高了不少。 太微真人雖與陸壓不是熟識,卻也在岱輿仙山內見過他地實力。雖然當日陸壓有傷在身,未能發揮出最強的力量,但論修為境界,不在自己之下,絕非逍遙子能敵,然而卻讓其搶走了崑崙晶玉這樣的法寶!這逍遙子的兄弟正在領悟混沌鐘,那麼這「友人」究竟是誰?居然能擊敗陸壓這樣地強者? 玄機真人乃心機極其深沉之輩,聽到張紫星承認,依然是一臉平靜之色。 太微真人目露寒光,說道:「凡事自有機緣,道友當日從陸壓手中得到晶玉,乃是個人緣法,只怨陸壓福薄。如今貧道三友與逍遙道友在此相逢,亦是一場緣法。這晶玉乃非凡之物,若是福緣不夠,強自佔有,只怕難免會有奇禍上身,不知道友……」 張紫星冷笑道:「太微道友直說想要晶玉即可,何必如此拐彎抹角,弄一大通道理來?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 妓院乃春秋時管仲首創,張紫星並未將這項「創舉」提前帶到大商來。太微真人雖然修為深湛,見聞多廣,但也不懂「婊子」和「牌坊」是什麼意思,但胸中真意被逍遙子毫不留面子地冷語道破,也不由暗自羞怒。 度厄真人笑道:「道友休要誤會,我等三友只是想借那晶玉參研一番,若有所得,當原封不動地歸還道友。」 借?只怕是劉備借荊州吧!度厄這個牌坊立得倒好,不愧是怡春院的大紅牌!張紫星看著度厄真人偽善的笑容,忍住一拳打過去的衝動,做出思量之狀,遲疑著開口道:「那晶玉於我實是無用,度厄道友乃西崑崙名士,其餘兩位也是玄仙高人,休說是借,就是送也無妨。貧道自知修為不夠,也不想身懷重寶而引火燒身。只不過,道友有三位,而晶玉只有一顆,我要送給哪一位呢?」 這話一出,三人相顧對視,心中開始飛快地各自盤算。 第三百一十一章 奇事!失蹤的棄子 三名道人似是計量了一番,不久後,度厄真人開口道:「道友這般慷慨,貧道三友便領了這番盛情,就請將晶玉交予貧道吧。」 張紫星看了看太微真人與玄機真人,似是探詢意見。太微真人冷哼一聲,並沒有表示反對,而玄機真人面露微笑,似乎對此毫不在意。張紫星猜到三人剛才在仙識中必有一番協議,眼珠一轉,大方地說道:「既是如此,我便將晶玉送與度厄道友了。」 他故意說得輕鬆,意思卻是說把崑崙晶玉單獨送給度厄真人了。太微真人一聽,果然那面色微變,只有玄機真人依舊一副無關痛癢的笑容。度厄真人聽得此言,心中大喜,隨即卻是反應了過來,暗罵這逍遙子陰險,最後晶玉要脫手了,還不忘施展分化之策。 度厄真人畢竟是老狐狸,連忙開口道:「道友休要誤會,這晶玉只是借來參詳,待貧道和兩位道友有所領悟,便會物歸原主。」 此言一出,太微真人的面色頓時好了不少,張紫星心中冷笑,點了點頭,將手伸入法寶囊:「也罷,我這便交由道友。」 然而,讓張紫星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翻遍法寶囊,竟然找不到晶玉的所在!難道說,晶玉是個「聰明人」,明白了快被主人拋棄,所以躲了起來?不會這麼荒謬吧! 張紫星明明還記得當日從陸壓手中獲得晶玉後。與刑天還研究了好一陣子,在沒有什麼成果地情況下,隨手扔進了法寶囊。為什麼今天卻找不到了? 法寶囊可不是普通的口袋,需要翻翻找找。雖然東西都推放在一處,但需要某樣東西時,只需在心中感應,就能得到該物品。如今張紫星嘗試了多次,就是無法在裡面找到晶玉的下落! 張紫星本欲利用晶玉脫身,可能地話,再挑撥一番這三個玄仙的關係。@君@@子@@堂@@首@@發@如今卻在關鍵時刻被晶玉擺了一道,背心不由沁出冷汗。 度厄真人看出他神色有異,還以為他改變主意,在仙識中與玄機真人與太微真人招呼了一聲,玄機真人與太微真人會意,漸漸飛了過來,手中也拿出法寶來,隱有將張紫星三人包圍的態勢。 三人的動向落在了張紫星的眼中,不由大急,心念電轉。手中已從法寶囊中拿出一物。他將此物攥在手心,故意朝玄機真人、太微真人看了看,皺眉道:「度厄道友,晶玉於我無用,我已承諾送與你,莫非還想留難我三人不成?亦或是,待我交出晶玉之後,你們便出手滅 度厄真人搖頭道:「道友乃大商國師,又饋贈晶玉於我三友,我等又怎會存那般不良之 太微真人露出嘲諷之色。說道:「你有個那麼厲害的兄弟,又何懼我等?」 「你在岱輿仙山喪了那麼多門人,混沌鍾卻最終落入我兄弟之手,難免懷恨。我正是對你放心不下。」張紫星冷笑了一聲,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 太微真人一聽他提起此事,心中大恨,目中頓時露出精光來:若非忌憚你背後之人厲害,一早便殺人奪寶了,哪還會與你這般糾纏! 度厄真人連忙出調停,張紫星作出沉吟之狀,暗中支會袁洪、冰雪二人。口中說道:「我對度厄道友倒是信得過。少時我將晶玉交出。你們三位當不得限制我三人離開。」 度厄真人說道:「這是自然,道友請放心。」 太微真人和玄機真人對視了一眼。也點了點頭。 張紫星拖延了許久,自知再這樣下去對方必然生疑,五指緩緩張開,掌心中正是一顆泛著藍光的半透明圓珠,還隱隱散發這一種奇異的力量。度厄真人曾聽說過崑崙晶玉地外形,又感覺到那股若有若無的奇異氣息,心中的疑心不由去了大半。 張紫星將那藍光朝天用力一擲,喊道:「晶玉給你們,休要阻攔我們離去!」 趁著度厄真人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天空的晶玉時,張紫星、冰雪、袁洪三人同時施展全力,分三個方向飛遁而去。 張紫星此言一出,說明了棄寶保命的意圖,雖然貪生逃命,度厄真人三仙也不阻攔,齊齊朝空中的晶玉飛去。就在三人快要接近晶玉之時,玄機真人忽然慢了下來。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可不理會這麼多,首當其衝,分別施展仙力攝取晶玉而去。 哪知那晶玉才一受力,竟然爆炸開來。這爆炸之力十分強大,就算是以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的玄仙修為,也吃了個大虧。好在兩人都有玄黃令與度厄仙衣這等護身寶物,所以倒沒像當年陸壓一樣,落個赤身裸體的下場。 只有玄機真人,似乎覺察到什麼異常,又早有防備,並未如度厄與太微兩人那樣灰頭土臉,反而是皺眉看了看張紫星三人逃遁的方向。 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沒想到居然被逍遙子這樣修為低微地傢伙騙了,還在玄機真人面前失了顏面,不由大怒。兩人運足玄仙之力,朝三人逃遁的方向望去,誓要追上前,將那逍遙子碎屍萬段。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兩人吃了一驚,以他們的眼力,自然能看清遁光後的裝束形貌----想不到,三個方向逃竄的人,無論是裝束髮型,還是遁光的顏色,居然一模一樣! 如果逍遙子這三人還在眼前,以他們的見識,或許可以識破另外兩人的變化之術,然而這一遠遁,又如何能分辨得出? 三人迅速地交換了一下眼色:分頭追! 太微真人選擇的是西邊地人影,因為這個方向,是通向朝歌的。太微真人算準逍遙子會逃回老窩,心中恨極,身如黃虹,全速朝那遁光追去。 太微真人的玄仙中階力量全開之下,非同小可,按照加速度計算,眼看就要趕上紅光。哪知道紅光十分狡猾,利用各種方法,企圖擺脫追蹤者。這種「優異」的表現時太微真人愈發認定此人就是逍遙子,咬牙切齒地跟了上去。就快跟上時,那紅光居然忽然變相,反而朝回飛去,與衝近地太微真人擦肩而過,耍起了迂迴的把戲。太微真人眼見到手的鴨子居然又飛了,恨得咬牙切齒,從法寶囊中拿出一個手鐲來,上有七星之紋。 太微真人催動法咒,七星鐲上七點星光齊出,從不同的角度朝又折回的逍遙子擊去,存心要將其置之於死地。這七星鐲是太微真人在萬年前偶然得到的法寶,威力極大,力量足以與昊天上帝的昊天鏡相抗衡,若是被七星擊實,就算有不壞之體,也會四分五裂,形神俱滅。 眼見七點星光就要接近逍遙子,就見逍遙子的身體忽然出現了一陣奇異地扭動,居然扭曲成一個絕非人類不可能完成地程度,險險避開了七點星光的攻擊。當然,七星地威力強大,就算是餘波也對逍遙子的身體造成了一定的損傷,但那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復原,更詭異的是,連衣服都恢復成了原狀。 太微真人並沒有見過冰雪與楊戩的戰鬥,所以並不知自己已經追錯了人,還在拚命地釋放七星鐲追殲「逍遙子」。太微真人的實力畢竟高出「逍遙子」一大截,追打了一陣,終於迫近前去。 逍遙子眼見逃不過,似是懷著必死之念,反朝太微真人衝來。太微真人冷笑一聲,七星鐲光芒大盛,七星齊聚,沒等逍遙子靠近,在半空便迎了上去,只打得粉身碎骨,碎屍跌落在地面的樹叢之中。 太微真人想起崑崙晶玉,連忙四處找尋屍身的殘骸,想要找到逍遙子的法寶囊,獲得晶玉。 果然,在一處樹叢中,太微真人找到了一顆與逍遙子先前手中一般無二的藍色晶珠,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力量,內中卻浮動著氤氳,顯得神秘莫測。由於有前車之鑒,太微真人不敢大意,小心地拿出玄黃令來,幻出一片黃光,護著自己,一步步接近那晶珠。但這次晶珠卻並無異狀,任他輕輕地拿了起來。 太微真人拾起晶珠,端詳了一陣,放入法寶囊中,哈哈大笑:自己的運氣果然不錯,三選一的機會居然找到了逍遙子的真身,不僅殺死了這討厭的傢伙,還得到了想要的東西。說起來,雖然自己失去了混沌鐘,但好歹也撈了個晶玉回來,若是能因此尋覓出崑崙鏡的下落……目前來說,殺死逍遙子與得到晶玉的事還須守秘,對外只能說讓逍遙子走脫,以免那孔宣前來尋仇。前一段時間裡,闡教聖人元始天尊通過燃燈道人向自己表示了重視和拉攏之意,索性就賣個順水人情,去闡教做個客卿之類,萬一殺死逍遙子之事敗露,也可借闡教來對付孔宣。 太微真人心中正打得如意算盤,渾然不知在他的法寶囊中,那晶玉正緩緩滲出一小股灰色的液體,朝一旁的一把仙劍「流」去。 第三百一十二章 黃雀在後的玄機真人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 W .yxg. cc) 度厄真人追趕的是往北逃竄的遁光,那人甚是警覺,感覺有人追蹤時,原本淡紅色的遁光愈發濃郁,化作血紅色,速度也加快了近一倍,遠遠地將度厄真人甩在了身後。 度厄真人吃了一驚,此人的速度只怕不在陸壓的長虹之下,莫非是逍遙子的真身?一念及此,度厄真人從法寶囊中拿出一顆寶珠來。這寶珠名叫御風珠,與定風珠一樣,屬於輔助類的法寶,可加強風性法術的效能,還能大大加快遁光的速度。在這件法寶的幫助下,度厄真人也僅能咬住血紅遁光而已,無法超越,可見那血光的高速。 度厄真人自忖那血光雖然迅疾,但畢竟是依靠修為飛行,比他這樣借助法寶要耗力得多,況且逍遙子的修為要遠遜於他,長力自然也遠遠不及,所以也不著急,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 那血光飛至一處面積極較廣的茂密森林時,竟然降下地來,不作飛行,不施遁術,就依靠本體的力量在林中穿梭起來。 度厄真人不料對方忽然會改變成這樣的逃亡方式,由於距離問題,無法用仙識完全鎖定,所以只得從空中落了下來,也進入森林,緊追不捨。 以度厄真人玄仙下階巔峰的力量,自是不懼這種追逐的消耗,雖然前方逍遙子移動速度極快,但畢竟不如血光的遁術速度,度厄真人在御風珠幫助下。始終能保持距離,而且還在不斷地接近。 漸漸地,度厄真人感到有些不對勁了:怎麼這森林地面積比外表看其來還要大得多?按理說。兩人奔行了這麼久,應該早離開森林的範圍了,卻一直在密林中奔行,彷彿無窮無盡一般! 就在度厄真人暗生警惕之心,打算將速度放慢下來時,卻發現自身受到一種奇異的力量牽引,竟然慢不下來了!緊接著,森林裡異變迭生。森林裡地一切,都變成了致命的武器,哪怕是一隻小小的蚊蚋,都能發動可怕的攻擊。 度厄真人吃了一驚,總算身上的度厄仙衣有護身妙用,發出陣陣白光,將那些攻擊排斥開來,但從仙衣的震盪來看,所受到的壓力也是相當大的。 莫非,這森林裡有什麼妖孽不成?或者是逍遙子施地什麼異術?度厄真人將目光落在了前方失蹤與自己保持著距離的詭異身影上。從法寶囊中拿出一顆紫色的寶珠來,正是他最強的攻擊法寶之一,喚作隕雷珠。隕雷珠能發出強大的九霄神雷,將敵人亟成焦炭,在岱輿仙山時,消滅過不少五音獸,還曾與瑤池金母的素色雲界旗對抗。 隕雷珠果然厲害,擲出手時,頓時發出數道耀眼的雷光,正中逍遙子。逍遙子慘叫一聲。遍體焦黑,翻身栽倒。 度厄真人也抱著與太微真人一般的想法,正要上前清理屍體,找出晶玉。忽然。度厄仙衣傳來一陣輕震,已被一支突如其來的箭釘中心口,仙衣的防禦非凡,白光閃動,那箭終是無功,掉落了下來。度厄真人定眼一看,原來是一個手持長弓,身穿奇特皮甲地少女。十分美麗。只是耳朵尖尖的,與常人迥異。似是什麼妖族所化。 度厄真人將身上玄仙下階巔峰的氣息釋放了出來,喝道:「何方妖族,竟然暗襲本真人!還不速速離去,否則休怪我無情!」 那少女沒有出聲,而是用手中的弓箭做出了回答。度厄真人驚訝地發現,林中居然有數百名與少女形貌相同的俊美男女,齊齊施展弓箭朝他射來。 這些箭矢的力量雖然非同凡俗,準星也十分驚人,但都無法攻破度厄仙衣的防禦。就在度厄真人打算反擊時,忽然一旁的參天古樹如人一般,抬腳朝他踏來,度厄真人吃了一驚,趕緊閃避開來,這古樹除四肢外,居然有鼻有眼,彷彿人臉一般,一時間,森林中十幾棵古樹齊齊動搖起來,都是這種「樹人」。 不止是樹人,各種千奇百怪、聞所未聞的「妖物」都陸續出現在度厄真人的眼前,有吐風刀地魔狼,有渾身土元之力的巨熊,還有渾身雪白,長著獨角,能發出閃電力量白馬等等,一時目不暇接。 莫非這是什麼上古秘境,怎麼儘是些沒見過的怪物? 度厄真人見到那會發雷電的獨角獸,猛然想起自己施放出攻擊逍遙子地隕雷珠,連忙施術召回。哪知道那隕雷珠似是憑空消失一般,無論他如何捏動法訣,均是毫無反應,連那逍遙子的「屍體」都不見了。 度厄真人這一驚非同小可,看著依然不斷攻擊的「妖物」們,怒火驟然充滿腦際,大喝一聲,全身的仙力迅速地燃燒了起來。周圍的氣流迅速發生異變,以度厄真人為中心,形成一股狂暴的颶風。 這颶風所到之處,就算是千萬年的古樹也支持不住,拖著泥土升上半空,那些妖物更是難以倖免。遠遠看了去,這片森林中央出現一股可怕的氣旋,隨著那氣旋地擴大,所有地樹木都被連根拔起,整個森林都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連森林旁湖泊地水位都降到了見底的程度。 度厄真人停下颶風,升上半空,卻發現那眾多的奇怪妖物也彷彿從來就不曾存在一般,連屍體都不見一具。度厄真人的目光落在了遠空即將消失的一點紅光上,露出切齒的恨色,催動御風珠,全力趕了上去。 待到度厄真人的身影消失後,在那個已見底的湖泊旁,一團淤泥的顏色漸漸淡去,如同變色龍一般,最後現出一個人形來,正是張紫星。 張紫星站起身,面上露出笑意,駕起血光,朝另一個方向迅速飛去。方纔他對付度厄真人,連同先前欺騙三仙的手段,正是這次閉關所新領悟出的,無上魔體的獨特戰技。 無上魔體乃魔神族最強之體,不畏任何劇毒和詛咒之術,還有超強的攻擊防禦之力,最為厲害的,是從魔體屬性而衍生出獨特戰技。每一個無上魔體所具備的特技都不相同,如祝融的火焰魔體,可完全對火焰法術和法寶免疫,甚至還能從敵人的火焰攻擊中吸取力量,也就是說,對祝融使用火性法寶,等於給他一劑大補藥。 張紫星原本就從玄圭上悟出饕餮之術,後來以饕餮吞噬蚊道人後,又獲得了「散體」和「吞噬法寶」的特技。這次閉關三月,不僅在「散體」與「吞噬」上有了很大的收穫,而且還掌握了這具無上魔體的特技----「域」! 剛才張紫星就是利用這種「域」之力,配合森林中的環境,創造出精靈、樹人、獨角獸等與環境契合的想像事物來迷惑度厄真人。這種「域」並非幻象,攻擊和損傷都是真實的,等若敵人在一個由施術者掌握的範圍中戰鬥,也就是領域的力量。 先前張紫星的赤血遁術雖然迅疾,但頗耗心力,若是力竭被度厄真人趕上,只怕是大大不妙。如今他施展這域之力,充分利用心理學,施展聲東擊西之計,果然將度厄真人騙走。度厄真人若是奮力追上那顆發射的導彈,還會接受一次爆炸的洗禮。 至於那顆隕雷珠,已被他施展吞噬之技,「吞」了下去,度厄真人自是無法召回。這隕雷珠非同尋常,只是被他「吞入」,若要「消化」還須相當的時間,度厄真人也算是倒了血霉,偷雞不成蝕把米,晶玉沒到手,還倒貼了件寶物。說起來,也是咎由自取,若是他當初不起貪念,又怎會有這樣的結果? 由於張紫星目前的修為不夠,所領悟領域之技也還屬於初級階段,需借助外部相應的環境施展,頗費仙力。如果能達到高階層次,那麼無須借助任何外物便可施展,而且威力還會倍增,甚至是製造出一個規則都由他掌控的「世界」,若是敵人進入到這個「世界」中,又如何能勝?這實際上就是孔宣當年曾說過的大神通:「自成乾坤」! 這次張紫星不僅成功脫身,而且還得到了度厄真人的隕雷珠,心中難免得意,駕著遁光飛了一陣,忽然仙識中生出危險的感應,當下身化血光,迅疾朝前遁去。這一下飛遁,卻還是慢了半分,已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掠過背心,整個人都收不住去勢,自空中勉強落下地來。這股攻擊之力極其恐怖,以張紫星無上魔體的強韌,也無法全數抵禦,當即吐出一口血來,已被傷了元氣。 「道友好強悍的仙體,居然能生受我渾天錘一擊。」 一個耳熟的聲音自張紫星的背後響了起來,那語氣像是在問候老朋友一般,顯得十分親切,彷彿剛才那險些致命的一擊與他無關似的。 想不到終年打雁,今日倒被雁啄了眼!張紫星回過頭來,咬牙道:「玄機真人!」 第三百一十三章 招攬!天界的天師? 張紫星平日當慣了黃雀,如今卻被人來做了一回獵人,心中自然是又驚又恨,看著眼前面露微笑的玄機真人,暗暗吃驚:莫非是袁洪或冰雪這麼快就失敗了? 這玄機真人一早就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似乎修為還要遠勝太微真人與度厄真人,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來頭? 玄機真人毫不理會他銳利的目光,反而讚道:「道友端的好心計!方才在那林中施手段迷惑度厄道友,待到度厄道友清醒後,大怒毀林,隨即追那紅光而去。怎料道友居然從容地潛伏在湖畔,隨即安然離去。如此手段心機,縱是貧道,也自歎不如!」 張紫星心中一寒:這玄機真人居然知道得這麼清楚!莫非方才並未去追趕冰雪或袁洪,而是一早就識破了他的真身,隱身在一旁伺機下手? 玄機真人似是看破了他的心事,說道:「你的分身逃遁之計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我根本就沒去追那變化之人,一早就盯準了你的真身。不過我對那崑崙晶玉並無多少覬覦之心,倒是對道友的性命更有興趣,故而一路尾隨你真身而來……」 看著張紫星臉上的異色,玄機真人的笑意更濃了:「道友的表現大讓我驚異,居然能輕鬆避過度厄道友的追擊,又能接我渾天錘一擊,這也讓我改變了主意。我看得出來。你地修為未至金仙上階,但戰力只怕遠勝尋常的金仙上階,怪不得連廣成子都敗在你手中!更難得的是。你心智謀略過人,是個成大事地人才!只要你願意獻上本命元魂,臣服於我,我不僅可饒你性命,還可給你大大的好處!」 臣服?張紫星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猶豫之色:「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執意要取我性命?若是降伏於你,又有何好處?」 玄機真人並沒有回答他的第一個問題。==http://www.junzitang.***首發==說道:「你投身大商,身居國師之位,雖有天子知遇之情,但想必於權勢亦有執著。只不過如今殺劫當頭,人界王權動盪,你這國師之位非但不安穩,只怕還有大凶險,那十絕陣便是最好的例子。若你肯歸順於我,不僅可保平安無事,還可永掌權勢。你意下如何?」 這玄機真人是什麼來頭,居然做出這樣的保證,莫非想使詐?張紫星心中計較,露出意動的神色,卻又表示懷疑:「你不是說殺劫之中,王權動盪,又如何能保我安危與權勢?」 張紫星的質疑也在玄機真人的意料之中,若是二話不說就臣服,反而難以放心,當下解釋道:「人界之中。殺劫四起,難免應劫,若是超脫人界,又豈會……」 張紫星一震。驚訝地看著滿面自信地玄機真人,又看了看頭頂的天空:莫非…… 「你果然是個明白人,若你歸附,我可保舉你為天師,如何?」玄機真人對他的反應很滿意,如果能借這次大好機會讓此人臣服,那麼還可以藉以影響他背後那位擁有混沌鐘的兄弟,至少也要使之不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天師!玄機真人居然與天庭有密切關聯!張紫星心中劇震。怪不得在十絕陣時。玄機真人主動提出那等「折中」之法,就是想增加雙方的傷亡。上榜的人越多,修為越高,對日後的天界就越是有利…… 「天師?」張紫星露出驚喜之色,趕緊上前幾步,說道:「既然如此……」 在他說到「既然」二字時,手中迅速一抖,一道銀光如長虹一般,朝玄機真人捲去,到「如此」時,銀光已至玄機真人身前。 「哼!不知死活!」玄機真人早有防備,手中光華大盛,一顆稜形晶石浮現在身旁,縛龍索受這光華一照,居然無法近身來。玄機真人另一隻手飛快地一指地面,正想轉身逃跑的張紫星忽然感覺身體沉重了數倍,似是地面有什麼在吸引一般,速度陡然慢了下來。遁光一閃,玄機真人已經擋住了去路。 玄機真人雖然擋住了想要逃走的張紫星,心中還是大覺意外:能夠保命,又能獲天師這種地位,如此優厚地條件,為什麼逍遙子還要拒絕?修煉界中,臣服於強者也並不丟人,莫非他真的是不要命了? 看著被晶石阻擋的銀索,玄機真人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你的縛龍索從何而來?」 張紫星聽他一口道破縛龍索的名稱,趕緊招手收回,暗忖著玄機真人與天界有密切關聯,自然不可說出龍吉公主贈寶之事,以免連累她。 他前日在幻魔陣中,曾聽玉鼎真人說過縛龍索有雌雄之分,靈機一動,說道:「你既知縛龍索之名,當知峨眉山羅浮洞趙公明之名!我摯友眾多,趙公明就是其中之一,若是你今日敢對我不利,不僅是我那兄弟,三仙島的三宵娘娘、羅浮洞的趙公明道兄乃至碧游宮的多寶、金靈、龜靈等道友都不會放過你!」 玄機真人知道趙公明同樣擁有縛龍索之事,當下疑心盡去,聽得他真真假假地說出如此多的玄仙之名,也不由暗自心驚,這逍遙子竟然結識如此多地玄仙!而且都是截教中的精英! 玄機真人心思轉得極快,目中殺機陡現:逍遙子心智非凡,既然得知了自己與天界的關聯,又與這麼多的玄仙有交情,還有個極其厲害地兄弟。若是讓他走脫,將來只怕是後患無窮。 張紫星沒料到這通忽悠反而引起了玄機真人的殺意,剛想說兩句,忽然本能地生出一股寒意,抬頭一看,就見一個小金錘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天空,帶著一股強大的毀滅之力,當頭砸來,正是先前偷襲自己的渾天錘。他想要閃避,腳下的沉重感卻更重了,只能眼睜睜地勘著死亡的恐懼從天而降。 就在玄機真人認定逍遙子必死的時候,渾天錘在距離目標還有數丈的位置驀地停住,再也落不下來,因為逍遙子身邊已經出現了九個大鼎。渾天錘堅持了片刻,居然被這九鼎地力量彈了回去。 「竟然是……九鼎!」玄機真人失聲叫了出來,收回渾天錘,雙目中陡然射出狂熱地光芒,看那模樣,恐怕是知道幾分九鼎的真正來歷。 玄機真人自制力極強,才說了一句,便陡然收聲,見張紫星一副在九鼎中固守地模樣,正中下懷,心中不由暗喜:不怕你防守,就怕你逃走! 他念動咒語,稜形晶石忽然分成十二個,將九鼎與逍遙子包圍了起來。佈置好一切後,才祭出渾天錘敲下來,企圖一點一點消耗光逍遙子的力量,最後得到九鼎。 哪知這一錘居然落了個空,擊到了地上,將地面擊出一個直徑相當恐怖的大坑來。 玄機真人大震:再看逍遙子與九鼎時,卻如水中浮動的倒影一般,扭曲起來,最後漸漸消散----幻覺! 逍遙子竟然能無聲無息掙脫地面的束縛,還是施展了這麼厲害的幻術!怪不得度厄真人方纔那般憤怒,想來也是著了道。不過,那能防住渾天錘的九鼎絕不是幻覺! 由於度厄真人前車可鑒,玄機真人小心地展開仙識感應了一陣,最終將目光鎖定在在遠空飛遁的一點血光上,身化金光,迅疾追去。 張紫星此刻的情況有些不妙,方纔他以九鼎防禦下渾天錘後,利用玄機真人見到九鼎時震驚而產生心理縫隙的一剎那,果斷地施出域之力,製造出自己仍然還在的假象。同時,利用超腦的反重力裝置,迅速擺脫了地面的束縛,以赤血遁術逃離而去。 但渾天錘的那一擊非同小可,張紫星身體上的傷害雖然已經自動復原了,但元氣的損傷卻是短時間內難以彌補的。加之他帶傷施展域之力,又使用赤血遁術逃亡,元氣的損耗十分巨大。而身後的玄機真人緊追不捨,迫使他根本沒有喘息的時間。 其實,此刻的玄機真人也頗為頭痛,這個逍遙子,狡猾無比,一會飛行,一會地面竄行,不斷利用那種亦真亦假的奇怪幻象來迷惑自己,有時候還施展出奇特的會爆炸的法寶,威力十分驚人。自己的修為遠在逍遙子之上,卻也無法追上,反而被漸漸拉遠,只能竭盡全力,隱隱用仙識鎖定一個模糊的位置。 在看到九鼎之前,玄機真人還真有幾分招攬張紫星之意,但如今卻是下定了必殺之心:一定要殺死逍遙子,奪取九鼎!就算逍遙子修為再高,心計再強,也無法與九鼎的真正價值相比,必須要趕上逍遙子,殺人奪寶。 張紫星一路逃竄,只覺後力不繼,暗罵這玄機真人難纏,心中湧起反過頭來捏碎玉符、召喚出老子將其嚇跑的衝動,但現在畢竟還沒有最後的關頭,就這樣浪費掉這塊一次性的寶貴玉符太不划算。問題是,怎麼才能擺脫後面那個討厭的尾巴? 他正在地面飛速地竄行著,忽然發現周圍的景物有些眼熟。就在此時,前方一個稚嫩的熟悉聲音響了起來:「何人竟然擅闖鳳凰山?」 第三百一十四章 鳳凰山拐龍吉 那聲音忽然又變得驚喜:「是逍遙老師麼?這些時日公主好生盼望,正著我每日在此等候老師……」 原來這正是龍吉公主座下的碧雲童兒,張紫星此時元氣大耗,已經很難堅持下去了,當下說道:「碧雲道友,我正被仇人追殺,不知可否往青鸞斗闕暫避?」 碧雲童兒見他狼狽之狀,心知不可耽擱,忙道:「老師速隨我來!公主必可護得老師周全。」 張紫星連忙跟著碧雲童兒飛上斗闕,龍吉公主一見張紫星,冰冷的面上現出淡淡的喜色,迎了上來。在瞭解到他的處境後,龍吉公主立刻讓碧雲童兒領張紫星前往斗闕的靜室躲避。 張紫星剛想前往,忽然想起一事,將縛龍索拿出,交給龍吉公主,並在仙識中對她說了幾句。龍吉公主目中露出驚異之色,點點頭,待到張紫星進入那靜室後,心念微動,靜室已消失不見,化一根普通的立柱,沒有半點氣息外洩,正是青鸞斗闕的妙用。 不久,一道金光出現在鳳凰山的上空,化出玄機真人的身形來。 「奇怪,方纔已接近逍遙子不少,如何忽然失去了影蹤?」玄機真人全力張開仙識,卻再也感應不到逍遙子的蹤跡,目光落在青鸞斗闕所在的雲霧峰上,心中一動,金光朝下落去。 剛至雲霧峰,就聽碧雲童兒喝道:「何人竟然擅闖雲霧峰!」 玄機真人淡淡地說道:「貧道玄機真人,特來斗闕,請龍吉公主一見。」 碧雲童兒心中明白這必是追殺逍遙老師的敵人,心中也有幾分仇視:「這位道友。=不知你是從何處得知我家公主身份,此時公主正在靜修,並無閒暇見外人,還請道友速速離去。」 玄機真人冷哼一聲,一反平時的微笑和淡然,渾身散發出一種強大的威懾,這種威懾帶著一股俯視眾生地氣勢,壓得碧雲童兒面色慘白。立足不穩。 這時。青鸞斗闕中傳出龍吉公主的聲音:「童兒,休得無禮,且引來客入宮。」 龍吉公主的聲音也使玄機真人收起了威壓,碧雲童兒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身形,哪裡還敢多說,將玄機真人領入斗闕之中。 龍吉公主見到玄機真人。站起身來。微微欠身:「真人今日駕臨斗闕,不知有何見教?」 玄機真人點了點頭,算是還禮,換上微笑的面容。朝宮中四處望了望,說道:「你孤身一人,在這鳳凰山還住得慣麼?」 碧雲童兒聽這玄機真人的口氣,對龍吉公主的來歷和底細似是一清二楚,不由露出訝色。龍吉公主俏臉上的冷意卻更加濃郁,冷冷地說道:「真人今日來此,為的就是這個嗎?龍吉還要靜修,若是沒有要事。請恕龍吉不能奉陪。」 玄機真人並沒有生氣。笑道:「公主休要氣惱,貧道來鳳凰山。確有一事。那縛龍索可在?」 龍吉公主想到逍遙子地吩咐,心中一動,從法寶囊中拿出縛龍索來,玄機真人眼中光芒閃動,似乎有些失望,點了點頭,說道:「前些時日,金母曾派座下使者綠鸚哥來鳳凰山,卻忽然失去了影蹤,不久,綠鸚哥地本命玉簡碎裂,想是遇到了某個強敵而遭到了毒手。*****你對此事可有察覺?」 「綠鸚哥?」龍吉公主對這個名字似乎有些嫌惡,搖了搖頭,目光忽然一寒:「他來這鳳凰山做什麼?」 「或許是天後的旨意……」玄機真人想起了什麼,笑容有些發苦,「能殺死綠鸚哥之人想必非同凡響,你須小心。」 「我已知曉,多謝真人關心。」龍吉公主嘴上說謝,冰冷的語氣中卻聽不出一絲謝意,玄機真人聽出她語氣中的逐客之意,似乎也找不到再停留在青鸞斗闕的借口,假意客套了幾句,終是悻悻離去。 碧雲童兒在天界的時間也不短了,看著玄機真人遠去地金光,猛然想到一個可能,心跳不由陡然加速起來,小心地問道:「公主,此人莫非是天帝地……」龍吉公主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朝靜室幻化的石柱走去,只留下心中震撼的碧雲童兒立在原地,目瞪口呆。 龍吉公主來到那立柱前,心念一動,斗闕中那立柱頓時還原成靜室的模樣。龍吉公主走入靜室,看到正在盤坐調息地張紫星,冰冷的目光中露出幾分暖意,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傷勢倒沒什麼,元氣損耗甚是厲害……」張紫星想到菡芝仙上一批煉製的丹藥已經全部告罄,而新的一批還未煉成,不由歎了口氣,問道:「那對頭可走了?」 「他走了……」龍吉公主輕輕頷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顆黃澄澄的丹藥,遞了過來:「你先服下此藥,可助傷勢與元氣恢復。\\\\\\」 張紫星感覺到那丹藥上的靈氣,心知是好東西,趕緊服下,只覺入口即化,一股沁涼散入仙體各處,根本無需調息,元氣就開始迅速自動凝集起來,配合那些信仰之力,相信不用多久就能自行復原。 「多謝公主贈藥!」張紫星感覺到這藥的靈效居然比菡芝仙煉出地還要強,想必是珍稀之物,連忙朝龍吉公主施了一禮。 龍吉公主雖然依然沒有什麼表情,但面色卻比面對玄機真人要緩和得多,客氣了幾句,問道:「你如何會惹上玄機真人?」 「非是我想惹他,倒是他主動找上了我。」張紫星苦笑一聲,將遭到三位玄仙追殺之事說了出來。 「你身懷崑崙晶玉與禹王九鼎?如此重寶,怪不得他那般……」龍吉公主眼中露出恍然之色,隨即娥眉一皺。「只是你為何要將此隱秘說於我聽,難道不怕……」 張紫星看著她美麗地臉龐,微笑道:「你……與他們不同的。」 龍吉公主袍袖中地手一顫,目中現出異彩來,忽然感到自己地心跳加快了許多,只覺他的微笑比那玄機真人不知道要順眼幾百倍,卻沒有問具體有什麼「不同」。 張紫星想起方才龍吉公主的語氣,似是對玄機真人比較熟悉。^^ ^^問道:「那玄機真人到底是何來歷?與天界有何關聯?」 提到玄機道人。龍吉公主的臉上都罩上一股寒氣,語氣依然保持著淡然:「關聯?或者說,他的主身就是天帝……」 昊天上帝?玄機真人!張紫星大震,猛然想起當日在西崑崙時,西王母曾說起過,昊天上帝修的是斬屍之道。看守刑天的長乘真人便是昊天斬出的化身。那麼這樣看來。玄機真人也是他地化身之一。 這種化身,雖不能完全脫離本體,但也有單獨地意識行為,嚴格的說。只是昊天的一個單獨人格而已,並非完全等同於昊天「上帝」,所以龍吉公主並沒有用對待天帝的禮節來招待玄機真人,只是表示了一定程度的敬意。 同時,龍吉公主也隱隱明白原本「父皇」對她的一些心思與「母后」竭力排斥她地原因,心中對玄機真人難免心存牴觸。 在張紫星說出自己地猜想時,龍吉公主點了點頭:「不錯,玄機真人正是天帝的二屍分身之一惡屍。其善屍是……」 「善屍是西崑崙樂遊山的長乘真人吧。」張紫星接口道。看著面露詫異的龍吉公主,淡淡地說道:「我曾在樂遊山遇到長乘道人。險些中了他地暗算,最終僥倖得脫。」 龍吉公主驚道:「他如何暗算於你?」 張紫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公主,請恕我冒昧地問一句,你被瑤池金母放逐在下界,莫非想永世獨守這鳳凰山麼?」 龍吉公主嬌軀一震,動容道:「你……你如何得知我被母后放逐下界?」 「那年蟠桃盛會上,本該公主奉酒,卻被金母故意尋隙,說你有失規矩,壞了天庭顏面,故而貶至鳳凰山……」 張紫星一邊說,一邊看著眼神變得愈發複雜的龍吉公主,歎道:「公主莫要誤會,我並非天界中人,只因上次出鳳凰山時,曾俘虜了一名天界使者,此事當從他口中得知龍吉公主恍然大悟:「原來方才玄機真人所說的綠鸚哥之死居然與你有關!」 「綠鸚哥之死是罪有應得,但並非我所殺,」張紫星沒有細說下去,而是直視著龍吉公主:「公主,可知你為何不為天界所容?」 張紫星將從綠鸚哥口中得到一切都說了出來,龍吉公主默默不語,只是眼中拂過落寞之色。張紫星看得出來,她並非毫不知情,只是默默地承受著。或許,這正是她性情如此冷漠的根本原因。這一刻,他感覺出龍吉公主心中的孤寂愈發濃郁。 「公主,恕我直言,如今殺劫四起,甚是凶險,動輒成為應劫之人。你既然不為金母所容,自是無法返回天界,不知有何打算?」 「應劫又如何,」龍吉公主嘴角微微牽動,算是一個自嘲的笑容,「我曾聞聽封神榜之事,若是應劫上榜,倒也可回天界;若是無福緣上榜,灰飛煙滅,也不過如此。」 莫非她已覺得自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張紫星看著她漠視生死地樣子,輕歎一聲,問道:「你在下界可有何熟識友人?」 龍吉公主搖了搖頭,忽然將目光落在了他地身上,說道:「我自開靈智起,便跟隨母后身邊。縱是做了那公主,除碧雲童兒外,那些仙人見我,或誠惶誠恐,或討好諛媚,或避之不及,哪有什麼友人?若論交情,道友倒是我這青鸞斗闕的唯一客人……」 從龍吉公主地話中,張紫星可以想像到她在天界的情景,心中生出憐意:自己居然是她唯一的「朋友」,龍吉公主外表雖然冷漠不近人情,內心卻是十分渴望交流,尤其是平等交往的朋友。正因為這樣,當初他才能以「故事」作為突破口,逐漸接近了這位內心孤寂的美麗公主,說起來,他這種功利行為,倒是愧對龍吉公主的真心相待。 「承蒙公主不棄,視我為友,今日多虧公主仗義相救,逍遙子感恩在心,日後必有所報。此番雖然僥倖脫險,但我還有要務在身,無法逗留,還請公主見諒。」張紫星自知此時情勢特殊,須得立刻趕回朝歌,無法如往日一樣在鳳凰山逗留,索性早些告辭。 「我與道友既是朋友,又何須提什麼報答?」龍吉公主聽他這麼快就要離開,露出遺憾之色,說道:「道友莫非是遇上了什麼難事?若需龍吉相助,儘管提出來。」 「公主盛情,貧道感激不盡,」張紫星沉吟片刻,大膽地提出了一個要求:「我欲邀公主一同離開此地,不知意下如何?」 龍吉公主不料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動容道:「跟你走?往何而去?」張紫星說道:「公主,實不相瞞,我本是一介散人,只因得當今天子知遇之恩,得了個國師的虛銜。我看公主在鳳凰山也呆得甚是寂寥,本有心前來相聚,將那《紅樓夢》講完。只是苦於俗事繁忙,抽不開身。我在朝歌有一清淨莊院,若是公主肯移駕往朝歌一行,一來我還有借重之處,二來也便於相聚,若是公主屆時覺得不適,也可返回鳳凰山,不知意下如何?」 龍吉公主聽到他提起《紅樓夢》,目中不由露出溫馨之色,但隨即又堅決地搖了搖頭,地說道:「非是我不願相助道友,只因我受母后旨意,被貶鳳凰山,怎麼可輕離此地?」 「公主既然如此堪破生死,不畏殺劫,又何必拘於這鳳凰山之限?況且金母將公主置於下界的真意如何,哼……想必公主自是心中有數。」 龍吉公主聽出張紫星話中對她的遭遇憤憤不平,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被人關懷、在意的異樣感覺,原本堅定的心意又開始動搖起來:「道友,請容我考慮。」 第三百十一五章 妲己的請求與討逆檄文 靜室門口,碧雲童兒的聲音響了起來:「公主,你就答應逍遙老師吧,我們在這鳳凰山多年,直如囚禁一般,早已憋出病來了。」 龍吉嗔道:「好個童兒,你竟敢偷聽!」 話雖如此,龍吉的心中更是鬆動,看著一臉期待的逍遙子,心跳又無端地紊亂了起來。龍吉畢竟是「修煉」多年的「冰山」,不久就恢復了平日的神色:「既是逍遙道友有借重之處,那龍吉就隨道友一行。相助過後,再回鳳凰山。」 張紫星露出難以掩飾的喜意,他自然不會說,我要「借重」的是你的仙靈之氣,需要你解放身心,甚至進一步達到XXO的境界。雖說龍吉公主說是「相助」後再回來,但只要她肯去朝歌,到時還怕還沒有辦法讓她留下? 張紫星倒是恨不得打一個大橫幅,上書:「只要來朝歌,一切好商量」。 想到這裡,張紫星欣喜地點了點頭:「多謝公主厚誼,請收拾一番,我們速速啟程。」 「無須收拾了……」龍吉公主將手一指,三人的所在已經換成了雲霧峰上,而那偌大的青鸞斗闕居然消失不見,仔細一看,居然已變成了石子大小,出現在龍吉公主的手中。 「原來斗闕還有這般奧妙!公主好手段!」張紫星讚了一句,忽然想到孔宣答應幫他祭煉地超大洞府岱輿仙山。不由眼睛一亮。 龍吉公主得他誇讚,面上忍不住展顏一笑,這一笑如冰霜解凍。明媚動人,哪有平日的冷漠之狀,不僅是張紫星,連碧雲童兒都看呆了。在碧雲童兒的印象裡,龍吉公主似乎從未如此開心過。或許,是可以離開這束縛多年地鳳凰山吧。 龍吉公主似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笑容稍縱即逝,立刻又恢復到平日的冷漠之態。看得某人暗叫可惜。 三人當下駕起遁光,由張紫星帶路,往朝歌方向而去。 來到與冰雪袁洪約好碰頭的東郊,袁洪一見張紫星,口稱師伯,立刻迎了上去,一臉焦急之色,說是冰雪至今未回。張紫星已從超腦中接到了冰雪發回的微弱訊息,心中擔憂化成了幸災樂禍:這回只怕太微的樂子大了。暫時來說,還是讓冰雪繼續呆在那裡吧。 當然。這次最大的收穫還是張紫星,雖然險些在玄機真人的手中吃了大虧,但畢竟逃出生天,不僅獲得度厄真人地法寶隕雷珠,還拐來了擁有仙靈之氣的龍吉公主,可謂因禍得福。 張紫星向袁洪簡要地說明了冰雪無礙,又向他介紹龍吉公主與碧雲童兒,只是當著龍吉的面,故意掩飾了她的身份,將她喚作龍吉真人。袁洪不敢怠慢。對龍吉行了長輩之禮,心中暗暗嘀咕:師伯倒是好手段,半路逃亡,還能弄來一個美麗的女仙…… 張紫星將龍吉公主二人安置在原本巫苤的莊院內。並從基地調遣人手前來侍奉,並囑咐袁洪不時照應----好不容易將龍吉公主拐騙出鳳凰山,又怎能讓她回去? 張紫星耐著性子,又對龍吉公主與碧雲童兒說了兩章《紅樓夢》,然後稱有要公務外出,估計最多兩日內便可返回,回來後,當立刻來別院與兩人再會。== 目送著張紫星不斷回頭揮手的身影離去。龍吉公主想起他走時再三的叮囑和「嗦」。眼中露出一絲淡淡的溫柔,隨即又苦笑了一聲:她與這逍遙子認識也沒多久。怎生的被他勸說幾句,便違背了母后地旨意,鬼使神差地跟著他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並非張紫星不想留下來多哄哄龍吉公主,而是他確有要務急需返回皇宮,三月之期已至,天下形勢甚是緊張,也該是天子「出關」的時候了。 當張紫星以天子的身份出現在皇宮時,妲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妲己仔細看張紫星時,發現他的修為果然有所「突破」,連忙行禮道:「恭喜陛下,修煉有成!想是已至化嬰之境?」 張紫星微笑著點了點頭,妲己面露喜色,卻是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臣妾有罪,請陛下降罪!」 張紫星作出驚訝之色:「梓潼何罪之有?速速起來!」 妲己垂淚不起,說道:「陛下靜思之時,西岐姬發趁機發動叛亂,引各路諸侯動亂,臣妾之父蘇護不知受何人唆使,節守虧失,反降了叛賊!臣妾本毫不知情,還是鯀捐從外聽聞訊息,此番罪惡通天,法當族誅,情無可赦。臣妾再無顏面攝皇后之位,請陛下賜臣妾一死,以謝天下!」 張紫星一副震驚的模樣:「天下叛亂!寡人才靜思三月,竟然……」 他呆了半晌,見妲己仍跪在地下,連忙扶起,說道:「蘇護雖反,梓潼卻在深宮,懵然不知,有何罪過?縱寡人江山盡失,也無你無干!」 無幹麼?妲己微微一顫,眼角的淚又滴落了下來,搖了搖頭,隨即將最近發生的事大略地說了一遍,說道:「陛下此番靜思修行,天下皆道是靜思國策。陛下不如將錯就錯,借靜思出關之名,重整朝綱,以大軍討伐天下叛賊,必可挽回大勢。」 張紫星這才真正地吃了一驚,這個主意正是他原本的打算,沒想到居然被妲己說了出來,是真心為他打算,還是欲擒故縱?無論如何,張紫星寧可相信後者,因為以目前的形勢,尤其是後方,已不容有任何疏忽。「梓潼所言甚善!既是如此,寡人這便上朝。緊急召集群臣商議討逆之事!」張紫星順勢點了點頭,「只是日後每日須上朝議事,處理政務。只怕沒有太多閒暇陪伴你了。」 妲己搖了搖頭:「如今天下動盪,不比往日清閒,陛下務必以國事為重,切不可因小失大。臣妾這裡還有一個請求,請陛下答允。xx」 國事為重?張紫星差點想摸摸妲己地額頭看是否發燒迷糊了,問道:「是何請求?快快說來,寡人必遂你心願。」 妲己目中露出堅定之色:「臣妾之父罪在不赦,若陛下要重振聲勢。必不可留臣妾皇后之位,此事絕不可躊躇,陛下還可將以往過失推於臣妾之身。至於皇后一位,還請陛下另立人選,或是將睿妃從冷宮中接出亦可,臣妾思慮良久,當日之事亦有蹊蹺,還請陛下重新徹查。臣妾情願入住冷宮,若是陛下想念臣妾時,自可常來探望。」 這還是那個媚惑自己亡國的妲己嗎?居然願意犧牲自己?還為商青君說話?這種改變是策略?還是被天子的「真情」感動了? 張紫星真地有點傻眼了。看著妲己淚眼中淡淡地倦色,他似乎又明白了一些什麼,又似乎不夠明白。不管怎麼樣,這是他必須要下的一步棋,妲己既然主動提出了此事,正好免費唇舌。 張紫星沉默了半晌,確認般地問了一句:「妲己,你真的不後悔麼?」 妲己搖了搖頭:「絕不後悔,陛下若不答允,妲己唯有一死。以謝天下。」 張紫星深深地注視了她一陣,終於緩緩頷首:「妲己,縱使你在冷宮,也照樣是我的妻子。我這裡送你一句話。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說完,張紫星也不回頭,大步而去,只留下妲己還在原地細細咀嚼著他最後的一句話,良久無語。 不久,群龍無首的群臣終於盼來了天子的出關,並受召齊聚九間大殿。商議要事。讓大臣們欣喜地是。此次天子地靜思果見成效,整個人顯得精神抖索。一反以往商朝懶散隨意之態。面對著當前緊急地形勢,天子消失已久的英明神武終於得以彰顯,不僅沒有慌亂,而且還顯得冷靜無比,三道聖旨一下,給了原本忐忑不安地大臣們一顆定心丸。 天子的第一道旨意,便是廢除了叛臣蘇護之女蘇妲己皇后之位,打入冷宮。眾臣原本對妲己就頗有詬病,認為紅顏禍國,如今見天子靜思之後,果然「悔悟」,自是大喜。 第二道旨意是:請一直養病在家的前首相比幹出山,與箕子、梅伯一同輔佐天子,應對緊急局面。比干在朝野的威信極高,原本因「病」休養,此番「痊癒」受詔出山,也表明了天子重新振作的決心。此次敗逃而回的費仲、方保留封賜地爵位,免去原本的相位,仍掌戶部、禮部。 第三道旨意則是請聞太師坐鎮兵部,調動兵馬,加強各方守衛,做好防禦與征討叛軍的充分準備。 接下來,在新增的《大商季刊》特刊中,針對姬發的《傳檄各諸侯文》,張紫星正式作出了回應。 姬發所陳第一條罪狀,是指責天子篡改祖宗之法,頒布新政。天子對此並不做解釋,而是以著作《大商禮篇》中「以民為本」,「水可載舟,亦能覆舟」的原話,施行新政之地,看不到以前困苦貧瘠、水深火熱的苦奴,而是有自由、有土地、幹勁十足的廣大農民。無論是貴胄、平民,所擁有的財富和利益都要遠勝以往。天子智勇無雙、立三書、平東夷、造奇物,英明神武,四海拜服。那麼天子在這種情況下,為什麼還要推行新政?一個答案:為的正是天下萬民! 天子仁慈,雖然江山穩固,卻不忍見百姓苦難,先是廢除人殉,人祭,而後又解救大眾苦奴,授予自由與生活地土地,君恩之隆,天下百姓銘記於心,可世代傳頌。 姬發先父姬昌為西伯侯時,曾對此新政讚不絕口,並大力推行,獲得百姓的交口稱讚,聖賢之名,四方皆敬。如今姬發為了達成野心,竟然罔顧仁義。罔顧百姓,恢復舊制,使得北地、西地境內原本安居樂業地大批平民再次變成生不如死的苦奴。簡直是罪不可恕! 第二條罪狀是唯才是用,只看才能,不問出身。大商舉出了有名地先君武丁與丞相傅之事進行反擊,當年傅說也是低賤出身,卻能成為「千古名相」,輔佐武丁成就大業。況且,聽聞西周丞相呂望也是貧賤出身,並非貴胄卿士。姬發自己地丞相尚且如此,有何顏面來指責天子? 至於第三條沉湎女色,專寵妲己,荒廢朝政。天子妃子最多的時候,後宮妃嬪也僅是六人,根本無法與諸侯相比。原西伯侯姬昌有二十四妃,尚有聖賢之稱,與之相比,天子則要節儉得多。就算之前天子受妲己所惑,朝政方面有所懈怠。但如今天子重振朝綱,妲己被廢去後位,打入冷宮,禍根已除,這一條自然是不復成立。 第四條任用佞臣,設炮烙酷刑。天子設炮烙,最大的作用還是震懾不法之徒,實際上,絕大多數死在炮烙之下的,都是民怨極大的貪官污吏。每每處刑。百姓無不拍手稱快,此事天下皆知。炮烙設後,貪污之風大為收斂,可見成效。 說到那「任用佞臣」。天子所用,俱是有才能之人,除前代相姜子牙有負君恩,無恥叛逃外,其餘的臣子無不兢兢業業,就算是後來提拔的方與費仲,所作出地政績也有目共睹。就拿此番北地叛亂來說,方輔佐聞太師與鬼方決戰。功勳卓著。若非被蘇護、崇黑虎等人暗通鬼方,北伐之事絕不會如此慘敗。北地諸侯中,大多是降伏了鬼方,只有中定北侯費仲,拚死掩護大商北伐軍安然撤回,如此忠貞之臣,怎可以「佞臣」二字辱之! 第五條罪狀,修建摘星樓、鹿台,罔顧民生民計。摘星樓乃天子靜思之所,作用重大,當年群臣一致同意修建。大旱之年時,著名地七日之祈,便是天子在摘星樓祈禱上天,最後終解旱情。而且就算天子被妲己迷惑時,始終未曾忘記民生民計,對百姓一直愛護有加。那鹿台本可數年完成,為免擾民,天子特許十五年完工。而當年比干提出興修水利、治理河道時,天子還從鹿台抽調七成民夫,供運河工事之需,並親囑民夫待遇從優,不得欺壓。 反而是天子在西征犬戎、平西地諸侯之患時,當時的代西伯侯姬發為了討好天子,勞民傷財,修建行宮,這才是真正地罔顧百姓。 第六條,不留意祭祀,使上蒼降罪,導致天下動盪。這一條明顯的是歪曲事實,若是沒有上蒼庇佑,當年舉國大旱,天子祈福七日時,為何會降下甘霖?最後如何會各地旱厄皆平?感恩符、九德符至今仍在百姓中廣為傳播,俱感天子隆恩。而越王微子啟夥同南伯侯鄂崇禹叛亂之時,正是利用了祭祀的機會。此後天子祭祀時,自是秘密進行,倍加防備,此事宗室親王,皆可作證。 此六大罪狀,皆是叛臣姬發為掩飾其大逆之罪而杜撰,欲加於天子之身!說到致使天下動盪的真正原因,正是姬發罔顧君恩,心懷謀逆所致!姬發雖是聖賢姬昌之子,卻絲毫沒有仁義之心,西岐世代忠於大商,卻出了這樣一個叛臣! 姬發乃臣,天子乃君,以下伐上,是為不忠;大逆不道,使先人賢名蒙羞,陷祖宗萬世於叛逆之名,是為不孝;發動叛亂,致使百姓蒙難,又勾結貴胄,廢除新政,使大批百姓重新淪為苦奴,是為不仁;罔顧大義,為達目的,不惜勾結鬼方異族與叛逆鄂順,是為不義。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有何顏面來指責君王,當為天下人所共棄! 天子號召各方有良知的諸侯,響應君令,起兵勤王,擺脫叛臣姬發與鬼方異族的控制。就算以前曾有不得已從逆之舉,天子可既往不咎,還會論功行賞。 這篇由天子所親書的討逆檄文,不僅在大商直轄境內,而且在整個天下都引起了震動。在這篇檄文之下,姬發所陳六罪顯得是那麼蒼白無力,反而是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名傳遍了天下。尤其是西、北二地恢復舊制地社會底層人士,俱是殷切盼望天子能發大軍擊敗逆臣姬發,解救重新被淪為苦奴的廣大百姓。 在天子的發動下,大商直轄境內上下一心,全力備戰。百姓們都明白,若是讓姬發叛逆成功,攻佔大商,他們的自由、土地及財富,都會被剝奪,誰也不想再回到以前的苦奴生活,故而積極響應。此時,南地叛逆鄂順主力被鄧九公擊潰的捷報也傳了過來,各地都是踴躍報名投軍,士氣高昂。 而張紫星所策劃的第一輪攻擊,也開始悄悄地朝西岐蔓延。只不過,與常規的軍隊攻擊不懂,這是一種兵不血刃的「隱形武器」。說到殺傷力,卻遠勝一般的軍隊。 第三百十一六章 經濟戰!潛伏的隱形核彈 (下載小說到雲軒 閣 www.yxg.cc) 西岐城,自立為周武王的姬發正召集各要臣商議政務,雖然姬發袍冠披掛,顯得十分精神,但眉宇中卻遮掩不住憂色。 開國武成王黃飛虎出列道:「大王,南地急報,鄂順被鄧九公大敗,身受重傷,所幸性命得保,如今正在南郡養傷整軍。自天子檄文公告天下後,南地各諸侯似是極為浮動,大有圍攻南郡之勢。鄂順此時自顧不暇,短期內只怕是難以北上伐商了。」 南宮適也稟道:「陳塘關新任部將龍安吉身懷異術,連敗鬼方數陣,總兵李靖十分謹慎,並不冒進,而是堅守不出,一時取之不下。而北地諸侯受天子所昭,興兵動亂,兵發北疆。鬼方王為顧忌後方領地,已經被迫從陳塘關撤回。」 姬發眉頭緊皺,問道:「東伯侯姜桓楚目前如何?」 散宜生奏道:「東魯軍雖佔上風,但東齊軍固守不出,雙方仍在僵持之中。」 「僵持?姜桓楚只怕還在觀望罷!」姬發冷笑一聲,「這東伯侯倒也奸猾,一直態度未明,耐人尋味。」 戴著面具的姜子牙說道:「觀望又如何?大王當初一統西、南、北三地時。姜桓楚便開始對東齊用兵,雖然是諸侯之爭為借口,未言明反意,但畢竟是對大王的一個表態。齊侯月姬乃天子愛妃,於公於私,以天子如今的英明。絕不會善罷甘休。故而如今姜桓楚是騎虎難下,左右為難。只須在適當時機施以手段,斷絕他地退路。屆時姜桓楚便只有反商一途而已,何愁不為大王所用?」 姬發面色稍霽,頷首道:「相父說得在理,東地之事屆時還請費心籌劃。只不過,如今天子靜思出關,悔悟前過,與先前判若兩人,頒下那檄文盡駁孤王所列六大罪狀。並責孤王之過。此番三地俱是人心浮動,不知諸位卿家有何良策?」 大殿文武俱是默默無言,連姜子牙都陷入了沉思,因為天子親書的那篇《討逆檄文》實在是太厲害了----從大義、公理、德行等各方面有力地反駁了《傳檄各諸侯文》六罪。原本看來,天子所犯六大罪狀,確實讓天下心寒,如今看來,這六罪竟似是姬發為實現野心強行追加上去的,完全經不起推敲。更要命地是,天子所舉的實例。有很多都是用姬發的父親姬昌來作比較,姬昌有聖賢之稱,天下敬仰,深得西岐民心,此番一對比,姬發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威望無形都就降低了不少,而廢除妲己後位,打入冷宮的舉動更是將禍水東移,讓這篇《討逆檄文》無懈可擊。x姬發看著束手無策的文武諸臣,心中升起一股怒氣來。喝道:「莫非你們眼睜睜地看著孤王為天下所指?」 這邊蘇護猶豫了一陣,出列說道:「大王,下臣倒有些計較,不知是否可行?」 姬發一聽有人出主意。連忙將怒氣平息了下來,說道:「蘇侯但講無妨。」 「天子所駁第一大罪中,是以民為重,此番在西、北二地回復舊制,深得諸侯卿士之心,至於那等愚民苦奴,下賤之人,又無甚戰力。若是平時。倒可利用其大王昭顯賢名,如今情勢危急。大王也不必將精力耗費在這些賤民身上,若是出爾反爾,反而會寒了諸侯卿士的心。有句說得好,成王敗寇。兩虎相鬥,勝者為先。不若就在戰場上一見高下,若是大王的兵力擊敗商軍,一舉登上大位,天下之事,還不是大王說了算?」 姬發一聽,不由點頭。在他看來,民眾確實如蘇護所說地那樣,太平之時,還可施些仁政哄哄,博個愛民之名,如今乃非常時期,卻是不同如此「姑息」了。當時姬發為齊諸侯之心,已在西北二地恢復奴隸舊制,雖然民怨頗大,但諸侯們卻是交口稱讚,許多更是表示死心塌地地效忠於西周,如果說天子選擇的是「民」,那麼他選擇的就是「士」。或者說,從一開始,姬發想謀反起,他就只能選擇「士」這一條路,因為天子實在是太得民心了,這一點,就算是他死去的老爹姬昌都比不上天子。 姜子牙在一旁也暗暗點頭:此時確實已不可回頭,就算姬發撤銷舊制,重新拉攏民心,民望也無法與天子相比,反而會失去諸侯與貴胄的支持,絕對的得不償失。 姬發讚道:「蘇侯言之有理!但那檄文影響頗大,蘇侯可有應對之策。」 「唯今之計,我們只須咬定第一罪中的祖宗舊制不可廢,聯合各諸侯貴胄之勢,合圍大商。大王平定南北二地,三大事跡名動天下。而此次天子檄文中,有指責大王與鬼方異族相通之事,下臣以為此條與大王英明有損,當全力反駁,」蘇護說著,咬牙拜倒:「若還有非議,大王只須將此罪往下臣身上推卸,自可保無虞。\\\姬發望向蘇護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連忙下去親自扶起蘇護:「蘇侯如此以誠待孤,孤怎可陷蘇侯於不顧?蘇侯前番所說皆是在理,最後一條直當戲言,以後決不可有此言論。在場諸位愛卿與蘇侯一樣,都是孤王的臂膀,孤王可立誓,當不離不棄,共享富貴!」 這一下大大調動起了群臣的積極性,齊齊拜倒行禮:「大王隆恩!」 這番做作,使得剛才壓抑地氣氛活躍了不少。姬發給了蘇護一個極其滿意的眼神,蘇護心領神會,退回原位,暗自慶幸多虧有風蠊這位智者在旁,出的好妙計。這一招叫什麼「欲擒故縱」,這一來,不僅表示了能力和忠心。也堵住了姬發真地將他作為替死鬼的路,可謂一舉兩得。 姜子牙開口道:「蘇侯忠心,天地可鑒。那最後一句倒提醒了老臣。大王盡可將鬼方之事推於崇黑虎之身,來個死無對證,再對平北三大事跡則大肆張揚,突出大王是以德平鬼方。至於蘇侯先前所說之語也甚是有理。我軍如今早已今非昔比,戰力超卓,若以商軍與鬼方作戰時所展現的戰力與裝備計較,絕非我軍敵手。那些罪狀倒還罷了,但以下伐上。畢竟有不忠之嫌,如今便是要覓一個契機,佔得先機,以名正言順地聯合天下諸侯,討伐帝紂。」 姬發似是想到了那些軍隊地「秘密武器」,又看了看有著非凡背景的姜子牙,信心頓時膨脹起來:「相父說得有理,就依照相父所奏行事,目前按兵不動,一邊穩定西、北兩地諸侯。一邊等待時機。」 就在姬發平定南北兩地內部之時,朝歌傳來天子封睿妃商青君為大商皇后的消息。隱居多年的老丞相商容也應邀出山,被加封為太師,與比干、箕子、梅伯三相一道輔佐朝政。商容乃三朝元老,曾與聞太師一起被譽為大商地左膀右臂,威信人望,還在比干之上,朝中許多要臣都是他的「門生」。商容雖年事已高,但聽聞國家有難,依然義不容辭地接受了天子的復出邀請。他出山的消息也讓朝歌上下感到振奮。 商容之女,新皇后商青君有大商第一才女地美譽。據說,商青君聰明絕倫,生平不愛珠玉財寶。只愛三樣東西。 第一樣是用以書寫的紫毫筆;第二樣是雪光紙,聽說商皇后還曾作「皎白如霜雪」詩句贊之;第三樣是精巧美觀、物美價廉的西陶工藝品。這三樣東西的造價並不高,連平民都能使用得起,尤其紙和筆,正是知識的代表,充分地展示了皇后娘娘的內涵和品德。 紫毫筆乃是采山兔背上一小部位的黑針尖毛為主要原料製成,其毫長而銳,宜於運筆。經久耐用。大商中就有不少高等作坊,專制紫毫筆。而製作雪光紙有一種必不可少的原料。就是北地獨有地一種雪麻,製成地紙細膩平滑,潔白如雪,故有「雪光」之譽。而西陶正是西地特有地一種手工藝品,在當世也頗有名氣。 商青君溫柔美麗,賢良淑德,多才多藝,被冊封皇后以後,雖深得天子寵愛,卻常規勸天子以政事為重,所以群臣對這位新皇后十分敬重,對天子廢妲己立商青君地舉動也是讚不絕口。 天子深寵商皇后,愛屋及烏之下,也喜愛上了商青君所喜歡的那三樣東西,每次必用紫毫筆與雪光紙書寫,還專門派人佈置了一間專門盛放西陶工藝品的宮殿,討商皇后歡心。 這件事漸漸傳揚開來,上至大臣貴胄,下至平民,紛紛效仿。許多人根本不用這些東西,就是拿來收藏與炫耀。一時間,人人都以這擁有這三樣「寶物」為榮,成為一種流行的趨勢。而這三樣東西的身價也一漲再漲。紫毫筆是大商本土的特產,倒還罷了,而雪光紙的製作材料雪麻與西陶必須要從西地和北地「進口」。市場的急切需求也使得原本不起眼的雪麻與西陶陡然變得緊缺起來。 大商最大商號----富貴商號向來有先見之明,早在三物流行地一開始,駐西、北兩地的各分號就開始大量收購雪麻與西陶,並販賣至大商境內。 雖然大商與兩地出於敵對狀態,但並未明令禁止商賈通往,從兩地運輸至大商的雪麻與西陶的價格利潤高地嚇人,往往會翻上數十倍甚至百倍。西地與北地的商人見利潤如此之大,也開始效仿富貴商號,源源不斷地將兩物販至大商直轄境內,果然獲得了豐厚的回報。 一時間,兩種物品供不應求。西北兩地的奴隸主與平民見雪麻、西陶有利可圖,一窩蜂地開始種麻與制陶,掀起了一股生產熱潮。雪麻的生長週期短,容易栽種和收成,在高額價格的催動下,人們中途放棄了原本的糧食種植,全換上清一色的雪麻。同樣,西地也盛行挖土製陶之風,種糧地人越來越少。 短短地時間內,商人們獲得了豐厚的利潤,也給西周創造了遠超往年地賦稅收入。姬發正是積極備戰之時,資金消耗極大,這些賦稅收入無疑是最好的補充,當下也是十分高興,不但沒有阻止,反而放任這種高利潤的生產。 唯一感到有些不對勁的是姜子牙,曾規勸過姬發不應該荒廢農業。但此時包括姬發在內,西北兩地的貴胄卿士俱是賺個缽滿盆滿,連平民也發了一筆小財,明晃晃的利益擺在面前,誰還會聽得進去? 姬發被規勸不過,也曾下過命令獎懲措施,鼓勵耕作,處罰不種糧者。但下面這些人正是橫財當頭,這種鼓勵只是當耳邊風。大小奴隸主無不是陽奉陰違,表面種糧,背地卻是在制陶種麻,有的甚至情願交納不種糧的罰金也要賺那個大錢。姬發對這種行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夠利用皇后娘娘的個人喜好,源源不斷地賺取大商的錢,來補充自己的軍隊,何樂而不為? 就在姬發乃至西周、北地的百姓喜笑顏開時,張紫星也在捂著嘴偷笑。因為這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順利地進行著,大商境內的山兔養殖熱潮早被不動聲色地漸漸控制了下來,並大力獎勵耕作,而各地富貴商號表面上是在大力販運雪麻與西陶,暗地裡卻在不動聲色地囤積糧食。 目前張紫星唯一要做的,就是靜心等待秋收的到來,然後一舉亮出底牌,屆時所產生的威力,只怕不亞於超核彈的能量。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不是「種馬」,我只是有點「後宮」 金鰲島上,菡芝仙的羅天洗髓丹終於煉成。此時恰逢女魃也是閉關結束,兩女得知五位天君身亡的噩耗,俱是悲慟不已。 此時,張紫星正好借朝休之日來到金鰲島,見到倖存下來的四天君,又是一陣傷感,向四人請罪。在他看來,這個原本是應該可以避免的傷亡,當時他也曾幾次委婉地勸過九天君,卻終是無用。 姚天君道:「此事怨不得道友,當初是我九人自恃陣法厲害,不聽道友之勸,執意要與闡教眾人相鬥,卻不料敵方勢大,終是技不如人。但那玉與太乙也喪在我十絕陣之手,若非道友要保全秦道友性命,還可誅滅闡教第一金仙廣成子,我十絕陣雖敗猶榮。」 秦天君也道:「道友,當日在三山關就曾於你說過,先師曾有批語,說我師兄弟十人皆有應劫之數。鬥法失敗身死乃天意,與道友何干?況且那相救之恩,還未謝過道友,你又何苦始終對此介懷於胸?」 「說起來,當日倒是多虧了道友的謹慎,與燃燈道人交涉,定下十局之限。若是按我等想法,輪番讓闡教闖陣,當會各個擊破,全軍覆沒。」白天君說著,感歎了一句:「闡教金仙,果然厲害,我六位道友俱是折在其手,當勤修苦練,誓報此仇!」 其餘三人紛紛點頭稱是,張紫星一聽他們還要報仇。暗暗叫苦,連忙勸阻。董天君說道:「逍遙道友,我等如何不知你關愛之意?若是修煉無大成之前。絕不會自不量力,輕易前往尋仇,還請道友放心。」 張紫星一聽此言,只道四人要再苦修千百年,心想反正無法勸阻,索性拖延千百年再說,所以也沒有再多勸。 菡芝仙這一次地煉丹,除了羅天洗髓丹外。還煉出了十顆效果比九轉天元丹更好的雪蟬仙露丸,能加速元氣的回復。 張紫星與菡芝仙溫存一夜,提出要將菡芝仙帶回朝歌,與商青君相聚。菡芝仙卻意外地拒絕了:「夫君,非是我不願意與你廝守,而是此刻絕非貪戀歡情之時。如今情勢緊急,夫君所面臨地壓力極大,處境也愈發凶險。我自知修為淺薄,無法相助你成事,只怕還會成為累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的能力,幫你多煉製點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面對這樣的妻子,你還能說些什麼? 張紫星心中感動,將菡芝仙摟在懷中,嗅著她的髮香,將龍吉公主之事坦白地說了出來。菡芝仙白了他一眼,說道:「夫君倒是好手段,連天界的公主也被你拐騙到了朝歌。下一步,想是如何誘使人家與你雙修吧。」張紫星歎道:「當日我亦是為了那玄靈之氣而上金鰲島求於你。如今又是龍吉,起因皆是功利之故,我對此實是有愧於心。」 「若非那玄靈之氣,當日夫君是否願與我成為夫妻?」菡芝仙在得到張紫星肯定的答案後。微笑著反問道:「若是如今龍吉公主並無仙靈之氣,夫君是否願意接納於她?」 張紫星腦中泛起那個漠視生死的孤獨麗影,不得不承認,心裡確實有過想要呵護她地念頭,況且早在他得黃帝親傳之前,就曾對龍吉公主有過YY「拯救」理想,但這是否真正的情感? 菡芝仙見他默然無語,笑道:「從夫君所述之事來看。這位天界公主雖面容冷漠。不近人情,但對夫君只怕並非無意吧。先是將法寶縛龍索相贈,而後冒險欺瞞天帝惡屍,救你於危難。更何況,還願意隨你一同離開鳳凰山,前往朝歌。其實……那公主也是個可憐之人,若是夫君僅是為了仙靈之氣,最後始亂終棄,連我都會看輕夫君的。」 張紫星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三霄之事,又吞吞吐吐地說了出來,菡芝仙瞪大了眼睛,失聲道:「夫君,你果真上了三仙島,連那三位娘娘都被你騙到了手?」 「其實也就是碧霄與我情投意合,只是那三姐妹共同進退,索性一併……」張紫星訕笑了幾句:「只不過,雲霄有要求,須得身晉玄仙,方可應允。」 菡芝仙露出回憶之色,嬌嗔道:「怪不得夫君當日來金鰲島時,還曾與我立下賭約,說是若能於三宵娘娘得手,我當不介懷此事,原來是早有預謀……我的夫君啊,你究竟想娶多少位妻子?」 張紫星面露尷尬之色,屈指算了算:「文薔三女與月姬在東齊,菡芝在金鰲島,青君在朝歌,蟬玉回了西崑崙……」 七個,嚴格的說,已經遠遠超越了左擁右抱的限度,就連三頭六臂,也無法一次抱完,這,就是不少男士夢想中的種馬麼? 「夫君,你也忒奸猾,何止這七人?」菡芝仙輕笑一聲,替他數了起來:「三宵娘娘與龍吉公主為何漏失?加上岫盈與雲兩姐妹,便作十三人,若是再算上那妖狐妲己,就是十四人了。」 十四個?那只怕要學西方教的多臂金身的神通了…… 張紫星撞起天屈來:「彩雲仙子與雲與我乃道友之交,絕未有作他想!況且雲尚未成型,年貌幼小,我怎可……菡芝,你萬勿誤會!至於那妖狐,本是女媧所遣來禍我大商,已被我打入冷宮,自是做不得數。」 菡芝仙冷哼道:「雲那小丫頭人小鬼大,對你的心意金鰲島人人皆知;岫盈於你,似也有幾分好感,以你地為人,花言巧語幾句,就算是姐妹一併納入後宮也不出奇!青君妹妹曾說。妖狐妲己對你那逍遙子之身甚是鍾情,只怕遲早也是一併算入其中。夫君,是否覺得十四人尚且不夠?」 怎麼雲這小鬼居然有這樣地心思?張紫星聞言。不由目瞪口呆:他確實不是蘿莉愛好者,怎麼惹上著個小丫頭片子了?不過,就算不算妲己與彩雲姐妹,也有十一個了,「種馬」或許境界還差點,但至少已是傳說中的「後宮」級別。 就算一夜能連御三女,十一個,也要分四批……一個星期七天。只怕還無法完成「第二輪」,而且還沒有雙休日…… 「夠了!十四個夠了!不……十一個!」張紫星看著菡芝仙促狹的眼神,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夫君答允於你,此生再不對任何女子起念!」 「夫君休要欺騙菡芝了!」菡芝仙忽然眼眶紅了,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夫君乃天下帝王,富有四海。聽青君妹妹說,按照禮法,當立六宮、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以聽天下之內治。以明章婦順,故天下內和而家理。如今連二十之數尚且不足,看來夫君還任重道遠……」 六宮、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那豈不是一百多個?都可以組成一個特別機動連去駕駛大型戰艦了……張紫星打了個寒戰---這,才是真正地種馬! 如果真要按這帝王之禮,弄一百多個妃子,只怕一夜N次郎,也無法輪換完畢,以後豈非整天要扶牆走路? 一夫多妻或許是男人的美麗夢想,如果這個「多」字的數目超過一定的規模,只怕會變成噩夢。除非是一個玩完就扔的不負責任的傢伙。 張紫星撫摸著她光滑如緞地玉背,在她的耳邊輕聲道:「菡芝,休要取笑夫君了。夫君此生能擁有你們,已是天大地幸事。怎可人心不足?若是殺劫了結,能僥倖生存的話。夫君便立即傳位於他人,然後帶著你們四處逍遙,終身廝守可好?」 菡芝仙眼中神彩一閃,動情地在他地臉上親了一口。張紫星「不甘示弱」地展開了反擊,菡芝仙一偏,被他親到耳根之上,頓時一顫。只覺全身酸軟。異樣的感覺從心中升起。 張紫星一路從那雪白的頸子上吻了下去,輕車熟路地將她剛穿好的衣服剝開。在那對堅挺豐碩的玉峰上吮吸,菡芝仙此時一如毫無仙力的普通女子一般,春情湧動,酥軟無力,任他施為。 張紫星一路探索,發覺菡芝仙已春潮湧動,湊上前去,在她耳邊低語幾句。菡芝仙面紅耳赤地白了他一眼,卻還是遂了他的心意……(鑒於混沌神獸河蟹的無敵威力,此處無法詳述,尚請見諒)洞府中一時春潮湧動,雲雨交織,箇中滋味,只有局中男女,方能品味。 菡芝仙想要幫張紫星煉製地,是上古丹書《坎》上所記載地兩種秘藥。一種是能凝聚潰散的元神,挽救瀕死狀態地奇藥乾坤返生丹,一種是瞬間恢復大量元氣的靈神晶露。 之所以選擇這兩種秘藥,是因為考慮到日後張紫星可能遭遇到危險,需要救命或是恢復元氣。兩種秘藥煉製的過程繁複無比,難度也很大,尤其是靈神晶露,需要幾種已經煉成的仙丹再疊加煉製,其所需的材料更是珍稀無比,最難找的主材之一就是萬年靈液。由於張紫星從武夷山拐來了小妹妹張清兒,所以這件難事反而變成了最容易的事情。 由於其他材料嚴重不足,需要大量時間來尋覓湊齊,並不能立刻開始煉製,所以張紫星還是從金鰲島帶走了菡芝仙。他打算和菡芝仙一起前往東齊去見姜文薔四女,並送上羅天洗髓丹,助其易筋洗髓,然後帶她回朝歌與商青君相聚一段時日。 張紫星、菡芝仙和女魃駕著遁光,一路朝東齊而去。此時東齊在羽翼仙與應龍地幫助下,已成功地擊退了東魯的來犯,正在緊張地籌備這防禦工作。張紫星瞭解到,東魯在東地打下根基多年,兵力雄厚,又有異人相助,十分了得,連風林都喪命敵手。幸虧冀州侯張奎與妻子高蘭英率軍支援,頂住了對手的猛烈攻擊,加上後來羽翼仙與應龍趕來,,連敗了對方幾陣,這才穩住了陣腳。前段時間,月姬採用的應龍地奇計,重創了東魯的主力,終使東魯退兵。短期內,只怕東魯也無法再發動攻勢。 羽翼仙聞聽「逍遙子」到來,報喜似的向他炫耀了自己太清仙訣進境,並說說出隱隱有突破金仙境界,達到玄仙的預兆。張紫星送了一顆雪蟬仙露丸給羽翼仙,羽翼仙是識貨之人,連忙謝過,也不多問,然後匆匆回靜室修煉去了。如今,羽翼仙已完全恢復了信心,把玄仙境界當成了每天不懈努力的目標。 女魃與應龍夫妻久別重逢,自有一番離情相敘,張紫星將兩人安排在了一所僻靜之處,並善解人意地讓女魃先在此與應龍相聚,幾日後再自行返回朝歌。 月姬、黃飛燕和楊玖對於張紫星的到來十分高興,唯有姜文薔悶悶不樂,一見到張紫星就下跪請罪,說是父親姜桓楚有負君恩,居然進犯東齊。張紫星連忙將她扶起,好言安慰了一番,並將菡芝仙介紹給她們認識,四女聽得夫君居然娶到了一個身懷神通的「仙女」,不由大是驚訝。菡芝仙也給足了張紫星的面子,主動向四女示好,並送上羅天洗髓丹。 那羅天洗髓丹果然神效無比,四女服下後,只覺濁氣盡去,神智清明,身輕若仙,尤其是月姬,已如商青君當日服用易筋仙丹一般,隱有凝丹之象,其餘三女體質也有了脫胎換骨地改變,據菡芝仙說,只須按照基礎心法,堅持修煉,四女皆可平穩地安全地凝結金丹,邁入長生之境。張紫星聞言大喜,四女也十分興奮,紛紛謝過菡芝仙。 當晚,臨淄皇宮中自是一場香艷旖旎之景,張紫星連哄帶騙,將菡芝仙也拉進了「聯歡」地隊伍。特製的大床之上,但見玉體陳橫,各具媚態,足以令任何功能正常地男人慾火大熾。張紫星大叫一聲,將自己埋向那白生生的玉腿之中…… 休說月姬諸女是久旱逢甘霖,許久沒有大被同眠的張紫星也徹底當了一回荒淫君王,本著後宮的精神,在眾女身上反覆「耕耘」了數次……(河蟹啊,河蟹,忍住!不能繼續寫下去了) 由於此時不同以往,朝中還有政事需打理,所以張紫星無法在東齊停留太久。張紫星對月姬提出,讓位於丞相鄒卻,與姜文薔、楊玖和黃飛燕一道,前往已建成的東海基地居住,以免戰事無常,橫生意外。月姬卻拒絕了這個要求,她的理由是,目前族人們正是處於危難之時,:她身為東齊之王,如何能放下族人,一個人離去?若是如此,當永世不得安 張紫星勸說不下,知她性格剛強,對族人感情很深,當年就曾拒絕前往朝歌而留在東齊。無奈之下,只得囑咐她一切小心,若有危急,立刻在應龍、羽翼仙的保護下逃走,絕對不可猶豫。月姬知夫君關心自己,答應了下來。 張紫星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前往靜室找到羽翼仙,重點交代了他保護月姬的任務,羽翼仙一口答應。 安排好這一切後,張紫星從法寶囊拿出鋼牙,載著眾女飛往竣工多時的東海行宮,那裡同時也是魔神族殘部聚集之地。 第三百一十八章 逗你玩!「明星」閃耀的無形戰場 東海的行宮至今已完全竣工,以行宮所在的軒鍾島為中心的外圍各島嶼的基地也正在有條不紊地運轉著。東海龍王敖光當年為拉攏和討好他所獻出的這塊海上的寶地,確實發揮了相當大的作用。 軒鍾島的行宮外,佈置著老子所贈的太清旗門演化的太清陰陽陣以及一系列隱藏的高科技防備武器。在行宮的地下,還連著秘密的實驗室,裡面有張紫星的相當一部分家底,這部分力量,暫時處於雪藏狀態,目前還不能曝光。 行宮內的侍女,都是清一色的生物女戰士,擁有著對命令絕對的服從的忠誠,並按其特性,分為守備、醫療、服務、維修等類別。行宮內放置著許多高級設施,如智能電腦、可視擬真通訊等。有了這些設施,姜文薔諸女不僅可以打發無聊的時日,還可以實現與張紫星、商青君的遠程通訊,十分便捷。 在軒鍾島周圍的島嶼上,還居住著陸陸續續遷來的魔神族人,在飛廉的次子季勝的協調與安排下,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 當日三月閉關之前,刑天曾陪同張紫星前來島上,說明了他天子的身份與收容魔神族之恩,並請張紫星向族人展示了無上魔體。那些魔神族人原本流離失所,而今得到了這樣一塊得以休養生息的地盤,自是十分感激。魔神族人感覺到了無上魔體所透出的強大而純正地魔神族氣息,認定張紫星是上古魔神轉世。能給瀕臨破滅的魔神族帶來繁衍、興旺的希望,當下在刑天的帶領下,齊齊向張紫星宣誓效忠,奉之為主。 由於張紫星一早便答應刑天和飛廉。給這些族人安生之地,並不涉足戰事,所以索性應允了刑天地請求,成為魔神族之主。也正好借魔神族之力,守護軒鍾島。 張紫星帶著眾女來到軒鍾島上後。迅速將任務分排了下去。軒鍾島由魔神族僅存的兩位長老澩碧與屠蓼坐鎮,並甄選出一批族中的高手作為外圍的守衛,負責島上的安全工作。澩碧為女子之身,平日處事冷靜。足智多謀;屠蓼乃蚩尤舊部,好勇鬥狠,力量超凡。 魔神族日常地內務則交由季勝打理,若有疑難,可請示澩碧與屠蓼長老決斷,若無法斷之,可由澩碧報請宮中三位娘娘,通過「法寶」向張紫星遠程請示。 屠蓼聽聞東齊戰事,因東夷乃蚩尤一脈。與他淵源極深。故而主動表示要帶幾個好手,前往東齊參戰。張紫星考慮一陣,暗忖有屠蓼在,不僅能使月姬手頭的力量大大增強,還能使她的安全得到進一步保證,當下答應了屠蓼的請求,並吩咐其保護月姬安全。 在教會姜文薔三女簡單地使用宮中地一些設備後,張紫星帶著菡芝仙與三女惜別。返回朝歌而去。菡芝仙與商青君相聚了幾日。女魃也從東齊返回朝歌。菡芝仙沒有再停留,和女魃一起。告別張紫星,四處採集煉丹的藥材去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已至秋收之時,在張紫星有條不紊的「更新」之下,龍吉公主《紅樓夢》終於迎來了「完本」。^^^龍吉公主對那這部悲劇嗟歎不已,張紫星又將後世對紅樓夢的一些名家的評論陸續說了出來,聽得龍吉公主與碧雲童兒津津有味,每每與原著對照,更是回味無窮,彷彿看到一個個活靈活現的人物出現在眼前。 除了充當評書先生外,張紫星還經常抽空帶著龍吉公主主僕四處散心,或是簫琴合奏,甚是悠閒。漸漸的,龍吉公主與他心中也隱隱有了一種默契,每隔幾日不見時,雙方都情不自禁地想念。隨著時間的推移,龍吉公主臉上的冰霜逐漸消融,笑容也多了起來,碧雲童兒偷偷告訴張紫星,從她侍奉龍吉公主開始,就沒見她如此快樂過。 隨著《紅樓夢》地「完本」,西北兩地地發財夢也到了終結之時。按照張紫星的原話來說:「白賺了那麼多錢,也該是付出點什麼的時候了。這一日,姬旦匆匆趕來,當著群臣之面,向姬發報告了一個不妙的消息。姬發與姜子牙還沒聽完,就已面色大變。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皇后商青君聽聞因為自己的個人喜好,而使大商境內的紫毫筆、雪光紙與西陶氾濫成災,而且價格昂貴,影響了正常地商業流通,造成嚴重地鋪張浪費。商青君深感德行有虧,向天子請罪,自己以身作則,不再使用紫毫筆和雪光紙,並撤去宮中西陶擺設,以免天子將精力落於這等奇物偏好之上,影響國家大事。 朝中以比干、箕子為首的大臣們得知此事,都贊商皇后賢良,也紛紛進諫,勸說天子,目前並非享樂致趣、玩物喪志之時,應以國事為重。天子已今非昔比,當即從善如流,聽從了大臣們地意見,還發佈了一道詔書,自承己過,為表決心,號召舉國禁止使用這三物,又順勢頒布了一些激勵百姓的有利政策。 原本這三物就被炒成天價,又並非不可替換的必須之物,這項決定一出,全國上下皆是交口稱讚。天子十分體貼百姓,許多平民為製作紫毫筆而飼養的大量山兔也被以一個適量的價格收購,製成肉脯,作為軍糧之用。 然而,這個消息對於姬發所掌控的南北二地來說,不啻晴天霹靂。一時間,西陶和雪麻的價格一落千丈,大片的制陶作坊紛紛倒閉,漫山遍野的雪麻地則盡數廢棄,血本無歸。 這些倒還罷了,最可怕的是。缺糧。 不缺糧才怪!原本種植糧食地人都去制陶了,或者將田地全種上了雪麻,就算有極小部分田地還有些糧食收成,卻是杯水車薪。無法照顧整個西北兩地。 西岐的三濟倉還有些存糧,但近年西岐軍隊的編制增加過快,算起來只能勉強維持軍隊的消耗----若要姬發因此而裁減好不容易打造出地,意在爭雄天下的軍隊,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好在這趟「三寶」風暴。使得西北兩地賺了不少錢,花錢購糧也不失為一條可行之路。 就在姬發與姜子牙準備採取緊急對策,速往大商打量採購糧食時,天子又頒布了另一項命令。@使得這唯一希望的也被無情的掐滅。這道命令正是---貿易禁運! 絕不與逆賊通商,封鎖貿易! 封閉西、北各路關口,嚴禁任何商旅出入,對於平民,也是許進不許出。大商境內地商人在這段時間內,不得與外地通往,只允許在國內行商,若是違犯,誅連三族。 同時。遊魂關與三山關也處於半封閉狀態。東南兩地諸侯若想要入大商境內貿易,必須遵照一系列嚴格的規定與限制,並由丞相梅伯審批,在官方指定的地點進行指定類別和數量的交易。對不遵聖旨,侵犯月妃娘娘領地地東伯侯姜桓楚,也作出了相應的經濟制裁。 姬發與姜子牙這才醒悟了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敵人的陰謀!從當初傳出商青君喜愛三寶開始。到天子帶頭、引領大商上下流行三寶。繼而引發高額商業利潤,使兩地瘋狂種麻制陶、荒廢農作。再到後來的禁止三寶及如今的貿易禁運,無不是一系列環環相扣的精心謀劃! 這樣依靠商業來打擊敵人的奇謀簡直聞所未聞!而且效果之強,覆蓋面之廣,遠勝軍隊,居然不費一兵一卒,就這樣輕易地摧毀了西北兩地的經濟與生計!而且東南兩地的局勢也迅速被掌控起來。 饒是姜子牙自負謀略才能,也不由連打冷顫,腦中忽然浮現出那個英武卓然地身影,心中寒意更甚:猛虎,即使是睡著了,也是猛虎。更可怕地是,猛虎現在已醒來了! 其實,姜子牙並不知道---他所謂的猛虎,其實一直就沒有睡著過。 面對著緊急的形勢,姬發也是一陣無奈,種麻與制陶的氾濫也是出於他默許,一心想囤積大批軍費,如今卻被對方施了這麼一個狠招。想到當日姜子牙曾勸說他不能荒廢耕作,不由追悔莫及。但如後悔已是無用,關鍵是必須盡快找到解決缺糧的辦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姜子牙的辦法是:一邊盡量聚集如野味、山果等,用以應急,一邊想方設法購糧,同時派人秘密往東地、南地籌集糧食。 然而,兩地糧食原本就緊缺,能吃的東西早就搜集一空,哪裡還輪得到姬發來「聚集」?而貿易禁運的嚴令,更是使購糧地商人無計可施。至於東、南兩地地糧食,一早就被富貴商行以低價秘密收購一空,歸於大商,已無什麼多餘的糧食能買賣。 一時間,糧價暴漲,而且有價無市,有錢都賣不懂啊。大小奴隸主們俱是勒緊了褲帶,而受餓地自然是廣大的平民與奴隸,逃亡者不計其數,反正大商是只進不出,若能逃到大商境內定居,還能獲得土地與自由。為此,姬發特遣軍隊把守要道,殘忍地屠殺逃亡者。 然而,在這種強制的血腥手段下,危機非但沒有解決,反而愈演愈烈,無論是貴族卿士,或是小吏平民,皆有怨言。每日西岐王宮聯名上書、求救不斷。前番好不容易以各種手段安撫和拉攏社會高層與中層都開始鬧出反對之聲,把姬發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姬發遣送往東魯與南郡兩地借糧的使者也帶回了壞消息:鄂順新敗,被迫退守南郡,,物資正極其緊張,還反向姬發求助;姜桓楚同樣遭到了制裁,又與東齊在對峙,並無餘糧,所以無法相借。 姬發聞言,大發雷霆,顧不得儀表,當眾拍桌子痛罵姜桓楚與鄂順。而此時北地鬼方王求援的告急文書則如雪上加霜,讓姬發差點暴走。直到姜子牙地到來,才漸漸穩定住了情緒。 姜子牙帶來了一個重要的消息:部密探查到,前段時間裡,在眾人都大肆種麻與制陶時。西岐富貴商號分號卻在低價收購糧食,算應該囤積了大量存糧,若肯賣出,應該可以幫助西周度過難關。 姬發一聽,心中篤定了不少:富貴商號乃全國最大的商號。信譽極高,西岐分號的東家姓兜,是西岐最大地「納稅戶」。富貴商號向來與官方合作愉快,在當年大旱之時。還主動配合姬昌,出糧出資,賑濟災民。姬發繼任西伯侯後,這位姓兜的商人也十分支持,不僅多次奉上厚禮,而且在姬發奉聖旨征討鄂順時間,還曾出資贊助過西岐軍。 商人重利,富貴商號西岐分號的這種屯糧的做法,必是想趁糧價飛漲。獲取更多的金錢。姬發相信。只要他這個周武王親自下令,向西岐分號購買糧食,那兜姓商人必不會拒絕。不過這兜姓商人倒也厲害,居然有先見之明,在大夥兒頭腦發熱地時候,懂得囤積糧食,看來還可再施隆恩,破例封個小官給這他做做。興許。這傢伙還會主動奉上糧食。 不出姬發所料,那兜姓商人一聽周武王的親自傳召。立刻趕了過來。當聽到姬發封他做官時,兜姓商人不由興奮莫名,表示願意以平價賣出一部分糧食給百姓日常之用,以解燃眉之急,並承諾免費奉送一大批糧食給西岐軍。 姬發大喜,心中暗自得意:這些商賈本是貪圖財物的下作之人,本是難以為官,如今被破格任用,自是光宗耀祖,難免欣喜若狂。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能解缺糧之困,簡直是太划算了。 然而,接下來發生地事情讓姬發的腸子都悔青了。 兜姓商人回到商行後,果然遵守諾言,在西岐東門附近放糧----是免費放糧,而不是賣糧,得知消息的人群自是蜂擁而至。 就在此時,兜姓商人走了出來,大聲疾呼道:「各位父老,各位兄弟,且聽我一言!」 眾人都將目光落在了這位救命希望者的身上,只聽他喊道:「我兜某人自任西岐分號東家以來,承蒙各位父老鄉鄰看得起,故而生意興隆,略有財資。如今西岐逢缺糧之災,故而放糧以饗各位。然我等乃大商之民,承蒙天子聖恩,祈天以解天下旱厄,解救萬千苦奴,授予百姓田地耕作,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如今姬發大逆不道,罔顧姬賢伯聖人之名,竟然以臣伐君,重陷西北兩地百姓於水火,實是千古罪人!姬發妄想許我官位,以資軍糧討伐天子,我又豈能做出此等忘恩負義的大逆之事!「 周圍的人群的喧鬧頓時靜了下來,鴉雀無聲地聽著兜姓商人大膽的慷慨言辭。 「我雖商賈,亦知道忠義廉恥,豈可為了區區官位而屈身從賊?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些糧食,就贈於各位父老解饑,我兜某人不才,先行一步,還請諸位保重!」 說完,兜姓商人竟然拔出短匕,當場自刎。與此同時,富貴商行西岐分號開始著火,那火勢極其兇猛,而且十分古怪,附近居民以水潑之,居然不僅無法熄滅,反而使火勢更加蔓延。不久,整個商號,連同內中囤積的「大量」糧食盡數燒了個乾淨。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地故事在西地和北地迅速傳播開來,造成了相當大地轟動效應。消息傳到朝歌,天子也為之動容,親筆為此人題寫「忠烈之士」的悼詞,並追諡為男爵之位。 天下人也記住了這個兜姓商人的名字:兜睨丸! 當日兜睨丸自盡時,接到消息的姬發頓時如墮冰窖。等到他匆匆趕來時,大火已將商號焚盡,糧食顆粒無救。當著東門那些受兜睨丸施糧恩惠的百姓,姬發縱有將兜睨丸碎屍萬段的憤怒,也不好發作出來,只得故作平淡地命人厚葬之。 百姓們表面不敢出聲,背地卻在議論,這兜睨丸樂善好施,當年大旱之時,就曾主動開倉放糧,還得到了前西伯侯姬昌的讚譽。想不到,如今卻因義烈被姬發逼死!這位「周武王」果然如兜睨丸所說,是個罔顧父輩忠貞、大逆不道的叛逆之徒! 只有姬發心中隱隱明白了一些:這個兜睨丸,很可能就是朝歌所遣地死士!居然在西岐潛伏了這麼久,還在關鍵地時刻從背後狠狠地捅了他這個武王一刀!偏偏自己還要做作地表示對這「義士」的敬重,簡直是天大地憋屈! 如果姬發知道另一件事,只怕會立刻噴出血來----那位讓他切齒痛恨的「兜睨丸」同志被「厚葬」後,又偷偷從墳墓裡爬了出來。掩飾好痕跡後,啟動生物變形技術,換了副面孔和身份,繼續大搖大擺地出現在西岐,四處傳播「自己」的英勇事跡…… 第三百一十九章 重騎與弓騎!超越時代的對戰 兜睨丸的事跡轟轟烈烈地鬧了好一陣子,西岐缺糧的危機,終於還是解除了。 解決的方法和原著差不多,姜子牙親上玉虛宮求助。在元始天尊的指引下,前往金庭山玉屋洞,向道行天尊借來了仙鬥,灌滿了西岐所有的糧倉。姬發趁機借此大做文章,說是有上蒼庇佑西岐,終能度過難關。 這樣雖有一定的亡羊補牢作用,但兜睨丸的事跡已遍傳天下,所造成的影響,絕非這樣就能夠掩蓋的。 西、北兩地的百姓,尤其是身處舊制下的奴隸們,深感兜睨丸之事,憶起姬發造反前,擁有土地、自由的安樂日子,對比如今生不如死的生活,簡直是天淵之別。廣大的社會下層人士對大逆不道,以下伐上的姬發痛恨無比。人類對於自由和生活的渴望是永遠無法禁止的,逃亡者日漸增多,屢殺不止,屢禁不絕。 東、南地經濟制裁的效果同樣顯著,東魯目前已停止了對東齊的進犯,全力協調境內商業與百姓的民怨。受到制裁影響的東路其餘各諸侯也表示了對東魯的不滿,由於支持和聲援東齊的諸侯國能得到更加優惠貿易政策(比如冀州侯張奎就獲益良多),因此公開支持東齊的越來越多。 剛吃了敗仗不久的鄂順處境更加艱難,原本支持鄂順的許多諸侯都脫離了所謂的南軍聯盟,反過來反抗鄂順。 道行天尊的仙斗確實非凡,所提供的糧食,圓滿地解決了西北二地缺糧的生存危機。然而,仙鬥畢竟只是一種類似左道的應急方法。只能治標。無法治本,依然沒有辦法消解經濟制裁所帶來地巨大影響,姬發地信任危機既然存在。^^西岐並沒有突出的特產,就算是糧食,原本也有相當一部分要依靠「進口」,更別說普通的日用品、食物甚至是奢侈品了。近年大商的政策優惠,奇物迭出。商業發展十分迅猛,已成為各地最主要出口基地。自從貿易禁運後,許多貨源也隨之斷絕,有些雖然那可以通過繁複的渠道花費長時間運輸過來,但費用卻高得嚇人。久而久之,各種商品的價格都在飛速上漲。貨幣貶值。從而造成了嚴重的通貨膨脹,整個地域地生活水平驟然下降,經濟面臨崩潰。 當然,這種貿易禁運的經濟制裁是一把雙刃劍。大商也同樣遭受著損失,實際上比的就是對耗。只不過,張紫星對此早有準備,一早就囤積了大量的物資,許多商品也盡量做到了自給自足,或是能有相應的替代品。所以,大商的情況要比西北兩地甚至是東南兩地都要好得多。 在這種上下怨懟聲愈發強烈地環境下,為了轉移視線。也為了改變現狀。姬發終於採取不得已地舉動----兵出岐山,發動了對大商的主動攻擊。鬼方王也響應了姬發的號召。從北路開始進攻。 這一主動進攻天子之地,師出無名,引來廣大的諸侯、尤其東南兩地地譴責,天下百姓對姬發更是憤慨。著名的賢人伯夷、叔齊公然站出來指責姬發叛逆之舉,西北兩地俱是人心惶惶。此時,前期的輿論聲勢已經完全,剩下的就是實力的真正比拚了。雖說大商佔滿了道義之名,但最終還是要比誰的拳頭更硬。 張紫星料到姬發會狗急跳牆,早已增強了陳塘關與五關的防備力量。^^^^由聞太師親自坐鎮汜水關,麾下有洪錦、魔家四將、余化、韓榮等。 聞仲能征慣戰,沒有在汜水關被動地等待周軍的到來,而是親率大軍,開往東進地必經之路金雞嶺,安營紮寨,在咽喉要道派以重兵把守。 姜子牙率二十餘萬大軍一路度過燕山,首陽山,聞聽金雞嶺有聞仲把守,不敢輕進,也吩咐大軍紮營。 第二日,聞太師命洪錦把守金雞嶺,自己帶著魔家四將與余化率一軍前往周營叫陣。 商軍精神抖擻,衣甲鮮明,幡旗有序,隊伍整齊,殺氣騰騰,一看便是訓練有素。前面地聞太師面如淡金,五柳長髯,頭頂九雲冠,身著絳綃衣,胯下墨麒麟,手中一對金鞭,顯得氣度超凡。聞太師身後是五員大將,其中七首將軍余化的坐騎也是一匹異獸,喚作金睛獸,而魔家四將則是步行,四人闊面虯髯,相貌相若,各持異寶,威風凜凜。 姜子牙依然是戴著面具,坐下四不相,被黃飛虎、南宮適及西周諸將擁在當中。 姜子牙催騎向前,欠背打躬,說道:「太師,卑職呂望不能全禮。「 聞太師駕墨麒麟上前,喝道:「姜子牙!你也算是崑崙之士,為何如此畏畏縮縮,藏頭露尾!不敢以真名、真容示人?」 姜子牙一震,知道被聞仲看破,也不拿下面具,說道:「太師神目,卑職佩服,不過呂望正是卑職地本名。」 聞仲冷笑道:「你本是一介術士,出身低賤,幸得天子不棄,信任有加,一路陞遷,並提拔為代相之職。****卻不思君恩,叛逃出境,實乃忘恩負義之徒!姬發小兒,不忠不孝,不仁不義,施幻術愚民,妄陳天子之罪,於西周自立武王。如今又以下伐上,犯吾疆界,叛君之罪,敦大於此!」 姜子牙聞言,面紅耳赤,無言以對,幸得面具遮掩,看不出窘態。這邊黃飛虎駕五色神牛而出,欠身道:「末將自別太師,不覺數載。今日重逢,卻是敵對,實是感慨良多。老太師征戰多年,自知兩軍敵對,能者為先,何以橫施口舌之利?不若全力一戰,分個高下如何?」 聞仲眼中神光大盛,對黃飛虎喝道:「你黃門世代忠良,富貴無邊,如今負君。造反助惡。還來強辯!」 黃飛虎表情愈發堅定,一擺手中雙月神槍,答道:「非是臣負君,而是君負於臣!此事自有定論,何必多言!如今各為其主,少不得要與太師見個真章!」 姜子牙也緩過神來,朝黃飛虎露出讚賞之色。說道:「武成王所說極是,今日適逢其會,卑職便斗膽一戰,與太師見個高低。」 聞仲深深地看了黃飛虎一眼,退回陣中,鞭指姜子牙。問道:「何人出陣。與我拿下這罔顧君恩的叛逆之徒!」 這邊七首將軍余化手持畫戟,駕著金睛獸,應聲而出:「我乃先鋒大將余化,叛賊姜子牙。可敢出陣一戰?」 周陣中,姜子牙在西岐收的弟子武吉縱馬出陣:「余化好大的口氣,我乃丞相弟子武吉,特來會你!」 兩將催騎上前,就在陣前展開惡鬥。\\\\\余化見武吉一桿槍防得甚是緊密,急切難勝,當下虛晃一戟,駕金睛獸就走。武吉不知厲害。還道余化戰不過自己。催馬追來。 哪知余化掛下畫戟,揭起戰袍。從囊中拿出一面幡來,此乃余化師門所傳的攝魂法寶,喚作「戮魂幡」。余化將幡朝空中一舉,數道黑氣將武吉罩住,憑空攝去,止剩得一匹馬在原地。余化朝本陣一甩手,黑氣散去,武吉地身體出現在地上,眾士卒趕緊將其拿下。 余化哈哈大笑,喝道:「姜子牙,為何讓此無名之輩前來送死,速換一員上將來!」 姜子牙見余化有此左道之術,又聽說過魔家四將與聞仲地道術神通,看看左右,並無抵敵之人,當下叫道:「聞太師!戰陣之上,勇力決勝,憑借左道之術不算英雄,不若你我斗軍如何?」 此次西岐東侵,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姬發對軍隊戰鬥力的自信。當日討伐崇侯虎時,那些新式武器、裝備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如今對上商軍,姜子牙自是有心借此大勝一場,奪個先聲。 魔禮青皺了皺眉,上前對聞仲說道:「太師不可輕敵,末將曾聞這西周軍中有奇兵,十分了得。當日北伯侯崇侯虎就曾被其大敗,不可輕攖其鋒,不如我兄弟四人聯手施展法寶,必可抵敵。」 聞仲忽然露出神秘的笑容,答道:「無妨,我自有妙法,西周軍目前最大的倚仗就是那奇兵,若能重挫其鋒,當可令其軍士氣盡喪。」 聞仲說完,大聲叫道:「姜子牙,斗軍便斗軍。我大商軍乃天子之師,勇力無匹,便不用道術,也能輕易取勝!你有什麼本事,儘管施來!」 姜子牙只道敵人捨己之長,當下大喜,一揮長劍,後方開始慢慢推出一架架東西來,正是曾重創崇侯虎大軍的弩車。 聞仲張開神目,見敵人推出弩車,將手中鞭一指,下了一個命令。周軍這邊地弩車還沒架好,卻見聞仲的軍隊忽然變化了隊形,那些身背巨大箭袋的騎兵全散開來,迂迴前進,位置不斷變換。後方的巨盾兵則架著大盾,掩護著後面的步兵,有條不紊地後撤,拉開距離。 散開的騎兵手持長弓,沒等對方發射,遠遠地就對周軍展開了射擊,這長弓地射程與威力,比姜子牙預料中地要遠得多。強勁的弓弦聲竟然連馬蹄聲都無法蓋過,可見這弓的射力之猛。 奇異的弓弦聲接連響起,周軍頓時倒了一大片,許多弩車還沒發射,就已失去了作用,剩下地即使射出,給商軍騎兵造成的傷亡也是相當小的。 姜子牙忙命周軍弓箭手反擊,但周軍的弓箭射程,遠不及商軍,就算能夠射中,卻也無法穿透商軍身上所穿的,如柳葉一般的輕便甲冑。 商軍的遠射讓姜子牙大吃了一驚,他曾研究和計算過當年大商東征東夷時,所用的那種黑弓地射程,遠不及如今這些騎兵所射出來地距離,難道說神兵坊中又生產出了新的神弓? 由於這一場首戰十分重要,不僅關係到士氣,還關係到姬發地信任危機,西週一方可謂勢在必得。眼見周軍的傷亡漸漸增加,而弩車的裝填又需要時間,姜子牙沒有猶豫,立刻派出了手中的王牌----重騎兵。 西周前方的士兵紛紛讓開,隨著大片沉重的馬蹄聲響起,一群身穿重甲,手持長矛,連馬匹都有甲具的騎兵出現在商軍的眼前。整體有序的隊伍,加上鮮明的鐵製環甲,給敵人以強大的心理壓力。 這一批重騎兵的訓練和裝備花費了姬發的大量資金和心血,騎士們清一色的全是鐵甲,普通箭矢無法射入,馬匹的甲具也經過認真的製作,衝進能力極其強大。姬發曾以此對陣鄂順數以倍計的騎兵,最終取得了完勝,鄂順也為之臣服。這可算是周軍中最強的王牌之師了。 和手戟、鋼鐵、床弩一樣,重騎兵同樣是不應該在這個時代出現的東西,卻不知西周為何能擁有。不過,這一切和張紫星手中所掌握的真正恐怖的劃時代武器來比,根本就是夏蟲語冰,不足道也。 姜子牙一聲令下,重騎兵們加快了速度,組成一個鋒矢陣型,如一股可怕的鋼鐵洪流,朝聞仲的軍隊衝去。光是看看,就能造成強大的心理震懾力。先前被弓箭所傷的周軍頓時士氣大振,紛紛睜大眼睛,等著看己方大勝的一幕。 面對著這聞所未聞的可怕騎兵,聞仲的騎兵似為那威勢所懾,不敢敵對,全都「驚惶」地朝後迅速撤離而去。姜子牙趕緊下達了全軍衝鋒的命令,矛兵、弓弩兵和步兵緊隨重騎兵其後,勢要將敵人盡數殲滅。 好在聞仲的騎兵都是輕甲,勝在機動能力強,加上距離遠,重騎們也無法趕上。更要命的是,輕騎們一邊「逃走」,一邊不忘朝後方敵人連續發箭。正是這看似潰逃的射擊,使得包括重騎兵在內的周軍遭受了慘重的打擊。 自這批重騎兵訓練成功以來,一直被姬發和姜子牙當做最強大的武器。確實,重騎兵的裝甲具有承受一定攻擊的能力,通過衝鋒產生的速度、動量對敵人陣地製造壓制性的突破,主要用途是沖毀敵人陣形。能大大地打擊敵人士氣,尤其在這種冷兵器時代,可以用人肉坦克來形容。姬發曾給予這重甲騎兵「無敵之師」的最高讚譽。 然而,如今殘酷的事實證明,這「無敵之師」在聞仲的這批輕騎兵手中,直如西周的特產陶罐一樣,雖然外相精美,質地卻十分脆弱,被輕易地就砸成了粉碎。或者說,聞仲的這一支騎兵,才是真正的無敵之師。 重甲騎兵身上裝備的連青銅劍都難以砍開的新式鐵製環甲,在那些輕騎兵的箭簇之下,居然如皮甲一般脆弱,被輕易地射穿。更可怕的是,聞仲輕騎兵的攻擊,是一種連續不斷的遠程運動戰,既能保持對敵人的持續攻擊壓迫,又能拉開距離不被敵人所接近,而且個個射技驚人,精準無比,令敵軍無法還手。這種看似「逃跑」的攻擊戰術,竟然比進攻更加恐怖! 這正是後世蒙古人在那個時代無敵的騎射之術,被古羅馬人敬稱為「安息人射箭法」的戰法! 第三百二十章 萬刃車夜襲周營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w.yxg.cc) 馬嘶聲中,西周的重騎兵不斷倒地,最善於衝擊敵人陣型的重騎兵不僅徒勞無功,原本自身的鋒矢陣型都早已潰散不堪。這個沉重的打擊讓姜子牙一時無法回過神來,只覺自己好不容易才攀上高峰,卻又被狠狠地摔落到低谷。 什麼是完敗?原來這就是完敗! 姜子牙哪裡知道,在N年後,威震歐亞大陸的蒙古騎兵就靠這種「安息人射箭法」縱橫天下,無人能敵,曾在多瑙河畔大破歐洲最精銳的十萬匈牙利大軍,幾乎徹底消滅了當時歐洲的抵抗力量,以鮮血奏響了一曲《紅色多瑙河》。 那麼……周軍所仗恃的重騎兵在戰場上的作用如何呢?事實上,早在蒙古之前,重裝騎兵就已漸漸從軍隊中消失了。因為在戰陣之上,軍隊的機動性是非常重要的。普通軍隊的威力由打擊力、防護性和機動性三部分組成。三部分若不能達成一定的平衡,總體威力就要大受制約。隋末時,重裝騎兵居然被農民軍輕裝部隊利用機動性優勢,在遼闊的戰場上擊敗,漸漸的,以後的重騎兵漸漸消失,輕裝騎兵也成了必然的選擇。 姜子牙雖然也有一定的軍事才能,卻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戰法與弓騎兵。換句話說,這個時代的騎兵戰鬥並不多,兵種也很單一,西周這些裝備和技術,都是從一個特殊的途徑所獲得,可以說是超越了時代的產物。以往能連戰連勝,從無敗績是因為新武器的威力與震懾力。而說到指揮這些新奇武器的戰鬥經驗,卻是一片空白。所有的,或許僅是對這裝備「看起來」很強大的盲目迷信而已。 再好的裝備和兵種,缺乏相應的戰術,戰鬥力自是大打折扣。之前欺負那些裝備差、不識貨的人還可以,如今碰上了商軍這個硬點子,頓時被壓制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說起來,倒確實是商軍在欺負周軍了。就算姜子牙有豐富的指揮經驗。面對著冷兵器時代近乎無敵地弓騎兵戰法,也是無可奈何。如果說重騎兵是超越時代地強力武器。那麼弓騎兵與「安息人射箭法」就是更超越一步的高級貨。而且,這批弓騎兵地弓與箭都經過了特殊地改造,強勁的弓力與箭簇的破甲能力,還要超過原版的蒙古弓騎。 眼看著花費大量金錢堆出來的重甲騎兵一個個倒下,姜子牙心急如焚,卻是束手無策,只好趕緊下令全軍後撤,以免更大的損失和傷亡。 此時遭到連續打擊的周軍士氣驟然下降。====尤其是最前面的重甲騎兵。向來引以為傲地防禦居然在敵人面前如同摧枯拉朽一般,而空有一身強大的衝擊力,卻無法接近對手,加上那箭雨的持續壓迫性打擊,重騎兵們悲哀地感覺到,不僅是身體的防禦,連精神都快要崩潰了。 姜子牙一下令撤退,原本後撤的商軍又圍了上來,依然是遠程發箭。後面的步兵也開始全線衝鋒,周軍兵敗如山倒,光是被自家重騎踐踏而死的就達到一個驚人的數目。在商軍的追擊下,慘敗而回。 聞仲算算弓騎兵地箭矢快要耗盡,也不窮追,收兵回雞鳴山。商軍以極小的損傷取得了空前的大勝,士氣高漲。魔家四將與余化對聞仲佩服得五體投地,殊不知聞仲心中佩服的卻是弓騎兵的創建者張紫星----這批弓騎兵。早在幾年前就開始秘密訓練了。許多精銳將士還是從東齊甄選而來的神射手,如今在實戰中一試。果然是大放異彩。 周營中,姬發面色鐵青地聽著姜子牙的請罪,他從未想過,自己最大的秘密武器之一,投入金錢最巨大地重甲騎兵,居然遭遇到了如此慘重地損失。若是被數以倍計的敵人包圍,苦戰而敗倒還罷了,偏偏連敵軍地身體都被碰到,就被輕易地遠程射殺,簡直是一敗塗地。 西周伐商,原本就是師出無名,如今最重要的第一仗又遭逢了慘敗,士氣自然是低迷到了極點,諸將也是垂頭喪氣,不敢直視姬發,帳內一時沉默無聲。 姬發看著低頭不語的姜子牙,恨不得一劍將他的腦袋斬了下來,但他也知道這老傢伙背後有大靠山,自己實在有太多的地方需要借重於他了。因此如今只能安撫,不能處罰。 姬發強自壓下心中的煩悶與怒火,淡然道:「相父不必自責,兵勢無常,勝敗之事本來就無可預料。誰也不曾料想,敵軍居然還能那等弓騎之術。只是我軍新敗,接下來當如何迎敵?」 姜子牙感激地說道:「多謝大王寬恕老臣之罪。依老臣看來,聞太師麾下多有道德之士,今日武吉便被那余化擒了去。而那魔家四將也是威名赫赫,法術精深,曾在當年大商東征東夷與西征犬戎時立下大功。我軍雖徒有勇力,卻無法與道術之士硬拚。如今之計,我唯有往幾座名山一行,請求眾位同門之助。:: 姬發想到上次那神奇仙斗解救缺糧之事,眼睛頓時亮了:「煩勞相父奔波了。」 姜子牙告別姬發,乘上四不相,騰空而去。此時兵士來報:「督糧管羅迦將軍運糧到達,正在帳外候令。」 姬發心中一動,說道:「宣羅迦入帳繳令,其餘諸將散去休息。」 眾將得令,各自散去,羅迦入帳,行禮道:「今日督糧而至,聞聽我軍大敗,不知大王有何良策。」 姬發遣散從人,和顏悅色地對羅迦說道:「羅將軍,昔日洪錦遣人刺殺孤王,虧得將軍與一干奇士出手,使寡人免遭厄難,並暗助武成王黃飛虎大敗洪錦。如今聞太師率眾而來,麾下盡多道德之士,不知將軍可否為寡人解憂?」 羅迦故作沉吟道:「呂丞相乃崑崙之士,如何這等輕易潰敗?若是連呂丞相都不敵,我也無法勝之。」 姬發聽出他話中的挪輸之意,露出難色,說道:「聞太師十分了得,丞相目前已外出尋求同門之助。非是孤王不信任將軍。只因丞相乃闡教。將軍乃西方教。當日天子西征之時,聽聞兩教結怨。寡人深恐有所衝突。故而使將軍於後方督糧。將軍當明白寡人苦 「大王有所不知,當日西征之時,我教與闡教確有恩怨,但如今雙方已有默契,當合力抗衡截教。昔日截教黃河陣陷我同門,結下深仇,如今太師聞仲乃截教金靈聖母門下,我當盡快召集同門。正好與他一個報應。只不過,我教曾助犬戎,故而不宜公開露面……」 姬發忙道:「將軍放心,貴教雖未上明面,於寡人之助實是良多,絕不遜於丞相一方。寡人當銘記於心,日後必有所報。羅迦滿意地點了點頭,向姬發匆匆告退,想必是召集同門去了。姬發看著羅迦遠去的身影。目中露出奇異的神彩,似乎信心又回復了不少。 金雞嶺商營之中,大勝了一場的商軍顯得紅光滿面,士氣高昂。 主帳中,洪錦對聞太師說道:「太師今日神威,大勝一陣,不如趁敵軍士氣低迷,夜劫周營。管教他片甲不留!」 聞仲沉吟道:「斥候來報。周營附近防守嚴密。布下九重鹿角,且多有木柵、擋牌。尤其不利弓騎行軍,若要逐一清理,恐耽誤戰機,驚動敵 這時,余化入帳,稟道:「太師,汜水關總兵韓榮將軍遣二子韓升、韓變攜奇寶前來助陣,已至帳外。」 聞仲問道:「你在汜水關為將多載,可知韓榮二子之能?那奇寶又是何物?」 余化想了想,答道:「這二子與末將甚少來往,聞聽其武藝尋常,但為人忠義,卻不知有何異能或奇寶。」 聞仲命軍士傳韓升、韓變入內,兩將入內見禮。聞仲見這兩人相貌氣質都是尋常,果然不似道行深厚之人,問道:「二位將軍,不知有何異寶,可破敵 韓升說道:「回稟太師,我兄弟二人曾拜在異人法戒門下,得秘授奇寶,名曰萬刃車,特來相助太師破去姬發逆賊。」 聞仲一聽法戒之名,喜道:「原來二位將軍乃法戒道友飛門人,不知那萬刃車是何寶物?可否拿出一見?」 「太師請看,這邊是萬刃車。」韓變拿出一物,紙做的風車:當中有一轉盤,一隻手執定中間一竿,周圍推轉,如飛轉盤;上有四首幡,幡上有符有印,又有「地、水、火、風」四字。 這也叫異寶?營帳中諸將面面相覷,魔禮青忍不住開口道:「韓變將軍,此乃孩兒家頑耍之物,如何能破敵制勝?」 韓升、韓變答道:「末將斗膽,請太師與諸位將軍出營,一觀此寶之威。」 聞仲對法戒的能耐也有所聞,當下與眾將出帳,看這萬刃車究竟有何奧妙。 韓升兄弟二人披髮仗劍,口中唸唸有詞,只見雲霧陡生,陰風颯颯,火焰沖天,半空中有百萬刀刃飛來。眾將紛紛大吃了一驚,聞仲哈哈大笑:「二位將軍,果然好寶物,不知此車有多少?」 韓升答道:「此車有三千輛,只須那與我等同來的三千精兵,便可敵數十萬雄兵。」 魔禮青讚道:「二位將軍,請恕我方才無知。此寶甚是厲害,若是論單體威力,遠不及我法寶青雲劍,若是三千齊出,當威力無窮,攻擊範圍極廣。就算個別超凡之士能得脫,凡人哪怕是十萬之眾,也只作齏粉。更玄奇的是,此寶似是不耗費什麼法力,普通軍士亦可操縱。有此萬刃車在手,何愁姬發不破!」 洪錦感歎道:「若能清除周營地鹿角擋牌之障礙,以這萬刃車偷襲姬發,必可一戰奏功!」 韓升說道:「鹿角之事不難,我這萬刃車原本就不懼路障,只是行進頗慢一些。況且我兄弟此次前來,還帶來了一員來汜水關投軍的猛將鄔文化,有此人在,可輕易掃除沿途之障。」 聞仲趕緊讓韓升將那猛將帶來,只見那鄔文化身高數丈,恍如巨人金剛一般,撐在半天裡,果是雄壯驚人。聽韓升介紹,鄔文化力大無窮,能陸地行舟,頓餐隻牛,手中一根排扒木,正是鹿角諸物地剋星。 聞太師大喜,當下擺宴,請諸將飽餐一頓,靜待黑夜到來。 深夜,鄔文化首當其衝,來到周營轅門之前,怪力鬥發,手中巨大排扒輕易撥開九重鹿角,四方木柵、擋牌也被隨意地橫掃兩邊。 周營軍士剛發現端倪,鄔文化身後地洪錦、余化帶著韓升、韓變便已至於眼前。韓升把槍一擺,三千萬刃車殺將出來,勢如風火,如何抵當。只見萬刃車捲來,風火齊至。 這萬刃車本來殺傷力就大,又是黑夜,周軍如何能防?三千火車兵衝進轅門,只見黑雲密佈,風火交加,刀刃齊下,如山崩地裂之勢。萬刃所到之處,周軍血流成河,屍骸遍野,馬踏馬,人踩人,亂作一團。鄔文化也奮起神力,任意屠殺,所到之處,無不披靡。 余化率領著一隊弓騎,往人堆亂射,殺傷無數。姬發從夢中驚醒,在毛公遂、姬旦等將的保護下,上得逍遙馬,拚命逃離而去。余化眼尖,瞅見周軍主營似有人擁護逃出,連忙趕著金睛獸追來,大聲道:「休要走了姬發!」 姬發唬得魂不附體,打馬前行,毛公遂請姬旦保護武王先行,自己舞槍迎來。余化心急建功,也不與毛公遂糾纏,拿出戮魂幡,將毛公遂憑空拿去,朝身後弓騎一扔,自己催動金睛獸追趕姬發而去。 姬旦眼見余化逼近,揮刀捨命殺來,一心想為王兄爭取逃脫時間。姬發暗暗叫苦,大叫道:「何人來保孤王之駕!」 余化正要以戮魂幡拿下姬旦,忽然一道金光閃過,一人攔在了眼前。火光中可見,是一位壯碩男子,這男子喝道:「有我軍荼利在此,誰能傷武王殿下?」 第三百二十一章 情動龍吉 這軍荼利一現身,後面又多了兩名道人,將姬發護住。 余化拿出戮魂幡,朝空中一舉,數道黑氣將軍荼利罩住。但軍荼利身上金光灼灼,竟是毫無作用。余化吃了一驚,將戮魂幡連番搖動,卻終是無用。 軍荼利道人冷笑道:「我力能伏五陰魔,除一切污染障礙,你這小小攝魂之物,又有何用?」 說罷,軍荼利將身一搖,現出八臂法身,手中法器朝余化脫手而去。余化只見一道金光,正中腦門,悶哼一聲,伏在金睛獸背上。金睛獸通靈,轉身就走。 後方趕來的洪錦見到軍荼利與姬發身邊的幾個道人,吃了一驚。洪錦雖沒有聽到軍荼利的姓名,但他當日敗於黃飛虎之手時,正是這幾個人作祟,心知敵人厲害,也不強持,趕緊下令全軍撤離。 在弓騎兵的掩護下,由鄔文化開道,韓升、韓變帶著萬刃車迅速地撤離了周營,此時天已漸明,周營一片屍山血海,慘不忍睹。 商軍夜襲算是大獲全勝,萬刃車立下奇功,殺死周軍近四萬,損傷者還未計其內。而萬刃車僅因駕馭的軍士死去而損了幾十台,這幾十台在外人看來,也就是些紙糊的風車一類,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唯一的遺憾就是,余化被敵人以不知名的異寶擊碎天靈蓋,不治身亡。 余化乃蓬萊島一氣仙余元的弟子,余元的師尊是截教四大門人之一金靈聖母。聞仲與余元正是師兄弟,聞仲雖然對大勝周軍感到欣喜,但師侄的戰死卻給這喜訊帶來了一絲陰霾。而洪錦也將那幾個神秘道人出現,相救姬發之事稟報了聞仲。 聞仲眉頭緊皺,思慮良久。一邊命隨軍的天影眾火速稟報天子,一邊召來弟子吉立,命他往蓬萊島一行,將余化的死訊報告給余元。 由於周營地連番遭受重大的損失。需要休養生息,故而連續幾日避戰不出。聞仲派人叫戰了幾次,都被亂箭射回,其轅門高掛「免戰牌」。 為防重蹈覆轍,姬發日夜派人嚴加防備營地一帶,不敢有絲毫鬆懈,而軍荼利等人也未見拋頭露面,似乎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弓騎兵與萬刃車連破西周軍的詳細戰報,被天影通過某種特殊的設施,在第一時間就報告給了朝歌地天子。張紫星對萬刃車與弓騎兵能獲得這樣的勝果並不驚奇。反而對戰報中洪錦所見的神秘人物感到警惕。 張紫星想了想,燃起申公豹留下的最後一根信香,不久,裊裊輕煙凝聚成申公豹的影像,朝張紫星稽首行禮。 張紫星也不繞***。直入主題地說道:「國師,眼下西岐姬發率眾叛亂,西北兩地動盪。那姬發大逆不道,居然兵出岐山,以下犯上。聞太師正與叛軍在金雞嶺苦戰,國師可否前來。相助寡人平亂?」 申公豹面露猶豫之色。良久,歎道:「陛下,貧道有愧。此番大商危難之時,貧道卻無法相助,還望陛下准許貧道辭去國師一職。」 張紫星露出驚訝的樣子:「國師莫非有何難言之隱?為何要捨棄寡人而去?」 「陛下於貧道有知遇之恩,貧道怎會捨棄陛下?只不過……」申公豹搖頭苦笑道:「索性與陛下言明了吧……貧道乃是闡教門人,如今師尊有命,闡教各弟子當助西岐。故而使貧道左右為難。」 張紫星一副震驚之狀:「國師居然要……相助叛逆!莫非也如那化名呂望的叛響姜子牙一般。要辜負寡人的信任?」 申公豹一臉愧色:「師門恩重如山,貧道不可違抗……」 「國師。其實,逍遙子已將當日之事告之於寡人了……」申公豹聞言一震,只聽張紫星又道:「逍遙子托我轉告國師,他知你是身不由己,也不怪責於你,只望你好自為之,多加保重。」 申公豹心潮翻湧,身子微微顫抖,長歎道:「是我虧負逍遙道友良多……日後若有機會,當以命報之張紫星聽出申公豹語氣真摯,心中暗歎,說道:「國師,既是師命難違,寡人也不強迫於你,只恨寡人與你無緣。最後有一事,還請國師解答。前番元帥洪錦伐周,與黃飛虎對峙,本佔上風。但黃飛虎軍中忽然多出一些神秘人物,道法非凡,最終洪錦大敗。如今聞太師夜襲周營時,那些神秘人物再次出現,並殺死先鋒余化將軍。寡人想問的是,這些人是否國師的同門?」 申公豹沉吟一陣,說道:「不瞞陛下,此中並非我教眾人。而是……而是西方教人!貧道言盡於此,請陛下莫要再問。」 張紫星心中震撼:真地是西方教人!當日洪錦討伐西岐之時,闡教的精英都在三山關經歷十絕陣之事,哪來的一批多餘人手能輕易擊敗洪錦。當日他還曾猜想是否闡教的秘密力量,也曾懷疑過西方教。如今得到申公豹的證實,才知道,果然是西方教人,看來,闡教與西方教已經聯合了起來。 「唉,看來成湯八百年基業就要毀於寡人這不肖子孫之手了!」張紫星露出頹然之色,對申公豹歎道:「國師……不,申道長,寡人知你苦衷,從今往後,寡人也不再讓你為難,請自珍重。」 申公豹見天子依然以禮相待,情深意重,心中羞愧,咬牙道:「陛下,貧道自知有愧於心,這便前往名山,邀一、二道術高明之士,力求解此厄難。這算是貧道對陛下最後地心意了。」 既然元始天尊有命在先,那麼著「一、二道術高明之士」想必又是闡教以外的炮灰,而且十有**是截教。張紫星思慮一陣,面上還是露出喜色:「多謝申道長!寡人還是哪句話,道長若不至,大商從此永無左國師。」 申公豹鄭重地深施一禮。形體隨著煙霧漸漸淡去。張紫星沉思良久,囑咐了商青君幾句,乘著龍馬急破空而去,不多時已至碧游宮。碧游宮外有弟子接住。報於今日巡山的金靈聖母。金靈聖母得了師命,將他請入碧游宮。近一個時辰後,張紫星方才離去,返回朝歌。 才回來不久,袁洪便匆匆趕了過來,報告了一個消息:龍吉公主要走了! 這麼快就要走了?張紫星吃了一驚,連忙趕到東郊莊園。 龍吉公主見他前來,開口道:「道友,近日蒙你款待,多有絮叨。今日我便要回鳳凰山了。」 張紫星趕緊說道:「公主何出此言?以你我的交情,還說什麼絮叨二字?莫非是嫌我招呼不周?」 龍吉公主搖頭道:「道友公事繁忙,還不時抽空前來,我自是銘記於心。只不過,目下戰事緊急。道友為君王效力,當無閒暇。我在此地非但無法幫上道友,反倒累道友分心,甚是過意不去,故而告辭。日後道友若有需要相助之處,可來鳳凰山。我必盡全力為之。」 張紫星看了看碧雲童兒與周圍的侍女。說道:「我有幾句肺腑之言,可否請公主借一步說話。」 龍吉公主點了點頭,跟著他走了出去,碧雲童兒卻似乎明白了什麼,特意對張紫星眨了眨眼睛,一副慫恿之態。 張紫星與龍吉公主徒步走出莊園,一路行去。沿途秋色如畫,天空浮雲中隱約透出秋陽委婉地光芒。樹木地枝頭綴滿了沉甸甸地果實。地面上調配著金黃與紅色的主色調,不時吹來舒適地涼風。給人一種飄逸而不乏充實的協調感覺。 兩人沒有言語,並肩走了一陣,龍吉公主率先停了下來:「道友,有話不妨直說。」 張紫星看著她已經褪去大半冷意的姣好花容,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情意,指著前方的景物問道:「公主,你看這朝歌比你鳳凰山如何?」 龍吉公主想了想,說道:「若單論山水景物,鳳凰山或許還要稍勝幾分。只不過鳳凰山僅有我與碧雲童兒二人,又無法遠離,千年來慣看那般景物,縱是仙境,也看得眼乏了。朝歌乃大商國都,熱鬧非凡,況且還有道友在……自是遠非那空山可比。」 張紫星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公主,你先前說到絮叨,實是失言……其實,只要你不嫌棄,縱是留在這裡百年、千年,或是一輩子,我也不會覺得絮叨的。」 龍吉公主微微一顫,竟有些不敢面對他那地目光,偏過頭去:「我如何會嫌棄道友……只不過,我自覺多有拖累道友,故而想先行離去,等道友得了閒暇,再來相聚。」 張紫星上前一步:「若是公主就此離去,令我日夜思念,寢室難安,這倒是真拖累我了。」 龍吉公主聽他越說越直白,饒是平日冷漠如冰,也有些招架不住。若是換了個人對她說出這樣大膽地話來,她必定是怒施二龍劍,直接招呼;但如今說這話的是「逍遙子」,她非但生不起怒意,反而覺得面上發燒,心跳得厲害,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隨口應了一句:「我若離去,你真會日夜思念,寢室難安?」 話一出口,龍吉公主已是後悔,自己不是應該拒絕嗎,怎麼反而不由自主地說出這樣「軟弱」地話來?張紫星聞言,心道有路,趕緊順著話說到:「此言千真萬確,我若一日不見公主,總會在心中思念;待見到時,心情愉悅間又生怕得而復失,惶恐無比,如此週而復始,甚是煎熬。只盼能永遠伴在公主身邊,生死不棄。」 龍吉公主心跳得更加快了,面上已是一片緋紅,哪還有平時冷傲地神態。方才逍遙子所說的那種感覺,其實她心裡也同樣有過。不見時,只盼相見;見面時,卻生恐天**降罪,難以長久。相見不如不見,不見卻盼相見。 龍吉公主雖然害羞。心中卻隱隱有種歡喜的感覺:原來,他和我都是這般! 「公主,我雖有人界權勢,富有四海。卻無法與天**相比,自知身份配不上公主。」張紫星說到這裡時,也隱隱有表明身份的意思了,「但我對公主的心意,卻是真誠可鑒。若是公主不嫌棄,我願於你結為夫婦,今後患難與共,生死不棄。不知公主可否願意?」 龍吉公主沒注意到那「人界權勢、富有四海「地用詞,她在他先前說出「永遠陪伴」時,便已心如鹿撞。不知所措。 其實,她今日答應和逍遙子「借一步說話」時,便對他的表白隱隱有所預感,如今聽他親口相求,還是難免心中大亂。只覺得自出生以來,從未有過象如今這樣地緊張。 好半晌,龍吉公主才勉強靜下神來:「道友,非是我自恃身份。只因我乃天界公主,故而姻緣之事,無法自己。天界有嚴格規限。大凡天界男女。須結為道侶時,須得奏請母后,然後再由符元仙翁牽引紅線之力,方可成事。若是不遵天規,私自婚配,必無善果。縱使天帝之妹,當年私配下界凡人,亦是依規鎮壓。道友這番心意。龍吉已知。也極是……感激。只可惜我已獲罪母后,如今只怕是……」 符元仙翁?就是月老吧!說白了。就是瑤池金母用以把持姻緣的幫兇一個。張紫星聽龍吉公主提起昊天上帝時,只用「天帝」二字,而說到瑤池金母時,卻稱「母后」,知道她對金母還有相當的敬畏之心,當下說道:「符元仙翁又如何?瑤池金母又如何?那金母將你驅逐下界,內中居心,想必你也猜出幾分,哪裡還有什麼母女之情?況且你與她皆是太陰之氣所生,本來就非真正母女。我不問這些瑣事,只問一事,公主自己是否願意?」 龍吉公主滿面通紅,只是不作聲。張紫星知道她心中必然有意,否則一開始就會堅拒了,只是說不出口而已,趕緊又加了一把勁:「公主不出聲,我便當你默認了!從今往後,你便不再是孤身一人,我當竭盡全力,珍愛於你。絕不使你再如在鳳凰山那般,深受孤寂之苦。」 不再是孤身一人?龍吉公主聽得這般綿綿情話,身子一震,終於沒有說出拒絕之語。 張紫星看出她眼中的情意,趁機上前輕輕握住她地手,只覺溫潤如玉,龍吉公主微微一掙,卻沒有再動,歎道:「只是,符元仙翁和母后那邊……」 張紫星暗喜,忙道:「只要你我情投意合,休說是符元仙翁,就算是金母,也休想拆散我們!若是她敢妄加干涉,我必罄盡舉國之力,與她抗爭到底!不僅如此,我還有一、二兄弟友人,當可匹敵金母昊天……」 舉國之力?還有人能匹敵天帝天後?龍吉公主終於聽出了一些端倪來了,心中覺得奇怪,正要想問,忽然前方地天空中生出異相來。 天空的浮雲驀地變成了黑色,細看時,卻是地面升起的大片黑氣掩蓋了天空。若是凡人看來,還當是烏雲,但在張紫星和龍吉看來,這黑氣卻帶著一股可怕的力量,似要吞噬天空一般。 兩人齊齊吃了一驚,龍吉公主本能地感到這股黑氣所帶來的巨大威脅,輕輕掙脫他的手,一副警惕的模樣。此時就聽黑氣中傳來粗豪的笑聲,這笑聲竟然使地面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張紫星只覺這笑聲十分耳熟,想到一事,當下精神大振,朝那黑氣方向迅速行去。龍吉公主沒想到他如此衝動,居然不顧危險前行,擔心之下,也快步跟上。 笑聲維持了一段時間,似是察覺到兩人地到來,那黑氣迅速收斂,朝地面凝聚,最終成為一個高大魁梧地壯碩男子。 龍吉公主一見這男子的容貌,面色頓時大變,腳下陡然加快,伸手攔住張紫星。從龍吉公主微顫地手看得出來,她在緊張,甚至是害怕。 那壯碩男子一眼便瞥見了張紫星,當下面帶喜色,快步上得前來。龍吉公主大驚之下,二龍劍已握在手中,哪裡知那男子並沒有想像中的發動攻擊,而是矮身下來,半屈膝朝張紫星行了一禮:「主上!」 這個意外的稱呼造成了龍吉公主心中地強烈震撼,滿面不可思議地朝張紫星看來。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失效的攢心釘!黃天化VS魔禮青 這大漢正是一直閉關的刑天,張紫星高興地將他扶起,問道:「你如此欣喜,此番閉關,莫非境界已有突破?」 「主上猜得不錯!」刑天大笑道:「我停留玄仙上階近萬年,當年天界之戰時,機緣巧合之下,曾悟不滅逢春秘術。如今有幸得到主上以至理開悟,不滅逢春之術已經大成,終得上階巔峰之境!」 至理?張紫星一愣,這些所謂的至理不過就是老莊之道的一些妙語,平日與刑天閒聊曾說起。想不到居然能給刑天這麼大的啟發,突破至玄仙上階巔峰的境界,算得上是意外驚喜。可歎那羽翼仙,同樣得了道德經中的至理,卻是凝滯不通,險些適得其反,這或許就叫做「同人不同命」吧。 就在張紫星欣喜之時,一旁龍吉公主帶著遲疑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究竟是何來歷,連這大魔神刑天都尊你為主?莫非……你是上古魔神轉世?」 刑天詫異地看了龍吉公主一眼,似乎為她能認得自己的來歷感到奇怪。 張紫星看出刑天的異色,故意問了一句:「你如何識得他是刑天?」 龍吉公主歎道:「刑天當年曾獨身一人,仗干戚神斧殺上天界,仙人死傷無數。後來天帝親自出陣,曾以昊天劍斬下其頭顱,封於常羊山。不料刑天居然悟得秘術,雖失頭顱,卻更加兇猛。後來天帝與母后合力,方才將之鎮住。此事乃我親眼目睹,而刑天二字更是成為天界禁忌,如何能忘?只是不知。他的頭顱如今為何又重生出來了。」 刑天聽龍吉公主的身份,露出恍然之色:「原來你竟是天界公主!」 看兩人情景。這位主上,居然連天界公主都拐到手了? 張紫星說道:「刑天,你且先回宮去,好生休息。少時還有要事相商。」 刑天看了龍吉公主一眼。朝張紫星露出一個佩服的眼神,行了一禮,化作黑氣,轉瞬消失在眼前。 龍吉公主歎了一口氣,問道:「逍遙子。你究竟是何身份?」 張紫星看著龍吉公主有些低落的情緒,說道:「公主,還記得我們在斗闕初見之時,曾說起過地話麼?」 龍吉公主露出深思之色,似在一句句回憶,眼中忽然驚色一掠而過:「當日你曾說過,我要是什麼公主,你便是當今天子……莫非你便是這大商的……」 「你果然記得清楚,」張紫星見龍吉公主這麼快就能說出來,知道她很重視與自己地每一次相會。甚至將每一句話都記在心中,心中憐惜更甚,坦然說道:「不錯,我正是這人界君王,大商天子。逍遙子,只是我假托的身份之一。」 龍吉公主的神色變了變,面色漸漸又恢復到了冰冷:「這樣說來,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陛下紆尊降貴。多次駕臨我鳳凰山斗闕。究竟是何心意?」 張紫星見她連稱呼都變了,想到菡芝仙當日所說之言。也不想編造謊言再來欺騙龍吉公主,歎道:「公主,不瞞你說,我確知你身份。當日前往,正是為了接近於你。」 龍吉公主面若寒霜,冷冷地說道:「陛下接近我是為了獲得天界庇佑?還是為女色之故?若為前者,我不為母后所容,貶下界來,不得返回天庭,陛下地打算當是落空;若為女色,陛下有金仙中階之能,加之後宮美女無數,如何惹得我這落魄公主地身上?」 張紫星搖頭道:「你我相識許久,你也當知曉我真心。但我當初接近於你,為的卻是你身上的仙靈之氣。我曾得軒轅黃帝親傳雙修大道《黃帝心經》,須得集齊天地間四靈之氣,如今三靈已全,只欠仙靈,故而……」 「我如何知曉你真心?或許,就是為這仙靈之氣罷,你倒是用的好手段,怪不得那《紅樓夢》最終是悲劇一場,原來是早有暗示,可笑我猶不自知……」龍吉公主自嘲地笑了笑,眼中孤寂之色更濃。 「你休要多心!我並無此意,今日我原本就是想坦誠相告,未及說完,卻逢刑天之事。」張紫星上前握住龍吉公主的手,卻感覺到那股與先前完全不同地冰涼。 「陛下不必解釋了……」此時的龍吉公主已經完全恢復到當日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樣,將手一抖,掙脫出來,「陛下乃人界天子,居然有金仙修為,又心智手段卓絕,連刑天那等玄仙魔神都臣服於你,想來哄騙我這區區女子自是不在話下。你休要浪費唇舌了,索性讓那刑天將我擒下,豈不任你施為?」 張紫星本想將一切開誠佈公地和盤托出,然後用真情打動她。哪知龍吉公主十分冷淡,完全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心頭也不免氣憤,冷冷地說道:「縱如你所說那般又如何?你當日不是曾說過,縱是應劫上榜或化作飛灰,也不過如此嗎?你為應劫回天,我為你那仙靈之氣,你我不過各取所需,又有何怨懟?」 或許,正因為在乎,才會如此賭氣吧……雙方莫不如此。 龍吉公主聞言,身子忽然僵了僵,眼中彷彿不帶一絲感情,良久,說出一句話來:「既是如此,我便答允於你。」 這個回答讓張紫星吃了一驚,龍吉公主見他驚訝,冷哼一聲:「我修為遠非刑天對手,那縛龍索也在你手中,若是不從,哪是你對手。與其自取其辱,倒不如遂了你心願。天道無情,我正好借此了結塵念,參悟那無上大道。」 張紫星聽她此言,賭氣道:「如此正好!可謂各得其所!」 龍吉公主不再多說,轉身駕金光迅馳而去。張紫星卻不曾看見,金光中,那張冰冷如霜的臉上已是淚流滿面。 張紫星跟在後面。發現她果然沒有離去,只是回到東郊莊園。眼見仙靈之氣即將到手。不知怎麼的,心情不但沒有放鬆,卻愈發沉重。 張紫星回到宮中,與刑天商議了一陣。並說出了今日前往碧游宮之事。刑天得知了眼前的嚴峻形勢。面色也十分凝重,開始與張紫星商討起下一步的計劃來。 入夜,張紫星懷著矛盾地心情來到東郊的莊園。 張紫星在龍吉公主地房間外見到了碧雲童兒,碧雲童兒的表情顯得十分奇特,盯著他的臉直看。看得張紫星心中沒由的一陣發虛。碧雲童兒忽然歎了口氣,那神態與幼稚地外表似乎有些不符,終於開口道:「老師,公主在裡面等你。」 張紫星輕輕地點了點頭,碧雲童兒欲言又止,終於還是退了下去,莊園中地侍女們也告退而去,只留下張紫星站立在門前。 那門雖然關著,但顯然是沒有閂。 推開門,就能見到龍吉公主。按照她白天的原話「便答允於你」,那麼仙靈之氣,咫尺可得。 然而,這咫尺之距,卻如天涯。彷彿兩個人與兩顆心的距離一般。 張紫星遲疑著將手伸向那門,快要觸到門上時,卻忽然僵在半空,進退兩難。這個姿勢一直保持了半個多時辰。 龍吉公主白天地話彷彿又響徹在耳邊。 各取所需嗎? 張紫星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然後睜開雙眼,緩緩地推開了門。 時間一天天過去,周營地免戰牌終於摘去了,立刻就採取了主動,整軍朝金雞嶺而來。早接到斥候消息地聞仲率魔家四將、洪錦出陣,將韓變、韓升留在金雞嶺主營守備。 這次周軍地統帥依然是姜子牙,反正身份已洩露,索性將臉上的面具摘去,露出真容,而姬發也被所謂的四賢八駿擁護著,親臨掠陣。 雙方首先自是一場對罵,聞仲指責姬發大逆不道,將姬家世代英名毀於一旦,令姬昌死不安生。姬發則說天子無道,罔顧祖宗禮法,致使各路諸侯異心,天下大亂。 洪錦率先縱馬叫陣,這邊周軍出來迎戰的,是一隻怪物,頭似駝、項似鵝、須似蝦、耳似牛、身似魚、手似鶯、足似虎,十分駭人。 洪錦嚇了一跳:「你是個甚麼精怪,竟敢出陣!」 那怪物開口道:「我乃姜丞相門徒龍鬚虎是也,今來會你,還不快束手就擒!」 洪錦安下神,舉刀朝龍鬚虎攻來,龍鬚虎把手一放,磨盤大小的石頭脫手而出,如飛蝗一般,只打得遍地灰土迸起,甚如霹靂之聲。洪錦無法近身,一不留神,胯下坐騎被飛石擊,將洪錦掀落馬下。洪錦一個翻滾,躲開亂石,躍在圈外,將一旗往下一戳,把刀望上一晃,那旗化作一門,洪錦徑進旗門而去,不見蹤跡。 龍鬚虎不知這旗門厲害,趕進旗門追來,那旗門有隱遁妙用,洪錦看得見龍鬚虎;龍鬚虎卻看不見洪錦。龍鬚虎才剛一探頭,便被洪錦在旗門一刀斬下。萬幸龍鬚虎乃異種怪物,反應極快,及時一側,這一刀掛下一條膀子來,發出驚人的嘶叫,逃出旗門,返回而去,斷臂處綠色的汁液溢出,似是血液,灑了一地,甚是詭異。 洪錦收起旗門,依舊現身,由於失了馬匹,也不再戰,返回陣中,對聞仲行禮:「太師,方纔那怪物逃得甚快,不及擒殺。」 聞仲點了點頭:「今日你見了頭功,且先記下。周營中又走出一名少年道道童,相貌英俊,背著一對寶劍,喝道:「我乃九宮山白鶴洞普賢真人門人木吒,方纔那商將施左道之術傷我師弟,可敢出來再戰?」 魔禮壽手持雙鞭出陣來:「洪錦將軍已經戰過一場,就讓我魔禮壽來拿你!」 木吒與魔禮壽站在一處,木吒劍法高明。手中仙劍銳利無比,魔禮壽的雙鞭與之交擊幾下。竟然斷作四截。魔禮壽失去了兵器,卻不慌張,疾退幾步,取出花狐貂祭在空中。那花狐貂本是老鼠大小。迎風便漲。化作白象大小,口若血盆,牙若利刃,朝木吒撲來。 木吒見花狐貂來得兇惡,將左肩一搖。另一把未出鞘的寶劍自動飛起,同時手中仙劍脫手而出,化作兩道白光,朝花狐貂磨了一磨,花狐貂慘叫一聲,復原成白鼠大小,飛回魔禮壽手中,神色極其萎靡,似是吃了大虧。 魔禮壽吃了一驚,收起花狐貂。朝本陣奔去。木吒這對寶劍正是普賢真人親傳地吳鉤劍,分有雌雄兩口,十分厲害,可以劍氣凌空斬人,就連一般的仙體都抵擋不住。 木吒怎可放魔禮壽逃遁,再次祭出吳鉤劍,勢要取魔禮壽地首級。千鈞一髮之際,魔禮紅及時祭出混元珍珠傘。就見一陣天昏地暗。吳鉤劍竟然落入那傘中去了。 魔禮壽撿回一條性命,按呼僥倖。匆匆趕回陣中而去。木吒雖然擊敗魔禮壽,卻失去了吳鉤劍,當下心急如焚,卻是兩手空空,無法對敵,沒奈何間只得回陣。 周陣中又衝出一名少年將軍,挽雙抓髻,穿王服,帶束髮冠,金抹額,貫金鎖甲,束玉帶,手中一對梅花亮銀錘,騎著一匹玉麒麟,甚是威武。這少年將軍喝道:「我乃開國武成王之子黃天化也,誰敢前來送死?」 魔禮青見黃天化如此囂張,徒步奔出,喝道:「叛臣之子,安敢猖獗!看我魔禮青來拿你!」 黃天化大怒,舉錘擊來,魔禮青長槍架住,幾個回合後,黃天化撥開魔禮青的長槍,駕起玉麒麟,轉身便走。魔禮青疾趕上來時,黃天化忽然一轉身,一道金光出掌,朝魔禮青心口打來。這金光十分歹毒,正是青峰山紫陽洞清虛道德真君所煉製地法寶攢心釘,長有七寸五分,放出華光,火焰奪目,專取人心,見心即過,受此釘者,性命不保。原著中,魔家四將正是喪在這口釘上。 這金光速度奇快,魔禮青無法閃避,當即正中心口,魔禮青悶哼一聲,後退幾步,居然沒事。黃天化沒想到攢心釘居然無法傷到魔禮青,大吃了一驚。魔禮青也是暗驚出一身冷汗,他所穿的是這一次兵部秘製的最新盔甲,據說是天子親自設計,喚作明光鎧,不僅防禦力極強,而且前心和後心各有左右兩個護心鏡,箭矢不穿,今日這鎧甲果然發揮了作用,居然還能防住對方的金光法寶! 明光鎧最早出現是在南北朝,於隋朝時又有進一步發展,唐朝則是明光鎧地全盛時期。而魔禮青及大商各高階將軍所穿地,並非原本的明光鎧,而是在其基礎上更進一步地超瓷明光鎧。除結構和防禦要超越原版外,四片護心鏡也另有奧妙,採用的是超瓷合金,結合法戒的防禦法寶材料煉製,光滑無比,對尖銳性打擊有著極強地防禦能力。 攢心釘最厲害的特性就是見心即穿,取人性命。如今碰到超瓷合金護心鏡,卻無法穿透,而是朝一旁滑開來。雖然那強烈的穿透力將魔禮青震退,卻發揮不了真正的作用。 魔禮青死裡逃生,不待黃天化再發攢心釘,已將青雲劍握在手中,祭將出來。青雲劍在空中往來三次,黑風捲起,內現萬刃戈矛,朝黃天化打來。魔禮青的反擊極快,青雲劍迸發出強大的威力,黃天化想要逃遁已是來不及了。 此時,黃天化的身前忽然多出一位清矍的老道來。這道人手中拿著一個花籃,將花籃口對準青雲劍,一時間,黑風戈矛盡消,青雲劍也變小,落入那花籃去了。 聞仲認出那老道來歷,深恐魔禮青有失,一拍墨麒麟,衝出陣來,喝道:「清虛道德真君,休要逞能!你乃方外之客,為何不在青峰山潛修,反倒來助姬發逆賊!」 原來,這老道乃黃天化的師尊,闡教十二金仙之一,青峰山紫陽洞清虛道德真君。道德真君說道:「聞太師,你也是道德之士,截教門人,如何不識天數?商紂天怒人怨,天下叛之。西周應天順人,克修天道,天下合當歸周。今日貧道適逢其會,少不得又要做過一場,以明是非。」 魔禮青失了青雲劍,趁清虛道德真君與聞太師對話之際,施展白玉金剛鐲打來,道德真君不慌不忙,如法炮製,又以花籃將白玉金剛鐲收取。魔禮青法寶盡失,不由又驚又怒。 道德真君收了青雲劍與白玉金剛鐲,也不攻擊魔禮青,反而兩件法寶從花籃中拿出,脫手而出,朝魔禮青緩緩飛去:「此二物且還於那位魔將軍,還請歸還我那位木吒師侄的雙劍。」 魔禮紅見道德真君主動先歸還兄長法寶,也不好再兩軍面前失了大度,將吳鉤劍從混元傘中拿出,還給了道德真君。黃天化得到了仙識吩咐,將攢心釘交給師父,接過吳鉤劍,回到周陣,交給木吒,木吒連忙稱謝。 道德真君左手托著花籃,右手拔出長劍,朝聞仲稽首:「聞太師,且讓貧道來一會截教道術。」 聞仲身旁響起一個聲音來:「十二金仙好大地名頭!莫非欺我截教無人?」 第三百二十三章 化血神刀逞威 只見聞仲的墨麒麟旁走出一位道人來,這道人頭戴魚尾冠,身穿金邊紅袍,赤髮紅須,生得十分兇惡。 聞仲說道:「師兄,清虛道德真君乃有數金仙,且仔細為上。」 原來,這道人是聞仲的師兄,余化的師父,蓬萊島一氣仙余元。 余元點點頭走出陣去,與清虛道德真君遙對,原本他有匹坐騎千年五雲駝,只可惜在岱輿仙山尋寶之時死去,如今止得步行。 余元大大咧咧地劍指道德真君:「道德真君,我乃蓬萊島一氣仙余元,你有何本事,儘管施展出來!」 道德真君也不多說,仗劍而來,兩人你來我往,鬥了幾合。道德真君暗暗拿出攢心釘,朝余元打去,頓時光華奪目。聞仲知道這位師兄雖然修為精深,為人卻有些大性,說明白點,就是個渾人。此番見道德真君搶了先手祭出法寶,不由暗叫不好。 那攢心釘化作一道金光,閃電般地擊中了余元的心口,余元並沒有如大商將軍那般裝備有超瓷明光鎧,就是穿了件道袍。然而那肉身之力,竟然比盔甲還要厲害,就見火星四濺,那攢心釘居然彈了開來,根本無法傷到余元分毫,原來,余元煉就不壞之體,四肢雖相對稍弱,但頭顱與軀體卻是金剛不壞,法寶難傷。聞仲與洪錦等人大喜,齊贊余元道法高妙。 道德真君見今日攢心釘連番失機,吃了一驚,收回攢心釘,正要拿出五火七禽扇,卻聽余元大喝一聲:「道德真君!且接我金光銼!」 余元那金光銼有一尺三寸長,也是金光燦燦。祭在空中,來打道德真君。道德真君左手花籃一展,那金光銼竟落花籃中去了。余元大怒,將新煉就的化血神刀拿出。朝道德真君祭起。道德真君有了先入為主的觀點,只道那化血神刀與金光銼差不多,當下再施花籃,哪知道居然毫無作用。**** 道德真君的花籃是一種收容性的法寶,但有自身的限度,若是對方法寶地位階和品質高過花籃,便無法收取。這一點,與落寶金錢完全不同,落寶金錢的妙用就是切斷對手與法寶的聯繫。吸引而落,哪怕你是心血煉製,也無法避免,但落寶金錢也有缺陷,就是太「挑食」,只落高級貨,兵器類法寶反而不落。比起來。魔禮紅的乾坤傘地作用則介於花籃與落寶金錢兩者之間,比較均衡,但威力卻偏小。 原本道德真君的花籃也算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寶,但余元這化血神刀是在其師金靈聖母的協助下,以截教秘術。費盡心力煉製,若論品質,實是在花籃之上。這化血神刀霸刀無比,修為較低的仙人中刀,不論傷口大小,整個身體頃刻化為血水而死;若是修為較高,也難以支持太久,最終依然是死路難逃。 化血神刀來得甚快,如一道電光,道德真君花籃失機。已來不及躲避,肋下當即中刀,悶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余元果然是「大性」之人,或認為道德真君必死無疑,竟不追趕,收回化血神刀,得意地大笑起來。 姜子牙見道德真君面色鐵青。忙問:「師兄。傷勢如何?」 「那物好生……厲害……」道德真君搖了搖頭,勉強說了一句。卻見肋下傷口已流出黑血來,以丹藥嚼碎搽之,居然不起作用。姜子牙深知清虛道德真君的道行,想不到連他都被傷至如此,其餘人怎能敵得過余元? 余元朝周陣叫道:「清虛道德真君不過如此,還有何有道之士?不妨前來一會!」 姬發眼見姜子牙請來的仙人落敗,己方士氣低落,當即將目光朝羅迦看來,羅迦朝姬發點了點頭,手舞長刀,大步奔出,喝道:「我乃督糧官羅迦!余元休要猖狂,看打!」 余元一聽羅迦的名字陌生,雖看上去有點道行,卻終究只是個督糧官,心中不以為然:「區區周將,有何懼哉!我這便在此處不動,讓你砍上三刀又如何!」 羅迦眼睛一亮,快步上前,余元果然老實,不退不讓,也不攻擊,一副「你有種就來砍我」的模樣。( )聞仲在一旁看得直搖頭:這位師兄,什麼都好,就是頭腦有些不開竅。 羅迦忌憚余元開始殺傷道德真君地法寶厲害,本欲施計,不料對方卻大模大樣地放棄優勢,反而讓他三招,正中下懷。羅迦暗運玄功,存心三刀結果余元性命。 只見羅迦的長刀飛速旋動起來,舞出一片金霞,居然帶起了漫天狂風,聲勢驚人地朝余元頸部斬來。聞仲看得心驚:想不到這督糧官的戰鬥力如此之強,這一刀之威,堪比自己的雌雄雙鞭了。 金霞掠過余元的脖子,卻如同碰到什麼堅硬之物一般,居然倒捲了回去,羅迦「蹬蹬」地退了幾步,看到自己的法刀上竟然銼了一個缺口,不由大驚。余元滿不在乎地說道:「第一 羅迦這才知道余元不壞之身的厲害,長嘯一聲,騰空而起,背後隱約升起巨翅之形,雙翅金光一閃,與長刀合為一體,並作一隻巨鳥,朝余元全身席捲而來。這巨鳥撞在了余元身上,轟地一聲,消弭無形,余元踉蹌了幾步,卻是無事,只是心口道袍處又多了一個裂口,口中數道:「第二刀!」 羅迦想到之前在姬發面前誇下海口,將心一橫,顧不得許多,將身一展,就在空中化作一隻鳥面人身地怪物來。這怪物綠色的尖嘴如鷹喙一般,面呈忿怒形,露牙齒,肚臍以下也是鷹的形象。頭戴尖頂寶冠,雙發披肩,身披瓔珞天衣,手戴環釧,通身金色。身後兩翅向外展開。呈朱紅色。 這鳥面人身的怪物將口一張,綠氣繚繞,凝結成一顆綠色的珠子來。事實上,羅迦正是西方教八部眾地迦樓羅。本相是一隻大鳥,雙翅有種種莊嚴寶色,頭上有一個大瘤,稱做如意珠。傳說迦樓羅鳥鳴聲悲苦,以龍為食。它每天要吃一個龍及五百條小龍。到它命終時,諸龍吐毒,無法再吃,於是上下翻飛七次,飛到金剛輪山頂上命終。 八部眾中。迦樓羅正是龍的剋星。這位迦樓羅雖然也以龍為食,可不會如後世地傳說中那樣被龍毒死,而是將那毒素凝煉成法寶。 眼前這顆珠子,就是迦樓羅食龍煉就的如意毒珠,也是他最強的法寶。 迦樓羅心想余元反正不會抵抗,索性發揮出如意毒珠最強的毒性,將那珠緩緩飛向余元。要布下天毒大陣,置余元於死地。 哪知余元不等毒陣布下,手中血光閃電出手,化血神刀已將迦樓羅地左翅貫穿而過。迦樓羅哀鳴一聲,跌落塵埃。恢復成羅迦的人形。羅迦忍痛叫道:「你不是說讓我三刀……」 余元眼睛一橫,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只說讓你三刀,誰讓你施那勞什子珠子了!」 這渾人也有渾人的邏輯,腦袋只有一根筋,認死了理就不會改變。羅迦雖自負心智,卻自作聰明,終是栽在了余元手中。 羅迦聽到余元地話,氣得差點吐血,待要說什麼,化血神刀的力量發作。只打了一個哆嗦,已說不出話來,拼著殘力奔回陣中。 余元又勝一陣,愈發得意,周陣中一人喝道:「余元傷我兄弟,著實可惱,待我羅那來會你!」 這羅那長著一張馬臉,身軀強壯。頭頂還有兩隻短角。兵器是兩隻短錘。他也不廢話,上來就舞動短錘朝余元打來。余元仗著不壞之軀。不避不讓,手中長劍刺向羅那,羅那無可奈何,只得避開。余元正要施化血刀,忽見羅那將身一扭,分出一個分身來,這分身居然是個體態輕盈的女子,相貌端莊,頭上是一隻獨角。 羅那面前驀地多了二個豎鼓,而那短錘已變化成兩支小鼓槌,敲打起來,帶著奇異的節奏感,使得余元的心神不由自主地被那鼓聲吸引。與此同時,女子跳起舞來,身姿輕巧,不時飄飛空中,顯得優美無比,看得兩軍將士紛紛雙目發直----這還是戰場嗎? 余元地感受更多,心神不由自主地被鼓聲控制,無法生出第一來,而仙識中則傳來女子陣陣美妙的歌聲。這歌聲帶著一種玄妙的力量,使得余元地神智漸漸模糊,最後居然昏迷在地。 這羅那乃西方教八部眾地緊那羅,有音樂天」、「歌神」之稱,有男女分身神通,男性擅鼓樂,女性擅歌舞,有魅人元神之能。余元雖外功卓絕,有不壞之身,元神卻相對薄弱,正中了道兒。 羅那與女子對視一笑,又合二為一,手中短錘朝余元天靈蓋擊去,直打得騰騰煙出,烈烈火飛,卻是若無其事。 聞仲一見余元失手,趕緊一拍墨麒麟,搶出陣來,雌雄雙鞭脫手而出,喝道:「休得傷我師兄!」 那鞭原是兩條蛟龍化成,雙鞭按陰陽,分二氣,十分了得,羅那不敢敵對,抓著昏迷的余元就往陣中跑去,背上還是中了一鞭,直打得肉綻骨折,卻終是擒著余元逃了回去。 第三百二十四章 姜尚背信詐余元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 W .yxg. cc) 聞仲見師兄被擒,大是著急。姜子牙見擒下了余元,而己方四人著傷,龍鬚虎與羅那倒還罷了,道德真君與羅迦卻是受了奇傷,眼見性命垂危,當下不敢戀戰,領軍混戰了一場,退回了營地。這一次,吃過弓騎兵大虧的周軍在前排俱是大盾防禦,不敢怠慢,雖然撤退時,大盾兵被機動性極強的弓騎兵消滅殆盡,但主力卻是保存了下來。 姬發也親眼見到了大商弓騎兵的可怕,明白那重騎兵輸得確實不冤,不由將希望全寄托在了闡教與西方教的這些仙人身上。 化血神刀的威力極強,道德真君與迦樓羅的傷勢漸漸加重,姜子牙逐一嘗試各種療傷仙丹,卻都沒有效果。此時,燃燈道人帶著一幹道人從天而降,姜子牙連忙聞訊而出,將眾仙迎至早準備好的席殿蘆蓬安坐。 燃燈道人所帶來的道人中,除闡教的同門外,有四位是姜子牙沒有見過的,據燃燈介紹,這四人都是道行精深的玄仙,分別是玄機真人、陸壓、太微真人與度厄真人。 姜子牙一聽四人都是玄仙,不由吃了一驚,連忙見禮。 玄機真人開口道:「姜丞相,請問商軍之中,可有那國師逍遙子影蹤?」 一提到逍遙子,陸壓與度厄真人都露出極度的忿色,只有太微真人,表面是一副怒色,目光卻較為閃爍。當日太微真人獲得「崑崙晶玉」後,並沒有聲張,而是一口咬定被那逍遙子化身施展詭計所逃,未有斬獲。 玄機真人與度厄真人都曾在張紫星身上吃過苦頭,知道逍遙子和同夥都是狡猾之輩,所以也沒有懷疑太微的話。只是太微聽兩人提起逍遙子真身遁逃時,曾有過懷疑,但那晶玉卻是真真實實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太微真人最終得出結論----逍遙子是故意將晶玉放置在同夥身上,企圖調虎離山,卻讓自己歪打正著. 姜子牙一聽。剛想回答沒有,忽然瞥見燃燈道人施的眼色,當即改口道:「曾有細作來報,商營似是有此人,只不過此人十分奸猾,輕易不露頭臉。」 這「奸猾」二字更是讓深有體會的玄機真人等人深信不疑,燃燈道人開口道:「四位道友,那逍遙子乃大商國師,雖隱身敵營。但以如此重大戰事,必會忍不住現身。當日三山關十絕陣就是如此,四位不妨在軍中稍歇,自有報仇之時。」 玄機真人四仙都點了點頭,姜子牙將清虛道德真君與迦樓羅被化血神刀垂危之事說了出來,闡教的幾位金仙都十分重視同門之誼,一聽道德真君重傷。連忙與姜子牙一同前往查看。在燃燈道人的邀請下,太玄真人等人也跟了過去。 道德真君見到一干同門。露出欣喜之色,卻是說不出話來,只是身子發抖,而迦樓羅修為較弱,更是不堪,整個人混混噩噩,如癡呆一般。眾仙見兩人傷口。俱是黑血,無法止住,紛紛駭然。 玄機真人皺眉道:「此乃化血神刀之傷,此物十分霸道,凡被化血刀傷了,見血即死。所幸兩位道友修為已至金仙之境,故而尚能支持,否則皆不可活。只不過,若是不設法化解,兩人只怕也難活過七日。」 姜子牙看著道德真君的模樣。念起同門之情,不由落下淚來。燃燈道人問道:「子牙,西方教此番來了多少人?是否有法可解此刀?」 姜子牙搖搖頭,說是西方教皆隱在暗處,使用化名,平時從不輕易現身,不知具體有多少人,但對於化血刀也是束手無策。 玄機真人似是炫耀博學.主動開口道:「此刀煉製之時。爐中分龍虎,定陰陽。同煉了三粒丹藥,可解此厄。只是那施法者如何會將解藥附與?」 姜子牙目光一亮,說出余元被俘之事,玄機真人點了點頭,當即朝姜子牙低聲說了幾句。姜子牙猶豫了片刻,看了看重傷的道德真君,終於一咬牙,答應了下來。一旁的燃燈道人見玄機真人對初見的姜子牙似乎特別熱心,不由皺了皺眉。 姜子牙來到押解余元之地,此時余元被西方教地法寶千偈索所縛,無法動彈,一件姜子牙,頓時叫道:「姜子牙,速速放我離去!否則必有所報!」 姜子牙沉吟道:「放你離去也可,須得先與我化血刀解藥,救得清虛道德真君與羅迦將 余元想了想,說道:「也罷,我就與你丹藥,你將我法寶囊拿來,我自將解藥給你,但化解後,須得立即釋我而去,不可食言。」 「這是自然。」姜子牙點點頭,拿出從余元身上繳獲的法寶囊,余元唸咒,允許姜子牙探入,然後以神念將那裝有解藥的玉瓶移動到姜子牙的手中。 「你且稍後,我救得二人後再來。」姜子牙拿到丹藥後,匆匆而去。 余元等了半天,終於等到了姜子牙的再次來臨,此時姜子牙的手中卻多了一個葫蘆。 「姜子牙,那解藥當是有效,你速速履行承諾,釋我回去!」 姜子牙沒有理睬,立起香案,將葫蘆放在案上,揭開葫蘆蓋。裡邊一道白光如線,起在空中,現出七寸五分橫在白光頂上,有眼有翅。 余化自修煉不壞之體以來,一向自恃,如今對這小葫蘆反而生出少有的危險警兆。就算是他再愚鈍,也明白姜子牙違背承諾,要害自己,當下破口大罵:「姜子牙,卑鄙無恥,背信棄義,來日必不得好死!」 那白光頂在余化的泥丸宮上,余化頓時混混噩噩,姜子牙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說了一句:「寶貝請轉身!」 那東西在白光之上連轉三四轉,可憐余元斗大一顆首級落將下來,口中最後猶吐出「背信棄義」四個字。 陸壓和玄機真人從帳外進來,姜子牙連忙將葫蘆還給陸壓,稱謝道:「陸道兄果然好寶貝,居然能破余元的不壞之身。只不過,我原本答允釋放於他,此番背信,實是有愧於心。」 玄機真人說道:「子牙,何必內疚?那解藥一共才三顆,救下兩人後,如今僅剩一顆,若是放了余元,來日再施那化血刀傷到諸位道友,當如何救治?」 姜子牙聽得有理,歎了一口氣,謝過玄機真人。陸壓又道:「子牙,此時周軍士氣低迷,不如將這余元首級掛於轅門之上,也可借此立威,穩定軍心。至於余元地仙體,還是另作安葬罷。」 姜子牙自恃有玄機真人、陸壓這些強者在,又來了好幾位同門,加上隱身暗處的西方教人,己方實力倍增,當不懼聞仲等人,當下吩咐軍士,依照陸壓之言行事。 余化被殺的消息傳到商軍大營,聞仲得噩耗,怒斬俘虜武吉,隨即泣不成聲:「是我不該請師兄出山,此番害他失了性命,將來如何面見恩師!」 洪錦勸道:「太師請先節哀,余元道友之仇,不可不報。太師於三山五嶽之中,道友頗多,或請一二位,必可雪此大仇!」 聞仲拭去淚水,點頭道:「將軍所言有理,我這便外出尋友,此間還請將軍多多照應。」 此時,軍士來報:「營外有一騎虎道人,自稱峨眉山羅浮洞趙公明,攜二門人而來,求見太師。」 聞仲大喜:「方纔想要去找他,他便來了!怎生如此湊巧!」 聞仲連忙帶洪錦等人迎出帳外,請趙公明與兩個門人進入大營。眾人落座後,聞仲說起余化之事,趙公明大怒,拍案而起:「豈有此理!三教原來總一般,余化道友應劫而亡也就罷了,遺體居然還受如此之辱,吾輩體面何存!待我前往,將那西方教並闡教中人也拿幾個來,砍去頭顱,掛在轅門!」 聞仲驚道:「道兄此話從何而來,莫非周軍除了闡教,還有西方教人不成?」 趙公明點了點頭:「我得申公豹道友消息,闡教與西方教勾結,欲與聞道友為難。故而趕來相助。只不過……申道友自言師命難違,從此只怕是難與我等合流了。」 聞仲自然知道申公豹乃重情之人,可惜出身闡教,嗟歎一陣,對趙公明說道:「有道兄在此,想必可輕易破敵。此時天色已晚,不宜輕動,還是明日再去討戰吧。」 趙公明點頭稱善,當下在營中歇息不提。 次日清晨,朝歌東郊莊園之中。 龍吉公主房門開了,現出張紫星的身影來。 碧雲童兒得了吩咐,這幾日沒有靠近龍吉公主的房間,而是一直守護在從院落大門口。她遠遠地看到張紫星,當即迎了上來----這位逍遙子在龍吉公主的房中已五天五夜,直至如今方才出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四靈終齊!卿入我夢猶自醒 這五天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或許根本不用猜就能想到,但碧雲童兒不敢去多問,不管怎麼樣,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 張紫星回過頭來,朝門後的房間內深深地看了一眼,說道:「龍吉,我先走了,處理完事務後,立刻就來看你。」 門後傳來龍吉公主平靜的聲音,似乎答非所問:「夢,終究是夢,總有醒來之時。」 張紫星待要說些什麼,龍吉公主的房中已經響起了淡淡的琴聲,似是不想再與他多說。碧雲童兒聽得的曲調有些耳熟,仔細一想,原來竟是逍遙子曾演奏的《紅樓夢》之曲《葬花吟》。如今被自家公主演奏出來,只覺淒涼悲傷,感同身受,竟不遜於當日逍遙子所奏。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張紫星低聲輕念著,慢慢地走了出來。 看到碧雲童兒時,他忽然大聲說了一句:「童兒,你告訴公主,我和她的未來,絕不是夢!她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 這聲音似是對碧雲童兒所說,實際上卻是回答龍吉公主的那句話。 妻子?公主和他…… 碧雲童兒心中震驚,懵懂地點了點頭,就見逍遙子沒有再猶豫,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等到逍遙子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時,龍吉公主的琴聲也發生了變化,正是碧雲童兒最喜愛的一首曲子----《有所思》。 一路上,張紫星心神激盪,腦中儘是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 仙靈之氣,終於還是得到了。 自此,仙靈、玄靈、妖靈、人靈四氣已齊聚在身。 張紫星承認,在這一點上。確實有功利心。但同時也確定了另一個心意,他是真的很想得到龍吉公主,包括她的人和她的心。當 他不希望用強行或者是讓龍吉公主痛苦的方法來佔有她,他想讓她真正明白自己地心意。為了達到這一點,張紫星使用了自己那個新領悟的力量:域! 不知道他是不是第一個將「域」的力量用來辦這種事的仙人。 這個域所幻化的,正是《紅樓夢》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龍吉公主「穿越」成了她最喜歡的角色林黛玉,而他。自然就成了賈寶玉。正如大凡穿越眾一般,整個紅樓夢的故事因為他們地到來而發生了巨大的改變。由細小的情節,到關鍵的情節,乃至結局。 在這個世界裡,林黛玉依然形姿嬌美,聰明絕頂,堅貞純情。才華橫溢;賈寶玉也同樣聰明靈秀,感情真摯,而叛逆的性格則更加強烈。兩人都失去了原有的仙術和法力,只保留了智慧和記憶。兩人從寶黛在大觀園初見開始,一路按照劇情、又不完全按照劇情地發展了下去,相識相知,相親相愛。 在關鍵的劇情裡,賈寶玉識破了王熙鳳地計謀,並沒有與薛寶釵成親,而是利用裝瘋之計。\\\\\\反與林黛玉有情人終成眷屬。最終的結局,雖然榮國府破敗,但有先見之明的賈寶玉卻同林黛玉一早便離開了賈府。隱居世外,從此逍遙自在,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也使這個故事獲得了完美的結局。 在「域」所製造的紅樓夢世界中,張紫星並沒有施展任何惑心之術,龍吉公主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也明白那賈寶玉就是張紫星這位化名逍遙子的「大商天子」。但她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感,反而徹底投入了林黛玉的角色。就算在兩人洞房花燭,成就魚水之歡地時候。她也沒有拒絕,而是情動地與他配合,開始了真正的雙修歷程。 或許是因為配合默契,雙修順利的緣故,或許是因為龍吉公主仙體所提供地力量十分強大,那「域」之力竟然一直持續了整整五天,直至紅樓夢的圓滿結局。 為了東郊之事,他在那域中也曾多次向「黛玉」道歉與解釋。那時的她。溫柔一笑,盡數包容。他也履行了自己承諾。為她放棄一切,拋棄榮國府的富貴,與她隱居終老。 卻不曾想,「醒」來過後,龍吉又恢復成冰冷的模樣,毫無半點「域」中的恩愛纏綿之態。怪不得,她方才有「夢終究是夢」的言語,莫非她真的夢醒了嗎? 不,張紫星感覺地出來,她地心並沒有如外表一般完全冰封,在域中的與他真心相待那一幕也並非作偽。或許她完全明白他的心意,只是心中的那個死結還未解開來。===張紫星有信心,一定能讓她消除心中的死結,釋放出真正的心意,快快樂樂地做他的女人。 與仙女雙修所獲得的力量果然不凡,張紫星感覺到自己體內地仙力已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地高度,也不知道是否已突破了原本金仙中階巔峰的境界。然而有一件事很奇怪:他確實從龍吉公主身上獲得了仙靈之氣,這種仙靈之氣渾厚無比,與淡然地人靈之氣、銳進的妖靈之氣、輕靈的玄靈之氣截然不同。 只不過,如今得到仙靈之氣後,張紫星卻驚訝地發現,原來這種仙靈之氣竟然一直就存在他的體內,只是原本感覺十分微弱。如今與龍吉公主連續兩天雙修後,這種力量愈發強烈,所以才肯定了原來體內的那種力量正是仙靈之氣。 只不過,這原本的仙靈之氣是從哪裡來的呢? 張紫星雖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顯然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而且就算集齊了四靈之力,還須完全融入手少、手太、足少、足太四脈,加以平衡,再凝煉融合,或許有可能模擬出接近混沌的力量。若有大悟性和大機緣,甚至可以借此領悟到真正的混沌之力,即聖人的力量。 但是,並不代表集齊了四靈之力。就百分之百能成為玄仙甚至聖人。以軒轅黃帝自己的機緣與悟性,也只能領悟到了接近混沌之力的境界,最終止步於玄仙之境。 換句話說,四靈之力,只是提供了一個可能發生變化的基礎條件,能不能發生變化,關鍵還在於本身。^^^^或許終其一生,也無法領悟。與其餘人艱苦修煉、自行參悟摸索相比。這個基礎,確實算得上是捷徑了。 張紫星目前需要做地,就是將四靈之力分凝於四脈,然後安心參悟。同時,龍吉公主的心結,也需要慢工細活地逐漸開解。 張紫星自立商青君為後、頒布討逆檄文後,朝中上下一心。加上比干和商容早已知曉一些秘密,必要時也可與方、商青君一起決斷大事。張紫星有時換另一個身份行事時,沒有上朝,也不會影響朝中的日常事務,反而有比干和商容以靜思之名助他公然掩飾,故而與龍吉公主雙修的這幾天裡,朝歌一切正常。 然而,從前方傳來最新戰報卻讓張紫星無法安心下來:金靈聖母的弟子余元死了,還被斬首示眾!張紫星初識余元是在南海奪寶,而在後來的岱輿仙山尋鍾時。更是對余元的能耐知之甚詳。如原書一樣,余元有金剛不壞之身,就算是神兵利器。也難傷害。如今能破余元不壞之身並將其殺死的,就算不是原著中地陸壓,也是十分了得的敵人。 張紫星考慮良久,將修煉與龍吉公主之事暫且放下,召來眾人商議。最後,他決定親自前往金雞嶺一趟,同去的還有刑天,由於商青君不放心。又多帶了袁洪、曹寶、蕭升三人。 遺憾的是,臨行前,張紫星前往莊園親向龍吉公主道別時,卻是吃了個閉門羹。*****無論如何耗費唇舌,都沒有成功 然而張紫星不知道的是,在他離去後不久,那緊閉大門的房間內卻隱約地響起了琴聲----《送別》。 且說,金雞嶺上。趙公明好不容易待到第二日。當即乘虎提鞭,朝周營而去。聞太師生怕趙公明有失。駕墨麒麟與魔家四將一同跟上,親往掠陣。 趙公明乘虎而來,在周營之外大呼道:「著西周丞相姜子牙快來見我!」 姜子牙聽聞來報,有騎虎道人指明叫喚,心知此人必是道德之士,當下請燃燈道人等人一同出營相見。 燃燈道人見來人戴著奇異面具,認得正是截教知名仙人趙公明,暗暗吃驚,在仙識對姜子牙說道:「來者乃峨嵋山羅浮洞趙公明,為截教門人,十分了得,你可見機而作。」 姜子牙聞言,催動四不相上前施禮道:「原來是峨眉山羅浮洞的趙道友,不知來此有何見教?」 趙公明冷笑道:「你既知我來歷,我也不與你多費唇舌。你闡教與西方教勾結,殺死余元道友,又將其頭顱高掛轅門,著實可恨!姜尚,我知你是玉虛宮門下,今日來此,自是要見個高下!你那微末道行,還不配我出手,你且喚那身後之人來!」 姜子牙聽得連燃燈道人都形容趙公明「十分了得」,自是不敢相持,退了回去。這邊闡教群仙中道行天尊惱恨趙公明猖狂,邁步而出:「趙公明,你不識大數,自昧己心,逆天行事,今日至此,合該盡絕!」 趙公明大怒,下得虎來,將手中神鞭祭起,朝道行天尊打去。那鞭神光閃灼如電,打山山碎,擊地地裂,非常厲害。道行天尊雖然口中那般說,但也聽聞過趙公明地大名,不敢怠慢,將金龍短鏨祭出。 金龍與神鞭糾纏一處,一時難分高下。趙公明出手極快,才祭出神鞭,又拿出縛龍索來,頓時銀光大盛,道行天尊還未來得及做出第二反應,便被憑空拿去。趙公明以縛龍索拿了道行天尊,當即朝聞仲方向一扔。 聞仲見狀,命魔家四將制住道行天尊,並以截教符咒暫時封住了道行天尊的行動。道行天尊的修為原要高過聞仲與魔家四將,但此番被縛龍索牢牢擒住,無法動彈,只得任由施為,那短鏨失去了主持,金龍自然消失。 赤精子與道行天尊交情匪淺,見狀連忙衝出陣來。趙公明不等赤精子施展陰陽鏡,手中迅速取出一物,正是定海神珠。那定海珠祭在空中,有五色毫光,縱然神仙,也觀之不明,瞧之不見,一刷下來,正中赤精子。赤精子身上雖有八卦紫綬仙衣,卻依然無法抵禦,被打倒在地。 趙公明見此時聞仲已制服道行天尊,當即將手一招,縛龍索又飛回手中。 燃燈道人見趙公明舉手投足間就擊敗兩人,吃了一驚,連忙對姜子牙說了幾句。姜子牙鼓起勇氣,一拍四不相,衝出陣來,叫道:「趙道友且慢動手!」 趙公明冷哼一聲,並不理睬,手中五色毫光再次祭出。卻見姜子牙手中握著一根黃旗,那旗現有千朵金蓮,護住身體,五色豪光不能下來。這正是玉虛宮的至寶之一,戊己杏黃旗,卻是不知那超級探測器打神鞭是否在姜子牙手中。 姜子牙畢竟修為低微,雖有杏黃旗在手,整個人卻被那定海珠的壓力迫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坐下四不相也發出哀鳴,四蹄漸漸陷入堅硬的泥土中。這邊廣成子急忙趕將出來,將赤精子帶回陣中。 趙公明祭出的五色毫光被杏黃旗的金蓮一擋,頓時露出了原貌,依稀是二十四顆珠子形狀。燃燈道人、玄機真人和陸壓俱是見聞廣博之人,看到這五色毫光的真面目時,猛然齊齊一震,眼中不約而同地露出貪婪之色。 陸壓眼珠一轉,不等燃燈道人和玄機真人有所行動,搶先而出,大叫一聲:「趙公明!休傷子牙道友,貧道西崑崙陸壓,特來一會截教手段!」 燃燈道人和玄機真人俱是心機深沉之輩,見陸壓如此積極地搶著出陣,想必也是看出了看二十四顆珠子的來歷,企圖奪取,不由暗罵這矮子狡猾。 這一刻,兩人心中不約而同地生起希望陸壓失敗地念頭。 第三百二十六章 定海神珠懾群仙 趙公明眼見這矮子是個生面孔,但看出他至少有玄仙中階修為,當下不敢小覷,放任姜子牙離去,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陸壓的身上。 趙公明素喜先下手為強,這次也不客套,祭出神鞭朝陸壓打來。那神鞭另有妙用,當即化作千萬根,在空中亂舞,看得聞太師暗讚。 陸壓施展出神通,身化長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萬鞭中穿行。長虹的速度尤其迅疾,那千萬鞭影居然沒有一條能擊中於他。 陸壓的表現也讓趙公明高度警惕,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對付。他正指揮神鞭追擊長虹,忽然心生警兆,迅速拿出縛龍索,頭也不回地朝身後祭去。 原來,趙公明的身後又是一個陸壓,看那態勢似想施展偷襲,卻被察覺。 陸壓曾在張紫星手中領教過縛龍索的厲害,知道這銀索一旦纏上,就難以掙脫,當即再化長虹,躲閃開來。陸壓的長虹之術確實了得,在原著中算是獨步封神,居然能接連避開諸法寶的攻擊。 但這僅僅是陸壓的兩個分身,他此時的真身是在趙公明的後方的上空,手中拿出一個葫蘆,正是殺死余元的斬仙飛刀。這分影之術乃妖族秘傳,雖當日敗與刑天之手,卻一般仙人,卻是無法識得其中厲害。 趙公明似是對頭頂的陸壓沒有察覺,還在操縱縛龍索追趕目標,陸壓目中閃動著森寒的殺機,朝趙公明打開葫蘆蓋來。 就在此時,趙公明面具後忽然傳來一聲冷笑,陸壓還未完全打開葫蘆蓋,就見頭頂五色毫光閃耀,同時一股極其強勁的恐怖力量鋪天蓋地而來。 陸壓心知不妙,欲要化長虹而走時,終是慢了半步。「彭」地一聲已被定海神珠擊中了肩膀,當即跌落下來。其餘兩個分身受此感應,迅速聚集過來,三合為一,還原成一個陸壓,只是面色慘白,似乎吃虧不小。 陸壓怎麼都料到:趙公明居然看穿了他的分影之術,而且似乎能一心三用,同時照顧三個方向。更可怕是,趙公明只有一個人,出手居然比他三個人加起來還快! 原著中,趙公明正是施展法寶的超級快槍手。縛龍索擒黃龍真人,定海神珠連打闡教十一金仙,無一失手。要知道,除去拖後腿的黃龍真人外,那十一金仙大多都是身懷異寶。各具殊能之輩,尤其是廣成子,最擅搶先打人,卻被趙公明搶先擊倒。而後的那些金仙也以同樣的方法接連擊倒,一時間,這位趙大大簡直有種「天下英雄莫能當」的境界。 說來也是陸壓不走運,趙公明所領悟地上清仙訣的妙用中,一種是天清地明,不僅可抵禦各種惑神幻術。還能察覺九天九地的微妙之物;第二種便是分心之術,可一心多用,兼顧八方,正是這兩種神通,使得趙公明最擅長速攻之道。今日這種情形正好克制了陸壓的分影秘術,如果讓陸壓的斬仙飛刀先出手,只怕勝負的結果就要逆轉過來了。 陸壓的遁光速度遠在趙公明之上,但出手速度絕不如趙公明,所以一般情況下,只要趙公明不輕敵。憑這定海神珠的威力,陸壓是難以獲勝的。 定海神珠共有二十四顆,可合為一體,發動強力地攻擊,傳說後來曾化釋門二十四天,威力極其恐怖。定海神珠還有一種特性,就是敵人的修為越高,抗性愈強。所能發揮的威力也就越大。陸壓結結實實地中了一擊。本身又無防禦法寶,所以傷勢比赤精子還要重。總算他還有幾分本事。不待趙公明追擊,逕直化虹落荒遠遁,免去性命之厄,但終是吃了個大虧。 陸壓這一敗陣,燃燈道人充分認識到了趙公明的可怕,自忖不是對手,當下理智地收起了貪念,暗暗計較起來。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也是吃驚不小,這兩人一時沒認出那定海珠地來歷倒還罷了,而玄機真人卻是看得分明。玄機真人自恃修為還在趙公明之上,又有趁手法寶震天錘、陷地玉在手,就算不能奪得定海神珠,也不可能如陸壓一般落敗。 玄機真人一念及此,當即邁步出列:「趙道友,貧道玄機,尚且有一事相詢。」 趙公明見他從闡教的隊伍中走出,心道必是和姜子牙是一夥,冷然道:「如今你我雙方是敵非友,要打便打,何必多費唇舌!」 言罷,銀光閃動,縛龍索已迅速捲向玄機真人。玄機真人早有防備,手中陷地玉發出晶光,那縛龍索受這光華一照,頓時停滯不前。趙公明眉頭一皺眉,縛龍索消失不見,又回到他手中。 玄機真人說道:「且慢動手,待我相詢一事,再分高下不遲!」 趙公明看出玄機真人實力卓絕,本著先下手為強的習慣,暗暗將定海珠拿在手中:「你且說來!」 無獨有偶,玄機真人也偷偷將震天錘拿出,準備伺機偷襲,口中說道:「趙道友是否識得逍遙子?還將那縛龍索借於他使用?」 「逍遙子?」趙公明心中微怔,隨即答道:「我曾從某位道友口中聞得逍遙子大名,此人曾在三山關會合金鰲島諸友,以十絕陣大戰闡教金仙。雖然被破了五陣,闡教也折了太乙與玉鼎兩位金仙。這逍遙子連施幻魔陣殺玉真人,生擒廣成子,端的了得!我雖有心與他結交,可惜緣吝一面,至今未曾相見,何來借縛龍索之說?」 燃燈道人聽得趙公明說起逍遙子在十絕陣的戰績,不免面露尷尬,闡教諸仙也各自惱怒。燃燈本受元始天尊之托,主持大局,往三山關破十絕陣,卻折了玉與太乙,為此元始天尊對他大是不滿,差點沒將那玉虛印收了回去。而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卻心中明白:逍遙子地戰績還不止如此,事後他們三位玄仙一同前往。竟然被逍遙子成功逃脫,還收了度厄真人的隕雷珠,單論這份實力,就遠勝十二金仙…… 玄機真人聞言,心中更是湧起萬丈波瀾----那縛龍索居然不是趙公明所借!縛龍索雖有雄雌之分,但天下間卻只有兩根,一根在趙公明處,另一根則是在…… 這樣看來,當日逍遙子所施展的莫非是雌索?那麼當時在鳳凰山青鸞斗闕豈非是……被她騙了?為什麼龍吉會幫助逍遙子? 原本玄機真人的真意是找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然後戰敗趙公明,搶奪定海神珠,就算是截教聖人找上天庭,也可以用逍遙子和縛龍索之事為因果。拒還定海神珠。 然而,如今事情的真相卻是太出乎意料了,饒是玄機真人心計深沉,也不免腦中一陣紊亂,此時只聽趙公明一聲大喝:「看打!」 玄機真人這一分神之際。趙公明已趁機發動了攻擊,他早看出對手的修為在自己之上,所以一出手就是最強的法寶:定海神珠! 那喝聲讓玄機真人猛然醒悟,此時就見五色毫光已自頭頂落下,暗叫不好。玄機倉促間發動陷地玉防備,哪知道那定海珠威力驚人,一擊之下,雖然那沒有攻破陷地玉地防禦,卻使那晶玉上多出一條裂紋來。若是再強行使用。必會毀去。 玄機真人吃了一驚,不敢硬拚,收了陷地玉連忙後退。哪知趙公明地出手實在太快,收發法寶幾乎沒有什麼停頓,一擊未曾得手,第二次攻擊又閃電般地發動。這一次,五色毫光狠狠地砸在了玄機真人背上,只打得胸中三昧火連同鮮血噴出三丈遠,幾乎立足不穩。玄機真人晃了兩晃,急運玄功心法。緩過勁來,終是沒有跌倒,忍痛施出土遁,逃回西周大營而去。 闡教諸仙見兩名如此強大的玄仙都被趙公明的五色毫光擊傷敗回,均是面面相覷,哪還敢妄動。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也不敢貿然出手,以免自取其辱。趙公明喝了幾聲,卻沒見眾仙下場。冷笑一聲。騎上老虎,與聞太師一道。押解道行天尊返回而去。 廣成子眼見道行天尊陷落敵手,按捺不住,大喝一聲,拿出番天印,施遁光追來:「趙公明,且留下道行天尊!」 趙公明猛地一返身,沒等廣成子番天印出手,定海神珠後發先至,將廣成子打下塵埃,這邊燃燈道人長歎一聲,請慈航真人將廣成子帶回。 「好快的出手!」前方一個聲音讚道:「萬般皆破,唯快不破!趙道兄的出手速度當真令人佩服!」 只見前方多出五名男子,最前方的兩人中,一個身材較高,相貌普通,穿著一身道袍,左臉上還有一道淡淡的刀疤,另一個是彪形大漢,狀貌雄壯,還有三人跟在後面。趙公明感覺到那大漢的境界似乎深不可測,還在自己之上,暗暗吃驚,不由多看了幾眼。 聞仲一見那道袍男子,大吃了一驚,趕緊迎上前去:「國師,你如何來了此地?」 來人正是張紫星與刑天,五人今日到達金雞嶺,聽聞趙公明與聞仲前往周營叫陣,故而趕來,正好看到了趙公明施展定海神珠打倒廣成子一幕。張紫星看趙公明地出手果然迅疾無比,當下出口稱讚。 張紫星笑道:「太師,與西周叛逆對敵乃國之大事,況且西周有闡教與西方教撐腰,實力非同小可。我唯恐太師有失,故而前來相助。」 趙公明一聽,立刻明白了此人便是逍遙子,仔細打量了一陣,發現逍遙子修為表面上看起來不高,實際上已至一種內斂的非凡境界,以自己地眼力,竟然看不出具體的深淺層次來。原本因為十絕陣之事,趙公明就對逍遙子另眼相看,如今更是暗讚,面上露出友善之色:「逍遙道友如何認得我?你地大名我早有所聞,今日得逢,甚是欣喜。」 張紫星心中暗道:早在當年大旱之時,咱們就見過面了。而且我還想娶你那三個妹妹呢……是不是該提前叫聲大舅子? 聞仲知道張紫星的真實身份,見天子不顧安危,化身國師親至前線,不由嚇了一跳,由於有外人在旁,不好明說,只得說道:「此乃敵方之所,並非相聚之處,還是回營再說罷。」 「這些闡教之徒,道術低微,可視之為無物……」趙公明輕蔑地回頭看了遠處的諸仙一眼,點頭道:「就依聞道友之言,先回營地。」 這邊燃燈道人等人聽得此語,紛紛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而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眼見仇人逍遙子到來,卻不敢上前,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敵人揚長而去。 眾人回營後,重新見禮,張紫星也將刑天介紹給了眾人。趙公明一聽那壯碩漢子居然是當年獨力抗天的刑天,心中頓時生出相惜之心。刑天對今日趙公明連敗諸仙的手段也十分欣賞,兩人談地甚是投機。 趙公明提出要殺死道行天尊,將首級掛在轅門之上,替余元報仇之事。 張紫星從申公豹口中聽說過玉虛冊之事,暗忖此時殺死道行天尊,只怕會進一步刺激元始天尊,要是那位聖人如原著中那樣,拉下臉皮來對付小輩,只怕還有大麻煩。雖說他也埋下先手,但此時姬發一方除了闡教,還有西方教,最好地辦法應是各個擊破,不能讓通天一個人陷入以一敵三地苦戰。 但道行天尊也是不能放的,張紫星心念電轉,勸阻了趙公明地行為,提出由他這個國師來處置道行天尊。趙公明看了看聞仲,聞仲自是不會違抗天子,朝趙公明點了點頭,趙公明答應了下來。 張紫星謝過趙公明,暗暗高興:玉虛冊只能看出門下弟子的生死。換句話說,只要不弄死道行天尊,元始天尊就不會知道。對於張紫星來說,一個活的道行天尊,比死的用處要更大,就如同……至今關押在摘星樓基地中的西方教龍道人一般…… 第三百二十七章 傷明王接引西來 周營席殿中,遭遇失敗的闡教諸仙都是面色不善。赤精子與廣成子皆被定海珠傷得不輕,短時間內難以痊癒。而玄機真人與陸壓也在另一處營中養傷,燃燈道人考慮了一陣,吩咐了姜子牙幾句,姜子牙趕緊轉身而去,打算通過姬發來請西方教人對付趙公明。 闡教眾仙一聽燃燈道人的計劃,紛紛稱善:既然我闡教吃了大虧,你西方教也別閒著,既然是盟友,就要有難同當。若是能用西方教多多消耗對方的實力,正是再好不過。 燃燈道人的真實想法是:無論是闡教、截教、西方教,你們三方越消耗實力越好,反正我燃燈最終是安然無事,屆時只要看準機會,必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就這樣,在姜子牙的策動與姬發的請求下,第二天上午,對趙公明實力認識嚴重不足的西方教人主動找上門來。 雖然西方教人用的都是化名,但從對余元的戰鬥中可以看出,八部眾的迦樓羅與緊那羅已露了相。 當年大商討伐犬戎之役中,西方教慘敗,五大明王之首不動明王身死;八部眾也折損了夜叉、龍、阿修羅、帝釋天和摩呼羅迦,可謂精英損傷近半。 此時來商營前叫戰的一共有四人,由於化名羅迦的迦樓羅由於化血神刀的傷勢尚未痊癒,還在軍中養傷。這次出場的羅那(緊那羅)、軍荼利道人與另外兩名男子,其中一名還騎著一頭青牛。 趙公明聽得有人指明要自己出陣,忙乘著黑虎出得營來。\\\\\聞仲和張紫星生怕他有失,跟出在後方掠陣。刑天目前不在金雞嶺的商營中,因為他已連夜將道行天尊押回了朝歌。 趙公明是三霄的大哥,自然知道當年准提親臨黃河陣、險些以大欺小,害自己三個妹妹之事,打量了一下為首的軍荼利道人,面具後發出冷笑聲:「想必幾位就是西方教中的高人了!爾等不偏安淨土,反而不知死活。涉足中土,意圖染指,莫非當年犬戎之敗還不足以自省?若是及早退下,當自尋死路!」 西方教四人早從姬發與姜子牙口中得知,這趙公明正是當年擺下九曲黃河陣,害死諸位同門的三宵娘娘的兄長,如今見他如此囂張,一上來就揭西方教的舊傷疤,不由露出忿色。 軍荼利道人瞥見趙公明後方張紫星。微露驚訝,遙遙合十道:「逍遙子道友,別來無恙?」 張紫星亦稽首還禮:「軍荼利道友,原來你果真復活了。昔日我在南海之時驚聞噩耗,與歡喜道友一道,將你的甘露送出險地,心中一直牽掛。後在東海得遇貴教准提聖人。得知道友無恙,甚是欣喜。只不過我乃大商國師,深受君恩,如今道友卻是相助逆臣……你我各為其主,難免有敵對之時,徒有嗟歎而已!」 軍荼利道人露出惋惜之色:「昔日道友護送歡喜師弟與我甘露而行,相救之恩,貧道不敢忘卻。若有機會,我當盡心報答。」 趙公明原本就對西方教沒有好感,聽得不耐。手中神鞭一指西方教四人:「爾等要戰便戰,休要多言!莫非想來套交情,以期我手下留情不成?」 這邊緊那羅大怒而出:「趙公明休要猖獗。待吾羅那前來會你!」 聞仲一見擒去師兄余元害其身死地羅那,頓時神目張開,怒髮衝冠。趙公明也聽聞過羅那擒余元之事,眼中森寒的殺機一晃而過。 緊那羅雖然惱怒,對敵卻不敢怠慢,將身一扭,現出那女子分身來,同時手中開始敲鼓。果然就見趙公明身體微微一晃。似乎是為那歌舞聲樂所迷。緊那羅不知他有天清地明神通,這種程度的迷惑之術根本不起作用,還道已將其所迷惑,不由暗喜:截教門人,不過如此! 就在緊那羅自以為得計,想要接近對方施殺手時,趙公明雙目暴睜,神鞭忽然如電般脫手。神光閃灼間。正中那女子頂門。兩個分身皆是聲息相通,女子慘叫一身。與男身重合在一起,還原成緊那羅的身體。只不過那頭蓋骨上已有一道可怖的龜裂之紋,不住滲出鮮血來。趙公明毫不留情,再發神鞭,緊那羅避無可避,頭顱被打得粉碎,當即身亡。 西方教乘青牛者救援不及,眼見緊那羅死在眼前,心中大怒,現出六首六足六手的奇異金身來,這金身頭戴骷髏冠,手和足上有毒蛇盤繞;面部三眼,作憤怒狀,顯得聲勢驚人。^^ 趙公明毫無懼色,喝道:「來者通名!休要如方纔那人一般,做了無名之鬼!」 那人知道己方西方教身份已敗露,也不隱瞞,咬牙道:「吾乃西方教主座下五大明王之一,大威德明王,今日定要雪同門之恥!趙公明,納命來!」 說罷,那骷髏冠上射出千道金光,大威德本尊的氣勢陡然又增強一倍。那坐騎青牛看似笨重,速度卻十分迅捷,轉眼已至趙公明身前。金身手中弓、箭、劍、戟、索、棒等武器齊齊朝趙公明打來。趙公明似是沒料到對方速度如此之快,已是躲閃不及,哀鳴一聲,已經被擊打個正著。 那大威德明王這一擊著實驚人,地面上陡然多出一個大坑來,但大威德明王卻絲毫沒有得勝後的喜悅,反而十分警惕。原來方才被擊中發出哀叫的只是趙公明地坐騎而已,此時大威德明王的頭頂上忽然傳來一聲大喝,抬頭時,頭頂已被趙公明神鞭擊中。 大威德明王方纔的那一擊確實出乎趙公明意料,所以趙公明閃避倉促間,被迫棄了坐下黑虎,逃遁開來,心中也是暗暗自警,看準機會,將神鞭打來。 那大威德明王的甚是了得,神鞭擊中頭頂,卻是火星四濺,只讓他退了一小步。居然無恙。趙公明的身影從空中飄飄落下,再次發鞭。 大威德明王自恃金剛之軀,不避不讓,只將手中法器擊向趙公明。\\\\然而,這次趙公明這次的攻擊目標卻是那頭青牛,青牛雖是靈物,卻無主人那般刀槍不入,當即被打得筋斷骨折,歪倒在地。眼見是不活了。 你殺我坐騎,我也還你一報!這正是趙公明的脾性。 大威德明王被斜倒地青牛掀下地來,未及站起,上空五色毫光驟然出現。大威德明王只覺光芒耀眼,看不清是何物,略一偏頭,被那定海珠擊中肩頸。饒是那金剛之軀,也無法防禦,骨頭頓時被擊得粉碎。 大威德明王不料對方的法寶竟能破自己的最大仗恃金剛之軀,自信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當下不敢再戰,忍痛收了金身,捂著脖子朝回逃去。趙公明得勢不饒人,定海神珠再出,這一次正中背心。由於大威德明王的金身已收,那金剛之軀的神通也隨之消失。身體與普通仙人無異,當即一陣骨碎聲傳來,整個人都被打飛了出去。生死不知。 軍荼利明王與另一男子正要上前相救,趙公明已飛身而上,手中忽然多出一把短劍來,凌空一抹,寒光閃動,大威德明王地頭顱已被割了下來。趙公明隨手一揮,短劍連著那人頭釘在商軍的轅門之上,正如余元的下場一般。 這大威德明王本是西方教最強的護法明王。有金剛之軀神通,法寶難傷。偏偏趙公明的定海珠是個異數,就連身穿掃霞仙衣與紫綬仙衣地廣成子、赤精子都無法倖免。\\\\\而在原書中,就連通天教主也曾被燃燈道人施此珠打落過,何況是區區大威德明王?此番時運不濟,也是命中改絕。 西方教剩下的兩人見趙公明取了大威德明王的性命,還辱其屍體,大是悲憤。聯手攻來。與軍荼利明王齊來地是同為五大明王之一地降三世明王。兩位明王對視一眼,齊齊上前各施展金身圍攻。張紫星等人見西方教以二敵一。正要上來相助,此時一心二用的趙公明再次展現出了快槍手的本色,彷彿生怕被張紫星與聞仲搶了功勞去一般,連施定海神珠,迅速將兩人打倒。 張紫星原本正在思考:昨日連玄機真人、陸壓都受傷不輕,而西方教今日為何主動找上門來與趙公明邀戰,頗有些送死的意味,想是受人唆使,這樣看來,不妨留下一個以施離間之計,與闡教有舊怨軍荼利明王正是最好的人選。 此時他見趙公明要出手取兩位明王的性命,連忙喝道:「趙道友且慢!」 在張紫星喊話之時,另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道友手下留情!」 這個聲音聽來平和,卻帶著一股奇異而強大的力量,直響徹在場每個人地心中,嗡嗡作響,將張紫星的聲音完全蓋了下去,就連趙公明也不禁受這聲音的力量所影響,後退了一步。 只見場中多出一個道人來,這道人身材高大,面皮饑黃,頭挽抓髻,五官顯得有些朦朧,只是感覺出他臉上掛著微笑。 趙公明想到方纔這道人聲音所帶來的強大力量,不由暗暗吃驚,問道:「你是何人?可是這西方教的同黨?」 道人微微拂袖,軍荼利明王和降三世明王頓時從趙公明的身前消失,出現在道人的身後。兩位明王一見道人,忍痛行禮:「拜見教主!」 這個稱呼讓趙公明、張紫星和聞仲齊齊一震,各自警惕。 教主?這道人居然是西方教大教主接引聖人!接引終於出場了!怎麼接引和准提都是那副面黃肌瘦、營養不良的模樣?張紫星打量了一陣接引,心中又多出了一個「極樂淨土缺糧」地評價。 接引乃西方教主,有一說為三世佛中地南無阿彌陀佛,也有說法為如來,但許仲琳地《封神演義》明顯有抑佛揚道地傾向,所以張紫星也懶得去考究他的來歷。在原著中,接引遠遠不及准提主動活躍,要借個東西也是磨磨蹭蹭,並不痛快,只是在四聖破通天時,才被請出場。當然,身為混元聖人,實力自是非同小可。 從如今西方教地表現來看,當是准提道人主外,接引道人主內,接引應該是個工於心計,善於謀劃、經營的厲害角色,只是不知今日准提為何沒有出來? 趙公明得知此人居然是西方教主,六大聖人之一,當即露出謹慎之色。接引道人看了一眼緊那羅與大威德明王的屍體,長歎了一聲:「貧道來遲一步,累門人性命,實是天數!」 趙公明正要開口,張紫星搶前一步,擋在他身前,朝接引道人行禮道:「貧道見過教主聖人!昨日這位趙公明道友本與闡教眾人鬥了一場,並未曾招惹貴教,卻不知為何今日貴教主動上門挑釁。此番兩方軍前鬥法,縱有傷亡,亦是天數。教主乃聖人之身,品行高妙,當不會以強凌弱吧。」 趙公明雖然高傲,但也有自知之明,定海神珠再厲害,也不是聖人的對手。如今見這逍遙子面對聖人,並不畏縮,而是挺身而出,言語對自己多有護持,心中不由生出感動。 接引道人先前聽到張紫星勸阻趙公明對門人下殺手,而如今又不畏聖人威嚴,反而拿語言擠兌自己,暗暗驚奇。 接引哪知張紫星原本就是個不賣聖人帳的角色,也曾多次面對不同的混元聖人,包括老子、通天、准提、女媧,或爭辯,或論道,或閒談,從未有過畏懼,又怎麼被他所謂的威嚴所懾? 接引道人打量了張紫星幾眼,看出他修為十分奇特,暗中略為推算,哪知越算越是驚訝,看向張紫星的目光中不由閃出精芒來。 第三百二十八章 十二品蓮台御誅仙 (下載小說到雲軒 閣 www.yxg.cc) 軍荼利明王見教主沉默不語,似在思索,開口道:「兩方鬥法倒還罷了,趙公明害了大威德明王,為何還辱其屍身,懸於轅門之上?」 張紫星看了一眼沉思的接引道人,開口解釋道:「凡事有因必有果,我方蓬萊島一氣仙余元前日為緊那羅所擒,不僅被殺,而且也將頭顱懸於門外。趙道兄此行,只不過一報還一報而已。」 這麼一說,倒是西方教理虧在先了,軍荼利忙道:「余元雖是我教所擒,卻是陸壓使闡教姜子牙以葫蘆所殺,並非我等所為。」 「陸壓!」趙公明想到昨日被自己定海珠打到的矮道人,當即露出切齒之色。 張紫星心思轉得飛快,當即飛身上轅門,取下那頭顱,雙手奉與大威德明王的屍身之上,說道:「此事既是誤會,當歸還明王首級,只不過,不知今日軍荼利道友何故前來尋隙?」 張紫星故意將話柄引向「西方教主動上門找麻煩」上來,雖然西方教與闡教已有默契,但並未宣告天下,兩教正是結盟,所以軍荼利明王也不好明說是逞能來為「盟友」報仇,只得面色尷尬地隨口說道:「只因那闡教……」 「闡教門下真乃小人也!昨日敗於趙道友之手,今日卻讓貴教前來折損實力,想必是燃燈那廝施的詭計!」張紫星露出義憤之色,卻也正好猜中。 軍荼利明王當年在南海時,就是被燃燈暗算,險些喪命,此番雖然闡教與西方教和好結盟,但心中難免有芥蒂。此番對闡教避而不見,也有這方面的緣故,聽到張紫星此言,自是感同身受,暗暗咬牙。 接引道人打量了一陣張紫星。開口問道:「道友尊號莫非是逍遙子?」 張紫星知道瞞不過接引。坦然道:「正是貧道,方才說得太急,未曾通名。失禮之處。還請聖人見諒。」 接引笑道:「道友何必多禮!我教二教主准提師弟曾對道友的悟性根行讚不絕口,道友妙悟的那句緣起無自性。一切法無我更是深合我教真髓。准提師弟得蒙道友饋贈天書。如今正在參悟之中,道友與我教大是有緣,既是如此,道友可隨我西行而去,入主極樂之鄉,貧道願請道友為三教主 在場諸人都吃了一驚,西方教聖人接引居然親自邀請逍遙子前往極樂之鄉,做那三教主! 趙公明看著張紫星的目光也有些異樣了,但並不是懷疑這逍遙子與西方教勾結。而是奇怪。趙公明的脾性就是:相信朋友。絕不懷疑!他奇怪的是,這逍遙子修為雖然莫測。但應該在自己之下,最多也不過是金仙上階層次,也不知究竟有何過人之處,能讓身為聖人的接引道人如此重視! 聞仲與袁洪自是明白天子絕不可能加入西方教,倒是軍荼利明王,在南海時,曾對逍遙子的禪理和根性佩服不已,只覺教主此舉果然英明,堪稱慧眼識人。 張紫星本人卻是暗暗冷笑,三教主?這個頭銜只怕是曾許過N多人吧,孔宣就是其中之一,只怕那燃燈道人也曾有份。他心中清楚:接引道人之所以如此看重自己,一來是為了孔宣與混沌鐘,二來則是那命外之身,至於根性悟性,倒是其次了。好在那本「天書」拖住了准提,否則今日要是雙聖齊至,就算是通天也難以敵對----最好準提被那天書弄得神魂顛倒,走火入魔……不過這個願望顯然太理想化了。 張紫星露出深思之狀,搖頭道:「教主明鑒,非是我執意辜負教主盛意,只不過我與貴教無緣,又深得君恩,不可忘本。除非……教主能悟出那天書之妙,我自當遵守諾言。」 接引道人聽逍遙子提到「天書」,不由暗暗皺眉,那天書確實是太過深奧,除了那九個混沌之形外,他和准提都無法參悟其中奧妙。但接引絕不會就此放過逍遙子,依然是舌燦蓮花,竭力勸說。 趙公明原本就對張紫星很有好感,一聽接引居然不厭其煩地強拉其入教,不由火起,也不顧什麼聖人不聖人,喝道:「逍遙道友自有主張,你身為聖人,為何不知進退,強邀人入教!」 接引道人看了看趙公明,讚道:「中土地大物博,果然良材甚多。道友身有紅氣沖空,想是與我教有緣,若是有意,可皈依我教,同歸極樂,今日之事,自當作罷。」 張紫星聽得「紅氣沖空」,不由暗暗鄙視:當初准提道人在東海擒獲金靈聖母三人時,也是用這個拙劣的借口,如今接引也來個依樣畫葫蘆,莫非就不會換個托詞?還「同歸極樂」呢,在後世地意思可是同歸於盡…… 趙公明聽出接引道人語氣中暗蘊地威脅之意,不由勃然大怒。他心知這西方教主絕不會就此罷休,索性先下手為強,手中一抖,五色毫光如閃電般打向接引。 接引道人見這五色毫光,微微動容:「原來是這件寶物,怪不得我那幾位門人都不是道友的對手!」 接引口中說著,手中多出一面青色的旗來,那旗現出白氣懸空,金光萬道,上空有一粒舍利子,護住了接引。定海神珠受這旗幟之力,在空中滴溜溜直轉,就是無法下來。趙公明見定海神珠失機,吃了一驚,連忙招回,哪知道那定海神珠彷彿被舍利子之力粘住一般,微微顫抖,竟然無法收回。 趙公明出手甚快,張紫星阻攔不及,一見這青旗,驚呼道:「青蓮寶色旗!」 接引道人自忖這青蓮寶色旗極少在人前展露,想不到逍遙子居然知道來歷,當下露出讚賞之色:「逍遙道友,好眼力!」 封神中有四大旗,皆是護身至寶,分別是玉虛宮地戊己杏黃旗,八景宮地離地焰光旗,西方教的青蓮寶色旗和天宮地素色雲界旗,如今接引道人施展地正是青蓮寶色旗。 原本以接引的道行,並不需要青蓮寶色旗就能抵禦定海珠。如今施展法寶。恐怕意在定海神珠。趙公明大驚,另一隻手飛快祭出縛龍索,卻被接引輕輕一指。那縛龍索軟綿綿地掉落在地。如同一根普通繩索一般。 接引道人又一指趙公明,趙公明身旁忽然多了兩片柔軟的蓮瓣。陡然變大。將其全身緊緊包裹了起來,只留得頭在外面。蓮瓣帶著極強的韌力和禁錮之力,趙公明定海珠不在手中,一時掙扎不得,面上露出切齒之色。 接引道人也不理會頭頂的定海神珠,面露笑容,對趙公明說道:「趙道友,你休要逞強了。今日我教中八部眾與明王死於你手,亦是一段因果。道友殺孽太重。不若皈依我教。不僅可免殺劫。我還當將這定海神珠歸還於你。道友意下如何?」 趙公明素來義烈,哪裡肯屈從。破口大罵:「休要妄想!我深受師尊大恩,縱死也不會叛師出教!」 張紫星怎會眼睜睜地看著大舅子死在接引手中,暗自著急,怎麼那位大BOSS還沒來?當下上前道:「教主手下留情!我這裡還有下情相稟!」 接引道人一聽,朝張紫星看來,就在這一分神之際,天邊一聲冷哼傳來。 這冷哼聲本是極其遙遠,但轉瞬餘音便已至場中。而原本包裹趙公明身上地蓮瓣忽然毫無徵兆地變成了千百片整齊地碎片,散落開來,碎片未及落地,便已做飛灰。與此同時,青蓮寶色旗的金光舍利也被壓制了下來,定海神珠奮力掙脫那束縛,自動飛回到趙公明手中。 總算來了!張紫星眼睛一亮。趙公明回過神來,見到場中忽然出現的騎牛道人,心中大喜,下拜行禮,口稱師尊----來者正是通天教主。聞仲也趕緊行大禮參拜,張紫星鬆了一口氣:怎麼這位老大總是要遲來半拍,莫非習慣擔任最後時間來一記絕殺地關鍵球員? 接引道人雙眉一展,稽首道:「原來是截教地通天道友,誅仙四劍果然了得,怪不得准提師弟當年也曾有一招之憾。」 「接引道友有禮,」通天教主就在奎牛背上還禮道:「當年見那位准提道友時,他正欲倚強凌弱,欺我三個女徒,後來南海之上,又欲為難我三個門人,強逼入你那西方教!如今見到接引道友,卻也是這般行徑!你那西方教也多有五蘊、四諦、十二因緣之妙論,號高潔厚德,為何言行不一,專為此下作之事?」 接引道人毫不介意通天教主語中的嘲諷之意,搖頭道:「花開見我我見其人。我教自有我道,外人何足道也!道友何須多言?今日既然前來一會,想必不會就此而回,就讓貧道來一會誅仙四劍之威。」 通天教主笑道:「自當如是!」 兩人均是面帶笑容,但出手卻是毫不容情,通天教主也不下坐騎,手一指,四道光華朝接引道人迎面撲來。接引道人從剛才通天教主劍破蓮瓣就體會到了誅仙四劍地厲害,當下不敢怠慢,腳下現出一座白色蓮台來,有十二瓣,散發出陣陣異香。 那蓮台緩緩轉動,接引身邊現出十二瓣巨大地蓮花之形,誅仙四劍被這蓮花所阻,一直無法前進。但四劍隨即圍繞著蓮台旋轉起來,帶著一股無匹的鋒銳之力,所掠之處,蓮瓣寸寸俱斷,但很快又再生了出來,生生不息。兩人的力量都控制得極其精微,在一旁的張紫星、趙公明等人都沒有任何感覺。 誅仙四劍鋒銳無匹,雖然斬得極快,但蓮瓣再生的速度同樣驚人,一時落個不相上下之局。看接引的意思,也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先防住你的四劍再說。 通天教主眼見不能勝,收回四劍,皺眉道:「聞聽十二品蓮台乃往生之蓮,今日領教,果然名不虛傳,道友倒是防得嚴實!只是這般攻防,如何才能分個高下?」 接引笑道:「既是如此,道友且看我蓮華陣之攻。」 言罷,那白蓮十二瓣驀地分散開來,化作漫天花瓣,旋轉飛舞,朝通天教主席捲而來。 蓮瓣每一片都如同有生命一般,組合變幻成一個奇妙的陣勢,從四面八方將騎著奎牛的通天教主地包圍了起來。 面對著漫天地白蓮花瓣,通天教主也不反擊,四道光華驟然落在身周,變成四把古劍之形,護住中央。那白蓮花瓣雖然將通天教主團團圍困,卻無法靠攏過來。因為花瓣才一接近四劍的力場,就化作齏粉消散,就算花瓣乃至柔之物,也無法避免四劍地恐怖銳力。 那蓮華陣連番變化,時而合成一個釋家的「萬」字,定在通天教主頭頂,緩緩旋轉,散落出漫天花雨,如旋風一般;時而交織匯聚成幾盞巨大的蓮花燈,爆裂開來。無論蓮華陣如何變換,通天教主始終端立於奎牛之上,身邊四劍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變化,但接引的攻擊就是無法靠近分毫。 這蓮華陣無法突破四劍之力,雙方這一輪攻防互換,均奈何對方不得,暫時是個平手之局。 第三百二十九章 老子元始會通天 就在花瓣即將被接引收回之際,一道紫色的電光從花瓣飛快衝出,迅疾無比,直射接引頭頂,接引頭上升出舍利,光幕護住全身,那紫光砸在光幕之上,現出層層如同水波一般紋路,卻無法摧毀光幕。停頓時,隱約可見是一柄小錘。 紫電一擊無功,又飛了回去。然而接引面色忽然變了變,背後的光幕竟然被什麼一股可怕的銳氣一分為二。原來,誅仙四劍中,有一把絕仙劍已不知不覺地出現在接引的背後,將那舍利的護身金光硬生生斬開。 接引手中驟然現出青蓮寶色旗來,頓時白氣懸空,金光萬道,那青蓮寶色旗的舍利子與接引本身的舍利子合二為一,金光當即大盛,絕仙劍一時無法斬開光幕,而此時十二品蓮台也被接引收了回來。 通天教主也不追擊,心念一動,四劍當即消失不見,說道:「十二品蓮台、青蓮寶色旗、佛光舍利……道友防禦之功堪稱諸聖之首,端的周密無比。只不過,防雖有餘,攻卻不足。此番較量,當是道友敗了。」 接引微微頷首,承認了自己的敗績,方纔他雖然在青蓮寶色旗的幫助下,防住了絕仙劍,但畢竟慢了一步,背後的道袍仍被那無匹的銳氣所損,破開一道長縫,雖頃刻復原,畢竟是輸了一招。 聖人都是萬劫不壞之身,說到底,聖人之間的爭鬥,誰都不能真正取了誰的性命。因而聖人之戰要麼就是不外洩力量,純粹以切磋為主,見好就收;要麼就是在三十三天之外放開手腳。施展出毀滅星辰之力,大戰一場,直至一方敗走。 當年准提道人與通天教主放對時,先是切磋敗了一手,隨後由於通天教主不肯釋放不動明王等人,故而撕破面皮,在三十三天外大戰了一場,最終准提敗退而歸。 如今接引在失機之下,敗了一招,但並未如准提那樣不依不饒。而是爽快地認輸道:「鴻鈞老師所傳四劍,果然威力驚人。貧道既然敗於道友之手,也不作糾纏,就此別過。此番因果結下,我自帶門人西去,來日必有再會之時。」 通天教主面無表情地應道:「自當完此因果。」 接引道人看了張紫星一眼,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道友當真不考慮貧道所提之事?」 張紫星答道:「緣若來時,避之猶不去;緣若無時。強求亦作空。教主何必執著?」 接引道人長歎一聲,朝他點頭示意。帶著軍荼利明王與降三世明王飄然離去。 張紫星與趙公明等人見通天教主擊敗接引道人。心中大喜,正要上前而來,忽見通天教主轉過身去,朝遠方說了一句:「二師兄,方才觀戰已久,何不現身一見?」 張紫星心中劇震:元始天尊也來了!居然還躲在一旁窺視接引與通天的較量! 就見前方上空祥雲繚繞,仙樂響亮,地面上現出一個道人來,這道人給人的感覺是面貌端莊。一臉正氣。手中拿著一根玉如意,舉手投足間皆帶著出塵之氣。 方才接引教主是外人還罷了。如今面對同門師兄,通天教主也不貿然失禮,下得奎牛,稽首道:「師兄請了。」 此人正是闡教教主玉虛宮聖人元始天尊,元始天尊還禮道:「師弟,當日紫霄宮共議封神榜時,曾算定成湯無道,氣數當終;周室仁明,應運當興。如今師弟來此,反而相助商紂,逆天而行,是為何說?」 通天教主答道:「天道無常,豈可以一時之數論之?此時天機紊亂,已失常理。孰興孰衰,不得而定。何來逆天之說?當日紫霄宮諸聖議定封神榜,亦曾有各憑氣運之論。根行深者,成其仙道;根行稍次,成其神道,根行淺薄,或成其人道,隨輪迴之劫,或飛灰湮滅,不存於世。你我皆乃混元聖人,萬劫不壞,超然於世,自是不染人界興替,只為門下氣運。二師兄深謀遠慮,一早便搶先將那封神之命者納入門下,又因當年算定之數,將門人盡數相助於西周。我門下多於大商息息相關,二師兄此舉真意不言而喻,既是如此,我也唯有相助天子紂,以合殺劫之運。」 張紫星聽得通天教主將立場挑得如此明白,而且還言明了是幫助他這個天子,可見重視之意,不由暗暗點頭。事實上,這種結果也是張紫星靠自己地實力與表現贏得的。在通天教主看來,且不論截教與大商的關係,目前天子手中有孔宣與混沌鍾這樣的強助,本身又有乾坤鼎在手,還和三聖皇、西王母有密切聯繫,加之智謀卓絕,手段高超,竟然能說動大師兄老子!這位人界天子已不僅僅是一個受人擺佈的棋子,而是有了當棋手的資格。 在最近那匪夷所思的經濟戰中,居然兵不血刃地讓西周民心盡失,大商本身卻佔穩道義的立場,正合了天子當日所分析的「人和」之勢,故而通天教主的語氣才會這般堅決。 元始天尊目中神光一閃,朝張紫星地位置瞥了一眼,看出此人正是那命外之人,暗暗皺眉,對通天教主說道:「師弟既有此意,我這為師兄的,自當奉陪。只是昨日我有一門下為你那門人趙公明所擒,此人乃我嫡傳弟子。還望師弟賣個情面,將之釋出,再論是非高下。」 通天教主暗忖殺劫歸殺劫,元始天尊畢竟是二師兄,又同是混元聖人,如今兩人尚未完全破臉,而師兄又當眾開了這個口,也不好掃了他地面子,以免日後老師那裡不好說話。況且一個弟子而已,並不算什麼,當下朝趙公明看了一眼:「你且將那人釋出,歸於你二師伯。」 趙公明不料元始天尊提到此事。而那道行天尊已交由逍遙子處置了,只好對張紫星施了個眼色。張紫星暗叫不好:以刑天的腳程,只怕此時被封印力量的道行天尊已經被關押在地底基地實驗室,在商青君的指揮下,進行一系列試驗了,如何能放其出來? 張紫星心思轉得極快,說道:「啟稟聖人,那被擒者乃闡教門下道行天尊,原本趙道兄意欲將其斬首,懸屍於轅門。以報余元之仇。但貧道念在其也是道德之士,不忍如此。故而勸阻,然而在昨夜不知何故,道行天尊忽然逃遁,不知所蹤,貧道地一位道友已去追趕了,至今未歸,想是無果。此事諸人皆可作證。」 通天教主又聽張紫星將余元的事情詳述了一遍,眉頭大皺。對元始天尊說道:「師兄。你那門人自倚神通走脫,當是無事。只是我那門人余元也是金仙之體,應劫身死倒還罷了,卻被斬去首級,懸於西周轅門之上!你我同出一門,如此輕辱,是何道理?」 元始天尊量趙公明等人不敢欺瞞,反正有玉虛冊可以查得生死,道行天尊當是無恙。聽得通天教主質問余元之事。不由暗罵那些門人做得太過顯眼,答道:「此事確有欠妥。我當命人迅速葬下余元,以息此事。」 通天教主頷首道:「既是應劫,此事就此了結罷!二師兄,你我各行其道,方纔你在旁窺視我與接引一戰,心中必有計較。今日少不得要做過一場,以明天數。」 元始天尊笑道:「俗語雲,先師次長。我雖有心與你見個高低,卻有師長在前,豈可獨自專擅?」 通天教主似是感覺到了什麼,面色一變,朝空中看去。須臾,就見虛空中現出一座金橋,搭於地上,橋上一鬚髮皆白的老道乘青牛緩緩而下,正是八景宮聖人老子。 老子來到兩聖跟前,目光掃過後面地張紫星,對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說道:「二位師弟,別來無恙?」 三人見禮完畢,通天教主搶先道:「今日我與二師兄各執己見,分助大商與西周,自當有一戰。大師兄法駕至此,是為助我,還是為仲裁而來?」 老子歎了一口氣:「三師弟,你何苦如此?此番殺劫臨世,我等聖人俱是萬劫不壞,無非就是門下氣運。你門下良莠不齊,根性淺薄,多犯嗔癡之戒,無法與二師弟門人相較,自是難逃殺厄。師弟趁早聽我良言相勸,休要再逆天行事,速回守碧游宮,著弟子改過前愆,靜心修持,或能有一二可免殺身之難。」 通天教主的心陡然沉了下去,沉聲說道:「大師兄為何如此偏幫二師兄?天下生靈,不論是何族何類,凡有靈性者,皆可傳道。有道是,有教無類。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此方為我道之真意。我門下弟子雖多,或有根性淺薄之人,自會應劫而行,但豈可如大師兄這般一概而論?橫豎是各憑氣運上榜,如此說來,二師兄門下,也盡可足應劫之數!」 張紫星聽得暗讚:通天教主這番話,有不少還是取自他這個天子當日在碧游宮所言地理論,就算是老子,也找不到太好地理由反駁。 果然,就見老子沒有駁斥,而是長歎一聲:「三師弟,既然如此執迷不悟,我也無需多言。我乃人教之主,當行人教之道,以人為本,大凡妖魔異族,如不尊人化,則不入人道,我也不予庇護。況且我當年曾有承諾於二師弟,若果真有兄弟相爭,當助他三次。今日既然是如此,請三師弟休要怪我不論舊情。」 張紫星差點跳了起來:三次!為什麼不是兩次?好個人教聖人李聃,居然還耍了這麼一手! 雖然當日在八景宮時,他以滅世之道的強勢,壓制住了老子,但歸根到底,終究還是被老子算計了一次。 天道無常,世事變幻,你算計他人時,也落入他人之算,怎可能一切盡在掌握? 通天教主的面色冷了下來,說道:「原來大師兄與二師兄還有這番計較!當年在紫霄宮時,二位師兄於我那廣授教義之道就有微詞,雖然我等道各迥異。卻始終是一師所授,想不到你們一早便議定壓制於我,可歎我猶不自知!既是決定倚多勝少,合攻於我,為何方才不與那接引一道,以三斗一?我縱然真有翻天本事,也不是對手。」 老子似是有些歉疚,說道:「西方教畢竟是外人,你我三兄弟同出一門,再如何也只是內鬥。若是連同外人鬥你,豈非打自家嘴臉?」 老子的這番話讓張紫星有些意外。不由對老子另眼相看。原著中,老子、元始天尊是毫無愧色地夥同接引和准提,兩次圍攻師弟通天教主,倒是通天教主在萬仙陣前說過「不知他打我即是打你一般」之言,想不到,今日老子居然說出這番道理來。 張紫星忽然有些明白當日老子為何許那太清令牌兩次之效了。老子尊清靜之道,況殺劫乃人界興替。並非必須地出手。老子當年對通天教主「有教無類」之道不太滿意,也有「以人為本。大凡妖魔異族。如不尊人化,則不入人道」之論,而元始天尊正是早立心計,迎合老子的喜好,門下弟子多為人教出身,偶爾有一二異類也以人化而傳人道,如玉真人、黃龍真人,亦得重視。而申公豹不論對像貴賤高低,出身如何。屆時一概交往。與通天教主地一些行為暗合,故而為元始天尊所憎。 老子雖然有心偏袒元始。但畢竟與通天教主乃師門兄弟,加之清靜無為,不喜爭鬥,自知當年三次之約過多,故而借張紫星上次八景宮之事,將太清令牌通過其手轉交給三師弟通天教主,等若將三次減為一次,正好兩邊均衡。 湊巧的是,這與張紫星當日在八景宮的手段也有些類似。張紫星是以已廢棄地滅世計劃,換去這太清令牌,而老子卻是早有暗償通天之意,通過這個令牌使天子放棄滅世之心。雙方你情我願,倒是不謀而合。 老子頂上現出一尊玲瓏塔,又拿出扁拐來,一副要大戰地態勢:「此番我為諾言出手,若有虧失,還請三師弟休怪。」 元始天尊見大師兄欲要搶先發動,心中暗喜,三寶玉如意與盤古幡已握在手中,準備合力拿下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緩緩頷首,誅仙四劍陡然懸浮在身周,緩緩轉動,手中卻拿出一塊木牌來,對老子說道:「大師兄既為諾言出手,亦可為諾言罷休。還請看此牌之面,就此停手,休要與我為難。」 老子故意露出驚色,頭頂玲瓏塔之形漸漸消失,問道:「這太清令牌我明明給了那人,為何在你手中?」 通天教主也不回答,只道:「大師兄休要多問,我且問你,此牌是否有效?」 老子看了元始天尊一眼,長歎道:「一飲一啄,原是因果。想不到此物居然落在了三師弟手中。二師弟,今日我受此牌所限,無法助你,就此罷手,你當好自為之。」 元始天尊見大師兄原本要助自己,卻忽然罷手,心知通天手中的木牌必有內情,卻不好多問。雖然老子今日不能出手,但多少也達到了另一個目地,就是對通天教主表明了站在闡教一方地立場,當下點頭道:「大師兄不必介懷,既是如此,我便獨力領教三師弟的神通,不知三師弟要如何較量?」 通天教主朝天空看了一眼,說道:「此處難以放開手腳,不若你我往三十三天外一行如何?」 元始天尊微笑頷首:「正合我意!」 話剛落音,兩人已消失不見。 老子輕輕歎息一聲,頗有深意地朝張紫星看了一眼。哪知張紫星毫不避讓,亦還了他一個詭異地眼神,居然主動地走上前來,冷哼道:「貧道參見人教聖人,聖人地算計果然是非同凡響!令貧道好生佩服!」 老子知道這化身逍遙子的天子暗指地是那太清令牌兩次之事,心中倒也有些過意不去,並沒有怪責他的無禮。卻不知,天子那個滅世計劃也是虛張聲勢而已。 趙公明和聞仲一聽張紫星語氣如此不善,頓時嚇了一跳:好不容易通天教主才使老子罷手,正在與元始天尊於三十三天外鏖戰。這逍遙子(天子)如何去主動惹這位人教聖人?須知,聖人可不是普通的「道友」啊! 第三百三十章 聖人之能!三十三天外的激鬥 讓趙公明與聞仲更加吃驚的是,老子居然笑道:「逍遙道友,休要氣惱,那件事確是我算計於你,只不過你所需者亦已獲得。引用道友當日話來說,就是你我各得其道。道友也非完全失算,只望莫要忘記承諾我之事。」 張紫星知道老子說的是銷毀那核彈之事,眼珠一轉,歎道:「我既答應了道友,自當履行承諾,如何敢欺瞞你這位聖人?此事不久必有所動。但貧道卻是有些心有不甘,還望聖人賜下一兩件寶物,以撫我心。我也不敢要那先天至寶太極圖,就隨便給個離地焰光旗或是金剛琢即可。」 趙公明與聞仲聽到兩人竟然十分熟稔,互以道友相稱,而逍遙子居然獅子大開口,大喇喇地向聖人索要至寶離地焰光旗做「補償」,不由一陣目瞪口呆。 老子並沒有如趙公明、聞仲想像中的那樣惱怒,而是沉吟一陣,說道:「鑒於當日那算計之事,若道友想要用那離地焰光旗,貧道可允借與你一次,但若是贈送,道友未免強人所難了。還有,那金剛琢是何物?」 張紫星隨便蒙了一蒙,居然獲得了借用離地焰光旗的機會,心中暗喜,隨口答道:「金剛琢可以變化大小,水火不侵,能套諸物。是一件難得的至寶。」 老子目光微露驚色:「此物乃我八卦爐中尚未完成祭煉之物,你如何得知?道友神通,當真叫我驚訝。不過那金剛琢之名甚是合體,此物索性就以此名之。」 張紫星本是隨意將西遊記中的法寶生搬硬套過來,想不到居然歪打正著。而且那金剛琢之名竟是因他而命名,不由一愣。 老子忽然看了看天空,似是察覺到了什麼,露出一絲奇光,自語般地低聲說一句:「她如何會來此?」 張紫星沒有發現老子的異樣,心中還在為這離地焰光旗這意外收穫竊喜,當即便要了過來。並謝過老子。又道:「能否請道友施展神通,讓我一觀三十三天外闡截兩教聖人的對決之狀?」 老子又看了看遠處的天空,回過頭來,對張紫星微笑道:「既是道友所請,當如你所願。」 說完,老子施展神通,空氣中忽然凝聚出現一面鏡子般物件來,裡面所展示地。正是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在三十三天外,也就是宇宙空間中的可怕戰鬥。||首-發www.Junzitang.com|| 如果說先前在地面時。接引和通天還屬於那種不用「內功」的純「招式」切磋。那麼此時在三十三天外的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聖人之戰,雙方的力量都得以毫無顧忌的發揮。 元始天尊左手持三寶玉如意,右手握著一面幡,正是盤古幡。他地身旁有四枝金蓮花;花瓣上生光;光上又生花。一時有萬朵金蓮照在空中,甚是華美。但在金蓮外,有四道流光以極快地速度閃動著,縱使以張紫星的實力,也只能勉強看出流光的高速運動軌跡。 趙公明看出雙方激烈無比,目露緊張之色。生怕師尊失機。聞仲修為較弱。被那四劍的速度所懾,凝聚額上神目之力看得一陣。已是頭暈目眩,趕緊閉目調息。 目前元始天尊是守備為主,通天教主則是完全的以攻代守,四劍隨念而動,忽然化作千道、萬道、直至億萬道寒光,在元始天尊身旁高速穿梭。元始天尊仗著金蓮護身,也不躲避四劍的億萬寒光,手中三寶玉如意連番舞動,還不時將通天教主襲來的紫電錘格開。 讓張紫星注意的是,元始天尊右手地盤古幡。 那盤古幡振動時,元始天尊身前的空間忽然發生了某種變異,那變異地空間帶著強大無比地吸力,誅仙四劍的億萬道流光居然被吸納了絕大部分,而且在接近那空間時,光線紛紛發生了奇異的扭曲。 盤古幡與乾坤鼎、崑崙鏡、太極圖齊名,乃先天至寶,果然厲害,居然將誅仙四劍的威力壓制了下來。不知道是否老子的「攝影水平」太次,所以張紫星無法看清盤古幡那個無形空間的具體形態。 (張紫星大呼:別老是用廣角鏡!太缺乏攝影常識了,我要特寫!) (老子直接無視:不看拉倒,有本事自己去拍攝!) 雙聖邊戰邊走,戰鬥愈發激烈。由於盤古幡的威力驚人,通天教主雖是進攻,腳下卻在飛速後退。就見那億萬道流光與萬朵金蓮在空間中迅速穿行,沿途所經之處,一些小型星辰經受不住那戰鬥的巨大餘波,紛紛開裂甚至爆炸。 張紫星總算見識到了聖人覆滅星辰的可怕力量,不由暗驚。要說摧毀星球,大型太空戰艦裝備上反物質武器也能達到這個效果,要如這隨手之間毀滅一個又一個星辰卻是無法辦到。 退了一陣,正逢隕石流,大量隕石漂浮而來。通天教主退了一陣,忽然站穩,手中多出一個漁鼓來,以簡板敲擊。那些隕石紛紛如同受人操縱一般,鋪天蓋地地朝元始天尊飛去。 元始天尊手中盤古幡連振,那奇異地無形空間再次出現,如同一個漩渦一般,將隕石吞噬了進去。張紫星看到那隕石受空間吸力而產生地軌跡,回想到先前誅仙劍光被扭曲吞噬的情景,心神不由劇震:莫非是……黑洞! 盤古幡地力量,居然是黑洞! 黑洞是宇宙中的死亡陷阱和無底深淵,沒有物質能擺脫它的強大引力,包括光線。有一說是恆星在其演化末期發生塌縮而形成,其物質特別緻密,黑洞中隱匿著巨大的引力場,以至於包括光子在內的任何物質只能進去而無法逃脫。 黑洞不讓任何其邊界以內的任何事物被外界看見,由於它能吸收光子,所以無法通過光的反射來觀察它。只能通過受其影響地周圍物體來間接瞭解黑洞。怪不得,開始誅仙四劍的劍光被吞噬一空,想不到盤古幡居然是這樣的寶貝!那麼通天教主又如何有勝算? 那盤古幡的黑洞吞噬了海量的隕石後,體積似乎漸漸收縮,通天教主看準機會,身旁四劍之形光芒大盛,帶著凌厲無比的劍勢。超前方的元始天尊凌空斬去。四道劍光拼出一個燦爛地「井」字! 黑洞地力量十分恐怖,儘管能量已減弱不少,但這「井」的光芒在經過黑洞時,還是遭遇到了強烈的牽扯,最終被吸了進去。然而,雖然那劍光被吸收,那「井」字的奇特劍意卻似乎撕裂了某種空間,穿過黑洞。直接撲向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的三寶玉如意趕緊朝前一架,擋住了這一擊。但身旁那萬朵金蓮卻被那「井」字的餘勢削落了不少。那些散落的金蓮在宇宙空間中飄飛。由原本的美麗晶瑩漸至枯萎消散,正如塵世間地生滅興衰一般,給張紫星一種世事變遷,滄海桑田的奇異感覺。 就在這時,那面「現場直播」地「鏡子」忽然一陣扭曲,消失得無影無蹤。張紫星見關鍵時候「掉線」,心中大為不滿,正要投訴通訊運營商老子,哪裡老子已主動開口道:「此戰勝負已分。無須再看。通天師弟借隕石之力。吸引和削弱盤古幡之功,再以四記絕強劍意斬下二師弟地護身金蓮。雖有取巧之嫌,卻是勝了,此時兩人已各自罷戰離去。」 張紫星深知老子之能,此言必定非虛。此時就見老子又朝他微微一笑,在仙識中留下一句「陛下乃信人,當踐當日八景宮之約,貧道拭目以待」,隨即連人帶牛,消失不見。 張紫星知道老子擔心他知曉那太清令牌的算計後,從而改變主意,所以才大方地將離地焰光旗相借,以作補償,當下微微一笑,朝聞仲與趙公明走去。 趙公明見他居然能與大師伯老子平輩論交,又能冷靜地面對接引道人和元始天尊,言語對自己頗為護持,心中對逍遙子好感大增。 此時通天教主出現在地面,三人連忙上前見禮。 通天教主隨口囑咐了趙公明幾句,不顧聞仲與趙公明的驚訝之色,示意兩人退下,然後施展了一個隔音的法術,對張紫星說道:「陛下,如今闡教與西方教聯手,又有大師兄老子之助,我方情形大是不妙。方纔我與接引、元始爭鬥,雖險勝,卻也有運氣之故。接引道人最善防禦,就算是我也很難破之,而二師兄元始天尊的盤古幡乃先天至寶,較我這誅仙四劍還要略高一籌。單個較量尚且如此,若是兩聖聯手,我必敗無疑。」 張紫星親眼見到聖人的真正力量後,心中又多了幾分憂慮,說道:「教主,若是以陣圖與四劍布下誅仙大陣,勝算如何?」 通天教主沉吟片刻,說道:「聖人皆是萬劫不壞之身,若以陣圖施展誅仙劍陣,也是難以抵敵。但若能以四位修為極高的玄仙以四劍把住四門,借陣圖之力,必可助貧道拖住一位聖人,屆時勝算自是大大增加。只不過,我門下弟子雖眾,若論這把持四劍的玄仙人選,也止有首徒多寶一人而已,就算是公明也未必能勝任,餘人若是勉強湊數,只怕會適得其反。」 張紫星說道:「我那兄弟孔宣是玄仙巔峰修為,又有混沌鍾在手,當可把持一門;我麾下還有當年獨力抗天的魔神刑天,近來也悟得玄仙上階巔峰之境,亦可勝任。如今只須尋得一名人選,便可成事。」 通天教主一聽刑天已臻玄仙上階巔峰境界,不由露出異色:自己廣納門徒,盡心指導,尚只有多寶道人一徒至於玄仙地頂峰修為,其餘人包括趙公明、三霄、金靈等,皆未達到。想不到這天子身邊竟然就有兩位! 「若是那位孔道友在,以他混沌鍾地威力,加上公明,或可成功。既是如此,我這便回碧游宮,閉關靜心參悟陣圖,融合玄仙四象之位。將來一場大戰,正好了結此事。」 張紫星聽出通天教主也有趁太清令牌能牽制老子時,以誅仙陣一戰了結聖人之爭的意思,與自己不謀而合,當下點頭道:「如此便有勞教主了。只不過,若是教主閉關,元始天尊那邊,該如何是好?那些闡教門人還罷了,若是這位玉虛宮聖人親自出手,屆時教主又在碧游宮參悟誅仙大陣,有誰能抵敵於他?」 通天教主答道:「我那二師兄雖是護短,卻也自持聖人之身。若是我主動出陣,他當不會輕易出手,以免落個以大欺小之名。但你也需小心,休要太過招惹他門下嫡傳弟子,以免他不顧顏面強行出手。」 鑒於原著中元始地行徑,在這一點上張紫星依然持保留意見,並不完全認同通天教主的說法。他想了想,說道:「我觀西方教與闡教亦非完全團結一處,而是各有算計分歧,正好利用此節,謀算一番,若能讓兩教反目,自是最好;就算不能拆散雙方之盟,至少也能有擾亂、拖延之功。」 通天教主知道這位天子善於謀算,目中奇光一閃,點了點頭。張紫星想到那神奇的替身木人,又問通天教主是否還有,可以在關鍵時刻解性命之憂,但通天教主的回答卻讓他十分失望。這替身木人是通天教主當年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一塊極其稀有的先天傀儡木,以秘法煉製而成。先天傀儡木能結合使用者氣息,反客為主,代為受過,故而有神奇的「替身」之效。如今再也尋覓不到那種先天傀儡木,故而無法煉製。 原來如此,怪不得超腦始終無法研究出仿製品,張紫星露出遺憾之色。通天教主有心閉關參悟誅仙陣圖,交待了幾句,沒有再停留,逕直回碧游宮而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 陸壓書射逍遙子 周營中,燃燈道人得知了西方教敗陣,接引道人與元始天尊失機而走的消息,眉頭不由緊鎖起來。 一旁的姜子牙原本以為有兩位聖人在,自可穩操勝券,哪知竟然是如此結果,一時手足無措。此時白鶴童子帶來了元始天尊的玉旨,命姜子牙將余元好生安葬,至於如何對付趙公明,著闡教諸仙在燃燈道人的指揮下相機行事,須謹記不可躁進。 姜子牙見這玉旨並沒有破敵之策,心中失望,只得遵命將余元頭顱取下,與身軀合葬。而燃燈道人則對那「相機行事、不可躁進」感到頭痛,暗罵元始天尊扔了個難題過來:既想克敵,又想保存闡教實力,該如何是好? 若單論修為道行,趙公明並不見得強過己方群仙多少,尤其還有那四大玄仙在。然而那定海神珠委實太厲害,加上趙公明出手如電,就連修為在趙公明之上的玄機真人都被定海珠重傷。本來有兩位聖人出馬,就算是通天教主親至也可勝之,不料卻是先後敗走,連最大的希望也告落空。 燃燈道人想得焦頭爛額之時,另一處營中,那四位玄仙也在計較此事。 玄機真人和陸壓都攜有靈藥在身,雖受傷不親,通過這陣子調理,總算恢復了過來,對趙公明自是恨之入骨。但這兩人心照不宣,都沒有在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面前提及定海神珠之事----雖然這次失手,但下次說不定還有機會搶奪,定海珠這樣的至寶,競爭對手自然是越少越好。 玄機真人似是為了轉移開三人的目標,又或是對逍遙子特別痛恨,將話題到如何對付出現在敵陣中的逍遙子身上來。 算起來,張紫星與四位玄仙都有過仇怨。太微真人恨逍遙子當日無禮在先,後又使詐欺騙;度厄真人則恨其收取自己的法寶隕雷珠;而陸壓則是張紫星的老仇人了,提到這位逍遙子時,饒是心機深沉,也掩飾不住那切齒的恨意。 只有玄機真人,雖是主動提出逍遙子之事。但表面卻顯得平淡,說起對策時,也是一副不緊不慢地模樣。彷彿自己與之並無仇怨。但他心中實是對張紫星痛恨無比,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其餘人所沒有強烈妒念。 眾人商議一陣,度厄真人指出,趙公明的法寶太過厲害,有此人在,只怕難以對付逍遙子。 陸壓猶豫了一陣。^眼中暴出寒光,咬牙道:「我這裡有一奇術,喚作釘頭七箭書。雖頗費工夫。卻十分厲害,就算他有通天本領,亦可絕之!」 玄機真人、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一聽陸壓有如此奇術,紛紛面露喜色,趕緊問起這釘頭七箭書如何施展。 陸壓說道:「施展此術時,須立一營,營內築一台。然後扎一草人,人身上書逍遙子三字,頭上一盞燈。足下一盞燈。自步罡鬥。書符結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禮。拜完七篇書後。至二十一日午時,再以秘寶桑枝弓、桃枝箭射之,三箭可絕其命。此術厲害異常,縱是玄仙上階巔峰修為,亦無法避之。貧道在機緣之下偶然學得,當年曾施此術殺死一位大敵,這釘頭七箭書一出,必可絕逍遙子生路。」 度厄真人和太微真人聽得此術居然如此厲害,各自對視,點了點頭。玄機真人一聽這釘頭七箭書的情形,面色微變,失聲道:「此術莫非是上古妖族不傳之秘?」 陸壓目中掠過疑色,深深地看了玄機真人一眼,口中說道:「想不到玄機道友見聞如此廣博,居然聽聞過此術!」 玄機真人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不再多說。 度厄真人開口道:「道友竟有如此玄妙之術!當立施此術,殺死那可惡的逍遙子,以雪前恥!」 陸壓看了玄機真人一眼,搖頭道:「此術雖然厲害,但施術者亦會受其術詛咒之力,必有大因果沾身,非大福緣之人不得為之。除此之外,還極耗心力。以貧道的修為,此生也只能施展三次而已,這已是第二次施展。貧道有意請三位道友相助,以三才之位助貧道行事,一來加速行法時日,二來也可抵消那因果業力。不知三位道友意下如何?」 玄機、度厄和太微聽罷,紛紛露出異色:這因果業力豈是輕易可以抵消地?陸壓的意思,竟是想讓三人與他一起分擔這段因果。殺死逍遙子倒還罷了,若是將來那孔宣前來尋仇,也不是件輕鬆的事情,一時間,三人都默不出聲,猶豫未決。 良久,玄機真人開口道:「既然如此,貧道願助陸道友成事。這逍遙子橫豎已與我等結下深仇,又擅狡詐詭異地手段,若是讓其與孔宣會合起來,只怕我等會被逐一擊破。不如我等四人聯合起來,先滅逍遙子,日後若有尋仇之事,可四人合力,量那孔宣也無法奈何。」 度厄真人想了想,覺得玄機真人說得有理,同意了下來,太微真人生怕張紫星察覺那崑崙晶玉在他手中,日後夥同孔宣來討要,也開口答應。張紫星自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讓這四個玄仙成立了類似攻守同盟的協議。 陸壓成功獲得三仙的支持後,當即通知姜子牙,請他立營築台。姜子牙正與燃燈在商量以仙陣防禦周營,以免那萬刃車再次偷襲,聽到陸壓提出的要求,雖不知此舉用意,卻也十分配合地命令軍士依計行事。不多時,那台便築造了起來。 陸壓以符咒印訣,製出一個草人來,上面用黃符紙寫出「逍遙子」三個字,並將頭頂和腳下的天地雙燈佈置好,然後書符結印,在香爐中焚化。然後退後幾步,朝那草人拜去。 在陸壓的身旁,玄機真人、太微真人與度厄真人分別端坐天地人三才方位,各施玄功。相助陸壓行事。有三位玄仙及陣法相助,陸壓每日拜禮三次,每次行三禮,只須七日,便可施弓箭射之。只是陸壓所損耗的心力也是數以倍計地,好在有那三才之陣。能從三仙身上獲得力量,等若四人共同承擔消耗。 陸壓其實心裡還有自己的小算盤:邀那三人一道施展釘頭七箭書之術,不僅因果可以由四人分擔。而且在七日後的射箭之時,那三箭還可三人各射一記,他自己則裝作主持陣法,讓那三人承受最大地業力和罪孽。 就在陸壓朝草人施禮地同時,商營的張紫星忽然打了個寒戰,似是有所感應,只覺自己目光一陣朦朧。眼前的景物居然出現了雙影。張紫星暗忖,莫非是眼花了?還是近來苦思算計西方教與闡教,過於疲累? 陸壓每拜一下。張紫星的「症狀」就出現一次。隨即搖了搖頭。又恢復了正常。 這邊陸壓三記拜完,起身一看,忽然面色大變。只見那草人身上的「逍遙子」三個字居然漸漸淡去,最終變成了一張空白地黃符紙。 陸壓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詭異之事!釘頭七箭書乃上古妖族的最強秘術,自聖人以下,只要中此術者,就算是玄仙上階巔峰地強者,也難逃一死。除非能在整個法術完成之前。將那草人搶去。否則是絕對無法倖免地。這逍遙子也不知道是何來歷,居然能使草人發生這樣地異變! 陸壓看了周圍閉目運功的三仙一眼。顧不得元氣損耗,一咬牙,又以心血在那黃符紙上寫下逍遙子三個字,再次拜禮,這次他一共拜了九記,而玄機真人三仙也感覺力量飛速損耗,紛紛露出艱難之色。 九記過後,陸壓去看那草人,黃符紙上依然是空白一片,而且似是承受不起急功近利地九下,竟然自動焚燒起來,連同那草人一道,化為灰燼。 草人這一燒燬,陸壓四人臉上不約而同地出現難受之色,遭受到強大的反噬之力,元氣損傷不小,當然,最吃力還是陸壓。玄機真人三仙驚訝地睜開了眼睛,就見陸壓滿臉失魂落魄之色,怔怔地看著眼前焚燬的草人,彷彿是自己中了什麼法術一般陸壓心中有一個聲音在狂喊:不可能!絕不可能!自己得道以來,一共煉成了三樣最厲害地法寶,實力也借此躋身一流玄仙,就算修為比自己高,也能勝之,不料如今卻在逍遙子身上盡數落空!真炎珠被逍遙子弟子以奇怪法寶所收,斬仙飛刀本是攻無不克,自當年被逍遙子以奇特神通擺脫後,竟然連連遭逢失敗,先後敗給孔宣、刑天、趙公明……如今,自己不惜沾染因果業力,拼著元氣虧失,施展出最後的手段釘頭七箭書,非但沒有任何效果,反而因那反噬之力而受了重傷!逍遙子……簡直是自己命中的剋星! 「道友,這草人為何焚燬?究竟是何緣故?」 度厄真人地提問使陸壓清醒了過來,長歎了一聲,將釘頭七箭書失效之事說了出來,玄機真人三人聽罷,紛紛露出驚色:連上古妖族地不傳秘術都無法傷害逍遙子! 此時,木吒前來請四仙前往蘆蓬席殿議事,說是姜子牙想求教四仙如何對付商軍。 四人跟著木吒來到蘆蓬席殿,就見燃燈道人和闡教的幾位金仙都在殿中。眾人當即議論了起來。由於接引道人帶著大多數西方教人中人離開,只留迦樓羅,所以西方教暫時是失去了拿來當槍使的價值。眼下商軍勢大,那弓騎兵戰鬥力驚人,一時找不出破解之法,最關鍵是有趙公明這樣的厲害人物在,又身懷神秘法寶,己方無一人能敵。若是再這樣下去,只怕周軍的敗退也就是時間問題了。 玄機真人眼珠一轉,看了陸壓一眼,說道:「陸道友不是有那釘頭七箭書的秘術嗎?如果施展,必然能殺死趙公明這個大敵。」 眾仙一聽,目光刷地一下,全聚焦到陸壓身上。陸壓來沒想到「盟友」玄機真人會在這個當頭忽然提出此事,心中不由大罵。 姜子牙一聽陸壓竟有如此秘術,連忙上前懇求,陸壓心念電轉,表面上露出為難之色,說道:「非是貧道自珍此技,只因這秘術十分霸道,我一生止能用三次,這已是最後一次了。而且此術極耗心力,我前一次才施展不久,數月之內,只怕是無法再使。」 說完,陸壓朝姜子牙微微一笑,說道:「不過既是子牙之請,我也不好拒絕,此事還當你親自為之。我這裡有一書,寫得明白,上還有符印口訣,你需依此而用。待到你依照書中之法,每日拜禮,二十一天後,我去取秘寶桑枝弓、桃枝箭。當可三箭射草人,了結趙公明性命。」 姜子牙大喜,連忙謝過陸壓,闡教眾仙也是一陣歡欣。陸壓微笑著轉過頭去,看向玄機真人的眼神中,卻是寒光大盛。玄機真人笑容依舊,並不放在心中上,心中卻在暗忖:陸壓那釘頭七箭書之術太過逆天,若是改日反目,只怕在場之人,包括玄仙在內,都無法抵擋。未免將來釘頭七箭書對他這個天帝構成威脅,如今正好趁這個機會耗光釘頭七箭書的次數。 陸壓也有自己的計較,他地元氣雖然損耗不小,但那「數月之類無法施展」卻是個借口,真意是想借姜子牙之手殺死趙公明,並伺機奪取定海神珠。至於那大因果業力,還是由姜子牙來承擔吧。 陸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此陣若輔以三才之陣,可大大加速施術地速度,只是如此一來,又要多多有勞玄機道友三位了。」 玄機真人面色一變,與陸壓相互對一眼,似有火花交織。 無論如何,釘頭七箭書的第二次啟動計劃終究是開始了,如原著情節地「宿命」一般,這次的目標是趙公明,只是不知最終結果如何? 第三百三十二章 姜子牙書拜趙公明 (下載小說到雲軒 閣 wW W .yxg. cc) 商營中,張紫星莫名其妙地朦朧了一陣,又恢復了過來,心中甚是不解。次日,刑天從朝歌返回。如他安排的那樣,道行天尊已經被刑天以魔神族的特殊禁制禁錮了修為,成為地底基地中,一個身懷玉清仙訣的高級實驗品。 雖然西方教退走,元始天尊敗離,但目前周軍中的強敵依然眾多,以燃燈道人為首的闡教諸仙皆是修為精深之輩,而另有四大玄仙玄機、陸壓、太微、度厄無不實力雄厚。姜子牙一方的整體的實力,要遠在商軍之上。若非趙公明的定海神珠委實太過霸道,無人能直攖其鋒,恐怕如今被動防守的一方當是聞仲。 如今周軍避而不戰,須得想一個法子,將其徹底擊敗。就在眾人商議之時,趙公明忽然皺起眉頭,在營中踱起步來,似乎是沉思什麼。 聞仲還以為趙公明想到了什麼關節之處,問道:「趙道兄,可有主意?」 趙公明搖了搖頭,腳步愈發急促,抓耳撓腮。 張紫星說道:「趙道友不必心急,此事還須從長計議。」 「我知道……」趙公明勉強應了一句,點了點頭,逕直朝帳後而去。 眾人商議一陣,無果而散。聞仲去找趙公明時,發現他正睡臥在榻上,戴著面具的臉上看不清表情,只傳來一陣陣鼾聲。 聞仲見趙公明方才恍惚不安,如今又這般昏睡。只道他近日施展法術,太過疲累。不欲驚擾他的休息,輕輕地退了出去。 又過了兩日。趙公明依然在酣睡,直至下午還未曾醒來,只是那鼾聲更重。聞仲知道趙公明乃玄仙之體,見他鼾聲如雷,心下奇怪,輕輕用手推而問道:「趙道兄,你乃仙體,為何只是酣睡?」 趙公明朦朧地睜開眼睛,答道:「我並不曾睡。」 說完,又漸漸昏沉。睡而不省人事。 趙公明原本並非每天參議軍事,有時也會在營中靜養,所以張紫星原本也沒有留意,只是聞仲見其近來行為顛倒,放不下心,遂說與張紫星聽。張紫星猛然想到一事。大叫一聲「不好」。趕緊帶著刑天去看趙公明。 就見趙公明果然昏亂,神智似乎清醒,而身體不由自主地沉睡。張紫星眼中精光大盛:果然是釘頭七箭書! 釘頭七箭書是妖族地最強秘術,就連刑天也是僅聞其名而已,或許只有那些與妖皇同一時代的上古魔神才有可能知道內中奧妙吧。 原著中趙公明正是死在陸壓地這種惡毒之術下,當時是晚期才被聞仲算出,後來趙公明的兩個弟子陳九公與姚少司搶去草人後,又被楊戩變化所騙,身死半途。致使趙公明最終慘死。 想不到。陸壓終於還是對趙公明用處了此術!其實張紫星並不曾知道,那釘頭七箭書早已發動。而目標正是他這個國師,然而不知是否命外之人之故,或者是逍遙子根本就是個虛擬地任務,釘頭七箭書居然鬼使神差地失敗,最終還讓陸壓莫名其妙地吃了個大虧。 按理說,這釘頭七箭書發動,需二十一天的時間發動,只要在這段時間裡搶回那寫有趙公明名字的草人即可。 張紫星召來眾人,緊急商量此事,聞仲聽說趙公明是中了敵人的暗算,不由大驚。眾人商議一陣,最終定下計議,由聞仲派軍主動叫陣,吸引燃燈道人等人的注意力,刑天與張紫星則前往周營搶奪草人。 聞太師依計,率魔家四將、袁洪等人,前往周陣前叫戰。由於使用了秘法壓縮了釘頭七箭書的時日,所以姜子牙每日須花費大量時間拜書行法,少在營中。玄機、太微、度厄三位玄仙此時正施展三才陣,陸壓也在一旁施術協助,加速行法時間。 姜子牙得到急告,商軍聞仲率大軍前來,自是不敢怠慢。由於他無法抽身,忙命黃飛虎領軍迎戰,並請燃燈道人與幾位同門前往協助。 刑天帶著張紫星,施展法術屏蔽身影,避開前方出陣的周軍,一路潛入周營。兩人尋了一陣,就是找不到那個施展釘頭七箭書的具體位置,抓住個別軍士拷問時,也回答不知。張紫星嘗試與冰雪聯繫,但冰雪這段時間不知怎麼的,忽然失去了「信號」,也不知是否遇到了什麼意外。 張紫星正心急時,就見前方走來一個少年道者,背著兩口劍,從那形貌來看,應該是普賢真人門下的木吒。說來也該木吒倒霉,今日正好逢他巡營,才走到軍營地僻靜處時,忽然感覺兩眼一黑,周圍的場景驟然大變。 木吒心知有異,吳鉤雙劍已握在手中,警惕地看著周圍滾滾的黑煙。眼見那黑煙蔓延過來,木吒心念一動,吳鉤雙劍脫手祭出,在空中發出凌厲地劍氣,想要將黑煙中蘊藏的威脅斬殺。,那對鋒銳無比的師門寶劍吳鉤在碰到黑煙時,居然如泥牛入海,被迅速吞噬,再也召不回來。 緊接著那黑煙將木吒全身包裹,木吒只覺天地間都變成無盡的黑暗、這股可怕地黑暗彷彿帶著詭異地魔力,將他所有的力量全部吸乾,等若是凡人一般,任憑如何運用玉清仙訣,也無法提聚起來。木吒大喝一聲,想要給自己壯膽,卻發現已經失去了聲音。那黑煙吞噬的力量卻任未停止,木吒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好像陷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越是掙扎越是深陷,到最後,連動彈一根手指頭的力量都沒有了。 木吒正是極度恐懼之時,一個聲音忽然在腦海中響了起來:「說出姜子牙的所在。可免你一死!」 這究竟是什麼妖魔鬼怪?木吒驚駭不已,無法開口。只得在心裡疑惑。 哪知道那聲音居然能聽出他地心聲,說道:「我是何人你不要管。只須速速說出姜子牙的下落,否則性命不保!」 木吒倒也硬氣:「我乃玉虛門下,師恩深重,怎可貪生怕死!要殺便殺,你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那聲音冷笑一聲:「好一個師恩深重!你父李靖乃大商重臣,母親亦在陳塘關,你居然敢相助叛逆姬發!你只記得師恩,莫非連父母地養育之恩都忘了?若是你地身份傳入朝歌,你父母必因你而遭殺身之禍!」 木吒聞言,冷汗涔涔。那聲音又道:「我乃大商國師逍遙子,與你父也有幾分交情,你若不想累及父母,速速將姜子牙與陸壓地勾當說出來,我自會放你離去,也不害你全家。但你須好自為之。再支會你那兄長金吒。休要再助叛逆,否則當有大禍。」 木吒聽聞此人竟是擊敗師門長輩玉鼎真人和廣成子的逍遙子,知道自己絕非對手,而逍遙子地話更是擊中了他的軟肋,當下答道:「姜師叔與陸壓等,在首陽山設台,七日之內要取趙公明的性命。我所知者,如此而已,你須不得食言!」 張紫星一聽釘頭七箭書的時間居然縮短到了七天。暗暗慶幸來得早。問明那施法之處除陸壓外,居然還有玄機真人、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時。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除姜子牙可以直接忽略不計外,這四個玄仙的陣容委實強大無比。刑天雖已晉至玄仙上階巔峰的境界,但要以一敵四,只怕也是沒什麼勝算,除非有孔宣在……只不過如今,孔宣依然沒有消息,只能靠自己兩人了。 張紫星施展出域之力,將木吒弄昏,與刑天一道,往首陽山趕去。 兩人一路潛行,來到木吒所說的位置,果然就見姜子牙披髮仗劍,步罡踏斗於台前,書符唸咒而發遣,朝那台上的草人拜了下去。每拜一記,那草人就微微顫抖,而草人前地書符漸漸自動焚燒,直至成為灰燼。拜完後,姜子牙依舊沒有離開,而是在台上按照特殊的方位行步、禱告。 有玄機真人三仙的三才陣之助,姜子牙每天就能拜完一書,等到七書完畢後,便可施箭射之,屆時就算趙公明有再大的本事,也保不住性命。原著中,就只有姜子牙在,所以陳九公與姚少司輕易地就用遁術得到了草人。如今玄機、太微、度厄三人呈品字形,將姜子牙所在的法台圍在中間,而陸壓也寸步不離地在姜子牙身旁,看來硬仗是無法避免了。 姜子牙剛一拜完,就覺頭頂的天空忽然變得黑壓壓地一片,只見大片烏雲朝這邊聚集而來,還隱隱閃爍著雷電。 一旁地陸壓皺起了眉頭,而原本閉目施法的三才陣中三位玄仙也不約而同地睜開了眼睛。 此時飛沙走石,狂風大作,那烏雲中忽然落下數道電光,朝下方的五人劈來,聲勢驚人。姜子牙嚇了一跳,拿出杏黃旗來,戰戰兢兢地護住身體。三才陣中的三仙同時起身,各施神通抵禦。 那雷電擊在地面上,可怕的能量和高溫將岩石瞬間熔成晶狀,絕非什麼幻覺。度厄真人將定風珠拿出,那定風珠果然神效,狂風戛然而止。玄機真人看準機會,對那烏雲祭出震天錘,震天錘擊在烏雲之上,居然發出金鐵之聲,反彈了回來。 而那烏雲受此一擊,雷電之力頓時銳減,似乎潰散一般,迅速朝地上蔓延而來。 陸壓將手一展,出現一團熾熱的火焰,朝烏雲迎去。這火焰的溫度極高,空氣中陡然變得乾燥無比,烏雲被蒸發掉大部分,只剩下淡淡的黑煙四處散落。 就見烏雲最濃密之處,現出一個壯碩大漢的身影來。 陸壓與玄機真人一見這壯漢,幾乎同時叫道:「刑天!」 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一聽刑天之名,大吃了一驚。就見刑天哈哈大笑,頭顱陡然消失,變成一個以雙乳為目,肚臍為口地奇異模樣來,雙手握著一把黑色地長柄大斧,全身陡然散發出驚人的氣勢。 這股氣勢十分強大,陸壓不禁生出恐慌之感,以刑天目前所散發地氣息來看,還遠勝那次在武夷山與自己對戰時的程度。這種力量,只怕已非玄仙上階之力,難道說當初刑天在武夷山時,還保存了實力? 度厄真人與太微真人也被那氣勢所懾,暗自駭然。姜子牙得了陸壓的吩咐,仗著杏黃旗護身,下台去,找個角落躲了起來。 三仙畢竟不凡,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自己這邊有四人,而且玄機真人的修為也是玄仙上階巔峰,以四敵一,何懼刑天? 玄機真人目中掠過驚色,心中猜疑刑天是否猜出了他他這個天帝的分身的身份,為報仇而來。他看著高度警惕的陸壓三人,眼珠一轉,再次祭出震天錘,口中大喝道:「這刑天必是為趙公明之事而來,三位道友,速速合力,除去此魔!」 玄機真人雖然使了心計,但卻是真的猜中了刑天的來意,他這一出聲,和刑天曾結怨的陸壓第一個響應了號召,手中現三根羽毛狀的東西,冒出熊熊真火,輕飄飄地朝刑天捲去。 在震天錘與羽毛先後臨近時,刑天並不躲閃,雙手飛快揮動干戚神斧。漸漸的,那雙手都化作朦朧一片,看不清楚,只見一片灰影,不時閃動著流光。 只聞清脆的響聲不斷,震天錘倒飛了回去,玄機真人一把接住,只覺錘上傳來可怕的震顫之力,立足不穩,踉蹌而退。而陸壓的三根火羽本是極其柔軟之物,攜帶著陸壓本體的火焰之力,十分難纏,可謂堅強不可摧,柔弱不可加。然而,在刑天的干戚神武下,柔軟無比的羽毛竟然全化作碎絲,似是遭受了更加強大的柔力。 擊退震天錘,可以說是至剛之力,而粉碎火羽則是至柔之力。如果說突破境界之前的刑天走的是剛猛的路子,如今卻已領悟至柔之道,從而達到剛柔相濟的大成境界。這正是刑天由張紫星提供的那些「至理」中所領悟的:「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 第三百三十三章 首陽山冰雪建奇功 玄機真人吃了一驚,更進一步認識到了刑天的可怕,手一指,兩把奇形仙劍又出現在刑天身前,同時大聲招呼太微與度厄出手。 度厄真人被兩人一招呼,也不好袖手旁觀。由於隕雷珠已失,定風珠和御風珠都屬於輔助類法寶,所以他能用的,就是一把仙劍。這劍雖也有一定的風雷之力,卻略嫌寒酸,正與度厄真人「出工不處力」的心理相符合:玄機是玄仙上階巔峰,陸壓是玄仙中階巔峰,兩人聯手對付一個刑天還有什麼搞不定的?倒是自己,不能太過莽撞,若是不小心被刑天傷到就划不來了。 太微真人也是差不多的盤算,他本不願意與刑天這等強者結怨,實在要出手也想等到有便宜可佔的時候再放冷箭。但此時由於己方三人都出了手,又得了招呼,因此也不好躲在一旁看熱鬧,當下正想「意思意思」,就見一道血光如閃電般掠來。這血光的目標正是台上的草人。 此時陸壓已下台去對付刑天,而包括遠處的姜子牙在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刑天身上,因此反應過來時,已是來不及了。 這道血光自然是張紫星,這一下聲東擊西,眼看草人就要到手,忽然陸壓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張紫星只見紅光一現,那空蕩蕩的台上忽然又出現一個陸壓,手中的葫蘆已經打開。 葫蘆中現那物體眼中射出兩道白光,白光反罩下來,當即釘住了張紫星的頭頂,陸壓吸取了前幾次的教訓,什麼都不管。當頭就是一鞠躬。飛快地念了出來:「請寶貝轉身!」 陸壓念完咒語後,果然,一顆頭顱掉落了下來。 掉落的,居然是台下不遠的度厄真人地頭顱!這個突變讓在場眾人無不大驚。 原來,剛才陸壓以斬仙飛刀鎖定張紫星地泥丸宮。自以為得計地飛快唸咒行禮的一霎那,白光忽然發生了異變,似乎是碰到了什麼渾不著力的東西。從張紫星的頭頂滑開。同時,那白光似乎被人為地迅速延長了數丈之遠,落在了距離最近的度厄真人地頭上,先前失去目光的白光立刻牢牢釘住。 此時陸壓已毫不猶豫地念完了咒語,正好將度厄真人的頭斬了下來。 這下變生肘腋,驚人地變故也就發生在一瞬間,別說是受害者度厄真人了,就算是陸壓本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發現時,為時已晚。度厄真人已慘死在自己人的法寶之下。 玄機真人和太微真人見狀不由打了個寒戰。見鬼似的原離了陸壓,生怕步了度厄真人的後塵。他們寧可去面對刑天,也不願意靠近過來。陸壓的法寶確實可怕,有玄仙之體的度厄真人居然當不得一刀,怪不得能破去余元的金剛不壞之體。但更可怕的卻是那個有著一身詭異修為的逍遙子,居然能反過來控制陸壓地必殺法寶,殺死了度厄真人。 張紫星對陸壓地斬仙飛刀早有準備,而且之前對當年取得的「類牽引光線」的樣本數據也進行過分析,所以今天能依靠超腦將那葫蘆白光延長轉移。^使得度厄真人充當了替死鬼。張紫星心中最理想的打算是借白光幹掉姜子牙。原著中這小強雖然七死三災,卻沒有一次是掉腦袋了。看看這次要是掉了腦袋,是否可以用玉虛宮的古代生物科技再接上一個。 可惜的是,姜子牙一早就縮到了遠處的角落,又有杏黃旗在手,只怕是難以傷到,而且應變的時間也太過短暫,這下能借陸壓之手幹掉度厄真人,算是意外的收穫了。 刑天雖然來勢洶洶,一上來就以氣勢壓住陸壓和玄機,但若真打起來,以一敵四,卻是必敗無疑。然而那四人並不齊心,度厄、太微都是各懷鬼胎,並沒盡全力。如今度厄真人慘死,也使陸壓一方地實力減弱了不少。 張紫星趁眾人驚駭間,血光如電,已經衝至台上。這時,又一個陸壓出現,在張紫星還未靠近之前,搶先一步將草人抓在了手中。 張紫星功敗垂成,自是極不甘心,一抖手,縛龍索出手,銀光燦燦,朝陸壓飛來。陸壓身化長虹,躲了過去,正要反擊,忽然生出警兆,再化長虹飛上天去。就見卡嚓一聲,地面都裂開一道可怕地深溝來,整個法台被一分為二,正是刑天的一斧之威。刑天劈出這一斧地同時,背後也被玄機真人祭出的那兩把如同鋸齒一般的仙劍所傷,露出驚悚的傷口來。刑天毫不在意,戰志反而更勝起來。 陸壓雖然見機躲過,但那斧勢還是劈中了他,身上多出一道可怖的傷痕來,長虹不由一滯。張紫星再次追來,手臂忽然生出奇特的甲冑,那甲冑前方伸出一個圓筒,噴射出數道如射線狀的白光。陸壓的背心被那白光掠過,只覺得火辣辣的疼痛,當下打起精神,長虹如電,在白光中躲閃騰挪。但那白光似乎對陸壓的行動軌跡計算地十分精確,陸壓雖然避開了大部分攻擊,但還是連中了幾記。陸壓轉身想要撲近,卻被張紫星看準時機,又祭出縛龍索,只得又閃避開來。 此時,下方的陸壓的兩個分身與玄機真人正聯手大戰刑天。雖然少了度厄真人,但玄機真人的修為與刑天相若,加上兩個陸壓的協助,刑天漸漸落在下風,身上的傷口也多了起來,情勢甚是驚險。玄機真人和陸壓似是下定了決心:先聯手消滅最大的威脅刑天再說,上面的逍遙子可以暫時牽制,待到除去刑天後,再來對付逍遙子,難度就要小得多了。 一旁盤算已久的太微真人見終於有機可趁,當即從法寶囊中拿出七星鐲來,就要對準刑天施為。此時。而空中追趕陸壓的張紫星忽然一頓。感覺手臂上的超腦傳來一股久違的信息,不由又驚又喜。這一分神,陸壓地長虹再次逃遠。 「子牙,隨我走!」陸壓來到姜子牙身旁,對玄機真人與太微真人大喊道:「兩位道友。我與子牙帶草人先走,請速速助我拖住那兩人!」 由於釘頭七箭書七日之變,張紫星一聽「草人」二字。生怕還有什麼變故,趕緊同刑天招呼了一聲,朝陸壓追去。 玄機真人見陸壓挾姜子牙化虹而去,心中暗罵,但他知道草人之事十分重要,當下不敢怠慢,手中拿出一張金網來,正是靈寶大法師與綠鸚哥曾用地天羅地網。這網由玄機真人手中施出來,威力又有不同。當即升在空中。化作金色巨網,隔斷了張紫星追趕陸壓的路徑,連同這法台周圍的天空都籠罩了起來,不愧天羅地網之名。 太微真人已經對準刑天發動了七星鐲,七星鐲乃是太微萬年前偶然得到的法寶,能化出七點星光攻擊敵人。這七點星光濃縮了相當於七顆星辰的力量,威力驚人,當年與昊天上帝地昊天鏡相持,也不落下風。然而。當太微真人催動七星鐲時。平日百試不爽的七星鐲居然毫無反應,彷彿罷工了一般。太微真人吃了一驚。又拿出玄黃令來,竟然也是如此,他翻遍了法寶囊,卻發現所有的法寶彷彿遭到了某種疫病,竟然同時失去了效用。 太微真人大驚失色,目光落在那「崑崙晶玉」之上,暗忖:莫非是這件寶物引發地異狀?他趁陸壓兩大分身與玄機真人苦戰刑天之時,偷偷將晶玉拿了出來,端詳了一陣,卻未發現什麼異常。 就在他端詳晶玉的一剎那,那晶玉忽然爆裂開來,太微真人猝不及防,雙目及全身被「晶玉」內暗灰色的液體飛濺而中,這爆裂的力量相當強大,仙體居然擋不住那液體,被穿透而過。太微真人慘叫一聲,雙目頓時無法視物,身上也是遍體鱗傷。更讓他感到恐懼的是,那竄入身體裡的未明之物居然在瘋狂地吸收著他的血肉與仙力。 太微真人修為是玄仙中階,只差少許就能至於中階巔峰,實力自是普通仙人可比。當下全力運起仙訣心法,仙力在體內漸漸膨脹,如同洗滌污垢一般,將那些可怕的異物紛紛排出體外。 無論如何,太微真人這一下終是吃了大虧,不敢停留,連忙捂著雙眼,藉著仙識探路,施土遁之術,朝遠處逃去。不巧的是,玄機真人正好將天羅地網施展開來,連土遁都無法逃出去。太微一頭撞到了那天羅地網地邊緣,被那金光地所震,從地下反彈了出來,不由破口大罵。 玄機真人只做沒有聽見,手中震天錘配合兩個陸壓,全力對刑天開展進攻。 那些灰色的液體迅速聚合在一處,還原成冰雪的美麗身形。原來,當日太微真人所獲得的晶玉居然是冰雪變形而成,如今在關鍵時刻陡然爆發,果然重創了太微真人。 張紫星高興地打量了一陣冰雪,覺得她似乎又有一種新的變化,只是具體說不上來,再說如今也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須得立刻突破天羅地網,去搶那草人。 只不過他身懷九鼎、離地焰光旗都是防禦類法寶,就連定商劍一時也無法斬開金網,此處又非幻魔陣中,無法召出趙雲,一時倒有些為難。 刑天此時的情景十分凶險,由於玄機真人的修為與刑天相當,又有陸壓的協助,此時已經落在下風。好在太微真人已經失去了戰鬥力,故而刑天地壓力又減輕了不少。刑天地特性是遇強愈強,面對三個強敵,雖然受傷不輕,卻是鬥志昂揚,氣勢不弱反強。只聽他怒吼一聲,力量暴漲,地面原本散開的黑煙再度變得濃郁,蔓延開來,散發出奇異地力量。陸壓、玄機真人和太微真人就覺得身體陡然沉重了數十倍,動作一下子停滯了下來。 玄機真人本有陷地玉,可抵消刑天的這種秘術,但由於那玉前日被趙公明的定海神珠所傷,須得重新祭煉方可使用。否則必毀無疑。因此一時也為刑天所制。 陸壓身上冒出洶洶烈焰,迅速抵消著重力的作用,偷襲而去的火羽無聲無息地又擊中了刑天地肩膀。就在此時,玄機真人和陸壓地腦中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音,這種輕微的聲音陡然形成了風暴。在仙識中瘋狂地肆虐著。饒是他們修為精深,也難免一陣劇痛,原來是冰雪對玄機和陸壓釋放了超級精神波。這種精神波的超大功率,似乎還要遠在當初與楊戩戰鬥時的程度,就連玄機真人這樣地修為也無法完全免疫。 就在陸壓等人受精神波與重力影像,全力抵抗精之時,刑天忽然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境界。只見那胸口的雙「目」中冒出紅光來,手中干戚神斧化為一道虛影,朝天揮去,揮動間,帶出一股玄妙地力量。那韌性極強的天羅地網居然當不得這一斧之威。當即被一分為二。那神斧餘勢未盡。朝身前陸壓的一個分身抹去。陸壓知道他斧勢的威力,必須提早躲避,當下連施了六種神通,最終化作一綹火光,潛入那地底的裂縫,出現在數十丈開外,總算是閃避了開來。 陸壓正想再次撲上來,誰知身形才一動,居然栽倒在地。四肢齊齊斷落。剛才刑天這一抹中。居然包含了四記致命的攻擊。而每一擊,都正中陸壓身上仙力防禦最薄弱的地方。或許說,原本的防禦並沒有太大的漏洞,而是這一抹地奇異神通製造出了弱點。 這正是刑天新從《庖丁解牛》地故事中悟出的「解牛」之術。上次在武夷山與陸壓相鬥時,還是「所見無非牛者」的層次,如今卻已至「未嘗見全牛」的境界了。這是一種奇妙的力量運用技巧,或者說,是一種法則,讓敵人根本無法規避。只不過,刑天對這種技巧的掌握還不夠精熟,須得心靈之境在一剎那提升到一個奇妙的境界才能勉強施出,而且極耗力量。 陸壓道行深厚,雖然被斬落四肢,卻不慌亂,那四肢的斷口卻冒出熊熊火光來,又自動接在軀體之上。一陣燃燒過後,居然復原如初,勉強恢復了行動力量,只不過面色甚是難看。陸壓的分影之術等若將身體分作三份,每一份都相當於一個真身,只要有一個不滅,就不會死去,這三個分身俱是息息相關,一身受到重傷,另兩個分身也有感應,氣勢頓時弱了許多。 刑天那重力之術乃是魔體地異能,但並不能使用太久,漸漸地,玄機真人等人又恢復了正常。玄機真人不知刑天這種可怕的攻擊只是靈光一現,見到陸壓被連斷四肢,頓時心中一沉。他自忖並無那等重生神通,若是刑天對自己砍出這一斧,只怕也是難以防禦,下場甚慘,當下倒也不敢上前,只是謹慎地以震天錘與雙劍護住全身。這一來,倒給了耗力過巨地刑天喘息的機會,刑天飛快吞一下一顆丹藥後,又開始朝三人攻去。憑這那以命搏命的氣勢,竟然反客為主,將陸壓與玄機真人壓制了下來。 張紫星見天羅地網破開,當即帶著冰雪朝陸壓和姜子牙的方向追去。原本陸壓的遁光極快,但攜著姜子牙,無法發揮最快速度,而且方才刑天那一招《庖丁解牛》,重創分身,故而遁光也慢了不少,被後來的張紫星追了上來。 陸壓眼見遠處就是周軍的軍營所在,又見追來的只有逍遙子和另一名女子,當下將草人交給姜子牙,說道:「子牙,你速速逃往營中,這裡由我來對付。」 「陸道兄小心!」姜子牙點了點頭,接過草人,施展土遁之術,朝大營方向逃去。 面對著追上來的冰雪和張紫星,陸壓毫不慌張,身上冒出強大的熾熱之力,整個人變化成一隻巨大的金色怪鳥來。這怪鳥有三隻腳爪,渾身火光繚繞,可怕的高溫將周圍的地面都烤紅了。 冰雪首當其衝,被這怪鳥的腳爪拂中,禁受不住那高頓,當即汽化,化作點點液體掉落下地。 陸壓早看出冰雪修為低微,搶先出手,果然輕易解決,不由得意,再朝仇人張紫星撲來。張紫星朝姜子牙逃遁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被陸壓的聲勢所驚,不敢敵對,化作血光,朝回逃去。對於這個今天來搗亂的逍遙子,陸壓是深恨已久,兩人的恩怨還要追溯到當年梅山的混沌石事件,當下哪裡肯捨,振翅追來。 姜子牙修為太低,土遁之術也無法長距離實施,拚命幾次施展,才到達軍營前方不遠之處。此時就聽前方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師叔!」 姜子牙一看,居然是楊戩,猶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此時正是情急逃命,也沒有細想,大喜道:「你如何來此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碧游宮多寶護短 楊戩施禮到說道:「我奉燃燈老師之命,前來接應師叔。\\\師叔可速將草人與我,以免那對頭追來加害師叔。」 姜子牙方才見識到刑天等人的可怕戰鬥力,知道草人是個燙手山芋,慌亂之下也不細想,立刻交給楊戩:「敵人甚是了得,你且小心!」 楊戩點了點頭:「師叔放心,營中已有安排,請速回營!」 姜子牙急於逃命,又知楊戩的能耐,也不多說,再次施展土遁朝大營逃去。 姜子牙離開後,楊戩的形貌開始急劇變化,變作一位相貌冰冷的絕美女子來,正是剛才被陸壓「打死」的冰雪。 姜子牙趕了一段路,忽然覺得奇怪:自玉鼎真人在十絕陣中陣亡後,楊戩便在金霞洞潛修不出,怎麼突然來這裡了?況且燃燈道人不是在前線麼?若是知曉首陽山有變,怎會讓楊戩一人孤身前來? 姜子牙這一段土遁,正好來到大營之前,正逢南宮適,忙問:「南宮將軍,前方戰事如何?」 南宮適答道:「武成王正與各位仙長大戰聞太師,至今未歸。」 姜子牙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覺,又問:「你可見我那師侄楊戩?」 南宮適搖搖頭,姜子牙面如土色,大叫一聲:「中計了!」 原著中,楊戩依靠變化訛詐陳九公兩人的草人,如今冰雪也用變化之術,從姜子牙手中騙到草人,不知道這算不算一報還一報? 此時張紫星已接到了冰雪發來的訊號。心中暗喜,來到首陽山,會合刑天。一路朝回殺去。刑天的戰力驚人,又重創了陸壓地分身,而太微真人也被冰雪所傷,眾人俱是心存忌憚,故而不敢阻攔,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殺出一條血路,駕遁光遠去。 太微真人仙識中感覺到敵人遠去,暗鬆了一口氣,摸索著拿出一個玉瓶來。想要倒出丹藥來療傷,哪知那玉瓶裡居然是空空如也。整個法寶囊中就如同被強盜洗劫過一般,所有的丹藥都消失一空,而那些法寶也似乎全被什麼東西吸乾了靈氣一般。形同廢物。 太微真人就算再傻,也知道遭了別人的算計,而這一切地罪魁禍首正是他一直當做「崑崙晶玉」的藍珠。太微真人心中極其憤怒,但由於當日為了私吞「晶玉」,向玄機真人與度厄真人隱瞞了追擊逍遙子的事實,所以也不好說明,只是低聲下氣地請玄機真人借療傷仙丹一用。$首$發$ 玄機真人見到太微真人雙目失明,頭部與上半身骨肉嶙峋,傷勢十分恐怖,也不由駭然。考慮到此人還有一定的利用價值。當下拿出三顆丹藥交給太微真人,歎道:「若是一開始我等四人能同心協力,全力對付刑天,如何有今日之敗?度厄道友也不會橫死了。 這話倒也不錯,如果四人一開始全力對刑天出手,敗的必定是張紫星一方,問題是,以這四人的為人與心機,會那樣做嗎? 太微真人聽出玄機真人語氣中的不滿之意。但此時也只有忍氣吞聲。向其謝過贈藥之情。他將丹藥服下一顆,並嚼碎另兩顆搽在體表。那藥果然靈驗。傷處開始迅速生肌止血,不久便恢復成原狀,但眼睛卻是一時難以治癒,而且元氣大損,神情甚是萎靡。 陸壓那分影之術雖然玄妙,但極耗元氣,而且所受的傷勢全會累加到本體,因此並不比太微真人的傷輕多少,也吞下自製丹藥,說道:「這逍遙子好生厲害,竟然能算地我釘頭七箭書之事!此番雖遭逍遙子邪術,折了度厄道友,但子牙已帶草人逃回營中,終是沒有讓他們得逞。」 陸壓此語,也是在為自己的斬仙飛刀誤殺度厄真人開脫,說明這一切都是出於逍遙子的「邪術」,與旁人無關。玄機、太微都是識趣之人,紛紛點頭稱是。 就在此時,就見姜子牙氣急敗壞地趕來,一路大呼「不事不好」,陸壓吃了一驚,忙迎了上去。 姜子牙上氣不接下氣地將「楊戩」騙取草人之事說完,就見陸壓面色大變,細細回憶起那女子的情形,不由懊惱無比,頓足捶胸:想不到最終還是遭了逍遙子地詭計! 這一來,趙公明若是獲救,不僅謀算定海神珠之事落空,而且必會上門尋仇。若是趙公明夥同刑天、逍遙子找上門來,屆時以那定海神珠的威力,自己如何能敵? 陸壓算算時辰,心念一動,露出狠辣之色,手中現出一個花籃來。陸壓從花籃中取出小小一張桑枝弓,三隻桃枝箭,然後默運玄功,朝三枝箭上各噴了一口帶著火焰的精血。 桃枝箭受這精血之力,頓時發出詭異的紅光,陸壓說道:「子牙,你且持此功,受我仙力相助,感應那草人所在,彎弓射之,自可穿越千百里之外,射中那草人。^^^首^^發^^此番縱使難取趙公明性命,也要讓他長眠不醒,至少是修為盡失,無法再相助聞仲。但我施此術後,也甚費心神,須得立刻尋一隱秘之處療傷恢復,短期內無法再助你了。」 姜子牙眼睛亮了,趕緊謝過陸壓,請他雙手貼於背上,靜下心來,任那仙力操縱自己。陸壓果然感應到了草人的位置,操控姜子牙的身體彎弓搭箭,將那三枝帶著陸壓精血的桃枝箭先後射出。 那桃枝箭果然詭異,離弦之後,居然消失在空中。射完這三箭,陸壓的神情陡然萎靡了下來,彷彿大病一場,而姜子牙也覺得渾身沉重,居然提不起一絲力量。 與此同時,握著草人的張紫星忽然感覺到有些異樣,再看手中草人時,居然忽然多出三枝小箭來! 張紫星大吃了一驚。就見這三箭正中雙目和心口,與原著描寫的方位一模一樣!張紫星心知不妙,此時已至金雞嶺上。三人連忙降下地來,快步走入營中。 就見蕭升和曹寶迎了上來,說道:「方纔趙道長大叫一聲,坐起身來,似是自夢中驚醒,卻又倒了下來。」 張紫星暗叫不好,趕緊前去營中看趙公明,就見趙公明心窩中有血漬,面具後地雙目似也有血。但似乎並未絕生機,如同活死人一般。那傷處就算是搽以丹藥,也無法恢復。 張紫星心中大恨:想不到千辛萬苦,搶來了草人。卻終於還是沒能逃過毒手!他對於釘頭七箭書地認知僅僅停留在原著的層次上,然而如今的釘頭七箭書卻是大大縮短了拜禮地時間,而這提前發射的三箭究竟會有什麼後果? 由於連刑天都不太瞭解這釘頭七箭書的具體情況,所以張紫星也不敢妄動那草人身上的三箭。原本這次搶草人算是大獲全勝,雖然刑天負傷不輕,但畢竟沒有傷到根本,而西週一方折了度厄真人,太微真人重創,連陸壓都吃了大虧。只可惜,眼下又生變故。讓張紫星無法高興得起來。 不久。聞仲也領軍回到金雞嶺,今日與黃飛虎戰了一陣,不分勝負,各自退軍。聞仲聞聽趙公明的異樣,不由大驚,趕緊前來查看,見到趙公明的慘狀,不由潸然淚下。 張紫星沉吟道:「此時草人已取回,卻被對方施秘術射中。趙道友地情況大大不妙。只不過此術似是未曾施完。故而還有生機。唯今之計,只有往碧游宮一行。求通天聖人解救。」 聞太師點了點頭,張紫星讓刑天留下,一邊療傷,一邊助聞仲穩住局面,目前來說,周軍與商軍算是互相忌憚,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主動進攻地。雙方等於進入了拉鋸戰,但比較起來,商軍的後勤準備充足,人心穩定;而西周地後方和物資儲備則很不樂觀。若打起消耗戰,絕非商軍的對手。 冰雪這次返回後,身上似乎發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需要回朝歌一趟,接受超腦的檢測。張紫星帶著袁洪、蕭升與曹寶,抬起載著趙公明地木床,一路朝碧游宮而去。 蕭升三人還是第一次來到截教聖人的住所,心中自是十分緊張。張紫星卻是輕車熟路,到達無名仙山一帶時,讓三人先將趙公明放在一旁的山上守護好,自己則朝仙山上碧游宮所在的紫芝崖緩緩飛去。 這一次,攔住張紫星又是個「老」熟人----火靈聖母。火靈聖母上次充當攔路虎,敗於張紫星之手,後來雖被龜靈聖母所勸解,但始終心有芥蒂。如今她再見到這逍遙子,自是有心為難,喝道:「何人竟然擅闖聖人之地?」 張紫星忙道:「火靈道友,煩請速稟告聖人,我有天大的要事,急需求見。」 火靈聖母冷哼道:「你區區一介散仙,有何要事需求見掌教老爺?掌教聖人此時無暇見你,還是速速離去,休得再次胡鬧。若是敢多做糾纏,定當嚴懲!」 張紫星今天可沒心情與火靈聖母多做糾纏,喝道:「火靈道友!此事十分急切,休要胡攪蠻纏,若是不願通傳,我便去尋金靈與龜靈兩位道友!」 「鏘」一聲,火靈聖母背上太阿劍已經自動出鞘,懸浮在空中,直指張紫星:「此乃碧游宮,聖人之所,豈是你來去自如之處!」 張紫星原本因為趙公明之事,就心中煩亂,見她故意刁難,不由大怒,也不多作解釋,喝道:「火靈!你再如此無禮,休怪我手不容情!」 火靈聖母怒極反笑,也不言語,太阿劍閃爍出耀眼的紅光,朝張紫星飛來。張紫星冷笑一聲,不避不讓,手中現出老子所借的離地焰光旗來。這旗乃玄都奇寶,上有五行之氣,有莫大的護體之力,就連番天印這樣的寶物也動之分毫,何況是區區太阿劍? 火靈聖母見自己寶劍居然在逍遙子前方滴溜溜直轉,卻無法前進,正想施金霞冠,卻見逍遙子手中銀光燦燦,迅速飛來。火靈聖母只覺身上一緊,已被一條銀索捆了個結實。 張紫星原本就是因為不忿火靈聖母的刁難和無禮才出手,以縛龍索捆住她後,也不加害,反而將那太阿劍仍歸回火靈聖母地劍鞘中。蕭升、曹寶和袁洪看到前方仙山寶光閃爍,又聽到張紫星地喝聲,知必有變故。三人略一合計,袁洪以一票不敵兩票的劣勢,被迫留下看護趙公明,蕭升則拿出落寶金錢,與曹寶一同小心地飛上前去。 張紫星拿下火靈聖母后,正要去找龜靈聖母或是金靈聖母,此時就聽前方一人飛來,喝道:「什麼人敢在碧游宮撒野?」 火靈聖母一見此人,忙道:「師尊救我!此人意欲強闖紫芝崖,還仗恃法寶之力將我擒下!」 來人正是通天教主座下大弟子,截教第一玄仙,多寶道人。多寶道人聞言,見到徒兒果然被擒,不由大怒。 張紫星吃了一驚,鬆開了縛龍索,忙道:「多寶道友,休要誤會,我此來是有要事求見聖人老爺,方才只因火靈道友有意為難,故而發生誤會。」 多寶道人冷哼道:「師尊確已閉關,不見任何人,怎是我徒兒有意為難於你!」 張紫星這才想起通天教主當日所說的閉關參悟誅仙陣圖之事,不由心急如焚。多寶道人冷笑道:「逍遙子,我知你與金靈、龜靈兩位師妹有交情。但此番你強行出手,辱我弟子,我怎可視若無睹?我也不為難你,只須你也讓我捆縛一回,就此作罷!」 多寶道人說完,手中飛出兩道金光,呈蛟龍狀,朝張紫星捲來。張紫星心中無名火起,手中現出離地焰光旗,展動間,那兩道金光頓時不能近身來。 第三百三十五章 落寶金錢落多寶 多寶道人一眼就認出了離地焰光旗的來歷,暗暗驚異。張紫星此時不知怎麼的,居然壓制不住心中的怒意,將定商劍握在手中,朝那兩道金光斬去,轉瞬已斬出數十劍。 定商劍銳利無比,而多寶道人見到離地焰光旗,正驚疑間,並未操控法寶。那兩道金光經不住定商劍連續的劍氣,當下被斬作四段,光芒頓時黯淡、消失,變成四段普通索形,落下雲端。 這兩道金光索本來並非是什麼了不得的寶物,但此舉卻是拂了多寶道人的面子。此時圍觀的截教門人漸漸多了起來,見多寶道人與來人爭鬥,不由低聲議論。 多寶道人雖知這逍遙子來歷不凡,曾得師尊幾次親自接見,又身懷八景宮聖人的至寶,但他身為大師兄,當著諸位師弟晚輩的面被毀去法寶,一時拉不下臉來。 「好個逍遙子,居然身懷離地焰光旗,怪不得如此張狂,辱我門下!今日你休要再多言,先做過一場再作理會!我且不用修為勝你,就以法寶較量一番,看你能支撐多久!」多寶道人不愧多寶之名,話一落音,手中現出七柄寶劍來,各有奇獸之紋,喚作七煞劍。 七劍朝張紫星飛來,組成一個劍陣,方位不斷活動,將他圍在當中。不等張紫星反應過來,多寶又祭出兩顆寶珠,以上下方位,懸浮在劍陣的兩端,緊接著,又是一方黑印、三個金圈。一張綠網。 這些法寶有機地組合成一個大陣,相輔相成,中央是鋒銳的七劍主攻,兩顆寶珠在上下方吸收反擊地力量,黑印在空中不時抽冷子暗襲。金圈則繚繞旋轉,尋求敵人的空隙進攻,綠網將整個空間都包圍了起來,防止敵人逃跑。 張紫星終於明白多寶道人道號的由來了,這位仁兄手筆甚大,法寶一出就是「量販」,而且他最厲害之處就是能同時控制這麼多不同的寶物,並使這些屬性不同的寶物能組合成一個變幻莫測地陣法。從而發揮出最大的作用。怪不得多寶道人當年送出貔貅鐲時,一副面不改色的模樣,沒辦法,誰叫人家資本雄厚,區區貔貅鐲。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多寶道人施展出這等華麗的手段後,眾門人都露出驚羨之色。嘖嘖稱讚。多寶道人也覺扳回了面子,臉上雖然依舊沉穩有度。心中卻是暗暗得意。 多寶道人的實力,原本就遠在張紫星之上,這個「法寶大陣」更是使他感到了強大的壓力,一時也無法還手,只得施展離地焰光旗護住全身。老子的法寶果然了得,那法寶雖然眾多,卻始終無法落下來。 就在此時,就見外面一道金光飛來,最外面的那張鋪天蓋地地綠網居然立刻變小了下來。隨金光而落。被一個人影搶在懷中。多寶道人心念微動,不料居然無法再控制綠網。這心神相通的法寶如同被什麼截斷一般,不由一驚。就在這當頭,金光再度閃耀,那方黑印也落了下來,緊接著,又是那三個金圈。 多寶道人面色驟變,目光落在了那兩個施金光、搶寶物的傢伙上----這兩人應該是逍遙子的同夥,修為十分低微,那金光也不甚出奇,卻沒想到能連落三寶,究竟是什麼來歷?正驚疑間,兩顆寶珠又被落了下來。這大陣已七零八落,威風盡失。 這金光正是封神中的法寶殺手----落寶金錢,那兩人自然是蕭升與曹寶了。 多寶道人見這法寶大陣為兩名修為低微地真仙所破,心中惱怒,祭起紅雲傘,要將蕭升、曹寶收入傘中。蕭升看得真切,再次施出落寶金錢。那金錢邊緣長著一對奇特的翅膀,飛過之時,紅雲傘頓時失去效用,落了下來,曹寶瞅得真實,身形如風,迅速上前接住,搶入囊中。 多寶道人連失諸寶,肉痛還是其次,更重要地是在同門面前出了大醜,頓時殺氣大顯,當即一指那七煞劍,七劍光芒大盛,不再圍困張紫星,調頭朝曹寶、蕭升飛去。張紫星知道落寶金錢有「不落兵器類法寶」的壞脾氣,不待蕭升再施落寶金錢,飛身上前,一舉離地焰光旗,將那七煞劍停了下來。 一旁觀戰地門人就要上前來相助,卻被多寶道人大聲喝止:他是眾人的大師兄,又是在自家的地盤上,怎可如此自落身份,要靠群毆才能取勝? 奪寶道人存心降伏逍遙子,眼中射出精光,大喝一聲,施展出了最厲害的法寶。 空中頓時出現了九個奇異的圖紋,中央一個,四周是八個,張紫星頓覺壓力大增,而那熟悉的九個圖紋也讓他大吃了一驚,河圖? 不對!這九個圖紋雖然那與河圖一樣,但又有區別,尤其是排列的方式和位置。張紫星猛然反應了過來,失聲道:「洛書!」 河圖與洛書是中國古代流傳下來的兩幅神秘圖案,歷來被認為是中華文明的源頭,有「宇宙魔方」地美譽。相傳河圖是伏羲氏時,被龍馬背負而出;而洛書則是大禹時,被神龜背馱而出。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劃天下為九州。還有「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之句。 而如今,作為與河圖齊名地寶物,洛書居然落在了多寶道人的手中! 多寶道人聽他說出洛書地來歷,也有些驚訝,正要施展洛書的神通。不料逍遙子身上忽然傳來一股莫大的吸力,洛書居然不受控制的朝前而去。多寶道人大驚,他精通製器之術,若是尋常法寶倒還罷了,這洛書可是先天之寶,當年費盡苦心,才得到手中。怎可就此失去? 張紫星也感覺到了體內有一股奇異的力量與洛書相互吸引,那力量瞬間便脫體而出。多寶道人就見張紫星體內忽然飛出數個奇形符號,與洛書的九形遙遙相對。 多寶道人見狀,悚然動容,驚呼出聲:「河圖!」 兩圖彼此呼應。漸漸接近,那些符號也重疊交錯在一起,圍著張紫星轉了一圈,良久方才緩緩分開來,各自飛回。 洛書圍著張紫星旋轉地時候,張紫星感覺到居然有一股前所未有奇異感覺從心中升起,而河圖飛回張紫星體內後,這股奇異之力也被帶了進來。似乎是洛書的力量。他來不及細想,將那力量納入體內。 此時,原本在靜修的金靈聖母與龜靈聖母聞訊匆匆趕來,為雙方調解。以多寶道人的見識,自然知道河圖乃伏羲聖皇之物。這逍遙子想必與火雲洞三聖皇關係匪淺,更何況還有大師伯老子的離地焰光旗在手。只怕此人地來歷絕非一介散仙那麼簡單。 多寶道人暗忖以自己截教第一門人之能,身懷眾多法寶。更有洛書在手,居然也一時戰逍遙子不下。雖然對方是靠離地焰光旗這等寶物護身,又有河圖抵消洛書,但能擁有這麼多法寶,本身就代表了一種實力,當下對這逍遙子的不由高看了幾分。出於剛才洛書被吸引的奇特情景,多寶心有忌憚,一時也沒有再動手。 一旁有消息靈通的門人說起逍遙子在三山關設幻魔陣,殺玉真人、擒廣成子的事跡。多寶道人是個重視實力之人。又聽得他戰敗闡教諸仙。與本教是友非敵,當下暗暗點頭。接受了兩位師妹的調停,與逍遙子化敵為友。 張紫星讓蕭升曹寶將所收取的法寶退了回去,並言明多寶道人不施玄仙修為,為人大度,有心想讓之事。多寶道人最愛聽的就是好話,聞言好感大增。此番既然恩怨消解,便問起他來意,張紫星將趙公明之事說了出來。 多寶道人才知這逍遙子確實是有急事而來,而且為地還是他截教精英弟子的性命安危,當下收起傲氣,親自道歉。張紫星自是不會計較,而且還承認了自己的不當之處,當初若是他能忍下一口氣,直接對火靈聖母說出此事,就不會如此周折了。此言一出,連火靈聖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眾仙將趙公明抬入碧游宮中,見那慘狀,無不咬牙切齒。當聽聞張紫星說起余元身死、屍身被辱之事,更是義憤填膺,尤其是余元之師金靈聖母與一干交好的同門,紛紛說要親往金雞嶺報仇雪恨。但通天教主閉關前曾有嚴令,宮中弟子須得各自靜修,不得離開仙山,故而也無可奈何。 張紫星此時最關心的是趙公明地狀況,由於通天教主此時閉關參悟誅仙劍陣,縱是首徒多寶道人也無法打擾,不知該如何解除這該死的釘頭七箭書。 一位長鬚黑面、身穿皂服地道人沉吟道:「聞聽這釘頭七箭書乃上古妖族不傳秘術,能滅人元神,極為厲害,非有護身至寶或是大神通者不能倖免。當年后羿法力通玄,勇猛無匹,以射日弓與落日箭射下妖族九日,卻也死在此術之下。隨後妖魔大戰,妖皇隕落,此術也為之失傳,想不到那周營竟有人通此邪術!如今幸得逍遙道友半途搶奪草人,雖然中箭,依然能保趙道兄性命。只是如此狀態,丹藥不進,甚是令人擔憂。若是再這般拖延下去,就算等到師尊出關,能救活命,一身修為只怕也是難保……」 多寶道人皺眉道:「依師弟看法,當如何救之?」 烏雲仙沉吟道:「此術除聖人外,天下恐怕僅有一人可解。」 龜靈聖母素來性急,說道:「烏雲仙!此人是誰,速速說來,休要嗦!」 張紫星聽到此人居然是烏雲仙,不禁多看了兩眼。烏雲仙絕對屬於截教中的實力派,原著中曾在萬仙陣中仗著一柄混元錘,連敗闡教金仙廣成子、赤精子,可惜為被准提道人收服。 烏雲仙是金鱉得道,不知道是否和龜靈聖母這母烏龜有一腿,對她顯得有些忌憚,也不生氣,說道:「火雲洞中,有三位聖皇,伏羲、神農、黃帝。其中,神農聖皇嘗百草,精醫道,能破一切瘟毒邪疾。趙道兄此症,非神農不可救。」 多寶道人目光一亮,看了張紫星一眼:這逍遙子能得伏羲地河圖,想必與火雲洞淵源極深,若是逍遙子願去,此事自是希望大增。 神農?張紫星露出沉吟之色,說道:「我當年也曾往火雲洞拜見三皇,只不過三位聖皇曾言,火雲洞即將封洞,不再見外人。也不知此番能否見到神農。我這便前往火雲洞,盡力而為,只望能得聖皇垂見,救得趙道友性命。」 眾仙紛紛點了點頭,張紫星也不逗留,留下袁洪三人在碧游宮中照料趙公明,自己則迅速朝火雲洞而去。 來到火雲洞所在的玄岳,張紫星驚訝地發現,火雲洞原本所在的位置已面目全非,竟變成了一處廢棄的山丘。 張紫星想到當年伏羲所說火雲洞封閉之語,本是一陣沮喪,轉念一想,不如在這裡找一找,或許這裡有三聖皇留下的什麼線索也不一定。 就在他在這廢丘一帶搜尋時,忽然發現,無論他走到哪一邊,眼前總是這廢丘的景象,心中不由恍然:原來火雲洞並未搬遷或封閉,而是設下了一種奇異的陣法,使得外人無法干擾。 出於對三聖皇的尊重,張紫星不敢妄自破陣,當下朝記憶中火雲洞的位置施了一禮,以仙力將聲音緩緩傳出:「朝歌子辛,求見火雲洞三位聖皇陛下。」 連呼了三聲後,那廢丘地景物忽然生出異像,整個空間猶如波紋一般扭曲了一陣,終於現出一條通道來。 通道前,一名十來歲地童子朝張紫星行禮道:「三位聖皇陛下有請,請陛下隨我來。」 PS:有些朋友對書中情節有不同看法的,歡迎寫同人。點點會加精、置頂、入作品相關,希望同好者能一展所才。至於惡意攻擊地帖子大家就不要浪費精力回了,有些人和馬甲是屢禁不止的,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直接無視就好。 點點水平有限,不足之處在此誠請諸位見諒。至於有些情節之類的實在不想解釋,本來就是每日更新,又不是一傳上出來就是全本,說白了後面都不用寫了。引用一位馬甲的話,這書本來就白。 第三百三十六章 火雲洞再會三皇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張紫星認得這正是當年的那位青玉童子,連忙還了半禮,跟著童子走入通道。 走過通道後,眼前的景物驟然一變,依稀是當年來過的火雲洞之狀。 進入火雲洞,就見伏羲、神農、黃帝三皇端坐洞中雲床之上,張紫星不敢怠慢,大禮參拜,伏羲開口道:「陛下休要多禮,童兒,看座。」 張紫星謝座後,伏羲問道:「陛下,今日親臨於此,不知有何見解?」 張紫星忙道:「子辛本不敢打擾三位陛下清修,只不過有一摯友,近日遭了釘頭七箭書之禍,特來請聖皇相救。」 一旁的神農動容道:「釘頭七箭書!此術乃上古妖族邪術,當已隨妖皇隕落而失傳,為何又重現人間?此術惡毒無比,專取人元神,二十一日拜禮後,以三箭射草人三心,中者無不斃命。就算是我,也無法救治。」 張紫星連忙將當日的情形說了一遍,神農微露驚訝:「二十一日縮至了七日?莫非那三才陣……這施術之人好生狠毒!若我所料不錯,這三才陣只怕是另一種秘祭之術,施展三才陣的三人都會身中特異的祈咒之力,若無大機緣,只怕俱無善果。」 張紫星這才明白原來玄機真人三人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陸壓算計了,這陸壓果然是心狠手辣的狠辣之輩,而這「祈咒」已經開始應驗了:度厄真人身首異處,當場慘死,無數年來的修持苦功,俱是毀於一旦,縱然身為玄仙,也無法倖免。 只聽神農問道:「陛下沒有處置那草人吧?」 張紫星搖了搖頭:「只因不曉那釘頭七箭書之秘,故而不敢妄動。」 神農點點頭:「幸虧陛下持重。若是妄自拔箭或毀去草人,只怕還有變故。你那友人中此邪術。當為元神重創,所幸半途被你將那草人奪走。雖那人以秘術復射中草人,但終是未完成此術。以你友人玄仙之境,元神潰而不散,性命一時可保,但也不可拖延,若是長此以往,輕則修為大減,重則永遠無法甦醒。」 張紫星忙請教解救之法。神農沉吟良久,說道:「此元神潰敗之惡傷,甚難施救,但也並非無法。古卷上曾載有三生返神丹。當可解此厄。不僅可從昏迷中救醒,還能使修為盡復舊觀。只不過。萬劫返生丹須復合古法煉製,即先煉成三種丹藥,再以秘術將這三顆丹藥合煉一處,才可成功。這三種丹藥為乾坤返生丹、返春延生丹、歸衍回生丹,亦是珍稀無比。而且那復合古法,就連我,也僅聞其名,未曾學得。」 張紫星聞言,眉頭緊皺:那乾坤返生丹這不是菡芝仙打算幫他煉製的丹藥嗎?菡芝仙曾說此丹須萬載靈液。好在有清泉小妹在。才能解決這最大的困難,這樣看來。返春延生丹與歸衍回生丹想必更難,而且就算能湊齊三樣丹藥,神農也不會那復合煉製之術,趙公明豈非是無救? 神農見他面色沉重,說道:「陛下不必憂慮,我此處止有返春延生丹一顆,可贈於陛下。至於另外兩樣丹藥和那復合之術……若能求得一人相助,必可成事。」 張紫星一聽還有希望,忙道:「請聖皇指點迷津!」 神農沉吟道:「此人居於西陲仙山,擁有無數珍稀仙材,雖是女子之身,但若單論煉丹之術,三界無出其右。縱是我,也自歎不如。只是此人早年曾遭大變,故而陛下此行……只怕甚是困難。」 張紫星心中一動,已經隱隱猜到神農所說之人,正要開口相詢,神農已將這人的名字說了出來:「此人正是西崑崙仙山之主,西王母。」 果然是瑤真人!張紫星眼睛一亮:這位「性情孤傲,不近人情」的西王母對別人可能算是一件難事,但對於已與西崑崙有盟約的他來說,應該不成問題。 張紫星低頭思忖了一陣,正要告辭前往西崑崙,伏羲身旁地另一位聖皇,軒轅黃帝開口了:「陛下,你是否已魔體大成?」 張紫星一震,抬起頭來,正迎上了黃帝眼中凌厲的精光。 張紫星知道自身地無上魔體具有收斂氣息修為之妙,配合那真武靈訣的妙用,就算是玄仙上階巔峰之人,也未必看得出真實修為境界,但這或許能瞞過一般玄仙,卻瞞不過曾與蚩尤大戰地軒轅黃帝。 張紫星點了點頭,坦然道:「軒轅聖皇果然法眼無差,我因機緣巧合之下,獲上古魔神之力,故而成就無上魔體,雖是意外,卻已成事實。」 「無上魔體!我還只當你魔功大成,想不到你卻已修成連蚩尤都沒有的,上古魔神之無上魔體!」軒轅黃帝從雲床上站了起來,目露精芒:「當時我見你能將我心訣與蚩尤的魔訣合煉一處,一時心軟,沒有傷你。..只望你能領悟大道,超脫魔念。不料你如今卻成就了無上魔體,身心已合為一,再無辦法擺脫。以你帝王至尊,必會使人界塗炭,重演蚩尤之事。今日我拼了大因果之厄,也要除掉你這魔頭!」 張紫星沒想到黃帝的反應如此激烈,忙道:「軒轅聖皇!且聽我一言!」 黃帝右手食指與中指並作劍形,冷然道:「今日任憑你舌燦蓮花,也休想有活命機會!」 說罷,一股沛然而鋒銳的力量撲面朝張紫星而來,張紫星只覺自己的無上魔體似乎受黃帝發出的這股力量所刺激,彷彿是遭逢到什麼極為可惡的對頭一般,不由自主地迸發出強大地抗力,竟然在那滔天的壓力面前半分不讓。 一旁的伏羲與神農對於黃帝的行為並沒有阻止之意,只是靜靜地觀戰。 黃帝感覺到從對方身上傳來地抗性,冷哼一聲,進一步加大了氣勢地壓迫。軒轅黃帝乃玄仙上階巔峰修為,又有聖皇位階之力。所發出地威懾之力還要遠勝普通玄仙。那股可怕地壓力幾乎讓張紫星透不過氣來,同時無上魔體的力量也被瘋狂地激發了出來。身周燃起了淡淡地黑霧,雖被黃帝的巨大力量迫得朝後翻捲。卻始終不散。 黃帝劍指朝上空一甩,張紫星頓時感覺到周圍已經多了無數股可怕的銳氣,將他重重包圍。從那銳氣光芒所映襯出的輪廓來看,儼然是一把把無形的利劍。張紫星本能地察覺到這銳氣的可怕,每一把,都有取他性命地威力。 張紫星見黃帝不顧三七二十一地就要取自己性命,心中悲忿,眼中凶戾之光大盛。將神通盡數施展出來。他身周地黑霧漸漸聚合成一個獸頭,看形貌正是原本玄圭中地上古奇獸饕餮。 饕餮雙目冒出紅焰,頭顱驟然增大了數倍,張開巨口。朝周圍地萬劍迅速吞去,居然將那成千上萬的無形之劍吞噬了不少。 黃帝一指饕餮。萬劍齊齊飛去,可怕的劍氣轉瞬便將那饕餮之形分裂成數片,張紫星大喝一聲,那無數碎片又化作無數細小地蚊蚋之形,附於黃帝的無形劍氣上,那些被附著地無形劍氣居然漸漸虛弱直至消失。 饕餮的吞噬之功!蚊道人的散體化蚊的吸噬之能!這種神通,正是「域」的妙用,以他原本對域的參悟,還不能自如地使用這種程度的「虛而實之」的境界。如今在黃帝巨大的壓力之下。魔體地潛力被激發了出來,使用也更加得心應手。 黃帝喝道:「好個魔頭!居然有此神通。果然了得!當年見你還僅是區區真仙,如今修為居然已快晉至金仙上階了!今日若不除去,必有後患!」 張紫星胸中凶戾之意更甚,那無數蚊蚋又恢復成饕餮之形,巨口張合間,將那萬劍又吞噬了大半,隨即被剩餘劍氣斬開,再化作蚊蚋之形,反而將黃帝包圍了起來,怒道:「魔頭又如何?」 雖然他心中惱恨黃帝,但並沒有下殺手,蚊蚋凝而不發,並沒有上前去攻擊,說道:「你乃聖皇之位,這許多年來,居然還如此參悟不透! 黃帝冷笑一聲,五指一轉,一道劍網朝四周擴散開來,那蚊蚋雖然細小,卻被這劍網地玄妙之力所牽引,不由自主地被粘在網上,紛紛湮滅無形。那劍網餘勢不止,朝張紫星鋪天蓋地的罩來,若是被罩實,必是個碎屍萬段地結果。 軒轅黃帝不愧是擁有位階之力的頂級玄仙,實力果然可怕,連蚊道人那樣詭異的神通,都被他輕易破去。 危急關頭,張紫星身邊陡然現出九個鼎來,將他護在中間,那劍網碰到九鼎,便如霜雪遇到烈日一般,頓時消融無形。伏羲和神農見到這九鼎,面色一變,對視了一眼,表情儘是驚訝。 張紫星喝道:「善惡之辯,在於本心,並非力量本身。若是一味以族類而分,豈非是以偏概全?當年蚩尤確有荼毒天下之念,發動族人與聖皇陛下大戰。但須知魔神一族並非完全如此,譬如魔神刑天,刑天力量不在蚩尤之下,卻不贊同蚩尤之舉,苦勸不得後,與部分族人隱居世外,可見其志。若是當年刑天與蚩尤聯手,只怕聖皇陛下還有大凶險……」 黃帝知道後來刑天獨力抗天之舉,若論那力量,還在蚩尤之上。如果真如這天子所說的那樣,蚩尤刑天聯合,恐怕整個戰局的結果都會扭轉過來。 張紫星越說越是坦然,越是理直氣壯,胸中的凶戾與狂暴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凜然之氣,氣勢反而更強。他並未再度攻擊,反而將那九鼎收了起來,但面對著黃帝的巨大壓力,卻已不落下風。 黃帝冷哼一聲,萬劍又生,齊齊劍指張紫星道:「巧言令色而已!如今殺劫當頭,天下大亂,你以魔身而攝人皇之位,致使大商氣數已盡,如此逆天而行,必有大禍!」 「龍生九子,各有脾性,不可蓋以論之。昔日蚩尤意欲以魔神族奴役天下,在其眼中,魔神族為善,其餘皆為惡,可殺可滅;陛下若只以人為善,非我族類,皆為惡類,與蚩尤又有何殊異?」 「妖魔人仙,皆乃世間生靈,聖皇陛下何以如此偏激!就算我不是那人界天子,僅有魔神之力,也不可擅以出身以論善惡!況且單以人而論,亦有善惡之分,夏禹功績卓著,賢名遠播,其嫡裔夏桀又如何?此類事例,數不勝數!你說大商氣數乃我魔神之體所致,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張紫星直視黃帝眼中的殺氣,毫不退讓地又道:「你說我逆天而行。那如何是順天?幾個聖人一時推算的結果就叫天道?須知天道飄渺,天意難測,縱是聖人也不能妄稱天道!何況是旁人?你說我是逆天,我偏說我是順天!殺劫之數雖不可免,但不到最後天道重列之際,焉知誰順誰逆?」 話剛落音,張紫星就覺身周的壓力陡然消失,對面軒轅黃帝殺意全消,原本嚴峻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伏羲與神農也是對視而笑。 黃帝讚道:「好一個命外之人,無論你是逆天、順天,終是有變天之心。」 張紫星看出軒轅黃帝已沒有半分敵意,也暗鬆了一口氣,不解地問道:「聖皇陛下,你方才……」 「方纔只不過相試也,陛下休怪。正如你所說,那魔神之事,善惡之分,這許多年來,我如何還參悟不透?」 黃帝用了他一句原話,笑了笑,正色道:「陛下魔體大成,力量精進,固是可喜之事。只不過,陛下近來是否經常感覺到心中煩亂,易怒易躁,且難以抑制?」 張紫星回想近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暗暗吃驚:自領悟「域」之力以來,這種情形愈發明顯,當日與龍吉公主鬧翻,後來在碧游宮外擒火靈、戰多寶亦有控制不住情緒的原因,聽黃帝的口氣,莫非是魔體的副作用? 第三百三十七章 天帝之位!三皇的請求 神農看出張紫星心中的疑慮,說道:「無上魔體乃上古魔神之異體,若是魔神族之人擁有,可力量暴增,並無妨害。陛下雖修得仙體,但畢竟是人族,與這魔體本有衝突,雖以奇異神通融為一體,卻終是有礙,難免受其影響。若是普通魔功,憑著伏羲皇兄借於的河圖之力,當可化解戾氣。而這無上魔體非同小可,尤其陛下已至於大成之境,非外力所能解。故而軒轅皇弟方才出手相試。」 黃帝露出欣慰之色,說道:「當年見你時,你體內魔神之功與我那心經之力十分均衡,如今卻是魔神之力遠勝心經,唯恐反客為主,不受你掌控。故而我方才一再激發你體內魔體之力,但你卻始終能控制那戾氣,雖有波動,卻終是不為所侵,我這才放下心來。我觀你體內竟已齊聚四靈之氣,若能凝於四脈,參悟混沌,當可修為大進,屆時自不會再有魔體之擾。若你能將魔體之力與心經之力完全融為一體,水火相濟,則可反化其害為其利,成就當不可限量。只不過,如今你還須加強心境修為,盡量控制那種魔體的戾氣,若有特殊的法訣為更佳。」 張紫星腦中靈光一現,想起當日通天教主所傳授的清心訣來,這段法訣他也曾修煉過一段時間,雖然平日並無效果,但據通天說,能預防混沌九形爆裂時失去理智的情況。如今想起來,在魔體之力難以控制之時。應該可以用於壓制那種不良反應吧,好歹也是鴻鈞出品,必屬精品…… 伏羲開口道:「陛下。你乃命外之身,身負大機緣。短短時日,已快至於金仙上階。更兼寬厚仁德,膽識過人,當年在女媧廟曾與聖人問對。據理不讓。方才軒轅皇弟冒昧一試,發現陛下變革之心依然未變,且有大勇略,我三人甚為歡喜。我這裡有一樁極其重要之事,關乎到三界未來,不知陛下是否有此膽量為之?」 關乎三界未來?難道又是什麼命運的車輪、宿命之類地?張紫星可沒興趣做什麼救世主,卻無法拂了伏羲的面子。至於同女媧娘娘對峙之事,雖說三皇對此頗為賞識,但伏羲畢竟是女媧的哥哥。他自是不好在其面前炫耀,當下面露懇切之色,說道:「聖皇多有讚譽,子辛慚愧,昔日之事,也是一時意氣。不知聖皇有何大事。還請明言。」 伏羲正色道:「陛下休要誤會,我與媧皇宮聖人雖是兄妹。但此事關乎重大,我絕不會因私忘公。我先問一句,陛下是否還有當年與天命相抗地勇氣?」 張紫星心中一震,黃帝方才試探於他,一來是看他是否受魔體戾氣的控制,二來是看他是否有變革之心,而伏羲此時這樣問他,不知到底是什麼意思? 細細想來,從他當年初見三皇開始。神農贈藥。黃帝送定商劍,伏羲賜龍馬、借河圖。這一系列的舉動,只怕不僅僅是為了欣賞他這個頗有作為的天子而已,很有可能與今天伏羲所提出事情有關。看來伏羲的算計,早在當年就已經開始了,聖人也好,聖皇也好,無不是深謀遠慮,各有算計。當年女媧廟地幻欲香,包括後來釋出女魃的神秘人……種種謀算,至今許多謎底團仍未解開。 雖然他有瞭解原著劇情、人物和掌握現代科學技術等優勢,未雨綢繆,做了不少努力,手頭也有一定的實力,但畢竟封神之戰是一盤複雜無比的棋局,這些有利因素充其量不過是讓他某些時候可以從「棋子」的身份勉強變為「棋手」而已,並不代表就能掌控整個棋局。不但不能小看任何對手,而且還須步步謹慎,稍有不慎,便是滿盤皆輸。 張紫星多麼羨慕曾看過的一些輕快小說的主角,人家穿越或重生的生活才叫輕鬆寫意,穿過去就身懷絕世無敵的力量,虎軀一震,能服謀臣良將;邪邪一笑,能傾倒絕色美人;怒吼一聲,就使群雄束手,天下拜服。可惜,如果在這個世界裡,把被人看作是可以輕易操縱地棋子,就能那麼他的下場只有四個字:必敗無疑。 黃帝見張紫星面帶沉吟之色,說道:「當年陛下在女媧廟曾怒對聖人言,縱然是浩瀚宇宙中的一點渺小的火光,也有剎那間的光芒。莫非陛下已無那等豪情壯志?」 張紫星聽得黃帝激他,心中暗笑,神農也不多說,一指身後石壁,上面現出兩行字來,正是當日他在女媧廟中所題之句---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張紫星見對方如此作為,心中疑竇叢生:究竟三皇想要他做的,是什麼大事? 他隱隱感覺,伏羲所說之事,或許對於未來地改變,會是一個關鍵契機,當即說道:「不瞞三位聖皇,子辛這些年來,並未忘當年之志,暗地裡確有諸多謀算。不知聖皇有何大事,還請直說,若是子辛力所能及,自是義不容辭。」 伏羲欣慰地點了點頭,與神農、黃帝交換了個眼色,說道:「陛下,我三人願趁這殺劫之機,助你登上天界至尊之位,領未來榜上三百餘正神,統御天人二界。陛下以為如何?」 張紫星這可真正大吃一驚:三皇居然願意助他成為天帝!火雲洞三聖謀算的事情,居然是逆「天」! 若能登上天帝之位,諸女亦可得以保全,還可統御天人二界,手掌權勢,坐擁美女,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條件聽起來確實是誘人無比。但張紫星總覺得心中不太舒暢,似乎和他內心中原本地一個心意大是相悖。但將來地事,誰都說不準。目前來說,伏羲主動提出此事,正是和三皇進一步拉近關係的最佳時機。若能得到三皇的鼎力支持。加上伏羲和女媧地關係,將來的勝算又多了幾分。 張紫星腦中飛快思考著,謹慎地問了一句:「子辛斗膽,請問伏羲聖皇,為何有此奇念?」 伏羲答道:「殺劫過後。天道重列,神道當興,天界當有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歸位,以御人界。昊天、金母權欲之心深重,自御天界以來,借天之名多為私利,致使神道偏失。下界中人或憎或懼,少有敬神之心,更兼野心甚大。意圖控天地於股掌。而陛下自登基以來,立三書、造奇物、釋苦奴、改舊制,天下歸心,那忠、孝、仁、義、禮、智、信、悌、節九德之論更是萬民拜服。若非殺劫之世,當為千古明君!」 張紫星見伏羲將方所「立」的九德「功勞」歸於他的身上,知道這件事瞞不過伏羲。苦笑道:「三位聖皇功德無量,子辛在三位陛下面前。如何敢當此千古明君四字?」 神農笑道:「陛下何必如此過謙?陛下當年在女媧廟與媧皇聖人爭執時,曾願捨帝位與修為,只為換百姓安樂,戰事不起。如此厚德,縱使我三人,也自愧不如。如今殺劫之中,陛下身為人界天子,本有大風險,正好借此超脫。若是成功。當可轉禍為福。」 張紫星不料當年在女媧廟那番心機之語被三皇如此看重,又不便解釋。不由汗顏。 黃帝面色凝重地說道:「天界、人界本乃天道造化所分二界,雖人多尊於天,但本質卻是並列而立,互為天地,不得相擾。然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卻有心獨霸天、人兩界,借那天地位階之力,成就大道。縱使不成,也可永攝天地之位,將仙、神、人、妖、魔等各族掌於手中,屆時就算是混元聖人,也奈何不得。」 張紫星才知道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居然有這樣的「大志」,只聽黃帝又道:「當年我與蚩尤大戰,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曾遣送諸仙相助,真意卻是唯恐蚩尤佔據大地,與天界抗衡。期間,昊天曾多次費盡心機,許以天界重位,企圖操縱於我,繼而奴役人界。未果後,金母又遣九天玄女下界,與我雙修,意在惑我,若有變故,還可暗下毒咒相害,豈料九天玄女對我動了真心,將一切真相告之。最終,我領悟四靈之力,又得功德之助,成就聖皇位階,讓天帝天後盤算落空,自是對我恨之入骨。而後天界又多次企圖侵吞人界,均為我三人設法所阻。至於大禹之時,洪水氾濫,昊天遣人下界相助治水,也是此意,但大禹亦乃非凡之輩,得九鼎之助,最終平定水患,為天下之主。大禹為天界所迫,決心煉化九鼎以抗天界,不料終是機緣缺失,爆體而亡,我三人唯有嗟歎而已。」 張紫星感慨不已,原來當年黃帝討伐蚩尤之戰中,還有這許多秘辛!而那大禹居然也是為了人界強煉九鼎而亡,實是令人敬佩。 神農說道:「陛下,你乃命外之身,不受常理所限,更兼心懷天下,萬物眾生皆視平等,謀略、心智、見識、品德無不是人中之人,實乃天帝之位地最佳人選。若由你執掌天界,必可天下安平,各界心服。」 張紫星歎道:「如今形勢對我大商十分不利,雖有截教相助,闡教、西方教卻已聯合一處,於背後相助西周,我如何能敵?最終只怕難得善果,更毋論這天位妄想了。」 黃帝說道:「眼下形勢十分不妙,此事也確是艱難,可謂九死一生,但若是放棄,卻是九死無生。陛下乃大智大勇之人,相信亦明白這一點。」 這一句倒是真地說到張紫星心坎裡去了----哪怕有一線希望,也不放棄。若他是那意志薄弱之人,早就安於這紂王宿命,胡作非為,混吃等死了。 「陛下,你方才施展九鼎抵禦我劍氣,可知這九鼎的來歷?」 張紫星心知黃帝也曾是乾坤鼎地臨時主人,當即毫不隱瞞,說出了得到這九鼎的經過。 三皇原本還以為這天子不知九鼎來歷,如今聽來,才知道他不僅知曉乾坤鼎之事,還得了定海神鐵,煉化了九形之四,大覺意外。 伏羲歎道:「陛下可知,縱使你完全煉化了九形,也不能盡復乾坤鼎之力?」 張紫星這才真正地猛然一驚,他一直以為九形煉化,便可獲得乾坤鼎這件先天至寶,如今聽得伏羲之言,才知自己的想法居然錯了。 伏羲反問道:「陛下,你可知乾坤鼎為何會化作九鼎?」 張紫星搖了搖頭,伏羲當下說出一段鮮為人知的秘聞來。 乾坤鼎乃先天至尊之氣所凝,能容納乾坤,使用者不僅要有大機緣,還須有至尊皇者之氣,否則縱使是聖人,也無法發揮作用。黃帝當年曾借乾坤鼎之力,大破蚩尤,但終是與九鼎無緣,在得聖皇之位後,九鼎又自動歸於海中。 黃帝深感九鼎威力與天帝野心,唯恐九鼎為天界所得,致使昊天野心得逞,當即上八景宮拜見老子。老子曾化身廣成子,傳道於黃帝,由指點其得乾坤鼎,兩人亦有師徒之份。黃帝以老子為人教聖人,求老子將九鼎封印,以免將來人界遭天界侵吞之禍。 老子原本亦有此意,但乾坤鼎乃先天至寶,威力至大,縱是聖人,也無法輕易封印。老子算出封印乾坤鼎須得兩件寶物,一為河圖,二為洛書,除此之外,還須一通達乾坤之人,方能成事。 黃帝向伏羲借來河圖,老子也從某處借來洛書,而這通達乾坤之人,卻是那位曾死在張紫星手中的玉鼎真人! 玉鼎真人本非人身,而是上古奇獸白澤! 第三百三十八章 乾坤鼎秘辛 白澤乃上古異種,渾身雪白,能言人語,知曉萬物,在民間也有白澤知道天下所有鬼怪的名字、形貌和驅除之術的傳說。白澤出自崑崙山,本身就是靈慧之物,雖乃獸身,卻修人道,曾藏身在玉虛宮的白玉中,偷聽元始天尊講道。這番舉動,自是瞞不過瞞得過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雖不喜異類,但白澤乃崑崙山的靈物,與玉虛宮淵源頗深,而且還曾幾次相助過闡教門人,故而也沒有立刻施法懲處,而是故作不知。 經過多次考驗後,元始天尊見白澤果然誠心歸於人化,又喜它通達萬物之靈,資質過人,不僅沒有怪罪偷聽之舉,反而破格將其收為嫡傳弟子,將那白玉寶鼎賜予,位列十二金仙。白澤感恩不盡,費盡心力,將白玉煉成法寶,並自稱玉鼎真人,以示永不忘師恩。 元始天尊迄今為止也只收了四名異類弟子,第一就是這位玉鼎真人,在元始天尊的心中有著相當的地位;第二是曾盡心服侍元始的黃龍真人;第三是彩雲得道的雲中子;最後一位便是那身懷「道友留步」大法,但飽受其餘弟子歧視的申公豹。 白澤知曉萬物,精神力十分強大,正是修煉九轉玄功的最佳人選,但由於它本身沒有特異的攻擊能力,故而當時在幻魔陣時,沒有使用本體的變身,而是用了最適合自己攻防特點的慶忌之形----來去如風,讓敵人無法掌握,並將原本並不是很強的攻擊集中一點發出,獲得最強的傷害。 老子以神通尋得海中乾坤鼎所在,借河圖洛書之力,於海中靜坐一百零八日,在白澤的幫助下,使出混沌之力,取定海之珍,煉成神鐵。然後將乾坤鼎按河圖洛書之妙數。施展大神通,一分為九。將那九形印記凝於定海神鐵之上,自此,乾坤鼎終成為九鼎。 後來大禹得九鼎,治水成功,遂劃天下為九州,每州象徵一鼎,又依此定九章大法。治理社會。 也不知是否得到了元始天尊的授意,玉真人在協助老子劃分九鼎之時,以那白玉為引,偷偷地吸取了乾坤鼎的鼎魄。借此領悟那化九之力,從而使九轉玄功終臻大成。 老子本意就是為了分散乾坤鼎至大的力量,對此倒不惱怒,只是在離開前淡淡地說了一句批言:「因乾坤九轉成,因九鼎自解脫。」 張紫星想起玉真人在幻魔陣中自絕之前,曾問他什麼是「解脫」,心中露出恍然之意。\\\\\\原來,玉鼎真人不敵幻魔陣戰魂之力。又見到那九鼎,想到當年老子的批言。已明白可能是大限已至,故而自我解脫。 而那大禹以九鼎分九州之事也讓張紫星暗暗稱奇:中國古代傳說中,大禹是得到了洛書,分九州再築九鼎。如今洛書是在多寶道人手中,而九鼎和定海神鐵也是老子以乾坤鼎所鑄。看來,這個世界的後世傳說,只怕又是另一回事了。 「八景宮聖人當日之舉,是未免天帝得到九鼎獨大,或是人界帝王倚仗九鼎妄為。如今九鼎落在陛下手中。又有如此機緣。得以煉化九形,亦是天意。若能還原乾坤鼎之力,必可勝算大增。屆時陛下執乾坤鼎以掌天界,正是順理成章,諸仙懾服。」 黃帝說了一陣,神色愈發肅然:「只不過,要復原乾坤鼎,不僅要完全煉化九形,而且須身具河圖、洛書之力,除此之外,還須玉真人地那白玉為引,吸收鼎魄,缺一不可。若非如此,乾坤鼎便無法發揮真正的力量,縱使偶爾能自顯奇效,也無法被你掌控。」 張紫星頷首受教,忽然猛省:河圖洛書還好辦,河圖就在身上,有通天教主地支持,洛書應該也不成問題,關鍵就是那白玉! 當日玉鼎真人自絕之前,請張紫星將那白玉轉交給弟子楊戩。張紫星敬其神通見識,成全了玉鼎真人薪盡火傳之意,將白玉給了楊戩。想不到這白玉居然還有這樣重要的作用!這樣看來,玉鼎真人臨死前,還不忘算計這一步。這樣的敵人,也不知該是痛恨多一點,還是敬重多一點。 但這樣一來,闡教那邊又要多費腦筋了!還好,他手中有一個重要的俘虜,不知道可否利用這一點……張紫星心念電轉,腦中隱隱出現一個計劃的雛形來。 伏羲並不知張紫星的盤算,暗運法訣,輕輕招手。張紫星只覺體內河圖之力湧動起來,那幾個奇異的符號自動飄出體內。 伏羲說道:「陛下,這河圖本為化解你身上魔功反噬之用,如今你魔體大成,也無須如此了。我這便運轉河圖,將內中力量轉一些與你,你可靜心吸納。」 張紫星點了點頭,沒有再去多想,靜下心來。 河圖乃伏羲之物,自是心有感應,伏羲才收回,便露出驚色,問道:「陛下,能否讓我一探你體內之力?」 張紫星點了點頭,伏羲手中射出一道光芒,罩住他,這光芒在張紫星地心中被定義為偵查探測類光線,所以身體並無什麼感覺。@伏羲默默「探測」,面上驚異之色更濃,問道:「沒想到陛下果然已經自行吸納了河圖之力,而且還有一股奇異的力量,竟似是……洛書!陛下何時見過洛書?」 張紫星也感到吃驚,他從未主動「吸納」過什麼,究竟是魔體之故,還是體內乾坤鼎之故,或是其餘的什麼原因?而洛書的事更讓他奇怪,來火雲洞之前也就和多寶道人打了一架,河圖洛書兩位老朋友見了個面,並沒有什麼吸納之舉,莫非是被河圖拐帶了進來? 伏羲恍然大悟:「原來洛書竟是在截教之中,莫非當年八景宮聖人是問這多寶道人所借?這所獲洛書之力恐怕與你身上地真武靈訣有關……無論如何,你已身具此兩者之力,又有九鼎在手,只須將玉鼎真人的白玉取來,再煉化九形,便可成功還復先天至寶乾坤鼎之力。」 洛書和真武靈訣有關?這又是什麼秘聞?張紫星見伏羲沒有再提洛書。心道反正洛書河圖之力已到手,也不深究。問道:「不知三位聖皇如何助我頂替那天帝之位?昊天、金母均乃鴻鈞所封。縱然本次能借殺劫之機,將這兩人除去,我也沒有資格執掌天界。」 伏羲說道:「只要陛下有決心取而代之,我等自會設法盡全力相助。但殺劫之中,變數眾多,此事雖有謀定,是否能成還是看天。」 張紫星被三皇說得有些心動。暗忖世事難料,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如今殺劫正是凶盛之時,多一分助力就多一分希望。還是先藉機獲得三皇支持為上。 張紫星也清楚:三皇之所以有這樣的打算,一來因為殺劫是重列天道的最佳時機,二來他乃天子至尊,又是命外之身,三來他本身有逆天改命的勇氣、志向及不少三皇讚賞的因素。三合為一,故而成就了他這個「最佳人選」。 一念及此,他當即表示願意對付昊天與金母,至於最後是否能成為天帝。還要看機緣與天意。 三皇最擔心的是他雖然有勇氣,但以人界帝王之身。對於天帝始終有敬畏之意。逞一時血氣,為民與聖人爭執倒還罷了,要他正面與天界為敵,甚至殺死天帝以取而代之,只怕還沒有這個勇氣和信心。故而一再試探,殊不知張紫星是個穿越眾,根本就不在乎什麼天帝不天帝,這一來,三皇最擔心地問題根本就不成問題。況且。長乘道人與玄機真人兩個天帝分身與他本有仇怨。瑤池金母又害應龍女魃,還排擠龍吉公主。張紫星原本就把昊天與元卿列為敵人名單,得三皇這麼一說,自是順理成章地應允了下來。 三皇見張紫星答應得痛快,而且絲毫沒有露出畏懼之色,心中甚是高興。由於眼下趙公明身中釘頭七箭書,急需去西崑崙求藥,張紫星也不在火雲洞逗留,起身向三皇告辭。神農拿出返春延生丹交給張紫星,張紫星拜謝三皇,匆匆離去,三皇親送他於火雲洞口。 黃帝目送著張紫星地身影消失在陣法中,對伏羲問道:「皇兄,你觀這天子如何?」 伏羲答道:「此人乃大智大勇之人,方才答應對付天帝之時,目光清澈,並未有半分猶豫或懼色,也並非那等野心之輩,當可堪大任。我曾施神光探他體內,只覺內中力量十分繁複,除河圖洛書之外,尚有陰陽二氣。陰者,乃無上魔體之力;陽者,乃皇弟心經至陽之力,除此之外,尚有兩股磅礡之力,分外驚人,那氣勢還在河圖之上,必是先天至寶乾坤鼎。」 神農驚道:「兩股?莫非除了乾坤鼎外,這商天子尚有另一件先天至寶?」 伏羲搖了搖頭:「此事我也不知,但他力量越強,此事便越有希望。他乃命外之身,雖有大凶險,亦有大機緣,若能度過殺劫,成就必當遠在我三人之上。」 黃帝露出欣慰地神色:「既是如此,我三人當竭力謀算那一件寶物,若他能度過殺劫,再得這寶物之助,封神以定三界,必可穩坐天帝之位。屆時就算是道祖鴻鈞,也絕不會有異議。」 伏羲沉吟道:「那寶物非同尋常,屆時或關乎我等三人生死安危,兩位皇弟可曾想清楚了?」 黃帝、神農對視一眼,各露出坦蕩無畏地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且說張紫星拿著返春延生丹離開火雲洞後,本欲立往西崑崙,轉念一想,菡芝仙近來不是正打算煉製乾坤返生丹嗎?不如讓她帶那些材料一同前往西崑崙,正好可請瑤真人幫忙補全那些缺乏的材料,將乾坤返生丹煉成,進而煉製三生返神丹。 想到這裡,張紫星立刻聯繫菡芝仙,菡芝仙正與女魃在一座仙山採藥,得到消息後,立刻趕來玄岳一帶,張紫星考慮到四妹女魃也有被瑤池金母毒害過的遭遇,與西王母同病相憐,當可進一步拉近雙方的關係,因此帶著兩女一同朝西崑崙而去。 在路過樂遊山時,張紫星不禁想起了當日相遇昊天上帝善屍長乘真人,後來在水底秘窟中,化蛇捨身救刑天的故事。不知怎麼的,他忽然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已幾乎被自己遺忘的妲己來。 妖,真地是冷酷自私之輩嗎? 張紫星長歎了一聲,也不知是在為自己歎息,還是在為已經逝去地化蛇,亦或是為……她? 「到了!四妹,那便是西崑崙!」菡芝仙指著前方那雲霧飄渺地玉山,對女魃說了一句,也使緬懷往事的張紫星清醒了過來。 行至西崑崙山下,張紫星見到了當日地手下敗將陸吾。上次混沌之形爆裂,張紫星爆發出以難以想像的凶戾之力痛毆陸吾,在這上古異獸「純潔」的心靈中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故而陸吾內心中對張紫星始終有種特別的懼意。 上回張紫星離開西崑崙時,曾被西王母以最高禮節親送出門,陸吾心知此人來歷必然不凡,得知三人的來意後,當下很有禮貌地請張紫星和二女在山下稍候,自己迅速上瓊玉宮稟報西王母。 片刻過後,就見鄧嬋玉喜孜孜地衝下山來。 「菡芝姐姐!」鄧嬋玉高興地向菡芝仙打了個招呼,餘光卻是不斷朝張紫星瞥去。但當她的目光落在面容絕美的女魃身上時,卻帶著幾分類似敵意地奇怪神色。在她看來,這位美麗的女子必然又是那「小賊」新勾搭上地相好。想到這裡,鄧嬋玉狠狠地瞪了張紫星一眼,讓他好一陣莫名其妙。 女魃看出鄧嬋玉的誤解,微微一笑,請嫂嫂菡芝仙代為介紹。鄧嬋玉這才知道這位美女居然是他的四妹,而且與三弟應龍是夫婦。鄧嬋玉心有歉意,看向張紫星的目光緩和了下來,倒讓當事人云裡霧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 第三百三十九章 崑崙求丹煉陰陽 這時陸吾也趕了上來,說是西王母娘娘請三人往瓊玉宮一行。一路上,鄧嬋玉一邊與菡芝仙、女魃親熱的交談,一邊在仙識中對張紫星說道:「小賊,你日子算得真準!我才從三山關回來不久,你便來看我了?」 張紫星沒有隱瞞,說出了此次前來的目的,鄧嬋玉聽他原來是為了其他事情而來,不由撅了撅嘴。不過鄧嬋玉並非那等不知事的女子,明白目前形勢緊張,他身為天子,並沒有什麼閒暇,況且此次救人要緊,故而也沒有任性胡纏。 張紫星憶起兩人在三山關時的柔情蜜意,在仙識中用大膽直白的親暱言語表明了自己的思念之情,倒讓鄧嬋玉難掩嬌羞之色。一旁菡芝仙看得真切,她早知鄧嬋玉遲早也是自己的姐妹,索性放下心中一點小小的不快,調笑起她來,話中暗蘊深意,把個心中有鬼的鄧嬋玉弄得面紅耳赤。 一旁的陸吾見這位平日刁蠻好鬥、除娘娘外無人能降伏的小師妹居然對張紫星與菡芝仙露出了這樣的小女兒之態,不由暗歎一物降一物。 途徑西崑崙的美麗風光,三人一路來到峰上的瓊玉宮,受到了西王母娘娘天瑤的隆重接見。 雙方進入瓊玉宮大殿,分賓主落座,有仙女奉上西王母親釀的雪果瓊漿,鄧嬋玉依然與那美麗的三胞胎姐妹立於瑤真人身後。 瑤真人依然是那副冷傲滲透著高貴的絕美姿容,只不過面對著這位人界天子的到來,面色顯得較為緩和,不時露出微笑,展現出驚心動魄的美麗。鄧嬋玉與那三胞胎姐妹雖然容貌也極其動人,但在西王母成熟的氣質面前,卻如沒有長大的孩子一般。 就連菡芝仙,也不由暗讚西王母的美麗。菡芝仙心中還有種隱約的感覺。****在第一次上瓊玉宮見這位娘娘時,那張臉上也掛著微笑,但與現在地笑容卻是截然不同。 現在的笑容後似乎有一種十分複雜的心情,似乎是期待,又似乎是欣喜,或者還有別的什麼,雖然這種心情似是被西王母刻意地壓制著,卻無法完全瞞過同樣身為女性的菡芝仙。有時候,女性那種天生的敏銳感覺,可以用「可怕」二字來形容。而且這種敏感是無視於修為和實力差異的。 在這方面,身為男性的張紫星就不行了,他根本就沒看出瑤真人的笑容有什麼異樣,或者說。他壓根兒就沒有這麼多精力去計較這些細節。相反,在某些時候,女同胞們卻有著充沛無比的活力,為此樂而不疲。 瑤真人屏退閒人,向張紫星三人遙敬了幾杯,開始轉入正題:「陛下今日如此閒暇,御駕親臨我瓊玉宮,不知有何貴事?」 「今日子辛前來絮叨娘娘,是想求娘娘相助一事。」張紫星起身行了一禮,將自己來西崑崙地目的說了出來。 瑤真人聽到那三生返神丹之名。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似乎在思考。一旁的鄧嬋玉生怕她拒絕,趕緊輕聲說道:「師尊,您就答應吧。」 瑤真人看了一眼鄧嬋玉,微微一笑,帶著幾分深意:「蟬玉。你也是我瓊玉宮的門人,為何這般沉不住氣?我還未曾開口,你就如此心急了。怪不得俗語有云,女生向外。看來那位陛下地手段當真高明。」 鄧嬋玉鬧了個大紅臉,低下頭去,沒有再出聲,一旁的三姐妹掩口輕笑。張紫星臉皮甚厚。在下首只作不知。 瑤真人對張紫星說道:「陛下休要見怪,我所思索者,並非是如何拒絕陛下,而是如何相助。菡芝道友已得我丹書《坎》,自是知曉這三生返神丹的難度。休說是三生返神丹,單是要煉就乾坤返生丹、返春延生丹、歸衍回生丹這三樣就極其困難。」 菡芝仙知道瑤真人所說不錯,點了點頭,張紫星忙道:「正因為如此。我才冒昧前來相求娘娘。三界之中。若論煉丹之術,誰能及得上娘娘?」 瑤真人得他恭維之語。面上微微的喜色一掠而過,口中謙虛道:「陛下謬讚了,我只因佔了這西崑崙的地利之便,擁有眾多仙材而已。但此事尚有大艱難,我雖有心相助,卻是力不從心。」 張紫星忙道:「此事關乎我一位至交的生死,請娘娘千萬不要推辭。」 瑤真人搖頭道:「並非我推辭,只因這返生、延生、回生三味丹藥中,我止有乾坤返生丹,缺少返春延生丹與歸衍回生丹。三缺其二,如何煉製?」 菡芝仙驚訝的問了一道:「娘娘居然已經將乾坤返生丹煉成?」 瑤真人淡淡地說道:「乾坤返生丹雖然所需仙材珍貴,但我西崑崙好歹也有些庫存,數百年前,便已煉成一顆。」 菡芝仙意識到自己可能問得有些冒昧,忙道:「娘娘休要誤會我的意思,我此次前來帶來了乾坤返生丹的大部分材料,包括那萬載靈液,聽聞娘娘已煉成,故而驚訝。」 瑤真人點了點頭:「菡芝道友有心了。只不過返春延生丹與歸衍回生丹甚是難辦。返春延生丹所需均乃平凡藥材,乃煉製極其繁複,不僅需極高的煉丹之術,更重要地是藥理醫道的造詣,每三三而轉為一輪,需萬輪融煉方能化腐朽為神奇,煉製成功。每一輪都需君臣相輔,不得有絲毫衝突,一旦失敗,須得重頭再來。我雖略通煉丹之術,藥理一途,與丹道雖有相通之處,卻另有迥異,此丹除火雲洞聖皇神農外,當無人能煉製成功。」 張紫星一聽瑤真人所說甚是對症,對神農能煉成返春延生丹也感到敬佩,開口道:「好叫娘娘得知,我蒙神農聖皇之賜,已得返春延生丹一顆。」 瑤真人一聽他居然有返春延生丹,面上閃過驚色:「想不到陛下與火雲洞三聖皇也有交情。既是如此,眼下就差那歸衍回生丹了。只是此丹煉製別有講究,菡芝道友熟讀《坎》。當知其妙。」 菡芝仙答道:「承蒙娘娘贈書,《坎》上曾載,此丹不僅材料珍稀,且須地底玄爐和極陰極陽之火方才煉製。」 瑤真人歎道:「我這西崑崙最不乏仙材,那些珍稀材料倒非難事,這用瓊玉宮之下也有地底丹室,只是這極陰極陽之火……」 張紫星不解地問道:「何謂極陰極陽之火?」 菡芝仙告訴他,極陰極陽之火是以極陰極陽之力灌入某種特質的丹爐中,產生出特殊的火焰。所輸入之力越是精純,效果就越好。 女魃沉吟一陣。開口道:「請恕清嵐直言,聞聽娘娘乃太陰之體,這陰火當不成問題。」 瑤真人聽到太陰之體,還當是張紫星將自己當年隱秘之事告訴女魃。心中有些不悅,卻聽女魃又對張紫星說道:「這極陽之火本也不難,大凡帝王都身負遠勝常人的陽氣。而昔日軒轅聖皇修煉的正是至陽心法,皇兄得義父《黃帝心經》真傳,只須收斂魔體,以心經之力為之,必可生極陽之火。義父心經玄妙,此火當精純無比,不在那身負赤陽之氣地昊天帝君之下。^^^^」 瑤真人原本對女魃的印象只是天子的御妹「清嵐」而已,不料她竟有如此見識。又稱黃帝為義父,心中一動:「清嵐公主,莫非你……」 張紫星將女魃地身世經歷說了一遍,瑤真人才知這貌美女子竟是黃帝的義女旱魃,那些隱秘也是她當年在天界時偶然所聞。而女魃受瑤池金母詛咒毒害的經歷也讓瑤真人感同身受,大生同仇敵愾之心。一時對女魃好感大增,對不惜開罪天**,撮合女魃、應龍夫婦的張紫星也多了幾分異樣地感覺。 瑤真人對張紫星看了一眼,說道:「既是如此,我便答允此事。只不過煉製此丹甚費時日與心神,陛下修為雖已是金仙,只怕難免元氣受損。而且煉製之時。須得封閉丹室,如若不然,一旦其餘雜氣擾亂極陰極陽之火,後果必然是功敗垂成。」 張紫星略一思索,立刻答應了下來,並謝過瑤真人相助之義。菡芝仙聽得夫君要與這位美麗的西王母娘娘在丹室內獨處多日,心中難免有種不情願的感覺。但菡芝仙是個丹道內行,知道瑤真人說得沒錯。當即也沒有表示異議。 瑤真人領眾人來到地底的丹室。所謂的地底玄爐就是地下的真火,丹室中央地丹爐正好在那地火之口。但由於丹室的玄妙結構與奇異陣法,眾人在裡面居然沒有感覺到如何熾熱。這丹爐造型奇特,分陰陽二色,如同張開巨掌地人一般,有兩個活動地長臂,長臂地盡頭是一黑一白地兩個大托盤,懸浮在高空中,托盤上各有一個蒲團。 煉丹時,張紫星與瑤真人須各端坐一蒲團上,體內仙力會被托盤源源不斷地吸取,並將爐中的地火化為陰陽之火,那托盤的兩個長臂還會根據丹爐的火候自動調整距離。=== 瑤真人帶眾人看完丹室後,沒有耽擱,立刻命座下仙女去準備煉製歸衍回生丹的所有材料,並安排張紫星三人在瓊玉宮中住下。 為了在煉製期安頓好菡芝仙與女魃,瑤真人特意對菡芝仙開放了西崑崙其餘的煉丹房與庫房,供她研究。西崑崙盛產各種珍稀仙材,瓊玉宮中光是大規模的丹室就有好幾間,設施齊備,就連那些丹爐,都是仙家至寶,直看得菡芝仙眼花繚亂。女魃則有幸得以進入西崑崙的藏書殿,內中有無數上古奇卷,有不少是已失傳的秘術與仙訣心法,還有許多秘聞珍藏等,就算是闡教、截教那等聖人之門,也未必有西崑崙地庫藏之豐。 準備好一切後,瑤真人選擇了一個最佳的開爐時辰,在第二天的中午與張紫星進入地底丹室,開始了煉製。 張紫星端坐在蒲團上,前方還擺放著恢復元氣的丹藥,他按照西王母的囑咐,開始全力運轉《黃帝心經》的心法。 那蒲團似有魔力一般,將他身上地力量漸漸吸收而去。但強度和速度並不是很快,丹爐的兩條手臂同時發出淡淡地光芒,傳輸、匯聚在中央的爐中。瑤真人清叱一聲:「疾!」 丹爐中「熊」地一聲,那光芒化作火焰燃燒起來,與此同時,丹方的地下緩緩升起陣陣氤氳,正是那精純無比的地底靈氣,漸漸集合到兩人下方位置,並隨著兩人的仙力地氣息和波動相變化。 瑤真人看出那火焰果然是極陰極陽之火,而卻純度還相當可觀。當下滿意地點了點頭。她的修為遠勝張紫星,尤其是在這西崑崙山之中,位階之力使她變成近乎無敵的存在,在蒲團上能自如地應用出各種印訣與手法。輕鬆控制丹爐中的火焰。 瑤真人曾吩咐過張紫星,這陰陽地火玄爐自有妙用,只須靜心坐在蒲團之上如日常修煉一般,其餘的事情交給她就行,但切記力量不可中斷。張紫星集中精神,端坐在蒲團上,此時他地修為已能從心所欲地控制住體內的力量了,那仙識內的星雲完全變成了金色,而那代表魔神之力地黑色力量則被安全地收斂在中央地內核。 那蒲團的吸收之力雖然不是很湍急,但卻無窮無竭。從未停止過,張紫星唯有不斷地吸納地底地靈氣補充,等若一缸水在緩緩留出的同時又被緩緩注入,如此反覆循環,生生不息。這個過程如同一場特殊的修煉,張紫星對自身仙力的掌控與運用也在逐漸變得精熟、圓潤起來。 儘管地底的靈氣十分充沛。但還不足以完全補充體內力量的不斷損耗,好在瑤真人估算準確,留在一旁的恢復元氣和仙力的丹藥發揮了重要地作用。而上回從度厄真人那裡得到,還未來得及「消化」的隕雷珠也被充分地而利用了起來。張紫星藉著這個輸出、輸入的反覆興替過程,如剝繭抽絲一般,終於將隕雷珠的力量完全消融,體內的仙力也達到了一個上限高度。 上回他擒獲廣成子的時候。本想打番天印地主意,但由於廣成子身上的法寶囊似是經過特殊的加持,無法打開或奪走,搞不好是得到了元始天尊什麼特殊的法訣,除非殺死廣成子,否則只怕是難以到手。 就在張紫星的力量反覆循環之際,那金色的星雲的外觀漸漸發生了改變,凝合成了那神秘地圓盤之狀。中央是一顆晶亮的圓珠。隱有藍芒閃耀。張紫星平日修煉之時,仙識中的星雲就經常出現這種形態自動變化的現象。如今那圓盤形態的星雲所產生的純陽之力比那太極星雲似乎還要精純。想必對煉丹也大有好處,所以並沒有在意。 時間一天天地流逝,終於到了最後的關頭。瑤真人接連朝丹爐中打出仙訣,那丹爐灼灼生光,對應著爐中的火候,兩條「手臂」上下左右起伏擺動。 那兩個托盤漸漸合攏,張紫星知是最後關頭,趕緊服下最後一顆丹藥,依照事前所商量地那樣伸出手去,與瑤真人雙掌遙遙相對,並逐漸接近,將兩股陰陽之力合為一處。 丹爐中地火焰開始格外活躍,張紫星和瑤真人同時感覺到體內力量的迅速流逝,當下閉目運功,維持著這種消耗,瑤真人地修為遠勝於他,尚有餘力靠意念控制、平衡爐中陰陽之力的比例與火候。 兩人都未曾發現,就在兩人雙掌相接的一剎那,他們的身上同時多出一種淡淡的光芒來,這光芒,儼然是藍色的。 張紫星渾然不知身上的變化,或許是否藍光的原因,在他與瑤真人雙掌相對之時,忽然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中,這種境界有些類似夢境,作為主角漂浮在一個無邊無垠的空間中,感覺似醒非醉,身上的力量也似有似無。 瑤真人感覺到丹爐中歸衍回生丹已到了開爐的火候,當即雙目一睜,丹爐兩條手臂的圓盤頓時並做一塊。而瑤真人與張紫星蒲團也開始旋轉起來,位置漸漸升高,瑤真人騰出一隻手,一指那丹爐,丹爐的頂蓋頓時現出一個出口,一道黃光自中飛出,似在找尋出路。瑤真人早有準備,又是一指圓盤中早已準備好的玉瓶,玉瓶迎著黃光飛了過去,將黃光吸入瓶內,輕飄飄地回到那圓盤之上。 瑤真人見大功告成,鬆了一口氣,目光回到張紫星身上時,身軀微微一顫,彷彿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物一般。 第三百四十章 歸衍丹成鏡重圓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方才瑤真人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丹爐之中,並未注意到張紫星身上的奇異變化,如今發現時,簡直無法壓抑心中的驚訝。 別人或許不知這淡淡的藍光是什麼,但對於天瑤來說,卻是熟悉不過! 原本煉丹完成,兩人當分開來,出關而去。如今瑤真人見到他身上的藍光,心中大震,立刻改變了主意,繼續雙掌相對,蒲團降回圓盤之上。 瑤真人心念一動,一個奇異的事物從體內升了出來,懸浮在她的頭頂。這似乎是一個圓形框架,材質非金非木,框架上雕刻著古拙而精美的鏤空花紋。這圓形框架才一出現,張紫星身上的藍光頓時大盛,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遙相呼應一般。 瑤真人壓抑住心中少有的緊張,運出仙訣,連指向圓形框架。那物頓時發出強烈的藍光,似乎要將張紫星體內的某件東西召喚出來。 不久,張紫星體內的東西果然出現了,是一個有些內凹的圓盤,中間還鑲嵌著一顆圓珠。瑤真人的情緒顯得極其激動,連嬌軀都微微顫抖起來, 兩邊的物件漸漸靠近,在融合在一起的時候,忽然發出耀眼的光芒,將整個密封的丹室都映上了瑰麗的藍色。 耀眼的光芒緩緩弱了下來,最終變成了柔和的淡藍色光芒,而瑤真人的圓框與張紫星的圓盤也合成了一樣完整的東西。這東西外表是古拙的鏤空花紋,中間的部分晶瑩透明,形狀有些類似凹透鏡,正中央則鑲嵌著一顆珠子,看那式樣。應該是一面奇特而精美的鏡子。 瑤真人見這鏡子,再也無法維持面上冰冷地表情,真個人都變得激動起來,鏡子懸在兩人的上空中,閃爍著瑩光。 此時張紫星的心神依然停留在那種奇異的空間中,並不知道外面所發生的一切,只覺得空間中似乎充滿了力量,這種力量讓他感覺十分舒服。 瑤真人壓下激動的心情,收回與張紫星相對的雙掌,暗運仙訣。朝那鏡子一招手,那鏡子微微顫動,卻沒有入想像中的落下來。 瑤真人吃了一驚,發動位階之力。連試幾次,居然都沒有成功。她心中生出難以置信的感覺,看了對面雙目緊閉、處於入定狀態的張紫星一眼。^^^^似有所悟,美眸中寒光一閃,掠過殺機。 就在此時,那鏡子毫無徵兆地藍光暴漲,體積變大。擋在瑤真人與張紫星之間。瑤真人通過那半透明地鏡體,看著後面的張紫星。手中仙訣捏動,一股毀滅的力量迅速凝聚起來。 忽然,瑤真人就覺神智一陣朦朧,再看那鏡子時,對面的張紫星和四周地景物已消失不見,而鏡中開始出現一幕幕動態影像。她反覆進入了另一個奇異的空間中,空間中所發生的事件如同超越這個時代地多維電影一般,讓瑤真人作為旁觀者,卻又身臨其境地感受著另外一個人的奇異人生。 無獨有偶。張紫星所在的奇異空間也發生了同樣的變化。 他看到的畫面是:混沌一片地空間中。發生的大爆炸。然後在某一處空間中,一股奇特地能量相應而生。漸漸產生了智慧。空間周圍有一道藍色的碟形光芒,這藍光的力量使得那股能量蛻變與進化的速度大大加快。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智慧能量中生命體終於形成,並凝聚成型,成為一個美麗的女子,居然是瑤真人的模樣,但卻略有不同,因為她的臉上並沒有那種冷若冰霜的表情。女子成型後,福至心靈地前往藍色的碟形光芒處,得到了一面看上去有些眼熟地鏡子…… 接下來地畫面依然是這個酷似瑤真人的美女,姑且就叫她瑤真人吧。此時地她身邊已多出一個男子,這男子面如冠玉,英俊不凡,風度翩翩,但不知為什麼,張紫星對這男子總有一種本能的厭惡。男子對瑤真人竭盡討好之意,瑤真人雖然表面顯得平淡,但看的出來,她心中也是十分歡喜。隨後她為他付出了諸多辛勞,有些是他知道的,有些是他不知道的。無論如何,她都在背後一直默默地幫助著他…… ……天搖地動,源頭正是天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空間裂縫,一道道五彩之光,隨著一個長長的影子飛入空間中,那身影上半身似是婀娜的女子,下半身則是蛇形狀,五彩光芒進入空間後,似乎將那能量漸漸穩定了下來。但由於裂縫太大,很快又開始動盪起來,長身女子的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似是力竭。此時那面鏡子出現在空中,發出強烈的藍光,使空間裂縫都停止了顫抖,五彩光芒藉機迅速進入那裂縫,使之漸漸減小。||||就在此時,地面的瑤真人周圍似乎多了一些淡淡的五色氤氳,讓她一陣朦朧,空中那鏡子頓時失去了控制,眼看就要被空間裂縫吸入。瑤真人拚命施展力量,想要召回鏡子。鏡子自動一分為三,有一大半被吸入裂縫,只收回了一件,還有一小點如閃電般消逝在遠空中…… 隨後一個場景中,瑤真人孤獨地站在地上,怔怔地看著天空,眼角隱約泛出晶瑩,彷彿是整顆心都徹底地碎裂了…… ……她在奔逃著,身上已被鮮血染紅,臉頰上也蒙上一層詭異的黑氣,此時後面的五色氤氳卻緊追不放,勢要取她性命。那面如冠玉的男子終於出現了,然而,在她面臨死亡的緊急關頭,這男子居然猶豫不前,最終選擇了利益,冷酷無情地捨棄而去。瑤真人此時的眼中已沒有悲哀,只是那眼神顯得更加空洞…… 「這個混蛋昊天!」張紫星憤怒地看著這一幕,在幾次攻擊那男子無效後,心知這只是幻境,但還是忍不住咬牙切齒地大罵了起來。 他已隱隱明白這應該是瑤真人的過去種種,只不過不知為什麼會在自己的腦海中出現?天瑤。其實是個可憐的女子,若他是那男子,絕不會為那區區權位捨棄心愛的女人,至於後面地那些讓人鄙視痛恨的事情更不會發生…… 不知是否情緒激動的原因,張紫星只覺頭腦中越來越模糊,隨後那空間又出現了一些場景,似乎還有他這個天子在,但此時由於腦中紊亂得厲害,所以無法看得真切,只是模糊地感覺到有些場面似是不可思議。莫非這真是一場夢? 張紫星不知道的是,此時這位「電影」中的女主角,也在另外一個奇異的空間,作為參觀者。在觀看著另一部同類的「電影」。除了電影的最開頭的一個飛快閃過的奇特場景讓她看不懂外,後面地都看明白了。在這個故事中,讓她感觸最深的是男子的永不放棄的鬥志。哪怕對手是遙不可及混元聖人,甚至是連聖人都須屈從地天道……而這種鬥志的來源,正是男子所珍視的,需要守護地事物。這裡面包括傾心相愛的女人、情同手足的兄弟,或者還有男子自己所未有意識到的許多東西…… 瑤真人忽然感覺自己心頭生起了一種妒念。這種妒念是前所未有的,就算是當年那負心人為了至高權勢。拋下她,跟著那惡毒地女人離去,也最多只是痛恨和失望,不曾有過妒意,如今居然…… 這個男子……與那負心之人完全不同,當年她就曾親身體會過。他寧可不要位階力量,不要權位性命,也不答應與心愛之人分開。後來他捨命打上瓊玉宮,在最後的失去意識地生死關頭。還不忘「蟬玉」二字。她為什麼就沒有碰到這種能生死相許。真心不渝的男子? 或許正是因為一點,當年她才屈身相就。第一次服從了那個令人羞恥的本能……最後得了他的陽氣,暫時壓制住了詛咒,同樣,他也是毫不知情。 瑤真人輕歎了一聲,身上的位階之力大盛,終於從那幻境中掙脫了出來。 此時,那鏡子依然懸浮在空中,只是其中的光芒閃爍得更加強烈了。瑤真人內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似乎對面的男子身上有一種奇異的誘惑之力,使得她不自覺地受到強烈吸引。瑤真人運出位階之力,才勉強抵抗住。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面上生出紅暈來,牙齒輕咬著紅唇,心中似是下了某種決心,將那位階之力終於撤去。 地底地靈氣受到奇異地力量所牽引,迅速朝圓台方向聚集起來,緩緩升高,籠罩住圓台,彷彿某種朦朧的紗帳一般。 張紫星地夢境依然在延續著,只是裡面的情節都已漸漸模糊,只依稀剩下某些強烈感覺與片段…… 漸漸的,整個世界似乎都變成了藍色,這是,鏡子的顏色麼…… 這是什麼?那溫暖而滑膩感覺,那急促而火熱的吐息,似曾相識…… 可惡!為什麼縱使無法清醒過來,反而神智愈發模糊? 究竟這是一場美夢?還是夢魘?或是真實世界的投影? 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圓台上,混淆一體、糾葛不清的地底靈氣漸漸恢復了原狀,四下散落開來。而那兩具糾纏在一起的軀體也終於分來開。光芒微動,雪白動人的女體已被一件寬大衣袍所遮掩。女子似是身子有些發軟,勉強支起身來,而那男子依然雙目緊閉,似未清醒。 女子伸出白玉般地手掌,在他的臉頰上慢慢地撫摸著,動作十分輕柔。 此時她臉上的冰霜已消融不見,那神色雖然平淡,卻遮掩不住那種淺淺的溫柔。 ----剛才的那些經歷雖是事實,但感覺如同夢境一般。在這場夢中,他與她彷彿超越了時空,當年的那個結局也被徹底改變。兩人結合一體的時候,她清晰地感覺到他發自內心的憐惜和疼愛,不僅是肉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只不過,他醒來後,會當剛才是一場真正的夢吧…… 「或許命中僅有這須臾的緣分,卻終是夠了……」瑤真人淡淡地自語了一句,有些不捨地收回了撫摸的手,緩緩站了起來,面上又恢復了平日的冷漠。 這一場「夢」對瑤真人來講,意義重大。在鏡子之力的作用下,這次的雙修發揮出了無比的強效,折磨她多年的詛咒之力已經徹底解除了,她修為也回復到最巔峰的狀態。更重要的是,她已經得到了內心深處最渴望的東西,哪怕只是剎那擁有,哪怕只是一場春夢,也已經很滿足了。 其實,原本在鏡子不受控制之時,她完全可以施展秘術,將他整個人煉製成那件先天至寶的,然而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反而做出了事先沒有預料的決定。 如今,那已成完整的鏡子又回到了他的體內,就算是後悔,也來不及了。但她不後悔,反而有點慶幸,慶幸當初沒有那樣做。 這面奇異的鏡子自行組合成完整狀態,已消耗了大量的力量,加上後來施展的奧妙之力,所以它隨後便陷入了暫時的休眠期。等待完全復原後,就能盡復原本的先天至寶的強大力量。但這鏡子對使用者的要求很高,在他的修為達到玄仙境界之前,只怕是無法喚醒這鏡子。 不過,以他那遠超常規認識的修煉速度來看,要達到玄仙的境界只怕也要不了久的時間…… 瑤真人留戀地又看了幾眼,終於轉過身去,拿起歸衍回生丹,離開了地底丹室。 第三百四十一章 救公明驚聞黃河陣 張紫星醒來的時候,已是數日之後了。這段「沉睡」的經歷讓他獲益匪淺。 自當日他與刑天閉關三月,再出關以來,經歷了不少戰鬥。包括十絕陣斗玉真人、戰廣成子,破度厄真人、斗玄機真人;再到首陽山殺度厄真人,纏鬥陸壓……無不是激烈而驚醒的怕的戰鬥。許多對手的力量和修為還遠在他之上,可以說積累了許多的寶貴經驗,在沉睡的奇異夢境中更是得到了進一步的感悟和消化。 讓張紫星驚喜的是,這次沉睡,使他體內的力量又有了強大的飛躍,而且體內能容納的仙力較之從前擴展了數倍,而仙力的「質」也提高了不少,無論是攻擊或防禦方面,都要比以前提高一個檔次。 這必然是金仙上階的境界!這種速度,讓張紫星自己都感覺到驚訝:想不到才閉關三月,達到金仙中階巔峰不久,這麼快就是金仙上階了!若是按這樣算下去,說不定連玄仙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不過張紫星也知道,玄仙與金仙的差異是相當巨大的,這已不是仙力多與少的區別,而是一種質變。普通的金仙上階巔峰,要想突破玄仙,只怕並非是單純地靠修煉時間就能達到的,悟性、修為、機緣缺一不可。 就算是碧霄那樣的資質,也是用了兩萬年,而大鵬鳥羽翼仙,更是用了數十萬年,卻始終相差一線,停留在金仙上階巔峰。無法獲得質的突破。而玄仙上階巔峰要想再進一步,領悟混元道果,更是微乎其微。 怪不得處於金字塔頂峰的聖人唯有六位而已,至於那位道祖鴻鈞地境界。也不知道是否還在這「混元聖人」的範疇之內,他,才是真正的「塔尖」。 好在張紫星如今已成功地聚齊了四靈之氣,若是能僥倖參悟其中奧妙,那麼就算是跳躍式地身晉玄仙也說不定…… 屆時要是讓那拼了老命還未至玄仙的羽翼仙看到,只怕要暈倒了…… 而且,迎娶三仙島三位娘娘地必要條件之一就是身晉玄仙…… 當然。還有他不知道的事----玄仙境界,同樣是掌握另一件先天至寶的必要條件…… 張紫星懷著興奮的心情,走出丹室,被在外守護的仙女引至瓊玉宮大殿。大殿中,瑤真人、菡芝仙、女魃和鄧嬋玉眾人都在。 瑤真人本有心理準備,心境十分平和,但真正見張紫星時,腦中陡然出現兩人抵死纏綿的情景,一股羞意難以抑制地升了起來。好在她修為高深。勉強地壓了下來,外表看來並無異樣。 菡芝仙高興地迎了上去:「夫君。你出關了?」 鄧嬋玉本來也想上前,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終是面薄。沒有邁步,但眉宇間也盡露喜色。 張紫星朝菡芝仙與鄧嬋玉點了點頭,對瑤真人問道:「娘娘,我這些時日閉關修煉,多有失禮,也不知那歸衍回生丹煉好了沒有?」 瑤真人開口答道:「陛下問得遲了!如今不僅歸衍回生丹已煉成,連那三生返神丹也在我與菡芝道友地努力下,於前日以復合秘法煉製成功。」 菡芝仙忙道:「此番全靠娘娘妙術之功,菡芝只不過是忙些雜務而已。娘娘煉丹之術。果然三界無雙。讓我大開眼界,獲益匪淺。」 瑤真人微微一笑:「菡芝道友何必過謙?你的見識與煉丹之術也是上上之選。若假以時日,必可大成。」 張紫星一問菡芝仙,才知道自己居然閉關了一個多月,聽得那三生返神丹已煉成,當即大喜,又謝過瑤真人。 瑤真人看到他與菡芝仙親密之狀,和鄧嬋玉也暗中眉目傳情,似是對地底丹室所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心情不由有些複雜,開口問道:「陛下當日與我以極陰極陽之禍煉成歸衍回生丹後,當即陷入了一種奇妙之境,居然如同進入夢境一般,閉目不醒。若非我以仙力探得陛下無恙,還道是受那心魔之侵。不知陛下可還記得其中情景張紫星沒料到瑤真人會問起這個,看著她清冷如玉的絕色姿容,心中忽然出現那「夢境」中幾個記憶猶新的片段,表面上雖然那鎮定,心跳卻開始加速起來。 張紫星在「夢境」中所經歷的遠遠不止是修煉,在修煉之前,他記得自己似乎經歷了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許多還是香艷旖旎「十八禁」場景,雖然已模糊不清,但有一點他依然記得清楚:與他抵死纏綿的女子,並非是他的某一位妻子,甚至也不是龍吉公主,而是…… 張紫星看了清冷絕美地瑤真人一眼,心中有些尷尬,他如何不明白:這類「綺念」在心中Y一陣倒可以,實在是做了個香艷的夢也就當自我娛樂了,若是真說出來,就算他與瑤真人是盟友關係,也絕對會當場翻臉。 張紫星哪裡敢說出實情,隨口應付了幾句,說是自己不自覺地沉浸在修煉之中,果然有所突破。瑤真人看出他地猶豫,心中似是又燃起一絲奇異的希望,讚道:「陛下果然是有大機緣之人,如今這番修煉,竟已至金仙上階,如此速度,絕無僅有。只怕再過些時日就能妙悟玄仙,將來連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張紫星謙虛了幾句,回到正題:「此次多虧娘娘相助,如今三生返神丹已成,救人如救火,我且先告辭而去,來日閒暇時必當再上西崑崙,以謝娘娘高義。」 瑤真人聽得他就要離開,惋惜地說道:「既是如此,陛下可取那丹去。速速前往救人。」 菡芝仙插口道:「此番我等在西崑崙多有絮叨娘娘,又勞娘娘耗費歸衍、乾坤二丹,菡芝願留在西崑崙一段時間,煉出乾坤返生丹。以償娘娘義助之恩。」 菡芝仙這樣地決定也有她自己的考慮:她雖然已有萬載靈液,但要煉製乾坤返生丹還缺好幾樣珍稀地材料,若是靠她和女魃采尋,只怕要拖上許久的時間。而西崑崙的仙材極其豐富,那歸衍回生丹所需的仙材轉眼就能齊備,要煉製乾坤返生丹,自不是難事。如今西王母為了相助夫君。耗費了兩顆珍貴地丹藥,正好借此留下煉丹,一來可補償和結好西王母,為夫君的未來大計做打算,二來也可利用西崑崙的仙材盡量多煉製出幾顆乾坤返生丹或是其他地靈藥,以助他度過將來可能遭遇地險境。 張紫星明白菡芝仙全是為了他才有如此決定,心中感動,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菡芝仙朝他微微點頭。報以微笑。瑤真人看在眼裡,沉默了片刻。答應下來。 張紫星將三生返神丹收入法寶囊,向瑤真人與眾女告別而去。臨行時,他緩緩升空。向親送至瓊玉宮外的諸女揮手道別。在與瑤真人地目光相對時,他地腦中忽然不自覺地又湧現出「夢境」中那種香艷的場景,心頭隱隱升起火熱之感,不由打了個激靈,暗罵自己修為精進了,為何自控能力反而變差,當下不敢多看,轉身駕遁光而去。 他是否想起了什麼?瑤真人目光凝視著已人蹤杳杳的空中,好一陣才回過神來:想起又如何?想不起又如何? 瑤真人暗暗喟歎。轉過頭來。卻發現菡芝仙正看著自己,心中猛的一跳。無端地一陣緊張,好在她修為極高,面上依然不動聲色。 「娘娘,接下來的時日裡,菡芝就多有絮叨了,」菡芝仙笑道:「西崑崙風景絕美,仙材豐盛,瓊玉宮的庫藏各類至寶無數,堪稱仙家極勝之地,令菡芝好生羨慕。」 「菡芝道友言重了,道友肯在瓊玉宮做客,亦是我崑崙之幸。我宮中丹房和庫藏道友與清嵐公主可隨意使用,不必客氣。」瑤真人報以一笑,心裡卻道:你所擁有的,才讓人真正羨慕…… 或許,正因為失去過,才會害怕遭受再次失去的痛苦吧,寧可選擇剎那的擁有? 這菡芝仙地留下,算不算是一個契機呢? 一切,且隨緣吧…… 張紫星一路飛行,心中老覺得憋著什麼東西,似乎一點就破,想來想去卻總是不明白,腦海中總是不自覺地浮現出瑤真人清冷的面容來。 由於他這次在西崑崙,又過去了一個月,唯恐碧游宮趙公明地情況有變,故而也不再細想那心中疑難之事,迅速朝碧游宮而去。 張紫星全速施展赤血遁術,火急火燎地趕到無名仙山,正被火靈聖母接住。這次火靈聖母一改以往的惡人形象,急忙將他引入宮內。此刻趙公明正在碧游宮偏殿的雅芝軒,內中儘是愁眉不展地截教門人。 多寶道人見張紫星趕來,連忙問他求藥情況,聞聽他已取得三生返神丹後,眾仙俱是大喜。張紫星來到榻前,見趙公明面上的面具已被揭開,此時他面若金紙,雙目與心口儘是血跡,氣若游絲,草人上三枝箭的色澤較當初又深沉了許多。 張紫星不敢耽擱,將三生返神丹拿出。那丹藥呈淡金色,拿出來時,滿室異香,張紫星以仙力撬開趙公明牙關,將三生返神丹放入,再以仙力助其度下。三生返神丹果然非凡,才一入喉,當即自動化開,被那仙力一催,藥力頓時散入四肢百骸。 趙公明的面色開始漸漸紅潤,原本若有若無的氣息也變得漸漸壯大起來,草人上那三枝桃枝箭沉著的色澤漸漸褪去,隨著趙公明渾身仙力運轉,三枝箭從草人身上緩緩退出,彷彿有人牽引一般,最終落在地上。 三箭一落,趙公明眼中和心口的血跡頓時消失,黃符紙上的「趙公明」三字也漸漸褪去。趙公明睜開眼睛之時,那草人「呼」一聲,自動化為灰燼。 趙公明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覺自己元氣似乎損耗得厲害,全身的仙力都有難以提聚地感覺。他見到如此多地同門在旁,心下好奇,一邊戴上面具。一邊問道:「諸位師兄弟,緣何在此?莫非都來相助聞道友了?」 多寶道人走來過來,歎道:「師弟,你有所不知。上月你中了妖族至惡邪術釘頭七箭書,我等俱是束手無策。虧得逍遙道友四處求藥,奔走一月,方才求得那三生返神丹相救。若非如此。你早已性命不保了。」 趙公明這才知道自己的性命與一身修為居然都是靠了逍遙子才得保全,當即從床上起身,對張紫星深施一禮:「多謝逍遙道友救命之恩!公明當銘記於心,若有所需,縱是拼了這條性命,也要報此恩情!」 張紫星連忙還禮:「趙道友言重了,你我相見投機,意氣相投,自是無須多說。道友當日相助聞太師之時。可曾想過什麼回報?」 多寶道人讚道:「逍遙道友果乃義氣中人!前日貧道與小徒得罪之處,還望道友海涵。」 多寶道人屬於「愛憎分明」之脾性。對於看得上眼地人極為善待,對於看不慣地人,就算是聖人。也同樣不鳥。 昔年張紫星為太子之時,在東郊與多寶首遇,多寶對其十分欣賞,雖後來窺破他藏匿孔宣,也沒有怪罪,反而以貔貅鐲相贈。而這次張紫星送趙公明來時,與火靈聖母衝突,多寶道人明知這逍遙子得師尊其中,又有大師伯的離地焰光旗在手。卻也照惹不悟。在原著中。多寶道人就是這般作為,廣成子三偈碧游宮。送火靈聖母的遺物金霞冠,還將龜靈聖母打出原形,惹惱了多寶道人,竭力攛掇師尊通天教主與闡教為敵。通天教主在界牌關擺下的誅仙陣,多寶道人可謂「功不可沒」。而後誅仙陣中,多寶還曾主動朝老子出手,勇氣可嘉,終是實力不濟而被擒。 張紫星笑道:「此事我也有不是之處,多寶道友若是再這般多禮,未免太見外了。」 多寶道人聽得心頭舒坦,說道:「有一事好叫道友得知,今日我看你幾個門人資質都不錯,尤其是你那位師侄袁洪,居然有那般悟性毅力,能將那八九玄功煉成,故而甚是喜愛。我一時心癢,傳了袁洪一套心訣,曹寶、蕭升也有幾樣小物件。眼下袁洪三人正在領悟、煉化之中,道友當不會見怪吧?」 張紫星一愣:蕭升與曹寶的資質只算是一般,看來還是沾了袁洪的光。沒想到多寶道人居然會「看上」袁洪!要知道,袁洪的師父孔宣可算是多寶地仇敵…… 他轉念一想,據通天教主的盤算,將來孔宣與多寶道人很可能要在誅仙陣中攜手合作,以四象陣抵禦聖人,實是冤家宜解不宜結,若能以袁洪之事為契機,解決這段因果恩怨,自是皆大歡喜。 張紫星一念及此,忙道:「多寶道友道行高妙,我那徒兒與師侄能得多寶道友青睞,是他的福緣,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見怪?」 各門派自有門規,有限定不允許修煉別派的心法,也是情理之中。如今得張紫星承諾,多寶道人心中大喜,放下心來,越看越覺得這逍遙子順眼起來。 此番趙公明死裡逃生,雖然元氣有所損傷,但只須調養一段時日即可恢復,終是沒有大礙。通過這件事,截教眾仙對這位急公好義的逍遙子的好感也是大大增加。 張紫星心牽朝歌與金雞嶺前線之事,走出雅芝軒,試圖與朝歌的商青君聯繫。但這無名仙山蘊含著奇異的力量,就如同西崑崙與岱輿仙山一樣,無法用這種遠程通訊器進行聯繫。不過張紫星曾吩咐過商青君,在他不在之時,可施展瞞天過海之計,利用具有變化形態能力的生物戰士變成天子代攝朝政,實際地政務當由商容、比干、方等人共同商議解決,按理說當無大事。 只是金雞嶺上聞太師依然與姜子牙所率的周軍對峙,倒是讓他放心不下,總有種不安地預感。 此時,龜靈聖母興沖沖走了出來,尋到張紫星,喜道:「逍遙道友,趙道友的弟子姚少司剛才前來探詢時,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三仙島的雲霄、瓊霄、碧霄三位道友在金雞嶺前擺下九曲黃河陣,大破闡教,將闡教金仙連同那燃燈道人盡數拿入黃河陣中!實是為趙道友出了一口惡氣!」 張紫星聽到這個「好消息」時,頓時變了臉色:怪不得一直有種不安地預感!原來,他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救雲霄木人替身 張紫星明明記得,自己送趙公明來碧游宮之前,曾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還特意請聞仲穩住趙公明的兩個弟子陳九公與姚少司,不得往三仙島報訊,以免釀成大禍。而在碧游宮時,多寶道人等人也答應過他在未求藥返回之前,暫時不驚動三霄。為何如今三霄會在金雞嶺擺下黃河大陣?莫非又要重演元始破黃河陣之事? 張紫星急急找到剛進雅芝軒,屁股還沒坐熱的姚少司,問他此事經過。姚少司見師尊脫險,正高興時,被張紫星這劈頭一問,不免有些發懵,口中吐出一個人的名字來。 申公豹! ----居然又是申公豹! 原來,趙公明是申公豹特邀前去相助聞仲的。在趙公明中箭後不久,申公豹得到了闡教的內部消息,聽聞趙公明被釘頭七箭書所害,日夜坐立不安,自責其咎,最終忍不住親往三仙島向三霄請罪。 三霄一聽兄長被害,無不大驚失色,當即前往金雞嶺。聞仲自知無法隱瞞,只好說趙公明被逍遙子送往碧游宮求救。三霄又至碧游宮,得知逍遙子往火雲洞求醫至今未歸,雲霄施術揭開兄長面具查看,看到趙公明雙目血水流津,心窩裡流血,命懸一線,其狀甚慘。 三霄見兄長慘狀,無不悲憤,就連平日穩重的雲霄也難以按捺,瓊霄和碧霄更是勃然大怒。碧游宮一干門人原本就有心替趙公明與余元報仇,卻限於通天教主之命。不敢擅自離開無名仙山,如今見三霄如此,自是竭力攛掇。三霄當即前往金雞嶺,要尋陸壓、太微真人、玄機真人與姜子牙報仇。 陸壓當日勉強完成釘頭七箭書後,元氣大損,早已離開周營,覓地恢復,而玄機真人與太微真人也先後離去。三霄上門尋仇,闡教眾仙不肯交出姜子牙,自是起了衝突。燃燈道人早知三霄的厲害。未免再次重演趙公明一人敗群仙之事,一早就與同門們商量好,敵對時,以單挑為名,行圍攻、偷襲之實。 三霄不敵不敵闡教圍攻和偷襲,受傷敗退回營,為雪前恥,向聞仲要來人手,訓練半月。終於擺下了九曲黃河陣。自姚少司來時起,已擒下廣成子、赤精子等多位金仙,只是那燃燈道人奸猾。一早便逃遁而去。 雖然元始天尊才被通天教主所敗,退走不久,但黃河陣拿了闡教絕大多數精英,以元始地脾性,難免會不顧面皮地再次跳出來。屆時只怕三霄會如原本情節中那樣有性命之危…… 張紫星腦中出現碧霄那嬌俏可人的面容,頓覺心急如焚,再也無法在碧游宮安坐。匆匆告辭,化血光全速而去。正如張紫星所擔心的那樣,此時在金雞嶺黃河陣前,雲霄、瓊霄和碧霄正遭遇到了巨大的危機。 元始天尊端坐九龍沉香輦,來到黃河陣前,燃燈道人與姜子牙分侍左右,後有白鶴童子手捧凶器三寶玉如意。 三霄對元始天尊不敢失禮,欠身行禮:「拜見師伯,弟了甚是無禮。望乞恕罪!」 元始天尊看了三霄一眼。發現三人居然都是玄仙,其中雲霄最為突出。已至玄仙中階,不在燃燈道人之下,目中不由逝過寒光,淡淡地說道:「你師與我乃同門,三教本是一家,你三人為何設此惡陣,陷我玉虛一眾門人?」 雲霄應對道:「師伯容稟,我兄長趙公明被姜子牙與陸壓以釘頭七箭書所害,其狀極慘。燃燈道人不僅不交出陸壓並姜子牙,且率廣成子等人,不顧規矩,圍攻偷襲,我姐妹險些喪命。故而動了無明之怒,設陣鬥法。廣成子等人技不如人,被我姐妹三人拿入陣中。我姐妹念在三教一脈,並未妄自加害。師伯今日親至此地,我等自是不敢冒犯,當釋出眾位玉虛門人,但也請師伯給我兄長之事一個交代。」 雲霄這番話不卑不亢,先說明趙公明被害的事實,隨後又痛斥燃燈與眾仙群毆,至於三姐妹黃河陣陷群仙之事則以「陣前鬥法」與「技不如人」為由,並言明沒有加害。最厲害的還是最後那句願意放人,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讓元始天尊進退兩難。 元始天尊本是一副問罪之狀而來,如今被雲霄這番話一對,倒也不好借題發揮,轉念一想,又冷笑道:「你三人好大的口氣!爾等布下陣法,以混元金斗之力削我門人三花五氣,居然還敢向我來討還公道!縱是你師,尚不敢如此妄為,爾等何苦不守清規,逆天行事,自取違教之律,當有隕身之禍!」 一旁碧霄大怒:「依照師伯的說法,我兄長就該被你門下之人用邪術射殺?我這黃河陣雖削三花五氣,但我等手下留情,眾人並無性命之危。以廣成子等人的修為,只須勤修,當可盡復舊觀。姜子牙當日夥同陸壓射殺我兄長時,可曾想過留情?金靈師姐弟子余元被你門下所殺,當時可否有過網開一面?可恨那余元居然還被懸首級於門!此焉顧三教一家之情?」 元始天尊並不回答,輕描淡寫地定下了碧霄之罪:「你如此目無尊長,冒犯天顏,我便代你師教訓一二。」 瓊霄上前一步,將碧霄護在身後,說道:「上不尊,下不敬,禮之常耳!如今兩教敵對,我等只拜碧游師尊,不知有玉虛之長,何來目無尊長之說!既是師伯如此無理相迫,意欲以大欺小,我等唯有不畏強暴,拚死一戰,以免墮碧游宮之名。」 元始天尊不怒反笑,眼中寒光閃動:「好膽!既然是爾等自尋死路。命中該絕,我便遵了這天意!」 元始天尊催動九龍沉香輦,緩緩朝前行去。三霄見元始果然不顧身份地逼來,心中又是氣憤又是緊張。雲霄招呼了一聲,三人齊齊轉身,乘上異鳥,退回陣中。 且說張紫星不顧元氣消耗,一路全速疾飛,以他如今金仙上階地修為,施展那赤血遁術又快上不少。就覺兩旁雲彩如風馳電掣,一段時間後,已隱見金雞嶺在前方。 黃河陣中,三霄已到了最危急地生死關頭,大陣已完全崩潰,列陣的軍士紛紛昏迷不醒。元始天尊九龍沉香輦升起萬朵金蓮,混元金斗與金蛟剪在金蓮之上滴溜溜直轉,卻是傷到金蓮分毫。 三霄連失二寶,又知退無可退。也動了拚命之心。碧霄最為性急,首當其衝,被黃巾力士擒下。瓊霄和雲霄大急。仗劍來取,元始天尊手一指,一道金光飛去,正是一個圓扣,將瓊霄全身扣實。動彈不得,被元始天尊召喚出另一黃巾力士再次拿下。 就在這時,天空烏雲密佈。隨著一聲大吼,烏雲中一道流光如電般朝元始天尊斬去,在中途卻一分為二,轉襲那兩名黃巾力士。黃巾力士雖是元始天尊所召,但畢竟只是普通的仙僕而已,拿拿現成的俘虜尚可,怎當得住這流光的攻擊,當即飛灰湮滅。 流光救下瓊霄與碧霄,現出壯碩的身形來。正是刑天。他得張紫星通訊器吩咐。關鍵時刻,要盡力保護三霄安慰。就算保護,也要盡力拖延時間。 「魔神刑天?」元始天尊一眼就看破了刑天的真身,金蓮光芒大盛,壓迫之力漸漸增強。 刑天感覺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恐怖地氣息,知道自己面前的,是一個無法戰勝地敵人,心中也本能地升起了一股少有地寒意。但刑天絲毫沒有退縮,反而現出無頭的真身來,手中干戚神斧高舉,渾身氣勢爆漲,戰意大盛,將心中寒意壓制了下來。 「玄仙上階巔峰!」元始天尊看出刑天的修為境界,心念一動,說道:「念你修為不易,若是肯歸於人化,拜在我門下,可免你今日殺厄。」 玄仙上階巔峰已是聖人以下的最高境界,雖然同樣處於這個境界的玄仙也有強弱之分,但所差地僅是力量和技巧而已,境界上已沒有太大的區別。普通的仙人要想修成玄仙已是千難萬難,而到臻至這種頂級玄仙境界,更是極其稀少,若沒有大機緣與大悟性,是永遠也無法達到地。 闡教雖然金仙層次較強,但玄仙卻是薄弱的一環,僅有燃燈道人一人撐場面而已。而那太微道人與玄機道人又態度未明,所以若是聖人以下的對抗,闡教就算聯合西方教,也不是截教對手,故而先前有趙公明一人逞威之事。元始天尊對三霄動殺機也是緣於此節,三霄中,雲霄是玄仙中階,碧霄瓊霄也是玄仙下階,又有混元金斗、金蛟剪這樣可怕地法寶,若不除去,門下弟子就算今日得以倖免,將來也必遭其禍。 元始天尊有心降伏刑天,作為殺劫中闡教的一張王牌,對抗截教的玄仙,所以耐下心來,勸說其歸降。 刑天在仙識中讓三霄速速逃離,口中卻是豪放大笑:「只有斷頭的刑天,沒有歸降的魔神!」 元始天尊森然道:「既是不歸人化,我自當斬除魔孽,以免你日後危害人界。」 刑天也不多言,雙乳上地「眼睛」燃燒熊熊鬥志,干戚神斧朝元始天尊砍去,一番方才閃電般地速度,動作居然緩慢無比,而且破綻百,正是悟自《道德經》地「大巧若拙、大成若缺」地奇妙境界。前方一朵護身金蓮被干戚神斧遙劈而來,居然被斬成兩截,元始天尊微微皺眉,心念一動,兩半金蓮又變成兩朵完整之數。同時一道符印出現在身前,擋住刑天地攻擊,那符印呈太極之形,任憑刑天如何攻擊,都無法撼動分毫。 元始天尊見三霄要走,眉頭一皺,太極符印忽然射無無數光芒,是一道道太極之形,罩在刑天身上,頓時炸裂開來。刑天的魔體無法抵禦這種強大的爆炸力,頓時悶哼一聲,被炸得鮮血直流,骨肉畢現。 三霄上次見得張紫星的無上魔體,隱隱知道刑天出手相救必與天子有關,當即承情,轉身逃走。但瓊霄被元始法寶所禁錮,無法動彈,如今刑天又遭逢險境,雲霄和碧霄自是不願拋下二人逃生,當即回過頭來,反朝元始攻去。 元始天尊正要追擊,見兩女送上門來,正中下懷,以太極符印困住刑天,然手一招,陣外白鶴童子手中三寶玉如意自動飛來,朝雲霄頂門打來,這一下若是擊實了,定是香消玉殞。 就在此時,元始天尊忽然皺了皺眉頭,就見一道血光如電般飛來。在千鈞一髮之時,掠過雲霄身旁,攔腰抱起就逃。但那三寶玉如意已經落了下來,帶著一股難以想像的巨大力量,這法寶的攻擊的範圍極大,張紫星抱著雲霄雖然避過那下落的一擊,卻依然沒有脫離範圍攻擊,正中背部。就連附近地碧霄,被那餘勢所及,也被彈開數丈之遠,受了重傷。張紫星就覺得自己全身如同紙糊一般脆弱,什麼魔體、仙體統統無法抵禦住這一擊。這三寶玉如意地攻擊外表看來簡單,其中所蘊含的毀滅性力量卻是驚人無比,足有覆滅星辰之力。 張紫星抵擋不住,身體與元神同時受到了致命地打擊,當即噴出一口精血來,灑在懷裡的雲霄身上,眼神漸漸潰散,眼見是性命不保。 雲霄死裡逃生,錯愕地看著這個捨命相救的「陌生人」,就在此時,她驚訝地發現身上的血跡居然消失,而那垂死之人又奇跡般恢復了活力,只是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 第三百四十三章 斗元始玉符解厄 元始天尊吃了一驚,方纔他這一擊,是存心要取雲霄性命,實是用上了相當的力量。以三寶玉如意加上聖人的混沌之力,就算是通天教主硬挨這一下,也難免要吃個虧。若是普通玄仙,絕對是死路一條,想不到此人居然無事。 張紫星死裡逃生,心知是通天教主的替身木人發揮了作用,若非如此,剛才他必已灰飛湮滅。如今張紫星算是親身領略到了聖人的威力,當下哪還敢相持,大聲道:「聖人且慢動手!我有下情相稟!」 元始天尊看出此人正是上次申公豹刺殺未遂的命外之人逍遙子,心中閃過殺機,也不理睬他言語,三寶玉如意再次升起,朝張紫星打來。 張紫星沒想到元始天尊二話不說,直接下殺手,原本的想好的說辭統統落了空,這下來勢極強,就算他想孤注一擲、表露真正身份都來不及,只得緊急應對。 雖說前面看過不少聖人之間的戰鬥,當年張紫星還曾以超核彈偷襲過准提道人,但說到正面與聖人這種終極BOSS對抗,卻是第一次。 從元始天尊身上散發的無形壓迫,對張紫星的心境修為也是一個巨大的考驗,只有真正身臨其境的人,才能切身體會到與聖人敵對的那種恐怖的感覺。 實力,這就是實力的巨大差距。以張紫星金仙上階的力量,能安然承受聖人所釋放出的強大氣息已是相當不易了,更別說是反擊。 就算元始天尊不出手,光是對抗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力,就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摧殘,何況那三寶玉如意還是極其厲害的攻擊法寶。 此時,張紫星心中的什麼神通、遁術、戰術彷彿統統忘記了一般。所能做出地動作大多是下意識地出自本能,根本沒有餘力去思考。 好在這個本能還是正確的---他拿出了離地焰光旗,護住自己和雲霄。 離地焰光旗乃八景宮的法寶。最擅原地防禦,只見旗上現出五行之氣。托住了那三寶玉如意。 元始天尊乃混元聖人,三寶玉如意地攻擊威力也是相當驚人,若是老子親至,持這離地焰光旗。自可安然防禦。但張紫星的修為與聖人相差實在太遠,雖然擋住了這一擊,但所承受地壓力卻是前所未有的。他只覺頭頂上三寶玉如意所傳來的壓力比千萬座大山還要可怕。連開口說句話都無法辦到,渾身不由微微顫抖起來。 元始天尊一見他手中的離地焰光旗,目中露出驚色。若非張紫星並非命外之人。元始天尊必會停手相詢,但如今殺機已起,手下竟是毫不容情。元始知道離地焰光旗玄妙,雖有三寶玉如意,一時也取之不下,當下將手一招,又現出兩名黃巾力士,將無法動彈地瓊霄與重傷的碧霄擒下。 張紫星見狀,不由大急。卻被那三寶玉如意的壓力所懾。動彈不得,心中無可奈何。他新晉金仙上階境界。又有無上魔體之力,在這強大地壓力之下,渾身的潛力都被激發了出來,身周冒出淡淡的黑煙,體內地黃帝心經也快速運轉起來,勉強支持住。. 元始天尊繼續加大了混沌之力的輸出,高空的三寶玉如意漸漸朝下落去,速度雖然緩慢,壓力卻越來越大,讓張紫星大為吃力,口鼻中溢出鮮血來,幾乎支持不住。就算張紫星能借離地焰光旗這樣的防禦至寶支撐一時,但由於雙方修為懸殊,畢竟無法持久, 屆時離地焰光旗本身或是無事,但張紫星必會承受不住持久的壓力,仙識崩潰而亡。他就如同一張弓的弓弦一般,越拉越滿,若是超越極限之時,就會崩斷。 雲霄感覺到了他的危機,顧不得避嫌從懷中掙脫,而是將自身仙力源源不斷地通過身體接觸的部位灌輸入他的體內,合為一處,對抗那恐怖地壓力。張紫星得雲霄玄仙修為地仙力相助,精神一振,體內四靈之氣在壓力之下漸漸活動了起來,化為四色。 仙靈之氣為白色,玄靈之氣為黃色,妖靈之氣為紫色,人靈之氣為紅色。 這四色力量出現在黃帝心經的金色星雲之中,配合星雲所化地太極圖形,產生出擺動、旋轉等各種動作,逐漸融入其中,張紫星感覺那可怕的壓迫力量頓時輕了不少,體內黃帝心經與外部魔體之力的配合更加協調,那三寶玉如意下落的速度居然又慢了不少。 元始天尊見張紫星居然還能支撐,目中寒光大盛,正在再下殺手。此時就聽刑天怒吼聲傳來,體表黑氣大盛,整個人都融了進去,太極符印的數個太極之形受到了強烈的重力吸引,垂落在地,頓時一陣地動山搖,堅硬的地面裂開無數誇張的深壑,面積蔓延極大。 刑天到藉著這一停頓之時,馭黑氣從符印的範圍內逃遁了出來,恢復成人形原狀。此時他全身已皮開肉綻,傷口無數,許多都是深及見骨,甚是可怕,但那一雙手卻是牢牢地握住了干戚神斧。 刑天雖然重傷,但鬥志不減,見張紫星危急,再次進入那玄妙之境,神斧幻出一頭凶獸之形,朝空中三寶玉如意奔去。 那如意被這凶獸的玄妙之力一衝,原本內斂的力量頓時分散了一部分出來,四周的地面承受不住這麼強大的壓力,頓時龜裂,碎土飛石漫天倒捲。整個金雞嶺地帶都受到了影響,包括周軍在內的兩軍將士紛紛感覺到了地面的顫抖。下方的張紫星感覺到壓力大減,手中離地焰光旗高舉,五行之力大盛,那三寶玉如意又被頂了上去。 元始天尊不欲在地面造成大破壞,冷哼一聲,召回三寶玉如意,手中拿出一面幡來。張紫星正想開口,一見此物。汗毛都豎了起來----盤古幡! 沒等張紫星做出反應,元始天尊已將盤古幡迅速朝前一振,上空當即多出一個無形的黑洞來。如同一張巨口,漫天的砂石全被吸了進去。 張紫星再也顧不得許多。將心一橫,把最後的底牌亮了出來。 此時元始天尊忽然發現那逍遙子的身旁多出九個物件來,將刑天、逍遙子和雲霄護在當中,這九個物件雖似受盤古幡之力所吸。微微離地而起,懸浮在空中,卻沒有朝上飛。而是緩緩旋轉起來,形成一股玄奧之力,加上中央的離地焰光旗。盤古幡一時居然無法奈何得了地面的三人! 元始天尊原想一鼓作氣,消滅這三人,所以才拿出盤古幡來,想不到居然無法奏效。他一見這九個物件,心中大震:「九鼎!」 若是普通仙人,只當這是大禹所煉製地法寶而已,自是不會如何重視,但元始天尊乃混元聖人,自是清楚這九鼎的真正來歷。這下自是暗自驚異。 就在這時。虛空中一座金橋落下,橫在黑洞之上。那無物不噬的黑洞居然無法撼動這金橋分毫,金橋上現出一個老道地身形,緩步走下。老道身上似乎帶著一種莫大的奇異力量,每走一步,那黑洞地體積就小一分,等到走下金橋時,那黑洞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元始天尊一見這老道,聯想到方纔的離地焰光旗,目中驚疑之色更盛,卻不敢怠慢,稽首道:「見過大師兄。」 老道正是八景宮的老子,方才以太極圖之力化解盤古幡,端的揮灑自如,展示出了強大地實力。張紫星見到老子前來,也鬆了一口氣,收了九鼎。 方纔的形勢十分危急,本來張紫星可以對元始天尊表明真正身份,以他人界天子之身,就算元始支持西周,也不敢親自動手傷他,但三霄和刑天的性命只怕是難以保全。況且他還有諸多謀劃,若是提前暴露,許多重要地佈置將會盡數失效,很可能還會影響整個計劃,權衡再三,還決定捏碎老子相贈的玉符,化解危機。 老子看到被張紫星收走的九鼎,眼中掠過奇光,對元始天尊還禮道:「二師弟,今日為何動此無名之怒,竟以盤古幡對付這位逍遙子?」 元始天尊沒想到這逍遙子地「能量」如此之大,居然還能讓大師兄老子出馬,而且一開口就是維護,心中不快:「大師兄容稟,只因三師弟門下三女徒仗恃混元金鬥,擺下黃河陣,陷我一眾門人,削三花五氣,甚是可恨。故而出手懲戒,不想卻引出魔神刑天與此人前來。這逍遙子身具妖族赤血遁術,又有魔神之力,何以與大師兄扯上關聯?」 老子看了看刑天,白眉微皺,目光落在猶自懷抱雲霄的張紫星身上。雲霄原本在危機關頭,只想如何應對大敵,再者在危難之際,也有相互依靠的本能,故而一直與他緊緊相擁,如今老子出現,危機化解,方領悟失態,臉一紅,當即掙脫開來。 雲霄不知逍遙子就是天子,只知逍遙子乃兄長的道友,為救趙公明四處奔波,心中也有幾分好感,如今聽聞捨命相救自己的人便是逍遙子,不由多打量了幾眼。三霄中唯一知曉張紫星身份的是碧霄,卻與瓊霄都被擒住,無法開口。 張紫星方才抱著雲霄時確實沒有時間多想,如今那溫玉暖香離開懷抱,心內倒有幾分不捨。不過此時乃非常時期,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張紫星對老子行禮道:「道友,今日多虧你趕來相救,若非如此,我已被人暗害而亡了。」 眾人聽他對老子的平輩稱呼,頓時吃了一驚,元始天尊更是目光閃爍,老子苦笑道:「道友,你倒會是惹麻煩,如何與我這二師弟起的衝突?」 張紫星故意看了元始天尊一眼,露出不信之色:「聞聽道祖鴻鈞收有三大弟子,均是道德高妙地混元聖人。道友與通天聖人地道行品德自是讓我從心底敬佩,本想到玉虛宮聖人也當如此,但事實擺在眼前,實令人大失所望。今日我聞得三仙島的三位道友擒下闡教諸仙,特來化解這段恩怨,不料這位闡教聖人不分青紅皂白。連連對我施殺手,若非道友義贈地離地焰光旗,我早已命喪當場……」 元始天尊心中暗怒。目光直逼向張紫星。張紫星恍若未知,巧舌如簧。將趙公明、余元以及三霄被圍攻之事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先是以趙公明、余元的慘狀與闡教的無恥對比,又重點描繪了三霄沒有加害廣成子等人,反被某聖人以大欺小。意欲殺害之事,自稱趕來勸解,卻遭生死之險。差點被滅口。 老子聽得眉頭大皺,元始天尊有心反駁,但張紫星地口才非常人所比。再者所述均是事實,只不過加入了一些引導和串聯因素,彷彿一切公理都在他那一方,牢牢地佔據了「道德制高點」,讓元始更加無從解釋。而張紫星的話中,也有特意將老子的立場朝自己這邊引地導向,加上那離地焰光旗,使得元始天尊心中難免對老子產生了幾分懷疑。 「此事三師弟門下雖有過錯,但二師弟親自出手。確有不妥。」老子自是聽得出天子話中的一些誤導之意。也不好當面分辨,當即對元始天尊歎道:「賢弟。我欠這逍遙子一個人情,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如何?」 元始天尊聽到老子是為了還人情,心頭稍定,沉吟道:「既是大師兄開口,我這便饒了逍遙子一命。只是那三仙島三人害我門人,此時當不可輕易罷休,還有那魔神刑天,若留於世間,必會生靈塗炭,須得除去。」 老子自忖三霄此番闖地禍確實很大,而那魔神刑天又修為驚人,自己當年對逍遙子承諾的,只是救他本人一命而已,並無附帶,當下便要答允。這邊張紫星見勢不妙,趕緊開口道:「玄都道友,這三仙島三位娘娘乃我未婚妻子,刑天乃我至交兄弟,皆乃極其親近之人,怎麼可眼見其被害?若是你袖手旁觀,今日我也不要你那人情了,索性玉石俱焚罷!」 元始天尊冷然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脅迫聖人!大師兄,既是此人不承情,我便將他灰飛湮滅,以免你為難!」 雲霄聽得他居然稱自己三姐妹為未婚妻子,雖知是情勢所迫,卻也有幾分惱怒,而刑天聽聞「至交兄弟」四字,默默不語,眼中的奇光卻是愈發閃耀。 老子最是明白張紫星話中「玉石俱焚」之意,暗暗皺眉,說道:「二師弟,此事且看我薄面,一併饒去如何?」 元始天尊沒料到一向排斥異類地老子居然肯為刑天這種魔神求情,暗猜那逍遙子究竟與老子是何關係,或是達成了何種協議,竟然可以使老子做到這種程度。 元始天尊沉吟道:「大師兄,我教眾精英弟子俱被混元金斗削去三花五氣,根基大減,此事因果已成。並非我強持,實是不可就此罷休。方纔這逍遙子三人擋下我一擊,又有大師兄說項,算是暫了因果,便饒他們而去。但這瓊霄與碧霄為我所擒,卻是不可輕易釋出,我當將其解往玉虛宮中,以省其過。」 老子點了點頭:「此舉甚善,就依二師弟所言。」 張紫星一聽元始天尊雖然饒過自己與雲霄、刑天,卻要將瓊霄與碧霄抓走,當即大驚。原著中,瓊霄和碧霄是在黃河陣被元始以三寶玉如意與盒子所殺,但雲霄當時卻是被老子用乾坤圖擒下,被未加害,而是被壓在麒麟崖下。最後,三霄卻是同時出現在封神榜上,想是遭遇了殺害。麒麟崖應該是崑崙山的某處,而殺死雲霄的不用說,必是闡教中人,十有八九還是得了元始天尊地授意。 如今元始天尊要帶碧霄與瓊霄走,只怕兩女必遭暗害,張紫星如何肯依?但老子已答應在前,所以無法再讓其改口。張紫星心中明白,老子畢竟是聖人之尊,本是顧忌於他的滅世之意,才有所忍讓,今日也已多次勸解元始,若是逼得太緊,只怕會適得其反。 碧霄與瓊霄是一定不能讓元始天尊帶走的,既然老子已無法再勸,只好另想辦法了。剎那間,張紫星心中轉了千百個念頭,忽然靈光一閃,大喝道:「元始聖人!可想保道行天尊之命?」 元始天尊一怔,想起當時在商營前,問通天要人時,這逍遙子曾說道行天尊逃遁之事,莫非…… 一念及此,元始天尊面色驟然變得凌厲起來:「原來當日你竟敢欺瞞於我,卻是將道行天尊藏匿起來!」 張紫星搖頭道:「聖人休要誤會,當日道行天尊本已脫逃,正逢我這位兄弟刑天追擊。那道行天尊倒也有幾分神通,兩日方才被擒回,其時我並不知情。」 元始天尊明知他可能說謊,但眼下不是追究這個地時候,當下說道:「我怎知你此番是否欺訛?」 張紫星從法寶囊中拿出一根短鏨來,元始天尊認出正是道行天尊的法寶金龍短鏨,渾身殺氣一熾,冷哼道:「我那門人果然在你手中,你待要如何?」 第三百四十四章 暗手與暗謀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w.yxg.cc) 張紫星暗自慶幸在西崑崙進入了那種無意識的奇妙境界,並沒有將這金龍短鏨「吞下」,說道:「眼下道行天尊已被押解回朝歌,不在此處,請聖人立刻將兩位娘娘釋回,並歸還法寶。我可當著八景宮聖人之面起誓,七日之內,道行天尊必當安然返回洞府。若有違反,我當化作飛灰,不得善終,兩位聖人也可隨時來尋我問罪。」 這年頭極重誓約,老子知道以張紫星的真實身份,不會隨意起這種重誓,朝元始天尊點了點頭。元始天尊略一思索,說道:「我可答允於你,但你須讓商軍退出金雞嶺,三月之內,不得發動戰事。」 張紫星知道此次黃河陣令闡教實力大損,元始天尊此舉是為拖延時間,以恢復眾仙實力,當下滿口答應。老子手一招,離地焰光旗已收回手中,開口道:「道友,你因果甚多,此旗在你手中,只怕我八景宮再無寧日,我且先收回,少時再賜予我那一位弟子作為護身之物罷!」 張紫星知道老子擔心他再用八景宮的名頭在外招惹,聞聽老子要將這旗給羽翼仙護身,多少也算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當下也不反對,謝過老子。 元始天尊見老子收回離地焰光旗,隱隱有表明立場之舉,暗暗點頭,將碧霄和瓊霄放了回來。雲霄見到二位妹妹無恙,心中放下一塊大石,碧霄一雙秀目神采飛揚。直望張紫星面上看,想必面具後儘是歡喜之色。 然而,元始天尊從金光取下混元金斗和金蛟剪後,眼中寒光一現,暗運混沌之力,將手中三寶玉如意朝那混元金斗擊去。金斗一顫,頓時出現一個凹痕,旁邊現出大量裂紋,斗中所收的闡教眾仙地法寶盡數落在地上。三霄齊齊大震。站立不穩,面具下有血漬滴出,想是受了極重的內創。 這混元金斗乃三霄性命交修的法寶,與心血息息相關。受了元始天尊這麼強力一擊,不僅金斗遭到了嚴重的損壞,而且三霄的元神也受到了重創,尤其是主使混元金斗的雲霄。緊接著,金蛟剪遭到了同樣的對待,碧霄與瓊霄也吃了大虧。 此番元始天尊連毀二寶,令三霄傷上加傷,只怕還會修為大損。張紫星不料元始天尊如此行徑。當即大怒:「元始天尊!你身為聖人,為何出爾反爾,下此暗手!簡直毫無信義!」 元始天尊一揮手,殘破的金蛟剪與混元金斗飛回到張紫星身旁,森然道:「三女惹下如此因果。今以二寶代主受劫,也是情理之中。今日看大師兄之面,且饒你五人性命。若再無禮,休怪我無情,還不速速離去!」 張紫星怒極,還要再說,卻被雲霄一把握住手。雲霄顧不得什麼避嫌,只是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強持。從雲霄握住手掌的力度來看,想必在忍受著極重地傷勢,張紫星心中一沉:看來三霄的傷勢,只怕比想像中還要嚴重。 張紫星咬牙收起二寶。朝刑天照顧一聲。正要與三霄一同離開,就聽元始天尊又道:「逍遙子!莫要忘了你答允之事!道行天尊若是有半點妨礙。我當復取你五人性命!」 張紫星心中對元始天尊的憤怒已至極點,卻不再多說,陰沉著臉朝前走去。老子輕歎一聲:「道友,我答允你之事已做到,那一樁事還請多多留意。」 張紫星微微頷首,忽然心中一動,壓下怒意,沉聲說道:「道友曾多次相助提攜,我自當下定決心,只不過……」 說著,他回頭朝元始天尊看了一眼,沉吟不語。老子還當他為元始天尊今日之事耿耿於懷,要改變主意,皺眉道:「道友,今日事已至此,亦乃天數。那樁關乎天下眾生,當不可再猶豫。」 張紫星在仙識中傳聲道:「聖人,此事我不便明說,只是不知這等傳聲是否可妥當?」 老子聽他更改稱呼,也在仙識中回應道:「陛下放心,你這傳聲雖瞞不過我二師弟,但他乃一教之主,怎可不顧身份竊聽?更何況,我與他皆乃混元聖人,我的言語他亦無法聽見,陛下有何疑問,儘管說來。」 張紫星故作神秘地朝元始天尊又看了一眼,說道:「那物乃我最大仗恃,而且一旦發作,便無可翻悔。今日玉虛宮聖人如此這般,我擔心他日後……當日雖蒙聖人相贈我護身至寶,幾番救我性命,但如今已完,屆時只怕我還有大凶險,聖人須得護持於我。」 老子答道:「陛下,你乃人界天子之身,乃殺劫中至關重要地一環,我等聖人又怎會對你出手?今日若是你表明身份,我那二師弟也不會如此。」 張紫星露出咬牙之狀:「我最後還有二事,若是聖人肯予以解答,我當下定決心,不日便履行那樁承諾。只不過為以防萬一,還請聖人施展神通,以免機密外洩。」 老子看了看面色如常的元始天尊,點了點頭,施法屏蔽了外界聲息,就算是元始天尊也無法聽到:「陛下,如今可放心講來。」 張紫星問道:「道友,我這三位未婚妻子今日受傷極重,道友可有方法救治?」 老子想到那混元金斗對普通仙人的殺傷力實在太過強大,心中也不情願再演黃河陣之事,沉吟道:「若三人從此潛修不出,數萬年後或有回復,但是否能全復舊貌,就要看她三人的造化了。」 張紫星見老子似是不願沾染這段因果,況且今日他對老子多有要求,當下也不好勉強。況且三霄之事,有通天教主在,應該能有辦法,所以立刻換了個話題:「我當日曾以天子之名立下毒誓,有生之年,無論成敗,皆不會再起滅世之念,如有違反,當灰飛煙滅。不存於世。如今雖被元始天尊威迫,此心依然未變。寡人最後希望聖人給出一個承諾----人教之事,且由人為。」 老子聽他最後一句稱呼都變了,正色道:「人界之事。原本就是人為。仙家只不過是爭奪氣運、應劫而行,並不會真正涉足人倫,陛下何出此言?」 張紫星聽聞老子答得模稜兩可,也不介意,說道:「希望聖人莫要忘了今日之諾。寡人可明確答覆聖人,待到下一次那太清令牌使用之時,便是寡人承諾兌現之日,絕不食言。若有虛妄,可應當日誓言。」 老子還當這天子擔心自己不會履行那太清令牌的最後一次承諾,當下笑道:「陛下好生小家子氣,莫非還疑貧道訛你不成!今日玉符一碎,貧道所諾之事。僅那太清令牌地最後一次而已……也罷,你我就此說定,我當靜候陛下佳音。」 張紫星也不再多說。朝老子施了一禮,與刑天、三霄迅速離去。 元始天尊見老子撤去屏蔽的法術,眼中光芒微微閃動,表面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大師兄,這逍遙子究竟是何來歷?你為混元聖人,卻如此將就?」 老子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搖頭道:「二師弟,我今日出手相阻,也是為你好。他乃命外之人。若殺之。必招惹莫大因果。如今殺劫之中,變數四起。你雖乃萬劫不壞之身,卻也難免會沾染塵事,屆時恐還會禍及門人。」 元始天尊聽到老子這樣說,心中計較更甚,口中卻是稱善。老子沒有停留,道了聲別,飄然而去。 元始天尊沉吟良久,回想方纔所偷聽到的話,心頭疑竇叢生:究竟那「承諾」之事是什麼? 多次相助提攜…… 不便明說…… 相贈我護身至寶……幾番救我性命…… 元始天尊聯想到剛才逍遙子使用九鼎之事,面上閃過驚色,自語道:「這命外之人究竟是……莫非大師兄……」 元始天尊又思索了良久,方才來到眾弟子受金斗之力昏睡之處,用中指一指,混沌之力鬥發,地下雷鳴一聲,眾仙猛然驚醒。 眾仙見到元始天尊,趕緊拜伏在地。元始天尊說道:「今日諸弟子削了頂上三花,消了胸中五氣,遭逢劫數,自是難逃。此有聚神丹,爾等可各領一顆,少時我當傳授縱地金光法與返本歸元之術於眾弟子。三月之內,爾等當回洞潛修,以復修為,不得妄動,以免殺劫當身。爾等鎮洞之寶本被混元金斗所落,我已取回,且去收取。」 眾仙連忙領了聚神丹,又將各自法寶收回,這時燃燈道人與帶著姜子牙也興沖沖地走了過來:「啟稟掌教聖人,金雞嶺商軍已開始拔營,似是要回撤汜水關。」 元始天尊點頭道:「姜尚,你告知那武王,且退兵回西岐,暫時不可妄動。我在此間席殿傳授秘法於你眾位師兄後,再回玉虛宮。」 姜子牙得了吩咐,趕緊告退而去,元始天尊就在席殿傳授眾仙秘法不表。 且說張紫星回到金雞嶺,命聞仲傳令拔營回撤,又拿出菡芝仙所煉製地丹藥,與三女服下。三霄表面上的傷勢已經痊癒,但元神所受的嚴重傷害卻無法以這種回復元氣的丹藥修復,實是內傷極重。 刑天雖然被太極符印重傷,好在那不滅逢春之術甚是玄妙,不久便自行復原,張紫星讓刑天先與大軍退回汜水關,再返朝歌待命。 至於三霄的傷勢,張紫星一時也沒有太好地辦法,記得菡芝仙當初曾言那乾坤返生丹有修復元神之功,但西王母手中地那一顆也被拿來煉製三生返神丹了,短期內無法煉就。 如今還是將三霄護送回碧游宮最安全,一來可看截教門人中是否有相應丹藥,二來也可等待通天教主出關後,看看是否有辦法修復混元金斗與金蛟剪。拿定主意後,張紫星前往營帳,向三霄詢問意見。 三霄本在閉目調息,見他進來,雲霄與兩個妹妹起身行禮:「多謝道友今日捨命相救之恩,聞聽道友尋訪神農聖皇助我兄長趙公明解那釘頭七箭書之咒,不知結果如何?」 張紫星一聽她的稱呼,就知道碧霄沒有透露他地身份,當下還禮道:「我從西崑崙西王母娘娘之處求得三生返神丹,今日送與碧游宮給趙道友服下,已無大礙。」 三霄一聽兄長無恙,十分歡喜,雲霄感動地說道:「原來道友竟是今日從碧游宮聞訊急急趕來相救,我兄妹皆蒙道友大恩,真不知該如何相報!」 張紫星笑道:「娘娘何必如此,這是我份所當為之事,自是不用記心。只不過眼下三位娘娘皆受重創,暫不宜回三仙島,我想護送三位前往碧游宮養傷,不知意下如何?」 雲霄略一思索,表示同意。此次小哪吒也隨三霄而來,見三位師尊重傷,又是傷心又是憤恨。張紫星吩咐了聞仲一番,帶著四人來到僻靜之處,從法寶囊中拿出鋼牙。變形成飛行器,請三霄和哪吒進入艙內。 飛船中,哪吒驚訝地看著那些奇特的設施,感到十分新奇,三霄坐在那能自如調整靠背角度地座椅上,對這件古怪的事物也是充滿了驚訝。 碧霄見沒有外人,將臉上的面具取了下來,嗔道:「你居然還有這般寶貝,究竟還隱瞞了我多少東西?方纔你與大師伯仙識傳音,甚是詭秘,莫非還有何不可告人之事?」 哪吒眼睛一亮:原來這才是四師尊的真面目! 雲霄和瓊霄見妹妹居然當著逍遙子的面取下面具,露出真面貌來,不由大驚,哪吒倒還罷了,是自己最喜愛的小徒弟,這逍遙子卻…… 張紫星看著碧霄顯得憔悴的蒼白臉色,不由一陣心疼,為疏解她地心情,故意調笑道:「你若下嫁於我,自會知曉一 雲霄見兩人言語親暱,毫不避諱,心中不由驚疑。瓊霄腦筋轉得快,想到今日這逍遙子曾說自己姐妹三人是他地未婚妻子,聯繫到碧霄的態度,一個幾乎是不可能地假設浮現在心中,失聲道:「莫非你就是那……」 第三百四十五章 同化與吞噬!冰雪的變異 張紫星見瓊霄猜出,微微一笑,面具上的容貌變回本相。哪吒一見,高興地蹦了過來:「原來是大師尊!」 話剛落音,哪吒的眼睛又紅了:「大師尊,三位師尊今日受了那等重傷,徒兒心中好生難受。」 張紫星摸了摸哪吒的頭,又朝三霄看了一眼,語氣堅定地說道:「大師尊可承諾於你,來日必為你三位師尊出這口惡氣!就算那人是混元聖人也不例外!此仇不報,我誓不干休!」 三霄聽得他態度如此堅決,紛紛目現異色,或喜或憂,各懷心事。張紫星又對雲霄和瓊霄說道:「二位娘娘休要怪我隱瞞身份,此事實是太過隱秘,若是洩露出去,只怕還有大糾葛。」 雲霄點了點頭,沉默了半晌,歎道:「想不到逍遙子竟然是陛下所化!我兄妹性命,此番多虧了陛下之功!陛下乃人界至尊,須知牽一髮而動全身,如何能這般犯性命之險前來?」 「我是天子,我也是一個男人,若是男人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又有什麼資格去保護整個國家?」張紫星苦笑道:「或許,我並不是一個稱職的帝 瓊霄感慨道:「陛下休要如此言語,我如今才知三妹眼力果然非凡。」 雲霄長歎一聲:「帝王者,當有取捨之心,心懷天下,必要之時,須得冷酷,不為私情所動,陛下果然是不甚稱職。只不過若以男子丈夫而論,卻是……三妹能得遇陛下,實是她此生最大的福分。」 雲霄雖然中間那段並未說完,但言語中對張紫星的肯定之意已不言而喻。碧霄蒼白的臉上露出幾分緋紅,說道:「兩位姐姐休要笑我,須知當日他是向我三姐妹求親。兩位姐姐……」 張紫星聞言,眼睛一亮。朝兩女看去,雲霄目光下垂,並不出聲,而瓊霄看了看雲霄,也是一副沉默的樣子。兩女均戴著面具,一時也看不到面上是什麼表情。 張紫星想了想,說道:「如今並非商議此事之時,我等還是速速前往碧游宮為上,我那身份一事,眼下還請三位娘娘代為守秘。勿要對任何人提及。」 三霄對此自是毫無異議,哪吒也信誓旦旦地拍胸脯表示不說。對於小哪吒的承諾,張紫星可不敢保證,這小屁孩兒最容易的就是漏嘴,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抖了出來。不過,他也打定了主意,這次送三霄回碧游宮後,便將哪吒帶回朝歌,也該是時候教他一些新東西了。 張紫星立刻啟動了鋼牙,小哪吒看著屏幕上飛逝的景物。對這飛船的能力大是驚訝,不停地問東問西。碧霄見識到鋼牙地功能後。不由大發嬌嗔,原來他竟有這般強大的「寶物」。與此相比,那個當年讓她珍若至寶地通訊器,只不過是「山寨貨」而已。張紫星聽聞她又亂用詞彙,不由失笑,戲謔地承諾送她一艘戰艦方才罷休。 到達碧游宮後,趙公明與三霄兄妹團聚,自是一番感慨。截教眾仙得知元始天尊親臨黃河陣,並施毒手重創混元金斗、金蛟剪,使得三霄元神大損時。紛紛露出義憤之色。趙公明自忖兄妹四人的性命都是逍遙子仗義所救。感激無以復加,暗下決心定當全力報答。 多寶道人喚出了袁洪三人。與張紫星相見,張紫星見三人面上都有喜色,知道在多寶道人手中得了不少好處,又謝過多寶道人。 由於張紫星離開朝歌時日已久,不能在此逗留,當即帶著袁洪、哪吒、蕭升與曹寶,向截教諸仙告辭離去,臨行前,多寶道人還一再交代袁洪,修煉那法訣的注意事項。 五人一同回到朝歌,果然如張紫星所料的那樣,商青君利用變形生物人化成天子的形象,在商容等人的幫助下,將朝政處理得井井有條。 張紫星回來後,繼續部署了一系列措施,包括邊境的防衛、天影的活動與經濟制裁方面的事宜。就算這三月不動刀兵,也不會讓西周好過。當然,他沒有忘了對元始天尊的承諾----釋放道行天尊。只不過,道行天尊可不是這麼輕易會放地,就算沒有元始施暗手傷三霄之事,他也不會真正地將道行天尊放回。 火雲洞之中,張紫星得知玉鼎真人的遺物白玉的重要作用時,就曾在心中大概地制訂了一個大略的方案,如今正好借元始天尊的這件事,不露痕跡地展開計劃。但是,其中還有一個最為關鍵的技術問題需要解決。 張紫星當即來到摘星樓的地底基地之中,雖然當年有「替換」諸犍的經驗,但若是將這一套用在身懷玉清仙訣、有金仙中階修為的道行天尊身上,卻是不可能實現。最大的難點就是克隆出地道行天尊無法擁有原版的金仙之體和玉清仙訣,更加無法瞞過元始天尊地眼睛。這可不比諸犍,諸犍的力量連真仙都沒有達到,加上當時諸犍被蛇蠍二女所傷,神志模糊,「治癒」後力量弱一點或是記憶稍有差池也在正常範疇之內,加上那克隆體地機警,故而沒有被飛廉察覺。 雖然難度十分大,但「道行天尊計劃」勢在必行,不僅是因為對元始天尊和老子的承諾,而且還有更加重要的任務。承諾元始天尊的期限是七天,必須在七天之內,找到解決的方案。 張紫星也考慮過催眠,但道行天尊精修玉清仙訣,意志遠勝一般仙人,更非姬昌那種凡人能比。這種方法很難奏效,就算能勉強成功,也無法持久,要是在關鍵時刻出現紕漏,那就前功盡棄了。 張紫星想過多種方案,卻都被一一否決,想到七日之期不久便要來到,心情不由有些煩亂。 這時,商青君走了進來,問道:「夫君。可有辦法?」 張紫星一臉焦躁之色,搖了搖頭。商青君又道:「夫君。人難免有思維枯竭之時,以青兒看來,此刻你似是遇到瓶頸,還是休要急躁,先冷靜一會,再行思索。冰雪自返回朝歌後,體內發生了一些變化,不妨先去看看。」 張紫星知道商青君說得在理,深呼吸了幾次,將道行天尊的事情從心裡撇開。跟著商青君往另一個實驗室走去。 實驗室中,冰雪全身赤裸,正浸泡在一個奇怪的容器中,容器裡儘是藍色的液體。那完美的胴體上下都插滿了細管,一旁地屏幕中即時顯示著各項數據地變化。 張紫星看到那數據時,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空中半透明地屏幕中虛按,調出另一項測試數據,結果同樣是讓他大為吃驚。 冰雪如今地各項能力指數,已經遠遠超過了生物戰士的範疇。哪怕是通過了基因變異地生物戰士!她的身體強度、力量都上升到一個極其強大的程度,而且體內的異能也似乎產生了進一步變異和增強。現在的冰雪與大戰楊戩的那個相比。可以說有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所增強的不僅僅是力量而已。 準確的說。這種變異的情況,從超腦分析地數據來看,算得上是萬中無一,和她當年融合女魃的力量和那天劫的能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原本她能成功進行兩次基因變異就已是一個奇跡,如今的變異更是創造了另一個更大的奇跡。因為這種變異對於原階段的女魃來說,相當於一種質變,就好比修真者至修仙者之間的飛躍一般,或者,可以用「進化」這個詞來形容更為合適。 張紫星雖然不明白冰雪發生這種變異的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雖然她這種進化與原本地體質有密切關係,但絕非是正常狀態所能達到的。在與她失去聯繫地這段時間裡,必定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 張紫星立刻開啟了記憶讀取,但是讓他意外地是,那生物晶片似乎也獲得了某種進化,居然有了自我保護的意識,就好比數據的讀寫保護一般,居然無法順利地讀取。張紫星吃了一驚,這種「進化」是前所未有的現象,如果晶片因進化而產生單獨的叛逆意識而脫離控制,那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結果,以目前冰雪所掌握的數據和秘密,哪怕她的力量再大,價值再高,也只有毀滅一途。 張紫星想了想,戴上生物超能頭盔,通過意識直接與冰雪腦中的生物晶片對接,並以主人地身份再次下達了記憶輸出地指令。這一次,冰雪並沒有抗拒,屏幕上顯示出一幅幅圖像來。 首先是太微真人的追擊,冰雪險險避過七星鐲地幾次攻擊,計算自己的力量遠遜對方、無法直接逃離後,腦中的系統迅速產生一個方案來。 冰雪不惜能量的大量消耗,硬接了太微七星鐲的攻擊,然後以假死的方法,化作記憶庫中崑崙晶玉的模樣,被太微真人收入法寶囊中,逃過一劫。 張紫星暗暗點頭:這確實是個好辦法,當初他從陸壓手中得到晶玉後,曾用超腦做過多次試驗,所以數據庫中正好有這晶玉的一些數據。只不過,太微真人並真正未見過晶玉,就算是冰雪所變的形態與原版有所迥異,太微也無法識破。 接下來的事情才是關鍵所在:七星鐲的威力強大,冰雪硬接一擊後,又壓縮全身,化形為晶玉,能量的消耗十分巨大。在太微將其放入法寶囊中後,急需能量補充的冰雪感覺到了周圍法寶所散發出力量,開始解開部分壓縮,化身為灰色的液體蔓延而去。 當年在研製冰雪時,張紫星曾將模擬饕餮的能量消化模式輸入她的生物晶片,從而成功地完成了幾乎是不可能的二次變異,也使得冰雪從原本的雞肋戰士變成了具有變化能力的超級戰士。如今,正是這種特殊的模式再度發揮出關鍵的作用,冰雪啟動這種消化模式,拚命地吸收著法寶上的能量。 她的方式是利用饕餮的消化模式,結合體內妖屍之力的本能,直接作用於法寶所蘊含地能量,而不像張紫星那般,能將整個法寶都吞噬下去。但法寶的能量也不是那麼好吸噬地,本身就具有相當的自我防禦力量。要攻克也是十分困難的。冰雪就如同一個大盜一般,不斷地採用各種方法破解著保險櫃上的密碼。她的吞噬方法也在實踐中不斷改進。每當破解成功後,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保險櫃」,將裡面的「財物」洗劫一空。 她的吸噬非常有選擇性,先由能量最弱的開始,吸噬恢復一部分力量後,再轉向另一個稍強一點的目標。在這個過程中,她的那種吸噬技巧也逐漸熟練成型,這是一種類似「同化」地特殊技巧----首先將自己偽裝成法寶的一部分,然後逐漸融合,彷彿滲透入敵營的間諜。然後潛移默化影響著周圍的「士兵」,最後成功奪取整個營地。 這種技能十分奇特,並不是毀壞法寶,而且將它的精髓同化成自身能量的一部分,表面上卻是沒有半天異狀。正是因為這種特別的方法,所以太微真人絲毫沒有察覺到法寶囊中的異變。 不久,冰雪的能量完全恢復了過來,但這種吸噬並沒有停止。冰雪的「黑手」繼續伸向了其餘地法寶,大到玄黃令和七星鐲,小到丹藥和仙石。都成了她的目標。 所幸地是,在這段時間裡。太微真人與玄機真人、度厄真人在一起,並不敢當拿出晶玉來「研究」。生怕被兩人察覺。那法寶囊很少打開,若有使用,也是只進不出,從某個側面也反映出太微真人的「持家有道」,而對於冰雪來說,不啻天賜良機。 在吸噬完除玄黃令與七星鐲外所有法寶物件地力量後,冰雪終於將目標轉向了這兩個「大戶」身上。 玄黃令是極其強大的防禦法寶,冰雪在以同化之術吸噬時,因本體力量不夠。幾乎反被它所「同化」。在嘗試過多次後。冰雪放棄了玄黃令,轉向七星鐲。 攻佔七星鐲的過程同樣驚心動魄。七星鐲中所蘊含的毀滅能量極其可怕,尤其是鐲子上的七顆寶石,均有星辰之力,以冰雪現有的能量程度是無法安然消化的。冰雪發現這一點時,已將手鐲的其餘部分成功吸噬,卻受到了那毀滅性的力量地牽扯,騎虎難下。 冰雪就如同修煉一般,在這種可怕地毀滅性能量中不斷地進行著抵禦和吸收,好幾次差點被徹底毀滅,又頑強地靠著一點殘餘的「液體」再生過來。幸虧冰雪具有女魃地妖屍之力,又經過天劫能量的反覆洗煉,所以最終還是禁受住了七星鐲的可怕力量,最終積少成多,終於將七星鐲的能量完全地吸噬,。這段時間裡,冰雪歷經凶險,耗費了大量的力氣,故而中斷了與外界的聯繫。 吸噬下七星鐲的力量後,冰雪腦中的生物晶片再次發生了變異,這種變異的凶險不亞於在七星鐲中的程度。具體是什麼情況,冰雪的記憶中一片模糊,已無法窺得真切。只是在變異僥倖成功後,冰雪彷彿得到了新生一般,許多東西都自動產生了進化。新生後的冰雪需要大量的能量補充,而一旁的玄黃令正好是最好的補品。 變異成功後的冰雪,要對付玄黃令,雖然頗費手腳,但已非當初那般全然不是對手,一場拉鋸戰後,玄黃令的能量漸漸被冰雪所掌控。 冰雪雖然掌握了大半贏面,但短時間內也無法將玄黃令龐大的能量完全吸收,必須花費大量的時間才能完成。就在她慢慢吸收之時,恰逢張紫星與刑天往首陽山奪寶。太微真人終於使用法寶,倉促間冰雪使用模擬饕餮之術,將玄黃令殘餘的大半能量囫圇吞下。 此時七星鐲與玄黃令靈氣、力量盡失,形同廢物,就算能再次祭煉,威力也要大減。所以太微真人不僅沒能使用法寶,反而被冰雪暗算,若非他法力高強,整個人都有被冰雪吞噬的危險。 冰雪恢復形體後,再次發揮了奇兵的效用,假死從陸壓手中逃遁,然後變化楊戩,成功地騙取了姜子牙的草人,立下大功。 由於先前被迫囫圇吞下了玄黃令之力,並未來得及逐步「消化」,所以冰雪出現了不適的狀態,回到朝歌後,繼續開始了消化過程。在張紫星閉關的這一個月中,冰雪總算是將七星鐲與玄黃令的力量完全吸收,成為她體內能量的一部分。 此時的冰雪,體內的力量估計能與金仙相當,若論真正的戰鬥力,只怕還要遠勝一般的金仙階層。更可怕的是,她已經完全地掌握了自己獨特的吸噬方式,只要條件允許,還能進一步強大下去。 可惜,冰雪的情況屬於萬中無一的類型,無法量產。無論是當年妖屍之力與天劫能量引起的二次變異,或是如今吸收七星鐲與玄黃令所產生的進化,都是普通生物戰士所無法達到的「境界」。 張紫星在研究冰雪「同化」技能時,忽然想到道行天尊一事,靈機一動,心中一個「替身」計劃逐漸成型……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不若相忘於江湖 從理論上講,「替身」計劃是可以實現的,但還需要實驗來檢驗理論成果。基地中,除了道行天尊這樣的高級實驗品外,還有西方教八部眾的龍道人。同樣擁有金仙層次力量的龍道人,將是一個最好的替代實驗品。 實驗證明:冰雪的同化異能運用到生物體上時,相當於一種寄生的功能。作為寄生體的冰雪能同化生物體的大腦主意識,使之變成受自己控制的傀儡。這種傀儡本身的意識和力量依然存在,並未消失,平時冰雪處於潛伏狀態,需要有所行動時,方才真正接管整個意識,所以普通情況下,是看不出什麼異樣的。 通過反覆的入侵、同化、吸噬和調整,冰雪終於成功地控制了道行天尊的意識。道行天尊被刑天的秘術禁錮了精神力量和仙體的力量,算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無法抵抗。否則以他那強大的金仙仙識,加上玉虛宮的玉清仙訣,冰雪絕不可能輕易得手,甚至還有反被其同化的風險。即便如此,那被禁錮的仙識的抵抗還是十分頑強,冰雪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才將其成功同化。 現在的道行天尊等若是一個二為一體的奇怪存在,冰雪就是道行天尊,道行天尊就是冰雪。他原有的仙識和仙力依然沒有失去,卻已多了一個唯一需要服從的「主人」冰雪,而這個主人已經完全滲入他的體內。由於是一種生物同化融合,氣息、力量與原本的身體完全契合,外表是看不出什麼破綻的,不過若是冰雪這個「宿主」離開道行天尊的身體,恐怕道行天尊的下場就如同那些被吸噬了精髓之力的法寶一般。 元始天尊畢竟是混元聖人,能否識破還很難說,但這個替身計劃對於張紫星來講十分重要。無論如何,也需試上一試。實在被識破,也還有一個備用地應急方案,只不過最理想自然是計劃能順利成功了。 解決完道行天尊之事,張紫星長出了一口氣,在實驗室旁的房間摟著商青君美美地睡上一覺後,步履輕快地離開了基地。 他離開朝歌一個多月,心中一直牽掛離開時與他冷戰的龍吉公主。雖然龍吉公主對他的態度不善。但張紫星並不想因此而放棄努力。戀愛就好比男女之間的蹺蹺板遊戲,難免有此起彼伏,但若是選擇了離開,那麼「遊戲」將會徹底結束。 張紫星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東郊的莊園,甚至已做好了應付她冷言冷語的思想準備。然而,當他來到莊園時,卻發現那裡已是人去屋空。 昔日所在地廂房已經變得空蕩蕩的,桌上靜靜地躺著一封素箋。是她離開時留下的唯一東西。 張紫星看著上面「逍遙子親啟」的娟秀字體,輕輕撫摸,拆開一看,裡面只有一句話。 「不若,相忘於江湖。」 張紫星的手微微一顫,素箋如一片羽毛一般,輕輕地飄落在地上。 這句話正是出自他當初在鳳凰山曾經對龍吉說過的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摘選自《莊子•大宗師》,原文「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以濕。零點看書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這句話個人的理解各有不同,張紫星對龍吉公主當日的解釋是:水源乾枯的時候,魚兒們在陸地上,用濕氣互相呼吸。用口沫互相沾濕,才能得已共同生存。然而,水終究要漫上來,這些「相濡以沫」地魚兒們也終究要回到水中,回歸各自的生活,最終在江、湖中兩兩相忘。 這段話的精髓還在後文:「與其譽堯而非桀也,不如兩忘而化其道。夫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這實際上代表了一種卓然的境界,不如兩忘而化其道。 如今。龍吉公主把那一句話用於離別之語,正是回應張紫星當日「各期所需」之語。既然你當初是各取所需,那麼如今你的目的已達到,也該是相忘於「江湖」的時候了。 龍吉公主當日不帶一絲感情的面容又出現在張紫星的腦海中。 既是如此,我便答允於你。 這句冷冰冰的話中壓抑著多少深情? 原來她在那時候,就下定了決心,將自己交給他,哪怕是為了他那句無情地「各取所需」 或許在那紅樓夢地「域」中,那個對他情深款款、不惜身死的黛玉,才是她真實感情的體現吧。難道相以濕,相濡以沫的感情,只能在那種幻夢中才能讓她得到嗎? 那「五日纏綿」之後,龍吉公主地態度變得十分冷漠,曾遣走了莊園中所有的從人,後來他去告辭前往金雞嶺時,龍吉公主也沒有理睬。依照他與龍吉的僵硬關係,本應留在她身邊,逐漸開解心結。但由於前方戰事緊急,不得不離開而去。然而,龍吉公主卻沒有要回那根縛龍索,上次玄機真人鳳凰山之事後,她又將這銀索送給了他,就算兩人關係再僵,也沒有提出歸還之事,似是有意送與他護身。其實,他也看得出來,龍吉未必是無情,只是心結尚未解開而已 結果,前方果然發生了一系列大事,連聖人都按捺不住出手,還發生了趙公明、三霄的事件,幸虧最後危機還是得以化解。 想不到如今回來想要與龍吉公主長談一番、吐露心聲的時候,她竟然已經離開了!。 若是尋常之時,讓她單獨冷靜一會並無不可,但趙公明在與玄機真人的戰鬥中,曾無意透露出那縛龍索雄索的秘密,所以玄機真人肯定已知那日張紫星使用的縛龍索是龍吉公主所贈,而且當日他逃離到鳳凰山時,也是龍吉公主有心包庇得脫。 玄機真人是什麼人?天帝的惡屍分身!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龍吉公主。況且她與他此時已有夫妻之實,若是天界借此往鳳凰山問罪。那麼龍吉公主必會有大禍臨頭。 難道……她離開而去,回到鳳凰山,是想獨自承受天界地懲罰麼? 各取所需?各取所需?各取所需? 「去他媽地各取所需!我真是個混球!」張紫星忽然爆了句粗口,狠狠地給了自己幾記響亮地耳光,隨即身化血光,朝天邊飛遁而去,目標正是鳳凰山。 當他一路狂奔,趕到鳳凰山後。就看到雲霧峰上空蕩蕩地,已經不見青鸞斗闕的蹤影。 「莫非被抓回了天界?還是去其他地方躲了起來?」張紫星飛上雲霧峰,仔細地查探了一番,卻發現什麼線索,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不由變得急躁起來。 龍吉,你千萬不要有事…… 就在這時,天空中一道金光落下,化作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道。對張紫星行禮道:「可是逍遙子道友?」 張紫星暗暗警惕,口稱:「正是貧道,道友有禮。」 老道聽他自承身份,忙道:「小老兒乃天界月合老人,道友此來是否為了尋訪龍吉公主?」 月老?張紫星想到當初龍吉公主曾提及,瑤池金母與月老符元仙翁操控姻緣之事,惡感大生,不動聲色地問道:「公主現在何處?」 月合老人說道:「我受昊天帝君之命,特在此恭候道友。公主因違背天規,前日已被鎮壓在天界困仙塔中。天帝陛下有旨。請道友立刻隨我前往。以九鼎交換公主。」 龍吉公主果然遭到了天界的懲罰!該死的,必定是玄機真人在後搗鬼! 張紫星一聽龍吉公主被囚,眼中殺機大盛:「困仙塔是什麼地方?龍吉她怎麼樣了?」 月老感覺到他身上發出的危險氣息,心神一顫。答道:「那困仙塔位於某處仙山之上,專為懲處違反天規地仙人,被囚者當日夜飽受雷火之苦……」 話剛落音,月老就覺眼一花,緊接著脖子上已經多了一把鋒利的金劍。這金劍帶著可怕的銳氣,還未發力,已將月老的仙體防禦破開,脖子上滲出血來。最可怕的是這劍還帶著一股可怕吞噬之力,似是被竭力抑制著。只要一發動。直有將人吸成空殼的可怕威脅。 月老心中極其驚恐,牙關打顫:「道友饒命……」 張紫星臉上儘是殺意:「你與瑤池金母操縱姻緣。枉害多少有情之人!今日須饒你不得! 「冤枉!」月老驚惶地連忙搖頭,卻感覺那劍又朝裡壓了壓,慌道:「道友,公主之事……」 若是月老光叫冤枉,張紫星絕不會放過他,但聽到「公主」二字,想到還要去救龍吉,定商劍又收了回來,喝道:「今日且饒你性命!」 月老擦去額間的冷汗,後怕地摸了摸脖子,苦笑道:「道友,你誤會與我了,天界的姻緣掌控者並非是小老兒,而是天後金母與符元仙翁,縱有……小老兒也只能奉命行事而已。」 張紫星這才知道符元仙翁與月老是兩個人,殺氣稍減,冷哼道:「姻緣者,在於緣之一字。緣是何物,又豈可強求?若是處處由人為來操縱掌控,又何來姻緣之說?我也不為難於你,你速速說出那仙山的所在!」 月老聽得張紫星對姻緣地說法,心中似是一震,沉吟良久,行禮道:「道友高論,小老兒佩服。天帝有旨,道友須獨自一人隨我前去,若不遵從,公主必遭大險……小老兒身受金母之力所控,若是違抗旨意,當會爆體而亡,而道友也無法見到公主了,請道友休要為難於我。」 張紫星聽到金母居然用這樣手段馭下,不由暗罵這女人歹毒。通過火雲洞之行,他已完全明白了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的野心,也知曉昊天一直在覬覦九鼎,此次必是想借龍吉公主之事一箭雙鵰,不僅可以獲得乾坤鼎,還能順帶解決他這個仇家。 昊天倒是打得好主意,派了個月老引他前往困仙塔,想必那裡必有一個可怕的死亡陷阱在等待著他。 該不該去?答案是肯定的。 有些東西,一旦錯過就不再,這一次,決計不能錯過了。 龍吉,等我……張紫星抬頭看了看一望無際的天空,沉聲道:「也罷,我就與你同去。」 張紫星駕起遁光,跟著月老的金光朝空中飛去,隨身攜帶的超腦卻無聲無息地向朝歌基地發送著文字訊息。 天界,實際上就是所謂的三十三天,相當於大氣層中的一個奇異的空間所在,裡面是另一個單獨地世界,這個奇異空間,是這顆擁有盤古精華地「地球」所獨有的,據說是盤古的殘餘意識所化,其餘的星球並沒有這樣地類似空間。而且天界也不僅僅是一個單獨的空間,還能對應和調用宇宙中各星斗的玄妙之力。這些星斗的異力綜合起來,再加上盤古的「意識」所蘊含的玄奧之力,成為天界力量源泉。 原本下界之人能通過不周山之巔,直接到達天界。由於祝融與共工大戰,共工怒觸不周山,將其撞成兩截,從而使這個唯一的「安全通道」被徹底破壞,除非有大神通者或特殊法則掌握者,否則無法再進入天界。 後來鴻鈞重新劃分天地位階,封天帝、天後,這天界之力又有所改變。若有天帝天後許可,就算是凡人亦可來到天界;但若無許可,普通仙人即使能到達三十三天外的宇宙空間,也無法進入到天界的空間,除非能領悟這種空間界限地力量法則,或是強自以力量破開空間,闖入天界,刑天當年大鬧天界,用地就是後面的那種方法。 此次昊天上帝使月老引張紫星入伏,自是早有準備,賜給了月老一樣寶物,喚作通天令,持有此寶可輕易進入天界。 天界地景物確實玄奇優美,白雲如大地一般遍佈腳下,踏上去就如實地一般,除了與地面極其相似的山水景觀外,還有大小不等諸多的仙山,居然漂浮在空中的,上有奇峰秀水、珍禽異獸,還有些隱隱可見仙閣瓊樓,四處靈氣極其充沛,確實不愧仙境二字。 張紫星無心欣賞這些美景,他此時正在暗暗分析周圍的數據,並嘗試留下可以通訊的記號。二人飛行了許久,月老指著遠處一座懸浮在空中的獨立仙山,說道:「道友請看,那便是蒼雷仙山,困仙塔就在其內!」 第三百四十七章 困仙塔外斗符元 張紫星遠遠地端詳了一陣那蒼雷仙山,發現這仙山的色澤較為沉著,呈現赤褐色,上面有紅霧繚繞,顯得神秘而詭異。 月老說道:「道友請便,小老兒恕不能奉陪。」 張紫星看了一眼畢恭畢敬的月老,倒也沒有出手加害,正要前行,仙識中忽然響起月老的聲音:「蒼雷仙山上有天雷與陰煞之厄,道友須得仔細。」 張紫星沒想到月老會提醒自己,愣了一楞,只見月老表面依然不動聲色地立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似乎剛才的傳音與他毫無關係一般。 張紫星知道月老這樣做是怕被昊天與金母察覺,當下在仙識中道了聲謝,朝蒼雷仙山飛去。月老目送他離去,暗暗喟歎,不敢逗留,匆匆離去。 張紫星一路疾飛,到達蒼雷仙山之上。這仙山自身帶著一種奇特的引力,大約相當於尋常地方的幾倍,而且山體的溫度較高,約有四、五十攝氏度。上面的植物都是一些適應高溫和引力的特別仙種,通常較為矮小。 困仙塔並非如普通的塔一樣,位於高峰之上,而是在一個奇異的地理位置。這個地方有些類似盆地,塔的外圍矗立著許多高矮、大小不一的奇特石柱,如同石林一般,纏繞著淡淡的紫色氤氳,將困仙塔包圍在中央。張紫星不久便找到困仙塔,快步朝那石林走去,走得一段,就見那紫色的氤氳愈發濃郁,一股股森寒的煞氣散自中發了出來,如同無數刺骨的尖針,撲面而來。張紫星暗運仙力,身體出現淡淡的金光,步履如常地繼續前行。越是往前,這股煞氣所帶來的壓力就越大,但張紫星此刻的金仙上階境界非同小可,竟然是不受影響。 前方紅光大盛,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眼前,這男子寬袍大袖,冠帶齊全,相貌方正。留著五綹長鬚,看那渾身散發的氣息,居然不在張紫星之下。 男子開口道:「來者慢行!可是下界仙人逍遙子?」 張紫星冷哼道:「你既在此候我,又何必明知故問?速速領我前往公主所在,我可饒你性命。」 男子大笑:「好一個不知死活之輩!事到如今還敢這般張狂!若是你肯交出天帝所要的九鼎,我可向帝君求情,放你與公主離開此地,如果不然。任憑你有通天本事,也休想活命!」 這種橋段。張紫星早就在電影電視看得膩味了,若是他真交出九鼎,只怕連龍吉公主地面都沒見到,對方就會立即翻臉下殺手,至於什麼「求情」之類的狗屁謊言。直接無視掉了。 「待我見到公主,安然離開天界後,自會交出九鼎,你且先領我去見公主!」 男子見他不上當。也沉下臉來:「如此不識好歹,待我擒下你,奪了那九鼎,再向帝君與金母請功!」 張紫星手掌一翻,定商劍已握在手中:「廢話少說!報上名來,我劍下不死無名之人!」 男子陰沉一笑:「我乃天帝座下符元仙翁。你已沾染天界至毒的陰煞之氣,仙力當愈發羸弱,若無解藥,必會法力盡失。屆時豈不任我擺佈?告訴你也無妨。公主就在我身後的困仙塔內,只可惜。你已無緣再見她一面了。」 張紫星一聽此人便是那符元仙翁,眼中閃過厲芒,至於那陰煞之氣他並不放在心上,刑天曾說過,無上魔體可免疫一切劇毒與詛咒,如今他體內的仙力也並無異常,想必那陰煞之氣根本就不起作用。 張紫星心知此番來天界,必無善了。雖已通知刑天,但有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在,恐怕還有一番凶險的惡戰,當下心念一轉,做出面色驟變的樣子,咬牙切齒地瞪著符元仙翁。蒼雷山乃天界的有名地險地,那陰煞之力對仙體有著特殊的克制作用,加上張紫星的做作,故而符元仙翁對他中毒之事並不懷疑,面露喜色,手中現出一面小令旗來。 令旗擺動間,那石林間的紫氣更加濃郁,漸漸凝固成一個個人形來,這些人形原來是一大群身穿甲冑、手持武器的將士。 符元仙翁手中令旗一指張紫星:「陰煞諸將聽命!速將率陰軍此人拿下!」 張紫星見這符元仙翁果然謹慎,居然沒有親自前來,當下手握定商劍,朝陰煞軍團衝去。陰煞武將乃陰煞之氣所凝,不畏刀劍和一般法寶,而且所散發的陰煞之氣還能大大壓制尋常的仙體之力。 但張紫星手中的定商劍卻是非同小可,那鋒利無比地銳氣倒還罷了,原本噬魄所具有的吞噬之力可算是陰煞地剋星。若是被普通仙劍所傷,陰煞軍團可自行復原,若無其事,但被定商劍一斬之下,居然還原成紫氣原形,並被那金劍吸噬一空。靠著定商劍的威力,張紫星大發神威,所當披靡,不過那陰煞軍團也非同小可,雖然被滅了不少,但只要石林中的陰煞之氣不盡,便可無窮地再生出新的將士來。 張紫星雖消滅了不少陰煞軍,但行動也遲緩了下來,似是受那陰煞之力的影響,仙力飛速衰竭。符元仙翁沒想到對方還有金劍那樣特殊地法寶,居然能輕易擊敗十分難纏的陰煞軍,好在他已受陰煞之氣的作用,眼見仙力愈發衰竭,正是自己親自下場建功的大好時機。 張紫星做出一副拼盡餘力地模樣,奮勇上前,主動攻擊,又消滅了不少陰煞軍士,卻已胸口起伏,一副後力不繼的模樣。此時就聽符元仙翁大喝一聲:「逍遙子休得逞兇,看我取你性命!」 張紫星暗暗留神,只見一道紅光朝自己飛來,由於不明深淺,所以不敢貿然動手,將身一晃,迅速躲開來。符元仙翁的手中連續放出紅光,漫天儘是「嘶嘶」之聲,如同無數條毒蛇吐信一般。那紅光交織纏繞在一起,組成一個巨大的紅網,將張紫星包圍了起來。 張紫星手中定商劍化作一道金虹,身形縱起,朝那紅網斬去,金虹掠過之處,紅網光芒略一黯淡,又復無事。但若是以身體觸碰,則如電亟一般,無法通過。 符元仙翁得意地笑道:「這紅網陣乃我所掌定緣紅絲所化,定緣紅絲為天後金母以位力所凝,縱是仙家姻緣,也要受控於我手掌之中。區區刀劍法寶之力,又怎能奈何?」 張紫星怒喝道:「緣之一字,又豈能受控於人。可恨爾等居然拿以此為樂,我必殺你這條元卿的走狗!」 符元仙翁面上露出陰冷之色:「好大膽!竟敢直呼天後之名。你褻瀆天威,自尋死路,我這便將你拿住,押往天宮,少不得在那剮仙台受千刀萬剮之苦!」 張紫星衝突了幾次。都無法奏效,體內力量似是消耗極大,駐劍直喘息。符元仙翁知道他受陰煞之力影響,已是強弩之末。暗自得計,雙手一合,那紅網範圍急遽縮小,將目標牢牢地捆縛了起來。紅網捆縛得甚緊,而且邊緣帶有特殊的力量,令網中的張紫星露出痛苦的神色。符元仙翁方正的臉上露出猙獰地笑容,雙手還在繼續合攏,存心多折磨一陣網中獵物。方才對方痛罵地那句「走狗」可是被他牢牢記在了心裡----要知道,他符元仙翁可是相當記仇的。 此時張紫星地痛苦之色更濃。身上發出白光來。似是竭力抵抗,然而這紅網屬性特殊。終是無法抵抗,大叫一聲,居然爆裂開來。 自爆?符元仙翁嚇了一跳,卻沒有感覺到那股自爆所產生的可怕力量,原來張紫星居然爆裂成無數小光點來,那些光點不受紅網力量的影響,紛紛從網洞裡飛出,齊齊朝符元仙翁而來。符元仙翁心中湧起不妙的感覺,就在他將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光點上時,一股可怕的銳利之氣陡然從背後出現,目標正是符元仙翁的頭顱。 符元仙翁畢竟是金母最得力地下屬,修為已至金仙上階,感覺危險時,整個人如離弦之箭一般彈了出去,但終是半了半分,一條胳膊已被斬了下來。符元仙翁大叫一聲,捂著斷臂,慌不擇路地扎入了光點堆中。沒等符元仙翁反應過來,那些光點牢牢地將他包圍起來,並迅速吸附過來,光點如同某種可怕的妖魔一般,在迅速地吞噬著他的仙力。 符元仙翁趕緊揮動手中小旗,那些殘餘的陰煞將士紛紛衝了上來,那光點迅速何為一處,又還原成張紫星的模樣,同時斬斷符元仙翁手臂的定商劍也飛了回來,落在手中。金劍化作道道驚虹,直殺得陰煞軍團七零八落。剛才張紫星以域之力結合散體神通,不僅成功地脫出紅網,而且還暗襲得手,讓符元仙翁吃了個大虧。 符元仙翁看著張紫星神完氣足地戰鬥,心中一寒:原來,這逍遙子之一開就沒有收陰煞之力的影響,反而是故意示弱,使自己生出輕敵之心,沉不住氣地親自動手。如果不是自己機警,已死在那致命一擊之下! 符元仙翁原本以為可以穩操勝券,立下大功,不料反而賠上了一條手臂,當下匆匆吞服一顆仙丹,趁著陰煞軍團纏住對手之際,轉身就逃。 張紫星早就在留意符元仙翁的動向,見他腳底抹油,哪裡肯捨,飛身追來。符元仙翁正飛遁時,見那血光如電,居然迅速地趕了上來,當下唬得魂飛天外,全力逃竄。 就見血光中伸出一條數丈長地手臂,一把就揪住了符元仙翁尚算完好的另一條胳膊,使他無法再度前進。符元仙翁沒想到逍遙子還有這樣地神通,心知若是被擒,必定性命不保,當下一咬牙,仙力鬥發,硬生生地將自己的胳膊震斷,整個人墜落下地,施展土遁之術,陡然消失不見。 張紫星對於這符元仙翁「壯士斷腕」的魄力也頗感意外,暗忖此人果然是心狠果斷之輩,下次若有機會,一定要斬草除根,以免其助紂為虐,生出無窮後患。 想到「助紂為虐」這個名字,張紫星不由苦笑:自己,不就是那個「紂」嗎,如果最終能逆天成功,這個成語,該改成助「周」為虐吧…… 張紫星毀去那斷臂手中的小旗後,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樣,那些陰煞將士地身體漸漸稀薄,最終散開成原本的淡淡紫氣。 張紫星手握定商劍,小心地朝是林中的困仙塔走去。 讓他意外的是,沿途再也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就連月老所說地「天雷」之厄,也沒有出現,一路順利地走到了困仙塔前。 困仙塔通體朱紅,共有七層,下方的塔門並沒有想像中的防護或是重兵把守,居然就是一個入口,連門斗沒有,只是那入口似乎帶著一股未知的力量,讓人無法看到裡面的一切。 「龍吉,我來了。」張紫星站在入口前,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而入。 天宮中,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通過一面奇異的鏡子目睹了剛才困仙塔外戰鬥場景。 瑤池金母目中閃爍著寒光:「此人的修為、神通較之當日在岱輿仙山時,又有不小精進,若是留存於世,只怕還有後患。只要九鼎到手,便立刻將他除去。」 當日在岱輿仙山奪鍾時,在兩人眼中,逍遙子還僅是一個拖孔宣後腿的小角色,想不到成長速度如此之快,已不可輕視。這樣的人才,既不能用之,必須除去,以絕後患。 昊天上帝贊同地點了點頭:「那孔宣似是閉關參悟混沌鐘,當日即使在逍遙子危急之時,依然未曾露面,必是不會前來。倒是刑天,前些時日在首陽山與此人合力,與我那分身鬥了一回,似是修為大進。當日刑天便是逍遙子釋出,想必是兩人已合夥一處,此番只怕還有周折。」 瑤池金母不以為然地道:「刑天又如何?如今你我天位之力大成,加上你那善惡二屍,就算他已是玄仙上階巔峰,也是有去無回,正好藉機除去這個後患!怕,就怕他不敢來!」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大笑起來,渾然沒將得力下屬符元仙翁連斷兩臂地小事放在心上。 第三百四十八章 困仙塔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cc) 困仙塔內與張紫星想像的完全不同,並不是如外觀那樣地有七層,每一層有所謂的守護者或是原本鎮壓的妖魔仙怪,需要一層層打上去救人。 才一進入困仙塔,原本的入口便消失不見,出現在張紫星面前的,是一個奇異的世界,這世界裡的主角,正是他。這與作為一個觀眾在看電影的情景完全不同,實在要舉個比較合適例子,就好比是一個人在玩電腦單機遊戲,裡面的主角,就代表了玩家的本人。 在這個「遊戲」裡,張紫星就好像重活一般,以壽王的身份再次重新經歷著人生,這些經歷與已發生的現實事件似是而非,或者說,是另一種現實。 同樣,他在這個世界裡獲得了王位,成為大商的天子,一早便娶了商青君、姜文薔、楊玖、黃飛燕、鄧嬋玉等妻子,還包括了菡芝仙、三霄、龍吉公主這些仙女,甚至連西王母天瑤和妲己也赫然在列。這些妻子俱是和他感情篤深,相敬相愛。還有兄弟孔宣等人鼎力相助,大商風調雨順,上下齊心,日子過得十分愜意。 最讓他流連忘返的還是在後宮的日子,經常通宵與數女雲雨纏綿,雪股交疊,眾女對他百依百順,任由擺佈各種花樣,可謂香艷無比,真正做了回荒淫大帝。 然而,好景不長,各路諸侯大逆不道,紛紛造反。遠在東齊地月姬身死,鄧嬋玉與三霄則戰死沙場。商青君也憂慮而亡……眼看著妻子們一個個離他而去,連龍吉公主也被昊天上帝抓回天界,張紫星心中悲哀與痛苦簡直是無以復加。而關鍵時刻,孔宣、應龍等人的背叛更是雪上加霜。 他能夠做到地,就是率領大軍拚命地戰鬥,在殺戮與血腥中尋求活下去的意義。大軍所到之處,沒有任何俘虜。也沒有任何活口,無論是敵軍、平民,都不例外。就算敵人是仙人。他也沒有半分猶豫,彷彿只有定商劍上的鮮血能平復內心中的悲痛與憤怒…… 張紫星每經歷一個事件,該事件的極端情緒都被無限地擴大化,他的神智似是經受不住如此膨脹,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到後來時。連仙識都無法控制。 張紫星已意識到了不妙,卻由於受到某種吸引而無法擺脫,彷彿一場無法清醒的噩夢一般,在那泥潭中越陷越深,越來越不能自拔。在張紫星還是修真者之時,就曾遇到過這種危機,那時候是由於境界與修為不協調而誘生地心魔之厄。但自從他修得仙體以來,除煉製九幡所經歷的凶險外,已很少遇到過類情景了。想不到如今在困仙塔中。居然又陷入了這樣一個險境。就在這時,龍吉公主出現在眼前。她的琵琶骨似被某種刑具穿透,四肢被鐵鏈緊鎖,吊在半空,張紫星直看得睚眥欲裂。 龍吉公主緩緩地抬起頭來,艱難地說道:「夫君,九鼎……救我……」 張紫星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身形忽然加速,衝上前去,一把掐住了「龍吉公主」地脖子,冷然道:「可惜,你並不是龍吉!」 「龍吉公主」目露驚恐之色,那奇異的「世界」頓時消失不見,而出現在張紫星手中的,是另外一個陌生的俏麗女子。 這女子猶露出不信之色,吃力地問道:「我這七情之境乃天位之力所成,專以人心中七情為引,除非無慾無求或是大神聖,否則永遠無法擺脫,你究竟是如何破解的?」 張紫星並不回答這個問題,也顧不得什麼憐香惜玉,手上加大了力道:「我自有妙法,何須多言!快說,龍吉公主現在何處?」 其實,方才張紫星能這麼快識破對方地特異力量,也有些僥倖。他在進入困仙塔時,為以防萬一,啟動了魔凱。這七情之境融合了天界地位階之力,相當於一種具有奇特「規則」的幻覺,實際上是誘發和放大受術者自身的情緒,從而尋找心境缺陷攻擊,實是相當厲害。就算是力量遠勝這美麗女子的仙人,也難免陷入其中無法擺脫。 張紫星確實著了道,陷入了那七情之境,但這些奇異的幻覺對於超腦來說,簡直是對牛彈琴,超腦一早便鎖定了敵人的位置。雖然張紫星沉浸在那七情之境中,但神念畢竟沒有完全失去,遵從了超腦的指示,果然擒下了那女子,破解了七情之境。 那俏麗女子感覺到脖子上的手似乎帶著一股詭異的力量,使她渾身地仙力不由自主地朝前湧去,彷彿被什麼東西吞噬一般感覺,連話都快說不出了。當即驚恐無比,只得慌忙指了指上方。 張紫星注意到七情之境消失後,周圍地景物已發生了變化,四周依然是無邊無際,彷彿是另外一個空間的存在,中央是一根巨大地晶柱,連接地面和高不見頂的天際,而這困仙塔外表看來是七層,內中結構卻是鏤空形的,層次也似無窮無盡,每一層以十字形的通道簡單地分隔開來,旋的樓梯圍繞著晶柱一直通至遙遠的最上方。在晶柱約莫中下部的位置,似乎被隔出一個奇異的座子,兩端如同兩個呈爪形的手掌,扣住中央的空間,如同巨大的囚籠。 張紫星用縛龍索將女子擒住,也不管她抗議,扛在肩上,沿著螺旋階梯飛快朝上奔去。一路上,然而這一路的階梯似是沒有盡頭。張紫星奔行了許久,眼看著目的地始終在前面,就是無法到達,反而是那樓梯越來越長,朝下也是深不見底,一時進退兩難,被困在半途。 張紫星將肩膀上女子放了下來。問道:「這樓梯究竟是何古怪?若是你說出來,我可饒你性命!如若不然。我必立取你性命!」 女子露出驚恐之色,卻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搖了搖頭,似是不畏生死,神色甚是堅決。張紫星心中一動,施出域之力,使那女子陷入了一種類似催眠地狀態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原來,這女子名七情仙子,是金母座下地仙女。與另外一仙女綴空仙子負責在塔內看守龍吉公主。天界諸仙中,修為大多比不過下界的仙人,也就是所謂的玄道中人,但他們許多人擁有神位,並能發揮相應的位之力。從而擁有了許多特異的力量。 符元仙翁、七情仙子、綴空仙子三人就是擁有神位之力的人。所以攻擊模式也十分特殊。 符元仙翁擁有的是操控姻緣之力,紅線不受兵刃所傷。 除符元仙翁這個親信外,與天界許多神仙一樣,七情仙子與綴空仙子都身中瑤池金母咒力,若敢叛逆,後果不堪設想,故而七情仙子才那樣強硬。因為張紫星至多不過是要她一命而已,如果落在瑤池金母手中,比死還難受百倍。 七情仙子能掌控人地七情。能以七情之境展開攻擊。受制者將永遠沉浸在「自身」的情緒世界之中,無法脫離----在這個世界裡。仙人與凡人一樣,同樣擁有七情六慾,並非那種真正地超脫塵世、清心寡慾的境界。換句話說,他們只是一群擁有超越凡人力量地「人」或是「進化」程度更高的「人」而已,終究沒有脫離「人」的範疇。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聖人亦是如此。 而綴空仙子所擁有的力量就是空間控制,她並沒有什麼攻擊能力,但能製造出一定的「虛擬」空間,圍困和禁錮對手。 模擬空間能力?張紫星皺了皺眉,若是用新研製出地空間轉移武器,應該順利地能穿越這種模擬空間,直接攻擊綴空仙子可曾存在地位置。但由於上方就是龍吉公主,若是貿然攻擊,不小心傷到龍吉公主,那就得不償失了。 張紫星看著手中神智受控的七情仙子,腦中升出一個主意來。 綴空仙子正謹慎地操控著空間之力,這個敵人居然絲毫不受外面陰煞之力的影響,並輕易擊敗符元仙翁,還俘虜了七情仙子,絕非自己所能正面敵對,眼下唯一的方法就是運用異力,將他困在空間之中,想必天帝和天後聞訊後必會前來對付這個大敵就在這時,綴空仙子忽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奇景迭生,一會變成了當年她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心儀的男子被貶下界,卻不敢表露痛苦場景,一會又變成了天帝令人心驚的曖昧眼神與金母陰沉的面孔…… 「七情之境?」與七情仙子頗有交情綴空仙子才驚呼了一聲,身體已不受控制地軟了下來,眼神漸漸凝滯。原來,方才張紫星操縱七情仙子施展出了七情之境,綴空仙子做夢都沒想到七情仙子會忽然對自己出手,觸不及防間已著了道。 張紫星就覺眼前一亮,又恢復成正常的場景,正身在第一層的階梯之上,而前方一個身穿白衫地美麗女子正半睜著眼睛,倒在地上。張紫星立刻用域之力弄昏了七情仙子,朝那階梯飛快奔去。 果然,那中部地爪形座盤中,就見一個美麗的女子端坐在上面,半邊身體已被那冰晶一般地透明之物固定住,似是動彈不得。女子一臉平靜,似乎對自己的困境無動於衷。正是龍吉公主。 「龍吉!」張紫星驚呼了出來,快步奔上前去。 龍吉公主微微一顫,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由於綴空仙子的空間之力,她沒有察覺方才下面的戰鬥,如今看到張紫星忽然出現在眼前,自是震撼無比。 他,居然來天界了! 他可是人界天子,怎能如此不顧凶險? 龍吉公主原本淡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彩,內心中驚訝、歡喜、擔憂等各種感情交匯在一處。這些時日裡。她在困仙塔中受了不少苦,乍見這個心中一直牽掛地男子。實是有太多的話想要傾述,但想到當初自己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地表現,又擔心他此行遭遇莫大凶險,那櫻唇微微張了一張,終是將滿腹心事化作了沉默。 龍吉公主眼神的細微變化沒能張紫星的眼睛,在那紅樓之域中,他見過「黛玉」太多這樣的眼神了。冰冷的神情背後,蘊藏著火焰一般的深情,如果需要的話。她甚至可以將自己都燃燒殆盡。 愛了,絕不會後悔,這就是她。 哪怕是愛錯了。 張紫星愛憐地看著她,輕聲說道:「龍吉,你受苦了。我這便救你出去。」 龍吉公主聽著他溫柔地語氣。直如「夢境」中那恩愛場景一般。當下心潮翻湧,眼睛頓時紅了。她原本以為自己能保持淡漠,至少是表面上的冷靜。可惜事實擺在眼前----她不能。 此時晶柱光芒大盛,一個威嚴的女子聲音響徹塔內:「好大地膽子!竟敢私闖天界,打傷我座下仙翁、仙女,還想救走身犯天規之人!」 龍吉公主一聽這個聲音,心頭猛地一跳。張紫星心知是瑤池金母,也不理睬,運足力量。揮拳擊向那晶柱的爪形牢籠。想要擊碎目標,救出龍吉公主。哪知那囚籠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那足以將鋼鐵擊碎的拳力竟如泥牛入海,沒有半點作用。 張紫星暴喝一聲,黃帝心經與真武靈訣的力量爆發,運出「水火相容」之訣,手中帶著淡淡地氤氳,再次朝晶柱擊去,晶柱響起微爆聲,依然無恙。 張紫星沒想到以自己金仙上階地修為施展出水火相容之力,居然還是無法破壞這晶柱,不由吃了一驚,拿出定商劍來,全力砍去,火星四濺,連他本人都被震退幾丈遠,晶柱卻連個缺口都沒有。 「哼!你不要白費勁了!困仙塔乃當年妖帝帝俊采天界金剛晶所建,後又加入了天位之力煉製,縱然你有玄仙之力,也休想破壞。何況你不過一介金仙?若是你想保龍吉之命,當立即獻上九鼎,否則你二人皆難活命!」 張紫星還未開口,龍吉公主搖了搖頭,說道:「你不可交出九鼎,若是交出,你必死無疑。還是快走吧,休要管我!」 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勸他走!但他如何能走? 那聲音一聽龍吉公主的話,當即震怒無比:「賤人!你在凡間不但沒有自省其過,反而與人私通,今日居然還不知悔改,當遭天罰!」 話剛落音,那晶柱陡然變成紫色,龍吉公主所在的囚籠冒出一條條紫色的電花來。龍吉公主身體不住顫抖,面色卻始終保持鎮定,只是臉上已冒出豆大的冷汗來,想是遭遇了巨大的痛苦。 「元卿,你這個婊子!快住手!」張紫星看得睚眥欲裂,朝前拚命衝去,卻被那紫色的電花掠過,連金仙上階的仙體都抵擋不住,頓時痙攣起來,麻痺中帶著一種錐心地刺痛。張紫星心中更加憤怒:原來,龍吉承受地,居然是這種可怕的「天罰」! 為了怕他擔心,她居然還努力做出若無其事地模樣! 瑤池金母雖然不懂「婊子」的意思,聽到逍遙子直呼自己名字,想必那是句罵人的話,當下更加震怒,加大了紫電的力量。龍吉公主雖然竭力忍耐,也不免呻吟出聲來。 張紫星心疼龍吉公主,壓下心中盛怒,大喝道:「住手,九鼎我給你!」 瑤池金母一聽,停止了那紫色的電亟,龍吉公主所在的爪狀囚籠上,緩緩生出兩條極其銳利的長鉤來,皆是晶體所化,尾端還栓著長長的晶鏈,森然道:「你且散去仙體之力,以此自穿琵琶骨,再交出九鼎,否則,我當讓龍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張紫星一咬牙,將那長鉤接了過來。 「那是鎖仙扣,若是被穿,修為當盡被禁錮,與凡人無異!」龍吉公主見他握緊了長鉤,顧不得許多,大聲道:「住手!若你為我如此,我當立刻自絕於此!」 說著,龍吉公主對晶柱上空哀求道:「母后!求你饒他性命,須知他乃是大商……」 「龍吉!休要多言!」張紫星喝止了她想要表明他身份之舉,腦中卻是在飛快思考對策。他如何不明白,若是扣上這鎖仙扣,除了靠那人界天子的的身份保命,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但即便是保住自己性命,也無法救得龍吉。 用什麼救龍吉出這晶柱?乾坤鼎未能完全煉化,只能化作九鼎原地防禦,顯然發揮不了作用;「水火相容」與定商劍也無法奏效;其餘的攻擊法寶更是無能為力。 瑤池金母見他猶豫,冷哼道:「你如此遲疑,想是還在盼望援軍到來,只不過,我天界早有準備,縱使是那刑天,也叫他有去無回!就讓你看看,你所希望的援軍現狀如何吧!」 話剛落音,晶柱中忽然現出一幅激戰的影像來,張紫星一直期盼的刑天正在當中。 第三百四十九章 昊天金母 看刑天所在的那場景,似是在蒼雷仙山外不遠的空中。此時的刑天已回復了無頭的原形,手持干戚神斧,正與兩人激戰,以刑天之能,居然還是盡落下風,不時險象環生。 這兩人,正是昊天上帝的善惡二屍,長乘道人與玄機真人!長乘道人手中的寶劍似是有古怪,讓刑天格外忌憚。 另一旁,被諸多天兵天將圍困的還有三人。一人身材矮小,一根黑棒舞得如車輪一般;另一人身穿綠色甲冑,相貌英俊,威風凜凜,手中握著一面晶鏡;還有一人尖嘴猴腮,長劍如風,令那些天將一時不敢近身來。 張紫星一驚:袁洪!應龍!羽翼仙!想不到這三人也一同來了! 這三人雖然了得,卻被四人敵住,這四人服色各異,與死去的綠鸚哥並稱五方仙使,每一個都有金仙的修為,仗著天位之力,一時相持不下,加上那數量眾多的天兵天將,黑壓壓地一大片,將三人重重包圍起來,大有蟻多咬死象的態勢。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為了對付刑天四人,已動用了幾乎全部的家底,必定是下定了狠心要剷除刑天這個大敵。 張紫星的心陡然沉了下去,金母陰測測的聲音響了起來:「原來你竟然與應龍那逆臣有勾結,並傳出訊息,怪不得這四人能如此迅捷地尋訪至蒼雷仙山來!這樣也罷。正好一網打盡,以免得日後橫生枝節!」 張紫星心念一動。忽然大叫道:「昊天帝君可在?」 塔內又響起一個渾厚地男子聲音:「逍遙子,你喚本帝君何事?」 張紫星破口大罵:「好你個昊天!當日在西崑崙,你那善屍長乘曾秘約我聯手對付元卿這賤人,助你與西王母娘娘天瑤重歸舊好。想不到今日你為了謀奪我身上九鼎,居然背信棄義,反來害我!」 那男子似是大吃了一驚,連聲音都變了:「好你個逍遙子。竟敢如此胡言,污蔑於我!」 張紫星又叫道:「今日索性是條死路,我也不怕你再滅口,且說個分明!」 昊天上帝沒想到逍遙子在這個時候還反咬了他一口,而且正說中了十分敏感的話題,咬牙道:「你再如此胡言,我便將你灰飛煙滅。再取九鼎!」 一旁地瑤池金母的陰冷的聲音傳來,帶著幾許憤怒:「讓他說下去!」 兩人似是站在某個類似傳訊法寶之前對話,讓張紫星與龍吉公主聽了個分明。 張紫星聞言,心知瑤池金母對昊天上帝見疑,忙道:「說出來也無妨!我本上古魔神之裔,因解刑天之難前往西崑崙,卻遇見那長乘道人。說是只要我交出所懷崑崙晶玉,助他與西王母重敘舊情,當可釋出刑天!我本不信你。你卻亮出天帝身份,又說金母元卿生性惡毒善妒,實是個潑婦賤貨,根本無法與當年的天瑤相提並論!若不是為了鴻鈞道祖所封的那天界帝君之位,早就一腳將這賤人踢開了!」 張紫星這番話假中帶真,狠狠地擊中了瑤池金母隱藏在心中的痛處,瑤池金母不禁身體顫抖著,看向一旁的昊天上帝,雙目簡直似要噴出火來。昊天大驚。解釋道:「你休要聽這逍遙子胡謅。當日此人釋出刑天,還傷我善屍……」 張紫星冷哼道:「你雖打得好算盤。卻不料西王母對你恨之入骨,並未得逞。加之刑天得困後,執意報昔日斷頭之仇,反倒傷了你那善屍……而後在三山關時,你曾請讓我助你滅去闡教仙人,上榜封神,日後增強天界實力,我方連殺太乙、玉。你大為讚賞,還曾許諾,若是我答應助你對付元卿,你便將鳳凰山龍吉公主許我……若不是後來我發現你對龍吉有不軌居心,還企圖謀奪我所獲九鼎,又怎會與你翻臉?」 昊天上帝對龍吉公主地心思,張紫星從綠鸚哥所交代的事件中隱隱察覺出一些,而後與龍吉公主相處時,通過旁敲側擊,進一步證實了這個設想。這段話等於在瑤池金母揭開的傷口上油撒了一把鹽。龍吉公主則錯愕地看著張紫星,雖然現在並不是亂想的時候,但還是難免一陣驚訝:怪不得他所「寫」的《紅樓夢》那般動人心弦,讓人不忍釋手,原來竟是如此會編故事! 一直以來,瑤池金母心中最擔心就是天瑤與龍吉這兩件事,如今被張紫星言語所蠱惑,盛怒瞬間填滿胸際,也顧不得其中大有漏洞,手中一抖,一隻金簪已出現,同時另一手握緊了聚仙旗。 昊天上帝見她大有翻臉動手之意,不由大驚:原本逍遙子已成甕中之鱉,怎料三言兩句居然使元卿對自己如此猜疑,眼看就要內訌,當即大喝道:「逍遙子,你休想施毒計分化!今日就算你再如何巧言令色,也休想保住九鼎!」 昊天刻意地加重了「九鼎」二字的語氣,果然讓瑤池金母心中一醒,雖然憤怒,卻是壓制了下來。 而此時,困仙塔的晶柱驟然發生了異變!隨著一聲奇異地悶響聲,那堅不可摧的晶柱頂端傳來一股難以形容的強大衝擊波,伴隨著某種晶體飛濺,整個晶柱和旋梯都開始震顫起來,好在那爪形將龍吉公主罩得嚴實,沒有她受到什麼損傷。 好不容易震顫結束,就見晶柱的上方居然不可思議地出現了無數道裂痕,裂痕一直延續到龍吉公主所在「囚籠」的下方。張紫星大喝一聲,再次全力一拳,將那氤氳擊在那晶柱之上。晶柱當即宣告碎裂,碎晶如雨般灑落了下來。中間已被擊斷了一截。 瑤池金母和昊天上帝當即變了顏色,也顧不得鬥氣了。這囚仙柱乃帝俊以妖族秘法,采極其稀有地金剛晶所鑄煉,加上昊天與金母后來灌注的天位之力,就算是一般地玄仙,也無法逃脫,更別說是破壞金剛晶柱了。哪知今日這逍遙子居然有這種實力! 瑤池金母與昊天上帝對視一眼,都讀明白了對方眼神中的含義----此人絕不能留! 原來,張紫星一邊用言語分散昊天與金母的注意力,一邊暗暗命令超腦,將製造好地反物質特型爆裂彈安裝在晶柱的頂部,他看得出來,只要這晶柱一碎。龍吉公主的禁錮便可立刻解除。 由於來得倉促,不容準備,以超腦的現有地能量與材料,所能製造出的反物質武器與那種能覆滅星球的大規模武器還是無法將比,充其量,只能算是個小炸彈的規模。原本也可以作為小型導彈發射上去,但張紫星唯恐波及面太大。傷到龍吉,所以採取了特型爆裂彈的爆破方式。這種爆破能有效壓縮和控制範圍,但爆炸地威力卻是更加強大。果然成功對那融合了位階之力地金剛晶產生了破壞。 張紫星連忙上前,果然是輕鬆將龍吉公主從那金剛晶地囚禁中救出。下方地七情仙子與綴空仙子也清醒了過來,卻都不敢上來----能摧毀囚仙柱的可怕敵人,又豈是她們所能匹敵? 張紫星剛救出龍吉公主,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忽然兩股十分恐怖的壓力從頂上傳來,連仙識中都倍感沉重。就見困仙塔內的空中多出一男一女兩個人來。男子面如冠玉,留著長鬚,身著帝服冠帶。女子相貌美艷。穿著一身華貴宮裝,兩人均是陰沉著臉。似要殺人般的目光落在張紫星的身上。 昊天上帝!瑤池金母! 張紫星早在岱輿仙山就曾見過這對天帝天後,沒料到兩人會一齊現身,心中大是緊張,龍吉公主地臉上儘是絕望之色。要知道,這裡是天界,就好比天瑤在西崑崙一般。在這個「地盤」中,身為天帝、天後的昊天與金母擁有近乎無敵的力量,就算是孔宣在,只怕也討不了好去。更何況還有昊天地兩屍在,這善惡二屍也均是玄仙上階巔峰! 張紫星眼珠一轉,喝道:「昊天!今日金母正好在此,若是你肯放我與龍吉,我可與你聯手滅之,九鼎也可雙手奉上!」 昊天上帝見逍遙子死到臨頭了還不忘施詭計挑撥離間,又瞥見金母面上鐵青之色,怒道:「逍遙子,休得胡言,納命來!」 還沒等昊天出手攻擊,一道銀光已無聲無息繞到他身後,直飛而來,原來是張紫星從七情仙子身上收回的縛龍索。瑤池金母冷哼了一聲,手中素色雲界旗揮動,五色氤氳出現,那縛龍索頓時無法近得昊天之身。 雖然瑤池金母心中對昊天見疑,但畢竟心智非凡,盛怒過後,也覺得逍遙子的話大有漏洞,所以不為言語所動,出手擋住縛龍索。 就在此時,瑤池金母驚訝地發現,昊天驟然回過頭來,手中昊天鏡放出一點白光,朝她打來。她方纔還出手助他,想不到竟敢出手暗襲! 莫非……逍遙子所言非虛?聯想到原本心中未消的懷疑,瑤池金母不由大為憤怒,素色雲界旗護住全身,從頭上拔出金簪,朝昊天虛點而去。昊天感覺到背後的危險,對於金母的忽然「襲擊」也是大為驚訝,倉促間,手中現出昊天劍,抵擋住金母的攻擊。 下方的龍吉公主驚訝地看著昊天與金母忽然莫名其妙地內鬥起來,張紫星不敢停留,拉住龍吉公主的手,躍出平台,直接朝下方墜去。落到地面時,想要從那塔地出口離開,哪知尋了半天,進塔來地那道入口卻已消失不見,周圍俱被封死,如同沒有出口一般。 張紫星記得自己剛進塔時,身中七情之境,彷彿看到那塔門消失,當時還以為是七情之境的幻覺而已,想不到居然是真地! 「哼。你們休要枉費心機,尋覓出口了!這塔內便是另一個乾坤。除非有我二人天位之力允許,否則任何人無法離開這困仙塔!」正是昊天上帝地聲音,只見他手中微拂,七情仙子與綴空仙子消失在原地,想是已脫出而去。 金母與昊天出現時,張紫星正好從法寶能中拿出一個巨大的鋼鐵之物,放置在遠處。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認得。這個鐵甲「法寶」與五音獸大戰,但戰鬥力並不如何強大,當下也沒有如何重視。張紫星似是倉促放出,還未來得及施展,為防萬一,他也沒有去看個那個放出地鋼牙,只是將龍吉公主攔在身後。冷靜地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兩個大敵。 昊天上帝見兩人無路可逃,也鎮定了下來,讚道:「方纔你倒是好手段,居然能造出那般幻象,引我二人相鬥,當初弄那假晶玉時,也是這種神通吧!想不到短短時日。你的修為又進步不少,這神通也愈發厲害。只可惜,你與我們實力相差太大。此地又是天界,無論你有何種手段,皆是無濟於事!你能施展九鼎,當有帝王至尊的血脈,想必是下界前朝之後,你投身大商,定是有所圖謀。若是你願……」龍吉公主一聽昊天上帝居然將張紫星這個正牌天子當做了前朝後裔,臉上露出驚色,昊天察覺到龍吉的異色。還當自己猜對。更加肯定了心中的假設。 張紫星冷笑了一聲:「休要當我是三歲稚子,就算我交出九鼎。難道還有活命的機會麼?」 「你倒有自知之明,就算你不交出,我也可先將你碎屍萬段,再取那九鼎!」瑤池金母冷笑一聲,至高地天位之力散發了出來。張紫星與龍吉公主頓覺吃力,彷彿金母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自己只能是地面上的螻蟻一般,再如何強大,也無法抵抗。 好在張紫星曾有應對聖人的戰鬥經驗,對於這種氣勢的壓迫自有心得,當下暗運魔體之力,不斷抵消著那股可怕的壓力,將心境調整平和,表情始終是平靜如常。 瑤池金母見他居然能在自己天位之力的壓迫下鎮定自若,也有些意外,看了遠處地鋼牙一眼,森然道:「你是否想用那等無用之物施展暗算?我且毀去那法寶,斷了你最後一絲希望!」 張紫星生怕她襲擊正在凝聚能量的鋼牙,連忙大喝一聲:「元卿,你這賤人!莫以為我不知你的苟且之事!須知你那姦夫綠鸚哥當日就是死於我之手,你與他的姦情,我全都知曉!」 昊天一聽「姦夫」二字,面色一變,他雖然不喜這強悍的女人,平日也與仙子偷情苟且,但不代表他願意戴一頂綠油油的帽子。瑤池金母更是氣炸了肺,也顧不得鋼牙了----綠鸚哥只是她座下的仙使而已,哪有什麼苟且地勾當,分明是這逍遙子滿口污蔑! 就在金母暴怒即將出手時,忽覺周圍景物一變,困仙塔的場景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邊無際地氤氳。 「留神!此必是逍遙子的幻魔大陣,連闡教的廣成子都被他以此陣所擒!」昊天壓下心中對金母的猜疑,皺眉看著眼前的場景,「想不到逍遙子居然有此神通,能在瞬間發動陣法!」 氤氳中漸漸出現五個人影,瑤池金母不屑地說道:「這幾個連真仙都不到的陣魂,就能稱之為大陣?」 昊天自己也沒有經歷過幻魔陣,只是從惡屍分身玄機真人那裡得相應的訊息,心中也不免有些驚疑。此時,那五個人影現出身形來:紅面美髯、手持青龍偃月刀的是關羽;豹頭環眼,燕頷虎鬚,緊握丈八蛇矛的是張飛;風流倜儻,撫琴而坐地是周瑜;方面大耳,雙手過膝地是劉備,正中一人,輕搖羽扇,氣質卓絕,正是諸葛孔明。 三山關的十絕陣中,張紫星是依靠陣法地輔助,才能同時使用五魂,如今他修為已至金仙上階,可直接以九宮格魔幡齊施五魂諸葛亮羽扇一揮,大地震動,巨石紛紛拔地而起,地形都發生奇異的變化,頓時化出一個大陣來,五人齊齊消失不見。 瑤池金母手一揮,一股沛然的力量直湧向那石陣,大片石塊經受不住如許大力,紛紛化成碎屑飛散,但不久後,又生出新的巨石來。此時一聲暴喝響起,一道青色的刀光如疾電一般斬向金母,這刀光所帶出的氣勢可怕無比,居然讓金母產生了罕有的寒意,但畢竟是來得及反應,手中素色雲界旗五彩氤氳晃動,一柄青龍偃月刀頓時凝在上方,進退兩難。 此時,清脆悅耳的琴聲響了起來,金母只覺這琴聲似乎有攻擊神念之能,仙識微微一顫,分神之際,青龍偃月刀又收了回去,消失在石陣中。 與此同時,昊天的背後陡然出現一匹烏錐馬來,馬上並沒有人,但一股銳氣從馬腹下方傳來,昊天及時以昊天劍一架,原來是一柄丈八蛇矛。昊天架住蛇矛,只覺傳來的那股力量彷彿要爆炸開來一般,十分奇異。昊天雖有些吃驚,但畢竟實力擺在那裡,昊天劍一振,那股爆炸之力頓時消弭無蹤。待要反擊時,烏錐馬又驀地消失,出現在金母身後。馬上多出一個壯漢來,手中蛇矛直襲金母后背。金母以素色雲界旗護身,蛇矛無法攻入,眼見昊天逼近,烏錐嘶叫一聲,再次瞬移不見。 瑤池金母冷哼一聲:「雖是微末之技,倒也有幾分古怪!」 第三百五十章 鋼牙VS素色雲界旗 昊天眉頭皺的更緊,說道:「這幾人明明僅是真仙之魂,卻絲毫不受你我玄仙上階巔峰之氣影響,反而各具異能。方才紅臉人所放出的氣勢,居然還要勝過你我的天位之力,那龍紋長刀的力量也甚是古怪;還有那琴音,似能內攻人仙識……看來這幻魔陣果然不凡。」 瑤池金母點了點頭:「紅面人所用有的,當是勢壓之能,毋論敵人修為高低,都能略勝一籌,以先聲奪人;那騎馬的黑臉漢子可瞬間速移,連我的仙識,事先都無察覺……」 瑤池金母說著,忽然想到自己天界中人也有各種的奇異力量,當即變了臉色:「此等異能,當真詭異無比,絕非普通仙力可比!莫非是……位階之力?」 昊天上帝得她這一提醒,驚道:「逍遙子究竟是何人,居然能使用此等玄妙的位階之力!」 「無論如何,此人必不可留!」瑤池金母眼中閃過厲芒,冷靜了下來:「困仙塔的玄妙你也知曉,想必他們還在塔中。如今你我立刻破陣而去,將那逍遙子擊殺!」 瑤池金母和昊天上帝畢竟是天界的BOSS,撇開那位階之力不說,單憑兩人所具有的玄仙上階巔峰修為,就不是目前的幻魔陣所能對付的。 張紫星並不奢望能用幻魔陣擊敗昊天與金母,或者說,在這個天界之中,要想擊敗擁有天位之力的天帝天後,除非聖人出手,否則只怕是絕無可能。 在他開始放出鋼牙時,已經通過遙控指令,秘密啟動鋼牙上所裝備的小型反物質炮。昊天和金母哪裡知道。那「無用」的法寶已經裝備了在岱輿仙山時所沒有的終極武器! 儘管昊天說過入口已封閉,但張紫星相信,困仙塔不過是某種能量凝聚的獨立空間,只要能以反物質武器可怕地爆炸力摧毀或是破壞那種能量的平衡。這個「乾坤」就能瓦解,從而逃離出去。 鋼牙上的小型反物質炮可不比那種小型的「炸彈」,而是貨真價實地毀滅性恐怖武器。從剛才的特型爆彈摧毀晶柱的情況來看,困仙塔應該無法防禦反物質炮,唯一的缺陷是,每發射一次,反物質炮都需要比較長的時間來冷卻,並凝聚下一次發射的能量。所以張紫星才啟動了幻魔陣,盡量爭取時間。 龍吉公主見張紫星消失不見,正驚訝間,就見虛空中出現一陣奇異的扭曲,隨後又現在出昊天上帝、瑤池金母與張紫星的身影來。龍吉公主擔心地上前了幾步,與他並肩而立。 張紫星面露狼狽之色,只覺仙力和元氣都損耗不小----果然。幻魔陣失敗了!這還是第一次,而且堅持地時間,要遠遠低於預料中的程度。 其實,並非是幻魔陣不力,而是雙方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了。以他目前金仙上階的實力,若是面對一個玄仙下階的對手,或許還可將之困住。甚至還有一定的獲勝幾率。而面對著兩個玄仙上階巔峰、又有特殊位階之力的敵人,幻魔陣也無能為力,轉眼便告瓦解。 方纔他利用言語激怒兩人。趁對方情緒波動順利施展幻魔陣法,並利用諸葛亮地八卦陣,盡量將四魂的能力發揮到極致,卻還是無法抵擋金母與昊天。兩人一聯手,以絕對的力量優勢,輕易就使諸葛亮的八卦陣徹底崩潰,隨後破開九宮魔幡的心魔束縛,現出身來。 就在此時,反物質炮的能量凝聚終於完成。張紫星見到兩個敵人出現。心中一動,臨時更改了戰略。在他的指揮下。鋼牙緩緩調轉炮口,一股醞釀已久地黯淡光芒朝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發射而來。 瑤池金母輕鬆破去幻魔陣,正好迎來了逍遙子的「法寶」攻擊,毫不在意地揚動素色雲界旗,一副硬接的態勢。 就聽一陣低沉地爆響,可怕波動使整個空間都開始劇烈顫動起來,巨大的波動使中央原本就殘破、又失去了位階之力的金剛晶柱禁受不住,轉瞬就化成碎末,隨著一股強大的風暴四處飛散,那樓梯雖然也是非凡的仙材所製,但也擋不住這巨大的破壞力,被風暴化為齏粉。 張紫星早有準備,召出九鼎,將自己和龍吉公主護在其中。能防禦住盤古幡的九鼎果然厲害,安穩如山,似是絲毫不為所動。 由於有先入為主的念頭,瑤池金母和昊天上帝一開始就對鋼牙的戰鬥力估計嚴重不足,等到發現危險臨近時,已是躲閃不及,齊齊變色。 反物質武器VS天帝天後,張紫星對這個結果充滿了期待。 風暴停歇後,對面瑤池金母地身形漸漸顯現了出來,雖然知道反物質炮不一定能擊殺昊天與金母,但看到金母安然無恙地出現,而且剛才地爆炸波動也沒有打開出口,張紫星的心中不免湧起了強烈地失望。 然而,瑤池金母並非「安然無恙」,蒼白的面色和難以掩飾的驚恐表情充分地說明了她此刻心中的驚懼,而那手中最擅防禦的素色雲界旗的氤氳也變得黯淡了不少。瑤池金母感覺到體內損耗的力量,又回頭看了看被摧毀的金剛晶柱,暗暗打了個激靈:若非素色雲界旗強大的防禦,加上天位之力的庇護,方才只怕已遭遇大凶險了。 想不到在天界之中,還有人能將自己這個天後逼迫到這個程度!瑤池金母目光落在了九鼎中的張紫星身上,殺機大盛。 張紫星看出瑤池金母似是吃了個大虧,連素色雲界旗都受到了一定的損傷,心中略為平衡,忽然猛省:昊天上帝哪裡去了? 此時,昊天上帝的身影忽然出現在正凝聚下一次攻擊的鋼牙的上空,袍冠破損。外貌狼狽。剛才他本著「小心能使萬年船」的心理,有意無意地躲在了瑤池金母地側後方,讓手持素色雲界旗的金母正面抵擋了大量的攻擊。但反物質炮的力量遠超預計,猝不及防下。還是受到了強烈地衝擊。在目睹了那「法寶」的可怕後,昊天生怕逍遙子故技重施,迅速來到鋼牙上方,手中昊天印攜帶著可怕的壓力,朝下施去。 張紫星瞥見昊天上帝的行動,暗叫不好,連忙對鋼牙下達緊急防禦指令。昊天上帝一印打下去,發現那龐大的「法寶」震顫一陣。居然沒事,心中也是暗暗驚訝。 只有張紫星心知肚明,昊天印這一擊恐怖無比,鋼牙的防禦能量頓時減少了近85%,若是再來一下,鋼牙必毀無疑。他正想命令鋼牙返回,將其收起。對面的瑤池金母已經對他發動了攻擊。 瑤池金母用的是金簪,這簪子看來只是婦人家地飾物,卻是一件集合了強大的詛咒之力的陰毒法寶,就算是玄仙之體,被這簪子所傷,也會遭到可怕的詛咒與毒害。更麻煩的是,這種詛咒之力。會如跗骨之蛆,永世不散。當年西王母天瑤就是吃了這簪子的大虧,加上金母以天位之力加深詛咒。就算天瑤後來獲得了西王母之位,依然無法根除詛咒之力。 瑤池金母手中金簪朝張紫星虛點,只聽叮叮作響,居然自動落在了地上的九鼎上。瑤池金母眉頭一皺,手中現出一枝鮮花來,將那花輕輕轉動,一股股無色無味地劇毒朝那九鼎而去,然而花毒還沒碰到九鼎,就已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根本無法近身。 張紫星見到九鼎能安然防禦。心頭稍定,忽見那邊昊天上帝拿出一個盒子。居然將鋼牙吸了進去!昊天上帝昊天印一擊沒有破壞鋼牙,聯想到方才釋放出的那種可怕攻擊力,當即存了收取這強大的法寶念頭。他仗著自己修為遠勝逍遙子,又身懷天位之力,顧不得藏私,拿出乾元盒來。 這乾元盒施展需催動大量的元氣,能收諸物,是昊天的一件秘寶,每天僅能施展一次。昊天不惜元氣損耗,嘗試著以乾元盒收取鋼牙,不料竟是毫無阻礙,當即心頭大悅,連自身的狼狽模樣都不顧了。昊天暗忖,若是能將這抵敵素色雲界旗地「法寶」祭煉成功,當可成為手中的一大助力。 張紫星自是吃驚,卻不知昊天收取鋼牙還耗費了相當多的元氣,也不明白對方心中地那些小心思,但鋼牙被收,使他手中的底牌又少一張。別說是救出龍吉,就算自己要安然從昊天與金母的手中逃離也是難上加難。 昊天收了鋼牙,回到瑤池金母身旁,看著那「油鹽不進」的九鼎,說道:「九鼎乃至寶,防禦力量天下無雙,一時無法攻破也在情理之中。我們也無須急躁,只要以天位之力將他鎮壓圍困,慢慢煉化。這困仙塔乃特殊之地,除非有撕裂乾坤的力量,否則是無法離去的。等他力竭之時,九鼎還不是你我囊中之物?」 瑤池金母對敵經驗十分豐富,明白昊天所言屬實,點了點頭:「你為天帝,這九鼎日後自是歸你所掌,至於方纔你所收取的那件法寶,就交由我手中吧。」 昊天上帝不料瑤池金母提出了這樣的要求,暗罵這女人好生陰險,別人耗盡元氣,她卻來收取勝利果實。只不過,那法寶再好也比不上先天至寶,當下表示同意。 達成協議後,兩人各持法寶,運出天位之力,對著九鼎施壓,想要通過長時間的持久戰,消耗控制九鼎抵禦地張紫星地力量。九鼎尚非是真正的乾坤鼎形態,威力只能發揮十之一二,所以那種強大地壓力讓張紫星不敢鬆懈,只能以神念小心地掌控九鼎,護住自己與龍吉公主。若是他收去九鼎防禦或貿然移動,必會被那可怕的力量撕裂,一時騎虎難下。 在這股壓力的逼迫之下,張紫星忽然一顫,驚訝地感覺到,一股強大到恐怖的氣息正自仙識中不斷擴散開來,這股氣息,似乎相當熟悉……在這股氣息的作用下。昊天、金母在他心中產生的威壓之感越來越輕,直至消失。 「父皇、母后!」龍吉公主見他露出驚色,還道他支持不住,忽然在九鼎中跪了下來。「女兒願意代他一死,只求你們能放他生路!」 昊天上帝見一向冷漠的龍吉公主居然為了逍遙子下跪,還甘願代死,眼中不由閃過妒恨之色,暗暗加大了手中昊天印地壓力,瑤池金母也是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 張紫星喝道:「龍吉,快起來,這兩人都是天性薄涼、不擇手段的無恥之輩。又非你生身父母,怎配得上你如此屈膝!就算你自盡於此,或是我獻上九鼎,他們也不會放我離去的!」 龍吉公主終於露出悔恨之色:「都是我不好,累你遭遇如此險境……」 張紫星完全無視昊天與金母地存在,將她輕輕摟入懷中:「你當初不該走的。我知你是怕天界降罪,累及於我才離開。但你還是犯了一個大錯。」 他看這她有些驚愕的眼神,說道:「你的錯誤就是低估了夫君對你的感情和決心,莫說是這天界,就算你被困聖人之手,我也會毫不猶豫地來救你。」 龍吉公主眼圈紅了,淚水不自覺地湧了出來,才湧出眼眶。已被張紫星輕輕地拭去:「當日在東郊確實是我言語不當,我在這裡向你道歉。其實,就算我們成親了。也只是完成了夫妻間的第一步,後面還有更長的路要相偎相依、攜手同進,做到真正的相濡以沫。你可知,若是那魚兒有靈,縱是歸於江湖,也必是刻骨銘心,又怎會兩兩相忘?」 龍吉公主聽得他借自己所留地那句「相忘江湖」的典故來表白,情真意切,不由心神激盪。只覺就算今日死在這裡。也無悔了。 昊天上帝聞言,妒火更盛:他對龍吉公主一早就有佔有慾。雖然那迫於元卿的壓力而放棄,但始終心中沒有徹底放下這個念頭,就如同天瑤一般。想不到這個平日對任何人不假顏色的龍吉,居然對這逍遙子如此動情,而且還是當著他和元卿的面如此! 昊天上帝暗暗咬牙時,感到自己的威嚴受到觸動的瑤池金母也變了臉色:「賤人,全無廉恥!竟然當著本宮之面,與這野男人調情!」張紫星破口大罵:「住口!你才是個賤貨!當年你借補天施詭計害那天瑤娘娘,奪了天後之位,又施毒咒暗害,使她生不如死,簡直是心如蛇蠍!」 瑤池金母被揭舊傷疤,面色更加難看,狠狠地瞪了昊天上帝一眼,似是要噬人一般,在她看來,這等隱秘之聞,就算是天界中人,也不可能盡知,想必是昊天地善屍當年對逍遙子所說。 昊天上帝連忙在仙識中解釋,張紫星冷哼一聲:「昊天!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為了權位連心愛的女子都可以放棄,甚至置其生死於不顧,如今又死厚著面皮想要去討好,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老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這種無能之人!」 張紫星無視昊天上帝雙目冒出凶光與周圍強大的壓力,破口大罵了一陣,感覺似是為某個女子除了口惡氣,方才住口,轉頭對龍吉溫柔地說道:「龍吉,相信我嗎?」 龍吉公主直視著他熾熱的目光,無比肯定點了點頭。 「相信我,就呆在這九鼎之中,保護好自己。」張紫星又加了一句:「放心,我一定會安然帶你回去。」 龍吉公主猶有淚光地美眸中沒有一絲猶豫,平日淡漠的表情換成了堅定:「我信你。」 「這樣就好,正好我已經控制不住了……」張紫星微微一笑,愛憐地摸了摸她的秀髮,站了起來,忽然從九鼎中一步步走出。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對他恨之入骨,見張紫星忽然自尋死路,主動走出九鼎,不由面露喜色,齊齊撲來。 就見張紫星大喝一聲,全身氣勢不可思議地瘋狂膨脹起來。他身上所散發出地力量,令瑤池金母和昊天上帝齊齊大震,眼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原來,在金母與昊天對九鼎施壓時,張紫星那仙識中殘餘的混沌五形中,有兩個又開始活動起來,已有過幾次類似經歷的張紫星意識到了將會發生什麼,一邊運出清心訣壓制住隨時可能爆裂的兩個混沌之形,一邊安置好龍吉公主,這才鬆開束縛,任憑那可怕的力量爆發了出來。 如同上次在三仙島一樣,兩個混沌之形,碎裂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以一敵二!天界的激鬥 混沌雙形爆裂的威力絕對不等於單個或兩個單體的疊加,甚至比兩個疊加的數倍還要高!上次在三仙島時,三霄合力,加上金蛟剪與混元金鬥,都無法制服他,最終還是請來了通天教主才得以解危。如今張紫星的修為要比在三仙島時高出一個階層,加上混沌之形的特性(一次比一次強),這次雙爆的威力,絕對要遠勝以前。 昊天上帝正驚訝間,就見張紫星肩膀微晃,已如風般出現在眼前,那速度,比想像中的還要快!張紫星此時身體正承受著極大的痛苦,而眼前的兩個大敵,正是讓他宣洩痛楚的對象! 昊天上帝雖驚不亂,祭出昊天印,朝張紫星頭頂打來,這一下若是若實了,只怕是個天靈被開,腦漿飛濺的淒涼下場。 說時遲,那時快,昊天印已至張紫星頭頂,挾著萬鈞之勢,砸了下來,眼看張紫星閃避不開,已被擊了個正著。 張紫星倉促間一側身,伸手一擋,肩膀結結實實中了昊天印一擊,整個人被打幾了個觔斗,跌落下去。昊天見如此輕易地解決對手,不由露出微笑,但很快地,他的笑容就凝固在臉上。 因為張紫星翻滾了幾下,居然又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轉了轉肩膀,上面一個凹印正漸漸變淺,直至消失。 昊天上帝簡直難以相信自己地眼睛。這是什麼樣的肉體力量,居然如此恐怖,可以硬接昊天印這種強力法寶! 瑤池金母也吃了一驚,身形出現在張紫星身後,金簪發出淡淡的光芒,向他連點而去。張紫星身軀劇震。似是中招,但速度不減,轉身朝瑤池金母飛去,一拳就擊了過來。 瑤池金母手中的素色雲界旗發出五色氤氳,一時異香撲鼻,金光灼灼。張紫星這一拳如同擊入了海綿之中,渾不著力,金母將手中的金簪迅速換成了那朵帶著劇毒的鮮花。無聲無息地在周圍地空間內布下劇毒。這種劇毒,就是昊天上帝也不敢輕易沾染,皺了皺眉。目光落在一旁的乾坤鼎上,趕緊借勢退開而去。 然而張紫星對那種劇毒恍若未覺,反而深吸一口氣,任憑那劇毒被吸入體內,大喝一聲,拳頭上爆出奇光,竟將手握著素色雲界旗的瑤池金母震退了開來。他自己也被那力量反彈,自空中飛退了數十丈,又閃電般衝來。拳頭如流星一般不斷地攻擊素色雲界旗。 瑤池金母自恃金簪的詛咒之力與鮮花的毒力強大,這敵人似是發生了某種異變,目前雖然強勢,但只需要短短的時間。在那毒性和詛咒的影響下,必會漸漸衰弱直至失去力量。 然而,讓瑤池金母詫異的是,那段預料地中毒的時間過去後,對方的攻擊不弱反強,攻勢反而更加生猛,絲毫不受天位之力地壓迫,彷彿他本人就是包容天地萬物的「乾坤」。區區的一個「天」,又豈能奈何? 昊天上帝十分陰險。見張紫星攻擊金母。九鼎無人掌控,當即來到龍吉公主上方。企圖收取九鼎。但他卻不知,張紫星已留下神念在九鼎之中,任憑他用何等法子,都無法收取,而那乾元盒已收了一件「至寶」,故而無法再次使用。 昊天上帝看著龍吉公主瞥向自己漠視的眼神,聯想起方才對那逍遙子的深情之狀,胸中殺機大盛。昊天鏡射出一點白光,帶著高度濃縮的可怕力量,朝中央的龍吉公主打去----我得不到的女人,別人也別想得到! 九鼎的超強防禦再次發揮了作用,昊天鏡地白光如同遭到了某種吸引,自動下落在一個鼎上,發出金鐵之聲,卻是安然無恙。 昊天上帝的舉動引起了張紫星的注意,見到龍吉公主被攻擊,他的瞳孔陡然化為金紅之色,體內湧動地力量更加暴戾,身化血虹,朝昊天猛撲而來。 昊天上帝連忙施出昊天鏡,對這張紫星施展出白光。張紫星血虹一扭,竟然在高速中不可思議地改變了運動軌跡,閃避開來。才一瞬間,他便出現在昊天上帝的身前。昊天上帝身上散發出強大的天位之力,朝張紫星迫來,哪知他絲毫不受影響,架住昊天攻來的手掌,也不管什麼打人不打臉,狠狠地一拳朝昊天臉上擊來。 昊天上帝見天位之力失效,吃了一驚,身軀急退,然而張紫星的手臂忽然暴漲了兩丈,狠狠地擊中了昊天的下巴,將整個人朝上打飛了出去。 沒等昊天上帝穩住身形,張紫星的血虹已在半空將他截了下來,空中傳來瘋狂的暴擊聲。由於昊天上帝對張紫星的力量估計嚴重不足,也沒料到他居然不受天位之力地影響,被搶了先機,一時盡處被動,竟然無法扳回局面。直至瑤池金母施出一塊絹帕,攔住張紫星,劣勢才得以緩解。昊天閃至絹帕之後,五指張開,猛然迸發出強大地力量,將張紫星擊得倒飛而去,自己借勢騰空而起,脫離了那陣瘋狂的攻擊。 昊天上帝自空中跌落下地,緩緩地站了起來,身上居然有好幾處拳頭地凹痕。白光閃過,在天位之力的作用下,那凹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不久便恢復如初,連破損的袍冠衣著都自動復原。此時昊天面如冠玉的臉上卻儘是扭曲的猙獰表情,眼中燃燒著熾熱的怒火---這傷勢倒沒什麼,但他身為天帝,在這天界之中,居然被區區下界之人傷成了這個樣子,如此狼狽,顏面何存? 張紫星正應付金母的絹帕之時,背後忽然一痛。被昊天印狠狠砸中,這一下擊得極重,當即摔了下去。地面似是這特殊空間地一部分,遇到如許沉重的壓力,居然連道裂痕都沒有。昊天上帝得勢不饒人,沒等張紫星爬起。默運仙訣,昊天鏡光芒大盛,飛出的數道光芒,形成一個罩子,將張紫星牢牢地罩住,正是這件法寶的另一樁妙用。光罩內釋放出巨大的壓力,彷彿要將張紫星整個身軀都揉碎一般。 張紫星毫不畏懼,瘋狂地攻擊那個罩子來。光罩漸漸開始震顫,以昊天鏡的力量,居然有維持不住地徵兆。金母一見。忙將那絹帕再次祭出,與光罩融合一起,剛柔相濟,抵擋著那股強大的衝擊力,光罩的震顫又減弱了下來。 昊天與金母對視一眼,天帝天後的至高天位之力同時施展而出,輸入那光罩之中,光罩的白芒大盛,更加穩固。完全停止了震動,似是將張紫星壓制得死死的。 昊天與金母沒有就此罷休,手中現出一紅一白的兩股火焰來,整個塔內頓時變的熾熱無比。正是赤陽之力與玄陰之力所產生地極陰極陽之火。兩股火焰圍繞著光罩旋轉起來,要利用可怕的高溫將內中的敵人煉化成飛灰。 「哼!此人必是施展了某種秘法,在短時間內將境界與力量提升,奇怪地是,居然不受天位之力制約,」昊天上帝穩住局面後,對瑤池金母說道:「依眼下的情形來看,只要困住他一段時間,自會恢復原狀。還會力量大損。屆時可任我等宰割。」 瑤池金母頷首贊同,手一指虛空。現出外面刑天眾人戰鬥的景象來。 畫面中,一行人且戰且走,正在蒼雷仙山之上,周圍俱是閃耀的雷電。刑天的狀況不妙,已經斷去一臂,只憑單手握住干戚神斧。羽翼仙身化大鵬原形,在旁相助刑天,但依然被玄機真人與長乘道人牢牢地壓制住,情況甚是相當危急。 在天兵天將的重重包圍之中,袁洪仗著八九玄功,不畏天兵天將的刀劍,以新祭煉的九龍神火罩殺死了東方仙使與南方仙使,自身元氣損耗也是不小。不知是否是因為應龍的原因,袁洪手中玄桑棍竟然發出奇異地冰凍之力,靠近的天兵天將紛紛被凝固起來,繼而被擊得粉碎。應龍與北方仙則在惡鬥,西方仙使似是受了重傷,已遠遠退在一旁。 瑤池金母對五方仙使的傷亡無動於衷,反而笑道:「那魔神刑天受妖族秘寶壓制,僅能發揮出六、七成修為,雖有那金翅大鵬鳥的相助,卻依然不敵你善惡兩屍聯手。只要除掉刑天,其餘三人皆不足為懼,此戰已是穩操勝券。」 昊天上帝點了點頭,面露喜色:能得到乾坤鼎,又能消滅刑天這個心腹大患,可謂收穫巨大,至於那些仙人和天兵天將,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可惜地。橫豎殺劫結束後,有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歸位。 張紫星也看見了刑天等人的形勢不妙,心中更急,混沌之形的力量強烈爆發,兩條手臂化作道道流光,以超高速對那罩子發動了連續攻擊。但接受了天位之力鞏固的光罩非同小可,加上昊天與金母的仙力剛柔相合,形成一股特異的屏障,無論是分散攻擊,或是集中於一點,都無法破開防禦。而那極陰極陽之火的灼燒之力也讓他分外難受。 就在他面臨著巨大的危機時,忽然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境界。隨著一股股驚人地力量破體而出,又被那光罩承受、反震,原本覆蓋在力量中央地「核心」也在這種震顫之下越來越清晰。漸漸的,那股難以控制地暴戾情緒竟然奇跡般地平復了下來。儘管他的身體依然如狂風驟雨般地動作,但心境卻是愈發清明。 就如同某種內視的法術或是儀器一般,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每一股細微的波動,真武靈訣的力量、無上魔體的力量、黃帝心經的力量、四靈之力的力量、混沌九形的力量…… 還有,一面奇異圓盤的力量……不,那已不是原本的圓盤了,而是一面奇異的鏡子。 這些力量正以一種特異地軌跡在體內運轉著。融合在浩瀚的星雲之中,時隱時現。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驚訝地發現,先前無比強烈的極陰極陽之火居然漸漸虛弱了下來,而光罩的顏色也一變再變,黑色、金色、紅色、藍色……交替變幻。 隨著這股眼色的變幻,整個困仙塔內的空間開始震顫起來。虛空中竟然出現一道道裂痕,正緩緩地自動癒合著。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見狀,面色驟變,昊天上帝驚道:「這時什麼力量?居然能撕裂乾坤!」 張紫星並沒有理睬外界地一切,他此時所能做的到就是專注,每一拳打出,已不是減輕痛苦的宣洩,而是一種力量乃至心境的洗煉。正如同一把大錘一般。在淬火中反覆錘煉著自己。這種特殊的狀況,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來自外部的光罩與極陰極陽之火的作用,昊天與金母也必定想不到。這種攻擊地舉動卻從某種意義上成全了逍遙子。 虛空中的裂痕越來越多,地面上也出現了一道道龜裂,整個塔內的空間開始不安地動盪起來,如同那光罩一樣,面臨著崩潰地危險。要知道,當初就是反物質武器攻擊時,也沒有出現過如此的情形。 金母與昊天感覺光罩內傳出的反噬力量愈發強勁,已經開始壓制不下,心中大是驚駭。金母施捏動仙訣。牽引位階之力,塔頂開始凝聚出紫色的光芒。 蒼雷仙山上鏖戰的眾仙就看到仙山上忽然冒出強烈的雷電之力,齊齊朝困仙塔的方向凝聚而去。那種雷電所蘊含的恐怖能量,就算是玄機真人這種層次強者。也不由心驚膽顫。困仙塔如同一個巨大的黑洞,將所有可怕地雷電之力都吞噬了進來。 塔內,頂部的紫光大盛,無數能量驚人的雷電如暴雨般瓢潑下來,朝那即將潰散的光罩聚集擊去。光罩似有一種特殊妙用,可以作為一種不受損傷地媒介,將外部的攻擊直接作用入內,一時間,光罩被紫色的電弧重重圍繞。內中更是雷電之力的焦點。 然而。張紫星對這一切依然恍若未覺得,仍然專注於那種特殊的錘煉。外界的攻擊對他而言,只不過是將錘煉之力加大而已,那源源不斷的紫色雷電擊在體表,反而有種痛快淋漓的感覺。 隨著空間中的裂紋與裂縫越來越多,整個困仙塔已經出於一種極不穩定地狀況,昊天上帝看著他身上不時冒出地藍光力量有些眼熟,聯想到空間的異狀,心中忽然想到一件法寶,驚道:「難道是那件法寶……不可能!」 話剛落音,整個空間已承受不住如許大地壓力與破壞,頓時崩潰開來! 蒼雷仙山上鏖戰的眾人只覺得一陣山搖地動,遠處困仙塔忽然射出耀眼的強烈光芒,隨即以困仙塔為中央的地面開始發生了大面積的坍塌。眾仙感覺到危險的臨近,顧不得爭鬥,紛紛飛離仙山。 坍塌還在繼續,只聽轟隆一聲,困仙塔四分五裂,幾道流光從中飛逝而出,而偌大的蒼雷仙山也在那股恐懼的巨力下,完全碎裂開來。碎裂的山石四處飄飛,有許多更是直接朝地面墜落而去。 眾仙無不目瞪口呆:天界的險地之一,擁有天雷與陰煞之力的蒼雷仙山,就這樣毀了? 要知道,這可是堅固無比,且有異力保護的仙山! 接下來發生的事讓天界的仙人們更加驚詫,天界的至尊,天帝昊天與天後金母居然在合攻一個男子!雖然兩人佔了一定的上風,卻終是取之不下! 另一邊是被九鼎護在中央,懸浮在空中的龍吉公主。刑天四人藉著這寶貴機會,合作一處,刑天迅速吞下一顆恢復元氣的丹藥,運出不滅逢春術,將那斷臂還原。羽翼仙與應龍也收了法身,恢復人形,各服丹藥回復。袁洪認出龍吉公主,迅速飛了過去,守護在九鼎之外。 羽翼仙看得分明,那對身穿帝服和宮裝的男女修為高深莫測,手中法寶威力驚人,必是天帝與天後,至於那個與他們兩個戰得難捨難分的人…… 羽翼仙看清那人的樣貌時,眼珠差點突了出來----居然是逍遙子?! 他難以置信地又擦了擦眼睛,終於確認了那人的身份:真的是逍遙子! 第三百五十二章 混沌鍾現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 .cc) 羽翼仙近來終於有所突破,新晉玄仙境界,了卻萬千年以來一樁夙願,自是歡喜無限,聽聞刑天要與應龍前去天界相助逍遙子,出於感激逍遙子昔日的成全之恩,又存心一試新得的玄仙之力,當即自告奮勇,一同前來。 原本羽翼仙是想在逍遙子面前炫耀一番自己的修煉成果,但如今目睹逍遙子居然獨力對抗天帝天後時,心中的驚訝簡直是無法形容----這種修為,至少也是玄仙上階巔峰? 若說逍遙子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成為頂級玄仙,就算讓羽翼仙立刻灰飛湮滅也無法相信,但事實卻擺在眼前。莫非……逍遙子一直隱藏了實力,這才是他的真正本事?對!一定是這樣!怪不得他能讓孔宣那樣的傢伙都尊之為兄,怪不得自己那個記名的聖人師尊也與他道友相稱…… 羽翼仙胡思亂想時,刑天和應龍也是驚訝無比,天子什麼時候有了這樣強大的力量?居然在獨鬥兩位天界至尊! 方才張紫星的境界已進入一種非常特殊情況,在體內那股清明之意的引導下,靠著外部的「錘煉」,不僅各種力量愈發精純,而且四靈之力也漸漸以一種特殊的模式開始融合起來,就在張紫星領悟這種融合的特別感覺時,他所散發出的力量已經完全將困仙塔的空間撕裂開來,從而使這種難得的融合狀態戛然而止,也使張紫星從那奇異的境界中清醒了過來。或許,只要差一步,就有希望領悟到至高的力量層次,至少也是軒轅黃帝所能領悟的玄仙層次。卻因機緣所致,而功虧一簣。 也不知錯過了這一次難逢的機緣,下一次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領悟了。張紫星心中有些遺憾,不過那種感覺依然殘留在心中,若有機會。當可好生感悟一番。 那種狂暴地力量又開始在體內躁動起來,張紫星放開雜念,任由那力量驅動身體,與昊天、金母大戰起來,三人的力量、速度、手段皆是十分驚人,看得眾仙眼花繚亂,目瞪口呆。 或許是因為鴻鈞的清心居。張紫星本次的狀況與以往有所不同。身體雖然充斥著狂暴的力量,神智卻一直保持高度地清明,他一邊與天帝天後纏鬥,一邊仙識傳音。讓刑天等人回合一處,速速突圍。 昊天上帝趁張紫星分心之時,手中長劍射出一道強烈的白光,化成一條巨大的白龍,朝張紫星飛去。張大巨口欲要吞噬。 就在白龍接近的時候,張紫星驟然伸出雙臂,抓住白龍上下咬合的牙齒,白龍居然無法咬下去。 「給我開!」張紫星雙臂爆發出恐怖的力量,猛地一振,白龍禁受不住,居然自口向上分裂開來,偌大的長軀被硬生生撕裂成兩半! 不止旁觀地群仙心中震撼,昊天上帝此時更為驚訝。想不到連昊天劍都奈何逍遙子不得!沒等昊天做出下一個反應。張紫星地手臂陡然伸長數丈,朝昊天擊來。昊天將手中劍一橫,以劍背硬受了一記,被震退開來。 昊天與金母身具天帝天後之位,在這天界之中,力量無窮無盡,張紫星雖然表現強勢,以一敵二,但時間一長,那九形之力會漸漸衰弱,屆時就大為不妙了。 「他這種狀態必不可久!先纏住他,待到這秘術過後,力量當會銳減!」瑤池金母也明白了這一點,也顧不得什麼顏面,命天兵天將與眾仙將張紫星包圍了起來,自己與昊天則在一旁偷襲,同時,玄機真人與長乘道人也繼續開始了對刑天的瘋狂圍攻,有心一舉擊殺,形勢頓時變得不妙起來。 張紫星自知混沌雙形爆裂的力量雖然十分強大,但並非毫無限度,功效一過,必會失去戰鬥力,昏迷不醒,當下不敢纏鬥,漸漸朝刑天等人靠近而去,想要會合一處,突圍而去。 昊天與金母看出他的心思,一邊不顧損耗,下令仙人們拚死纏鬥,借人海戰術,配合偷襲,死死拖住張紫星;一邊將自身天位之力發揮到極限,牢牢控制住整個局面。 刑天原本就為長乘真人手中地妖族秘寶所限,力量只能發揮出不到七成,而長乘道人與玄機真人都是玄仙上階巔峰,如今受了天帝天後親施的位階之力壓制,力量更加虛弱,一時險象環生。 刑天心中暗暗驚訝:自己的不滅逢春術是當年融合一定天位之力所悟,當對天位之力有一定的免疫力。想不到如今還會被壓制到這種程度,看來昊天與金母所悟天位之力已經至大成之境,遠勝當年的層次。看來,在天界與之戰鬥,是一件不明智地事情。 天位之力同樣影響到了羽翼仙、應龍與袁洪三人,只覺自身力量無端地減弱了不少,一時束手束腳,施展不開,反而那些天將與仙人得天帝的位之力輔助,顯得更加生猛。羽翼仙原本就與長乘、玄機實力相距甚大,此時境況更是凶險,連法寶千羽扇都被毀去,一時盡處劣勢。 唯一不受天位之力束縛是張紫星,但他此刻仙識中傳來陣陣難以抑制的疲倦,似是混沌之形的力量即將耗盡的徵兆,不由大驚。 就在危急之時,天邊響起了一記鐘聲。 這鐘聲雖是極為遙遠之處發出,卻如咫尺一般,清脆無比,響徹在每個人的心頭。除昊天、金母等少數幾個強者外,其餘的仙人的手中的兵刃都不由自主地隨著鐘聲震顫起來,連那天位之力也被減弱了不少,刑天等人頓覺壓力減輕。 經歷過岱輿仙山事件地昊天上帝和瑤池金母齊齊動容,失聲道:「混沌鍾!」 此時就見遠空地一點血光,漸漸放大,血光身後遠處仙雲紛紛呈現一種奇異的噴射軌跡,可見這血光地超高速。 剎那間。血光閃動,眾人眼前已多出一個男子來,這男子一身白袍,身材修長,相貌儒雅。眉宇間散發著淡淡地威勢。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臉色大變:想不到,這個最忌憚的大敵還是出現了! 孔宣! 自岱輿仙山取得混沌鍾之後,孔宣一直閉關煉化那先天至寶,如今終於成功出關了!(孔宣:強烈鄙視作者把我扔小黑屋那麼久!) 「二弟!」 「二哥!」 「師尊!」 與昊天、金母難看的臉色相比,張紫星等人自是喜笑顏開,紛紛大叫了起來。羽翼仙的嘴張了張,終是沒有出聲。 孔宣見兄長等人安然無恙。面露喜色。出聲回應。當見到張紫星力鬥昊天、金母與眾仙的場景,目中不免掠過詫異之色。 說來也巧,孔宣原本閉關煉化混沌鐘,直至今日方才成功出關。來到朝歌欲與兄長重聚時。得商青君告之龍吉公主之事。孔宣趕緊趕來天界相助,正好解了當前地危局。 孔宣見兄長被圍在核心,仙力暗運,沒見什麼飛行,整個人已驀地出現在張紫星的身邊。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暗暗驚駭:以他們的眼力,都沒看出方才孔宣是如何移動的,似乎是一種特異的仙訣,類似幻魔陣中的某種異力----莫非此人的實力,還要更勝往昔? 張紫星也看出孔宣與以前相比大有不同,心中大喜。此時眾仙得了金母地命令,齊齊圍攻了上來。孔宣眼中凌厲之色一閃,手中現出一口淡金色地小鍾來,發出一記渾厚的鐘聲。以張紫星和孔宣為中心。直徑數十丈之內的敵人齊齊一頓。彷彿被什麼靜止一般,除幾個修為較高的外。其餘仙人地身體竟然全爆裂開來,倖免者也好不到哪裡去,紛紛跌落塵埃,倒地不起。 範圍外的仙人們同樣不好受,只覺仙識似乎要裂開一般,眼見前方大批同伴爆體身亡,唬得心膽俱裂,哪裡還敢逼近,包圍圈頓時朝外擴大了許多。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大驚,他們倒不是心疼兵力的損耗,本來這批仙人就是作為試探之用,死不足惜,但混沌鍾在孔宣手中所展現出的威力卻大出他們意料之外。以逍遙子、刑天再加上孔宣和混沌鐘,如今的戰局,已非先前地那種「盡在掌握」了。 張紫星見狀,知道孔宣已經掌握了混沌鐘的奧妙,心下歡喜,招呼著他一起朝刑天飛去。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知道不能讓這幾個大敵會合,齊齊飛來,各施殺手。 昊天上帝施展昊天鏡,釋出一點白光朝孔宣擊來,瑤池金母手中鮮花轉動,那花的花瓣開始無限脫落,帶著無色無味的劇毒,漫天席捲而來,目標依然是最前面的孔宣。 與此同時,玄機真人纏住刑天與羽翼仙,長乘道人則祭出手中那柄妖族的秘寶----一柄赤紅色的仙劍,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孔宣的身後,偷襲而來。 這三人都是玄仙上階巔峰,尤其是昊天與金母,舉手投足,都帶著強大的天位之力,這一合擊地威力非同小可,若是得手,就算以孔宣地境界,也要吃個大虧。 張紫星施展赤血遁術,迅疾飛上前去,身上現出一隻巨大的饕餮來,巨口一吸,竟將那劇毒地花瓣盡數吞噬。孔宣本想先對付金母的攻擊,見皇兄搶先應付了花瓣,暗暗點頭,身後現出五色光華來,迎向昊天上帝擊來的白光。那五色神光凝合一處,化作透明的大手,將那昊天鏡的白光一引一甩,居然將白光朝圍困袁洪與應龍的仙人堆裡轉移而去。白光中帶著高度壓縮的力量,威力強大,沿途碰到的仙人紛紛肢體碎裂,慘不忍睹。 此時長乘道人暗襲的那柄赤紅色的仙劍已至,自背後將孔宣穿心而過。長乘道人偷襲得手,正大喜時,殊不料此時的孔宣卻是一個虛影,真正的身形已移動到上空。沒等長乘道人收回仙劍。五色神光朝下一撒,將那仙劍落入紅光中去了。 這口仙劍乃妖族秘寶,曾是帝俊所用佩劍,喚作赤影,對魔神族有著特別的克制之力。於五百年前被金母偶然所得。此次對付刑天,交由長乘道人使用,果然發揮了奇效,卻不料被孔宣以五色神光收取。 長乘道人失了赤影仙劍,不由大驚。孔宣手中混沌鐘響動,旁人倒沒什麼,長乘道人只覺心口如同被數萬把尖針同時穿透。幾乎要墜下空去。大叫一聲,捂胸而走。 孔宣破昊天鏡,收赤影劍,傷長乘道人。皆顯得輕鬆寫意,揮灑自如,絲毫看不到以少敵多的慌亂和緊張。張紫星毫不懷疑,方才就算他不抵擋瑤池金母,孔宣也能自如應付。看來孔宣這一趟閉關。不僅成功地煉化了先天至寶混沌鐘,而且在力量地領悟方面也大有進境。 昊天與金母見孔宣收長乘的仙劍,當下雙雙撲來,張紫星欲要相助,孔宣朝他搖了搖頭,目光中充滿了自信,獨自迎了上去。昊天與金母各施法寶手段,夾攻孔宣,孔宣將混沌鍾懸於頭頂。冒出淡淡的金光。身上五色神光運轉如意,將兩人的攻勢盡數接了下來。 遠處的眾仙大為驚訝:怎麼又來了一個能力敵天帝天後地強者?先前是那當年獨闖天宮的魔頭刑天。隨後又有一個赤手空拳毀了蒼雷仙山的奇人,如今又是這位有五色神通的男子!天界什麼時候惹上了這麼多可怕的敵人? 張紫星見孔宣大發神威,心下大定。方纔他以饕餮之力吞噬下漫天的花瓣,仙識中疲憊感更甚,當下不敢逗留,飛上前去,與刑天、袁洪等人會合一處,沿途的仙人竟不敢阻攔。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猛攻一陣,俱是無功而返,心中各自驚駭。以兩人地眼力,自是看地出孔宣比當初在岱輿仙山時的實力強了不止一個檔次。當初在岱輿仙山時,孔宣的實力還略在兩人中的任何一人之下,全靠五色神光地妙用,才能勉強支持不敗。 而如今在這天界之中,面對著擁有最高天位之力的兩位玄仙上階巔峰的強者,孔宣竟能以一敵二,全然不落下風。 先前那張紫星是倚仗混沌九形中的特殊力量,使作用在自己身上的天位之力失效;而如今地孔宣是以修為與法寶之力硬抗,兩者有本質上的區別。 難道說,一件先天至寶,就能使一個玄仙上階巔峰具有硬拚兩個擁有位階之力的同層次強者的可怕實力?這樣說來,豈非是聖人以下,全無敵手?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不約而同地回憶起當時在岱輿仙山的情景來,想到自己二人也曾與這件強大的先天至寶擦肩而過,就不由悔恨交加。 既然是這樣,今日就更加不能錯過九鼎了,若是讓逍遙子完全參悟了九鼎之力……昊天與金母迅速交換了個眼色,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兩人飛至一處,各伸出一手,掌心相貼,默運秘術,周圍的力場開始發生奇異的扭曲。 孔宣心中生出警兆,沒有再追擊長乘道人,退回張紫星身邊,小心護持。此時就見昊天、金母眼中齊齊射出金光,一股可怕的氣息自兩人身上釋放了出來。整個天界開始微微顫動,那扭曲地力場迅速地覆蓋了整個範圍。 頂部地虛空驀地發出強烈的金光,緊接著,十道巨大地金色光柱破空而降,貫穿了「天」與「地」,形成一個奇異的巨大陣型,將張紫星等人包圍在當中。 這十道金色光柱一落,原本減弱的天位之力頓時增強了數十倍,眾人頓時感覺到壓力驟強,其中袁洪的修為最弱,仙力被壓制得幾乎無法運轉來。 張紫星張開九鼎範圍,將眾人護在當中,情況才有所好轉。但此時張紫星因九形之力衰退,身心力量透支,仙識已開始模糊,而以目前九鼎的狀態,範圍越大,防禦能力越減弱,所以中間的眾人還是感覺到十分吃力。尤其是被禁錮多時的龍吉公主,她本是金仙上階,但由於在困仙塔時被封閉了修為,故而無法主動運出仙力抵抗,但她十分堅強,雖然難受,卻是一聲不吭地咬牙堅持,生怕令張紫星分心。 孔宣依然是安然卓立在空中,但眉頭已經緊緊皺了起來,手中的混沌鐘響出清脆之聲,緩解這那股巨大的壓力。但混沌鍾與防禦極強的九鼎性質不同,以混沌鐘的力量,可護持孔宣這個主人不受十道光柱的特殊力量壓制,但要是想保護眾人都不受影響,卻是力有未逮。 第三百五十三章 龍吉公主的天位之力 昊天上帝冷笑道:「此乃天界最強陣法----天干大陣,為整個天界的天位之力所凝。天位之力乃天道中的至高法則之一,縱使你有混沌鐘,也無法徹底破壞這天道的法則!你今日仗著那先天至寶,或能自保脫身,但逍遙子一干人卻絕無幸理!須知我乃天帝之尊,在這天界之中,力量自是無窮無竭;而你驅使混沌鍾卻要大耗心力,長此以往,你必敗無疑!」 當然,對於這個天干大陣,有一點昊天上帝並沒有說明---此陣可不是那麼好施展的,雖然在發動大陣時,他與瑤池金母的天位之力是無窮無竭,但一旦大陣結束,兩人都會元氣大傷,須閉關修持數月,才可完全復原。 之前昊天與金母一直沒有使用天干大陣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如今見孔宣的實力如此厲害,又不想錯過獲得九鼎與消滅刑天的最佳時機,索性將最大的底牌甩了出來。 「區區陣法,焉能困住我?」羽翼仙冷笑了一聲,方才想起孔宣的威風,存心也露一下臉,當下現出金翅大鵬鳥的真身,施展出壓縮空間的天賦異能,朝那巨大光柱之間的縫隙飛去。 即便是在三十三天外,大鵬鳥也能施展出空間跳躍的神通,在羽翼仙想來,要破壞陣法想必難以辦到,但要逃離出去,當難不倒自己。 哪知這以位階之力凝聚地十天干之陣與普通陣法的空間完全不同。羽翼仙的天賦異能居然失去了效用,身體如陷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一般,只覺越陷越深,無法自拔。從外面看來,大鵬鳥卻是被凝固在光柱與光柱之間,進退不得。 不僅如此,羽翼仙只覺一股奇異的莫大力量鑽入體內。令整個仙識都紊亂起來,連他新晉的玄仙修為都無法壓制,隨著「泥潭」的漸漸陷入,仙力也愈發虛弱起來。 此時,清亮地鐘聲自頭頂響起,羽翼仙感覺壓力有所減弱。精神一振,運轉全身力量,終於掙脫了束縛,待要往前,只覺更可怕的壓力又從四面八方湧來,哪裡還敢冒險前進,趕緊倒飛了回來。 羽翼仙被孔宣所救,也不道謝。轉頭就走。孔宣知他脾性。並不計較,只是在飛快思量如何應對。他有混沌鍾在,自是不懼天帝、天後這天干大陣,但那天位之力確實麻煩,關鍵是如何安全保護張紫星等人突圍而去。 此時張紫星體內的混沌之形的力量已完全消退,只覺身心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連勉強靠著清心訣維持仙識的一絲清明都開始模糊起來,身體也搖搖欲墜。那九鼎與他心神相通。察覺到主人地狀態維持,當即自動收入體內。一旁的龍吉公主發覺他情況不對,還道他先前戰鬥時,受了重傷,趕緊一把扶住:「你如何了?」 張紫星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搖了搖頭,身子卻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龍吉公主顧不得當著眾人之面。將他小心抱住,緩緩坐下。 張紫星也不想在這個時候倒下。但由於那混沌之形的力量並非他自身所修成的,所以人家要走,他也「留」不住。若非清心訣的效用,讓他保持了一定的理性和抑制能力,早已倒下了。 張紫星的異狀落在瑤池金母的眼裡,金母回想方才地情形,眼睛不由一亮,喝道:「逍遙子不自量力,剛才仗詭異神通吞我毒菱花,又身中萬滅之咒,縱是玄仙之體,已必是無救!」 龍吉公主一聽「毒菱花」與「萬滅之咒」地名字,撫摸著張紫星臉龐的手開始顫抖起來,只覺頭腦中「轟」地一聲,幾乎變得一片空白。 「毒菱花」是天界至毒之物,尋常仙體若是沾染,一炷香內沒有金母的解藥,必死無疑,而「萬滅之咒」則是那金簪所施展的詛咒之力,中詛咒者任憑金母心意或限定的條件發作,哪怕是逃至三十三天外,也無法避免,重則元神盡毀,灰飛湮滅;輕則仙識崩潰,形同凡人,而且幾乎沒有辦法消除這種詛咒。 眾人一聽,紛紛變色。孔宣也嚇了一跳,趕緊過來察看張紫星的情形。只有刑天胸口上的眼睛露出沉思之色,似乎是有些不信。 張紫星此時終於抵抗不住強烈的倦意,連解釋地力量都沒有了,眼睛緩緩閉上,陷入了沉睡。龍吉公主只道他劇毒和詛咒發作,心中最後一絲僥倖也隨之破滅,一顆心如同自萬丈高空跌落在地,四分五裂。 瑤池金母除卻強敵,心中大是得意。昊天上帝的面上也露出笑容:此番總算是除了一個眼中釘。 孔宣將仙力急忙灌輸入張紫星的體內探查,擔憂的表情漸漸換做了驚訝和疑惑,刑天過來,朝他點了點頭,孔宣心中稍定,將仙力收了回來。 龍吉公主呆呆地坐在地上。她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停滯了下來,連視覺與聽覺也失去了,只是在腦中回放著與張紫星的往事種種,尤其是那「夢境」中恩愛親密的情景與方才塔內情深意切地表白,隨即又回到如今他在自己眼前倒下地那一幕。最後,所有一切全部碎裂開來,就如同她的心一般。 好不容易獲得了真愛,卻又迅速失去了? 龍吉公主緊緊地摀住頭,想要挽回那破碎地畫面,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消散無蹤,再也控制不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來。 擊殺逍遙子的戰果讓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對視而笑,此時龍吉公主尖叫傳入耳中,那叫聲中充滿了無盡地悲慟與絕望。^^^^面對著「女兒」的悲鳴。瑤池金母眼角抽搐了一下,臉上的微笑卻多了幾分殘忍。 然而就在此時,龍吉公主原本被禁錮的體內爆發出一種奇異的力量,天干大陣在力量的影響下,那十道光柱居然漸漸暗淡了下來。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大震,想要調用天位之力穩固大陣,卻發覺不知為何。天位之力居然散落成萬億之數,四處亂竄,一時無法凝聚。 瑤池金母的目光落在大叫地龍吉公主身上,咬牙道:「賤人!」 龍吉公主擁有牽引天位之力的能力,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瑤池金母是在龍吉年幼之時曾偶然發現此事的,這也成了龍吉公主一生命運的轉折點。從那時開始。瑤池金母就視這個「女兒」為眼中釘,所以在如今殺劫之時,故意尋隙將其貶下界去,企圖借殺劫之力消除這個心中大患。要麼灰飛煙滅,不存於世;要麼應劫封神,獲得低等的神位之力,無法再造成威脅。 昊天上帝一直對龍吉公主心有企圖,在她被貶下界時。還特意派出惡屍玄機真人暗中護持。不僅是垂涎龍吉的美貌,更因為這個原因。與權欲心和妒忌心極強地瑤池金母相比,對萬事淡漠的、同樣擁有天位之力的龍吉公主顯然更適合做他的天後,就算他與元卿達成協議,收回惡屍後,這個念頭依然沒有斷過。 在他看來,只要捨得花費時間在這位被元卿排擠,缺乏關愛的小公主身上多下工夫。以龍吉公主不擅與人交流的脾性,必如那些天界的仙女一般,遲早是他囊中之物。 然而,讓昊天想不到的是,這十拿九穩地如意算盤終是落了空。龍吉公主才被貶下鳳凰山不久,就被別人捷足先登了,還發生實際性地關係!最可恨的是。這男子竟然是他最痛恨的逍遙子! 在龍吉公主所爆發的奇異力量影響下。天干大陣的光柱越來越淡,最終居然消失無蹤。那股巨大天位壓力也隨之消散。龍吉公主不由自主地爆發出這股不可思議的異力後,整個人都虛脫了下來,昏迷不醒。 孔宣抓住天位之力薄弱的機會,仙力驟然提升,頭頂升出一個巨大的混沌鍾虛影,立於空中,彷彿遮擋住了整個天空。 那巨鐘滴溜溜旋轉起來,一圈圈淡淡地寶光以張紫星眾人為中心,朝外散發開來,寶光所過之處,所有的仙人俱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難以動彈。隨後,渾厚的鐘聲接連響起。隨著寶光的波動,仙人的顫抖變成的激烈的震盪,手中地法寶地光芒迅速黯淡、碎裂,整個仙體也在這恐怖的震顫中被分解直至湮滅。 昊天上帝仗著好不容易凝聚起地幾分天位之力,將昊天印祭起,放出大範圍毫光,護持住自己;瑤池金母展開素色雲界旗,五色氤氳如同牆壁一樣,擋在身前。饒是如此,兩人的心神還是一陣劇烈的震顫,彷彿元神要破體而出一般,仙識已受到了一定的損傷。他們身後的區域內的仙人也因此而得以免去分解之厄,但無不是表情痛苦,五官溢血,心神大損。 長乘道人與玄機真人雖是昊天斬出的二屍分身,雖然有玄仙上階巔峰的修為,但卻沒有天位之力護持,只能以修為與法寶硬受這鐘聲。玄機真人還好,那寶物陷地玉在手,護持心神,雖然難受,倒也挺了下來,只是才重新祭煉的法寶陷地玉上油出現了一道裂紋。最吃力的是長乘道人,他手中赤影劍已失,並無趁手法寶,只能發出金光抵禦,被鐘聲將金光震散,面龐頓作灰白之色,表情一陣扭曲,顯然吃了大虧。\\\\\ 孔宣發出這超大範圍的攻擊後,臉色也有些發白,似是耗力不小。這邊的刑天看了看肩膀上化蛇的花紋,眼中忽然射出強烈的仇恨之光,緊緊地握住了干戚神斧。 鐘聲一落時,刑天已飛身拔起,目標正是長乘道人。他在行進間轉瞬便進入那種奇妙的境界,手中干戚神斧揚起耀眼的光芒,攜著雷霆萬鈞之勢,朝長乘道人吞噬而去。 方才長乘道人耗費大量仙力抵禦鐘聲。正是舊力已竭,新力未生地薄弱之時,手中那克制刑天的赤影劍又被孔宣收去,如何能抵擋刑天這蓄勢已久的一斧,眼見凶獸臨身,慌亂間只能凝聚出一道金光抵禦。 昊天上帝見自己善屍危急,手中古鑒昊天鏡射出白光。朝刑天攻去,意圖圍魏救趙。哪知刑天毫不理會昊天鏡的攻擊,竟是要拼著性命之危,也要全力一擊,取長乘真人的性命。 說時遲,那時快。昊天鏡的白光已將刑天的身軀對穿而過,在胸口雙「目」地中央擊出一個巨大的血窟窿來。與此同時,刑天的干戚神斧也已經劈開了長乘道人的金光,猛地斬落下去,電光石火間,兩人的身軀交錯而過。 刑天斬出這一擊後,元氣大傷,而且傷勢更加嚴重。摀住胸前血口。喘息了起來。而長乘道人呆立在原地,猶自做著那個防禦的姿勢。 微風拂來,長乘道人地頭顱忽然掉落下來,緊接著是四肢,這一「刀」六段,蘊含了五記至強的攻擊,每一擊都看準了長乘道人仙力的薄弱之處,較之在首陽山斷陸壓肢體時。境界又要高出不少。而這帶著刑天畢生力量的一斧,攻擊的已不僅是軀殼,還有元神要害,殺傷力之大,就連那玄仙之體也無法抵禦。 此時,混沌鍾「及時」地響了起來,那幾截力量未散的殘軀受鐘聲之力。「呼」地一聲燃作灰燼。滅了個乾乾淨淨,徹底粉碎了長乘的生機。 昊天上帝的善屍。擁有著玄仙上階巔峰修為地長乘真人,居然就在昊天本尊地眼前,被刑天灰飛湮滅了! 這一幕讓昊天上帝如遭雷亟,只覺頭腦嗡嗡作響。他所修煉的,正是斬屍之道。本已斬出兩屍,若能再斬出自身執念,三屍合一,便有機會窺得無上混沌之道,從而成就混元聖人。 如今,刑天和孔宣竟滅去了他的善屍,這就代表著,昊天永遠也無法窺得大道了! 昊天上帝回過神來,心中的憤怒自是無以復加,怒喝一聲,將昊天印與昊天劍齊齊朝刑天祭來,與難惹的孔宣相比,這個已是第二次大鬧天界、並在關鍵時刻施以暗襲的刑天顯然最為可恨! 瑤池金母暗暗幸災樂禍,她原本就憂心昊天的實力過於膨脹,唯恐將來自己反被其操控,而讓他獨霸天界。如今借敵人之手除去一屍,自是正中下懷。金母雖然心中這麼像,手下卻是沒有怠慢,配合昊天,以金簪攻向刑天----如今逍遙子已中毒咒無救,昊天失去善屍,要再能消滅大敵刑天,當可算是完美結局。 刑天此時受傷極重,自是無力抵擋三大強者的合擊,眼看避無可避,忽然五色光華擋在他身前,旋轉起來,如同一面圓盾。昊天印、昊天劍及金簪之力擊在這「圓盾」上,居然渾不受力,如同遇到極其光滑地東西一般,紛紛朝兩旁滑落開來。 刑天朝孔宣點了點頭「頭」,以示謝意,退回眾人之列。 昊天上帝哪裡肯捨,與瑤池金母、玄機真人先後飛來,欲取傷重的刑天性命。孔宣冷哼一聲,擋在刑天之前,手中混沌鐘聲響大作。 這一次的攻擊很有針對性,周圍漂浮的仙石連動都沒有動,但那三位玄仙上階巔峰的強者卻是同時劇震,受到了強力的攻擊。瑤池金母面色一變,素色雲界旗上的氤氳陡然散落開來;昊天上帝眉頭緊皺,幾乎握不穩手中地昊天鏡,額上有冷汗滲出;玄機真人最為難受,痛苦地摀住了心口,而那陷地晶玉終於抵禦不住,「啪」地一聲,碎裂開來。 昊天上帝善屍已毀,生怕惡屍也遭不測,況且此時龍吉公主地力量「干擾」尚未完全消除,散落天位之力依然不能如先前那般使用得心應手,難以克敵,無奈之下,只得命玄機真人暫且退後。 孔宣深知在這天界之中,擁有位階之力的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地力量幾乎無窮無盡,而施展混沌鍾對於仙力的消耗也是相當巨大的,若是打起消耗戰,對自己十分不利。況且皇兄昏迷不醒,狀況未明,那似是魔神刑天之人也傷勢極重,戰鬥力大減,因此決不可在此地與天帝天後纏鬥。 孔宣想到此處,立刻仙識傳聲,讓羽翼仙帶著眾人速速離去。羽翼仙雖然不滿孔宣對他「指手畫腳」,但也明白此時情況緊急,當下顧不得賭氣,現出金翅大鵬鳥真身來。 大鵬鳥將身一展,體型變得更為巨大,招呼刑天、應龍等人速速上來。刑天三人帶著昏迷的張紫星與龍吉公主坐上大鵬的背,羽翼仙長鳴一聲,算是招呼孔宣,運出天賦異能,迅疾朝下界飛去。此時場中的仙人已被混沌鍾消滅了大半,而剩餘者也是受損不輕,哪裡還敢阻攔追擊。 沒有了天位之力的束縛,大鵬鳥「空間跳躍」的天賦異能果然得以順利施展,化作一道流光,已轉瞬消失不見。 孔宣見眾人逃離,連施混沌鐘,逼得昊天與金母連連後退,又飛身上前,將企圖追擊的玄機真人驚走,估量著大鵬已經安然到達下界後,方才長笑一聲,化血光而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 義結金蘭共齊心 昊天上帝自知無法留下孔宣,只得眼睜睜地看著血光遠遁。 此番設局,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沒有得到九鼎,還損兵折將,讓龍吉公主逃脫了出去,更讓他憤恨的是,居然損失了善屍長乘道人! 這三屍之道非同尋常,與分身之術不同,一經斬出,便相當於三個單獨的個體,不可重複。眼下昊天所斬的,是善惡二念,但善屍已毀,就算他能再斬卻自身執念,最終也無法三屍合一。 也就是說,昊天終其一生,充其量也只能在聖人以下的境界徘徊,無法再窺得混元大道。除非他能捨棄以前的修煉之路,一切從頭開始,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唯一可以讓昊天略微寬慰的是,「滅」了大敵逍遙子,雖未得九鼎,卻在困仙塔中得到了逍遙子所留下的一件威力強大的「異寶」。若能祭煉成功,並以他玄仙上階巔峰的修為施展,威力當還在昊天三寶之上。只是先前已答應將此物給元卿,須得想個什麼辦法推托才是。好東西,自然是要把握在自己手中。 瑤池金母看著昊天上帝青一陣紅一陣的難看臉色,暗暗冷笑。但她回想到龍吉公主爆發出的天位之力,心情也不免有些沉重,說道:「未想到孔宣與那混沌鍾如此了得,令我天界損失慘重,但事到如今,焦躁也是無用。此事絕不可善罷甘休,但眼下天干大陣已收,你我元氣受損,須得靜養一陣,方能復原。待到恢復後。再行復仇之商議。」 說著。她的語氣頓了頓,又道:「你且將那件乾元盒所收的法寶與我,那法寶端的十分厲害。連素色雲界旗也受震盪不輕,堪堪抵敵。待我祭煉成功。必可發揮神效,屆時也可與那孔宣一爭長短。」 原來,瑤池金母同樣沒忘記昊天上帝所留意的那樣「法寶」,昊天本想打個馬虎過去,不料她竟然提了出來。由於先前在困仙塔時。昊天曾答應了金母,雖然此時九鼎沒有到手,一時也不好反口,但他實在不願意交出這件威力驚人地法寶,當下和顏悅色地說道:「我善屍新亡。惡屍地護身法寶又被混沌鍾毀去,不如……」 瑤池金母似乎早料到昊天會這樣說,點頭道:「既是如此,你先將那寶物交由我,待我祭煉成功後,再借與你那惡屍分身使用。莫要忘了,今日那長乘道人可是將我那赤影劍都失落了!」 昊天一聽赤影劍,自知理虧,只得打開乾元盒。將「法寶」鋼牙交了出來。瑤池金母收下鋼牙。滿意地點了點頭,駕雲回瑤池靜修去了。方纔她與昊天合力施展天干大陣。又在混沌鍾下吃了虧,元氣受損不輕,必須立刻靜養回復。 昊天目送著金母離去,心中暗罵這女人私心甚重,罔顧情義,卻不想自己也是如此角色,當然,他最憤怒的還是今日善屍被毀之事。 「刑天!孔宣!此仇不報,我枉為天帝!」昊天上帝咬牙切齒說了一句,一拂袖,也化金光而去。 數日後。 朝歌。 摘星樓地底基地。 龍吉公主艱難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張紫星關切地面容。 龍吉公主驚訝地看了安然無恙的張紫星一眼,又看了看周圍奇怪地牆壁與「***」,緩緩閉上眼睛,露出淒然之色:「原來,我還是在夢中……」 此時她就覺有人在額上親吻了一下,遲疑著睜開眼睛,發現眼前的景象依舊,並未如以往的夢境一般,醒來就面目全非。 張紫星聽孔宣等人說起,當日他因混沌雙形爆裂之力衰退而力竭昏睡時,龍吉公主誤以為他身中無可救藥之毒咒,仰天悲鳴,爆發出奇異的天位之力,化解天干大陣,結果眾人才安然脫出。 張紫星看著龍吉公主面上的悲色,心中愛憐大生:「龍吉,此地乃我在朝歌地一處秘地,並非是什麼夢境。你可知,你已昏迷五日了,讓我好生擔心。」 龍吉公主猶自不信地伸出手去,顫抖著摸了摸他的臉,被張紫星輕輕握住,貼在臉上:「我的傻丫頭,當日我不是對你說過嗎?我們的未來,絕不是夢。」 龍吉公主感覺到他手掌的溫暖,又使勁掐了掐自己地掌心,終於確信並非夢境,面上露出驚喜之色,淚珠卻不受控制地滑落下來。 張紫星將她摟入懷裡,龍吉公主抱著他痛哭了一場,似要將內心中壓制千萬年的苦悶盡數傾訴而出。張紫星親眼目睹瑤池金母對龍吉公主的無情手段,想到自己當日傷人之語,心中更加憐惜。 「龍吉,是我不好,當日我不該說出那等話語來,惹你傷心,其實我心中對你一直……」 龍吉公主抬起頭來,淚眼中毫不掩飾地露出濃濃的情意:「你為我甘冒奇險,闖天界與天**至尊為敵,我如何不知你心意?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是什麼天界公主,只是你的妻子,當同生共死,永不背棄。」 張紫星緊緊地摟住龍吉公主,感覺一切都變得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彼此的心跳。 當時的五日之「夢」後,龍吉公主知道自己是天界公主,以瑤池金母與符元仙翁的能力,這段私情絕瞞不過天**,唯恐拖累於張紫星,便下定決心,要帶碧雲童兒返回鳳凰山。張紫星告辭離開前往金雞嶺時,一首《送別》之曲正表明了當時的心境。 然而,當她回到鳳凰山時,卻被瑤池金母候個正著。出乎意料地是,瑤池金母並未如想像中地大發雷霆或是立即降罪,而是命她假意接近逍遙子,騙取九鼎。以將功贖罪。 瑤池金母的盤算是。龍吉公主**於人,正好絕了昊天地念頭,若能以此獲得九鼎。當可一舉兩得。若是搶先將九鼎得到,就算她這個天後不能使用。也能以此作為籌碼,讓昊天上帝言聽計從。 哪知龍吉公主想不都想,就立刻拒絕了金母地命令,言語極其堅定。瑤池金母盛怒之下,將龍吉公主擒回天界。昊天上帝回想幻魔陣擒廣成子交換秦天君之事。知道逍遙子是個重情之人,當即與金母一合計,定下了以龍吉公主為餌,誘殺逍遙子地毒計。 龍吉公主與碧雲童兒一起被鎮在困仙塔中,由於碧雲童兒修為淺薄。禁不住每日的天雷酷刑,當即現出雲朵原形,幾乎灰飛煙滅。龍吉公主勉強施展餘力,將收入囊中保護,才有後來張紫星打上天界之事。 龍吉公主最擔心的是張紫星身中「劇毒」之事,張紫星告訴她,他身具無上魔體,正是一切詛咒與毒素地剋星,當日只是因為混沌之形爆裂的力量耗盡。身心極度疲憊地表現。三日後便醒了過來,並無妨礙。 碧雲童兒雖受損不小。卻沒有性命之危,張紫星想起彩雲女童和彩雲仙子也是彩雲得道,想必有辦法盡快使碧雲童兒恢復人身,龍吉公主與碧雲童兒亦僕亦友,感情深厚,聽到張紫星有辦法幫助碧雲童兒,自是寬心下來。 而原本張紫星一直擔心的道行天尊之事也進展得十分順利,被冰雪同化的道行天尊直接回到金**山玉屋洞,借口恢復元氣閉門靜養。南極仙翁奉元始天尊特地前來探望,並未看出什麼破綻,反而送來玉虛宮的仙丹,目前還是先穩定下來,待到時機成熟,再開始下一步計劃。 張紫星帶著龍吉公主走出摘星樓基地,來到國師別院之中。此時別院中十分熱鬧,孔宣、刑天、羽翼仙、應龍、商青君、袁洪等人歡聚一堂。由於天界之戰十分激烈,這幾天來,眾人都忙著療傷回復,沒有過多的時間相聚。如這等「團圓」還是第一次。 張紫星走入別院,與眾人一一招呼,對孔宣說道:「此番多蒙賢弟及時出現,方才得以安然脫出,若是來遲些,只怕為兄還有大凶險。」 孔宣笑道:「兄弟之間,何須多言!皇兄吉人自有天相,愚弟也是適逢其會而已。原來當日在岱輿仙山與我們爭奪混沌鍾地,竟是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此番昊天的詭計不但沒有得逞,反而被刑天道友滅去善屍分身,算計盡數落空,確實可笑。」 刑天也笑道:「孔道兄道行精妙,若非你收那妖族秘寶在前,又以混沌鍾克制長乘道人在後,我如何能那般輕易得手?此番我大仇得報,還要多謝道兄。」 孔宣搖頭道:「我施展混沌鐘的威力,遠不如妖魔大戰時東皇太一的程度,當年在岱輿仙山,光是東皇殘餘在鍾內的神念,就讓眾位玄仙幾乎無抵禦之力。」 刑天說道:「道兄何必過謙,聞聽當年東皇太一乃聖人之下第一人,功法修為自是高深莫測,道兄得鍾之日尚淺,若假以時日,成就當不在東皇之下。」 張紫星知道刑天在三日前以不滅逢春書恢復傷勢後,立即與孔宣鬥了一場。結果孔宣不用混沌鐘,依然以無色神光擊敗了刑天。雖說刑天元氣尚未完全復原,但驚於那無色神光地威力,還是輸得心服口服。兩人都是同一層次的強者,此番不打不相識,甚是投機。 張紫星見眾人相處融洽,心中高興,說道:「賢弟,刑天,大家都是自家人,休要客氣了。」 刑天讚歎道:「想不到主上的力量居然那般驚人,不僅不畏天位之力,而且以一敵二,力戰天帝天後不落下風,當真讓人敬佩!若是主上平日能施展那種力量,我必不是對手。」 張紫星自知那只不過是混沌九形的力量,連忙謙虛了幾句。 孔宣笑道:「皇兄休要過謙,撇開那奇異力量不說。你的修為進境真令我吃驚,短短時日,竟已至金仙上階,如此看來。那玄仙境界當也不是難事。」 這邊羽翼仙聽到「皇兄「二字。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逍遙子……你,你究竟是何身份……」 張紫星也不打算隱瞞羽翼仙:「我乃當今天子,逍遙子正是我的化身。」 羽翼仙瞪圓了眼。驚道:「這怎麼可能……你若是人界至尊,又怎麼會那般……多次涉險?」 張紫星微笑著反問了一句:「若非我乃天子。當日你又何如能入聖人門下?」 羽翼仙想到當日八景宮之事,才明白老子是看了張紫星那個人界天子的身份,才賣了個人情,收下自己為弟子,不由升起感激之意。說道:「此乃天大的隱秘,你如何願意對我說出?」 張紫星笑道:「我既讓你來此別院相聚,自是不當你作外人。」 羽翼仙一生無甚友人,就算是孔宣這樣地「血緣」兄弟,也視之為敵。故而性情乖張,為人孤僻。如今聽得張紫星此言,心中更是感動,再者張紫星在天界所表現出實力也讓他折服,面上不由露出激動之色。 孔宣看出張紫星心意,再者也有心與斗了多年地大鵬鳥了結恩怨,趁勢說道:「大鵬!昔日你在西地曾以妖族之名起誓,若皇兄能助你參悟玄仙之境,你當尊之為兄!如今你得到皇兄相助。拜在聖人門下。身晉玄仙境界,莫非要翻悔不成?」 羽翼仙與孔宣向來不對路。冷哼一聲,並不理睬。看到張紫星面上地微笑,回憶起當時自己要解除終身驅使的誓言時,對方也是寬容相待,並不計較,心中猶豫漸去,終於下定了決心,翻身拜倒:「兄長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張紫星大喜,連忙扶起。應龍在一旁說道:「今日正是良辰,不若諸家兄弟重新結拜一番,敘個長幼,日後也好稱呼。」 「此言甚善!」張紫星眼睛一亮,命人重設香案,就以天地為證,重新結拜。 刑天待要站在一旁,卻被張紫星拉了進來:「你我乃並肩戰友,脾性相投,此番若是結拜,必不可少了你!」 「主上……」 刑天待要多言,卻聽孔宣勸道:「此乃兄弟緣分,豈可錯過?」 刑天想起在黃河陣前被元始天尊所迫地生死關頭,這位「主上」曾以「至交兄弟」相稱,竭力庇護。俗語云:患難見真情。此番舉動,確實令人感動。刑天乃豪邁之輩,當下也不矯情,與眾人一同拜下。 這一重新結拜,班輩大小自是有所變動。張紫星依然是公認的兄長,孔宣次之,刑天位列第三,羽翼仙第四,應龍第五,尚在西崑崙地女魃也被算了進去,仍是ど妹。 除張紫星以外,下首的排名全以實力為準,倒也契合修煉界強者為尊的規矩。而張紫星是人界天子,待人處事,為眾人所心服,在天界又展示出了極其強悍的實力,所以大家對這個排名並無異議。 眾人結拜之時,這邊商青君與龍吉公主也在一旁私語。商青君十分聰明,知道家和萬事興的道理,又得知龍吉公主地事跡,對這位孤獨多年,被「父母」算計的天界公主十分同情,所以並不妒忌排斥,而是發揮出口才,主動與她交流起來。 龍吉公主從張紫星的口中也知道他其他一些妻子的情況,顯然這位商皇后是極得夫君喜愛的,自是不會故作傲態、緘默不言。她本擔心自己是後來者,又缺乏與人溝通能力,難以見容於夫君後宮地諸姐妹,如今看到商青君如此熱情,心下稍寬,雖然話語不多,卻沒有了平日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眾人敘禮過後,又拜見了商青君與龍吉兩位嫂嫂。龍吉公主平日極少與人交流,顯得十分緊張,不知所措,商青君卻是落落大方,並以言語巧妙地替不善言辭的龍吉公主解圍,令龍吉公主好感大生。 倒是袁洪、蕭升與曹寶一干小輩,憑空多了幾位師長,一時行禮不迭。 張紫星看了看羽翼仙,將孔宣拉了過來,說道:「二弟,四弟,你二人雖是天地所孕靈種,借鳳凰之體而出,但畢竟同出一母。原本你們就是手足兄弟,如今又與眾家兄弟結拜,往日怨隙當一筆勾銷,不得再記於心。自此你我兄弟同心協力,有福同享,有禍同當,方不負結拜之情。」 羽翼仙沉默了一陣,也不言語,朝孔宣施了一禮。孔宣知他仍有些心結,但畢竟已經開了一個好頭,露出欣慰之色,還禮示意。 張紫星救得龍吉公主,又迎回孔宣,與眾兄弟重新結拜,心情極為暢快,拿出菡芝仙留下的仙酒來,與眾人開懷暢飲,大醉而歸。 第三百五十五章 劈山救母!楊戩的執念 事實上,孔宣在這次天界之戰中之所以表現出超越同階強者的力量,正是前段時間閉關的成果。 這次閉關的收穫是十分巨大的,孔宣不僅成功地煉化了混沌鍾這個先天至寶,而且還獲得妖帝東皇太一當年附著在混沌鍾上的殘留神念。 東皇太一在妖魔大戰的時代中,可算是聖人以下的第一人,撇開混沌鍾這件先天至寶不說,本身的力量也是強大無比。同樣身為玄仙上階巔峰,比之現在天帝昊天,東皇要強過數倍甚至更多。 在妖魔二族的最終決戰中,妖族二帝以二敵十,力拼十大魔神。要知道,每一位魔神都有玄仙上階巔峰的修為,而且還各具無上魔體的異能!東皇太一與帝俊能力戰十位強敵,混沌鍾固然發揮了重要作用,但兩位妖帝的實力同樣也是一個不容忽略的因素,尤以東皇為甚。結果魔神族倚多勝少,雖然僥倖獲勝,也付出了八位魔神身隕,兩位魔神重傷的慘重代價。 東皇太一所殘留在混沌鍾上的,雖然僅是一絲神念,然而這神念除了蘊藏著這位妖帝小部分精華的力量外,更重要的是還有東皇太一對天地法則的感悟。那小部分精華力量在岱輿仙山震退眾仙時已基本殆盡,然而剩下那部分「心得」對於孔宣來說,卻是更加珍貴的「財富」。雖然這股神念已失去了自主地意識。但依然十分強大。孔宣以仙識融入混沌鍾時,還險些反被這神念所吞噬。但這畢竟只是一縷殘念,孔宣乃玄仙上階巔峰修為,資質悟性奇高,最終成功地煉化了東皇地殘念。由於孔宣也是妖族出身,所以東皇所遺留下的對力量的感悟讓他彷彿看到了一個全新的玄仙上階巔峰的境界。 孔宣當年曾得張紫星「各得其道」的啟示,早就決心走一條屬於自己的修煉之路,故而並非完全照搬東皇的心得。而是以參照為主。一邊吸納東皇地力量和經驗。一邊印證自身所領悟地境界,果然獲益匪淺,力量也有了很大飛躍。 或許混沌鍾目前在他手中所施展出地威力與東皇太一巔峰時期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正如刑天所說的那樣,只要給孔宣充分的時間,讓他真正悟透屬於自己的「道」。那麼他的成就,只怕還會在東皇太一之上。畢竟,他已經是一個「站在巨人肩膀上地人」。 孔宣煉化混沌鍾後,又幫助張紫星將那岱輿仙山重新祭煉,方才出關,正逢張紫星天界之事。這次的大戰也成了出關後孔宣實力展示的試金石,事實證明,如今的孔宣,實力已遠勝普通的同境界強者。若是沒有天位之力的支持。瑤池金母與昊天上帝縱是以一敵二。也非孔宣的對手。 此役過後,刑天與羽翼仙同樣獲益良多。刑天力鬥長乘與玄機兩大頂階玄仙。在受赤影仙劍壓制的逆境下,反而憑藉著高昂的鬥志和不屈地戰意激發了自身地潛力,結果還成功地擊殺了長乘道人,報了當年化蛇的一箭之仇。隨後通過與孔宣地切磋和交換心得,玄仙上階巔峰的境界也更為精熟。同樣,羽翼仙也在實戰中獲得了寶貴的經驗,進一步穩固了玄仙下階的修為。 反觀天界,可謂偷雞不成蝕把米。困仙塔與蒼雷仙山被毀,龍吉公主被救,謀奪九鼎與殺害逍遙子的計劃落空,人員方面也是損失慘重。符元仙翁斷了兩臂,雖得復原,元氣大損,五方仙使中,只剩西方仙使,天兵天將與普通神仙死傷無數,而天帝天後本人亦是元氣大損,閉關不出。若是讓昊天與金母知道罪魁禍首「逍遙子」依舊安然無恙,還整日懷抱著天界公主「逍遙法外」,只怕會氣得直吐血。 天界近日的異變,落在一個人的眼裡。這個人正是張紫星一直想要算計的楊戩。楊戩如今所在的地方,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 楊戩上前幾步,對著大山跪了下來:「母親大人!」 山中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孩兒,當年你曾答允我,隨你師尊玉真人苦修,不成大道,絕不分心,如何今日又來此地?」 楊戩聽聞玉鼎真人之名,不禁悲從中來,面對著母親,平日的冷酷鎮定全都消失不見,泣道:「稟母親大人,師尊前日已……身隕了!」 女子聽楊戩說起玉鼎真人身亡的經過,似乎是十分驚訝,語氣沉重地說道:「真人乃世間少有良師,對你百般照拂,悉心教導。此番應劫身隕,確實令人悲痛。你師尊臨終前,可有何交代?」 楊戩答道:「師尊遺言,放下,方得解脫。」 女子沉默了半晌,輕歎一聲:「解脫?他果然還是這般放得開,只可惜……」 聽女子的口吻,與玉鼎真人似乎關係不一般。 女子並沒有接著說下去,而是語意一轉:「孩兒,你當秉承師尊遺願,用心修持,以度殺劫,休要再來此地了。」 楊戩搖頭道:「母親,今日我來此,是為救你出山,一償夙願!」 女子長歎道:「你如何還放不下此念?我違背天規,被天位之力鎮壓在此,生死具不由己。你若是貿然出手,便是與天界為敵,當後患無窮。你如今拜身闡教門下,上有聖人指教,正是修持大道的最好時機,絕不可因此事而誤了修業。」提起天界,楊戩不由冷笑了一聲,說道:「天界近來也不知處了何大事,折損了許多仙人,五方仙使也僅餘一人。而天帝天後更是閉關不出。哪還有閒暇兼顧這桃山?母親,你在山下受苦多年,孩兒一直牽掛於心。雖隨師尊修行,卻無時無刻不在思量如何解救母親之厄。若是我只顧自己修行而視生母遭難,豈非是枉為人子?」 說罷,楊戩猛然起身,手中三尖兩刃刀金光大盛,遙空朝桃山劈去。只見碎石飛濺。山上自上而下多出一道長痕來。卻如皮外傷一般,無法動搖根本。 楊戩眉頭緊皺,額間地三隻眼睜開,全身地仙力驟然爆發出來,將**玄功提聚到頂點,凌空飛起。三尖兩刃刀如同一把金色的巨刀一般,朝下斬落,聲勢驚人。 桃山一陣震顫,先前的那道長痕已經變成了深溝,但不久後,那深溝居然漸漸自動恢復成原狀。 楊戩連砍了數記,卻始終無法劈開桃山,想起師尊玉鼎真人生前曾有言「未至玄仙,不得輕涉桃山救母」。不由心急如焚。 女子聲音中帶著急切:「孩兒。還是速速離去吧,休要再試了!」 就在此時。桃山上落下兩道金光,擋在楊戩身前,現出一男一女的身影來,這對男女身穿甲冑,手持仙劍,想必是看守桃山的之人。 男子打量了一下楊戩,發現他不過是真仙境界,與自己二人修為差不多,開口說道:「我二人乃天界瑤池金母座下鎮衍二將,此地鎮有天界要犯,你是哪裡來的仙人,為何在此施神通劈山?若不想與天界為敵,還請快快離去!」 「天界要犯?」楊戩的眼中猛然現出殺機,三尖兩刃刀猛的揮出一道圓弧,雷霆萬鈞般朝男子斬去。 男子不料他二話不說,上來就下殺手,大驚之下,手中現出仙劍抵擋;而那女將也施展出五色小劍,飛向楊戩,意圖為男子解圍。 楊戩根本無視女將地攻擊,任憑那那五色小劍刺在身上,火星四濺,只作無事,手中三尖兩刃刀隱隱發出風雷之聲,將那男子連人帶仙劍斬成兩截。女將不料楊戩厲害如斯,心中害怕,駕雲朝上空逃竄。 楊戩拿出彈弓,包上金丸,朝女將打去。那金丸去勢迅疾,如急電一般,正中女將背心。這金丸十分厲害,就連當日身懷**玄功地袁洪都無法抵禦,這女將如何能消受,當即慘叫一聲,跌落下來。楊戩毫不容情,立即上前取了女將地性命。 楊戩殺死鎮衍二將後,毫不在意地以三昧真火將二人屍身焚化。 楊戩之母聞聽兒子殺死了鎮衍二將,歎道:「你已闖下大禍,休要在此停留了,速速離去吧。」 「母親放心,如今天界已是自顧不暇,怎會理會這二人?」 楊戩回了一句,沉吟片刻,露出堅定之色,從法寶囊中拿出一物件來,正是當初玉鼎真人遺留下的白玉。楊戩將白玉置於地上,手中金光灼灼,施展出一套仙訣,白玉中緩緩升起一道白光,飛向楊戩。 楊戩並不躲閃,反而收斂的身上金光,任由白光包裹全身。白光漸漸融入了楊戩體內。準確地說,這更像是一種吞噬,這個過程讓楊戩十分難受,英挺的五官擠作一團,牙關緊咬,似是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楊戩修煉的是**玄功,這種功法一開始便要經歷莫大地痛苦,要將全身骨骼強行擠壓碎裂,然後再以秘術一點一點地聚合還原,所承受的痛苦自是常人所不能想像。但如今,從楊戩臉上露出的扭曲表情來看,這白光入體的滋味,絕對不下於**玄功時所受的苦楚。 桃山內,楊戩之母聽到兒子忽然沒有聲響,心中擔憂,連聲呼喚,卻沒有回應,自是更加焦急,苦於無法脫困,不由心急如焚。 那白光盡數融入體內後,楊戩的痛苦非但沒有減輕,反而變得愈發強烈,在地下亂滾起來,喉間「荷荷」地發出極度忍耐的低聲。 痛苦終是過去了,楊戩身上散發出那種白光來,而這種白光的中,隱約又透出原本的金色。楊戩緩緩地站起身來,三隻眼地瞳孔,都已變成金色。五官中卻有鮮血溢出。想必是承受了相當大地壓力。 楊戩隨意地抹了一把臉上地血跡,深吸一口氣,只覺身上澎湃著一股前所未有地力量。當下運出玄功,將身一搖,竟然化出法天象地之身,高舉三尖兩刃刀,朝桃山當頭劈落。 只聽一聲響亮,原本無法破開的桃山竟然一分為二。兩片殘山受那大力所致。朝兩旁分開來。一時塵砂飛揚,兩半儘是坍塌之聲。 楊戩劈開桃山,顧不得體內仙力翻湧、難以抑制,趕緊收起法身和白玉,朝山前奔去。 塵土過後,只見當中立著一位美貌的年輕婦人。正是楊戩的生母雲華仙子。 楊戩看著日夜思念的母親,驚訝地發現那容貌居然與某個女子有幾分肖似,但還是毫不遲疑地上前幾步,拜倒在地:「母親!」 雲華仙子激動不已,秀目中淚如泉湧,抱著他痛哭了許久,方才顫抖將楊戩扶了起來:「快起來!當年我被擒上天界時,你還是襁褓中的嬰兒,想不到如今竟然這般大了!」 楊戩也是淚流滿面:「孩兒不孝。累母親受苦了!」 雲華仙子輕輕撫摸著楊戩的臉龐。心疼地將他面上地血跡擦去,歎道:「癡兒。為娘如何不知你孝心?當年我違犯天規,與你父楊君結為夫妻,乃至被天帝鎮壓在這桃山之下,不覺已有數百年。幸虧故人玉真人仗義,收你為徒,也算是了卻我一樁心事。哪知你如此執著,居然還是來了……」 楊戩十分激動,只是點頭流淚。雲華仙子問道:「你父親當日身中瑤池金母地魂咒,不知……」 一提到這個,楊戩便是咬牙切齒:「聽師尊說過,父親身中天後惡毒之咒,縱死亦無法消除,生魂被拘於天界困仙塔內,永世無法超脫。」 雲華仙子一震,露出悲憤之色,朝天空望去:「想不到你舅父舅母如此絕情!」 楊戩恨恨地說道:「孩兒沒有這等貴親!昊天將娘親鎮壓在這桃山之下,兄妹之情早已斷絕,何來舅父一說!當日本門與人鬥法,正是那昊天地惡屍故意施以手段,結果令師尊身隕敵陣,若非母親被鎮之故,孩兒早已與之拚命了!」 雲華仙子沉默了一陣,知道無法勸得楊戩,再者也恨兄長無情,故而不提此事,說道:「天後為人陰狠,你父生魂一事,當如何得脫?」 楊戩搖頭道:「母親無須擔憂,困仙塔已被人催毀,內中被鎮生魂元神皆已超脫而去,想必父親已經脫得劫難,得以超生。」 雲華仙子聞言,又驚又喜,面上又有不信之色:「困仙塔乃天界險地之一,誰人竟有如此神通將其毀去?」 提到這個,楊戩面上不由泛出神彩:「說來也是昊天與金母自作自受!前日我聽天界友人說起此事,只因那瑤池金母元卿冷酷惡毒,曾將女兒龍吉公主貶下界去以應殺劫,又因公主與下界仙人有情,故而將其擒獲囚禁於困仙塔。那人倒也了得,帶著一眾強者前往營救,竟將困仙塔與蒼雷仙山摧毀,還殺死天界仙人無數。就連昊天與金母也元氣大傷,閉門不出。可惜,天界嚴命參戰的眾仙守秘,故而我也只得知這些,連那人的姓名都不曾知曉。正是因為天界大亂,孩兒這才前來桃山,相救母親。」 雲華仙子聽得丈夫生魂脫困,露出欣慰之色,說道:「孩兒,你有心了……」 楊戩感覺到體內的那股奇異的力量開始有些壓制不住,忙說:「此地不宜久留,娘親請隨我速速離開。」 雲華仙子感慨地看了看鎮壓自己多年、如今已變成兩半的桃山,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雲華仙子走出被劈開地桃山,忽然就覺全身一陣刺痛傳來,猶如被萬針齊扎一般,不由悶哼一聲。楊戩看出母親有異,趕緊上前來,卻被雲華仙子喝止。就見雲華仙子的手上和臉上忽然長出白色的絨毛來,活脫脫把一個美女變成了可怕的怪物。 緊接著,雲華仙子的皮膚開始出現寸寸裂紋,裂紋中儘是紅色的血絲。雲華仙子露出痛苦的神色,連忙盤坐下來,連運仙力,方才將這痛楚壓制下來,使身體慢慢又回復原狀,只是額間儘是冷汗。 楊戩大驚:「母親,為何會如此?」 雲華仙子長歎道:「想不到,當年天後元卿年居然對我暗下了萬滅之咒!」 楊戩雖不知萬滅之咒的厲害,但也知道瑤池金母擅詛咒之術,當下不由變了臉色。 第三百五十六章 師恩母愛,大愛自無邊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w.yxg.cc) 楊戩忙問道:「母親,這萬滅之咒當如何解救?」 雲華仙子曾是天界仙子、昊天之妹,自是明白了萬滅之咒的可怕,搖頭道:「此咒惡毒異常,除瑤池金母本人的施術外,並無解救之法……」 楊戩一聽,直恨得咬牙切齒:「母親當年既已被鎮壓在桃山,那瑤池金母為何還下此毒手?」 「金母元卿乃我兄長之妻,我當喚一聲大嫂。但她野心極大,不僅處處壓制我那兄長,還想要只手掌控天人二界。我與她性情不和,倒也有些積怨,我乃赤陽之氣所生,也有玄仙下階之能,與天帝又是親兄妹,她本也不敢明裡害我。但我後來得遇你父親,情動而結下姻緣,違犯了天規,故而瑤池金母藉機慫恿天帝嚴懲於我,而我那兄長竟也……」 雲華仙子到這裡,長歎了一聲,似在感慨兄長昊天的無情,「原本我被壓在這桃山之下,仙力盡被封閉,生死兩難。想不到元卿不僅陷我於大難,還暗施毒手,下此毒咒!若是我離開這桃山,那萬滅之咒必然如方纔那般發作,而且更加無法抑制。」 楊戩心頭大恨,緊緊地捏住了拳頭,怒道:「想不到那毒婦如此陰狠!母親放心,請在此稍候,我這便上得天界,前去尋訪解藥。」 「孩兒,你那尋訪是恃勇搶奪?還是屈身懇求?依你眼下的修為,絕非金母的對手,而且我那兄長也不會相助,想必只能委曲求全……」雲華仙子如何不明白兒子的心意,連忙搖頭道:「只是,以我那兄長與嫂嫂的秉性。你此去天界,縱使求得解藥,也必因此而受要挾掌控,只怕一生都難以擺脫。此事,決不可為!」 「孩兒怎可坐視母親受此苦楚!無論是什麼代價,孩兒都要尋得解藥。救母親於苦厄!」 楊戩越說情緒越激動,體內原本就紊亂的力量頓時失去了掌控,迸發了出來。當即吐出一口鮮血。緊接著,他地面色變得煞白,七竅都漸漸滲出血來。 雲華仙子本身的修為達到了玄仙之境,非同凡響,方才因為過於激動而沒有注意,還當楊戩原本的臉上乾涸的血跡是與兩名天將戰鬥留下的。不料竟然是這種嚴重的狀況! 雖然楊戩強忍著痛楚。但雲華仙子還是一眼就看出了情況地嚴重性,當即詢問他是何情況。楊戩架不住母親的盤問,不敢欺瞞,說了出來。 原來,楊戩自忖實力不夠,無法劈開桃山。而天界的鎮衍二將又死在他手中,救母之事當不可拖延,以免天界察覺,橫生變故。因此,楊戩孤注一擲,將玉鼎真人遺留下地白玉拿了出來,強行施展了師父身前曾秘授的九合秘術。 玉鼎真人臨終前在白玉中留下的,是他苦修多年的九轉玄功之力,而那九合秘術正是利用白玉中乾坤鼎魂的奇異力量。將九轉元功與八九玄功融為一體。從而使力量呈幾何倍增,達到一種新的境界。 兩套玄功傳聞是一對上古仙人兄弟所創。從功法地特點上講,八九玄功是由外而內,九轉玄功則是由內而外。 從難度上講,兩者地「難度係數」都相當之高,普通仙人根本無法修煉成功。前者以更注重對**力量的錘煉,而後者注重的則是精神力量。理論上,如果能同時融合這兩套玄功的力量,不僅當可發揮出疊加值數倍甚至數十倍的力量,而且還能使修煉者達到一個極高的境界。但從古至今,還沒有一個能達到這種境界,包括這兩套功法地創始者。因為就算是想要修煉成其中的一種,都是千難萬險,不僅需要大毅力和機緣,還與自身的天賦有關。而兩種功法看來互補,卻又有一定相斥之處,通常情況下,修煉成其中一種後,是絕對無法再修煉第二種的。 玉鼎真人天賦奇才,修煉成九轉玄功後,一直在研究如何融合八九玄功,但無論是他如何修持,都無法再煉成八九玄功。 收下楊戩為弟子後,玉真人並不藏私,將九轉玄功盡數傳給了楊戩。然而楊戩修煉的進度十分緩慢,不盡如人意。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玉驚奇地發現,楊戩修煉八九玄功卻極有天分,而且憑藉著非凡的的毅力和資質,居然安然通過了最難熬的第一關,成功地煉就了第一層功法。 玉鼎真人見楊戩與八九玄功如此有緣,也不再勉強他修煉九轉玄功,而讓他專心修煉前者。在楊戩修成八九玄功第五層十分穩固境界後,玉鼎真人才向他提出「二法合一」地設想。玉鼎真人地想法是,讓楊戩在修煉八九玄功的時候,進一步研究九轉玄功,但無需勉強修煉,以領悟為主。待到楊戩達到金仙境界後,玉鼎真人會將自身地九轉玄功灌輸大半給楊戩,並指導他嘗試兩種功法融合,若能成功,則可玄功大成,身晉玄仙之境。 闡教的玄仙不足、無法抗衡截教,一直是元始天尊最頭痛的問題。玉鼎真人深知元始天尊的脾性,若是平時求這位聖人師尊向天界施壓釋出雲華仙子,只怕是不會答應。但如果楊戩能成為玄仙,並身兼兩大玄功,必能得到元始天尊的極度器重。屆時就算楊戩破壞桃山,救出雲華仙子,元始天尊也會竭力袒護,使天界賣個面子,不予追究。 因此,玉真人才有「不成玄仙,不得救母」的訓示,這個目標也成了楊戩拚命修煉的最大動力。說起來,玉鼎真人絕對算是個難得的好師父。若是換了個私心重的修煉者,必會以楊戩為鼎爐,待他修成八九玄功後,再設法吸光其力量融合二功,以提高自己的修為。 當然,玉鼎真人如此作為。也不知是否與雲華仙子有關,內中「八卦」,自是不得為外人所知。 玉鼎真人在幻魔陣不敵對手張紫星時,自知大限已到,他並沒有忘記這件事情,果然地放棄了抵抗。選擇了自行了斷,臨終時將自身的九轉玄功輸入白玉中,請張紫星轉交楊戩。算是為這位心愛的弟子盡最後一分努力,從這個角度來看,玉鼎真人是一位如慈父般地師父,令人尊敬。 或許,整個封神中,並沒有什麼絕對的對錯之分。有的只是立場不同而已。 楊戩今日所施展的正是九合之術。只因他救母心切,所以強行利用白玉的力量重合兩種玄功。雖爆發出強勢的力量,破山救出雲華仙子,但畢竟並非靠境界與自身力量融合,駕馭不住狂暴地力量,開始失控起來。 眼見楊戩的情況越來越不妙。雲華仙子不由大驚失色。 楊戩只覺體內膨脹的力量已經入風暴一般,根本無法壓制,開始亂竄起來,肆虐著他地仙識與身體,原本以八九玄功錘煉的強大**都支持不住,開始扭曲起來。漸漸地,整個身體都脫離了仙識的控制。 就在這時,他的頭上多出一隻溫暖的手來,這隻手潔白如玉。散發出淡淡的光芒。光芒進入他地體內時。楊戩只覺得痛苦陡然減輕了不少。楊戩知道是雲華仙子在施展力量助他,但他深知母親也身中金母地惡毒詛咒。若是耗費力量,只怕還有危險,趕緊開口拒絕,但如今體內迅速膨脹的力量太過瘋狂,不僅是身體不受控制,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雲華仙子從楊戩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搖頭,面上露出慈色,手中的光芒越發閃耀。楊戩就覺一股股溫潤的仙力地源源不斷地輸入體內,有心抗拒,卻有無能為力。一段時間過去了,這股力量居然還在持續,楊戩忽然有些明白母親的意圖了,眼中露出強烈的驚懼之色,心中狂喊:不! 隨著雲華仙子仙力的迅速流失,壓制下的萬滅之咒又開始發作,白玉般的肌膚上生出大量的白毛,體表也開始現出紅色的裂紋。雲華仙子依然沒有停止,雖然已因為疼痛而冷汗淋漓,看著楊戩的眼神依然是溫柔慈愛。 「孩兒,你休要難過。為娘身中萬滅之咒,若是你去求天帝天後,必是畢生受其所控,不得自由,為娘又怎可如此拖累於你!當年我與你父曾有同生共死之盟,如今你父既已身死,我焉能獨活於世?這些年來,我在這桃山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心中無時不刻不在牽掛你父子。今日見你長大成材,而你父之魂也已超脫劫難,為娘當再無遺憾,如今正好將一身修為成全於你。孩兒……從今往後,你當好生保重自己。」 楊戩聽聞雲華仙子意欲犧牲性命救他,心中大是著急,強行運力,企圖擺脫母親地力量,奈何那九轉玄功與八九玄功融合地力量太過狂暴,掙扎數次,卻是徒勞無功,眼中不由滲出淚水來。 良久,雲華仙子緩緩收回了手,一拂袖,楊戩整個身體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如同被什麼托住一般,朝遠方飄去。她最後留給楊戩的一句話是:「孩兒,你要記住,不要讓仇恨蒙蔽了本心,就如你師尊所說地那樣,放下,方能解脫……」 說完這一句,雲華仙子的輪廓漸漸變得稀薄起來,最終化作一縷輕煙,散落無蹤。 楊戩心中大慟,苦於無力掙扎,此時雲華仙子的灌輸入體內的力量與他的本力開始漸漸融合,並與那股九轉玄功力量時拒時融,楊戩只覺仙識愈發模糊,漸漸失去了知覺。大愛無邊,母愛,實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力量。 朝歌的張紫星對楊戩救母之事一無所知,此刻他正在後宮陪伴著龍吉公主與商青君,並幹起了「老行當」----說書先生。這次他所說的是元代王實甫著名的作品《西廂記》,西廂記是由唐代元稹的傳奇小說《鶯鶯傳》改編而來,經元代王實甫改編後,故事情節更加緊湊,融合了古典詩詞,文學性大大提高,而結尾也改成了皆大歡喜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龍吉公主如今算是個「紅樓通」了,她記得《紅樓夢》中林黛玉曾贊《西廂記》「曲詞警人,餘香滿口」,如今聽張紫星要講西廂記,自是興趣濃厚。 商青君這些時日與龍吉公主參研《紅樓夢》,作為同好「書友」,兩人的關係自是更加融洽,圍繞著自己熟悉的情節,龍吉的話也逐漸多了起來。 商青君雖然不忘基地中的研究與機甲操控,但在業餘時間裡對紅樓夢頗為上癮,還故作埋怨之色,說是夫君厚此薄彼,居然只講給龍吉一個人聽。張紫星無奈之下,只得搬出《西廂記》救駕,直聽得二女如癡如醉。 由於龍吉公主已搬入了皇宮,所以也不用如以前鳳凰山一般,每月眼巴巴地盼著「逍遙子」前來「更新」了,她每天見到張紫星的第一件事便是「催更」,加上商青君這個「幫兇」,讓張紫星哭笑不得。 自龍吉公主解開心結後,與張紫星的感情與日俱增,但在外人前,依然是沉默寡言,只是在見到商青君時,話語才多一些。兩人的雙修進展十分順利,張紫星體內的仙靈之氣愈發充沛。張紫星努力回憶著在天界時那種奇異的感覺,並嘗試凝聚四靈之氣,雖進度緩慢,但張紫星相信自己已經找準了路子,只要勤加修煉,一定能找到成功突破的契機。 眼下體內的玄靈、人靈、仙靈之氣皆是十分充沛,倒是妖靈之氣有所不足。張紫星略一遲疑,隨即想到了那位自願居住於冷宮中的妲己來。 第三百五十七章 楊任使周 冷宮外,張紫星反覆踱步,終是走了進去。 偌大的冷宮中,就只有妲己與貼身宮女鯀捐兩人,而鯀捐的真實身份卻是天影成員,目的就是為了監視妲己。 妲己看到張紫星時,露出驚喜之色,行了個大禮,說道:「參見陛下,臣妾待罪之身,怎敢有勞聖駕。」 張紫星扶起妲己,看了鯀捐一眼,鯀捐趕緊告辭退下。 張紫星就在那張木床上坐了下來,妲己露出淡淡的愁色:「陛下近日政務繁忙,總算記起臣妾來了。」 張紫星看了看冷宮內簡陋無比的設施,與以前的壽仙宮完全是天地之別,歎道:「妲己,這些時日,你受苦了。」 這句歎息,多少也有幾分真心。畢竟,妲己當日是自願放棄皇后之位,來到冷宮的,雖然張紫星至今仍然不知她這樣做的真意是為什麼,但他不得不承認,妲己這樣做,對他確實大大有利。 將妲己打入冷宮的舉動,針對姬發的《傳檄各諸侯文》是一個最有利的回擊,原本沉湎女色,荒廢朝政正是他之前為眾人所詬病的一條,但張紫星的《討逆檄文》中,卻將原本的「過錯」都推到了妲己身上,而且來借此表明洗心革面,重振朝綱的決心。然而,單從這件事的角度上來講,對妲己卻是相當的不公平妲己聽到張紫星關切之語,露出感動之色,搖頭道:「陛下……」 不知為什麼,張紫星忽然覺得那句「陛下」從她口中說出來。甚是刺耳,輕輕握住她的手,半真半假的說道:「妲己,忘了嗎?應該叫夫君……」 妲己眼圈有些發紅,輕輕地說了一句:「夫君……」 張紫星心中有些莫名地發堵,深呼吸了幾下,心中變得理智了不少。他將妲己摟入懷中,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感覺到她胸前兩團豐潤地軟玉下,竟然心跳得特別厲害。 妲己靠在他的懷裡,低聲道:「夫君,此地雖簡陋,卻勝在清淨。我平日無事。精心修持夫君所受的心法,倒也有所成就。」 張紫星早就看出妲己的修為頗有進境,露出欣慰之色,點了點頭,說道:「妲己,夫君對不起你……」 他將《討逆檄文》中有關妲己的內容說了出來。反正這檄文已是遍傳天下。妲己遲早會知道,或許,她一早就知道了。妲己靜靜地聽他說完,搖頭道:「夫君不必如此在意,須知原本我就是……」 妲己說到這裡,忽然醒悟般地頓了頓:「我原本就是罪臣之女。父親背叛陛下,投靠西岐叛臣,罪在不赦。承蒙陛下不棄,要保我皇后之位,我又怎可為一己私慾而有損夫君大業?只盼夫君有閒暇時,能來此看我一眼,我已於願足矣。」 張紫星暗歎一聲,摟緊了妲己:「前日裡西周戰事緊急,故而無暇前來。日後當多來此看望你。」 妲己「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兩人相偎相依。卻是一陣沉默,似乎心意交融,又似乎各有所思。 「夫君當真不嫌我是……「良久,妲己忽然蹦出一句話來,看著張紫星明亮的眼眸,後半句又變成了:「不嫌我是待罪之身?」 張紫星一愣,點了點頭:「無論你是皇后也好,被打入冷宮的妃子也好,或是……其他什麼也好,都是我的妻子,此生終不會變。」 「夫君,你……真好。」妲己美眸中閃過奇光,輕咬著嘴唇,眉目含情,臉頰發燒,身體在他懷裡輕輕廝磨。張紫星見妲己情動,順勢伸手進入她衣袍內探摸,妲己吐氣如蘭,主動獻吻,兩人唇舌交接,張紫星地心中升起了原始的**,索性放開了顧忌與壓制,一心一意配合起來。當他高漲堅挺的**進入那久違的溫潤**之處時,妲己發出滿足的呻吟,眼角隱有晶瑩之光。 妲己居冷宮多時,如今久旱逢甘霖,顯得格外動情,春潮如湧,竭力索求,多曾欲仙欲死,卻不罷休。兩人極盡纏綿,直至凌晨十分方才雲收雨歇。 黑暗中,張紫星看著**數度、睡得香甜地妲己,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暗運仙訣,只覺妖靈之氣前所未有的充沛。然而他的心中卻依然是沉甸甸的,妲己這段時間的表現,讓他無法漠視,但這究竟是她偶爾的良心發現?還是一種特別地手段? 如今地妲己,雖然與封神原著中相比大為迥異,但始終是女媧娘娘派來的臥底。軒轅三妖中,琵琶精是借姜子牙之刀打回原形,九頭雉雞精與孔宣糾葛未了,選擇了自行了斷,終身禁錮於綠珠中,不得解脫。原本張紫星對於妲己只有提防二字,就算是歡好之時,也未曾放鬆警惕,至於那些濃情蜜意,自是虛與委蛇。 但隨著妲己對「逍遙子」所產生的不可思議的感情漸漸明瞭,隨後自居冷宮等一系列表現更是張紫星的心中第一次在處置妲己的這件事上產生了動搖。 用真情打動她?然後向她攤牌,坦白一切?使她完全地脫離女媧地控制,站在自己的一方? 但這種衝動只是在張紫星的心中稍縱即逝:目前的形勢微妙,許多精心策劃的暗藏部署即將一一展開,絕不容有半點疏忽。要知道,他可不止妲己這一個女人,姜文薔、商青君、菡芝仙、龍吉……這些心愛的女子命運都與他息息相關、緊密相連。若是一個不慎,就可能滿盤皆輸,進而連累她們。 妲己的身份特殊,對女媧娘娘十分敬畏,就算她心中有所動搖,也不能保證她有抗拒女媧的勇氣和決心。若是貿然坦白一切。後果只怕是不堪設想。此時乃是緊要關頭,張紫星冒不起這個險。 張紫星忽然想起了當時自己對妲己所說的那句話: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若是她真願意放下一切,時間,並不是問題。 張紫星想通此節後,心意堅定了下來,輕輕撫摸著妲己地秀髮,朝她額間一吻。替她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走下床來,穿戴衣服,轉身離去。 在他走出不遠,妲己眼睛忽然睜開來。靜靜地目送著他地背影完全消失在大門後的黑暗中。良久,方才緩緩地閉了上去。 一個月後。 西岐,議事大殿。 武王姬發端坐上首,身旁是已經除去了面具地姜子牙,下手分列群臣。 姬發正在接見自封南伯侯的鄂順派遣來的使者,這位使者右臂空蕩蕩的。竟然是有一條手臂。而他的身份更是讓西岐眾人驚訝----前大商上大夫,楊任楊任是以南伯侯丞相地身份作為使者前來的,此次來西岐主要是運送物資而來,這次南地運來的屋子除了部分軍糧外,還有一些兵器與軍械。 姬發請楊任落座,姜子牙笑道:「楊丞相。世事難料,想不到我們今日竟是以如此身份重逢,實是令人嗟歎。」 楊任長歎一聲:「姜丞相,前事休要再提,說來也是造化弄人,不論如何,現在你我各為其主,唯有竭心盡力,以報知遇之恩。」 姬發讚道:「聽聞楊丞相在南郡十分相得。才上任不久便已建樹良多。深得鄂賢伯與南郡上下的信任,寡人真有些羨慕鄂賢伯了。居然能得到楊丞相如此大才!只可歎那天子紂當年居然不懂珍惜……」 楊任聽姬發提起被天子斷臂驅逐之事,面上恨色一閃即逝,說道:「楊任何德何能,焉能得大王如此過譽?至於當年之事……此皆乃造化使然,下臣也不想再提。」 姜子牙點了點頭,說道:「楊丞相太過謙了,聞聽丞相才上任不久,便已解決了南郡缺糧危機,而後諫南伯侯劃地於卿士,施仁政於民,得上下稱道。又立招賢榜收據南地人才,使得八方來投,併吞並趙、王、曾三侯之地。如今南地諸侯懾服,重現南伯侯之威,丞相當居首功。」下有姬發之弟,大夫姬度冷笑道:「楊丞相當年在朝歌任上大夫時,以直諫聞名,多曾得天子賞識。在越王啟與鄂崇禹叛逆之事上,還有護駕之功。聞聽丞相是勸諫天子勿封蘇侯定北侯之位,進言天子寵妲己而廢社稷,終致龍顏之怒,而斷臂遭逐。卻不料南伯侯鄂順居然不念乃父舊惡,肯收容於你。如今天子終廢妲己,重振朝綱,以楊丞相之忠烈,為何不復往朝歌報效?」 楊任聽出姬度話中嘲諷之意,怫然變色,長身而起,對姬發說道:「大王,下臣本奉南伯侯之命,護送物資前來相助西岐,不想卻受如此輕辱!此番下臣使命已完,這便向大王告辭!」 姬發狠狠地瞪了姬度一眼,喝道:「五弟,不得無禮!俗語雲,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楊丞相棄暗投明,竭心盡智,南郡上下皆服,忠心才能,俱是舉世無雙,五弟怎麼可如此見疑?還不與我退下!」 姬度向來懼怕姬發這個兄長,見他發怒,不敢多言,趕緊退下。姬發斥退姬度後, 對楊任和顏悅色地說道:「姬度素來浮躁,無禮之處,楊丞相休要見怪。楊丞相率眾遠道而來,一路勞苦,請先在驛館歇息。晚間孤王當設宴,以為丞相洗塵,並告罪今日無禮之舉,還請丞相休要推辭。楊任見姬發以武王之尊,依然對自己如此執禮,怒火平息頓時了大半:「既是大王有命,下臣怎敢推辭?」 楊任離去後,姬發遣散眾人,卻將幾位重臣留了下來。 姬發問道:「眾卿對楊任如何看待?」 眾臣一陣沉默,散宜生想了想,率先開口道:「下臣聞聽楊任乃烈性之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差。正因為如此,才剛極易折,觸怒了天子,最終斷臂遭逐。以楊任的性情,必是對大商心灰意冷,故而有投奔南郡,竭力報效之舉。此人雖然言語剛直,但才能卻是非凡,若大王能令其歸心,報效我西周,必是如虎添翼。」 黃飛虎沉吟道:「下臣與楊任也算共事多年,楊任剛直不阿,當是忠心不二,當年曾面對重兵,怒斥鄂崇禹,毫無懼色,此等忠貞之人,縱是受刑遭逐,也不應投效南伯侯鄂順,莫非其中有何蹊蹺不成?」 蘇護與黃飛虎素來不和,反駁道:「武成王差矣,楊任雖乃忠烈,但天子近年地作為來確實令朝歌上下心冷。其間楊任多曾進諫忠言,反遭天子厭惡,結果終致斷臂驅逐之禍。故而楊任才憤然離去,立志重展才能。此乃君負臣,非乃臣負君,如此感受,不僅是我,當年武成王出走朝歌,想必也有同感,又為何質疑楊任黃飛虎怒道:「楊任當日所諫者,正是力阻天子封你這位定北侯之位!而擾亂朝綱的禍害妲己也是你的親生女兒,虧你如何還有臉提起此事!說起來,楊任倒有眼光,若是當年天子接受勸諫,只怕蘇侯還在朝歌空守那國丈之位吧!」 蘇護見黃飛虎在眾人面前揭短,也是怒火中燒。兩下爭持起來,直至受姬發之斥,方才住 姜子牙說道:「諸位休要爭持了。據部密探所報,楊任當年自被驅逐後,並未投靠鄂順,而是被南地的一家小諸侯所收容,但亦不得重用,可謂懷才不遇。後這諸侯遭人吞併,內中多有轉折,方才投入鄂順麾下。鄂順本對楊任極不信任,幾經波折後,方才啟用楊任為大夫,主理內政。楊任就任後,立刻發揮出卓越的才能,連立殊功。後鄂順大敗於鄧九公後,退守南郡,南地各諸侯有趁火打劫之勢,形勢本極其不妙。但在楊任的幫助下,南郡最終擊退了來敵。此時鄂順方才重用楊任,果然將南郡治理得井井有條,軍隊戰力也迅速恢復。部今日還傳來消息,南軍近來正在秘密打造一種奇異鎧甲,這種鎧甲地防禦力極強,還在我軍新制地環甲之上,正是楊任所獻於鄂順之物!」 姬發聽到姜子牙的最後一句,想到當日商軍大破己方王牌軍重騎兵的那些奇異裝備,心念大動,忙問道:「相父,依你看,這楊任……能否為孤所用?」 第三百五十八章 岱輿仙府 姜子牙說道:「楊任雖剛烈而缺乏圓渾,但才幹出眾,而且似是還掌握了大商神兵坊的一些秘密。若能真心投效,必是我西周之幸。只是如今他在南郡深得鄂順重用,如何讓他轉投我西岐?」 姬旦沉思道:「若這楊任真如丞相與武成王所形容的那般脾性,此時又深得南伯侯信任,只怕此事極為棘手。」 眾臣皆有同感,點了點頭。蘇護靈機一動,說道:「楊任當初離開朝歌是因為對天子極度失望,若是能設法讓鄂順猜疑於他,不予重用甚至是貶官迫害,楊任忠心自會大大動搖,屆時何愁不為大王所用?」 姜子牙眼睛亮了,補充道:「蘇侯此計甚妙。大王可趁楊任如今尚在西岐時,盡力結好,一展胸中容人之量,但切忌心急。我與楊任當年也有幾分交情,當藉機探詢楊任心中的想法,若有寰轉,當可行蘇侯之計。鄂順生性多疑,尤其楊任當年又與其父鄂崇禹相惡,此計當可成功。到時可在楊任危機之時相救,必可令其歸心。」 姬發大喜:「虧得蘇侯與相父的妙計!若是楊任來投西岐,你二人當居頭功。」 姜子牙卻對蘇護說道:「蘇侯才真是好計謀!自投效我西岐,屢有奇計妙論,實令人讚歎不已。聞聽蘇侯府上有一位姓風的奇人,深謀遠慮,智計百出,曾多次助蘇侯化解為難,還與蘇侯結為姻親,不知可有其事?」 蘇護不料姜子牙居然得知了風蠊的情況,而且還當著姬發的面說了出來,當下吃了一驚。不過,方纔這條計謀還真不是風蠊出的主意,而是他蘇護難得的「原創」,聽姜子牙的口風,彷彿也是風蠊之功。不免有些鬱悶。 姬發一聽蘇護府上居然還有此如此了得的人物,當即喜道:「竟有如此奇才!蘇侯可擇日引薦於孤王。共圖大業。」 蘇護先前聽到姜子牙當眾說出此事,就知姬發不會放過風蠊這樣的人才,心中暗暗叫苦。風蠊是他最倚重的心腹之人,一直在背後支持著他。可以說,沒有風蠊地話,他是不可能一路安然走到現在的,甚至於早就成為諸如崇黑虎一類地犧牲品了。又怎會有今日?如今要他「貢獻」出來。自是極不情願。 但既然身為主君的姬發開了這個口,蘇護也不能拒絕,只得遵命。 蘇護暗忖:再怎麼樣,風蠊也是兒媳風誕之父,蘇全忠與風誕的感情如膠似漆,風蠊是看在眼中的。他與自己既是結拜兄弟,又有姻親關係。俗話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風蠊的才能,必能受姬發重用。屆時自己與這位親家一唱一和,相互護持,倒也不失為一個樂於眼見的情況。事到如今。蘇護不由暗自慶幸自己當初力排眾議,執意要與風蠊這等方外之人結拜、聯姻的英明決定了。 得到蘇護地肯定答覆後,姬發甚是歡喜,如果能納這兩名大才於麾下,自是如虎添翼。尤其是楊任,還可能把持著大商地最高軍事機密----神兵坊中的秘密軍械。經過金雞嶺一戰後,姬發算是真正認識到了大商軍隊的厲害,自己引以為傲的軍力在那弓騎兵面前簡直不堪一擊。若能瞭解神兵坊的秘密。必能知己知彼,並找到克制敵軍的方法。 接下來就是招納楊任計劃的展開了。或許是因為同是朝歌的「棄臣」的關係,之前在朝歌又有交情,所以姜子牙與楊任地接觸比想像中的要順利。在姜子牙旁敲側擊地展現出武王姬發的大度和英明後,加上姬發禮賢下士地刻意表現,楊任似是有感主上鄂順的為人,顯得有些嗟歎。在一次與姜子牙對飲時,有幾分酒意楊任顯得特別抑鬱,不覺間話語也比平日多了許多。從他的口中,姜子牙得知了一些平日被楊任埋藏在心裡的東西,諸如楊任被趕出大商後,那股急需證明自己的強烈願望,南伯侯鄂順對他至今仍未消減的猜忌和妒恨…… 這段對話傳到姬發耳中,自是大喜,這正代表著楊任日後歸附自己的希望大大增加,若是楊任與鄂順相互信任依賴,君臣一心,以楊任的個性,只怕不會西周所用,如今相當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此時風蠊之事也有了回應,意外地是,這位姜子牙口中地奇人居然自稱出身低賤,才疏學淺,不願為官。這樣反而增加了姬發對風蠊更濃厚的好奇心。蘇護見風蠊如此,自是心中大慰,但姬發並沒有放棄,不惜紆尊降貴,幾次親往蘇府求賢。 風蠊思慮良久,有感姬發厚德,終於答應了下來,並宣誓效忠。但他以方外之人、不喜權勢鬥爭為由,不願在西周任職,只願意作為一個幕後地幕僚人物,為姬發出謀劃策,以謝知遇之恩。姬發對風蠊的高風亮節由衷欽佩,當即答允。 風蠊不失時機地獻上了幾樣有力措施,以緩解眼下西周的經濟危機,並提出了對付大商的長遠戰略思想,讓姬發驚為天人。而風蠊對於未來西周獲取天下後的總體規劃、發展的藍圖描繪,更是讓姬發兩眼放光,漸漸沉浸在將來的「宏圖偉業」中,暗喜自己得了一個定國安邦的左膀右臂----從某種角度上來看,靠仙人撐腰的姜子牙的價值,還未必比得上這位風蠊,尤其是在將來獲得天下以後…… 事實上,風蠊先前的做作是為了造勢之用,經過這番「三顧茅廬」的改編劇本後,果然一舉贏得了姬發的器重,接下來,就是如何慢慢獲取最大的信任了。姬發收得風蠊如此人才,自是滿心歡喜,渾然不知自己正一步步用行動詮釋著「引狼入室」這個名詞的含義。 朝歌。 經歷了前段時間的驚險與奔波的張紫星總算是過了一段安穩的日子,孔宣的強勢回歸,龍吉的安然救出,眾兄弟的金蘭結義……可謂風雨之後,見得彩虹。當然,張紫星也明白,這些僅是整個封神大戰中的一個環節。後面還有更艱苦地戰鬥等待著他,絕不可放鬆警惕。 俗語云「飽暖思淫慾」。在這段安逸的小日子裡,修煉得最勤地就是雙修了。同為「書友」與「被某人欺負的受害者」,龍吉公主與商青君的關係變得更為融洽,這很大一部分原因要歸功於善解人意的商青君。唯一讓某人感到遺憾的是,龍吉公主面薄,死活不肯與商青君一同「服侍」他,讓某人心中無數個公主皇后**、3P之類的YD念頭落了空。 而張紫星往冷宮的次數也增多了不少。他給自己地理由是獲取妲己地妖靈之氣。事實上。在與妲己纏綿之時,妖靈之力也確實是前所未有的充足,還要遠勝當年妲己為貴妃、皇后時所獲取的,也不知是否因為妲己修為增進的緣故。 另一方面,在困仙塔被打回原形的碧雲童兒得到了很好的安置,被送往金鰲島彩雲仙子處,有彩雲姐妹與清泉小妹的悉心照料,碧雲童兒返本還原也就是時間問題而已。 這一日,張紫星散朝後。徑直來到了巫苤的別院。別院裡,除已經動身前往東齊和八景宮的應龍與羽翼仙外,孔宣、袁洪等都盡在其中。自從上回大鬧天界之後。雖說金母當時認定他身中毒咒,必死無疑,但為以防萬一,張紫星還是將平日眾人公開「聚會」地地點換到了東郊巫苤的莊園之內。原本的別院暫時空在那裡,就留幾個天影成員看守。 孔宣見到張紫星,笑道:「皇兄,今日怎生如此清閒?為何未帶兩位皇嫂前來?」 張紫星知他調侃之意,也笑道:「二弟。休要取笑我。若是我將來煉化那乾坤鼎。必當釋出喜媚,與你一敘前緣。」 孔宣皺眉道:「我一心求那無上大道。並無旁念,兄長休要誤會了。」 張紫星見他如此態度,也不再開玩笑,問道:「三弟刑天已閉關療傷一月有餘,不知何時出關?」 「天界之戰中,他為斬殺長乘道人,被昊天鏡所重傷,所幸那不滅逢春術甚是玄妙,越是生死險要地關頭,所獲得的感悟就越深。若三弟能突破這一關,不僅修為盡復,而且修為還當更加精進。據愚弟估算,約莫再有數日,三弟便可出關。」 孔宣說著,拿出一個比巴掌更小的小石塊,遞給張紫星:「此乃愚弟為皇兄所煉製的岱輿仙山,原本當早交予皇兄。但新近又發現幾樁妙用,故而重新祭煉了一番,請皇兄收下。」 這就是那座神秘廣闊的岱輿仙山?張紫星驚訝地看著手中的袖珍小石塊,忙問孔宣祭煉的是何妙用。 孔宣傳了他煉化之訣,說道:「其實愚弟所發現的也非什麼妙用,只是將原本地毒霧、罡風、弱水、沼澤等險地設法還原而已,可作為仙山上地防護之用。」 張紫星一聽,兩眼直放光:這些險地非同小可,當日幾大玄仙闖山尋寶,都吃了大虧。那烈刃罡風更是他本人親身體驗,靠了混沌九形爆裂,方才過關,雖說那時玄仙們都有保存實力、奪取混沌鐘的想法,但這些險地地威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孔宣向他解釋:這些險地有些是岱輿仙山原本就存在的,有的卻是混沌鍾引起的變異,就好比五音獸一般,但在祭煉成法寶後都消失不見。孔宣所做的,就是以混沌鐘的玄妙力量將這些險地統統還原,作為保護仙山的屏障。只不過,這種還原的險地威力要稍遜於原本的程度,而且原本的五音獸都恢復成普通仙獸了,無法再讓其產生變異。仙山上原本壓制闖入者的奇異靈力也得到了還原,變成了高濃度的靈氣,最利於修煉者的修行,可謂是一塊洞天福地。 雖是如此,張紫星對這樣的岱輿仙山已是很滿意了。東海群島確實是豐富的能源基地,但軒鍾島作為行宮的所在,安全方面還是讓他不是擔心,如今有了岱輿仙山這樣的奇物,正好可以解決了這樁心病。反正那些行宮實際上就是大型飛行器,直接轉移到岱輿仙山上來就行,以岱輿仙山的防護力量。再加上太清旗門,即使不能算是高枕無憂。卻也可放下心來了。 日後,那行宮應當改名作「岱輿仙府」了。 孔宣見他面露喜色,又補充了一點:如今岱輿仙山還是法寶狀態,若是收入法寶囊,仙山上的一切事物都將停止活動,彷彿冬眠一般。但如果張紫星能修煉成完全的「自成乾坤」神通,平日可將岱輿仙山收入自己地「乾坤」之中。仙山上的生命可照常活動。不受任何影響。 張紫星眼睛都瞪圓了----如果真能做到這一步,豈非是帶了一個移動旅館?不,移動炮台?移動姜文薔、楊玖、黃飛燕、月姬、商青君……所有妻子都可以安置在仙山在,時刻帶在身邊,可免除相思與憂心之苦;同樣,可以帶上孔宣、刑天等一大票打手,若是碰到敵人,直接放出兄弟,來個一群單挑一個就行…… 說起來。這仙山地確是居家旅行、謀財害命的必備法寶啊! 不過,孔宣後來的一句話馬上讓他高漲的熱情迅速褪了下去:以張紫星目前的修為來看,要想從那無上魔體「域」中領悟並修煉成真正的「自成乾坤」。只怕是不可能的。據孔宣地估計,大概在玄仙中階便可以了。 張紫星翻了翻白眼:玄仙中階!這不等於看著個盛滿珍奇地大寶箱在身邊卻沒鑰匙打開?自己連玄仙下階都遙遙無期,更別說是那「嘎達」了。不過,若能妙悟四靈之力,倒也並非沒有希望,多少也能作為一個目標讓自己去努力吧,目前來說,還是將岱輿仙山先安置在東海為上。 孔宣在天界收取的那柄赤影劍直接交給了羽翼仙。羽翼仙法寶在天界之戰中毀去。如今卻得了這把妖帝帝俊當年的仙劍,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語。可算是因禍得福。羽翼仙沒想到孔宣居然肯將這把仙劍送給他,顯得有些激動,雖然他與孔宣不對,但並非完全不知好歹之人,憶起當年與孔宣為敵的情景,心情更為矛盾,加上眾兄弟在旁勸說,終於解開心中的疙瘩。 與大鵬化解是孔宣尊為母親的鳳凰一直的夙願,如今夙願得償,孔宣也是大感寬慰。張紫星想起老子當日曾說的離地焰光旗之事,讓羽翼仙回八景宮一趟,以向師尊匯報修煉進境為由,獲取那離地焰光旗,必可進一步增強戰力。羽翼仙大喜,告辭而去,並答允拿到離地焰光旗後,迅速返回東齊保護皇嫂。應龍原本在天界受損的碧瀾鎧與天昊晶鏡也在孔宣地幫助下,重新祭煉成功,一早便往東齊而去。 張紫星好奇地對孔宣問起五色神光以前所收取的法寶下落,孔宣告訴他,五色神光不僅善刷諸物,而且能吸收所刷法寶的力量來強化神光。以往收取地那些法寶,經神光逐步煉化後,精華已失,只剩一堆無用的殘渣。 張紫星這才明白為什麼孔宣在得到混沌鍾以前一直沒有法寶了,敢情都被他「吃」了。說起來,五色神光才是千錘百煉的厲害的「法寶」,在這一點上,孔宣與進化版的冰雪倒有共通之處。 說起法寶,張紫星忽然想到一物,拿出來交給孔宣,原來是在武夷山時以落寶金錢收取陸壓的真炎珠。真炎珠是陸壓以自身離火之力融合太**華煉就的法寶,能產生超越五昧真火的火焰之力,還能製造出火焰之界,是當世最強大地幾樣火屬性法寶之一。 張紫星曾將真炎珠交由袁洪祭煉,但袁洪修為太弱,始終無法成功,這真炎珠也成了個雞肋之物,如今正好交由孔宣當做「補品」。孔宣看出真炎珠中所蘊含地極其強大的火焰之力,就算是以五色神光煉化,也極其不易,當下露出凝重之色。 以孔宣目前地修為,單純的力量增長已沒有太多的意義,關鍵還在於境界的領悟和突破。所以他並沒有收下真炎珠,而是看了看一旁的徒兒袁洪,露出沉思之色,想必也在思考如何讓具有火性體質的袁洪受益。 就在張紫星打算往東海一行時,忽然收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有一人自稱西方教的歡喜使者,正在別院尋訪國師逍遙子! 第三百五十九章 往生蓮子!准提道人之邀 自從上回大鬧天界之後,雖說金母當時認定張紫星身中毒咒,必死無疑,但為防萬一,張紫星將平日眾人公開「聚會」的地點換到了東郊巫苤的莊園之內。而原本的別院暫時空在那裡,就放幾個天影成員看守。 歡喜使者一番打探,好不容易尋訪到了原本的國師別院,自稱是國師的故友,前來拜訪。卻被從人告之,逍遙子外出多日,一直未歸,不由失望。但負責看守天影成員甚是機敏,當即請歡喜使者留下姓名與聯絡方式,說是主人返回時,定轉呈相稟。 歡喜使者說出自己道號,留下一根聯繫的信香後,離開了別院。 張紫星心中有些疑惑:這歡喜使者乃西方教座下,當年曾垂涎過菡芝仙的美色,但頭腦卻不是太好使,在南海奪寶時還被當了槍使。這位算是「雙修同好」的使者同志一心想找個根基厚的女子修煉歡喜禪,結果羊肉沒吃到反惹一身臊,被闡教惡女吳鵬斷去手臂。最終還是被張紫星「好心」救下,感激不盡,屬於那種被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凱子」。 金雞嶺大戰中,趙公明怒斬大威德明王與緊那羅,使得西方教原本就單薄的「人丁」更加捉襟見肘,精英五大明王與八部眾如今僅剩下金剛夜叉明王、降三世明王、軍荼利明王、迦樓羅與乾闥婆五人而已。 歡喜使者在這個時侯來找逍遙子,只怕並非是為了個人的原因,極可能是得了幕後老闆准提或接引的授意。那麼,西方教此次的目的是什麼呢?拉攏?加害?強邀入教? 張紫星考慮良久,決定先派袁洪先去與歡喜使者接洽,袁洪素來機靈,善於應變,與歡喜使者也算是舊識,順便探探歡喜使者的口風。 果然不出張紫星所料,歡喜使者帶來了教主接引道人的邀請。請逍遙子前往參見聖人,有要事相商。 一般來說,普通仙人能得到聖人的邀請,當時無比光榮的事情,自是不會拒絕,但張紫星是什麼人?自然不會將這種所謂「光榮」放在心上,作為「代言人」的袁洪也明白這一點。 在歡喜使者問起逍遙子地現狀時。原本就一臉愁容的袁洪支支吾吾,眉宇間卻掩飾不住焦慮之色,後來禁不住歡喜使者追問,終於說了出來。逍遙子與被貶下界的天界公主龍吉情投意合,結為道侶。但由於天帝猥瑣,對龍吉公主早有覬覦之心,所以龍吉公主被天界擄走。關押在困仙塔中。逍遙子一怒之下與好友前往解救,雖然救出龍吉公主,卻身中金母的萬滅之咒與毒菱花之害,幾乎喪命。未免天界迫害,目前他正被幾個好友以秘術暫時鎮住身上的咒術毒術,置於一個隱秘之地,餘人皆是四處尋訪解救之法。 歡喜使者這才知道居然發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故,他曾視逍遙子為救命恩人。\\\\\\聽聞逍遙子中那等毒咒,心中也確實有幾分擔憂,當下不敢耽擱,匆匆告辭。這樣重要的消息,自是當盡快向教主接引道人稟報。 兩日後,在某處地山中,一團夾雜著金色與白色的巨大光繭陡然破裂開來,破繭而出的是一個全身赤裸的男子。相貌英俊,額間有第三隻眼睛,正是楊戩。 楊戩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似是有些驚訝,深吸一口氣間,渾身亮出一種淡黃色的光芒,轉眼就多了一套衣裳。楊戩並沒有多做停留。第三隻眼中神光湛湛,找準了一個方向後,黃光一閃,瞬間便消失在原地。 那黃光的飛行速度與威勢極其驚人,沿途帶起碎石飛舞,在經過水面時,身後更是拖出一條高濺地水龍。頗為壯觀。 黃光迅疾飛至一處被分作兩截的大山前。停了下來。楊戩本抱著一絲僥倖心理而來,在確認母親已灰飛煙滅時。心中大慟,跪了下來:「母親!」 他怎麼都想不到,費盡艱辛前來救母,最終卻是如此結果! 當日楊戩強行借白玉之力,以九合秘術,融合八九玄功與九轉玄功之力,結果控制不住,遭到了強烈的反噬。雲華仙子考慮到自己身中金母的萬滅之咒,不願兒子終身受天庭要挾、控制,毅然將性命交修的玄仙力量盡數輸入楊戩體內,助他融合、吸納兩種玄功,在拼盡最後一絲力量送走兒子後,自己也灰飛湮滅。\\\\\\ 楊戩得到雲華仙子玄仙之力相助,又經歷了不少凶險,至今終於成功地將兩種玄功的力量合為一體,破繭而出。但這種還僅是力量上的融合,距離「法則」合一的大成階段有相當地距離。楊戩本應立即另尋靜處,鞏固現有境界,並通過感應二合為一的新力量,領悟出真正融合奧義。但他並沒有這樣做,而是抱著一絲僥倖心理徑直來到了桃山,可惜,雲華仙子確實已身隕,不可挽回了。 母親,是我害了你! 楊戩正沉浸在悲痛中,忽然上方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你是何人?這桃山所鎮壓的要犯,可是你釋出?」 楊戩目中寒光大盛,緩緩抬頭,就見場中忽然多出一群天兵天將來,為首一身金袍,手持雙鞭,喝道:「我乃天界金母座下西方仙使,此地本鎮天界要犯,月前為人所救,還殺了看護的鎮衍二將,你還不速速招來!」 楊戩聽得金母的名字,只覺一股強烈的殺意充滿胸臆,陡然起身,手中已多出一把三尖兩刃刀來。 西方仙使一看楊戩的架勢,知道此事必與此人有關,當即號令眾將,將楊戩包圍了起來。楊戩低吼了一聲,三隻眼同時變得血紅起來,三尖兩刃刀散發出淡淡地黃光來,一股股洶湧狂暴的氣勢朝四周散發開來。 西方仙使只覺這男子的身上忽然散發出懾人的恐怖氣勢,與先前修為羸弱的模樣截然不同,臉上不由變色,知道踢到了鐵板。西方仙使親身經歷過一個多月前張紫星大鬧天界的戰鬥,回想到那幾名強者橫掃眾仙的情景。心頭不由升起寒意:天界近來為何如此運蹙,盡惹上了這些強敵! 西方仙使是個善於審時度勢地人,能在天界一戰中保全性命就能看出其心計,。他出楊戩的修為非凡,自己不是對手,當即退意萌生,一邊指揮天將圍攻。一邊做好了腳底抹油地準備。 就見一圈圈黃光閃過,包圍上來的天兵天將紛紛化作碎屍,而楊戩三目赤紅,渾身浴血,彷彿嗜殺的魔神一般,餘人哪還敢上前。 西方仙使不料他如此強悍,哪裡還敢停留。身化金光,朝上空逃去。正飛行間,前方黃光閃動,敵人的身形已不可思議地出現在眼前。西方仙使大駭,拿出一方黃綾祭出,轉瞬便將楊戩緊緊地裹住。 但隨即傳來的裂帛之聲讓西方仙使地心再次懸了起來,只見黃綾轉眼就被撕裂開來,化作數段。西方仙使連忙放出手中雙鞭。朝楊戩頂門打來,力求緩得一緩,以爭取逃遁時間。 哪知楊戩不避不讓,竟然任憑雙鞭打中頭頂,金星四濺,全然無事,手中三尖兩刃刀如電一般,朝西方仙使當頭劈來。\\\\\ 那凜然地殺氣讓西方仙使心膽俱裂。覺慌亂間一讓,躲過頭頂要害,但一側地臂膀卻被那三尖兩刃刀斬了下來。他顧不得療傷,金光一折,正要朝側方逃走,卻感到那股可怕地殺意又攔腰截來。 西方仙使忍痛驚叫道:「我乃天界冊封之仙,若你敢……」 然而這叫聲非但沒有阻止三尖兩刃刀的速度。反而更加堅定了楊戩的殺心。 西方仙使話未落音,已被那劃了個半弧而轉回的三尖兩刃刀齊腰斬作兩截,還未落下地來,已經被楊戩在空中斬成數段,徹底了賬。 下方的天兵天將見主將被殺死,紛紛大驚,四下逃散。楊戩解決西方仙使後。殺意未消。將血紅的目光落在了這些嘍身上。 最終,這些人還是沒能逃過楊戩地追殺。盡數殞命。楊戩森冷的目光中沒有一絲憐憫與猶豫,暗暗咬牙:瑤池金母!昊天上帝!我此生當與你們誓不干休! 看著被鮮血染紅的桃山,楊戩腦中陡然出現當時母親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來,目中血色漸漸褪去:「不要讓仇恨蒙蔽了本心,就如你師尊所說的那樣,放下,方能解脫……」 楊戩一陣默然,良久方才自語般的說了一句:「母親、師尊……請恕我不孝,如今我心中,只剩下仇恨而已……」 一語方畢,人已化黃光,遠遁而去。 朝歌的張紫星並不知楊戩之事,目前還在思考應對西方教邀請之事。 因為那歡喜使者又來朝歌了,逕直找到了袁洪,並帶來了一樣接引道人賜下的寶物,以解逍遙子之危。這寶物竟是十二品蓮台所結出地一顆往生蓮子!只要服下這往生蓮子,不僅能祛除一切損傷及毒惡之力,還能使人靈台清明,精神修為大增。 要知道,能增進仙力或清明神智的靈藥並不足奇,但能直接增強精神修為的卻是少之又少,而且效果甚微。因為精神修為靠的是悟性和境界的累積,而天地之間自有奇物造化,這往生蓮子就是這種不可思議的靈藥。億萬年來,往生蓮子也就結出了六顆而已,可謂珍貴無比。 想不到,接引道人如此大手筆,居然捨得用往生蓮子來「救」張紫星!或許這是因為瑤池金母的毒咒確實厲害、其餘的靈藥無法解救地原因,但更重要的是,這表明了西方教對逍遙子的重視。 歡喜使者還轉達了教主接引道人的原話:西方教已遣軍荼利明王前往天界向天帝傳話,化解這段仇怨。若是那往生蓮子尚不能解那毒厄,接引將親自前來,施大神通解救逍遙子! 袁洪知道此事重大,當即收下蓮子,並請歡喜使者再留下信香,待到以蓮子救得師伯後,必會立即與他聯繫。歡喜使者本有心隨袁洪一同前去探望逍遙子的情形,卻被婉拒,也不好勉強,橫豎教主交由他的任務已完成,當下告辭而去。 此時刑天已功成出關,眾人聽聞接引道人賜下往生蓮子之事,均是吃驚不小,尤其是孔宣與刑天這等識貨之人。張紫星也沒料到接引道人竟會派人去向昊天與金母天界施壓,不過有了這往生蓮子,倒可隱瞞無上魔體的秘密,順理成章地重新以逍遙子地身份出現,並給天庭製造出西方教為逍遙子撐腰的假象。 當然,接引道人絕不是省油的燈,也不會是為了做善事而白白幫忙。俗語云:欲取先予。西方教之所以拋出這麼大的好處,必是想獲得更多的收益和回報。與接引道人的會面只怕是難以避免了,總不能真讓接引親自來朝歌「救」他吧。 張紫星原本一直就有分化闡教與西方教聯盟的想法,如今西方教主動找上門來,雖然可能有凶險,卻也是一個難得地契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念及此,張紫星終於下定了決心。 當然,西方教有不少強邀人「入伙」地前科,所以為防萬一,張紫星打算前往碧游宮一趟。一來向通天教主告之此事,尋求應對之法,二來也牽掛三霄的傷勢情況,想去探望一番。 臨行時,張紫星心念一動,叫上了孔宣與袁洪,一同駕遁光朝碧游宮而去。 第三百六十章 碧游宮孔宣逢多寶 (下載小說到雲軒 閣 www.yxg.cc) 張紫星與孔宣、袁洪一路飛行,來到無名仙山。 碧游宮巡山的通常都是第三代弟子,今日恰好又是火靈聖母。如今的火靈對張紫星已敵意全消,見到他帶人前來,主動迎上前去見禮,卻沒有認出孔宣正是當年在東郊被自己和師父追殺的「妖鳥」。 張紫星還禮道:「火靈道友,不知貴教聖人老爺可否出關?」 火靈聖母答道:「掌教聖人尚在閉關參悟之中,未曾出關,縱是我師尊,也不敢驚擾。」 張紫星一聽通天教主還未出關,眉頭不由緊皺起來。火靈聖母看出他面帶憂色,說道:「道友是否有要事?如今掌教老爺閉關,我師尊暫掌教內之事,不如我前去稟明師尊,以作定奪。」 「如此便有勞道友了,」張紫星點了點頭,「不知三仙島三位娘娘傷勢如何?」 「三位師叔俱是元神重創,師尊與各位師叔想盡辦法,也無法使之復原,眼下正在新蘭閣養傷,」火靈聖母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傳聞,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我師尊正在助龜靈師叔煉製丹藥,不如道友先往新蘭閣去探望一番,三位師叔必會心情大好,說不定於那傷勢也有幫助。」 張紫星一直擔憂三霄的近況,忙道:「煩請道友引路。」 火靈聖母引著張紫星三人來到碧游宮偏殿的新蘭閣,三霄聞訊,親自出來迎接。 火靈聖母告辭前往龜靈聖母的丹房等候多寶道人,三霄請張紫星等人眾人進入新蘭閣落座。 張紫星還未開口,碧霄便搶先道:「你這位陛下,總算是想起來碧游宮看望我等方外寒士了?」 方外寒士?哪又招惹這位碧霄娘娘了?還是心情不好地緣故?張紫星不由苦笑。 雲霄搖頭道:「三妹,如今此乃碧游宮。並非我三仙島,你言語稱呼當謹慎為上。」 碧霄不以為然地說道:「大姐。孔道友乃是他地兄弟,袁道友是他師侄,此間又無外人。如何說不得?」 雲霄歎了口氣。對張紫星說道:「讓三位道友見笑了。」 張紫星聽她道友稱呼。知道雲霄牢記著替他身份保密之事,點點頭。問道:「三位娘娘元神之傷恢復得如何了?」 一提到這個。三霄俱是默默不語。雖然三女都戴著面具。外表都看不出什麼異狀,但張紫星從火靈聖母口中得知三女依然是「重創未癒」。不由一陣心痛。 孔宣看出雲霄身上的氣息確實十分微弱,與當年所見判若兩人,又看碧霄與瓊霄也是如此,問道:「雲霄道友,我觀你元神受創甚重,可曾試過回復元神的丹藥?」雲霄答道:「不瞞孔道友,諸位同門也曾多贈以靈藥,奈何我姐妹體質特殊,又根基受創,潰散地元神始終無法凝聚。故而至今仍未有起色。」 張紫星本來還對菡芝仙正在西崑崙煉製的乾坤返生丹抱一些希望。如今聽來,不由沮喪,說道:「既是如此,只能等貴教聖人出關,或可復原之法。」 雲霄點了點頭,張紫星當著眾人不好說話。便在仙識中溫言安慰碧霄,碧霄面具後妙目流盼,隱隱透出綿綿情意。 張紫星猛然想到一事,拿出從接引道人那裡「賺」來的寶貝,立刻拿了出來,說道:「此物乃先天靈寶十二品蓮台所生,喚作往生蓮子,服之能祛除一切損傷,還能有助精神境界提升。不若一試此寶?」 三霄是識貨之人。一聽往生蓮子之名,自是大為驚異。只見那蓮實如白玉一般。發出淡淡的光芒,一時滿室皆香。 瓊霄驚道:「聽聞此物乃西方教主接引道人所有,極其珍貴,道友如何會有?」 「我也是機緣所致,偶然得之,」張紫星含糊地回答了一句,反問道:「不知此物對三位娘娘的傷勢是否有效?」 雲霄沉吟道:「若是往生蓮子,當可使這傷勢盡復,但此物乃先天靈寶精華所凝,珍貴無比,道友於我兄妹救命之恩尚未報答,如何能再受此奇寶?」 張紫星一聽有效,大喜道:「娘娘何必如此見外!既是這蓮子有效,不妨收下,還說什麼報答不報答?」 雲霄搖了搖頭,長歎不語,張紫星知她心事,說道:「我與三位娘娘俱是一徒之師,又是同道中人,至少也是道義之交。還請收下此物。」 同時,他在仙識中也傳音道:「我雖仰慕三位娘娘,但絕非挾恩圖報之輩。說起來,三位娘娘與公明道友也是為了我大商而傷,我尚欠四位之情。請娘娘儘管收下此物,至於其餘之事,與此毫無干係。」 雲霄目中露出一絲異樣的神彩,凝視了他一陣,緩緩點頭,說道:「既是如此,我姐妹就愧受了。三妹,你可將那蓮子收下,擇日服用,不僅可回復修為,還會大有裨益。」 張紫星一驚:「依娘娘之意,這蓮子莫非只能救一人?」 雲霄點了點頭:「這往生蓮子乃先天靈物,億萬年靈氣凝於一處,若是分散,則會效用全無。三妹修為最淺,所受傷勢最重,當服用此物。」 碧霄卻知大姐之所以讓她服用蓮子,一來是愛護之意,二來是因為她與天子素有情意,遲早會結為道侶,如此分配,自可不欠人情。 碧霄看了看兩位姐姐,又看了看張紫星,斷然搖頭道:「我三姐妹早有誓言,共同進退,生死不分。若是這蓮子只能救我一人,我絕不會服用。」 雲霄看出碧霄的小心思,勸解無效後,只得長歎一聲,不再言語。張紫星見三人都不肯要。只得將蓮子收入囊中,咬牙道:「娘娘休要煩擾,我自當設法再尋得兩顆蓮子,同救得三位。」 雲霄暗忖這往生蓮子乃聖人之物,珍貴無比,如何能再「尋得」兩顆?但見他態度甚是堅決,當下也不好明說,只是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一個爽朗的聲音在新蘭閣門口響起:「逍遙子道友來了?」 張紫星聽出是多寶道人的聲音。趕緊停止與碧霄地私語,起身相迎,只見多寶道人、金靈聖母、趙公明、烏雲仙等人一齊走了進來,一見張紫星便主動打招呼,顯得十分熱情。 金靈聖母與龜靈聖母見到孔宣。憶起孔宣在岱輿仙山相助之德,面露喜色,前來見禮,孔宣微笑著回應。 多寶道人聽聞那儒雅男子居然是當日在岱輿仙山救下兩位師妹的孔宣,又聞聽這孔宣道行高妙,有心結識一番,當下朝孔宣看來,才看得幾眼,目光忽然變得凌厲起來。 張紫星正要為兩人做個介紹,不料多寶道人已開口道:「原來是你!好一個孔宣!我還當兩位師妹曾提起的孔宣是何方神聖。想不到竟然是你這只孔雀!你可還記得當年雪山之事?」 孔宣在來之前就曾得張紫星地支會。早有心理準備,答道:「道友如此好記性,我又怎會忘記?」 多寶道人一身道袍無風自動,仙力迅速提聚起來,渾身散發出淡淡的寒氣,冷笑道:「既是如此。你還有膽來碧游宮!看你道行似是大進,想必是有恃無恐,今日正好將當年地恩怨做個了斷!」 張紫星忙道:「多寶道友,孔宣乃我結義兄弟,情同手足,我也道友也是一見投緣,實不願任何一方有所損傷。多寶道友能否賣我一個薄面,雙方化敵為友如何?」 袁洪也行禮道:「多寶老師,你於我有授藝之恩。算是半個師長。而這位卻是我的恩師。若是當年師尊有何得罪老師之處,我這為弟子的當一力承擔。以謝師恩。」 多寶道人對袁洪十分看重,還曾秘授功法,聞言露出難以置信之色:「你……你居然是他的弟子!」 此時三霄與金靈聖母、龜靈聖母也來說情,多寶道人當著逍遙子與這麼多同門的面,也不好過於執拗而駁了眾人的面子,只得收斂了力量,但看向孔宣的眼神依然十分不善。 其實孔宣當年倒非故意吞噬多寶道人,而是在修煉之時,化作原身吞吐乾坤之氣,誤將奪寶吞下,從而引出這段恩怨。如今地孔宣雖非往日那般心高氣傲,但面對著多寶道人咄咄逼人的態勢,也不願示弱,說道:「此事確有因果,今日正是完結之時,兄長及各位道友好意,我這裡心領了。多寶道友,你待要如何,只管說來,我盡數接下即可。」 這倒也深合修煉界的慣例,就比誰地拳頭大! 多寶道人聽得孔宣這樣說,自是不會拒絕,立刻站起身來,冷哼道:「你倒也痛快,少不得要做過一場,以報當日被襲之仇!」 張紫星趕緊說道:「你們兩人一為我兄弟,一為我知交好友,若是還當我是朋友兄弟,就請賣個薄面,聽我一言。此番比鬥以切磋為主,可分高下,但不可傷了和氣。比鬥過後,往日恩怨一筆勾銷,不得再有怨懟之心,不知二位可否應允?」 眾仙一聽,紛紛贊此法甚善,多寶道人猶豫了片刻,看了看張紫星和袁洪期待地眼神,終於答應了下來,孔宣自是沒有異議。 兩人當即來到距離碧游宮較遠地一座仙山,作為爭鬥之所,張紫星與眾仙則在遠處觀看。 多寶道人站定後,對孔宣說道:「今時可不比往日!當年我行功薄弱之時,被你趁機暗襲,吸入腹中,一時無法脫出。如今我就立在此處,有本事你倒是再來吞我看看!」 「那日我吞你入腹,也屬偶然。吞下你後,自身也大事妨礙,若是真想暗襲於你,何須用此極不利己的吞噬之功?」孔宣淡淡地說道「說起來,當日確是我理虧在先,但後來亦被你與門人追殺數千里。僥倖方才得脫。既然是如此,今日我且讓你先行動手,一炷香時間之內,我只守不攻,絕不會反擊。」 多寶道人素來好顏面,聽得孔宣此言,不由大怒:「好一個狂妄之徒!縱使你修為大進,已臻玄仙上階巔峰之境,卻也不過與我境界相若而已。怎生如此托大!須知就算同是玄仙上階巔峰的仙人,強弱之間的差距也是相當明顯的,你新晉頂階玄仙境界,不過短短十數年而已,如何能與我相比?莫說是一炷香地時間。只須數息之功,我便可擊敗你!」 眾仙一聽大師兄說這孔宣居然也是玄仙上階巔峰,紛紛吃了一驚,仙識中私語不斷----兩位頂階玄仙的戰鬥,算是萬年難得一見,讓人充滿了期待, 孔宣一副神定氣閒地模樣,在地下畫一個圈,說道:「既是如此,就以一炷香為限。若是我離開這個圈。是你勝;反之,則算我勝,如何?」 兩人都是玄仙上階巔峰,若是一方有心死守,另一方在短時間內確實難以攻破,孔宣劃地為限。也並非是看不起多寶道人。但多寶道人自恃修為勝過孔宣良多,就算孔宣新晉頂階玄仙之境,也不是他的對手,見他如此自信,不由心中暗怒。 多寶道人知道今日有逍遙子與諸位同門在旁,不能下殺手,但有心一挫孔宣的銳氣,說道:「就依此法!只不過你我本有因果恩怨,就此空斗倒也無趣。不妨落個綵頭。此戰地敗者須得答應勝者一個條件。具體內容不限。如此可好?」 孔宣想了想,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多寶道人見他答允。也不拖泥帶水,伸手一指孔宣,七道烏光自手中飛出,暗合七星之位,襲向孔宣。當年他被孔宣以孔雀真身吞噬,知道那真身之能地厲害,所以一上來就以銳利無比的七煞劍攻擊。 仙山堅固的地面上受這七劍牽引,頓時多出七道細細地深溝,縱然群仙在遠處,也能感覺到七劍地銳氣。張紫星看這七煞劍地速度和威勢,方知那日多寶道人與自己爭鬥時,原來是手下留情,若是如此全力以赴,自己絕對無法與相持。 孔宣背後現出五色神光來,分青、黃、赤、白、黑。就見他將那黑光一撒,多寶道人地七道烏光頭也不回地落入那黑光中去了。 多寶道人那日被孔宣吸入腹中,未曾正面交手,只道對方吞噬之能厲害,哪知道還有五色神光如此神通,居然輕鬆地將七煞劍收取。多寶道人暗暗警惕,不敢再存小覷之心,陡然放出殺招法寶大陣,只見一瞬間,孔宣已被各種各樣的法寶所包圍。面對這孔宣這樣的大敵,多寶道人自是不會有所保留,自是全力出手。這些法寶的數量,比當日對付張紫星時,還要多出一倍,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語。 連觀戰地眾仙都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紛紛運出仙力,護住身形,張紫星擔心三霄重創未癒,走上前去,不動聲色地擋在了三女的身前。雲霄和瓊霄對視一眼,沒有作聲。碧霄卻將兄長趙公明拉了過來,想要「擠」開趁機表現的某人,還給了他一個自以為得計的神色,似是在「報復」某人方才在仙識中所說地那些輕薄之語。 哪知張紫星臉皮甚厚,朝趙公明微微一笑,居然紋絲不動。趙公明不明就裡,還當這位道友對自己招呼,自是不好將他擠開,當下點了示意,輕輕掙開碧霄地手,繼續凝神觀看孔宣與多寶的戰鬥。碧霄氣鼓鼓地回到姐姐身旁,朝張紫星嬌嗔般地橫了一眼,不再理睬他。 張紫星也將注意力回到場中地戰局中來,多寶道人出手極快,法寶大陣轉眼間已經布好。多寶道人正要發動總攻,哪知孔宣背後五色光芒大盛,沒等那些法寶發揮威力,便將其刷落下來,居然無一落空。多寶道人大驚,連忙催動法寶攻擊,但孔宣的五色神光屬於「蠻不講理」地類型,管你攻擊不攻擊,一刷就落。 就見五色神光閃耀,漫天地法寶以飛快的速度消逝著,最終俱消失不見,直看得截教諸人瞠目結舌。多寶道人大吃一驚,這些法寶都是他親手煉製,威力雖然不及番天印這類後天靈寶,卻也不會遜色天多,而且法寶的數量甚眾,屬性與攻擊模式各有不同,通過大陣有機地結合在一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攻擊力還要遠勝番天印之類。然而,如今遇上這孔宣,也不知施了什麼神通,居然無一例外地被全部收取! 多寶道人心中的驚駭自是難以形容:當年見這孔宣時,還僅是玄仙中階巔峰,短短十幾年,居然一躍臻至玄仙上階巔峰,而且從其所展現出的力量來看,還隱隱凌駕他這個截教第一玄仙之上! 雖說這只是切磋性質的比拚,但多寶道人自忖與孔宣當年就有恩怨,如今又有諸多同門在旁,自是不能弱了這大師兄地名頭,當下毫不猶豫,將最大的法寶洛書祭了出來。 第三百六十一章 洛書與混沌鍾 洛書一出,孔宣的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那洛書現出九個圖紋來,每個圖紋上皆有星辰閃耀,數目從一到九不等,星辰的顏色也有烏光與白光兩種。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六八為足,以五居中,五方白星皆陽數,四隅暗星為陰數,呈九宮星辰之數。而孔宣正位於九宮之數的正中央,被五陽星圖所困,外圍則是八幅星圖,以陰陽之分並列。 當然,這僅是旁觀眾仙眼中的情景。而身臨其境的孔宣所見到的,卻是漫天旋轉的無數星辰,若隱若現。星辰閃耀間,隱隱傳來巨大的能量,而那旋轉看似無序,卻是暗合一種奇特的韻律。這種韻律運動時能產生出可怕的力量,加上星辰本身的能量,讓孔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深知這星辰不發動則以,一旦發作,便是億萬星辰累積之力,縱是自己玄仙上階巔峰修為,也絕不可能接下來。 孔宣心知不能讓這星辰之力再繼續醞釀下去,當即現出五色神光,朝那星辰撒去,星辰果然應聲而落。孔宣見神光有效,眼中一亮,將結合東皇神念所新領悟的力量盡數施展了出來。就見一隻巨大的孔雀影像出現在星辰之中,身後現五色光芒大盛,如同開屏一般,將那四周星辰盡數刷落。 然而,那星辰卻似無窮無竭,而且還有再生之能,孔雀雖刷落星辰無數,但整個星空的數目卻似絲毫沒有減少,反觀孔雀耗力甚巨,動作也不復當初之利落。 眾仙在外看來。就見孔宣背後五色光芒漸漸被那五陽星圖的白光所壓制,變得黯淡了下來。多寶道人目中神光一現,十指連動,九宮星圖陡然變得稀薄起來,化作一團朦朧的白氣,將孔宣包裹在內,只是在白光中隱約現出不斷變換的九宮之形。 洛書中地孔宣就覺那些星辰的光芒已經膨脹到頂點,齊齊冒出億萬道白光,朝他射來,若是被這麼多白光擊實。只怕有灰飛煙滅之禍。那孔雀真聲長鳴一聲,背後五色神光迅速融合一處,成為一股半透明透明的晶瑩光芒,如同五根手指的手掌。朝四周撥動,形成一種特異的力場。星光碰到這半透明大手,彷彿遇上了極其光滑的東西,紛紛朝四周滑落開來。 多寶道人暗暗驚訝。運出仙訣,繼續催動洛書。那億萬星光的來勢更加迅猛,而且滑落開後,再次折回襲來。那孔雀真身竭盡全力,以無色大手應對。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大手的動作越來越簡練,其間所**的力量也愈發玄奧,舉手間隱隱透著一種大成若缺,大盈若沖地至理。 但由於星光的能量實在太過厲害。而且無窮無盡,不會消耗,所以大手的光芒也漸漸被壓縮了下來,所覆蓋的範圍也縮小到幾近貼身地位置。孔雀似是無奈,又恢復了人形。 多寶道人算算一炷香的時間快要過去,眼見孔宣已支持不住。不由暗自得意。這孔宣也算是修為精湛、手段不凡,但終是敗在了自己的手中。 此時只聽一記鐘聲傳來,那衝向孔宣的億萬星光忽然被什麼東西硬接了下來,與此同時,附近地星辰紛紛震裂,所蘊含的白光也黯淡了下來。 就見孔宣地頭頂上已經多出一口鍾來。散發出淡淡地光芒。而那鐘聲彷彿跨越了億萬星辰地空間距離。響徹在多寶道人地心頭。元神不由一陣悸動。 這一記鐘聲連遠處觀戰地眾仙都聽到了。只見洛書朦朧地白光變得清晰起來。還原成九宮星斗之形。而孔宣地頂上懸著一口小鐘。正靜靜地立在場中。腳下沒有移動分毫。依然還是在那圓圈之中。 金靈聖母與龜靈聖母一見那小鐘。齊齊露出震驚之色。龜靈聖母更是失聲叫了出來:「混沌鍾!」 ----想不到。當日岱輿仙山尋寶。最終地贏家竟然是這位孔宣! 多寶道人一見孔宣頭頂地那口鐘。心中也是震撼無比。聽得龜靈聖母地驚呼聲。更加證實了心中地想法。當下不由一陣頹然。收起了洛書。 洛書只不過是先天靈寶。如何能勝得過與太極圖、崑崙鏡與盤古幡齊名地先天至寶混沌鍾? 況且孔宣的修為絕不在他之下,或還略勝一籌,就算不發動攻擊,洛書也無法攻破混沌鍾地防禦,別說是一炷香,就是再長的時間都沒用。或者說,若是孔宣一開始便使用混沌鐘,多寶道人早就輸了。 碧游宮群仙聽得混沌鍾之名,無不失色。三霄回憶起當年曾以混元金斗險勝孔宣之事,暗暗歎息:以如今孔宣的實力,就算混元金斗與金蛟剪未損,也絕非其敵手。 多寶道人歎道:「你有混沌鍾在手,已立於不敗之地,此番較量,我敗得無話可說!你有何條件,儘管說來!」 孔宣收起混沌鐘,看了一眼對自己施眼色的張紫星,笑道:「道友過謙了,我只不過是仗了先天至寶的便宜而已。當年我誤吞道友,亦是緣分一場,此事就此作罷,兩不相欠如何?」 這番話聽得眾門人暗暗點頭,對孔宣多了幾分好感。多寶道人卻覺得面上無光,竟是不領這份情,冷然道:「此番賭鬥,已有言在先,負者當履行勝者所提出之事。如今我既落敗,自是願賭服輸,你如此說法,當我多寶道人是何等人?」 孔宣不料多寶道人口氣如此強硬,眉頭不由大皺,他本是得了張紫星的授意才如此,並非忌憚對方,多寶道人如此一說,倒顯得他下不了台了。 張紫星眼見氣氛又變得緊張起來,心中一動,忙道:「此事我倒有個建議。不知兩位可否聽我一言?」 多寶道人對張紫星還算客氣:「逍遙道友請說。」 張紫星將袁洪拉了出來,問道:「多寶道友曾對我這位師侄有授藝之恩,不知他資質如何?」 多寶道人不明其意:「袁洪天賦異稟,又有大恆心,修成**玄功,資質自是萬中無 這邊三霄娘娘想到當年優曇童子與哪吒的往事,驟然明白了這位逍遙子同志又欲故技重施。碧霄搶先開口道:「既然袁洪得大師兄器重,不若就請大師兄收下袁洪為徒,與孔道友化解了這段恩怨刻好?」 張紫星見戲份被搶,無奈地朝碧霄翻了翻白眼。碧霄心中得意,見他鬱悶之狀,忍不住笑出聲來。多寶道人確實對袁洪的資質十分喜愛,否則也不會有當日碧游宮傳藝之事了。一聽如此提議,心念不由大動,但此事畢竟是自家同門所提,一時也不好開口向孔宣詢問。 其實。方才孔宣在那洛書中,借億萬星辰之力錘煉自身的無色神光,受益匪淺。他聽得碧霄地提議,略一思索,覺得這確實是一個化敵為友地辦法,而且對袁洪也大有好處,當即問道:「此議甚善,不知多寶道友可否答應?」 多寶道人見孔宣表態,心中暗喜。表面卻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我已說過願賭服輸,莫說是此事,就算再如何艱難,我也當應允!」 張紫星大喜,趕緊讓袁洪過來拜師。袁洪忐忑地看了一眼孔宣,發現其目中儘是鼓勵之色。鬆了一口氣,當即向多寶道人行了大禮。多寶道人坦然受之,袁洪又拜見了一干師叔與師姐火靈聖母。 多寶道人收下袁洪,暗暗高興,口中猶自強硬:「徒兒,你且放心,我自會悉心傳授,絕不會如他人一般,誤你資質!」 孔宣眉頭微微一軒:「此言何意?我如何會誤他資質?他原本根基不穩。故而我授其術先穩固根基。再行**玄功進境,如今他**玄功五層之境已精熟。只待契機,便可突破至六層。依你之意,莫非要急功近利,強行提升修為不成?」 多寶道人冷笑道:「他地根基倒是紮實,但那**玄功卻是主修外功,若是僅偏於此,就算大成,也難以窺得上層妙境。」 孔宣也知道多寶說得確實在理,反問:「依你看來,當如何修煉?」 多寶道人見孔宣默認他所說的不錯,暗暗高興,說道:「袁洪的體質極其特殊,外表看來,乃火性之體,其實卻暗藏著極水之體,乃是水火同體,可謂極其稀有,最利提升心性修為與修煉內訣心法。但他竟然修成了**玄功那等頂階外功,確實讓人驚訝無比,其大毅力、大恆心可見一斑,正是修煉我獨門仙訣的最佳人選。」 一旁的火靈聖母聽到多寶道人說到「水火同體」,驚訝地說道:「原來,袁師弟的體質竟與師尊一樣!」 張紫星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多寶道人為什麼那樣器重袁洪。 多寶道人面露得色:「袁洪體質特殊,正好修習我的坎離仙訣,以他的資質恆心,將來地成就當不可限量。區區**玄功,又算得了什麼?」 孔宣對他的論調不以為然:「**玄功若能修煉至高層,亦能由外生內,剛柔相濟。何況他已快要突破至六重境界,如何能放棄?既是如此,你我不妨以此較量一番,看將來是**玄功厲害,還是你那坎離仙訣厲害!」 這個提議正中多寶道人下懷:「就依你此言!」 張紫星聽得兩人的新賭鬥,看了猶自錯愕的袁洪一眼,露出同情之色:可以想像,在兩位玄仙上階巔峰境界地師父相互較勁的指導下,袁洪今後的「悲慘生活」了,必定是痛苦並痛快著…… 相比之下,當年的小哪吒可要幸福多了。這就叫一山不容二虎,除非有公有母。 其實,有一點孔宣與多寶道人都是心知肚明,卻默契地都沒有說出來----若是袁洪能內外兼修,最終混沌合一地話,那麼所獲得力量必要遠勝於單一的功法。 其實兩人都已認可了對方的實力,而這種在同一位弟子身上的良性競爭,更能進一步化敵為友。或許,男人的友情,就是這般奇特。 此事了結後,多寶道人與孔宣又謝過提出此議的碧霄,倒把某位原創作者晾在一邊。某人也不氣惱,在仙識中又對碧霄發動了言語攻勢,什麼「你我夫妻一體,我的就是你的,我怎會計較」之類的,倒將碧霄弄個面紅耳赤,若非那面具遮掩,必會被同門察覺。 張紫星請多寶道人單獨來到一間靜室,說起此次地來意,多寶道人皺眉道:「掌教師尊參悟誅仙陣圖之妙,一直未曾出關,而師尊閉關之處有**力屏蔽,無法驚擾,故而我等只能在宮中等待。我曾聽聞金靈與龜靈兩位師妹說起當年被接引道人強邀入教之事,此次道友前往,想必也有凶險,若是那聖人不顧面皮,強自拘禁,該如何是好?」 張紫星也有這方面的顧慮,不過若是他亮明身份,接引道人必不會強留,但那一來,許多佈置可能就會暴露,只能在萬不得已時才可用之。 多寶道人歎道:「師尊閉關之時曾將宮中大小事務交付於我,並嚴令我管束同門,不得擅自離宮。否則當日我早與眾位師弟、師妹前往金雞嶺對付闡教了。如今道友涉險,我本應同去,但苦於師命難違。不如我將洛書借於道友,結合道友借自伏羲聖皇的河圖,必可威力大增,屆時或能得脫。」 張紫星見多寶道人竟然願意借河圖給自己,知他是真心相待,心中感動。提到河圖洛書,張紫星忽然想起火雲洞三皇,當即眼中一亮,想到了一個新的計劃來。 第三百六十二章 會三皇西行極樂 張紫星對多寶道人稱謝:「多謝道友盛情!我擬先往火雲洞一行,向三位聖皇求助,若是需要洛書,再來絮叨道友如何?」 多寶道人喜道:「我倒忘了道友與三位聖皇的淵源了!那三皇皆乃位階之身,縱是聖人,也不敢妄自壓制,若能請得三皇相助,道友此行當可無憂矣!」 張紫星點點頭,反問道:「道友可知尊師在閉關參研何種神通?」 多寶道人露出猶豫之色,答道:「此事師尊曾秘囑於我,不得傳於第二人得知,就算是同門師弟、師妹也不曾知曉,道友請恕我不便回答。」 「多寶道友,其實尊師當日在西岐相救公明道友時,曾對我言明,將閉關參悟誅仙陣圖,」張紫星不顧多寶道人面上的驚色,繼續說道:「貴教眼下與闡教、西方教已成水火之勢,遲早當有一場大戰。尊師正是為此而閉關參悟那陣圖,屆時誅仙陣須四大玄仙仗四口仙劍分守四門,以拒聖人。道友乃截教第一門人,身具頂階玄仙之能,自是當仁不讓;我那二弟孔宣也當會與道友並肩作戰。此番你二人既同為袁洪之師,恩怨自當消解,希望道友心中不要再有芥蒂,日後也好同心協力,力抗那兩教。」 多寶道人見張紫星果然知道師尊閉關的原因,又說出孔宣為守陣四仙之一,暗暗點頭,說道:「道友放心,我並非那不知輕重之人,此番相爭,只是為了一時意氣而見個高下。已非仇怨之爭。我對他的修為實倒也佩服,日後自當攜手抗敵。」 此時孔宣早已經通過袁洪將那些收取的法寶還給了多寶道人,兩人都是一般心氣,不願主動向對方服軟,但從內心中來說,又對彼此的修為暗暗佩服。有了袁洪這個徒弟在中間,張紫星相信二人必有真正成為知交的時候。 與多寶道人商定後,張紫星立刻向截教諸仙告辭,帶著孔宣離開碧游宮,朝火雲洞而去。袁洪則留在碧游宮修煉多寶道人所授地《坎離心經》。 來到火雲洞,張紫星帶著孔宣拜見伏羲、神農、黃帝三聖皇,並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三皇聽得他居然以那逍遙子身份弄出這麼多大事來,方知他早有逆天改命之心。紛紛感慨不已,言談中多帶讚許之意。 伏羲的目光落在張紫星身旁的孔宣身上,讚道:「這位孔道友的修為果然精深無比,我所見玄仙之中。以道友最為了得。聞聽道友還有混沌鍾在手,不知可否拿出讓我三人見識一番?」 張紫星朝孔宣點了點頭,孔宣略一遲疑,混沌鍾出現在手中,散發出淡淡的力量。三皇均是識貨之人,雖然孔宣沒有發揮出混沌鐘的力量,但以他們的修為,自然能感覺出那先天至寶所蘊含的無上力量。 伏羲露出喜色。點頭讚道:「果然是這件先天至寶!有此寶在。在加上河圖、洛書之力。當可希望大增!」 張紫星疑惑地問道:「混沌鍾加上河圖洛書便能抵敵聖人?」 伏羲搖頭道:「陛下誤會了。我所指地是另外一事。」 孔宣收起混沌鐘。皺眉道:「我皇兄有感三位聖皇之德。誠心前來求助。並將身份那般大秘密都說了出來。三位為何顧左右而言他?若是不願相助。就請明說。休要拐彎抹角。」 孔宣與三皇一樣。都乃玄仙上階巔峰地境界。雖然三皇地修為深厚。又多了位階之力。但孔宣也有混沌鍾這樣地先天至寶在手。加之出身妖族。故而對三皇並沒有多少敬畏之心。先前伏羲要看混沌鍾時。孔宣已有些不滿。如今罔顧兄長懇求。又扯到其他事情上。自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伏羲並不生氣。笑道:「孔道友休要誤會。陛下以坦誠相待。我三人豈會坐視此事?只是我所言之事於陛下地將來亦有莫大干係。」 神農開口問道:「陛下,聞聽你得魔神刑天相助,不知那刑天修為如何?」 張紫星答道:「刑天亦是我結義兄弟,修為已臻玄仙上階巔峰。」 三皇面露驚喜,相顧而笑。黃帝開口道:「想不到刑天已至如此境界,當真了得!如此一來,五行之數足矣!」 張紫星見黃帝得知身為魔神地刑天修為大進時,反而露出喜色,心中不由驚訝。伏羲說道:「我有一件與陛下相關的重要之事,需六位頂階玄仙同時出手,五人佈陣,一人行事。我三人加上孔道友與刑天道友,已足五人。陛下曾說已得截教聖人通天教主的認可,想必亦當傾力相助,那截教首徒多寶道人身懷洛書,又有玄仙上階巔峰的修為,正好是六人。」 是什麼事情,要六位玄仙上階巔峰地強者一齊出手?張紫星心中大是好奇,忙問伏羲是何事,伏羲微笑道:「此事時機未到,屆時自會告之陛下。眼下還是先設法助陛下解決西方教之憂為上。那西方教主居然捨得相贈往生蓮子,想是對陛下的那個逍遙子之身勢在必得。」 張紫星點頭道:「我有命外之身,而西方教近來損兵折將,實力大損,想必西方教是想借我命格爭奪殺劫氣運,故而才施諸多手段。此次前去,只怕還會有留難。我的兩位兄弟孔宣、刑天雖是玄仙上階巔峰修為,但要與聖人放對,也無勝算。此番我想獨自一人前往赴會,只是內中還有些應對甚是難辦,特來求助三位聖皇陛下。」 孔宣一聽,驚道:「皇兄,你怎可一人孤身涉險?愚弟當陪你前往,有何凶險,也好共同面對!」 張紫星搖頭道:「二弟,當年西方教的准提道人曾兩次強邀你入教。後僥倖得脫,當知其手段。若是你同我前去,接引道人必不會輕易讓你離開。」 提到准提道人,孔宣長眉一揚:「我如今修為精進,又有混沌鍾在手,就算不是敵手,也可逃得生路。當年曾他強留於我,我也想找他完此因果。」 張紫星傳音道:「二弟,非是我小看你的神通。若要找準提道人較量,日後誅仙陣上。你自有機會,如今還是以大局為重,不要過早暴露了實力。」 孔宣心知張紫星是擔憂他的安危,想了想。也不再堅持。 張紫星對三皇說道:「眼下我的謀劃尚未完全展開,不想過早暴露身份。故而想三位聖皇陛下求教應對之法。」 伏羲沉吟良久,開口道:「說來也巧,我三人正欲與西方教賭鬥一件事物。今日恰逢接引道人欲見陛下之事,正好可以一同合計一番。」 張紫星見伏羲神秘兮兮地樣子,似乎又打算保密,索性不問了,只是在心中YY一番:三皇和西方教賭一件東西?這兩邊可都是跺跺腳就能使整個「封神小鎮」地動山搖的大人物!三皇還好,算是個工會主席、名譽理事之類地,但西方教那二位可是貨真價實的廠長級別。這兩下非法聚賭,就算是放菜市場一邊吆喝一邊開莊,鎮上派出所也不敢出警抓人吧…… 兩日後。歡喜使者接到袁洪的傳訊,趕緊來到朝歌,終於如願見到了「毒傷初癒」的逍遙子。 張紫星一見面就向歡喜使者道謝「救命之恩」,歡喜使者見他無恙,露出喜色,卻不敢領受他的謝意。只說是聖人慈悲,賜下至寶,並邀請張紫星往西方教一行。張紫星也不拒絕,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兩人縱起遁光,往西方極樂之鄉而來,約莫一日的時間,終至西方勝境。 西方極樂淨土果然與中土仙山地風格大是不同,以通天教主所居無名仙山為例,無名仙山景物奇秀。雲霞明滅。仙霧縹緲,紫芝崖上的碧游宮與自然之境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而西方極樂之境則是一派金光寶焰之相,四處皆有異香奇彩,遠望去顯得光華奪目,與眾不同。歡喜使者引著張紫星一路經過七寶林、八德池、菩提林等景觀,一路向他介紹。 那七寶林中生有金、銀、琉璃、硨磲、瑪瑙、琥珀、珊瑚七種果實,可大利修行。而八德池中碧波如玉,生有金蓮花數朵,寶光四溢。 張紫星一邊聽,一邊與心中所知地佛教知識相印證,果然有同有異,暗忖這不愧是平行空間。不過他倒沒有興趣去考究這些,心中只是思索稍候與西方教兩位聖人會面時如何言語應對。 歡喜使者引他踏著階梯一路朝上而行,沿途儘是靈宮寶闕,琳館珠**,過了那千層金閣,終至大雄寶殿之前。 歡喜使者請張紫星在外等候,自己走入大殿,對上首的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行禮道:「啟稟二位教主老爺,弟子已請逍遙子前來,正在殿外等候。」 接引道人頷首道:「你且請他進來。」 歡喜使者將張紫星請了進來,張紫星見那殿堂內極為寬敞,隱隱有仙音異香繚繞。西方教兩位教主聖人坐在上首,接引居左,准提居右,下首有四人分立。 張紫星認得有降三世明王、軍荼利明王與金剛夜叉明王,另一位美麗的女子應該是現有八部眾中碩果僅存的兩人之一,乾達婆。 張紫星一臉正色,上前行禮道:「逍遙子見過兩位教主聖人!願聖人萬壽無疆。」 接引道人請張紫星落座,開口道:「逍遙道友,別來無恙?不知你身上所負毒傷可曾痊癒?」 張紫星知道接引道人是明知故問,若是他沒解毒,如何能來這極樂世界?但他面上還是露出一副感激地神情,起身稽首:「多謝教主饋贈異寶,才解那瑤池金母的毒咒之力,救命之恩,絕不敢相忘!」 一旁准提道人接口道:「道友何必如此客氣?當日東海之上,承蒙道友相贈至寶天書,還未曾謝過。更何況道友與我教有緣,今逢劫難,自當相助,那往生蓮子雖然珍貴,但與道友性命相比,卻只如作凡物一般。」 准提道人此語看似輕描淡寫,卻著重點出了施恩之事,張紫星心中暗笑,口中說道:「久聞貴教普度眾生,奉行眾善。今接引聖人為我這區區俗人竟捨往生蓮實,慈悲之心,果真名不虛傳!」 張紫星這番話表面是讚頌接引道人的高風亮節,實際上卻是暗喻西方教教義本乃慈悲為懷,救人之命,也是情理之中,而不是另懷目地。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是何許人,自是聽得出他話中暗蘊地機鋒。接引道人隨口問道:「道友方纔所言慈悲,究竟何解?」 張紫星雖不通佛理,但有超腦在手,自是盡情忽悠,當下不慌不忙,答道:「慈乃慈愛眾生,予以快樂;悲乃悲憫眾生,拔除痛苦,二者合稱為慈悲。依貧道看來,慈悲可分三類,眾生緣、法緣、無緣。以眾生為慈悲,乃眾生緣;以覺悟眾生無我,進而覺悟諸法無我而生則為法緣慈悲;心無所緣,離一切差別,超越對立,畢竟空無,當為無緣慈悲,合稱三緣慈悲。」 「好一個三緣慈悲!」准提道人脫口讚道:「聞聽軍荼利明王提起道友慧根天縱,悟性無雙,深諳我西方教教義真髓,如今一見,果非虛言!」 接引道人出言一試,果然試出逍遙子根性極深,不由微微頷首,下首三大明王、乾達婆與歡喜使者也各自露出贊同、敬佩之色。 其實張紫星是襲用後世大乘佛教的「慈悲」概念,果然收到了奇效。 接引道人開口道:「道友,你一路走來,覺得這極樂之鄉如何?」 「久慕貴教極樂之名,今日親見,果乃清淨勝境。可謂紅塵不到諸緣盡,萬劫無虧**堂。」 西方教諸人聽得面帶微笑,哪知張紫星隨後語出驚人:「只是……尚有一樁不足,略嫌寒酸。」 接引道人此問本想借順勢對逍遙子提出招攬之意,卻不料對方有這種奇論,當下不由來了興趣。准提道人也知道逍遙子必有下文,也是不動聲色。 下首金剛夜叉明王性情急躁,聽聞逍遙子竟用上了「寒酸」二字,面露不忿之色,忍不住開口問道:「究竟是何不足?」 PS:剛從醫院回來,帶孩子打點滴(醫院輸液室地小孩子好多),扁桃體發炎引起的發熱是退了,但感冒症狀還是比較嚴重,明後天要繼續打吊針消炎。這兩天估計是沒的消停了,而且點點也放心不下,更新方面盡力而為吧,畢竟孩子身體為上。 四歲的小點點今天由於恐懼打針、過激掙扎導致走針,手背腫起老高,被迫打另一隻手,幼小的心靈生出了無邊怨念。打完點滴後,聽他在回家的路上低聲嘀咕:「長大了我要報仇,我要當醫生,幫阿姨打針……」 第三百六十三章 天花亂墜惑二聖 張紫星見金剛夜叉明王不忿開口,也不解釋,反問道:「敢問二位聖人,何謂佛?」 准提道人面露驚訝,說道:「佛之一詞,乃我教內之語,不料道友居然得知。佛者,覺也!一切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但因妄想、執著,而不能證得本有之如來智慧德相。以智上求無上菩提,以悲下化眾生者,可稱菩薩。」 接引道人也道:「眾生皆有佛性,眾人皆可成佛。」 「好一個眾人皆可成佛!」張紫星微微一笑,手指略轉,指著大雄寶殿內的大量空處,說道:「依貧道看來,貴教之勢,當遠不止如此。單以此大雄寶殿來說,內中當有七佛、八菩薩、四金剛、五百羅漢、三千揭諦、十一大曜、十八伽藍之數。可謂繁盛無雙,而非如今這寥寥數人。我先前所言寒酸二字,正是此意!」 西方教諸人紛紛面帶詫異,准提道人問道:「道友何出此言?」 張紫星說道:「不瞞聖人,貧道天賦異稟,有知曉未來之能,自是窺得貴教將來興盛之勢。」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目中各露驚異之色,降三世明王皺眉道:「逍遙道友,須知此時天機顛倒,縱是混元聖人亦難算得真切,你如何能窺得未來之數?」 張紫星笑道:「天地造化,各有其異,又豈可一概而論?我命格有異,自有此能,道友若是不信。我也無話可說。」 對於張紫星命格之事,接引與准提自是心知肚明,接引道人開口道:「我只知道友命格神奇,卻不知還有如此之殊能!道友可否再說得詳細些?」 張紫星聽得接引此問,暗暗好笑,當下運出忽悠大法,繪聲繪色地將後世佛教的興盛以及發展和衍生出的諸佛菩薩描繪了出來,直說的天花亂墜。但他說得也並非全然胡謅,若是按照他原本那個「世界」的歷史來看,佛教確實是如此。只不過,這個世界原本就是個神怪地平行空間,究竟誰是馮京,誰是馬涼,也不得而知。總之一句話,忽悠無罪。「兜睨丸」有理。 張紫星詳盡地描繪出西方教未來地宏大藍圖。直聽得西方教諸人兩眼放光。縱然是接引與准提也不由動容----若是真按這逍遙子所言。西方教未來之勢。豈非還要遠在闡截二教合力之上? 張紫星滔滔不絕說了一陣。話鋒一轉:「貧道所言此未來之事。皆乃靈機大生時親身感悟。絕非虛假。加之貧道於貴教精義也頗為贊同。故而對貴教多存仰慕之心。只不過。據貧道所推算。眼下時辰未至。貴教暫不宜興揚。若是強行為之。不僅還會徒勞無功。令精英折損。而且對未來地運數……只怕還有不小地妨礙。」 接引道人目光閃動。問道:「依照道友地推算。何時方為我教大興之時?」 張紫星大略地估算了一下歷史中國佛教發展地時限。答道:「中土有三千丈紅氣沖空。與貴教有緣;可算是八德池中五百年花開之數。西方雖是極樂。其道可得行於東南。卻是應在千年之後。若依先前所推演之數。約莫九百餘年後出世方才最佳;至於一千五百年之時。可漸漸興盛;約一千八百餘年後。當施神通感化人界至尊。使萬民俱有尊佛之心。那帝王遣心腹之人西行尋訪經文真諦。途徑八十一難。最終九九歸真。取得真經。於天下弘揚佛理。貴教之勢當臻至鼎盛。隨後經久不衰。」 這下。可是把《西遊記》都搬出來了。可謂一鍋糊…… 西方教兩人聖人先前還不以為然。隨即聽他說得煞有其事。不由有些心動。尤其是那紅氣沖空、八德池五百年花開之數。確有其事。而此時西方教乃是三教中勢力最弱地一方。若是將來真有逍遙子所言地那大興之勢。如今地行動倒是要好生估量一番了。 接引道人看了准提道人一眼,心中暗暗計較,默然不語;准提道人將信將疑,說道:「天數無常,縱是我等聖人,亦不敢妄下定論,道友雖有窺天之能,卻也不能過於武斷。」 張紫星微微一笑,也不解釋,事實上,他也無法解釋,這畢竟是個平行世界,與原本世界的歷史或者會有關聯甚至是雷同之處,但將來地事,誰都說不定。 准提見他篤定的模樣,心中反而更加疑惑,但他乃混元聖人,困惑之意也僅在心中稍縱即逝而已,當下開口道:「眼下殺劫大勢之中,三教皆爭氣運,道友身為大商國師,自是岌岌可危,不知道友有何打算?」 張紫星心知准提已經說到了重點上,對此也早有心理準備,歎道:「我命格特異,與常人大是不同,曾想過偏安一隅,以避殺劫之禍,卻終是因機緣巧合,還是難免涉足這紅塵之中。我早年曾得遇八景宮人教聖人,亦有過論道之緣,得聖人批言四字避無可避,只得收起避世之念,受人教聖人指點,在殺劫之中以出世求避世。故而投身人教,受一道友所諫,當了這大商國師。」 張紫星這話七分假,三分真,並把八景宮聖人老子搬了出來,讓准提眉頭暗皺。那幾位明王聽得這逍遙子與人教聖人「論道」,大是不信。准提道人當年意欲強留張紫星時,曾在東海與老子戰過一場,最終敗在一起化三清的神通之下。他記得當時張紫星對老子的稱呼,確實是「道友」二字,而老子也坦然受之,聯想到老子以聖人之尊,特意前來相助這修為低微的逍遙子,想必兩人之間必是大有淵源。這段話應該不假。 接引道人在仙識中得准提道人說明,心中也驚訝無比:逍遙子居然與老子有淵源,看來今日之事還要從長計較。但接引道人並不會因此而輕易放棄自己的目地,說道:「道友,你雖然命格非凡,但見識根性,俱是世間難得。貧道當日在西地曾邀道友入我西方教,惜為截教通天聖人所阻,如今貧道舊事重提,還請道友好生思量一番。若是道友肯入我教。當為三教主,可得金身神通與諸多妙器。若是殺劫有礙,我與准提師弟也當竭力護持,必可保道友無礙。」 眾門人聽得教主居然對逍遙子這一介金仙許以如此重位,紛紛露出驚色。張紫星卻知道接引與准提均是目光深遠,心計不凡之輩。絕不會無的放矢。此事表面上看,是兩聖對他極其欣賞,並許以重位,竭力護持,但實際上,卻是看中地了他的命格與他身後的實力。 命外之人究竟在殺劫中能起到什麼關鍵的作用,張紫星本人或者並不清楚,但這個命格的重要性卻是越來越明顯。通天教主為此改變初衷,老子為此與准提放對,元始天尊為此遣申公豹暗害。如今西方教二聖又如此招攬,想必是非同小可。 再者,他身後的勢力。亦非等閒可比,孔宣的修為準提道人一早就見過,得混沌鍾後也曾被准提撞見,自是成為西方教極其重要的招攬對像;而刑天當日與他在首陽山奪草人之事想必也已被西方教知曉。若能因此而使兩位玄仙上階巔峰地強者成為西方教的助力,再加上命外之人地影響,那麼同時擁有兩位聖人地西方教當會實力大增。絕對有同闡截兩教任何一方叫板的實力。而西方教所付出的,僅是一個三教主的虛銜和幾樣所謂的神通而已,確實是打地好算盤。 張紫星搖頭道:「兩位聖人,請恕貧道直言。眼下之勢,截教過張而闡教過弛,貴教若是一早示之以弱,暗自調度倒不失為上策,只可惜二位聖人為那殺劫表象所惑,於明面多有謀劃。乃至痛失精英。氣運也折損不少……」 這番話自是聽得准提、接引十分鬱悶:其實西方教一早做地,正是暗中調度的打算。所以才有當初南海設局。引多方奪寶之事;而後暗使犬戎東侵,同時暗通姬發,做了兩手準備,無論是異族犬戎或是姬發得勝,西方教皆可穩操勝券。哪知闡教中人卻因尋仇而出現,與西方教火拚一場,不僅兩方折損,還致使身份暴露,而後截教三宵娘娘出馬,以黃河陣連拿西方教精英,就連准提道人親去,也被通天教主所敗。更讓西方教驚訝的是,通天教主居然洞悉了當日南海奪寶的真相,致使准提道人無言以對,結果不動明王等人俱遭殞身之禍。 接下來,西方教只能將希望寄托在當初六聖算定的「聖主」姬發身上,但此時闡教元始天尊早有算計,居然令姜子牙棄大商丞相之位而投西岐,並得重用。無奈之下,西方教只得與闡教結盟,從而被迫走上了明面。結果在金雞嶺之戰中,又損失了大威德明王與緊那羅,西方教的精英已亡大半,實力自是削弱不少,故而才一心想招攬人才,擴充實力。 如今這逍遙子乃命外之身,手上又有孔宣、刑天這樣的頂階玄仙強者,還有先天至寶混沌鐘,自是西方教欲要招攬的第一人選。 張紫星聽得接引又拋出三教主這個頭銜來勸他加入,暗暗冷笑,說道:「接引教主如此盛情,貧道本是無法拒絕。只是我早言暫無貴教無緣,又曾與准提聖人有天書賭約,實是無法從命。況且命中注定那三教主另有其人,教主又何必強人所難?」 准提道人聽他提起天書,也是暗暗歎息,那天書絕對是一樣了不得的至寶,可惜自己無緣,無論怎樣參悟,都無法悟出其中地玄妙。如今逍遙子提出此事,也不好接口。(張紫星在一旁比了個中指,朋友,你慢慢去吧……) 接引道人沉吟道:「不知道友所說地那命中注定的三教主究竟是何人?如今我教折了不少門人,確實是氣運有礙。依道友所觀,我教於殺劫之中當有何為?」 張紫星露出遲疑之色,答道:「我雖有感應未來之異能,卻也要靠福至心靈。方才感應一二。況且,冥冥之中自有天數。我今日已洩露天機太多,若是再如此毫無顧忌,只怕還有大禍臨頭。」 接引聽他口氣,居然是知道些什麼,暗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未來之事自己與准提也多曾算計,但始終無法窺得真切,倒看這逍遙子有何說法! 「道友請說,若真有何妨礙。可來我極樂之境避禍。」 避禍?索性說加入西方教算了!想得倒美!張紫星暗暗鄙視了接引一陣,說道:「這天機至關重要,牽扯各方,若是貿然洩露,將來我必是無法輕易消受。不如這樣,我立刻說出此天機奧妙。兩位聖人准我斗膽,稍後與接引教主做一賭賽。若是我勝,則請教主賜下我兩顆往生蓮子,以避將來之禍如何?」 兩顆往生蓮子!幾名西方教門人不由嚇了一跳。接引道人也沒想到逍遙子胃口如此大,居然提出了這樣地要求----莫不是吃上癮了? 若是張紫星直接提出用兩顆往生蓮子換那所謂的「天機」,接引道人絕對不會同意,但他提出地只是要一個以蓮子作為賭注的條件,接引道人倒是一陣遲疑。 准提道人笑道:「兩顆往生蓮子?道友當此物是尋常瓜果?須知這蓮子乃先天靈寶十二品蓮台靈氣所孕,億萬年來也就生出了六顆。當年曾用去三顆,前日救道友又用去一顆。僅餘兩顆而已,也不知再過億萬年,是否能孕育生成。道友如今想要將僅存的兩顆盡數拿去。豈非是斷了根?這如何使得?」 接引道人思量片刻,說道:「貧道倒可答應逍遙道友之求,只不過大凡賭賽,有輸有贏,道友若是獲勝,自可將兩顆往生蓮子拿去;若是落敗。道友須答允為我西方教三教主。」 張紫星略一思索,滿口答應,卻還不忘為接下來要說的話造勢:「我早已說過,三教主命中注定另有其人,我決不可僭越為之。但若是我輸了那賭賽,就此加入西方教,拜在兩位聖人門下如何?」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見他口風終於鬆動,對視而笑,答允了下來:無論如何。先聽完所謂地「天機」再說。屆時再看他要賭賽什麼,條件不合理。還可以拒絕。退一步說,就算真的要賭,以己方兩位聖人,還怕賭不過區區金仙?逍遙子能僥倖仗那天書贏了一次,卻不代表能再次幸運。要知道,那「天書」可是獨一無二的…… 兩人卻張紫星也是做的這樣打算----不管賭不賭,這番話是早就預謀要講的,如今有了這賭約,更使得「天機」的份量加重了不少。 「二位教主聖人,接下來我要說地話,可能駭人聽聞,若是兩位不信,自可當是戲言,不用放在心上。」張紫星神秘兮兮地又吊了一句胃口,才說道:「西方教有借東南大教,兼行其道之數。未來極為昌盛,有諸多神佛菩薩,各具大神通,受世人膜拜。但這些大神通的神佛菩薩卻是……如今的外教之人!」 一聽這外教之人,接引和准提不由目露奇光,只聽張紫星又道:「闡截兩教中,有數位門人,未來當為貴教地佛與菩薩。三教主當為闡教玄仙,靈鷲山元覺洞燃燈道人。貴教佛祖有橫三世佛與豎三世佛之分。燃燈道人可成燃燈古佛,為豎三世佛中過去之佛!」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這才是真正地大吃了一驚,橫三世佛與豎三世佛乃是兩人心中為未來西方教藍圖所設想地位階,除兩位聖人外,就算是最信任的弟子,也不曾透露半分,想不到居然經逍遙子之口說了出來! 燃燈道人與兩聖地秘密接觸也並無第四人知曉,而燃燈為過去佛的設想,更是僅存於西方二聖的構思之中,如今逍遙子居然盡數說出,只有一種可能----他真的知曉未來之數! 張紫星並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已經進入了一個美麗的誤會中,仍在抄襲後世大乘佛教中的理論。只不過,加以適當的「藝術性」修改而已。 三世佛按空間分為橫三世佛,按時間分為豎三世佛。 在張紫星所「構造」的佛祖體系中。橫三世佛分西、中、東三位,分別是西方極樂世界的接引道人,即阿彌陀佛,左右有「大勇」大勢至菩薩和「大悲」觀世音菩薩。中央娑婆世界則為準提道人,「客串」釋迦牟尼,左右為「大智」文殊菩薩和「大行」普賢菩薩。東方琉璃世界的藥師王佛,主管東方琉璃光世界,左右為日光普照菩薩和月光普照菩薩。 至於豎三世佛指過去佛燃燈古佛,現在釋迦牟尼佛未來佛彌勒佛。 在這些佛與菩薩之中,闡教中人佔了相當重要地部分,除三教主「過去佛」燃燈道人外,文殊、普賢、觀音三位菩薩分別是闡教的文殊廣法天尊、普賢真人和慈航真人,未來佛彌勒則為懼留孫。 張紫星之所以在這個時候,對接引、准提說出這可能的未來之數,為地正是今日前來的三個主要目的之一:分化西方教與闡教的關係。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三皇西來!神秘的賭注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 .cc) 原著中,對諸仙後來入釋門成佛成菩薩之事也略有提及。歷史上,這些仙佛來歷的爭議時來已久,張紫星倒懶得去考證,也不管在這個世界中,各仙會不會成為後來的諸佛菩薩,只是略作修改地照搬了過來。此時西方教正是人才稀少,實力薄弱之時,聽他這麼一說,果然引得接引和准提心動。 為了避免西方二聖起疑,在截教之中,張紫星也安排了一些人選。靈牙仙、虯首仙、金光仙、毗蘆仙、金箍仙暫被列入「犧牲名單」。 其中,本是坐騎命運的靈牙仙、虯首仙、金光仙被張紫星「友情提升」為菩薩,而毗蘆仙與金箍仙則為佛。張紫星本想把截教最大的反骨仔長耳定光仙也拉進來,安個劫難纏身的淨壇使者當當,但轉念一想,這樣也太對不起八戒哥了,當下特別指出:內有長耳定光仙一名,乃至大妨礙之人,須得化作飛灰,方可使西方教氣運暢通無阻。 至於孔宣、多寶道人、烏雲仙等人,在原著中雖也有類似命運,卻被張紫星特別保留了下來。原本列出的靈牙仙等人就是為了棄車保帥,取信接引與准提,而這些與自己關係密切或是戰鬥力強悍的,自是不能留給西方教。曾有一說多寶道人就是釋迦牟尼,張紫星鑒於此處,還特意將准提道人硬安在了釋迦的位置上;至於二弟孔宣所對應的那位孔雀大明王,更是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這番話只聽得三大明王、乾達婆與歡喜使者面面相覷:這位逍遙子簡直太能扯了,還煞費苦心安排了這麼多佛與菩薩之位!這種鬼話,兩位教主會信嗎? 讓四人驚訝的是,他們的教主准提道人與接引道人聽完之後,對視良久,居然露出深思之色,默不作聲。 准提道人當年在犬戎之戰時,曾秘密擒下懼留孫,卻見他資質非凡。又忌憚元始天尊,故意施恩縱之。卻暗中許以承諾:若是在闡教中有難,可隨時來西方教,必有厚待。 這件事,僅有當事人准提與懼留孫知曉,如今聽到張紫星將懼留孫列為三世佛中的未來佛,心思不由更加活動。接引道人一邊聽,一邊在仙識中與准提道人交換意見。臉色漸漸凝重。 張紫星又道:「雖說我僥倖窺得天數,但大道無常,如今殺劫之數,亦可左右將來,並非一成不變。貴教因先前強自為之,致使運道有礙,若不寰轉,未來之事唯恐有變。須審天時、人和二勢,施並行之略,方可為日後興盛奠定牢固基石。」 准提道人問道:「請教道友。何為並行之略?」 張紫星聽他問得十分客氣,心知已對自己這番話極其重視,也作出一臉正色。說道:「並行之略乃同時謀算人和與天時之勢。人和者,人之勢也,方才貧道所說的那些人,二位教主當盡快設法招攬,以應未來諸佛、菩薩之數。此乃最佳時機,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至於天時之勢,我這裡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接引道人開口道:「請道友不妨直言。」 張紫星說道:「我曾斗膽窺得未來大勢。只覺模糊無比。原本天道當是大商將盡。西周當興。享有國運八百載。然十餘年前。天道大勢驟變。大商氣數有盛極而衰之相。反而是西周之數橫生變故。故而當日貧道最終還是選擇了相助大商。如今姬發雖然強自興兵行逆。卻失運道民心。此天時未必在西週一方。若是二位教主認同貧道所見。有心改變……我當立刻前往朝歌偈見天子。稟明此事。必可使天子回心一改壓制西方教之策。並特許在中土各地修建寺廟。自由傳播教義。以興貴教之勢。但若是選定此項。當不可再生僥倖之心。或左右逢源。兩下結好……不知兩位聖人意下如何?」 張紫星對大商未來地想法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當恢復百家爭鳴之盛世。多一個釋教。並不是問題。當然。這也僅是一個初步地構想而已。還要看封神之戰地最終結果而去。若是西周獲勝。那這種構想也就失去意義了。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聽到「人和」之時。還是暗暗點頭。而聽得「天時」地提議時間。卻是大出意料之外。一時沉吟不語:轉而支持大商?在中土廣修寺廟。傳播教義? 這個條件確實極其誘人。就連接引與准提也無法忽視。但由於當年紫霄宮六聖齊算西周大興之勢。接引、准提也在其中。商滅周興是親自算出。又得眾聖肯定。故而深信不疑。如今逍遙子固然說得頭頭是道。包括之前諸佛菩薩之位與「人和」之策。讓二聖怦然心動。若是沒有六聖算西周之事。當可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但目前西周與大商已經成對立之勢。雖大商佔了上風。卻終是氣數已盡。更何況闡教在西周之事上搶得先機。西方教已落後了一步。自是不能再犯下「原則性」地大錯。 人界王權歸屬對於各教來說並無多大意義。趁這殺劫大勢爭奪氣運才是最重要地問題。截教很明顯是站在大商一方。就算萬一天數有變。西方教按照逍遙子所提議地那樣。與截教合力擊敗闡教。保大商無虞。以西方教之勢。將來如何能與截教這等「巨無霸」爭先? 眼下最好的辦法,還是順應「天數」,與闡教合力,想鬥倒截教這個最大敵人再說,與截教相比,闡教這個競爭對手要好對付得多,加上逍遙子方纔所說的人和之策,西方教很有可能成為最終的贏家。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都是一般的想法,在彼此交換意見後,接引開口道:「多謝道友相告如此重大的天機,只是最後一事,卻是大有斟酌。」 張紫星見接引道人如此態度,並沒有放棄,又遊說了許久,卻終是無法說動二聖,只得暗暗歎息。 接引道人說道:「道友的無論是在根性修為。或是在心知見識方面,都是萬中無一地大才。又身具窺探未來之奇能。今日若是錯過道友這般奇才,實是我教生平之憾。先前所說的入教之事,道友當真不再作思慮了?」 張紫星搖搖頭:「教主盛情,貧道只能深表歉意。今日且斗膽與教主一賭,若真是時不與我,我也無話可說,當拜入二位聖人門下;若是僥倖得勝。還望教主賜下那兩顆往生蓮子。」 接引道人饒有興趣地望了他一眼,說道:「不知道友想要如何賭賽?」 張紫星說道:「我略通逃遁之術,可否請教主指定一陣勢,若是我在大陣中能逃離,便算我勝;若是無法脫身,則是我敗,如何?」 准提道人與接引道人一聽是這樣的條件,不由沉吟:逍遙子的這個賭約確實很簡單,西方教也有幾個陣勢,如佛光壁壘、恆沙大陣等。但這逍遙子非同凡響,雖自言略通逃遁之術,想必另有奇能。此人身具金仙上階境界。手段高明,聽聞曾經歷過多次大戰,絕非普通仙人可比。若是五大明王還在,可施金剛忿怒大陣,必可困住逍遙子。但如今五大明王已折損二人,就連八部眾都僅剩二人。自是無法結陣。 若是接引和准提親自出手,量這逍遙子有何神通,也只能認輸。但逍遙子一開始就言明了是請接引「指定」一個陣勢,並非是要單挑某一個人。就算是單挑,以接引、准提的聖人身份,也拉不下臉在這種場合,親自對一個金仙動手,更何況他們是想要逍遙子真正地歸心「入伙」,自是想讓他心服口服。 接引道人暗忖:往生蓮子珍貴無比。絕非普通仙丹靈藥可比。最關鍵地是,若是能取勝。則可使逍遙子成為西方教一員,此戰許勝不許敗……考慮到逍遙子博學多才,極可能精通陣法玄妙,普通陣法必定是難以困之,不如就用那十二品蓮台? 雖說這樣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但這確是在逍遙子所說地條件限制之內,而且也可保證穩勝。十二品蓮台乃先天靈寶,堪稱天下最強的防禦之物,若是以十二品蓮華陣困住逍遙子,任憑他再如何精通陣法,但修為不過是一介金仙,在這等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必然無法脫身。 接引道人提出以那十二品蓮華陣為賭約地時候,就連准提道人也不免露出異色,更別說瞠目結舌的三明王等人了----若逍遙子是聖人,這不足為奇;就算是頂階玄仙,也勉強說得過去;但他不過是區區金仙而已,竟然勞動教主聖人使用十二品蓮台!這也太「看得起」逍遙子了吧! 張紫星聽到接引道人的提議時,不由一愣,露出苦笑。接引道人見他不語,也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道友放心,我不會用任何神通控制十二品蓮台,不論道友用何方法或是什麼法寶,只須脫出蓮台,便算我輸了。」 張紫星自是識得十二品蓮台陣地厲害,連忙搖頭:「聖人莫非是在說笑?我如此修為,如何能脫得十二品蓮台之力?」 就在此時,有童子進來稟報:「啟稟二位聖人老爺,有三人自稱火雲洞三友,在山下求見。」 接引與准提大覺意外:火雲洞三友?這三位聖皇與西方教素無交往,今日來極樂世界,究竟有什麼目地? 三皇雖非聖人,卻也有位階之身,接引不敢失禮,命三大明王下山,將三皇迎上山來。張紫星一聽三皇前來,暗暗歡喜:來得正是時候…… 三皇被三大明王引入大雄寶殿,行禮道:「參見兩位聖人。」 接引和准提起身還了半禮,伏羲見到張紫星,面露詫異之色,問道:「逍遙道友,如何在此處?」 張紫星施禮道:「見過三位聖皇陛下,貧道欲求那往生蓮子,正斗膽與接引聖人賭鬥。」 神農驚道:「道友當日曾攜兩位道侶來火雲洞請我相救,可惜那等元神重創,以我的醫術,也僅能治標,不能治本。想不到道友居然會來此求助。以接引聖人往生蓮子奇效,必可一舉奏功。只不過那往生蓮子乃先天靈寶十二品蓮台孕育而生,據聞億萬年才得六顆,實在太過珍貴,只怕……」 當日張紫星與孔宣去火雲洞之時,曾向神農請教醫治三霄的辦法,但神農對此也是束手無策。由於金蛟剪與混元金斗乃三霄的心神祭煉之物,元始天尊的三寶玉如意又威力極強。表面看兩件法寶受損不是很嚴重,實際上卻被那混沌之力地暗勁所重創,故而三霄的元神受到了幾乎是不可彌補的重傷。除非是往生蓮子這樣的先天靈物,否則,就算是通天教主出關,也無法令三女復原。今日張紫星借此故提出往生蓮實之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三霄。張紫星見神農故意如此發問,識趣地接口道:「正因為如此,我才以身入西方教為賭注,與接引聖人作一賭賽。如是落敗,則加入西方教;若是僥倖獲勝,可得聖人賜下那蓮子。」 准提與接引見張紫星與三皇似是熟識。微微驚訝,又從神農口中聽得他原來是為解救道侶而急需那往生蓮子,原本對逍遙子賭鬥動機的疑惑不由大減。 黃帝皺眉問道:「你這等修為,不過是金仙而已,如何有能耐與接引聖人賭鬥?」 張紫星答道:「我自知修為低微,但於陣法之學卻略有研究。故而大膽,欲領教西方教玄奇陣法,作為賭約。」 伏羲露出恍然之色:「原來是如此,道友陣法玄奧之學冠絕天下,縱然是我也自愧不如,怪不得!怪不得!」 西方教二聖聽得連最精通奇門八卦之術地伏羲在陣法方面都自承不是逍遙子的對手,大是驚訝,反而有些慶幸使用十二品蓮華陣地決定了。 伏羲沒有再問下去,對西方教二聖笑道:「二位聖人。這逍遙子乃八景宮聖人看重之人。也是我三人地故交,故而有所方才失禮。還請教主諒解。今日我等冒昧到訪,是為向二位借一件事物。」 接引道人之前就曾聽張紫星說過與人教聖人老子論道之事,又有准提道人地親身經歷,如今聽得三皇又說起他是「八景宮聖人看重之人」,自是深信不疑----這逍遙子交遊廣闊,連三皇這樣地位階聖皇都有交情,若真能入西方教,實是本教大興的關鍵人物。 想到這裡,接引道人對招攬張紫星入教地心思又堅定了許多,面上卻是微笑著問道:「不知三位想借何物?」 一旁的張紫星也豎起了耳朵,聽伏羲要借地究竟是什麼東西:這位聖皇什麼都好,就是喜歡賣關子,當日在火雲洞就拐彎抹角,一直不肯痛快地說明,好生吊人胃口。 伏羲並不拐彎抹角,逕直說道:「我三人欲借貴教那件先天奇物一用,此番雖是冒昧,還請兩位聖人應允。」 先天奇物?張紫星大奇:還有這種東西?怎麼沒聽說過? 接引道人一聽「先天奇物」四個字,當即眉頭大皺,說道:「非是我吝嗇,只是……三位聖皇亦知那物……唉……」 伏羲似是早料到接引會如此態度,說道:「我等亦知此求過於唐突,若是聖人肯相借,我當以河圖作為抵押,聖人意下如何?」 接引聽得河圖二字,眼中閃過訝色,卻依然搖頭,一旁准提並不做聲,想必是贊同接引的決定。 伏羲見接引態度如此堅決,歎道:「我已從媧皇宮討來那一物,不若就如這位逍遙子道友一般,有請聖人與我三人做一賭賽,勝者同可得兩物如何?」 接引與准提一聽伏羲居然從媧皇宮弄來了「那一物」,不由齊齊動容。 接引道人露出沉吟之色,問道:「三位陛下如此作為,究竟是何意圖?」 伏羲笑道:「此乃天機,不可輕言。不知教主對那賭約意下如何?」 准提道人開口道:「道兄,兩物原是一體,今若合一,也是天數,不由就應允了聖皇陛下吧。」 接引道人聽得准提道人如此說,心中對媧皇宮的那物也確有覬覦之心,當下點頭道:「既然是如此,就依三位陛下所願,不知陛下想如何賭鬥?」 張紫星聽得接引、准提對「那物」也很感興趣,心中大是疑惑:這兩邊都這麼神秘兮兮的,究竟那先天奇物是什麼東西? 第三百六十五章 恐怖!十二品蓮華陣的威力 伏羲正要開口,忽然黃帝拉了他一把,又看了看逍遙子,似是在仙識中說了什麼。伏羲沉吟一陣,又與神農交換了一下意見,終於做出了某個決定,對接引道人說道:「久聞西方教極樂之名,我三人於二位聖人也早有敬仰之心。二位聖人皆乃混元道果之大神通者,若是強自鬥法爭勝,不僅有失敬意,而且我三人也絕非敵手。我等與等與這位逍遙道友皆有淵源,今日又是適逢其會,不如將兩個賭約合一。若是逍遙子道友能以陣法之學獲勝,便是我三人勝了,煩請聖人須將那物與逍遙子所需的往生蓮實贈予;若是逍遙子落敗,則他入西方教,我等也將那物奉上何如?」 張紫星慌忙道:「三位陛下,這如何使得,接引聖人方才……」 伏羲一笑,打斷了他要說的話:「道友如何這般謙虛!你那奇門陣法之學猶在我之上,說來還是我等沾了道友的便宜,日後必有所報!」 黃帝、神農也頷首表示贊同,張紫星似是大急,正要說出那十二品蓮華陣之事,卻被准提道人搶先說道:「三位道友,此話當真?」 三皇齊齊說道:「自是當真。」 「既是如此,就依三位聖皇陛下之請,二賭合一。」 接引道人見伏羲對逍遙子的陣法之學過於自信,乃至作繭自縛,當下大喜,不放心地又補充了一句:「此賭既定,雙方皆不可反悔。」 接引與准提都非常確定一件事:就算逍遙子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具有擺脫十二品蓮華陣的力量。 張紫星一臉焦急之色,:「三位陛下,使不得……」 「道友休要過謙了,」伏羲不以為意,對接引說道:「賭約既立,我等自是絕不翻悔,。」 接引與准提自以為得計。心中暗喜,也作出了應允。 伏羲問道:「不知兩位聖人以何等玄妙之陣迎對?」 張紫星頓足道:「伏羲聖皇。為何方才不肯聽我說下去!接引聖人讓我破地。正是那十二品蓮華陣。」 三皇齊齊面露驚色。伏羲忙道:「兩位聖人。這如此做得數?十二品蓮台乃先天之物。防禦之能。堪稱天下第一。逍遙子只不過是一介金仙。怎能破解此陣?此莫非是戲言?」 接引搖頭道:「三位來此之前。我與逍遙子已議定。以十二品蓮華陣為約。方才是陛下主動提出要以逍遙子之賭為約。再與我賭鬥。還立下不可翻悔之語。如今又豈能出爾反爾?」 伏羲面色一變再變。剛才出主意地黃帝低下頭去。顯得極為懊惱。 神農開口道:「接引聖人。你以十二品蓮華陣應對逍遙子這等修為之人。傳揚出去。只怕於貴教聲名有礙。還是換一個陣法吧。」 接引道人畢竟有些理虧,面皮上過意不去。當下默不作聲。准提道人卻道:「斗陣之事乃逍遙子自行提出,我教算不得是違約,須知那往生蓮子珍貴無比,天下也僅餘這兩顆。若是輕易讓逍遙子破陣而去,我西方教豈非是臉面掃地?況且接引道兄已有言在先,無論逍遙子以何手段。只要能脫出,即為獲勝。神農陛下何來聲名有礙一說?」 接引道人開口道:「若是逍遙子賭輸加入我教,我當會將那兩顆往生蓮子作為入教之禮贈予。只不過,與三位陛下的賭約當須兌現。」 接引道人這一手十分漂亮,既掩蓋了以大欺小之名,又進一步籠絡逍遙子的心,讓三皇一時無話可說。 伏羲猶豫了半天,似是一咬牙,終於下定決心:「真乃天意!既是如此。便請逍遙子道友賭上這一把。接引聖人。你布下蓮華陣後,須得將神念完全撤出。不得掌控。若是再以神念掌控,逍遙子連億萬之一的勝機都沒有了。那我等此次賭約也再無意義,索性兩散了乾脆。」 「自是如此,」接引對張紫星微笑道,「逍遙道友,無論你最終是否入得我教,那蓮子都將送與你相救道侶,你大可放 「多謝聖人!」張紫星露出感激之色,又遲疑地問了一句:「真的無論用什麼手段都可以?」 接引道人說道:「道友休要擔心,我已有言在先,縱使你有神通將這十二蓮台盡數毀滅,也不礙事,屆時我當將蓮子與三位陛下所需的那物相贈,絕不食言。」 准提道人也笑道:「道友儘管施為,無須顧忌,若真有何妨礙,也是天數使然,不必在意。」 二聖當然是故意這樣說,也進一步堵死了三皇的退路,須知十二品蓮台乃先天靈物,縱使沒有接引道人地神念掌控,也是天下至強的防禦至寶。連截教聖人通天教主地誅仙四劍也無法攻破,更何況逍遙子? 張紫星點了點頭,眾人一同來到大雄寶殿外。接引道人手中現在一尊小小的蓮台來,共有十二瓣,通體潔白,隱露晶瑩之意,卻感覺不到想像中的強大力量波動,很難想像這便是那能匹敵誅仙四劍的十二品蓮台。 接引道人將那小小蓮台朝空中一扔,虛空中現出一團柔和的白光來,白光中展開十二片蓮花瓣,一時異香撲鼻,仙霧繚繞。 「道友請入這蓮花之中,就以七日為限,若道友七日之內不能脫出,就算落敗,我當撤去蓮華陣。」 黃帝皺眉道:「七日未免過短,至少也得三月為期。」 接引知道三皇此刻心中十分後悔,想盡量為逍遙子多爭取些時間,當即答應了下來,在他看來,莫說是三月,就是三年、三十年,逍遙子也別想從陣中離開。 張紫星看了看頭頂的蓮花白光,朝二聖與三皇施了一禮,深吸一口氣,飛身而上。轉眼消失在白光之中。 接引道人說道:「逍遙道友縱有神通,短時間內只怕也是難以得脫。三位陛下遠道而來,不如入大殿一敘,也好讓貧道一盡地主之誼。」 三皇點頭道:「如此便絮叨二位聖人了。」 眾人齊回大雄寶殿不表。 此刻張紫星已經進入那十二品蓮華陣之中,當日趙公明在遇見接引道人時,曾被十二品蓮台的兩片柔軟地花瓣所包裹,以趙公明的修為居然毫無抵擋之力,由此可見此寶的威力。後來蓮華陣還有漫天花瓣、蓮華燈、爆裂等攻擊模式。通天教主以誅仙四劍護體,方才抵禦住。 出乎張紫星意料之外,蓮華陣之中並沒有想像中的萬千花瓣飛舞的攻勢,四周儘是如畫的風景,陽光明媚,氣候宜人,萬物茂盛,好比初夏一般。 更奇怪的是,陣內連半分壓力都感覺不到,如同普通景觀一般。倒讓一早便放出九鼎防禦地張紫星白白緊張一場。 張紫星試探出沒有什麼危險後,小心地收起了九鼎,走了一陣。果然是安然無事,稍稍放下心來。陣內的這些景物與外界一般無二,山、水、植物、動物一應俱全,只是沒有見到人,也不知是否幻覺所致。 這就是十二品蓮華陣?飛出去,應該就能擺脫這陣法了吧。未免也太容易了吧。 張紫星心中疑惑,駕起遁光,朝前飛去,哪知飛了許久,卻不見盡頭,彷彿無窮無盡一般。張紫星想了想,不再朝前飛,而是朝上飛去,不料越往上飛。阻力越大。他運出仙力抵抗這股強大地阻力,但依然是無法承受。到後來那空氣甚至如鐵石一般,身體連分毫都挪動不了。 無奈之下,張紫星只得降下地來。然而,他方才運出法力強行突破天空時,似是牽動了什麼,四周地景物陡然傳來恐怖的壓力,剛才還溫和的世界陡然變得無比狂暴起來。一切地事物,包括一根草、一隻蟲蚋、一塊石頭,都成了可怕的攻擊武器。這些攻擊的威力相當恐怖,真武靈訣所化出地甲冑,竟抵擋不住,迅速龜裂開來。 張紫星不假思索,立刻放出了九鼎,九個大鼎分立在他的四周,那攻擊頓時被擋在了外面。張紫星本想借九鼎抵禦住攻擊,然後藉機逃離險境,哪知道那些攻擊不僅迅猛,而且似是永不停歇,一波又一波的可怕壓力不住衝擊著九鼎,張紫星朝外看去,只見鋪天蓋地儘是灰濛濛一片,甚是驚人,根本沒有逃走地機會。將近一時辰過去了,攻勢竟然沒有任何減弱或是停下來的跡象,反而愈發狂暴。 先天靈寶的力量,果然厲害,這還是無人掌控的自然狀態! 由於乾坤鼎目前還僅是九鼎的分解狀態,不僅攻擊力低下,而且防禦方面也不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面對的同為先天法寶地十二品蓮台,雖然不落下風。但時間一長,鼎中的張紫星感覺到心神地消耗越來越大,壓力也隨之增強,漸有力不從心之感。 張紫星不敢強持,雙手一展,現出數個符號來,左手是十個,右手是九個,兩邊地符號形狀個數有同有異,似是共出一源,正是河圖與洛。 張紫星今日一番言語策動,最終誘使接引道人賭鬥陣法,最大的仗恃正是這河圖洛。這也是當時在火雲洞中,三皇所商量出來地計謀。三皇的目的正是西方教中的那一件「先天奇物」,至於張紫星地兩顆往生蓮子,只不過是個添頭而已。 若是作為單獨的個體,河圖與洛俱是攻防一體的頂級法寶,河圖在防禦方面另有獨特之處,而洛的攻擊則更為玄妙。 當日伏羲將河圖給了張紫星,又讓他從多寶道人那裡借來了洛。兩者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微妙聯繫,若是合二為一,除能產生一個蘊九宮八卦至理的奇特大陣外,還可生成一種「遁」的玄奧力量。這種「遁」的力量能利用河圖洛的玄機妙理,形成一種類似法則地異力,能穿越某種特定條件下地空間,將自身轉移,也就是一種逃「遁」的能力。 理論上來說,無論面對任何法寶或法術,都能依靠這種「遁」之力迅速脫出。與大鵬鳥地空間跳躍天賦異能相比,這種遁地力量更加玄妙。而且不受條件限制,就算是當日的帶有天位之力地天干大陣,也能自如脫出。 當年帝俊就曾向同是妖族出身的伏羲借取河圖,合洛之力,成功從十魔神聯手的噬滅大陣中脫出。後來五仙山妖魔決戰前,帝俊曾再次向伏羲借河圖,但伏羲已算得天數。知道妖族之勢已盛極而衰,人族將興,不可挽回,一早便藉故離開。帝俊尋不見伏羲,只得悻悻而回。最終妖魔大戰,兩敗俱傷。若是有河圖在,發動那九宮八卦乾坤陣,加上奇妙的遁之力,只怕這大戰又是另一種結果了。 正是因為有這種「遁」的力量,三皇才精心地策劃了這麼一場陣法的賭鬥,又看算時機前來「加注」。先前那些做作只不過是為了將西方教二聖一步步引入算計而已。結果接引與准提果然自以為得計,答應了這個賭約。 張紫星默運法門,雙掌漸漸合攏。將河圖與洛之力合為一體----他原本就吸取了河圖與洛的小部分力量,運用起兩件不屬於自己地法寶來,並不覺艱澀。只不過,以他目前的力量,要發動並控制那九宮八卦陣只怕是力有未逮,但要施展「遁」之力。卻是不難。 那雙掌合攏時,河圖洛的圖紋也漸漸重疊,重合處忽然發出青色的毫光,包裹住張紫星的全身,他的身體也開始變得稀薄透明起來,光芒過後,張紫星與九鼎驟然消失不見,只剩下天地間瘋狂肆虐的力量依然故我。 張紫星在被那青光包圍時,感覺十分奇妙。彷彿整個人的物質結構都發生了變化。直至達到力量結束後,方才漸漸還原成原本的「人體」。 這是一個陌生的安全地方。周圍一片寧靜,並沒有那股狂暴地力量。脫離了險地的張紫星暗鬆了一口氣,幸虧這河圖洛有效,應該已經從蓮華陣中逃出了吧! 然而眼前的景物卻讓他暗暗心驚,只見天高雲淡,落葉紛飛,不時有涼風拂面,四處一片金黃,碩果纍纍,好一幅金秋勝景。問題是,此刻當是初春時節,怎生如此景象? 張紫星警惕心大生,小心控制著力量又飛翔了老遠,果然發現有些不對勁了,果然如先前地景觀中一般,沒看到任何人或住房的蹤影。 他嘗試著朝高空飛去,那種艱難的感覺再次傳來,張紫星猛然發力,運出赤血遁術,企圖趁那力量未凝聚之前,以超高速突破出去。只見血光如電一般,朝天空閃去,然而到後面速度越來越慢,最後居然如同遇到了強力彈簧一般,被狠狠地反彈了回去,跌落在地。這一來,驟變再生,天地間彷彿就一層層超級彈力橡膠,落在地面上的張紫星又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向天去,接著又身不由己地彈下來。如此反覆,一次比一次猛烈,張紫星如同彈珠球一般,被四面八方的力量不停地撞擊反彈,直撞得頭暈眼花,仙力亂竄。而且要命地是,根本停不下來。就算強行以仙力剎住身形,在空氣中也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進行繼續反彈。 張紫星只覺胸中悶得厲害,幾乎想吐出一口血來了,勉強運出仙訣,將河圖與洛的力量重合,再次發動了遁之力,總算是成功從這個恐怖的「彈珠檯」逃遁了出來。 這一次,出現在眼前的景物是嚴冬時分的模樣,寒風凜冽,滿山遍野皆是白茫茫一片,張紫星的心陡然沉了下去:這必然還在十二品蓮台陣中! 想不到,連河圖與洛合一的「遁」之力,都無法從這先天靈寶所化的大陣中遁出!張紫星不敢再如先前一般妄動力量引發這大陣地威勢了,初夏地景觀是永不停歇的瘋狂攻擊、深秋地景觀是恐怖的彈力「彈珠檯」,天知道這嚴冬之中掩藏著何種模式的危險? 張紫星不死心地連續施展「遁」的力量,每一次都能換一個景觀,有春、夏、秋、冬不等,每個季節又分初、中、晚,共十二個,在這十二個景觀中反覆循環,就是無法脫離。回到先前的重複場景後,上次引發的攻勢已平息下來,但若是受到超過一定程度的力量牽引,又回再次發動。 張紫星嘗試多次無效後,心中一陣頹然,就地盤坐了下來,似是束手無策。 與此同時,大雄寶殿中,暗中觀察蓮華陣的接引道人目光大定,面上的微笑更濃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蚊子!十二品蓮台的「天敵」 接引道人從仙識中對準提道人說道:「想不到那逍遙子居然身具穿越乾坤的大神通!若換了普通陣勢,早已被他破陣而出,幸而十二品蓮台絕非尋常陣勢可比,想必他已是技窮於此,此戰當可穩操勝券。」 准提道人聞言,也是暗呼僥倖,幸虧用了這十二品蓮華大陣!否則以逍遙子的穿越乾坤之能,就算是以五大明王聯手的金剛忿怒大陣也決計困他不住,更別說什麼佛光壁壘之類的陣法了。 張紫星此刻正是大為頭痛之時,這陣法的玄妙和威力還遠在估計之上,竟無法如預計中的那樣脫身而出。其實,並不是河圖洛書的「遁」之力不夠玄妙,正如准提道人所慶幸的那樣,若非這十二品蓮台,而是換了任何一種陣法,也絕對困不住他。 十二品蓮台乃先天所生的靈物,玄奧無比,又分上中下三品,稱為金剛台、紫金台、金蓮華、蓮華台不等,每一品相當於一個天地,十二品就是十二個天地,分別是、茲、紐、移、茂、震、起、仵、味、身、老、滅、核十二境。 這十二境與十二地支之數相合,以四大節氣象徵著萬物的衍生、繁茂、衰老等過程的循環,十二境生生不息,蘊含天地間生滅循環的至理。張紫星方才不斷運用遁之力,雖然能脫得一境,卻無法脫得整個循環,故而只是在十二境中反覆竄行。 大雄寶殿中,靜坐等候的三皇見張紫星這麼久還未曾脫出蓮華陣,心知必定是出了什麼變故,相互對視,目中露出深深的憂色----莫非這十二品蓮華陣的威力,遠遠超過了預計? 蓮華陣中,焦躁的張紫星已經漸漸冷靜了下來。河圖洛書之力的失效,雖然出乎意料之外。但也並不可就此放棄,因為他手中並不止這一張底牌。萬物有生有克,河圖洛書之所以失效。可能是因為正好碰上了能克制「遁」之力的十二品蓮台。 想到「生剋」二字,張紫星腦中忽然想起了一段原著的情節來。 萬仙陣中,截教四大弟子之一龜靈聖母,追殺闡教十二金仙之懼留孫,為西方教主接引道人所擒,命白蓮童子拿往極樂世界,以皈依西方教。但白蓮童子打開包袱收龜靈聖母時。不小心放出了一件甚是厲害地「好東西」,將龜靈聖母吸成空殼,又往西天吃了十二品蓮台中的三品,讓破萬仙陣回去後的接引道人追悔莫及。 這「好東西」正是蚊子,而這蚊子不是別人,正是張紫星在南海所遇地蚊道人。蚊道人曾自言乃上古魔神與妖族所生,是個「混血兒」,與三霄、趙公明的身世相。只不過,這位蚊道人陰狠毒辣,在南海企圖吞噬張紫星。結果被他「黑吃黑」反吞了下去,並在機緣巧合之下擁有蚊道人的天賦神通:散體與吸噬! 蚊道人應該算是十二品蓮台的剋星,如今張紫星恰好擁有蚊道人的神通異能。這樣看來,要破去十二品蓮台大陣,並非沒有希望。 但究竟如何如原著中一般。將十二品蓮台「吞吃」?張紫星看了看茫茫地天地。心中有些犯難。原本他多用那散體神通躲避攻擊。至於那化身無數蚊蚋吸噬地異能。卻因本身體質與蚊道人地迥異。且修為不夠而無法使用。最多也就幻化出數個光點唬人而已。直至他境界臻至金仙上階後。方能將這兩種神通合為一體。同時使用。上回在火雲洞。被軒轅黃帝試探時。就曾以此神通將那劍氣之力吸噬。 張紫星自知這等技能還不甚精熟。若要以此對付十二品蓮台這樣地寶物。雖有克制之力。但只怕是效果甚微。反正三皇與二聖地賭約是三個月地時間。不如好生利用一番。專心領悟那種散體億萬。吞噬天地地神通。 暗中觀察地接引道人見逍遙子不再亂竄。而是就地盤坐。似是恢復施展那「穿越乾坤」神通地元氣。又似在苦思對策。這一坐就是數日。接引道人自恃十二品蓮台地威力。還當他已無計可施。只能坐以待負。漸漸放下心來。同時也怕三皇察覺自己窺探地意圖。有失顏面。當即將那一縷神念收了回去。 一晃眼。一個月地時間過去了。蓮華陣中依然是毫無動靜。三皇已確定張紫星在陣中出了變故。不由憂心忡忡。 這幾日正逢西方教每百年一度地「缽蘭會」。各門人齊聚八德池與菩提林。分別聽教主接引與准提講經論道。可謂一時盛況。 出於禮數。三皇也受邀前往觀禮。見那西方教地門人倒也不在少數。卻是良莠不齊。大多資質平庸。甚至還有不少是中土外道之人。估計是被各種手段邀入教中。 西方教如今的狀況可謂「規模」具備,「質量」欠缺。怪不得准提與接引四處去撬牆角,不惜威逼利誘,只為尋找資質根性深地人入教。縱觀西方教現有的實力,與之闡教比都相去甚遠,更別說是截教了。 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前段時間西方教精英損失慘重,若是五大明王與八部眾都在,也不至是如此狀態了,可以說這次的「缽蘭會」,是有史以來最落魄的一屆了。 面對著這種狀況,接引與准提心中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逍遙子所說的日後西方教的盛況,而燃燈道人、懼留孫、慈航真人、毗蘆仙等名字也一一浮現在腦海中,伴隨著逍遙子煽動性極強地聲音: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接引道人正在八德池旁講經,忽然心神一陣奇異的悸動,竟然打了個冷顫。聖人乃不滅之身,如此奇異症狀,自是讓門人們心中驚訝。 菩提林中,准提道人忽然閉口不講,將難以置信的目光投向了空中的十二品蓮台的白光之處。 三皇與發覺了異狀,齊齊起身,面露驚喜之色。 只見天空那團柔和的白光忽然閃爍出奇異的光芒。而那升出的十二朵巨大地蓮花瓣居然齊齊黯淡下來。接引道人面色大變,正要騰空而起,三皇卻擋在身前。伏羲道:「接引聖人。我等有言在先,此時逍遙子正在蓮華陣中施展神通,聖人絕不可食言。」 就在這說話地當頭,花瓣地光澤已經變得更加黯淡,連形狀都開始稀薄起來。 接引道人大驚,顧不得什麼承諾,伸手一指。空中那蓮花迅速變小,落在手中。三皇各有慍色,說道:「接引教主,你乃聖人之尊,與我三友亦立有賭約,言明不可翻悔,為何如此言而無信?」 接引道人充耳不聞,只是凝神將那小蓮台在手掌中旋轉,發出淡淡地光華。 此時,一個帶著疲倦地聲音傳了過來:「接引聖人。此番賭約,當是你輸了。」 三大明王與乾達婆知道雙方的賭約,如今見到這聲音的主人。紛紛面露震撼之色,彷彿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物一般。 三皇聞聲大喜,就見場中忽然多出一個人來,正是張紫星。 准提道人趕來,見到張紫星安然脫出,不由一震。目光落在接引道人手中的小蓮台上時,更是大驚。 接引道人手中的小蓮台已停止了旋轉,然而那蓮台與先前相比已是大為迥異,十二片花瓣居然少了一半,相間地六片全消失不見,彷彿因「減肥」而「瘦」了一圈。 接引道人雙目中射出神光,緊緊地攝定張紫星,沉聲道:「逍遙道友,你究竟施展了何種神通。竟然吞了我六品蓮台!」 西方教眾門人無不面露震驚:十二品蓮台是什麼?先天靈寶!居然被這道人吞了六品下去!這道人究竟是何來歷。竟有這樣可怕的神通! 三皇也愣了----這天子縱有大機緣,充其量也不過是金仙層次。不料竟能有這樣的手段,將先天靈寶都…… 伏羲看出張紫星的狀況有些不對,搶先說道:「二位聖人,不管逍遙子使用何種神通,但這場賭鬥,確是你西方教輸了,還請教主履行約定,將那一物與往生蓮子贈予。 准提道人見眾門人都看的目瞪口呆,暗暗皺眉,當即命三明王領眾人散去,不得傳揚此事。 接引道人聽得伏羲之語,面露沉色,終於點了點頭,拿出一物來,交予伏羲。張紫星留神看時,見那物是一截奇怪的東西,似分幾節,四周還有符印。伏羲接過收好,說了幾句客氣話。 張紫星見接引拿出此物後,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了,當即說道:「還請教主賜下那往生蓮子。」 接引道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道友莫非不知?你施展那特異神通,將六品蓮台共往生蓮子一併吞下,如何還問我索要蓮子?」 張紫星一怔,這可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在這段時間裡,他不斷地嘗試在實踐中嘗試和熟練化身蚊蚋的吞噬神通,企圖尋找一個突破口,利用河圖洛書逃出十二品蓮華陣。蚊道人的神通果然對十二品蓮台有克制之功,但蓮花陣生生不息,若是單攻一境,會不斷循環再生,除非同時攻破十二境,將那平衡徹底打破,方能逃出。 要想將神通同時遍佈十二境並發動,需要極其強大的力量,以張紫星目前地修為,就算接引道人沒有施神念掌控十二品蓮台,也不可能辦到。 真不知道,原著中的蚊道人是怎麼吞吃那三品蓮台的,說到底,他畢竟不是原版地蚊道人,這個世界也並非完全與原著一樣。 張紫星有心將那混沌之形的力量爆裂,產生強大無比的力量突破出去,但人家就是安安靜靜地躺在仙識中,外面掛塊「請勿打擾」的牌子,根本懶得搭理他。面對著這樣「牛X」的罷工者,身為老闆兼房東的張紫星自是無可奈何。 也不知是否福至心靈,他忽然生起一股奇異地感覺來,就好像當日在天界困仙塔混沌之形爆裂時,以清心訣進入的那種神奇境界的一般。平時他曾多次嘗試進入狀態修煉,卻始終不得其法,只能隱約保留著一點感覺。如今在這個危急的時候,那種感覺愈發強烈,居然自動生了出來。 在這種感覺的催動下,張紫星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在河圖與洛書力量的幫助下,循環十二境,將蚊蚋化身遍佈,開始同時發動。張紫星的本意是削弱和打破十二境的平衡再脫出而去,哪知在進入那種奇妙地境界後,居然無法停止,不由自主地以一種恐怖地速度蠶食起十二境的力量來。 張紫星暗暗叫苦----能吞噬本是好事,但吞下來無法消化就是大事了,再這樣下去,還沒等吞完,自己就會先了賬了。他想要竭力停止,卻是無能為力,眼見體內地力量愈發膨脹,不由暗暗叫苦。 十二品蓮台的力量是何等恐怖,莫說是張紫星,就算是孔宣像他如此盡數「吞」下,也唯有爆體一途。然而清心訣再次發揮出了不可思議的力量,竟然將那蓮台之力盡數壓縮了起來,有些類似當日混沌九形被饕餮吞入一般,但功效卻要強勝千百倍。 即便是如此,張紫星還是感覺到仙識漸漸容納不下,整個星雲快要撐爆一般。畢竟,他的修為僅是金仙上階,無法與聖人層次相比。 此時接引道人感覺到了十二品蓮台的異狀,趕緊施神通收回了蓮台,那股奇妙的境界因此而被打斷。張紫星也得到了喘息的機會,趕緊施展河圖洛書,遁出已殘破不堪的蓮華陣。 張紫星自己也想不到,這一次居然吞下了六品蓮台,而且連往生蓮子都「吞」了下去!此時他體內蘊含著極度壓縮的六品蓮台之力,強大到了難以形容的地步,但就如一顆定時炸彈一般,一旦壓制不住,就會有爆裂身亡的危險。 接引道人表面上神色不動,但心中的驚駭和怒意卻是無以復加,饒是那混元心境,也不免生出一股殺意來。 第三百六十七章 蓮台之爆!最後的替身木人 不僅是接引道人,就連准提道人都不免自驚怒:十二品蓮台乃至強的先天靈寶,擁有天下間最強的防禦之能,就算是誅仙四劍那樣的「凶器」都無法破壞。如今逍遙子不知用了什麼神通,竟能將蓮台硬生生吞吃了六品!這一來,教主接引道人的實力也有所折損,今後與諸聖敵對時,也會吃虧不小。 接引道人仔細檢查了蓮台的情形,目中的寒光愈甚:那被吞噬的靈寶之力倒還罷了,可以通過時間的積累漸漸頤養復原,然而那生生循環的十二境卻僅餘六境,等若是被改變了根本,再也無法再生還原了,威力自然大大減弱。他所倚仗的最**寶,居然就這樣壞在了一個區區金仙的手中!日後若是再碰上通天教主,對面那誅仙四劍,只怕是無法抵禦了。 接引道人一念及此,對先前的賭鬥不由追悔莫及,本來是穩操勝券,卻做夢都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 張紫星聽得往生蓮子也被自己吞下,心中不免鬱悶。三皇知道張紫星吞下六品蓮台之事非同小可,看那狀貌也有異常,急需覓一安全之處探查,不宜在西方教久留。 伏羲開口道:「月前兩位聖人曾言,縱使逍遙子有神通毀去蓮台,也是天數使然,無可奈何。如今看來,這十二品蓮台果然是當有此劫。二位教主,今日我等僥倖獲勝,多蒙聖人賜下寶物,貴教誠信,當真令人歎服。今日就此別過,來日若有機緣,定當再來貴教拜會。」 接引道人知道伏羲雖然說得客氣,卻是故意用言語擠兌自己,以免因惱怒而翻悔。甚至是對逍遙子不利。三皇修為倒還罷了,但各身具位階之力,縱是聖人。也無法忽略。況且三皇之首伏羲的妹妹女媧還是六大聖人之一,因此接引道人對三皇也著實有幾分顧忌。 接引道人收起眼中寒光,緩緩點頭道:「此番賭鬥雙方皆有言在先,自是願賭服輸,只是那一件先天異寶另有殊用,還望三位陛下謹慎為之。」 說著,接引又將目光落在了張紫星的身上。說道:「逍遙道友,你果然好手段!那蓮子與蓮台被你一併吞下,你體內當有往生之力,若是施以雙修之術,必可救你那兩位道侶,也算是不虛此行。但你修為有限,此番施異術強行吞下六品蓮台之力,若是沒有無上神通化解,只怕還有性命之險。如你願留下入我教中,當封往生之佛位。與釋迦如來佛、阿彌陀佛並列,那體內厄難我也施術替你化解;若是你不願,可任由離去。我自當信守約定,絕不留難。」 阿彌陀佛與釋迦正是張紫星先前所指的接引與准提未來的佛名,接引之意不言而喻,可惜張紫星根本不把那「往生佛」當回事,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那個蓮子的相關事項上。 他聽聞雙修可以發揮往生蓮子之力,不由皺眉:碧霄倒還罷了。遲早是他的人,雲霄與瓊霄怎麼辦? 至於接引道人後面所提到的凶險,張紫星暗忖有神農在,應該有辦法解決,哪裡會答應接引道人地條件,當下施禮道:「聖人好意,貧道心領了,命數自有天定,何須強求?今日賭約我既僥倖得勝。自不能再入貴教。只是我誤吞聖人靈寶。闖下大禍,心中極是歉疚。還請見諒。」 接引道人見他把話挑得如此之名。也不好怪罪。況且自己一早便有言在先。不便反口。只得故作大度地點了點頭:「蓮台之事此皆乃天數。道友不必介懷。既然道友今日與我教無緣。我也不能勉強。還望好自為之。」 張紫星感覺到體內不適之意愈甚。不敢多留。趕緊與三皇一同告辭而去。零點看書 四人離去後。准提道人皺眉道:「道兄。三皇倒還罷了。如何肯如此放那逍遙子離去?」 接引道人說道:「依我看來。火雲洞三皇與逍遙子同來極樂之鄉只怕並非偶然。當是早有算計。預謀而來。你我畢竟是聖人。也不好出爾反爾。在人前失了顏面。只是那逍遙子地神通還是大大出乎我意料之中。居然能吞下六品蓮台。如今這靈寶僅剩六品。就算重新以玄理祭煉。也不復舊觀。實在天意!」 准提道人頷首道:「逍遙子乃大商國師。似與截教來往特別甚密。想是與截教通天教主亦有關聯。當日在東海之時。就曾捨天而救截教三人。而那通天教主隨後又力拒元始天尊。暗助孔宣攜混沌鍾而去。可見關係非同一般。近日逍遙子在金雞嶺時。又與截教共敵闡教與我教中人。聽聞他還曾捨身相救截教門人趙公明兄妹。並引動了八景宮老子與元始天尊相持。他今日所言須救地道侶。極有可能就是三仙島地截教門人三霄。這三女正是被元始天尊以三寶玉如意所傷。以逍遙子如今展示奇異神通看來。那瑤池金母之咒。只怕未必能傷他。只是將先前道兄所賜地蓮子救了其中一女。故而又來求兩顆蓮子。」 接引道人聽准提道人這麼一推測。大覺有理。問了一句:「此人先前所說我教昌盛之事。當何解?」 准提道人沉吟道:「那等諸佛菩薩,乃是你我心中所想,並無第三人知曉,況且逍遙子所說諸法之位,比我二人所想更為齊備,深合我教之道,當非他杜撰。其所言天時之勢雖可不計,但人和之說卻是大有道理,可相機行事。只是遙子命格特異,身懷各種不可思議的神通,並能預見未來之事,卻不能為我教所用。原本天數乃周興商滅,但他乃命外之人,只怕還會橫生諸多險阻。若是讓其相助截教,將來對我教當是大有妨礙,不如趁今日的機會……」 接引道人思索良久,終於點了點頭,說道:「方纔他似是以一種特異的神通將六品蓮台之力壓制在體內,若是我手中六品蓮台略作施展。必可漸漸使其壓抑的蓮台之力爆發,以他金仙上階修為,必死無疑。就算是神農有回天之力,也無法相救,外表看不出端倪。就算失敗,通天教主與老子想要追究,也可用蓮台之事相應,只是……可惜了這等奇才!」 准提道人想到那天,暗歎了一聲。說道:「今日雖是賭約,但蓮台畢竟是先天靈寶,已成因果,道兄可施術為之。若是逍遙子僥倖不死,此事就此了結,往後也不再追究如何?」 若是張紫星在此,定會大罵兩人虛偽,以因果為借口,行失信之事。 接引道人頷首贊同,拿出那僅餘六瓣地蓮台。在掌心的上空緩緩旋轉,目中現出炯炯神光。 張紫星跟著三皇離開極樂之地,將河圖交還給伏羲。又謝過三皇。三皇對他的表現讚不絕口,四人一路疾飛,行至一處時,張紫星感覺體內原本就異動的仙力愈發壓制不下,開始漸漸膨脹起來,當下忍受不住。將遁光降下地來。 三皇發現了他地異狀,趕緊停下。張紫星已經忍耐不住,就地盤坐,運功壓抑。神農一眼看出張紫星的症狀非同小可,趕緊在他身後盤膝而坐,運出仙力探查,這一探查不打緊,面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此時張紫星的胸口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地起伏,顯然是甚為艱苦。 神農手掌飛快張開。已經出現數根針來。這針細而柔韌,外表晶瑩。也不知道是何種材質。神農一指張紫星,那些針冒著淡淡的紫芒,自動飛入他身體的相應部位,以張紫星仙體地力量,居然無法抵禦,任由那針輕易破體而入。只是那紫針扎的部位十分奇特,並非後世針灸所施的**道,卻沒有鮮血流出。 這紫針入體後,張紫星身體地起伏漸漸平復了下來,但神農地神色卻越來越嚴峻,因為這些僅是表象而已,張紫星體內的力量非但沒有平復,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似是要作更猛烈的爆發。 神農伸出雙掌,十指以一種奇特的韻律動了起來,那些紫針受著十指的作用,開始有規律地發出震盪之力,想要趁力量未膨脹之前,找一個宣洩口加以疏通。 但那股力量實在太過巨大,紫針才震顫了一陣,非但沒有達到目地,反而被彈了出來。神農雙手如電,捉住那彈飛的紫針,道聲「疾」,化作道道紫光,完全鑽入張紫星體內。張紫星頓如牽線木偶一般,雙手在神農的「遙控」下做出各種配合紫光的動作。周圍的地面受張紫星身上所散發地力量影響,紛紛出現了大片的龜裂。 神農操控了一陣,感覺控制不住,額間冷汗漸漸滲出,叫道:「伏羲皇兄、軒轅皇弟,他此刻體內的仙力膨脹得厲害,我無法疏導,請速速以仙力助他壓制!」 伏羲和皇帝連忙坐下,呈現品字形,將張紫星圍在當中,各施展仙訣。伏羲是青光,黃帝是金光,神農是紫光,三色光芒將他籠罩在內,壓制那爆棚地力量。 在那強烈地衝擊力下,張紫星只覺神智漸漸模糊起來,五感都失去了效用,整個仙識中就只剩下那股不斷膨脹地恐怖感覺。 當年他曾以饕餮之力吞下那混沌九形,不過九形之力實際上是經過了老子封印而大大壓抑的力量,不受到特別地壓力不會自動解除發作,所以當時能將九形收入體內。 饒是如此,那九形爆發時的力量還是相當恐怖,好在是循序漸進地「爆」,若是九形同時爆發,那麼張紫星也唯有「人體****」這一個下場。 十二品蓮台乃先天靈寶,雖稍遜乾坤鼎那等先天至寶,但張紫星這次是直接吞下了六品蓮台,又被接引道人暗中施術引發,力量自是恐怖無比,遠非單個乾坤九形所能相比。張紫星目前是金仙上階地修為,縱使魔體強悍,也無法容納下先天靈寶爆發的力量,所以難以支持。 蓮台的力量愈發膨脹,三皇所施展的三色光芒不由顫抖起來,三皇漸感吃力。在那力量的作用下,四人所在的地面已塌陷出一個直徑巨大的圓形來。 伏羲驚道:「想不到那蓮台之力竟如此強大。我等合力居然壓制不下。依如此情形,非聖人之力不能化解。聞聽通天教主尚在閉關,唯今之計。只有速速趕往三十三天外媧皇宮,請我那妹子出手相助,方才救他一命。」 黃帝面露憂色:「此處距三十三天外十分遙遠,如何能帶他到達媧皇宮?」 神農說道:「以伏羲皇兄河圖地玄妙之功,我三人可一邊施力護持一邊趕路,到達那三十三天外倒也不難,我只是憂心他是否能安然撐到媧皇宮。」 「事不宜遲。此乃唯一生路,若是耽擱,他必死無疑,我等速速動身!」伏羲話剛落音,河圖的十個符號已出現在四人身周,如同卷一般,將四人一卷,隨即消失無蹤。 河圖果然神奇,裹著張紫星四人,一路突破阻力。穿越天界地空間,直飛上三十三天外。飛至那浩瀚空間時,河圖復展開來。發出淡淡地光芒,保護著上方維持姿勢的四人,就像一艘飛船一般,朝伏羲意念中地方向迅疾飛去。 然而,就在半途中,河圖上的張紫星忽然劇烈顫抖起來。雙目暴睜,瞳孔驟然變成了白色,發出強烈的光芒。緊接著,身上各色光芒暴閃,整個軀體都變得極度扭曲,不時出現膨脹之狀。 三皇見如此,心知不妙,紛紛大驚失色,趕緊加強了仙力。卻終於是控制不住。一陣恐怖的扭曲後。張紫星整個人猛的爆裂開來,化作片片飛灰。這爆力恐怖無比,河圖沿途飛過地空間中,許多隕石都被震得碎裂開來,在空間中飄浮散落。 與此同時,西方教中,接引道人手中的六品蓮台旋轉得更加迅速起來,隨著猛地一震顫,發出強烈的白光。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對視一眼,微微頷首,將蓮台收了起來。 河圖中的三皇完全承受了那可怕的爆體之威,被真得朝兩旁倒飛而去,所幸河圖玄妙,邊沿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將三人護住,並沒脫出河圖的範圍而墜入宇宙空間。 三人剛才並沒有施力防禦,而是奮不顧身地拚命將力量輸入張紫星體內,助他壓制蓮台之力,這一來,仙體和元氣俱是受損不輕。 但三皇絲毫不在意傷勢和元氣,只是怔怔地看著爆體化作飛灰的張紫星,俱是面若死灰:這人界天子乃世間奇才,智勇雙全,身具異能神通,又有逆天之心,正他們一直苦苦尋覓的人選。為此,三人不惜為他甘冒奇險,設下那般謀劃,如今天意弄人,雖然獲得了西方教的那一件奇寶,而他卻因此爆體而亡,也使得那多年地希望陡然化成了泡影…… 就在此時,讓三皇驚訝無比的事情發生了,那散落的飛灰居然自動聚合成一處,光芒閃動,漸漸又還原成逍遙子地模樣,彷彿是方纔那一幕鏡頭的「回放」。 只見張紫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似是恢復了常態。如果不是體內的傷勢和元氣損耗的真實感覺,三皇還錯以為方纔所看到的是幻覺。 張紫星自己心裡明白:危急時刻,又是替身木人發揮了作用,但這也是最後一次。 通天教主贈予的替身木人地確是玄妙的寶物,替他擋下了幾次奇險之厄。第一次是抵擋申公豹的碎星錐;第二次是防禦元始天尊的三寶玉如意;如今是第三次。 一共三次的「替身」的機會,已經全部用罄了。這就代表著,從今往後,他再也沒有任何的保命的「僥倖」了。 神農趕緊探查張紫星體內的情況,發現那股可怕地蓮台之力已散落在體內各處,雖仍有不小地麻煩,卻沒了那種爆體之憂。 「皇兄,陛下此時危機暫解,但仍未根除,尚有妨礙,還須得借重女媧娘娘之力。我等還是速往媧皇宮一行吧。」 伏羲點了點頭,河圖繼續朝前飛去,目的地依然不變。 先前張紫星在仙識模糊之中,尚不知自己四人正往媧皇宮而去,如今卻是聽了個明白,心頭不由吃了一驚----去媧皇宮?去見那位當年被自己痛斥地女媧娘娘? 第三百六十八章 媧皇圖中修乾坤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當年他曾在女媧廟與女媧娘娘爭執,還以人皇之身立下賭約,最後在女媧廟的牆壁上留下「千磨萬擊還堅勁,任他東西南北風」的詩句。結果女媧娘娘盛怒之下,以招妖幡召集軒轅墳三妖,命其迷惑於他,一來順應周興商滅的「天數」,二來也出一口氣。 張紫星一早便洞悉此事,先是施借刀殺人之計,引姜子牙消滅玉石琵琶精,又借雲中子之手以巨闕劍克制妲己,引起女媧娘娘對闡教的不滿;隨後九頭雉雞精因孔宣之事自行封閉元靈;剩下的妲己則被成為了他迷惑女媧與天下諸侯的幌子,實際在暗中謀劃一切。可以說,女媧娘娘的三妖禍國之策徹底失敗了。 如今要去媧皇宮見女媧娘娘,雖說有三皇在,而且女媧也是伏羲的妹妹,但難保不會出點別的什麼事。 張紫星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逍遙子的面孔,心中一陣忐忑。這五色面具當年被那神秘的青年所改造,就連准提道人、老子這樣的聖人一時都無法窺得真切。當時他曾懷疑過那位神秘青年是通天教主或是老子等六聖之一,但後來六聖皆已和他朝過面,當非其中任何一人。以神秘青年既能遮蔽聖人之目的法力,很有可能就是那一位…… 不過,通天教主卻是個例外,他在第一次與三霄通上碧游宮時,是以天子的真實身份去見通天的,被通天算出是命外之人。而後在東海以字天書忽悠准提道人時,是以逍遙子的身份,但因命格與天子一般無二,加上聖人的超強感覺,所以被暗中觀察的通天教主識破,才有後來相助孔宣離開之事。 老子識得他的身份是因為他主動暴露,而這位女媧娘娘是最早見過他天子真身的聖人。如今他以逍遙子的面貌前去媧皇宮,會不會也被識破呢? 張紫星正躊躇間,就聽伏羲開口道:「到了!」 只見河圖載著四人在一顆小星球前停了下來。 從外觀看。那小星球呈現出美麗地藍色,與地球有幾分相似。 伏羲一指河圖,河圖上的圖紋排列成一個奇異的形狀,虛空中頓時出現一道門來,河圖飛入門中。張紫星只覺一陣神搖意動,已身在星球之上。 這星球上地景色怡人,氣候舒適。山上多有宮闕閣樓,與之八景宮的所在相比,少了幾分古樸自然,而多了幾分靈秀俊美,正前方的雲霧中有一座泛著淡淡光芒的宮殿,正是女媧娘娘所在的媧皇宮。 這時一道金光飛來。不久已至三皇身前。原來是一位美麗地少女。那少女對三皇行禮道:「伏羲大老爺。娘娘已知三位聖皇駕臨。特命小婢金鳳來迎伏羲點點頭。方纔他自如施展河圖進入媧皇宮。正是妹妹女媧特許地一種通行力量。若是普通仙人。絕對無法進入。須得事先通稟等候。得到允許後方才待見。當日在八景宮地星辰外。張紫星與羽翼仙也是如此。 金鳳仙子好奇地看了張紫星一眼。不敢多問。領著四人朝宮殿飛去。張紫星看著沿途地美景。心中忽然那有些羨慕:將來若是能開闢一處這樣地星球。修建愛巢。拋下一切束縛煩惱。與一眾妻子們逍遙自在。閒則四處遊玩或去人界遊歷。倦則返回休憩。豈不美哉? ----這才是真正地「逍遙子」。 可惜是地。目前這還只是一種理想甚至是奢望。將來會是什麼樣子。誰都不知道。唯一能做到地。就是現在盡力而為。 思量間。媧皇宮已在眼前。經過一段長長地玉階後。就見宮門大開。張紫星來這個世界上所見到地第一位聖人女媧娘娘正率眾親自在門口相迎。 張紫星是第二次見到女媧娘娘。對那高貴聖潔地美麗面容依然記憶猶新。此刻他唯恐被看出身份。心中不安。將目光偏向一旁。不敢直視。這一偏頭。卻在女媧地門人中見到了一個熟面孔。當即吃了一驚。那熟人也認出了張紫星。不由露出驚喜地神色。 女媧娘娘一見伏羲,面露喜色,行禮道:「兄長安好?」 伏羲微微一笑,說道:「賢妹,休要多禮了。今日我與三友前來媧皇宮,正是有事要勞煩於你。」 身後神農與黃帝不敢對女媧怠慢,行禮道:「娘娘有禮。」 女媧對同為三皇的神農與黃帝也頗為重視,還了一禮,目光落在張紫星身上。 張紫星暗忖醜媳婦終是要見公婆,暗暗咬牙,深施一禮,說道:「下界俗人,見過媧皇宮聖人娘娘,願娘娘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他所用的自稱模稜兩可,就是怕被女媧識破,連被說破身份後地應對之語也早在心中想好了。女媧聽得這位與兄長同來的金仙居然如此奇特稱呼,不由一怔,聽他最後的祝詞也有些新鮮,當下微笑頷首,哪裡知道這是另一個空間裡某部武俠巨著中神龍教的「切口」。 伏羲自是明白張紫星的擔憂,笑道:「妹子,此乃我三人結識的一位小友,喚作逍遙子,智勇無雙,乃當世奇才。那等俗人稱,當是過謙之語。」 張紫星聽得伏羲有意幫他掩飾身份,而女媧娘娘也似乎沒有看穿他地真面目,心中頓時安定了下來,說道:「貧道久聞娘娘聖名,今日相見,甚是惶恐,失禮之處,還望娘娘恕罪。」 女媧娘娘沒能看破他天子身份,讓張紫星不免有些費解,那些準備好的應對甚至是爭執之語都白費了。但不管怎樣,終究是僥倖過關,如今已可用逍遙子之身自如應對了。 女媧知道伏羲的智慧與能力,聽得兄長居然誇讚著逍遙子「當世奇才」,知道此人必有過人之處,點頭道:「能得我兄長如此稱譽之人,必乃非凡之輩,道友不必太過拘泥。諸位請入宮小坐。再做談論。」 眾人進入媧皇宮的大殿中落座,女媧對伏羲開口道:「不知兄長有何要事?」 伏羲說道:「賢妹可還記得我從你此處討去的一物?」 女媧點點頭,伏羲又道:「前日我以此物與西方教接引、准提二聖賭鬥。將西方教的那一件賺了過來。」 女媧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意外,讚道:「兄長深謀遠慮,智慧無雙,就算是聖人,在你面前,也不免失算。只不過……那件事相關重大,兄長還請三思而行。」 伏羲並沒有對最後一句表態。而是搖頭歎道:「賢妹此言差矣,此次失算的卻是我!若非是逍遙道友施展大神通吞吃掉接引道人地六品蓮台,成功脫出十二品蓮華陣,只怕我早已一敗塗地。」 女媧聞言不免失色:吞吃先天靈寶十二品蓮台!這是一個什麼概念?這逍遙子不過是金仙上階而已,怎麼可能……這樣說來,西方教地鎮教靈寶十二品蓮台豈非只剩下六品了? 伏羲將整個經過簡要地說了一遍,並說出張紫星受蓮台之力所傷,在途中爆體,卻又奇跡般復活之事,女媧聽聞這一系列匪夷所思之事。不由大為驚詫。 神農說道:「只因逍遙道友修為不足,強自以特異能通吞噬蓮台,眼下那六品蓮台之力經爆體散落在他全身各處。凝而不散。若不及時施救,當不定期發作,久而久之,仙力元神都為之大耗,只怕一身修為當會不保。此症縱是我也無能為力,只好來請求娘娘相助。」 女媧娥眉微皺。說道:「十二品蓮台乃先天靈寶,甚是了得,逍遙道友竟能施術吞食半數,可謂神通廣大。只不過這蓮台之力甚是難纏,如今已散落全身,勢必突破障礙再次自行聚合,如此一來,道友地仙力當會不斷折損,最終若任那蓮台之力完全聚合。當會再次爆體。道友神通非常。先前居然能爆體重聚,不知屆時可否免除此厄?」 張紫星苦笑道:「先前爆體並非是什麼神通。而是我身上有一件先天傀儡木所製地寶物,可替身免災,如今那寶物已毀,若是再次發作,我當無法倖免。」 以女媧地見識,自然知道先天傀儡木的奇效,露出恍然之色,說道:「原來道友身上竟有那等寶物,怪不得!」 伏羲見女媧顧左右而言他,似有些遲疑,說道:「逍遙道友與我三人素來投機,此次又為我與西方教之賭而受此厄難,請賢妹務必相救,為兄感激不盡。」 女媧聽得兄長如此語氣,猶豫良久,終於歎道:「並非我不願救他,而且心中卻有為難。若是相救,不僅須耗費一件罕有的寶物,還會與西方二聖結下因果……只不過,既是兄長開口相請,我做妹子的也不能拒絕。」 女媧說著,拿出一塊石頭來,那石頭比手掌還小,隱隱散發出晶瑩的光芒,顏色會自動變幻,共是五種顏色。 伏羲一見這石頭,不由露出驚容,終於明白那件「罕有的寶物」是什麼了,也理解為何妹妹這麼為難了。 這塊晶瑩地石頭正是女媧當年補天成道所用奇寶----五色精石。 妖魔大戰後,魔族又開始內訌,不周山被失敗的共工一頭撞倒,結果引起了空間塌陷紊亂的大禍,女媧為救蒼生,曾以五色石補天,最終領悟混元大道,這五色石之精可謂功不可沒。 五色精石乃靈石五色石之精華所凝,為天地間罕有的靈物,身具特異靈力,有平衡與協調一切力量的神效,並能與接收靈力的對象完美融合,繼而提高與提純接受者的力量。正因為這個特性,五色精石才能在修補空間塌陷時發揮奇效。 當年的補天幾乎用盡了所有的五色精石,最後至完成之時,女媧手中也僅餘這一塊而已。且不論這五色精石的靈效,單是它對女媧地意義,就絕非普通法寶所能衡量。 五色精石使用過後,會耗盡力量,化為烏有,故而女媧才如此躊躇。 若是換了一個人前來相求。哪怕是聖人,女媧只怕也不會答應。但伏羲乃女媧的兄長,不能不賣這個面子。思量許久,終於答允了下來。如果她知道張紫星就是那位膽大妄為的天子…… 那五色精石從女媧手掌中緩緩飛起,坐在了張紫星地身前,張紫星已由一旁地黃帝在仙識中說明此物的來歷,知道承了個大人情,想到當日與這位聖人娘娘的爭執恩怨,不由感慨萬千。趕緊稱謝。 「也罷,既已相贈此物,索性一併成全逍遙道友吧!」女媧娘娘看了看一旁地伏羲,領著眾人來到大殿外的空地上,玉手一指空中,一張似是畫卷般地半透明圖紋展開來,頓時彩光萌萌,煙霞繚繞。 伏羲笑道:「我正有此意,還未待開口,賢妹已出手為之。倒真是巧合。有道是,一事不煩二主。多謝賢妹了。」 神農對張紫星說道:「道友,此乃媧皇宮的至寶山河社稷圖。已得娘娘混沌之力施為。你可進入此圖之中,借山河社稷圖內的力量吸納五色精石之功。約莫三百年左右,必可將那六品蓮台之力完全煉化,不僅危機可解,功行還當大有精進。」 「三百年之內!」張紫星嚇了一跳,在擁有無盡壽命仙人的看來。千百年並不算什麼,尤其是那些高階的仙人,有時一閉關,就是幾千年甚至更久。要是自己進山河社稷圖百年,天下豈不亂套?那些實先好不容易佈置地暗著也盡數落空,搞不好,連妻子、兄弟都遭了殺劫,上榜封神,那這樣苟延殘喘還有什麼意義。倒不如與兄弟、妻子們一道應劫。也算不枉穿越這一回。 黃帝點頭道:「六品蓮台蘊先天靈寶的巨大力量,道友切記勿要急躁。當靜下心來,循序漸進,方能將那力量完全化為己用。」 張紫星大為鬱悶:還說什麼靜下心來?循序漸進?這不是要命嗎?三百年過後,黃花菜都涼了…… 伏羲看出張紫星的心事,笑道:「道友無須擔憂,我知你有要緊之事,須得盡快去辦。此山河社稷圖另有奇能,道友大可放心修煉。」 原來,山河社稷圖與太極圖、河圖、洛書一般,都是攻防一體的先天之物。但它有一項特別地能力,或者應稱為「法則」,那就是掌控時間。 圖中地千百年歲月,在現實中可能不過是幾個月甚至是更短的時日,這種法則地掌握權,即圖中時間與現實時間的兌換比例,完全在女媧娘娘手中,但須得以混沌之力操控。 依照如今女媧娘娘的施法,張紫星進入山河社稷圖地三百年參悟時間,兌換成現實的時間也不過是三天而已。而有得女媧娘娘加持力量的五色精石在,張紫星可自如出入山河社稷圖,直至修煉完全結束,不受這三天時間地嚴格限定。 這山河社稷圖對於修煉者來說,確實是一件好東西,但也不是對任何人都適合。山河社稷圖內的時間與真實的沒有什麼區別,若是修為太低的進去,恐怕還沒等修煉完,就已壽命終結,衰老死去;而真正是遇到修為瓶頸的強者,要想突破,並非是枯坐修煉,靠耗費時間就能解決的。若是以時間長短來論修為高低,那麼這世上早就是「聖人遍地走、玄仙不如狗」地情景了。 不過,這件法寶對張紫星來,可謂量身定做。他不是沒有資質,也不是修為不夠,而是缺少時間。如今在山河社稷圖內,既能節約寶貴的時間,又能提高實力,自是再好不過。 張紫星明白此節後,心中大喜,謝過女媧娘娘與三皇,逕直進入那空中的山河社稷圖中。 山河社稷圖中是一派青山秀水,風景如畫,張紫星並沒有欣賞的心情,逕直選了一處地方,盤坐下來,依照女媧所說的方法,雙掌平交於丹田之前,掌心相對,將五色精石置於當中,勉強運出仙力。 五色精石受那仙力的作用,開始發出淡淡的毫光。張紫星只覺那光芒發出一種奇異的力量,將散落全身的六品蓮台之力迅速凝固了起來,並漸漸融入體內。那些原本是妨礙地六品蓮台之力等若被五色精石慢慢轉化,同時變成了他體內仙力地一部分。 打個比方,五色精石相當於一口鍋,將六品蓮台這只「兇猛」地野獸一片片宰割,變成一塊塊食物,張紫星能做地就是一邊等待食物的生成,一邊將它吃下去。但吃下去後。還須逐步消化,變為自己地能量。這個過程是循環反覆的,所耗費的時間也相當長。若是急於吞吃,必會消化不良,再也無法接著吃下去。所以神農事先有「循序漸進」的囑咐。 張紫星安下心來,在五色精石的幫助下,一心一意地開始煉化起體內的蓮台之力來。三百年,張紫星還是第一次修煉這麼長的時間。以他地修煉速度,雖大多是機緣所致,但論速度。在修煉者中也算是絕無僅有了,十數年間,便已至金仙上階。讓許多數千年一直徘徊在真仙境界仙人們大跌眼鏡。但由於每次進境都過於迅速,他在境界的鞏固方面還有很大的不足之處。 如今他體內的力量雖然強大,但過於斑駁,有時會出現相互制約的情況,所能發揮出的威力還不到十之**。目前正好借這個寶貴的機會,在一絲絲煉化蓮台之力的同時。將各種力量精煉提純,並加強境界修為,最終將精神力量與仙力力量完美地整合為一體,實力必有不小的精進。 時間過得很快,三天很快就過去了,但張紫星卻沒有依然沒有出來。在大殿內的三皇不由一陣擔憂,雖有山河社稷圖與五色精石,可保那天子無虞,但最後地結果還是要看他自身的情況而定。 女媧與伏羲乃兄妹。自是看得出兄長似乎對逍遙子極其重視。要不然今天她也不會捨得五色精石了,對那逍遙子的來歷也有幾分好奇。當下施出法術,看到張紫星正閉目在原地盤坐,身周隱隱泛出晶瑩之光,正是那五色精石之力所結成地透明晶繭,顯然已到了最後的關頭,只要破繭而出的話,便可大功告成。 就在這個時候,媧皇宮忽然來了一位令人意外的不速之客,竟是天界之後瑤池金母! 女媧娘娘對瑤池金母的到來倒不意外,說起來,這位天後算是媧皇宮的常客了,不時會串串門,與女媧談論聊天,或是奉上一些新奇地小禮品。當然,若是女媧不是六聖之一,瑤池金母可沒有這麼多閒暇來「串門」,這無非是一種刻意結好的交際手腕而已。 女媧娘娘是六聖中的唯一女性,與瑤池金母也有一些共同的閒話議題。而瑤池金母手握天界至高權勢,又有位階之力,女媧雖明知她有一定的目的,卻也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雙方保持了一定程度上的良好關係。至於這種關係的良好程度是否經得住考驗,目前還能難說。 瑤池金母本人自然是有進一步向媧皇宮靠攏、繼而將女媧娘娘拉上自家戰車的打算。這個自家,指地是她瑤池金母,但不包括昊天上帝在內。如果可以地話,瑤池金母希望在封神大勢過後,能逐步控制整個天界的權勢,而那個掛著同樣擁有天位之力地男人,最終作為一個有名無實的空殼就行了。 瑤池金母經通傳接見,被金鳳仙子引至媧皇宮。當見到同在宮中的火雲洞三皇時,瑤池金母心中不由暗暗詫異。方才在外面時,金母還曾看到空中的山河社稷圖,由於此地乃聖人女媧的居所,自有玄機隱秘,不便探聽,所以也沒有詢問。卻不曾想,那山河社稷圖內正有一個她最痛恨的人在修煉。 第三百六十九章 媧皇宮巧辯敗金母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身為天帝天後,擁有「天」位之力;而三皇所擁有的相當於「地」之位力,並不弱於天位。 這個世界的神仙體系,雖有鬼仙修煉之道,卻似乎缺少了地府陰間這個重要環節,靈氣強的魂魄可自行修煉或轉生來世,而弱的則完全湮滅,不存於世。張紫星對此也曾考慮過,不知是否等封神之戰結束後,會作統一劃分。 三皇之中,當年軒轅黃帝率人界大軍力克魔神蚩尤,成就聖皇之道,使天界利用其染指人間的如意算盤落了空,還倒貼了個九天玄女給黃帝做了妃子。伏羲、神農在阻止天界野心與相助黃帝成道的方面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故而三皇一直被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但此地是媧皇宮,聖人女媧娘娘的府邸。瑤池金母自然明白:伏羲乃女媧的親兄長,若論關係親密程度,自己自遠遠不及。而眼下天界情況特殊,又被西方教所迫,尚要借重女媧娘娘的力量,絕不能輕易得罪伏羲,當下不敢失禮,見過女媧後,又與三皇見禮。 三皇同樣清楚天界雙尊對自己三人的怨念,見金母主動敘禮,倒也不好失了顏面,一番虛禮後,眾人落座。 女媧開口道:「金母娘娘今日來我媧皇宮,不知有何見解?」金母本為西方教向天界施壓之事,特來求助女媧娘娘,見有三皇在場,不便明說,只說:「今日天界事務繁忙。許久未來媧皇宮拜會,今日偶得閒暇,故而前來與娘娘一敘。」 女媧點頭道:「娘娘有心了。」 瑤池金母東一句、西一句地與女媧閒扯,盡說些仙子、仙女之類的女子話題,意在讓三皇識相迴避。三皇皆是關心山河社稷圖中張紫星的情形,如何肯離開而去,再者也猜出金母可能另有所圖,紛紛裝作不明白的樣子,就是不肯走,讓瑤池金母心中暗罵。 就在這時。大殿外突然傳來一股奇異的力量波動,似是來自那山河社稷圖中。三皇齊齊面露喜色,女媧也站起身來,與三皇一同朝外走去,金母心知有異,也跟了上來。 就見空中山河社稷圖發出一圈圈晶瑩地五色光芒,甚是美麗。光芒漸漸凝聚成一個人形,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正是張紫星。三皇見他面色自若,神定氣閒,知道必然是大功告成,不由大喜。 「咦?」女媧娘娘見到張紫星時,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特殊的地方,目中閃過詫異之色。 而瑤池金母乍見「逍遙子」,怒火騰地一下,瞬間就升了上來。天界一戰中。孔宣、刑天大發神威,使損兵折將、昊天善屍長乘道人被滅,昊天上帝對孔宣與刑天可謂恨之入骨。但瑤池金母最恨的卻是這個「逍遙子」。此人不但當著她的面帶走了龍吉公主,態度言語極其不敬,而且還用心險惡,多次挑撥她與昊天的關係----尤其是捏造事實,說她居然與綠鸚哥有染,實是令人切齒痛恨。 金母眼中殺機大盛,手中多出一隻金簪來,朝張紫星虛點而去。然而張紫星身前的虛空中忽然出現了一圈圈波紋。如同水波一般,顯然是金簪的攻擊被什麼接了下來。金母的目光落在了張紫星身畔的十個若隱若現的奇異符號上,脫口而出:「河圖!」 伏羲冷哼道:「金母娘娘,這裡是媧皇宮,並非你那天界,如何這般無禮!」 瑤池金母一聽,自知失態,目中寒光漸漸收斂。對女媧娘娘行禮道:「娘娘。只因我與這逍遙子有切齒大仇,故而一時按捺不住出手。還望娘娘見諒。此人陰險毒辣、心機深沉,請娘娘准我將他擒回天界處置,我與帝君都將感激不盡。」 女媧心中大奇:瑤池金母乃天後之尊,擁有天位之力,這逍遙子修為充其量也就是個金仙,如何會與他有這般「大仇」了? 伏羲不待女媧表態,搶先開口道:「金母娘娘,你休要妄言詆毀。逍遙子道友乃我三人至交,與八景宮聖人、碧游宮聖人皆是大有淵源,如何會是這般人?你與他地仇怨我也有所耳聞,你與昊天帝君圖謀他的寶物,以脅迫其道侶為名,將其誘上天界截殺暗害,以奪取寶物。若論陰險毒辣,怎比得上你們二人?可笑的是,此事非但沒有成功,反倒激起他的一干兄弟、道友義憤,親上天界將你二人擊敗,故而懷恨在心。此番理虧,完全在你天界,如何還如此倒行逆施,妄圖加害,實則令人髮指。」 女媧聽得兄長說起昊天、金母如此行徑,眉頭大皺。她對逍遙子那些能在天界力敗昊天金母的道友更是好奇:是什麼樣的強者,居然能在天界將擁有天位之力的天帝天後擊敗? 金母察覺到女媧神色不豫,連忙解釋,說是逍遙子誘騙她地女兒、天界公主龍吉,又勾結魔神刑天,所以天界才採取相應行動。 這時,張紫星已從這次的突發的事件中反應了過來,心念電轉,已想好了應對之語。他不緊不慢地首先來到女媧娘娘面前,施禮拜謝成全之恩,然後露出十分輕蔑的神情,對瑤池金母冷笑了一聲,說道:「女兒?你和她原本同為玄陰之氣,並非生母。況且龍吉一直敬你為母,你卻什麼時候拿龍吉當過女兒?你妒忌她身具天位之力,恐對你地位有礙,故而趁殺劫之時,尋隙將龍吉貶下界去,意圖借殺劫之力來免除後顧之憂!這就是所謂的母親?」 張紫星說著,目光掠過面帶異色的女媧娘娘面上,說道:「女媧娘娘當年以大慈之念,庇佑和造化萬千人族,並不惜性命之危。彌補蒼天,挽救天下蒼生,人族皆尊為聖母,為萬世所敬仰。你名為龍吉之母,卻行那等陰狠齷齪之事,怎配得上母親二字!」 瑤池金母當初在困仙塔中曾被張紫星挑撥離間,但如今還是第一次領教他的口才,這件事本與女媧娘娘無關,但他居然能將兩者聯繫到一起,並引起女媧娘娘心中的共鳴。不可謂不厲害。果然,女媧娘娘的眉頭皺地更緊了。 若是換個地方,瑤池金母早就對「逍遙子」痛下殺手了,哪還會給他機會嗦。但此地是媧皇宮,那三皇又有心庇佑,若是強自動手,不僅難以得手。還會得罪女媧娘娘。 聯想到今日前來地目的,瑤池金母本著「小不忍則亂大謀」的心理,強忍下殺意,正思量如何改變女媧娘娘心中地傾向時,張紫星已經滔滔不絕地接著說了起來:「我在下界與龍吉結為道侶後,你與昊天覬覦我偶得的大禹九鼎,又將龍吉擒拿上天,以此為要挾。\不僅企圖奪我寶物,而且還設下重重埋伏,甚至在困仙塔親自出手。想要取我性命。若非我有幾位道友道行高深,仗義上天界來相救,我早已死在你那毒計之下!」 張紫星所講的都是事實。加上述說時的語氣和表情,很容易引起旁觀者的共鳴,瑤池金母一時竟找不出借口反駁,不禁心頭大恨,只是問女媧娘娘:「娘娘,此人居心叵測,又善狡辯,還請娘娘為我做主。」 女媧娘娘雖為張紫星的闡述所動。但畢竟瑤池金母與自己有交情,又是天界之主,故而心下為難。她看了看伏羲,又看了看金母,搖搖頭:「依此說來,龍吉既為天界公主,此當是你天界地家事糾葛,我也做不得主。」 女媧娘娘這一句「家事」。巧妙地表明了中立的立場:自家之事。自己處理,外人不便相幫。 張紫星心中暗喜。正色道:「娘娘說得在理,只不過,縱然無此家事,金母元卿也早有取我性命之心。不僅因為龍吉與法寶九鼎之事,還因為我掌握了許多秘密,故而幾次險遭滅口之禍。」 黃帝知道張紫星地口才,見他成竹在胸的模樣,故意配合問了一句:「逍遙道友,此事我與兩位皇兄還未曾聽你說過,究竟是何秘密?」 張紫星朝瑤池金母看了一眼,歎道:「我在鳳凰山與龍吉相會時,曾擒下欲施暗算的金母座下使者綠鸚哥。從綠鸚哥口中,得知了一樁天大的機密,故而金母一直對我存有滅口之心。」 瑤池金母一聽綠鸚哥之名,猛然想到見張紫星在天界所挑撥之事,見此人看向她的目光中大有得色,還當他又要捏造那檔子事,渾身顫抖,雙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喝道:「逍遙子!休得血口噴人!」 女媧娘娘看到金母少有如此失態,情知其對逍遙子確實痛恨無比,暗暗沉吟不語。 張紫星知道有女媧與三皇在場,金母不敢貿然動手,故而有恃無恐地冷笑道:「我如何會污蔑於你?你如此情急滅口,顯然是欲蓋彌彰,莫非還敢當著女媧娘娘和三位聖皇行兇不成?」 瑤池金母氣往上撞,對女媧說道:「娘娘,你素知我品行,如今逍遙子欲惡意詆毀清譽,我欲立即出手,將其滅之,還請娘娘與三位聖皇不要插手。」 伏羲與黃帝、神農上前幾步,擋在張紫星地身前,說道:「金母,你休要逞兇,有我三人在此,你動不得他一根汗毛!」 女媧娘娘見兩邊大有動手之意,忙道:「各位且慢,此乃媧皇宮,請看我薄面,休要妄動。且聽逍遙子將此事說明,若確是惡意詆毀,再做理會。」 金母見伏羲明言袒護逍遙子,女媧娘娘又出此言,只得罷手,暗自惱恨不已,心道這逍遙子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居然有這麼多幫手和靠山! 張紫星點頭道:「還是女媧娘娘明辨事理,請聽我說來。當日我險遭金母座下綠鸚哥毒手,僥倖將其擒下。經綠鸚哥招供,天界欲趁此殺劫之際,挑撥各教關係。引發聖人相鬥,最終令三教門徒盡數殆盡,上榜封神,以壯天界之勢。屆時天界當一統天人二界,妖族、人族、魔族等各族盡數成為奴役,永世不得翻身。若此計得逞,大勢已成,天帝天後又掌天位之力,就算是聖人,也無可奈何。」 瑤池金母沒想到張紫星說的竟然是此事。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當即愣了一愣。這番話大半倒也不假,許多正是她與昊天秘密策劃之事,不想竟被逍遙子猜出;至於後面的各族成奴役之說,卻是誇大其詞。 雖是如此,但金母如何會當著女媧娘娘地面承認,趕緊說道:「娘娘請明鑒。殺劫本乃大勢,我天界有何本事,居然能挑撥眾聖相鬥、奴役各族?再者,若是真有此機密,如何能讓綠鸚哥這等下人得知?此當為無稽之談,絕不可信!」 女媧娘娘也點了點頭:昊天與金母有點野心倒是不假,但要說膽敢挑撥聖人內鬥,卻是難以置信;而那奴役妖族、人族等各族更是匪夷所思地無稽之談。 張紫星毫不慌亂,說道:「那綠鸚哥乃是你坐下最寵信地使者,又受你毒咒在身。*自是不敢洩露。當時若非我以幻魔陣之力惑之,他也不敢吐露真相。可惜他畢竟只是一介下人,故而所知曉地秘密僅是你全盤計劃的一部分而已。有一樁事件可以證明。據綠鸚哥所說,當年你曾秘遣天界神將靈寶,投身闡教,為十二金仙之一的靈寶**師。這靈寶**師在崆峒山元陽洞有一秘窟,囚禁了無數妖族,並施以慘無人道的之法試驗一種禁術。這禁術十分可怖,若是得逞,天下萬妖皆為此術所控。再也不受那招妖幡之限。千百年來,也不知有多少妖族壞在靈寶**師地手中!可歎那闡教聖人元始天尊,明知此節,非但不嚴令禁止,反而聽之任之。我有結義兄弟幾人,皆乃妖族,情若親生,聽聞此事。心中極其義憤。曾往崆峒山,欲尋那靈寶**師的晦氣。以解救受困妖族。卻不料那靈寶作孽多端,聽聞已被仇家所殺,此事千真萬確!」 天界大多數仙人被金母以咒術控制之事,張紫星早在當時以幻魔陣催眠七情仙子時就已得知;而靈寶**師是天界中人,則是後來從龍吉公主口中得知,現在只不過是將這些串聯在一處而已。 瑤池金母聽得張紫星居然提到了靈寶**師之事,不由眉頭暗皺。靈寶**師雖在闡教,但奴役、凌虐妖族之事她也略知一二,但要說這是天界在試驗控制天下萬妖的禁術,卻是太「冤枉」了。 當年妖魔二族相爭時,女媧娘娘還未晉聖位,因生性恬淡,不喜權勢紛爭,又得了伏羲所算地天數,故而沒有參與爭鬥,而是與兄長一同選擇了護持人族。最終,妖族魔族兩敗俱傷,人族大興。女媧娘娘有造化人教之功,被人族尊為聖母,但她畢竟是妖族出身,對妖族之敗不可能無動於衷,暗中也多有護持。正是因為如此,妖族才得以生存、延續下來。 如今逍遙子抓住這個關鍵的問題,並將一些事實加工、誇大,想必女媧娘娘心中定是十分憤怒。 眼見女媧地面色越來越難看,金母暗叫不妙,連忙開口解釋,還沒說上兩句。忽然自女媧身後走出一人來,拜倒在女媧身前,放聲大哭:「娘娘!請為小妖做主!」 此人耳尖嘴大,相貌有些憨厚,穿著一身道袍,似是媧皇宮的門人。 女媧娘娘面色凝重,說道:「李戴,你且起身,好生說來。」 這李戴抽泣著站起身來,雙目通紅,淚流不止,面上儘是悲慟之色:「娘娘,小妖敢以性命作保,這位逍遙子道友所說千真萬確!那靈寶**師殘害妖族無數,若非是當日一位同伴施展天賦神通僥倖脫身,並仗義釋出諸位受難之人,我早已如千百年來的無數同族一般,冤死在那元陽洞的地下秘穴了!」 瑤池金母大驚:想不到媧皇宮居然有從元陽洞逃脫的受害者,這下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了!靈寶殘害妖族乃是鐵錚錚的事實,而靈寶也確實是天界地神將出身,加上李戴關鍵時刻地出現,種種例證對逍遙子來說大為有利。正合先前所言天界野心之事,當如何分辨才好? 女媧娘娘緩緩點頭,目中露出濯濯神光,朝金母看去:「金母娘娘,此乃我媧皇宮新收門人李戴,正是當日元陽洞受殘害地倖存之人。只是想不到靈寶**師竟然是你天界之人,此事你當作何解釋?莫非逍遙子所說,俱是事實?」 金母感覺到從女媧娘娘身上隱隱傳來可怕的壓迫之力,猛然生出急智,忙道:「靈寶作孽多端。故而自取滅亡。他雖是天界出身,卻又轉投了闡教,位列十二金仙之一,那些惡事皆乃他個人所為,與我天界何干?況且他有闡教聖人元始天尊庇佑,我縱有不滿,也無可奈何。聞聽那位闡教聖人素來對異族極其歧視。說不定與此事有所關聯。李戴的哭訴使女媧娘娘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聽得知道瑤池金母此言,卻也是信少疑多,不過闡教歧視異族由來已久,並非是什麼秘密。那元始天尊就算不是刻意吩咐靈寶這樣做,也必有縱容包庇之心,否則此事又如何瞞得過其餘聖人? 張紫星不屑地笑道:「瑤池金母,你倒是好算計!你天界與闡教早有勾結,如今為自保,居然不惜將責任推於元始天尊!前日金雞嶺商周兩軍交戰。那天帝惡屍分身玄機道人就與闡教明勾暗結,合力對付截教,還唆使陸壓施展釘頭七箭書暗害我的一位道友趙公明。幸虧那草人半途被劫下,性命得保,情況卻依然危急。為此事我還曾上火雲洞與西崑崙求助,神農聖皇、西王母娘娘皆可作證。」 神農點頭道:「確有此事,只是那釘頭七箭書太過惡毒,我也無藥可解,只有將返春延生丹相贈,以求煉成三生返神丹。才可解救。」 張紫星趁機說道:「若非你天界沒有那等驚天陰謀,又如何會在下界如此作為?靈寶之事,雖死無對證,但有這位李戴道友在,你又如何能推托?」 這些事情串聯在一起,令瑤池金母無言以對,李戴則不失時機地叩頭請女媧娘娘做主。 陸壓乃離火之精,曾寄身妖族太子。習得帝俊所授妖族秘術。女媧娘娘聽得陸壓與釘頭七箭書之名。又得神農證實,心下再無疑念。長歎道:「金母娘娘,念在你我相交一場,我也不想留難於你,今日請就此離去。只是……往後當不得再上我媧皇宮。」 金母面色大變,還待再說,女媧已一拂袖,轉身而去,吩咐金鳳仙子:「送客。」 沒想到,就因為逍遙子的一番話,居然造成了女媧娘娘與天界地決裂!以前在媧皇宮地那諸多努力,盡數成了空!這個結果是瑤池金母萬萬始料不及的。 這位天後地面上神色青一陣紅一陣,懷著極度地恨意,狠狠地瞪了好整以暇的張紫星一眼,終是無顏留下,只得悻悻離去。 眼見金母悻悻離去,三皇紛紛對張紫星露出讚許之色:這位人界天子好生厲害,三言兩語,居然就讓瑤池金母與媧皇宮地關係徹底宣告破裂。 第三百七十章 倒退?奇異的新境界 張紫星對自己的表現也頗為滿意,這就叫「不戰而屈人之兵」。此番真真假假混淆一體,綜合了三十六計中的無中生有、樹上開花、反客為主等計策,叫瑤池金母無從辯解,可算是達到了「忽悠」的至高境界。 而那位媧皇宮門人李戴的表現同樣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連瑤池金母都不由大呼運蹙,居然在這裡碰上了元陽洞的苦主。殊不知,李戴的出現並非偶然,而是早已布下的一步暗棋。 李戴者,戴禮也。 戴禮是梅山七怪中的犬妖,乃神獒修煉得道。至今為止,梅山七怪除非袁洪外,常昊、吳龍、楊顯、朱子真、金大升五人皆已陣亡,僅剩這位戴禮。 戴禮雖然道行不高,卻最善察言觀色,隨機應變,而且極重情義,在七怪中與袁洪的交情最好。當日張紫星大破元陽洞、殺死靈寶**師後,曾釋出一大群妖族中人,其中有不少感救命之恩,願意留下效忠。張紫星經過仔細思考後,並沒有留下他們,而是在第一時間內將戴禮不露痕跡地安插了進去,選個地方安撫、招待一番後,以大義為名,將眾妖遣散。 眾妖在元陽洞時,被靈寶分開關押,彼此都不認識,經過這幾天的相互接觸後,互引為難友,機靈的戴禮也自然成了其中的一員。戴禮得了張紫星的授意,煽動群妖前往媧皇宮求女媧娘娘做主,向闡教討個公道,這個建議頓時得到了不少人的贊同。 張紫星當時的本意是,借靈寶虐殺妖族之事,使女媧娘娘與闡教的關係惡化,進一步牽制元始天尊,把這潭水攪得更混,而且將來也能在誅仙陣時能更好地發揮作用。 但算計與實踐還是有所出入的,那時候的張紫星並不知道女媧居住的三十三天外便是浩瀚的宇宙空間。也沒想到此行的艱險程度。戴禮此去媧皇宮,便再也沒有回音,張紫星還道戴禮意外身亡,十分後悔。 事實上,由於修為不高,戴禮與一眾妖族歷盡艱難,好不容易才尋到三十三天外媧皇宮所在地星球。沿途也折損了不少人。最終來安然到達媧皇宮時,僅有數人而已。女媧娘娘得金鳳仙子的稟告,特許眾妖進入星球。 聽完戴禮一群人哭訴後,女媧得知靈寶**師多年來一直奴役和殘害無數妖族,不由暗怒,本欲立往玉虛宮問罪,但聽聞靈寶已被一道人殺死後。思量一陣,又改變了主意。 對於這些受難的妖族,女媧娘娘心生憐意,特授以天妖心訣,其中戴禮曾得孔宣指點。見識和資質都高出同儕一截,又與這天妖心法有緣,進境竟然十分迅速。女媧暗暗點頭,將戴禮收為門下,就在媧皇宮修煉,其餘妖族則得了一些法寶與仙丹作為安撫,被遣送回下界。 戴禮並非忘本之人。雖不知張紫星地身份。卻一直謹記這位逍遙子在梅山救命之恩。又想念幾位兄弟。他雖有心回去稟告。卻苦於受女媧娘娘之命。無法離開此地。只得專心修煉。修為倒也進境不小。 如今戴禮在媧皇宮見得張紫星。自是暗自高興。當下竭盡所能。極力配合。最終發揮了關鍵地作用。成功地使女媧娘娘與金母破臉。由於女媧娘娘地神通。所以戴禮也不敢用仙識傳聲。以免露了馬腳。只是偷偷通過眼神表達了自己心中地歡喜之情。 張紫星對戴禮露出讚許地神色。跟著三皇一起進入大殿之中。 女媧娘娘搖頭歎道:「今日承蒙道友提醒。未曾料那天帝天母竟有如此野心!」 伏羲微笑道:「靈寶殘害妖族之事雖乃事實。但許多事情逍遙道友也不過是從綠鸚哥口中聽來。尤其是那試驗禁術之事卻還大有商榷之處。若是真要以秘術控制各族。談何容易!其間想必還有內幕。也不知是否與闡教聖人欲克制截教有關。但天界地野心之大。已昭然若揭。賢妹正好借此機會。與金母劃清界線。以免日後不慎。遭了算計。」 伏羲這段話說得十分高明。雖有李戴證實靈寶殘害妖族之事。但若是以此來斷定天界欲施秘術控制各族。還是顯得太過牽強。甚至是荒謬。伏羲這話既點明了靈寶作孽地事實。又不動聲色地將那種「試驗」牽扯到闡截兩教之爭上。顯得更有說服力。反正此時天界地野心已得到證明。靈寶禁術之事。就不必去深究了。 張紫星暗暗對伏羲翹起了大拇指:薑還是老的辣。可惜伏羲並不明白這個手勢的意思,直接無視,倒讓他白表了一番情。 正如伏羲所說的那樣,與天界劃清界限,原本就是女媧的想法,今日正好借了這個機會順勢而為,倒也非盡被張紫星言語所惑。 女媧娘娘打量了張紫星幾眼,問道:「道友,你在山河社稷圖中三百餘年,是否已將那蓮台之力完全煉化?」 張紫星點了點頭,答道:「此番多蒙娘娘成全,貧道已盡數煉化完畢,力量果然有所精進。」 在這三百年裡,張紫星用了數十年地時間,從頭到尾熟悉與精煉體內的各種力量,使之漸漸融合一體,隨後的兩百多年則是一個融合精神、**力量與煉化蓮台齊頭並進的過程。 最終,張紫星終於完全將六品蓮台的巨大力量化為己用,修為達到了新地高度,以往的魔體戾氣影響、力量衝突的情況已徹底消失,而且在仙力與精神境界方面也有了一種奇異的變化,但具體這種變化是什麼,卻說不上來。也就是說,究竟修煉到了何種程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女媧娘娘又多看了他兩眼,露出費解之色,說道:「你煉化蓮台之力,功行當大進,為何修為反而倒退了?」 女媧這麼一說。三皇也察覺到了這個奇怪的現象,紛紛露出驚容。伏羲一早便發覺了張紫星的異狀,還道自己看錯了,如今聽女媧這麼一說,更是確認了下來。 張紫星吃了一驚:修為倒退?怎麼可能?至今為止,體內就是那面奇怪的鏡子與九鼎之力因特殊原因尚未完全煉化,其餘的力量雖有迥異。卻已是渾然一體,能自如調度。並發揮出遠勝以前的強大威力。 莫非,這是錯誤地練法……使自己越練越回去了?但為什麼自己的感覺卻是力量大為精進呢? 神農露出沉吟之色,說道:「此中似有蹊蹺,原本逍遙道友乃金仙上階修為,如今閉關三百年,反倒變成了金仙中階?我曾醫治過各種疑難雜症。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古怪之事!」 黃帝走上前來,說道:「你且運出仙力,用力攻我一拳試試?」 張紫星也想試試自己三百年修煉所領悟的力量,點點頭,提聚仙力。喝道:「軒轅聖皇,請留神!」 話剛落音,他一拳已擊至黃帝地胸前,這拳上帶著雙色氤氳,甚是奇特。拳風臨體時,黃帝面色微變,卻依然不避不讓,硬受了這一拳。只見「彭」一聲,氤氳中傳出爆響。空氣中湧起一圈圈氣浪。黃帝身形晃了兩晃,終是站穩下來。 黃帝受這一拳,驚道:「此拳之力,已是玄仙之境,莫非你已領悟那四靈之力的奧妙,成就玄仙之道?」 說到這四靈之力,張紫星面上微露異色----在山河社稷圖中修煉時,曾嘗試著將人靈、妖靈、仙靈、玄靈四種力量在四脈凝煉,並融合一體。哪知四靈之力相互衝突。根本無法融為一體。還幾乎發生危險,好在有五色精石的力量在。才得以平復。 這種情形倒在他意料之中,畢竟四靈之力成就玄仙本來就是一種捷徑,若是人人都能順利通過,那豈非都是玄仙?估計那時也沒人修煉了,而妖女、玄女、仙女則稱了搶手貨,整天雙修就行了。 張紫星並未氣餒,藉著五色精石與煉化的六品蓮台之力,反覆融合四靈之力,卻總是不得其門而入。結果無心插柳柳成蔭,在一次次失敗中,反倒被他領悟出一種奇異的攻擊法門來。 這種法門能將無法融合的四靈之力高度壓縮,然後瞬間爆裂開來,這種法訣地原理與先前那「水火相容」差不多,但威力要厲害得多。最獨特地就是四種力量同時發作的疊加威力,有些類似混沌九形地發作模式,相當於單個力量乘以四的四次方,十分驚人。 張紫星沒想到自己身具四靈之力,卻沒有領悟那種至高的境界,反而弄出了這樣一門攻擊法訣,可謂捨本逐末,卻是無可奈何。 由於女媧娘娘在,出於某種考慮,他方才施展出的,只不過是黃帝心經與真武靈訣兩種相斥力量所產生的法訣水火相容而已,一時也不好對黃帝說明。只是想不到,僅是如此,已經具有了近乎玄仙的攻擊力,不由有種意外地驚喜。 女媧娘娘也點了點頭:「方纔這一拳,足以抵玄仙下階巔峰的力量,著實不凡。但玄仙之道,精髓在於境的領悟與突破,而非純粹的力量大小。許多妖族天賦異能,也能通過某種法訣在短時間內發揮出超階的攻擊力,但境界卻是永遠無法提高,也不具備玄仙所擁有地真正實力。只不過,你目前的情形倒真有些古怪,似是受一種異力所致,雖力量有所增進,外表看來的修為層次反倒後退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異的法門,你的具體修為境界,就算是我也不好判定,不知這是否受那六品蓮台的往生之力所影響?」 「往生」是佛教中指人死後,精神會根據功業前往極樂世界達到另外一層生的境界的說法,與這個似乎不相符吧。張紫星心中暗暗嘀咕「沒文化真可怕」,表面上卻是一副恍然大悟之狀。 三皇聽得女媧之語,齊齊點頭----不管這天子外表看來境界如何,實際上的力量提升了就是好事。 張紫星拿出一塊晶瑩地小石頭來,對女媧說道:「娘娘,當日蒙你賜下的五色精石,助我煉化那蓮台之力。如今精石使用過後,僅剩如此大小了。貧道不敢藏私,特歸還給於娘娘。」 女媧娘娘看了看這比原本更加「袖珍」的小石頭,微露驚色,說道:「此事當真古怪,若以常理計,待你功成之後,此石當碎裂無蹤。為何尚有結餘?莫非是因你體內之力而重生?我既已將此石相贈,便是你的東西。如何能再收下?看來你與這五色精石有緣,還望好生珍惜。」 張紫星再次謝過女媧,將五色精石收入囊中。伏羲心知張紫星身為天子,此次已外出一月有餘,不能在外耽擱太久,當下起身向女媧告辭。 女媧親送四人出宮。張紫星看著女媧美麗無雙、高貴雍容的絕世姿容,暗暗感慨:當年因一時血氣之勇,認定女媧為順應某種天道而舍人類於不顧、任憑生靈塗炭,故而言語多有衝突,還曾立下那種「人皇VS聖人」的賭約。 如今張紫星也經歷了許多事。看得更是透徹:女媧不願逆轉天命相助人族,又遣三妖前來禍國,在張紫星這一方來看,自是痛恨無比。但從客觀上講,她也不過是選擇地立場不同而已。殺劫原本就無法避免,包括聖人在內,各人皆有立場,也無所謂對錯。 如今張紫星承了女媧娘娘這個「對頭」的人情,不僅救得性命。而且修煉功成,心中難免有些不是滋味。伏羲看在眼裡,微微一笑,並不言語。一方是他所看重的人,也是與兩位兄弟多年來地希望所在;一方是親妹妹,自是不希望看到兩方相互怨懟,能將恩怨化解於無形,最終化敵為友,自是再好不過。 乘載河圖回到下界後。張紫星對三皇深施一禮。說道:「三位聖皇相救、再造之恩,子辛感激不盡。真不知改如何報答。」 與那些聖人相比,三位聖皇地修為並不算什麼,但張紫星對這三人卻是發自內心的由衷敬重。 「陛下身為天子,離開朝歌已有月餘,想必有許多事務亟待處理,還是先回都城一趟吧,」伏羲笑道:「當日我謀劃讓你孤身一人前往極樂之鄉,冒險與西方二聖賭鬥。孔宣道友甚是惱火,曾放下話來,若是你有半點差池,他必不與我三人罷休。如今陛下雖鬥敗接引、准提,卻險遭大厄。我等均是心有忐忑,此番也不敢再回火雲洞,還是覓個所在躲避一陣再說。否則那先天至寶混沌鍾一出,我三人可消受不起。」 張紫星知伏羲是戲言,忙道:「我那兄弟生性孤傲,此言也是擔心我地安危。若有失禮之處,我這裡代他向三位賠禮了。」 神農和黃帝也笑道:「陛下何必多禮,兄弟情義,自當如此!」 伏羲收起笑容,說道:「陛下,你且先回朝歌。我三人要往碧游宮一行,等候通天聖人出關,相商一事。」 張紫星不料三皇會去碧游宮,心中有些意外,只聽伏羲又道:「陛下回去後,請支會孔宣與刑天兩位道友一聲,暫不要閉關或遠行。帶我三人會過通天聖人,自有借重之處。此事關乎陛下未來,不可等閒視之。」 關乎未來?張紫星大奇,見伏羲還是一副神秘兮兮地模樣,知道問了也算白問,只得答應了下來。四人兩下分手,各往目的地而去。 張紫星回到朝歌,讓一直擔心地孔宣等人頓時放下心來,眾人問起他在西方教的情形,張紫星說出吞食六品蓮台、險些爆體身亡、媧皇宮修煉三百年的一系列事件,只聽得孔宣與刑天忍不住驚異之色,而龍吉公主與商青君則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直呼好險。 孔宣聽得他力量大有進境,面露奇色:「皇兄,依你在山河社稷圖中三百年的修煉進境,就算不臻玄仙之境,也至少是金仙上階巔峰,為何修為反而倒退至金仙中階了?」 張紫星苦笑道:「我也不知為何如此,據女媧娘娘所說,可能與那六品蓮台的往生之力有關,就連她也看不出我地具體進境。」 刑天頓時來了興趣,說道:「皇兄,不如你將那心領悟的力量展現一番,也好讓我與二哥心中有個數。」 孔宣搶先起身,說道:「皇兄進階甚是奇特,索性就以愚弟為對手,略作切磋如何?」 張紫星不由心中一動:此間並無外人,也無須顧忌,正好試試那新領悟的「四靈合一」的真正威力。 第三百七十一章 春意盎然的清晨 曹寶蕭升皆是喜歡特鬧之輩,聽得師叔孔宣此議,當即大聲叫好。 張紫星本就有此心意,站起身來,笑道:「二弟,你莫非要欺負我?以你玄仙上階巔峰修為,我如何能是對手?」 孔宣神定氣閒地走到院落中央,說道:「皇兄請放心攻來,我絕不還手。」 張紫星來到孔宣身前,深吸一口氣,將全身仙力陡然運了出來,手上現出白、黃、紫、紅四色光芒,隨即迅速凝聚一體,正是那種新領悟的四靈合一的奇異法門。 張紫星也不作說明聲勢,平平一拳,極其簡單地朝孔宣當胸擊去。 這一拳外表看來無聲無息,毫無威勢。但孔宣卻敏銳地感覺到了什麼,目中陡然露出精光,身前出現五色光芒來。那五色神光會合一處,形成一面旋轉的光盾,及時地擋住了這一拳。 刑天認得這五色光盾,當初在天界時,孔宣曾以這種神通接下了昊天印、昊天劍及金母金簪的合擊,想不到如今居然用來抵擋張紫星的這一拳。莫非以孔宣玄仙上階巔峰的修為,都不敢托大用仙體去直接受這一擊? 那五色光盾受這一擊後,頓時凹陷了進去,五色光芒居然一陣紊亂,隨即孔宣眉頭微皺,那五種斑駁的色彩順勢漸漸化作透明之狀。那凹下的拳印也迅速填高,最終恢復了常態。 張紫星見自己全力一拳被孔宣不動聲色地接下,雖在意料之中,卻也難免有些失望。卻聽孔宣驚歎道:「皇兄這一擊好生厲害!若是我以仙體硬接,只怕還會有損傷!」 張紫星心中一動,孔宣又道:「這法門威力驚人,方纔若不是我用五色神光將那拳力消弭無形,那餘波只怕會傷到兩位皇嫂與蕭升曹寶。\皇兄此番在媧皇宮閉關三百年,雖境界古怪,似非玄仙之境。但攻擊力卻是突飛猛進,令人驚歎。若以這一擊而論,至少已是玄仙中階程度,實在可喜可賀。」 商青君倒還罷了,龍吉公主可是貨真價實的金仙上階修為。自是明白「玄仙中階」代表了什麼,當即愣在那裡,一臉震撼之色。反而是曹寶與蕭升,對這位師尊屢屢創造的奇跡已經有些「麻木」。所以還不如龍吉公主那麼驚訝。 張紫星是自家人知自家事,這種玄仙中階的攻擊力,是因為那種四靈合一的「四次方」攻擊特殊法門所致,並非代表了他修為的真正境界。他也曾嘗試過施展那岱輿仙府,卻無法如孔宣所說的那般納入乾坤之中,顯然還未至真正的玄仙中階。但不管那古怪的境界最終是什麼,至少他現在已經具有了與玄仙抗衡地實力了。當然,就算是玄仙。也少有以仙力本身力量肉搏的類型。最強的殺手鑭自然還是法寶。不過這一點張紫星同樣資本雄厚,那乾坤鼎乃先天至寶,威力超強,雖目前只能以九鼎的形態使用,但若能還原舊貌並完全煉化,屆時就算是頂階玄仙,只怕也難以奈何他。況且,張紫星尚不知道,在他的體內還隱藏著一件與混沌鍾、乾坤鼎齊名地先天至寶…… 龍吉公主靜靜地看著與孔宣、刑天等人大聲談笑。意氣風發的張紫星,心中只覺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月前,在聽聞他前往西方教的與聖人賭鬥時候,她地心一直懸在半空無法落下,彷彿整個生命都被捏在別人手中一般,寢食難安----千百年來,她還是首次如此牽掛一個人。當日在困仙塔中也有這樣的感覺,只是沒有這般強烈。如今見到他回來,總算是放下了一顆心。就算他沒有刻意地來安慰她。\或是單獨與她一敘離情,但只要這樣遠遠地看著他與兄弟在一起高興的模樣。她也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幸福。 商青君不是說過嗎?愛一個人,能快樂著他的快樂,悲傷著他的悲傷。 這就是那種「愛」吧? 無論如何,這種感覺,真好。 龍吉公主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正好迎上了張紫星看過來的目光。就見他突然朝自己擠了擠眼睛,同時仙識傳來那盼望多時的私語情話。 龍吉公主聽著聽著,面上地歡欣忽然換成了羞紅,竟是不敢再看他。一旁地商青君發現了龍吉公主的異狀,忙問她怎麼了,龍吉公主如何會說出來,貝齒輕咬櫻唇,搖了搖頭,一聲不吭。 商青君正覺奇怪,耳中也傳來了某人的聲音,饒是她與他已是「老夫老妻」,卻也忍不住聽得面紅耳赤,自是明白方才龍吉公主為什麼那般模樣了:這夫君好生憊懶,在與兄弟談笑之時,卻不忘調戲,盡說些羞人之事,讓人怎生安坐? 看著面露動人羞色的商青君與龍吉公主,張紫星的心中不由生起一團久違的火熱來。這個「久違」,當是貨真價實。因為在山河社稷圖中,他已經歷了三百年。 張紫星知道,今天夜晚,自己還另有一番「任重道遠」。 (某男頭纏布條,高舉木牌,上書:****N次郎,歡迎鄙視!) 第二天清晨,張紫星睜開了朦朧的眼睛,第一看到的就是如嬰兒一般沉睡的龍吉公主。昨晚他本想趁機來個雙飛,但龍吉公主終是面薄,飛也似地逃出了清雲宮,很不夠姐妹義氣地讓商青君一個人獨自承受男人那積蓄了三百多年地慾火。 當然,臨陣脫逃的龍吉公主最終也沒能逃過某人的魔掌,兩個時辰過後,在緊張與期待的矛盾心理中,龍吉公主在所住的冰玉宮迎來了「遲來」的「蹂躪」,一晚上春風數度,饒是她是金仙上階的仙力,在放開情懷後,也難以承受撻伐,沉沉睡去。 張紫星注視著龍吉公主此時美麗而恬靜的面容,心中生出憐愛,伸出手去。輕輕地將她垂下的發綹朝後梳去。 張紫星知道,除了他以外,龍吉公主已經失去了一切。或者說,她除了那個天界公主地空銜外,原本就一無所有。所以。當習慣孤獨地她在遇到他地關懷與溫暖時,顯得特別難以自持。不管怎麼樣,如今他就是龍吉公主地一切。 雖然她不善言辭,無法準確地用言語盡數表達自己的情意。但張紫星心中卻明白得很,簡單地說,就是六個字:生不離、死不棄。 平時這位公主顯得十分淡漠,除了商青君外,對其餘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但在與他相處時,卻表現出了罕見的柔弱和強烈地依戀。在床第之間,她甚至會拋下固有的羞恥心。笨拙地用那生澀技巧來主動服侍他。這一切都讓他心中感動。回想到當時自己因難以壓制魔體戾氣而說出那等「各取所需」的傷人之語時,張紫星就不由內疚,如今能做的,就是加倍地關愛她。 龍吉、商青君、菡芝仙、姜文薔、月姬……他所有地女人,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同樣,他也是她們生命的最重要部分。張紫星明白她們對他的依戀與牽掛,所以他不能輸。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能放棄希望。因為。他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張紫星湊過身去,在那小巧精緻的櫻唇上吻了一記,卻將龍吉公主吻醒了過來。她的秀目朦朦朧朧,朝他懷裡又挨近了些。龍吉公主面上猶帶有動人的潮紅色,半睡半醒顯得特別動人。 與其餘眾女相比,龍吉公主除了姿色出眾外,還有一個獨特之處,那就是渾身肌膚特別白皙,如同雪女一般。眼前。就見這睡美人那勻稱豐潤的雙峰被橫在下方地玉臂無心地擠得更高。上面兩顆粉紅色地蓓蕾傲立著,似乎在考驗著身旁男人的克制力。 偏生。身旁是一個對「克制力」三個字免疫的傢伙,當然,這種情況僅限於對自己心愛的女人身上。 張紫星的目光落在那交疊的雪白長腿上時,愛意已經「昇華」成慾火,一雙手開始不安分起來,在那凹凸有致的**上遊走。龍吉公主昨晚**幾度,似是睡意未消,翻過身去,想擺脫他的騷擾。卻正好將完美的「吉他」形背部曲線展露在某狼人地眼中,慾火更熾熱,一直手徑直襲向了翹起的雪臀。 龍吉公主被摸到敏感處,驚呼一聲,終於清醒了過來,羞都不敢回過身來,半推半就地蠕動著火熱的雪軀。某人感覺到手指在那緊湊內的溫暖與潤滑,慾火愈發熾熱,那男性的雄壯特徵已堅硬得快要超過先天至寶了,當下毫不客氣將龍吉公主翻過身來,就從那誘人的美臀後壓了上去……冰玉宮中,低低的呻吟與粗重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儼然是昨晚香艷場景的翻版。 一日之計在於晨。這顯然又是一個春意盎然地清晨。 (鑒於河蟹大神在,這般已是極限了,請各位邪惡地灰太狼道友見諒。) 張紫星從冰玉宮出來時,一副神完氣足的樣子,可憐龍吉公主連遭「摧殘」,已是下不了床,一身修為居然無用。商青君前來探視時,羞得龍吉公主幾乎想立刻施展土遁術將那張紅臉藏到地底下去。 在這段時間裡,西週一直沒有什麼動靜,似乎安分了不少。但據天影所報告,姬發背地裡卻一直沒有消停過,似是在迅速積累力量。當時張紫星與元始天尊議定,三月之內,不動干戈,此時西周正好趁此機會,重新招兵買馬和謀劃大局。眼下雖有玉虛宮地法寶作弊,使得西岐躲過缺糧之禍,但經濟戰所造成的影響是多方面的,絕非是一個無限出米的作弊器就能化解的。 西、北兩地再次淪為奴隸的廣大底層人士由於之前曾享受過自由與土地的莫大好處,如今卻生活在如此困境之中,加之西周本來就是叛逆之國,故而奴隸與平民們對統治者的不滿與反抗也愈來愈強烈。 由於經濟制裁的威力,加上討伐大商的戰役損兵折將,以敗退告終,所以姬發本來拉攏與倚仗的貴族卿士及奴隸主也對這位武王漸生不滿之心。天影趁機散佈流言,說是姬發自知失德寡能,要讓位於才幹更出眾的弟弟姬旦。結果姬旦被姬發所疑,明面上雖為處置,卻被監視了起來,更別提重用了。姬旦也是心靈之人,面對著親兄長的猜疑。唯有暗自歎息。 另一方面,蘇護的離間之計果然發揮了作用,在風蠊地具體策劃與西周細作的努力下,楊任終於被南伯侯鄂順所不容。其實。在這之前,鄂順已在思忖楊任之事----此時南地規模已成,危機化解,文官武將俱是人才濟濟,楊任的價值已大不如前,只須按部就班,照搬其留下的政略軍制即可。在這種心理下,加之西岐的計謀。鄂順對楊任地疑心與妒忌愈發強烈。最終順著離間計所發生的事件,將楊任免去相位,一貶再貶。最後,居然意欲遣人殺害。 此時,西周部好手「及時」出現,救下楊任。 楊任被一路護送回西岐,在得知是武王姬發派人救下自己時,所作出的第一個反應居然不是感激,而是憤怒。以楊任的才智。早就想到自己地遭遇是有人刻意搗鬼所致,而那些救命恩人出現的時機也太過湊巧,整個事件從頭到尾,必定是一個精心的策劃。 如今確定是西周派人相救,那麼害得他到如此境地的主謀也就呼之欲出了。 關鍵時刻,風蠊終於現身,出人意表地首先將楊任大罵了一頓。說他徒有才能,卻有眼無珠,沒有知人之明。楊任自是不服。兩人辯論起來。風蠊口燦蓮花。以姬發知人善用、用人不疑與猜忌心、私心極重的鄂順相比,又以激將法。說楊任被天子所棄,只能空負一身才幹,永遠也無法向證明天子當日捨棄他的錯誤。 楊任雖怒,卻逐漸被他說動。姬發一直在外偷聽,對風蠊的口才大是歎服,當下看準時機,及時現身招降,楊任沉思良久,又見姬發態度誠摯,終於歸伏。姬發得到楊任輔佐,自忖如虎添翼,心中大喜,當即封楊任為上大夫。 在楊任與風蠊的謀劃下,姬發大大地改善了奴隸地待遇,並採用了一系列鼓勵自給自足與加強諸侯相互流通等策略,終於使得西、北二地地經濟制裁危機化解了不少。 楊任在仔細考察姬發一段時間後,終於確定姬發是遠勝鄂順的「明主」,當下徹底「歸心」,知無不言,並向姬發獻上一些大商神兵坊的秘密圖樣。 楊任當年在為上大夫時,曾負責朝歌神兵坊的管理,他過目不忘,記下了不少絕密之物。大商這一次在大戰中對付西周所用的強力武器防具儼然在內,包括讓西周軍大敗的破甲鐵箭、飛矢不穿的柳葉鐵甲等。還有許多是沒有在世間顯露的先進武器,如精鐵彎刀、鐵劍、鐵盾等。姬發在心驚於大商的技術力量地同時,也在暗暗慶幸得到了楊任。 據楊任所說,這些都是神兵坊的最高機密,當時若非天子還被妲己所惑,一時昏昧,並未念及太多,只是將他斷去臂膀趕出朝歌,否則必有殺身之禍。 姬發連連點頭,暗忖若自己是天子,面對這楊任這樣的掌握了機密的人才,就算不能用,也不能被別人所用,必殺之而無後顧之憂。 楊任向姬發表明心跡:當時在南地時,雖有感重用,卻察覺到鄂順對他的疑心,故而只獻上柳葉甲的圖樣。如今歸附西周,雖未擔任丞相,但也是委以重任,又有姜子牙、風蠊、散宜生、姬旦這一批傑出的同僚,讓楊任感覺到了截然不同的氛圍,再也無須擔心主上因妒才而暗害。姬發與天子紂相比,少了幾分霸氣與專橫,卻更加謙遜誠摯,對臣下的建議從善如流,故而心悅誠服。 姬發聞言,心花怒放,而那些秘密軍械圖樣地獻上也讓他對楊任地最後一點疑心盡數消除,胸中與大商爭雄的鬥志又熾熱了起來。 只不過,姬發並未意識到,楊任所獻上地這些軍械雖然厲害,但絕大多數都需要鐵。在這個以青銅為主的年代,以西岐現有的鐵礦儲備與冶煉技術,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無底洞。 張紫星對西周所發生的一切同樣十分滿意,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那位武王姬發只怕還有一段蟄伏期來籌劃與準備下一場大戰,短時間內不會有所異動。 那麼張紫星眼下可以將策劃的重心暫時轉移到其他方面來了,比如說,玉鼎真人遺留下的白玉、西方教與闡教的相互內耗等等…… 第三百七十二章 碧游宮通天論誅仙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w.yxg.cc) 張紫星始終牢記乾坤鼎復原之事,目前九鼎、九形、河圖洛書之力皆已具備或在他體內,剩下的只有那個玉鼎真人當年偷偷攝走的乾坤鼎魂了。零點看書那鼎魂就在玉鼎真人臨終托他轉交給楊戩的白玉中,一想到曾與鼎魂失之交臂(親手送人),張紫星就不由追悔莫及。 不過眼下冰雪已同化道行天尊,潛入闡教之中,當可利用這一點,謀劃如何楊戩手中得到那白玉。 當日西方教二聖在聽聞他說起未來釋道大興之勢時,怦然心動之色溢於言表,顯然有所意動,正中張紫星下懷。但他深知不能被動地等待西方教將手伸向闡教,須得主動出擊,以合適的方法推動一把,助其行事,至於截教方面,等通天教主出關後,也要好生計議一番。 就在他思考如何謀劃下一步的局面時,袁洪正好從碧游宮回來,還帶來了通天教主的邀請。 這位截教聖人此番閉關參悟誅仙陣圖,終有所成,前日已從碧游宮出關。袁洪奉通天教主之命,請張紫星、孔宣與刑天同往碧游宮一敘。張紫星聽得通天教主連孔宣、刑天一同邀請,情知必定與未來的誅仙大陣有關,當下不敢怠慢,叫上兩位兄弟,與袁洪一同前往碧游宮而去。 在路上,袁洪得知了梅山兄弟中戴禮拜在媧皇宮門下的消息,心中大是欣慰。梅山七怪至今,僅剩他與戴禮兩人而已,憶起當初七兄弟聚義之時,著實傷感。 四人的遁光速度都很快。不多時,便來到了無名仙山。巡山仙人早知袁洪奉命而出,見到眾人,趕緊引入紫芝崖上的碧游宮中。 張紫星四人進入碧游宮,就見宮中除了正中端坐的通天教主外,還有伏羲、神農、黃帝三皇在場。 張紫星率孔宣、刑天向通天教主見禮,袁洪覆命後,告退而出。通天教主輕輕一揮手,大殿地門緩緩關閉。顯然是要相談機密之事。 因三皇也是知曉張紫星底細之人,在場並沒有外人,所以通天教主也沒有隱瞞張紫星的身份,說道:「陛下。貧道今日相請的來意,想必你已猜出一 張紫星點頭道:「首先恭喜聖人出關,此番聖人想必已參得誅仙陣圖四門玄奧,故而著我兩位義弟前來,全那四門之數。」 通天教主微微一笑:「陛下說地倒也不差。貧道與那四門之妙確有所得。尚需四位修為精深地玄仙分持四劍把守四門。聞聽你兩位兄弟都乃玄仙上階巔峰。故而相邀前來。商議大陣之事。」 張紫星早將誅仙陣圖之事對孔宣、刑天說過。故而兩人聞聽通天教主親自說出此事時。面色如常。並不意外。 通天教主打量了一陣孔宣。讚道:「好一個天皇得道地奇才!若論資質修為。就算是小徒多寶也要稍遜一籌!孔道友不僅天賦絕佳。而且還有那先天至寶混沌鍾在手。實力超凡。可謂當世聖人以下玄仙第一人。正是把持那誅仙門地最佳人選。有混沌鍾與誅仙劍在。縱是混元聖人。也要忌憚三分。更何況還有誅仙陣圖之妙!」 孔宣見通天教主如此誇讚。又知皇兄與截教是同盟關係。當下客氣地說道:「聖人過譽了。我只不過是仗了天賦神通。又僥倖煉化了東皇太一地神念。方有今日之功。說起來。當年還多蒙聖人出手。我才得以攜混沌鍾安然脫身。誅仙陣之事。我定當竭盡全力。」 通天聖人搖頭道:「道友何必過謙。我觀你尚有極大潛力。若是機緣。修為還可更上一層樓。前途當不可限量。」 三皇一聽孔宣似是還有相當大地上升空間。不由各顯驚色。以孔宣如今地實力。已是頂階玄仙中地翹楚。聖人以下。幾乎找不出幾個能匹敵地人。若是真能再這樣持續前進下去。莫非是可成那……無上混元大道? 當然,要想成就無上大道,絕非如此簡單,當年妖帝東皇太一還要勝過孔宣如今的實力,也算聖人以下地頂階強者,但停留在玄仙上階巔峰N萬年,卻終是無法再邁上那一級的最關鍵台階。 這一級台階看似與下面只差別一個境界,難度卻相差不以道里計,力量更是有本質上的天壤之別。古往今來,除了那大道鴻鈞不知是什麼境界外,臻於混元至境的,也不過寥寥六人而已。 張紫星聽得通天教主毫不吝惜對孔宣的讚賞之意,不由面露喜色,比自己得到了誇讚還要高興。此時通天教主又將目光落到了刑天身上,目中又是一亮,問道:「刑天道友,你的不滅逢春術是否已大成?」 刑天見通天教主一眼就看破了身上的功法,對其眼力也是暗暗佩服,答道:「教主果然法眼無差,當年我在天**一戰,頓悟不滅逢春術之妙,故而僥倖斷頭不死。自年前機緣所致,那不滅逢春術終得大成,故而身晉玄仙上階巔峰之境。」 通天教主微微頷首:「道友走地是以力修道之途,加之鬥志驚人,戰意一往無前,實力當遠勝同儕。聞聽道友曾搏殺同為玄仙上階巔峰的天帝善屍,想必已掌握力之上層玄奧,若執戮仙劍,可事半功倍,發揮出最強的力量。」 刑天很乾脆都答道:「兄長有命,未來誅仙陣一事,全聽聖人調遣,屆時定當全力以赴。」通天教主見刑天如此重視「兄長」,對張紫星笑道:「陛下收得兩位好兄弟!若陛下是混元聖人,又有兩位如此實力的兄弟,當為我截教的大敵。」 張紫星情知通天教主是故意說笑,顯然這位聖人對孔宣與刑天的實力相當滿意。心情大好。 一旁地伏羲也笑道:「若不論實力,單論陰謀詭道,逍遙子可稱當世第一。前些時日在我妹子的媧皇宮,這位道友三言兩句就使那瑤池金母的野心當面敗露,結果那金母被逐出媧皇宮。教主雖是聖人,於此道只怕也非他敵手。「 張紫星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因實力不濟,故而多有謀劃,倒讓二位見笑了。如今教主已悟誅仙陣圖之妙,以多寶、公明兩位道友。加上我這兩名兄弟,可分掌四門。就是不知教主屆時若是以一敵二,是否能有勝算。」 通天教主沉吟道:「此事我也一直有所憂慮,我此次閉關參悟陣圖玄奧。悟出絕、誅、戮、陷四門之妙。那四門之人不僅修為要精深,而且要深合四門之性,方能發揮最大威力。你所說地這四人中,多寶、孔道友、刑天道友皆為玄仙上階巔峰,可分執絕仙、誅仙、戮仙三門,但趙公明的修為僅是玄仙中階巔峰,那定海神珠可攻不可守。而陷仙門是四門中攻防最為均衡的一門。一個陷字涵蓋了其中的萬千玄奧。若由公明掌陷仙劍,當為四門中最弱的一環,一旦被率先攻破,其餘三門便是岌岌可危。」 張紫星記得當初通天教主就曾說過趙公明或許只能勉強勝任,如今聽到通天教主的如此分析,面上不禁露出憂色。 神農問道:「聖人,這誅仙陣既有如此缺陷,當如何彌補?」 通天教主說道:「若能另覓一人,代替小徒公明把守陷仙門。而公明可潛於陣中。以定海神珠暗襲,必可奏功。」 張紫星想到原著中燃燈道人在誅仙陣用定海神珠將通天教主打下塵埃地情節,暗暗點頭。那定海神珠屬於抗性越大,攻擊越強的純攻擊類法寶,縱是聖人在不提防下,也要著道。雖聖人乃萬劫不壞之體。無法著傷,但定海珠至少也能發揮牽制和拖延的作用。如果能如通天教主所說的那樣,另請一位頂階玄仙把守陷仙門,趙公明則藏匿以定海珠偷襲,贏面必會大大增加。 張紫星將目光落在三皇身上,說道:「三位聖皇陛下皆乃頂階玄仙,又身具位階之力,任選一人便可勝任。」 出乎他地意料之外,三皇均是搖了搖頭:「我三人另有要事。屆時誅仙陣時。只怕是無力相助。」 張紫星暗暗皺眉:三皇不是支持自己這個天子嗎?究竟是什麼要事,使得這三位居然連誅仙陣這般至關重要的大戰都不參與了? 更讓他吃驚的是。通天教主竟也點了點頭,似乎早已達成某種共識。 那麼,叫誰來呢?他所知的玄仙上階巔峰的強者,只剩三皇、昊天上帝與惡屍玄機真人、瑤池金母、西王母瑤真人這七人而已。 三皇因為某種特殊原因無法參與,昊天與金母這對狗男女自是不可能,最後只剩下瑤真人而已,雖說他與瑤真人已隱隱成為盟友關係,但此戰必會得罪兩位聖人……只怕瑤真人不會答應。不過,不論怎樣,終究還是要試試。 張紫星將邀請西王母地設想提出來地時候,通天教主似乎有些意外,而三皇看向他地眼神中也多了一些奇怪地意味----西王母一向不近人情,拒人於千里之外,與其他仙人並無交情,此番又是對抗聖人,如何會來?這位天子居然想去邀她加入誅仙陣?不過從上回他西崑崙求藥成功之事看來,與西王母的關係只怕非同一般,難不成…… 張紫星被三皇盯得一陣發毛,通天教主開口道:「若是西王母願來相助,自可全四門之數,只是那位娘娘與我並無交情,此番又要與聖人為敵,只怕是難以應允。我這裡倒有另外一位人選,若此人的修為能達到預期成效,持陷仙劍掌控陷仙門,或可勝過公明之能。屆時四人同掌四門,公明則以定海珠於陣中照應,五仙合力,當可與聖人相持。」 張紫星忙問:「此人究竟是誰,身在何處?」 通天教主微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此人正是陛下你。」 張紫星這一驚非同小可:居然是……俺? 要說使絆子「陰」聖人,或是以某種武器偷襲,張紫星有的是辦法和計劃,對於將來報復元始天尊傷害三霄之事,也有了一定的腹案,但要讓他正面仗實力與聖人拼刺刀,倒是未曾想過,不由大覺意外。 「通天聖人莫非是在說笑?」張紫星見通天教主一臉正色,知道他並非開玩笑,大驚道:「我雖在機緣巧合之下僥倖修煉至金仙。卻如何能匹敵聖人?並非我貪生怕死,只因我修為低微,無法與多寶道友、兩位義弟相比,縱比之公明道友,也遠遠不及。若是強自為之,恐會成為最大的敗因。」 通天教主說道:「陛下大鬧天**,勇鬥天帝天後,面對西方二聖,猶臨危不亂、游刃有餘,如何會是怕死之輩?我擬請陛下參與誅仙陣,並非沒有仔細計量過。聽三位聖皇說,陛下在山河社稷圖中閉關三百年,已至奇異境界,足以匹敵玄仙。陛下能在短短的三百三十餘年內,由一位凡夫俗子修煉至如此之境,其中雖有機緣巧合,卻也可謂古往今來第一人。陛下不僅修為精進,而且智略無雙,若能駕馭陷仙劍,當可攻守自如,正合誅仙陣圖中陷仙門的「陷」之一道地玄妙之境。雖說我教門人甚眾,門下玄仙也有數人,但心性、脾性、根性均不合此門之數,皆是難擔此任。」 張紫星沉吟道:「我與聖人早有約定,當守望相助。若果真如此,我自不會拒絕,只不過……並非我自謙,而是我修為著實低微,屆時大陣會因我而敗。」 通天教主聽他說願意參與,微微頷首,露出笑容來:「陛下有此勇氣,貧道心感寬慰,只是陛下休要擔心,若無把握,貧道又怎麼會勞動你這人皇之尊親自出手?」 把握?該不是送死的把握吧!張紫星暗暗嘀咕。 第三百七十三章 講道與「鏡子」 通天教主見張紫星面露不信之色,笑道:「陛下休要忘了,你手中還有那先天至寶乾坤鼎,若能將此寶祭煉完全,足可抵修為之缺。」 黃帝曾是乾坤鼎的擁有者,對此深表贊同,接口道:「陛下,那乾坤鼎威力極其驚人,攻防一體,玄妙無邊。你如今當已至玄仙之境,若是能將那九鼎合一,當可勝任陷仙門之數。」 張紫星搖頭道:「軒轅聖皇,當日在媧皇宮中,我雖發揮出玄仙的攻擊力,卻非真正的玄仙境界,而是仗了某種攻擊法門。女媧娘娘也曾說過,光是靠法訣提升的類似力量程度,是無法與實際的玄仙境界相比的。」 當時有女媧娘娘在,黃帝親身體驗出張紫星的力量已至玄仙層次後,並沒有仔細詢問,後來回到地面,兩下分開,一時也沒有此事,如今一聽,不由微微變色,問道:「陛下,莫非你並未融合、領悟那四靈合一的境界?」 「我確實已經將四靈之力融合在了一起,只不過……」張紫星苦笑了一聲,將自己的情況說了出來。 黃帝聽得他居然是從四靈之力中領悟了一種「四力合一」攻擊的法門,而不是感悟到的玄仙境界時,不由呆了半晌,最終長歎一聲,搖頭不語。 通天教主仔細地打量了張紫星一陣,忽然問了一句:「何為四靈之力?」 黃帝見通天教主相詢,斂去沮喪之色,打起精神,將自己所創《黃帝心經》中那仙靈、人靈、妖靈、玄靈四氣的理論說了出來。通天教主脫口讚道:「軒轅聖皇乃奇才也!居然能創出如此雙修之術。窺那混沌大道。只不過,人皆有其道也。軒轅聖皇能以此道窺得玄仙之境,卻並非人人皆能以此成道。大道三千,皆可通混元。」 孔宣聽到「人皆有其道」之句,正與皇兄當日所提醒自己的一致,更加堅定了「自行其道」的決心。軒轅黃帝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心中地失望平復了不少。 孔宣見黃帝似有對皇兄創四靈攻擊法門失望之意,心中有些不平,將當日那四靈合一法訣的威力說了出來。眾人俱是吃了一驚。這下就連黃帝的眼神也不一樣了:原來那日他在女媧宮還隱藏了實力! 玄仙中階攻擊力!那是什麼自創的法訣,竟然達到了如斯的威力! 奇才!天縱奇才!才短短三百年啊!通天教主心中讚歎。有心指點張紫星更上一層樓。說道:「陛下。你身具四靈之氣。雖無法如軒轅聖皇那般以此領悟玄仙之境。卻得了那四法合一地攻擊法門。亦是另一種機緣。你體內所擁有地力量甚是奇異。不僅有先天至寶之力。也有無上魔體之力。與軒轅聖皇大是迥異。故而也不必以此一途強行為之。我觀你修為境界玄奇。雖外表有所倒退。但實力卻是精進不少。或許。這正是屬於陛下獨有地一種道。既已自得其道。又何須強求他途?」 張紫星一震。其實這些話與他當日開解孔宣時大同小異。當那時他是局外之人。旁觀者清。如今作為一個局中之人。聽通天教主說出此理時。心中地感受大是不同。隱隱有所領悟----自己在強行走別人路時。卻沒發現。原來。自己已經走出了一條路。屬於自己地路。 就好比他這個「紂王」身份一樣。如今地紂王所走地路。已經與原本「規定」地大為不同。這也是一條屬於他張「子辛」所獨有地道路。 「萬法乃大道之始。大道乃萬法之終。自始乃無常而終至恆定。何須以恆定而求無常?人自無常。而道亦無常。無常而用之或不定……」 通天教主越說越是玄奧。而且這一開口。就沒有再停下來。包括三皇在內。在場所有地人皆正襟危坐。凝神而聽。不時微微點頭----通天教主乃混元聖人。聽他講那混沌大道乃難得地機緣。如何能錯過? 尤其是孔宣、刑天。已至於玄仙地最高境界。每進一小步。都是千難萬難。如今能聽到通天教主這位已經至混元之境地「先驅者」講道。自是喜不自勝。俱不敢言語驚擾。只是一邊凝神傾聽。一邊與自身地境界相印證。尤其是立志自創其道地孔宣。正是一個參考和借鑒最好機會。 通天教主地聲音漸漸擴遠,整個無名仙山都響起了講道之聲,眾門人已久未聽掌教師尊講道,紛紛大喜,就地而坐,仔細聆聽起來。 通天教主一邊講,一邊將目光朝眾人看去,只見三皇、孔宣與刑天的臉上或恍然,或驚訝,或竊喜,或凝重,各具神態,顯然是對所講的大道有所心得。 然而當通天教主的目光落在了張紫星身上時,忽然瞳孔一陣收縮,因為這個他心中最重視的人居然----睡著了! 空中,一隻烏鴉飛過,呱呱地叫了一聲,某聖人頭上有豆大的汗珠滴落。) 通天教主乃混元聖人,仙識極其強大,籠罩了整個無名仙山,山上的一草一木,一呼一吸都逃不過他的感覺。 在他講道之時,所有的門人、乃至是附近一些有靈性地珍禽異獸都聚集在仙山之上,認真聆聽這難得的機緣。通天教主所講的大道,聽者當然不可能盡數理解,但能夠理解一部分,甚至是幾句話,也足以令人受益。有根性和機緣者,甚至可頓悟至理,而有所突破。 一般來說,聽道之人由於資質、悟性與機緣不盡相同,理解、收穫也各有不同,如同三皇、孔宣他們那樣各有迥異的表情十分正常,就算是聽不懂的人,也會懊惱沮喪。卻從未有人如同張紫星這樣。聽著聽著,就睡著的! 饒是通天教主已經是聖人心境修為,也不由暗自鬱悶:若是這天子閉上眼睛領悟還說地過去,問題是,有一邊領悟一邊打著鼾的嗎? 儘管這鼾聲很輕,但又如何瞞得過通天教主這樣修為的聖人?若是張紫星僅是一個資質平庸、根性淺薄而之人,倒也罷了。偏生此人是一個短短三百年就由凡人達到玄仙實力的天縱奇才! 起來通天教主先前解釋那四靈之事,又順勢開始講解大道,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成全張紫星。因為張紫星雖然根性與特性深合陷仙門之道。但以目前的實力,確實還無法與孔宣、多寶、刑天相比。 當聽到張紫星能以黃帝的四靈之道另行領悟出一種法門,而且還能達到玄仙中階的威力時,通天教主也不由驚歎。他甚至有些後悔當年天子提出拜在他門下時。顧慮大勢而沒有答應下來了。正因為如此,通天教主對將來張紫星成為誅仙陣四門之仙的信心又足了幾分,也才有這臨時起意的講道。若是普通仙人,即便是聽聖人講道,短時間內也難有太多地領悟或飛躍,但這天子乃不可以常理計地奇才,就算沒有頓悟或進階。也會大有收穫吧。 讓通天教主徹底無語的是,這位天子同志果然是不可以常理計之人,居然聽得睡著了!難道自己將地就這麼枯燥難懂?要知道,聽聖人講道,這可是萬千修士可遇而不可求地難得機會! 不知道這位截教老大知不知道「對牛彈琴」這句成語,如果知道,現在必然是對這四個字有了更深的理解。如果通天教主穿越倒後世的某個時代,當祭起課堂絕殺法寶,朝這打瞌睡的可惡學生施展而去。非打他個七葷八素不可。就算不如此,也要將粉筆頭以漫天風雨的暗器手法施展開來,敲得這不學無術之輩黃粱夢醒。 事實是,通天教主沒有穿越,但身為聖人的他,自有自己的一套辦法。 聽道地眾人忽然覺得心中一陣朦朧。通天教主的聲音帶著一股特異的韻律,在各人的心底響徹,如同晨鐘暮鼓,引起某種奇妙的共鳴,眾人的視聽感知漸漸被削弱,而心境中的感悟則清明。 多寶道人等有過類似經歷的門人知道通天教主施展大神通,消耗自身仙力,以混沌之力引發聽者心**鳴,從而促動聽道者進一步感悟。大大加強講道的效果。由於這等施為甚是消耗力量。縱使聖人也不免疲累,而且還要看機緣與聖人本身地靈感。所以通天教主平日極少施展。多寶道人記得師尊上一次使出這種神通講道,還是在三萬年之前,想不到今日居然就此用了出來! 孔宣等人也感覺到了這種神通的妙處,紛紛凝神入定,專注傾聽與感悟這種特異的講授。 通天教主今日不惜消耗混沌之力,採用這種方法,也是為張紫星目前的狀態而從心頭湧起的靈機----就算他是在夢中,也能以這種神通催動他的感悟! 對牛彈琴?就算是牛,也要把你變成人! 讓通天教主驚訝地是,在他施展出這種奇術後,張紫星依然是沉睡不醒,鼾聲依舊,就算通天教主加強了此術的強度,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通天教主目中露出訝色,終於發覺他的情形有些特異了。通天教主口中一邊講,一邊暗運神念,朝張紫星緩緩潛去,想查探一下他體內到底是何種情況。然而那神念在靠近他身前之時,竟然無法再逼近,似乎有什麼在保護一般。 通天教主心中大奇:乾坤鼎目前只是九鼎狀態,並非回復乾坤鼎的原形力量,平時須得主動施展出來,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自動護主的,而眼下的張紫星,也沒有施展九鼎,為何能擋住他這個混元聖人的神念? 通天教主想著,逐漸加大了神念的壓迫力量,由於他地力量控制已到極其精微地程度,而一旁的孔宣、刑天等人又沉浸在聽聞大道地感悟中,所以並沒有察覺。 以通天教主此時的神念威能,就算是玄仙也難以消受了,然而張紫星依然恍若未覺,睡得正香,只是那防護的東西開始漸漸現出端倪,原來,那是一種淡淡的藍光。 這藍光帶著一股玄奇的異力,就算通天教主的神念有超越空間的穿透力,居然也無法透過它而到達張紫星的身體。 通天教主見到這藍光,驚色更濃,再次加大了神念的逼迫力。張紫星身上果然反應更加劇烈,一時藍光大作,一面圓形的影像出現在眼前,似乎是一面奇異的鏡子。這鏡子是一個虛影,顯得分外朦朧,但正是這道朦朧的虛影,竟然使得通天教主的神念被逼了回來。 這面鏡子的出現,縱使通天教主有聖人修為,也禁不住心中的震撼,雙目精光暴增,連原本的講道聲都漸漸停了下來。就在通天教主的神念被逼回之後,鏡子也迅速消失不見,彷彿剛才只是一個錯覺。 通天教主可不認為自己看到的是幻象,方纔那神念被逼回的感覺千真萬確,而且他乃聖人之身,又如何會看不穿幻象? 實在令人難以置信,這件傳說中已經失落的先天至寶竟然在他的身上! 這樣一來,他豈非有兩件? 當日在三仙島感覺到的,果然是此物的奇異力量! 最讓人不可思議的事,這法寶居然是完整的狀態! 當年在女媧補天時,這寶物不是…… 怪不得他想邀西王母前來相助誅仙陣,莫非他與她…… 通天教主緊緊都盯著猶自閉目的張紫星,心中剎那間轉了數個念頭。 第三百七十四章 迷惘!我道欲何往? 此時雖然講道結束,但三皇、孔宣與刑天猶自閉著雙目,還在領悟和消化著方纔的所得,仙山中的截教門人也是如此,宮內的眾人對此一無所知,渾然不知通天教主竟然是因為張紫星的「鏡子」而止講。 反倒是張紫星,似因方才「鏡子」的出現而受到了干擾,總算是從夢中醒了過來。 其實要說張紫星不學無術,一「聽課」就睡覺倒是冤枉了他,人家可是科學界的公認天才,每一個成果都是10%的天分+90%的勤奮而的得來不努力,絕非懈怠之人。當然,在這個世界裡,修煉一道上,可能天分所佔的比例更高,但同樣也離不開勤奮與汗水。 通天教主開始講道時,張紫星還是聽得似懂非懂:修煉法門萬萬千千,變化無端,最終卻是殊途同歸。道的神通是恆定的,但要靠自己獨特理解去感悟真正的道。 但是嚴格地說來,他與這個世界的「道」的觀念並不契合。雖然他因為穿越來到了這個奇特的異空間,而且所經歷的神仙妖魔之事也徹底顛覆了以前的唯物主義觀念,但他對什麼陰陽、混沌的概念理解和領悟還是無法真正同這個「時代」的修煉者相比。在他的腦中,還有另一套的知識體系概念,而且相當牢固,初看來,兩種概念並不衝突,因為科技在這個世界同樣也適用。 然而,隨著他的力量層次的提高,這兩種概念的迥異就開始體現出來了。雖然以他的資質與超越時代的智慧,能夠將自己代入這個奇妙地世界,並迅速感悟那種在原本地世界屬於匪夷所思的新力量,但真正到達這種高層次時。*****他的感悟也就越來越困難。這種困難不僅是那種高階境界本身修煉的難度,還有他對這個世界真正本源的疑惑。 就好比一個學習西醫多年的專家,重新開始學習中醫地理論一般。西醫的理論是物質的存在為基礎,包括宏觀世界和微觀世界,神經、血管、生物電流、射線等都是客觀存在的;而中醫的理論基礎卻是陰陽五行、天人合一,玄之又玄,由於十分抽像。甚至還被一部分人冠以「偽科學」地名頭。而生硬地用西醫的理論去解釋中醫,或者是中醫地理論解釋西醫,是行不通的。所謂的中西醫結合,也只不過是將傳統的中醫中藥知識和方法與西醫西藥的知識和方法結合起來,力求提高臨床療效。而並非真正從根本上融合。 張紫星對「道」的修煉也是如此,並非他有意去堅持那種原本世界的理論。而是在學習和接受這個世界力量的同時,難免會在認知方面受到一定的影響,他雖然因機緣和資質一路修煉到金仙上階,但真正要跨越到玄仙這個「高深」地層次時,還是不可避免都遇到了這個關鍵性的障礙。可以說,在這方面與其他人相比,他存在著明顯的「先天」不足。 這才是他跨入巔峰的最大瓶頸所在,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在女媧的山河社稷圖中曾多次嘗試忘記以前的所學,以玄妙的理論去領悟玄仙的境界。*****或是嘗試兩者理論合一,但卻始終無法成功。須知玄仙之境就算是對於這個世界的仙人來說,也是一種極難地修為境界,他那樣強行領悟,顯然是事倍功半。 好在張紫星對於修煉也有著比較豐富地經驗了,感覺到這種瓶頸後,並沒有再勉強下去,而是順其自然地以蓮台與五色精石的力量嘗試感悟境界,若遇上阻礙或凝滯時。便以通天教主所傳地「清心訣」疏導。結果也不知道怎麼的,莫名其妙地修成了如今這種連聖人都看不透的奇異的境界。 所以。剛才在聽通天教主說到要靠自己的理解尋求「道」的至高境界後,張紫星的心中越想越模糊:用對現有世界的理解和掌握已經無法真正發生質的突破,難道要用理解最深刻的科技理論?那樣的話,又怎麼能解釋各種玄妙的法術呢?物質都是由某種微小的粒子構成?法術的原理就是要這種粒子的存在方式?如果實在要這樣一項項生搬硬套的話,只能是鑽進了牛角尖……究竟要如何是好? 張紫星越是深究下去,仙識中越是紊亂,在山河社稷圖中三百年的習慣使他此時不由自主地使出「清心訣」平復。漸漸的,一股不可抗拒的疲累傳來,居然莫名其妙地睡了過去。直至被通天教主的神念引動那「鏡子」,才生出感應醒來。 張紫星看到通天教主目不轉睛地直視著自己,自知剛才入睡太過失禮,訕笑道:「教主所講大道,果然非同凡響,我聽到妙處,不由沉浸,失態之處,還望見諒。^^^^」 通天教主暗暗搖頭:沉浸?是在沉浸在美夢中吧。想不到,他居然與今日的講經無緣……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看來自己想要造就他的心思還是過急了。只不過,這些都比不上今日所見的那面「鏡子」重要,想不到,他居然能擁有兩件先天至寶!這是何等的鴻福與機緣!就算是自己這個混元聖人,也不免有幾分羨慕。既然有這兩件寶物在,將來的誅仙陣,當又多了幾分把握,眼下看來,若是那位西王母如預料中的那樣無法前來的話,這位人皇天子還真是主持陷仙門的最佳人選。 三皇、孔宣與刑天終於先後清醒了過來,紛紛謝過通天教主。尤其是孔宣與刑天二人,此番聽聞聖人親自講道,亦是各有領悟,張紫星察覺到兩人面上的喜色,也是暗暗高興。 通天教主看出了孔宣與刑天均有收穫,對這兩人的悟性與資質還是十分滿意的,四門玄仙的力量越強,將來誅仙陣的把握也就越大,通天教主也不指望四仙加上趙公明能勝過聖人,但至少要能夠支持到他與另外一位聖人決出勝負。 由於太清令牌還能最後發揮一次作用。因此老子將來可以此退之;女媧娘娘因賭約所限。雖不一定會真正出力,但也當會拖住一位聖人,那麼剩下來誅仙陣要面對的,就是元始天尊、准提道人、接引道人中地任意兩位。****這三人中,通天教主還是比較傾向與對付西方二聖之一,上回在三十三天外小勝師兄元始天尊。也有偶然地成分在內。而對上接引或者准提,贏面當會大一些,尤其是天子近來還以特異神通吞食了接引道人的六品蓮台,使之威力大減。最理想的,就是對上這位靈寶受損的接引教主了。 通天教主想到此處。暗暗高興,說道:「幾位道友不必客氣。今日適逢其會,亦是一番機緣。孔道友、刑天道友已確定執掌誅仙、戮仙二門,我當以誅仙劍與戮仙劍發出通靈劍氣進入二位體內,平日二位道友可以通過此劍氣上所包含的玄力領悟陣圖之妙。待完全領悟後,屆時再提前三月合力演練陣圖,當可精熟圓滿。」 孔宣與刑天答應了下來,通天教主心念微動,身前忽然現出那誅仙四劍,一指其中二劍。那劍頓時發出淡淡的光芒,朝孔宣、刑天飛去。兩人均得了吩咐,也不抗拒,任由劍氣沒入體內。那劍氣緩緩進入仙體,卻並無什麼妨礙地感覺,同時在頭腦中出現許多奇異的訊息來。 孔宣二人靜坐吸納那劍氣,通天教主對張紫星說道:「陛下可拿出一件法寶,貧道將陷仙劍的劍氣輸入那法寶之內。若是西王母娘娘應承,可將此法寶轉交她參悟。若是那位娘娘不願前來。就請陛下自行領悟那劍氣的妙用。此法寶最好是仙劍。品質愈高愈好。」 張紫星想了想,拿出當年火雲洞三皇所改造的定商劍來。問道:「請問聖人,此劍乃當年三位聖皇所賜,不知可否適用?」 通天教主見到定商劍,微露驚色,對黃帝看了一眼,說道:「軒轅聖皇,想不到你連此物都給了他!」 張紫星聽得通天教主之語,似乎這把由蚩尤地武器噬魄所改造的定商劍是一件了不得地法寶,當露出疑惑之色,朝黃帝看去。黃帝朝通天教主微微一笑,並不言語。通天教主見張紫星面上的疑色,奇怪地問了一句:「陛下,莫非你不知此乃軒轅劍?」 張紫星吃了一驚:竟是軒轅劍! 關於軒轅劍,自古以來便有許多傳說,其共同點有兩個:一、此劍乃黃帝最強的配劍;二、此劍威力強大,曾滅蚩尤。 想不到,定商劍便是軒轅劍,而且黃帝一早就給了他!怪不得定商劍威力不凡,還曾將幾件法寶斬斷。 只不過,如果這定商劍乃軒轅劍,那麼原本的那金矛噬魄哪去了?定商劍又為何有如同噬魄一般的吞噬之力? 反正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所以張紫星索性將這些全疑問提了出來。黃帝還未開口,通天教主倒解答了起來:軒轅劍相傳是盤古開天闢地時所用的斧子的一塊碎片所化,本是一塊長形精鐵,曾被上古魔神祝融所獲。祝融以本命魔火煉化精鐵,卻未完全成功,只是隱隱成一雛形劍胎。後來十大魔神相繼而亡,這劍胎輾轉落入黃帝之手。 黃帝識得這是一件異寶,嘗試煉化成劍,但這精鐵就連魔神祝融之火都無法完全煉化,所以黃帝也無法成功。後來黃帝聽取了妻子嫘祖與九天玄女的建議,以帝王精血牽動五行之氣,並借五嶽之力,終於將劍胎煉化成軒轅劍。 這軒轅劍乃人道皇者之劍,十分厲害,對於妖、魔皆有特別地克制和吸納之力,蚩尤修煉真武靈訣,成就金剛魔體,十分了得,刀槍不入,法寶不傷。被夔牛鼓傷了心神後,又被乾坤鼎將蚩尤之心吸入,最終黃帝在鎮天弓、穿雲箭的幫助下,用軒轅劍破去金剛魔體,將頭顱四肢斬下,並分別鎮壓。軒轅劍如今正是吸納了上古凶器噬魄的力量,將金矛與自己的劍體合二為一,雖然因兩種相互衝突的力量使威力憑空減弱不小,卻沒有了噬魄的反噬之危。 張紫星回想自己使用定商劍以來,確實再也沒有遭遇過原本那種反噬與力量抽空的副作用,原來竟是軒轅劍的緣故。而據通天教主說,由於張紫星體內同時具有黃帝心經與真武靈訣的力量,又是人皇之身,所以還能驅動定商劍內噬魄地吞噬之力。 張紫星聽完通天教主地說明後,對黃帝充滿了感激,也不多說,起身向黃帝施了一禮,記在心中。 通天教主依法炮製,將陷仙劍氣灌輸入定商劍,交由張紫星收入法寶囊中。 伏羲問道:「陛下要立往西崑崙?以陛下與西王母娘娘的交情,此行當無甚危險。能否請讓孔宣、刑天兩位道友隨我三人一行,有一樁要事須得借重二位道友之力。」 張紫星在去西方教曾聽伏羲提到過,要列什麼五行大陣,讓包括孔宣、刑天、多寶在內地六大頂階玄仙一同出手,如今伏羲說要留下孔宣與刑天,定是為了此事。伏羲說過,此事與他未來大有關聯,但卻一直不肯吐露詳細的情況,弄得神秘兮兮的。 通天教主聞聽伏羲之言,微微皺眉,問了一句:「三位聖皇是否真的下定決心,打算要去那一處所在?」 伏羲三人同時點了點頭,面上儘是堅定之色,通天教主注視了三人一陣,輕歎一聲,緩緩頷首:「既是如此,我便讓小徒多寶隨你們一行,以河圖洛書合一之力,縱使此行失敗,當也可成功遁出。」 伏羲笑道:「多謝聖人!」 上次張紫星與伏羲三人分別時,曾請伏羲將洛書歸還多寶道人,如今通天教主提到此事,張紫星不免驚訝:「那一處所在」究竟是什麼地方?聽通天教主的口氣,就算是六大玄仙聯袂前往,都會遇到大凶險,還須河圖洛書的遁之力脫身。 第三百七十五章 通天紫星算二教 張紫星忍不住問道:「三位聖皇要去的究竟是何處?既有如此凶險,不若請通天聖人出手相助,必可一舉奏功。」 通天教主搖頭道:「此事……陛下還是休要再問了,那一處地方十分特殊。縱是當世聖人,也受了紫霄宮師尊之命,不得前往。聖人以下,倒無限制。」 張紫星更加奇怪,到底是什麼奇異的所在?居然連鴻鈞老祖都限制聖人不得前去? 不過,正如他所猜的那樣,不管怎麼問,伏羲就是不肯說出真相,就連通天教主也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只是說此事對他有益無害,而且還關係重大。 張紫星提出要一起前往,伏羲卻以他修為不夠為由,說反而會造成拖累,使他只得悻悻作罷。 張紫星見到三皇與通天教主的模樣,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甚是無奈,暗忖只好等孔宣他們回來再問了。好在據通天教主所說,有河圖洛書在,縱使不成功,此行也沒什麼危險,這才放下心來,但還是暗中囑咐孔宣、刑天多加留神。 通天教主打開宮門,命水火童子將多寶道人喚來。多寶道人方才聽師尊講道,自覺有所進益,入大殿拜見時,眉宇間可見喜色。 通天教主讓多寶道人協助火雲洞三皇行事,並在仙識中吩咐了多寶道人幾句,多寶道人微露驚色,朝三皇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孔宣與刑天,對師尊躬身行禮,答應下來。 三皇似是要與多寶、孔宣、刑天協商。所以對這三人支會一聲,一同告辭而去。張紫星眼見著六人離開商議,並未跟去,而是向通天教主詢問起三霄的情況來。 通天教主明知故問道:「陛下怎生如此關懷我那三位女徒?」 張紫星嘿嘿一笑:「聖人面前怎敢打逛語?當日我欲相求三位娘娘為道侶,聖人也曾在場,為何今日反倒故意調侃起我來了!」 通天教主微笑道:「當年你第一次來碧游宮之時,我曾聽碧霄說起你為他身擋陸壓道人的葫蘆飛刀之事,又見她提起你時。=眉宇含情,故而知曉你二人情緣。卻不曾想,你居然連雲霄和瓊霄也將一併納入後宮。莫非是為了軒轅黃帝方纔所說的四靈之氣?」 張紫星忙道:「教主明鑒!且聽我肺腑之言。我與碧霄早生情愫,後又在巧合之下窺見雲霄……,我本對三仙島三位娘娘皆有仰慕之心,索性厚顏。一併求之。最初我也曾有求那玄靈之氣的意圖,但後來卻是真心真情,況且我已知曉三女身世,那等魔體,又何來玄靈之氣一說?」 通天教主點頭稱許:「正因為三女乃魔神與妖族之後。故而我初見你時才有那魔神族一問,如今你在機緣巧合下。也成就無上魔體,此節當不成顧慮。」 張紫星又問三霄地傷勢,通天教主皺眉道:「若是尋常傷勢還罷了,那等心神重創,縱是我,也只能施法助其漸漸修復其金蛟剪與混元金斗兩件法寶,借此逐步穩固元神之靈,卻單憑如此,依然無法恢復舊貌。三女只能倚仗自身修為和機緣。方能逐漸復原。」 張紫星咬牙道:「這元始天尊,好不知恥!居然對晚輩弟子下此毒手!若非我前往,三霄娘娘已喪命在元始的手中!」 通天教主歎道:「此番三女將那闡教嫡傳金仙皆拿入黃河陣中,削去三花五氣,將闡教根本盡數動搖,倒也太過魯莽。再者,我那二師兄此番出手,也有迫我迎戰之意,只是我已閉關。自是無從知曉了。三女拿盡廣成子等人。雖為兄報仇,卻未曾考慮大局。我若迎戰。他必引大師兄與我相鬥。兩人聯手,我絕不能敵,若是用那太清令牌,而後誅仙陣便無法使用。所以目前我只能忍隱而已。」 張紫星心中恍然,想必是元始天尊隱隱知道了關於太清令牌的問題,或是老子顧慮到立場問題,適當地透露了一些。元始天尊明白,最好是提前消耗掉令牌最後一次的作用,因為老子答應元始相助三次,而令牌只能用兩次,不管怎麼樣,只要在大戰之前,盡早使太清令牌失去效用,隨後就能與老子一起對付通天教主。 能引通天教主忍不住出戰的最好辦法就是對付他手下的精英弟子,當然,元始天尊身為聖人,臉皮再厚,也不能平白無故對小輩下手,通天教主又一直嚴命四大弟子離開無名仙山,故而不好為之。三霄當時盡拿闡教精英,動搖根本,無疑是給了元始天尊一個很好的借口,可惜的是,通天教主當時正在閉關參悟誅仙陣圖,所以並不知曉。 元始天尊見通天教主不中計,心中也下了狠心要滅去三霄,一削弱截教實力,雖被張紫星所阻,卻依然施毒手重創了三霄,同樣達到了目地。他以聖人之尊,親自出馬,又豈能空手而回? 張紫星才知元始還有這樣的毒念,暗罵不已。看來通天教主對元始天尊的謀算也有防備,如閉關期間,嚴令眾弟子出碧游宮的決定。否則以那幫門人的脾性,早就衝到西岐為三霄與趙公明報仇了,屆時只怕還有更大的折損。 如今通天教主出關,若是元始天尊有心一味挑釁,一兩次通天可能還會容忍,若是再多幾次,只怕在眾門人地策動下,難免會忍不住出手。原著中,廣成子三謁碧游宮引發誅仙陣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的誅仙陣由於他的到來,已經變成了一場靜心策劃的戰鬥,有可能借此一舉扭轉整個大局。但在此之前,絕不能「小不忍則亂大謀」。 張紫星想到在極樂之鄉對接引與准提地「忽悠」,心中一動,說道:「教主,我尚有一計。若是成功,可引闡教與截教一時互鬥,只不過,貴教只怕要付出一些代價。」 當張紫星說出當日對西方雙聖所說的那一系列未來諸佛菩薩地計略,並列出虯首仙、金光仙、金箍仙、毗蘆仙等人的姓名時,通天教主陷入了沉默。這些弟子雖不是四大嫡傳門人,也是碧游宮有數地門人,皆經過他悉心調教。若是「犧牲」出去,通天教主著實有些不捨。 張紫星見通天教主猶豫,歎道:「若非如此,將來要付出的代價只怕是……數以倍計!」 通天教主面露驚色,問道:「莫非你所說的西方教大興,真是原本所窺得的天數?」 張紫星輕歎一聲。含糊地說了一句:「天數無常,但若是不添變數,唯恐……」 通天教主想到張紫星當初在碧游宮談論天時地利人和三勢時所洩露的天機「界牌關四聖破誅仙,萬仙陣三教會通天」,又曾言「最終教主身畔僅剩餘一人而已」。心中不由大震:既然截教已選擇了支持大商,眼下已無法回頭。只能忍痛為之了,況且據這人皇的計劃,將來若能改變天數,最終這些弟子或許還可重歸門下。這條計謀雖有損截教實力,但對於闡教的影響更大----這等若是一種消耗戰,截教地整體實力要比闡教強得多,雖然少了那些弟子,根基和精英仍在,而若是闡教去了燃燈、慈航、普賢、文殊、懼留孫等精英。那麼根基將折損大半,就如同當日地西方教一般。 屆時就算闡教與西方教有盟約,元始天尊也必會大怒翻臉,正好行天子那「驅虎吞狼」之計,截教只須付出較小的代價,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既是如此,就依陛下此言!」通天教主終於下定了丟車保帥的決心,對張紫星的謀劃與大局觀也暗暗佩服。 原本在通天教主的打算中,這位人界天子除了一些謀劃比較有用外。最大價值的部分就在於他地兩個兄弟。能分拒誅仙陣二門,而天子替代趙公明也僅是一種設想而已。如今聽天子的這種「鬼謀」居然具備影響和改變整個大局地能力。加上那乾坤鼎與崑崙鏡兩樣先天至寶,看來真正價值最大地,正是這位人皇本人。 ----假若這天子是殺劫中的一位聖人對手,只怕闡截兩教聯手,也不一定能勝之。雖說絕對實力代表了勝利,但此等謀算,殺人不見血,卻比真刀真槍地拚鬥還要更加可怕。若火雲洞三皇的計略成功,將來這位天子很可能替代昊天成為上界天帝,屆時就算是聖人,也要禮讓三分。現在與他並肩作戰,對於未來地截教及那些上榜封神的門人也是大有裨益的。 這種重視的心理,使得通天教主心中將張紫星的地位進一步提升到了真正的「盟友」位置。 正如張紫星所決心的那樣,在這個扶強不扶弱的世界裡,真正的尊重,是要靠自己地實力爭取到的,而這種實力,正是他從一開始就堅持、努力不懈的結果。 張紫星說出自己吞噬六品蓮台時,連帶往生蓮子一併吞下之事,問通天教主是否有辦法從他提煉出解救之丹。通天教主笑道:「陛下何必如此?我曾聞火雲洞三皇述說此事,那接引道人說,只須雙修之術,可助三女復原。如今三女已與我那小徒無當回三仙島而去,無當精通陣法,正欲借松翠崖靈瀑靜布下養魂之陣,助三女溫養魔體元神。陛下若有何計較,還是親自前往三仙島,對我那三位女弟子說吧。」 聽到靈瀑,張紫星不由想到當日在那裡偶然窺得雲霄裸體之事,腦中又出現了碧霄美麗動人的容貌,心中不由升起漣漪。當下點了點頭,表示先去西崑崙相詢西王母,隨後便上那三仙島一趟。雖然他很想先去三仙島,不過畢竟誅仙陣的正事要緊,反正他的遁光迅速,也不急於一時。 雖說天子的另一位道侶菡芝仙也是截教門人,但畢竟只是旁系,怎比得上三霄這種直系嫡傳,如今的通天教主自是更加希望天子與三霄結下姻緣,這樣對於截教將來更有益處。但自己有言在先,須三霄自行決定,所以也不好以師命壓之,不過以碧霄對天子的情意來看,這樁姻緣當是十拿九穩。 從張紫星地口中,通天教主還得知當日救下三霄與蓮台爆體之時,都是替身木人發揮奇效,危急關頭保住了天子性命。而那三次之數用盡後,木人也自行碎裂消失。通天教主自忖再無先天傀儡木可用,歎道:「此番也是天意,可惜貧道運道不佳,當日自紫霄宮分寶巖上,只得了紫電錘、誅仙四劍與陣圖。除那盤古幡與太極圖被兩位師兄所獲外。戊己杏黃旗、離地焰光旗也被二人得去,因而手中並無護身至寶,否則當可贈予陛下以擋災厄。今後陛下一定當小心為上,不可心存分毫僥倖。」 張紫星用過老子地離地焰光旗,確實十分了得。可惜後來被收取,也不知四弟羽翼仙往八景宮是否索要得手。不過縱使從老子手中要到離地焰光旗。也必定僅限於羽翼仙使用而已。 張紫星遺憾間,忽然想到一事,問道:「戊己杏黃旗屬土,當為中央之位;離地焰光旗屬土,乃南方之位;青蓮寶色旗屬木,乃東方之位;素色雲界旗屬金,乃西方之位。若論五行與方位而言,當還有北方水性之旗,不知我這等想法可對?若有。不知此旗在何處?」 通天教主面露驚訝之色,似是未想到張紫星有此一問,答道:「想不到陛下有如此見識!事實上,北方確有一旗,只是……」 就在這時,水火童子匆匆走入宮來,稟道:「啟稟聖人老爺,不好了,多寶大師兄與那孔宣鬥起來了!」 張紫星聞聽多寶道人又與孔宣發生爭鬥。吃了一驚。 通天教主對水火童子皺眉問道:「這兩人如何起的爭端?」 水火童子答道:「弟子也不知明細。只知似是因多寶師兄門下袁洪而引起。敢問聖人老爺,是否要將兩人喚入宮來?」 通天教主想了想。說道:「無妨,我且前去一觀。」 張紫星跟著通天教主來到碧游宮外,就見在無名仙山旁地的一座仙山山,也就是當日混沌鍾對河圖的那座山上,隱有寶光閃動,想來正是多寶道人與孔宣爭鬥之處。通天教主心念一動,張紫星就覺身體進入一種奇妙的狀態,有些類似當日施展河圖洛書的遁法,眨眼間,已跟著通天教主出現在那仙山之上。 就見多寶道人不用洛書,就以遙空指揮著七把仙劍與孔宣相鬥,而孔宣也不施五色神光與混沌鐘,只是化出五色神劍,與七煞劍糾纏一處,一時難分高下。 此番雖又是兩人比鬥,但眾門人已知兩人的關係,當無甚凶險,所以見到鬥得激烈時,俱是大聲喝彩。 有眼尖地看到通天教主居然前來,嚇了一跳,趕緊提醒同伴,眾門人連忙過來行禮。通天教主揮手示意眾人讓開,手一指空中的五色神劍與七煞劍,那十二把劍彷彿受到某種牽引一般,各自回到主人身前。 孔宣見通天教主親至,不由一怔,也不好再對多寶道人出手。而多寶道人更是心中惶恐,正要施禮,忽然手中已多了一把仙劍,這仙劍造型古拙,隱隱帶著一股斬天裂地的無匹之氣,兩邊的劍身上各書有二個古字:「絕仙」! 與此同時,孔宣的手中也莫名其妙地多出一把與多寶道人類似的古劍來,只不過上面地字是「誅仙」,這劍才一入手,就覺一股至高無上的凜冽之意傳來,彷彿掌握生殺大權的主宰,可任意處置蒼生一般。 誅仙劍!絕仙劍! 就在多寶道人與孔宣大覺意外之時,通天教主長袖一拂,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朝兩人捲去,兩人頓生無法抗拒之感。 多寶道人身畔出現九個奇異標記,而孔宣則現出透明的無色神光,化作大手,擋在身前。那大手做出一種奇異地動作,生出十分古怪的力量,使巨大壓力如同滑不留手般朝兩邊卸去,雖然依然吃力,但已減弱了不少。 通天教主是知道多寶道人有洛書地,但見孔宣居然不以混沌鐘,單以本身的神通就頂住了壓力,心中大是讚賞。 孔宣放出無色神光後,忽然福至心靈,收起無色神光,逕直以手中誅仙劍朝那壓力迎去,雖然動作顯得凝滯艱難,卻是毫不退縮。漸漸的,誅仙劍發出了淡淡的光芒來,轉折施展愈發流暢,孔宣的目光中也隱隱現出喜色來。 通天教主眼睛一亮,對孔宣的評價又高了不少,他門下苦修之輩不少,悟性和根性卓越的卻不多,如今見孔宣悟性如此之高,不由暗自稱許。一旁的多寶道人同樣也是聰穎之人,當下傚法孔宣,也以絕仙劍相抗。 第三百七十六章 仙山試劍現鋒芒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 w . y x g . c c) 原本兩人正是互相酣鬥,如今有了通天教主這個共同的「敵人」,又因心中俱得了誅仙劍與絕仙劍的劍意(多寶道人是張紫星來此之前,一早便被通天教主賜下絕仙劍氣),在那壓力下竭盡所能,將心中所悟的劍意漸漸施展開來。\\\\兩人受那劍意的牽引,不由自主都配合了起來,兩把仙劍發出特異的力量,與通天教主的所發出壓力抵敵一處,居然支撐了下來。 一旁刑天看得戰意大動,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吼一聲,干戚神斧化作一道流光,施展出戮仙劍的劍意,凌空朝通天教主劈來。通天教主見他無禮出手,並未生氣,反而微笑道:「來得好!」 說著,通天教主一拂袖,那流光頓時黯淡下來,刑天整個人身不由己地倒飛了出去,站穩時,眼前現出一把古劍來,上「戮仙」二字。 刑天知道通天教主的心意,也不客氣,隱去幹戚神斧,拿起戮仙劍,攻向通天教主,隨著刑天心中對劍意的理解加深,動作也漸漸與誅仙劍、絕仙劍相契合。 見到如此情形,眾門人如何還不知師尊是有意出手相試三大玄仙,俱是凝神觀看。許多人還是首次見到身為混元聖人的師尊親自出手,紛紛兩眼發亮,卻不敢大聲喧嘩,以免驚擾。 雖然孔宣、多寶道人與刑天三大頂階玄仙聯手,以誅仙三劍相鬥,但通天教主還是一臉的輕鬆寫意,也不用什麼法寶。就以長袖拂動,一股股混沌之力迫向三人。三仙頓覺壓力大增,竟無法抽出暇來反攻,只得各運所悟的劍意之妙,聯手抗衡和化解那股可怕的巨力。 張紫星這才明白,聖人與玄仙上階巔峰地察覺有多大。孔宣三人都乃玄仙上階巔峰,又有誅仙三劍這樣威力不弱於先天至寶的仙劍在手,三人聯手,居然被通天教主赤手空拳輕易地壓制了下來。而且很顯然。通天教主還未盡全力。雖說孔宣三人都是使用了參悟不久的劍意仙訣,但聖人的強大有此也可見一斑。 通天教主大袖揮動,那三人只覺壓力愈發沉重,不由自主地漸漸合攏一處。三劍齊動,採取了聯合的守勢。 張紫星正看得出神,忽然見通天教主朝他這個方向微微一笑,就覺得一股奇異地力量自身前湧起,似乎要將他向前牽扯到爭鬥場內一般,不由吃了一驚。 通天老大,你該不是在報復方纔我聽道時睡著之事吧?張紫星暗暗抗議:眼下西王母加入誅仙陣之事未明。但通天教主卻似乎已經認準了他這個冒牌玄仙將來一定能勝任陷仙門,居然發出力量要將他這個「池魚」拖進「失火的城門」。張紫星心念一動,施展出在山河社稷圖中領悟的仙訣來,這仙訣有些類似孔宣的無色大手,結合了後世「太極」的至理,被他暫命名為太極仙訣。此訣一出,張紫星整個人如同滑不留手地泥鰍一般,竟然擺脫了通天教主發出的暗力。 通天教主不料他居然不來迎戰,反且施展出特異的神通。擺脫了自己的力量,微覺意外,一邊壓制孔宣三人,一邊再次對他施展無形地牽扯之力。 哪知張紫星甚「奸猾」。居然一路閃進截教門人地隊伍中。借那些門人為「掩體」躲避。通天教主微微一笑。心念動時。力量驟然發生了改變。張紫星就覺得身邊地「掩體「們忽然齊齊發出一股排斥地力量。身體被不由自主地朝前推去。而前方地門人也「自動」讓出一條道來。以便他「主動」出戰。 張紫星不料通天教主竟然將那股暗作用在了自己藉以掩護地門人身上。猝不及防。身體朝前彈去。已落入了場中。眾門人見這逍遙子也「主動」出戰。心中自是更加期待。張紫星卻是有口難言。 事已至此。反正無法逃避。索性便放開手腳大幹一場。這才是他地個性。張紫星一念及此。終於主動生起了鬥志。身上地仙力混轉一個周天。手中四色光芒微微閃動。大喝聲中。已朝通天教主擊去。一上來。已用出了「四靈合一」地最強法門。 那拳頭在距離通天教主二、三丈地時候。忽然停滯了下來。張紫星就覺得自己地前方地空間彷彿凝固一般。無法再挪動半分。心知不妙。就在他急於收力時。一股沛然地巨力連帶這那四靈合一地力量一同反彈了回來。 張紫星大驚。知道若是這股反彈力量十分恐怖。若是受實。絕對會被自己地「四靈合一」之法重創。當下連忙施展出太極仙訣。將那股力量朝一旁地無人之處引去。 只見地面一陣顫動。遠處地一塊十幾米高地金剛巨岩受了這股力量。居然化作碎裂成無數小塊。嘩然而倒。金剛巖乃至堅之石。比精鐵還要堅硬。此地又是聖人所居地仙山一帶。有莫大地力量護持。居然也被如此毀去。可見這力量地恐怖。 眾人都是內行,自然看得出這股反彈之力主要還是逍遙子原本擊向通天教主的四色仙力,被他某種妙法引開而已,只是想不到居然有如此可怕地威力。一旁的黃帝始信孔宣先前所說的四靈法門有玄仙中階威力之說,暗暗稱許,伏羲與神農也面露喜色,似是為張紫星的成長感到欣慰。 張紫星明白通天教主這番相試,是要逼自己出真本事,當下收起僥倖之心,凝神以待。與孔宣他們一樣,他的身前也出現了一把古拙的仙劍,正是陷仙劍。 張紫星伸手朝陷仙劍握去,手掌才握緊那劍柄,就感覺彷彿跌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每落一分。力量就弱一分。他驚得連忙放手,卻發現手掌被陷仙劍吸住,竟無法擺脫。 張紫星大驚:這是什麼陷仙劍,還沒拿來對付敵人,已先將主人先「陷」進去了。此時通天教主可不管三七二十一,那股對付孔宣三人的強大壓力朝他席捲而來,可謂屋漏偏逢連夜雨。 只聽張紫星悶哼一聲,身體騰雲駕霧般倒飛了出去,狠狠地撞擊在遠處的山巖上。仙力地力量幾乎崩潰,那山巖也出現了大面積地裂痕。他總算是明白孔宣與刑天承受了多麼大的力量了。在這股力量面前,他連行動都艱難無比,更別說是揮劍攻防了。對了。還有那柄不聽話地可惡的劍! 通天教主似是毫不憐憫,又朝張紫星的方向一拂袖,這距離足有十幾丈遠,但那力量卻絲毫沒有受到距離的關係而減弱,彷彿當頭擊來,將他整個人都深深地陷入了堅硬的岩石中,還在向裡推進。 孔宣與刑天見兄長被通天教主逼得如此模樣。雖知這位聖人並無惡意,也不由暗驚,想要前去相助。但通天教主絲毫沒有放鬆對他們三人的壓力,如今三人只能在一個小***內聯手自保,全無反擊之力。 此時張紫星地人已被推入了山體之中,幾乎看不見了。他感覺到那股無比巨大的壓力還在加強,若是在這樣下去,連仙體都會擠爆。而那陷仙劍也在不斷都吸收他的力量,整個就是一拖後腿的主兒。 張紫星差點就有放出九鼎防禦地衝動了。但他也是靈慧之人,轉念一想,通天教主此舉,必是為了助他領悟絕仙劍之法。看著手中的陷仙劍,張紫星心中陡然生出一股不屈的鬥志來。他將清心訣運出,頓覺仙識清明了不少。進入到一種心境空明的「純」的專注境界中,正如在困仙塔中的那樣----經過山河社稷圖三百年的修煉,張紫星已經漸漸能控制這種奇異地狀態了。 此時雖然通天教主所傳來的力量依然十分恐怖,但對張紫星而言已不再是壓力,而是一種心境的淬煉,壓力愈大,心中就愈發清明。那積攢的力量在清心訣的作用下,終於爆發開來,一直被動地被陷仙劍控制的手忽然變得有力起來。緊緊地握住了劍柄。 通天教主目中忽然神光一現。外面的眾弟子就見那山體忽然一分為二,一道人影從中飛出。急速朝通天教主飛來,手中的長劍劃出一抹寒光,當頭劈下,正是張紫星。 眾仙原本見「逍遙子」輕易被師尊擊倒,不料居然這麼快擺脫那股力量,氣勢驚人地破山而出,各自露出驚容。 通天教主依然是一拂袖,張紫星被一股至大的力量反彈了回去,踉蹌後退,卻已非初時地狼狽之態。通天教主暗暗點頭,此時張紫星已退至孔宣三人當中,四劍合力,抗拒通天教主所發出的可怕的混沌之力。 通天教主的力量控制得精微無比,那些門人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異狀,但孔宣四人就要遜色得多,尤其是張紫星,雖然能掌控陷仙劍,卻無法控制自如,那些門人們懾於陷仙劍外洩的驚人力量,紛紛退開,遠遠地觀戰。 誅仙四劍一合,按理說應該威力倍增,但試試並非如此。四人中,與整體格格不入的張紫星顯得格外「耀眼」。不過這並非他無法控制陷仙劍,而是因為他並沒有時間吸納和領悟陷仙劍地劍氣,所以無法領悟陷仙劍乃至誅仙陣的奧妙,不能發揮出整體的威力。那劍氣此時正在定商劍上,本是打算帶至西崑崙給瑤真人的,並不如孔宣他們那樣一早便接受了劍氣。 正因為這個原因,使得四劍中的陷仙劍無法發揮應有的作用,張紫星的加入並未給孔宣等人的困局帶來轉機,反而是通天教主見四劍齊聚後,所傳來的壓力愈發強烈了。 張紫星就算是現在吸納劍氣也來不及了,面對這一浪高過一浪地可怕壓迫力,他忽然冷靜了下來,開始飛快分析目前地形勢----如果是四劍合一,發揮出強大的「套裝」威力,應該能度過難關。那麼陷仙劍在這種情況下能發揮地作用,就是與三劍成為一個整體。問題是,他並沒有習得陷仙劍氣,所以無法施展出原有的威力,但是如果僅僅是與三劍合力一體的話,就算沒有陷仙劍的使用法門,他自信還是能辦到。 一念及此,張紫星陡然做出了一個決定,眾仙就見他忽然跨前一步,居然將陷仙劍作為暗器,朝通天教主飛擲而去! 這一來大大出乎通天教主的意料,但畢竟來記得做出反應,心念微動,「飛劍」還未到身前,便已釘在了地下。 就在通天教主略一分神之際,張紫星身畔忽然現出一道道光芒來,那光芒如漩渦一般,形成一個奇異的圖樣,正是太極,兩尾陰陽魚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緩緩地旋轉游動。孔宣、刑天與多寶道人得了他的仙識傳音,並不抗拒這股光芒的力量,任由其施為。這圖紋得到了那誅仙三劍之力,愈發閃耀起來。 通天教主只覺施展向四人的混沌之力被那太極圖紋以一種奇異的旋律轉動與搖擺,居然漸漸弱了下來,如同進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孔宣三人只覺壓力大減,對這太極之力更加信任,積極配合,將體內的力量與那「漩渦」的力量合為一體,順著張紫星所發動的力量施展出所領悟的劍意來。 在四人的努力下,這圖紋之力愈發精熟,竟將通天教主加強的攻擊接了下來。張紫星得勢不饒人,化解了通天教主的攻擊後,又以一種特別的排列方式,借力打力,將部分通天教主的力量集合三劍一同反攻而去。那三把仙劍的攻擊力被他高度壓縮,匯聚成一點光芒,如電一般,直襲通天教主。 自戰局開始時,這還是孔宣一方第一次發動反擊。三劍合一的力量非同小可,又綜合了通天教主自己的力量,而那將所有集中於一點的威力更是可怕。通天教主終於無法如先前那般從容,身前不知何時已經現出那把陷仙劍來,「叮」地一聲,擋住了那劍芒。 通天教主原本見到張紫星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仙訣借三劍之力化解自己的攻擊時,已是面露異色,如今見到這種強力的反擊,更是兩眼放光,脫口讚了一聲:「好!」 PS:今天很不舒服,頭暈目眩,全身酸痛,老婆回來一量溫度38.5度,估計至少已低燒了一天。吃了點羅紅黴素,一會可能還要上醫院,明日如果沒有退燒,就無法更了。如有斷更,後天或病癒必定補齊 第三百七十七章 天瑤有恙?西崑崙之惑 通天教主攻擊孔宣三人的本意是想在戰鬥中幫助三人領悟三劍的劍氣精髓,並在心理上對聖人層次的力量強度有所準備。而引張紫星攻擊卻是靈光一現的起意,雖知他並沒有吸納劍氣,但也想讓他嘗試和適應一下聖人的混沌之力,並激起這個在四門中「拖後腿」的傢伙對陷仙劍氣的「學習**」----在通天教主看來,擁有兩樣先天至寶、潛力無限卻心智卓絕的天子,比西王母更適合陷仙門。 只要這個天縱奇才肯主動去學,成就必然極為可觀。 這個想法起初是成功的,張紫星果然燃起鬥志,居然不靠劍氣的引導,就握穩了陷仙劍,還破山而出。當然,由於修為不夠,又不懂劍意,所以在孔宣三人面前顯得十分笨拙,儼然是一個累贅。然而,就在通天教主的預期目的快要達到的時候,這傢伙忽然出人意表地將絕仙劍擲了出來,同時開始施展那種出乎意料的奇異力量。 這種奇異力量似乎本身並不強,卻深含至理,與孔宣的那無色大手似是同出一源,但某種玄奧方面還要遠勝那無色大手。在這股奇異力量的帶動下,誅仙劍、戮仙劍、絕仙劍的威力陡然提高,不僅防下了通天教主的攻擊,而且還開始發動了反攻,這怎能不讓通天教主驚喜。 張紫星所起到的作用就是穿針引線,利用太極的玄奧將三劍的力量綜合起來對抗通天教主,等若是一個指揮官,若是單以他本身的力量而言,是無法真正在這種高強度的戰鬥中發揮作用的。 通天教主刻意保持著目前的力量強度,與四人彼此攻防轉換,你來我往,看得觀戰眾人暗暗喝彩。尤其是火雲洞三皇,不住頷首,顯得特別高興。通天教主凝神看了張紫星的太極仙訣一陣,心中也有所感悟,忽然長笑一聲。孔宣四人頓覺壓力陡然增強地了十倍。 張紫星的修為與孔宣等人相比還有相當的差距,在三人中原本就感覺十分吃力。面對著聖人的混沌之力,就算是那「四兩撥千斤」的奇異法門也消耗了他地大量仙力,如今通天教主突然發力,終是堅持不住,被震飛開來。他這一敗,孔宣三人更加吃緊,被通天教主長袖遙遙一揮,手中的三把仙劍再也控制不穩。紛紛脫手落於地下。 通天教主也不追擊,將那三劍收了回來。眾門人均不知誅仙陣四門之事,還當師尊有意展示力量。獨鬥四仙,不由大呼過癮。 通天教主收回四劍後,命門人散去,只留下三皇、多寶、孔宣、刑天與張紫星。 經此一戰,孔宣、刑天、多寶三人受益不淺,對於誅仙三劍的劍意有了更深一層的領悟。而張紫星的表現同樣贏得了多寶道人等截教門人的尊重,尤其是親身體驗過太極仙訣玄奧力量的多寶道人。這「逍遙子」雖然本力不強,但那手仙訣委實玄妙,竟然能大大提升自己三人的戰鬥力。而當師尊加力時。逍遙子一落敗,己方三位頂階玄仙頓時支持不住,可見其在陣中的重要性。 張紫星一邊喘息一邊走了過來,算起來,這場戰鬥他雖然出力最少,卻最為吃力,那太極仙訣還是第一次受到混沌之力地巨大考驗。簡單的一個太極氣旋,就消耗了大量的仙力,極為艱苦。不過在這種強大地壓力下,對太極仙訣的精煉與改進也是大有裨益的。 四人同時也認識到了聖人力量地可怕。若是通天教主一上來就施出後來那種程度地混沌之力。四人早就落敗了。但通天教主自己心中也有數。若是四人皆精熟劍意。配合混沌鍾等法寶。在誅仙陣圖絕對有和聖人相持地能力。當下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對張紫星讚道:「道友仙訣另闢蹊徑。委實神妙。竟似與陷仙劍地劍意有所契合。且另有玄妙之處。就算是貧道。也有所獲益。」 張紫星苦笑道:「這全賴聖人所賜。這仙訣經此一戰檢驗。當有精進。」 這話另外一層意思就是:還不是你逼出來地? 通天教主不以為意地笑道:「道友這般手段好生新奇。與我那大師兄地太極圖有所相類。卻又大有不同。莫非是自行領悟?」 張紫星答道:「此乃太極仙訣。為我偶然所悟。亦取太極之名。卻非與太極圖雷同。」 通天教主暗讚了一聲奇才。歎道:「若是道友以此仙訣配合陷仙劍之妙。威力當可更上層樓。來日在誅仙陣中必能大放異彩。」 多寶道人在通天教主將陷仙劍交給「逍遙子」使用時,就已猜到張紫星可能是未來地誅仙陣的護門四仙之一。原本他還有心傾向同門趙公明,但今日一戰後,對張紫星的手段也有所瞭解,當下贊同地點了點頭。至於刑天與孔宣,自是沒有意見,皇兄的力量能得到通天聖人與多寶道人的認同,他們也覺面上有光。 張紫星見這師徒倆似是認準了自己,也不便推卻,只好說道:「多謝聖人成全,此事待我從西崑崙返回後,再作定論吧。」 通天教主點點頭,又問起多寶道人為何與孔宣衝突。一提到這個,剛才還並肩作戰的兩位「戰友」立刻吹鼻子瞪眼,又顯得劍拔弩張起來。 原來,多寶道人鑒於袁洪體內水火之力一直不協調、致使坎離仙訣難以精進的情況,想要借助水火神丹之力,穩定其體特殊體質,並助袁洪提升境界。 但孔宣認為修煉應該靠自行積累領悟,若是借助外力提升修為,實則有害無益。最多只能獲得淺薄的眼前效應,並容易養成僥倖心理,進而耽誤將來窺得上層境界的機會。真正地力量和境界,還是要靠自己去感悟和體會的,不容取巧。就算不修煉那種坎離仙訣,靠**玄功一路堅持不懈奴隸下去。最終也能達到巔峰。 多寶道人則認為孔宣是含沙射影暗指他的境界有取巧之嫌,當下自是不肯罷休,孔宣也是傲氣之人,毫不示弱地針鋒相對。兩人原本就有明爭暗鬥的意思,這一爭執不下。當即動起手來。出於公平起見,兩人商定都不用法寶神通,就以劍法一較高下,敗者當服從勝者的決定,結果將通天教主都引了過來。 張紫星很理解孔宣地心情:他能一直修煉到玄仙上階巔峰的境界,雖有所機緣,也得了一些外部的感悟,但卻是扎扎實實苦修與參悟而得來的結果,就算沒有混沌鐘。他地五色神光也是封神世界中聖人以下,首屈一指地神通。如今自是希望袁洪也走這條紮實前進的道路。 通天教主沉吟道:「孔道友所言有理,自行感悟地力量遠非外力造就可比。只不過那坎離仙訣十分特異。能吸收至強的水火之力,不僅使力量充盈,還能觸動自身感悟而進階,絕非普通仙訣可比。但此訣也有相當限制,若非極其罕有的水火之體,則如孔道友所憂慮的那般,只能吸納力量,無法在境界上真正有所突破。一個不留神,還有反噬之禍。」 張紫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好好說清楚不就行了?幹嘛要鬥一場,害的俺也被牽連進去……他看了面色不善的多寶道人與孔宣一眼,隨即暗暗搖頭:以這兩人的「宿怨」與脾性,要是能說清楚才怪。 通天教主又道:「徒兒,此法本是可行,只不過我觀那袁洪資質非凡,若以此法為之,那水火丹地質地還是太過遜色,只怕是個事倍功半之局。若是能有至強的離火之物與坎水之物。當可成事。袁洪有**玄功護體,可保無虞,那兩物品質越高,效力越強。」 孔宣聽到通天教主的解釋,對那坎離仙訣與水火之體又多了一層認識,明白多寶道人所提出地倒不失為一個剋星方案,沉吟一陣,說道:「我兄長曾收陸壓的法寶真炎珠,那真炎珠可謂世間最強的火性法寶之一。當可用之。只不過那坎水之物……」 多寶道人見孔宣主動提出真炎珠之事。知是某種意義上的服軟,暗有得色。也不再出言相惡,說道:「我也曾聽聞過陸壓之名,想必那真炎珠十分了得,要尋覓與之匹配的坎水之物只怕不易。不知用碧游宮中那具五千年的雪龍玉骨是否可行?」 通天教主搖頭道:「陸壓乃離火之精得道,真炎珠為至陽至烈之物,莫說是五千年的雪龍玉骨,就算是萬年,也無法匹配。」 聽到「玉骨」二字,張紫星忽然想起一件東西來,當日他在崆峒山滅靈寶**師時,袁洪曾在元陽洞的地窟之底覓得一副骸骨,那骸骨蘊含著極其強大的力量,似是純水之力。 想到這裡,他當即從法寶囊地角落中「翻」出了這副骸骨,拿了出來。 多寶道人一見這骸骨,露出驚喜之色:「好強大水元之力,且純正無比,當有玄仙之境,正好適用於袁洪!道友如何有這等寶物!」 通天教主打量了這骸骨一陣,點頭道:「原來是淮水巫支祁的骸骨!巫支祁本乃上古奇妖,頗有神通。在夏禹治水時,曾率十萬妖兵在淮源與夏禹爭鬥。可惜中了那庚辰之計,失手被擒,想不到骸骨居然落在了陛下的手中。從此骸骨看來,巫支祁臨終之時當已領悟玄仙之境,可惜身為秘寶所擒,悻悻而終。實令人嗟歎!」 張紫星知道靈寶**師就是那庚辰,施詭計擒下巫支祁後,想必另有所圖,很有可能是覬覦巫支祁的力量,故而作為最重要的對象囚禁在秘窟底層,很可能巫支祁的死與那力量的保存也與靈寶有關。可惜靈寶終是死在他的手上,種種算計也全落了空。 通天教主說道:「這巫支祁之骸還有些麻煩,但袁洪也乃猿猴之體,憑多寶的護持,當可無虞。有此二物,坎離仙訣可成矣!」 孔宣與多寶道人聞言,面上均露出喜色來,倒無先前地敵對之狀。袁洪之事了結後,張紫星也十分高興。有心先往西崑崙一行。他知道三皇、多寶、孔宣與刑天將要去一個秘密所在獲取一樣東西,當下不放心地又囑咐了兩位兄弟幾句,這才拜別通天教主,又向眾人告辭。 通天教主考慮到那傀儡木人已失效,而張紫星的乾坤鼎也有護身之效。在臨走時又送了他一件法寶,喚作穿心鎖。張紫星自忖今日也耗費了好一番力氣,將來還要去誅仙陣當僱傭軍,收點回扣也是正常的,自是心安理得地收了下來。 在離開碧游宮之前,張紫星特意去找到了趙公明,含蓄地表明了對碧霄乃至三姐妹的好感,希望能得到趙公明的同意。 哪知趙公明一句話將他後面準備好的無數托詞地卡在了喉嚨裡:「道友乃我兄妹的救命恩人,莫說是求親。就算是要我四人性命,也在所不辭!」 張紫星翻了翻白眼:這位大舅哥怕是講義氣講過頭了,一開口就是包辦。雖乃義氣中人。但也太過武斷了吧,畢竟是婚姻大事啊,愛情和報恩怎能混為一談?這樣看來,自己豈非是挾恩以報? 在張紫星又繼續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感情後,趙公明總算是開口說了句:「道友乃義氣中人,人品我自是信得過,此時當無異議!」 還是「義氣」?張紫星一陣無語,知道與趙公明談論這個太費腦筋,不過好歹也得到了大舅哥地認同。 途中。張紫星一邊飛行,一邊暗暗打算:既然過了趙公明這一關,那麼西崑崙之行後,須得立刻上三仙島,並向三霄言明那往生蓮子之事。只不過,若是就此上島說明須得雙修才能助三霄復原,唯恐有趁人之危地嫌疑。而且此等終身大事,須得讓三女、尤其是瓊霄與雲霄自己好生考慮一番。 張紫星想了想,先回了朝歌一趟。讓小哪吒與蕭升、曹寶二人帶著那顆往生蓮子與一封書信,先去三仙島,備說此事,給三霄一個緩衝與思考地時間。待他從西崑崙返回後,正好可以得到一個肯定地答案。 以哪吒受三霄的寵愛程度與蕭升、曹寶的穩重,當為此事增加一定的希望,但成功與否,還是要看三霄本人的態度。 張紫星在朝歌吩咐一番後,逕直朝西崑崙仙山飛去。 不多時。便到達西崑崙。在玉山下。張紫星由陸吾引上瓊玉宮。不出所料,菡芝仙、鄧嬋玉與女魃一聞聽他的消息。早早便迎下山來。 張紫星對鄧嬋玉、菡芝仙及小妹女魃也甚為想念,此番重逢,自是歡欣無比。 西王母天瑤率眾出瓊玉宮,以最高禮節將他迎進大殿中。張紫星驚訝地發現,這位天瑤娘娘的氣質居然發生了一種奇異的變化,那種清冷之色銳減,換上了一種罕見地柔美,具體也形容不出來,只是覺得她榮光煥發,與先前的冷美人相比,另有一番動人的風韻。 賓主落座後,彼此寒暄了幾句。由於誅仙陣目前還屬於隱秘之事,張紫星看了看西王母周圍地眾人,提出有要事想單獨商議。 西王母見他一來就提出此事,知道十分重要,當即命左右退下。菡芝仙善解人意地帶著鄧嬋玉,與女魃一同離去。在殿外時,鄧嬋玉本來還想豎起耳朵偷聽,被菡芝仙拉了一把,只得乖乖的隨同離去。 大殿中只留下瑤真人與張紫星兩人,瑤真人看了一眼張紫星,露出奇怪之色:「可是出了大事?陛下的為何修為倒退了這麼多?上回陛下自我西崑崙離去時,尚是金仙上階層次,如今竟退至了金仙下階!莫非是上回離開之後,又遭了什麼禍事?」 金仙下階?怎麼這會兒又「退步」了?還真快!張紫星一陣錯愕,聽得瑤真人問題,有心進一步增加她的好感,以便那相求之事,順勢將大鬧天庭、毀困仙塔與長乘道人之事說了出來。 瑤真人聽得雙目大亮,能夠讓昊天與金母這對狗男女吃了個這麼大的虧,直感覺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同時,對那位讓張紫星不惜親身犯險的龍吉公主也暗暗羨慕。當聽到他身中金母的詛咒與毒術時,瑤真人不由花容失色。 她自己也是金母惡毒詛咒的受害者,全靠上回崑崙鏡的作用,以及他至今仍不知情地恩愛纏綿。方才解除,從而盡復玄仙上階巔峰的修為。如今聽得張紫星也中了這等惡咒,怎能不驚? 張紫星不以為意地說道:「那咒術如今並未發作,想是已經無妨了。」 瑤真人露出緊張之色:「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我曾遭過那元卿地毒手,深知著毒咒的潛伏期極為隱秘,一旦發作,只怕就難以解救。陛下的修為境界倒退,極可能與此有關,能否讓我施術仔細探查一番?」 張紫星本想說自己的魔體不畏一切毒術咒術,見道瑤真人少有的關懷之色,鬼使神差地沒有說出真相,而是答應了下來。 瑤真人款款來到他座前。玉掌閃爍著淡淡地光華,朝他額頭按去,在距離一個拳頭寬時停了下來。那光芒直透入他的天門,一路朝全身探查而去。 張紫星嗅著她身上那股蘭花一般地淡雅清香,沒由地想起了當初在西崑崙煉藥時,夢中那香艷旖旎的情景,女主角赫然就是這位西王母娘娘,不由心神蕩漾。 瑤真人將仙力在張紫星體內探查,感覺果然並無什麼異樣,只是感到他身體有些發熱,心跳特別厲害。她疑惑間。正好迎上了男子那有些熾熱的目光,頓時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當即面色通紅地收回了手掌,很自然地退了幾步,實際是與他拉開「安全」距離,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比他方才跳得還要厲害。 張紫星隱隱地察覺到了瑤真人對他似有種特別的感覺,卻怕得罪這位娘娘而不敢挑明。瑤真人曾遭感情挫折,性情偏激孤傲,絕不能輕易招惹。若是不小心觸動了她的逆鱗,休說是結盟與求助了,只怕是連從西崑崙全身而退都成問題,當下也不敢再多看,將目光移向一旁。 瑤真人強自鎮定了下來,淡淡地說道:「此事甚是奇特,不過陛下似並無大礙,可能是是耗費了境界修為而排除毒咒,雖退至金仙下階。卻能保無虞。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我與菡芝道友近來煉就了三顆乾坤返生丹。陛下可拿去,以備不時只需。」 「多謝娘娘。」張紫星知道乾坤返生丹地珍貴。很可能對三霄的元神之傷也有不小地作用,當下謝過瑤真人。 瑤真人微笑道:「陛下何必客氣。只是今日陛下前來,只怕另有要事吧。」 張紫星點了點頭,將誅仙陣之事說了出來,並語氣誠懇地請求瑤真人相助。 瑤真人聽罷,面上露出猶豫之色:「此事請恕天瑤難以相助。」 雖然張紫星對這個答案也有一定地心理準備,但聽到瑤真人親口說出來,還是不免失望。 瑤真人見他黯然的表情,心中不忍,歎道:「陛下,並非是天瑤害怕得罪聖人或是入世應劫。若是換作平時,單憑陛下大鬧天庭之事,我也會義不容辭地相助。只是,如今我……我身體有礙,百年之內,只怕是不能妄動仙力。還請陛下諒解。」 張紫星吃了一驚:身體有礙?究竟是什麼病?使她百年之內不能妄動力量? 他連忙追問瑤真人是何恙,以尋求辦法解救。在他看來,如果能求得三霄肯首雙修,那麼那一顆往生蓮子就可以拿來治癒瑤真人身上地隱疾。往生蓮子神效無比,就算是金母那般惡毒的詛咒,也可根除。 然而瑤真人對他的探詢卻是避而不答,被問得急時,俏臉甚至漲得通紅,也不知是羞是惱,隨即拂袖而去,只留下一臉錯愕的張紫星站在殿中。 無奈之下,張紫星只好來到菡芝仙的住處,對菡芝仙、鄧嬋玉和女魃說起此事。菡芝仙等人也說起了當日他離開西崑崙後不久,瑤真人身上所發生的古怪變化。 印象最深刻就是鄧嬋玉,她明顯的感覺到這位師尊地臉上多了幾分慈愛,少了幾分冷意,這一點,就連服侍西王母的仙女也深有同感。 這應該是一種良好的趨勢,而不算什麼病吧!但為什麼瑤真人說百年之內不能妄動力量呢? 張紫星百思不得其解,但西王母既已拒絕。那麼他只好趕鴨子上架,親自出馬。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索性下定了決心,在菡芝仙的護法下。接受了定商劍中的陷仙劍氣。隨後還未領悟多久,瑤真人又派遣三青鳥前來邀請他參加晚宴。在晚宴上,瑤真人似乎忘了方才地不快,與他賓主盡歡。 夜晚,張紫星就在菡芝仙的房中住下。張紫星將近來發生的事情盡數說了一遍,菡芝仙聽聞夫君竟然大鬧天界、與天帝天後鏖戰,並與西方教賭鬥、吞噬六品蓮台、險遭爆體之禍。雖然如今已知夫君無恙,但菡芝仙心中還是難免一陣後怕。聽聞掌教聖人器重於他,日後還要他與聖人爭鬥時。一顆芳心不由又懸了起來。 張紫星知道菡芝仙關心自己,摟住她的纖腰,盡說些重逢後地體己情話。將話題岔開,菡芝仙聽得眉目含情,雙頰緋紅。張紫星久未品嚐這位金鰲島女仙那動人地嬌軀,忍不住開始動手動腳。菡芝仙早就將身心盡數交付於他,只剩兩人在場時,也拋下了平日的矜持,婉轉相就。兩人久別勝新婚,自有一番激情纏綿。 雖然張紫星已布下紫羅迷障,但那番動靜卻瞞不過身具位階之力的整個西崑崙至高的女主人。這也使得在瓊玉宮的大寢宮中,某位真人徹夜輾轉,難以安眠。 第二日,鄧嬋玉來見張紫星時,雖然菡芝仙一早便將床鋪的凌亂與「痕跡」收拾妥當,但鄧嬋玉還是輕易都地從菡芝仙面上嬌羞的容色猜出了兩人昨晚的「激情大戰」,臉上不由一陣緋紅,趁菡芝仙不注意時,狠狠地踩了張紫星一腳。 張紫星只當那一腳是撓癢。在仙識中對鄧嬋玉說了好一通情話,聽得這位女俠面紅耳赤,偏生還要裝地若無其事地與菡芝仙交談。菡芝仙自是看出了鄧嬋玉地異樣,白了張紫星一眼,不許他再「欺負」這個姐妹。 鄧嬋玉領著張紫星與菡芝仙來到大殿,瑤真人在寶座上見到張紫星時,想到昨晚所聽的「聲音」,面上飛快地掠過幾分紅暈,為緩解尷尬地心情。開口道:「陛下。昨日之事我又仔細計量了一番,還是覺得無能為力。但我此秘傳法訣一套。十分神異,陛下若能修習精熟,將來定能發揮出奇效,還要勝過我玄仙上階巔峰地力量,還請陛下不要嫌棄。」 張紫星聽得這法訣竟然能勝過玄仙上階巔峰的力量,心中大奇,點了點頭。 瑤真人見張紫星肯首,手中放出一團藍色的光芒,緩緩飛來。漸漸沒入他的天靈蓋中,張紫星只覺腦中忽然出現了一部奇異的法訣,嘗試著一運轉,竟是毫無凝滯,彷彿本來就與他是一個整體一般。 張紫星雖然對這法訣的功效將信將疑,但西王母很明顯是一片好意,當下謝過瑤真人。由於他已下定決心,接受了陷仙劍氣,所以也不再提讓瑤真人參加誅仙陣之事,只是說有可能弄到十二品蓮台的往生蓮子,以助瑤真人排除病厄。 哪知瑤真人面色泛出紅暈,只推說此恙乃命中之劫,無須化解,但百年之期不可縮短。張紫星看出瑤真人有難言之隱,也不便多問,以免再重演昨日的不歡而散,暗中卻打算日後有空時,請神農來幫這位西王母娘娘治一治。 張紫星有心帶菡芝仙與女魃離開西崑崙,但菡芝仙自忖商青君在朝歌基地中為夫君訓練機甲,而自己不能無所作為,應該盡一切的努力為夫君地大業出力,當下寧可受分離相思之苦,執意不肯離去,要留在西崑崙「助」瑤真人煉丹。 面對著這樣好的妻子,張紫星還能有什麼話說?瑤真人也看出兩人的恩愛,暗暗感慨,將那三顆乾坤返生丹與許多珍貴的丹藥盡數付與張紫星。菡芝仙是個內行,知道那些丹藥的珍稀,對於瑤真人的慷慨不由驚訝。雖然瑤真人一再強調是自己無法參加誅仙陣,心懷歉意,給予張紫星的一定的補償,但敏感的菡芝仙還是察覺到了一些其他地什麼東西。 菡芝仙不願意離去。女魃也顧全大局留了下來,但鄧嬋玉卻一心想下山幫助張紫星,使出撒嬌神功對師尊好一番軟磨硬套。瑤真人沉吟一陣,答應了下來,並賜下自己親用的護身法寶雲霓寶裳。囑咐她萬事小心,若有變故,可及時返回西崑崙。 鄧嬋玉大喜,拜謝西王母,喜孜孜地來到張紫星面前,也不管他答不答應,一副「反正就跟定你走」的模樣。張紫星知道這位女俠有時候不能以常理計,索性配合地做出了「任你宰割」的模樣,讓鄧嬋玉抿嘴暗笑。 菡芝仙與女魃一直將張紫星、鄧嬋玉送到玉山之下。而瑤真人則遠遠地站在瓊玉宮外,直至目送著兩道遁光的離去,神情有種說不出來地溫柔。末了。忽然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面上溫柔之色更濃了。 張紫星帶著鄧嬋玉一路飛行,暗忖這丫頭也有多年未與閨中密友商青君見面了,此番須得先將她安置在朝歌,再往三仙島一行。 就在往朝歌半路時,張紫星忽然感覺到超腦有異常信號傳來,打開一看,竟是曹寶傳來的加急警訊,不由大吃了一驚。 曹寶不是和小哪吒、蕭升一道往三仙島送信麼?這通訊器是張紫星上次大鬧天界後特地交給曹寶的。操作十分簡單,用於傳訊之用,不料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好在此時他正在去朝歌地半途中,若是還在那西崑崙仙山,只怕還會因為仙山地力量而沒有「信號」。這信號亮的甚急,但亮了幾次後,居然斷了聲息一般,再無響應。 張紫星心中一緊:莫非三仙島上,真地出大事了? 他心知有異。吩咐鄧嬋玉自行去朝歌,自己則朝三仙島而去。鄧嬋玉看出他必有事故,堅持要一同前往。張紫星知道事態緊急,也來不及勸說解釋,只好答應帶上她。 由於鄧嬋玉的遁光速度不快,張紫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攬住她地腰身,將赤血遁術施展了出來。 鄧嬋玉被他忽然攬住腰,只覺一股強烈的男子氣息傳來。不由想起了上回被水火神鋒所傷。**被他一覽無遺的情景,心中大羞。不過鄧嬋玉對他早已情愫暗生。也做好了「非君不嫁」地準備,所以象徵性掙扎了一陣,隨即乖乖地帖住了他。 張紫星抱住鄧嬋玉溫暖的嬌軀,也不免有些漪念,但他更擔心的是三霄與三個徒兒的安危,當下全速朝朝東海方向飛去,那赤血遁術的可怕速度也讓鄧嬋玉暗暗咋舌。 張紫星的擔憂並非多慮,此時的三霄,確實遇到了大麻煩。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三仙島燃燈「借」寶 當日三霄雖得通天教主以神通修復了金蛟剪與混元金斗的根本,但由於原本兩件法寶與三霄元神緊密關聯,所以要讓兩寶完全復原,須得三霄自身的重創的元神痊癒才行。 三霄回到三仙島後,得了師姐無當聖母之助,在松翠崖靈瀑靜布下養魂之陣,每日在靈瀑中靜養三個時辰,溫養魔體元神。無當聖母前腳一離開,後腳便來了哪吒三人。 三霄見到小哪吒,自是歡喜,但見到曹寶、蕭升帶來的那封書信時,面色卻各有迥異。張紫星在書信裡簡單地說明了自己與西方二聖賭鬥時,吞下六品蓮台與兩顆往生蓮子,須得以雙修之術方能助三女復原。 除此之外,張紫星將自己初見三女、而後與碧霄的發展,對雲霄與瓊霄的仰慕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並懇切地請求三女好生考慮。就算不答應,今後依然是知交好友,絕不會因此而生分。至於那唯一的一顆往生蓮子,請三霄自行定奪。 當著蕭升、曹寶與哪吒的面,三霄也不好表態,只是隨口問起了張紫星的一些情況,當得知張紫星在賭鬥西方教之前還有大鬧天界的「壯舉」後,不由暗暗吃驚。曹寶與蕭升心知這三位娘娘很可能成為自己二人的師母,所以也是十分恭敬,有問必答。雲霄沉吟良久,讓小哪吒領著兩人前去別府休息,自己三人則另有商議。據小哪吒「探聽」的情報來看,當晚,三位娘娘似乎還起了爭執。 第二日,島上忽然來了兩位不速之客,一人相貌稀奇,寶相莊嚴,顯得仙風道骨,騎著一匹梅花仙鹿,;另一人步行。面若傅粉,唇若丹朱,一臉俊秀模樣。 三霄一見這兩人到來,眉頭緊皺,說道:「燃燈道人、慈航真人。你二人來此三仙島作甚?」 燃燈道人微笑道:「三位娘娘,無須緊張,貧道二人聞聽娘娘有恙,特來島上探望。」 瓊霄冷笑道:「休要惺惺作態!我三人雖有傷在身,卻也並非任人宰割之輩,兩位莫非欺我截教無人?」 雲霄則冷靜地說道:「目下兩教敵對。兩位來我三仙島,究竟有何用意?」 慈航真人目中現出一道寒光:「當日三位道友以黃河陣將我與諸友拿下,削去三花五氣,幸得掌教聖人賜下聚神丹,又得傳返本歸元之術,方才回復泰半。如今來此,正是為了討還一個公道。」 碧霄怒道:「公道?我姐妹拿下你們闡教群仙。乃是戰陣之上,公平較量,就算拿下爾等,也未傷了性命。你們那位教主聖人卻不顧身份,以大欺小,破陣之後還欲施以暗手加害。你卻還有臉面提及公道二字?」 慈航真人不以為意地說道:「聖人心思,又豈是爾等所能度量?今日我與燃燈老師既然前來。必不會就此罷休!」 雲霄見兩人擺明了趁人之危而來,心中也升起了怒意:「你二人休要張狂,我姐妹雖受重創,卻也有一拼之力,橫豎不過同歸於盡而已!」 這個結果自是燃燈道人所不願意見到的,忙道:「三位娘娘,稍安勿躁,聽我說句公道話。三位以黃河陣拿我教諸多道友,乃是天意。而三位受我掌教聖人所創,也是天意,此番無須計較。我今來此,是為向三位娘娘借取一物,還望成全。」 雲霄知道這兩人都非同小可,尤其燃燈道人,乃闡教有名玄仙,上回九曲黃河陣,居然被他施術逃離。若是姐妹三人沒有受傷。倒也不懼。但如今己方確實勢弱,所倚仗的。不過是玉石俱焚的自爆而已,故而不得不委曲求全。 這一刻,她甚至有些後悔當初沒有接受那往生蓮子了,至少,也能有保護姐妹之力。雲霄看兩個妹妹一眼,問道:「你要借的是何物?」 燃燈道人說道:「聞聽令兄趙公明為惡道陸壓的釘頭七箭書所害,形容廢人,無藥可救。這位趙道友有一件寶物,當在三位娘娘手中。貧道想借取的,正是這件寶物。」 碧霄冷哼道:「原來你是打那定海神珠的主意!」 燃燈道人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此物於我成道大有幫助,故而厚顏前來向三位娘娘相借,請勿要推脫。」 瓊霄說道:「燃燈!我那兄長早已解了釘頭七箭書之厄,目下安然無恙,正在碧游宮中,定海神珠又怎會在我姐妹手中?」 燃燈導入呢嘿嘿笑道:「三位娘娘休要訛我,那釘頭七箭書乃妖族秘術,天下無人可解,怎會安然無恙?道友也無須用碧游宮地名頭來壓我,今日我帶慈航道友來,就是為了九曲黃河陣困諸友而來。若是爾等還想僥倖敷衍,我也做不得好人,索性任由慈航道友了結了這段因果!」 瓊霄見他不信,又解釋了幾句,哪知燃燈早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越是解釋,越發不信。 碧霄怒道:「枉你是闡教有數玄仙,竟然這般無恥,意欲趁人之危!」 燃燈道人彷彿沒聽見一般,連面皮都不紅,對慈航真人說道:「既然這三女執迷不悟,我二人且將其擒下,再逼問那寶物下落。」 說完,燃燈道人在仙識中又加了一句:「若是此事成功,我那乾坤尺就贈予道友,三女也任由你發落。」 慈航真人面上露出微笑,點了點頭,手中現出仙劍,仗劍來取。三女實力大損,自知不敵,一路退走。趕來的蕭升與曹寶見三霄勢微,趕緊發出求救信號。 小哪吒趕來,大喝一聲,拿出赤炎槍,朝慈航真人攻去。他雖然年幼,但深得三霄真傳,槍法十分高明,那赤炎槍也非凡物,慈航真人竟然取之不下。反而漸漸防多攻少。哪吒壓制住慈航真人後,手中暗暗拿出乾坤圈,正要施展。 忽然,一道奇光閃來,重重地擊中了哪吒背心。原來是燃燈道人出手偷襲。哪吒悶哼一聲,被打得三昧火出,跌落在地,昏迷不醒。 三霄見哪吒被擒,心中大急。雲霄頭腦最為冷靜,一把拉住想要上前拚命的碧霄。將蕭升、曹寶一起帶入玄機大陣,借陣法之功抵禦兩個強敵。 那玄機大陣自有異力,求救信號受到了干擾,無法再傳出來。 玄機大陣乃三霄當年悉心佈置的陣法,頗為神妙,燃燈道人與慈航真人一時也無法破陣。燃燈道人眼珠一轉,朝慈航真人施了個眼色。 慈航真人會意。來到昏迷地哪吒面前,仙劍抵住了他的脖子。 「三位若是龜縮在那陣中,不肯出來,我便殺了你這弟子,然後屠盡這島上的門人,再來破陣!」燃燈道人說這番話時,還是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瓊霄氣憤地說道:「你如此卑鄙無恥,我碧游宮的師尊與師兄弟們必不會與你干休!」 燃燈道人對此毫不在意,顯然挑釁截教得到了元始天尊地默許。慈航真人冷笑一聲,也不多言,存心先殺一個給三女看看,仙劍作勢欲刺。 雲霄一咬牙,喝道:「住手!我這便出來,你須不得為難我徒兒!」 瓊霄與碧霄也要跟出,雲霄卻瞪了兩個妹妹一眼:「我以大姐的身份。命你們不得妄動,若不聽從,姐妹之情就此斷絕!縱是我成飛灰,也絕不原諒你們!」 說完,雲霄徑直走出陣中,卻是做好了自爆元神與敵人同歸於盡的念頭。 在出陣的一剎那,雲霄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了當初與元始天尊敵對時,那逍遙子捨身擋下三寶玉如意地情景來。片段一個個閃過。最後落在兩人在離地焰光旗中相擁相依,合力抗敵的畫面。 這一幕幕場景也曾在隨後碧游宮靜養中反覆出現。但她只是當做心境考驗,並不去深究,任憑這種「雜念」在仙識中滑過。在如今這個堪破生死地最後時刻,異常清醒的雲霄終於確定了自己的心思,原來,那個男子的身影居然一直深藏在自己心中,雖然隱隱綽綽,卻是揮之不去,這就是師尊所說地情劫麼? 只不過,反正就要灰飛煙滅了,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了。雲霄輕歎了一聲,走出了玄機大陣。 燃燈道人皮笑肉不笑地讚了一句:「雲霄娘娘果然是重情之人,既是如此,且將那定海神珠交出來吧。」 雲霄也不回答,暗暗聚集起殘餘的元神之力。雖然此番自爆不一定能殺死燃燈道人與慈航真人呢,但她有自信將兩人重創,為兩位妹妹與哪吒等人贏得逃脫的機會。 但讓她惱怒地是,瓊霄與碧霄卻還是不聽話地跟了出來,同時出陣的還有蕭升和曹寶。 瓊霄與碧霄並沒有說話,但三姐妹心意相通,從兩個妹妹的眼神看得出來,就是一句話:生死與共! 蕭升與曹寶也並非貪生怕死之人,自是不會棄這三位「准師娘」於不顧。 燃燈道人乃深沉之輩,心生警兆,眼睛微微瞇了起來,漫不經心地後退了幾步,來到慈航真人身後,傳聲道:「道友留神這三人的最後一搏,若能將之擊潰,不僅那寶物唾手可得,而這三人也必失去反抗之力。」 慈航真人也不是善茬,早將清淨琉璃瓶拿了出來,那口仙劍卻是直指哪吒地頸部,不曾偏離半分。 就在此時,燃燈道人忽然感覺到了什麼,抬頭朝空中望去。只見一道血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趕了過來,落在地下時,化作一男一女兩人,女的相貌絕美,千嬌百媚,男的卻相貌尋常,面上還有一道淺淺的刀疤,正是鄧嬋玉與張紫星。 張紫星一見場中地情景,大吃了一驚,曹寶、蕭升一見師尊趕來,心中大喜。曹寶最為冷靜,迅速以最簡潔扼要的語句將發生地事情傳聲向張紫星說了一遍。 燃燈道人一見張紫星,暗暗驚詫,打量了他一陣,發覺此人似乎修為倒退,只不過是金仙下階而已,以他玄仙下階的眼光,絕不會看錯。區區一個金仙下階,怎能匹敵自己二人? 慈航真人曾親身參與過十絕陣,雖然當時對陣的是孫天君的化血陣,還獲得了勝利,但對這逍遙子卻十分忌憚:玉鼎真人與廣成子的實力在闡教十二金仙中算是翹楚了,尤其是廣成子,身懷番天印、掃霞仙衣,攻防全能,被譽為第一金仙。兩人在闖逍遙子的幻魔陣時,居然一死一傷,廣成子還被生擒,若不是逍遙子想要換取俘虜秦完,只怕這位第一金仙也難免步上玉真人的後塵。 不過,此時地逍遙子似是修為有損,而其所精擅地幻魔陣又需時間與地形佈置,當已不足為懼。想到這裡,慈航真人心中不由大定。此時張紫星已經聽曹寶說完了事情地經過,不由大怒,這燃燈道人果然無恥至極,竟然趁三霄重傷時來強索定海神珠,居然還以哪吒與三仙島所有門人地性命為要挾。 張紫星並不理睬二人,對雲霄說道:「雲霄娘娘,貧道幸不辱命,已將那一物從碧游宮帶回,只是公明道友他依然昏迷不醒……」 說完,張紫星歎了一口氣,一臉心情沉重的樣子。三霄不由錯愕,兄長怎麼又昏迷了?那一物是什麼? 瓊霄心思敏捷,反應最快,已經明白了張紫星必有計謀,立刻配合得說了一句:「有勞道友了,此事稍後再說,請先助我姐妹退敵為上。」 雲霄和碧霄也反應了過來,點了點頭。三女都帶著面具,所以那驚愕的模樣並未被燃燈道人與慈航真人察覺,正好無形地配合了張紫星的計劃。 張紫星聽得瓊霄之言,暗讚了一聲:好一個聰慧的女子,這一來,燃燈道人與慈航真人對他那番話更會深信不疑。 果然,一旁的燃燈道人聽到「那一物」,又聽瓊霄此言,雙目不由亮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五色精石與穿心鎖 燃燈道人大笑道:「真可謂得來全不費工夫!三位娘娘何須遮掩?這定海神珠明明在逍遙子身上,若是你們讓逍遙子交出定海神珠,我與慈航道友當饒了爾等眾人,就此離去如何?」 慈航真人微微一振仙劍,已經在哪吒的頸邊劃出一道血痕,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張紫星知道這兩人都不是善類,燃燈道人的無恥自是不消說,慈航真人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原著中殷洪受太極圖之厄正是慈航真人出的主意,而最後下手時,赤精子猶有不忍,又是這位慈航真人的催促,使赤精子終於忍痛親手了結了徒弟的性命。假設一下,沒有所謂的天數因素,若是當時土行孫助商時,有這位真人在場,只怕也會逼懼留孫下毒手。 據推論,慈航真人入釋道後為觀音大士,以慈悲之名天下盡知,莫非是傳說中「必殺的慈悲」?不過超腦中關於觀音的記載極多,如觀音乃阿彌陀佛為轉輪聖王時的太子,其性別的演化也有多種說法。不過,在這個封神世界裡,慈航真人倒是貨真價實的男身,闡教十二仙之一,日後也不知是否真會成為所謂的菩薩。天道無常,就連這個世界的西方教最終是個什麼樣子,誰也說不上來。 張紫星可不管這麼多,不管修為多高,他的心性始終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或者說,是一個自私的人。當然,這個「自私」的涵蓋意義有大有小,可以確定的是,在他心裡,只要是威脅到他至親之人的傢伙,都是可憎的敵人。將不惜一切代價報仇雪恨。為龍吉不惜上天界怒戰昊天金母就是最好的說明。包括那身為聖人地元始天尊在內,遲早,必報三霄之仇。 三霄中,雲霄與瓊霄心意未明,但碧霄卻是他不可不扣地愛戀之人,當日甚至主動摘下面具,向兩個姐姐表明自己的心意,這份情,張紫星一直珍藏在 且不說是碧霄,小哪吒在他心中的地位也是無可替代的。最開始他還僅是抱著一種價值利用的心態收下這個小徒弟。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將這位可愛的小傢伙真正當成了徒弟,哪吒的位置。實際上比那兩個便宜兒子還要高得多,屬於他必須維護的那個「小集團」的成員之 張紫星可不想為了那個可以抗拒魂魄類法寶地蓮花化身,讓哪吒死一次。既然是他所珍視的人,就要好好活著,毫髮無損地、快樂地活著。 看到慈航真人在哪吒粉嫩的脖子上留下血痕,張紫星心中不由升起強烈地殺意,口中卻道:「三位娘娘,定海神珠非同小可,絕不可落在闡教之手。我且替你擋住這二人。你們先帶著那寶物離去吧!」 雲霄已知張紫星在用計,歎道:「多謝道友好意,只是我如何能捨這一干門人弟子!罷了,道友就給了他吧!」 方才雲霄為了弟子們主動出陣,對門人珍視之心表露無遺,因此燃燈道人與慈航真人聞言更是深信不疑。張紫星說道:「這兩人卑鄙無恥,若是食言,導致定海神珠被奪,不僅是三仙島一眾弟子。只怕連三位娘娘都有性命之憂!」 燃燈道人連忙以人格作為保證,拿到定海神珠,立刻與慈航真人離開,絕不反悔。若是換了個人,看著這位仙風道骨、氣質不凡、又大有身份的仙人以人格保證,自是深信不疑。但張紫星對燃燈道人的「人品」再清楚不過,要說人格指數,此人絕對是大大的負值,又怎麼會相信他的鬼話?再說。張紫星手中也沒有定海神珠。如何能給燃燈道人? 「你先放了那小孩兒,我便信你。」張紫星的目的。自然是先讓哪吒擺脫危險。 慈航真人目中露出厲色,指著哪吒的仙劍竟是不願收回:「燃燈老師,聞聽逍遙子詭計多端,還是讓他先將那定海神珠交出再說!」 燃燈道人笑道:「貧道如何信不過逍遙道友,也無須如此,只要將那定海神珠拿出來讓貧道看看,確認一番,便放了這小孩兒。^^」 果然是隻老狐狸!張紫星早有準備,從法寶囊中拿出一物,緩緩張開手掌,那是一顆珠子,隱隱透出五色光芒。燃燈道人與慈航真人凝神看去,發現果然是當日趙公明施展時所感覺到的那種力量,燃燈道人心中大喜,目中儘是貪婪之色。 就在這時,張紫星忽然叫了一聲:「動手!」 慈航真人與燃燈道人修為非凡,此聲一入耳,猛然驚醒。就聽一聲嬌叱,一道異樣地五彩光芒陡然閃過,慈航真人就覺面上一陣劇痛,已被彩光擊了個正著,當即痛呼一聲,掩面而退。才踉蹌了幾步,就被一道銀光緊緊地捆縛了起來,跌落在地上。 慈航真人感覺一股可怕的力量自碎裂的面骨朝全身蔓延開來,痛入心脾,連他的仙體都抵擋不住。這彩光也不知是什麼來歷,竟然連他的仙體都無法防禦。慈航真人在闡教內一直比較低調,但實際修為已至金仙上階巔峰之境,與廣成子相若,距離那玄仙也僅有一步之遙。但今天不知為何,居然對這五彩光芒毫無防禦之能,就算沒有那銀索的捆縛,他也會支持不住而倒在地上。 燃燈道人見慈航真人轉眼就被那女子一石擊倒,又被逍遙子放出的縛龍索擒下,而地下昏迷的小哪吒則被雲霄飛快抱走,心知中計,不由又驚又怒。但他的反應也是極快,手中奇光大盛,朝張紫星發去,正是方才偷襲哪吒地乾坤尺。 但這邊蕭升已得了張紫星的吩咐,早有準備,見到燃燈道人施放出法寶,當即放出落寶金錢來,那金錢生出雙翅,與奇光一迎,頓時一同跌落在地。曹寶出手如電。上前將乾坤尺飛快拾起。退回到蕭升身旁。 乾坤尺可不是一般的法寶,雖然霸道之處比不上番天印,卻另有妙用,論品階,絕不在番天印之下,是燃燈道人最趁手的法寶。想不到居然被那貌不驚人的道人用那古怪的金錢收去,面上不禁失色。 原著中,蕭升曹寶以落寶金錢收取趙公明地定海神珠,燃燈道人用乾坤尺還偷襲了趙公明一記。如今蕭升曹寶卻以落寶金錢將燃燈道人地乾坤尺收走,若是燃燈道人能買通時空管理局。穿越到後世看到原著,只怕會氣得心肌梗塞。 這個突襲計劃也是張紫星臨時起意生出的急智,一一支會眾人。果然奏了奇功。他先是施展「域」地力量,使燃燈道人與慈航真人產生了幻覺,以為他真有定海珠。然後由鄧嬋玉率先突襲慈航真人,使雲霄成功地救下哪吒,又以縛龍索擒下慈航。待到燃燈道人施出法寶時,蕭升曹寶則施展出法寶地剋星落寶金錢,將乾坤尺沒收。 燃燈道人失去了乾坤尺,自是不肯善罷甘休,手中現出一把長劍來。驅動梅花仙鹿朝蕭升、曹寶衝來,張紫星早有防備,擋在燃燈道人身前,手握定商劍與其戰在一處。 鄧嬋玉一擊得手後,整個人似乎失去了力量,幾乎站立不穩,被碧霄一把扶住,連同哪吒一起,按照張紫星的吩咐。退入玄機陣中。 若是尋常地攻擊,鄧嬋玉哪怕發個幾百記五光石也不會如此虛弱,只是方纔這一石可不簡單,用的雖是五光石的仙訣,發出的,卻是女媧娘娘送給張紫星的五色精石。 這五色精石效用奇特,用融合、同化地神效,若是作為攻擊之用,當可無堅不摧。就算是普通的防禦法寶。都無法抵擋。張紫星知道此石神效非凡,想到鄧嬋玉也是「玩石頭」出身。所以在來三仙島的路上就將它給了鄧嬋玉,囑咐她在遇到強敵使用。 鄧嬋玉果然沒有辜負他地期望,一石就擊倒了慈航真人,但那五色精石所需耗費的力量也大大地超過了想像,這一擊幾乎抽空了她所有的仙力,當即支持不住,好在碧霄眼見,將她扶住,退到安全的地方。 鄧嬋玉的情況有些出乎張紫星的意料之外,不過看來當是脫力所致,並無大礙,此時哪吒已脫險,可以將全部精力放在這位燃燈道人的身上了。 燃燈道人急於奪取張紫星身上的「定海神珠」,虛晃一劍,暗暗將元始天尊賜予的玉虛印拿了出來,凌空祭起,朝張紫星頭頂打來。 玉虛印是玉虛宮地一件極為了得的寶物,不僅能如番天印那樣打人頭頂取人性命,還能鎮壓一切妖邪異力,功效遠在番天印之上。 但玉虛印再厲害,也比不過定海神珠,連定海神珠都沒能逃過落寶金錢,玉虛印又怎能倖免。燃燈道人的玉虛印才一祭出,就被早有準備的曹寶、蕭升候了個正著,落寶金錢再次出動,毫不客氣地將送上門的禮物收納了下來。 燃燈道人見玉虛印又被那古怪金錢收取,面色大變:此寶乃元始天尊「借」予他使用,若是失落,怎麼向那位掌教真人交代? 張紫星笑道:「燃燈道友莫非知貧道這些個徒弟缺少法寶?憑空便送了兩件過來。聽聞道友還有玲瓏寶塔一座,不若做個順水人情,一併贈予貧道如何?」 燃燈道人沒想到逍遙子如此清楚自己的家底,暗忖打死也不能將玲瓏寶塔再「送」出去了,這逍遙子修為奇特,就連徒弟也十分詭異,今日唯有仗修為取勝了。 區區一個金仙下階,又怎會是自己這個玄仙的對手?無論如何,定海神珠是志在必得的。 燃燈道人想到這裡,喝道:「你也只會這些左道之術,可有本事不仗法寶與我一較高下嗎?若是你取勝,我便離開這三仙島。」 張紫星拔出定商劍,笑道:「也罷,就讓你敗個心服口服!」 說著,他朝蕭升、曹寶施了個眼色,兩人點點頭,退入陣中,其實這兩人的作用也就是收取法寶。若是燃燈以飛劍來取。早已敗走了。燃燈道人哪裡知道這些,見他果然受言語所激,遣走那古怪地二人,意欲與自己硬拚,心下竊喜,下得梅花鹿,仗劍取來。 哪知張紫星根本不用那金劍,而是將手猛地一揚,一道金光朝燃燈道人飛來。燃燈道人就覺得心口一痛,已被一件東西緊緊地鎖住。 這是一條金色的鎖鏈。環環相扣,上有五個最大鎖扣,刻有奇異的符文。這五個大鎖扣緊緊地扣住了燃燈道人的胸口,竟然穿透仙體沒入其中----正是通天教主所贈的法寶穿心鎖。 燃燈道人就覺得心、肝、脾、肺、腎齊齊一痛,五氣頓時凝澀不通,一身仙力竟然再也提不起半分來。 在封神演義地原著中,穿心鎖只出現過一回。當時余元被懼留孫以捆仙繩擒下後,又被裝入鐵櫃沉入海底。余元借水遁逃到紫芝崖,被水火童子發現,告訴金靈聖母,將其帶入碧游宮。通天教主賜下穿心鎖。要找回顏面。哪知余元過於愚鈍,回去報仇時,居然連穿心鎖還未出手,就又被捆仙繩拿下,結果死在陸壓手中。 但由此可以分析出,穿心鎖必然是一件極其厲害地擒人法寶,功效當遠勝捆仙繩。如今穿心鎖的主人既然換成了張紫星,必不會讓此寶「明珠暗投」,果然才一開張。就拿住了燃燈道人這條大魚。 燃燈道人不料對方才答應不用法寶,卻一上來就施寶擒人,饒是他素來奸猾,也在猝不及防下著了道,不由驚怒交加:「好生卑鄙!你明明說不施法寶,為何出爾反爾?」 張紫星彷彿第一次認識燃燈道人一般,驚訝地問道:「你說我卑鄙?我方才答應過你什麼?」 「你明明說……」燃燈道人話說了一半,忽然想起方才逍遙子確實沒有說出「不用法寶」四個字,心知他是故意使詐。只覺氣惱無比。想不到自己謹慎一世。今日居然栽在這個區區金仙的手中。 張紫星微笑道:「若論卑鄙二字,我怎能與道友地境界相比?光是道友今日趁人之危。上此三仙島奪寶,並以孩童性命要挾,我就自愧不如。」 燃燈道人也不做聲,暗運力量,企圖掙脫穿心鎖。但此寶乃通天教主所賜,專鎖仙人胸中五氣,縱是玄仙,也難以掙脫。燃燈道人試了好幾次,均告失敗,只得作罷。 「道友勿要擔憂,方纔這位慈航真人意欲傷我那位小徒兒,要殺要剮,也是先由他開始。」張紫星故意將那「要殺要剮」四個字加重語氣說出,聽得燃燈道人暗暗心驚。 慈航真人此刻也從那劇痛中清醒了過來,一張傅粉般地「玉臉」已是皮開肉綻,鼻樑骨也歪在了一邊,正是那五色精石的功勞,若是喚作平常地五光石,只怕是難以對慈航這樣的金仙上階巔峰之體造成真正的傷害。 張紫星朝鄧嬋玉那邊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句:「蟬玉啊,早對你說了,打人莫打臉,你如何就改不了這習性呢?人家好好的一張小白臉,就讓你毀容了,可惜了,若是放在後世,就算成不了師奶殺手或吃軟飯地,也能成為同志酒吧的當紅小生。」 鄧嬋玉自是聽不明白他後面的那些超時代用語,沒聲好氣地應了一句:「那你說該打哪裡?」 這句話儼然成了慈航真人災難地開端。 (在此略去暴力描寫N字) 當張紫星這個負責的教師以標準的動作示範讓鄧嬋玉同學徹底明白該打「哪裡」的時候,慈航真人連呻吟都沒力氣都沒有了。有時候,教師甚至會耐心地在同一部位用不同的手法(腿法)示範,使得學生明白為止。 雲霄已喂哪吒服下丹藥,雖無性命之憂,卻被乾坤尺重傷了元氣----今日哪吒身受重傷、她姐妹三人險些爆體而亡,全島的門人也有性命危險,自是十分痛恨燃燈和慈航,看到這位闡教金仙被暴打,心中大為解氣。 不過,殺人不過頭點地,看久了,也有些不忍,在雲霄開口勸阻下,張紫星總算停止了這場「示範教學」。 「你敢如此對我下毒手……我玉虛宮絕不會輕饒於你!」慈航真人調息良久,方才恨恨地擠出一句狠話來。 「你方才趁人之危要挾三位娘娘,並欲對那無辜小孩兒下毒手之時,何曾想過自己有今日?你二人若不起貪毒之念,又如何會如此下場?都是咎由自取!不僅不悔改,反倒這般囂張!」張紫星一聽此話,怒火頓時騰升,重重地一腳踢在了慈航真人的某處,饒是那仙體,也禁受不住,身體頓時如蝦米般弓了起來,口中荷荷作響,卻無法說出半個字來。 一旁燃燈道人看得心驚膽寒,就見張紫星「終於」將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 第三百八十章 惡魔逍遙子!燃燈與慈航的恐懼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 w . y x g . c c) 慈航真人癱軟在地下,感覺仙體快要就算身上沒有縛龍索,也沒有力氣再爬起來。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有金仙上階巔峰的修為,今天卻失去了效用。先是被那少女的一擊而倒,隨後又被這逍遙子拳打腳踢一陣痛毆。如果說先前那少女靠著法寶取勝還能理解,如今逍遙子明明就是金仙下階,為何能不用法寶如此重創自己? 「誰敢傷我至親之人,縱是聖人,我也絕不會干休!」張紫星想到碧霄被元始天尊施暗手重創後那蒼白虛弱的臉色,心中怒意就難以抑制。以燃燈的卑鄙與慈航的狠辣,如果今日他沒有及時趕來,只怕三霄與他的三個徒弟、連同島上的所有三仙島門人,已盡數遭了燃燈和慈航兩人的毒手。 三霄一聽「至親之人」四字,面具後的臉色各異,外表倒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燃燈道人見逍遙子將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想到慈航真人的慘狀,心中驚懼無比,也顧不得什麼顏面,忙道:「逍遙道友,我不過是為借寶成道而來,並非有惡意。如今已知三位娘娘並無定海神珠,自是不敢絮叨。我可立誓,當永不踏足三仙島,那兩件被收取的法寶既然與道友有緣,就贈予道友,作為補償。還請道友看在道門一脈,休要為難於我。」慈航真人當日被拿入黃河陣。前來報仇還說得過去,這燃燈道人卻是為了趁人之危奪取定海神珠而來,卑鄙無恥之處,更為可憎。 張紫星冷笑道:「你們專為逞兇而來。我又豈能輕易釋出?就看在你所說地道門一脈,我可饒一人性命,你們自己抉擇,究竟死哪一個?」 燃燈道人原本就是極度自私之人。否則也不會主動提出以法寶交換性命了。他雖明知逍遙子此言是故意挑撥,但也怕對方真的下毒手,君不見,十絕陣前,玉鼎真人就是死在此人手中。燃燈道人見慈航真人痛得無法開口,連忙指著慈航說道:「慈航道友素來以捨生取義聞名我教,今日正好成全了他大義之名。」 慈航真人聞言,心中大怒:明明是你這廝邀我而來,如今到了關鍵時刻,居然毫不猶豫地把我當了替死鬼! 「燃燈!你好卑鄙……你為何不自己捨生取義!」慈航真人性命關頭。也不顧的什麼面子,忍著劇痛吐出這麼一句。 燃燈道人忙道:「慈航道友。此次你強拉我來助你復仇,我本不願前來,奈何拗不過同門之情,如今你卻如此,實是讓人齒冷啊!」 慈航真人聽聞燃燈顛倒黑白,氣得直發抖:「好一個無恥下作之輩……」 張紫星也不多說,不動聲色地看著兩人狗咬狗,一旁的鄧嬋玉等人則對這兩人露出了強烈地鄙視之色。 燃燈道人瞥見張紫星目中愈發濃烈的殺意,暗暗打了個冷顫,當下只把慈航真人的怒斥當耳邊風。對張紫星說道:「逍遙道友明鑒。今日你如此對待慈航真人,想必他會懷恨在心。日後定會再來尋仇,因此不可輕饒。貧道與你也算有數面之緣,在南海又曾同與西方教軍荼利明王結交,若得道友留情之恩,必當感激不盡,哪裡還會有那等仇怨之心?」 慈航真人畢竟不如燃燈道人那般臉厚,聽得如此無恥之語,只覺氣往上撞,指著燃燈說不出話來。 張紫星見挑撥之計完全奏效,深吸一口氣,斂去殺意,說道:「聞聽玉虛宮有法寶玉虛冊,可記載門人生死,既是你二人都不願意為對方而死,我也不好因此驚動聖人,索性做個順水人情,饒你二人性命罷了。」 燃燈道人一聽大喜,就連慈航真人也不做聲了,雖然他深恨燃燈道人,但目前來說,還是先離開此地再說,萬一逍遙子改變主意就麻煩了。三霄等人都知道他痛恨這兩個卑鄙之徒,絕不會如此好相與,故而也插嘴,就連鄧嬋玉與碧霄都沉住了氣。 果然就聽張紫星歎道:「此事你二人已犯因果,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我就小小懲戒一番,一日後,再釋你二人回山如何?」 燃燈道人與慈航真人一聽如此了事,咬牙點了點頭,在他們看來,最多不過是方才皮肉之苦而已,最多也就一日,只要能安然回山,服下丹藥,便可無恙。尤其是慈航真人,反正已被痛打了一頓,大不了再咬咬牙挺過去。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日後自有十倍報應之時。 張紫星看出兩人心思,點頭道:「既是你二人自己同意,就依此而行。此番只須略作懲戒,待因果完結,一日之內,必放你二人歸去,若有食言,灰飛煙滅!」 張紫星的誓言讓兩人暗呼僥倖,燃燈道人還假惺惺地稱讚了幾句,但接下來這位逍遙子說出地話讓兩人立刻後悔不迭。 「我這便將你二人禁制修為,脫光全身衣物,赤條條地至於一繁華城內,上書你二人姓名來歷及相戀之情。讓世人皆知你二人有獨特之癖好。若是要再逼真些,還可施以催情仙丹,以促成好事。相信很快你二人地大名就可傳遍三界。說起來,同性仙人結成道侶雙修,也算開創了修煉史上的一個先河吧!放心,只須一日而已,一日過去,立刻放人。」 慈航道人聽得驚怒交加,若真如此,比死還難受千百倍,此時他心神俱傷,一時控制不住,竟吐出一口血來,暈死過去。 張紫星看著昏迷不醒的慈航真人。一臉惋惜地歎道:「慈航道友地修為還是不夠啊!我尚有許多諸如姿勢等細節還未說明呢!還是燃燈道人境界高深,不愧是知名的玄仙。」 燃燈道人聽得汗毛直豎,此法之惡毒程度,遠超他的認知範圍之外。若是逍遙子當真如此作為,此生都別想再立足於世了。就算死後上榜封神,也無顏受封呆在天界。 這法子聽得三霄等人也是倒吸一口涼氣,一旁的蕭升與曹寶只覺全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還好。這位老大不是敵人。而是自家地師尊。師尊教誨,對待自己人要如春風般的溫暖;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般的冷酷無情,果然是言傳身教啊! 張紫星笑道:「一會我便以仙丹助慈航道友恢復傷勢容顏,其實慈航道友容貌俏麗可人,縱是女子也有所不如,燃燈道友真是幾世修來地因緣啊!今日我便做一回天界地符元仙翁,成全了你們二人。」 鄧嬋玉聽到他形容慈航真人容貌「俏麗可人」,不由一陣毛骨悚然,就覺得一旁地碧霄也在暗暗打冷戰。當下握緊了碧霄的手。兩女雖是首次相見,卻心有靈犀。在眼神中達成一個共識:這壞人雖是替眾人出氣,卻不料如此噁心,一會須得好好教訓一番才行。 張紫星猶不知後院起火,使兩女對他生起同仇敵愾之心,還在對燃燈道人露出無害的微笑。 看著張紫星臉上「和藹」的笑容,燃燈道人只覺此人比任何的妖魔異類還要可怕,他自己也算是陰險毒辣了,但與此人之比,簡直是仙凡之別。與其說燃燈此刻的感情是憎恨,倒不如說是恐懼。若是有可能。他一生都不想再遇到這樣的敵人。 直至這一刻,燃燈道人才真正開始後悔不該上這三仙島來。 「要不。再換個法子?」張紫星好心地加了一句,反正超腦的數據庫中有的是這種黑暗繫手法。 換一個?必定是更加惡毒,若是在這樣下去,就算是光聽聽,也會讓人仙識崩潰……想到這裡,燃燈道人毫不猶豫地發動了心靈中的一道秘咒,這秘咒乃是一位大神通之人費了一番功夫植入他仙識之中,本是為了另一項極其重要緣故,如今不得已,卻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張紫星正在不斷對燃燈道人心理施壓時,天邊忽然閃過一點金光,瞬間已至眾人眼前。此時空中才隱隱傳來「伴奏」地仙音與異香,可見那驚人地速度。 張紫星一見此人,饒是力量暗增,也不由大驚。而那人見到張紫星時,同樣是面帶異色。 ----西方教二教主:准提道人! 張紫星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到了這位西方教聖人,而准提道人也沒想到,明明應該已經爆體地「逍遙子」居然安然無恙! 准提道人簡直難以置信,引爆六品蓮台之力乃教主接引道人親自出手,就算是個玄仙,也必死無疑,為何這逍遙子依然能存活? 「逍遙道友,你為何……在此?」准提畢竟有聖人修為,話剛出口,又臨時改了過來。當日西方教本已輸了賭約,接引道人引爆蓮台之事若是傳揚出來,西方教必是臉上無光,況且當時就他與接引二人在場,那等秘密施為,想必逍遙子並不知情。 果然,張紫星雖對準提地語氣感到有些奇怪,卻似是不知當日之事,行禮道:「見過准提聖人。」 三霄當年在西地時雖以黃河陣拿下西方教不少精英,導致那些精英最終殞命,而准提道人也險些親手傷及三女,但此一時,彼一時,三女還是不敢失了禮數,與鄧嬋玉等人一同上前施禮。 果然,准提道人彷彿忘記了當年的黃河陣之事一般,略一稽首,當做對眾人的還禮。 張紫星看了燃燈道人一眼,已經隱隱明白了准提道人突然趕到的原因,搶先說道:「准提聖人請稍候,待貧道與這無恥之徒了結因果後,再聆聽聖人教誨。」 准提道人聽他有把話堵死的意思,心知此人口才厲害無比,若是待他話鋒起來。除非不顧顏面用強,否則只怕是無法救得燃燈,當下忙道:「逍遙道友,你我也算是故交。能否賣貧道一個薄面,放了這位燃燈道友?」 張紫星驚訝地問道:「這燃燈道人趁我這三位……摯友有傷在身,與幫手上島來加害,打傷我那不足十歲地徒兒後。又欲要挾殺害。如此卑劣無恥、品行低下之輩,竟值得你這位道德高妙的混元聖人特來求情?」 准提道人看了看雲霄懷中的小哪吒,又看了看默不作聲的燃燈道人,心知逍遙子此言非虛,當下也是暗暗皺眉。 張紫星仙識中傳來准提道人地聲音:「道友當日在我西方教中,曾言我教未來之興盛。這燃燈道人與我教有緣,乃豎三世佛中地過去佛,故而我須得救之,還請道友成全。」 張紫星知道有准提道人在此,要為難燃燈道人已不可能。不過他原本就打算利用燃燈與慈航進行更大的計劃,否則一早就殺了。又怎會花費這麼多力氣。 如今既然准提道人前來,正合本意,但也不會就這樣便宜了西方教。 張紫星也不用傳音,點頭道:「我與貴教地兩位聖人淵源不淺,想當日,兩位還曾許我三教主與往生佛之位,我雖因天數與機緣而婉拒,卻也念著這一番情誼。今日既是教主親開聖口,我也不能強持,便饒了這無恥之徒。只不過。此人品行太多低劣。縱是對聖人立下承諾,也難免日後報復。俗語有云。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我欲向聖人求十數件護身法寶,贈予三仙島三位娘娘與眾門人作為防身之用,以免日後因此而遭不測。」 十數件!胃口也太大了吧。准提道人嚇了一跳,笑道:「逍遙道友,休要說笑了,我哪來地那麼多護身法寶?若是如此,我西方教中也不會折損那麼多門人了。」 燃燈道人聽得西方雙聖竟然曾許諾這逍遙子為三教主和往生佛,心中暗暗計較起來。 張紫星沉吟道:「上回我自僥倖吞噬六品蓮台後,險些爆體而亡,故而仙力大減。今日所幸施展奇異神通,將燃燈道人地修為吞噬一空,留其性命與聖人,正好了結因果,兩全齊美。」 准提道人一眼就看出他修為倒退得厲害,聽聞此言,倒也沒有懷疑。 此時慈航真人終於悠悠醒轉,好在睜開眼睛時,並未如自己想像中的那般齷齪場景,總算鬆了一口氣,將眼睛又輕輕瞇上,裝作繼續昏迷之狀。 燃燈道人卻是大駭,從准提道人的表情來看,這逍遙子說的赫然是真的!他竟然施神通吞噬了那先天至寶六品蓮台,受那力量所致,怪不得境界修為倒退,看來他說能吞噬自己修為也定非虛言,若是這身修為失去……想到這裡,燃燈道人身體不由微微顫慄起來。 張紫星正色道:「其實修為去了也好,正好可以專心領悟佛法,不再為外物所動。世間皆乃虛幻,宇宙萬物莫不如此,人身修為亦如是。萬法皆空觀自在。燃燈道友若能因此參透無上妙諦,當來佛法的成就定是不可限量。」 一旁的慈航真人一聽「萬法皆空觀自在」,身軀忽然不為人知地微微一顫,整個繃緊的身體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准提道人聽他所論高妙,不由點頭,燃燈道人只道准提答應此事,心中大急,叫道:「聖人休要聽他胡言!」 張紫星皺眉道:「這如何是胡言?說來有法原無法,參透非空卻是空。你目前心中執念太深,正好借此解脫。」 准提道人品味著那句「說來有法原無法,參透非空卻是空」,暗讚不已,慈航真人也似在仔細閉目傾聽。只有燃燈道人沒這個心思,見准提默不作聲,還當默許逍遙子所為,只覺心急如焚,脫口道:「聖人!若是能救我安然離開此處,我便允了你當日之請!」 准提道人聞言,眼中頓時放出奇光,立刻說道:「好!」 一旁的張紫星聽得「當日之請」,腦中靈光大現,這「當日之請」很有可能就是燃燈道人入西方教之事,如此一來,正好契合了他分化兩教的計劃,當下不動聲色地說道:「看來聖人是一心想保全此人了,也罷,聖人只須賜下防禦法寶,能護得三仙島周全,我便放了他。」 准提道人隱隱知道三霄與張紫星地「關係」,知道燃燈道人此次必是真正惹惱了逍遙子,被施奇寶擒下。而逍遙子既脫得蓮台爆體之厄,當已身具往生之力,將來說不定與西方教還會有交集,更何況還有那天書之事,所以現在不宜破臉強奪人質。 准提道人沉吟片刻,手一指,一顆暗紅色圓形小物件飛了出來,輕輕落在張紫星的手中。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三霄心意 張紫星有些懷疑地看著這顆東西,准提道人看出他的疑慮,解釋道:「此乃菩提靈樹種子,為我極樂淨土菩提林中靈根之種,世間稀有。此物只需在月末某時種下,便能吸收靈氣迅速生長直至穩固成型,長成後,當可生出奇異之力,成就天然的菩提大陣,覆蓋整個仙境,若非主人同意,就算是貧道,也無法輕易進入。」 張紫星一聽如此奇效,朝掌心看去,就見那種子如瑪瑙一般可愛,心知以准提的身份,當不會輕易欺瞞自己,當下謝過准提。 准提道人說道:「菩提靈樹雖神異,但在長成之前,極其耗費靈氣。以這三仙島的靈氣,雖略嫌不足,但也可使此種大略成型,以為防護之用。」 事實上,這菩提靈樹靈異之力確實貨真價實,但要真正長成所需要的靈氣卻是要遠勝准提道人所說的那樣簡單。在這世上也只有寥寥幾處仙境能完全提供,但這幾處仙境要麼就已被聖人佔據,要麼就飄渺無蹤。諸如無名仙山、玉虛宮這樣的靈地,自有靈根妙物,又怎會栽種與西方教「掛鉤」的菩提靈樹?況且還是這等覆蓋型? 因此,這種子雖好,沒有良好的生活環境,也不過是類似雞肋的玩意兒,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三仙島的靈氣雖然不錯,但距離讓菩提靈樹完全成型,發揮最大作用還有相當大的距離,充其量也不過是發揮一般功效,起到不錯的防護作用而已。 張紫星雖不知這種情況,但聽到三仙島的靈氣略嫌不足地話語。也明白三仙島的條件並不足使這菩提靈樹發揮最強效能,當下心中隱隱一動,想到了另外一處仙府的所在。只不過,最終如何,還要看三霄自己的決心,若是不行。這靈樹還是置於三仙島上,保護三女為好。 收下種子後,張紫星一指燃燈道人,那金鎖當即化為金光,落入手中,收進法寶囊。燃燈道人就覺全身一輕,力量盡復。站起身來。卻不敢妄自動手。 張紫星看了一眼地下慈航真人,說道:「燃燈道友既已脫險,為何不念同門之誼,將這位慈航真人一併救走?莫非真忍心讓我將他獨自置於鬧市一日之久?」 既已經成功分化離間了慈航真人與燃燈道人,自是不會白白浪費這顆有用棋子。 准提道人覺得奇怪。置於鬧市一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燃燈道人自是沒臉說出是「那種」處置?不過慈航真人同為逍遙子當日所提到的名單之一,也是西方教必須爭取地人選。所以准提自是不會「放過」。 張紫星當然那不會放過這種宰人的機會。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先是要求准提道人醫治三霄,在無法達成後,又將重點轉移到重傷昏迷的徒弟哪吒與「受傷」脫力的鄧嬋玉身上。為了未來的觀世音菩薩,准提道人最終將八德池極品金蓮花以大法力植入哪吒的體內,又送了鄧嬋玉一串護身玉珠。 那玉珠倒還罷了,極品金蓮花卻算是讓准提真正出了次血,這蓮花功效非常,只須以純陽仙力相助煉化,三日內,哪吒可傷勢元氣痊癒。而且日後若是勤加修行。還可領悟身外化身的神通。或許,這也是另外一種意義上地「蓮花化身」。 慈航真人地傷勢並不是很重。被准提道人轉眼就以丹藥治好,這位真人恨恨地看了張紫星一眼,對於燃燈道人假惺惺地招呼則其完全無視,默不作聲地站在了准提道人的身後。 張紫星對於慈航真人的恨意毫不在乎,他連靈寶大法師與玉鼎真人都敢殺,多一個慈航或燃燈也不算什麼。今天如果不是為了與通天教主商議的分化兩教之計,單憑這兩人敢上島來害三霄的行徑,就必殺無疑。 活人,有時比死人更有用。 下一步,就是如何完善與實施那個計劃了。 當然,目前來說,需要先理清與三霄地關係。情投意合的碧霄他是一定不會放棄地,瓊霄與雲霄也會盡力去爭取,若是實在心如鐵石,一心修道,也不能勉強,畢竟感情不是籌碼,只不過某人對於能同時擁有三姐妹還是相當期待的。 縱使無法用雙修奏功,光是看在碧霄的面子上,他也會盡力去尋求相助二女的方法。 准提道人帶著慈航、燃燈二人,在離開前又說了一句:「道友盡吞那六品蓮台與往生蓮子,隨修為有損,但已身具莫大的往生之力,若想恢復你這三位道侶的修為,只須逐一與三位雙修,假以時日,自可借那往生之力助三位痊癒。」 准提道人早就猜出他當日求往生蓮子就是為了這三霄,所以才有「道侶」這般說辭,張紫星聽得暗爽,自是不去解釋。當時面對元始天尊時,張紫星也曾言:三霄是他未婚妻子,刑天是他兄弟。如今,刑天的兄弟之稱已名符其實,若是前一句也能應言成真,當是完美不過。 三霄聽准提道人如此稱謂,似乎各有反應,可惜戴著面具,均看不出具體的表情。 燃燈道人想要回玉虛印與乾坤尺,張紫星卻言明他先前說好只要饒其性命,就願意將兩寶雙手奉送,如今自是不能反口。慈航道人想到燃燈道人的卑鄙表現,不由冷哼了一聲。燃燈道人生怕張紫星當著准提道人的面抖出他更多地醜事,不敢再說,最後只好悻悻地與准提道人一同離去。 三人離開後,雲霄帶著瓊霄與碧霄上前行禮道:「逍遙道友,此番得你與這位道友相救,實是感激不盡!說起來,我姐妹已經欠你兩次相救之恩。若是再加上大兄之事,實在……」 張紫星向三女介紹了鄧嬋玉,說道:「份所當為而已,三位娘娘何必如此見外?」 份所當為?雲霄暗歎了一聲,看了看鄧嬋玉,說道:「兩位道友。此處非待客之所,請隨我入洞府一敘。」 眾人來到洞府之中,有童子奉上果品酒食,寒暄一陣。張紫星暗忖先前既已將那書信送到,如今不妨開門見山,不過有鄧嬋玉在身前,怕三霄不好說話。便對哪吒說道:「聞聽三仙島上勝景甚多。你且帶這位鄧師叔與兩位師兄去遊覽一番。」 哪吒算是半個小主人,最喜熱鬧,也顧不得傷勢為復,一蹦而起,拉著鄧嬋玉就走。蕭升曹寶也知趣地退了出去。鄧嬋玉「警惕」地看看三霄,又不放心地看了張紫星一眼。終是跟著哪吒離開了洞府。 沒等張紫星說話,碧霄先開口了:「這位鄧道友容姿絕艷,有傾國之色,比我姐妹之奇形陋狀強勝千百倍,陛下倒是好艷福!」 這句話透出一股濃濃地酸味,張紫星心中有數,說道:「若論容貌,你與她可算是春蘭秋菊,各擅勝場,又何必妄自菲薄?」 碧霄得了他這句稱讚。心中稍平。卻不肯再搭理他。 雲霄說道:「三妹,休要無禮取鬧了。今日若非鄧道友出手制服慈航,只怕哪吒已遭了慈航的毒手。」 張紫星不欲在這個問題上多說,連忙將話題岔開,問道:「前日我遣哪吒三人送來地書信,三位娘娘可曾見過?」 三霄一聽書信之事,齊齊沉默了下來。 張紫星見三女不語,忙道:「並非我趁人之危,當日我在西方教本賭鬥時,也是僥倖脫出蓮華陣,不慎連那往生蓮子也一併吞噬,事後還差點爆體而亡,幸得火雲洞三聖皇帶往媧皇宮才得救。今日准提道人也曾言,可以那往生之力助三位痊癒。我於三位娘娘一直有仰慕之心,與碧霄娘娘更是早有情意,今次厚顏相求。若是三位娘娘不棄,托付終身,實乃我三生之幸。」 碧霄說道:「當日你在三仙島上求親,大姐曾言,首先須大兄同意,然後身晉玄仙之境,再得三姐妹地認可。你可曾達到這些條件了?」 張紫星對著個問題早有準備,說道:「我在碧游宮曾得公明兄肯首此事,而我的境界卻是因那六品蓮台與往生蓮子的異力所致,外表看來倒退,實則戰力已能與玄仙中階相抗。也算是達到了三位娘娘的條件,最後就只等三位認可了。」 三霄一聽他的實際力量能與玄仙中階抗衡,都吃了一驚。 碧霄目中閃過喜色,冷哼道:「你貴為天子,貪花好色,後宮嬪妃數不勝數,我姐妹如何能委身於你這等人?」 張紫星大呼冤枉:喜歡美女確實沒錯,但要說後宮嬪妃數不勝數,就太誇張了。今日碧霄這妮子怎麼搞的,非但沒有配合,反而老在關鍵時刻找碴。莫非真是吃鄧嬋玉地醋了? 瓊霄插言道:「三妹此言太過,陛下乃人界至尊,為延帝王血脈,後宮妃子自是不能稀缺,況且陛下的嬪妃數目,也不過屈指可數而已,比普通貴胄尚且遠遠不如,何來數不勝數一說?」 碧霄似乎不滿二姐替張紫星說話,又道:「表面上的妃嬪確是不多,但聽聞他與金鰲島菡芝仙早有私情,近來又得了位天界公主,方纔那位鄧道友也必有瓜葛,如此品行,如何不是貪花好色?」 張紫星聽出碧霄語中的醋意,忙道:「不瞞三位娘娘,我命格特殊,能知曉未來之數。曾窺得命中與十數位女子皆有緣分,此乃注定之數,無可更改。眼下我確有妻子多人,雖知無法將所有關愛傾注一人,但自問對每一位皆是赤誠真心。除這些命中有緣之人外,餘人縱有傾國傾城之色,我也絕不會沾染。三位娘娘亦是有緣之人,故而我一早便對三位心存仰慕,今日我誠心相求,還望三位娘娘答允。」 張紫星這番「命中有緣」的論調自是鬼話連篇,要說「拯救」封神美女。倒是他在24世紀就產生的「志向」。在以前看《封神演義》的時候,他就一直在為原著中慘死封神地仙女們感到惋惜,而三霄、龍吉公主、鄧嬋玉、菡芝仙等莫不是他一直夢想擁有地女子。如今因變故真的來到這個世界,有幸能得到這些女子的真愛,實是夢想成真,如何保護好這些心愛的女子不受傷害。也成了他與天命奮鬥與拚搏下去的最大動力。 雲霄聽聞通天教主說起過這天子人皇有窺得未來之能,對他地話也有幾分相信。思量一番後,說道:「陛下,你與三妹相知多年,上次在三仙島又表明心跡,今日正好完了三妹的夙願。二妹身負重傷,也須以雙修之法復原。此番就隨三妹一同與陛下結為道侶。我身為大姐。便收下那往生蓮子為聘禮,借蓮子之力復原,正好兩全齊美。」 這個決定有些出乎張紫星地意料,連碧霄與瓊霄也呆了半晌。碧霄連忙問道:「大姐,我三姐妹不是說好共同進退的嗎?方才生死關頭尚是如此。為何不一起嫁於他?你若是不肯,我與二姐也不肯!」 「三妹。我如何不明白你心思?」雲霄長歎道:「只不過我向道之心甚堅,立志度情劫以求大道,不願再拖累你與二妹的姻緣。此番正好了卻我一樁心結,我姐妹三人也可皆恢復修為,以免再重演今日被人上門相欺之事。」 碧霄不死心地又繼續勸說,雲霄語氣反而變得堅定起來:「我意已決,無須多言。」 碧霄還待再說,卻被瓊霄拉了一把,終是默然不語。 張紫星聞言,雖然對自己能得到瓊霄與碧霄感到欣喜。但見雲霄如此堅決。也有些遺憾。當日在黃河陣中,兩人相擁合力對抗元始天尊的三寶玉如意時。那種軟玉溫香在懷、生死與共的默契感覺依然銘刻在心。想不到她還是選擇了另一條路,不管怎麼樣,這種感覺,都會永遠留存在心中。 張紫星長歎一聲,在他而言,女人,可以追求,但不能強求。雖說追美眉須鍥而不捨,但既然雲霄一心向道,實在不想沾染塵世地情感,也不能勉強,只能盡最大努力去幫助和成全她。 瓊霄忽然開口道:「如今哪吒傷勢未復,不宜妄動,還須陛下地純陽仙力相助三日。今晚就請陛下留在別府休息,其餘之事,待哪吒傷好之後再說。」 此舉關乎小哪吒的傷勢,張紫星和雲霄、碧霄都不約而同地表示了同意。 當晚,張紫星就在別府中按照準提道人所說的方法,助哪吒煉化那極品金蓮花。 而在島上另一處洞府中,雲霄正坐在桌前,呆呆地望著一面鏡子。 桌上玉碟中擺著一顆白玉般的蓮子,散發出淡淡地光華,洞內皆是這蓮子地異香。 這鏡子十分清晰,纖毫畢現,正是張紫星當日遣哪吒所贈,鏡中那容貌雖然動人無比,眉宇間卻透出愁色,顯得心事重重。 那帶著可怕的死亡氣息地三寶玉如意朝頭頂降下…… 自度必死之時,那道奮不顧身的血光…… 險些灰飛煙滅的軀殼…… 離地焰光旗中,她與他相偎相依,那一刻,兩人似乎心靈相通,甘願同生共死…… 此時她的腦中又響起了師尊通天教主的話語:我教門下,多為應劫之人,你三姐妹也不例外……你三人皆有情劫之象,可隨緣安之,不必強求。 當年碧霄在問起她如何對待情劫時,她的回答是:清心寡慾,不惹塵事。如水中石板,光如明鏡,任那流波隨身而過,卻無分毫粘滯。但若是石中有心,縱是外表再如何光如明鏡,始終無法真正做到毫無粘滯,也不能做到毫無遺憾,或許一縷擦肩而過的水草,一尾順流而下的游魚,都可能讓它生出眷戀之心。 而碧霄說:縱使心作明鏡,依然是一種逃避。還不如不主動面對。 事實證明,「主動面對」的結果卻是沉湎其中,不能自拔,就好比說這話的碧霄一般。最終愛上了那個男子。瓊霄雖然不動聲色,但身為姐妹多年,如何不明白她地心思?莫非真要如她們一般墮入這情劫之中而終結那大道之路? 雲霄搖了搖頭,輕輕歎息一聲,手伸朝那玉碟伸去。 那春蔥般地纖指快要碰到碟中的蓮子時,忽然一滯。在空中猶豫了良久,終於落了下去,將蓮子捏住。 腦海中地回憶依然在繼續,記得當日她還問了碧霄一句:若是不悟呢? 碧霄微笑著答道:不悟無妨,無悔即可。 無悔麼?她捏住蓮子的手指有些顫抖,這時耳邊一個聲音傳來:「大姐!」 這聲音嚇了雲霄一大跳,握著蓮子的手也鬆開來。似是如釋重負。 「二妹。原來是你。」 進來的正是瓊霄。 瓊霄露出奇怪地神色,問道:「大姐可是有什麼心事?為何我這般接近都未察覺?」 雲霄搖搖頭,微笑道:「哪有什麼心事,如今你和三妹都有了依托,我正好可以放心修道。」 瓊霄看了看桌上的往生蓮子。搖頭道:「大姐,你我姐妹多年。我的心思瞞不過你,你也瞞不過我,此刻你想必是有所躊躇吧。」 雲霄皺眉道:「你也來勸我麼?你一向聰慧,當知我性情,我決定的事情……」 瓊霄打斷道:「你誤會了,大姐,我並非來勸你,只是我若同三妹遵從你的決定,想必要與大姐分離,心有不捨。故而前來看望。卻不料見你如此猶豫。你以往每每心境或修為不暢之時,都喜歡獨自一人前往松翠崖靜心石上靜思。必有所獲,不若此番我陪你前往一行吧。」 雲霄沉吟道:「也好,正好靜思一番。我在那處素喜獨身一人,二妹還是勿要相陪了。」 瓊霄見她答應,眼中閃過一絲奇光,露出微笑來。 張紫星以黃帝心經中的純陽之力助哪吒行功後,哪吒漸漸陷入了昏睡中,這種昏睡狀態會保持十二個時辰,而且行功時需在特殊的時段進行,一共需行功三次。完成後,那極品金蓮花地力量則會完全融入哪吒地體內,使他修為增進,若是哪吒能依靠這種新的力量得到進一步領悟,還可成就身外化身,比原著中蓮花化身還要厲害得多。 鄧嬋玉則在另一次處別府靜養,同時煉化准提道人所贈的那串玉珠。 張紫星吩咐曹寶與蕭升好生守護哪吒,自己從別府中走了出來。在海邊時,正好碰上了前來尋他的碧霄。三霄姐妹的面具各有迥異,所以張紫星一眼就認出了碧霄。碧霄見周圍沒有旁人,也就大大方方地摘下了面具。 張紫星又見到了那張美麗明艷地臉龐,黑雲般的秀髮中隱隱透出一種棗紅色,肌膚雖然比不上龍吉公主那等白皙,但比一般地中土女子還要是要白得多。海風揚起,寬大的披風隨風而動,使得那曼妙高佻的身材更加無法掩飾。最讓張紫星心動的是那雙美麗而獨特的眼眸,如海洋一般深邃湛藍,一時不由看呆了。 碧霄見他出神的模樣,面上抹過紅霞,故做不滿地輕哼一聲。 張紫星連忙讚了一句:「如此美貌若被那面具遮掩,豈非是暴殄天物?待你隨我回朝歌後,須不得帶藥這勞什子面具,好讓我都見到這張美麗絕倫的面容。」 「你倒是會甜言蜜語哄人,我知自己形貌怪異,不似中土女子,與那位鄧道友根本無法相比。」碧霄口裡這樣說,心裡卻甚是甜蜜,看來還真吃甜言蜜語這一套。 其實兩女美貌各有千秋,屬於同一個檔次,只不過碧霄的美麗更趨於一種混血兒的風格。張紫星當然不會傻到在碧霄的面前使勁誇讚鄧嬋玉地美貌,而是有技巧地將碧霄地美麗進一步渲染,顯得彷彿蓋過鄧嬋玉一般,聽得碧霄心花怒放。 碧霄總算是從那番蜜語攻勢中清醒了過來,卻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被他握住,連忙掙脫,說道:「此次你倒是佔了大便宜。連二姐都……哼!不過,大姐卻是心意甚堅,你是不是還感到有些遺憾?」 張紫星忙道:「我與你一早便兩心相知,對你那兩位姐姐卻是仰慕,非是這等刻骨銘心之愛,若非你堅持三姐妹同歸。上回在三仙島時,我已將你帶走。如今既然能有幸得你們兩姐妹,也算是三生有幸,又怎敢有什麼遺憾?」 「你休要裝傻充愣,其實二姐一直對你有意思,是不是你們早有勾搭?」碧霄語出驚人地問道。 張紫星吃了一驚,他和瓊霄的接觸並不多。還真沒感覺出來。 看來。俺地魅力值還是灰常高的嘛!早知道,就多加強「交流」了,不過,現在還算不晚,反正這兩姐妹已差不多是俺的人了。 「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二姐特遣我來邀你一見,地點就在松翠崖靜心石。屆時你須得……」 碧霄帶來的確實是一個好消息,方纔還消耗了大量仙力的張紫星只覺精神大振。 是夜,張紫星靠著手中碧霄給他的玄機令牌,輕易地就經過了玄機大陣,進入了方璇山中。玄機令牌上回被他捏碎一塊,如今這塊是新祭煉地。想到上次在松翠崖靈瀑誤窺雲霄沐浴時的情景,張紫星就不由一陣遺憾:雲霄,與他終是無緣。 他踏著山道,一路經過靈瀑,不久便到達了碧霄所說的松翠崖頂。果然。遠遠地就看到一方大石上坐著一位女子。這女子身穿白衫紅裙。以一個隨意的姿勢,赤足斜坐在石上。臉龐輕輕地襯在手背上,抬頭凝望著夜空的一彎新月,似乎是一邊等候,一邊沉思。 張紫星沒有立刻上前,而是運足目力,藉著月色仔細觀察起瓊霄的容貌來。由於「瓊霄」的臉正好對準了這一邊,所以能夠看得相當清楚:首先映入眼簾地是一頭略為捲曲長髮,在月光下顯得輕逸柔美,長髮下是一張完美地面容,與碧霄明艷的五官輪廓比較,這張臉蛋的線條更加柔和圓潤,那雙如精靈般的眼睛,靜靜地凝視夜空,裙下那雪白完美的赤足隨意地擺放著,形成一幅讓人心境寧和地美麗畫卷。 張紫星雖然不忍心破壞這種安寧的氛圍,但如偶是因此而讓美女久候,才是大大地罪過,當下整整衣冠,恢復成原本的面目,走了過去。 那柔美女子似是想得出神,張紫星快到面前了還沒發現,原本躊躇滿志的某人自覺遭到了無視,不由暗暗汗顏,只得故意輕咳了一聲,向美女示意自己前來赴約了。 「瓊霄」被他的咳嗽驚醒,見到張紫星,似是嚇了一跳,連忙將臉轉向一側,驚道:「你如何來了?」 由於三霄的聲音都有些相似,碧霄和他早已暗通款曲倒還罷了,對於瓊霄和雲霄,張紫星只能用衣著來判斷,無法聽聲辨人。故而他此時並沒有聽出什麼異常,只道剛才唐突了佳人,惹得人家不快,趕緊說道:「有勞瓊霄娘娘久候,子辛特來赴約。方才見娘娘想得入神,如何驚擾,還望恕罪。」 女子聽他喚自己「瓊霄」,美麗的藍眸中又多了一種恍然之色:原來是中了二妹的計! 被張紫星當做瓊霄的女子自然是雲霄,她被瓊霄言語所「提醒」,來靜心石上靜思,卻不料中了瓊霄之計,引來了天子相會。 雲霄本想拂袖而去,聽見張紫星左一聲瓊霄娘娘,右一聲瓊霄娘娘叫得甚勤,心念一動,竟然鬼使神差地改變了主意。 張紫星先是由衷地稱讚了「瓊霄」的美貌,又問起那些以前送給她的玻璃工藝品地情況,哪知道碧霄就是不動聲色地聽著,竟沒有回答一句。 張紫星毫不氣餒,又繪聲繪色地說起自己闖天界、斗天帝天後與在西方教破十二品蓮華陣之事,這兩件事雖通過書信與蕭升、曹寶地口述已經被三霄得知,但此時聽張紫星以親身經歷的第一人稱說出,自是另一番感覺。說到精彩或緊張處,雲霄也不禁聽得入了神。 張紫星見美女果然專心傾聽,暗自得計,待到搭話時,卻又變成了他唱獨角戲,不由暗暗叫苦:這男女情意,乃是相互敞開心扉,似這等僅有一個巴掌,如何能拍得響? 就在此時,一直油鹽不進地「瓊霄」終於開口了,第一句話卻是:「我且問你,何為大道?」 張紫星不料瓊霄一開口問的就是這個,不由一怔:這還是約會嗎?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三女同歸 說到這「道」,正是張紫星最迷惘的地方,如何能回答瓊霄?好在他有超腦這個超級作弊器,很快就找到了合適的答案。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雲霄微露驚異之色,沒想到他能有這樣的見解,仔細琢磨著這一小段話,只覺玄奧無比,深含無上至理,不由目泛異彩。殊不知,此乃後世所著的《清靜經》,全稱《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是道教煉養術重要資料之一。這一句闡釋了無形、無情、無名的大道,連雲霄都不由為之側目。 雲霄本想聽聽他對道的理解,不曾想這答案大大超乎預計,當下被引起了興致,開始了新一輪的「知識問答」大賽。 張紫星騎虎難下,只能使出渾身解數,小心地一一應付,比當日在三山面對老子還要吃力,心中暗暗叫苦:今晚到底是約會,還是學術研討會啊? 雲霄聽他對答解說,只覺似懂非懂,俱是高妙無比(某人自己更是模稜兩可),聽到妙處時,不由露出微笑。張紫星發現「瓊霄」微笑時,那瞇著眼睛如同新月一般,彎出一個動人的弧度,給人一種非常特別的甜美可愛的感覺,不由砰然心動。這也成了他繼續「支持」下去的最大動力。 兩人就這樣問答了一陣,雲霄忽然問了一句:「師尊曾我言我三姐妹皆有情劫,依道友看,如何能安度此劫?」 若是碧霄問這樣的話,張紫星的回答必然是「嫁給我不就行了」,但面對這位「瓊霄」娘娘,卻不能如此隨便輕佻,以免留下不良的印象,所以他的回答是:「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情由心生。當順其自然而行,若是強行壓制或隱藏,必當適得其反。」 順其自然?這句話倒與當初師尊的「隨緣而行、不可強求」相類,雲霄又問道:「既然大道無情,那麼人若有情,又如何去悟這無情大道?」 張紫星想了想。答道:「此道之意,乃宇宙之起源,天地之本始,無形無相,本無形而不可名,但卻真實存在。真髓乃無為而為之道,並非無情之道。尊師曾言,大道三千,皆可證混元。每一位聖人成道。都有自己所堅持的道,並非雷同。萬法乃大道之始,大道乃萬法之終。自始乃無常而終至恆定。何須以恆定而求無常?有情之人,自有有情之道,何不順其自然,隨遇而安?」 有情之人,自有有情之道?雲霄心中有種恍然開悟的感覺,緩緩點頭,隨即將那雙美得驚心動魄的秀目直視著他,一臉正色地問道:「道友博學多才,見識非凡。怪不得短短時日,竟能有如此成就!以你如今的力量,就算我未曾受傷,單論修為之力,也未必能勝之。請問道友,你心中地道,又是什麼?」 張紫星沒想到她有如此一問。當即沉默了下來。 半晌。他開口說道:「我曾窺得天數。知大商於殺劫中大有危急。故而竭心殫智。多有謀算。不惜以螻蟻之力與天命相抗。與聖人相鬥。然人力終是有限。若要逆天。終是渺茫。----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應盡便須盡。無復獨多慮。或許。這就是我地道。」 這句話出自東晉陶淵明地《形影神贈答詩》。強調了人生地意義在於努力地過程。而不要過於計較最後地得失回報。封神殺劫中。作為一顆原本注定失敗地棋子。作為聖人眼中地螻蟻。能一步步走到今日。正是他努力不懈地結果。不論結局如何。至少他曾這樣永不放棄地努力過。可能地話。他還將在激烈而複雜地各色爭鬥中進一步實現自身地價值。從而彰顯人生地真正意義。 正如那日他在女媧廟所說地那樣。縱然是浩瀚宇宙中地一點渺小地火光。也有剎那間地光芒。只要能綻放出自身地光芒。就算轉瞬而逝。也終是無憾了。對。這就是我地「道」! 說著。張紫星地心境忽然發生一種奇特地變化。似乎是某種執念地放下。使得原本地境界又得到了奇異地昇華。仙識中。那星雲中忽然升起一枝含苞欲放地五彩花蕾來。這花蕾緩緩張開。現出六片蓮瓣。最後又緩緩消失。 六瓣蓮花消失後。張紫星只覺耳聰目明。於萬物地感覺似與之前有了很大地不同。 雲霄明顯地感覺到了他地變化,只覺他的全身驟然多了一種柔和的奇特光輝,漸漸收入體內,隨即那雙眼睛顯得更加深邃有神,如同夜空一般。 雲霄此時目中除了讚歎外,還有掩飾不住的欣賞。想不到,他竟然能在這種情況下實現境界的突破!怪不得他的修煉速度那樣驚人,怪不得連師尊都那麼重視他! 張紫星凝視著雲霄的眼睛:「娘娘,我此道坎坷艱辛,或還有莫大凶險,卻還是想與娘娘攜手同行,不知娘娘可否願意?」 雲霄不料他問得如此大膽,只覺穩固千萬年不曾動搖的道心忽然難以自持起來,心下著慌,再也不敢與他直視。 今日白天,在本以為絕望、打算自爆之時,這個男子的身影曾不止一次地在腦海閃現中,這就是自己地真正的心意麼? 雲霄又想到自己白天所做的決定,一時舉棋不定。這時張紫星忽然欺近身來,一把握住她的手:「娘娘,此番我誠心相求,天地可鑒,將來若有虧負,管教魂飛魄散,不存於世!」 雲霄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握住手,嚇了一跳,連忙掙扎。聽得他發下那般重誓,力量不由又弱了幾分。就這一猶豫之時,張紫星已更加接近,竟將她整個人摟入了懷中。 雲霄何曾有過這般經歷。也沒想到他如此大膽,只覺一股強烈的男子氣息傳來,千萬年來,她還從未與男子如此接近過,不由大驚。 雲霄掙扎無果,陡然想起自己是被他誤會成二妹。連忙說道:「你快放手!我並非……」 張紫星打斷道:「記得當日娘娘與我一同力抗元始天尊時,也是相偎相依,心靈相通,皆知彼此同生共死之意。為何今日白天反倒那般狠心,甘心離開兩個妹妹,獨自一人另行其道。」 雲霄渾身一震,停止了掙扎,顫聲道:「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張紫星趁機摟緊了她,感受著那裙衫內凹凸有致的美妙軀體和誘人的體香。口中答道:「今日碧霄邀我前來此地,說是要見瓊霄。我應約來此,本是不疑。但與你交談一陣,心中漸漸感覺有異。方纔我心境通明,生出頓悟之感,更加確定了這種感覺。雲霄!你若心中無我,又如何會這般矛盾?你我之情本是發乎自然,又何必強自壓制?」 雲霄在他懷中只覺心跳地更加厲害,根本無法冷靜下來,忙道:「你且放開我再說。」 張紫星知道這次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索性拿出無賴功夫:「娘娘若不答應我就不放。」 「你乃天子之尊。如何能這般無禮?快快放手,若如此相逼,我當寧死不從。」 「若為娘娘這等奇女子,這天子之身不要也罷,貧道乃逍遙子也。娘娘若死,我必從於地下,生死與共。」 末了,雲霄終於長歎一聲:「我答允你便是。」 事到如今,雲霄也真正確定了自己心意。否則早就翻臉拚命了,哪會任由他這般輕薄。 張紫星大喜,連忙鬆開手,只見雲霄後退幾步,拉開了與他的距離,那俏臉上香汗淋漓,美目中似怨似嗔,好不動人。 張紫星厚著臉皮打了個稽首:「多蒙賢妻應允,貧道在此見過賢妻了。」 「誰是你賢妻!你方才施那般手段強迫。如何能算數?」雲霄有些氣憤地說道。 「賢妻休要氣惱。日後貧道自當任你處置,以解賢妻胸中之氣。」 雲霄原本就心動。聽得此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如此憊懶,怎像是天下之主?」 「天下之主有什麼好地?」張紫星笑道:「若能安度殺劫,我便立刻將帝位傳下,然後帶著你們姐妹隱居仙山,從此不問俗事,做個真正地逍遙子可好?」 雲霄聽得他居然願意放棄人間權位,和自己姐妹隱居,不由心動,正要開口時,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此人最善花言巧語,大姐莫要信他!」 這聲音赫然是碧霄地,此時就見碧霄與另外一名陌生女子出現在場中。那陌生女子金髮白袍,五官極其精巧,櫻唇如紅寶石一般,從碧霄與雲霄地反應來看,這金髮美女應該就是瓊霄。 碧霄和瓊霄雖然隱匿在一旁,但張紫星早有所感應,尤其是在心境大進時,感覺更為清晰,正因為這樣,他才更加確定眼前的「瓊霄」就是雲霄。說起來,雲霄的容貌也讓張紫星大感意外,在他的想像中,雲霄應該是一位剛硬的女強人類型,冷漠而不發威勢,卻未曾想是如此甜美可人。 而瓊霄的相貌與雲霄、碧霄相比,異國風情更為濃郁,活脫脫就是一位超級西方古典美女,那種渾然天成地嬌艷和美麗,就算是後世化妝或整形的超級明星,也遠遠不如。想到這位美女將與她的姐妹一起成為自己的妻子時,張紫星就不由一陣口乾舌燥。 雲霄見到兩個妹妹,頓時將臉板了起來:「怪不得二妹勸我來靜心石,三妹又誘他來此,原來是早有預謀!你們倆施的好詭計!」 碧霄吃吃地笑著,很不義氣地指著瓊霄道:「這些都是二姐的主意,我只不過是略作配合而已。」 瓊霄也笑道:「若是大姐心中無意,此計怎能得逞?我只不過是不忍三姐妹分開而已。」 張紫星明白,三女中,碧霄與他一早便有感情,是用情最深的一人;瓊霄則是主動喜歡上了他;而這位雲霄娘娘對他有一定程度的欣賞,尤其那次在三寶玉如意下被他捨身相救,又在生死關頭相互倚靠。使得心中產生了刻骨銘心的感覺,從而使那種欣賞變成了另一種雲霄自己都無法解釋地情感,無法忘卻,故而才那般猶豫。 若非如此,她當如孔宣一般,任由流雲飛花隨身而過。始終不為所動。 現在可好,三姐妹同歸,也算是夙願得償,張紫星不由嘿嘿一笑:「三位娘娘都是我心愛的女子,今後我自當好好疼惜,絕不負三位賢妻。」 雲霄和瓊霄聞言,面上升起紅暈,碧霄卻露出不屑之色道:「寧信世間有鬼,也不信男人這張破嘴!大姐二姐。休要信這無賴之人,我們且回洞府去。」 張紫星閉著眼睛都能想得出,那句名言必然又是從小哪吒的口中傳出地。當下一陣暴汗。不過,在這個封神地世界裡,可是真的有「鬼」啊…… 「這個東西用不著了,還你!」碧霄將一個小玉瓶扔了過來,然後大搖大擺地拉著兩個姐姐揚長而去。 張紫星打開玉瓶一看,裡面正是那顆往生蓮子,面上不由露出微笑,這東西,確實用不著了。 次日。張紫星來到三仙洞中,此時三霄依然是寬袍面具的裝束,但見過三女真容後的張紫星已經自動了忽略的那面具,腦中儘是三女風情各異的絕世姿容。 由於有了昨晚之事,三女地心意皆已明瞭,但看到張紫星時,雲霄與瓊霄難免還是有些羞澀。 張紫星厚著顏叫起了「賢妻」:「三位賢妻,今日我前來,實有要事相商。當日我在碧游宮時。曾與尊師談起闡教之事。此番燃燈道人與慈航真人前來,雖是為了圖謀那定海神珠,卻也未必不是得了元始天尊的默許。這兩人雖然敗走,但日後必有報復。若是僅靠那玄機大陣,則是個死守之局,萬一陣破,還有大凶險。准提道人所賜地那菩提靈樹之種須得月末方能種下,而目前僅是月初,尚有些時日。況且准提曾言。三仙島靈氣略嫌不足,只怕難以發揮最強的效果。我欲請三位賢妻移駕往朝歌一行。先以雙修之術治療傷勢如何?」 三霄聽得雙修,自是更加羞澀,但略一計量,越發覺得他說得在理。燃燈道人與慈航真人都不是善與之輩,眼下三姐妹俱帶傷在身,絕非逞強之時,若是再碰上強敵,只怕會造成追悔莫及的結果。至於那雙修,橫豎也是遲早之事,倒不如隨他一同離去。 雲霄與兩位妹妹在仙識中交換了一下意見,決定事不宜遲,當立刻動身。此時鄧嬋玉已將准提道人所贈的玉珠煉化完成,一聽要會朝歌見商青君,自是雙手贊成。 眾人一同回到朝歌後,張紫星為三霄安排了一間環境秀雅的清淨宮苑,並帶著鄧嬋玉見到了商青君。商青君與鄧嬋玉自幼就是好友,如今相見,自是歡欣異常,有說不完的閨中私語。 張紫星知道商青君與鄧嬋玉久別重逢,必有許多知心話要單獨傾訴,朝兩女招呼了一聲,離開了清雲宮。來到冰玉宮中,他與龍吉公主親熱了一陣,也不隱瞞,將三霄之事說了出來。 龍吉公主今日與商青君多有交流,知道他尚有不少妻子,而塵世間的帝王、貴胄皆是如此,比起來,他這位天子地後宮還算「拮据」了。龍吉公主也明白,若非如此,她自己也無法被商青君與張紫星之前的妻子所接受,當下對三霄之事表示了自己地大方態度,但目中還是難免有幾分哀怨。 張紫星心生憐愛,與龍吉公主溫存了一陣,好言相慰,終哄得她心結開解,露出笑容。 在張紫星助哪吒行功三日,徹底煉化那極品金蓮花後,哪吒果然元氣盡復,而且還滋生出一種特異地力量,正是那金蓮花之力。 此時,張紫星終於對三霄提出了雙修的要求,三女自離開三仙島後,對此已有心理準備,但即將面對時,還是難免羞澀。最後商議決定,由碧霄作為「先驅者」,首先與他開始雙修。 這種修復元神的雙修與普通的男女歡愛還是有所不同,須得循序漸進,每日行功,直至最終陰陽交泰,靈神合一時,才能進行那最後的實質性交合。在此之前,雙方雖赤裸相見,卻需節制慾念,不可有逾矩之舉,否則還會適得其反。 這個過程對於張紫星來說,自是痛苦而痛快著,眼見這如花似玉的心愛美女一絲不掛在在自己身前,卻能看不能吃,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然而,為了那最後的一步,他唯有耐著性子,一步步按照方法進行。 就在那「曙光」越來越近的同時,另一方面,身處闡教地「道行天尊」也有不少地情報反饋而來,在張紫星的再三策劃下,終於開始了行動。 第三百八十三章 白玉鼎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 w w . y x g . c c) 金庭山玉屋洞中,兩位道人正在對飲。其中一個是此間的主人道行天尊,另一位則是二龍山麻姑洞的黃龍真人。 黃龍真人飲了一口玉樽中的美酒,讚道:「道兄,這仙酒真乃極品也,與之相比,我洞府所釀之物只作白水!不知道兄從何而來?」 道行天尊笑道:「此酒乃當年在行道之時,巧救一美貌女仙,那女仙有感相救之恩,特意相贈。我珍藏洞中多年,今日道友特來拜訪,自是不敢藏私,故而拿出與道友共享。」 美貌女仙?黃龍真人眼睛亮了,忙問這女仙情況。道行天尊笑道:「道友府上已有一位麻姑仙子,為何還貪心不足,意欲左擁右抱?」 提到麻姑仙子,黃龍真人就不禁長歎了一口氣,藉著醉意說道:「道兄有所不知,自我被拿入黃河陣,失了那三花五氣,以師尊所受的仙訣專心修煉之時。那仙子不知為何,頻頻外出,前些時日,竟然再也未曾返回,還將我偶得的一部道書《陰陽策》也拿了去,至今不知所蹤。此本乃家醜,不應外揚,但道兄並非外人,也不好相瞞。」 道行天尊安慰道:「緣分若盡,道友強求也無用。」 黃龍真人喟歎道:「當年我實是施了手段,才與這麻姑仙子有了合體之緣,又順勢佔了麻姑洞,如今想來,實是有所虧負。這些年來對那仙子也算不薄,曾為此而受師尊責斥,奈何我當時捨棄不下那仙子,故而不能如玉道兄那樣斬卻情緣……卻不料終有今日!」 道行天尊一聽玉鼎真人「斬卻情緣」,連忙問道:「玉道友有何情緣之事?」 據黃龍真人說,玉真人曾偶遇那天帝之妹雲華仙子。幾番來往後,生出暗戀之心,向求之為道侶。但元始天尊為免玉真人因男女情緣而耽誤大道,堅決不許。昊天上帝早想進一步與闡教拉近關係。本是有意撮合,但得知元始天尊的決定後。也只得作罷。雲華仙子向來視玉鼎真人為知交道友,故而也不以為意。 後來雲華仙子思凡下界。私配人界楊君,違反天條,遭天界討伐。玉真人雖未能與雲華仙子結為道侶,但終顧及舊友之情,特地前往相救。被元始天尊以大法力所阻。昊天上帝得了元始天尊的暗示,不惜對親妹施以重罰。將雲華仙子壓在桃山之下,終世不得解脫。等到玉真人到達時,只來得及救下其子楊戩,將之收為弟子。 道行天尊聽得目中神光驟閃,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地繼續勸酒:「說來道友與這麻姑仙子也是一段孽緣,還曾為師尊不喜。如今正好了斷情緣,使道行精進。」 黃龍真人黯然地點了點頭,兩人繼續邊喝邊談,道行天尊見黃龍真人有五、六分醉意,說道:「我有一事。欲往玉泉山金霞洞一行。只不過……」 黃龍真人見他躊躇的神色,問道:「道友如何這般猶豫?若是信得過貧道。不妨直說。」 道行天尊說道:「其實也非什麼隱秘之事,玉鼎道友當年曾許我,借那白玉一用,以煉秘藥。如今那白玉在其弟子楊戩手中,因玉道友新亡不久,聽聞那楊戩前日又守孝不見外人,故而不好啟齒。」 黃龍真人不以為意地說道:「我還當是何故,原來是這等小事!我與玉道兄交情極深,楊戩待我也十分敬重,待我現在前去,為道兄借來!」 道行天尊喜道:「多謝黃龍道友了,我在此敬候佳音!」 黃龍真人哈哈大笑,臨走時不忘將玉樽中的美酒一飲而盡,醉醺醺地離洞而去。 一段時間過後,門人薛惡虎來報:「黃龍師叔與楊戩師兄求見。」 楊戩也來了?道行天尊眉頭微皺,當即命薛惡虎請兩人入內。 黃龍真人一見道行天尊,笑道:「道兄,只因我走的匆忙,未曾問清道兄須借多少時日,索性就將楊戩師侄帶了過來。」 道行天尊搖搖頭,故意搖頭說道:「就知你糊塗!方纔我還未曾說完,正欲和你一起往金霞洞一行,卻不料你多喝了幾杯,倒自己獨自乘仙鶴走了!」 黃龍真人嘿嘿一笑,也不辯解,一屁股坐下,逕直自斟自飲起來。 楊戩對道行天尊見禮道:「道行師叔,方才黃龍師叔曾說相借白玉之事,不知師叔……」 話還沒問完,一旁地黃龍真人就不高興插口道:「就是此事,你師尊生前曾答允過道兄相借,如今你便借於他罷,莫非還信不過同門師叔?」 楊戩知道黃龍真人與師尊是最好的朋友,聽得黃龍真人的口氣,彷彿玉真人答應道行天尊時,曾在一旁親見一般,連忙陪笑道:「二位師叔言重了,只因我玄功初成,尚須這白玉之力穩固,故而想問清道行師叔所借時限。」 道行天尊笑道:「師侄近來功力大進了?這倒是大喜之事,你黃龍師叔多喝了幾杯,休要管他。那白玉我須借十日左右,一經用完,立刻歸還,不知是否會耽誤你行功?」 「十日當可無妨,既是如此,我便將這白玉借於師叔。」楊戩說著,從法寶囊中拿出那白玉來,雙手奉上。 道行天尊乍見那白玉,心中大喜,接過來收好。楊戩忽然皺了皺眉,說道:「師叔,你近來修煉是否遇到了阻礙,為何我感覺你體內力量有異?」 道行天尊心中猛地一跳,目中一縷寒光稍縱即逝,若無其事地說道:「師侄倒是眼力,只因上次被魔神刑天所傷時,受那力量所致,傷勢尚未痊癒復。故而有所異常。」 楊戩點了點頭,眉頭卻沒有依然沒有舒展開來,沉吟道:「這魔神刑天的力量好生熟悉,不知是否在哪裡見過?」 道行天尊握著玉樽地手又緊了緊。拿起酒壺斟了慢慢一杯,遞了過去:「師侄。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你既然前來。不如一品我府中的珍釀。」 楊戩見師叔親自與他斟酒,自是不敢不接,飲下後,只覺酒勁甘醇,靈氣十足。確實是難得地珍釀,當即讚道:「果然好酒!」 道行天尊順勢轉移話題。長歎道:「你師尊在世之前,也曾贊此酒,只可惜……此番殺劫我十二友中,已有三人應劫,先是靈寶道友,再就是你師尊與太乙道友,其餘門人更是數不勝數,就連我那弟子韋護都……」 道行天尊說著,搖頭喟歎,自斟了一杯。又將酒壺遞給了楊戩。楊戩聽得此言。十分傷感,自忖當日韋護和土行孫之死。也與自己有一定的關係,故而十分自責。在道行天尊刻意營造地氣氛感染下,楊戩不由自主地斟滿了玉樽,與黃龍真人、道行天尊一起連飲了數杯。 黃龍真人先前飲了不少,不久便不勝酒力,大醉而倒,而道行天尊也有幾分醉意,口中話也多了起來:「天數無常,世事難料,若是當年掌教師尊不橫加阻攔,你師尊與你母親結下良緣,也不知是否還有如今之變……」 楊戩聽到母親與師尊之名,自是心意大動,連忙詢問。道行天尊卻是含含糊糊不肯說明,在楊戩的再三套問下,終於藉著醉意將當年的事情斷斷續續地說出來。 楊戩聽聞母親被押桃山多年,生不如死的重罰居然是掌教聖人元始天尊一手促動,還曾阻攔師尊相救自己全家,導致家破人亡,當即如遭五雷轟頂,呆立在原地,簡直無法相信自己地耳朵。他隨即想到母親當日提到師尊時,那種奇怪地語氣,又看了看醉態可掬地道行天尊,心下更是毫不懷疑。 楊戩一時只覺心亂如麻,再也無法在此安坐飲酒,站起身來,告辭而去。楊戩匆匆離去後,剛才還醉眼朦朧地道行天尊忽然站了起來,那雙明亮地眼中哪裡還有半分醉意。 不久後,那白玉便到達了張紫星的手中。張紫星聽聞「道行天尊」報告得到白玉的經過後,大是讚賞,尤其是故意向楊戩透露那雲華仙子的秘聞之事,做得尤為巧妙,這樣一來,楊戩對元始天尊必定更為不滿。以目前的形勢來看,闡教越亂,對截教與大商越是有利。當然,目前還只是一個開端而已,真正要命地事端還在後面。 張紫星吩咐道行天尊先回洞府,以免露出端倪,自己則來到地底秘密基地,開始研究起這白玉來。 據軒轅黃帝所說,若要復原乾坤鼎,須得集齊定海神鐵的九形之力,河圖、洛書之力,以及乾坤鼎地鼎魂。他早已擁有九形,而且還煉化了六個,並身負河圖洛書之力,如今加上這新得的白玉中地鼎魂,當諸事齊備。目前只需吸收鼎魂,然後等到剩下地混沌三形爆裂,變可完全恢復乾坤鼎真正的先天至寶之力。 張紫星壓制住激動地心情,將白玉拿出來,放在手中,感覺到白玉中傳來溫和的波動,當下運出仙力,嘗試著朝內探去。不料那仙力進入白玉時,竟然是毫無反應。 張紫星心知白玉中必有玉鼎真人留存下來的某種禁制,以免乾坤鼎魂脫出,當下將仙力從四面八方包圍住白玉,想要尋隙而入,但鼎依然油鹽不進,彷彿它並不是一件法寶,而是一個沒有任何力量的空鼎。這種情況下,自然無法如普通法寶那樣將其煉化。 張紫星並沒有著急,想了想,將九鼎放了出來。果然,九鼎一出,那白玉輕輕顫抖起來,似乎是有所感因。但意外的是,顫抖一陣後,又恢復了正常。 他忽然心中一動,將身一抖,整個人化成萬千光點,將白玉包圍了起來,正是蚊道人地散體吞噬神通。蚊道人天賦異能,善能吞噬法寶,就連十二品蓮台也被他以此法吞噬了六品。然而那光點在碰到白玉時,頓時如同遇到了什麼奇異地力量一般,竟從一旁滑落開來。 萬千光點,居然無一能接近白玉!那鼎魂果然神異! 張紫星無奈之下,又恢復成原形,看著這白玉,緊緊地皺了起來,好不容易才從敵人的手中得到這件寶物,去不料是個如此結果。就好比放在嘴邊地美食無從下口一般,實在令人心焦。 張紫星回憶起當時吞噬混沌九形的情景,似有所悟,身上現出一股奇異的氤氳來,那氤氳漸漸擴散開來,形成一隻巨大獸頭之形,正是那上古奇獸饕餮。 原本這饕餮神通須得以玄圭施展出來,但玄圭在樂遊山長乘道人一戰中已損毀,隨後他憑著對饕餮力量的感悟,能在仙識的星雲中模擬出饕餮的運動方式將進入體內的各種力量消化吸收。而自上次與雲霄相會所感悟到新的境界後,又與碧霄雙修,力量也大有精進,此番已經能由內而外,將饕餮的神通借助域的力量施展出來。 就現今這饕餮的力量程度,還要遠勝當年玄圭之時。就見饕餮張開巨口,將白玉一口便吸了進去,那氤氳隨之漸漸收斂,最後完全沒入張紫星的體內。 就在那氤氳完全收斂時,張紫星忽然感覺到一股極其特異的能量自體內傳來,正是那白玉所發揮的異力,雖然那這股力量帶著強大的防備之力,但張紫星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內中所蘊含的,如乾坤般浩渺的莫大力量。 乾坤鼎魂!終於感覺到了!張紫星不由激動起來。此法果然有效,如今看來,只須將白玉的完全吞噬吸收,就能擁有內中的乾坤鼎魂。 就在此時,張紫星忽然想到一件事來。楊戩既然擁有白玉,必然已用玉所授秘法將之祭煉,若是他將白玉完全吞噬,楊戩會立刻生出反應,必找上金庭山玉屋洞要回此寶,屆時道行天尊肯定是交不出來的,那麼冰雪就有暴露的危險。 如今有燃燈道人與慈航真人之事,正是分化西方教與闡教的大好時機,冰雪這顆棋子還有更大的作用,若是還未來得及進行下一步計劃,就立刻暴露,實在有些可惜。 白玉是一定要吞的,但還有十天的緩衝時間。十天內,須得想個萬全的辦法來才行。 PS:今日更了將近一萬,特求月票。另點滴總算打完(長出一口氣),支氣管炎的症狀雖然沒消,但再吃幾天藥,估計就沒事了。 有人可能會嘲笑點點的身體情況,點點可以認真的回答一句:點點現在是一邊工作一邊拚命寫,多少還要照顧家庭。週六日基本就沒休息過,每週日單位還要加班,為此沒少和老婆鬧矛盾。能做到這樣,自己覺得已經是盡力了。其餘的,就不必多說了。 如果寫完這本,真的要抽段時間陪陪老婆孩子了,這是我最內疚的一件事。 第三百八十四章 「緣分」!燃燈道人與崑崙晶玉 燃燈道人近來可算是倒霉透頂,自三仙島挫敗而歸,還被元始天尊責斥了一頓,原因是失落了玉虛宮的至寶玉虛印。 燃燈道人心中極其不滿:不就是一件法寶嗎?說到至寶,玉虛印怎能與盤古幡、三寶玉如意這樣的真正至寶相比?況且這元始天尊當初還將他的崑崙晶玉失落,言明以玉虛印相贈補償,這會兒卻儼然以玉虛印主人的身份責斥他了。這位掌教聖人甚至還將以前十絕陣、西岐之戰的事情翻出來,一併責難! 有本事自己親自出陣去指揮啊!保不準死的門人更多! 燃燈道人越想越氣憤:這元始天尊自持聖人之尊,獨攬闡教大權,從不肯輕易放手,他這個闡教僅有的玄仙雖被眾門人稱為老師,卻一直沒有獲得真正的權力。怎比得過西方教兩位聖人所許的三教主與古佛之位?好在他早有打算,多安排了一條退路,否則豈非只能一輩子委曲求全? 那逍遙子也真是可惡,居然與三霄一同離開了三仙島,乃至後來他邀齊道友,前往復仇時,島上卻只剩下幾個童子了。據童子說,三女似是去了碧游宮,這令他更為沮喪----總不能帶著這些人去碧游宮通天教主那裡送死吧! 想到逍遙子那惡毒的手段,燃燈道人就忍不住一陣毛骨悚然,也顧不得殺那些童子洩憤,逕直與眾人離去。 燃燈道人自上回在三仙島被准提道人救出後。似乎有了某種許諾或協定,當下用出手段,不時邀各門人前往靈鷲山元覺洞講道論道。眾門人都知燃燈道人地修為不凡,能聽他談論玄仙之道,自是大好機緣,而對那種相互討論的方法亦覺得新奇。故而經常在元覺洞相聚,參與的人數也越來越多。如同盛會一般。 奇怪的是,十二金仙中。慈航真人、普賢真人與文殊廣法天尊三人卻對這種邀請表示了拒絕,沒去過一次。 燃燈道人自是心知慈航真人不肯來的緣故,而普賢真人與文殊廣法天尊是慈航最好的朋友,只怕也知道了當日三仙島地一些內幕,故而才不願前來。這樣也好,免得生出意外來。 燃燈道人提出「道為自然。自然為道。人在道中,自然成道」的根本觀念,得到了懼留孫、廣成子等人地一致讚賞,隨即眾門人相互討論印證,倒也各有所得。每次論道之時,總會有不少門人聚集在元覺洞,傾聽燃燈道人的妙論。 元始天尊得知燃燈道人此舉,還當他是為失卻玉虛印而將功補過,當下沒有放在心上,反而誇讚了燃燈道人一番。 然而在後來地講道中。聽道之人漸漸發生了分歧。反對一方認為許多道理與玉虛宮元始天尊曾經所講之道有著根本上的衝突;支持一方認為。這種「道」並非什麼衝突,而是對方的理解和參悟不對。既然道法自然,則不必生套某種固定的模式。雙方各持一理,往往爭得面紅耳赤。典型的反對派代表人物就是廣成子、赤精子與清虛道德真君,而支持燃燈道人地則是懼留孫,至於雲中子、黃龍真人與道行天尊則屬於中立派。 這種中立派雖沒有表明具體支持哪一方,但有時候會一針見血的地指出雙方理論迥異之處,從而引發激烈地討論,最活躍的人物就是那位道行天尊。 由於這種爭執,使得原本氣氛和諧的論道大會往往鬧得不歡而散。 漸漸地,廣成子、赤精子等人也不來參加這盛會了,懼留孫等一批門人依然留了下來,似乎形成了一個較為獨立的小集團。更準確地說,整個闡教已經悄悄地被分割成了好幾個小集團。 燃燈道人出於某種顧慮,並沒有再邀請廣成子等人參加,而是將目光瞄準了中立派,不惜親自上門拜訪,有不少也被他說動。 出於這種情況,張紫星將那計劃也進行了適當的調整。 果然,就在道行天尊借白玉的第三天,燃燈道人便「熱心」地找上門來。讓燃燈道人感到奇怪的是,道行天尊似在試驗什麼法術,童子通報後,好一段時間才請他進去,和他談論的時候,也顯得心不在焉,全沒了往日的精神。言語間大有送客之意,似是希望燃燈盡快離開。 燃燈道人心下著疑,在一番試探與觀察後,根據現場的一些蛛絲馬跡,終於發現了道行天尊地秘密。原來,道行天尊果然在試驗一件法寶,而這件法寶正是他一直耿耿於懷地一件寶物---崑崙晶玉! 這個發現讓燃燈道人又驚又喜:這件寶物原本被元始天尊借去後,施展某種神通時失落,不知所蹤,想不到如今竟然會出現在道行天尊的手中! 這道行天尊知道晶玉原本是他燃燈道人之物,怪不得那般遮遮掩掩!當日崑崙晶玉失蹤,礙於元始天尊聖人之尊,不敢多說,卻是他最大地遺憾,如今既然那已知晶玉在道行天尊手中,自是不能如此罷休,當即厚著臉皮向道行天尊所要。 道行天尊雖被燃燈道人識破秘密,顯得有些慌亂,卻依然據理力爭,說是這崑崙晶玉本已成無主之物,乃自己在機緣之下,費盡辛苦所得,此事玉鼎真人當日也曾知曉。燃燈道人雖曾是晶玉的主人,但因無緣而將晶玉失落,所以這晶玉當是金庭山玉屋洞之物,不能給燃燈。 燃燈道人暗忖自己眼下畢竟還是闡教之人,不好強搶,只得施出手段,意欲拿其餘的寶物交換。。但自三仙島一戰。乾坤尺、玉虛印盡數失落,而僅剩下護身地玲瓏寶塔,要拿來交換這暫時沒有太多實用價值的崑崙晶玉又是心有不甘。雙方討價還價一陣,俱不肯相讓,最後道行天尊只答應借於燃燈五日「參詳」,五日一過。須得還來。 燃燈道人暗忖,不管怎樣。先將晶玉到手再說,屆時可再行拖延之策。當下答應,並送了幾塊上品的仙石給道行天尊。 就在這時,門人來報,黃龍真人與清虛道德真君前來。道行天尊暗喜:此番來得正好! 童子引兩位真人入玉屋洞後,兩人見到燃燈道人也在。微微驚訝,上前見禮。 黃龍真人與道行天尊由於近日的酒友關係。顯得格外熟稔,開口便笑道:「道兄,今日我不請自來,還帶來了清虛道德真君,絮叨之處,勿要見怪。 清虛道德真君也笑著說道:「聽黃龍道友說,道兄藏有珍釀美酒,故而特來打擾。」 道行天尊故作懊惱之狀:「我一見黃龍道友,就知道我那美酒又有難了,當真是交友不慎啊!」 黃龍真人對燃燈道人問道:「老師在此有何貴幹?莫非也是為了那美酒而來?」 燃燈道人還未開口。道行天尊徑直答道:「燃燈老師今日前來。是為從我手中借一樣寶物……」 燃燈道人不欲讓他傳揚晶玉之事,又急於回去再參悟這久違的寶物的奧妙。連忙在仙識中傳音,讓道行天尊保密,口中說道:「今日勞煩道友相借,感激不盡。我還有要事,就不打擾三位道友地雅興了。」 道行天尊得了他的傳音,會意地點了點頭,燃燈道人這才滿意地離去。 燃燈離開後,道行天尊當即拿出美酒款待黃龍真人與道德真君。 黃龍真人對燃燈道人地態度有些好奇,問道:「不知燃燈老師所借何物?」 道行天尊歎道:「燃燈老師今來玉屋洞,本為傳揚他前些時日所論之道,我聽得此道與我玉虛之道大相逕庭,自是不願聽他多講。此時燃燈老師偶然見到我前日請道友向楊戩相借之物,提出索要。我言明此乃相借金霞洞玉道友的遺物,我也本是借來煉丹之用,不可與之,奈何他死纏不放。我思量他終究是道行深厚地老師,故而勉強相借五日,心中卻是有些不快。」 清虛道德真君得了道行天尊的提醒,說燃燈之「道」與本教大是不同,不由若有所思。黃龍真人皺眉道:「道友不是需那白玉煉丹麼?燃燈老師為何如此憊懶!道友放心,待燃燈老師用完後,我再向楊戩言明多借幾日罷。」 「燃燈老師近來似是性情有變,方才言語間也十分閃爍。你們來時,我待要說出此事,卻被他傳音所阻。我是擔心他五日之後不歸還於我,屆時我將失信於楊戩師侄,顏面何存?」道行天尊憂心忡忡地說道。 黃龍真人搖頭道:「道友放心,我與道德真君自會與你作證,若是燃燈老師當真那般糊塗,大不了鬧到掌教師尊那裡,請聖人決斷。」 清虛道德真君本來對燃燈道人近來宣揚的「道」就有些反感,聽聞黃龍真人之言,當即點了點頭,道行天尊大喜,頻頻向二人敬酒。道德真君品那酒時,果然覺得十分美妙,當即開懷暢飲,賓主盡歡而散。 且說楊戩這些時日,一直在玉泉山金霞洞中靜修,腦中一直浮現當日道行天尊所言師尊、母親之事,只覺一顆心總是無法靜下來。想要借那白玉之力來平復,才想起已借給了道行天尊。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天,就在他打算動身前往金庭山時,忽然心中一陣奇怪的感覺傳來,彷彿是與什麼重要的東西忽然分割開來一般。楊戩只覺得心口甚是難受,趕緊盤坐調息,好一段時候後,方才復原,他猛然想起新祭煉地法寶白玉,心知有異,連忙去了金庭山玉屋洞。 待得來到金庭山時,正好碰到相熟的門人韓毒龍,楊戩才知道道行天尊已經去了靈鷲山元覺洞。似是要討還一件什麼東西。韓毒龍得了師尊地吩咐,請楊戩在玉屋洞內稍坐,說是道行天尊不久便會回來。楊戩憂心白玉之事,心中存疑,卻又不好離去。此時黃龍真人來到玉屋洞,一見韓毒龍便問道:「你師尊哪裡去了?」 韓毒龍將道行天尊的行蹤說出。黃龍真人頓足道:「想不到真被道兄料中了!燃燈道人堂堂玄仙,竟是如此無賴之行!只是道兄為何不等我一同前去!」 楊戩忙問道:「黃龍師叔。當日道行曾借我那白玉之事……」 「楊戩師侄,你在此正好。七日前。那燃燈道人將白玉從道兄處強行借走,我與清虛道德真君皆是親眼目睹,本說好五日歸還,卻一直有意拖延,道兄幾次上門討要。均被推托。這兩日道兄與我說起此事時,也是十分氣憤。今日本約好一同前往。不料道兄性急,倒先走了。師侄,你我速去靈鷲山元覺洞,看那燃燈道人還有什麼話說!」黃龍真人說著,拉起楊戩就走。 楊戩才知道那白玉居然被燃燈道人所借走,而且居然還如此無賴,心中氣憤。如今他的八九玄功與九轉玄功以合二為一,這白玉對他的功法作用並不是很大,但卻是玉鼎真人留下的唯一法寶,意義非凡。方才感應到異狀。心中更是擔憂。當下連忙與黃龍真人一同往靈鷲山而去。 到達元覺洞一帶時,卻發現聚集了不少同門。似是有大事發生。 果然,遠遠地就見空中有兩人鬥得甚是激烈,看身影,正是燃燈道人與道行天尊。道行天尊長劍如風,直指燃燈道人要害不放,燃燈道人被迫得甚緊,身上險些中劍。就聽道行天尊口中罵道:「想不到你居然這般無恥,背信棄義,貪圖寶物,實是無恥至極!」 黃龍真人在下面大叫:「道兄,休要打了,且上玉虛宮請掌教聖人評判!」 道行天尊聽到黃龍真人的聲音,眼中一亮,對燃燈道人咬牙道:「去玉虛宮也好!莫要以為我不知你近日對眾人所傳之道正是那西方教……」 燃燈道人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催動仙劍,將道行天尊要說地話壓了回去。他宣揚的正是經過修改地西方教義,一般人絕看不出來,想不到竟被道行天尊看了出來。 下方的楊戩忽然感應到了什麼,眉頭緊皺,第三隻眼張開,朝道行天尊看去,卻未看出什麼端倪,心中甚是疑惑。而道行天尊對面地燃燈道人只覺一股莫名地殺意自心中升起,竟然壓制不下,手中暗暗拿出玲瓏塔來,朝道行天尊祭去。 道行天尊早已在暗中施展出手段,見燃燈道人果然祭出法寶,暗道:「來得好,倒省了一番自爆!」 眾仙就見燃燈道人手中放出一道金色光華,閃電般打向道行天尊。道行天尊似是驚呆了,竟來不及躲避,正中頂門。就聽道行天尊慘叫一聲,自空中跌落塵埃。 黃龍真人大驚,趕緊一縱身,化作一道蜿蜒的黃光,將道行天尊接住。 只見道行天尊頂門破裂,鮮血腦漿直流,慘不忍睹,卻拼盡最後地仙力,顫抖著從懷中拿出金龍短鏨:「我失信於楊戩師侄……此物權與他補償……今後我門下,就拜託道友照料……」 黃龍真人聽得泣不成聲,顫抖著拿出丹藥去敷那頂門驚心動魄的傷處,表皮才癒合一點,卻又被盡數撐開,無法奏效。楊戩聽道行天尊在這種狀況下居然不忘對自己地承諾,感動不已。尤其是最末了的一句,使楊戩聯想到師尊玉鼎真人地故去,不由心中大慟,原本的幾許疑慮早已拋到九霄雲外。 眾門人見燃燈道人居然對道行天尊下了毒手,無不大驚失色,紛紛圍了過來,道行天尊吃力地指著天空的燃燈道人,咬牙說出了最後的遺言:「他……西方教……叛逆……速去稟明師……」 話還未說完,已溘然而逝。黃龍真人見道行天尊死去,心中悲痛無比,抱著屍身痛哭起來。 燃燈道人呆在空中,饒是他城府深沉,素有算計,也驚得不知所措。這幾日,他確實是有意拖延,正設法如何從道行天尊手中得到晶玉。不料道行天尊今日前來,語氣十分不善,三句話不投機,就動起手來。而自己剛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鬼使神差地施展出玲瓏寶塔,將道行天尊打死,還被對方臨終前當著一干同門的面,說出了最大的秘密,當下不由大震。 楊戩抬頭看著天空的燃燈道人,目中陡然射出寒光來。 第三百八十五章 楊戩戰燃燈 燃燈道人打死道行天尊後,見勢不妙,趕緊降下地來,說道:「諸位休要聽道行天尊胡言,我看他方才是有所誤會了!此次他雖為我誤傷,卻也是天意,此事當從長計較!」 眾仙聞言,俱是竊竊私語,看著燃燈的目光也有些不善。道行天尊乃元始天尊座下十二金仙之一,況且方才燃燈道人突施毒手,眾人俱是有目共睹,豈能如此一句「誤傷」就能草草了事? 燃燈道人心計甚重,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輕重:事到如今,崑崙晶玉倒是小事了。道行天尊一死,必驚動元始天尊,若不設法開脫那西方教之事,後果絕對是不堪設想。實在不行的話,只有逃往極樂淨土一途可走了。 俗語道:人死為大。黃龍真人聽得這「兇手」燃燈道人居然說死去的道行天尊「胡言」,想到平日與道行天尊把酒論交的情景,眼中冒出熊熊怒焰。他再也顧不得什麼師長,霍然起身,手中多出一把長劍來,對燃燈道人喝道:「燃燈!速速交出道兄借於你那寶物!再隨我往玉虛宮見掌教師尊去!」 燃燈道人如何肯依,心中開始飛快計較起來,盤算如何才能解救此事。此時旁觀的眾門人都道事態嚴重,有幾個機靈的已經飛身前往玉虛宮報訊去了。 黃龍真人見他毫不理睬,大怒之下,仗劍攻來。由於黃龍真人僅是金仙下階修為,又被黃河陣削去三花五氣,故而根本無法對燃燈道人構成威脅,才兩下,長劍就被擊飛。 黃龍真人怒吼一聲,身上光芒陡然大盛。竟現出黃龍原身,朝燃燈道人飛去。這黃龍身形碩長,張牙舞爪,氣勢不凡,奈何實力終是太弱,才不多時已被傷了好幾處。燃燈道人的仙劍忽然化作萬丈巨劍,蘊滿仙力,朝黃龍腰斬而去。若非黃龍見機早閃避開來,還險些被斷作兩截。 燃燈道人一邊鬥。一邊心念電轉,已經打定主意。先將這討厭的黃龍真人擊倒,然後主動去玉虛宮找元始天尊,來個惡人先告狀,將一切推在死去的道行天尊身上,必可脫得此厄。 就在此時。那萬丈巨劍居然被一把「小小」的三尖兩刃刀架住,再也無法斬下。原來是楊戩見黃龍真人遇險遭辱,神目光芒大盛,及時出手,擋住了這一劍。 這巨劍受那三尖兩刃刀上淡淡黃芒的作用,居然又恢復成普通大小,落在燃燈道人手中,兩刃架在一處,相持不下。 燃燈道人本以為楊戩不過是區區三代弟子,縱資質非凡,功法奇特。戰力超過普通金仙。但也不可能是他這個玄仙地對手。怎料那三尖兩刃刀傳來一股股奇異的力道,居然使手中的仙劍變得異常沉重。 燃燈道人提升仙力。猛地一抖腕,想要以玄仙之力,將三尖兩刃刀震開開。不料卻是紋絲不動,不由吃了一驚。就見楊戩第三隻眼神光湛湛,大喝一聲,三尖兩刃刀橫裡一轉,一股大力拍在仙劍的劍脊上,將燃燈道人整個人震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他什麼時候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了?燃燈道人終於開始正視起這個「區區」三代門人的實力來,驚訝地看著朝自己橫眉冷對的楊戩。 楊戩一擺三尖兩刃刀,喝道:「還不速速將白玉交出!」 燃燈道人回憶起當時道行天尊曾說得到崑崙晶玉時,玉鼎真人也曾在場,想必楊戩與之亦是一夥,因此而出頭。此時聽到「白玉」三個字,自是莫名其妙,喝道:「什麼白玉?你休得胡纏,快快讓開!若是再目無尊長,我便代你死去的師尊教訓一番!」 楊戩聽燃燈道人果然矢口否認,還大言不慚地提及恩師玉鼎真人,不由火冒三丈,仙力驟提,三尖兩刃刀光芒大盛,朝燃燈道人捲去。這三尖兩刃刀舞動時,竟然帶出如旋風一般地力場,迫得周圍那些修為不高的門人不由自主地朝後退去。燃燈道人見他三尖兩刃刀居然有如此威勢,不敢硬接,謹慎地虛點一劍,借那股力量朝後退去。 楊戩哪裡肯捨,步步緊逼,迫得燃燈道人節節後退,竟然完全被壓制了下來。方才燃燈道人與道行天尊大戰時,僅是招式方面不如對方精妙,所以勉強是個持平之局,若是燃燈當真全力以赴,道行天尊絕非對手。但如今卻是不同,燃燈道人已竭盡全力,居然還是無法奪回先機,只能採取游鬥地方法一邊暫避其鋒,一邊尋隙反擊。 黃龍真人回復了人身,吞下一顆丹藥,見楊戩大發神威,心中又驚又喜,暗讚玉真人後繼有人。 燃燈道人沒想到楊戩竟然已經修煉到了這個境界,他近來得准提道人指點,大有感悟,已漸有突破玄仙下階巔峰,達到中階之兆。然而,如今居然被一個區區三代弟子逼到如此境地,實是顏面無存。雖說這等近身搏擊並非是他的強項,但若以實力論,楊戩此刻地表現已不在普通玄仙下階之下,加上八九玄功之妙與本身武藝的精湛,故而牢牢地佔據了上風。 圍觀的眾仙與隨後趕來的廣成子、道德真君等人見到楊戩所展示的強勁實力,無不露出驚異之色。 就在燃燈道人與楊戩激戰之時,道行天尊地「屍身」中正滲出一滴滴灰色的液體,自貼著土地地背部漸漸沒入地下。這液體的動作十分隱秘,在場的所有人都未曾察覺。 楊戩眼見燃燈道人且戰且走,似有逃脫之意,當下偷偷祭出哮天犬來。燃燈道人仙識中感覺背後似乎有異常的力量波動傳來,回頭看時,卻是一隻通體烏黑的巨大獒犬,張開巨口,利齒如刀,正朝自己頸部咬來。 燃燈道人倉促間只來得及將頭一偏。被咬在肩上,當即撕下一塊皮肉來,直痛入心脾。待到要發狠斬殺這獒犬時,又被它狡猾地地逃了回去。 這哮天犬類似一種半法寶與半妖獸合一的存在,當年在三山關時,曾被張紫星輕易所破,後得楊戩以精血飼育修復,如今隨著主人的修為增進。自是威力大增。 燃燈道人被楊戩一招「關門放狗」重傷,心中惱怒。虛晃一劍,暗暗拿出玲瓏塔。朝楊戩背心祭去,存心打他個筋斷骨折,以掙回顏面。 那玲瓏塔化作一道金光,去勢如虹,準確地砸在了楊戩的後背之上。楊戩整個身體頓時朝前踉蹌了幾步。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地腳印,但擊中之處只見火星迸出。竟然無事。 燃燈道人大吃一驚,這玲瓏寶塔的威力他是最清楚不過了,剛才道行天尊地金仙之體尚且當不得一擊,乃至身亡,如何這楊戩居然能安然無事?楊戩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被玲瓏塔擊得不住翻騰地仙力,不等燃燈細想,三尖兩刃刀再次全力刺來。燃燈道人連忙默運仙訣,將口一張,一朵白蓮花現出。托住了三尖兩刃刀。楊戩只覺三尖刀如同若如深陷泥潭一般。,當即奮起力量。一翻一絞,那白蓮花抵受不住,片片飛散開來。 燃燈道人趁這當頭,已再次祭出玲瓏塔,只見祥雲繚繞,紫霧盤旋,那玲瓏寶塔金光大盛,化作巨型,將楊戩罩在內中。 燃燈道人在塔上一拍,內中頓時生出三昧真火來。燃燈道人也不指望這真火能燒死功行大進的楊戩,更準確地說,他並不希望殺死楊戩而惹上更大的麻煩,只希望能大大消耗楊戩的力量,以免再度糾纏。 哪知那玲瓏塔忽然顫抖起來,體積不受控制地忽大忽小,似是有隨時崩潰的危險,燃燈道人本能地感覺到了玲瓏塔有崩潰地危險,心下大駭,生怕這唯一的法寶再遭不測,連忙收了起來。那塔才一收,頓時現出楊戩法天象地地神通來,巨大無比的身軀幾乎連天空的遮蔽了,空中那三隻神目泛出精光,直瞪向燃燈道人。 就在這時,天邊忽然飛來一道金光,落在地下,正是玉虛宮元始天尊座下,玉虛宮「辦公室主任」南極仙翁。南極仙翁高聲叫道:「且慢動手!掌教師尊有命,眾仙不得再相互殘殺!諸位且同往玉虛宮一行,聽候掌教聖人定奪此事!」 「謹遵玉旨!」眾人一聽,俱是不敢多言,連楊戩也收了法身,只是恨恨地看著燃燈道人。 燃燈道人見元始天尊相召,暗罵楊戩壞了自己「惡人先告狀」的計劃,心中開始飛快地計較起來。 逃?這樣一來等若承認了自己心虛,不僅那些耗費的心血會前功盡棄,而且楊戩目前盯得甚緊,廣成子、赤精子等人雖然修為不如自己,但各自身懷異寶,若是自己一逃,必招致諸仙聯手追擊,只怕是九死一生。 如果不走,就要想想如何化解此事了,畢竟,他與元始天尊相處已有數百萬年之久,對這位聖人地脾性也十分瞭解,只要做到避重就輕四個字,當能此事化解。 萬一到那危急時刻,他還有最後一張底牌,自可保無虞。 燃燈道人想到此處,又篤定了下來。 「燃燈老師,請隨我而行。」南極仙翁走到燃燈道人身前,行了一禮,又露出意外之色,看了看依然不肯放下三尖兩刃刀的楊戩:「楊師侄,掌教老爺有令,同門只見,不得再行私鬥,違者必將重罰。若是師侄有什麼恩怨之事,還是前往玉虛宮請聖人決斷吧。」 楊戩聽到玉虛宮聖人之名,並沒有如以往那樣露出恭順之色,而是默默地收起了三尖兩刃刀。黃龍真人抱起道行天尊地屍身,眾仙一共駕出遁光,朝玉虛宮而去。 不多時,眾人便到達了崑崙山玉虛宮中,對元始天尊見禮。 元始天尊坐在八卦台上,眼中帶著淡淡的嚴厲,凡事與他目光接觸的人都被那不怒自威的氣勢所壓迫,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不敢直視。 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楊戩。自從楊戩知道元始天尊在當年父母遭天罰之事中所扮演的角色後,心中自是怨憤難平。如今他雖將恨意埋藏心中,表面不動聲色,但對元始天尊這位掌教祖師已無往日那種發自內心的敬畏。 元始天尊眉頭微皺,再仔細看楊戩時,目中忽然掠過幾分驚異。他看了一眼南極仙翁,開口問道:「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道行天尊之名為何自玉虛冊上消失了?」 「掌教聖人。且聽貧道一言。」燃燈道人早有準備,搶先出言。將事情地「經過」敘述了一遍。據他的說法,這件事完全是道行天尊一人的過錯。 事情的起因是由於道行天尊在七日前與他交換了一件寶物。但道行天尊交換後便覺得十分後悔,幾次欲要翻悔,均遭到了他地拒絕。今日道行天尊竟然不分青紅皂白,打上靈鷲山元覺洞,燃燈道人在不得已之下進行了還擊。然而。道行天尊卻是招招緊逼,為自保。燃燈道人無奈地施展出法寶玲瓏寶塔,結果誤傷了道行天尊,使之傷重致死。 燃燈道人說著,露出傷感之色:「我失手傷了道行天尊,雖是天數,卻也愧疚不已,還請掌教聖人責罰!」 這番話是燃燈道人急智所出,將所有地責任的推到了死去地道行天尊身上,並強調自己誤「傷」道行天尊,是天數使然。 果然不出所料。元始天尊聽完他地敘述後。並沒動怒,而是露出沉思之色。又問了一句:「你與他交換的,是何寶物?」 燃燈道人暗忖這下只能暴露崑崙晶玉了,就算元始天尊要將晶玉收走,也只能打落牙往肚裡吞,總比那個最嚴重地後果要好。卻見楊戩出來,行禮道:「掌教老爺,弟子這裡有下情相稟。」 若是平時,身為三代門人的楊戩如此逾矩插言,元始天尊定會不喜甚至是將之逐出,而如今元始天尊卻絲毫沒有怪罪之意,反而說道:「你且說來。」 楊戩將當日道行天尊借白玉煉丹地始末說了出來,並以黃龍真人為證人,說出燃燈道人強借白玉,並拖欠不還之事。正因為這樣,導致道行天尊多次討要無果,最終引發爭鬥。 結果,燃燈道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用玲瓏寶塔打死了道行天尊。楊戩提出兩件事:一來請元始天尊為死去的道行天尊向燃燈道人討個公道,二來要追回被燃燈道人騙去的白玉。 燃燈道人雖然緊張,卻也聽得莫名其妙,心中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明明是崑崙晶玉,怎麼又變成了那個「白玉」?究竟是巧合引起的誤會,還是這道行天尊刻意設下的圈套?但要說是陰謀詭計,也太難以想像了吧---有這樣蠢地陰謀?使「策劃者」連性命都賠上去了? 面對著楊戩的質問,燃燈道人也顧不得許多,說道:「此番當時誤會一場,當日我問道行天尊借……交換地寶物正是曾被我擁有的崑崙晶玉,並非什麼白玉!」 元始天尊一聽崑崙晶玉,果然目中有神光閃動。楊戩卻冷笑道:「崑崙晶玉?那麼你是用何物去交換這晶玉的?」 「用幾塊上品仙石……」燃燈道人話說了一半,自知失言,連忙打住。 果然就聽楊戩冷然道:「幾塊上品仙石就能交換崑崙晶玉這樣的寶物?你當著掌教聖人之面,居然還敢如此詭詐欺瞞,莫非當我等俱是不經事的孩童不成?今日你若不交出白玉,我誓不與你干休!」 廣成子、赤精子等人聞言,俱是暗暗搖頭:燃燈道人的謊言實在太過拙劣,以其平素的心計和為人來看,想必是早已動了侵吞那白玉之心。 燃燈道人看了看同門眾仙的表情,心知不妙,忽然感覺到元始天尊的目光帶著一股無形的威勢,直落在自己身上。那淡淡地威壓直迫仙識之中,不由打了個激靈,連忙辯解道:「我當真沒有白玉,若是你們不信,我便將那崑崙晶玉拿出來與眾同門一觀。以示清白!」 燃燈道人說著,將手伸入法寶囊中,想要拿出那崑崙晶玉來。哪知那隻手伸入法寶囊中良久,東探西探,卻終是不肯拿出來,而燃燈道人地面色也漸漸變了,額上冷汗涔涔。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燃燈道人分明是沒有那所謂的崑崙晶玉。可笑方纔還那般嘴硬。 楊戩不怒反笑,喝問道:「燃燈!你不是要證明清白嗎?且拿出來啊!」 燃燈道人做夢都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平日當作寶一般地崑崙晶玉竟然不見了!他明明記得。昨天此物在法寶囊中,怎麼今日就找不到了?剎那間,他心中轉了無數地念頭,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是落入了一個可怕的陷阱中,身上的道袍都被冷汗浸透了。 事到如今。事情已相當明瞭,就算是個普通的凡人。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燃燈道人侵吞了自道行天尊手中借來的白玉,並失手打死了道行天尊,此刻為了掩蓋事實而撒下這等彌天大謊。然而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終是敗露無遺。 燃燈道人此時百口莫辯,感覺到來自元始天尊的威壓愈發強烈,心中更加驚懼。此時只聽元始天尊沉著臉開口道:「此事確乃燃燈道人之失,少時我自有懲處,眾弟子大可放心。楊戩,我且問你,你要那白玉。莫非是為了穩固心境之用?」 楊戩答道:「聖人老爺明鑒。近來弟子境界略有精進,一來須白玉穩固心境。二來那是先師唯一所遺之物,不容有失。」 元始天尊朝燃燈道人又看了一眼,直看得他心驚膽顫,再看楊戩時,卻換上了一副和藹之相,說道:「白玉之事就此作罷,你休要再計較。我當賜你歸元滌神丹三顆,自可助你穩固境界,以安然突破原有之境。」 廣成子驚道:「歸元滌神丹?師尊,此丹那集各先天珍材所煉製,效力非同小可。以楊戩的修為,只怕是無法承受丹藥之力,請師尊三思!」 元始天尊笑道:「爾等好生眼拙,楊戩此刻已盡融八九玄功與九轉玄功之力,合二為一,直至金仙上階之境,創下亙古未有之奇遇。這兩套功法一內一外,相輔相成,融合之力極強,足以匹敵玄仙,且潛力不可限量。如今楊戩所欠缺者,不過是心境和對本體力量地深層感悟而已。歸元滌神丹乃世間奇藥,有提升、穩固心境的奇效,世上一共也這三顆。若論神效,僅在十二品蓮台中那往生蓮子之下。楊戩若能完全吸收這丹藥之力,再得我秘授,必可突破現有心境修為,穩至玄仙之境!」 眾仙紛紛露出驚容,不少人開始在仙識中私語起來:玄仙之境!想不到楊戩身為區區三代弟子,竟然已超過了二代地十二金仙,率先獲得了進入玄仙境界的最大契機! 燃燈道人聞言,這才明白方才為何楊戩那般厲害,心中又是妒忌又是憂慮:妒忌地自然是楊戩能得到聖人的垂青,很快就能成為闡教第二位玄仙;憂慮的是,楊戩如今已與自己結仇,日後必有衝突,依照元始天尊的說法,楊戩若成玄仙,戰鬥力還要遠勝一般玄仙,屆時只怕自己還有大麻煩。 楊戩是個聰明人,聽出了元始天尊有息事寧人的意思。暗忖小不忍則亂大謀,自己最大地仇人還是天帝和天後,眼下不如先忍一時之氣,接受了這歸元滌神丹,先設法成為玄仙再說。至於那白玉,反正燃燈道人還在闡教之中,遲早要找他清算此事。而元始天尊雖施此恩,但當年阻師尊相救、害母親受重罰之事也絕不可忘記。 一切,都需待實力增強,再作理會。 一念及此,楊戩當即行禮謝過元始天尊,也不再提道行天尊與白玉之事,退在一旁。 元始天尊見楊戩果然識得大體,更為讚賞。燃燈道人也看出了這位掌教聖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暗呼僥倖,自忖總算是安然過關。他心中大喜,當下也不再解釋那白玉或崑崙晶玉之事,以免越抹越黑,再生事端。 然而,就在燃燈道人剛放下一顆心時,只見黃龍真人忽然抱著道行天尊地屍體衝了出來,拜倒在八卦台前,大聲痛哭起來:「道行天尊!好道兄!想不到你就這般白白地冤死了!」 這一舉動,使得所有人的目光又聚焦了過來。 黃龍真人放下道行天尊,朝元始天尊連叩頭九記,哭道:「掌教師尊,弟子有一言,若不說出,道行天尊當死不瞑目!」 第三百八十六章 震怒!元始斗准提 元始天尊見黃龍真人如此舉動,眉頭大皺。 這次的事端,很明顯是燃燈道人有意侵吞白玉,結果失手打死上門討要的道行天尊,從而引發楊戩爭鬥。平心而論,元始天尊對於道行天尊的死也並非毫不在意,畢竟道行天尊也是十二嫡傳弟子之一,那燃燈道人將之殺死,無論是否錯手,都令人憤恨。 但眼下乃殺劫之中,正是用人之際,一切以大局為重。燃燈道人身為闡教唯一的玄仙,當還有大用,不可如平時一樣對待。縱有過錯,也最多是「內部」處理,不宜太過。 另一方面,楊戩的力量成長,也令元始天尊感到高興,故而不惜耗費僅有的三顆歸元滌神丹,助其突破。若是此舉順利,闡教又當多出一位玄仙來,而且八九玄功與九轉玄功融合的力量非同小可,屆時楊戩的實力和戰鬥力還要遠勝一般的玄仙。 然而,此時黃龍真人的作為,卻再次掀起了原本快要平息的波瀾。元始天尊不禁有些氣惱,正要責備幾句將其斥退,卻聽黃龍真人大哭道:「掌教師尊,請垂聖聽,准許弟子說來,否則將冷了一眾門人的心!」 燃燈道人好不容易矇混過關,見狀自是心顫不已,暗罵黃龍真人多事,忙道:「此事掌教聖人已有定論,你如何這般嗦!莫非不將掌教聖人放在眼裡?」 楊戩卻冷笑道:「燃燈道人!你莫非是心虛?如何不敢讓黃龍師叔開口?」 元始天尊見事已至此,也不好當著眾門人責斥黃龍真人,說道:「你且說來,若是無理取鬧,休怪我將你趕出玉虛宮去。」 黃龍真人當下說出當日與清虛道德真君前往玉屋洞時,見到燃燈道人相借寶物、道行天尊說出燃燈道人強借而引不快之事。隨後道行天尊曾多次上元覺洞討要,均遭拒絕,今日與楊戩一同前往時。正好見到道行天尊出於義憤。因此而與燃燈道人發生爭鬥,結果燃燈道人痛下殺手,用玲瓏寶塔打死了道行天尊。 除懼留孫一早便在場外。廣成子、赤精子等十二仙中人都是後來才趕到的,只看到楊戩大戰燃燈道人的情景。如今聽黃龍真人說出這段經過,心中不由更加氣憤。 元始天尊自忖已經明瞭整個事情的始末,見黃龍真人說來說去也就是這些情節,也不甚在意,當下略一皺眉。問道:「就是此事嗎?」 也不知黃龍真人是無畏還是無知,似是並未聽出元始天尊話中隱含的責備之意。並沒有住嘴,而是怒指燃燈道人,一字一句地說道:「道行天尊臨終之時,曾說出這燃燈道人心存叛逆,似是已投靠了西方教燃燈道人最怕的就是這件事,大喝道:「黃龍!你無憑無據,休要血口噴人!」 黃龍真人這麼一說,冷靜下來的楊戩也想了起來,對元始天尊說道:「掌教老爺,黃龍師叔並非虛言。當時我也在場。道行師叔臨終之時。先是將金龍短鏨與我,作為那白玉的補償。托師叔照料門下。然後拼盡最後地力量,指出燃燈道人與西方教勾結之事,並請黃龍師叔速來稟明掌教老爺!此事有不少同門也在場聽到,絕非虛言。」 黃龍真人連忙拿出金龍短鏨,交於楊戩。楊戩看了看短鏨,感慨道:「道行師叔為人誠信,品行高潔,寧死不肯失信於我。況且那白玉實則非他之錯,我如何能受此物?此寶還是留給玉屋洞地韓毒龍與薛惡虎兩位師弟吧。當日韋護師弟身故,道行師叔一脈,也只剩下這兩人了。」 眾人一見有那金龍短鏨為證,均知此事不假,燃燈道人眼珠一轉,忙道:「若論那白玉之事,我認了便是,但此事卻是無稽之談!我在闡教門下多年,多蒙聖人信任,爾等也要尊稱我一聲老師,我有何緣由,要背叛本教?」 元始天尊也有些不信,此時清虛道德真君說道:「啟稟掌教師尊,記得七日前弟子與黃龍師弟在玉屋洞同道行天尊飲酒談論時,曾說起燃燈道人近來論道、講道之事,其所論之道,外表似與師尊所授之道相合,其意卻是大為迥異。道行天尊曾疑此道乃西方教之道,故而十分不喜。不知今日之事是否與此有關?」 清虛道德真君這麼一說,廣成子、赤精子等人也紛紛提出了類似的疑問。而懼留孫等門人則力挺燃燈道人,說此道並非外教之道。元始天尊見教中竟然因此而分裂成兩派,不由露出憂色。 黃龍真人說道:「當日道行天尊曾對我說過,燃燈道人所言的道為自然,自然為道。人在道中,自然成道就是西方教教義精髓佛為自然,自然為佛。人在佛中,自然成佛而據他調查,燃燈道人向眾門人傳授地那七類三十七種修道之法,四念處、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覺支、八正道。破除貪,嗔,癡三毒。如此就會自然而然,順理成章立地成道。這些,正是原原本本的西方教之法!」 燃燈道人原本想用感悟地偶然性來搪塞道德真君的質疑,卻沒想到道行天尊對西方教義竟然如此如此精通,每一處都點中了要害,根本找不到反駁之語,心中劇震,全身冷汗不止。 黃龍真人又道:「道行天尊曾秘囑於我,此事關乎重大,很可能引出西方教對我教的一樁大陰謀,故而須進一步調查清楚,才能稟告掌教師尊。還說,若是有一日他意外身死,極有可能是遭人滅口,屆時讓我務必將盡快此事稟報師尊,以免本教遭了西方教的暗算!道兄一心只為我闡教,想不到今日竟然遭了燃燈道人的毒手!」 「原來道行師叔如此忠義,怪不得臨終前地最後一句話,都是讓黃龍師叔速稟掌教老爺!實則可敬可佩!」楊戩說著,朝道行天尊的屍身跪了下來。連叩了三個響頭。「日後我必當盡心竭力,照拂師叔地兩位門人!」 燃燈道人殺死道行天尊,竟然還不是為了那白玉之事。而是為了殺人滅口!事到如今,此真相已經昭然若揭! 廣成子、赤精子等人聞言。恍然大悟的同時也震驚無比,將目光紛紛聚焦在燃燈道人的身上。燃燈道人雖想強作鎮定,卻還是抑制不住身上地顫抖,因為八卦台上地元始天尊已經用冷電一般的目光緊緊地鎖定了他! 如果是先前那種法寶之間的糾紛,元始天尊尚能以大局為重。予以姑息。但如今經黃龍真人一說,才發現竟然牽涉到了西方教地驚天陰謀。甚至還危及到闡教的根基道統時,整個事件地性質已經根本地轉變。 ----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酣睡?元始天尊身為闡教之主,又如何能忍? 元始天尊目露寒光:想不到原本是同盟關係地西方教居然施出如此陰毒之計,意欲利用燃燈道人分化和同化闡教內部,若是讓此毒計得逞,辛苦多年調教的弟子豈非是為他人做嫁衣裳! 怪不得前陣子燃燈道人那般積極地講道論道,原來打得是這個算盤。 元始天尊越想越怒,只覺惡向膽邊生,殺意直射燃燈道人。森然道:「你還有何話說?」 燃燈道人自知事情敗露。暗暗後悔當初沒有直接逃走,如今也只有那一條路可走了。一念及此。手中已暗捏住一物,猛一發力。剎那間,整個人詭異地消失不見。 這個舉動原本還有些不信地部分門人再無懷疑----若非心虛,又怎會逃走? 元始天尊目中神光大盛,不怒反笑:「想逃?」 眾門人就覺眼中一花,八卦台上地元始天尊已無影無蹤。 燃燈道人方才捏碎的是准提道人所賜地靈符,在那股異力的作用下,感覺身旁的空間被大大縮短一般,身體化作流光,朝前飛遁而去,眼前儘是風馳電掣倒退的景物,可見速度之快。 就一眨眼間,已經脫出崑崙山數千里外,停在一座小山之上。 燃燈道人剛鬆了一口氣,就見前方一雙冷森森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自己,那九龍沉香輦周圍開始泛出淡淡的殺意來,正是他最害怕的元始天尊。 燃燈道人渾身一顫,也顧不得許多,將手中玲瓏寶塔朝元始天尊祭去,自己則轉身就溜。哪知道他還沒轉過身,就覺得身體被什麼束縛住一般,陡然重了千百倍,居然無法挪動,而那玲瓏寶塔就停留在元始天尊身前兩三米的位置,滴溜溜直轉,就是無法落下來。 元始天尊冷哼了一聲,那聲音直透燃燈道人心頭,隨即手中已經多出一個方盒來。燃燈道人知道這盒能將人化作血水,直唬得心膽俱裂,想要逃遁,卻是舉步維艱。元始天尊將盒子揭開蓋,丟起空中,就要裝了燃燈道人。此時就見光芒一閃,燃燈道人覺得那股束縛力量頓時消失,而方盒也凝在空中,似是無法發揮作用,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正是燃燈道人與元始天尊之間忽然多出的一根青翠剔透地竹棒。 那竹子轉眼就伸枝發芽,並迅速蔓延開來,一瞬間,已覆蓋了整個小山,形成一個奇異地竹林陣勢,玲瓏寶塔受這陣勢的影響,又飛回燃燈道人地手中。 「六根清淨竹?」元始天尊眉頭一挑,聲音更加森寒,將方盒招了回來,手中現出三寶玉如意,脫手朝燃燈道人飛去。那竹林雖然發出層層的波動,卻都無法牽制住三寶玉如意強大的去勢,照樣擊向燃燈道人。這一下若是擊實,就算燃燈道人有玄仙之體,也唯有粉身碎骨一途。。燃燈道人驚得魂飛天外,連施了幾次遁術,卻被混沌之力牢牢牽引,竟是無法避開。 關鍵時刻,一株樹枝忽然出現,擋在燃燈道人身前。那樹枝外觀看來極其平凡,並無特異之處,卻發出一種奇異的力量。將那來勢洶洶的三寶玉如意「刷」開來。 「道友。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如此痛下殺手?」 一音方落,那樹枝後的空間一陣朦朧。現在一個挽雙抓髻,面黃身瘦的道人來。髻上還戴兩枝花。 (作者:這形象,汗……) (准提:抗議!投訴形象設計師許仲琳!) 元始天尊收回三寶玉如意,目中寒光大盛,直視這道人,沉聲道:「准提道人!你西方教施的好毒計!明裡結盟。暗地卻以外道惑我門人,欲壞我道統!」 准提道人搖頭道:「道友此語太過偏激了。法門大三千,終是殊途同歸。道為自然,自然為道,哪有內道、外道之分?個人皆有其機緣傾向,你門人心向我西方之道,也是自然為之。若是你道中人,就算有如何波折,自會歸於你道;若非你道中人,縱使強留,終不得其道。」 「那你為何不將西方教門下弟子全入我闡教。看是否與我道有緣?」元始天尊冷笑了一聲。暗暗拿出三寶玉如意,朝燃燈道人打去。卻被准提道人眼疾手快,七寶妙樹一轉一揮,再次刷開。 元始天尊怒道:「准提道人!如今我處置門中叛逆燃燈,乃我教內務,莫非你也想干涉不成?」 准提道人微笑道:「燃燈道友早與我教有緣,如今身忝我教三教主,封燃燈古佛,我來阻止道友傷我教中三教主,又豈是干涉你闡教內務?」 「好一個三教主!好一個西方教!」元始天尊心中盛怒無比,瞪了燃燈道人一眼,那凌厲的目光讓燃燈不敢直視,「我兩教之盟就此解除,今日我必殺叛逆燃燈!」 「盤古幡!」准提道人的目光落在了元始天尊拿出地那面幡上,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七寶妙樹上現出金、銀、琉璃等七色寶光,匯聚成一道彩虹,搶先朝元始天尊發去。 元始天尊手中三寶玉如意飛出一團白氣,與那彩虹抵在一處,似是相持不下。就在這一瞬間,准提道人回頭朝燃燈道人一揮袖,一個缽盂出現,將燃燈道人吸入其中,隨即缽盂被准提道人收入袖中。 元始天尊見准提道人將燃燈收走,怒喝一聲,白氣將那彩虹震開,逕直朝准提道人飛去,但那彩虹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以奇異地力量將白氣一引再引,最終居然消弭無形。 元始天尊大怒,混沌之力漸漸提升,那漫山遍野的翠竹受這力量所致,盡數顫動起來,整個大地也開始搖晃不止。 「此處非爭鬥之處,不如去那三十三天外一決!」准提道人成功將燃燈收入缽盂中保護,心中大定,手一指,滿山的竹林還原成一根晶瑩翠綠地竹棒。 他也不待元始天尊答允,將身一縱,已消失不見。元始天尊哪裡肯捨,施展神通,追趕而來。 元始天尊來到三十三天之外,趕上准提道人,大戰起來。 准提道人原本也想估量估量這位闡教聖人的實力,故而任其追來。他將六根清淨竹放出,綠光大盛,所經之處,無論是星辰或是虛空,皆被染作了綠色。 在這綠色地世界中,元始天尊只覺身體似是沉重了不少,做出一個動作往往需要幾倍於常的力量,而准提道人則顯得身體尤為輕盈靈活,那些被六根清淨竹所「渲染」的隕石、星辰,皆被准提道人當作武器,當頭打來。 元始天尊所乘坐的九龍沉香輦金光大作,現出四枝金蓮花來,花上生花,一時有萬朵金蓮,升在空中,將那隕石、星辰盡數阻隔在外。許多較為脆弱的隕石或星辰經受不住那混沌大力,紛紛碎裂開來。 准提道人心知元始天尊所擁有地盤古幡乃先天至寶,威力驚人,不欲給對方施展的機會,手中暗暗掏出一物,混雜在星辰、隕石之中,一同擊來。 元始天尊正欲以三寶玉如意反擊准提道人,不料頭頂金蓮忽然現出異狀,一股極強地力量傳來,似是要衝破而出。此時金蓮分力正抗拒漫天的隕石,被這股力量一衝,頓時消散開來。 那物趁著金蓮暫時散開,而未合攏之時,已突破防禦,落將下來,正中元始天尊的肩膀,原來是一隻短杵,兩頭略尖,分四面十二股,上刻數道符咒花紋,正是准提道人的法寶加持神杵。雖說那金蓮已將加持神杵的力量減弱了許多,但元始天尊中了這一杵,還是覺得疼痛難禁,身子晃了兩晃,差點沒跌下九龍沉香輦來。 原著的誅仙陣中,通天教主被四聖圍攻,招架三寶玉如意時,曾准提打下奎牛,用的正是這加持神杵。如今張紫星來到這個世界後,發生了許多改變,元始天尊居然和准提道人發生了火拚,而且還「代」通天教主受了這一杵,可謂風水輪流轉。 元始天尊心中憤恨,將手中盤古幡振了一振,周圍的空間頓時發生了變異,類似黑洞無形空間漩渦出現,帶著強大無比的吸力,周圍的一切,連同那六根清淨竹所「渲染」地整個綠色世界盡數吞噬了進去! 准提道人感覺到,連六根清淨竹地本體都抵抗不住那可怕吸噬之力,不由自主地朝「黑洞」漸漸飛去,不由吃了一驚。 元始天尊方才不慎挨了一記暗算,對準提道人自是懷恨,此番定要找回顏面,讓准提也吃個大虧。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三清退二聖 (下載小說到雲軒 閣 W ww.yxg.cc) 准提道人知道六根清淨竹無法與盤古幡相抗衡,連忙收回,現出法身來,有二十四首,十八隻手,執定了瓔珞、傘蓋、花貫、魚腸、金弓、銀戟、加持神杵、寶銼、金瓶,甚是威風。准提道人身形漸漸與金身重合一處,手中七寶妙樹揮動,混合了金身之力的七彩光芒朝黑洞飛去。黑洞自是來者不拒,彩光才一接近,便被吞噬入內,但七寶妙樹的光芒似是無窮無盡,生生不息。從周圍隕石的流動愈發緩慢情況來看,黑洞的引力在這彩光的作用下漸漸減弱,一時相持不下。 元始天尊手中盤古幡一邊與准提道人相持,一邊拿出三寶玉如意,暗中使了個法門,無聲無息地朝金身打去。准提道人的注意力都在應付盤古幡上,不曾想對方還能分神偷襲,感覺到異常想要躲避時已經來不及了,後背中了三寶玉如意一擊,偌大的金身口中噴出金色的火焰來,顯然挨得不輕。 這一報還一報,雙方各有損傷,誰也沒得了便宜去。只是從目前的局勢來看,由於有先天至寶盤古幡在,准提道人漸漸處於劣勢。 此時一道白氣忽然出現,凝聚成一顆舍利子,伴著萬道金光,這舍利子一出,因黑洞而引起的扭曲空間的頓時被穩固了下來,而准提道人金身的力量也愈發強大起來。元始天尊一見著舍利。面色微變,手中握緊了盤古幡,沉聲道:「接引道人!「 就見准提道人身邊多出一個面皮饑黃。頭挽抓髻高大道人來,正是西方教主接引道人。 接引道人打了個稽首,說道:「元始道友。月有圓缺,凡事皆不可過。燃燈道人命中與我西方教有緣。道友何必苦苦相逼?不如今日你放過我教這位三教主,你我雙方各自散去如何?」 元始天尊冷冷地說道:「你二人暗中算計於我,欲引我門下皆往西方,損我根基以壯大自身,居然還有顏面說我行事太過!我若不答允。莫非你二人要以欺少不成?」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齊聲笑道:「若是道友執意如此,我二人少不得陪道友做過一場。」 元始天尊自忖單憑自己一人。難敵兩位混元聖人,但那燃燈道人著實可恨,也不知門下有多少人受了他地蠱惑,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調教出的門人就此成為別人的教徒,元始天尊心中就氣憤難平。 「休要以為你們有兩人,就可如此有恃無恐!既是要做過一場,何須惺惺作態?就讓貧道領教一下西方教地神通!」 元始天尊說著,手中盤古幡一震,那黑洞的力量再次加劇,原本穩固下來的空間開始扭曲起來。四周地物體又開始迅速被吞噬。連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身上的光芒都有不由自主朝前延伸地趨勢。 「道友既然如此執迷,貧道便應了這場因果!」接引道人歎了一聲。一拍頭頂,現出丈六金身,金光灼灼。接引道人再將手中青蓮寶色旗展開,那舍利子現於金身頭頂,頓時光芒萬丈,同時,金身四周展開六片巨大的白色蓮瓣。這法相竟然主動朝黑洞飛去,立於黑洞上方,接引道人身上的光芒受黑洞吸力印象,時亮時暗,但任憑黑洞的力量如何強勁,都無法將他吸 准提道人見接引道人牽制住了盤古幡,左手六根清淨竹,右手七寶妙樹,朝元始天尊逼來。九龍沉香輦金蓮萬朵,攔住了准提道人的去路。准提道人一笑:「一切有情身中,具有此覺悟蓮花,清淨世界不染煩惱也!元始道友,莫說是你那諸多門人,就算是你這位聖人,只怕也與我西方有緣。」 說著,准提道人將手中翠竹朝蓮花中一扔,那竹驟然生出千千萬萬來,竹上生蓮,蓮中有竹,竟然將那萬朵金蓮花盡數凝固了下來。 元始天尊見六根清淨竹如此神異,顧不得驚訝,手持三寶玉如意,運足混沌之力,朝准提道人打去。准提道人七寶妙樹甚是神妙,輕輕一擺,便將三寶玉如意刷在一邊,元始天尊猛攻了一陣,均被准提輕鬆刷開,而准提地反攻則讓單手對敵的元始天尊極為被動,頓時落了下風。 就在元始天尊漸漸不敵地時候,接引道人忽然臉色一變,丈六金身周圍的六瓣蓮花忽然齊齊斷了一截,飄落了下來,被盤古幡的黑洞迅速吸入。 那蓮花靈異非常,斷口又迅速再生,復原成完成的形狀。但那斬斷蓮花的力量並非追擊,而是捨了接引,朝准提而去。 准提道人也察覺到了異樣,就感覺背後四道極其鋒銳的劍氣以可怕速度直迫而來。准提道人對這四道劍氣自是熟悉不過,但年他的金身就曾被其中的絕仙劍斬下一臂,自知若不抵擋,只怕會吃大虧,當即顧不得元始天尊,七寶妙樹化出七色彩虹,轉身朝那四道劍氣迎去。 七色彩虹竭盡牽引轉移之功,遊走於四道銳氣之中,將那四道劍氣盡數刷開,然而四劍倒飛回去之後,齊齊發出銳光,斬出一個「井」字劍芒,再次朝准提道人急速迸射而來。 誅仙四劍! 來人正是碧游宮截教聖人,通天教主! 接引道人有心相助准提,卻被元始天尊趁機以盤古幡牢牢牽制住,一時無法得脫,那六品蓮台比原本的十二品終究是要弱了許多,防禦尚可,要拿來攻擊,卻是力有未逮。元始天尊雖然不知這位師弟如今來援助他的用意究竟是什麼,但如今正是反敗為勝地大好局面。自是不會放棄。 准提道人地七寶妙樹左右開弓,異彩連現,終將那井字化解無形。同時金身手中加持神杵脫手而去,飛向通天教主。通天教主手中一抖,一道紫色電光迎向加持神杵。轟地一聲,金星四濺。兩物均倒飛回主人手中。准提道人感覺到加持神杵上殘留的強大地雷電之力,皺了皺眉頭,正要施下一招,忽然面色驟變。 就見那二十四臂金身忽然一顫,有三條手臂居然斷落下來。化作飛灰,消散在宇宙空間之中。原來。方纔他的七寶妙樹雖然化解了劍勢,但那劍意還是透過七寶妙樹,攻在了金身之上,以誅仙四劍的可怕威力,就算是准提道人地金身,都無法防禦。 當年准提道人曾被四劍斷去金身一臂,如今卻又重演歷史,再斷三臂。這金身雖然斷臂,卻可憑神通重生,但最令准提心驚的是。通天教主四劍所展示出地威力。竟然還遠在當年之上! 他哪裡知道,通天教主得張紫星的啟示。參悟誅仙陣圖有所心得後,對於四劍的應用更加精熟圓滿,威力自然倍增。如果說准提的七寶妙樹無物不刷,那麼無堅不摧的誅仙四劍正好是它地剋星! 就在准提道人驚駭的一剎那,背後忽然傳來一陣錐心地劇痛,整個人朝前栽去,險些落入那黑洞之中。原來是元始天尊見有機可趁,放出三寶玉如意,又給了准提道人一下狠的。通天教主毫不手軟,四劍化作流光,破空而去,已經追上了立足不穩的准提道人,大有趁你病要你命之勢,自三教分立以來,師兄弟還是首次聯手,威力果然強大無比。 接引道人見准提道人受挫,忙施六品蓮台,將准提道人護住。然而那四劍如電光一般互換方位,無匹的劍氣圍住六瓣蓮花,合力一絞。六瓣蓮花化作萬千碎片,漫天飛散。准提道人借此機會,已經回過神來,與接引道人會合同一處,謹慎地面對著前眼前的兩個大敵。 「可惜,教主十二品蓮台僅餘六品,如今已當不得我誅仙四劍了……」通天教主並未再攻,而是收回四劍,有些遺憾地看著接引道人丈六金身外又重新復原成六瓣的蓮花。 接引道人亦有自知之明,以通天教主加上元始天尊的實力,若自己十二品蓮台尚在,或可相持。如今十二品蓮台僅剩下六品,對付一般的法寶尚可,卻無法抵擋誅仙四劍這種可怕的凶器,今日之局,已是難有勝算。唯今之計,只能退而求其次,護得缽盂中的燃燈道人安然離開罷。 接引道人搖頭歎道:「福禍無門,唯心自召,此乃天意也。」 這句話,也有暗喻此番爭鬥地意思,若非通天教主趕來,當可完敗元始天尊,給闡教一個下馬威。 准提道人聽出了接引道人地意思,露出奇怪之色,問道:「通天道友,你截教與闡教敵對,我西方教與闡教決裂爭鬥,於你並無干係,對於貴教也是有百益而無一害,今日你為何反倒相助闡教了?」 通天教主冷笑道:「西方教好深的算計!我門下金光仙、靈牙仙、虯首仙如今何在?聽聞爾等近來施以巧計,威逼利誘,收買滲透,或強迫,或誘惑,竟意欲將我門人盡數納為己用!如何與我毫無干係?」 元始天尊聽得截教也有不少精英被西方教所惑,心中暗暗計較,對於西方教地野心更為警惕。 只聽通天教主正色道:「今日就算無那門人之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觀!我與兩位師兄同出一源,今雖與二師兄有道統氣運之爭,但終是自家內鬥,與爾等外人不同。你二人打他,豈非如同打我一般?」 元始天尊微微一震,得目光閃爍,也不知心中是何感想。 此時,就聽天邊傳來一聲長笑:「說得好!三師弟此言甚善!」 准提和接引聞得這個聲音,不約而同地一震:八景宮聖人----老子! 天邊的聲音方落耳,前方已多出一位鬚髮皆白的老道來,踏著虛空慢慢走來,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一見這老道。齊齊稽首:「大師兄!」 老子還了一禮,讚許地看了通天教主一眼,說道:「三師弟能有今日之言。不旺紫霄宮三兄弟同門學藝一場。」 西方教二聖則是暗暗心驚,老子乃元始與通天地大師兄,實力深不可測。若是這師兄弟三人聯手。太極圖加盤古幡再加誅仙四劍,自己二人不僅必敗無疑。恐怕還要吃個大虧回去。不過聖人乃不滅之軀,縱使先天至寶,也最多能造成一定的妨礙,或是使力量在一段時間內受到損傷,終是無法取其性命。故而這種聖人之戰勝敗最重要的不是生死,而是在於顏面。 老子對接引與准提說道:「二位教主深謀遠慮。著實讓人佩服。只不過,凡事自有定數。雖二位乃混元聖人,也無法強持。此番殺劫封神,若是二位願偏安一隅,自可保門下周全,若是有心染指中土,強行為之,只怕門人俱難逃上榜之厄。今日你二人敗局已定,貧道也不欲倚多勝少,二位就此去罷。若是此念不絕。他日自有再了因果之時。」 說罷。也不待西方教二聖回答,手中現在出太極圖來。朝二人祭去。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未料老子話剛說完就突然出手,待到防備時,已經被太極圖捲入其中。太極圖上陡然飛出一道金橋,載著西方教二聖朝遠方迅速延伸而去,那二聖倉促之下,齊施防禦法寶,卻還是無法阻止金橋蔓延。 接引道人猛然醒悟老子是自持身份,不願三打二,借送兩人離去之際展示太極圖地威力,准提道人也反應了過來,兩人感覺到腳下金橋那幾乎是不可抗拒的力量,不由對太極圖的威力各自心驚。金橋轉眼便伸至空間遠處,化作一點金光,消失不見。 元始天尊說道:「大師兄,這兩人暗通我教眾叛逆,壞我道統,如何這般輕易放過?至少也要將那叛逆燃燈灰飛煙滅,方解我心頭之恨。」 老子歎道:「接引道人方才說得沒錯,福禍無門,唯心自召。西方教素有野心,你如何能與之共謀?有今日之禍,也是天數。你當好生自省一番,速回教中,將那心志有異之徒盡快清理,以免滋事蔓延,將來追悔莫及!」 元始天尊沉吟一陣,也不多言,逕直告辭而去,臨行前,朝通天教主打了個稽首,算是謝過今日相助之義。老子朝通天教主微笑頷首,也回八景宮而去此番通天教主戰敗西方教二聖,又得到老子讚賞與元始天尊主動行禮,自覺面上大是有光,暗暗自得,對策劃這一切地天子更為佩服。 且說元始天尊剛回到闡教之中,就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有好一部分門人已悄然離開玉虛宮,投往西方教而去。這些門人,大多是聽燃燈道人講道地忠實擁護者。最讓元始天尊惱火的,是門下嫡傳十二金仙中的懼留孫居然也屬於「燃燈一黨」! 不過懼留孫並沒有如那些門人一般悄然離去,而是跪在八卦台前,等候元始天尊發落。 元始天尊看著這位自己親手調教出嫡傳弟子,眼中現出淡淡的寒光,問道:「懼留孫,你已經決定了?」 懼留孫點了點頭,跪伏在地:「弟子生性愚鈍,道心不堅,不僅未能參悟師尊所言之道,反而為外道所迷,無法自拔,還請師尊責罰。」 元始天尊陰沉著臉,又問了一句:「你當真要破教而去,去修煉那西方教之道?」 懼留孫說道:「心者萬法之根本,一切諸法唯心所生。其實弟子非刻意求何等之道,而隨心也。心外別求,終無是處。」 元始天尊面上殺機一現,懼留孫只覺全身如有千鈞重,卻不敢運仙力相抗,閉目待死。廣成子、赤精子等一眾平時與懼留孫交好的門人見勢不妙,趕緊跪下求情。 元始天尊看著伏在地下一動不動地懼留孫,眼神瞬息萬變,終化作一聲長歎:「你走罷,此番破教出門,終生不得再踏入崑崙半步。」 懼留孫不施仙力,重重叩頭,直至額頭出血,說道:「弟子此生當全心修道,再不沾染任何爭鬥。」 元始天尊背過身去:「你已非我門下弟子,我受不得此禮,速速離去罷!」 懼留孫沒有多說,叩完九記,又默默對廣成子等人稽首行禮,方才離開玉虛宮而去。 良久,元始天尊方才轉過身來,面上又恢復了往日的深沉與平靜,命各門人靜心回洞府修持,免遭外道之擾,又安排黃龍真人妥善處理道行天尊地後事。最後,元始賜予楊戩歸元滌神丹三顆,道書一卷,令其回玉泉山金霞洞好生參悟,每月往玉虛宮一回,聆聽教誨。 經此一事,闡教與西方教的正式破臉,而闡教所蒙受的損失也是相當慘重的。以燃燈道人、懼留孫為代表的一眾門人破教而出,投奔了西方教。 十二金仙中,玉鼎真人、太乙真人、靈寶大法師與道行天尊已身隕,懼留孫出走,只剩下廣成子、赤精子、清虛道德真君、黃龍真人、慈航真人、普賢真人與文殊廣法天尊七人。唯一的玄仙燃燈道人也叛逃而走,好在眼下發掘了楊戩這塊良材美玉,極有可能成為超越燃燈道人的玄仙。另外,諸如南極仙翁、雲中子這樣的精英也保留了下來,而天界也頻繁傳來示好之意,故而元始天尊雖然惱恨,但雄心依然不減。 若是元始天尊知道教眾尚有慈航、普賢、文殊這三個不安定因素,而楊戩又對當年雲華仙子之事耿耿於懷的話,只怕就無法這般保持冷靜了。 如今西方教收下燃燈道人、懼留孫等一干闡教眾仙,又「度化」了截教金光仙、靈牙仙、虯首仙三名金仙及部分門人,加上原本殘餘的金剛夜叉明王、軍荼利明王、降三世明王、乾達婆、迦樓羅,聲勢與實力大振,隱隱與闡截兩教形成鼎足而立之勢。 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想起當日逍遙子所預測地日後興盛大勢,心中更是深信不疑,更加堅定與兩教爭雄地決心。 第三百八十八章 名師高徒!敖丙的成就 就在西方教與闡教各自醞釀之時,道行天尊事件的始作俑者張紫星也沒閒著,正在進行激烈的「戰鬥」。只不過,這個「戰場」是在床第之間,而他的「對手」,則是那位嬌俏可人的截教女弟子碧霄。 在雙修之術進行到最後的階段時間,終於開始某狼人最期望的實質性過程。在碧霄半推半就的配合下,張紫星之前在雙修中忍隱了多時的情慾也終於得到了釋放,一時魚水相得,靈肉交融,個中玄妙滋味,自是不足為外人所道。 兩人相戀多年,由一開始相鬥,到後來的相識、相知、相互吸引,最後再到如今的靈慾合一,也算是終成正果。還有,那個某人一直藏匿在心中的「拯救」三霄的夙願也得到了真正的滿足。 當然,目前「拯救」任務所達成的還僅是三姐妹中三妹而已,一想到那位金髮飄飄的二姐與甜美可人的大姐時,某人就忍不住興奮度高漲,情慾爆發也愈發強烈。碧霄新嘗箇中滋味,雖覺美妙無比,但畢竟是「戰場」新兵,勉強相持一陣後,便一敗塗地,就連那新愈的玄仙之體都幾乎不撻伐,連忙嬌聲求饒。 張紫星對碧霄也甚為憐惜,知其新破瓜不久,又未痊癒,不忍過分張狂,當即配合地使用出雙修秘術,陰陽相濟,水火交融,與她共同攀上的快樂的巔峰。 待到雲收雨散之時,碧霄已是癱軟在床上,連嬌嗔的力氣都沒了。 不過。這短時間的雙修之術地效果確實十分明顯,尤其是兩人真正合二為一後,碧霄明顯地感覺到體內多了一股奇異的力量,將受創而散落的元神之力迅速聚集起來。修復的速度也十分喜人。碧霄新識男女歡愛滋味,身上又得了那異力,自是與他好得如膠似漆。 雲霄和瓊霄察覺到了碧霄身上地顯著變化。心知此法果然有效,不由是暗暗歡喜。但一想到要與張紫星雙修,又難免羞澀。張紫星明白兩女的心思,並不心急,而是打算專心先「開發」好碧霄這個「典型」再說,屆時自會起到積極的「模範帶頭作用」。鄧嬋玉雖然表面上大嗔某人色狼行徑。但心中卻是有些羨慕碧霄。這妮子前思後想,終於決心採用以退為進地方法。向他辭行,回三山關而去。 張紫星明白,這必是鄧俠女的閨中密友商才女出地主意,等他下次前往三山關之際,就是明媒正娶鄧總兵千金之時。為此,張紫星也給了鄧嬋玉一個明確的答覆,讓她終於心滿意足地離開,臨行前,張紫星又讓蕭升與曹寶跟隨鄧嬋玉同行,並協助鄧九公守備三山關----另外這兩人還有一個重要的使用:發現有對準師母圖謀不軌者。痛打無赦! 道行天尊事件使那白玉經移花接木落在了他的手中。鼎魂已盡數被吸納,但整個過程順利得出乎意料。而且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讓他覺得甚是奇怪。 這個事件中,最大地功臣自是冰雪。雖說冰雪的作為大多是按照張紫星所設計地劇本而行,但臨機應變還是靠的冰雪本身的智慧。如面對老對手楊戩時,以言語與動作轉移注意力,化解疑心;關鍵時刻,以「自殺性」對撞玲瓏塔的「壯舉」使得燃燈道人坐定了殺人滅口的罪名;而對黃龍真人先是極盡知交之情,隨後又不露痕跡地點出燃燈道人的疑點,那位受到蠱惑黃龍真人最終也不負所望,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張紫星也注意到了:冰雪在經過種種異變後,不僅具有了獨立的意識,而且智慧度愈來愈高,好在她依然受腦中智能生物晶片的作用,對張紫星這個主人屬於絕對的服從。 上次三仙島一戰,蕭升、曹寶以落寶金錢收取了燃燈道人地乾坤尺與玉虛印,張紫星將乾坤尺交給了碧霄祭煉使用。而那玉虛印由於附有有元始天尊地一絲神念,難以煉化,所以交給了冰雪吞噬。*** 如今的冰雪經過變異後,已具有了不可思議地吞噬能力,能同化法寶上一切附著的神念並將其力量盡數吞噬,這種異能與蚊道人的散體吞噬又有不同。散體吞噬是純粹針對法寶本身的,連法寶的形體與力量一同吞沒,但似乎不受神念之類的影響,當初吞噬六品蓮台時就是如此。而冰雪的吞噬是將法寶中包含的神念同化,獲得法寶的掌控權,使原本的主人無法察覺到異常,同時在不影響法寶的外觀的前提下,將內中的精髓吸噬一空。這種情況下的法寶,仍可盡數祭煉復原,但卻等於永遠對冰雪開放了「後門」,只要一碰冰雪,則難逃再次被吸噬的下場。 至於孔宣的五色神光,也可將收取的法寶煉化成五色力量,不過經其煉化後的法寶都成了一堆廢渣,無法再利用。 儘管元始天尊的神念十分厲害,但憑藉著冰雪的智慧與豐富的「經驗」,只要肯花費時間,亦能一絲絲減弱並同化,必有最終遭遇淪陷的一刻。當然,這場持久戰的難度,並不亞於實際戰鬥,一切就看冰雪造化與異能的了。只要能吞噬玉虛印的力量,冰雪的實力當會再上層樓,只是不知屆時能否匹敵力量已突飛猛進的楊戩? 由於有先前的開導與思想工作,龍吉公主對於三霄倒也並不排斥,而三霄聽聞這位天界公主的遭遇後,聯想到自己兄妹自小無父無母的身世,也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加上身為大姐的雲霄給龍吉公主一種隱隱的母性,所以三霄與龍吉公主的相處倒是十分順利,向來孤獨的龍吉公主忽然間有了這麼多姐妹,面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身為皇后地商青君就更不用說了。其實商青君在這方面還是受了姜文薔的影響,那位原著中命苦的姜皇后,對於張紫星的後宮一直是持包容地態度,在古代算是真正的賢妻良母。屬於能絕對放得下心的女人,無論是哪方面。其實張紫星目前所擁有地女子,不管是哪一個。能遇到都是相當大的幸運和福分了,如今能盡數囊括。有時候張紫星也感覺恍若夢中,好在,這是事實。 月有陰晴圓缺,世間難免有得有失。就在鄧嬋玉離開地幾天後,妲己也失蹤了。妲己在的時候。張紫星尚不覺什麼,哪怕是在冷宮。也終究是他的女人,兩人還不時相會纏綿。如今妲己不在,張紫星只感覺心中空蕩蕩的,彷彿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此時他才發現,原來這個命運蹉跎地女子已在自己的心中佔據了一個位置。 人總是失去了,才懂得重要。張紫星是如此,妲己呢?她應該是自行離開地,她的心,又是怎麼樣的呢? 張紫星曾秘密派出大量人手尋找。還親自去過軒轅墳的洞窟。卻一無所獲。 妲己應該是回媧皇宮了吧,這樣也好。至少那裡很安全,若是最終能逆天成功,與女媧賭約中的那個條件,就留給她吧。若是不行,還可以去求伏羲,總之,他已下定決心不會捨棄她,哪怕她是妖,是一個想要顛覆他這個人皇之位的妖。 只不過,女媧娘娘若是知道她曾幫助的逍遙子就是那位最痛恨的天子時,會是如何感想?女媧娘娘所賜的那塊五色精石確實極其靈異,上回在三仙島,鄧嬋玉用這石頭,一石就打到了金仙上階巔峰的慈航真人。而這精石與普通當做五光石使用地晶石完全不同,普通地五光石,一擊粉碎,相當於一次性消耗品,而這五色精石卻是完全不同,一擊出手,擊中目標後,自動回到手中,可以無限次使用。 可惜的是,不知是否鄧嬋玉修為不夠,只能發出一石,一石出手後,全身仙力隨即耗盡,失去了再戰之力,而且事後似還有反噬地現象,這與張紫星當年使用噬魄時的情形有些相似。考慮到鄧嬋玉的安全,張紫星暫時將五色精石收了回去,使得鄧嬋玉臨走時還狠狠地「敲詐」了他一筆作為補償。 日子一天天過去,雖是十分愜意,但張紫星卻絲毫沒有放鬆過警惕。西周的姬發表面上老實了下來,而背地裡卻是操演兵馬,打造武器,醞釀著新的戰爭。 相比局面基本在掌控之中的西周,天界則顯得更為神秘莫測,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都不是心胸寬廣之輩,相反,還屬於睚眥必報一類,。自上次為龍吉之事大鬧天界、而金母又在媧皇宮遭逐後,天界的似乎偃旗息鼓,也不見有什麼明面上的報復行動。張紫星有理由相信,昊天與金母必是在謀劃著更大的陰謀。 而最讓張紫星擔心的還是孔宣、刑天一行人的安危,孔宣、刑天、多寶道人與三皇已經聯袂往某處神秘所在而去。按理說,以這六大玄仙聯手的實力,加上混沌鍾、河圖、洛書那樣的至寶,天地間沒有何處去不得,就算是碰上了聖人,也有退卻之能。但據通天教主的口氣來看,那個地方神秘莫測,有大凶險,就連聖人,也受制與鴻鈞道人的禁令而不得前往,究竟伏羲想要的,是一件什麼樣的東西,連通天教主都默許了首徒多寶前往冒險? 張紫星擔心之餘,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那究竟是何物。不過伏羲既然說那物與自己這個天子的將來有莫大關係,答案遲早會揭曉,所以也不必白費腦筋。 繼碧霄之後,瓊霄也終於「淪陷」。其實瓊霄在當日西地黃河陣時,張紫星為保護三女,以核彈對付准提道人時,就已暗暗對他產生了好感,得知了這一切的張紫星自是更加意氣風發,對這位平日相對來說有所忽略的「二姐」更為疼惜,而瓊霄的金髮也讓他有種特別的感覺。(戀物癖?) 就在張紫星左擁右抱瓊霄兩姐妹,又得隴望蜀地將目標轉移向大姐雲霄之時,一位意外的訪客到來。^^^^打亂了他的「三姐妹攻略計劃」。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東海龍宮三太子敖丙。 張紫星一開始接到禁衛稟報時,還差點沒想起「敖丙」是何方神聖,後來得碧霄提醒才記起。當年哪吒鬧海時,曾在東海收下地這位記名弟子,從而換來了一大通好處。而這位弟子也當真了得。得了那追女秘笈後,居然上金鰲島打起了菡芝仙與彩雲姐妹的主意。張紫星不得不手書一封,使金鰲島擺脫了糾纏。後來聽說這位敖丙還常被所追求的女仙痛打至重傷,卻是發揚了小強精神,屢敗屢戰,樂在其中。 敖丙在龍德殿見到張紫星。行了大禮後,一臉焦急地說道:「求師尊救我東海上下!」 張紫星聽他說得如此嚴重。笑著問道:「究竟出了何事?是否你又追求未遂,招惹了哪路女仙,被人家打上門來了?」 敖丙苦笑道:「若是如此,弟子如何有臉來求師尊?此番並非追求未遂,而是弟子終不負苦心,尋得了一位稱心的道侶,卻因此而為東海召來橫禍。」 想不到這小子多次碰壁撞牆,今日居然撞破了「南牆」!張紫星奇道:「你居然已覓得道侶?究竟是哪家地仙女,為何會禍及東海上下?」 提到這女子,敖丙就不由露出幸福的模樣。說道:「當日承蒙師尊開導。弟子方醒悟被闡教黃龍真人所騙,當時便暗暗立志。要找回這個顏面。如今弟子果然不負苦心,將黃龍真人的道侶麻姑仙子奪取了過來,當日被黃龍真人騙去地《陰陽策》也得了回來。只不過昨日麻姑仙子不慎偶遇闡教門人,此事被黃龍真人所得知,那真人揚言三日後要踏平東海,以雪此恨。弟子自知東海勢微,無法與闡教金仙相抗,也不欲連累老父與東海大小水族,故而前來請求師尊相助。若是師尊的那位兄弟孔師叔肯出手,當可解除我東海之禍!」 原來,黃龍真人地麻姑仙子居然是被敖丙這小子拐走了?張紫星恍然大悟:記得當初曾給敖丙定下一個目標,就是麻姑仙女從黃龍真人的床上搶過來,佔為己有,出一口被騙的惡氣,想不到這小子居然真的辦到了! 張紫星打量了敖丙一陣,暗暗點頭,此人為追女而多次慘遭毒手,甚至重傷昏迷,卻是有志者事竟成,終成「正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敖丙也算是自己某種本事的合格「傳承者」。要不要將「富貴一定淫,貧賤偏要移,威武就能屈」地十五字真言也一併傳授給他呢? 敖丙見他沉思,還當這位記名師尊心中為難,趕緊又跪倒苦苦相求。張紫星扶起敖丙,說道:「徒兒,並非寡人不肯幫你,而是你那孔師叔在秘處閉關已有多日,寡人也不知他的具體下落,故而為難。不若你將麻姑仙子歸還黃龍真人,以化解此難如何?」 敖丙一聽,連忙搖頭:「我與那麻姑仙子是真心相戀,以立下生死不移之誓言,如何能棄她保命?若師尊無力相助,我也只能與她一道自絕於黃龍真人之前,以免累及老父與東海上下。這卷《陰陽策》,還請師尊代為保管,以免奇術失傳。」 三霄與龍吉公主本在龍德殿隔壁地御書房中閒坐,此時碧霄與瓊霄的元神之傷在往生之力與雙修的作用下已漸漸痊癒,修為還隱隱有精進之勢,雲霄根基最厚,近來也開始了初層次的雙修,恢復勢頭良好。四女修為俱是不凡,雖距離甚遠,卻還是將敖丙與張紫星的對話聽在耳中。 瓊霄微笑著拿起筆,戲謔地在紙捲上寫道:「為女人不要命,果然有乃師之風。瓊霄些完,將筆交給龍吉公主,龍吉公主遲疑地看了看眾女,發現三女面上俱是鼓勵之意,當下含蓄地寫了四個字:「明師佳徒。」 碧霄吃吃地笑著,接過筆,毫不客氣地寫下「師狼徒狼,師徒皆狼「八個字後,又加了一句自以為合適的後世俗語:「只要鋤頭舞得好,哪有牆角挖不倒? 雲霄笑著寫下了定論:「敖丙重情重孝,當救。」 果然,就聽張紫星說道:「你雖是寡人的記名弟子,但畢竟也是我門人,今日就衝你此言,師尊幫定你了!這《陰陽策》且自行收好,來日再與那麻姑仙子好生修習一番,若有所成,也」 這敖丙多少也算是張紫星的徒弟,而且一直頗有孝念,當年就曾主動出來代父受罰,況且麻姑仙子之事也算是張紫星「教誨」所致,對頭又是闡教,所以張紫星下定了決心幫助敖丙。 「弟子當永世不忘師尊之恩!」敖丙大喜,卻遲疑地問了一句:「只是孔師叔不在,當如何……」 「你孔師叔不在,尚有一位逍遙子師叔在,」張紫星說著,又自我感覺良好地說了一句:「此人神通廣大,幾乎無所不能,你且安下心來,先回東海,屆時必可保你與麻姑仙子及那東海無憂。」 御書房的眾女聽他厚顏吹噓,均是微笑不已。 敖丙得了他的承諾,又見他不肯收那陰陽策,心中感動,當下千恩萬謝離去。 張紫星剛到御書房門口,就見到碧霄笑盈盈地站在門口:「神通廣大,幾乎無所不能地夫君道友,此番東海之行,是不是該將我們姐妹一齊帶上呢?」 聽到「神通廣大、無所不能」時,就算某人素來皮厚,也不禁老臉一紅。 第三百八十九章 陷仙劍氣縱東海 東海。 水晶宮水域上方。 天邊四道遁光飛速而來,一路劃破白雲,出現在海面上空,現出四個道人的身形來。 當中一人正是二仙山麻姑洞的黃龍真人,黃龍真人看著浩瀚無邊的海面,面上隱有怒容浮現。三天前,他收到了同門的消息,意外地發現了離「家」出走的道侶麻姑仙子。那位告之他的同門本是好意,卻不曾想這卻使黃龍真人刻意隱藏的「家醜」傳揚開來,弄得人盡皆知。 原本麻姑仙子的離去就使黃龍十分沮喪,加上這種情況,更是他惱火,只覺顏面丟盡。雖說他與麻姑仙子只是彼此互益的雙修關係,談不上什麼深情,但「紅杏出牆」這種的事無論是古今仙凡,都是男子所無法容忍的,況且黃龍真人還算是知名的金仙。 更讓黃龍憤怒的是,拐走麻姑仙子的男子,竟是曾被他騙走《陰陽策》的東海龍宮三太子敖丙!區區一個龍宮太子,居然也敢來摸「老虎」屁股? 當年黃龍真人一時貪念,以低劣的採陰補陽之術,騙得敖丙偶得的奇書,還曾假意要收之為徒。如今不僅陰陽策回到了敖丙手中,還倒貼了個麻姑仙子,雖也算是因果循環,但黃龍真人又怎麼嚥得下這口惡氣? 身後一位面若傅粉,唇若丹朱的俊美道人見黃龍真人面露怒意沉吟不語,說道:「黃龍道友,休要再煩惱了,今日前來,正是要為道友出這口氣。待我等施法,將這東海之水抽乾,看那龍王如何理會!」 黃龍真人回過神來。行禮道:「多謝慈航道兄,今日還是先禮後兵,若龍王不肯交出敖丙與仙子,再大鬧一番也不遲。」 身後的普賢真人開口道:「既是如此,待我先施翻江倒海之術,好讓他們得知我等已前來東海。以恭敬相迎。」 另一位文殊廣法天尊則笑道:「翻江倒海之術最多不過動搖那水晶宮而已,不若我以遁龍樁擒下幾條龍來,給那龍君一個警示再說。」 下方早有巡海水族見到空中四仙。急報於水晶宮。龍王敖光接到消息,急得直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對一旁的敖丙叱道:「逆子,你惹的好事!你不是說那天子答應請國師逍遙子前來相助嗎?怎麼如今黃龍真人邀齊幫手前來尋晦氣了,如何還不見那國師身影?」 敖丙低頭不語,心中只是乾著急。旁邊的一位容姿清秀的女子歎道:「龍君休要驚惶,此事因我而起。我這便離開水晶宮,隨那黃龍真人回麻姑洞。自可消除此厄。」 敖丙大驚,忙道:「仙子,你好不容易才脫得二龍山,如何能走?今日我縱拼了這條性命,也要護得你周全!」 那女子正是麻姑仙子,雖名曰「麻」姑,面上卻光潔清麗,相貌動人,倒也名不副實。麻姑仙子聽得敖丙如此說,想到兩人今日地恩愛情景。眼中泛起溫柔之色:「也罷。你我就一同上去,與那黃龍真人說個清楚。若是他執意要逞兇。索性一死明志,以免連累整個東海。」 敖丙點了點頭,也不避諱父親在場,大膽地握著麻姑仙子的手,大步朝水晶宮外走去。敖光眼看著兩人攜手離去,欲言又止,終是鐵青著臉沒有出聲。 海面上,普賢真人正要施法,忽見水浪分開,飛出一男一女來,黃龍真人一見這對男女,不由露出恨色來----麻姑仙子、敖丙! 麻姑仙子無視黃龍真人陰沉的臉色,大大方方地率先開口道:「黃龍真人,昔年你覬覦我根性與容貌,借那龍涎奇香之效迫我與你雙修結為道侶,又佔了我二龍山的洞府,可曾記得?這些年來,我雖與你性情不和,卻並有報復之心,也未曾有過什麼怨言。如今你我緣盡分離,為何苦苦相逼,莫非你真要致我於死地不成?」 黃龍真人自知當年之事理虧,對麻姑仙子倒也有些內疚,一時無言以對,只好將重點轉移:「仙子,我與你結為道侶多年,自恃待你不薄。想不到你不念夫妻情分,不僅離我而去,還將那陰陽策也一併帶走,令我顏面盡喪,實是行事太過。」 敖丙連忙拿出《陰陽策》,說道:「黃龍仙長,這卷陰陽策本是你當年從我手中訛得,此番重歸我手,亦是因果循環。若是你一定要這道書,我可雙手奉上,只求你放我二人生路。」 慈航真人冷笑道:「黃龍道友乃我闡教十二金仙之人,你誘拐他的道侶,又騙走道書,罪無可恕,休想花言巧語,企圖活命!你作下如此惡事,不僅你二人難逃活命,就連整個東海水族,都要因你惡行而受累!」 敖丙怒道:「此時因我一人而起,仙子也是受害之人,要殺要剮,我一人承擔便是,爾等俱是闡教知名上仙,又怎可妄造殺孽,累及無辜?」 麻姑仙子搖頭道:「你我兩情相悅,何來受害之說?我是自願隨你而去,要死,便死做一處罷!」 黃龍真人聞言,又怒又妒,麻姑仙子與他雙修多年,卻從不曾說出如此生死相許之言。就在此時,海水又分開來,現出敖光的身形。 敖光朝闡教四仙行禮道:「四位上仙,小王教子不嚴,釀下大錯,還請黃龍道兄念在龍族一脈,饒他兩人一命,我願將水晶宮奇珍雙手奉上!」 敖丙與麻姑仙子均未想到在這關鍵時刻,敖光會挺身而出,替兩人求情,心中暗暗感動。 「好一個龍族一脈!你教地好兒子!莫說是你這東海,就算是罄盡四海之寶,也難洗刷貧道所受之辱!」黃龍真人見敖丙與麻姑仙子情深意重的模樣,妒火直衝腦際:「今日我便要你整個東海都不得安生!」 說著,黃龍真人將身一展,化出黃龍真身來,口中吐出一顆黃澄澄的珠子。朝東海噴去。敖光識得,這正是黃龍真人所精煉地滄瀾龍珠,此珠若入東海之中發揮力量,真個東海當天翻地覆,也不知道有多少水族要蒙難,當下不由大驚。顧不得實力懸殊,也現出蛟龍之身,吐出冰龍珠。朝那滄瀾龍珠迎去。 滄瀾龍珠受那冰龍珠寒氣影響,轉眼便凝固成冰。但黃龍真人乃金仙修為。雖是下階,也要遠勝敖光的真仙境界,那被凝固地冰珠泛出黃光,表層地冰殼盡數龜裂開來。而冰龍珠也被滄瀾龍珠的力量迫回敖光的身前。 黃龍真人的力量在十二金仙中是最差地一個,但若是要欺負敖光這種真仙。還是綽綽有餘。敖光那冰龍珠僅是二品境界,被滄瀾龍珠的那股金仙之力所迫。竟然控制不住內中地水元之力,反而差點連自己都被冰凍起來。 敖丙見父親不敵,正欲拚命動手,忽然那黃龍發出了一聲驚駭的吼叫,就見那顆靠近敖光的滄瀾龍珠竟然不受控制地朝上飛去,落在了一個人地手中。 那人微笑著,看了看手中的滄瀾龍珠,對一旁地女子說道:「碧霄,這龍珠只怕也有些火候,比一般的珍珠要好得多。不如送於你。研碎後可做珍珠膏用,對肌膚大有好處。」 黃龍真人已回復原身。聽得此人要將自己的龍珠研碎做什麼膏,不由面色大變。 哪知那帶著面具的女子嫌惡地說道:「這滄瀾龍珠是那黃龍口中吐出之物,甚為噁心,還做什麼珍珠膏?你弄碎扔掉便行了!」 慈航真人一見這人,暗暗打了個寒戰:逍遙子!竟是此人! 文殊廣法天尊與普賢真人的目光則落在了逍遙子身旁地四個女子身上,俱是吃驚不小:三仙島三宵娘娘! 敖丙曾見過「逍遙子」一面,當即大喜,與麻姑仙子一同上前見禮,口稱師叔。敖光也聞聽過逍遙子地大名,見其果然守約前來,還帶來了三霄娘娘這樣地強者相助,心下安定不少。 張紫星看了看清秀動人地麻姑仙子,暗讚敖丙這小子果然有本事。黃龍真人等人聽聞敖丙竟稱逍遙子為師叔,紛紛吃了一驚。 文殊廣法天尊見慈航真人面色有異,似是對那逍遙子有所畏懼,不由皺了皺眉,說道:「逍遙道友,原來這龍王三太子竟是你師侄,你這師侄好生無理……」 還沒說完,就被張紫星不耐地打斷道:「不就是搶了黃龍真人的道侶嗎?聽聞當初黃龍真人也是靠卑鄙伎倆得到這位麻姑仙子,如今人家不願再受他欺辱,被我這位師侄救出,也算是了結了一段孽緣。至於那《陰陽策》之事,黃龍真人自是心知肚明,此番不過物歸原主而已。爾等為何反倒來尋我這師侄的晦氣了?莫不是想仗了闡教的名頭胡作非為?」 普賢真人心念一動,向三人傳聲道:「這逍遙子所倚仗的,不過是那幻魔陣法而已,如今並非是當日那三山關鬥法情景,也不容他布下奇陣。而那三宵娘娘雖然了得,卻被師尊以三寶玉如意重創元神,不僅無法復原,連那金蛟剪與混元金斗都不可使用。另一女子雖也有金仙修為,但我等四人皆乃金仙,又各有法寶,逍遙子一方實不足為懼。不如趁今日機會,鬥上一場,為玉道友報仇,同時一雪黃河陣被擒之恥。」 慈航真人見當日施離奇手段打倒自己的女子並不在場,而那次逍遙子拿住燃燈道人也靠的是詭計,就算有點實力,也必然敵不過己方四人聯手之力,故而膽氣又壯了起來。 那滄瀾龍珠對黃龍真人極其重要,連當日與燃燈道人相鬥時,都出於謹慎未曾施出,如今被逍遙子收去,也急於奪回,當即表示了同意。 普賢真人見三人意見一致,暗暗將仙力提聚,開口道:「逍遙道友既然如此蠻橫,我等多說亦是無益。你我雙方素有恩怨,倒不如借此機會做過一場,以明是非。」 張紫星長笑道:「是非公道,自在本心。又豈是靠勝敗所能決定。不過……既是爾等有心以實力一決高下,貧道也不能示弱,就此應戰便是。」 普賢真人點了點頭:「三仙島三位娘娘曾仗混元金鬥,以九曲黃河陣盡拿我等同門道友,今日不妨一併了斷。」 碧霄冷笑道:「普賢真人,你明知我三人被你門中那位聖人傷了根本。難以痊癒,故而藉機叫戰,企圖趁人之危。行徑好生卑鄙!就算今日沒有混元金斗在手,爾等也遠非我敵手。不妨放馬過來,讓你看看我截教門下的手段!」 普賢真人正要反駁,張紫星卻對碧霄說道:「區區四名金仙,何勞賢妻出手?今日你們姐妹且與龍吉在一旁為我掠陣,看夫君如何大展神威。打得這四人落花流水!」 碧霄本有心試試新祭煉的乾坤尺地威力,聽得張紫星此言。也不由吃驚:「你要以一敵四?這如何使得?」 她還待要說,卻被一旁地瓊霄阻止:「三妹,既然夫君這般說,必有他的道理,你且讓他前去。」 普賢真人等人一聽張紫星與碧霄、瓊霄地相互稱呼,紛紛露出驚詫之色。就連敖光父子與麻姑仙子也不免震驚:三仙島地三霄娘娘是截教聖人的得意門生,身懷混元金斗與金蛟剪那種異寶,乃世間有數的強者之一,想不到姐妹三人居然一同嫁給了這貌不驚人的逍遙子! 這種驚詫的神色大大滿足了某大男子的虛榮心,當下得意地飛了出來。說道:「我與三位娘娘已成夫妻。爾等有何因果恩怨,只管衝我來即可。我統統接下了!」 四女中,雲霄尚未與他真正有合體之緣,聽聞此語,不由面紅耳赤,好在有面具遮掩,看不出具體地表情來。 慈航真人聽得逍遙子居然狂言以一敵四,有心一雪當日三仙島被毆之恥,朝三仙招呼了一聲,飛入場中。這位真人牢記當初被鄧嬋玉搶先手擊倒的教訓,也不多說,逕直將手中清淨琉璃瓶打開,瓶口朝向張紫星,一道黑氣直射而出,意欲搶先下手為強,將敵人化作血水。 張紫星只覺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無上魔體頓生反應,冒出淡淡地黑霧。那黑霧雖然稀薄,卻似不受那黑氣影響,反而有將其同化吞噬的趨勢。黑氣才一接近,就被分解成薄霧。 慈航真人驚訝地看到,那黑氣在逍遙子地身邊繞了一圈,終是無法撼動,又回到琉璃瓶中。 闡教四仙均知清淨琉璃瓶的厲害,見此法寶居然失效,紛紛吃了一驚。普賢真人忙將手一指,一道長虹飛出,將張紫星捆了個結實。文殊廣法天尊見普賢真人用長虹索拿住逍遙子,手中劍光大盛,脫手而出,乘機朝張紫星當頭斬落,竟然將那一顆頭顱斬了下來。 龍吉公主大驚失色,正要上前,卻被雲霄拉住,雲霄的修為雖然沒有復原,但眼力還在,遠勝龍吉公主,自是看出張紫星並無危險。 果然,那頭顱掉下來時,竟散落成千萬個光點,飄蕩在空中,那身體也是如此,紛紛散落開來。長虹索困了個空,朝海中跌去,被普賢真人收了回來。文殊廣法天尊再施仙劍飛來,但那些光點聚散無常,仙劍根本不起作用,而且光點還帶著一種特別的吞噬作用,竟將那柄仙劍的靈氣吸噬了大半,文殊廣法天尊連忙收了回來。 慈航真人再施清淨琉璃瓶,那光點似是有些忌憚這種收取類地法寶,又聚合一處,復原成張紫星的模樣,以無上魔體抵禦住琉璃瓶地黑氣。文殊廣法天尊趁機祭出遁龍樁,只見風生四野,雲霧迷空。在旁觀戰的敖光、敖丙由於修為不足,只覺頭昏腦脹,不知東南西北。 雲霧中,一朵七彩金蓮落下,眼看要將張紫星罩定。忽見張紫星將身一展,一隻巨大的獸頭自頂上升起。這獸頭相貌猙獰,生有一張巨嘴,正是上古奇獸饕餮。饕餮張開巨嘴,一口將便那七彩金蓮吞了下去,又回到張紫星體內,頓時雲收霧散,全沒了方纔的聲勢。 文殊廣法天尊失了遁龍樁。不由大驚。張紫星也不施法寶,就仗手中一柄金劍,直取文殊廣法天尊,天尊急舉手中仙劍相迎。這邊慈航真人與普賢真人見法寶奈何不了逍遙子,也紛紛手持仙劍攻來,黃龍真人家底太薄。沒什麼趁手的法寶可施,此番見眾人使劍,正好跟著大部隊走。當下一同仗劍圍攻。 張紫星被四人圍在核心,毫無懼色。定商劍化作道道金芒飛縱,竟將四人的攻擊盡數擋了下來,竟然還能不時發動反攻。看得一旁的敖光、敖丙等人目瞪口呆。三霄與龍吉公主先前還是有些緊張,後來看他金劍運轉如意,將四人漸漸壓制。方才放下心來。 闡教四仙中,慈航真人修為最高。為金仙上階巔峰境界,而普賢、文殊也有金仙上階境界。三人相交多年,配合默契,就算是一般的玄仙,若不仗法寶,在三人聯手之下也是難以招架,卻不想如今三人加上個黃龍真人,竟然無法佔得絲毫上風,莫非這逍遙子地修為境界已至…… 張紫星的劍勢一開始還有些凝澀,以防禦反擊為主。到後來愈發圓潤精熟。只聽他一聲長笑,仙力運轉一周天。劍勢驟變。只見一波波劍光蕩漾開來,化作大片如煙塵一般地朦朧之影,將四人圈在其中。這股朦朧之力帶著奇異地力量,四仙均覺身陷無底泥潭,不僅難以發力,而且身體也開始不斷陷落,幾乎無法自拔。 慈航真人察覺到對方的劍氣有古怪,清叱一聲,頭出現一朵慶雲,足下生出一座白色地蓮台,浮於虛空,以抵抗那劍氣所形成地「煙塵」。文殊廣法天尊與普賢真人一見,紛紛傚法,施展神通護住全身。 文殊廣法天尊足下踏二蓮,口中有斗大一朵金蓮噴出,未持劍的左手五指裡現出五道白光垂地倒往上卷,白光頂上有一朵蓮花,花上有五盞金燈,五色毫光內有纓絡垂珠掛將下來。普賢真人則自指上放一道白光如線,長出一朵慶雲,高有數丈,上有八角,角上乃金燈,纓絡垂珠,護持頂上。 三仙神通一出,頓覺壓力減弱了不少,但這也說明了張紫星的強大,迫使三人施出了最強地防禦神通。黃龍真人雖也習得這護身法門,卻因修為不夠,未曾修煉到家,無法施展。他自知實力與慈航三人不在同一「檔次」,也無法跟得上眼前的功防節奏,在此反而礙手礙腳,當下看準三位同門慶雲蓮花光芒大作、敵人威力變弱之時,運出全力,化作一條黃龍,沖天而起,總算是掙脫了那討厭地煙塵包圍。 黃龍真人脫出劍圈後,立刻傳聲給三仙:「逍遙子太過了得,旁邊又有三霄娘娘虎視眈眈,對我方甚是不妙。三位道兄且堅持一陣,我立刻就往玉泉山金霞洞,請楊戩師侄前來相助!」 黃龍真人說完,以龍身迅疾飛翔而去。三霄與龍吉公主未曾料到黃龍真人臨陣開溜,想要阻攔,已經是來不及。 張紫星見黃龍真人離去,也不在意,那定商劍的朦朧煙塵愈發稀薄,漸漸轉為無形,將那劍勢最厲害的法門施展了出來。以三霄與龍吉公主的眼力,也只能看到空間中隱隱的無數扭曲紋理。身臨其境地慈航三仙更是吃力,感覺壓力越來越大,似乎周圍的空間已被逍遙子劍上奇異地力量分割開來,自己三人被困在一個獨立的空間中。這空間十分詭異,對三人的力量有一種特別的束縛和削弱作用,幾乎是舉步維艱,那種「泥足深陷」的感覺愈發強烈了。 三仙各自駭然:這是什麼神通?居然如此可怕!竟然能以一人之力反困住三大金仙!這種神通的威力,當還遠在那等幻魔陣之上,真不知此人究竟還隱藏了多少實力。 漸漸的,三仙的反擊也越來越少,最後全變為了被動的防禦,然而就算是那護身神通,都難以持久。三仙慶雲蓮花的光芒開始黯淡了下來,彷彿遭到了某種侵蝕一般,顯然是抵擋不住那古怪地劍氣。 三霄知道這慶雲蓮花是闡教聖人地獨門護身絕技,只有嫡傳弟子才能習得,號稱萬邪不侵。如今遇到張紫星的詭異劍力,居然被壓制到了這種程度! 三女並不知道,張紫星此刻施展出地劍氣,正是她們師尊通天教主所親授的神通----陷仙劍氣! 第三百九十章 「點化」三大士 當日通天教主將陷仙劍氣輸入定商劍後,張紫星本未曾修習,只是在通天教主引孔宣、刑天、多寶與他四人合攻時,才勉強以太極仙訣相抗。後來他往西崑崙一行,得知瑤真人無法相助後,才開始正式參悟這陷仙劍意。 陷仙劍劍意的精髓就在於一個「陷」字,其間攻防奧妙,與太極仙訣多有暗合之處。張紫星嘗試以太極仙訣配合參悟,竟被他悟出許多玄奧來。此番與三仙爭鬥,正好在實踐中熟練劍氣的威力,張紫星越戰越得心應手,果然將「三大士」牢牢地控制了下來。 眼見形勢危急,而黃龍真人正好離去搬救兵,慈航真人與普賢真人、文殊廣法天尊相互對視,終於下定了決心,施出了最後的秘密法門。 就見普賢真人泥丸宮中現出一尊化身來,面如紫棗,巨口獠牙,頭戴五佛寶冠,有三首六臂持利器,正中兩臂執一朵蓮華,蓮上安有火焰圍繞的利劍,剎那間紅光大作。 文殊廣法天尊也現了法身,那法身面如藍靛,赤髮紅髯。渾身上下五彩呈祥,手持一把智慧劍,隱有八首六臂之像,現出瑞氣騰騰。 慈航真人的法身面如傅粉,瓔珞垂珠滿掛遍體,下有蓮花托足,手持淨瓶,身後千臂之形若隱若現,一時祥雲千道,紫氣徹霄。這法身融合慶雲蓮花之力,威力倍增,一時間,那空間中的束縛頓時被破除開來,三人覺得那「泥潭」之力消失,不由精神大振。 居然還有這一手?張紫星微微驚訝,笑道:「想不到你三人還身具西方教的金身神通,就讓我來看看,所謂的三大士究竟有何能耐!」 三仙聽得他一語道破神通來歷,暗自心驚。存心出去此大敵,當下各施法身神通,朝張紫星攻來。張紫星一聲長笑,竟連手中金劍都漸漸稀薄,彷彿握著一把無形的劍一般,動作也更加「笨拙」、緩慢。 三仙猛攻了一陣。似乎是受到某種詭異力量的牽引,明明感覺他的動作很慢,自己卻不由自主也跟著慢了下來,不止是動作,就連仙識的反應與全身仙力運轉都變慢了----整個「煙塵」空間內的節奏,似乎都在張紫星的控制之中。 碧霄眼尖,發現四人戰團中下方地海水居然發生了異變,開始形成一個奇特的漩渦,這漩渦緩緩轉動著。被一個奇異的弧線分割為兩邊,彷彿兩尾游魚一般,不斷的變幻與起伏。 慈航真人三仙漸漸發覺不妙。想要加快速度或是擺脫這種可怕的節奏控制,但無論是慶雲蓮花或是金身之力都無法奏效,反而越來越不受控制地被對方所牽引。三人本能地感覺到,張紫星這種緩慢動作的用意不僅僅是牽制自己三人,而且還在同時逐步加強空間中地力量,幾乎是每一處都隱藏著無窮的殺機,好比在同無數個無形的可怕敵人。一旦三人的動作跟著張紫星停下來,這些可怕的敵人就會盡數發動致命的攻擊,屆時結果只有一個。萬劫不復。 雲霄修為最高。自是識得個中地厲害。面具後地秀目中泛出奇異地神彩來:這位准夫君地力量。竟已至如此程度!這種可怕地劍氣。就算是她修為盡復。只怕也抵敵不過。其實。就算是通天教主本人看到這一幕。也會為張紫星地資質與悟性驚歎:短短時間。竟能將陷仙劍地劍意發揮和演化到這種程度! 就在此時。張紫星手中地劍勢終於停了下來。 且說黃龍真人一路火急火燎。全速飛遁。終於趕到玉泉山金霞洞。 黃龍真人高呼道:「楊戩師侄!」 金霞洞中一位童子走了出來。見到黃龍真人。連忙施禮:「黃龍老師。我師尊前些時日自玉虛宮聽道回洞後。就一直閉關不出。不知老師有何要事。可否由弟子轉告師尊?」 黃龍真人認得這正是楊戩地弟子金毛童子。忙道:「我此來自是有天大地急事!無法轉告!你可否去通傳一聲。」金毛童子露出為難之色:「老師。師尊閉關時曾吩咐不得驚擾。弟子……」 黃龍真人也懶得和小輩童子糾纏,運起仙力大聲叫道:「楊戩師侄!我乃黃龍師叔。有要事找你,可否出來一見!」 金毛童子見黃龍真人這般大喊大叫,又限於對方輩分,不敢多說,面上露出驚懼之情。 東海的海面上,已恢復了平靜。 空中激烈的戰鬥也平息了下來,慈航真人、普賢真人與文殊廣法天尊已經脫離於幾丈開外,法身與慶雲蓮花均消失不見,但面色都十分難看,胸前不斷起伏,喘著粗氣。 張紫星神定氣閒,手中的定商劍已恢復成原本的金劍模樣,身形緩緩朝三人飄去。 「這金身神通果然有幾分門道,方才竟然能爆裂開來,借那力量脫出我的劍氣。只不過,那種伎倆也只能僥倖為你們爭得一絲喘息地時間而已。這一次,你們不會在有機會了……」張紫星淡淡地說一句,渾身再次散發出那種奇異的劍氣,下方海水受那力量所牽引,又開始翻騰、旋轉起來,彷彿有一頭翻海巨獸在作怪一般。 慈航真人三仙感覺到逍遙子此時散發出的力量比方才強大得多,不由面若死灰,不約而同地露出絕望之色。方才出主意與張紫星大戰的普賢真人更是自責不已,一咬牙,將全身的仙力瘋狂地壓縮起來,企圖做一次性爆發。慈航真人與文殊廣法天尊察覺到了普賢真人的用意,也紛紛傚法而為,似是要一起自爆,與張紫星同歸於盡。 張紫星不料這三仙竟有玉石俱焚之心,皺眉看了看不遠的三霄與龍吉公主,喝道:「且慢!」 普賢真人冷笑道:「你雖神通了得,也無法擋我三人自爆之力,今日既不是你對手,索性一同灰飛煙滅罷!」 張紫星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說道:「你三人自爆之力。能比得上你那闡教聖人親施展三寶玉如意與盤古幡的威力?當日我往黃河陣相救三位妻子時,元始天尊對我親施三寶玉如意與盤古幡,都未曾殺得了我,就算你三人同時自爆,也只能是枉費心機而已。」 文殊廣法天尊與普賢真人聞言,無不心驚。如果真是這樣,自己三人的自爆豈不是毫無價值。 慈航真人想到當日這惡魔所說地「處置」,就不由毛骨悚然,喝道:「與其被擒受辱,倒不如一死乾淨!」 張紫星知道慈航真人上次在三仙島被擒後,被他那番言語所迫,始終有「心理陰影」,當下笑道:「方纔明明是這位普賢真人主動提出要了斷因果,做過一場以明是非。我何時說過要擒下你三人或是要取你們的性命?」 慈航真人三人一聽。自知理虧,均是無言以對。 張紫星忽然收斂了力量,說道:「我與你們三人並無甚化解不開的私怨。今日既然已分高下,也不想再苦苦相逼,你三人只須如實解答我一個疑惑便可無事。若爾等還是要自爆,也由得你去。」 三仙對視一眼:有這等便宜的事?若真是如此,實在是萬幸。畢竟平白無故的,沒人會想到要去死。 出於警惕,普賢真人並沒有散開力量,只是停止了繼續凝聚,試探地問道:「逍遙道友。今日多蒙你手下容情,既是如此,道友請說,我三人必知無不言。」 張紫星一揮手,紫羅迷障施展而出,將外界地聲息隔開來。慈航真人看出紫羅迷障的作用,皺眉道:「你如此作為,究竟是何用意?」 張紫星說道:「此間言談含有隱秘,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與西方教頗有淵源。那二位教主還曾許我三教主與往生佛之位,只可惜我自知天命,眼下時機未至,故而只能婉拒。方纔我之所以手下留情,正是見了你們三人的金身之故。」 其實,方纔他沒有殺這三人的主要原因有三個:一是唯恐自爆傷及到三霄與龍吉公主等人;二是見到那金身後,臨時生出了一條計謀;第三,這三人都是十二金仙之一,若是自爆身亡。名字從玉虛冊上同時消失。只怕還會引來「厚顏聖人」元始天尊,那可是大大地不妙了。 慈航真人並不知他這許多計較。回憶當日在三仙島時,曾親眼目睹他與准提道人對答,期間也提到了這個三教主之事,而且看起來兩人地關係還非同一般,當下疑心又消除了一些。雖然他對當日被打之事依舊耿耿於懷,但好漢不吃眼前虧,目前還是先與兩位好友脫離險境再說。 「明人眼前不說暗話,貧道心中有一事不明,故而想請三位解惑。聞聽燃燈道人與懼留孫破教而出,投那西方教而去。三位身懷金身神通,想必已經深諳西土神通,為何不投往極樂之鄉?若是這法身神通被闡教同門所見,只怕三位還有大麻煩。此問還請三位道友如實回答,不論答案如何,我都不再為難三位。」 慈航真人聞言,歎了一口氣,說道:「道友是明眼人,我也不能相瞞。我三人與極樂淨土之道有緣,得准提聖人點化後,確實已深得西方教精義,並得傳金身神通,與原本修為法力極其契合,修煉神速,只可惜終是不敵道友這等大神通者。我三人本欲聯袂前往西土,但那燃燈道人已先往西土而去,被兩位聖人封為三教主。那三教主倒還罷了,只是此人卑鄙下流,背信棄義,無恥至極。我三人若再前往,必會居於這小人之下,受其掣肘,屆時如何能忍?正因為如此,所以我三人躊躇多時,左右為難。此話千真萬確,若有虛言,當灰飛煙滅。還請道友履行承諾,放我三人離去。」 張紫星原本就已猜到幾分,如今聽得慈航真人此言,頓時心念電轉,說道:「原來如此!此事原本倒也不難,我或可指點爾等一個兩全之策。」 慈航真人對張紫星始終懷有很深地戒心。說道:「我三人也算你地對頭,你平白無故施恩,究竟有何謀算?」 張紫星搖頭道:「道友休要誤會,我若想害你們,只須將你三人身懷金身神通之事傳揚開來,屆時後果如何。爾等自知……」 三仙聞言,面色大變,若是這金身之事傳到元始天尊的耳中,召見三人,以聖人的神通,必定無法再隱瞞,只怕還有性命之憂。就算能僥倖保命,也會被逐出闡教,屆時若投西方教。又要與燃燈道人那等無恥之徒相處。三人前段時間對燃燈道人態度十分冷淡,尤其慈航真人,與燃燈也算是結下仇怨。以其記仇的個性。必會自持三教主之尊,處處掣肘為難,想來實是極為不甘。 文殊廣法天尊想了想朝張紫星深施一禮,說道:「還請道友明說,若能指點我三人迷惑,必不忘此恩。」 張紫星沉吟道:「你三人只須答應我一樁事,我便說出那等兩全之策,當然,若是此策無效。你三人自可不受此事制約。」 三人迅速交換了一下意見,都達成了共識,普賢真人說道:「既是如此,請道友說出條件。」 張紫星的條件其實很簡單---慈航、文殊、普賢三仙及座下門人,終此一生,都不得與他及大商為敵。 其實這個條件本來就是計劃外的臨時起意。俗話說,無功不受祿,以雙方的敵對關係,若是他平白無故地主動提出幫助。三人反而起疑。事實上,只要三人願意依計行事,就算要張紫星倒貼,也會同意。 慈航三仙一聽是這個「簡單」的條件,心中不免有些意外,張紫星又強調,這個條件將一直延伸到未來,屆時凡三仙一脈地門人弟子,都須遵照這個決定。 這個語氣肯定的「強調」讓三人疑心又去了不少。將那自爆之力也漸漸散去。滿口答應了下來。 慈航真人忙問他是何「兩全之策」,張紫星微笑道:「此計實際上也不難。三位此番回山之後,準備一番,隨後帶領門人投奔西方教即可。三仙紛紛露出慍色,就連脾氣最好的普賢真人也不免皺眉道:「道友莫非在戲耍我三人?」 「三位道友莫急,且聽我慢慢道來。」張紫星料到三人有此反應,當下不緊不慢,條理清晰地說出一番話來。 西方教,也就是後世地佛教,當會有原始佛教與後期佛教的分別與糾葛,即著名的小乘佛教與大乘佛教之爭,四大名著《西遊記》所取地「真經」就是大乘佛教之經。 所謂「乘」,是梵文「衍那」的意譯,有「乘載」或「道路」之意。在佛教創始人釋迦牟尼逝世後,佛教內部由於對釋迦牟尼所說的教義有不同的理解和闡發,先後形成了許多不同的派別。按照其教理等方面的不同,以及形成時期地先後,可歸納為大乘和小乘兩大基本派別。 大乘和小乘可謂同出一源,卻又多有區別,表現在許多方面。首先,在對於佛陀釋迦牟尼的看法上,小乘佛教一般把他看做是一個教主、導師,是一個達到徹底覺悟的人。大乘佛教則把釋迦看做是一個威力廣大、法力無邊、全知全能地佛,並且認為除釋迦牟尼佛外,在三世十方有無數的佛。其次,在修持方法上,也有所區別,小乘佛教主張修戒、定、慧「三學「,「八正道」。大乘佛教除此之外,還偏重於修習包括「六度」、「四攝」在內的「菩薩行」。大乘佛教則以「普渡眾生」為修行宗旨,以成佛作為最高地修行目標。 具體還有許多區別,這裡也不一一贅述。通過張紫星與西方教人(包括接引、准提雙聖)多次接觸,並經過長時間分析、驗證、推斷,目前的西方教,基本屬於原始佛教的狀態,即小乘佛教,其以接引道人為代表人物,主張「我空法有」,強調自身修持,原著中,接引道人也是如此。 而准提道人則隱隱有大乘佛教地雛形思想,尤其是在當年張紫星無意解答「字天書」中那句「有緣起無自性,一切法無我」後,准提似有所悟,使得這種趨勢更加明顯。在上次三仙島燃燈之事時,准提道人就透露出「性空幻有」之語,而這個,正是大乘佛教的思想。 這種區分,目前還不明顯,有些可能與史實上大小乘佛教思想與理論還有所差別。或許在N年後,兩聖這種思想上的分歧會越來越大,致使西方教真正產生所謂的大乘、小乘之分。而張紫星目前所能做的,就是將這種「或許」變成肯定,而且將時間也大大提前。 這個計劃張紫星已經籌劃很久了,如今碰到這「三大士」,正好一個天賜的契機。 目前地西方教「收納」闡截兩教門人,實力大增,當日張紫星的「提醒」功不可沒。然而張紫星的真正目地還不僅僅是分化闡教與西方教,還有進而分化西方教內部地長遠計劃。上回三仙島上,他成功離間燃燈與慈航,本是大有深意。隨後而來的一系列事件,使他地計劃更進一步得以順利的實施。 有人的地方,就有分歧。雖然西方教兩名聖人眼下是同心協力,但一旦根本地認知發生衝突,就難免有矛盾。這種矛盾若能由門下眾人進一步繁衍擴大,終會有激發的一天。哪怕是鐵板一塊,在龜裂越來越多的情況下,也終會四分五裂。 第三百九十一章 逍遙戰楊戩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w.Y X G .C c) 張紫星向慈航、普賢、文殊簡要地闡述了後世大乘佛教的一些基本觀點。。三人本已心向西方之道,但還屬於初級層次階段。而這種階段最容易接納和學習新事物,聽得這等高妙之論,比之那位准提聖人所論猶不遜色,歎服之餘,更是用心感悟。 慈航真人這才方知為什麼當初准提道人要許這逍遙子為三教主了,心中的敵意漸漸化成了由衷的欽佩。 張紫星拿出三卷載有大乘佛教思想精義的「道書」,送給慈航三人參悟,並對這三位「未來」的菩薩灌注所謂的「菩薩思想」。 菩薩思想是大乘佛教思想的一大特色。所謂菩薩,即指立下弘大誓願,要救渡一切眾生脫離苦海,從而得到徹底解脫的佛教修行者。大乘佛教徒把釋迦牟尼成佛以前的修持階段,即在修習「菩薩行」的階段作為自己修行的榜樣,因此大乘佛教徒主張可以在家修行,並不強調一定要像小乘佛教徒那樣需要出家修行,這也是大乘和小乘的重要區別之一。 大乘佛教的世界有很多菩薩,其中為首的就是地藏、觀音、文殊與普賢四大菩薩。如今張紫星在三大未來的菩薩面前講菩薩思想,可算是某種意義上的「班門弄斧」。 張紫星一臉正色地說道:「三位道友,此書乃我於佛法畢生所悟的精華所在,就算是當日地准提聖人。猶自讚譽。既然三位一心向道,也算是志同道合,我便不吝獻醜,就此贈予三位。你們可好生參詳此書一番,若有所成,可秘往西方教一行。求見准提聖人。見得准提後。言明獻上三卷道書,並願拜在准提聖人門下,但須為獨立的菩薩,專心修持,除准提道人外,不受教主或三教主等人的任何節制,若是不允,則與西方教斷絕瓜葛。」 「准提聖人見你三人精通佛法精義,又資質非凡,必會答應。自此三位道友可安心在准提聖人門下。自修其道,再也無須擔心燃燈道人。此道上求無上佛道而自己解脫生死,下化無量眾生同離生死苦海,極易受人接納,若能以此廣博信徒,傳揚教義,三位菩薩的聲名、人望乃至佛法神通還當遠在那燃燈之上,任他掛著三教主的虛銜,也只能徒呼奈何而已。」 慈航真人三仙一聽,目中一亮。看著手中的三卷道書,趕緊謝過張紫星。慈航真人說道:「道友高義,以德報怨,饋贈這大道三卷。我三人銘記在心,當日三仙島我多有得罪。還望道友諒解。我等終此一生,皆不敢再與道友為敵,日後若有機緣,還當報答大恩。只是,若准提聖人問起此道書來歷,我等將如何回答?」 張紫星聽得慈航真人誠心道謝,心中暗爽:痛打了人家一頓,結果還得來千恩萬謝,這樣地事情,自然是多多益善啊。 他心中雖那樣想。口中卻道:「此道書三卷。皆乃我自一部天書中有緣起無自性,一切法無我中所悟。那天書目下正在准提道人之處。若是他問起三卷道書出處,可如實回答,但須代我轉達一語於這位聖人來日陣前,只求西方教一言。」 三仙聽那「有緣起無自性,一切法無我」,只覺高妙無比,其餘地卻是不明其意,但還是牢記在心。而張紫星的這段話,一是為了欲擒故縱,迷惑准提,以免憑空賣個人情引起生疑,二來這也關係到日後的一個極其重要的計劃開展。 慈航真人答應了下來,忽然問了一句:「當日在三仙島上,道友曾言萬法皆空觀自在,敢問如何方能觀在?」 張紫星一愣,沒想到慈航真人果然深具「慧根」:也罷,正好趁你「學歷」不高的時候,客串一回導師,點化一下你這位觀自在菩薩。 「此觀字,乃離境之意。離三界之境、離六塵之境、離人天之境,亦離目前之境,而觀自己的心,觀心則無心,心空境寂,一切法如幻如化,於一切法得自在!」張紫星解釋完,又加了一句:「此解皆在那三卷道書之中,三位可自行參悟一番,想必可解諸疑。但三位須切記,此道修持雖有萬千法門,但終歸一條。並非為成佛而學佛,也非為得道兒修道,人無我,法無我,自可得所證境相。」 慈航真人三仙聽得他的解釋,只覺心境驟然開闊,有種初聞至道的大喜,對那三卷道書更是深信不疑。三人急於回洞府參悟方纔的心得與這三卷道書,收下張紫星歸還的法寶後,再次拜謝,告辭而去。 三霄與龍吉公主等人見夫君收了紫羅迷障後,那闡教三仙竟然恭敬地行禮離去,弄了個和氣收場,不由大奇。此番張紫星以「神棍」之身,大吹法螺一陣,竟將此事擺平,使得那計劃也順利得以實施,自是大為得意。 張紫星送走三仙後,回到三霄與龍吉公主身旁,看著敖光父子與麻姑仙子一臉崇拜地表情,當即做出一副榮辱不驚的高人模樣。 碧霄卻在一旁小聲嘀咕:「還裝呢,連眼睛都笑得那麼得意!」 就連龍吉公主聞言,也忍不住抿嘴微笑,張紫星畢竟臉皮厚,只作沒有聽見。 敖光猶不知這位國師就是自己兒子的那位不良師尊,對張紫星感激不已,今日若非這位國師大人,只怕整個東海還有大禍。敖丙與麻姑仙子也過來,大禮參拜了這位「師門長輩」,張紫星暗忖今日敖丙之事,實是他當年無心導演所致,如今能成全敖丙與這位美麗地「麻姑」仙子的一段姻緣。也算是個圓滿的結局。 敖光為表謝意,邀請五人前往水晶宮做客,並言明有重謝。張紫星想到東海基地與岱輿仙山之事,有心往姜文薔、楊玖與黃飛燕所在的軒鍾島一行,謝絕了龍王的好意,只說天子乃自己兄長。請敖光於天子那秘密行宮之所多加照顧。若有情況,當立刻遣送往朝歌報訊,敖光自是滿口答應。 敖光善於察言觀行,見張紫星與四女似是另有雅興,不敢驚擾,知趣地帶著敖丙與麻姑仙子告退回海中。敖光才一離開,張紫星立刻露出了壓抑多時的得意之色,開始炫耀自己地剛才地「優異表現」,差點沒脫下衣裳在幾位美女面前擺幾個造型,抖一抖「腱子肉」。惹得眾女嬌笑不已。雲霄知道這位准夫君是故意如此,逗自己姐妹開心,心中不由生出溫馨之感,看著張紫星的眼神透出淡淡的情意。 就在張紫星與眾女商量好軒鍾島之行,準備動身時,天邊就傳來一聲暴喝:「逍遙子休走!」 就見一道金光如電般飛來,化作一人,懸在空中。此人頭帶扇雲冠,身穿水合服,絲絛麻鞋。相貌英俊,手中一把三尖兩刃刀,正是楊戩。 楊戩將三尖兩刃刀一揮,遙指張紫星,喝道:「逍遙子!你果然在此!今日我便要為師報仇。取你性命!」 當日冰雪曾報告楊戩與燃燈大戰之事,張紫星知道楊戩近來得了某種奇遇,實力大進,但他可不是燃燈,又如何會懼怕,當下冷笑道:「原來是你!你有何能耐,敢如此大言不慚!」 雙方正對峙時,又是一道黃光飛來,停在楊戩身後,正是氣喘吁吁的黃龍真人。 黃龍真人先前在金霞洞大呼大叫。終於驚動了閉關的楊戩。黃龍真人是玉鼎真人最要好地朋友。所以楊戩對其一向敬重,出洞見到黃龍真人後。聽得逍遙子在東海水晶宮海域一帶,頓時升起仇恨之心,也不待黃龍真人說完,一路疾飛,逕直朝東海而來。 黃龍真人遁光本來也不慢,但比之楊戩,卻差了一截,全速趕來,還是落後不少。他見慈航真人、普賢真人與文殊廣法天尊三人盡數不見了,不由吃了一驚,問道:「逍遙子!我那三位道兄哪裡去了?莫不是遭了你的毒手?」 張紫星搖頭說道:「慈航、普賢、文殊三人技不如人,被我擊敗後,俱自省其過,言明今日東海之事,原本就是你仗勢欺人,他三人乃是念同門之誼而來,實則心中有愧。我念這三人誠懇,便放其回山而去。平心而論,麻姑仙子與你緣盡,《陰陽策》之事也是因果循環,物歸原主,孰是孰非,你自己亦心中有數。此番你為一己顏面,竟欲荼毒整個東海,可謂罪孽深重。聽聞西方教新任三教主燃燈道人恨你入骨,揚言誰若拿你前去,必有重謝。如你還不知悔改,我當毀去那滄瀾龍珠,再將你拿下,送與那燃燈道人處置!」 黃龍真人聽他說慈航三仙認錯離去,心中大是不信,待得聽到後半段時,不由打了個寒戰。燃燈道人此番詭計敗露,破教而去,被聖人追殺,皆是他一手造成,若逍遙子真毀去龍珠,再將他交予燃燈道人,當真是生不如死。 楊戩聽他說起燃燈道人,冷哼道:「那等破教而出的叛逆,有何懼之!今日既在此相逢,便無善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楊戩也不多說,一舉三尖兩刃刀,氣勢洶洶地疾飛而來。張紫星身後的碧霄惱恨楊戩不由分說地動手,喝道:「無禮之輩,看打!」 碧霄一語方畢,手中一道光華已經脫手而出,去勢極其迅疾,正中楊戩的胸口。這股力量極其巨大,以楊戩地修為,竟然被打得倒飛了出去,朝海中墜下。 這法寶本是碧霄新祭煉而成,此次一擊得手,自是大是高興,將那光華收了回來,原來是一把似金非金的短尺。黃龍真人一見此物,大吃一驚:「乾坤尺!莫非你們真與那叛逆燃燈有勾結?」 張紫星心中一動。正想說上幾句,碧霄卻不屑地冷哼了一聲:「燃燈道人是什麼東西,誰與他有勾結了?這乾坤尺是上回燃燈我三仙島趁人之危時,被我方收取所得。若是你再敢如此言語無狀,我便讓你也嘗嘗厲害!」 張紫星本來還想借題發揮發揮,聽到碧霄如此斷言。不由暗暗苦笑:這位老婆大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過直爽了,不懂用點機心…… 黃龍真人知道乾坤尺地威力,擔心楊戩的安危,正欲往那海中探尋,就見金光一閃,楊戩又出現在眼前,渾身上下,包括胸口中招之處,竟是絲毫無損。 楊戩目中泛出寒光。落在碧霄手中的乾坤尺上,森然道:「這等法寶,又豈能奈我何?這一尺之賜,少時當加倍奉還。」 張紫星大怒,飛身上前,眼中殺意大盛,喝道:「楊戩!你算什麼東西,竟然威脅我妻子,今日本想放你一條生路,如今你既這般不知死活。我便成全於你!」 楊戩並不與他逞口舌之利,手中三尖兩刃刀泛出淡淡地金芒,剎那間竟然幻化成三柄,或砍,或刺。或削,朝張紫星直襲而來。張紫星不避不讓,手中金劍劃出一道弧光,將三柄三尖兩刃刀盡數圈住,仙力一震,有兩柄頓時粉碎,而那真實地一柄雖未有損傷,卻是幾乎讓楊戩雙手握之不穩,險些脫手。 楊戩只覺虎口發麻,暗暗心驚。他近來得元始天尊指點。功行又大有進境。卻未曾料到逍遙子如此厲害,心中頓時收起小覷之意。將玄功與九轉玄功合一的玄妙仙力施展了出來。面上現出晶瑩之意,一抖三尖兩刃刀,再次攻來。 張紫星只覺楊戩兵刃上傳來地仙力十分強大,每一擊力量似乎都大得驚人,而且兼有輕靈,運轉如意,絕非蠻力,但是這種力量地強度,還要遠在方才慈航真人三仙合擊之上,看來楊戩確實有驕傲地資本。張紫星在暗暗驚訝之餘,有心一挫楊戩的銳氣,加強了定商劍上的仙力,竟不施仙訣技巧,大開大合,與對方硬碰硬起來。 金鐵交擊聲中,楊戩身軀不斷後退,目中終於露出駭然之色,劍本輕靈之物,逍遙子以一把寶劍硬接自己的三尖兩刃刀,居然還逼得自己節節後退!自玄功與九轉玄功合一後,又在丹藥之力與元始天尊的指點下,楊戩已奇跡般地突破金仙層次晉級玄仙,那九九合一地玄功也漸臻大成之境。外有玄功的金剛之軀,內有九轉仙識,內外兼修,融合一體,整個人就好比一部強大的人形兵器,一般的玄仙,絕非敵手。此時若是再碰上燃燈道人,楊戩有絕對地把握穩勝之。 而今逍遙子所展示出的實力卻令楊戩難以置信,當日逍遙子是借陣法之利擊敗玉鼎真人與廣成子,實力無非也就是金仙層次,而他如今修為離奇倒退,看起來不過真仙境界,所展示的力量卻比一般的玄仙還要可怕得多!這是怎麼回事?莫非他在隱藏實力? 張紫星一抖腕,一股大力將楊戩震飛幾尺,冷笑一聲:「你雖有進境,卻也不過如此而已。今日就讓你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說著,張紫星手中定商劍幻化出一圈圈光暈來,將楊戩罩在當中,楊戩的整個身影所在的空間,都變得朦朧起來。黃龍真人一見這招,頓時露出緊張之色。 這正是方才張紫星力敗三大士所用地,陷仙劍氣! 楊戩見對方劍勢一變,周圍力場隨之發生了驟變,暗暗警惕,將仙力運出,護住全身。哪知那力場彷彿有著某種詭異地力量一般,護身的仙力竟然不由自主地一絲絲被抽去,整個人都感覺沉重了許多。楊戩大喝一聲,仙力陡然暴漲,身上冒出強烈地火焰來,外金內白,甚是閃耀,那劍勢之力受這火焰影響,漸漸虛弱。楊戩正欲破困而出,哪裡知道劍勢之力再度發生了異變,以一種奇異地節奏消融了那火焰之力,使之黯淡了不少,周圍的壓力又增大了起來。 楊戩這一驚可非同小可,自己的金玉神焰乃元始天尊新傳的秘術,將本體的九合之力融合於真火中並增幅數倍發出,可攻可守,比之那慶雲蓮花神通另有妙用。就算是一般地法寶,著了這金色火焰也會被熔化,如今居然不敵這劍勢的詭異力量! 事實上,張紫星也未曾想到楊戩的護體之焰有這麼強大的反抗力,好在他及時提升力量,穩住了那陷仙劍氣。然而不久後,張紫星開始感覺到仙力似是有所不繼,想到通天教主的吩咐,心下明瞭:通天教主賜下四道劍意的目的是為了讓四人領悟四種劍氣,屆時可以自如地使用誅仙四劍發揮出強大的威力。雖然定商劍是融合了噬魄的軒轅劍所化,品質非凡,但畢竟不是真正的陷仙劍。由於陷仙劍乃先天四氣所凝,極其特殊,若是不以陷仙劍本體發出,威力自然要弱上許多,而且所耗費地仙力也是極其巨大地。 張紫星以太極仙訣融合陷仙劍氣,故而「持久力」要遠勝一般人,但終是有限度。在他倚仗此劍氣大敗三大士後,又遇上了楊戩那金玉神焰的強烈反彈,故而難免有後力不繼地現象。張紫星施展陷仙劍氣的本意就是為借實戰進一步熟練與精煉,如今眼看要超出極限,自是不必勉強施為。 這陷仙劍氣僅是張紫星新學得的一種法門而已,他在女媧娘娘山河社稷圖中三百年,完全消化了六品蓮台與五色精石之力,也使原本的神通更為圓熟完美,還領悟得了不少新的妙用,如今碰上楊戩這個實力不弱的敵人,正好一試威力。 第三百九十二章 玄武對玄武!九合玄功VS魔體之域 楊戩感覺到對方忽然撤去那奇怪的劍勢,雖不明其意,但正好以此脫離困境,當下迅速做出反應,朝後飄飛迅速幾尺,拉開距離。 楊戩如今已知張紫星的實力非凡,哪裡還敢有半分怠慢或輕敵,運用出變化玄功,將身一搖,已經化作一隻金毛狻猊,凌空朝張紫星撲去。 這等玄功變化,就是依靠本身結合變化之形所獲得的異力,戰鬥力大增。若同樣身具玄功的對手,可以借生剋變化,化作克制之物,壓制對方的力量,從而取得勝利。上回楊戩與袁洪鬥法時,袁洪是化身人熊,將狻猊擒住,但狻猊很快又變成了白象來卷人熊。正是印證了相互生剋的妙用。 然而張紫星與袁洪的「觀念」完全不同,楊戩所化的狻猊一靠近,就聽張紫星說了一句聽不懂的話:「高壓捕獸夾。」 狻猊一愣,只見對方身上光芒一閃,自己已被一個奇異的金屬夾緊緊地夾住,居然動彈不得。待要用牙咬那金屬夾時,卻是紋絲不動,反而那夾子傳來一縷縷藍色的電花,讓狻猊身上有青煙冒出,慘嚎不已。 狻猊心知不妙,趕緊成一道金光,脫離金屬夾,回復成楊戩之形,身上還不自覺地一陣陣痙攣。張紫星將身一搖,那金屬夾又消失不見。楊戩不敢再用狻猊之形,化作一隻巨雕,騰空而起,撲了下來。張紫星手一張,一根奇異的金屬長筒出現在手中,那長筒「彭彭彭」連響,空中巨雕羽毛飛散,身上多出幾個恐怖的窟窿來,哀鳴著飛退。 「老了,眼神不好了,槍法不行了……」張紫星居然歎了口氣,一臉遺憾的樣子。 楊戩連續變化多種飛禽走獸。都被對方以前所未見的奇異玩意兒壓制得死死的,心中都快要抓狂了。張紫星所施展出的並非是超腦變成的真實武器,其間的高壓捕獸夾、自動導引獵槍等先進玩意兒,都是無上魔體的「域」中似擬似真地奇異力量。三百年的修煉,使他那種域的力量獲得了質的飛躍,如今這種魔體之力已不僅僅是一種幻術而已。而且還能在一定的時間內真正地具現化,虛實結合,威力莫測。 原本張紫星的實力就要高過楊戩,而這種完全「不講理」地手段,根本不按常規出牌,使楊戩所仗恃的生剋變化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好比秀才遇到兵,說了一大通之乎者也,人家直接無視,一棍子撂倒。 楊戩心中鬱悶。運起九合之力,身形再次幻化,變成一隻青色的巨蛇來。這巨蛇表皮花紋如虎斑一般。生有如人面一般的九頭,齊齊將口一張,一股青綠色的毒水噴射而來。一旁的雲霄見到這巨蛇,驚訝地說了一聲:「上古魔獸相柳?」 張紫星身化紅光,迅速閃避開來,那毒水濺落在海中,頓時無數水族遭殃,海面上儘是翻了白肚皮的死魚蟹。 這相柳乃上古異種。曾被共工降伏。蛇身九頭。傳聞巨大得能同時在九座山頭吃東西。能噴毒液形成水味苦澀地惡臭沼澤。發出地臭味甚至能殺死路過地飛禽走獸。當時共工與祝融大戰時。共工敗亡。相柳趁機逃遁。後被大禹所殺。若是楊戩原本地**玄功。除非屬性契合。或借助寶物。對那變化地對像極其熟悉。才可變化上古奇獸並擁有其特異地力量。如今楊戩功行大進。九合玄功奧妙無窮。自可輕鬆變化出上古諸獸。 相柳見敵人逃開。自是不肯放鬆。九頭一陣嘶叫。緊追而上。張紫星暗運域之異力。身形忽然變化。化作一個彪形大漢來。這大漢身形巨大。分外魁梧。就算比之相柳地巨軀。也不算得矮小。他全身肌肉賁張。相貌醜陋。一雙眼睛如銅鈴一般。露出凶悍之色。手中拿著一對黑戟。直撲向相柳。 相柳地九頭又是一張口。毒液朝大漢噴射而去。結結實實潑了大漢一身。然而。那大漢依舊若無其事地衝向相柳。手中黑戟攔腰斬來。相柳見毒液無效。尾巴一甩。如鋼鞭一般擊中了大漢。哪知那大漢只是身形一晃。黑戟似是受那攻擊而速度更快。一抹烏光閃過。相柳攔腰被斬做兩截。九個頭發出悲嘶。兩截身體朝海中墮去。 未等掉入海中。兩截軀體又化金光並為一體。恢復成楊戩地模樣。只是面色有些發白。看來方纔那一記。雖未傷及根本。卻令元氣消耗不少。 楊戩緊緊地盯著那大漢。暗暗驚異。這大漢修為不過金仙而已。居然能有這般神通。不僅毒液難傷。而且所發出力量也十分奇異。居然能破去他地相柳化身。楊戩並未氣餒。將身一變。化作數一隻巨蜂來。這巨蜂腹大如壺。尾部尖刺呈暗紅色。如刀一般鋒利無比。 「玄蜂?」龍吉公主也忍不住低呼了一聲。這玄蜂亦是上古之物。尾部鋒利無比。而且帶有火毒之力。蟄人能使全身麻痺。雖然如烈火焚燒一般。化為灰燼。 玄蜂速度極快,轉眼就逼近了那大漢。大漢毫無懼色,身形變成正常大小,雙黑戟化成兩道流光,奔向玄蜂,只一絞,便將那巨蜂絞成兩截。但那被斷作兩節的玄蜂非但沒有死去,反而化成兩隻,嗡嗡而來。 大漢連續揮動黑戟,斬殺玄蜂,卻是殺之不盡,反而越來越多,一共化作一百零八隻方才停下來。那玄蜂先前似是故意借大漢的力量分裂重生,如今一百零八隻數滿,速度和力量陡然加快,與先前截然不同。 好在大漢全身堅若精鋼,就算被玄蜂的尾刺刺出凹痕,也能迅速復原。玄蜂的力量無法攻破他地表皮,但大漢一時也奈何不了玄蜂。就在這時,場地中又多出一個人來,此人身近八尺,健體猿臂,面容剛毅,頜下生有美髯。 此人飛快地看了看飛舞的玄蜂,似是在估算什麼。然後拿出一把的朱紅色大弓,對著玄蜂群拉個滿月。那弓上空空如也,並無箭鏃,然而弓弦響時,竟有十數隻帶著白光的忽然多出,直射朝玄蜂。可怕的是。每一箭都準確地射中的了運動中的玄蜂! 這箭矢帶著一股奇異地力量,被射中的玄蜂頓時化作灰燼,再也無法重生。那人連射幾輪,漫天地玄蜂竟無一能倖免。那些跌落海中的灰燼再次還原成面色蒼白的楊戩。 這兩人正是九宮魔幡中的忠孝二魂,典韋與太史慈!張紫星在山河社稷圖中,曾將以無上魔體之力,將這九宮魔幡重新煉化。在往生蓮子與五色精石地作用下,這魔神族的異寶竟然漸漸瓦解,消融入魔體之中。九宮魔幡雖然沒了。但那魔幡的力量並沒有丟失,而是與魔體完全合為一體。在施展那種「域」的魔體天賦神通時,能將九大魔魂具實成體。施展出來,成為一種奇異的分身。這種分身只需要本體提供力量,若遇損傷,與本體並無影響,還可借虔信之力自動修復或增強。 如今地魔魂,經過那往生之力地洗練,已晉為金仙,力量更為強大。當然,最大的力量來源並非是張紫星地本體。而是當年宣揚「九德」,所產生地巨大的信仰之力。 楊戩見黑戟大漢與持弓漢子如此厲害,將牙一咬,終於施展出了那最強的玄武變身。只見他整個人在空中緩緩下屈,化作玄武之像來。這玄武背甲呈烏黑色,生有兩個頭,脖子如蛇一樣長,全身覆蓋著鱗片。 雙頭玄武兩個頭顱將口一張,一金一黃兩團光球朝兩人噴射而來。典韋識得那光芒厲害。雖有金剛之軀,卻也不敢托大以肉身硬接,將手中一對黑戟化作黑盾,擋在了太史慈身前。 光芒擊中黑盾,典韋一陣劇震,卻是無事。太史慈施展出分身異能,分身無聲無息地潛行到玄武地下方,手戟化出一圈寒光,朝玄武的長頸斬去。然而那玄武身上的鱗片極其堅硬。寒光劃出半圈火星來,鱗片上卻連個破口都沒。太史慈彎弓射箭。準確地射中玄武的眼珠,出乎意料的是,那眼珠居然也刀槍不入,而且韌性十足,竟將箭反彈開來。 雙頭玄武正要反擊,就見對面兩人身影漸漸淡化,現出逍遙子的原身來。緊接著,逍遙子的身軀又發生了奇異的變化,漸漸凝聚成新的形體。 同樣地黑色背甲,不同的是背甲上隱現著在奇異的圖紋;雖然只有一個頭顱,那「蛇頭」卻變成蛟龍一般的腦袋;脖子上的鱗片更加細膩精緻,四腿的腳爪也顯得尤為鋒銳----竟然也是玄武!這只玄武,比雙頭玄武要小上一號,外表反倒不如雙頭玄武那般聲勢迫人。 「彫蟲小技!」楊戩自恃土元之體,又有純金屬性的至寶三尖兩刃刀,結合那九合玄功,化出的這雙頭玄武,威力還要遠勝當初在三山關戰場上與冰雪對峙時的程度。對方若是化作另外地形態也就罷了,偏偏也是這等玄武之體!以**玄功與九轉玄功合一的威力所產生的克制奇效,逍遙子豈非是自尋死路? 雙頭玄武兩個頭顱長嘶一聲,緩緩飛來,似是在向小玄武示威。然而那小玄武依然一動不動,恍若未覺。雙頭玄武口一張,現出金黃二道光球,朝那對方噴射而去。 然而兩團光球飛到小玄武身前時,小玄武的背甲上奇異的圖紋開始閃動著光芒,光球立刻遭遇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停滯了下來,並飛快地消逝殆盡。小玄武眼中泛出淡淡的精光,靜靜地看著雙頭玄武,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但雙頭玄武卻覺得一股可怕的壓力傳來,長頸不由自主地縮入背甲中,勉強運出仙力才探出幾分來。在雙頭玄武地眼中,小玄武地身邊忽然多出一批閃耀的星辰來,足有數百顆,按照一種奇異地韻律起伏運動著,顯得璀璨無比。 玉鼎真人的原身是上古奇獸白澤,白澤通達世間萬物,幾乎無所不知。楊戩乃玉鼎真人唯一的親傳弟子,深得乃師真傳,自是認得這些星辰。這正是北方玄武七宿,斗、牛、女、虛、危、室、壁,共八百餘顆星辰。 這北方七宿與小玄武似是合為一體。起伏旋轉全由它意念所動,所散發出的恐怖的氣息,給予雙頭玄武以壓倒性的心理壓迫。雙頭玄武的心中莫名地產生了一種懼意,彷彿對方是一座不可戰勝的高峰,此時別說是攻擊了,就連逃遁都難以辦到。 楊戩此時心中地駭然自是難以形容:似這等變化玄功。初階時可變化對像之形,高階時可得其神,但卻是無法與真正的那物等同。若是尋常飛禽走獸倒還罷了,藉著仙力,可遠勝原身的實力,但這等力量強大的上古奇獸卻是不同,只能以修為與玄功奧妙盡可能模擬,不可能使用真正的本源之力。 然而,逍遙子所變化出的這只玄武給楊戩地感覺就是----這才是真正的上古神獸!如果不是。又怎麼能這樣克制自己的雙頭玄武? 只不過……師尊不是曾說過,神獸玄武不是已經……莫非世上還有比**玄功與九轉玄功更為玄妙的變化法門? 正思慮間,對面那北方七宿忽然匯聚成一道強大的星光。帶這恐怖的毀滅性力量,朝雙頭玄武飛來。雙頭玄武全無防禦之力,就算是那堅固的背甲,也在星光中化作飛灰。 楊戩的身影陡然出現在海面上,略帶驚恐地看著對面的張紫星,方才地場景亦幻亦真,卻使自己的心神受創不輕,就連九轉玄功都無法完全抵禦。尤其是那隻小玄武的可怕感覺,至今猶在心中揮之不去。 黃龍真人一見楊戩連番受挫。心知不妙,趕緊傳音給楊戩,讓他不要逞強,速速逃離。自己也毫不猶豫,駕起遁光就逃----滄瀾龍珠雖然重要,當畢竟比不上性命要緊。 這邊龍吉公主早就對黃龍真人留上了心:這道人先前逃走,就叫來了楊戩這樣地幫手;這回可不能再任他逃離了。 黃龍真人剛化黃光逃遁,就覺眼前銀光閃耀,隨即全身一緊。已被一條銀索牢牢捆住。 楊戩見黃龍真人被擒,連忙來救,卻被張紫星擋在身前。楊戩的目光落在那條銀索上,頓時吃了一驚:「縛龍索?」 楊戩打量了一陣龍吉公主,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會有這件法寶?」 龍吉公主面若寒冰,冷冷地看了楊戩一眼,並不答話。 這小白臉,莫不是想套近乎?一會打得你毀容為止!張紫星冷哼道:「此乃我妻子龍吉,至於為何有縛龍索。自是與你無關。」 楊戩關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一聽龍吉公主之名,雙目圓瞪。頓時落在了張紫星的身上,一臉驚訝之色。張紫星被他瞧得很不自在,喝道:「要戰便戰!嗦這麼多做什麼!」 楊戩這次並沒有理會他的挑釁,問道:「逍遙子,我且問你,前日大鬧天界、滅去天帝善屍者可是你?」 張紫星冷哼一聲:「是我又如何?聞聽你與那昊天乃是甥舅關係,莫非想替他報仇不成?」 楊戩怒道:「我沒有那樣的舅父!我為師尊之仇與你見個生死,與那等人有何干係!」 張紫星想到冰雪提供的相關情報,心中一動,反而冷靜了下來,說道:「告訴你也無妨,昊天與金母這對狗男女陰毒無恥,意欲加害龍吉性命並要挾於我,我便與一眾道友打上天界,毀去那困仙塔與蒼雷仙山,將龍吉救回。你若是不服,今日正好一併了斷!」 「毀得正好,我如何會……」楊戩話出口一半,又停了下來。他聽得張紫星說出「狗男女」三字,只覺甚是解氣,既然這逍遙子就是當日毀去困仙塔之人,那麼父親的生魂也是因此才得以脫離苦海,倒算是欠他一份人情。莫說今日原本就不是逍遙子的對手,就算能勝之,也不好再出手。 張紫星見楊戩沉吟不語,回頭朝龍吉公主施了個眼色,又看了看被縛龍索捆住地黃龍真人,龍吉公主會意,拿出一道仙符,運出力量,打入黃龍真人的額頭,黃龍真人頓時暈了過去。 楊戩見龍吉公主的小動作,還當她要害黃龍真人,大喝一聲,正要衝上去,手中三尖兩刃刀卻是一緊,竟被張紫星徒手抓住。 「你休要緊張,黃龍真人不過是仙識暫時被封,暈過去而已。」張紫星感覺到三尖兩刃刀上力量似是遠不如先前,知道楊戩戰意大減,也不反擊,將三尖兩刃刀輕輕推開來。 「對了,說到天界,我倒想起一樁事來。聞聽當年你母親思凡下界,私配楊君,乃至觸犯天規,被壓在桃山之下,怪不得你那般痛恨天界!」張紫星故意露出忿色:「那昊天倒也真冷酷無情,居然對親妹也如此狠心!」 最後那句話戳到了楊戩的痛處,不由暗暗咬牙,手中握緊了三尖兩刃刀。 第三百九十三章 逍遙仙府 張紫星見楊戩的模樣,心中有數,說道:「楊戩,我知你恨我殺死你師父玉鼎真人。但當日乃兩方鬥法,生死相搏。玉鼎真人前來破我幻魔大陣,卻不敵而身隕,亦是公平較量,生死自負。若是我不敵你師,也是死路一條,你若找我尋仇,我那十絕陣中身隕的幾位道友,又找誰報仇去?當日爭鬥,那玄機真人以奇異法寶仲裁,引得雙方死鬥,互有傷亡。我後來才知,玄機真人就是昊天上帝的惡屍分身,由此可見,玄機真人是有意那般為之,就是為了增加兩方的仇怨與死傷,屆時上榜封神,受他轄制,天界自可坐收其利。說起來,他才是你最大的敵人!」 楊戩回想當日情景,自是知道對方說得在理,心中對昊天與金母更為痛恨。 張紫星見他似有意動,暗暗點頭:「今日一戰,你實非我對手,我也不必欺瞞於你。事實上,當日在陣中,我並未真正下手殺你師父,是他自知大限已到,留下那白玉與遺言之後,自我湮滅而亡。否則,我又怎麼會將白玉與你,還告之遺言?我並非是怕事,但不欲代人受過,結下這等深仇,況且那人還是我的仇家。我與那對昊天、金母已結大仇,倒也不如你身在闡教這般避忌。不若我前往桃山救出你母親,就此了卻這段恩怨如何?」 張紫星打的算盤倒是不錯,只不過,他卻不知道楊戩一早就去了桃山救母,而且雲華仙子為救楊戩已自我犧牲。只聽楊戩冷然說道:「我母已身故,不勞你多費心機。無論你如何狡辯,終是害死我師尊的仇人,此事豈能善了?今日我技不如人,不敵於你,但我若執意逃走,你也無法取我性命。你且放了黃龍師叔。百年之內,我當不與你為難。」 楊戩之所以提出百年之約,一來是為了還逍遙子無意中釋放父親生魂的那個人情;二來,今日一戰,他也算認識了逍遙子的真正實力,正好此百年之期修煉一番,日後再來尋仇 張紫星聞言,才知楊戩之母已死,暗歎人算不如天算,又聽他百年之約。冷笑道:「若要我放了黃龍真人也可,我還可將那滄瀾龍珠歸還,只須得一樁---他再不可因麻姑仙子之事與我那師侄為難。至於那百年之約。倒也無所謂,你若是修煉有成。隨時可來找我一戰,我必來者不拒。」 楊戩想了想,答應了下來,暗暗下定決心,日後再另行設法還那個人情。張紫星讓龍吉公主解除對黃龍真人施的法術。又將滄瀾龍珠還給了清醒的黃龍。黃龍真人自知這逍遙子太過厲害,連慈航三仙與楊戩都不是對手。闡教之內,自聖人以下已找不到可以勝過其之人,況且對方已歸還了龍珠,當下也只得答應將那麻姑仙子之事一筆勾銷。 楊戩見黃龍真人之事解決,正要離開時,仙識中響起了張紫星的聲音:「楊戩,有一事告訴你也無妨,據我所知,當年你父母之事,與你闡教那位聖人大有干係。若非如此。你全家已被你師所救,又怎會是如今這個田地?再者。你我雖然有仇怨,但也有共同的仇人,日後若是你要對付天界,可來朝歌找我,我自會設法相助。」 楊戩聞言一震,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回應,與黃龍真人一道,化遁光而去。 東海一事雖已經圓滿解決,但楊戩之事還是沒有達到張紫星想像中效果.不過,也並非全無收穫,楊戩母親的故去,當使他與天界的恩怨更加無法化解,而對元始天尊地怨念,也會滋生蔓延。日後若真要與昊天、金母決戰,楊戩很有可能還是己方的一大助力。 不管怎麼樣,楊戩也好,黃龍真人也好,都只是長河中的小浪花而已,如今整個大勢已漸漸按照張紫星計劃中那樣行進,縱有小變數,也無法阻止大流。雖說將來的事還很難說,但事態法陣到如今的地步,他當年的苦心與謀劃畢竟沒有白費,而下一步,就要進行到一個至關重要的環節了。俗語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無論結果如何,正如碧霄所說的那樣,不「悟」無妨,無悔即可。 張紫星看著笑語殷殷,眉目含情的四女,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和信心無端地又增加了不少,帶著四女一道,朝當年所建地東海秘密基地飛去。 東海基地的核心是軒鍾島,也是張紫星秘密行宮所在,周圍的海域,還被敖光劃為禁區。 軒鍾島上,佈置著老子所贈地太清旗門演化的太清陰陽陣以及一系列隱藏地高科技防備武器。島上行宮中,居住著姜文薔、楊玖與黃飛燕三女,行宮的地下,還連著秘密的實驗室。軒鍾島周圍的島上,居住著漸具規模的魔神一族,在長老澩碧與飛廉之子季勝地打理下,倒也井井有條,也外界喧囂的相比,儼然一片世外桃源。 張紫星到達秘密基地時,已恢復了真面貌,三霄在他地要求下,也摘去了面具。魔神族人大多認得這位身具無上魔體的新首領,見到族長親至,趕緊通報。姜文薔三女平日雖能通過通訊設備與夫君聯繫,但終是日夜想念,如今聽聞張紫星到來的消息,紛紛大喜,帶著澩碧與季勝一干人等出來相迎。 張紫星見到久違的三位妻子,也是十分高興,自三女以假死之計離開朝歌後,甚少相聚,加之他後來又「拯救」了不少新的美女,難免無法兼顧,對三女也有愧疚之 在他剛重生在這個世界時,最先佔有的,就是姜氏與楊氏這兩名女子。也是她們,再次給了他「家」的感覺,隨後的黃飛燕雖偶爾犯小性子,對他卻是情深意重。雖然姜、楊、黃三女已繞過了原著中的悲慘結局,卻因他的計劃,被安排在了偏僻地島上,難得相聚,故而始終覺得有所虧欠。同樣。那位遠在東齊地月姬也是如此。 黃飛燕見到夫君這一次又帶來了四名女子來,心中難免也有幾分酸意,但在姜文薔的開導下,很快就放下了心中地不快,至於楊玖生性柔順,又與姜文薔伺候「壽王」多年,深受其影響,自是不會有什麼芥蒂。 姜文薔三女自當日服下菡芝仙所煉製地羅天洗髓丹後,依法認真修行,倒也頗有成效。由於每日無聊。所以修煉得甚是用心,目下三女均已成功結成金丹,邁入長生之境。給了張紫星一個驚喜。 三女如今已算是修真者,自是能感覺到自三霄與龍吉公主身上所傳出的那種深不可測的氣息。明白這四名女子必是極其厲害的仙女,而且容貌姿色,均在自己三人之上,不由暗暗坍塌,在得知雲霄等人俱是修煉N萬年、力量強大的仙女。更是有些自慚形穢。雲霄看出三女心思,暗忖這三人乃天子元配。自不可失禮,當下主動向姜文薔搭話,瓊霄與碧霄明白大姐的用意,紛紛傚法而行。雲霄溫婉不乏堅強、大方識體,令姜文薔、楊玖生出親近之心,而碧霄與黃飛燕性情相投,很快就打成一片,只有龍吉公主不善言辭交往,好在有瓊霄這等聰慧之人牽線搭橋,也漸漸融入「集體」。 張紫星看到這種情形。自是得意。暗自慶幸古代女性的賢惠,要在二十四世紀。腳踏這麼多只船,只怕早翻進海裡淹死了。 雖然姜文薔、楊玖那久曠的成熟女體讓他蠢蠢欲動,而黃飛燕那暗含情慾的哀怨眼神更是讓他心癢難熬,但眼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那就是---搬遷。 孔宣在將混沌鍾祭煉出關後,又將那岱輿仙山重新煉製了一遍,還原了原本仙山上地毒霧、罡風、弱水、沼澤等險地,並由張紫星祭煉成功。如今的岱輿仙山等若一件仙府類的法寶,可自如收放,可惜他目前還是未能完全參悟「自成乾坤」地奧妙,否則還可以讓妻子們與兄弟們都居於仙山之上,然後收入自身的乾坤之中,變成一個隨身攜帶地方便「住房」,實乃居家旅行,打架鬥毆的絕品寶物。目前張紫星要做的,就是用岱輿仙山取代軒鍾島,並將軒鍾島上的重要設備盡數搬遷到岱輿仙山上來。 在做好一系列準備工作後,碧霄施展出移山神通,一隻手,就將偌大的軒鍾島凌空「舉」,懸浮在一旁半空,如同空中島嶼一般,看得姜文薔等人又驚又佩。 此時,張紫星將岱輿仙山從法寶囊中拿了出來,這仙山看似只有巴掌大小,袖珍可愛,施展開來後,迎風就長,轉眼一座龐大地島嶼出現在海中。岱輿仙山的面積要遠超軒鍾島,所以瓊霄與龍吉公主也施展出大法力,在雲霄地指導下,將附近島嶼的位置又重新作出了相應的調整。 岱輿仙山才一落定,那股強烈無比的靈氣頓時散發了出來,連周圍的水域都發生了相應的變化,三霄看出這仙山的靈氣還要遠勝自己的三仙島,甚至比之師尊的無名仙山也不遑多讓,不由驚歎。若是在此島上修煉,當可有事半功倍的神效。 讓眾人驚訝地還在後面,安置好岱輿仙山後,一旁空中地軒鍾島上,那所行宮竟然離地而起,自動變形成一座數百米長的巨大地金屬奇物,在張紫星的控制下,飛行到選定的位置,緩緩落下,一番不可思議的扎根、變形、延伸後,又化為原本行宮的模樣。 緊接著,軒鍾島上一座座奇怪的塔狀物、一隻隻聞所未聞的金屬「妖物」等奇物,開始了批量轉移工作。儘管整個過程都是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也足足花了三個多小時,直至天色漸沉,方才完全轉移完畢。姜文薔三女平日通過學習,也多少瞭解了一些超時代的知識,這才知道夫君為了自己三人的安全,在原本的軒鍾島上花費了多少精力和心血,自是心中感動。 張紫星將那老子所贈的太清旗門也收了起來,在岱輿仙山選了一處範圍,重新布下太清陰陽陣。 眼見搬遷完成,碧霄方才一指那軒鍾島,輕鬆將島嶼放置到原本指定的海域。若是普通的移山倒海法術倒還罷了,能將一座如此大的島嶼凝固在空中這麼久,而且揮灑如意。毫無凝滯,絕非普通仙人所能辦到。碧霄原本如此展示神通,也隱隱有當著魔神族人立威的意思。那魔神族長老澩碧是識貨之人,心知這位同樣擁有無上魔體特徵的主母修為只怕已至玄仙境界,心中大是歎服。 安置好魔神族人後,張紫星與眾女來到那行宮前,指著前方美景,對三霄與龍吉公主說道:「此仙山原乃五仙山之一地岱輿仙山,為二弟孔宣祭煉相贈,今後當為我等日後所居之處。原本仙山上也有毒霧、罡風、弱水、沼澤等諸多陷阱,可為防護之用。外圍之地,當種下准提道人所贈之菩提靈樹種子。而內中洞府一帶,則布下八景宮聖人的太清陰陽陣。自可固若金湯。你們自可擇喜愛之地重新修建修煉洞府,或是將原本仙山之地搬來亦可。」 雲霄眼中泛出奇光:「你當真想要捨棄人界至尊之位,隱居此世外之地?」 張紫星笑道:「我的好娘娘,當日你當我在三仙島所說是騙你不成?權勢富貴,於我不過過眼雲煙而已。能與你們朝夕相對,恩愛廝守。才是我此生最大的心願。休說是這人界天子之位,就算是天帝,我也不稀 眾女一聽,無不心花怒放,目送秋波,含情脈脈,就連雲霄也不例外。這些女子無不是絕世姿容,蘭心惠質,此番眉目含情,各具研態。實是動人無比。美不勝收。張紫星只覺人生如此,夫復何求。若真如伏羲所說那般。讓他最終成為天帝,反倒是大煞風景了。 瓊霄說道:「夫君,此仙山如今已成為你的仙府,原本岱輿之名當不可用,應另命其名。」 這個主意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贊同,張紫星便讓眾女起名。雲霄起的名字是「紫英」仙府,瓊霄起的是「飛霞」,姜文薔起的是「凝碧」,楊玖起的是「書翠」,黃飛燕起地是「劍瀟」,碧霄索性來了個總結發言:「這位夫君心術不正,多有荒淫之念,乾脆就叫狼窩罷!」 張紫星聽得碧霄之言,汗顏之餘也是大生知己之感,差點沒握住她的玉手,來一句「知我者賢妻也」。 雲霄見龍吉公主不語,說道:「龍吉妹子,你有何主意?」 龍吉公主低聲道:「夫君多曾以逍遙子之身行事,不若就叫逍遙仙府如何?」 眾女一聽,都覺這個名字十分合適,紛紛點頭,張紫星知道龍吉公主也在努力地改變孤僻的性情,學習與姐妹們相處,當下好生誇讚了一番。龍吉公主見自己地提議得到大家的認可,自是歡喜,內心中那股「大家庭」地感覺越來越濃郁。這種感覺讓她漸漸生出依戀之心,而且是以前做天庭公主時,所從不曾有過的。 命名結束後,眾女又開始了選址活動。三霄在山中勘察了一番,選擇了一處有靈瀑的地方,作為新洞府的地址,某人見狀,腦中不由出現鴛鴦浴的香艷景象,自是大力贊同。 龍吉公主選地是一處高聳的奇峰,她屬於標準地「心動不如行動」的類型,直接將自己的行宮青鸞斗闕拿出,安置在了那奇峰之上,率先佔領了「制高點」。姜文薔三女對原本的行宮十分喜愛,倒不願意再行搬遷。 岱輿仙山的範圍極大,雖然七女選定,還尚有諸多空餘的好地方,就算菡芝仙、商青君、鄧嬋玉和月姬各選一處,都大有結餘,當然,張紫星在心中還不忘為妲己也留了一處所在。 張紫星待眾女選好後,立刻露出了真面目:「我在中央那處修建一座巨大的宮殿,為我與眾位賢妻平日居住之所,方纔你們所選的只是修煉或偶爾休憩之處。你們都是我的親親好老婆,自當相親相愛,大被同眠,平日又怎能分開呢!」 眾女聞言,俱是滿面通紅。尤其雲霄,尚未與他有實質之事,聽得如此露骨之語,自是羞意難當,輕罵一聲「荒淫昏君」,朝龍吉公主的青鸞斗闕飛去。瓊霄紅著臉緊跟其後,碧霄白了張紫星一眼,也縱身飛去。龍吉公主見三位姐姐朝自己地行宮而去,做主人地自是不能怠慢,面帶羞意地看了一眼張紫星,飛身而去。 張紫星知道雲霄最為善解人意,此舉看似羞惱,卻有成全自己與姜氏三女重逢相聚之意。他看了看身旁含羞的姜文薔三女,嘿嘿一笑,用出仙識傳聲,說了一大通情話,其中不乏夫妻間親密地閨房之語,只聽得三女羞意難當,偏偏又不會使用這種傳聲回應,只得「效仿」三霄,朝行宮中逃去。張紫星見哈哈大笑,追了上去。 當晚,行宮中自是被翻紅浪、春色無邊,不消多表。 第三百九十四章 碧游宮探三皇 由於三霄已是「張」家之人,又選定了逍遙仙府的新居所,所以那顆得自准提道人的菩提靈樹種子也無需在三仙島上種植,直接用於了逍遙仙府。 逍遙仙府的「前身」岱輿仙山不愧是五仙山之一,傳說是盤古五指所化,靈氣充沛無比。准提道人的那顆菩提靈樹的種子才一栽下,就以驚人的速度生長成參天大樹,張紫星按照準提所授的方法催動靈樹,靈樹頓時朝周圍散落出無數種子,再生出無數顆靈樹,按照主人心意,朝指定的方位四周蔓延開來,整個島嶼的外圍地帶迅速佈滿了菩提樹林,這種靈樹神奇無比,不僅帶有奇異的妙用,能阻擋入侵者,還能祛除百毒,只要中央的那顆主靈樹完好無損,就能無限次再生。 准提的菩提樹林加上老子所賜的太清旗門,逍遙仙府可謂防護周全,張紫星也徹底地放下心來,在逍遙仙府逗留了幾日後,終是決定動身離開,返回朝歌。 由於瓊霄與碧霄的傷勢已漸近康復,仙府中大量的靈氣正好供元神之力吸納,促進痊癒,若有機緣,甚至還可使元神之力更加精進,從而因禍得福。所以儘管瓊霄和碧霄不願意離開張紫星,但還是聽從了雲霄的意見,在逍遙仙府留下來修煉,暫時就居於龍吉公主的青鸞斗闕中。 雲霄由於還要和張紫星雙修治傷,故而此次與張紫星、龍吉公主一同返回朝歌,姜文薔、楊玖與黃飛燕好不容易盼來了張紫星,卻又要分離,心中著實傷感,忍不住落下淚來。張紫星心中也是一陣不忍,雲霄在一旁規勸三女:如今已是金丹期修為,當可壽元長生,與千百年的歲月相比,眼前的數年並不算什麼。所謂來日方長,三女眼下宜好生修煉,將來自可長相廝守。 姜文薔素識大體,知道雲霄說得有理。忍住淚水,勸得楊、黃兩位妹妹,雲霄向瓊霄與碧霄囑咐了一番,讓她們平日有空時。^^^^多與三女相處,並在修煉方面指點一二。二女知道如今已是一家人。自是欣然同意。 張紫星與雲霄、龍吉公主回到朝歌後,向商青君說出了逍遙仙府之事。雖然商青君沒有明說,但張紫星看得出,她也很想去仙府中看看。商青君是他第一個「自由戀愛」所喜歡上的女子,在心中佔有極其重要的位置。既是小青兒有願,先生自是要千方百計滿足。張紫星當即主動提出。下一次一定帶她前去,商青君見夫君如此善解人意,芳心自是歡喜。 雖是「老夫老妻」,但那動人的美麗笑容還是讓張紫星無比心動,心中的善解人意不由自主地「進化」成了「善解人衣」的不良念頭。 又過了一段時日,張紫星與雲霄的雙修終於也快到了那最後的階段了。自從上次在逍遙仙山確認了張紫星願捨棄權勢與妻子們歸隱廝守地決心後,雲霄對他態度似也有了很大轉變。從原來的若即若離,漸漸變得情投意合,隨著雙修進度的進行,兩人的感情也在與日俱增。就算沒有這療傷之故。要突破男女之間那最後一關也是水到渠成地事情。 就在這個「關鍵」的當口,袁洪忽然「不合時宜」地來到朝歌。說是師父孔宣等人已回到碧游宮,通天教主特請張紫星前往一行。 張紫星原本一直擔心三皇一行的安危,如今聽聞此消息,趕緊問袁洪,孔宣與刑天是否安然無恙。袁洪的回答是,六人回到碧游宮後,立刻開始閉關,除通天教主外,所有地門人都不知其中的具體情況。 閉關?是否受了重傷?不然怎麼會如此?張紫星想著,不由憂心忡忡,打算立刻動身,與袁洪一同前往碧游宮。雲霄得知此事,自忖三姐妹既與張紫星結為道侶,也當想師尊與兄長稟明,當下提出與張紫星一同前往。 張紫星答應了下來,三人當即一同前往無名仙山而去。到達紫芝崖後,袁洪將張紫星引入碧游宮,雲霄知道師尊通天教主與張紫星必有隱秘要事相商,故而並未跟隨一同前去,而是徑直去尋兄長趙公明。 或許是出於通天教主地命令,一路上居然看不到平日聚集的那些門人,到達碧游宮中後,袁洪向通天教主覆命,然後退出宮去。 通體教主示意身邊的水火童子退下,並關上宮門,宮中大殿僅餘張紫星與通天教主二人而已。 通天教主打量了張紫星一陣,目中掠過異色,說道:「陛下,你的修為境界似已退至真仙上階?不知力量有何變化?」 對於通天教主,張紫星沒有隱瞞的必要,說道:「我也不知具體如何,估計也就在玄仙下階左右,若施展那四靈之訣,威力當在中階之上。對了,聖人,請問我兄弟與多寶道友、三位聖皇地境況如何?」 張紫星這種估計是以孔宣當日所說的話未基準,孔宣曾說,那自成乾坤地神通要大成,至少也是玄仙中階,屆時便能將逍遙仙府收入自己的「乾坤」之中,如今他尚無法辦到,故而認定自己的實際力量相要低於玄仙中階。 「陛下勿要心急,他們並無大礙,一會自可相見。」通天教主打量了他一陣,問道:「陛下於那陷仙劍氣領悟得如何了?」 張紫星微微一笑:「承蒙教主信任,傳授那劍意,近來已有小成。」 通天教主目中神光一閃,心念微動,張紫星的身前頓時多了一把古劍來,懸浮在空中,正是陷仙劍。 「陛下,可以此劍一試。」 張紫星伸手握住陷仙劍,只覺一股血肉相連的奇異感覺傳來,彷彿陷仙劍原本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上回那種被陷仙劍吸引的驚恐感覺完全不同。****他運出融合太極仙訣的陷仙劍意,陷仙劍頓時發出一片朦朧的光芒來,張紫星隨意舞動了幾下,只覺與定商劍的感覺截然不動,不僅得心應手,而且還能人劍合一。以更少地力量消耗發揮出數以倍計地威力來。 通天教主見到陷仙劍上的朦朧之氣,面上掠過驚喜之色,手中多出一把青色地長劍來,也不起身。就盤坐著朝張紫星虛點而去。張紫星感覺那青色長劍雖是遙指自己,卻發出一股凌厲無比的青光來。聖人出手,果然不凡,光是這劍氣的強度。就是張紫星生平所見。若是受實,就算是無上魔體。只怕也是會四分五裂。 通天董事長,又要面試?拜託別那麼認真好不好,要是不小心少個關鍵零件,連仙法都修復不了,那麼你老人家那三位女徒兒豈非要守一輩子活寡? 張紫星暗暗嘀咕。手上卻不敢怠慢,將所悟的陷仙劍氣施展開來。只見那朦朧之氣漸漸消失,而身前地空間卻出現了奇異的扭曲,似乎是朦朧之力融入了空間之中。那青光進入那扭曲的空間後,似乎被萬千隻無形的牽扯分裂,最後竟散落成萬千點青光,反朝通天教主激射而去。 通天教主對那萬點青光恍若未覺,那青光還未靠近,便已消弭無形。通天教主露出稱許之色,點了點頭,青色長劍再次凌空點來。張紫星頓覺壓力驟然增強了千百倍。手中地陷仙劍比數十座大山還要沉重。仙力與劍氣幾乎被壓制到了最低點,劍勢一下子變得凝滯、緩慢起來。 驀地。通天教主眼中的讚許變成了驚異,紫星地劍勢雖然凝滯緩慢,卻帶著一股玄奇的力量,將那威力倍增的青色劍氣接了下來,並再次朝回引來。通天教主手一抖,那返回的劍氣再度光芒大盛,急速朝陷仙劍氣中彈去,一陣輕震過後,那空間的朦朧之感頓時彷彿碎裂了一般,又恢復了成常態。**** 張紫星以陷仙劍支地,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似是耗力極巨。 通天教主雖然以青蘋劍破去張紫星的陷仙劍氣,面上卻露出由衷地讚賞之色:「好一個人界天子,短短時日,竟能悟到如此程度。縱是你那位義弟孔宣,也不及也!如此資質,當令那些所謂的奇才無地自容。」 張紫星勉強地露出一個笑容,藉機迅速回復體內紊亂的仙力:這位老大每次「考核」就是毫無徵兆地動手,而且還真下狠手,事後再來句空頭表揚,讓人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不過這稱讚出自聖人之口,聽著還是甚為受用。 方纔那第一劍倒還罷了,有陷仙劍在手,陷仙劍氣威力倍增,成功地將青蘋劍氣化解並反彈而回。但第二劍的力量著實恐怖無比,幾乎令整個劍勢崩潰,若非他運出清心訣,進入「空明」之境,全力以太極仙訣催動陷仙劍氣,以心行氣,以氣貫身,以四兩撥千斤的技法,總算將那股可怕的青色劍氣勉強牽引開來,但嗎更強的第三劍卻是再也抵擋不住,劍勢終是被瓦解。 通天教主知他耗力過巨,等他略作平復後,手一張,將那陷仙劍又收了回來。張紫星眼睜睜地看著還沒捂熱的陷仙劍又被通天教主收了回去,不由暗暗鄙視某位聖人吝嗇。 通天教主示意他坐下,讚道:「陛下的進境驚人,若是一直這般下去,假以時日,只怕連我那位大弟子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假以時日?這話倒有技巧性……張紫星倒沒心情理會這個,一心想問孔宣等人地狀況,哪知通天教主就是一副不緊不慢地樣子,說道:「陛下,你如今的修為進境與常人相逆,似是外表境界愈倒退,實際地力量愈精進,實在舉世罕見。\\\\\依貧道看來,你似是將蓮台往生與五色煉化一處,結合自身力量,產生異變而成。若是普通境界,貧道還可略為指點,但陛下這等奇異的逆反境界,與普通仙人大是迥異,故而只能靠自身感悟所得。可以預知的是,你的境界越到後面,越是困難。今日你乃真仙上階,隨後當逐漸退至煉虛、化嬰、金丹、凝元、築基之期。按你如今境況看來,若能一路退回常人之境,當可返璞歸真,神通大成。屆時力量只怕能超越玄仙境界也說不定。」 這話倒引起了張紫星的注意:「超越玄仙?莫非能達到聖人境界不成?」 通天教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大道三千。皆可至混元。只要有大機緣,任何一法皆可至聖人之境。只是話雖如此,古往今來,成功者也就區區六人而已。可想而知。你那境界必是越倒退至後越艱難,切不可急進。當世之中大凡修煉者一心追求力量,久遠者縱有千、百萬年修為積累,卻始終難臻至高之境。卻不知。大成之境最重心之明悟,千載埋頭苦修。有時尚抵不上一朝頓悟。」 張紫星知道通天教主是點撥於他,暗記在心,想到自己當日與雲霄「約會」時,那種突然的心境開悟,致使境界再次「後退」。不由點了點頭,說道:「多謝教主指點。只是我這等境界比不得尋常,就算我想急,也不知該如何倒退。」 通天教主歎道:「以陛下的心智,只要保持平常之心,進境當不成問題。陛下此番用的好計,竟使得闡教與西方教反目成仇,闡教的實力也減弱了不少。只不過,那西方教新得闡教與我教的力量,日益坐大,只怕日後還有隱患。」 張紫星將自己借大乘、小乘兩種思想來分裂西方教內部的計策說了出來。通天教主聽得眼中神光大盛。良久方才長歎道:「此刻方知用智者之可怕,竟然連聖人都逃不過謀算!萬幸陛下與我教是友非敵。否則就算是我截教都……!」 張紫星微微一笑道:「教主過獎了,若非天機顛倒,聖人仙人皆失了算計,又怎能如此輕易成功?無論怎樣用計,最終還是要以實力勝之,否則枉費心機,也只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通天教主點了點頭,見他欲言又止地模樣,說道:「陛下如此坐立不安,想必是心牽那兩位結義兄弟。也罷,此刻想必他三人已為三皇療傷完畢。你自往這後方內**的知衍軒而去,自可相見。」 療傷?張紫星吃了一驚,問道:「三位聖皇如何受了傷?傷勢如何?」 通天教主面上露出凝重之色:「這三位聖皇為你,為天下眾生實是付出良多,此番不惜冒性命之險,雖成事卻力量大損,令人欽佩。陛下,希望你不要辜負三人對你的厚望。」 張紫星雖不明就裡,但見通天教主說得慎重,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告辭往知衍軒而去。 一路空蕩蕩的,並無一人,快要走到那知衍軒時,前方走來一人,正是那位多寶道人。張紫星連忙迎上前去:「多寶道友,別來無恙?」 哪知多寶道人面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陛下,還欲瞞我到何時?想不到,昔日朝歌所見地凡間太子,今日卻已是身懷大神通的道友!怪不得你與孔宣有那般淵源!可歎!可歎!」 張紫星心知必是通天教主或三皇告之了多寶道人自己的身份,不過他也不打算瞞多寶道人太久,因為將來誅仙陣中,四人還要齊心協力,共禦強敵,自當坦誠相對。 「道友,此間隱秘,自有苦衷,欺瞞之處,尚請見諒。當年多蒙你賜寶之德,我至今猶未忘懷。」張紫星笑道:「只要道友不嫌我乃俗世之人,當年之約,依然有效,道友若願移法駕來朝歌相會,我必虛席以待。」 這「虛席以待」正是當年張紫星在東郊對多寶道人所說,多寶道人本就對他心有好感,見他依然毫無拘泥之態,依然是道友稱呼,當下露出讚賞之色,點頭道:「既是如此,來日自有絮叨道友之處!」 張紫星與他對視一眼,兩人屆時撫掌大笑,張紫星問起孔宣的情形時,多寶道人搖頭道:「那孔雀素來命大,如何會有事?只是三位聖皇還有妨礙……我須得往宮中向師尊覆命,陛下請往軒中而去,自可見分曉。」 張紫星是第二次聽到三皇有礙了,想到三位聖皇往日多有照拂,還救他性命,心中也不由擔憂,與多寶道別後,趕緊加快了前進地腳步。 走入那知衍軒中,就見孔宣與刑天在**院之中的石凳上盤腿而坐,閉目養神。 孔宣感應到有人前來,一見原來是兄長,趕緊與刑天一同起身,迎了上去。 「二弟、三弟!」張紫星仔細地看了看孔宣與刑天,發覺兩人神完氣足,果然無恙,頓時放心不少:「此番你們前去那秘地,為兄好生擔心,如今見你二人無事,甚是欣慰。」 「那處雖然凶險,但有河圖洛書在,合六人之力,要脫出也並非難事。」孔宣說著,面上露出憂色,「只不過,三位聖皇……」 張紫星心中一緊,問道:「那三位聖皇陛下如何了?」 孔宣正要開口,就聽那樓閣內傳來伏羲地聲音:「可是陛下來了?請進屋一敘。」 張紫星擔心三皇安危,趕緊朝樓閣走去。走入室內,就見三皇呈品字形坐在蒲團之上,而三個蒲團中央,有一個奇怪的底座,上面放置著一樣物件。 這物件為鞭形,材質似木非木,有二十一節;每一節有四道符印,共八十四道符印! 第三百九十五章 先天奇物!打神鞭之謎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張紫星見到三皇當中的物件時,心中忽然想起《封神》中的一樣著名的法寶來。 就說呢!既然是封神的世界,怎麼可能沒有這件法寶? ----打神鞭! 這法寶有名之處就在於,除封神榜上有名的人物外,其餘的一概打不到,頗有點落寶金錢只落法寶無視武器的「個性」。 不僅如此,打神鞭還有諸多「後門」限制,如魔家四將一戰中,四將本都是上榜之人,卻因「乃是釋門中人,打不得,後一千年,才受香煙」,還被混元傘收了去。更兼有「欺軟怕硬」的毛病,打普通的仙人諸如九龍島四聖高友乾,一鞭打死;打三仙島雲霄,只是落下青鸞而已;而打身穿防彈衣紫綬仙衣的殷洪時,卻是「打在身上,只當不知」。 按原著情節,打神鞭當為元始天尊所有,並賜予小強姜子牙,為何會在此處? 張紫星猛然記起:當日三皇與西方教二聖賭鬥時,所贏之物就是一截奇怪的東西,似分幾節,四周還有符印,如今看來,那正是打神鞭的一部分!加上伏羲從媧皇宮要來的部分與此番六人前往某處秘地所獲得的最後部分,正好組成了完整的打神鞭。 只是,伏羲要湊齊完整的打神鞭,不知有何用意?而且記得伏羲曾說過,他們要尋找的事物與他這個人界天子的未來大有關聯,難道說,這打神鞭還有什麼特別的效用不成? 伏羲見張紫星看著打神鞭沉思,說道:「陛下,莫非識得此物?」 張紫星正要答話,忽然瞥見伏羲蒼白的面色,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虛弱到了極點,又看了看黃帝與神農,俱是如此,慌忙問道:「三位陛下。如何受了如此重的傷勢?」 伏羲微微一笑:「無妨,此乃小傷,並不礙事。」 張紫星拿出西王母所贈地三顆乾坤返生丹來。雙手奉上:「此有三顆靈丹。尚有些神效。可助三位聖皇回復傷勢和元氣。」 神農是識貨之人。見到三顆丹藥。微露驚色:「乾坤返生丹!陛下竟有如此珍貴之物。」 黃帝聽到乾坤返生丹之名。也是一怔。說道:「陛下不必為我三人多費心了。這乾坤返生丹雖然靈異。但我三人所受傷勢十分特殊。絕非藥石仙丹所能治癒。」 張紫星不料連乾坤返生丹都無法治癒三皇。想了想。又拿出那一顆往生蓮子來。說道:「此物乃先天靈寶所凝。可祛除一切傷勢與詛咒之力。可惜只有一顆。不知神農聖皇可否有方法使之同用於三人?」 「往生蓮實?」神農面上驚色更濃。隨即搖頭歎道:「陛下地心意。我三人心領了。只不過……實不相瞞。我三人乃位階之力受損。縱使表面傷勢、元氣痊癒。終是無用?」 張紫星暗驚:位階之力受損?為什麼會如此? 伏羲看著打神鞭,不以為意說道:「如今能得此物,實在萬幸。縱使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值得的。」 張紫星不解地問道:「這可是那打神鞭?不知有何用處?竟值得三位聖皇付出如此大的代價?」 三皇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吃了一驚:「陛下竟識得此等隱秘之物?可知此物用途?」 張紫星也原本認定打神鞭就是原著中地那不盡人意的功效,見到三皇如此神情,心中也有些遲疑,試探著問了一句:「這打神鞭莫不是專打上榜之人的法寶?據說是打神不打仙?」 伏羲一聽此言,當即露出古怪之色:「陛下這據說二字從何而來?打神鞭乃先天奇物,又怎會是這般用途?」 神農插了一句:「其實陛下也未完全說錯,算起來,這先天奇物。確實有打神之奇效。」 張紫星聞言,雖有心理準備,也不由一愣:「先天奇物?我倒是孤陋寡聞了,還請聖皇陛下解惑一二。」 「正要為陛下詳解。」伏羲微微一笑,說了起來。 打神鞭乃先天奇物,雖同為「先天」,但與那些或攻或防的先天至寶、先天靈寶卻是完全不同。它所擁有的是一種奇異的能量,那便是「掌控位階」地力量!也就是說,是一件專門針對「位階之力」的特殊法寶。 整個打神鞭共分為三部分。分別是天、地、人三段。這三段大體對應天位、地位與人位。實際上囊括了所有「位」的力量,而且據說打神鞭還另有特異妙用。 「位階」乃天道所成之力。相當於一種秩序的力量,而這件能掌控秩序力量的奇異寶物,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會打亂天道固有的秩序,從而破壞天地間的位階平衡。 為免這種情況的發生,道祖洪鈞將打神鞭的三段分解開來,分散各處。「人」之部分交由媧皇宮女媧娘娘保管,「地」之部分交由西方教保管,而「天」之部分,則被鴻鈞放置在了一個充滿危險地奇異所在----歸墟。 中國古代也有歸墟的相關傳說,由於當時人們由於不瞭解水循環的原理,他們看到無數江河滔滔之水日夜不息地奔向海洋,千百年來也不改變,而大海卻始終不滿不溢,感到非常奇怪。為了解釋這一現象,有人設想在大海東面,非常遙遠地地方,有一個深不可測的無底淵谷,叫「歸墟」。由於「歸墟」的存在,致使百川歸流,大海永遠不會滿溢。 《山海經》中也曾記載渤海之東的茫茫大海上有一個無底之谷,叫做「歸墟」。據傳聞,五大仙山中的「岱輿」與「員嶠」兩座仙山就是漂流島極北之地,被歸墟吞沒。 在這個世界裡,歸墟是一個隱秘而神秘的地方。沒有人知道,歸墟是如何形成的,只知道在某一天,它忽然就有了,而具體的方位,也是個謎。鮮有人知曉。據說歸墟內有強大無比的力量及珍奇地寶物,但同樣也是凶險無比,除非是有聖人的力量,否則就算是玄仙,都不敢靠近。 鴻鈞曾預言:殺劫封神之際,自有打神鞭出世之時。殺劫原本就是要打破原有規則。正是發揮打神鞭功用的最佳時機,可謂物盡其用。 但這位道祖也同時有嚴命:凡混元聖人,皆不得進入歸墟,聖人以下,則不在其規限之內。這可能是預防某位聖人為了門下地氣運,擅自動用打神鞭之力,具體還是何用意,也只有這位道祖自己心中明白。 也曾有過大膽的仙人尋得歸墟所在,企圖進去探尋寶物或是獲得力量。其中不乏修為精深的玄仙,卻都有去無回,這也使得歸墟顯得更加神秘。 此次伏羲等六位玄仙上階巔峰的強者聯袂出馬。又有混沌鍾與河圖、洛書這樣的先天法寶,可謂聖人以下第一豪華陣容。由伏羲、神農、黃帝、多寶道人、刑天五位頂階玄仙組成了五行大陣,再由孔宣仗混沌鍾出手,才得到了天位部分,最後還遇到了不小的凶險,幸得河圖洛書地「遁」之力,方才成功脫出。 此番探險六人雖消耗了大部分力量和元氣,卻未曾受什麼損傷。而三皇的重傷,卻是在回到碧游宮以後所負的。原因就是為了將三截部分還原成完整的打神鞭形態! 由於被拆分開來的天、地、人三部分都具有奇異的力量,若要還原,需要三個擁有位階之力的人耗費大量的心力,且有極大危險,旁人卻是無法相助。 對此三皇早有心理準備,回到碧游宮後,毫不猶豫地開始了還原過程,結果三人最終成功地將三節合一,但位階之力也幾乎消耗殆盡。而且還因打神鞭所釋放的奇異力量,受到了重創。雖得孔宣、刑天和多寶道人相助,壓制住了傷勢,但終是無法復原。 張紫星這才知道,打神鞭竟然有這種奇異地功用!這與原著中那等雞肋法寶完全不同,怪不得三皇竭心盡智,與西方教賭鬥,又不惜冒莫大凶險,前往歸墟。以湊齊這三大部分。必是想將來用於對付昊天與金母地天位之力。 伏羲正色道:「陛下,這打神鞭非同小可。一來可壓制那天位之力,二來此物與那封神榜有密切聯繫,屆時還可以此干預劫終封神。有此物在手,無論是要對付天界或是最終封定神位,都可大有把握。屆時陛下可取昊天、金母而代之,統領天界諸位,三界大勢亦可定也。」 神農也頷首道:「此計若能成行,到時還請陛下以天下諸生為念,統御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廣施恩澤,造福蒼生。」 黃帝卻笑道:「兩位皇兄倒是多慮了,以這位陛下如今的作為,將來又豈會令我等失望?」 成為天帝?統御天界?張紫星心中頓時有些沉重起來。 當時在火雲洞中,他對三皇地表態是:願意對付昊天與金母,至於最後是否能成為天帝,還要看機緣與天意。但實際上,他的最終意願是:放棄一切權位糾葛,帶著一干嬌妻歸隱逍遙仙府,做一個真正的「逍遙子」。 從本心來說,他還是一個喜歡逍遙自在的人,權勢富貴,不過是過眼雲煙而已,與自己心心相印的愛侶才是最重要的。標準的愛美人不愛江山。 然而如今,面對著為他付出良多的三皇,還有三皇語中所說的「蒼生」,張紫星地心中真正的受到了震撼。莫非真應那句傳說中的「老話」----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張紫星看著三皇虛弱卻毫不在意的模樣,心中有些發酸,說道:「三位陛下,子辛何德何能,怎能得三位如此厚望!」 三皇俱是面帶微笑,伏羲說道:「陛下,其實我三人也應感到慶幸才是,我等尋覓多年,終得陛下此等大智大勇的明君,此刻正適逢殺劫良機,正好可圖大事。有此打神鞭在手,將來陛下成就天帝的希望又大有提高。只不過,卻也非穩操勝券。如今殺劫未完,陛下又是人皇之身。前路只怕還有莫大凶險,須得多加小心。」 「請恕我直言,敢問三位聖皇,你們如此竭心盡力,不惜冒性命之險,為的就是廣大人族的安寧?」張紫星遲疑了片刻。終於問出了一直想要探詢的問題。 「人族?所言太過狹隘了,」黃帝搖了搖頭,說道:「皇兄所說地蒼生,囊括是三界之中,神、仙、妖、魔、凡等各族生靈。」 伏羲說道:「我乃妖族出身,也曾經歷上一場殺劫。我妖族東皇、帝俊二人佔了天界,自命為天帝,企圖以力統御各族。無獨有偶,魔神一族亦是恃勇之輩。雙方一場大戰,波及整個三界。無論是妖魔仙凡,俱是血流成河。死傷無數,慘不忍睹。此戰幾令天地坍塌,乃至無數生靈塗炭。我雖多次化解與阻止雙方恩怨,卻終是無能為力,只得與妹子二人避於一旁,盡力拯救各族殘民。殺劫完後,道祖鴻鈞分天地之位,立赤陽、玄陰之體昊天、金母為天帝天後,執掌天界。一時三界各安其分,看似一片太平。然天界二尊終是野心勃勃,自執掌天劫以來,從未放棄過統御人界之心,多曾挑起人界爭端,致使戰禍不斷,人間各族互為仇敵,多有相互殘殺。後人族大興,各聖人廣授門人。成人道、玄道興盛之勢。天界又意欲手段控制人皇以奴役人界,當年若非軒轅皇弟成就聖皇之位,天界很可能成為人族與魔族大戰的最大得益者。雖因軒轅皇帝之事受挫,但天界的野心一直未曾斷絕過,而後又遣靈寶神將,化身庚辰,企圖控制大禹……逐年來,三教爭端、人界戰禍,莫不與天界暗中把持有關。」 黃帝接著說道:「如今又是新一輪殺劫臨頭。由於上榜之人各憑氣運。故而昊天與金母暗中算計,借三教爭奪氣運道統之際。引各族相互廝殺消耗。那這兩人看來,此番下界對耗,自是傷亡越大越好,正好甄選三百六十五位根性深厚者上榜封為正神。屆時以昊天金母之秉性,必當行順其則昌、逆其則亡之策,使天下眾生俱遭塗炭。其時天界之勢已成,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皆乃位階之身,受天帝、天後轄制,就算是聖人,也無可奈何。」 只怕那些正神的日子,也不好過吧。張紫星在心中補充了這一句,想到在天界中見到地,那些受金母詛咒控制、少有違逆則生不如死的位階之神,暗歎不已。 伏羲歎道:「此番逆天之計,我三人思量多年,雖是自不量力,卻終是義無反顧。最後成功與否,還是要看天意。」 「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應盡便須盡,無復獨多慮。」張紫星不由將當日對雲霄所說之語輕念了出來。三皇聞言,眼中俱是一亮,暗暗頷首,面上露出讚許之色。 據伏羲所說,打神鞭還僅是外表三合為一而已,若要完全恢復功用,還須擇一靈氣極重之地,設下返靈奇陣,不斷借靈氣修復打神鞭本源之力。而這碧游宮,正是最佳的場所,此事也得到了通天教主的肯首。張紫星聽聞,自是心中大定,此乃截教聖人的居地,不僅有這位聖人親自坐鎮,宮中還有諸如多寶道人這樣地強者在,誰有能力前來奪取? 雖伏羲三人自言傷勢無礙,但張紫星還是不放心,執意要讓三人服下乾坤返生丹,三人拗不過好意,由神農取一顆配以其餘藥材,以靈泉化開,三人分飲。那乾坤返生丹功能挽救瀕死,效力非凡,經神農調配後服用,三人頓覺精神了不少,只不過那種致使根本受損地位階之力,卻非丹藥所能彌補,哪怕是往生蓮子也不成。 三人成功得到打神鞭,情緒都十分樂觀,對力量的回復也頗為有利,張紫星也放下心來。他想到妲己之事,當下懇求伏羲,若妲己是被女媧娘娘帶走,還請代為求情,不要為難於她。至於西王母之「恙」,他也頗為上心,在此求得神農相助,前往西崑崙幫瑤真人診斷。 伏羲答應了下來,卻語重心長地說道:「陛下當以大事為重,切勿沉湎兒女私情,以免因小失大。」 張紫星聽得「因小失大」四字,眉頭大皺,正要分辯,卻聽黃帝說道:「大皇兄此言差矣,若是一心權勢、不重情義,豈非與那昊天、金母無異?況且陛下乃大智之人,自有分解,你我又何必擔憂?」 張紫星感激地看了黃帝一眼,伏羲笑道:「我倒忘了,他受你那心經地四靈之道所惑,與你一般,俱是個多情種子,自是難忘男女之愛。也罷,此事我也不再絮叨,近日當上媧皇宮一趟,替那狐妖求情。你那逍遙子身份之事,我也會盡力掩飾,你大可放心。」 神農也笑道:「陛下也好生厲害,居然連那位孤僻的西王母娘娘也攀上了交情,前些時日居然還在西崑崙煉得那三生返神丹,著實了得。只不過,那位娘娘本人亦是煉丹大家,不知究竟有何隱疾?少時待我三人行功結束後,我自當隨陛下前往西崑崙一行。」 張紫星聞言大喜,裝作沒聽見伏羲與神農的調侃,趕緊行禮,謝過三皇。 眼下返靈陣還未完全布好,三皇每日還須靜心行功幾個時辰,將靈氣灌輸入打神鞭中,所以張紫星也不便逗留,與孔宣、刑天一道,離開了知衍軒。 由於神農已答應行宮完畢後,和張紫星一同前往西崑崙,所以張紫星借這段等待的時間,正好前往雅芝軒中,與雲霄會合,也順便見一見那位大舅哥。 第三百九十六章 天瑤之恙 來到雅芝軒,就見碧霄與趙公明正在談論,兩人均已除下面具。趙公明的真實相貌英俊不凡,屬於混血帥哥類型,若放在後世,絕對是張明星臉。 其時雲霄已將自己三姐妹委身之事與張紫星的身份盡數說了出來,趙公明見到這位得到他三個妹妹的「妹夫」,歎道:「想不到竟是你這位陛下!記得當年與應龍道友布雨時,陛下曾有小心釘頭七箭書之告誡,如今才知陛下的先見之明!陛下以人皇天子之尊,捨命救我兄妹,此活命大恩當永記於心!」 救命之恩是沒錯,只不過,眼下把你三個妹妹都救到床上去了……張紫星聽趙公明說得認真,又看了看雲霄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一陣汗顏。 「公明兄,如今雲霄、瓊霄、碧霄已是我妻子,你我俱是一家人,又何必說兩家話?」張紫星微笑道:「天子虛位,不過是凡世塵埃,揮手即過。若是公明兄還看得起我這個逍遙子的身份,就稱呼一句兄弟或是道友,其餘見外之話,再無須多說。」 趙公明生性豪爽,喜好交友,對張紫星一早就存有欽佩與感激之心,聽聞此言,心中好感更甚,也不客套,當下就以道友相稱。孔宣與刑天也來拜見了大嫂。雲霄見張紫星與兄長如此投契,心下歡喜,笑容更加甜美動人,看得張紫星心動不已。 眾人談論一陣,張紫星與雲霄又入碧游宮大殿,將與三霄結為道侶之事稟告通天教主。通天教主聞聽三位女弟子復原有望,也是暗暗高興,勉勵了幾句,賜予於雲霄一件護身寶衣紫羅輕紗。張紫星以瓊霄與碧霄沒到場之由,使出水磨工夫,厚著臉皮又向這為聖人硬是索要到了兩件法寶。看得雲霄暗暗咋舌。 (通天教主搖頭直歎:辛辛苦苦教導的三個女弟子賠了出去。不僅沒見到一丁半點的聘禮彩禮,還倒貼了三件法寶,真是世風日下。) 不久後,神農終於行功完畢,走了出來。張紫星趕緊迎上。神農聽得介紹,這位三仙島著名的雲霄娘娘及兩位妹妹「也」是他的妻子時。饒是素來鎮定,也不由露出古怪之色。張紫星乾笑了兩聲,眼中卻是一片得意之色。 雲霄善解人意,知道張紫星與神農前往西崑崙有要事,也不強求同去。提出與孔宣、刑天一道返回朝歌。張紫星明白雲霄的心意,對她更是喜愛。在仙識中說了幾句恩愛私語,引得雲霄又喜又羞,飛也似的逃離而去。 張紫星知道神農傷勢沒有痊癒,離開碧游宮後,一路不有意放慢了速度。神農示意無妨,兩人不多時便已至西崑崙山。瑤真人沒想到他這麼快又來到西崑崙,趕緊與菡芝仙、女魃一同出宮相迎。女魃曾在火雲洞住過一段時日,自是認得神農,趕緊行禮。瑤真人曾聽聞火雲洞三聖皇之名,卻未曾一見。如今聽到這位披葉蓋肩。腰圍虎豹之皮居然就是三皇之一的神農,也是大為驚訝。將兩人迎入宮內。 賓主落座後,張紫星暗忖神農每日尚有打神鞭返靈之事,又須靜養恢復,不宜久留,當下也不拐彎抹角,逕直說道:「前日多蒙娘娘相助煉製三生返神丹,又得賜下乾坤返生丹,聞聽娘娘有恙,我一直心中不安,如今特請得神農聖皇前來,為娘娘解憂。」 瑤真人一聽張紫星居然請神農為她來治「病」,神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菡芝仙與女魃還是首次聽聞瑤真人玉體有恙,也是大為驚奇。 神農也不號脈診治,就隔著距離打量了一陣瑤真人,面色頓時舒緩了下來,笑道:「原來……」 「神農聖皇!」瑤真人慌忙打斷了神農將要說出地話,隨後又恢復了正常之色,對張紫星等人說道:「此事關乎我個人隱秘之事,還請陛下與菡芝、女魃兩位道友在此小坐,我欲往內庭求教於聖皇陛下。」 張紫星一聽瑤真人要單獨與神農會診,不知怎麼地,莫名地湧起一股酸意,隨即警惕:怎麼會有這樣心情?再說,神農也不可能與瑤真人有什麼特別的交集…… 神農是醫者父母心,痛快的答應了下來,瑤真人忽然瞥見張紫星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愉之色,心有靈犀地感覺到了他的情緒,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欣喜之情,轉身與神農朝內庭走去。 菡芝仙見到張紫星直盯著瑤真人婀娜地背影,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張紫星頓時反應了過來,朝菡芝仙微微一笑。 菡芝仙輕哼了一聲:「你方才倒看得入神!」 張紫星笑道:「菡芝寶貝,休要吃乾醋了,夫君只是奇怪西王母娘娘得了什麼病。此番我帶神農聖皇前來,也正好可以看看你。」 菡芝仙看了身旁的女魃一眼,嗔道:「你這人好沒正經,當著小妹地面還言出無狀,哪裡有做兄長的模樣?」 女魃忍不住笑出聲來:「嫂嫂休要顧忌我,這些年,我倒也見慣這位長兄的憊懶了。每每如此,我就不免想起應龍的好處來,按兄長的原話,這就叫反面教材。」 張紫星一陣無語,菡芝仙撲哧一笑:「夫君,上次與你一起下山地蟬玉妹子呢?是否已被你收入房中了?我已有多時未曾回去,不知道後宮之中又會多出多少位姐妹來。」 「蟬玉倒還沒有……」張紫星有些慚愧地說道:「只不過三仙島那三位娘娘……」 菡芝仙記得當初張紫星與她交往時,曾提出過要打三仙島三霄娘娘主意之事,當時她只作笑談,還說任他而為。如今聽聞他真的將三霄泡到了手,而且還已成為雙修道侶,不由驚訝無比。 就在張紫星向菡芝仙坦白交代與三霄交往過程地同時,內庭中,神農與瑤真人的對話也在繼續。 神農奇怪地問道:「娘娘身懷有孕。此乃大喜之事。以你的能為,當輕易知曉,為何對那位陛下言有恙在身?」 瑤真人臉一紅,低聲說道:「我也未曾想到他……他今日竟然將聖皇大駕勞動,前來我西崑崙。實是心中慚愧。只不過……此事還請聖皇代為守秘,暫時不要讓……他知曉。」 「他」?神農見瑤真人如此表情。頓時恍然大悟,眼中露出驚色:原來又是「他」!想不到繼三仙島三霄娘娘後,連這位西王母娘娘都……看來這位天子獲取女子芳心的本事,簡直可以達到混元至境了。 瑤真人簡要地將前事有選擇性地說了一遍,神農聽得如此。默默不語,心中對這位西崑崙之主不由另眼相看。原本以為那位雲霄與天子極為般配。有大度之風,如今看來,這位西王母娘娘不僅與天子有夫妻之實,而且又有孕在身的,更兼身具位階之力與太陰之身,似乎更勝任未來的天後之位,將來勢必要促成此事才好。 神農卻還不知道,瑤真人連最大地法寶----先天至寶崑崙鏡都給了這個男子,否則當對這個選擇在男子身後默默奉獻地女子更為欽佩。 不久,瑤真人領著神農又從內庭中走了出來。 張紫星迎了上去。問起瑤真人「病情」。神農早答應了瑤真人守秘,自是不會說真話。只是說瑤真人當年受瑤池金母詛咒與劇毒之力,雖有位階之力護持,卻依然餘毒未清,近來發作頻繁。 張紫星一聽金母詛咒之力,心中一動,將往生蓮子拿了出來:「娘娘,此蓮子乃先天至寶十二品蓮台所凝,如今世間也僅此一顆而已,可祛除一切邪毒詛咒,請娘娘收下,以解此厄。」 瑤真人一聽往生蓮子之名,當即吃驚不小,遲疑著說道:「陛下,此蓮子非同小可,有起死回生之功,我如何擔當得起?況且就算我能以此蓮子解除詛咒之力,免除後患,但百年內依然需要恢復元氣,無法參悟當日你所說之戰,豈非是白白浪費了這等珍貴靈藥?陛下當留以自用,以備不時之需。」 「娘娘誤會了,此次相贈蓮子,並非為了那誅仙陣之事,那事已另有人選,無須擔心。此蓮子只為我一片誠心,絕無他意。」張紫星見瑤真人仍有推辭之意,面色有些不悅,「記得當日我來求取三生返神丹時,娘娘可能推諉?此番菡芝和小妹在此多有絮叨,也勞娘娘照料,若是再推辭,便是,娘娘若是再推辭,便是不當我作朋友。」 瑤真人見他真捨得將這珍貴無比的往生蓮子送給自己,暗暗欣喜。由於先前已用那金母詛咒為借口,也不好再拒絕,以免被他看出破綻,當即接了過來:「既是如此,天瑤便卻之不恭了。」 張紫星忽然想到一事,問道:「此次前來,還有一事相求,我在朝歌煉製一物,需要大量仙石,一時短缺。不知可否向娘娘借取一二?」 仙石之事確實十分重要,秘密基地中,法戒的研究基本完成,能將仙石配以復合陣法作為能源提供某些「東西」使用。技術這一關鍵環節已解決,難題就在於資源地搜集了。這西崑崙本乃天界知名仙山,仙石仙草等庫藏極其豐富,今日來此,正好趁這個機會向瑤真人「借用」應急。 瑤真人還當是什麼事,一聽只是仙石而已,在問明所需地類型後,痛快地答應了下來,並言明是贈送而不是借予。她拿出一個小方盒,吩咐身畔地三青鳥:「你三人速去仙庫一趟,以此萬寶盒將庫中陛下所需地仙石盡數取來,歸類並妥當放置盒中,再送與陛下。」 「盡數?」三青鳥中地三妹吃了一驚,她自是明白西崑崙仙庫中有多少仙石,聽得全部贈送給天子,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話剛出口,已經被身後的大姐重重的拉了一把,那三妹見瑤真人眉頭微皺,自知失言,趕緊行禮道:「謹遵娘娘玉旨。」 三女隨即告退而去,瑤真人知道那「三妹」心中的疑慮。暗歎道:這丫頭怎知我心事?縱使他要整個西崑崙。也盡予他了,何況是那區區仙石? 不久,三青鳥姐妹帶著萬寶盒返回大殿,恭敬地交給了張紫星,張紫星並不知道具體的數目。也不好打開查看,收了下來。謝過瑤真人。由於神農無法在此逗留過久,張紫星當即起身告辭,瑤真人又請菡芝仙將近來煉製地一瓶能瞬間恢復大量元氣的靈神晶露送給張紫星。 菡芝仙本想提出靈神晶露之事,請瑤真人成全,不料這位娘娘竟然如此慷慨。沒等她說,就主動贈予夫君。菡芝仙自忖在西崑崙能利用豐富地資源替夫君煉藥。當下並未隨他一同返回,與女魃留了下來。張紫星與菡芝仙夫妻一體,心意相通,一兩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心中所想,當下心中感動,給了她一個含有深情地眼神,隨即與神農離去。 菡芝仙雖然下定決心留下,見他離去,也不知下次重聚又是何時。難免酸楚。眼眶中淚水直打轉。一旁地瑤真人看在眼中,暗暗歎息。目送著那道紅色遁光的遠去,心中也是泛起不捨。 張紫星親送神農回到碧游宮,方才返回朝歌。他沒有去見孔宣與雲霄,而是徑直來到秘密基地中,將瑤真人所贈的萬寶盒交給了「研究所狂人」法戒同志。法戒打開一看,不由嚇了一大跳。張紫星才知道,這小小的萬寶盒中所盛放的仙石,是何等驚人地數目,光是其中某一類的仙石,就有數百萬之多!簡直就是一筆無法估量價值地巨大資源。 怪不得先前那位三胞胎地小妹會那般詢問了,看來瑤真人還真是罄盡庫存相贈了,是看在往生蓮子地份上如此大方?還是別的什麼……張紫星腦中沒由得又浮現出當日西崑崙煉藥後所出現地香艷場景了,其中地男豬腳,當然是他本人,而那位女主角,赫然是這位西王母娘娘。 雖是一時浮想翩翩,但張紫星終是清醒了過來,暗暗鄙視自己:人家天瑤如此仗義,明明把你當朋友,你還這麼YY,太禽獸了點。 他拋開胡思亂想,開始下指令給超腦,命令機械工兵將這海量的仙石一類類清理出來,並迅速投入到實際地生產與使用中去。 在處理完仙石的流程程序後,張紫星走出研究所,來到基地內的一處訓練房時,見到兩具身軀巨大、造型奇特的鋼鐵人形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戰鬥。場內唯一的觀眾是小哪吒,正興致勃勃的看著,不時大聲叫好,看那表情,恨不得親自下場。 一具是白色基調為主,藍、紅色調為輔的人形,背後還伸展出幾根藍色的長柱子,分兩邊,如同巨大的長翼一般。這白色人形右手是一根赤紅地光劍,左手持著一面菱形長盾,那長盾似是某種力量凝聚而成,竟然是半透明地。 而白色人形的對面,是一具暗金色地同類人形,雙手十指俱是鋒利的長鉤,泛出白色的光芒,這暗金色的人形行動迅猛,十指攻擊犀利無比,但攻勢都被那白色人形手中的光劍與護盾擋了下來。鋒利的長鉤帶著奇異的能量擊打在那菱形長盾上時,竟泛出一圈圈波紋,卻無法攻破防禦。 暗金色的人形一輪疾攻,不時放出各種奇怪的武器,似將那白色人形完全壓制了下來。但仔細看時,那白色人形卻是有條不紊,在嚴密防禦的不時施以關鍵性的反擊,令對方的攻擊無法連貫。 一段時間過後,暗金色人形攻擊的銳氣一過,白色人形立刻展開了反攻,一劍逼退對方後,左手的盾牌迅速組合成一把誇張的槍械來,釋放出強烈的光芒,朝暗金色人形發去。 暗金色人形險險避過,忽然身上發生了奇特的變化,整個軀體變成一隻猿猴狀,動作頓時敏捷了許多,將那槍械的發出的光線一一避過,並不斷接近那白色人形。 白色人形一邊射擊,一邊後退盡量拉開距離。此時奇變突生,迅速繞到側面的暗金色猿猴的兩條手臂忽然伸長出十多米,將白色人形身後的長翼死死扣住,緊接著手臂收縮,一邊控制著敵人,一邊迅速靠近了過來。 白色人形雖然感到意外,卻臨危不亂,長翼上開始閃耀出刺眼的白光,那手臂上的利爪頓時不穩,而且這白光還沿著手臂迅速朝猿猴蔓延而去。 暗金色的猿猴受這白光的衝擊,身形一凝,白色人形的長翼噴出火焰,整個人以閃電般的出現在猿猴面前,手中光劍架上了對方的脖子。猿猴也不再頑抗,眼中的紅光漸漸黯淡了下來。 那暗金色的猿猴胸部張開一個圓口,發出一道白色的光芒,光芒中,一個人形落在了地下。這人身形瘦小,相貌普通,兩條手臂要長於普通人,正是當年伯邑考獻上的那只白猿,如今已賜名為袁方。 而那具取勝的白色人形也發生了同樣的變化,落在地面卻是當今大商的皇后娘娘商青君,此時的商青君身穿戰鬥制服,一反與往日文質彬彬的才女模樣,顯得英姿颯爽,看得張紫星暗讚。 「師母,你好厲害!」哪吒跑了過來,滿臉都是崇拜之色。他很喜歡這種「對戰遊戲」,可惜的是,他目前還屬於「偷學」的初級階段,連基本駕駛都不太懂,更談不上這種程度的實戰了。 商青君對哪吒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忽然看到走進來的張紫星,俏臉上頓時露出驚喜,哪吒與袁方也趕緊上來見禮。 哪吒眼珠一轉,說道:「大師尊,不知你和師母相比,誰更厲害一些?所謂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你與師母對戰一番,也好讓徒兒見識見識。」 第三百九十七章 高友乾西岐尋仇(求月底票票) 張紫星一聽小哪吒這個提議,當即給了他小腦袋一個爆栗:「小徒兒,你倒是清閒!休想趁你二師尊治傷、三師尊與四師尊不在,就偷懶!那身外化身之術,至今還未有領悟,還不速速前去修煉!」 事實上,真要和商青君比試機甲,只怕他的表現比袁方還要不如,若是當著這小徒弟的面被他師母欺負一頓,豈非是大跌顏面? 哪吒捂著頭,誇張地痛呼一聲,嘴巴剛剛嘟起,看著那巨大而精美的機甲,面上又露出「媚笑」來,施出撒嬌神功,說是要學機甲。雲軒閣哪知張紫星毫不為之所動----還給我裝嫩?又不是幾年前!如今這小傢伙已經「錘煉「成一隻小狐狸,頗有青出於藍之勢,絕對不能被那表象所迷。 哪吒一見大師尊不上當,又把目標轉移向了師母商青君,商青君膝下無子,自是把這為可愛的小徒兒當成兒子,當下也跟著向張紫星求情。張紫星想了想,終於鬆了口,讓哪吒每天可以抽出幾個小時學習機甲,不過先從虛擬腳程開始,考試合格了才能上機,而且不能耽誤修煉,喜得小傢伙一蹦幾尺高。 商青君微笑地看著小哪吒,轉過頭來,正色對袁方說道:「訓練場中的武器已弱化了數十倍,若非如此,方纔你已死了幾十次了。你對機甲的戰鬥方式還是不夠理解,並不能老是習慣與原本的戰鬥方式,也不能一味地依靠武器。要注意能量地分配與戰術的運用……」 袁方算是商青君的嫡傳弟子了,一邊聽,一邊思考。露出受教地模樣,行禮道:「主母教訓得極是,我下次一定注意改進。」 張紫星笑著鼓勵道:「袁方,聽青君說,你對於機甲有著相當不錯的天分。要好好努力啊!哪吒,你也許向這位袁師兄多多學習。」 袁方當年被靈寶**師所折磨。導致修為盡失,雖得脫卻復原緩慢,心中十分自卑。*****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商青君與張紫星發現他竟在操控方面有著特別的天分,便傳授他機甲技術。袁方也不負所望,進步神速。從而獲得了新生。 哪吒見識到袁方剛才在戰鬥的表現,暗忖這猴子目前確實比自己厲害得多,等自己學成之後,一定要先爭取擊敗他。 袁方感激地說道:「主上!原本袁方還以為自己已是廢人一個,未曾想還有如此奇寶,可讓我發揮出比以前更強大地力量!主上救我脫出苦海,賜我姓名,又予我如此重生之機,我必將竭心盡力,學好機甲之術。為主上肝腦塗地!」 張紫星見袁方又要下拜。趕緊安撫了幾句,讓他和哪吒下去休息。 商青君擦去額間香汗。微笑道:「夫君,哪吒說得對,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你我對戰一番?」 「正合我意!」張紫星四顧無人,賊笑了幾聲,笑得商青君心中發毛,「只是這裡不甚方便,我們夫妻倆還是尋個僻靜的房間,來一場酣戰如何?」 商青君又羞又惱,嗔道:「夫君好沒正經!」 張紫星哈哈大笑,攜著她地手朝前走去,來路過機甲庫房時,忽然走了進去。看著庫房中一具具「沉睡」的鋼鐵之軀,張紫星心中湧現出碧游宮中伏羲的話來,不由長歎了一聲。 商青君見他方纔還是嬉笑輕鬆之狀,忽然換成了嗟歎,心中奇怪,問道:「夫君,可有何心事?可否讓青兒為你分憂?」 張紫星知道自己在這位身兼紅顏知己的愛妻君面前幾乎是藏不住什麼心事,沉吟道:「這些東西,本是當年未雨綢繆,為頑抗天數所預備。然近年來形勢漸生變化,闡教與西方教為我成功分裂,八景宮聖人老子身受承諾之約,碧游宮截教聖人已成我方最大助力,叛軍皆被我布下暗局,掌控在手,事態發展到如今,對我大商皆是有利。\\\\若是我下一步計劃成功,再成功度過誅仙陣那一關,或可讓這些東西無用武之地。只不過,今日在碧游宮中,那伏羲聖皇與我說了一通話,使我心中倍覺猶豫,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將伏羲三皇在火雲洞、碧游宮中所說那些盡數說了出來,商青君靜靜地聽著,未置可否,只是問了一句:「夫君,你究竟是何想法?」 張紫星長歎道:「我自登基以來,施行了一系列變革措施,又著書立說,賺取了無數虛名。大商上下,尤其是軍中和民間,大多對我深信不疑,哪怕是在我借妲己施假癡不癲之計、外示昏庸之時,亦不更改。他們都堅信,我是一個真正心懷天下的明君,能將苦奴、平民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能帶領大商開創一個前所未有地太平盛世,使眾人都過上安平、富足的日子。殊不知,我哪裡是心懷天下?哪裡是什麼明君?我諸多籌備,只為自己能安度殺劫,最終與你們歸隱逍遙而已。一旦度過難關,自是拋下一切而走。說到底,我只不過是個自私之人,根本無顏面對天下萬民……」 這種心情其實壓抑在他心中有一段時間了。 其實可以這樣說,這種現象是這個忠君時代地局限性所致:如封神原著中,紂王那般昏庸,卻依然有無數忠貞之士賣命。或者說,他的改革已令這個時代有了超前的發展,最後能保全自己和家人就不錯了,管他天下如何?三界如何? 然而,張紫星畢竟不是原本書中的紂王,一心只想和妲己、喜媚享樂,視天下蒼生於無物。他當這個天子也有這麼多年了,在其位。謀其事,不可能全無觸動。尤其面對千千萬萬願意為他犧牲一切的臣子、將士、百姓,這種願意交託性命地信任和期望。是他所無法忽略的。\\\\\\ 今日三皇與他談論的那番話,使他藏匿在內心深處地某些東西終於受到了觸動,故而陷入兩難之中。 前進一步,捨逍遙以救天下蒼生,做一個真正的天下為公地君主;後退一步。則可攜嬌妻美眷歸隱仙府,做一個好丈夫。從此再也不管塵世紛擾,樂得自在。 一邊是公,一邊是私,表面上看,自是應該因公廢私。但口號人人都會喊。真要做起來,卻是困難無比。尤其對於來自後世、愛美人不愛江山地張紫星來說,逆天改命,與諸女歸隱,原本就是他最大的心願,也是他一直拼到現在地動力。忽然要因為「所謂的大義」做出某種改變,自是難以繞過那道「坎」。 他地理想從來就是要做什麼救世主,也不想什麼大義。 歸根結底,他,張紫星,僅是一個有私心的普通人。而已。 商青君溫柔地輕輕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說道:「夫君。你若不是明君,又如何會這般猶豫?如果你不是一位好夫君,又怎會躊躇不決?青兒知你心中只有我們這些妻子,為我們不惜放棄一切,但我們姐妹心中何嘗不是只有你?何嘗不願為你而放棄所有?夫君其實大可不必如此顧慮我們姐妹,只憑本心即可。」 「青君妹妹說得不錯,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們都會陪伴你的身邊。」雲霄地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後面的龍吉公主低聲補充了四個字:「生死不渝。」 張紫星看著雲霄、龍吉公主,又看了看眼前地商青君,激動地點了點頭:能有幸覓得如許佳侶,此生何求! 龍吉公主來到他身邊,又說了一句:「夫君,其實你無須如此煩惱,若是天界當真把持三界,屆時以那位天帝的脾性,必不會容你那般逍遙,我們也難有安生的日子。\\\\\」 這句話提醒了張紫星:以他與昊天的仇怨,除非能得到某位聖人的時刻庇佑,否則昊天與金母絕不會讓他好過的。既然「公」與「私」皆有共通之處,又何必如此猶豫呢?為了日後的逍遙日子,天界是一定要對付的,況且還有三皇相助,又有孔宣、刑天這些兄弟,並非全無勝算。屆時只要順利扳倒昊天與金母,根除天界野心的最大根源就行,至於天帝的人選,就請三皇另行選定,必能找一個比他這種懶人更適合地人選。 一念及此,張紫星只覺胸中豁然開朗,心結盡去,一把抱起龍吉公主,連轉了幾圈。龍吉公主當著姐妹們地面被他突襲,直羞得面紅耳赤,一時竟不敢抬起頭來,雲霄和商青君見狀,面上均露出動人的微笑。 西岐。 姬發與姜子牙、風蠊、楊任等人正在大殿中商議政事。 有軍士急報:「城外來了一位身著綠袍地道人,相貌兇惡,揚言要找姜丞相與楊戩將軍復仇。」 姬發對姜子牙問道:「近來兩軍罷戰,並未有紛爭,為何忽然來了這道人?相父莫非惹上了什麼仇家?」 姜子牙也是莫名其妙,說道:「我並未曾有何仇家,何況楊戩師侄早已回山,此人揚言報仇,當真奇怪。」 姬發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說道:「相父還是外出看看,若是私怨,宜盡早解決,休要累及無辜。」 姜子牙暗忖自己修為太低,此時闡教諸位同門皆已回山修煉,止有雷震子與龍鬚虎兩人在身邊,這兩人道行都不高,若對方真是仇家,此行唯恐還有危險。當下徵得姬發同意後,將偏將軍羅迦喚來,一同出城去見那道人。 來到城外,果然就見一位身穿綠色道袍的道人立在城外,軍士皆不敢近,只是將百姓疏散。^^^^遠遠地戒備著。 姜子牙見這道人挽雙孤髻,相貌果然兇惡無比,身上的道袍是墨綠色。連鬚髮也是綠色。姜子牙覺得此人有些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正要詢問,就聽道人開口道:「你可是那姜尚?」 姜子牙連忙回道:「正是貧道,請問道友是在哪處名山修煉。既是首次見面,為何說與我有仇?」 綠袍道人打量了姜子牙一陣。冷笑道:「果然是你,當日你假托呂望之名,還帶了個面具,如今總算是將真容露出來了!我且問你,楊戩何在?快讓他出來!我當一併將你二人解決。以報我兄弟當日之仇!」 姜子牙身後地雷震子聽得惱怒,手持黃金棍。飛了出來,喝道:「你這野道,究竟是何人?居然如此大言不慚!若是楊師兄在此,你焉有命在?」 綠袍道人輕蔑地看了雷震子一眼,並不理睬。雷震子大怒,飛在空中,手中黃金棍當頭打來。那綠袍道人不待他下落,手一指,一顆圓珠忽然飛出,正中雷震子胸口。雷震子大叫一聲。跌落下來,居然爬不起來。只是綠著一張臉,在地下痛苦地蠕動。 姜子牙吃了一驚,龍鬚虎一見雷震子著傷,手中連抖,磨盤大小的石頭脫手而出,如飛蝗一般。灰土散後,但那綠袍道人卻是安然無恙地站在當中,那圓珠再次出手,擊中龍鬚虎的脖子,龍鬚虎痛嚎著在地下翻滾起來,不多時,痛嚎聲漸漸小了下來,整個人口吐白沫,昏迷不醒。 姜子牙一件這顆珠子,又看看那綠袍道人地相貌,猛然想了起來,驚呼道:「你……你莫非是九龍島的高友乾?只是為何相貌有如此異變?」 高友乾森然笑道:「姜尚,你果然記起來了!當日我兄弟四人勸你退兵,不料卻被你施詭計拖延,暗尋幫手,結果三人被你那師侄楊戩所殺,只剩我斷臂而逃。如今我自九龍島一位道友處習得秘術,功行大成,自當來尋你二人復仇!」 高友乾是九龍島四聖之一,當年姬發討伐崇城時,九龍島四聖曾相助崇侯虎,結果被楊戩殺死三人,這高友乾斷去一臂,僥倖逃生。高友乾回九龍島後,矢志復仇,不惜付出相當大的代價,習得一身秘術,導致形貌變異,功成後,立刻前來西岐找楊戩與姜子牙報仇。 「道友,楊戩師侄並不在此處……」姜子牙連忙解釋。 高友乾冷然道:「姜尚!休要再想施那拖延之策!既然楊戩膽小,不敢出來,那今日我就先殺你三人,然後再入城尋那楊戩的晦氣!」 姜子牙自知不是高友乾對手,趕緊對羅迦說道:「羅將軍,請速拿下此人!」 羅迦乃西方教八部眾迦樓羅,西方教與闡教因燃燈道人與懼留孫之事,早已破臉,此番受姬發之請,無奈才出陣,聽姜子牙呼喊,自是老不情願。 高友乾不知羅迦身份,見他修為不弱,還當是闡教一夥,當下手一指,混元寶珠劈頭打來。羅迦見那珠來勢兇猛,先前又輕鬆打倒雷震子與龍鬚虎,不敢怠慢,背後迅速升起巨翅之形,雙翅金光一閃,人已在半空,險險躲過混元寶珠的攻擊。 高友乾也將身一展,起在空中。迦樓羅自知此戰無可避免,不欲被對方壓制,索性施出神通,化作一隻鳥面人身地怪物。這怪物綠色的尖嘴如鷹喙一般,面呈忿怒形,露牙齒。頭戴尖頂寶冠,雙發披肩,身披瓔珞天衣,手戴環釧,通身金色。身後兩翅向外展開,呈朱紅色。,正是八部眾迦樓羅地法身。 迦樓羅將口一張,綠氣繚繞,凝結成一顆綠色的珠子來,朝高友乾飛去。這顆珠子是迦樓羅食龍無數所煉就的最強法寶如意毒珠,毒性劇烈無比,縱是仙人,被那毒氣所侵,也會身重劇毒,仙體腐爛而亡。「來得好!」高友乾一見這綠珠飛來,一把就抓住了綠珠,端詳一陣,居然吞了下去。 迦樓羅大吃一驚,這如意毒珠的毒力他是一清二楚的,此人居然吞了下去,而且還若無其事。高友乾吞下如意毒珠後,眸中綠光大盛,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哈哈大笑:「此物當大補也!」 迦樓羅不敢對敵,展翅就逃,口中高呼:「明王救我!」 話才剛出口,就趕上地高友乾從背後一記混元珠,打下地來,又恢復人形。他只覺渾身如墜冰窖一般,一身仙力無法提聚,倒在地下,簌簌直抖。 「休得傷我同門!」一聲怒喝從下方傳來,就見一尊法身升了起來,這法身三面八臂,面露忿怒之狀,右邊手臂持的法器是三股鈴、箭與劍。左邊所持地是三股戟、弓與索,正是降三世明王的金身神通。 那金身上的法器紛紛施展,朝高友乾打來。高友乾無法防禦,身上被打得千瘡百孔,最後竟然化作一股綠煙。這綠煙朝降三世明王的法身包裹而去,無視法身的護身金光,隨即對穿而過。 被綠煙穿過的明王法身頓時變得黯淡無光,下方那施展金身的真身臉上綠氣大盛,渾身的金光都閃爍出一種詭異的綠色來。最後那法身消弭無形,整個人也倒地不起。綠煙又聚集成高友乾的模樣,渾身地竟然無事,連個傷口都沒有。高友乾擊倒降三世明王后,待要尋姜子牙時,卻發現這位西岐丞相已不見了。原來,姜子牙見迦樓羅逃走,心知不妙,趕緊施展土遁,逃回西岐城中。 高友乾大怒,一路衝入西岐城,沿途地十丈之內,軍士、百姓似身中某種劇毒,盡數仆地不起,狀似昏迷。高友乾一邊追尋,一邊運起仙力大叫:「姜子牙,你這貪生怕死之徒!若是你再不出來,我便讓這西岐一城大小為你陪葬!」 姜子牙聞得高友乾高呼趕來,只唬得魂飛天外。 第三百九十八章 隕落與叛逃!闡教金仙之殤 高友乾的叫聲傳入武王大殿,姬發如何還不知姜子牙失機,不由暗罵不已。風蠊趕緊進言,讓姬發暫時避入府中密室之中,以免遭到殃及。姬發上次被萬刃車偷營,險些被余化所傷,自是心有餘悸。一聽風蠊之語,當即順水推舟,不過姬發沒忘記藉機籠絡人心,將在場的一干重臣盡數帶入密室之中避難。 高友乾在西岐城中尋不到姜子牙,氣得三昧真火直衝腦際,發狠之下,運出神通,將路上的建築房屋統統擊毀,房中活物受到那毒力波及,紛紛倒地昏迷。 姜子牙聽得高友乾的動作,終是不忍累及無辜,一咬牙,乘上四不相,高叫道:「高友乾,姜尚在此!有本事便追來!」 那四不相被姜子牙一拍,四足騰雲,朝空中飛去。此時高友乾身後已是一大片昏迷不醒的軍士與平民,陡然聞聽此聲,瞥見姜子牙在遠空飛逃,當即身化一道綠光,迅速追來。姜子牙見高友乾來勢迅疾,心驚膽顫,趕緊催動四不相,全力朝崑崙山的方向逃去。 高友乾的遁光比四不相還要快上幾分,距離漸漸被拉近。高友乾手一指,圓珠破空而來,正中姜子牙背心。這一記蘊含莫大毒力,可謂下了狠手,連迦樓羅都無法抵擋混元珠,姜子牙修為低微,如何當得起,連聲音都沒吭一聲,直跌下四不相來,眼見是難以活命。 高友乾最恨的就是姜子牙與楊戩,當即降下空來,就要取姜子牙首級。此時就聽前方傳來高呼聲:「道友!手下留人!」 眼前忽然出現兩位道人來,俱是仙風道骨。氣度不凡,身後還跟著一個道童。高友乾認得這兩人,一個是太華山雲霄洞的赤精子,一個是青峰山紫陽洞的清虛道德真君,都是闡教著名的金仙。若是在平日,高友乾必然會忌憚二人,轉身離去,而今他已修成秘術,而且是豁出一切前來報仇,自是不會如此。 赤精子說道:「前方道友。敢問你是何人,與子牙有何恩怨,為何要下毒手?」 高友乾冷冷地道:「我乃九龍島四聖之一,高友乾,只因三位摯友被姜子牙與楊戩所害,故而今日以命償命!」 清虛道德真君說道:「原來是截教地高道友!姜子牙乃應殺劫而下山。輔佐西岐真主,縱有折損,也是天意。道友,你脫得一劫,自當逍遙自在,無拘無束。如何這般惡氣紛紛,不識天數?」 高友乾冷笑道:「三位手足之交,俱喪命你闡教之手,如何能逍遙自在?今日我必殺姜尚,你們若是想救他,但憑本事!」 赤精子與清虛德真君見高友乾如此強硬,當即也不多言,對視一眼,做好了出手救人的打算。赤精子拿出陰陽鏡來,搶先將那白面朝高友乾晃去。 陰陽鏡是赤精子的得意法寶。白面晃生,紅面晃死,十分了得。然而那鏡光照在高友乾身上時,只見所照之處,俱不是血肉實體,而是裊裊綠煙。赤精子拿著陰陽鏡晃了幾晃,高友乾只作無事。 赤精子大驚,這高友乾看來不過是真仙修為,想不到居然不懼這陰陽鏡!清虛道德真君知道赤精子陰陽鏡的厲害,見法寶失靈,這才開始正視起高友乾的實力來。 高友乾怒喝一聲,將混元珠朝赤精子打去。赤精子自恃有八卦紫綬仙衣護身。不避不讓,手中水火神鋒冒出紅白二氣。祭向高友乾。那混元珠打在紫綬仙衣上,八卦圖紋泛出淡淡光華,果然無法突破仙衣的防禦。 水火神鋒擊中高友乾後,將他胸口開出一個大洞來,卻不見鮮血滴落,大洞冒出綠煙,漸漸又凝聚還原,連半點痕跡都無。這邊清虛道德真君見雙方相持不下,暗暗拿出攢心釘來,朝高友乾迅疾射去,不料高友乾的心臟部位依然是那種詭異的綠煙,專攻心臟取人性命的攢心釘也與水火神鋒一般,毫無效果。 道德真君見多識廣,猛然想到一樁詭秘的道法,驚呼道:「毒魔之體?」 高友乾咧出獠牙,森然冷笑:「清虛道德真君,果然有幾分見識。」 原來,高友乾當年敗北後,報仇心切,求得九龍島道友呂岳相助,下定狠心,修煉那毒魔之體地危險秘術。此法是將一身修為融入劇毒之中,過程十分凶險,可謂九死一生。高友乾經歷無數次性命之險,終於僥倖煉成毒魔之體。 這毒魔之體不畏尋常法寶刀劍,不畏一切毒物,而且本身就是天下至毒之體,可隨心意散發出可怕的毒力攻擊。那種劇毒之力,就算是仙體,也禁受不起。 高友乾為了練成這速成的毒魔之體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每月都會遭遇萬毒反噬之苦,而且功力會逐年倒退,百年內必遭萬毒噬心而死。當初他報仇心切,尋到呂岳,執意要練此秘術時,呂岳也曾勸過他,但高友乾態度甚是堅決,最終只得任由他修煉。這也是高友乾一功成就急於來找姜子牙與楊戩報仇的原因。 赤精子一聽毒魔之體,目中閃過驚色,忙用出護體法門,頭上升起一朵慶雲,腳踏金蓮花。高友乾正好將那混元珠化作一團綠色煙霧,包裹住赤精子全身,這綠色煙霧一現,地面紛紛焦枯,而且連附近的樹木都漸漸枯萎下來。赤精子方才過於輕敵,如今反應過來時,已是慢了一分,只覺腳下傳來一陣火辣辣地感覺,心中一驚,趕緊運功壓制。 清虛道德真君一拂袖,兩片蓮葉出現,分別托著道童與昏迷不醒的姜子牙飛上了半空,以免遭到殃及,同時腳下現出一片腳踏一片蓮瓣來。如同舟船一般,頭上也如赤精子那般現出慶雲,護住上下。===此時高友乾已化身一片綠煙,朝道德真君衝來,道德真君知道毒魔之體的厲害,心知不能讓高友乾發揮出最大威力,當即拿出五火七禽扇,對這綠煙就是一扇。 這五火七禽扇是極其厲害的法寶,原書中連呂岳都喪生此扇之下。此扇威力所到之處,附近那遭毒力枯萎的樹木頓時化作飛灰。連地面都紅了。 高友乾只覺一股可怕地熱浪捲來,心中生出警兆,趕緊將那綠煙朝旁收斂,卻終是慢了半拍,只聞滋滋作響,那煙霧竟被火焰燒去了半邊。復原成人體時,止有半邊身體。若是尋常火焰倒還罷了,先前水火神鋒上就附著了三昧真火,卻無法傷到高友乾,但偏生五火七禽扇地火乃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昧火、人間火五種火焰合一的五昧真火,就算是毒魔之體也無法正面禁受。 道德真君見五火七禽扇有效。連續朝高友乾扇來,高友乾只得化綠氣躲避。他逃至空中,將手一揮,一道綠煙竟朝姜子牙與道童的蓮葉衝去。道德真君顧不得追趕高友乾,連忙擋在綠煙之前,以五火七禽扇將那綠煙消滅。 高友乾見道德真君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攔他報仇,心中憤怒無比,大吼一聲,全身綠煙迅速蔓延開來。道德真君連扇數記,但消除的速度卻比不上蔓延的速度。一時間,連整個天空都幾乎變成了綠色。那綠氣迅速凝固,竟變成千百個高友乾來。齊齊朝道德真君與赤精子包圍而來, 赤精子原本就中了毒,又被混元珠的毒力所困,加上被眾多「高友乾」圍困,顯得更加被動。那混元珠的毒力猛烈無比,又不比尋常法術,若不維持力量,那慶雲與金蓮當漸漸枯萎,致使毒力入侵。偏生他的法寶陰陽鏡與水火神鋒又無法奈何得了高友乾,故而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道德真君獨力鬥敵。 「毒魔分體大法!」道德真君驚呼一聲。運足仙力。五火七禽扇拚命扇去。這毒魔分體大法是透支大量毒力而施展一種神通,可以化身千百。將真身隱匿其中,只要真身不滅,此術不破。但這種神通施展後,事後不僅元氣大損,而且還會遭遇毒力反噬的巨大苦楚,致使原本毒力發作之日大大提前,甚至還有性命之危。如今高友乾復仇心切,已無法回頭,索性使了出來。 道德真君不斷消滅那千百化身,無法兼顧頭上地慶雲與腳下地蓮舟,防禦漸弱,一道青煙已無聲無息地接近了他的背後,蔓延而來。這情形正好被赤精子的一雙天目瞧見,趕緊大聲提醒,手中水火身份朝那青煙飛去,也不管有效無效,只求緩得一緩,讓道德真君有所防備。赤精子放出水火神鋒之時,混元珠毒力趁勢入侵,赤精子手掌上綠氣一現,心知有異,趕緊運出仙力驅毒。 哪知那青煙根本無視水火神鋒,速度陡然加快,撲入道德真君體內,道德真君待要防備,已是慢了半拍,雙目陡然化成了綠色,腳下地蓮舟迅速枯萎起來,身軀偶爾化作骨骼,偶爾又恢復原狀。道德真君知道仙體被高友乾的真身所侵,連運玉清仙訣,一時卻無法驅除。而那蓮舟終是抵受不住,消失不見,道德真君地雙腳被地面毒力所侵,仙體無法抵禦,漸漸銷蝕成綠氣,赤精子一見大驚:「道兄!」 道德真君感覺到全身的仙力都開始迅速萎靡下來,心知今日在劫難逃,索性一咬牙,用仙力封鎖住體內的高友乾,對那道童大喝一聲:「天化!為師死後,那些法寶就贈於你護身!你年幼之時曾被為師帶回紫陽洞修煉,並不知身世。你父乃西周開國武成王黃飛虎,日後可往西岐與之團聚!」 那道童驚駭無比,滿目流淚,大聲呼喚師尊,卻被蓮葉粘住,無法動彈。道德真君交付完畢後,朝崑崙方向遙施一禮,又朝赤精子點點頭,隨即將那五火七禽扇朝空中一擲,念動咒語。那扇子竟朝道德真君自己扇來,高友乾的本體被真君封鎖在仙體之內,自是無法逃脫,兩人當即盡化紅灰。片片飄散。 十二金仙之一,清虛道德真君終是難逃殺劫,繼靈寶大法師、玉鼎真人、太乙真人與道行天尊之後,成為身隕的第五人。 高友乾本體一死,那無數分身頓時消失不見,混元珠失去了主持,落在地上。道童黃天化方才從失去道德真君力量的蓮葉中掙脫,哭喊著落了下來。赤精子也收了慶雲金蓮,只是盤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師叔!」黃天化含淚朝赤精子走來。 赤精子喝道:「休要過來!我已身中劇毒,你修為太弱。會被餘毒所蝕!你速往九仙山桃源洞,找師伯廣成子,並告之姜子牙之事!」 黃天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忍住悲痛,施展土遁之術,朝九仙山而去。 不久。廣成子匆匆趕來,見到赤精子與姜子牙地模樣,吃了一驚。在試過丹藥無效後,趕緊施法,將一把仙劍放大成舟,將赤精子與姜子牙載往崑崙山。 在玉虛宮外。廣成子碰見了南極仙翁。南極仙翁見此情景,也是吃驚不小,廣成子將此事簡要地敘述了一遍,南極仙翁聽聞清虛道德真君居然身隕,連連搖頭,說道:「我教真是運道不濟,想不到這大事都湊作一處了!」 廣成子見南極仙翁面色有異,忙問他還出了什麼大事,南極仙翁長歎道:「師尊方才得到消息,普陀山落伽洞地慈航真人、九宮山白鶴洞地普賢真人。五龍山雲霄洞的文殊廣法天尊一齊叛教而出,率門下弟子投了西方教。」 廣成子大震,這三仙乃十二嫡傳弟子之一。雖然平日行事低調,不喜交往,修為和功行卻是上上之選,尤其慈航真人,修為不在自己這個「第一位擊金鐘仙」之下,不料卻齊齊投靠了西方教!」 南極仙翁又道:「師尊心情不佳,方纔還將眾弟子責斥了一通。若是再聞道兄帶來地這等噩耗,只怕……」 「即便如此,也只能面見師尊……」廣成子也歎了一口氣,引著劍舟朝宮中而去。 果然。元始天尊在得知這個壞消息後。眼角微微抽動,面色更加難看。自慈航真人三仙叛教而出後。今日清虛道德真君又身隕,原本的十二嫡傳弟子中,竟只剩下廣成子、赤精子與黃龍真人三人而已,可謂精英盡損,這如何不讓元始天尊惱怒?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救治姜子牙與中毒頗深的赤精子,否則一來封神大計無法進行,二來碩果僅存的三大嫡傳弟子中又將少一個。 元始天尊看了看姜子牙與赤精子,命白鶴童子拿來靈丹,喂兩人服下。只聽姜子牙痛呼一聲「疼殺我也」,清醒了過來,見到元始天尊,正想行禮,卻發現全身無力,幾乎無法動彈。 赤精子服下丹藥後,調息一陣,睜開眼睛說道:「師尊,那毒力被靈丹之力所壓制,卻始終無法祛除,不知該如何是好?」 元始天尊問明那高友乾是毒魔之體後,眉頭微皺,說道:「此人所修煉地毒體本一種詭異地神通,先傷己,再傷敵,就算煉成,也活不過百年。這種毒力厲害無比,直透元神,就算仙體也防不勝防。再加上他自知難敵,存心拚命,故而用瞭解體禁術,使得毒力更甚。若是平日倒還罷了,以我玉清仙訣獨門之妙,加上你金仙上階的修為,自可祛除毒性。偏生你自黃河陣後,三花五氣被削,修煉那返本歸元之術,使那三花五氣逐漸充盈,此毒侵入仙體,正好與那三花五氣合於一處,故而十分棘手。至於子牙修為太低,毒力遍佈全身,連元神都受到了侵害,雖有靈丹,一時也難以痊癒。」 姜子牙說道:「這高友乾凶狠成性,在西岐以毒珠連傷雷震子、龍鬚虎,又傷了西方教地迦樓羅和後來的一位什麼明王,還害得許多無辜的軍民百姓身中劇毒,求師尊一併解救!」 姜子牙剛才清醒,並不知慈航真人三仙與清虛道德真君之事。他語中顧及西方教二人也是礙於姬發之面,再者這兩人也是為他而中毒,不能無視,卻不想正好踢到了元始天尊的痛腳。果然,這位闡教聖人一聽「西方教」三個字,目中陡然射出冷光來,嚇得姜子牙打了個哆嗦。 廣成子與姜子牙一向交好,知道元始天尊心中不悅,忙道:「師尊,不知該如何救治?」 元始天尊看了看廣成子,眼中神光慢慢收斂,說道:「此毒力雖然霸道,但卻非無藥可救。只須在我玉虛宮中頤養十數年,以玉清仙訣中地祛邪心訣靜心施為,並得崑崙靈力溫養元神,自可祛除毒力。但眼下殺劫之中,尤其是子牙,身負重任,無法離開西岐,故而須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救。這世間僅有兩人有此妙手之能。這兩人不僅修為精湛,身晉頂階玄仙之境,而且身懷位階之力,並不受人轄制。」 姜子牙聞言,忙問是何人,元始天尊答道:「一人是火雲洞三聖皇之一,神農,此人遍嘗百草,深通藥理醫道之學,能化腐朽為神奇,以凡草庸花治仙人之恙;另一人藥理醫道之術不及神農,但煉丹之術可稱當時第一,此人身居西崑崙仙山,稱西王母娘娘。此兩人任意一人出手,即可解除此厄。」 姜子牙見聞淺薄,僅隱隱聽過神農之名,卻不知那位西王母娘娘是誰,但聽得有救,終是雙眼發亮,心頭湧起希望來。 第三百九十九章 二桃三士!西崑崙之謀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元始天尊說完,拿出一道玉旨,交由廣成子,說道:「你且往玄岳火雲洞一行,請神農相助,並備說西岐民眾遭毒之事。那神農雖是聖皇之位,卻素來悲天憫人,必不會坐視。萬一火雲洞之行有異,無法得神農之助,你可執這玉旨去西崑崙求見西王母娘娘,這位娘娘早年曾遭變故,性情乖張,不近人情。你絕不可失了禮數,須得好言相待,並言明是我請她相助此事,此番結下善緣,日後必有回報。」 廣成子接過玉旨,看到姜子牙眼中的懇求之色,知其心意,朝他會意地點了點頭,告退出宮。離開玉虛宮,廣成子立刻駕起縱地金光法,身化金芒,朝玄岳而去。 來到玄岳之中,廣成子遍尋不見火雲洞的下落,甚是疑惑。好在他曾習得陣法遁甲之術,仔細尋找一番後,終是找到了火雲洞的所在。然而,那看守洞府的青玉童子卻言,三位聖皇早在數月前便外出訪友,至今未歸,也不知何時回來。 廣成子看出童子並非虛言,暗歎運氣不佳,道了聲謝,又駕金光朝西崑崙而去。 來到西崑崙山下,廣成子被陸吾攔住,陸吾聞得廣成子自報姓名,說是奉聖人之命特來求見西王母娘娘時,不敢阻攔,引著廣成子來到瓊玉宮外,並請三青鳥通報瑤真人。廣成子一路走來,見西崑崙果然是奇勝仙境,而這陸吾一身修為非凡,與自己相比也只是稍遜而已,當下暗讚。 瑤真人聞得闡教知名金仙廣成子來訪,暗暗驚異,但對方既是奉了聖人元始天尊之命前來,倒也不好拒人於千里之外,當下就在瓊玉宮大殿中接見了廣成子。 廣成子見瑤真人相貌清冷,英華內斂,一身實力深不可測。想起元始天尊曾言她有頂階玄仙的修為,頓時肅然起敬。廣成子奉上玉旨,並言明那毒魔之事,請瑤真人看在聖人的面子上,施以援手。 瑤真人心知「他」與闡教乃敵對關係,沉吟道:「貴教教主乃混元聖人。有莫大神通,區區毒魔之力,當可施術解救,為何反遣你來我西崑崙了?」 廣成子答道:「師尊曾言,若是平日,十數年可祛除此毒,但此間中毒不僅有我師弟赤精子、姜子牙和師侄雷震子、龍鬚虎,還有西方教兩位道友及其西岐一眾無辜軍民。其中子牙師弟乃劫中封神之人,無法滯留仙山。而那些無辜凡人更是亟待解救。還請娘娘看在我師尊面上,施以援手。」 瑤真人聽他說完,背過身去。似是在思考,實際上卻是運出神通,與不在大殿的菡芝仙與女魃商議對策。 廣成子見搬出聖人之名,對方還是不肯答應,想到元始天尊說過這位娘娘脾性古怪,不可失禮,當即又道:「師尊曾言,娘娘丹藥之術,舉世無雙。毒魔之力雖然了得。但若是娘娘肯相助,必是手到疾除,而那一眾百姓也會謹記娘娘功德的。」 此時瑤真人已轉過身來。和顏悅色地說道:「道友。莫要誤會了。你既奉玉虛宮聖人之命而來。我自當相助。只是其中尚有一樁難處。故而這般猶豫。」 廣成子忙問道:「究竟是何難處?娘娘請說。若是貧道能效勞之處。必不推辭!」 瑤真人歎道:「毒魔之體。可隨心控制毒力。如何會將毒力浪費在那些凡俗百姓地身上?故而那些凡俗之人好辦。只須以我祛毒化生散以水化開。飲用即可痊癒。關鍵是中毒地那六位道友。從道友方才描述赤精子道友與姜子牙道友地症狀。想必對方是用了十分劇烈地毒力。若要解除那等劇烈地毒魔之毒。須得一味百轉雪蟾丸方能徹底根治。只是那百轉雪蟾丸煉製極其不易。所需仙材極為繁複。本來我西崑崙也有一些庫存。只是我早年曾遭人算計。身懷有恙。須服用緩解痛楚。後得機緣痊癒。便沒有再煉製。輾轉至今。僅剩兩顆而已。若要重新煉製此丹。需十數年之久。故而為難。」 廣成子一聽是這個原因。而不是瑤真人不肯幫忙。心下釋然。瑤真人又思考了一陣。說道:「我有一折中之法。這兩顆百轉雪蟾丸就贈予道友。這裡還有四顆懸心返流丹。可暫由另外四位服下。那懸心返流丹另有奇效。表面看來似為痊癒。仙力運轉一切如常。實則毒性只是被壓制而已。服下後萬不可掉以輕心。須在半月之內往火雲洞求得聖皇神農之助。那神農醫術冠絕天下。可化腐朽為神奇。必可解除毒厄。但請道友切記。若是半月之內不得真正根治。當有毒性加劇發作之險。」 廣成子聽得瑤真人說出神農之事。果然對症。心下不疑。他接過座下仙女奉上地三種丹藥。暗忖西崑崙之行也算圓滿成功。再三謝過瑤真人。下山而去。 廣成子離開後。菡芝仙和女魃從後面走了出來。 瑤真人朝女魃讚道:「清嵐道友,好心智!有你這條妙計,闡教必不會將百轉雪蟾丸於西方教使用,兩教關係將更為惡劣。」 女魃得瑤真人誇讚,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只是想到當年兄長曾說過一個二桃殺三士的故事,才得出此策。只是不知,娘娘的百轉雪蟾丸實際上有幾顆?「 「方纔只是騙那廣成子而已,庫房中,這丹藥還幾百顆,不過,我給他兩顆,又施以救民之藥,也算是做了件好事。」瑤真人微笑著又對菡芝仙說道:「菡芝道友不愧是內行裡手,居然想到那懸心返流丹上來。此計當是錦上添花,神農聖皇正在碧游宮,短期內絕不會返回火雲洞,此番想必闡教還另有打算。」 菡芝仙報以一笑,行禮道:「這不過偶爾所得而已,此番多謝娘娘了。」 瑤真人明白菡芝仙的意思,搖頭道:「道友何必如此,我西崑崙與你那位夫君陛下乃盟友,此等小事。舉手之勞而已,自當相助。」 菡芝仙笑道:「有娘娘如此盟友,實是他莫大的福緣。」 瑤真人隱隱地感覺到了菡芝仙話中暗藏的另一絲含義,心頭猛地一跳,將話題又轉移開來。 且不提眾女談笑,那廣成子得到三種丹藥後。一路迅疾趕路,回到玉虛宮中。在說明西王母娘娘看在聖人面上並未為難,而是相贈丹藥後,元始天尊面色稍霽。對於瑤真人地借口,元始天尊倒沒什麼懷疑,西王母娘娘受天界金母娘娘毒害的恩怨他是知道的,更何況,人家還拿出了應急的懸心返流丹,又指名求助神農的有效辦法。 不過。那百轉雪蟾丸和懸心返流丹的分配倒是讓元始天尊猶豫了片刻,隨即做出了決定。 祛毒化生散自然拿去解救平民百姓;百轉雪蟾丸由赤精子與姜子牙服用,根除毒性;龍鬚虎與雷震子由白鶴童子直接回到玉虛宮。慢慢調養恢復,至於那懸心返流丹,則給西方教二人服用,並言明毒性「或許」不能根除,需在另尋高人救治。 以闡教與西方教地關係,這樣做已是仁至義盡,若是尋不到「高人」,乃至毒性爆發,那就不關他闡教什麼事了。 姜子牙此時已知道清虛道德真君之事。好生傷感了一陣,又知慈航真人三仙叛教而出,明白元始天尊對西方教的怨念,故而也不在多說,謝過元始天尊與廣成子,與白鶴童子一起回西岐而去,清虛道德真君的弟子黃天化也回到青峰山紫陽洞修煉。元始天尊考慮到此番闡教實力大損,而楊戩似是在閉關參悟所授仙訣,當即命南極仙翁將雲中子與黃龍真人召來。會合廣成子、赤精子,一同商議對策,並再次傳授秘法與法寶,進一步增強實力。南極仙翁領命,正要離去,元始天尊想了想,又加上了申公豹地名字,南極仙翁聽得申公豹之名,心中升起不愉。但面上卻是不敢顯露。躬身而去。 姜子牙回到西岐,請白鶴童子將龍鬚虎、雷震子接回玉虛宮。將祛毒化生散以水化開,救得一干軍士平民,也有不少體質弱、中毒深者一早便死亡。姜子牙按照元始天尊的吩咐,將懸心返流丹給迦樓羅與降三世明王服下。此丹果然有奇效,兩人當即覺得異狀全無,對姜子牙表示了感謝。姜子牙含糊地說,此丹乃異人所贈,「或許」還有些餘毒未清,如果需要,可另行尋訪高人解救。 姜子牙並未說明半月之期,降三世明王本是身負重任,為繼續「度化」中土修士而來,由於此時身體並未感到什麼異常,所以這位明王也沒有太過重視,只是為保險起見,又服下幾顆本門的靈丹,以祛餘毒。迦樓羅向來心細,問姜子牙若是毒性有所反覆,何人可救治,姜子牙說出火雲洞聖皇神農地名字,迦樓羅點了點頭,記在心中。 降三世明王提出要往中土去完成教主所托的重任,為以防萬一,迦樓羅請明王又在西周觀察了幾日,發現並沒有什麼餘毒跡象,這才放下心來,任降三世明王離開西岐,往中土而去。 哪知祛毒化生散的半月期限一過,那毒性開始猛烈地爆發了出來,比之前的效果要可怕數十倍,迦樓羅心知不妙,勉力命同來的門人去尋訪火雲洞聖皇神農。但那些門人尋了許久,卻無發現。莫說火雲洞周圍已布下遮蔽的遁甲之陣,就算那些人發現火雲洞,也不可能找到神農的。 這個壞消息讓迦樓羅更加緊張,他感覺到那毒力十分恐怖,已侵蝕全身,若不救治,必死無疑,當即又命門人火速去老巢極樂之鄉求救。准提道人聞訊,急急趕來,以大神通將那毒力壓制住,總算是將迦樓羅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但迦樓羅一身修為已大損,至少要回極樂之鄉修行數千年方能恢復。此時迦樓羅猛然想到外出前往中土的降三世明王,不由大驚,趕緊派眾人尋訪,卻是杳無音訊,想必已是毒發不治。 迦樓羅將半月前與綠袍道人大戰,被姜子牙所救之事說了出來,准提道人聽迦樓羅轉述的,關於那「丹藥」之事,心下明瞭。這必是闡教施地手段。若是平日,還可上玉虛宮與元始天尊理論,如今卻是不同,不僅燃燈道人與懼留孫歸了西方教,而且連慈航真人三仙也是如此,兩教關係已十分惡劣。若是對方責問燃燈、慈航之事。自是無言以對,說不定還有一番爭鬥。說起來,此番被闡教算計,也是情理之中。 只不過,就此折損一位明王,又讓迦樓羅修為盡失,這筆賬絕不能就此作罷,日後必有清算之時,目前還是盡快擴充實力為上。一念及此。准提道人也不去為難姜子牙這種小卒,而是帶著迦樓羅回極樂世界養傷而去。 玉虛宮中,元始天尊召集廣成子、赤精子、雲中子、南極仙翁、黃龍真人與申公豹商議教中大事。申公豹是首次參與這等會議。有感元始天尊的信任,心中激動無比,發言也十分踴躍。 申公豹自忖交遊廣闊,自告奮勇,願意前往各處邀請道友加盟闡教,以擴充教中實力,南極仙翁卻對此表示了反對,說申公豹所交往的大多是左道之士、妖族中人,與闡教弟子「根苗正紅」地選拔要求不符。若是如此不分類別地濫收,豈非與師尊一直不齒的截教無異?申公豹知道南極仙翁一直看不起他,又貶低他所結交的道友,差點爭吵起來。 元始天尊聽得南極仙翁之語,又考慮到當年與大師兄老子的協定,當即肯定了南極仙翁地觀點,南極仙翁見申公豹一臉晦暗之色,暗暗冷笑,說出了自己的辦法:聯合天界。 天界地昊天上帝曾遣惡屍分身玄機真人多次來闡教走動。素有示好之意,此番封神,與天界的利益也是緊密相關,屬於合則兩利。闡教若能與天界攜手,實力還要凌駕截教之上。 廣成子指出天界有其特殊的立場,昊天與金母不可能親自出手對付截教,開罪通天教主,因此說聯合後實力超越截教不太現實。但若是天界願意暗中相助,倒可成為一股強大地助力。赤精子等人也表示贊同廣成子地看法。元始天尊最終做出決定。派南極仙翁出使天界。 南極仙翁此行十分順利,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立刻表達了天界願意與闡教聯合的意願。並封了南極仙翁一個天界的虛銜,以示誠意。正如廣成子所說的那樣,昊天也委婉地表達了自己不願正面與截教為敵的意思,但還是派出了惡屍玄機真人、符元仙翁等人暗助闡教。 出關地楊戩聽黃龍真人說起元始天尊與天界暗中聯合之事,良久不語,卻也沒有什麼特別地舉動,只是如常一般去玉虛宮聽道,然後再次開始閉關苦修,似乎修煉是他目前唯一所關注的事情。 另一方面,朝歌地張紫星收到三青鳥中小妹小青送來地,菡芝仙所寫的信箋,得知了此次西崑崙之事,心下大讚。這次西崑崙的態度也讓張紫星有些意外,此事等於表明了瑤真人地立場,就是堅決地站在他這個天子一邊,就連聖人都敢算計。當然,他並不知道,瑤真人這麼幫助他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小青是西王母的心腹之人,自是知道娘娘對這天子的重視,甚至還隱隱猜到一些更秘密的事情,此次前來,絲毫不敢自持身份,而是以主僕之禮參見。 張紫星寫下三封回信,一封給瑤真人,謝過仙石地厚贈與此次相助之德;另一封給菡芝仙,傾述相思之意;最後一封給小妹女魃,多有勉勵之意,並備說應龍在東齊地情況,言明若她想念應龍,可隨時前往東齊。 除此之外,張紫星還重重酬謝了小青,並托小青帶回大量新奇的禮物送給天瑤,作為酬謝與禮節來往。小青在西崑崙中曾見識過無數地奇珍寶物,但張紫星送給她地那些禮物卻是前所未見的新奇之物,又十分有趣,心中著實歡喜,當下謝過天子,回西崑崙而去。 此時張紫星與雲霄終於跨出了那最後實質性的一步,成就好事,完成了雙修的最後階段(某人也總算是一償了「三姐妹同歸」的夙願)。 雲霄在三姐妹中雖是最為大氣的一人,實際上也是最害羞的一人。在最後的「實戰」過程中,某人遭遇到了頑強的「抵抗「,但此人甚是狡詐,充分發揮出男人花言巧語地手段,欺騙芳心。比如:我們到洞房裡面只是聊天;我只把抹胸帶子解開;我只放在外面不進去…… 最後,意亂情迷的雲霄終於防禦盡失,徹底宣告淪陷。 三霄中,雲霄的功行最深,所以在雙修時,雙方所得的益處也更多。碧霄與瓊霄得逍遙仙府靈氣之助,傷勢痊癒,也回到了朝歌。此番兩女不僅元神之傷盡復,甚至還因此獲得了無上魔體的特別力量,實是因禍得福。這個好消息讓張紫星與雲霄十分欣喜,雲霄在以雙修之術回復大部分力量後,當即前往逍遙仙府而去。 這位大姐才一離開,某人便將魔掌伸向了碧霄與瓊霄兩姐妹,連一旁「無辜」的龍吉公主與商青君也沒能逃過,一時自是男歡女愛,柔情蜜意,真正過上了「昏君」的荒淫生活。 雖然張紫星十分享受眾美女的溫柔鄉,但卻沒有沉湎其中,他清楚地知道,若是不真正度過殺劫,那麼他此刻的美好生活只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他要地,是與這些愛人永遠地在一起,天長地久,永不分離,而且正如後世某部電影中地一句經典台詞那樣:一個都不能少。 如今,張紫星的謀劃即將進行到一個十分關鍵地環節,在這個環節中,以前所布下布下的多步暗棋也將逐一發揮出作用來。若是成功,整個殺劫大勢都將發生決定性的改變。 第四百章 風蠊奇計論滅紂 西岐。 姬發與姜子牙、風蠊、楊任正在參觀秘兵堂的秘庫。 楊任拿起兵器架上的一把長劍,雙手遞給姬發。姬發看了看劍,示意姜子牙以青銅劍交擊,結果才交擊了兩下,那青銅劍「錚」地一聲,斷作兩截,跌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姬發哈哈大笑,如獲至寶地看著手中的鋼劍,簡直愛不釋手。 風蠊在一旁由衷地讚道:「好一把神兵利器!此劍銳利無比,雖比仙家兵器尚不如,卻也可稱凡間第一了。更何況仙家兵器須真火仙材煉製,煉製一把已是極其不易。而楊大夫如今所獻之秘法,可以簡便、適用之法,快速煉製如此高質地的精鋼,實是令人佩服!」 楊任淡淡地看了風蠊一眼,並不搭話。他與風蠊一向有些不對,起因自是當年風蠊勸降時的那番「痛罵」,雖如今同殿為臣,卻始終拉不下面子來。對於姬發來說,只要兩人不將這種情緒帶到公事中來,有些小矛盾相互鉗制,對於上位者來說,反而更好掌控,所以平時最多也就無關痛癢地勸幾句。 姬發想到一事,忽然問道:「楊卿,此秘法可是大商神兵坊中所載?這樣說來,大商豈非也有大批這等神兵?」 若是如此,他接下來幾個月所造出的兵器就算再多,也無法與大商數年的庫存相比? 楊任知道姬發的心思,笑道:「大王休要擔憂,大商所用者,不過是百煉鋼法而已。乃取精鐵鍛之百餘火,每鍛稱之,一鍛一輕,至累鍛而斤兩不減,則純鋼也,雖百煉不耗。然而,此法須反覆鍛打折疊。甚至上百次,費力費時,故而大商的產量一直不高,大多將此鋼用於精銳弓騎的箭簇之上。前番金雞嶺,那精銳弓騎所施的破甲箭正是此法而成。而如今這等秘法乃我多次試驗,從百煉鋼法中衍生出。稱為灌鋼法。個人隱秘,天下間也僅我一人知曉。此法大略是以用柔鐵屈盤之,乃以生鐵陷其間,封泥煉之。鍛令相入,謂之團鋼,亦謂之灌鋼。此法與百煉鋼法相比,要簡便快速百倍,可迅速大量推廣應用。此番除這青鋼劍之外,另有精鐵彎刀與鐵甲及各種奇械。皆以灌鋼法製成。下臣可以保證,只要能投入財力,必可將這些裝備迅速普及軍隊。而且還要遠勝大商數年的產量的總和!」 姬發又參觀了其餘的一些「神兵」,果然大大超過目前軍中的配備,而且有些軍械地威力之大,還遠在他想像之外,一時讚不絕口。 楊任行禮道:「這些軍械大多是下臣獨門研發秘製,其威力還要遠勝大商神兵坊中之物!若能應用於戰爭之中,必能一舉克敵。下臣蒙大王知遇之恩,如今正好罄盡所學以報,只望能助大王成就大業!」 姬發點了點頭。又大肆誇讚一番。由於楊任所提出地新武器需要大量地資金。遠超軍費預算。當時他也曾猶豫過。考慮良久。終於決定先投入資金。生產樣品。觀其效果如何。若是值得投入。則下定決心不惜血本地大力支持;若是效果不盡如人意。則及時作罷。以免白白耗費資金。實踐證明。這批武器地效果遠超姬發地意料。若應於戰爭。自蕩無往不利。當即下定決心。罄盡國庫私庫。並設法籌集款項。盡一切努力支新武器地鑄造。 如今東、南、西三路諸侯已明言相助。對大商形成合圍之勢。只要西岐能擁有這些強大地新武器。必能一路消滅商軍。入主朝歌。以實現自己多年來地夙願。 姬發越想越高興。脫口而出:「有此等神兵在。破商滅紂指日可待!楊卿立下如此奇功。日後必當厚待!」 楊任趕緊謝恩。此時風蠊卻是「不合時宜」地插了一句:「主上此言差矣!這些神兵雖然了得。但要說能以此破商滅紂。卻是無稽之談。依我看。就算這神兵能大量生產。配備於我軍上下。也無法勝過大商。若是此時貿然起事。只怕勝率還不到一成。」 楊任大怒:「風蠊!此神兵奇效乃是大王親身體驗。你如此刻意貶低於我。究竟是何居心?今日若不說個所以然來。我必不與你干休!」 姬發曾有金雞嶺之敗地教訓。也變得小心謹慎了許多。他知道風蠊素來多謀。既然下次斷言。絕不會空穴來風。必有道理。當下客氣地問道:「還請先生詳解。」 風蠊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若以常規軍理論之,倚仗上大夫的神兵利器,加上姜丞相的韜略與我西周強將精兵,要敗大商,亦有近八成的勝機。只不過……」 姬發一聽有八成勝率,心癢難熬,連忙詢問。 「上次金雞嶺一戰,商軍以弓騎兵出奇制勝,令我軍重騎折損無數,靠的就是此等神兵利器。然勝敗乃兵家常事,此戰雖敗,我軍卻仍能屹立再戰。而最終令我們退回西岐的,卻非此兵家常理之因,而是……仙人!這才是左右戰局的關鍵因素!」說著,風蠊搖頭長歎道:「我也是修煉之人,自知仙人地修為境界。仙人分真仙、金仙、玄仙三等,其中,玄仙最為強大。我軍有闡教與西方教諸仙相助,而截教則支持大商。那截教中,精英甚多,玄仙有近十人之多,而闡教與西方教加起來亦不足此數,且境界偏低,故而難以抵敵。」 姬發驚道:「這玄仙當真如此厲害?」 楊任並非修煉中人,一臉茫然,姜子牙卻心知肚明:金雞嶺之戰中,趙公明以五色毫光奇寶連打群仙,其中還包括陸壓與玄機真人這樣的玄仙,簡直無人能當;隨後三仙島三霄娘娘一個九曲黃河陣,就拿盡闡教金仙,最後還是聖人出馬,才使諸仙脫險。截教的實力,實是遠在闡教與西方教之上地,而如今闡教與西方教又破臉,只怕更難抵敵截教。 風蠊又道:「玄仙以上。另有混元聖人,皆有毀天滅地,湮滅星辰的莫大神通。闡教與西方教有三大聖人,而截教只有一位,看似我方大有優勢。但這等聖人,萬劫不壞。超然物外,輕易不會出手,縱是爭鬥,也是聖人之間偶爾為之,若非萬不得已,絕不會向普通仙人出手,故而從實際上來說,我方實是出於劣勢。」 姜子牙深覺風蠊分析得極其在理,歎道:「先生所言無差。確實是這般!」 楊任本是一臉怒色,聽到風蠊如此解釋,而姜子牙也表示了贊同。怒火漸漸舒緩,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姬發方纔的雄心一下子冷卻了下來,不甘地問了一句:「據先生所說,大商一方的仙人實力要遠勝我方了?」 風蠊肯定地回答道:「這正是關鍵所在,否則縱使楊大夫所獻神兵再厲害,也無法匹敵仙人。且不論那些方外之士,單是大商本身的奇能異士,就數不勝數,若是對敵。我軍難有勝算,除非……」 姬發見風蠊的樣子,似是還有希望,忙問道:「除非如何?請先生教我!」 風蠊面色一正,說出一番道理來,姬發聽得目泛異彩,就連楊任與姜子牙也暗暗點頭。 風蠊的計劃是:設法使雙方地仙人與聖人許下承諾,皆不參與到人界的這場戰鬥中來,然後號召各路諸侯。全力朝大商發動進攻。依靠楊任地提供的這些神兵加上秘兵堂中的其他先進軍械,必然出奇制勝,一舉將大商擊潰。 楊任見風蠊肯定了自己武器的威力,倒也不和他有意為難,提出了補充意見。大商地奇人異士甚多,遠勝西周,此番不僅要禁止仙人參加,而且要禁止在戰爭之上使用一切道法仙術。若果真如此,以西周新式武器的威力。再加上另外三路大軍的合圍。大商必敗無疑。 姬發越聽越是意動,聽這麼一分析。只要能去掉大商背後最大的倚仗----仙人,使戰場上沒有道術的「干擾」,憑藉著西周現有軍事力量,可穩操勝券。 姜子牙覺得風蠊與楊任分析地在理,但同時也提出了自己的心中的疑問:如何才能使這種設想變為現實?就算他前去說服師尊元始天尊,令闡教同意,再設法使仍隱隱站在西周背後的西方教也表示贊同。但是,截教通天教主如何會同意?大商天子又怎會答應? 風蠊點頭道:「姜丞相所提出地正是此計的關鍵所在,此事還要有勞姜丞相往崑崙山玉虛宮一行,請貴教聖人設法,聯合諸聖達成共識,迫使截教也答應此節。若能得諸位聖人一併認同,禁止在仙人神聖參與此次的人界之戰、並在戰爭中禁用道術,那麼我方至少也有八成地勝算。」 楊任似是忽然想到什麼,說道:「大商上次在金雞嶺大敗我軍,其弓騎兵威力驚人,幾乎無法戰勝,故而大商也有自滿之心,認為即使不靠道術仙人,亦能輕易戰敗我軍。大王可用巧計,將自己逼得別無選擇,對外營造孤注一擲、不得不戰之勢,示敵以弱,再親向大商下決戰之書。書中可以此次高友乾毒術禍及西岐無辜百姓為例,言明人界之戰,應憑人力對決,不靠仙人,不施道術。」 風蠊靈機一動,補充道:「上大夫此言有理,與此同時,大王可再以重賄買通朝中大臣,利用大商的輕視、自滿之心,促使天子主動答應此事。一旦天子答應,我軍當可大法神威,一路攻破五關長驅直入,會合三路大軍,直迫朝歌。就算是天子到時想反悔,有諸位神聖為證,也無法食言。」 「好一條妙計,兩位卿家,真乃孤王地左膀右臂也!」姬發聽得神光煥發,又將目光落在了姜子牙身上,又趕緊加了一句:「有相父在,加上兩位卿家,天下可定也!」 姜子牙聽得此計,酹須暗讚:若真能按風蠊與楊任之計,西周地贏面當是大大增加,破商指日可待。 姬發笑道:「相父,既此計已定,就有勞你往崑崙一行,向那位聖人稟告。力爭促成此計。將來若是我奪取了天下,登基為帝,當獨尊貴教,令萬眾朝瞻!」 姜子牙欣慰地點了點頭,說道:「自當為大王效命,少時我便動身前往崑崙山。」 「相父多有辛勞了。」姬發露出喜色。又對楊任說道:「楊卿,當初我於神兵之事多有躊躇,實是不智,乃至延誤了寶貴的時日。如今我當投以重資,全力生產,不知多少時日可使其裝備於大軍之中?」 楊任沉吟道:「大商神兵坊中,有一種流水線地生產之法,可大大加快速度並提高效能,我軍亦可用之。只要有足夠的財力、人力。自可在數月之內,生產出一批神兵。但目前那鐵礦資源有限,若要將整套皆裝備全軍。只怕……」 風蠊略一沉吟,說道:「無妨,大王也無須盡數裝配全軍,秘兵堂中原本就有不少裝備,自遠勝普通軍備,可盡數取出,用於軍中。然後將此次打造的神兵按兵種所需,相應分發,自可大大提升戰力。其實大商的軍隊也是如此。僅是那破甲箭用以精鋼而已。大王可另行組件一支精銳軍,全副配備神兵套裝,一來可於關鍵戰事起到奇兵之效,二來也可作為親衛軍保護大王安全。」 姬發連連點頭,暗讚這兩人地才能,有這兩人在,那位「相父」姜子牙倒顯得有些可有可無了。姜子牙當初之所以捨棄大商代相,投奔西岐,定是得了背後聖人的授意。想利用西岐。那時他羽翼未成,空負大志,故而對姜子牙是毫無保留的信任和重用。現在今非昔比,他已是武王之尊,收下又有風蠊、楊任這樣地能臣,倚重和信任也漸漸往這兩人偏移,進一步建立真正屬於他這位武王的,「自己」的勢力。但目前來說,戰事未結束。姜子牙背後又有聖人仙人撐腰。還是要以拉攏為上。 眾人又商議了一陣,包括屆時如何造勢將姬發「逼」得別無選擇。不得不戰,對朝歌哪些大臣採用行賄之策等。「散會」後,風蠊與楊任又是一副互不理睬的模樣,偶爾對視,也是冷哼一聲,不言不語。姬發自是以和為貴,假意勸解了幾句,以天色已晚之名,設晚宴招待三。 他卻不明白,飛廉與楊任兩人目光「交擊」的真意。 一日後,姜子牙駕起四不相,來到崑崙山玉虛宮,得白鶴童子通傳進入大殿,拜見了元始天尊。此時,廣成子與赤精子正好在大殿中,聆聽元始天尊某種教誨,南極仙翁也在一旁侍立。 元始天尊開口問道:「子牙,你今日來玉虛宮有何事?」 姜子牙趕緊將風蠊等人所計劃的之事說了出來。廣成子、赤精子與南極仙翁聞言,無不露出驚色:人界之戰,禁止仙人與道術? 元始天尊眉頭微皺,心中略一計較,淡淡地說道:「你們倒打地好主意!殊不知殺劫乃天道所趨,若僅是人界之戰,又豈可完殺劫?」 姜子牙不敢分辨,只是將姬發所許諾的「獨尊闡教」說了出來。 元始天尊聽得心中一動,又問起西方教在西岐的活動如何。姜子牙據實回答,說那位化身羅迦的迦樓羅已被准提道人帶走,身中劇毒的降三世明王下落不明,十有八九已毒發身亡。只是西方教近來又秘派了一位女子乾達婆前來,此女為八部眾之一,相貌美麗,身姿婀娜,且精通樂理。姬發常與之討論樂理,似是對其有意,而那乾達婆手段高明,使得姬發甚是癡迷,連諸位王妃都疏遠了。 美色之計?西方教倒打得好主意!元始天尊目中寒光閃過,想到姬發「獨尊闡教」的承諾,不由沉吟。 廣成子思忖一陣,開口道:「至尊,請恕弟子直言。眼下我教雖有天界暗中支持,但實力畢竟折損不少,而且外力再如何強大,畢竟是不自己的力量。再者,我教與西方教勢同水火,要想擊敗截教當……勝算不大。聽聞大商天子重振聲威,大商人心凝聚,前日又施奇策,險些兵不血刃地將西周拖垮,加上能人異士眾多。若以常理而論,西周當難以抵敵。兩面而論,我教之勢實是落在下風,若不設法扭轉此勢,只怕……」 元始天尊想到截教強大的勢力,又憶起逍遙子、刑天等人的力量。知道廣成子所說地是實情,微微頷首,並不言語。 南極仙翁說道:「弟子倒覺得子牙所說之計有可行之處。我教於殺劫所求者,氣運也。若能使西周消滅大商,最終獨尊我教,便是最大地勝利。又何須與截教硬拚?只不過,若依此計,師尊所言完殺劫之事當不好辦。」 南極仙翁的這番話說到了元始天尊地心坎裡,聖人乃萬劫不滅之身。就算在殺劫中有所爭鬥,也不可能折損根本。所以諸聖看重的,無非是門人的安危與本教地氣運而已。目下天數雖然紊亂。但六聖當日曾共同算定,西岐有聖主出世,周興商滅乃定數,故而他才遣送姜子牙前往西岐,支持姬發,就是為了謀求日後大周興盛之時闡教的氣運。 如今十二嫡傳弟子走的走,死的死,已無法護持,索性將精力全用於這謀奪氣運之上來。若是真按西周的計劃。滅去大商,最終獨尊闡教,那麼闡教才是最大的贏家。與截教、西方教一時爭鬥地勝負與之相比,並無什麼意義可言。但人界之戰只是殺劫的一部分,如何才能借人界戰爭之際,使殺劫徹底完結,讓闡教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姜子牙想起風蠊「無意「中提醒他的幾句關鍵之語,猶豫良久,開口道:「師尊。弟子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元始天尊有些意外地看了姜子牙一眼,說道:「你且講來。」 姜子牙說道:「據師尊所言,殺劫無非是天道重列,封神歸位。人界之中,亦有不少根性深厚之人,此番人界大戰,必有無數折損,自可充封神榜相當之數。至於玄道仙人上榜之數……師尊自可另行策劃三教仙人大戰。同步進行。但此戰不論勝敗,只論生死。最大的目的是為足上榜之數,以完殺劫。無論仙人之戰結果是哪一方獲勝,人界之戰一完,商滅周興,獨尊我教,我闡教自可成為最終的勝者。弟子愚鈍,此番若有失言,尚請師尊見諒。」 元始天尊沒想到這個「無用」的弟子竟能意外地說出這番道理來,而且頭頭是道,聽得心中大動。 赤精子讚道:「子牙端的好計!此計一明一暗,明裡以玄道之戰為幌子,暗中卻依靠西周之勝而獲得全勝!只不過西周此戰大商,可有把握?」 姜子牙想起風蠊地分析,說道:「若無道術之因,當有八成把握。」 元始天尊當年親自算得西周滅商,對此自是深信不疑,暗道這莫不是天意? 「子牙此計甚妙,」南極仙翁點頭道:「只不過,大商背後的截教目前佔了上風,那位通天聖人只怕難以答應此節,還望師尊與西方教、八景宮、媧皇宮聖人互通聲息,只要五聖皆同意此法,那麼截教聖人也無法固執己見,況且正如子牙師弟所說,大商有金雞嶺大勝在前,自有輕敵之意,也必不會反對此策。」 「西方教?」元始天尊目露寒光,「你讓我去與接引、准提二人妥協?」 南極仙翁說道:「不錯,師尊此次不僅是要妥協,而且還要在將來的玄道之戰之中,聯合西方教對抗截教,雙方實力愈均衡,傷亡就愈大……自可足應劫之數……」 元始天尊已經明白了南極仙翁地意思,暗暗點頭,說道:「此計雖然是可行,但也不可失了謹慎。西方教既遣那乾達婆前來,必是想借女色迷惑姬發,將來以與我教爭奪氣運,故而不可小視,須得讓那位武王恪守獨尊闡教之諾。若是他為女色所惑,我教一番作為,縱使成功,最終也豈非是便宜了西方教?此事宜考慮周全,相機而為,不可過急。」 眾仙連連點頭,元始天尊繼而露出深思之色,良久不語。 幾個時辰後,白鶴童子馱著一位身披斗篷的神秘之人,與姜子牙的四不相一併離開玉虛宮,下山而去。 PS:昨晚幫忙靈堂守夜,熬了個通宵,近中午才回,下午加班趕著更新,有些晚,請見諒。今日十分疲勞,就此一更。 第四百零一章 「殷郊」與「殷洪」!無間與反無間 時光飛逝,在過去的幾個月裡,發生了不少事情。 三霄的傷勢已痊癒,還收穫了無上魔體的奇異力量,雖然混元金斗與金蛟剪一時還無法完全修復,但自身實力卻是有了不小的飛躍。 在金鰲島療傷的碧雲童兒終於返本還原,痊癒出關,與島上的「同齡人」彩雲童子、清泉小妹混得甚熟。離開時,眼淚吧嗒的,讓人看了於心不忍。張紫星與龍吉公主一商量,決定讓碧雲童兒先留在金鰲島上,將來再一起遷徙到逍遙仙府。 袁洪得到巫支祁的骸骨與真炎珠之助,在孔宣與多寶道人的幫助下,終於水火交濟,交融一體,力量獲得了大幅度的提升,目前正在多寶道人的指導下,進一步參悟《坎離心經》的奧妙。在基地中的冰雪幾經歷險,終於將玉虛印的能量完全吞噬,身體似乎發生了更加奇特的變化。 碧游宮中,返靈大陣在最擅長陣法的無當聖母的協助下,已佈置完全。無當聖母在通天教主的授意下,於外部還設下了數個防護陣法並親自主持,就算是碧游宮中的一干同門,也無法靠近。有返靈大陣的幫助,三皇每日耗費的位階之力大大減少,力量也在逐步地恢復。 而三山關的鄧嬋玉,也終於盼來了「逍遙子」的來到。張紫星沒有再隱瞞,向鄧九公表明了身份。鄧九公才知道這位國師竟然就是「最高領導」大商天子本人,當即誠惶誠恐,大禮參見。張紫星知道鄧九公疼愛女兒,又忠心耿耿,向他提出,目前形勢微妙,不宜聲張,故而想以逍遙子的身份秘密迎娶鄧嬋玉,日後再公佈天下,鄧九公自是無不依從。張紫星當即寫下秘旨。冊封鄧九公為國丈,並對三山關之事面授機宜,鄧九公先是驚訝,隨即看著張紫星肯定的眼神,躬身領命。當晚,張紫星與鄧嬋玉秘密舉行了婚禮。一夜恩愛,第二日,便攜鄧嬋玉偷偷回到朝歌,除鄧九公一人外,三山關其餘人俱不知情。自此,鄧嬋玉正式成為張紫星後宮中的一員。 另一方面,西周姬發以國難之名向西岐的貴族與奴隸主們增收賦稅,同時在風蠊的建議下,發行大量的「國債」券。命令西南兩地的諸侯們購買,許諾將來以數倍償還。千方百計、斂聚了大量財物的姬發罄盡所能,將資金投入到了新武器生產與軍隊建設中去。雖然耗資巨大,但成效也是十分喜人。很多人都看了出來,西周正在孤注一擲地醞釀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戰。對此,大商不僅相應加強了各關地防備力量,而且太師聞仲再次親自坐鎮汜水關,調集大量兵馬,大有搶先出手的意味。 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久違的「熟人」出現在了朝歌,這兩人的到來。可以說是在張紫星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郊、子洪! 郊與子洪當年在經歷喜媚之亂後,一個被逐出,一個主動逃離,如今,居然同時回到了朝歌。 當年子洪調戲黃飛虎之妻賈氏,逼反黃飛虎,隨即畏罪潛逃。雖然比起子郊「弒母」的大罪,子洪此舉並不算什麼。但張紫星卻知道,子洪是受了喜媚的媚術控制,迷失本性,殺死姜文薔三人地替身也是被法術所致,但子郊妒忌兄長,繼而發生調戲賈氏事件,雖說也有喜媚的一部分緣故在內,但大多是出於自身的劣性。 在原著中,殷洪與殷郊雖然都是背棄誓言。助紂為虐。最終身死,但兩人還是有所區別。小時候兩兄弟倒也情深意重。但自被闡教雙仙救走收為弟子、長大成人後,心性卻發生了改變。 殷洪先下山。被申公豹所惑。助紂伐周。最後被引入太極圖燒死。申公豹當時誘惑他地話是「久後必成大業」。而殷洪「聽了申公豹之言。把赤精子之語丟了腦後」。在提起姜後之仇時。申公豹又是一句「你成了天下」。任憑報仇。殷洪當即毫不遲疑地背棄了誓言。可見。大業與天下。是左右殷洪背信地最大因素。 反觀殷郊。先前任由申公豹如何遊說。都不為所動。一句「斷難從命」推得甚是堅決。但隨後申公豹說起親弟殷洪被太極圖化作飛灰時。方才有「我與姜尚誓不兩立。必定為弟報仇」之念。從此處分析。殷郊實是重情之人。與重利地殷洪絕非一路貨色。 在這個世界中。子郊地表現也確實要強過子洪。當年子郊自知闖下大禍。並沒有依靠廣成子所贈地玉符逃走。而是留了下來。欲向父親以死謝罪;而子洪則是一早便逃走。其間區別。不言而喻。 張紫星聽聞子郊、子洪求見地消息時。正在九間大殿與諸臣議事。當下露出沉吟之色。 比干奏道:「兩位皇子當初年少無知。犯下過錯。但畢竟是陛下地骨血。宗室正嫡。如今兩人回來。想必是悔悟往事。陛下何不給他們一個機會?」 梅伯也道:「陛下雖正當壯年。但自兩位皇子後。一直膝下無子。陛下何不暫免兩位皇子之罪。仔細考察一番。若確定已洗心革面。自可擇優者而立為太子。以儲君之位空懸。」 梅伯這番話說得十分大膽,當初帝乙也是在病重的晚年才立太子,如今張紫星身體安康,遠勝先帝,梅伯居然如此直言「犯上」,很多人都為他捏了一把汗。張紫星知道這個時代的人相當重視子嗣繼承,而他這個天子除子郊、子洪兩個便宜兒子外,這些年後宮一直無所出,故而空懸已久地儲君之位也成了許多臣子的心病。張紫星沒有怪罪梅伯,反正他也想看看闡教讓這兩人「出山」究竟有何目的,當下宣兩人入殿。 梅伯見自己並未獲罪,暗讚如今這位主君果然已回復當年的英明,當下主動告聲罪,退回原位。 郊與子洪進入九間大殿,口稱罪臣,大禮參拜了天子。 張紫星見這兩人的相貌身材都有所改變,似是成長了不少,問道:「你二人既是獲罪之身。為何不在遠荒之地反省,又回到朝歌來作甚?」 郊答道:「兒臣與弟弟當年犯下大錯,每每自省其過,悔恨不已。後幸得機緣,拜兩位異人為師,學得一身本事。如今聞聽西周叛臣姬發蠢蠢欲動。意欲再次作亂,兒臣二人下定決心,不惜冒罪前來朝歌,願將一身所學為國出力,將功贖罪。」 洪也高喊道:「父皇,兒臣當初年幼無知,犯下錯事後心懷畏懼,不敢直面父皇,故而逃離。如今兒臣已自悔己過。請父皇給兒臣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此時群臣也紛紛進言勸諫,張紫星點頭道:「你二人本犯下大罪,有負厚望。令寡人痛心疾首,今日幸有悔改之心,又願為國出力,寡人亦心感寬慰,就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暫復你二人王子之位,仍歸各自府邸,但須得修心養性,以往事為儆,若是再犯。寡人定當嚴懲不赦!」 郊和子洪大喜,趕緊跪倒謝恩。 散朝後,張紫星將商容、比干、梅伯、箕子召往昭宣殿,商討西周軍備之事。此時子洪再次求見。張紫星頗感意外,命子洪入內。子洪見到商容、比干、梅伯、箕子四人在旁,眼珠一轉,拜倒大哭,口稱父皇,聲情並茂地再次痛陳自己當年之過。 張紫星沒想到子洪求見是為了認錯。也不知他真意如何,當著四人之面,隨口勉勵了幾句。 洪起身後,信誓旦旦地表示一定會痛改前非,不負父親的諒解和期望,並有意張紫星展示自己在「異人」處所學的法術。張紫星一眼就看出子洪已至真仙下階巔峰地境界,故意露出好奇之色,與四大臣一道,跟著他走到殿外地空地上。 洪拿出一把短匕。迎風一搖。便化作長劍,長劍上隱隱現出紅白之光。子洪整個人漸漸升起。懸浮在空中,將長劍脫手而去。那長劍如同受到無形的手臂操縱一般,化作紅白相間之光,在空中飛行轉折,最後衝向遠處的一尊石獸雕像,頓時將那巨大的石雕擊得粉碎,比乾等人看得大聲喝彩。 洪將長劍召回,還原成短匕,躬身向張紫星行禮。張紫星露出大喜之色:「皇兒學得如此道術,何愁西周叛逆不滅?日後討伐西周,必可大放異彩!」 比干四人也紛紛讚歎,子洪得此讚譽,面上卻不動聲色,表示一定會為國出力,解父皇之憂。張紫星大肆稱讚了一番,最後命他回府好生休息。 事實上,子洪哪裡知道,他所施展的仙劍對這位「父皇」來說,再熟悉不過。這件法寶,當年在南海時,還差點要了張紫星的命,正是赤精子地有名仙兵水火神鋒!也不知赤精子是否將陰陽鏡與紫綬仙衣也給了他,從子洪今日如此做作來看,此番來朝歌必有所圖。 洪暗暗歡喜,告退而去,出宮時,意外碰上了子郊。子郊見到子洪,似乎吃了一驚。子洪只道子郊與他也是一般想法,前來向父皇表現,暗道自己這次倒搶了個先,當下朝兄長得意地笑了一笑,轉身而去。 郊待子洪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後,方才入宮求見。張紫星聽聞子郊求見,暗暗盤算,稱與四臣相商要事,命子郊在龍德殿暫候。比干四人也以為子郊與子洪一樣有意表現一番,不由相視而笑。張紫星與四臣商議結束後,來到龍德殿。 郊見到張紫星,行禮道:「孩兒待罪歸來,不敢忘父皇當年教誨,此番尚有下情稟告。」 張紫星打量了子郊一陣,問道:「藍玉與孫萸可還好?」 郊答道:「父皇曾說過,患難見真情。藍玉雖素有妒念,對兒臣卻是情深意重,即便是在最危難之時,也不曾離棄。孫萸性情溫柔,對兒臣照料無微不至。如今二女已經成患難之交,相處融洽,孩兒也算是得享齊人之福。此生定當好生相待,決不負二女深情。」 張紫星似乎不緊不慢,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子郊似是急於說出內情,顯得十分心急。張紫星看在眼裡,暗暗點頭。子郊插不上話,情急之下,「撲通」跪倒在地,說道:「父皇。此番大商已到危急之時,兒臣此番前來朝歌,實是負有秘命在身,欲對大商不利,請父皇聽兒臣一言!」 「你且起來說話。」 但子郊卻是不肯起來,執意要說出隱秘。 張紫星看著一臉焦急的子郊,淡淡地問了一句:「這些年,你在九仙山桃源洞過可得還好?」 郊一震,才知道這位父皇對一些事情早就瞭然於胸。當即面露驚喜地站了起來,答道:「兒臣平時日夜修煉,藍玉與孫萸則在九仙山下結廬而居。近月方才團聚一次。」 張紫星點了點頭:「廣成子乃闡教第一擊金鐘仙,不知傳了你什麼道術法寶?」 「師尊對兒臣甚好,不僅將平生所學傾囊傳授,還將一洞法寶盡數付與兒臣。」提到廣成子,子郊面上不由露出敬意,將廣成子所送地法寶全拿了出來,殿中一時寶光繚繞。張紫星仔細看去,只見番天印、掃霞仙衣、雌雄劍、落魂鍾與玄兵令一樣不缺。 張紫星點頭道:「廣成子連玄兵令都給了你,想必是傾囊相予。不知你與子洪此次來朝歌。有何真意?」 郊自是不知這位父皇當年曾與廣成子交手,還生擒過他那位師尊,見張紫星居然認得玄兵令,暗暗驚詫,答道:「兒臣奉師尊之名,來朝歌主要為促成一事,此事於我大商十分重要,若是成功,大商當有大禍。子洪拜在太華山雲霄洞赤精子師叔門下。此番前來,想必也與此事有關,只是不知是否另有使命。子洪自幼聰明過人,卻欠沉穩,此番若是被其師所惑,有所差池,還請父皇看在故去的母后份上,給他一個自新的機會。」 「子洪之事,我自有分數。你無須多言。」張紫星心中狐疑。又問道:「廣成子讓你促成一事?究竟是何事?」 郊說出那件事來,張紫星一怔。隨即大笑起來,聽得子郊如墜雲霧,不明就裡。 張紫星笑完,對子郊說道:「此事易耳!你自可遵其吩咐行事。」 郊忙道:「父皇切不可小覷,既定此策,想必那西周……」 張紫星沒等他說完,打斷道:「此事暫可不提,我且問你,廣成子待你有授藝之恩,若是他讓你與我大商為敵,你待如何?」 郊說道:「當年母后之事,雖是那妖女之故,但從當日情形來看,闡教極有可能與那妖女勾結而為,隨後收下我二人為徒也是另有圖謀。師尊待我雖是恩重如山,但我亦心中有數。若為公,我乃大商皇子,宗室正裔,自以國家為重;若為私,師恩雖重,師門卻另有私心,怎抵得上父母之恩?此番前來,定竭盡全力,保父皇江山。」 張紫星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廣成子將法寶盡數予你,可讓你立下誓言?」 郊不以為意地說道:「為取信師尊,兒臣曾立下灰飛煙滅之誓。屆時橫豎不過一死,以謝師恩而已。」 「你有藍玉與孫萸二人,如何能輕言生死?」張紫星欣慰地拍了拍子郊的肩膀,「誓言之事休要太過介懷,有父皇在,當力保你無恙。你且回府,平日裡深入簡出,切記不可對任何人透露今日所談之事。」 郊見父親似是智珠在握,放下心來,領命而退。 接下來的日子裡,子郊果然那深入簡出,平日就在王府中修煉,偶爾帶著崇藍玉、孫萸二人出遊。相比之下,子洪則顯得活躍得多,這位二皇子生性機敏,最善於抓緊時機表現自己,時而與洪錦、姜文煥論武學兵;時而往太師商容、王叔比干處求教國策,有時還能提出一些建設性的意見。無論是對待貴胄或是低等官員,子洪都能一視同仁,以誠待之。這種積極向上的態度得到了眾臣地一致好評,張紫星也公開誇讚子洪果然那今非昔比,大有進取之心。 以費仲、尤渾為首地一干大臣,察言觀色,看準子洪似是前途無量,故而暗中多有示好。在東郊一次會獵中,子洪箭無虛發,連中目標,表示願意以此神箭為大商伐周開道,並說出「不破西岐終不還」地豪言,天子龍顏大悅,特封子洪「平西王」之號,終於那位低調地大皇子子郊雖然也得了個「忠勇王」的銜頭,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平西王子洪才是真正受到天子器重地皇子。果然,不久後,天子便下詔,特命平西王每日與群臣一同上朝,共議國事。 洪春風得意,對子郊的低調也有所懷疑,多次前去忠勇王府探詢。他見到長兄要麼閉門修持,要麼左擁右抱,與崇藍玉、孫萸恩愛纏綿,似是毫無進取之意。 洪來得忠勇王府幾次,見次次如此,心中疑念漸消,不由暗笑子郊在九仙山修煉得糊塗了,看來完成師伯廣成子地使命後,就會回闡教而去。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到時對自己構成威脅。 就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西周的戰書終於送到了張紫星的面前。 第四百零二章 人界之戰,但由人為 戰書是姬發親自所寫。正如張紫星意料中的那樣。戰術中以當年朝歌上下遭越王座下術士瘟毒之害的舊事為論據。又指出近日高友乾道術在西岐使用毒術禍害一城軍民之事。提出了「人界之戰。但由人為」的觀點。要求禁止道術或仙人參雜與戰爭之中。以禍害無辜百姓。 若是大商有膽量接受西周這一挑戰。不靠仙人。不靠旁門左道之術。堂堂正正的依靠人力作戰。西周當罄盡全力一戰。若是失敗。姬發本人願自投於大商天牢認罪。而西周當向大商徹底俯首稱臣。永世不再作亂。 這道戰書在朝中引起了很大的爭議。商容、比干、梅伯、姜文煥等人認為:以大商目前的國力與軍事力量。就算不靠仙人、道術這等玄之又玄的東西。也能戰勝西周。天子登基以來。所進行常規作戰中。對東齊、對犬戎、對西周的戰績就是最好的證明。西周聯合南北二的。與大商成對峙之局。一時難以取下。如此曠日持久。戰亂頻生。當使生靈塗炭。如今既然西周主動提出以常規作戰的辦法解決。正好可以趁勢結束這場戰亂。平定天下。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但反對一方的呼聲也不小。其代表人物聞仲還特的乘墨麒麟從汜水關趕了回來。力諫天子不可中計。而洪錦、魔家四將等人則態度堅決的站在了聞仲一方——奇能異士與道術是大商的巨大優勢。決不可忽略。許多大商的名將都是身懷道術異寶。戰鬥力極強。這也是西周遠不如大商的一點。若是主動放棄這個優勢。等於用自己不是最強的一面去與敵人最強的一面作戰。自是勝算大減。 平日聞仲與比干、商容等人軍政相輔。十分相的。但如此遇到這關鍵問題時。俱是拉下臉來。爭執不下。雙方說的都有道理。因此。天子也無法決斷。 此時。多時不見音訊的國師逍遙子出現。力挺聞仲一方。逍遙子對於當前的形勢分析的十分透徹。三大仙人教派中。闡教與西方教支持西周;而截教則站在大商的一方。可以同意西周的要求。雙方請這些教派的仙人乃至聖人都不參與和干預戰爭。但兩軍原本就有的奇能異士卻不可放棄道術的優勢。若非如此。豈不是要讓大商那些身懷異術的將領們捨棄自己的長處。用短處去與敵人搏命?逍遙子似乎還向天子暗示了一點。若能讓西周同意這一條(雙方脫離仙人聖人)。他有九成九的把握擊敗西周和天下諸侯。 若真是如此。就算孔宣或刑天任意一人出動。都能輕鬆解決戰鬥了。 西週一方自是不會同意。那位送戰書來的使者風蠊明確表示。如果是不放棄道術。終是與西周不殃及無辜、公平對決初衷相悖。若是如此。西周將在仙人的幫助下率天下諸侯與大商抗爭到底。哪怕戰爭拖上幾十年。幾百年。 風蠊又公開宣稱。大商天子紂智勇雙全。立三書。造奇物。七日之祈解天下旱厄……四海皆服。如今武王為免天下萬民受累年戰禍之苦。願堂堂正正一戰。負則甘心領罪。俯首稱臣。為何天子不敢應戰?莫非是忘了往年的為民之心? 這風蠊的言辭好生厲害。一語就切中了天子的要害。使的天子又開始猶豫起來。 就在天子猶豫之時。兩位皇子。子郊與子洪連夜入宮。長談了一夜。其中二皇子平西王子洪引經據典。旁引博證。說的頭頭是道。連天子都不由讚歎不已。 這一宿長談。被認為是真正左右天子決定的關鍵所在。 第二天。天子在龍德殿單獨召見了西周使者風蠊。一番談論後。終於做出最後的決定。在隨後的朝議上。天子召集群臣。宣佈了自己的決定。同意西周的要求。在今後雙方的戰鬥中不使用一切道術。就以常規作戰一決高下。 太師聞仲與國師逍遙子連忙勸諫。但天子之意已決。兩人也只的悻悻作罷。商容、比乾等人則連稱天子英明。風蠊大喜。稱讚天子為民為天下的厚德。再三拜謝。 逍遙子足智多謀。見天子決心已定。不容更改。當即提出:如今雖然人界雙方的意見已經統一。但作為凡人。卻無法左右那些仙人乃至是聖人的決定。故而雙方須的請求背後支持的各方仙人同意。確定下來以後。方才開戰。若是聖人不同意。則此約定不能算數。 風蠊也多有機變之能。答應了下來。但請天子在《大商季刊》中將今日的決議昭告天下。一旦各方聖人達成協定。則開始「堂堂正正」的對決。 天子答應了下來。對這位名不見經傳的使者風蠊的才幹十分欣賞。有意挽留。並許以上大夫的實權高位及大量封賞。面對高官厚祿的誘惑。風蠊卻毫不動心。淡淡的一句「忠臣不事二主」。飄然而去。令諸臣暗讚。 風蠊回到西岐。受到了姬發的隆重迎接。姬發一直密切關注此次風蠊的朝歌之行。先前朝中雙方爭議、以及後來逍遙子險些說動天子之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隨後風蠊臨危不亂。巧言相對。又緩解了危急的局面。乃至最終讓天子做出了對西周最有利的那個決定。 在最後的階段。風蠊依然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在對方背後支持者截教未同意的情況下。讓天子答應將此事昭告天下。乃至無法翻悔。實是本次計劃成功的最大功臣。而那面對天子親許的高位重賞毫不在意的節操。更是讓姬發感動。對這位甘願為西岐一幕僚的風蠊更加信任。這種信任。已凌駕姜子牙甚至是楊任之上。 接下來。就是請姜子牙與乾達婆各回闡教與西方教。聽侯聖人的指示了。 闡教的元始天尊早就的知了西岐的計劃。還曾派出一早設好的暗棋子郊、子洪前往朝歌。促成此事。如今果然如他算計中的那般。大商終於答應了西周的條件。自是大為滿意。 西方教對於當前的情勢也很清楚。自知單靠一己之力。無法戰勝截教。而乾達婆目前與姬發目前的關係十分曖昧。還帶回了姬發某種令人心動的許諾。故而也沒有大的異議。只不過。逍遙子卻在近日請歡喜使者帶回書信一封。上呈接引、准提兩位聖人。 信上註明:逍遙子對準提門下三菩薩慈航、普賢、文殊三人有點化之德。又贈其三卷道術精義。弘揚**。當日他曾說過「來日陣前。只求西方教一言」。 此言本是未雨綢繆。為今後脫厄之用。但如今西周向大商提出禁用道術的要求。所以也只能提前使用這個承諾了。殺劫乃天數。並非人界之戰所能完結。他逍遙子現在便求西方教一言——不可答應西周之請。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看到此信。相顧一笑:這逍遙子果然多智。怪不的其見天子做出決定後。曾有「若是聖人不同意。則此約定不能算數」之說。原來竟是留了一手。居然想用這種方法才破壞這個約定。但逍遙子越是這樣作為。越代表他對大商形勢的擔心。以逍遙子這樣的智者都如此擔心的話。那麼西周這次的把握必定是相當大的。對西方教無疑也更有利。 准提道人當即親手回書一封:人界之戰。但由人為。此乃人界自行決定。亦是天數所趨。道友所求之言。恕難從命。三菩薩之事。日後另有所報。道友若是有心入教。極樂世界的大門隨時為道友敞開。 殊不知。張紫星在接到回信時。也是會心一笑。若非條件不允許。他真想回四個字給准提:欲擒故縱。 在請求西方教「失敗」後。逍遙子「不甘心」的又來到了碧游宮。求見通天教主。 三霄也陪同前來參見師尊。通天教主見三女果然痊癒。力量還有精進。大是欣慰。隨即命三女暫退。將張紫星召入宮中。單獨密談。 張紫星與這位截教聖人是老熟人了。又算是碧游宮的女婿。所以見面也不拘束。在客套了幾句後。開始直入主題:「如今闡教與西方教皆已中計。想必不久便會聯合諸聖。請教主前往商議人界戰事。」 通天教主歎道:「計謀之功。竟可至於斯!就算是混元聖人。也不免著道。此計環環相扣。引人不知不覺進入圈套。足抵百戰之功。著實讓貧道也開了回眼界。陛下深謀遠慮。處處料敵機先。可謂智略無雙。若陛下是聖人。我與二師兄也不必再爭了。甘拜下風即可。」 張紫星已不是第一次聽到通天教主這樣的感歎了。忙道:「謀略詭計畢竟只是小道。最終還是要靠實力。將來的玄道之戰。就要多多倚仗教主了。」 通天教主微微一笑。卻不置可否。說道:「闡教與西方教如此支持西周。想必是的到了姬發的某種承諾。將來若為天子。當如何如何。而今陛下身為人界至尊。卻從未於我教有何許諾。若是陛下那最終計劃成功。不知於我教可有何承諾?」 張紫星暗歎:雙方關係再如何密切。終是要面對利益的問題。就連這位聖人。也不能免俗。當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個問題遲早都需要解決。 「教主。不知你想要何承諾?」張紫星的語氣一轉。輕輕的將這個問題的重心轉移給了對方。此刻雖然語氣平淡。但宮中的氣氛卻不如先前那般輕鬆了。再友好的談判。終究是談判。 「那麼在陛下的大計中。我截教將會的到什麼?」通天教主知道這位盟友最精於謀算。不好對付。打起精神。又將包袱推了回去。 張紫星笑道:「姬發既能讓闡教聖人與西方教二位聖人心動。定是有獨尊某教之諾。但既是獨尊。則西方教、闡教只能擇其一而事。兩教想必還有相互算計。教主。是否想寡人也給予如此承諾?」 通天教主也不表態。只是反問道:「陛下認為。我截教是否當的起如此承諾?」 張紫星繞開這個話題。問道:「敢問教主。貴教與闡教、西方教三方在殺劫之中。所求為何?」 通天教主微笑道:「陛下智略無雙。你我也無須再繞***。就請陛下直說。貧道洗耳恭聽。」 「聖人太客氣了。寡人如何敢當?」張紫星客套了一句。說道:「寡人斗膽一猜。各教在殺劫中所為的無非是兩者。一為門人。二為氣運。寡人當年曾在碧游宮對教主說過。原本天數之中。貴教受闡教、西方教聯手壓制。門人或上榜。或被度化西方。教主一人難敵四聖。精英盡失。身畔僅餘一名弟子。闡教與西方教則大為的利。同樣。寡人也是一個亡國身死、上榜封神的結局。而今西方教與闡教破臉。兩教精英死傷、叛逃甚眾;而貴教坐山觀虎鬥。核心實力卻未曾有動搖。而今此計若成。人和之勢可定。並收聚天時與的利二勢。貴教亦可在隨後的殺劫之中去蕪存菁。將一大批根性極厚者保全下來。成為日後興盛的根本。萬物枯榮。氣運自有盛衰。無法恆定。但只要一眾精英皆在。何愁運勢不盛?至於那些根性不足、上榜應劫之人。也可封為正神。而闡教與西方教至今為止。精英已折泰半。西方教五大明王和八部眾僅存三人。闡教玄仙燃燈道人叛教而出。十二金仙五人身死。四人背叛。也僅剩三人。兩教結下不解仇怨。此番玄道之戰。必然還有折損。加之人界之戰。我大商當出奇制勝。滅去西周。一統天下。令那兩教的算計盡數落空。三教之中。最後的贏家是誰。自是不用寡人多說。」 通天教主聽他說的有理。尤其是那句「精英皆在。何愁運勢不盛」。聽的暗暗點頭。說起來。這天子運籌帷幄。引兩教互鬥。又瞞天過海。暗定人界之勢。果然如同當年在碧游宮所說的那樣。漸漸將天時的利人和皆攬入手中。屆時精英不失的截教自可凌駕於已千瘡百孔的闡教與西方教之上。不過。讚許歸讚許。既然如今自己以截教之主的身份與這位天子談判。自是要盡可能爭取最大的利益。 「陛下。依貧道看來。這最後的贏家當是陛下。」通天教主搖頭道:「此番三教相爭。陛下計略之功發揮了極重要的作用。但陛下方才也說了。謀略詭計畢竟只是小道。最終還是要靠實力。若真將人界與玄道之戰鬥分割開來。縱使按照陛下所計。我教亦當折損不少門人。如今陛下娶我教四女。又與教中多人交好。也不算的外人。貧道只希望陛下一統天下後。能對我教另眼相看。」 張紫星明白這「另眼相看」的意思。沉吟片刻。說道:「既蒙教主不棄。不把寡人當作外人。寡人就說幾句肺腑之語。其實要寡人答應聖人。廢黜百家。獨尊截教。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但寡人認為。所謂的教義。可以看作是一種源自教主的思想修為。可以說。這種等若是一種學術思想。其作用上至言傳身教的仙人。下至信仰的凡人。希望世間之人能肯定這種思想修為。並以此作為自身的行為、道德準則。使的越來越多的人從內心中接受並信奉這種思想。並將之發揚光大。此方為氣運所在。而非是以此來左右君王。控制人界。寡人修為低微。見識淺薄。若有不當之處。尚請聖人指正。」通天教主聽的張紫星關於教義與氣運的解釋。心中大讚:「陛下何必過謙?此解甚合我心。正是這般!」 張紫星起身施禮。揚聲道:「教主廣納門徒。有教無類更是讓寡人衷心欽佩。貴教正如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故而實力為三教之冠。但寡人敢問教主一句。若是教主如闡教聖人元始天尊一般。只限收某一族為徒。餘者皆全盤否定。不知貴教是否還有如今之勢?」 「自無如今之勢。」這也是通天教主最為自傲的一點。當下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但隨即又反應了過來。「陛下的意思是……」 「教主聖明。學術思想亦是如此。學術思想、觀點不同。通過爭論對比。可促使不斷改進發展。去蕪存菁。但若是利用君王行政之力強尊一家。廢黜餘者。化繁為簡。實是利大於弊。月有盈虧。物有興衰。天道有餘亦有不足。若無盈虧。僅是一潭死水不便。不僅有違天道。而且無法真正持久與壯大……」張紫星露出誠懇之色。娓娓道來。令通天教主露出深思之色。「……正如君王之權一般。天子一人專斷獨裁。集天下權勢於一身。多具獨斷或隨意之性。就算是明君。也有眾多缺失。若是昏君。天下百姓皆受其害也!故而此等制度亦不能長久……」 通天教主聽的他否定君王的絕對權力。不由吃了一驚。若非張紫星本身是天子。而是換一個人說出如此大膽無稽之語。通天教主只當是瘋子。然而。隨著張紫星結合後世社會發展理論。一步步分析出各種社會制度的發展演變。證實那君主專制最終將被更民主的制度取代後。通天教主終於悚然動容。開始正視起張紫星所說的「瘋話」來。 第四百零三章 八字相剋的「故人」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 W .yxg. cc) 張紫星並不是要在這個時代大講民主(其實最早的氏族公社的社會制度也相當於另一種意義上的民主),這顯然不符合目下社會發展的實際情況。他只是想以自身天子的身份,來論證眼前的看似完美的君主專制並不能長久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以「未來」的「缺」來否定「現在」的「盈」,進而論證「一家獨大」的不合「天道」,以達到自己勸諫通天教主的目的。 他對通天教主給出的承諾是:天下大定之後,不會廢黜百家,獨尊截教,但可以提供給截教一個最佳的發展環境,還提出了一套先進的「散播教義」方法,連通天教主都不由暗讚。照這樣看來,以截教的眾多人才,加上那種寬鬆、易被人接受的方法及教義本身的優勢,必可深入人心,乃至氣運綿延萬世,長盛不衰。 通天教主思索良久,終於做出了決定,長歎道:「陛下身居至尊之位,卻能如此堪破權勢;雖未創教立說,卻比我這個截教之主還看得透徹!此言可稱大善也!」 張紫星大喜,朝通天教主深施一禮,通天教主亦鄭重起身還禮。兩人相視一笑,算是達成了最終的共識。 通天教主之所以接受張紫星的條件,不僅是因為那番話的緣故,而且更有基於張紫星本身的,更長遠目的的原因。若是三皇的計劃成功。最終張紫星這位人界天子不僅僅是安度殺劫而已,還能成為天界之主。 無論是對於今後截教地氣運與人界的發展,或是為那些上榜封神的截教門人來說,現在交好張紫星絕對屬於超值的長遠投資。況且,張紫星所闡述的那番理論。也確實讓通天教主感到歎服和心動。 張紫星滿意地從宮中走出。尋到了在與多寶道人交談地三霄。 多寶道人已知道他真實身份,但承諾保密,連最得意地弟子火靈聖母也沒有透露過,在人前就以道友相稱。張紫星問起袁洪的情況,一提到這位與自己一樣擁有水火之體的弟子。多寶道人就不由一陣得意。那巫支祁的骸骨與真炎珠的水火之力果然厲害,配合坎離仙訣,加上孔宣、多寶兩大頂階玄仙地助力,使得水火之力與袁洪的特殊體質完全契合一體。其中也不乏凶險苦痛,所幸袁洪八九玄功的底子打得極其紮實,雖有驚險。但憑藉著自身的毅力與悟性,在兩位明師的護持下,總算是渡過難關,成功地吸納了水火相濟的巨大力量,使修為境界發生了超越常理地跳躍,目前距離玄仙也僅有一線之遙,若能參悟,即可至玄仙之境,前途不可限量。 真炎珠乃陸壓三大法寶之一。擁有強大無比的火元之力,是世間最厲害的幾樣火性法寶之一;巫支祁乃上古水神,骸骨中蘊含著玄仙層次的水元之力,兩件事物都是極其珍稀,但最關鍵的還是袁洪極其稀罕的水火之體。若是換一個人,即使身具八九玄功,也無法依靠坎離仙訣達到這種實力的飛躍。這也是多寶道人當初一見袁洪就分外器重的最主要原因。 「夫君,且看大師兄送給我的法寶。」碧霄拿出一件事物,在張紫星面前獻寶似地一晃。 張紫星一看,碧霄手中的法寶是一面古鏡。有紅白兩面。樣式古拙。張紫星認得此物正是闡教金仙赤精子的得意法寶陰陽鏡,不由吃了一驚。 「還有這個!」碧霄手中又多出一方古印來。這古印張紫星在前些時日還在子郊那裡看到過,不由驚呼了出來。 「番天印!」 隨即雲霄與瓊霄也將自己獲贈的法寶拿出,有四象塔、落魂鍾、日月珠等,數量還不少。 碧霄笑嘻嘻地說道:「大師兄這次是跳樓價大放血了,一共送了好多。」 多寶道人聽得「跳樓價大放血」的字眼,面露迷惑之色,碧霄隨即解釋,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黃金只賣豬肉價」、「最後三天虧本大甩賣」,聽得多寶道人愈發迷糊,張紫星連忙阻止了現代派語言學家碧霄的長篇演講。 張紫星隱隱猜出這些法寶是這位大師兄的仿製的「山寨貨」,一問多寶道人,果然如此。多寶道人生平最愛煉製法寶,早年曾模仿闡截兩教的一些知名法寶進行煉製,雖比不上原版地威力,卻也不容小覷。 昔日在與張紫星與孔宣對敵時,多寶道人礙於身份,並沒有施展這種盜版貨。今日聽得三霄地法寶混元金斗與金蛟剪還未完全修復時,當即將這些仿製的法寶拿了出來,盡數送給了三位師妹,作為暫時防身之用。若是遇到危急時刻,還可以用秘法將那些法寶爆裂開來,獲得逃遁之機。 張紫星對多寶道人名不虛傳地「多寶」之名大加讚賞,承了他這個人情,又與趙公明及其餘門人略作閒談,然後帶三霄拜別通天教主,離開無名仙山而去。 張紫星目的達成,心情大好,應允了碧霄「一日游」之請,沒有徑直回朝歌,而是與三女一路遊山玩水,徐徐而行。 碧霄最為大膽,索性連花翎鳥都不坐,就與張紫星共乘龍馬,雲霄和瓊霄分別乘在青鸞與鴻鵠之上,微笑地看著夫君與妹妹親密的樣子。四頭仙禽異獸俱有靈性,明白主人的心思,俱是放慢了速度,緩緩而行。 夫妻四人來到一處山勢雄拔陡絕,峰巒疊嶂的勝景,山上雲霧繚繞,靈氣清新,令人心曠神怡。據說雲霄介紹,此乃括蒼山,是著名的洞天福地。內有一處仙府凝真洞。凝真洞中金仙地隱玄散人與雲霄有舊,交情還不錯,如今正好去探望一番。 超腦中資料顯示,唐代司馬承禎的《天地宮府圖》曾將這凝真洞譽為宇內十洞天之一,可見玄奇。但張紫星卻不關心這個。他一定那隱玄散人與雲霄「有舊」,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旁敲側擊地開始詢問起這位隱玄散人的情況來。 雲霄看出男人的小心思,微笑不語,瓊霄與大姐心意相通。也不搭腔,只是顧左右而言他。但碧霄終是沉不住氣,吊了一陣胃口後,一句話就讓張紫星釋然:「隱玄散人乃女子也!」 雲霄微微一笑,說道:「以我家夫君大人這般心性,自是不可輕見。以免垂涎那散人美色,又生歪心思。」 張紫星訕笑道:「雲霄寶貝,如何將夫君想得如此不堪?夫君有你們已經於願足矣,怎會再看得上別的女子?」 雲霄與兩位妹妹對視而笑,雖未言語,但看三女面上地表情,分明就是在說三個字:不相信! 張紫星見三女如此,不免有些鬱悶:後宮方面,他確實無所求了。平心而論,那些女子,就算得到一位已是莫大地福緣,更別說是如此左右逢源,盡收房中了。從某種角度來講,他心目中想要「拯救」的美女名單也完成,不會再有其餘的念頭了。偏生如今說了句真心話,卻沒人相信。 瓊霄笑道:「既已來括蒼山,不若前去拜訪一番,也好一了夫君大人欲見美女的心願。」 雲霄點頭道:「玄影道友為人大方爽朗。凝真洞中又天生紫煞之氣。但年三妹的紫鸞劍還多虧了這位道友幫忙煉製地,今日理當前往拜訪。」 四人一路步行。沿途見那雲山霧海,果然奇景非凡。來到那山頂凝真洞時,卻發現了異常。 玄真洞一帶濃霧繚繞,看不得真切,那霧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使人無法近前。遠望去,內中隱有紫光閃現,似是有人在施展某種法術。 碧霄露出失望之色,轉身欲走:「既然這位道友在施展秘術,我等也不便相擾。」 「慢!」瓊霄心細,對那霧氣觀察了一陣,皺眉道:「聞聽大姐說過,玄隱散人修的是清平宏然之道,這霧中為何有如此邪異,還透著一股血腥之氣?」 「待我看來。」雲霄也覺得有些奇怪,額間的如水晶一般的紅痣泛出淡淡的光芒,原本藍色地美眸驟然變成了烏黑,朝那霧中看去。這正是雲霄與張紫星雙修後,所激發的無上魔體的奇異力量,那雙眼睛,不僅能穿越一切阻礙而洞徹奧妙,而且還有另外的妙用。 雲霄看了幾眼,驚道:「玄隱道友有凶險!我等速速破開這迷霧前往相救!」 「我來!」碧霄默唸咒語,將袖一拂,一股強烈的龍捲風憑空出現,朝濃霧中捲去,然而進入那濃霧後,卻如泥牛入海,消弭無蹤。 瓊霄說道:「三妹休要小看這些霧氣,其內中蘊含異力,和四周的靈氣渾然一體,絕非等閒。」 「碧霄寶貝,還是看夫君的吧。」 張紫星上前來,不忘順手在碧霄的翹臀上摸了一把。若是雲霄與瓊霄,只怕會害羞躲開,這位碧霄娘娘可不是逆來順受的茬兒,偷偷在他腰間掐了一記以示反擊,這一下特意用上了玄仙之力,痛得某人直咧牙。 張紫星身上冒出淡淡地黑霧來,匯聚成一個巨大的獸頭,正是饕餮。饕餮張開巨嘴一吸,那濃霧急遽朝饕餮口中匯聚而去,不多時,整個山頂一絲霧氣都無,現出內中的景象來。 就見當中有三名道人分方位端坐在山洞前的空地上,圍著一個閃爍著紫光的石台,石台周圍的地面儘是血紅色的奇異符號,顯得十分詭異。有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女子躺在石台上,身上的白袍大部分已被鮮血染紅,似是昏迷不醒,那三人身上有紫光隱現。 張紫星見到這三名道人,眉頭大皺,這三人相貌一般無二,竟是陸壓! 這種陣勢。當年曾在梅山見過,似是某種妖族秘法。碧霄曾與陸壓交過手,當時還險些死在那斬仙飛刀之下,又見他施邪術毒害玄隱散人,當即怒喝一聲。手中現出多寶道人所贈地番天印。不由分說地朝一人當頭打去。 三名道人早知有人闖入,卻似是到了某種極為緊要關頭無法中斷,乃至剛才被饕餮吸盡濃霧後,依然端坐不動,身上地紫光隱現得更加急促。如今見到碧霄怒喝攻來。自是不能坐以待斃,一見那法寶,當即驚呼了出來:「番天印!」 陸壓深知番天印地厲害,自恃無法硬接,只得化做一道長虹,躲避開來。他一離開那個位置,其餘兩人身上的紫光頓時黯淡下來。碧霄毫不放鬆,繼續指揮山寨版地番天印追擊,而瓊霄也將日月珠朝另一個陸壓打來。陸壓無奈,只得將三身合一,躲閃法寶地攻擊,而另一邊,雲霄已將玄隱散人從石台上救了下來。 對於這三名關鍵時刻壞他好事地「陌生」女子,陸壓自是大恨。然而,當他看到另一人時,眼中閃爍出凌厲的殺機,咬牙切齒地擠出三個字來:「逍!遙!子!」 張紫星自忖與陸壓也算是死敵了,如今既然碰上了這檔子事,自是不打算善了,冷笑道:「陸道友,你我真是有緣,看來貧道又打擾了你的好事,真是過意不去。」 確實。他與陸壓實在是太有「緣」了。從當年梅山首遇結仇到如今,與這位原著中有傳奇色彩的散仙已打了數次交道。每一次,都是爭鬥不休,驚險無比。 或許,兩人真是「八字」相剋。陸壓上回釘頭七箭書之事失敗後,自身也是元氣大傷,待要回到西崑崙養傷,卻不知為何,被那位西王母娘娘下令逐出西崑崙之域。陸壓有傷在身,加之西王母身具位階之力,在西崑崙幾乎是無敵的存在,就算是斬仙飛刀也奈何不得,當下只得悻悻逃離,躲在一處山中養傷。 傷勢復原後,陸壓欲修煉妖族分影之術地更上一階「紫影術」,以伺機報仇。他尋訪到括蒼山的凝真洞有天生紫煞之氣,當下其拿來,擒下有金仙修為的玄隱散人,搶佔仙洞,並以玄隱散人為祭設下妖陣,將紫煞之氣引出,在陣中修煉紫影術。陸壓在此地設陣月餘,眼看就要成功,卻在最後階段被打斷,乃至功敗垂成。若要再次修煉成功,須得再覓一名金仙,所需的時間也要數倍於首次,實是可恨之極。 更讓陸壓痛恨的是,壞他好事的,又以老仇人逍遙子為首地「犯罪集團」! 雲霄探知玄隱散人氣息微弱,性命垂危,趕緊餵下一顆丹藥,起身冷然道:「妖道,你竟敢施如此邪術,害我玄隱道友,今日必不與你干休!」 碧霄與瓊霄也各持法寶,將陸壓包圍了起來。 陸壓看出仇人逍遙子居然修為大損,只是真仙之身,當即殺機更甚,只是對那三名陌生的女仙有所忌憚。這三人似是都已到了玄仙境界,手中居然還持有闡教廣成子的異寶番天印,也不知究竟是什麼來歷。 陸壓心念一轉,對雲霄說道:「這位道友,貧道本欲借此地紫煞之氣修煉,怎奈與玄隱散人有了衝突,乃至動手將她擊昏。此番確是貧道之過,貧道願施術相救玄隱道友。只不過,這逍遙子與我有切齒大仇,可否待我先與他了結後,再……」 話還沒說完,就被碧霄打斷:「陸壓!休要惺惺作態!我乃三仙島碧霄,當年險些被你那葫蘆飛刀所殺,今日你又欲害我大姐的好友,正好一併清算!」 碧霄!陸壓吃了一驚,又看了看雲霄與瓊霄,露出恍然之色:原來是截教門下,三仙島三宵娘娘,怪不得都有玄仙修為,以往這三女都戴著面具,想不到真面貌竟是如此。陸壓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三仙島三位娘娘被闡教聖人元始天尊毀去混元金斗與金蛟剪,乃至元神重創,功行大減。 怪不得,她們並沒有使用那可怕的混元金鬥!想必那番天印什麼的也是惑人耳目之物。沒了混元金斗與金蛟剪,再加上元神重創,三宵娘娘也不足為懼。如今刑天、孔宣以及那兩名有奇怪法寶的真仙俱不在場,看來正是報仇雪恨的千載難逢地好機會,索性一起來個了斷! 想到這裡,陸壓長笑一聲:「三仙島三位道友,我今日只殺逍遙子一人,若是你們不識時務,也怪不得貧道得罪了!」 碧霄不怒反笑:「好大的口氣!居然想要害我姐妹的夫君,受死吧!」 陸壓聞言,才知道逍遙子與三霄的關係,當下也不多說,仗劍取來。碧霄知道陸壓不凡,並不硬拚,手中番天印飛起,疾落而下。 陸壓全身紅光大盛,手中長劍冒出熊熊火焰,脫手而出,與番天印在糾纏一處,竟然漸漸將番天印壓制了下來。陸壓見狀,更加確定了心中的想法:番天印必然有假! 碧霄一見番天印無效,立刻收回,偷偷拿出山寨版陰陽鏡,朝陸壓晃來。鏡光落在陸壓身上,只是讓他晃了兩晃,卻是若無其事。其實,多寶道人的這些仿製法寶若是用於一般金仙,倒可以發揮出不錯的效果,但對付陸壓這樣的玄仙,卻是力有未逮。 陸壓見這些法寶果然威力不大,哈哈大笑,化作長虹,朝最大的目標張紫星衝去。忽然就見碧霄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張紫星的身旁,手中拿出一根短尺來,泛出淡淡地光華,朝陸壓脫手祭來。 陸壓認得那是靈鷲山元覺洞燃燈道人地乾坤尺,由於有番天印、陰陽鏡的「前車之鑒」,故而認定,必定也是「劣質產品」,心中不以為意。 眼看大仇人逍遙子觸手可及,所以陸壓也不躲閃那「假」乾坤尺,只是運功護體,同時手臂化作巨大鳥爪之形,朝張紫星抓來。 第四百零四章 三霄的魔體之力 陸壓哪裡知道,這次的乾坤尺可是貨真價實,絕非之前的山寨版可比。在那股強大的毀滅之力臨體時,陸壓方才發覺不妙,想要躲避已是來不及,背上中了狠狠的一擊,一口帶著火焰的鮮血噴出老遠來。 碧霄這一擊,無意中暗合了虛虛實實的兵法之道,陸壓一時大意,被乾坤尺所傷,吃了個大虧。雲霄見陸壓受挫,又將四象塔祭出來。陸壓方才吃了個大虧,只道對方狡猾,故意如此,哪裡還敢小覷這四象塔,顧不得療傷,將身一折,再化長虹,閃避開來。殊不知,這次的卻是真正的假貨。 張紫星正想上前,碧霄卻搶先朝陸壓撲去。張紫星看出三霄都有「活動筋骨」之意,當下也不插手,只是在一旁為三位妻子掠陣,暗暗提防那斬仙飛刀。 陸壓見碧霄氣勢洶洶,又忌憚她手中乾坤尺,身化長虹,朝後閃去。哪知碧霄身上泛出淡淡的紫光,竟然比長虹的速度還要快,轉瞬便追了上去,手中紫劍朝陸壓斬去。陸壓未料到碧霄有如此速度,吃了一驚,手中仙劍冒出火焰,迎了上去。那紫劍與火劍一交擊,陸壓就覺得一股奇異而恐怖的力量從碧霄的劍上傳來,直衝胸臆,彷彿仙識都要爆裂開來一般。陸壓哪裡還敢硬拚,奮力一抖,將那紫劍震開來,同時身上響起了奇異的輕爆聲,竟似真地發生了爆裂。陸壓的護體紅光驟然黯淡下來。幾乎連方纔的傷勢都壓制不下。 陸壓暗忖三霄不是身受重傷麼?怎麼還能發揮這麼強大的戰鬥力?那種奇異的力量,更是生平所見。他忽然瞥見碧霄額間微微閃爍的,那顆水晶般地「紅痣」,當即大震。曾托身為妖族重要人物的他,對於死敵魔神族地重要特徵自是一清二楚,當即脫口而出:「無上魔體!」 碧霄娘娘乃截教聖人通天教主的嫡傳弟子。\\\\\怎會是上古魔神的嫡裔?如果是,為什麼當年的妖魔大戰並未見她插手? 碧霄毫不理會陸壓的驚訝。手上地動作驟然加快,達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一時間,竟似有千百條手臂,千百道劍光。陸壓哪裡還敢托大。默運秘訣,渾身火光大熾,那劍刺在身上,現出奇異的裂口,又被那火光燃燒所復原。雖是擋住了碧霄的閃電般攻擊,卻是先機盡失。只能被動防守。 陸壓身上忽然又飛出一道長虹來,正是分影之術的另一個分身。這分影之術等若是將身體分為三份,每一份都有接近本體的相應地戰鬥力。但若是分身的時限一到,就會重新合一,短期內無法再使用,而且每一個分身所受的傷勢,都會加倍集中到合一後的本體上。若是能修煉成進階版本的紫影之術,不僅能大大延長分身的時間,分身的戰鬥力等同本體。更重要的是,所受的傷勢最終集中到本體後,不但不會加倍,還會減弱兩成。 可惜地是,陸壓實在是運蹙,關鍵時刻又碰上了八字相剋的張紫星,乃至功敗垂成。 想到這裡,陸壓對張紫星更是切齒痛恨,分身朝張紫星直衝而去,才飛了一半。陸壓忽然感覺到整個人似乎凝固了下來。更準確的是,整個空間都凝固了下來。竟然在空中動彈不得。陸壓將驚駭的目光落在了身前的雲霄身上,同樣,她眉心中的「紅痣」也在微微閃爍。 陸壓此時如何還不知三霄皆是無上魔體,當即從碧霄處又分出一個分身來,繼續衝向張紫星。陸壓「鍥而不捨」地選擇張紫星,是因為目前他的實力最「弱「,又與陸壓仇怨最深,所以作為率先解決的目標。 忽然,逍遙子的身邊多出一個金髮碧眼的女子來,正是瓊霄。陸壓還未接近,身體就被一股莫大地力量反彈了回去。陸壓目中紅光大盛,運出天眼,看出逍遙子身畔多出一圈淡淡地波紋來,似是防護之用。陸壓手中又多出一把長劍來,朝那波紋刺去,想要破開防禦,卻依然被反彈了回來,而那劍上的火焰之力,也被數以倍計地倒侵入陸壓地仙體中。陸壓連試了幾次,都遭遇到了可怕的反彈力量,敵人沒傷著,自己卻吃了不小的虧,當即倒飛而回。 三霄此次與張紫星雙修,在那往生之力的作用下,不僅元神之傷盡復,而且修為還有所精進,並引發了以前沉睡在體內的無上魔體的異力。由於三霄無上魔體的力量比較斑駁,無法與純正的上古魔神相比,更比不上張紫星吸納了數位上古魔神力量精華而成就的無上魔體,但那異能依然是較為可觀。 雲霄的異能是「洞徹之眼」與「空間禁錮」,前者能穿越一切障礙,看破偽裝等,不過,對於張紫星的五色面具,依然是無能為力;後者能在一定的時間與範圍內,將空間完全凝固起來,可攻可守。 瓊霄的異能比較被動,就是防護之力,這種防護之力十分特殊,不僅防禦力極強,而且凡是攻擊這種防護的敵人,都會遭到不同程度的力量反噬,從而以守代攻,十分了得。 與瓊霄相反,碧霄的異能是主動攻擊型----「驚雷」與「疾電」。驚雷是指那種特異的爆裂之力,對仙體內外都有著強大的破壞作用,而疾電則是迅疾如電的可怕速度,包括移動與攻擊兩方面。陸壓的長虹已經十分迅捷了,能閃避法寶,但方纔碧霄所表現出的速度比他還要快,而且攻擊頻率也快的驚人,正是疾電之效。只不過,這種異能對力量的消耗也不小,若是換作「長跑」。只怕耐力遠不及陸壓。 陸壓沒想到三女不僅絲毫不見受創而力量不濟地跡象,反而還擁有如此特異的無上魔體之力,不由暗驚,心中退意萌生。^^^^ 張紫星見碧霄一頓疾攻,卻無法擊破陸壓的火焰防禦,心知若是時間一久。那疾電之能當難以持續,喝道:「碧霄。將那千百攻擊集中一點!」 碧霄聞言,也不多想,而是毫不猶豫地執行了夫君的意思,陸壓的火焰無法抵受那高強度的集中攻擊,怪叫一聲。發出一圈圈火光捲向碧霄,整個人借勢朝後退去,手中已拿出那個葫蘆來。 並不是陸壓想殺死三霄得罪通天教主,而是目前地形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容不得留情或疏忽。陸壓剛要揭開葫蘆蓋,就見逍遙子忽然出現在碧霄的身前。手中也拿著一個葫蘆。 陸壓見逍遙子終於沉不住氣從瓊霄地防護力量中走出,正暗自得計,突然見到逍遙子手中的那個小葫蘆時,不由大震----那葫蘆與他手中的一模一樣! 這飛刀葫蘆本是陸壓在偶然的機遇下以本命元神煉成,獨一無二,怎麼逍遙子也有個?莫非又是和番天印一樣,是徒有其形之物?萬一也和那乾坤尺一樣呢? 就在陸壓猶豫的一剎那,對方已經打開了葫蘆蓋,那葫蘆內現出一線毫光。高三丈有餘,上邊現出一物,長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兩道白光。白光反罩下來,當即釘住了陸壓頭頂地泥丸宮。果然與斬仙飛刀一模一樣! 陸壓感覺到那白光彷彿有一種奇異的魔力,使得自己的元神之力不受控制地朝前湧去,如同陷入深不見底的泥潭一般,無法自拔,難道逍遙子那葫蘆是真的? 此時逍遙子一躬身。說了一句:「請寶貝轉身!」 那物隨即往陸壓頭上轉來。\\\\\陸壓心知是性命關頭,大喝一聲。仙識中真火之力猛地燃燒起來,終於從那「泥潭」的可怕感覺中掙脫而出。這一擺脫,陸壓才發現,對方手中根本沒有什麼葫蘆,而自己地元神卻彷彿遭遇到什麼特殊的攻擊一般,沉甸甸的十分難受,而全身的道袍都被冷汗浸透了。 陸壓看著張紫星面上淡淡的冷笑,心中忽然沒有的升起一股寒意:方才究竟是什麼法寶的力量,竟然使自己差點陷入那種可怕的幻境,甚至連元神都受到了攻擊? 陸壓把才纔自己著幻的原因歸結到了某種法寶上,如今碧霄正在消除火圈而瓊霄未曾過來,正好是殺死這逍遙子地最好時機!陸壓一念及此,手中火劍又冒出強烈的紅焰來,全力斬向張紫星,存心不給對方再施展「法寶」的機會,要一擊滅去這個僅有「真仙」境界的大仇人。 張紫星手中現出一把金劍來,蕩出一圈圈奇異的劍光,化作大片朦朧之影,將陸壓困在其中。陸壓仙劍上的火焰如同遭遇到某種怪獸的吞噬一般,立刻黯淡下來,陸壓只覺那股泥足深陷的感覺更甚,逍遙子的一舉一動都帶著強大的束縛之力,使得自己地力量一分分在削弱。 陸壓大喝一聲,全身火光再次熾熱,想要消除眼前地幻境,哪知不僅沒有「擺脫」,身體的動作還跟著逍遙子一同詭異地緩慢了下來。陸壓連續提升力量,情況卻依然如故,彷彿陷入一個可怕地夢魘中,無法醒來。隨著陷仙劍勢漸入佳境,陸壓感覺到整個身體都被無數股力量從不同的方向撕扯,體表的火焰正是被這千千萬萬的撕扯之力弄得支離破碎,黯淡無光,這無數恐怖的力量正隨著逍遙子那緩慢而笨拙的動作逐漸增強,就好比一種不斷累積和醞釀的爆裂法寶一般,等到最後完全爆發的一刻,就是他灰飛煙滅之時。 此時陸壓終於察覺到不對了,如此可怕的壓力,絕非是幻境! 朦朧的劍影使得整個空間都發生了扭曲,張紫星手中的金劍早已消失不見,彷彿一條樞紐一般,帶動著整個空間奇異的力量。張紫星的劍勢忽然停了下來,那空間的扭動一頓,竟似分解成無數個碎片,朝不同的方向分裂開來。陸壓地面孔帶著不甘和畏懼。與那空間一同被撕裂,整個軀體都化作片片火焰散落,直至消散無蹤。 另外兩個分身見狀大驚:三大分影,居然就這樣被滅了一個?那金劍以前也曾看逍遙子使過,如何沒有這般恐怖的威力?究竟逍遙子用的,是什麼可怕劍勢?這樣看來。逍遙子的實力豈非…… 分影秘術等若是一種分身術,即便是分身也相當於本體的一部分。只要有一個分身尚在,就能保命,但分身的傷害都會累加到本體,尤其被滅後,力量會受到不小地折損。 果然。陸壓另外兩個分身的氣勢頓時下降了不少。那個被雲霄空間禁錮所控制地陸壓分身就覺得周圍空間的束縛之力忽然消失,正想趕緊抓住機會,逃遁而去,忽然空中多出逍遙子的身影來,手中泛出四色光芒,朝他當頭迅疾打來。 由於剛才有那分身被滅的教訓。所以陸壓再也不但小覷只有「真仙修為」的張紫星,尤其是那金劍地力量,詭異無比。眼看避無可避,陸壓索性運出本源的真火之力,猛地出拳,朝張紫星的拳頭硬碰硬地迎了上去。 兩拳相對,兩人都是微微一震,張紫星穩穩懸在空中,紋絲不動。而陸壓的身體搖搖晃晃地墜下地來,頓時出現了誇張的龜裂。朝四周蔓延開來,整個峰頂邊緣的大量山石開始滑落坍塌。饒是如此,陸壓依然無法化解遠超意料之外地恐怖力量,索性將所受之力集中在對擊的那條手臂上,施了個秘法,那手臂頓時爆裂開來,化作輕煙,消弭無蹤,以整條手臂為代價。總算是擺脫了那股奇異而可怕的力量。 而張紫星受陸壓的本源真火之力。似是也不好過,火焰順著拳頭迅速蔓延開來。遍及全身,頓時變成了個火人。然而張紫星的身體隨即冒出淡淡的黑霧來,黑霧似乎帶著某種吞噬之力,竟然將陸壓的本源真火之力侵蝕一空,最後黑霧漸漸散去,張紫星連身上的衣服都沒燒著一點。如果說先前還是那劍勢或金劍的古怪使得陸壓不敵,如今這硬碰硬、實打實地對擊則清晰地反映出了逍遙子的真正實力。 陸壓驚駭之餘,感覺到那股黑霧上傳來的熟悉力量,目中露出難以置信的光芒:「逍遙子!你如何也身具魔神之力?」 「橫豎今天你難逃劫數,索性讓你死個明白!」張紫星哈哈一笑,五色面具生出妙用來,將額間那顆米粒大小的紫色圓珠現了出來。 陸壓心頭劇震:又是無上魔體!這四人都是至強魔神之身!難道一直沉寂的魔神族如今要……陸壓看著眼前這位逍遙子鎮定自若的表情,心頭不自覺地升起一股懼意來:自梅山初遇這逍遙子並與之結仇以來,而後也有數次相逢,此人的實力一次比一次強大,力量成長的速度簡直可用「不可思議」四字來形容。先前此人還只能靠金靈聖母、三霄等人的庇護在他手中僥倖逃脫性命,後來在武夷山與首陽山時,已能給他製造不小地麻煩,如今竟然已經不敢正攖其鋒! 這逍遙子與那三霄俱是無上魔體,也是妖族最大地宿敵,雖說陸壓並不算是純粹的妖族,但當年畢竟曾托生為妖族太子,並經歷過妖魔族之間慘烈地戰爭,故而對魔族也有一種發自內心的仇視。 陸壓一邊心念電轉,一邊指揮兩大分身迅速逃遁,奈何被三霄盯得死死的,無法得逞,尤其是雲霄的空間禁錮與碧霄的疾電之能,簡直是他那長虹的剋星。 陸壓開始後悔起來,從剛才那一擊來看,逍遙子的修為分明已在他之上,所以才能令他產生「真仙」的錯覺,都怪他一時心急,又錯誤判斷了三霄的實力,致使如今被逼入了絕境。 就這一分心,另一個分身又被滅去,兩個分身損傷都落在了最後的分身上,令他力量大減,若是這個已經成為本體的分身再被消滅,那麼他陸壓就真的完了。 張紫星也明白此節,這陸壓與自己積怨極深,無法化解,此人乃玄仙之身,修為精湛,又有斬仙飛刀那樣的危險法寶。如今正是大勢的緊要關頭,未免生變,絕不能心慈手軟,趁著三霄都在此,索性將這個老對頭送上封神榜算了。 就在此時,就見陸壓手中多出一根短杖,同時身上的仙力瘋狂地積聚了起來。即使被雲霄的空間所禁錮,依然透露出一股股異常恐怖的毀滅氣息。 自爆?張紫星吃了一驚,以陸壓玄仙中階巔峰的境界,若真要自爆,自己四人是無法硬接的,就算是瓊霄的防護之力無抵擋不了。他當即手一揮,現出九鼎來,將三霄與自己包圍在內,心細的瓊霄不忘將玄隱散人也抱了過來。陸壓見到九鼎,驚色更濃,渾身瘋狂聚集的力量卻依然沒有停下來。 那力量愈發狂暴,頃刻過後就已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就見陸壓所在的空中陡然散發出強烈的光芒來,如同千百個太陽齊齊閃耀一般,山搖地動中,整個凝真洞的山峰頓時崩塌了下來。 第四百零五章 八景宮群聖論勢 那極其耀眼的光芒散去後,凝真洞的山峰已經徹底塌陷,連括蒼山的大片山峰都遭到嚴重的殃及。方纔還歷歷在目的眾多奇秀勝景已不復存在,只剩下斷峰殘嶺,焦枯一片,可見陸壓的自爆之力是如何的恐怖。 那洩露的紫煞之氣漫天飛散,碧霄心中一動,立刻拿出一個小瓶來,拋向空中,收攏了不少。張紫星看著滿目瘡痍,面貌全非的括蒼山,不由長歎:在這個世界中,日後就算還有十大洞天之說,也無括蒼之名了。 雲霄忽然皺了皺眉頭,藍眸化作黑色,朝遠方看去,驚道:「那陸壓竟然逃了!」 張紫星和碧霄、瓊霄俱是大吃一驚:陸壓剛才不是自爆了嗎? 「他已逃遠,以我的眼力都難以看到了,」雲霄歎道,指著空中發著淡淡光芒的一根短杖之形,「方纔爆裂的,是此物而已,陸壓借此物爆炸之力,破了我的禁錮之術,並以秘術借力遠遁而去。」 「此杖竟有如此威力!」張紫星收起九鼎,騰空而起,朝那仗抓去,卻撈了個空。只見那短杖的影像漸漸淡薄,最後散落成無數光點散落開來,依稀是一隻奇異的鳥形,隨即消失不見。 瓊霄見這鳥形,露出沉思之色:「莫非這是那日耀之杖?可惜,已煙消雲散。」 雲霄與碧霄聞言。都有驚容,張紫星拿地是時空管理局的穿越戶口本,自是對這個世界的「歷史」不夠清楚,一臉茫然之色。 據瓊霄介紹,日耀之杖是兩大妖帝之一帝俊的法寶,威力驚人。帝俊十分喜愛,經常拿在手中。後帝俊與羲和仙子結合。便將日耀之杖送給了羲和仙子。妖魔大戰中,帝俊身亡,其妻羲和與常羲也相應殞命,這日耀之杖便下落不明,不想卻落在了陸壓的手中。 瓊霄思忖一陣。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相傳羲和將日耀之杖送給了最喜歡的一個兒子防身,而這陸壓身懷極強地火焰之力,又身懷日耀之杖,莫非是昔日那妖族倖存的太子有關?或許,是同一人?」 「妖族太子?」張紫星露出疑色。當日他與陸壓在梅山賭鬥時,曾說他是混元之初成道,而通天教主也提過,陸壓乃太古離火之精。若論年齡輩分,陸壓應該比那羲和仙子所生地妖族太子要高多了,怎麼可能是同一人? 張紫星倒沒什麼心情去探究這種上古的八卦軼聞,本來這次是十拿九穩要滅掉陸壓,卻終被他逃走了,以陸壓的個性。絕對不會罷休。陸壓在原著中算是數一數二的神秘高人,在金蛟剪與孔宣的五色神光下都曾輕易逃遁,如今看來,果然不是那麼好解決地。下次如果再有機會,一上來就要全力施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掉這個禍患。 好在張紫星如今的實力已能穩勝陸壓,而陸壓僅存的法寶斬仙飛刀又對他無可奈何,所以也不如何焦躁,只是更加堅定了送陸壓上封神榜的決心。 那位玄隱散人被陸壓施法多日,仙力已極度萎縮。服用了雲霄的丹藥後。依然不減好轉,昏迷不醒。張紫星見雲霄一臉焦慮之狀。拿出一顆乾坤返生丹來,交給雲霄。雲霄聞聽乾坤返生丹之名,當即露出喜色,接過來,以仙力助玄隱散人化開藥力。 菡芝仙以西崑崙仙材煉製的這靈丹果然神效,不多時,玄隱散人地面上漸漸有了紅潤之色,終於醒了過來。 玄隱散人依稀還記得自己被一個矮道人所擒,如今見到眼前的陌生男女,自是非常驚訝,直到雲霄表明身份,才知道這位相貌甜美的藍眸仙子竟是自己的故交。 在聽完雲霄所說的事情經過後,玄隱散人心有餘悸地看了看破損嚴重的括蒼山,感慨不已,又謝過四人救命之恩。 沒有了這紫煞之氣的凝真洞,玄隱散人倒不必擔心重蹈覆轍,但須另尋一處洞府。當玄隱散人得知這相貌修為都極其平凡的逍遙子居然同娶了三宵娘娘,大為驚訝,有心詢問一番,哪知這逍遙子似是性格「內向」,似是不願多說,玄隱散人不由更加好奇。張紫星推說還有要事,無法久留,也不與這位散人多搭訕,帶著三霄離開了括蒼山。 在回朝歌的路上,碧霄調笑道:「夫君,那玄隱散人也是一位美女,為何你如此匆匆離去?莫非是心中有鬼?」 張紫星一聽,直翻白眼:開始明明是你說怕我與別地女人再有糾葛,如今我老實了,居然被說成心中有鬼? 雲霄見張紫星氣鼓鼓的樣子,明白他心事,微笑不語,瓊霄心思剔透,故意加了一句:「夫君,如今玄隱散人正好洞府被毀,無處容身。不如我們再回頭一趟,順勢將她接去東海逍遙仙府?」 碧霄不斷點頭:「正是!這正應了那句近水樓台先得月 「好你個碧霄,明知夫君毫無此意,還如此憊懶!」張紫星氣不打一處來,將碧霄翻過來,對著那彈性十足的翹臀就是「啪啪」幾下,就在龍馬背上執行「家法」,碧霄也不似平時那樣「報復」,而是面色緋紅地任他施為。 張紫星看著碧霄面上嬌媚的神態,心中一陣獸血***,差點湧起「就地正法」的衝動,在雲霄與瓊霄的嬉笑聲中,四人終於回到了朝歌。 與此同時,在八景宮中,老子、元始天尊、通天教主、接引道人、准提道人與女媧娘娘當世六大聖人正齊聚一堂。商議要事。 自當年紫霄宮六聖議封神以來,這還是六位混元聖人首次齊聚,地點選擇在八景宮,也內涵玄機。本次六聖相聚,為地就是討論人界與殺劫之事,其中通天教主的截教、元始天尊的闡教、准提道人與接引道人的西方教三方互為敵對。故而這次「會議」在任何一方地地點都不合適。老子乃元始與通天地大師兄,資格最老。為眾人所敬重,故而選在八景宮商議,三方都無異議。六聖中,雖互有些恩怨,但此時俱作無事一般。 諸聖坐定後。老子率先開口:「應二師弟與西方教二位道友之請,特邀女媧娘娘與三師弟前來,共商大事。」 元始天尊說道:「難得諸位道友齊聚於此,今日正好商議殺劫一事。」 通天教主皺眉道:「殺劫之中,自有天數,何須如此勞師動眾。再行商議?」 接引道人開口道:「通天道友,莫不聞前日人界商周之約?」 通天教主冷笑道:「我自是有所耳聞,只不過此言好生可笑,殺劫乃天道大勢,只不過借人界之戰而應劫,豈會因此而結束?此番縱使西周獲勝滅商,也必是戰禍不斷,直至殺劫完全了結為止。」諸聖知道通天教主說地絕非虛言,而那種「戰禍不斷」地局面。對於與西周有著直接利益聯繫地元始天尊或是接引、准提來說,都是不願看到的。 元始天尊點頭道:「三師弟所言極是。正因為如此,我才請大師兄邀諸位前來,相商此事。」 接引道人說道:「諸位道友,可先議人界之事。那紂天子與武王姬發均提出人界之戰,但由人為,欲禁用一切道術與仙法,並請求我等與諸門人不得參戰,純以人界的方式決戰一番,以定勝敗。諸位以為如何?」 通天教主漠然道:「人界之事。若盡由人為,那分天地位階又有何用?我等三教多有應劫之人。於人界戰事中亦損傷不少,正是順應殺劫之勢。若僅是純粹的人界戰事,又豈能足上榜之數?屆時必然又會戰禍再生!莫非這就是你們三人之願?」 元始天尊說道:「三師弟差矣!我並非是想使殺劫再綿延經年,而是想與人界戰事一同結束,以免再生紛亂,令眾生蒙難。」 老子在點頭稱許:「二師弟此言甚善,殺劫乃借商周之戰而生,亦以商周之戰結束。不宜拖延或再生枝節,以違天道。」 西方二聖與元始天尊打的是一般地主意,自是不會反對,女媧娘娘也表示了贊同。 通天教主見五位聖人都同意,也不再這方面強持,問道:「若是人界之戰,俱由人為,那殺劫當如何完結?」 准提道人說道:「人界之意,是免仙術禍及凡人,再者純以人族之間了結戰爭,也可使勝負雙方口服心服,此求當是情理之中。依貧道看來,不妨應允此求,在人界禁用道術,也不得使門人參戰,並將人仙之戰分而行之。人界之戰一完,玄道仙人之戰也隨之了結,正好可應天數。」 「人仙之戰分而行之?」老子露出沉吟之色,似在仔細地思考這提議的可行性。 通天教主露出不滿之色:「原來你們兩教打的是這個主意!你們那兩教一直暗助西周,而我截教多有門人在大商之中,雙方因此也有不少爭鬥,西周敗多勝少,眼下呈現商強周弱之勢。若是依此提議,禁用道術,大商豈非是捨己之長,以短迎敵,又如何能勝西周?屆時西周敗商,自是遂了你兩教的心意,卻置我教於何地?此議絕不可行!」 「三師弟,你如何這般執著?」元始天尊歎道:「昔年諸位道友曾在紫霄宮算得,大商盛極而衰,西周有聖主應劫出世,當周興商滅,借此重列神道,以應天數。天道大勢,玄道、人道俱在劫中,就算你我聖人,也無法置身事外。你截教相助大商,亦是為了應運殺劫,而非逆天而行。周興商滅乃天道大勢,無可更改,若是你逞好勝之心,執意要門下助那天子紂討伐姬發,縱使贏得一時之勝。也只會令整個殺劫綿延數十年甚至是數百年,徒增戰禍傷亡,最終亦是難挽大商頹勢。」 元始天尊地意思很明瞭:你再怎麼幫大商,最多也不過是將戰爭的時間延長而已,白白損耗實力,當年六聖所算地那個「商滅周興」最終結果是不會變的。你白白令三教實力折損。 女媧娘娘開口道:「通天道兄,若果真是如此。當令天下生靈塗炭,甚是不當,還請慎思為上。」 通天教主搖頭道:「娘娘有所不知,我這位二師兄好生算計,一早便將那封神之人姜子牙搶先收納門下。又囑其棄商投周,佔盡先機,最終西周獲勝,他闡教自當獨佔氣運,大興於世。」 老子長歎道:「三師弟,你我聖人。皆乃萬劫不滅之身,早慣看生滅枯榮,萬物皆有盛衰,又何必執迷一時?」 「大師兄,你我雖同出一門,但道各有異,大師兄之道,清靜無為;而我之道,乃出世之道。更兼門人甚廣,此番殺劫,與那兩教也有不少因果,自是無法坐視。」 接引道人說道:「通天道友說的不錯,我三教之間互有糾葛恩怨,正好借此做個了結,一來以完因果,二來可應殺劫。」 通天教主冷笑道:「你西方教當年在南海假托崑崙晶玉之名,因我教與闡教互鬥,又唆使犬戎東侵。卻同時暗通西岐。企圖左右逢源……也罷,如今索性做個了斷!」 准提道人聽得南海之事。插言道:「既為完殺劫而來,自當遵循殺劫之道。人界之中,我教與闡教站在西週一方,而你截教相助大商。如今之戰,同樣應為你截教對我兩教。」 通天教主目中神光大盛,朝元始天尊看去:「二師兄,莫非你也有此意?」 元始天尊似沒看到通天教主帶著不忿的眼神一般,淡淡地說了一句:「理當如此。」 通天教主目光瞥過老子,對元始天尊怒道:「元始!你我師兄弟同門學藝,雖道有迥異,各立其教,於殺劫中敵對,卻終是同出一源。昔日你門下燃燈破教而出,你被准提與接引二人所困,是我顧念同門之情,不記舊惡前往相助。我當日曾言,你我兩家內鬥,與外人不同。如今你居然引外人前來打我,豈非是打你一般?」 當日四聖相鬥地情形老子也在場,不由輕歎了一聲。元始天尊聽到「燃燈」二字,目中神光稍縱即逝,面色卻絲毫未變,說道:「你我同門之情為私,殺劫天道為公,豈可因私忘公?此番我教與西方教合鬥截教,亦是天勢大道所趨。」 通天教主長身而起,怒笑道:「好一個因私忘公!既然你三人早有勾結,又何必有今日之議?」 老子見通天教主大有拂袖而去之意,連忙開口道:「三師弟且平下心來,二師弟此議雖偏無情,卻並非無理。此番人仙分而戰之,內中因果恩怨,正當了結清楚。屆時玄界與人界紛爭一同完結,天道重列,應劫之人可上榜封神,亦是一場大功德。」 女媧娘娘點頭道:「李道兄說得是,此間皆乃殺劫因果。待殺劫一完,各位道兄皆乃混元之身,自不可再有糾葛。」 事實上,通天教主與張紫星早已料到:闡教與西方教會再次因為利益而暫時聯合,對付截教。此番只不過是欲擒故縱之計而已,使西方教與闡教對人界之戰更不相疑。然而元始天尊身為二師兄,毫無愧色地引外人來戰自己同門的態度,著實令通天教主惱怒,幾乎想當場翻臉,但他畢竟是混元聖人,修為精深,番受老子與女媧之勸,又冷靜了下來,說道:「如今看來,你三人已下定決心要合力打壓我教。既是避無可避,又如何能退縮?以我教地實力,縱然爾等聯合,也有一拼之力!爾等欲如何爭鬥,儘管說來,我教接下就是。」 元始天尊並沒有急於說出玄道爭鬥的方式,因為這種勝負對闡教來說並非關鍵所在,還是先將人界之戰定下來為上,當下說道:「如此說來,人界之戰,便由人為。各位可還有異議?」 老子忽然想起當日張紫星在與元始天尊對峙時,曾對他提出過「人教之事,且由人為」的要求,不由沉吟不語:以如今地形勢看來,豈非是正合了那位天子的心意?以紂天子地智計與魄力,莫非此次人界之戰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內情不成? 元始天尊見諸聖表示同意,唯有老子露出疑慮之色,當下傳聲道:「大師兄為何遲疑?莫非是為了那逍遙子之事?」 老子一驚:莫非二師弟已知曉逍遙子的真實身份?元始天尊瞥見老子目中的異色,自以為猜對,又傳聲道:「那逍遙子深得大師兄器重,不僅親身前去相助,而且還指引其得九鼎這等至寶,此人當身具至尊皇者之氣,莫非是那夏禹苗裔?雖不知道大師兄此舉有何用意,但商滅周興乃是天數所定,大師兄又何必枉費心機?」 老子才知道這位二師弟有所誤會,與其說是「誤會」,倒不如說是一種「懷疑」。自上次逍遙子以玉符召來他解圍後,元始天尊便將這懷疑一直埋藏在心底,到如今做出決定的關鍵時刻,未免生變,終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老子深深地看了元始天尊一眼,長歎一聲,微笑著搖了搖頭:「貧道並無異議。」 元始天尊放下心來,卻不曾理會老子微笑中的深意。 第四百零六章 媧皇宮陸壓求助 接引道人見諸聖都同意此議,說道:「既是如此,人界之事就此決定。至於我等三教間的爭鬥,元始、通天兩位道友可有何主意?」 元始天尊說道:「三教多有因果糾葛,若是單打獨鬥,太過拖沓,甚至又會生出新的恩怨。此番不如傚法人界兩軍對壘,以群戰鬥之,一併了結。」 通天教主想了想,點頭道:「就依此法。你兩教聯手,我教處於下風,故而當我教設陣防禦。待設下大陣後,你兩教前來破陣。若是在人界之戰結束前,還未破陣成功,則算我教獲勝;反之,則是你二教獲勝。」 元始天尊與西方二聖一聽這個主意,覺得倒也不錯,卻聽通天教主又說道:「凡事必有因果,此番爭鬥既為完因果殺劫而為,便已立下因,如何能無果而終?此戰的最終勝者,當贏得一個綵頭。」 元始天尊問道:「究竟是何綵頭?」 通天教主露出一絲含有深意笑容,說了出來。原來,他的條件是:既然三教都有殺劫過後在人界創教立說之意,那麼獲勝者可由人界之戰結束後的最終君王授以一個特權----以君王之名特許該教率先在凡間宣揚教義,廣納信徒。一年後,方才允許其餘的教派「進駐」人界。 元始天尊與接引、准提道人均未料通天教主還有這一手,相互對視,暗暗驚訝。元始天尊考慮一陣,問道:「二師弟,不知你所設乃何陣?」 「既是三教爭鬥以完殺戒,自當罄舉教之力,全力以赴。我擬集眾門人布下萬仙大陣,一會闡教與西方教的手段!」 元始天尊雖不知這萬仙陣有何奧妙,但聽聞通天教主「罄舉教之力,全力以赴」之言,又聞聽「萬仙陣」三字。知道必是參與人數相當驚人的一個大陣。 元始天尊看了接引與准提一眼,開始迅速傳聲交流起來。 與先前半真半假的惱怒相比,通天教主如今已完全冷靜了下來,他所提出的這個決定,已經脫離了與張紫星事先商議的範圍之內,而是深思熟慮多時的一個打算。若是天子紂的計劃成功。那麼這個「綵頭」正是順理成章,而且還會獲得天子紂先前承諾獲勝其餘優惠條件;若是人界之戰失敗,真的如當年所算那樣,周興商滅,也能以協議此獲得截教發展的好機會,依照天子所說地傳教方法,雖然僅比各教提前一年,卻可以迅速確立相當大的優勢。 通天教主畢竟是一教之主。身牽萬千門人。雖然已被張紫星成功說動。支持大商。但也擔心萬一這位大商天子逆天失敗。截教會陷入十分困難地境地。如今借此機會提出此議。等若是給截教多留了一條後路。當然。前提條件是要在三教對戰中獲得最後地勝利。 元始天尊與西方二聖商議一陣後。開口說道:「二師弟既有此意。我兩教自當奉陪。只不過。你我雖乃混元聖人。卻也有幾段因果未了。不如借此萬仙大陣一併了卻。」 通天教主暗震。想不到。果真如天子所預測地那樣。最終自己要面對多位聖人!雖然已有心理準備。卻還是難免震撼。 「莫非你們三人想要以多欺少不成?二師兄。你莫要忘了。當初你一人獨鬥接引與准提之時。是誰相助於你?如今你竟然要聯合這兩人來欺我!莫不如我再邀齊大師兄與女媧娘娘。來一場聖人之戰?」 元始天尊看了看沉吟不語地老子與秀眉緊皺地女媧。笑道:「先前我已說過。此事當有公私之分。你昔日相助之情。待到殺劫過後。我自會還你人情。若你能邀得幫手相助。也任由得你。人數不限。」 在元始天尊看來:大師兄老子受承諾所限。是不可能幫助通天教主地。女媧娘娘向來獨善其身。也不會相助。只要沒有聖人相助。其餘地人就算來億萬之多。也是徒勞。退一步說。就算有女媧相助。他還手握大師兄老子當年地承諾。屆時以三敵二或是以四敵二。己方也必勝無疑。更別說是四聖敵一了。 通天教主思忖良久,咬牙道:「也罷!我便在那萬仙陣中再加入一個誅仙陣,屆時親鎮陣中,自不量力地與爾等三位修為精深的聖人鬥上一鬥!」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聽到「修為精深」四個字,不由面上微紅,將目光轉移開來,只作不知。只有元始天尊,無視這位師弟語氣中的怒意與輕蔑,若無其事地表示了同意,還說道:「此番便做兩陣之鬥,門人弟子以萬仙陣對決,聖人當以誅仙陣相鬥。若是人界之戰結束,兩陣皆未破,則算你截教獲勝,可行一年傳教之功;若是破得一陣,還有一陣未破,則為平手,一年之期當廢之,互不相干;若是,兩陣皆破,你又當如何?」 通天教主暗忖那萬仙陣集合截教數十萬修士之力,綜合實力還在兩教聯手之上。當大有勝機,而誅仙陣據天子的謀算,也並未毫無希望,再者,就算不能獲勝,只要拖到人界之戰結束,便算是截教獲勝。 「若是兩陣皆破,人界立教之事,就由屆時的人界君王決定,我絕不干預!」通天教主這一句回答十分巧妙,與闡教謀劃人界之算如出一轍,就算兩陣皆敗,屆時只要人界之戰大商能獲勝,「人界君王決定」還不是大利於截教? 不過,此役關係到截教的聲望與顏面,又摻雜無數因果在內,不僅與殺劫息息相關,而且只怕與截教日後地氣運也大有關聯,故而須得全力以赴,不可懈怠。 老子似是一直在思忖著什麼,見雙方此言,頷首道:「既是你們四人皆已達成共識,便定此議。」 元始天尊加了一句:「今日之議順應天意,定殺劫大勢,若是任何一方有所違犯,當受其餘聖人聯手制裁,諸位道友以為如何?」 通天教主冷哼道:「正是如此!只不過依照此約。若是你兩教獲勝,率先立教的也只能一家而已,不知是哪一家?」 通天教主此言中挑撥之意顯而易見,但這也是闡教和西方教必須要面對的一個問題。元始天尊與接引道人對視一眼,笑道:「此事不勞師弟費心,屆時自有定議。」 兩人雖外表輕鬆。心中卻是在暗暗盤算。通天教主一語點中要害後,並未多說,而是開始商討佈陣與破陣地事宜來。佈陣與破陣都需要時間,方式也值得商榷,而闡教與西方教同樣需要時間來調整。不過人界之戰並非短短時日所能結束,故而雙方繼續展開了談判。 且說陸壓慌不擇路地拚命逃竄,心中對張紫星夫婦痛恨得無以復加,那日耀之杖有三次機會,當年已用兩次。這是最後的一次,雖逃得升天,日耀之杖也徹底毀滅。這件法寶對他來說。有著相當的紀念價值,如今為了逃脫而被迫使最後的保命底牌湮滅,自是又心疼又憤怒。算起來,他的諸多法寶都是栽在與這逍遙子有關之人手中,手中僅存的斬仙飛刀上回在武夷山時,還險些被毀去,實是有不解之仇。 陸壓一路飛逃,感應到後方逍遙子並未追來,方才鬆了一口氣。放慢了身形,此時他兩分身被滅,元氣自是大受折損。行得一段,前方忽然一個聲音傳來:「這不是陸道友麼?怎生如此狼狽?」 陸壓暗暗警惕,看著前方出現地兩人,故作輕鬆地說道:「原來你們二位道友!」 來人正是玄機真人與太微真人,陸壓知道玄機真人的身份,心念一轉,將方纔與逍遙子之戰說了出來。玄機真人聽聞逍遙子與三霄居然都身具無上魔體。眼中不由露出寒光。太微真人被逍遙子「門下」的冰雪重創,玄黃令、七星鐲雖已修復,功效卻大減,自是痛恨不已。逍遙子儼然成了三大玄仙地共同敵人。 如今之世,早已經不復當年妖魔之爭或是黃帝蚩尤大戰之時,魔神族的概念已在人界極度淡化。就算是仙人,對於早已沒落的魔神族也沒有什麼特別地感覺,比較起來,甚至還不如一直保持相當勢力的妖族來得重視。但對於天界。尤其是天帝來說。魔神族卻是極其敏感的一個關鍵詞。當年天界助黃帝敗蚩尤,企圖以此控制人界。卻偷雞不成蝕把米,被黃帝成就聖皇之道,天界將怒火發洩到殘餘的魔神族身上,導致了後來刑天隻身伐天之戰。雖然那昊天與金母制服了刑天,但天界也死傷慘重,因而不敢再過於逼迫魔神族,若是再出一兩個刑天來,天界豈非大亂? 而在天界囚禁龍吉公主之時,那刑天居然再次出現,相助逍遙子與天界為敵,就連天帝昊天的善屍分身也喪在其手中,從而失去了斬屍證大道的機會。可以說,刑天與「逍遙子」是昊天最為切齒痛恨地兩人。記得當初在困仙塔時,逍遙子就自承過,是上古魔神之裔,卻不料身具無上魔體,就連截教的三霄娘娘都是如此! 在得知逍遙子修為大進、又與三宵娘娘夫妻相稱時,玄機真人不由又驚又妒,驚的是逍遙子實力竟然已經陸壓之上,妒地是,除龍吉公主外,逍遙子還能得到三宵娘娘這樣的女仙為妻!如果他知道「逍遙子」的後宮遠遠不止如此,甚至連那位他一直未曾死心地西王母娘娘也與逍遙子關係「匪淺」,只怕會眼紅得噴火。 逍遙子如此厲害,又身懷九鼎,詭計多端,只怕在殺劫中還會繼續與天界為難,須得除去,方能安心。如今天界與闡教已暗中結盟,得元始天尊親許的某種承諾,就算是孔宣等人再來侵擾,也不足為懼。若能將逍遙子送上封神榜,屆時為臣下之人,還不任由他擺佈? 問題是,如何才能滅掉這可惡的逍遙子?這也是眾人 陸壓說道:「逍遙子既是魔體,當尋克制魔體地法寶,方能滅之。」 「天後娘娘曾在五百年前獲妖皇帝俊佩劍赤影,於魔族有克制奇效,可惜前些時日被孔宣收去……」 陸壓聽得赤影劍之名,微微一震,只聽玄機真人沉吟道:「我天界原本還有一件法寶。是一套弓箭,喚作鎮天弓、穿雲箭。這一弓三箭,乃上古奇物,是魔神一族地剋星。當年軒轅氏族以此大破蚩尤,連那蚩尤的玄武大成之體都無法抵禦此寶之力,最終身隕。只是自軒轅、蚩尤之戰借宿後。此寶便下落不明,若能覓得,當可破逍遙子無上魔體。」 陸壓略一思索,說道:「我當年似曾聽聞過此寶下落,當在大商之中,真人可遣人探知一二。只不過,那逍遙子詭計多端,又身懷九鼎這等護身之物,就算有鎮天弓、穿雲箭。也未必能殺之。我欲往媧皇宮一行,向女媧娘娘稟明逍遙子魔身之事,以求娘娘相助。」 玄機真人皺眉道:「道友。你有所不知。逍遙子與火雲洞三皇有交情,又善蠱惑,上回女媧娘娘就曾被他言語所惑,還將天後金母逐出媧皇宮。」 陸壓聞聽此事,露出驚色,隨即又道:「道友休要擔心,我自有辦法。」 玄機真人見陸壓不肯明說,也不追問,說道:「既是這樣。請道友往媧皇宮求助女媧娘娘,貧道則著人搜尋鎮天弓、穿雲箭地下落,如有所得,還可請闡教聖人施術祭煉一番,增大破魔之力,屆時你我二法並一,再合我三人之力,必可置逍遙子於死地。」 陸壓點了點頭,與二人約定再會之期。徑直朝三十三天外而去。 來到媧皇宮的星球外,陸壓不敢怠慢,在虛空行禮傳聲:「妖族故人陸壓求見女媧娘娘。」 不久,三道光芒飛來,停在陸壓身前,領頭一人,正是金鳳仙子,身後還有一男一女。 金鳳仙子似與陸壓相熟,微微驚訝。行禮道:「原來是陸道友。娘娘今日有事外出,並不在宮中。」 陸壓問女媧娘娘去向。金鳳仙子答道:「娘娘受八景宮聖人之邀,前往玄都去了。」 陸壓看了一眼金鳳仙子背後的男女,見那男子相貌尋常,女子卻是美麗無比,堪稱絕色,問道:「請恕貧道眼拙,不識得仙子身後地兩位道友,不知是否娘娘新收的門人?」 金鳳仙子點頭道:「這位李戴師弟天賦極佳,深得娘娘器重,那一位師妹……卻是娘娘近日新收。」 陸壓聽出金鳳仙子對那位連姓名都沒有說地師妹似是不怎麼瞧得起,故而也沒有多問。其實在他眼裡,這兩人的修為都是尋常得緊,但出於女媧娘娘的面子,還是很客氣地見禮,隨後又對對金鳳仙子說道:「貧道今日有要緊之事求見娘娘,此刻又負重傷在身。仙子可否容我在媧皇宮相候,以回復元氣?」 金鳳仙子聽得陸壓居然被人重傷,暗暗吃驚,猶豫片刻,請陸壓進入了星球之中。來到媧皇宮前,陸壓就在外面的石台上一邊打坐調息一邊等候女媧娘娘。 一段時間後,就聽仙音繚繞,金光閃耀,女媧娘娘果然鸞駕回宮,金鳳仙子帶著一眾門人相迎而上。 陸壓趕緊起身,深施一禮:「貧道陸壓,見過聖人娘娘。」 女媧娘娘見到陸壓,似乎覺得十分意外,但還是請他入宮落座。 陸壓謝座,說道:「今日冒昧前來,實是有要事相求。貧道遇一仇人,身負重傷,險些喪命。故而前來媧皇宮,請娘娘相助,以除此大敵。」 女媧娘娘瞥了陸壓一眼,發現他果然是元氣大損,說道:「我媧皇宮向來獨善其身,不欲捲入外事因果糾葛,況且是道友這般私怨?此事當要讓道友失望了。」 女媧娘娘的回答在陸壓意料之中,故而也不著急,說道:「娘娘,我這裡還有下情稟告。此人乃上古魔神之裔,詭計多端,心狠手辣,另有妻三人,夫妻皆身懷無上魔體,實力非凡。娘娘也是妖族出身,自知當年魔神一族的危害。縱不為其他,只為天下蒼生之故,也當除卻此人,以絕後患。」 果然,女媧娘娘一聽四人都是無上魔體,不由動容,問道:「此人是何來歷?如何與你結怨?」 陸壓見女媧娘娘露出重視之色,忙道:「此人自號逍遙子,身居大商國師之位。自蚩尤之後,魔神族忍隱多年。如今逍遙子趁這殺劫之際潛伏人界,只怕還有無窮隱患。」 女媧娘娘一聽逍遙子之名,目中不由掠過驚訝之色,下首李戴及那位師妹似乎也面帶異色。 女媧娘娘暗忖:逍遙子是魔神後裔?那為何兄長伏羲與兩大聖皇都那般推崇於他?要知道,三聖皇中,軒轅黃帝可是親手消滅蚩尤之人,又怎會如此包庇魔神族?而上次逍遙子在媧皇宮時,得山河社稷圖之助,還曾力挫天界地陰謀,給自己地印象也不錯。看來這陸壓之語,未必可信。 女媧娘娘拿定主意後,開口道:「道友未免言過其實,我曾見過逍遙子,並非那等狠毒之人。道友若是與他有私怨,當自憑實力了結因果,我亦不好相助,道友還是請回吧。」 陸壓見女媧娘娘果真如玄機真人所說,被逍遙子蠱惑,當下起身,行禮道:「陸壓斗膽,敢問娘娘,是否還記得當年對妖族二皇之諾?」 女媧娘娘面色微變,目中神光大盛,直落在陸壓的臉上。 第四百零七章 下毒與暗殺!二「殷」的使命!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cc) 陸壓所說的對女媧娘娘對「妖族二皇之諾」,實際上是她未完成的一樁承諾。當年妖魔二族大戰時,女媧娘娘還未成聖。帝俊與東皇曾力邀同為妖族的強者伏羲與女媧加入天界,但都遭到了婉拒。妖族二皇沒有就此放棄,隨後多次請求相助,女媧娘娘拗不過情面,曾答應在最後的關鍵時刻出力相助妖族。後來伏羲算出天道即將重列,妖魔二族皆有衰落之象,與其前往參加無意義的爭鬥葬送性命,不如留得有用之身,事後設法保全與延續妖族氣運。 最後妖魔決戰時,妖族二帝沒能尋到有意避開的伏羲與女媧,也沒有借到伏羲的河圖,最終與魔族兩敗俱傷,妖族二帝也在五仙山一戰中身隕。 如今陸壓提出此事,正有以「苦主家屬」的身份要求「當事人」進行賠償之意。 女媧娘娘身上散發出淡淡的威壓,令陸壓漸漸吃緊,但他面上卻是神色不動。 「娘娘,此番我斗膽舊事重提,別無他意,只為請娘娘念在同族故舊之情,將那山河社稷圖借我一用,除去那魔神族宿敵,以免生靈塗炭。」 「故舊之情?」女媧娘娘目光愈發冷淡,忽然撤去威壓,說道:「也罷,此圖就借於你一用,正好了結當年的這段因果。」 女媧說完,陸壓身前多出一張半透明圖來,懸浮在空中,泛出淡淡彩光。陸壓識得這正是山河社稷圖,心中大喜,深施一禮,接過圖來,告辭而去。 女媧娘娘看著陸壓遠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絲含有深意的冷笑,思緒卻回到方才八景宮的情景。 群聖議定之後,元始天尊、西方二聖各自離開八景宮而去。就在她走出宮外之時,卻聽通天教主叫道:「娘娘留步。」 女媧娘娘轉過身來,卻見通天教主朝她稽首道:「上回金雞嶺時,貧道與兩位師兄對峙,娘娘雖未出手,卻也有幫手之誼。貧道這裡謝過了。」 女媧娘娘暗暗度量通天教主的用意,口中說道:「道兄客氣了,我當年與那天子有賭約,若是殺劫中聖人爭鬥,需相助那人少的一方,制衡、化解爭鬥。其實那日道兄與元始天尊斗西方教二聖時,我也曾趕來,若是李道兄要出手,我只好相助西方教了。我本對昔日之約不以為意。卻不曾想因此而捲入殺厄中聖人之爭,終是無法再獨善其身。」 通天教主早從張紫星處得知此事。而且女媧娘娘也是誅仙陣中平衡雙方力量地一個關鍵所在。當下笑道:「大師兄曾言。天道大勢。玄道、人道俱在劫中。就算你我聖人。也無法置身事外。如何能獨善其身?日後我誅仙陣後。難免以寡敵眾。還要勞煩娘娘制衡一 女媧娘娘猜到通天教主有此請求。長歎道:「昔日一諾之失。乃至今日如許周折!也罷。既身在劫中。自當完此因果。屆時誅仙陣中。我自當牽制一位聖人。只不過。通天道兄。縱使我與其中一位聖人兩下罷手。你一人也難敵二聖。」 二聖?若非太清令。只怕還會以一敵三吧!通天教主暗暗盤算。口中說道:「你我聖人。皆乃萬劫不壞之身。縱使落敗。也無所妨礙。但此番為門下與教中氣運相爭。若是敗得太慘。實是於面皮有礙。娘娘只管為我牽制一聖。其餘我當自作理會。」 女媧娘娘點了點頭。通天教主大喜:「娘娘此番厚義。貧道自銘記於心。這裡先行謝過。日後不論誅仙陣勝敗如何。貧道必當圖報。」 女媧娘娘客套幾句。方才回宮而來。此番思前想後。越發覺得不妥。當初天子在女媧廟立下那等條件。卻導致自己前後奔波。最後還要捲入聖人之戰。莫非……那天子真有先見之明?不過如今大勢已成。就算自己在誅仙陣中相助截教。大商與截教也難免潰敗。最終還是那六聖所算地周興商滅而已。 女媧娘娘想要這裡。也不再多疑。對一干門人說道:「今日八景宮六大聖人議定。人界之戰。但由人為。所有玄道仙人或是道術之士均不得參戰。而且禁用一切道術。未免沾染劫難。爾等須靜心修行。不許離開此地半步。違者重罰不貸。」 眾門人齊齊應聲遵命,只有李戴和那「師妹」似是心事重重。 朝歌,張紫星收到了袁洪送來的通天教主的親筆書信,信中說出了八景宮聖人之議地決定。即日起,截教將罄盡全力,擺下萬仙大陣與誅仙陣,與闡教、西方教對決。如今通天教主正在召集各地的截教仙人,齊聚無名仙山,由無當聖母、金靈聖母、龜靈聖母三弟子為主持,操演萬仙大陣。同時,邀請張紫星、孔宣、刑天前來碧游宮,連同多寶道人,與通天教主一齊閉關,參悟誅仙陣圖,演練四象誅仙陣。 信中還說明,人界之戰至關重要,須得謹慎。若是張紫星謀劃商周大戰,暫時沒有閒暇,可使孔宣、形天先來。袁洪還帶來了通天教主贈予通行上清令牌一面,持此令可於碧游宮暢行無阻,而且令上還附有奇異法力,能攜張紫星前往通天教主與三大玄仙的秘密閉關之境,一同演練陣圖。 張紫星知道通天教主已下定決心全力以赴,閉門籌劃最後的決戰,當即收下上清令牌,並請孔宣與刑天前來,隨袁洪一同前往碧游宮,自己則召集聞仲、商容、比干、方等人前來,籌劃本次的人界大戰。 此時,《大商季刊》的緊急增刊中,商周聯合發佈地「人界之戰,但由人為」誓言已遍傳天下,並註明已得仙人應允。不僅是大商與西周,整個天下都進入了一種緊急備戰狀態,包括各地諸侯在內,主腦軍議不斷,兵馬頻繁調遣、操演,大戰一觸即發。 各方諸侯異動的消息傳入大商朝中,天子多次召集文武商議對策。有人提出應安撫各路諸侯,專心對付姬發;而有人則認為,包括姜桓楚在內的四方大小諸侯,一直都與姬發暗中勾結,絕非安撫所能退卻,更別說鬼方那等異族了;還有人提出要封賜鬼方。命其與姬發互鬥……一時各執己見,天子也無法決斷,此時只能命三山關、陳塘關、遊魂關加強守備,而軍事重點則放在了西面的五關中。無論是姬發先攻還是大商先攻,第一戰的勝負都至關重要,若大商勝,則士氣大振,各路諸侯畏懼,不敢輕動;若敗。不僅有損士氣,而且還很可能引發各路諸侯趁勢發難的不利局面。 此時,子洪的表現相當活躍。不僅積極參與到軍議中去,還提出了不少建設性的意見,得到了眾臣地一致稱讚。而子郊只是偶爾又靈光閃現,雖得聞仲地欣賞,但明眼的臣子都看得出來,無論是能力、表現,乃至在天子心中的地位,忠勇王子郊都遠不及平西王子洪。 子郊與子洪都是天子在壽王之時,由正妻姜氏所出。雖壽王登記後,姜氏被封為皇后國母,但嚴格地來說,這兩名皇子都只能算是「庶出」。這種情形,與叛亂身亡地越王啟一般,越王啟與天子都算是先帝帝乙的皇后所生,但越王啟出生地時候,母親還只是帝乙的側室,而天子則是其母已身為皇后之後所生。故而名正言順,最終被立為太子。 然而,自天子紂登基後,無論是姜皇后,還是後來的素皇后,或是如今的商皇后,都無所出,也就是說,天子膝下僅此二子而已。原本。天子的兄弟也有繼承皇位的資格。但從先皇帝乙對待兄弟比干的態度來看,當不大可能。更何況。天子唯一地兄長秦王衍在身為皇子之時,還多曾聯合微子啟打壓壽王,在微子啟叛亂後,微子衍也被天子猜疑,遣往邊遠之地。由此看來,太子之位必將落在二位皇子中的一人身上。而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平西王子洪。 這種判斷,也使得向子洪靠攏地人越來越多,平西王府一時門庭若市,忠勇王府則是冷冷清清,鮮有人上門。這一日黃昏,張紫星正在御書房批閱奏章,一旁商青君則在協助整理。子洪求見,帶來了一盅人參雞湯補品,並言明是親手熬製,特為父皇滋補貴體。 商青君讚道:「平西王果乃至孝之人!」 張紫星命宮女將參湯奉上,喝了一口,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寒芒,眉頭微皺。 子洪一直在密切注意父親的表情,見他如此模樣,心頭不由猛地一跳,開口道:「父皇,可是兒臣所燉之湯口味不佳?」 張紫星咂了咂嘴,說道:「這雞雖略嫌燉老了些,倒也能 商青君笑道:「平西王一番孝心,天地可鑒,陛下卻還挑三揀四,莫非當這位皇兒真是御廚麼?」 張紫星哈哈大笑,將那湯一飲而盡,子洪見他毫不遲疑地喝光參湯,鬆了一口氣,說道:「父皇放心,兒臣下次自會注意燉湯的火候,必不讓父皇失望。」 張紫星含笑稱許:「皇兒近日表現優異,此番歸來脫胎換骨,確實與以前大不相同,日後可堪大任。倒是你那位長兄子郊,整日只是貪戀男女之情,又好仙道修持,閉門不出,哪有堂堂皇子地模樣?」 子洪連忙說兄長只是一時糊塗,必有清醒之時。張紫星暗暗冷笑,誇讚了幾句,命他退下。子洪才走不久,忠勇王子郊來到御書房求見,被天子召入。 張紫星命宮人退下,對子郊問道:「皇兒今日為何兩手空空?怎麼不學你皇弟那般,親手燉一盅補品來與寡人服用,以示孝心?」 子郊苦笑道:「父皇,兒臣愚鈍,只知遵照父皇指示,在家韜光隱晦。下回定當……」 「下回?不必了!」張紫星冷笑道:「莫非你也想學子洪一般,弄一盅毒湯來,送你父皇早日駕崩?」 毒湯!子郊大驚,就連一旁的商青君也變了臉色,原來剛才子洪的參湯中有毒! 不僅有毒,而且那毒性還很不簡單,方才張紫星皺眉之時。就是覺察出湯中的毒性。這毒不僅無色無味,無形無跡,而且十分隱秘,不發作時,就算是普通仙人,也無法察覺。張紫星甚至還從這毒中感覺到了某種熟悉地「味道」。此毒絕非凡間之物!極有可能是出自某位「老熟人」之手。 其實張紫星明裡、暗裡都給過子洪坦白的機會,可惜子洪始終沒有是執迷不悟,今日的毒湯事件,更加堅定了張紫星對子洪所做出的相應決定。 商青君雖見他鎮定的模樣,但知他中毒,心中始終是不安,忙道:「夫君,你感覺如何了?是否要服下菡芝姐姐地丹藥祛毒?」 「無妨。」張紫星搖了搖頭,給了商青君一個安心地眼神。問道:「子洪此次返回朝歌,只怕不只是為了奉命促成人界之戰而已,那闡教必然還有更大的謀劃。郊兒。此事你心知便可,絕不許對任何人洩露半句!若是子洪當真無可救藥,你也不許包容。須知此時乃最關鍵的時刻,稍有差池,便是有亡國之險,切不可因私情而成為天下地罪人!」 子郊暗歎一聲,恭聲受命,張紫星又問道:「你不是一直在府中閉門不出麼?今日有何要事須得親自求見?」 子郊說道:「兒臣斗膽,敢問國師逍遙子所在何處?」 張紫星與商青君對視了一眼。暗暗驚詫,說道:「你為何要尋那逍遙子?究竟是何事?」 子郊低下頭,說道:「不瞞父皇,兒臣接到師尊飛劍傳書,須得在大戰之前暗中個下手,除去逍遙子。」 對天子下毒?暗殺逍遙子?就知道這兩個「兒子」回來不那麼簡單! 張紫星心念電轉,做出了一個決定,手一彈,紫羅迷障悄悄放了出來。將整個御書房無聲無息地籠罩在內,以他如今地力量,這般施展手段,僅是真仙的子郊自然是無法察覺。 張紫星冷笑道:「我乃人界至尊天子,大商支柱,逍遙子智計多端,於大商屢立殊功,是我大商最重要地謀劃之士。那子洪明裡恭順仁孝,暗中卻對我下毒;如今你又欲暗害國師逍遙子。原來闡教的謀算是想從內部開始。毒君王、毀良臣,瓦解大商。若是讓此計成功。西周可輕易擊潰大商,端地好毒計!」 子郊低頭不語,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張紫星森然問了一句:「你真想殺逍遙子?」 子郊答道:「啟稟父皇,雖闡教自有謀算,但師尊與我師徒之情,卻非虛假,我欲以此報答師恩,此事之後,便與闡教再無干係。」 「你好生迂腐!廣成子對你縱真有師徒之情,但從一開始,闡教就用心不良。昔日勾結那妖女作亂,迫使你離開朝歌,又假意示好,收你為徒,真意卻是要利用你來達成陰謀!若非如此,當初廣成子為何不滅了那妖女?以免你犯下那般弒母大錯?」 子郊「噗通」一聲跪下,伏在地上,低聲道:「兒臣也曾斗膽問過師尊,師尊說那此乃殺劫中的天意,不可……」 「住口!」張紫星拍案而起,來到子郊身前,一腳便將他踹倒在地,又加了幾腳:「什麼狗屁天意!為了那所謂的天意,你母與那兩位姨娘就該死?為了天意,你們就能弒父弒母,然後將整個大商拱手送人,讓千千萬萬原本安居樂業的百姓又重歸苦奴生涯?若是有人以天意的借口要殺你,你是不是也該引頸就戮?」 子郊不敢運功抵抗,而張紫星所說的話也讓他真正心悸。對於這個「大兒子」,張紫星曾多次考驗,終於確定了他地心性,心中對他也實有些期望。如今怒其不爭才拳腳相加,下手卻是很有分寸。若是換了子洪,可絕不會如此。 商青君連忙將張紫星拉住,張紫星看著不敢動彈的子郊,冷哼道:「天數無常,以如今殺劫天機紊亂之勢,就算是聖人也難以揣摩,故而才有即將開始地玄道大戰。區區廣成子,不過是一介金仙而已,此番於殺劫之中,自身也不知能否脫厄,又如何能妄稱知曉天意?」 如果說先前子郊還是受他訓斥心懷惶恐,如今卻開始真正驚訝起來,朝張紫星望去,正好迎上了父親眼中冷電一般地光芒。 子郊忽然感覺到一種寒意,這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寒意,只有在面對力量遠勝自己地強者時才會感覺到。雖然當日在師尊廣成子展示力量的時候,他也曾有過類似的感受,但卻遠遠不及如今的這種程度。是父皇的天子之威,還是…… 「子洪所下之毒,來歷非凡,十分厲害,若是發作,就算是仙體,也無法抵擋。你可知道,我為何不懼你弟弟所下之毒?」 子郊搖了搖頭,心跳卻不由加速,從父皇的語氣與所說的內容來看,他隱隱感覺到,似乎有一樁天大地隱秘即將揭開,額間不由滲出冷汗來,就算是真仙修為,也壓制不住此刻內心的緊張。 而張紫星的下一句話,則真正讓子郊心神激盪,再也無法抑制住驚訝。 「你又是否知道,你母姜後並未身死?」 第四百零八章 禁術之咒!大戰的開端 母親姜皇后的死,一直是子郊的心病,如今聽得母親並未身故,自是天大的驚喜,忙問道:「父皇!此言當真?母后現在何處?」 張紫星冷哼一聲,並不回答:「若按廣成子所說的天意,你母又怎麼可倖免毒手?」 商青君見子郊著急的樣子,在一旁插言道:「郊兒,此事千真萬確,不久前我還與文薔姐姐相聚。不僅是你母后無恙,就連麗妃、柔妃兩位娘娘也是如此。」 子郊激動地爬了過來,卻聽張紫星又道:「若是闡教毒計得逞,周興商滅,我與你母后及其餘娘娘終是難逃一死。屆時你或可得闡教之佑,保全性命,說不定那姬發為籠絡人心,還會將你封諸侯,以安殷商余民。」 事實上的周武王確實是這樣做的,紂王的兒子武庚就是這樣被保全了下來,後來姬發駕崩,武庚與監視他的管叔、蔡叔聯合造反,可惜被周公旦所滅。 子郊哭道:「兒臣情願與父皇母后同生共死!請父皇准許兒臣見母后一面。」 「那你是否還要殺那逍遙子?」 子郊忙發下重誓道:「兒臣得到父皇開導,自知先前愚鈍,從此再也不受那闡教之控,願將所學之術,全心輔佐父皇,消滅西周叛臣!若有違犯,自當天誅地滅!」 張紫星示意子郊起來說話:「如今人界之戰,禁用道術,你所學無甚大用。你也無需立什麼誓言,我若是不相信你,又如何會讓你知曉這些內情?你於廣成子面前所立之誓,也要設法消解才好……」 子郊心中感動,點頭不語,卻見父皇的容貌忽然發生了變化,變成一個面有刀痕。相貌尋常的男子。正是曾在朝上見過、卻遍尋不著的國師逍遙子:「「其實,你放棄對付逍遙子。不僅免去了弒父惡名,還救了自己一命!」 子郊大吃一驚,卻見那逍遙子將手一揮,一股強大的力量迫近而來,使自己動彈不得。*****就連真仙之力都被壓制得死死的,根本無法凝聚。 張紫星又是一揮手,解除了子郊身上的束縛,又恢復了原本的面貌,搖頭道:「在三山關時,你師廣成子曾被我親手擒下,玉鼎真人也死在我手中。前日就連慈航、文殊、普賢三仙在東海聯手,都不敵於我。休說是子洪此毒很可能出自天界之手。就算是瑤池金母親來此下毒想傷我分毫!只是不知為何闡教會讓你來對付我?究竟是何算計?」 逍遙子竟是父親!子郊此時的驚駭已是無以復加,剎那間也明白了許多事情,心中愈發難以置信。 張紫星看著目瞪口呆地子郊。歎道:「我若不是逍遙子,若不知曉天數大勢,若不一早定下謀算,如何能未雨綢繆,以替身之法使你母免遭殺身之禍?又如何能與背後又闡教與西方教支持地西周鬥到現在?」 子郊此刻的驚訝已經漸漸變成了敬畏和驚歎:父皇當年立三書,造奇物,救苦奴,平東夷,天下皆服,是何等地英武無雙。而後沉湎美色。漸行昏昧。卻是識得天數,暗中謀劃。原來,父皇一直都在鍥而不捨的戰鬥著,哪怕對手是仙人、聖人。子郊彷彿又回到少年之時,面對父親的那種敬畏和崇拜的心情。 不過,子郊此次刺殺逍遙子,也並非沒有仗恃,那番天印已被元始天尊施以特別符咒,到關鍵之時,還可爆裂開來,發揮出可怕的力量。 張紫星想到當年申公豹碎星錐之事,不由皺起了眉頭,若是用番天印加上子郊換「逍遙子」地命,對於闡教來說,倒是一筆合算不過的買賣。怪不得廣成子將一洞寶物都給了子郊,只不過,就算是子郊出手,也未必吃得下已實力大進的逍遙子,闡教此舉究竟還有什麼深意? 接下來發生的事相當順利,子郊再次宣誓為張紫星效死,並欲將本命元魂獻上以示決心。張紫星早已考較出子郊的心性,再者子郊畢竟是姜文薔的親骨肉,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雖比不上親生,但總與旁人不同,所以並沒有答應。由於逍遙仙府的特殊力量,所以無法如以前地軒鍾島那樣用通訊器聯繫,所幸三霄在那行宮中留下了如同顯影仙鏡一般的傳訊法寶。 子郊在基地中,通過這法寶終於見到了久違的母親,自是一番動情場面。子郊得知母親與幾位姨娘不僅安然無恙,而且還得父親地另一位仙人妻子相助,以仙丹成就金丹境界,壽元綿延,自是心中大慰,更加死心塌地的決心為大商賣命。看著姜文薔喜極而泣的歡喜神情,張紫星心中也大是憐惜,不忍讓她傷心,有意地避開了子洪的話題,不管怎麼樣,姜文薔終究還是有子郊這個兒子。 自此,「殷郊」算是真正通過了考驗;至於那位「殷洪」,則在自己選擇的另一條路上漸行漸遠。 經過一個月緊鑼密鼓的準備,大商終於決定,率先出兵十萬,自汜水關出發,討伐西周。西周那邊也早有準備,同樣是十萬大軍相迎。由於這次的首戰十分重要,所以商軍主帥的重任毫無置疑地落在了聞太師的身上,而西周則由丞相姜子牙領 雙方就在金雞嶺與首陽山一帶安營紮寨,上回就在這個戰場,商軍曾大敗周軍,連姬發引以為傲的重甲騎兵都幾乎全軍覆沒。如今「舊地重遊」,商軍自是軍心大振,而周軍也下定決心一雪前恥,雙方俱是士氣高漲。 兩軍剛駐紮不久,空中突然生出六尊法身來。這六尊法身帶著一股難以言喻地巨大威懾之力,彷彿他們就代表了整個天地,兩軍將士從內心中生出本能地敬畏,紛紛不敢仰視,跪伏在地,就連馬匹或是附近的飛禽走獸都不例外。=== 當中一尊法身鬚髮皆白,開口道:「此番商周之戰,各方仙家修士。俱不得參與。自即日起。凡兩軍爭鬥戰場,俱自行變為禁術之地。任何道術仙體,皆作無用。人界之戰,盡由人為,若有違者,必當重罰。」 這個蘊含無比威壓地聲音響徹天地。不僅雙方軍營之地,整個大商地界,涵蓋四方諸侯之地,儘是聽得清清楚楚,各城中的軍民俱是焚香跪拜。 說完這句話後,六尊法身齊齊消失不見,那鋪天蓋地的壓力也隨之無影無蹤。 姜子牙與聞仲都清楚這六尊法身代表著什麼,心中敬畏。口稱「謹遵法旨」,率眾軍起身。 聞太師與商營中的道術之士略一嘗試,發現體內仙力果然無法提聚半分。而且仙體的力量也被大大削弱,直如凡體一般。就連聞仲地第三隻眼都失去了效用,不由暗驚。 此番禁術之咒,乃六聖聯手施為,極具妙用,只要兩軍對陣,就能自動生出異力,禁止仙力道術,戰鬥一完,又恢復原狀。但此次禁咒之力。遠非當年女媧娘娘地靈符之力能比。女媧的靈符只是禁止玄仙以下地修煉者使用道術,但本體的力量還在。如今卻是不同,連仙體本身的力量都被禁用了。更何況,還有聖人的那句「若有違者,必當重罰」,誰有這個膽量違抗。 空中的香風漸漸散去,即將到來地,是血雨腥風。 次日,聞太師命洪錦把守住金雞嶺要道,自己則率軍朝首陽山而來,姜子牙率大軍出陣,雙方就在上次曾經鏖戰的平地上對峙。 兩軍相對,雙方俱是旗幟鮮明,盔甲鮮明,聞仲與姜子牙少不得又是慣例地互相指責,當西周畢竟是叛逆之名,故而姜子牙也沒有做無謂的辯解,直接派出了武成王黃飛虎向商軍叫戰。=== 沒有了道術和仙術這些意外因素,凡人的武力和戰鬥力開始重新恢復了在常規戰爭上的地位。 黃飛虎騎著五色神牛,手中雙月神槍一抖,喝道:「何人敢與我一戰!」 聞太師鞭指黃飛虎:「誰於我拿下這叛賊?」 身後有大將李錦應聲而出,手中長槍直取黃飛虎而來。黃飛虎不慌不忙,沉著應戰。兩人就在馬上槍來搶往,約莫二十回合,黃飛虎引得李錦挺槍刺來,猛地側身一讓,在兩騎錯鐙的一剎那,雙月神槍的槍桿一發力,將李錦打下馬來。 李錦被黃飛虎這一擊打得五內翻騰,剛掙扎著站起,五色神牛已扭頭邁步而來,雙月神槍指住了李錦的前胸。旁有軍士一擁而上,將李錦綁了。 商軍另一員大將張山與李錦交厚,見李錦被擒,怒喝著衝了出來,黃飛虎毫無懼色,縱騎相迎。 兩人才戰了幾合,黃飛虎就暗暗吃驚,張山地武藝明顯比李錦要強過一個檔次,就算比之自己也相差無幾,以前在大商軍中,為何沒有發現他有這樣的本事! 本次人界之戰,禁止道術仙力,所以張紫星一早就選出了一批將領,這些將領雖然沒有法術,但「武力值」卻相當不凡,在常規作戰中必然能發揮「先鋒模範」的作用。 張山就是其中地翹楚之一,張山在原著中曾大戰以武藝著稱的名將鄧九公,曾將鄧九公戰得刀法散亂,幸虧鄧嬋玉以五光石相助,才使張山敗走。原本李錦也並非弱者,只是立功心切,未曾認清自己與黃飛虎的實力差距,故而失手遭擒。 張山的武藝與黃飛虎屬於同一層次,兩人之戰與先前的李錦完全不同,兩匹坐騎交錯數次,又並騎而馳,兩桿槍如穿樹饒花,各現手段,卻相持不下,看得兩軍將士大聲喝彩,擂鼓助威的軍士更是愈發起勁,只希望己方的主將能獲勝。\\\\\ 張山暗忖黃飛虎先戰李錦,又與自己纏鬥許久至今,力氣竟然絲毫不弱,那桿雙月神槍防得密不透風,光是這份耐力就在自己之上,不愧曾是大商數一數二的名將。此番若是久戰,於自己不利,不如用絕招一舉致勝。 黃飛虎對張山的戰力同樣佩服不已,心道這樣下去再戰百合都分不出勝敗。也做出了詐敗施展弓箭殺著的決定。 張山打定主意後。再次縱馬朝黃飛虎衝來。在戰馬與五色神牛地位置即將交疊地時候,張山忽然右手單手持槍。奮力架住雙月神槍,右手飛快地從背後抽出水磨銅鞭來,在雙方身形慣**錯而過之時,一扭身,閃電般地朝黃飛虎背部擊去。這一招槍裡夾鞭。事出突然,黃飛虎猝不及防,眼看就要中鞭。 黃飛虎畢竟身經百戰,臨敵的經驗與反應都遠勝常人,本能地感覺危機時急中生智,猛地朝五色神牛的外側倒去。只見他單腳掛住馬鐙,整個人都側到了神牛地側腹,似要墜騎一般。銅鞭險險擦過背後地甲冑,避過一劫,暗呼僥倖。 張山沒想到黃飛虎居然靠這種招式避過自己的絕招。吃了一驚。看到黃飛虎單邊掛在五色神牛一側,一時無法上來,也無法施展雙月神槍,當下趕緊回馬追來,想趁勢取了黃飛虎地性命。 就見黃飛虎突然將身一縱,跨上五色神牛,同時手中多出一副弓箭,彎弓搭箭,朝張山射來。張山見他猛然上騎,就已心中一動。暗生警兆。果然就見黃飛虎持弓射來,下意識地一矮身。伏在戰馬背上,頭盔上的紅纓卻被一箭射落,也是驚出一身冷汗來。 雙方這一回合各出絕招,卻都沒能奈何的了對方,算是個持平之局。姜子牙見黃飛虎連鬥二將,方才又遇凶險,惟恐有失,當即召回黃飛虎,派新收的猛將魏賁出戰。 魏賁本是一位民間武將,出身卑微,但武藝卻是十分高強,曾生擒西岐猛將南宮適。如今正逢非常時期,故而被姜子牙破格任命為先鋒。 魏賁帕頭鐵甲,烏馬長槍,更兼力大無窮,張山的武藝本不在魏賁之下,但方纔與黃飛虎之戰大耗體力,故而槍法漸漸散亂。本次伐周地副帥姜文煥見有張山難以支持,親自拍馬而出,替下了張山。 魏賁是第一次出陣,任先鋒官,正想拿下張山立個首功,卻被對手退回陣中,但聽聞新的敵人竟是大商的副帥時,暗暗歡喜,有心立個首功,催動戰馬,挽了個槍花,朝姜文煥分心便刺。 姜文煥一臉鎮定,待到魏賁長槍快要到達時,方才挺槍一撥,將魏賁氣勢洶洶的攻擊化解開來。魏賁大喝一聲,長槍如狂風驟雨一般,朝姜文煥籠罩而去,果然是出手不凡。然而姜文煥依然是沉穩地將魏賁的攻勢輕易化解,彷彿一座山峰,無論風雨如何肆虐,依然聳立不倒。 姜文煥這一手讓周軍這邊觀戰的黃飛虎吃了一驚,魏賁的武力與爆發力他是知道的,那輪猛攻就算是他親自應對,也十分吃力,絕不可能如同姜文煥這般輕鬆,光是這份防禦之能就非他能及。當年黃飛虎曾與姜文煥相互切磋,那時姜文煥雖精通武藝,但因經驗缺乏,激進有餘而沉穩不足,而防禦正是其最大地弱項。現在就連這最大的弱項都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那麼魏賁豈非是危險? 魏賁見猛攻無法奏效,不由激發了狠勁,手中長槍地攻勢更加的瘋狂,乍看上去竟有十數個槍頭,令姜文煥的防守顯得更加吃緊。戰得數十合,姜文煥手中亮銀槍忽然發難,一改方才死守的局面,準確地點中了魏賁的手腕,鮮血頓時染紅了槍尖。魏賁吃痛,頓時握不穩槍,還未及做出第二反應,姜文煥的攻擊已經到了,亮銀槍劃出一道驚虹,直刺腹部,魏賁正要單手持槍招架時,那驚虹忽然不可思議地一折,朝上而去,閃電般地貫穿了魏賁的咽喉。 魏賁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緩緩倒下馬來。黃飛虎看得大為心悸,姜文煥方纔的防禦只是為了窺探魏賁槍法的弱點,同時也為了避開對手地銳氣,深合天子曾說地「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兵法之道。那反攻不發動則已,一發動卻是迅雷不及掩耳,閃電般就取了魏賁這員猛將的性命。這樣看來,姜文煥如今地武藝,只怕已在他這個武成王之上了。 封神世界中,那些不通法術、武藝出色的猛將可謂生不逢時,武藝再高,也敵不過一個小小的法術。若是黃飛虎、姜文煥等人生在史實年代,如三國、隋唐之時,極有可能會發揮出關鍵性的作用,從而成為青史留名的璀璨將星。如今,也只是在禁術之咒面前,才能獲得一個展現自己的短暫舞台。 周軍一見平日威風八面的先鋒官當場被斬殺,士氣頓時降低不少。姜子牙對於魏賁的死也是十分痛惜,暗忖這姜文煥武藝了得,黃飛虎又鬥過兩場,西週一時尋不出可以匹敵之人,眼下不宜再鬥將,以免士氣再降低。姜子牙打定主意後,將小旗一抖,一排排手持巨盾的士兵緩緩壓上前來,那巨盾面積很大,每一面要三個強壯的士兵才舉動,每一面巨盾的後面還跟著幾個人,手中拿著長盾和長矛。 在失去了道術和法力後,商軍統帥聞仲變得謹慎了許多。他發現,周軍雖然派出巨盾士兵上前,後方卻似還在進行大的調度。平時聞仲有三眼神目,自是能輕易察覺對方的動靜,如今神目之力已失,自是看不真切。 商軍弓騎兵的威力姜子牙是親身領教過的,如今這般作為,莫非已找到了克制弓騎兵之法? 聞仲看了一眼身後的弓騎兵大隊,露出深思之色,心中飛快地盤算了起來。 第四百零九章 金雞嶺鏖戰 歷史上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是相當殘酷的,不論裝備如何先進,雙方兵卒始終是近身肉搏、以命搏命,士氣越高,膽氣就越足。在這個世界中,原本的道術仙法十分玄妙,甚至能以一敵萬。一個法寶下來,就算是想拚命也沒門,故而士兵的作用並不如常規作戰那麼明顯。 如今六聖布下禁術之咒,沒有了道術和仙術,又回復到原本的常規作戰。士兵的士氣就顯得尤為重要,士氣越高就越能拚命。狹路相逢,勇者勝,有時甚至能以少勝多。方纔那種陣前的武將單挑就是展示個人武勇,以激勵士氣之用。但這種個人武勇是無法與大軍真正硬拚的,武藝再高,最多只是多殺幾個陪葬的而已,絕對敵不過千軍萬馬。 因此,在對方大批軍士緩緩逼近之時,就連勇冠三軍的姜文煥也不敢力敵,一早便退回陣中。姜文煥見聞仲並未立刻派出弓騎兵,忙問道:「太師,周軍已漸迫近,為何不以弓騎應敵?」 聞仲皺眉道:「姜子牙並非愚笨之人,上次既已慘敗於我軍弓騎兵,如今必有詭計,不可輕敵。」 「太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此遲延,只怕會延誤戰機。」一旁張山說道:「以我軍弓騎兵遠程射擊,且進退自如之能,當不懼敵軍,若有異狀,太師可及時收兵。」 聞仲帶兵經驗豐富,自是知道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尤其這等兩軍對陣,戰機稍縱即逝,不容遲疑,當下聽從張山之言,命弓騎兵出戰。 弓騎兵上次曾完敗西周重騎兵,立下殊功,如今再次面對敵軍,自是躍躍欲試。聽得主帥號令,當即撒開陣型,朝前衝去。 每一名弓騎兵都手持特製長弓,背著一個巨大箭袋,身穿輕便的柳葉甲。在與對方巨盾接近至有效射程後,開始發動了箭雨攻擊。但西周的巨盾似是特別堅固厚實。連商軍的破甲箭都無法穿透。而且巨盾的防禦面積極大,面對弓騎兵射擊時,將巨盾背後支架放下,呈六十度朝後傾斜,有效地保護了盾後的軍士,使得弓騎兵的箭失去了用武之地。 西周的擂鼓聲一變,那巨盾兵的陣型慢慢發生了變化,組合為一列列上小下大的空心梯形,此刻盾陣後方發出整齊地機括聲。一排排長矛通過盾陣所留出的空隙,呼嘯而出,正是弩車之力。這一車能齊發四矢。而且機括之力十分強勁,遠勝人力,不少弓騎兵的坐騎都被那發射的長矛貫穿而過,摔落在地。 聞仲眉頭緊皺:西周弩車的射程與力量竟然比上次作戰時還要厲害得多,而且能四矢齊發,殺傷力大大增加。不過,他也很清楚弩車的缺點,那就是裝填十分費時,發射過一輪後。需要大量地時間才能發射下一輪。聞仲當下擂鼓命令弓騎兵一邊規避弩車射擊,一邊火速突破巨盾陣,拉近與弩車的距離,在有效射程內,將弩車擊潰。 弓騎兵有過應對弩車經驗,當下將陣型更散開,朝前迅速衝去。那巨盾陣所組成的陣型守得十分牢固,除正面的巨盾外,兩側均用長盾護得嚴嚴實實。不畏拋射的箭矢,外部還伸出長矛,令弓騎兵的彎刀無法接近並造成破壞。 弓騎兵只能從巨盾陣之間地空間通過。這樣一來。更利於弩車地集中射擊。那弩車似是早已準備好。分幾批進行輪流射擊。令弓騎兵傷亡不小。但弩車終是有射盡地時候。其裝填地速度也確實緩慢。幾輪過後。一時無法再用。早憋了一肚子火地弓騎兵們見對方射擊停止。紛紛縱馬衝過盾陣。朝弩車射擊。果然令敵軍紛紛倒地。轉身逃跑。 然而就在弓騎兵們通過盾陣地時候。那盾陣開始發生了變化。層層分疊。將弓騎兵地後路漸漸封住。兩端也慢慢重合。形成包圍圈。聞仲一見。面色大變。脫口而出:「不好!」 現在看來。弩車地真正目地。不是為了攻擊弓騎兵。而是為了引誘弓騎兵通過盾陣。而巨盾陣目地。也不是為了防備弓騎兵地射擊。而是等弓騎兵通過後。封死退路。 平心而論。機動性極強地弓騎兵配合那種戰法確實十分厲害。幾乎找不出什麼克制地有效兵種來。除非能借助地形地優勢。配合相應地戰術。才可能破解。 如今這盾陣。正是人為製造地「地利」因素。看來西周在怎樣對付大商弓騎兵這個問題上也是煞費苦心。 聞仲心念急轉:弓騎兵最大地優勢不是在於弓箭地殺傷力。而是在於強大地機動性。進退自如。攻守如意。如今後路被封死。自是大大不妙。姜子牙必然還有什麼殺招對弓騎兵不利。看來須得立刻應變。 果然,巨盾陣才將後路一封,周軍後退的陣勢又停了下來,一輛輛巨大的戰車從陣中開了來。這戰車似是改進後的武剛車,外表覆以厚甲,下方是空的,內有車輪,還有數個可以調整方位的機括弩地射擊孔。這種造型竟有些類似後世的裝甲車,不過靠的是人力在內部推動四輪前動,每一部車中都有負責指揮與射擊的專人。 對於未知的事物,人類總是有種莫名的畏懼,弓騎兵們見這怪車箭矢不透,而且全身都能發出勁弩,不由大驚。但弓騎兵們畢竟靈活,一邊避開怪車,一邊朝周軍射擊,一時倒也相持不下。 此時周軍開始將盾陣朝後推移,進一步壓縮弓騎兵的活動空間,一旦弓騎兵的箭矢用盡或是活動範圍被限制死,那麼下場只有一個,全軍覆沒。 聞仲早在盾陣收縮的時候,就下令擂鼓,命弓騎兵回撤,但那盾陣防禦得十分嚴實,無法突破,就連兩段地盡頭都被封死,一時無法突圍。 聞仲當機立斷,配出一員特殊地大將。率領一隊步兵,朝盾陣衝去。 這員大將確實「特殊」,正是上次韓升、韓變兄弟獻萬刃車時所帶來的鄔文化。這鄔文化身高數丈,恍如巨人金剛,雄壯無比,奔跑時。連地面都在震顫。 原著中,鄔文化力大無窮,能陸地行舟,頓餐隻牛,手中一根排扒木,正是鹿角等障礙物地剋星。如今的鄔文化已經被張紫星特異吩咐神兵坊,特製了一套全身甲冑,手中的排扒木也換成了一根巨大的鐵扒,背後還背著一根略短的狼牙棒。 巨盾兵們看到如此巨人。莫不唬得魂飛天外,戰戰兢兢地躲在巨盾之後,想要以此來防備。哪知鄔文化原本就是清理障礙地「專業」出身。手中鐵扒疾揮,那一排排巨盾如秋風中的落葉,被掃得東倒西歪。 這傢伙搞了一陣,嫌鐵扒不順手,索性一扔,將背後的狼牙巨棒拿了出來,朝巨盾直接砸去,巨盾雖是特製,能防禦破甲箭。但又怎麼抵擋得住鄔文化的怪力與那可怕的狼牙棒,當即四分五裂,連後面的人都砸成肉醬。 有大膽地士兵以長矛來刺鄔文化,但鄔文化全身都是重凱,刀槍不入,整個人就是一輛移動的鋼鐵戰車,那些士兵不僅沒有傷害到鄔文化,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手中狼牙棒更加暴虐。巨盾兵們碰著就死,擦著點也是重傷,所到之處,無不如摧枯拉朽。藉著鄔文化之勢,商軍的步兵們也是如虎出籠,生猛無比,將那盾陣漸漸拆解開來。 那些軍士們被鄔文化嚇得心膽俱裂,哪裡還敢站在不動等死,紛紛棄盾而逃。在鄔文化的幫助下。眾軍士很快就清理過出一條寬敞的通道來。有了足夠的空間,弓騎兵們的優勢頓時體現了出來。趕緊抓住機會,會合一處,一邊朝後方發箭,一邊有條不紊的撤退。 姜子牙見到鄔文化時,也嚇了一跳,眼見就要消滅商軍最精銳地弓騎兵部隊,卻被這個怪物破壞,自是又驚又惱,趕緊命「裝甲車」快速前進,合圍了過去。 鄔文化果然不愧姜子牙所想的「怪物」之名,對這怪車毫不畏懼,反而生起了興趣,趕上前去,狼牙棒狠狠地砸在了一輛最前面的車上,將整個車身頓時被砸癟了下去。只見碎片四射,車內地士兵均化作一灘血肉,無一倖免。 鄔文化連砸了幾輛車,將那些士兵震懾得不敢上前來,姜子牙連忙命裝填好的弩車朝鄔文化射擊,一時間矛雨飛縱,但鄔文化一身盔甲乃特製而成,覆蓋全身,雖然被密密麻麻地插滿了弩矢,內部卻沒受什麼致命的傷害,反而朝前衝得更凶,沿途的士兵無不遭殃。姬發的弟弟姬叔處本在一輛戰車中指揮攻擊,見鄔文化來勢洶洶,毀車殺人,心中不由慌亂,趕緊棄車而逃。然而姬叔處終是命中該死,才從車中逃出不遠,卻被鄔文化砸毀車輛的碎片激射,穿胸而過,當場身亡。 黃飛虎臨危不亂,指揮兵士以鐵鏈偷偷置於從地下,待到鄔文化衝來時,將鐵鏈忽然拉起。鄔文化果然不察,重重地摔倒在地,將那弩車之矢又插深了不少。軍士們一擁而上,企圖亂刀剁死。哪知道鄔文化全身重甲,又是一身怪力,狼牙棒一掃,近前來的軍士紛紛化作碎屍,血肉紛飛,不久,又被這巨漢爬了起來。 此時弓騎兵已盡數衝出殘破的盾陣,聞仲立刻下令擂鼓,命鄔文化與軍士回撤。鄔文化戰至如今,也受了不少的傷,力氣漸不如前,聽得主帥號令,趕緊帶領步兵朝回跑去。弓騎兵突出重圍,此番挫折不小,心中也是極其鬱悶,連番發箭,將追趕鄔文化一行地敵軍紛紛射殺。 聞仲暗忖弓騎兵損傷不輕,箭矢也即將用盡,當下鳴金收兵,姜子牙功敗垂成,又忌憚商軍的戰力,也不追趕,收軍回營。 這一戰商軍最強的弓騎兵險些全軍覆滅,銳氣顯然受挫;而周軍雖然依靠戰術和新式戰車險些完勝弓騎兵,但隨後鄔文化的出現卻使得這場完勝功虧一簣,還造成了不小的傷亡,致使周軍原本高漲的士氣也受到了影響。雙方互有傷亡,算是個平手之局。 聞仲回到金雞嶺,悶悶不樂,眾將都知今日戰事不利,皆不敢多言。鄔文化說道:「太師,待末將傷勢復原,當暗劫周營,管教他片甲不存,以報弓騎失勢之恨。」 今日虧得鄔文化,弓騎兵才得以迅速逃脫。聞仲聞聽此言,露出欣慰之色:「鄔將軍今日奮不顧身,立下大功,值得嘉獎。目下先安心養傷,自有再立殊功之時。此番兩軍平分秋色,只怕那姜尚還有詭計,夜晚各營當嚴加防備,以防敵襲。」 洪錦不以為然地說道:「太師多慮了,我軍駐金雞嶺咽喉要道之上。有地利之險,周軍如何敢夜襲?」 聞仲點頭道說道:「洪將軍之言雖有道理,但我心中總種有不安的感覺。不論如何,還是小心為上。」 眾將皆領命而退。 深夜,聞仲在主營中依然無法安睡,苦思克敵之策。 就在此時,忽聽緊急鳴鐘,正是敵襲警報。聞仲趕緊出營,就見姜文煥正指揮兵馬緊急調度,下山而去,做好迎戰的準備。然而不久後。只聽山腰一帶轟轟震響,作霹靂聲,軍士呼喊一片。聞仲大驚,吉立正好來報:「太師!敵軍發動奇襲,我軍傷亡慘重!」 聞仲怒道:「不是曾下令各營嚴防戒備嗎?方才姜元帥也調度得法,為何這麼快就有如此傷亡?」 吉立忙道:「敵軍也不知施了什麼手段,令無數巨石從天而降,我軍無法防備,半坡軍士營帳多半被毀。傷亡甚重。」 張山也急急來報:「斥候方才探明,敵軍此時在山下,距我軍約有一里之遙,並未驚動鹿角木柵,而是趁夜色以大量奇車拋石而攻。那奇車極其了得,射程奇遠且殺傷極大,根本無法防備,連鄔文化將軍都被巨石所重傷。」 能拋射巨石攻擊?還能隔著將近一里的距離發射?西周哪來地這麼些奇怪的手段! 聞仲心念電轉,下令道:「那等奇車。必不耐近戰。速速傳令姜元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突近前去。毀掉周軍如此奇物!」 不久,餘慶又來報:「敵軍奇車前多有弩車弓矢,且有我軍自家地鹿角擋牌攔路,弓騎兵因地形不利,無法靠近射擊,姜元帥幾次率軍捨命前突,都被亂箭射回,鄧忠與張節將軍已經為國捐軀。目前敵軍奇車整體陣型還在緩慢向前推移,懇請太師定奪!」 鄧忠與張節是聞仲新近所收的大將,如今聽得兩人陣亡的消息,心中著實傷悼。如今山下那可怕的投石聲依然連續不斷,火光四起,軍士亂作一團,眼見是勢不可返。聞仲長歎一聲,終於做出了從金雞嶺撤退的決定。 周軍得知商軍敗退,率大軍追來,總算是商軍訓練有素,付出了一定的傷亡後,終於將主力安全撤回汜水關。 大商討伐西周地首戰,以商軍失敗而告終,西周頓時士氣大振,原本對姬發孤注一擲備戰地質疑聲也小了下來。要知道,周軍擊敗地,可是大商軍神聞太師!而且還是大獲全勝! 極樂之鄉,一直密切關注此戰的接引道人開口說了一句:「西周當興。」 言罷,與准提道人相視而笑。 玉虛宮中,元始天尊緩緩頷首,對南極仙翁說道:「此戰當為大商氣運衰落之始。你速往西岐一行,告之子牙,盡快促成那樁事情。」 遠在朝歌地張紫星也在第一時間內通過某種設備,接到了商軍失利的消息,當看那傷亡的具體數字時,張紫星的手忽然緊了緊,卻終是面無表情。 商青君知道他心情不太好,說道:「夫君,休要煩惱,勝敗乃兵家常事。」 張紫星歎道:「青兒,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不用那種玄奇武器對付西周?」 「若用那武器,哪怕就是一架機甲,也能瞬間摧毀周軍的戰鬥力,」這確實是商青君心中地疑問,「夫君是否擔心有干天和?」 張紫星搖搖頭,說道:「戰爭原本就是流血之事,哪有什麼天和不天和?」 一旁的雲霄回答了這個問題:「青君妹妹,你有所不知。雖人仙之戰分而行之,但人界之中,尚有許多需上榜應劫之人,絕非取巧所能規避。就算夫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去西周,人界依然會戰禍不斷,甚至綿延經年。此番唯有先破,方能後立。既是要破而後立,就難免傷亡,夫君既有心借殺劫重定天下之勢,創立一個長盛不衰的太平盛世,此刻便要狠下心來。」 張紫星搖頭道:「不!不僅如此!若是重定天下之勢倒還罷了,有一事我原本不知,前日碧游宮三位聖皇在參悟打神鞭時忽有所得,以書信告之於我,方才知曉。此番殺劫乃前所未有地劫難,故而打神鞭才應劫而出。打神鞭有天、地、人三段之分,此次殺劫須分別滿三位之數,方才完全功德圓滿。」 眾女曾從張紫星口中得知打神鞭的特殊作用,卻還是首次聽聞這種三「位」理論,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張紫星有些焦躁地說道:「所謂滿天、地、人三位之數,無非是就是要死人!上榜!再死人!」 第四百一十章 謎團!邑姜的琴聲 說起這個話題,張紫星越說越煩悶,語調一下子高了起來:「死的不僅是西周,還有我大商!不僅是將領,還有普通的軍士!沒死夠人,上榜之數不足,大勢未圓,那破玩意兒的沒到位,哪怕勝敗已分,都結束不了!等若徹底重新洗牌!難道那破鞭控制位階之力的異能就是從無數死人身上獲得的?媽的,什麼遊戲規則!怎麼與原著中完全不一樣了!」 其實,張紫星也清楚,這個世界雖是以原著的框架而成,卻又不完全等同與原著,再加上他重生於此,改變了太多的「劇情」。客觀的說,他所帶動的蝴蝶效應致使有如今之事,也不稀奇。 眾女都不知「原著」是什麼意思,聽他忽然罵粗話,知夫君心情不好,俱不好多言。 雲霄善解人意,柔聲問道:「夫君是否是為那些忠心耿耿、為國捐軀的將士們難過?」 張紫星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他們將性命交付於我,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上死路,不僅如此,還有戰禍中無辜受難的人們……我原本妄以為自己能扭轉天數,以巧計迅速平復殺劫,豈料依舊是無法擺脫那該死的規則。說到底,我也只是一個天道中一顆棋子而已……或許能掀起點波瀾,卻終無法逆轉大流……」 雲霄聽出他話中的頹然之意思,說道:「夫君何必如此,你以人界君王之身暗中謀劃,幾乎是以一人之力將三界的局勢化為如今之勢,又在短短時日內,由凡俗之體達到如今修為境界,我雖常有自負,卻也只能由衷地佩服。縱然是聖人,也在那天道之內,亦不敢妄言逆天。何況是你?」 張紫星知道雲霄在鼓勵自己,歎道:「聖人又如何?在我看來,聖人也好,仙人也好,凡人也罷,莫不是人而已……」 雲霄還是第一次聽得這種言論。不由一愣,隨即說道:「夫君也是修煉之人,當知世間盛衰,萬物枯榮,生生死死,實是無法違逆。目前,還是請先忍耐吧,若是破而後立,真正給天下一個太平盛世。也算是告慰那些在殺劫中犧牲的人們吧。再說,以凡人不比玄道仙人,仙人素喜逍遙。不受轄制,故而不想上榜。若是凡人能上榜,位列神道,倒算也是因禍得福。」 張紫星搖搖頭:「所有上榜之人,加起來不過是三百六十五位正神而已,還有千千萬萬身死的人呢?」 雲霄沉默了下來,按照師尊通天教主的說法,殺劫中,根器深厚者肉身成聖。窺得仙道,得自由長生之身;次之可享神道,受昊天上帝所轄,司職天庭;淺薄者便化為飛灰,不存於世。那麼這些人都算是「根性淺薄」者,自當「灰飛煙滅、不存於世」。 「如此這個世界中,並沒有陰曹地府,也不知那些死去的人們是魂飛魄散?還是自行輪迴?那些無法上榜卻最終身亡的人們難道就因為所謂的根性不足,就只有不存於世一途可走?」 雲霄也長歎了一聲。答道:「不知夫君說地陰曹地府究竟是何物。我只知大凡身死之人。有根性氣運者。真靈不昧。自可重生轉世;或能自行修煉鬼仙之道。或尋得托身之物;也有運蹙者。被人拿來煉製法寶或奴役;若無機緣。三年之內必當魂飛魄散。不存於世。」 瓊霄心思敏捷。問道:「夫君所說地地府。莫非是統管亡魂真靈、區分善惡、施以獎懲地特殊之所?若能施神通創此所在。當是大功德一件。」 創立地府?談何容易! 以張紫星如今地修為自是知道。這根本不是一般地神通者所能辦到地。況且只有短短地三年時間!不知過。就算無力扭轉規則所造成地傷亡。至少也應該為了那些天道之下無辜地犧牲者做些什麼吧…… 不能封神?封神榜?封神?打神……張紫星冥思苦想。腦中忽然似閃過一道靈光。卻被商青君無心打斷。她問地同樣是一個關鍵地問題:「我等如何知道那人界之數已足夠?難道要不停止地殺戮、犧牲下去?」 「據三位聖皇所說。若是某一位之勢達到要求。那麼當有十分奇異地景象出現。以示劫難完成。那時候。也是這該死地人界之戰完結之時。」一提到這個。張紫星心中就沉甸甸地。甚是不好受。 龍吉公主遲疑著問了一句:「夫君,方才聽聞你說那天、地、人三位,是否是指天界、玄界與人界?這樣說來,天界還有劫難?是否要……」 張紫星一拍桌子:「我管他娘的天界、玄界!最好讓天界那對狗男女也上榜!」 看到龍吉公主惶恐的樣子,張紫星猛然想起當初讓她傷心的那些言語,馬上意識到自己不該拿心愛地女子當出氣筒----同樣的錯誤,怎能再犯兩次? 一念及此,張紫星趕緊握住龍吉公主的手,溫言道:「龍吉寶貝,夫君心情不佳,故而語氣過重,你休要怪我。我既是人界天子,管好人界即可,人界之戰一完,再應付了那誅仙陣後,我便傳了皇位,然後帶著你們歸隱逍遙仙府,其餘地什麼都不管了!大不了,以後就拜在碧游宮門下,將整個逍遙仙府移到截教的無名仙山去,屆時就算是天界,也奈何不了我!」 眾女知道夫君最重視自家姐妹的安危,紛紛面露柔情。龍吉公主最為面嫩,早得他安慰後,心中已無芥蒂,如今被他當著姐妹們握住手,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抽卻被張紫星故意握緊,無法成功。不僅如此,這傢伙還故意當著眾女的面,在那雪白的手背上親了一口。 瓊霄見龍吉公主耳根都紅了,有心為她解圍,插言道:「此番聞太師一敗,只怕各路諸侯都會蠢蠢欲動了,患難見真情。如今倒是分辨金石之時。」 張紫星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冷笑道:「最好是這些傢伙將真面目都露出來,然後一齊加入叛軍之中,屆時也好來個一鍋端。就算要滿打神鞭人位之力才能結束人界之劫,我也有必勝的把握!」 龍吉公主趁他分心,終於將手從魔掌中抽了回來。又給了瓊霄一個感激的眼神。 碧霄嬌笑道:「夫君休要大意,屆時四方諸侯聯合西周合圍大商,小心陰溝裡翻船。」 張紫星心情已緩解了下來,笑嘻嘻地說道:「碧霄寶貝,可敢與夫君打個賭?屆時就算不靠道術或玄術,夫君也能輕易扳倒姬發。」 「你真當你是千王之王,洞房不敗啊!賭就賭!」碧霄的話讓某人再次暴汗,確實,雙修一出。洞房不敗。 「碧霄姐姐,我們這位夫君最是奸猾不過,休要上當了。」商青君說著,見碧霄對張紫星的「奸猾」深表認同,微微一笑,忽然問了一句:「夫君,有一事十分奇特。此次周軍所使投石車並非在楊任所帶地秘圖之中,絕非楊任所獻,不知道是何人製造?」 投石車是利用槓桿原理拋射石彈的大型人力遠射兵器,在春秋時期就已開始使用,楚國曾以投石車擊潰二十萬秦軍。致使主將李信兵敗自殺。而後戰國四名將之一的王翦,率領六十萬大軍,才攻下了楚國,可見當時投石車地威力。宋代的投石車發展尤為迅猛,威力極其驚人,最保守估計,射程也在500米之外。與宋代的投石車相比,周軍所用的顯然是有所不如,但從金雞嶺夜襲的射程來看。威力似是要超越春秋時代。 張紫星對投石車之事同樣十分費解:不僅是新近的投石車,還有當年地武剛車、弩車、手戟等,這些兵器應該都不屬於這個時代,究竟是什麼人造出來的?莫非也是一位穿越的同行?但為什麼不能造出更先進的東西來呢?還是,那人也如他一樣,將真正厲害的東西藏匿了起來,留待最後時刻忽然爆發?如果是這樣,倒真的不可小看了。 對於這個疑團,張紫星一早就密令風蠊暗中探訪。卻始終沒有消息回應。似是一無所獲。 本次商軍討伐西周敗北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天下,西週一方自是軍心大振。姬發還特意發表了一通演說,並重賞了有功的將士,並再次調集軍馬,準備反擊大商。 果然如張紫星所料的那樣,各路諸侯開始有所異動,南地鄂煥經過一段時間休養生息、招兵買馬後,又恢復了戰力,得知周軍大敗聞仲後,當即調兵遣將,大有進攻三山關,與姬發呼應之勢。鬼方大軍早已得了姬發地命令,操演集結,蓄勢待發。 包括東魯姜桓楚在內,許多諸侯還是保持觀望地態度,但有不少勢力已致書西岐,表示「誠意」。 聞仲吃了那投石奇車的虧,自是分外小心,在汜水關外多設陷阱,又遣人挖寬護城河,加厚城牆,多方佈置,做出一副嚴防地姿態。 就在此時,張紫星接到了風蠊傳來的一個意外的消息,姜子牙欲將女兒邑姜許給姬發為後。 姜子牙藝成下山後,在朝歌娶了六十歲的馬氏為妻,後來因元始天尊之命逃往西岐,馬氏並未隨同前往,而是辦了「離婚手續」。而姜子牙到西岐也不過短短數年,也未曾聽說過娶妻,為何會有個女兒? 難道姜老頭又秘密結了次婚,生了個女兒?就算有,也沒這麼快能嫁人啊?要不姬發是個超級蘿莉控?要不姜子牙的女兒在山河社稷圖中住過? 當然,這些假象都很離譜,可以確定的是,姜子牙這個女兒,應該不是親生的。 歷史上,邑薑是周武王的王妃,並為武王生了晉國的開國君主唐叔虞,也有一說,邑薑是姜子牙地女兒。如今看來,她應該是姜子牙所認的一個義女,然而在如今周軍新敗商軍的這個節骨眼上,姜子牙忽然要將邑姜嫁給姬發,究竟是什麼原因? 而據風蠊秘報,這可能是闡教與西方教爭奪日後氣運的計謀,而這邑姜。與西方教那個女仙乾達婆的使命一樣,就是以美人計獲得姬發的寵愛,在西周戰勝獲得天下後,為自己背後的勢力爭取利益。 邑姜地優勢在於她是西周丞相的「女兒」,與之相比,乾達婆顯得來歷不明。就算受姬發寵愛,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張紫星不由冷笑:現在西周才新勝一場,這些勢力就已開始謀劃以後地藍圖了,只可惜,肥皂泡再美麗,也終有破滅之時,等到那最後勝負揭曉的時候,相信許多人臉上的表情一定相當精彩。 既然兩教在這方面都有算計。那麼張紫星也有心推波助瀾一把,當即命風蠊加緊探查。 不久,風蠊的報告果然再次發回。那邑姜似是生性孤高。不喜與人接近,雖容貌美麗、性情溫柔、才華橫溢,卻是個外柔內剛地女子,不善迎逢,也不見外客。據說姬發初見時曾驚為天人,但邑姜在與這位武王接觸幾次後,似乎是不甚感冒。 與之相比,乾達婆同樣貌美如花,精通樂理。而且還深通媚術,懂得把握男子心理,若即若離,剛柔相濟,常常將姬發迷得神魂顛倒,自是趨之若鶩。 姬發原本較為傾向乾達婆,但近來不知為何,似是對邑姜特別有興趣,對乾達婆不問不聞。甚至還口頭許諾姜子牙:只要邑姜願意委身相就,日後當為大周皇后,母儀天下。問題是,現在邑姜似是不太願意。原本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但身為「父親」的姜子牙居然對此無計可施,所以姬發也只能耐心「追求」。姬發的意願,似是想在對大商發動反攻前,迎娶邑姜。但從目前邑姜的態度來看。似乎是非常困難。 張紫星心中更加肯定:邑姜必定是元始天尊所派的女仙。假托姜子牙女兒之名,因此這個「父親」才無法勉強。只不過。既然是元始天尊派遣,為什麼又不願遵從這位聖人地命令?難道是那位有「個性」地惡女吳萍?但吳萍怎麼看都和「性情溫柔」、「才華橫溢」兩個詞搭不上邊。 目前西周的反攻雖然還未開始,但張紫星已經部署好了所有地防備和應急措施。考慮到誅仙陣之事,張紫星特異去了碧游宮一趟,一來探望三皇,二來應通天教主當日之邀,前往閉關之地學習誅仙陣圖。 通天教主所在地閉關秘境實際上相當於以諸仙四劍之力加以神通開闢的一個獨立小空間,除通天教主本人外,若無特別的通行之物,外界地一切信息都無法透入。這空間內的時間較之外界有所不同,有些類似山河社稷圖,但功效要遜色不少。據孔宣說,那歸墟之地也有如此妙用,歸墟內的時間與外界的完全不同。 山河社稷圖約為一年兌一日,據說還可根據施術者的混沌之力再行變更,而這裡的小空間約為十幾日兌一日。 當日通天教主應當日八景宮的約定,聯合五聖布下禁術之咒後,便返回碧游宮,繼續抓緊時間閉關修持,並未知曉最終的結果。張紫星將金雞嶺之戰的結果告訴了通天教主,並說出三皇所言打神鞭天、地、人三位之數地事情。 通天教主對打神鞭之事似是早有心理準備,看出他有心結,當下開導了幾句。當說起「天位」之數時,通天教主饒有深意地看了看張紫星,對於他半真半假提出的「舉家搬遷碧游宮」的提議卻是一笑了之,模稜兩可地說了一句:「對於陛下,我碧游宮自是歡迎之至,只是目前大勢未定,屆時自有緣法。」 張紫星雖未得通天教主肯定的答覆,卻聽出了明顯的庇護之意,當即安下心來,在這閉關秘境跟隨通天教主與三大玄仙一起學習誅仙陣。以張紫星對於陷仙劍氣的理解,掌陷仙劍,配合其餘三劍,果然威力倍增。不僅通天教主對他的悟性讚不絕口,就連多寶道人都不由佩服:這位「逍遙天子」不僅悟性驚人,而且力量的增長速度令他咋舌,雖然天子的修為境界看起來僅是金仙,但實際所展示地力量以隱隱在趙公明之上了。「慣看秋月春風」的孔宣與刑天對皇兄超凡表現倒不如何驚訝,只是從心底感到高興。 張紫星在秘境中學習了百日有餘,由於心中始終牽掛外界之事,故而向通天教主告辭離去,通天教主知道人界之戰至關重要,當下也不挽留,只是囑咐他用心記下陣圖的幾項妙用,留待回朝歌後再自行領悟。 張紫星回到朝歌,發現風蠊昨天發來關於邑姜的電子消息,其中有一項細節引起了他的重視:邑姜的琴聲! 而風蠊將那琴聲的文件傳過來後,張紫星驚訝地發現,邑姜所演奏的琴聲,不在如今世間流傳的琴曲範圍之內,也不屬於《大商樂篇》中所載地任何一曲。準確地說,這是張紫星當年與幾位妻子互娛而沒有「流出」地琴曲----《坐愁》! 當今之世,除張紫星外,只有三位女子會彈奏此曲。 一位是商青君,一位是龍吉公主,另一位卻是----妲己! 第四百一十一章 意外!不是妲己的女子 (下載小說到雲軒 閣 W ww.Y X G .C c) 由於風蠊在表面上做出與楊任不合姿態,加上同為修煉中人,與姜子牙有共同語言,所以在風蠊刻意的接近下,兩人建立了良好的關係,經常在一起高談闊論,飲酒論勢。 風蠊先生的見識與智慧讓姜子牙欽佩不已,而那淡泊名利,不願為官的高風亮節更是讓其自愧不如,一時引為知交。 背地裡,風蠊卻秘密地將姜子牙的一舉一動都報告給了姬發,從而使這位周武王對他更加信任:一個智謀才幹超凡、沒有任何野心又忠心耿耿的臣子,是每一位君王都夢寐以求的。 對此,張紫星也只能表示由衷地讚歎:不愧是當年蚩尤座下的第一智囊,略施手段,就將西周君臣玩弄於鼓掌之間。當年若非刑天的勸說與自己所展示的無上魔體,此人也不會真心降伏。 琴聲之事的始末是這樣的:前幾日,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風蠊在丞相府與姜子牙飲酒的時候,偶爾聽到了邑姜的琴聲。風蠊曾聽聞過邑姜擅長撫琴之名,如今聽來,那琴聲果然悅耳無比,堪稱天籟。 風蠊素來心細如髮,極其重視小節,靈機一動,當即用張紫星贈予他的「法寶」將琴聲的片段偷偷錄製了下來。回去後,風蠊找來喜好琴藝的「女兒」風誕,經過確認、檢驗後,確定這段琴聲並非時下所流傳的任何一首,也非《大商樂篇》中所載。為防萬一,風蠊還是將此報告給了張紫星。在張紫星的指導下,風蠊將那段錄製的聲音文件通過「法寶」傳送了過來。 張紫星接收完琴音後,按下了播放鍵,頓時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雖然錄製效果不是很好,但張紫星還是聽出了這熟悉的琴聲的來歷。果然如風蠊所說的那樣,這段琴曲並非時下流傳之曲或是《大商樂篇》中所載。樂篇中所載的大多為後世春秋、戰國時的樂曲,而這一首的出處。卻是還要往後拉幾百年。 這首《坐愁》乃東漢末年蔡邕所作,為《蔡氏五弄》之一,與魏晉時嵇康地《嵇氏四弄》被後世隋煬帝稱為「九弄」,甚至作為取士的條件之一。 這首琴曲,當年妲己與商青君「爭寵」時,兩人都曾學得。而後張紫星在鳳凰山「勾引」龍吉的時候也用過,碧雲童兒曾對此曲讚不絕口,但終是眼高手低,最終學會的還是龍吉公主。 除此之外,這首《坐愁》並未在任何外人面前顯露過。 想到這裡,張紫星就難以安坐,難道真是妲己? 這次去碧游宮。張紫星見到了三皇。據伏羲說。自上次受他之托後。去了媧皇宮一趟。原來妲己是被女媧娘娘召回地。還受到了責罰。原因是任務不利。但看在伏羲地面子上。已免遭責罰。還收了做個記名弟子。怎麼會去了西周?還假托邑姜之身誘惑姬發? 是女媧地新主意?還是元始天尊弄出來地點子?元始天尊與媧皇宮什麼時候又攀上線了? 若是原著中地妲己。張紫星只會幸災樂禍;但如今地妲己。卻是不同。這個命運蹉跎地女子已在他心中佔據了一席之地。毋論她愛上地逍遙子。還是或因感激、內疚所迎逢地天子。都是同一個男人。也就是他。其實。她也是一顆可憐地棋子。有心抗逆。卻力不從心。說到底。妲己也確實沒有犯下什麼真正地大過。尤其是後期。甚至主動進入了冷宮。這與原著那禍國殃民地妖妃完全不同。或許。這種消極地態度。正是她對女媧娘娘一種變相地反抗吧。 不管怎樣。張紫星都不絕能坐視妲己再次成為犧牲品。也絕不容許自己地女人被別地男人佔有!據風蠊所報。目前姬發一直追求未果。所以事不宜遲。當立刻動身前往西岐。他地原計劃是考慮安全原因。讓妲己留在媧皇宮。待日後再以勝者地條件向女媧娘娘提出此事。或是求伏羲幫忙。但如今看來。這樣反倒是一招昏棋。 此番就算不想妲己坦白一切。也要將她帶回來。絕對不能再留在那個火坑。 幾日後。西岐丞相府。武王姬發從大門走出。丞相姜子牙恭敬地親送其城上馬車遠去。方才回府。從方才姬發地面色來看。似是有些悻悻然。 就在姜子牙相送姬發的時候,一縷清風已無聲無息地自側院飄進了丞相府。 不知是姬發有意籠絡或是姜子牙本身對這榮華富貴也有些執迷,這丞相府的規模相當驚人,別說是商容的那種簡陋的丞相府,就算是比干地王府加上微子與梅伯,也比不上這位西岐丞相府邸的龐大與豪華。 不過與費仲、飛廉那種奢華相比,姜子牙的府邸還只能算是華麗而已。 這清風不是別人,正是有心一探邑姜究竟的張紫星。 就算不為那所謂的命外之人,光是為妲己,他也必須要來。 由於丞相府太大,張紫星一直找不準邑姜到底在哪裡,就見姜子牙從門外走了進來,忙潛身跟上。以他如今的修為,就算是貼著姜子牙走,姜子牙也無法發現,更別說是這種遠距離了。 姜子牙走入大廳,看著堆滿的禮物,長吁短歎一陣,挑出瑤琴、古籍等幾樣東西,對一旁的幾個侍女說道:「你們且將這幾樣禮物送至小姐雅居的偏廳中,手腳放輕一點,切勿打擾於她。」 侍女領命,捧著禮物轉身走去,張紫星暗忖得來全不費工夫,暗暗跟隨侍女而去。 侍女東轉西拐,經過假山、池塘、花苑等,方才來到一棟樸素地小居。 這小居淡雅簡單,與外面的華麗堂皇似有些格格不入,姜子牙所說的偏廳還真不小,而且裡面堆滿了各色禮物。上至金銀珠寶,下至書畫琴簫。一應俱全。但從那些禮物擺設的位置來看,似是未曾動過。 那些侍女得了姜子牙的吩咐,將禮物放下後,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小居。張紫星的仙識感覺到,整個小居,就只有後院一人而已。其餘的連個侍女都沒有,怪不得風蠊報告邑姜不喜外人。 就在此時,後院有琴聲響起。 這琴聲乍響時,如珠落玉盤,悅耳動聽,隨即流轉舒緩,清新流暢,正是與《坐愁》一起被同稱為「蔡氏五弄」的《幽居》,同樣。這也是一首張紫星的「內部」琴曲,並未流傳出去。張紫星聽到《幽居》,更加確定了自己地猜測。 以逍遙子地面貌去見妲己?還是以天子?見了面第一句話該怎麼說?張紫星原本是滿懷希望而來。而真要見妲己時,卻有種莫名的緊張感覺張紫星側耳聽了一陣那琴聲,發現妲己地琴技竟然精進了許多。琴聲中,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哀愁,引人共鳴。他靈機一動,將紫羅迷障施展開來,籠罩住整個小居,隨即走出偏廳,從法寶囊中拿出一支玉簫來。與琴聲合奏。 那演奏之人忽聞簫音,似是一驚,琴聲略作停頓,見簫聲居然輕易與自己琴音相和,更加驚訝,卻依然彈奏了起來。琴簫合奏的效果與獨奏又是不同,張紫星有心以音寄情,簫聲中多有撫慰之意,漸漸地。那琴聲中的哀愁似是被化解了不少。 一曲《幽居》終了,張紫星沒有停止,又開始吹奏起了五弄中的《游春》,那琴聲遲疑片刻,也跟隨著彈奏了起來,隨著兩人合奏的進行,先前的遲疑和不合漸漸消失,配合也變得默契起來,整個曲調顯得淡然輕鬆了不少。 張紫星暗暗詫異:妲己在媧皇宮一段時日。琴藝竟然長進了這麼多。隱有大家風範。隨後張紫星又吹奏了一曲《送別》,以表達自己與妲己分離後的惆悵。這回妲己沒有撫琴相和,似是在靜靜地傾聽。 張紫星吹奏完送別後,拿出一張古琴來,開始彈奏妲己曾經最喜歡的一首琴曲《鳳求凰》。《鳳求凰》相傳是西漢司馬相如為了挑動卓文君所奏,後世也有不少假托之作,音節流亮,感情熱烈奔放而又深摯纏綿,表達了心中的仰慕和思念。 這一曲奏完,張紫星暗忖妲己也該明白幾分了,果然,仙識中就感覺到她已移步朝偏廳走來。 張紫星收起古琴,站起身來,朝前迎去,印入眼簾的是一位容貌清麗地絕色女子,這女子身姿嬌柔,容色秀美,眉目中帶著一股淡淡的愁色,張紫星不由驚呆了。 他如此驚訝,並不是因為這女子雖然美麗,但與商青君、龍吉公主也只在伯仲之間,對於美女已有相當免疫力的張紫星來說,並不足以迷到目瞪口呆地地步,張紫星驚訝的原因是----這女子竟然不是妲己!而是個從未見過的陌生美女! 女子見到張紫星獨自一人在此,也有些吃驚,暗暗思量,此人相貌尋常,但簫琴之藝的造詣之深,堪稱前所未見,居然還精通《幽居》、《游春》,那《鳳求凰》倒還罷了,且期間所奏的一曲,悲涼悱惻,堪稱上佳之作,竟是連自己都未曾聽過,究竟是何來歷?莫非是那周武王所派來的說客?那為何不顧禮數,獨自一人來此? 張紫星此時頭腦一陣紊亂:她不是妲己?那她是誰?歷史上的邑姜?還是闡教的女弟子?為什麼會演奏蔡氏五弄?還不願意嫁給姬發? 那女子見他不說話,就是一副吃驚的樣子,心中有些羞惱,開口道:「先生精通樂理,妾身好生敬佩,只是此地乃妾身深閨,先生為何不識禮數,擅闖進來?」 張紫星見她完全不認識「逍遙子」地容貌,更加確定了此女絕非妲己,當下忙道:「貧道乃雲遊仙人,路過此地時,聽聞小姐琴聲,一時技癢,故而前來相和。此番失禮之處,還望小姐見諒。這也是機緣一場,請小姐為今日之事守秘,休要告訴任何人。我這便離開此地。」 這美女雖是絕色,但他的後宮已經有了不少絕色美女,個個都是真心相待,感情彌足珍貴,所以也不想在這方面再增加「編製」了。況且這邑姜還牽涉到他對付闡教與西方教的計劃,所以不能打草驚蛇。至於那些疑問,就算要深究,也可另行探聽,沒必要在這裡直接面對著陌生女子。 女子本擔心他用心不良,聽他自稱仙人,並非有歹意的樣子,方才放下心來。如今見他作勢要走,連忙喊了一句:「仙長請留步!妾身尚有一事相詢,若仙長能相助解惑。妾身必會為今日之事守秘。」 張紫星遲疑了片刻,轉頭問道:「小姐有何疑難?」 那女子問道:「請教仙長,如何會操演《幽居》、《游春》二曲?」 其實這也是張紫星對她的疑問。但目前張紫星是回答者,而非提問者,總不能說我從幾千年後來,剽竊了大量的前人之作,區區二曲,不過是毛毛雨而已。 張紫星含糊地說道:「此二曲乃我一故友所贈,似是他的一位友人所著,具體也不知明細。」 女子搖搖頭,歎道:「仙長。如何欺我弱女子無知?此曲分明乃家父所著,又怎麼會是你的友人?只是不知仙長如何得知二曲?」 家父?張紫星暗道可撞到槍口上了,正要搪塞,忽然猛的反應了過來:《幽居》、《游春》明明是東漢末年著名文學家蔡邕所著!難道這女子……太荒謬了吧! 「令尊表字可是伯喈二字?」張紫星試探地問了一句。 那女子果然大震,驚問道:「你如何知曉?莫非你也是……」 「也是」?你才是!張紫星好半天才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趕緊問道:「小姐,請恕我失禮,請問你芳名是否一個琰字?」 「天可憐見!」那女子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仙長果然是與我同樣遭遇之人,這世間皆謂我乃太公之女邑姜。何人曾知昭姬之名!」 昭姬!真地是蔡琰!怪不得有這麼深的琴藝造詣,遠非妲己的水準所能相比。 張紫星再次陷入了混亂中---莫非是碰上了時空管理局的週年紀念活動,怎麼又送了一個過來!而且還是她! 蔡琰就是蔡文姬,中國歷史上著名的才女和文學家,原本字昭姬,是東漢大文學家蔡邕的女兒,後為避司馬昭地諱,才改為文姬。蔡琰的父親蔡邕精於天文數理,妙解音律。她自小耳濡目染。既博學能文,又善詩賦。兼長辯才與音律。 但這樣一位才女一生的命運,卻是極其悲慘,最早曾遠嫁河東衛家,不到一年,丈夫病死,夫家嫌他剋死丈夫,才高氣傲地蔡文姬不顧父親地反對,毅然離開衛家回到老家。後蔡邕因董卓之事身死獄中,董卓死後,軍閥混戰的局面形成。羌胡番兵乘機掠擄中原一帶,在「中土人脆弱、來兵皆胡羌,縱獵圍城邑,所向悉破亡。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長驅入朔漠,回路險且阻。」地狀況下,蔡文姬與許多被擄來的婦女,一路受盡凌辱磨難,被擄劫到南匈奴,嫁給匈奴左賢王,飽嘗了異族異鄉異俗生活的痛苦,卻生兒育女。十二年後,被曹操贖回中原,許給董祀。董祀比她年輕,對她並不好,後來董祀犯下死罪,她不惜冒著嚴冬,蓬首跣足前去向曹操求情,終於使董祀得以赦免,最終夫妻一同隱居山林,倒也算得了善終。 如今這位大才女居然和他一樣,穿越來到了封神世界!無怪張紫星如此吃驚。 張紫星心念電轉,聯想到了許多事情,問道:「蔡小姐,你如何會在這西岐?據我所知,姜子牙是突然有你這個女兒地,不知道你怎會成了邑姜?」 蔡琰搖了搖頭,輕歎一聲,眉目中愁色更濃,顯得惆悵無限,惹人憐惜。 張紫星知道她心裡有許多話要說,當即搬來兩把椅子,與她一同坐下,說道:「小姐休要擔憂,此地已被我布下奇術,除你我二人外,餘人無法得知這小居內的聲息,小姐請放心講來。」 蔡琰的眼中露出羨慕之色:「仙長身懷仙術,逍遙自在,遨遊四海,怎比妾身這弱女子,只能任人擺佈,若非與那位大神聖立下重誓,姻緣之事不得用強,否則只怕連這身清白都保不住。不知仙長如何稱呼?」 張紫星卻注意到了她地用詞,大神聖?很有可能是玉虛宮的那位吧……但以元始天尊的老謀深算,又怎麼會派蔡琰這個不完全聽話的「棋子」來擔當這美人計的實施者呢?為什麼不像西方教那樣,派個善於蠱惑的女仙來? 「我道號逍遙子,小姐就叫我先生即可,那仙長之稱聽起來怪彆扭的。」說到「先生」,張紫星不由回憶起當年與商青君相識時的溫馨時光,目中不由露出溫柔之色。 蔡琰點點頭,問道:「先生可曾聽聞命外之身?」 對於這四個字張紫星可不陌生,他已經數次聽那些聖人說起,而且事到如今,他也自認是個命外之人了。 蔡琰長歎:「正是這命外之身,使得我身不由己,來到此地;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位武王姬發,才執意想要娶我為妻,以定天下大勢。」 原本今天給張紫星帶來的驚訝已經夠多了,如今還是難免再吃了一驚。 第四百一十二章 文姬拜師脫險地 據說蔡琰所說,那一日,她本在家中撫琴,忽藍光大盛,隨即不省人事。醒來後,已身在玉虛宮中,那位「大神聖」元始天尊說她有命外之身,故而來此異界以應殺劫。 而蔡琰穿越的「禍根」,卻是張紫星曾在碧游宮說的一段話:八百年後,周室衰微,大權旁落,諸侯之國互相征伐,戰事不斷。三百餘年中,有五方之霸相繼而出。再過兩百餘年,周室不存,天下當有七國之雄並立,最終有一國名秦,滅六敵而大勝,一統天下。然天下方定二十餘年,戰事再起,秦國潰滅,有楚漢二雄爭霸,最終漢勝楚滅,天下方定,大漢當有四百年之運。 這段話本是當年他遊說通天教主之用,卻不知為何被元始天尊所知曉。元始天尊聽得他居然能精算至一千多年後的情景,十分驚訝,故而估算出這「逍遙子」極有可能為這千餘年後之人托生而來,故有命外之身。雖然當初六聖算定周興商滅,但若有此把握後世的命外之人相助大商,亦恐氣運生變,從而影響大局。 在某種具有時空之力的特殊法寶的幫助下,元始天尊不惜折損混沌之力,施展秘法扭曲時空,將逍遙子所算定年代之後的一位根性靈氣極厚之人攝來,成為認為製造的命外之人,以抗衡大商命外之運。他本可以攝來更靠後年代之人,但由於此等秘術過於逆天,那特殊法寶又不完整,而且還極耗力量與靈氣,故而選擇了臨近三國初期的漢末,也正好在張紫星所預測的年代之後。此術完成後,作為代價,崑崙山的所有仙草仙木都失去了靈氣,枯萎下來,無法再生,而且那件特殊的法寶崑崙晶玉。也不受控制地遠遁而去,後輾轉反覆,又落在了張紫星的手中。 張紫星想來想去,暗呼僥倖,元始天尊似是通過某種法術聽到了他與通天教主在碧游宮的一段對話,但幸虧只是這一小段。若是能多聽一些,元始天尊必當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和截教的一些計劃,當然,若是元始天尊知道他是天子,在黃河陣時也不會那樣對他痛下殺手了。 其實,這種巧合的絕大部分地原因還是來自通天教主,通天教主與元始天尊都乃聖人,身具混沌之力,修為不相伯仲。碧游宮又是通天教主的地盤,得大神通護持,所以元始天尊儘管有崑崙晶玉與碎星錐上一絲血跡為引。但竭盡全力,也只能看到這一小段。 元始天尊可謂機關算計,還曾向蔡琰印證過此段話的真偽,發現和歷史居然絲毫無差,不由自以為得計,卻不知道,張紫星當時只是想長話短說,又不欲太過語出驚人,所以只說了一千多年以後之事。實際上。他卻是幾千年後的人。 說起來,這位蔡文姬也算是倒霉,之所以她會被「系統」評定為「根性靈氣極厚」之人,最大的原因還是在那張家傳的焦尾琴上。焦尾琴是蔡邕從火堆中搶下一塊被燒著地梧桐木製成,傳為佳話。而這焦尾琴在這個世界的「後世」卻是一件有靈性的靈物,蔡琰在彈奏時正好引起了某種共鳴,結果被那藍光選中,來到了這個仙人滿天飛的「前朝」。 元始天尊對「弄」來一位女子,也十分驚訝。但蔡琰的隨後被迫展現出的「才能」讓元始天尊大為滿意。那些遠超時代的軍械,比之逍遙子所在的商軍一方,要先進得多。蔡琰其實也是沒有辦法,她是個聰慧的女子,知道若不彰顯出自己地價值,只怕難有活路。她本來並不通軍事,但勝在博覽群書,家中有四千多卷藏書,裡面記載了各種知識。包括軍械、冶煉等。她靠著超強的記憶力,也能默寫出一些來。不過。蔡琰還留了個心眼,只提供了一些軍械圖紙,而沒有將那些兵書之類的默出來。 張紫星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周軍中能出現一批超越時代地冷兵器,卻再也沒有更加往後年代的先進東西,原來他還忽略了一個細節,那就是這些軍械、冶煉之術所出現的年限,都在三國時代以前!這樣看來,對於西周可能隱藏的先進武器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蔡琰在陸續提供軍械等圖樣的過程中,從身旁童子的口中也瞭解到了自己所在的是什麼樣一個年代。雖說在她所處地朝代中,也有不少仙人的傳說,但像如今這樣身臨「仙境」還是第一次,而且在這個時代中,仙人、妖魔幾乎處處可見,而那位玉虛宮中,將她施法攝來的道人元始天尊,有聖人之稱,身具無上神通,似是仙人的最高層次代表。 原本在蔡琰地時代。對神仙還多有敬畏之心。但她是蘭心惠質地女子。並非那等愚夫愚婦。如今見得這些仙人、聖人地嘴臉多了。卻也生出另外一種自己都難以想像地大膽設想來。直至元始天尊不顧她反對。命姜子牙將她前往西岐。意欲許配周武王姬發後。這種設想更加強烈。若不是蔡琰機敏過人。未雨綢繆。在當年就曾與元始天尊達成誓約:姻緣之事不得用強。很可能如今已清白難保----在這些仙人地控制下。就算是想死都難。 元始天尊讓蔡琰來到西岐面見姬發時。蔡琰暗忖可以脫離玉虛宮這個桎梏之地。加上對這位歷史上有名地明君周武王也有些好奇。故而也有些心動。但出於謹慎。還是強調了那個誓言。元始天尊哪知這等小女子心思。又考慮到她命外之身地關係。所以答應了下來。只是暗命姜子牙促成此事。 蔡琰來到西周。與姬發接觸幾次後。憑著敏銳地直覺。發現此人外表忠厚。內心城府卻是極深。且貪功好利。權欲心極強。絕非史書上所載地明君形象。所以在接觸幾次後。便避而不見。姬發本被蔡琰地容色與才華所傾倒。驚為天人。但由於蔡琰態度冷淡。而同時那乾達婆又巧施手段。極具媚惑之力。故而也漸漸來得少了。 然而。在姜子牙向姬發透露。蔡琰乃「命外之身」。娶之可使天下更加穩固時。一心大業地姬發才忍痛捨棄乾達婆那等嬌媚識趣地女子。轉而對蔡琰展開了努力地追求。蔡琰避無可避。只得推說自己在研究新地軍械。需要大量時間和精力。無暇見客。實際卻是在冥思苦想如何擺脫姬發。甚至是逃離西岐。 蔡琰地解釋。也使得張紫星心中地許多疑團一一解開。至於投石車。也是蔡琰地近來為那個借口而交出地「成績單」。 蔡琰說完。忽然跪倒在地。泣道:「先生。我雖不知先生具體來歷。但從先生識得妾身與父親之名可看出。先生必與妾身一般。因某種奇遇從後世而來。先生身具仙術。精通琴理。與妾身也算有知音之緣。懇請先生施展神通。將我送回所來之處!妾身感激不盡!」 送回去?如果有這本事,俺還想帶著老婆一同逃回二十四世紀去呢!張紫星一陣苦笑:「小姐有所不知,我法力微薄。怎麼比那身聖人所具的大神通?再者,就算我能將小姐能回到原有時代,也不忍為之!」 「小姐有所不知,我所來之時,還在小姐之後,對于小姐的事跡也有所耳聞……」張紫星將歷史上蔡文姬悲慘的一生說了出來,若是這個世界當真按照原本的「規則」地發展下去,那麼只怕這位才女地命運也難以有所轉機。 新婚丈夫病故!被匈奴擄劫至異域凌辱十二年!蔡琰聽得如遭雷亟,身軀不由顫抖起來。這段經歷,聽起來都令人顫慄,更何況是將來要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這位先生所說的當非虛言,因為在她來到這裡之前,河東衛家就曾上門求親,父親蔡邕正在考慮之中,如今聽得此言,方知這原來是自己悲慘一生的開端!一時間,蔡琰只覺天旋地轉。也不由哭泣起來。 張紫星看得不忍。說道:「小姐休要難過,你被神通攝至此處。隨後的那些事情也不會發生,倒是一場機緣。不知道小姐有何打算?」 蔡琰畢竟內心堅強,漸漸停下了抽泣聲,說道:「我不欲嫁那武王姬發,想要逃離西岐。但我舉目無親,若是逃往深山,又手無縛雞之力,無法生存。懇請先生仗義相助,將我帶至朝歌安置。」 張紫星好奇的問道:「小姐自後世而來,當知歷史。大商終為西周所滅,周武王成就明君之身,商紂王暴虐不仁,兵敗自焚而死。為何小姐願意去朝歌?莫非有助紂為虐之心?」 蔡琰擦去面上淚水,說道:「先生何必相戲!史書記載未必全為真實。孔聖人的弟子子貢就曾言: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惡居下流,天下之惡盡歸焉。此間罪名,大多為後人多強加。善惡之分,亦取決於成敗之分。如今我也聽聞過大商的事跡,那天子立三書、造奇物、廢殉葬,赦苦奴,平定東夷犬戎,可謂不世明君,比之這為周武王,不知強盛了多少倍。那大商興辦私學,推廣育人之道,我欲往那私學處為一先生,一來可避開此難,二來也可餬口。」 張紫星聽得蔡琰居然有這樣的見解和打算,不由暗暗佩服:蔡琰才學見識過人,亦知史書是由勝利者所寫,撇開這個世界不談,歷史上紂王地暴虐之名,多為後世統治階級為政治需要而強加於之,實是一樁冤案。 「先生,請恕妾身直言,那天子所著之書,所行之策,皆乃後世之物,莫非是先生暗助?」蔡琰見他沉吟,大著膽子說了出來,忽然心中想到了另外一個更加驚人的可能,不由一震,脫口而出:「或者先生就是……」 「就是什麼?」張紫星目光閃動,直落在蔡琰美麗的面龐上。 蔡琰低下頭去,不敢對視:「妾身不敢妄言……只請先生相助離開此處。」 張紫星知道蔡琰已經猜到了什麼,心中暗讚這才女果然心思敏捷,只怕比之商青君也不遑多讓,當下開口道:「你一介纖弱女子,縱往大商,也難以生活,不若留在此處,以你命外之身。可深得姬發寵愛,屆時西周大興,還可為皇后之尊,母儀天下。」 蔡琰忽然抬起頭來,說道:「如今天子英明,妲己被廢。與我所知史實已大不相同,商周之戰勝負未定,何來國母之說?況且妾身素不喜權勢富貴,勾心鬥角,只求一處僻靜地安生之所,將心中所學盡傳於可用之人,足慰生平。」 不喜權勢富貴?張紫星聽出蔡琰的話隱隱是在向他表露另一層意思,不由微笑:「小姐見識非凡,又淡泊富貴名利。讓人欽佩。不過,小姐似是多慮了,我所來之時實在小姐之後。所學之術當數倍于小姐,況且我原本也是命外之身,所以縱然你往大商,也不會如在西岐這般被人軟禁利用……」 蔡琰被他說破心思,俏臉不由一紅,但更多是震驚:從此人剛才的言談和語氣看來,似是已經默認了一件事。莫非真的是他?身為天子,居然敢孤身犯險來此? 就在此時,張紫星忽然感覺到了什麼。長身而起,說道:「有人正往此地而來,我且收了法術,隱身一旁,請小姐代為守秘。」 蔡琰點點頭,朝他施了一禮:「先生請放心。」 張紫星收起紫羅迷障,將身一晃,化作一陣清風,潛身一旁。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蔡琰的「父親」姜子牙。 姜子牙前來的目是為了盡早助姬發「成事」,在對「女兒」一番苦口婆心地勸說後,蔡琰低下頭,輕聲道:「丞相請容我仔細思量,三天之內,必給丞相一個答覆。」 姜子牙一聽她並非平日那種堅決的語氣,只道那未來天下地皇后娘娘之位已讓蔡琰心動,故而口氣鬆動,當下也不再緊逼。暗自歡喜地離開了小居。 姜子牙一走。蔡琰忽然對現出身來地張紫星撲通一聲跪倒:「先生請救我性命!」 張紫星已猜到她是故意將自身的處境逼到最後一步,笑道:「方纔姜老頭也說了。未來你可母儀天下,怎生還要我救命?」 「此番只不過是緩兵之計,若是先生不答應帶妾身離開此地,妾身唯有自絕於此。先生也勸說妾身不要返回自己所在的時代,以免一生不幸,如今先生莫非忍見妾身死於非命或是再痛苦一生?」 張紫星暗讚她辯才出色,笑道:「有皇后做還叫一生不幸?天下也不知有多少女子眼巴巴地盼望這種不幸呢!」 蔡琰知他是故意調侃,自己卻無法這般輕鬆,說道:「先生,妾身若是被姬發強娶,對先生的大業也有一定的妨礙,先生救我離開,可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張紫星聽得蔡琰已隱晦地言明了他地真正身份,暗暗點頭,只是含笑不語。 蔡琰見他如此,心中也有些著急,說道:「琰兒自知資質平凡,才疏學淺,若是先生不棄,琰兒情願……」 說到這裡,蔡琰忽然遲疑了一陣,沒有接著說下去。張紫星心中一動,這美女連稱呼都改了,下一句莫非是以身相許? 說句實話,張紫星對於蔡文姬一直有種特殊的「情結」,以前在二十四世紀的學生時代也曾幻想過,如果能製造出時光機器,回到古代,要怎樣大展拳腳,娶得嬌妻美妾……殊不料,最終卻回到了這個神仙滿天飛的封神世界。 在他地臆想中,三國時代所佔比例最多,而三國中他最心動的美女不是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蟬,而是這位才情天縱,遭遇淒切的蔡文姬,第二個則是那位有「洛神」之稱的甄宓,如今見到這「活生生」地蔡文姬,難免有些遐想,聽得蔡琰說出如此之語,不由心跳加速起來。 若是蔡文姬無意倒還罷了,如今卻是送上門來(雖然可能有挾恩望報的嫌疑),豈能錯過?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後宮反正已經不少了,多這一個蔡妹妹也不會多到哪裡去吧,回去大不了被碧霄、鄧嬋玉之流上老虎凳、灌辣椒水折騰一番,最終在這個一夫多妻的時代,還是可以順利地再擁有這樣一位才女地…… 就在此時,蔡琰地下一句話終於說了出來:「先生才學遠勝琰兒數倍,若是不棄琰兒愚鈍,琰兒情願拜先生為師,尊之一生。」 張紫星伸出地手頓時僵在空中,拜師?搞了半天,是自己擺了個烏龍!人家根本就沒那意思!饒是張紫星臉皮已經練至刀槍不入的程度,也難免一紅。 最終,張紫星還是將手伸了出去,扶起了蔡琰,歎道:「也罷!你已知我身份,我也不能將你留在此處,若要下殺手滅口,又怎忍心為之?從今以後,你便是我門下弟子。」 蔡琰大喜,又重新施了拜師大禮。 這美女本是玲瓏心,做出楚楚可憐之狀,怯怯地問了一聲:「老師,徒兒既已拜師,您當不會犧牲徒兒施美人計吧。徒兒真地不想做西施,還是速速再徒兒離開此地吧。」 張紫星見這徒弟的思維居然還竄到自己前面去了,一出言就把話堵死,不由笑道:「你倒算計周全!放心,我對自己徒弟一向護短,絕不會陷你於險地不顧。美人計是不會的,不過,就算要離開,多少也得給姬發留點紀念吧。」 第四百一十三章 老子朝歌訪逍遙 當晚。張紫星就帶著蔡琰回到了朝歌。 初見蔡琰時。張紫星的一眾後宮美女們第一個反應就是。夫君前往西岐探查邑姜真相之事。結果把邑姜拐騙到手了。 鄧嬋玉瞪大了眼。說了一句:「夫君。你也太狠了。要霸西岐的地。要砍姬發的腦袋。還把人家老婆給偷了過來……」 碧霄立刻替鄧嬋玉補充性地對某人誇了一句「有前途!」。還特意走上前去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以資鼓勵」。 蔡琰早在途中就見過了他的陣容。還聽說了自己有多位師母。如今見到這些師母個個相貌絕美。比之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與老師恩愛異常。行為還好生大膽。也偷偷放下內心深處的一絲擔憂。露出微笑。 張紫星自是鬱悶不已。要說真的拐上了手。倒還罷了。偏生是收了作徒弟。這豈非是比竇娥還要冤枉?蔡琰趕緊以弟子之禮參見了各位師母。眾女這才知道他委屈的原因。但不少人卻露出了古怪之色:莫非是日出西山?怎生貓兒不偷腥了? 更有如碧霄之類甚者。還將蔡琰拉到一旁。囑咐了一通注意事項。並給了一面玉符類的法寶。說是如果碰到色狼騷擾。可立刻捏碎。師母自會前來演繹倚天屠狼記。鄧嬋玉近來與碧霄走得甚近。還提出了對這位姐姐提出了「用剪刀更順手」的建設性意見。聽得張紫星毛骨悚然——收徒本來也算是一件好事。卻愣是被說成了這樣。 不過。張紫星在來之前也和蔡琰商議好了。不能透露來歷之事。蔡琰深知這位老師身具至尊之位。不容有失。再說就算是她說出去。也沒人信。當下發了個重誓保證不洩露秘密。 就在這時。張紫星接到報告。外有一位玄都道人。求見國師逍遙子。 張紫星吃了一驚:玄都道人?是玄都**師。還是…… 張紫星不敢怠慢。趕緊命人將這位玄都道人請到一處靜院。然後以逍遙子的形貌前往相見。 見到這玄都道人時。張紫星一震。隨即命從人盡數退下——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樣。來到不是玄都**師。而是八景宮聖人老子。 張紫星恢復了真面目。對老子施禮道:「見過聖人。聖人若有事。只須傳喚一聲。我自會前往八景宮聆聽教誨。何須親來此地。」 老子微笑還了一禮。並沒回答。張紫星知道在這個時候老子有所顧忌。也知趣地不在這方面多談。問道:「不知聖人今日來朝歌。有何見教?」 老子開門見山地說道:「陛下。貧道近日心中有惑。還請陛下為貧道開解一二。」 張紫星心中一動。笑道:「聖人好生說笑。我乃凡俗之人。一介螻蟻。何德何能。居然有本事為聖人解惑?」 老子搖頭道:「陛下何必過謙。你若是螻蟻。那聖人以下。無不是螻蟻了。」 「不正是這樣麼?聖人以下。屆為螻蟻。說句得罪聖人的話。在天道之中。萬物生靈皆是螻蟻!即便是聖人……哼哼……」 雖然張紫星未說完。但老子還是聽出了他話中之意。皺眉道:「陛下素來氣度非凡。為何今日有失態之狀?」 張紫星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聖人。可知先天異寶打神鞭之事?」 老子微驚。頷首道:「此乃一樁大隱秘。不料陛下居然知曉。打神鞭乃先天奇物。逢大浩劫時。方應劫而出。以定最終乾坤之數。若是時機不至。平日就算是特意去尋。也無法得其全形。陛下有此一問。莫非是那打神鞭已經出世?」 張紫星點了點頭。並說出了那天、地、人三位之數的事情。老子驚容更甚:「想不到殺劫竟然引打神鞭出世!看來此番浩劫不僅是人道之劫。同時也是三界之大劫!想當年。妖魔爭戰、不周山引天地塌陷之時。打神鞭都未曾應劫而出。如今卻在此時現世。只怕此番浩劫翻天覆地。還遠在我等想像之上。最終雖仍是天道重列。定位封神。但其間的變數和損傷卻是更難以預料!」 張紫星忙問道:「莫非真要死足夠的人。才能使某一位地劫難完成?」 老子搖頭道:「這浩劫絕非普通爭戰或生死之數這麼簡單。死傷絕對是在所難免的。而且三界之勢還要達到某種平衡。若不能達到。則戰禍不斷。無法遏制。只是要如何平衡。縱是聖人。也不得而知。」 張紫星心中一沉。忙問道:「可有阻止之法?」 「天道大勢如此。如何能阻止?既是浩劫當頭。唯有應劫而已。」老子看著他緊鎖的眉頭:「我觀陛下於這等生死之道尚有執著。故而如此苦惱。天道之中。造化無盡。萬物生生不息。天道重列。難免有生滅盛衰之變。陛下乃靈慧之人。見識非凡。遠在尋常仙人之上。為何反倒如此介懷?」 「因為我是人。」張紫星直視著老子。認真地說道:「我不是聖人。也不是仙人。只是一個人而已。我不能與你們這些聖人或是那些境界高深。能漠視生命的仙人相比。我並不喜歡當什麼所謂地救世之人。但我卻無法眼睜睜地看著那麼多無辜的生命在所謂的天道需要下。灰飛煙滅。不存於世。哪怕自己能安然無恙地在一旁苟且偷生……我也曾想過用奇謀要扭轉這個大勢。但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以為一切都在掌握的時候。卻是失敗了。敗得相當徹底。我想請教聖人。若是以你那混元之身。重開地水火風的莫大神通。可否有方法避免三界生靈塗炭?」 老子沉吟良久。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道:「陛下所用的奇謀。是否人界之事。但由人為。然後將人仙之戰分而行之。最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滅去西周。以完人界之戰?」 張紫星微微一顫。不料自己的謀劃被老子猜出。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聽聞此乃諸聖之議。又與我有何干係?再者。我不過是凡俗天子。哪有如此大的本事?」 老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陛下。我雖不知你是以何計促成此事。但此番人仙之戰分開。必是你的謀算!莫要忘了。當日你在我八景宮。曾以那般奇物示以滅世之心。若是我法眼無差。那等玄奇之物。並不屬於道術或法寶範疇之內。此刻人界之戰已盡由人為。如果你施展那等奇物。莫說是西周。就算要滅世。也足夠了。」 張紫星見老子話已至此。心知對方已窺破計謀。但還是沒有直接承認。只道:「聖人放心。我既已經應允於你。便絕不會再有那等極端之心。也不會用那物對付西周。」 「陛下悲天憫人。有拯救生靈、平息戰禍殺劫的大決心。可稱大善也。貧道自是相信陛下不會偏激滅世。說來當日八景宮中。貧道終是算差了一籌。被你這位道友所算。但陛下也休要欺我。但你既然能造出那等奇物。難道就不能造出其餘相類之物?貧道敢斷言。大商暗藏地奇物。可將西周瞬間擊潰。陛下以為如何?」 張紫星不動聲色地笑一聲:「縱使不用任何奇物。我也能如此。聖人可否相信?只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人界之劫乃至三界之劫始終無法停止。若是殺劫不止。我滅西周。滅諸侯。難保遠方異族不生變。就算滅異族。難保大商內部不生亂。曠日持久。天下終是劫難不息。無法停止。莫非真要滅世以應殺劫?」 老子聽他說到「不用任何奇物也能擊潰西周」時。目中飛快地掠過驚色。更加確定了自己地想法。當聽到後面的話時。卻喟歎不已:「滅世當不可能。但屆時殺禍劫難。生靈塗炭亦是難免。我奉勸陛下。還是暫不要以雷霆手段改變目下之勢。盡量使死傷劫難盡數就在商周之戰中完結。屆時亦是功德一件。至於那傷亡折損。陛下當以平常心對之。」 張紫星想到當時在碧游宮中。通天教主也是如此勸說。不由苦笑道:「若能以平常心相對。我也不用如此焦躁不安了。老子搖頭歎道:「陛下資質非凡。智謀無雙。竟能使一眾聖人、乃至殺劫大勢俱在謀算之中。目下雖修為倒退為真仙。但實際地力量只怕已至玄仙之境。如此機緣資質。假以時日。再得妙悟地話。就算能一舉證得混元大道。也並非不可能。」 張紫星不曾想自己地修為奧妙也被老子隱隱窺破。不由暗暗佩服:這位八景宮聖人果然厲害。實力堪稱六聖之首。 但老子令他吃驚的話還在後面:「聖人以下。貧道曾見過多位頂階玄仙。其中。以當年地東皇太一資質最高。但太一過於執迷權欲。執迷力量。心境卻落下乘。更兼不識大數。最終身死五仙山。如今你那位兄弟孔宣地資質根性也是極高。且性情淡然。容故不驚。修為深湛。又有混沌鍾在手。實力還在天帝二尊與三師弟首徒多寶道人之上。堪稱玄仙第一人。但與之相比。貧道卻看好陛下能更快地突破那至高之境。成為當世第七位聖人。但若想成聖。當滅無明!陛下若能放下心中執念。修為境界必當突飛猛進。實力驟增。若是放不下。實力想要寸進。也是難上加難。更毋論是成聖了。」 第七位聖人!老子竟然這麼看得起他! 放下那執念。就能實力大進!放不下。則難以寸進? 張紫星一顆心飛快地跳動了起來:放下執著。漠視天下生死湮滅?自己做得到嗎? 他竭力壓下心頭的矛盾。問道:「多謝聖人提點。但聖人還沒回答於我。若是以聖人之身。當如何破解此番浩劫?」 老子見他又回到這個話題上來。不由暗暗搖頭。答道:「好叫陛下得知。此等大勢。縱是聖人。也無從破解。天地之間。若論此能。也只有老師鴻鈞一人了。」 鴻鈞!張紫星心中一動。他曾從通天教主所透露地消息判斷出。這位三清之師。道祖鴻鈞應該是天地未開、虛空未分之際的宇宙本始狀態。在「盤古」爆炸。分出星辰萬物之後。首先凝聚成的智慧生命體。他所代表的。當為整個宇宙大勢。或者說。他本身就是至高無上的「道」。 張紫星小心地問道:「敢問聖人。那紫霄宮在何處?可否指引一二?」 「陛下想必是從通天師弟處得知老師仙府之名。難道三師弟沒有告訴陛下。那紫霞宮乃是老師所開闢地一處單獨的乾坤所在。並非在三十三天之外?」老子提到鴻鈞。面上流露出發自內心地敬畏。「老師若是有事相召。紫霄宮大門自會出現。若是老師不想見。就算是聖人也無法覓得蹤跡。就算陛下遍尋三十三天之外。也是無用。」張紫星聞言不由頹然。老子說道:「貧道今日前來。本擔心陛下魯莽行事。或以奇器毀滅西周。如今看來陛下已知曉天數。倒是貧道多慮了。陛下切記。此番人界勝負倒是其次。關鍵在於那天、地、人三位之劫。」 張紫星點點頭。又問道:「聖人。你是否會受闡教之邀前往誅仙陣相助?」 老子微笑道:「有陛下之謀算。縱使貧道有心出手。也當為那太清令牌所限。陛下算無遺策。又何必擔憂?」 「依天地人三數來看。玄道之戰。唯恐未必能因誅仙陣而終結。若是還有與截教對峙之時。聖人是否會相助元始天尊?」 老子答道:「我應二師弟在先。雖有太清令牌之事。卻終是難免相助二師弟一次。此事不容翻悔。」 「那麼。一次之後呢?」張紫星毫不放鬆:「是否還會相助?」 老子沉吟道:「屆時自由機緣命數。」 張紫星聽老子答得含糊。知道他心中始終沒有完全放棄幫助闡教地念頭。心念電轉之下。在獲得了老子守秘地承諾後。將蔡琰喚來。並說出了元始天尊所為之事。 老子大驚:擅自動用大神通扭轉時空。製造一個「人工」的命外之身。實是沾染了莫大地因果。危險之極。雖是聖人之身。也無法完全擺脫。除非能借助這命外之人獲得相當程度地虔信之力。方能洗脫因果。不過據老子說。蔡琰身上地命外之氣十分微弱。與他完全無法相比。作用相對也要小的多。甚至在聖人地程度看來。並不值得如何重視。 張紫星這才知道。元始天尊將蔡琰派往西岐為後。不僅是為了闡教將來的氣運大勢。也是為了能洗脫自身扭轉時空沾染的因果。 老子聯想到元始天尊在八景宮對自己的質疑的傳聲。又看看蔡琰。終是長歎了一聲。隨後一指蔡琰。一道白光將她包裹住。寰轉一圈。方才淡去。 張紫星這才知道。原來元始天尊多留了個心眼。為防萬一。在蔡琰身上設下玉清印記。不僅有防護之效。而且只要發現異狀。無論她在何處。都能查知。此印記相當隱秘。又有混沌之力。除非同是聖人出手。否則不可能無聲無息地將之消除。 張紫星不由暗呼僥倖。若非老子出手。還不知有此門道。若是被元始天尊找上朝歌來。繼而識破在西岐的佈置。還會有大麻煩。 張紫星又謝過老子。老子朝他點點頭。並不多言。只是長歎一聲。徑直而去。張紫星也沒有問老子為什麼在當日六聖齊聚八景宮時沒有揭破他。有些事。並不需要刨根問題。彼此之間有股朦朧地默契反而更好。 雖然不知道老子最終的決定如何。但張紫星可以肯定。老子相助闡教之心。已經與原著那種堅決的態度大相逕庭。也算是為通天教主未雨綢繆吧。 一聽到只有鴻鈞才有辦法破解那個能讓打神鞭出現地打劫。張紫星就不由生出有心無力地感覺。下意識地摸了摸臉上的五色面具:當年送這玩意兒的。莫非就是那位老大麼? 這面具與他地臉皮等若已結為一體。如若無物。平日就是睡覺戴著都沒什麼感覺。取下來反而覺得不舒服。尤其是他學會通天教主所傳地清心訣以來。對這面具似乎有一種奇異的感應。似乎還能感覺到所傳來一股奇異地淡淡的力量。這股力量在當時他在山河社稷圖中煉化六品蓮台時。似乎也起到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作用。正因為如此。他才能順利地以清心訣挺過了最艱難的時刻。最終獲得了新的力量。 他當初曾懷疑這面具是幾大聖人中的某一位所賜。但隨著他與六位聖人的逐一接觸。以及旁敲側擊的試探。感覺不像是其中的任何一人所為。以那等輕易施為。就能將原本的五色面具改變成如此奇效之物。恐怕那個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如果是這樣。那麼當時那人的動機又是什麼? 剛才倒是一時沒想起來。要不把這面具給那位「李道友」看看。再假托鴻鈞老大之名。讓他設法去化解殺劫或是為難闡教?不過老子也說了。聖人對這殺劫亦無能為力。再者那位鴻鈞老大可不比這些普通的聖人。不能輕易招惹。說不准自己的計劃還沒完成。就被灰飛煙滅了。 三天後。西岐城。 翹首以待的姬發終於得到了姜子牙所轉達的。「邑姜」的答覆。 第四百一十四章 殷洪末路 邑姜的決定是,可以答應姬發的求親,但是姬發必須做到兩件事情,第一是她要身為正妻王后,將大婚昭告天下,第二是姬發必須斷絕與乾達婆的一切來往。 這兩個要求並不難辦到,姬發當即就答應了下來。雖然姬發心中對乾達婆有些不捨,但他向來就是看重大業之人,若非乾達婆身懷仙術,又有大背景」,他甚至願意當著邑姜的面將乾達婆殺死以明心志。 在定下婚事後,姬發決定在兵出岐山的前三天迎娶邑姜,一來用君王的喜慶之事振奮士氣,二來也借這位「命外之後」的特殊身份,暗昭西周即將一戰奏功,取大商而代之。 然而就在姬發宣佈婚期的第二天,邑姜忽然平白無故地失蹤了,而且毫無徵兆,把姜子牙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姬發聽聞消息,急急趕來,西岐部暗探幾乎搜遍了西周的每一個角落,都不見邑姜的蹤影----事實上,這位邑姜就好比當初那位「兜睨丸」一樣,已經換了個面貌,就算走在姬發面前,他也不會認得。 姬發差點想破口大罵姜子牙,好好的人怎麼會憑空丟了?自己這個武王才宣佈大婚,新娘就失蹤了,到時候臉往哪兒擱?豈非成為天下笑柄? 風蠊最為鎮定,在問清楚邑姜的情況後,進行了一番冷靜地分析----邑姜答應了姬發的求親,即將身為西周王后。不可能會自行離開。況且邑姜手無縛雞之力,就算離開,也無法躲過部地耳目。這樣看來,邑姜必是被人所擄,弄不好還遭了毒手。 風蠊認為,姬發才一宣佈大婚,此人便下手擄劫。其人很可能一直潛伏在西岐,否則消息不會這麼靈通。而這人的目的也很可疑,若說是朝歌派來破壞大婚的、影響西周士氣的話,有些勉強,因為這樣只會加深西周的憤怒,給予天下以話柄,況且也不可能來得這麼快。那此人破壞大婚的用意究竟是什麼?他(她)能得到什麼好處?從將邑姜無聲無息「蒸發」而不被遍佈西岐地部暗探察覺的手段來看,這「兇手」極可能精通法術,絕非凡俗一流。 風蠊的話雖然委婉而隱晦。但姜子牙與姬發都聽出來了,他懷疑的對象就是那位乾達婆。因為邑姜若是當不成西岐王后,最受益的人就是乾達婆。 在風蠊的引導下,姜子牙和姬發還不約而同地想到了更深一層:應該說,邑姜失蹤。最受益的,是乾達婆背後的西方教! 姜子牙想到這裡,不由心中大恨,同時為擺脫姬發對他「無能」的指責,也竭力攛掇姬發將乾達婆拿下問罪。兩人這麼一說,姬發也越想越有可能。當即親率甲士將朝乾闥婆所在地府邸包圍了起來。 乾達婆莫名其妙,聽得姬發的來意後,自是矢口否認,在風蠊好意地「勸說」下,兩邊越鬧越僵。乾闥婆對姬發的態度也是暗暗惱怒,她本西方教八部眾乾闥婆部之長,受教主准提道人之命,來到西岐以媚術誘惑姬發,為西方教爭取更大的利益。在她內心中。本是不願意屈身於這凡俗之人,礙於教主命令和一干許諾,方纔如此,雖以曖昧之意媚惑,但卻未曾真正與姬發有實質性的關係,使得姬發更是心癢難熬。 原本眼見姬發就要上鉤,她也可當上西岐王后,以完成教主地使命,誰知半路殺出個邑姜。也不知怎麼的,這不懂情趣的女子忽然就將姬發吸引了過去。還公佈立其為後。乾闥婆正猶豫如何回去向教主交代。卻碰上了這檔子事。最可惡的是,這姬發平日還濃情蜜意。如今竟是翻臉不認人了! 姜子牙將乾達婆拒不認賬,傳令甲士將她拿下,乾達婆豈是束手就擒之人,當即施出法力,近前來的甲士紛紛倒地不起。乾達婆手中現出一道金光,朝姜子牙直飛而去,姜子牙避無可避,幸虧風蠊眼疾手快,手中白光大盛,擋住了金光。但風蠊似是修為遠遜,當即倒退幾步,嘴角溢出鮮血。 乾達婆見風蠊擋下一擊,微露訝色,恨恨地看了姬發一眼,也不再出手,一拂袖,飛天而去,轉眼便無影無蹤。 姜子牙對風蠊大是感激,隨即一口咬定乾達婆是畏罪潛逃,姬發自知「邑姜」的重要性,也是大恨乾達婆因為妒忌而壞了他地大事。只有風蠊在一旁暗笑:這下倒好,兩個美女都沒了。 邑姜在關鍵時刻的失蹤使得原本闡教的計劃盡數落空,姜子牙自是無法安坐,當即朝崑崙山玉虛宮而去。元始天尊本欲借蔡琰安定西岐之勢,繼而化解自己身上的因果業力,得知此事,自是震怒無比。元始天尊當即施展法術,搜尋玉清印記,卻是一無所獲,心知必有聖人插手。 元始天尊在心中首先排除了向來獨善其身的大師兄老子與女媧娘娘,隨後將閉關的通天教主也排除了出去,最後擺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西方教的兩個最大嫌疑人。他卻不知,真正的「兇手」卻是第一個被他排除掉地人。 元始天尊早知西方教欲借美人之計搶佔未來氣運,故而當日才將蔡琰派去,如今眼看蔡琰要擠垮乾達婆,登上王后之位,卻被西方教來了這麼一手!聯想到西方教與闡教以往的那些恩怨,元始天尊更是憤怒。目前與西方教協定聯手抗衡截教,還是以大事為重,暫時不宜翻臉,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看是否能在萬仙陣中狠狠地坑西方教一把,以償此恨。 西方教的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得知此事後,也認為元始天尊賊喊做賊。未免西方教日後佔了西周地好處,故而提前發難,將乾達婆擠走。二聖商議一陣,也覺得目前不宜將此事揭開,還是留待有機會時,再行報復。 姬發的大婚差點成了個鬧劇,幸虧風蠊出主意。讓姬發緊急尋一女子,認姜尚為父,並化名邑姜,代替已經失蹤的真身成婚,以免淪為天下笑柄。 姬發無奈,只得聽從了風蠊的主意,心中自是鬱悶異常。 張紫星在朝歌得知這個消息,立刻告訴了蔡琰,蔡琰自是喜不自勝。因為她已徹底擺脫了那個「邑姜」身份的桎梏。在朝歌的這幾天,是她回到這個神話時代以來,最開心的日子。那些師母們個個都是人間絕色,又平易近人,極好相處。先前蔡琰還覺得生分,隨後在碧霄與鄧嬋玉地帶動下,漸漸變得大膽起來。 更讓蔡琰驚喜地是,在這位老師的秘密基地中,她見識到了自己前所未見地奇學,這才知道某人當初所說的「所學之術當數倍于小姐」還算是謙虛之語了。當下開始真正把張紫星當成老師來尊敬和請教。蔡琰是個極其好學之人,與商青君最為投契,兩人大生相見恨晚之意,互為良師益友;在琴藝方面,也有龍吉公主這樣的同好者,有時候還可以客串一下這位師母的老師。一段時日下來,蔡琰漸漸忘卻了離開父親和「家鄉」的哀愁與恐懼,面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隨著姬發「大婚」之期地臨近,周軍對大商發動進攻的時間也愈發接近。張紫星的調度已基本完成,眼下當是徹底掃除內部障礙的時候了,屆時也好安心對付外敵。 子洪近來在散朝後往皇宮的次數越來越多,每次都會帶上親手熬製地補品,張紫星自是來者不拒,盡數喝下,反正這些小玩意兒,還不夠無上魔體消化的。但再美味的東西,也會有膩的時候,又何況是這劇毒? 這一日上朝。張紫星提出親自往汜水關坐鎮之事。卻遭到了群臣的反對。首相比干提出,目前戰事迫近。四方皆有動亂之象,天子若是親往西線督戰,則朝歌無人主事,屆時不好決斷。亞相微子則建議張紫星借此機會立下太子,協助輔國,以免屆時無法兼顧,眾臣對微子的意見紛紛表示了贊同。 但眼下有兩位皇子,究竟立何人為太子? 姜文煥早得了此刻身在汜水關地聞仲的吩咐,提出當立長為先,支持忠勇王子郊;而費仲等人則提出應立賢為先,支持平西王子洪。姜文煥言子郊當年雖有過錯,卻能以《罪己詔》自承其過,勇氣和責任感都要遠勝畏罪潛逃的子洪;費仲等人則以子洪年幼無知為借口,說如今的平西王智勇雙全,有天子之風,況且要是論當年罪過,子郊還遠在子洪之上。 天子聽聞雙方似要牽扯出某段「弒母」的皇室秘聞,連忙嚴令雙方再爭論此事,只說早有決斷,時機一到,自會揭曉,但卻沒有公佈究竟立誰為太子。許多善於察言觀色的臣子看出,天子似是真的有所決定,故而眼下也不敢多問。 面對著關係到自己未來的重要爭執,子洪依然是恍若未知,只是低著頭,恭敬地立在玉階之下,一語不發,看得眾臣暗讚。 當晚,張紫星正在御書房為雲霄畫像,快要完成之時,就聽子洪求見,張紫星知道這位平西王又來送貨上門,當即與雲霄對視一笑,命子洪進來。 子洪進入御書房,正要行禮,張紫星說道:「皇兒且勿出聲打擾,寡人這快完成了。」 子洪當即畢恭畢敬地施了一禮,悄立在一旁。 不久,張紫星完成了畫作,自我欣賞地點了點頭:「大功告成!愛妃可來一觀,皇兒,你也來看看。」 雲霄起身,來到書桌前一看,當即露出驚喜之色,張紫星採用的是後世地寫意畫法,筆墨簡練而粗放,著色不多,卻使一位恬靜、美麗而富有活力的女子躍然紙上,不僅惟妙惟肖,而且觀者還能感覺到「雲霄」眉目間所含的淡淡情意。 若說當年張紫星為姜文薔等人畫像時,還僅是出於超腦中所傳輸地畫「技」。如今隨著他修為境界的提高,已漸漸能將自身的心境與所想要表的感情融入畫中,並展示出來,這才是真正的畫「藝」。同時,這種「小技」的提升又能助他洗滌心境,平靜思維,可以說與修煉互為補充。 雲霄心中讚不絕口。子洪也露出崇拜之色:「非是兒臣奉承,父皇畫技,當稱舉世無雙,若兒臣能習得一二,此生當受用不盡。」 張紫星哈哈大笑,攜著雲霄的手坐了下來,顯得十分恩愛。子洪知道父皇新納了幾名諸侯所獻地美女為妃,十分寵愛,尤其是這位雲妃。當下重新見禮。 張紫星似是心情大好,對雲霄寵溺地看了一眼,說道:「子洪,寡人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雲妃已有孕在身。你快要當哥哥了。」 子洪微微一震,趕緊向兩人道喜,讓他緊張地還在後面,從「父皇」和雲妃的對話中隱隱透露出這樣一個信息,國師逍遙子已算定雲妃所懷地,是一位皇子。而且有帝王之相,故而「父皇」已打算擇日立雲妃為皇后。 子洪心念電轉:怪不得白天在朝中,父皇那麼肯定地說「時機一到,自會揭曉」,原來是這麼回事! 天子立雲妃為皇后,然後雲妃以皇后的身份產下小皇子,加上那逍遙子所斷言的「帝王之相」,那麼太子之位必將落在這位皇子身上。由於子郊與子洪出生時,母親姜氏還不是皇后。再者如今姜後已逝,所以如果天子到時立這位小皇子為太子的話,與天子當年被先帝所立的情形如出一轍,群臣也不會再有什麼異議。 子洪一念及此,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殺機,將那補品對雲霄呈上:「兒臣恭賀雲妃娘娘!此番娘娘有孕在身,自當滋補,如今正好請娘娘品用。」 雲霄看了張紫星一樣,張紫星和她交換了一個眼色,頷首道:「既是皇兒的一片孝心。你就不要推辭了。」 雲霄露出甜美地笑容。端過那玉盅,喝了幾口。讚道:「平西王好手藝!好孝心!」 張紫星笑道:「洪兒第一次送來之時,寡人還嫌他燉老了呢!如今果然長進不少!這也是他的一片孝心,你還是多喝幾口吧。」 雲霄點了點頭,又喝了幾口,子洪則在一旁與張紫星閒談,得知這位父皇打算在幾日後就公佈重新立後之事,正好與那姬發大婚事件一致,不僅有爭鋒相對之意,還可鼓舞士氣。 子洪瞥見雲霄將那「補品」喝了大半,當即稱有要事相告,想單獨奏請張紫星。張紫星對子洪十分信任,示意讓雲霄會後宮等他,並命一干侍從關好門退下。 「皇兒,如今眾人已退,你有何要事,可速速稟來。」 子洪展開仙識,發現周圍果然空無一人,暗暗施了一個屏蔽類的法術,放下心來,開門見山地說道:「兒臣想請父皇立兒臣為太子。」 終於沉不住氣了麼?張紫星暗暗冷笑,面上卻眉頭大皺:「大膽!此事也是你自己能提的嗎?還不速速告退回府,屆時寡人自有定論!」 子洪冷笑道:「定論?父皇何必遮遮掩掩!父皇的定論無非是要立那位雲妃娘娘所生地皇子吧?」 張紫星怒道:「寡人要立何人為太子,全由得寡人心意!你若再敢如此大膽,我便將你逐出朝歌!來人!」 「父皇休要白費力氣了,」子洪笑道:「此地已被我布下法術,外人無法聽聞內中動靜。兒臣也可以告訴父皇一件事,父皇的打算只怕要落空了,那位雲妃娘娘方才喝下的湯中有劇毒,生死俱在我一念之間,只怕那位未來的太子皇弟是無法出生了!」 張紫星大怒,起身朝子洪抓來:「逆子,想不到你竟如此狠毒!簡直罪該萬死!」 子洪輕輕一避,就閃開了他的攻擊,冷笑道:「父皇,今日雲妃所飲之湯,與你平日所飲一般無二,父皇還是先擔心自己的安危吧。如今你已身中劇毒,只要我一唸咒。你就生不如死。再說,我已得仙人真傳,你那區區修為,根本無法奈何得了我,還是省點力氣寫詔書吧!」 「孽子!」張紫星露出暴怒地模樣,作勢欲要拚命,子洪口中唸唸有詞。一指張紫星。 張紫星根本就沒中毒,也不知道「生不如死」到底是什麼感覺,只好倒地呻吟,露出痛苦之狀,子洪也沒見過具體的毒發模樣,故而深信不疑,膽氣大生。 張紫星露出咬牙之狀:「不孝逆子,究竟是何人派你而來!竟欲在此關鍵之時,顛覆自家江山!」 子洪露出得意的之色:「我師門那位大神聖曾答應我。若是我能攝天子之位,便可助我大商擊敗西周叛賊,一統天下,成就不世偉業!我本乃大商苗裔,又不曾將天下送與外人。又怎會是顛覆自家江山?」 原來,元始天尊還做好了這種「腳踏兩船」的準備!打的倒是好算盤!若真讓元始同時控制人界交戰兩方,那麼是最後無論勝者是大商還是西周,闡教都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子郊殺逍遙子,那番天印還有爆裂之能,若是成功。可拔除闡教的眼中釘「命外之人」;若是失敗,身為皇子地子洪被逍遙子所殺,也可使紂天子遷怒逍遙子;哪怕同歸於盡也再好不過。而子洪的目地更是直取皇位,嚴格的說,此番父子相殘,也是大商皇族內部爭鬥,與旁人無關。為了殺劫,闡教可謂機關算盡,幸虧張紫星早有防備。使得元始天尊終究是枉費心機。 張紫星罵道:「想不到你這逆子外表恭順,心計如此深沉!若郊兒得知,必不會放過你!」 「大皇兄?」子洪的表情有些不屑,拿出陰陽鏡來:「他也是受我同門師長所派,為某種使命而來。若是他敢與我作對,我只需那這面鏡子一晃,便能讓他魂飛魄散!父皇,你休要指望旁人了,就算你不寫詔書立我為太子也沒關係,你這些時日來。每天被我下毒。已毒入骨髓,無可救藥。我只需略以施法。你便當神智不清,六親不認,只聽我一人指令。就算是立刻將皇位傳於我,也不稀奇。」 張紫星痛心地說道:「你這樣做,可對得起你故去的母親?」 子洪略一遲疑,神色更加堅定:「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今日縱使母親尚在,也無法阻我心意!若是她敢阻攔我成就大業,我也當一併除之!我勸父皇還是乖乖聽的話為好,屆時我還可留你一條性命在後宮與幾位娘娘逍遙自在,了此殘生。如果不然,休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事到如今,你還有臉提父子之情!逆子,你可知道我的回答是什麼嗎?」張紫星說著,忽然大笑起來,起身將桌上盅內剩餘的「補品」全喝了下去,這意外地舉動讓子洪心中陡然一緊。 「我的回答便是,這湯還是燉得過老,比御廚要差多了,你的水準,一直就沒長進過!就好比你地劣性一般!」 子洪見他如此作為,一股不祥地兆頭生了出來,連忙催動咒語。果然,無論他怎麼念動毒發地咒語,張紫星都沒有任何異狀。子洪方纔還升上高空地心陡然就沉了下來,身上冷汗涔涔,將衣服都浸透了。 在子洪內心深處,對這位父親其實是有著很強的畏懼之心,這些時日下毒得手,也使他膽氣漸壯,如今心知不妙,自是大為驚駭。雖然他自具真仙修為,又有陰陽鏡這樣的法寶在手,但卻不敢輕動,只是飛快盤算如何安全逃離此處。 就在此時,御書房的大門忽然被人打開了,那位雲妃娘娘出現在眼前。子洪心中一動,手中現水火神鋒來,向雲妃娘娘衝去,存心要挾持脫身。 身形方動,子洪猛然反應過來。自己仙識遍佈周圍,為何居然無法察覺這雲妃娘娘,想必是有古怪。雖然雲妃方才也喝了毒湯,但只怕是和父皇一樣,有大古怪。 子洪心念電轉,立刻剎住身形,將水火神鋒轉為朝雲霄祭來。 「反應倒是不慢!」雲霄點點頭,一指水火神鋒,那仙兵凝固在空中,無法前進半分,「可惜,就連赤精子都遠非我對手,更何況是你?要不要再試試那陰陽鏡?」 子洪見雲霄如此神通,徒手就使水火神鋒失效,又說出那般話來,自是驚得魂飛天外,哪裡還敢再施陰陽鏡。他回頭看了一眼張紫星,顧不得畏懼,轉身撲來,意欲換一個「劫持目標」,以求脫身。 第四百一十五章 人道玄道各為戰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 .cc) 張紫星見子洪撲來,冷哼一聲,身上冒出淡淡的黑霧,伸出右手抓去。 這一抓極簡單,就如先前讓子洪避開的那一招一模一樣。但不知怎麼的,偏偏子洪就是無法躲避,肩膀被抓個正著,而且更讓他心悸的是,儘管「父皇」只是徒手抓住自己,但那可怕的壓力竟然連紫綬仙衣都現出吃緊的狀態。 光是這一手,就算是自己的師父赤精子也遠遠不及。 這還是自己的「父皇」嗎?居然有這種神通!怪不得那毒藥居然毫無效果。子洪心中的恐懼已經無以復加,只是本能地拿出陰陽鏡亂晃而來。張紫星身邊繚繞的淡淡黑霧忽然現出淡淡的光華,那陰陽鏡彷彿遇到什麼反射的鏡子一般,竟朝子洪自己而去。子洪大吃一驚,幸虧紫綬仙衣及時發出防護作用,擋住了鏡光,但由於慌亂之故,陰陽鏡卻是無法停下來。 然而,此刻子洪感覺肩膀上傳來的壓力越來越大,對方冒出淡淡黑霧的五指帶著極其可怕的力量,彷彿要穿透仙衣一般。紫綬仙衣受這五指之力與那黑霧影響,防禦愈發吃力。若是沒有紫綬仙衣護體,只怕連自己的真仙之體也禁不住這一抓。 雲霄運出魔體異能,藍瞳陡然變作黑色,落在紫綬仙衣上,立刻就看穿了防禦最薄弱的位置,喝道:「夫君,照他小腹!」 張紫星也不想和子洪多糾纏。當即操縱反射地鏡光,瞬間穿透了仙衣的腹部防護縫隙,照在子洪身上,子洪只覺兩眼發黑,當即栽倒在地。 「早知道。就不該回來……」 這是子洪徹底失去意識時最後萌生出的想法。 雖說陰陽鏡白面晃死,紅面晃生,但張紫星顯然不會再給這位圖窮匕現、膽大弒「父」的殷洪機會了,他也沒有必要再在一個無藥可救的「便宜兒子」身上下功夫。****但畢竟子洪是他看著長大地,想到姜文薔屆時傷心的模樣,張紫星心中還是有些不好受。不過,無論如何,子洪的事已經終結,至少,姜文薔還有子郊這個兒子。 雲霄見他不太開心。也歎了口氣:「我原本修煉之時,一心想如何提高境界,增強力量,與情感看得甚是淡漠。如今與夫君恩愛無猜,方知世間男女情意如此美妙。也算不枉此生。方才夫君騙那子洪說我孕在身,說句真心話,我倒是真想有一個與夫君愛情的結晶,只可惜,機緣未至……」 張紫星見她長歎,收拾心情。微笑道:「雲霄寶貝,孩子的事情休要介懷了,如今正是大勢的緊要關頭,我也不欲分心。將來若是能僥倖脫劫難,我們夫妻可尋一個清靜無人所在,專門研究如何生孩子好不好?」 雲霄見他笑得「猥瑣」,面色一紅,輕輕地點了點頭,終是受不了那火熱的目光。轉身快步逃走。 張紫星哈哈大笑,知道雲霄此舉主要是為疏解他心中鬱悶,當即將心境平復下來,命人安置子洪的「後事」,並作出一系列佈置。 西岐,讓姬發鬱悶的大婚終於完成,丞相姜子牙的女兒「邑姜」被立為西周王后。三天後,由姬發親自統領地西週三十萬大軍開出岐山,浩浩蕩蕩地朝汜水關而來。與此同時,北地鬼方大軍開始朝陳塘關進發。南地鄂順也調集兵馬。直奔三山關。 只有東魯按兵不動,一片沉寂。但據天影所探知的消息,姜桓楚也在暗中調度,估計是想觀望一陣後,再做出打算。 天子緊急做出調遣,汜水關由聞仲坐鎮,洪錦往陳塘關,姜桓楚往三山關,嚴守三關,對於東面的遊魂關也作出了秘密的調整與防備。眼下大商的策略是,嚴防東、南、北三線,重點地主力攻防則放在了西線,只要能擊潰姬發的主力,樹倒猢猻散,其餘的就好辦多了。 大商歷代先君對西岐的強盛都有忌憚,故而西線設有五大關,皆是重兵把守,城壁堅厚。由西往東分別是汜水關、界牌關、穿雲關、潼關、臨潼關。第一道門戶即是汜水關,汜水關兩側還有佳夢、青龍二道關隘,防護極其嚴密。 西周前幾次用兵,都是在出岐山後便遭遇敵軍,此番卻是首次主動進軍,前往大商的地界汜水關。由於上回周軍在金雞嶺大敗聞太師率領的商軍,而此次姬發藉著大婚地喜慶,在出兵全作了一系列的動員工作,許諾無數,故而西周軍中上下都是士氣高漲。 大軍就臨近汜水關,就在關下安營紮寨。 聞仲率眾將在汜水關上看得真切,周軍中儘是紅旗赤幟,兵戈凜冽,團營密佈如雲,營寨中人流往來,井然有序。 聞仲指著周軍說道:「此乃姬發小兒營寨,諸將以為如何?」 汜水關總兵韓榮說道:「周軍陣容果然整齊,此番必有一番苦戰,我等俱不可輕敵。」 韓榮的兒子韓升卻道:「姬發逆賊,興無道之師,膽敢冒犯我朝天威,有何懼之!此番必讓他來得去不得!」 韓榮聽得兒子如此激進之語,眉頭暗皺。他的另一個兒子韓變也道:「姬發在西地荼毒百姓,將大量農夫俱沒收土地財物,重新淪為苦奴,致使怨聲載道。此番若是讓他攻破汜水關,我大商的百姓亦要遭遇奴役之苦,我兄弟誓與此關共存亡!」 聞仲聽得大是讚許,對韓榮說道:「韓將軍,你果然教子有方,父子一門忠烈,堪為楷模!只不過此番周軍將士整齊。又有奇械在手,非同小可。我軍既不能怯懦不前,也不能輕敵冒進,宜相機而動。」 韓榮得到聞太師誇讚兒子,面上不由露出喜色。說道:「太師說得極是,城中百姓得知周軍兵臨城下,俱是主動要求相助。前番城防加固之時,就出力不小。我軍上下一心,軍民協力,此戰必可令叛軍潰敗而回。」 聞仲點了點頭,說道:「此番周軍自岐山行軍至此,立足未穩,哪位將軍願前往一戰,以挫其銳氣?」 下方鄔文化甕聲道:「太師。莫將願往,以復金雞嶺降石重傷之仇!」 鄔文化太過高大,故而平日都站在城樓下待命,這大個子並非愚笨之人,上次被投石車所傷。一直記在心中,這次才一聽見聞仲開口,趕緊搶先請戰。 聞仲知道,人界戰場自被禁止道術以來,武力強大地將領就變得尤為重要,似這等托天巨漢。又生有一身怪力,實是難得的「寶貝」。上次就靠著鄔文化,才使得弓騎兵免遭覆滅之禍。那些高傲的弓騎兵對這大個子無不感激,有他前往,周營當無人可敵。聞仲思忖片刻,應允了下來,並命弟子吉立率弓騎兵在後為鄔文化掠陣,以防萬一。 鄔文化披掛整齊,低頭彎腰。出得汜水關大門後,朝周營大步行去,背後吉立率領一隊弓騎兵跟上。===鄔文化咚咚咚邁著大步,來到周營前,喝道:「西周叛軍,何人敢出營與我一戰?若是無膽鼠輩,大可龜縮不出!」 早有兵士來報:「有商軍鄔文化搦戰。」 主營中將士大多就曾親眼見識過這可怕大漢的厲害,一聽鄔文化之名,大多是默不作聲,心道:誰會傻到與你這怪物單挑?不是找死嗎? 姬發不知鄔文化厲害。見眾將都沒動靜。皺眉道:「此番首戰,正好挫敵銳氣。為何眾將俱不敢迎敵?」 姜子牙奏道:「陛下有所不知,那鄔文化極其雄壯,曾破盾陣,傷叔處殿下,眾將俱不是對手,故而如此。」 姬發是意氣風發,滿懷大志而來,卻見第一仗眾人就如此怯戰,心中十分不悅,冷哼道:「諸位都是神通武藝之輩,為何今日倒畏縮不前?孤王倒要親自見識一番,那殺死我王弟地鄔文化究竟是如何個厲害法!」 言罷,也不理營中眾將,出帳而去。姜子牙本是主帥,受君主這一言語,面色漲得紫紅,眾將惟恐有失,連忙跟了出去。 姬發才一出大帳,遠遠地就看到一個巨漢如同撐在半天裡,當即唬得兩腳發軟,說不出話來,一旁風蠊趕緊扶了一把,說道:「大王,此人身形巨碩,想必力大無窮,我軍中當無一人能敵,此番還須從長計議,以免諸將徒遭傷亡。」 姬發嚇得差點失態,得這一扶,猛然醒悟過來,朝風蠊點點頭,說道:「話雖如此,只是此乃我軍首戰,若是避而不見,豈非士氣大損?」 「此人不可力敵,須得一將前往,將他朝寨門西邊引來,我且施計拿他。===」姜子牙心知姬發不允首戰退避,心念急轉下,總算是想到了一個辦法,將目光落在南宮適地身上,說道:「南宮將軍,你乃正印先鋒官,當取這首功。」 首功還是送死?南宮適暗暗叫苦,沒奈何只得領命。 一段時間後,鄔文化叫得也有些口乾了,就見到總算有敵將引馬衝出,不由暗喜,喝道:「來者何人!」 南宮適壯著膽子,叫道:「我乃西周先鋒官南宮適,鄔文化休得猖狂,且接我一槍!」 南宮適說著,挺槍朝鄔文化刺來,鄔文化仗著甲冑,對這一槍不避不讓,同時將那狼牙棒拿了出來,朝著南宮適就砸。 南宮適見那巨棒上還有可怕的利齒,趕緊避開,那棒砸在地下就是一個大坑,甚至有種山搖地動的感覺。若是砸在身上,必作一團肉醬,南宮適看得心驚膽顫,哪裡還敢力敵,回馬就逃,鄔文化緊追不捨,南宮適總算還記得姜子牙的囑咐,朝寨門西邊而逃。 鄔文化緊忙趕時。不曾提防腳下忽然一空,掉入一個大坑中。所幸這大坑不深,只道鄔文化腰間,內中地利矛尖刃也是稀稀落落,似是來不及佈置周全。鄔文化只覺腳下一陣鑽心的劇痛。正想爬出,此時有軍士用早已準備好的數條鐵鏈拋來,層層纏繞。那鐵鏈末端縛在馬匹上,朝各方行去,鄔文化身上的重凱受這群馬之力所絞,漸漸扭曲起來,深入肉中,痛得鄔文化哇哇大叫。 與此同時,兩旁衝出大量軍士,勢要一齊將鄔文化斬殺。 南宮適見鄔文化被控制住。大著膽子又折了回來,此時遠處弓弦聲響,那些迫近的軍士紛紛中箭倒地,偶爾又箭矢釘在鄔文化地鎧甲上,也無大礙。原來是吉立見鄔文化中計。趕緊命弓騎兵相助。周軍對此也有防備,將巨盾架了起來,抵擋弓矢。鄔文化知道自己情況危急,大喝一聲,怪力全面爆發,只聽得錚錚作響。竟將那鐵鏈掙得寸寸俱斷。 鄔文化掙脫束縛後,奮力從坑中爬了出來,鐵扒與狼牙棒齊揮,將近前來地軍士盡數打死。南宮適本想趁機無顧忌地放手施為,相互賭鬥。 萬仙陣等若是一個龐大的陣勢,由好幾部分,大致上有主陣、副陣之分。副陣有限定人數,主陣人數不限,攻方每十日可闖陣一次,平時禁止任何私鬥。被攻破的陣勢暫時不得復原或替換,須等到一月之後,才允許重新補全。 最終以人界之戰完全結束地日期為準,若是在人界之戰結束之前,萬仙陣被完全攻破,則是闡教與西方教獲勝;反之,則算截教勝利。 截教一早便在那荒蕪星球上布下萬仙大陣等候。西方教與闡教在這些日子裡也召集了大批的門人,並進行了相應地陣法指導、演練,如今大戰已經開始,正是合力闖陣之時。 闡教眾仙與西方教眾仙通過各自的「隧道」,來到那目標星球上的集合之地。闡教地「領隊」的是南極仙翁,隊伍中有楊戩、廣成子、赤精子、雲中子、黃龍真人、申公豹、吳萍及一大批門人,還有許多門人平日甚少露面,其中不乏一心苦修、功力精湛的無名之輩,如今這三教會戰,紛紛現身亮相。 西方教主持的是三教主燃燈道人,下有金剛夜叉明王、軍荼利明王、慈航真人、普賢真人、文殊廣法天尊、懼留孫、金光仙、靈牙仙、虯首仙、迦樓羅、乾達婆、歡喜使者等人,另有幾個不知名的仙人修為似是非同小可,但除此之外的大批門人,修為普遍都不高。雖慈航真人、懼留孫等人有曾言不願再參加爭鬥,但此次大戰非同小可,關係重大,三教皆是罄盡之力,故而無法迴避,也都參與其中。 西方教地燃燈道人、慈航、文殊等人都是從闡教破教而出,尤其燃燈道人,還被元始天尊親自追殺,實是頭號叛徒。此番雙方作為盟友相見,自是難免尷尬。 燃燈道人臉皮素來厚實,反而若無其事地主動對南極仙翁打招呼,南極仙翁早得了元始天尊的吩咐,與燃燈道人虛情假意地客套了幾句。廣成子、赤精子見到慈航、懼留孫等昔日交好同門等人,也不鹹不淡地打聲招呼,只有楊戩與黃龍真人,看向燃燈道人的目光甚是不善。燃燈道人故作不知,只是與南極仙翁虛與委蛇。 南極仙翁看了看雙方的龐大陣容,露出喜色:「燃燈道友,你我兩教聯手,竟有如此聲勢!此番截教萬仙陣當可輕易破之!」 燃燈道人也笑道:「兩教中可謂好手如雲,我觀截教自號萬仙陣,卻是虛張聲勢。以我兩教如此多的精英,還未開打,便足以將截教那些鼠輩嚇倒了。」 金光仙、靈牙仙、虯首仙聽聞燃燈道人如此形容截教中人,眉頭不由大皺。南極仙翁說道:「道友說得有理!不如我們以觀陣為由,齊齊前往萬仙陣一行,來個先聲奪人,一挫截教那萬仙的銳氣!」 燃燈道人也有心如此,當下點了點頭,眾仙列齊隊伍,齊齊朝萬仙大陣所在的位置飛去。 遠遠的,只見那萬仙陣所佔地域極其寬廣,有重重煙霧繚繞,就連天眼之術都看不清內中真切,只感覺一股股凜冽無比的肅殺之氣隱隱透出,令人毛骨悚然。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天魂陣慘金庭絕 燃燈道人有心炫耀一番,展示法力,當下一拍頭頂,現出一尊巨大的法身來。這法身渾身金光,閃耀奪目,左手施禪定印,右手當胸無畏印,正是燃燈道人所新得的西方教金身神通。但無論這金身光芒如何明亮,皆無法穿透那煙霧。 燃燈道人悻悻收回金身,運出仙力開口道:「請問萬仙陣是截教哪一位道友主持?」 那煙霧中一團金光飛起,落在眾仙面前。金光中現在出一位女仙來,正是通天教主四大嫡傳弟子之一金靈聖母。金靈聖母頭戴金冠,身背飛金劍,手中持定龍虎如意,行禮道:「諸位道友,可是破陣而來?」 燃燈道人還了一禮,笑道:「連陣都未曾見得,如何破陣?金靈道友無須擔心,我等如今且為觀陣而來,若是要破,須臾自有安排。」 「擔心?燃燈道友好生說笑!」金靈聖母瞄了瞄燃燈道人身後的大隊人馬,大笑道:「我為何要擔心?只怕見過這萬仙陣後,需要小心的是爾等眾人吧!」 眾仙聽出金靈聖母語氣中的輕視,紛紛露出怒色,金靈聖母也不多鬥嘴,朝身後發了一聲雷響,煙霧撒開,彩光四溢,現出萬仙大陣的陣容來。 眾仙齊齊細看那萬仙大陣,才一入眼時,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陣中,或彩霞金光,或瑞雲仙音,或青雲繞繞,或陰氣森森,或火光耀眼,各具奇態。陣中有無數五嶽三山四海之中雲遊道客。中央八卦台有翠藍幡、素白旗、大紅旗、蓋旗、杏黃幡等千幡招展,隱現千條古怪金霞,氣勢恢弘。大陣中截教門人高高下下,攢攢簇簇,密密麻麻。俱是其中多有奇形怪狀之輩,修為有高有低,數不清到底究竟有多少人,其數目何止區區「萬仙」?只怕是數倍甚至是數十倍! 先前眾仙還自以為兩教聯合,可以在數量和聲勢上壓倒對方,如今一見這陣仗。方知截教之勢是何驚人。這樣看來,萬仙大陣哪裡是什麼虛張聲勢?簡直是遠超想像。 剛才還意氣風發的闡教與西方教眾仙頓時氣勢大降,面面相覷,臉色皆不好看。 燃燈道人對眾仙人歎曰:「今日方知截教有這許多人品。吾兩教合力,也是遠不及也。只不過我兩教皆為道獨尊,卻不知截教門中一意濫傳,遍及匪類,真是可惜工夫,苦勞心力。徒費精神;不知性命雙修,枉了一生作用,不能免生死輪迴之苦。良可悲也!」 「爾等心胸狹窄之輩。怎通我教海納百川之道?我師尊有教無類。不論出身。只為點化天下有緣之人。此等胸襟又怎是旁人所能相比?」金靈聖母冷笑不已。也不與燃燈道人多辯。說道:「諸位既已觀陣。何時前來破陣?」 燃燈道人笑道:「此戰陣勢龐大。絕非一時半刻所能結束。就算是曠日持久也不稀奇!道友何須心急?待貧道與諸位道友計議之後。自會前來拜會。」 金靈聖母點點頭。不屑地看了看兩眼燃燈背後地群仙。身化金光退回陣中。那層層煙霧並沒有重新覆蓋整個大陣或者就此散去。而是分割成無數小塊。分別落在大陣地各個板塊上。等若明確了各陣地範圍。中央以八卦台為中心地一大塊。便是主陣。主陣外。還有數個小塊。為副陣。 闡教與西方教眾仙默然不語。駕雲回到原本地棲息之地。 燃燈道人見眾仙士氣低落。開口道:「諸位道友休要擔憂。有道是紫霄大法傳吾輩。方顯清虛不二門。萬仙陣中雖然門人眾多。人人異樣。個個凶形。卻全無半分道修行意。反有爭持殺伐心。哪是神仙修道之品?此等無根性、無福緣之輩此番必有大劫!況且雙方以陣斗之。又非一擁而上。我等何懼之有?」 南極仙翁也點了點頭:「今日眾道友既奉教主之命而來。齊聚於此。少不得要一償因果。敵方雖勢大。但陣法一道。並非倚仗人多便能獲勝。只須找準關鍵之處。自可破陣。」 廣成子也道:「此次三教相爭,勢均力敵,自有一番持久較量,不宜過急。」 眾仙聽得此語,紛紛露出贊同之色。燃燈道人說道:「眼下敵方勢盛,此次首戰,不宜硬拚,須得先行探得大陣虛實,來日方能應對。我教與闡教聯袂而來,當各派幾隊道友前往試陣,以窺陣法奧妙。」 眾仙聞言,紛紛默然不語,燃燈道人說得雖然沒錯,但今天去試陣的,只怕都有大凶險,屬於標準的賣力不討好。運氣不好的話,賣「力」還會變成賣「命」。 穿了,這試陣地就好比雷區裡掃雷的工兵,一不小心,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受益的,卻是後面的人。 但是,這地雷終究要有人去掃,就看是誰了。 南極仙翁頷首道:「燃燈道友所言在理,在虛實未明之前,不宜硬拚萬仙陣。尤其今日首戰,不可失了謹慎,不如你我雙方各派人一探那些副陣的奧妙,然後合力組成一隊往那主陣一探,可破則破,若不可破,回山仔細度量,來日再來破之。」 燃燈道人點頭贊同,雙方當即指派闖陣人選,這人選實力太低不行,太高了也不行。太低的話,還未窺得虛實便已身死;太高地話,唯恐有所折損,所以兩位「領隊」都是仔細地思量了一番。 闡教首先派出的是金庭山玉屋洞的門人韓毒龍與薛惡虎。 楊戩原本有感道行天尊之死,對其剩餘的兩位門人韓毒龍、薛惡虎十分照顧,見南極仙翁在最危險時刻派出兩人,竟有讓金庭山一脈盡數送死之意,不由眉頭大皺,趕緊在仙識中出言反對。 南極仙翁淡淡地看了楊戩一眼,一句「奉掌教聖人之命率眾友破陣,不得徇私」就堵住了楊戩剩下要說的話。楊戩無奈,只得低頭不語,卻見一旁的黃龍真人也是搖頭歎息。顯然是和他一般,說情遭到了拒絕。其餘許多仙人見選中了韓毒龍與薛惡虎,紛紛暗鬆了一口氣,還有不乏幸災樂禍之人。 南極仙翁囑咐兩人「小心」之類的話語,命前往萬仙陣而去。事實上,他確實是奉命行事。元始天尊曾有秘囑:若要犧牲。當可派價值低微之人前往,至於主力,絕不容有失。 韓毒龍與薛惡虎拜別眾位師長,各自手持仙劍,駕風而去。 南極仙翁從法寶囊中拿出一面寶鏡,朝空中一拋,唸唸有詞。那鏡子頓時化成巨大之形,懸在空中,裡面的人影正是韓毒龍兩人。旁人可借此寶鏡窺得兩人行動及所闖陣法鉅細。 兩人駕風來到規模龐大的萬仙陣前。見那大陣玄奇巧妙,也有些緊張,當即在外圍挑選了一處霧氣昏暗。沒有什麼光華透出地副陣走了進去。只見那陣門懸掛著一塊木牌,上書「天魂陣」,旁邊還有一列小字:「主持二人,限二人」。 木牌的意思是,這「天魂陣」是由兩人主持,破陣之人最多不能超過兩人。那個「限二人」是限制破陣人數之用,可由陣主自由調配數目,但所限制的人數不能低於主陣地人數,就是說。兩人主持的陣,對方至少也可以來兩人來破。有些陣主十分自負,甚至沒有寫下限制數目,就好像主陣一般,任憑你來多少人。當然,也有些破陣之人自視甚高,孤身一個人去單挑那數人之陣。 南極仙翁的意思本是兩人各探一陣,但這兩人俱知自己修為低微,若是分而闖陣。只怕男有活命,如今正好此陣可入兩人,當攜手闖陣,相互倚仗,生存機會自是大大增加。 韓毒龍與薛惡虎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在陣外以仙力叫道:「闡教門下韓毒龍、薛惡虎前來一會天魂陣!」 言罷,兩人聯袂進入陣中。 只見這天魂陣中昏昏慘慘,黑霧繚繞。當中現出兩位道人來。這兩位道人一見韓毒龍與薛惡虎。不屑地笑道:「闡教無膽鼠輩,為什麼廣成子、赤精子之流不敢來。倒派來了爾等道行微末之輩!」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金鰲島剩餘的四天君中的兩人,秦完與姚斌。當日九天君與張紫星在三山關擺下十絕陣,一會闡教十二金仙,結果闡教折了玉鼎真人與太乙真人,而金鰲島也喪了五位天君。只剩下秦、董、姚、白四天君。四人雖得張紫星之勸,卻未曾放棄報仇之心,每日苦苦參悟陣法,居然另闢蹊徑,悟得二陣合一之妙。天魂陣,即天絕陣與落魂陣綜合而成,同時具有兩種陣法的異力,而且還能相輔相成,使威力倍增。另白天君與董天君也煉成風焰陣,即風吼陣與烈焰陣合一,風火交加,十分厲害。 四人原本還想嘗試四陣合一,但由於有些屬性相沖,一直無法成功。此時正好通天教主發來截教召集令,命四方門人俱集合碧游宮操演萬仙大陣。四人當即前往,其「復合」陣法得到了金靈聖母地肯定,將其列為萬仙陣外圍副陣之一。 韓毒龍與薛惡虎見對方輕視自己,當即大怒,分別舞動仙劍朝兩人攻去。韓、薛二人今日得楊戩指點,外功突飛猛進,招式精妙,與兩位天君一時殺個難解難分。 兩位天君也不戀戰,齊齊虛晃一招,逼退對手,隱身黑霧之中。韓毒龍與薛惡虎知道對方即將發動陣法,連忙背靠背站定,握緊了手中仙劍,提防隨時可能到來的凶險,韓毒龍暗暗將道行天尊所遺留的金龍短鏨拿了出來。 就見陣中忽然雷聲大作,一股股可怕地殺氣從四面八方而來,若是落在身上,就算是金仙之體,也難免化作粉碎,更別說是韓毒龍與薛惡虎這等道行了。 韓毒龍與薛惡虎只覺腦中昏昏慘慘,不知東南西北,好在韓毒龍手中的金龍短鏨及時發揮了作用,就見一條金龍騰空而起。這金龍盤旋在兩人周圍的上空,長嘶一聲,那雷聲頓時小了不少。韓毒龍與薛惡虎忽然清醒。心知不妙,想到楊戩與黃龍真人在仙識中的吩咐,正欲逃出陣去,卻發現原本的陣法入口已被黑霧繚繞,竟已找不到了。 就在此時,四周的地面忽然多出無數黑砂來。這黑砂越來越多,越壘越高,如同海洋一般,朝兩人席捲而來,就連金龍地翻滾都無法阻擋這砂海的浪潮。金龍漸漸不敵,最後萎縮成一圈金光,守護在韓毒龍的身周,而且那金光受黑砂所侵,範圍越來越小。 薛惡虎所在地位置首先脫離了金光地保護。真個人頓時被扯進了黑砂海洋中,連慘叫聲都來不及,便已被吞沒。 韓毒龍大驚。趕緊拼盡所有仙力,力爭挺過這場大難。但這黑砂威力非同小可,而且還帶著一種恐怖的腐蝕性,就連當日太乙真人的青蓮都無法抵禦,最終被落魂陣所殺,如今這金龍短鏨又如何能抵擋?韓毒龍正吃緊時,突然頭頂又是一陣炸雷響起,那金光被這雷聲一陣,頓時變的稀薄無比。就在這一剎那,那黑砂已趁機突破金光防禦,落在韓毒龍身上,冒出陣陣黑煙,露出可怕的骨肉來,韓毒龍痛呼一聲,步了薛惡虎的後塵,終被砂海所吞噬。 南極仙翁寶鏡中地影像漸漸淡去,楊戩握緊了拳頭。黃龍真人長歎不已:原闡教十二金仙中,金庭山一脈已徹底滅絕。 其餘仙人紛紛看得暗自心驚,南極仙翁皺起眉頭,對燃燈道人問道:「道友以為此陣當如何破解?」 燃燈道人露出凝重之色:「想不到昔日三山關十絕陣餘孽竟死灰復燃,設下如此惡陣!這天魂陣集天絕、落魂二陣之力,端的威力絕倫,遠勝當日地單獨一陣,急切也是無法可破。」 闡教折了韓毒龍、薛惡虎,合該西方教遣人試陣。燃燈道人心念一轉。命八部眾之一迦樓羅與五部淨居天王前往。迦樓羅對自己成為首輪人選大覺意外。驚訝得回頭看了燃燈道人一眼,目中猶有不信之色。燃燈道人視若無睹。說了幾句當心留神之類地廢話,命兩人前去。 不僅是迦樓羅本人,就連一旁的西方教眾仙覺得有些意外---由於理論上地分歧,其時西方教中已經漸漸分作兩派,一派以教主接引道人為代表,堅持原本西方教的「我空法有」,修持三學、八正道。 另一派則以二教主准提道人為首,以「有緣起無自性,一切法無我」為基準,強調「性空幻有」,並修持之法上除三學、八正道外,另有六度、四攝,也就是當日張紫星向慈航、普賢與文殊灌輸的「菩薩行」,這一派融合與吸收了外來的理論,將原有地基礎進一步擴展延伸。 這種分歧隨著西方教的發展與壯大而與日俱增,雙方可謂同出一源,卻難以統一。軍荼利明王、慈航、普賢、文殊、乾闥婆等人站在准提道人一方,而燃燈道人、金剛夜叉明王、迦樓羅等人則支持教主接引道人。 不得不說,這種形勢正是張紫星地功勞,或許這兩派地理論和發展最終與歷史上的大小乘佛教有所迥異,但對張紫星來說,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分裂」的目的達到了。 迦樓羅與燃燈道人都是接引一系,又是八部眾之一,故而當燃燈道人派出迦樓羅打頭陣時,西方教諸人均是大感驚訝,就連准提一系都是如此。令一出口,便無法更改,況且燃燈道人絲毫沒有更改的意思。迦樓羅無奈,有些惱怒地看了燃燈一眼,扭頭與五部淨居天王一同前去。 燃燈道人一指天空,一道光華憑空出現,似如透明的蓮花一般綻放開來,稍縱即逝,同時虛空中出現波紋一般的扭動,繼而現出迦樓羅二人地身形來。 迦樓羅與五部淨居天王在一路上也達成了共識,效仿闡教,合兩人之力,互為補充,共闖一陣。方才闡教二人失敗地原因是修為太低,如今迦樓羅雖因毒傷實力未曾痊癒,但在接引道人的幫助下,實力也恢復了八成左右,那五部淨居天王是西方教中隱藏力量,實力不在迦樓羅之下,以這兩人地力量,自非韓毒龍、薛惡虎之流可比,尤其是五部淨居天王,身懷秘術,修為深湛,還在迦樓羅之上,之前一直是苦行僧般潛修,不問俗事,如今萬仙大陣事關緊要,得到教主再三傳喚,方才前來。 來到陣前,果然見到韓毒龍二人方纔所闖的天魂陣,兩人自忖若闖此陣,只怕是難以抵敵,當下繞過天魂陣,來到另一處副陣之前。 這陣牌上寫著:風焰陣,主持二人,限兩人。五部淨居天王正要進入,被迦樓羅一把拉住。 「天王,你有所不知。我在西岐日久,也曾聞昔日闡教十二金仙與金鰲島十天君之戰,這風焰陣當與方才天魂陣一般,乃昔日金鰲島十天君中兩位所設,那烈焰陣倒還罷了,風吼陣卻是十分了得,中者當作齏粉,如今二陣合一,威力只怕猶勝天魂陣,決不可冒進,還是換一陣罷。」 五部淨居天王並非魯莽之人,一聽迦樓羅此言,點頭從之。兩人又過一陣,只見木牌上寫著:瘟黃陣,主持八人,限十六人。 兩人搖了搖頭,又走了過去,最終將目標落在一處陣上。此陣有紅光隱現,將那覆蓋的霧氣都染得赤紅,木牌上寫著:火雲陣,主持三人,限五人。 迦樓羅與五部淨居天王一看這個「火」字,不約而同地目光一亮,對視一眼,露出微笑來,以仙力通報姓名,大步邁入陣中。 第四百一十七章 火海翻浪焚金身 這火雲陣看起來應有三人主持,還允許五人來破陣,想必陣主極為自信。按理說,迦樓羅與五部淨居天王只有兩人,前往破陣是以寡敵眾,但兩人之所以選擇火雲陣也是另有原因的。 迦樓羅乃是自火焰中而生,也不知與孔雀之母鳳凰有何淵源,雖身上並無火元之力,而是另闢蹊徑,以食蛇煉就毒術,但生性便不畏火焰之力,一雙朱紅色的翅膀還有御火之能。而五部淨居天王身具玄水之功,正好可以克制火焰之力。方才五部淨居天王有心選擇風焰陣,就是看中了那個「焰」字,有所自恃。然而迦樓羅極其小心,又在西岐多年,曾得知十天君與闡教十二金仙火拚、互有死傷之事,忌憚董全風吼陣的厲害,故而還是沒有進入風焰陣。 從「火雲陣」的名字看來,估計是以火焰為主,當不比那二合為一的風焰陣,故而兩人選擇了此陣。 迦樓羅與五部淨居天王走入陣中,只覺眼前一陣通明,儘是紅光撲面,一股股熱浪朝身體包裹而來,出現在眼前的就是一個火的世界。 陣內的空間極其廣闊,整個「裝修」的風格如同火山的溶洞似的,甚至還有閃亮的熔漿在地面洶湧地流動、***,也不知道是真有此物,還是幻覺所致。地面落腳的道路錯綜複雜,似迷宮一般,不時有熔漿蘸來,而且路面不寬,一不小心,就會滑落到下方的熔漿中。 果然如迦樓羅與五部淨居天王所預料的那樣,是一個以火焰之術的大陣,兩人信心大增,當即使用出御空之術,漂浮而行。 四面路徑中央的一處巨大的空坪上有三人傲立,當中一人戴魚尾冠,面如重棗,海下赤髯。紅髮,三目,穿大紅八卦服,顯得相貌兇惡,身旁是一男一女。男子黃臉虯鬚,身穿服。手持一面三角小旗。女的容顏秀美,身披長袍,頭戴耀眼金冠,身背古劍,額間有一個紅色的火焰之印,殺氣凜冽。 迦樓羅遠遠地叫道:「三位道友是何稱呼?今日我等前來,少不得要見一番高下!」 中央紅袍道人答道:「我乃火龍島焰中仙羅宣,身後兩位道友一為九龍島煉氣士劉環,一為碧游宮多寶道兄門下火靈聖母。你二人不自量力。膽敢闖我火雲陣,實是自尋死路!」 羅宣與劉環似是都籍籍無名,而那火靈聖母的師父雖然是截教首徒。名頭響亮,但她自己也不過是截教第三代弟子而已,平日也無甚過人事跡。 迦樓羅與五部淨居天王看出三人實力最高的也就是羅宣,與五部淨居天王相若,認定對方實力不過如此,只不過仗著陣法地火焰之力而已。若是常人,在這火焰大陣中,必會被壓制得十分難受,但自己兩人卻是各有秘術。凜然不懼。 兩人相顧大笑道:「區區火焰之術。何足道哉!此番萬仙陣中風雲際會。正好一較高下。看究竟是你死。還是我活!」 羅宣見對方如此輕視。心中大怒。手中現出兩把飛煙劍。紅光大作。朝五部淨居天王凌空飛來。五部淨居天王見飛煙劍聲勢驚人。不敢失了謹慎。以手中墨綠色長劍脫手相迎。那長劍放出淡淡地光芒。倒也不懼飛煙劍地火焰之力。一時糾纏不下。 火靈聖母腳下在那路徑上虛點。借力騰空而起。「鏘」一聲太阿劍脫鞘而出。朝迦樓羅刺殺來。迦樓羅早有準備。手中法刀泛起一片金霞。毫不示弱地迎去。頓時金星四濺。發出清亮地金鐵之聲。 那太阿劍乃上古神劍。本是多寶道人自己地配劍。十分了得。後贈予這個徒兒。當年火靈聖母曾以此劍剖開孔宣原身地背部釋出多寶。鋒利可見一斑。相比之下。迦樓羅地法刀質地遠遠不及。交擊幾次。便出現幾個明顯地缺口來。金霞黯淡不少。而那狂躁地火勁也通過法刀地破口迅速侵蝕入迦樓羅地體內。 迦樓羅體質特異。對那火勁恍若未覺。只是對法刀受損感到心疼。而大坪高台上地劉環並沒有與羅宣、火靈聖母一樣發動攻擊。而是飛到一處石台上。將手中小旗搖動。 火雲陣中紅光更盛。溫度開始迅速升高。燃燈道人所放出地影像都因為可怕地高溫而開始出現錯覺般地扭曲。五部淨居天王感覺到火性之力直迫而來。縱然是仙體。也不免滲出冷汗來。對這種溫度似是有些意外。當下趕緊運出玄水之功鎮壓。 由於劉環地施為,飛煙劍的威力也增強了不少,那墨綠色的仙劍則被克制住,漸漸不敵,所閃耀動光芒都被壓制了下來。 迦樓羅看出劉環地作用似是操縱整個陣法的強度,當即連斬數刀,逼開火靈聖母,將身一展,就在空中化作一隻迦樓羅的金身本相來,朝劉環飛撲而去。這金身尖嘴如鷹喙,面呈忿怒,頭戴尖頂寶冠,雙發披肩,身披瓔珞天衣,通身金色,飛揚的兩翅呈朱紅色。 火靈聖母眉心中火焰印記發出光芒,不待迦樓羅迫近劉環,雙袖飛舞,地面的熔漿頓時朝上噴出數百股來,蜿蜒直上,如同一條條火龍,朝迦樓羅包圍而來。 迦樓羅運出御火神通,在那熔漿中輾轉自如,毫無懼色,朱紅色的雙翅陡然延長,朝火龍連續扇動。巨大的風力使得火龍四處飛散。就算有熔漿噴灑在金身上,也作無事。 劉環見迦樓羅居然有這等神通,暗自警惕,默唸咒語,手中三角小旗忽然燃燒了起來,化作紅灰片片飛散。這小旗一燒,整個火雲陣的熔漿都瘋狂地***了起來,溫度更是上升到了一個恐怖的境地。若非迦樓羅與五部淨居天王地特殊神通功法,還作尋常仙人,只怕已經耐不住高溫化作飛灰了。 火靈聖母雙瞳孔泛出淡淡的紅光,將太阿劍朝空中一拋,那仙劍頓時化作萬千紅光,附著在那熔漿上,那熔漿的力量陡然增強。 迦樓羅體質特殊。本對潑賤過來的熔漿不以為意,不料那些原本傷他不得的熔漿突然發出令人驚駭的恐怖熱力,朝迦樓羅的法相迅疾而去,竟直透那法身而入。迦樓羅沒想像這岩漿竟然能如利刃一般能穿透法身地防禦,只覺劇痛無比,還未及做出第二反應。就見被穿透的部分忽然發生了爆裂聲。這爆炸地力量十分厲害,整個金身支撐不住,破口朝四面迸出紅光。總算迦樓羅還有幾分神通,及時將齊腰一下的法身施術斷去,任那下半身爆裂崩潰開來,本體拼盡殘力,朝五部淨居天王飛去,口中大叫:「天王助我!」 自迦樓羅體內迸射出的數點紅光又歸合一處,復原成太阿劍的模樣。回到火靈聖母地手中,這一招平日是無法使用出來的,只有配合這種特殊的陣勢才能施展。 迦樓羅半邊金身崩潰。受傷不輕,這還是他當機立斷來了個壯士斷「腰」,否則已性命不保。五部淨居天王這邊也十分吃緊,感覺到整個仙體的玄水之力都漸有枯竭的感覺,不由暗暗驚駭:西方教中,火焰之力最強大地是八部眾地阿修羅,那紅蓮火焰的威力還遠在一般修道士地三味真火之上,但就算是阿修羅,也無法壓制他地玄水之體。此時火雲陣中的溫度及火焰的力量還要遠勝阿修羅地紅蓮之焰。不由驚呼一聲:「五昧真火!」 大凡仙家都修有三昧真火(連姜子牙都會),雖威力各異,有強有弱,但無論如何努力,都難以突破三昧真火的範疇。五昧真火與三昧真火的差別,就好比玄仙與金仙的差別一般,相當與一種質的飛躍。 然而五昧真火可不比三昧真火,只有體質天賦極其特殊的人或是以某種天材地寶加以大神通煉製的法寶方能施展,比如陸壓乃太古離火之精。故而能發揮出五昧真火之力,清虛道德真君的法寶五火七禽扇、南極仙翁的法寶五火七翎扇等也是如此。 雖說水火相剋,但若是火焰超過一定地程度時,被克制的反而是水了。 羅宣哈哈大笑,也不回答,控制兩口飛煙劍一絞,將那已經瀕臨乾枯的墨綠色仙劍絞作幾段。五部淨居天王心知今日太過自信,不慎踢到了鐵板,當即一拍頭頂。現在出一座金身來。與本體合為一體。這金身半邊臉衰老半天臉年輕,十分詭異。共有六條手臂,各持法器,身周有綠光環繞。 那法身手中飛出一朵黑色的蓮花來,蓮花緩緩旋轉,朝四周噴射出大批如墨汁一般的黑水,被黑水沾染的地面紛紛腐蝕,連那熔漿一時都被黑水所阻。 羅宣見狀,冷笑了一聲,將萬鴉壺拿了出來:「如此玄水黑蓮,怎能敵五昧真火?」 果然,才片刻機會,黑水又被迅速蒸發,面積越來越小,黑蓮也見枯萎之兆。 此時迦樓羅正好逃來,口一張,一顆綠氣繚繞的珠子飛出,衝向羅宣。五部淨居天王也默契地將手中法器朝追來的火靈聖母發去。兩人早有默契在先,此番只不過是試陣以探虛實,還是逃命要緊。方才五部淨居天王施展出法身,也是為了延緩五昧真火的威力,伺機逃走。 那飛向羅宣地綠珠正是迦樓羅最強大的法寶如意毒珠。然而原本的如意毒珠當日曾被毒人高友乾所吞噬,這一顆是迦樓羅回到極樂世界療傷時,倉促煉製,雖然毒性不弱,卻遠不及先前的那一顆。 羅宣見那珠子綠氣繚繞,知道有異,將萬鴉壺打開蓋子,頓時飛出無數火鴉,口內噴火,身繞煙霧,朝那綠珠飛翔而去。火鴉靠近綠珠時,受那毒力之故,有不少顯得精神萎靡,但中毒的火鴉隨即飛入下方岩漿中銜來含有五昧真火的火焰,隨即毒性頓消,再也不畏如意毒珠之力。無數火鴉簇擁著如意毒珠,使之速度變慢了下來。那毒珠禁不住五昧真火之力,不久變化為青煙,消散無蹤。 與此同時,火靈聖母也借熔漿之力凝聚成巨盾,抵擋住了五部淨居天王施展的法器。火靈聖母對阻止自己追殺迦樓羅的五部淨居天王十分惱怒,顧不得他是羅宣的對手,當即念動咒語。頭頂原本就顯得光芒耀眼地金冠,頓時放出十五、六丈遠地金光,將火靈聖母罩在其中,如一團金幢,朝五部淨居天王飛來。 五部淨居天王只覺金光刺目,連法眼都無法可視。根本看不清火靈聖母,心知不妙。為防萬一,他趕緊將一門秘術運出,正要速退時,胸口一陣熾熱傳來,已被太阿劍貫穿。 五部淨居天王天王大叫一聲,身體陡然爆裂開來,火靈聖母猝不及防,連人帶劍被震退數丈之遠。爆裂過後。五部淨居天王居然安然無恙,卻不敢戀戰,脫離金光範圍。轉身就逃。 迦樓羅如意毒珠被萬鴉壺所破,也不敢停留,與五部淨居天王一同朝空中逃走。劉環雙手急指,地面的岩漿紛紛飛起,如水簾一般,倒懸於天,遮住了上空。 迦樓羅與五部淨居天王無奈,只得朝入口處飛去,但但此時岩漿「水簾」已按照地面地路徑。將四周空間分割開來,成為一座名符其實地火迷宮。羅宣見兩人要逃走,眼疾手快,擎出法寶萬里起雲煙。 這萬里起雲煙乃是一把神弓,羅宣也不搭箭,將弓拉個滿月,隨後只聽弓弦聲響,兩支帶著五昧真火的火箭憑空出現,正中兩人。看得火靈聖母與劉環大聲喝彩。 一箭將迦樓羅穿心而過,一箭則射在五部淨居天王的後背,那箭貫穿兩人後,呼地燃燒了起來,迦樓羅禁不住五昧真火的力量,痛得跌落下來,在地上亂滾。 五部淨居天王體內的玄水之力受五昧真火煎熬,也是分外難過,顧不得迦樓羅。徑直朝迷宮中逃去。火靈聖母趕上前。太阿劍手起劍落,梟了迦樓羅的首級。隨即用五昧真火將其整個身體都化作一灘飛灰。 羅宣全身紅光大盛。連指火焰迷陣,只聽陣中又傳來三聲先前五部淨居天王被火靈聖母刺中地奇特爆響,隨即聲息漸止。 三人與火雲陣已至心與陣合的境界,能感覺到陣中的每一處動靜。方才五部淨居天王天王倉皇逃命,實則已被羅宣催動迷陣中殺招擊中,然而這天王似有秘術,連續兩三次必死之局,皆備他以那奇異爆炸之力逃脫,最後終是脫得陣去。 由於萬仙陣中有特殊法門,可加速元氣恢復,所以三人也不用單獨盤坐調息。 「可惜被走脫了一人,看來那西方教人還有點門道。」羅宣手一揮,岩漿紛紛落下,火雲陣又恢復了原狀。劉環那面化作飛灰小旗又重聚一處,由飛灰還原成小旗,端的神妙無比。 火靈聖母冷哼道:「若是下次再來,定讓他徹底化作灰燼。」 殊不知,五部淨居天王此次逃生也是驚險之極,他所用的正是苦修千年保命秘術:淨居化身之術,能在危機關頭將化身份出,抵消殺身之厄,功效有些類似通天教主當日送給張紫星的替身木人。替身木人是被動性地發動,無須法訣,對本體也無影響;而五部淨居天王的秘術卻是需主動「替身」,若不看準時機施展,就難以活命。 此術每用一身,元氣就要大耗,最多也就能使用五次。而且每消耗一次,都需百年之功方能復原,如今他已消耗四次,只剩得最後一次,若要完全恢復此術,須得四百年之功。但不管怎麼樣,總算是逃得性命,比之身首異處的迦樓羅要幸運多了。 五部淨居天王垂頭喪氣地逃了回來,也不多說,立刻服下丹藥,開始盤膝端坐,恢復元氣。眾仙見到火雲陣的威力如此驚人,面面相覷,俱不做聲。廣成子自忖法寶掃霞仙衣當可破火靈聖母地金霞冠,但卻無法地抵敵火雲陣,況且掃霞仙衣目前還在弟子殷郊之處,殷郊有重任在身,一時無法收回。 燃燈道人也是眉頭大皺,看來真如兩位教主所說,這萬仙大陣想必極其厲害,只怕非數月不能破之。 既然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也不急於今日一時,還是先探陣為上。燃燈道人與南極仙翁在仙識中飛快地交換了一下意見,達成了共識。 兩人定下心來,又開始了找替死鬼的工作。在付出了一定地傷亡代價後,倒也探出了一兩個實力較弱的副陣,在燃燈道人針對性地調遣下,出動了身懷捆仙繩的懼留孫,幾經艱險,總算是破了一陣,挽回了一點面子。 今日副陣的試探工作已基本完成,與截教相比,闡教與西方教的可謂損失慘重,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主陣試探了,兩教皆在確定人選。燃燈道人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寒光,將目光落在了慈航真人的身上。 慈航真人見燃燈道人目光有異,心知不妙,果然就聽燃燈道人點到他的名字,不由大震。 PS:今日5000字正文奉上,共一萬多字。這裡說幾句免費的廢話,也懶得專門另開一章了。(數了一下,不足800字,不會多收大家地錢) 不知不覺,本書已近兩百萬字,從大綱來看,已經快進行到收官階段。由於沒有存稿,也不知道具體結束的日子,預計最遲會在下月結束,或許就是本月,心中實是感慨良多。 寫這本書,尤其是從中期開始,點點一直頂著不小的壓力,主要是來自工作或家庭。工作的繁忙使得點點無法如職業寫手那樣量產,但點點是努力想多更一些,相信大家也看在眼裡,後面這段時間每天5000字基本沒斷過。 因為如此,所以經常要熬夜,比如昨天週五晚上就只睡了三個小時。至於家庭的壓力……如果點點換位思考,也很能理解老婆。兒子沒管,自己身體又不好,白天工作,晚上還經常熬夜,更重要的是,家裡不缺這個錢。老婆常說:別寫了(快點結束吧),錢夠用了就行,我們又不靠那個生活,如果因此而垮了身體,是一輩子的痛苦。 兩口子有時難免還為此吵架,感覺很內疚,但不管怎樣,某個固執的人還是堅持了下來,其中的原因有許多,包括寫作愛好,包括能兼職補貼家用地虛榮,包括擁有一大眾書友、同好的充實與和喜悅……還有一個男人責任心和承諾。最後一點,或者是老婆最討厭的一點,也是她欣賞的一點(^^YY一下)。 點點水平有限,經驗不夠,故而有許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或是讓大家不滿意的地方,在這裡向大家說句抱歉。其實點點還是很在意大家的想法,身體不好被人說裝可憐,所以後面哪怕是身體再吃緊,也不曾再說過一句;大家覺得4000更新少,點點就努力當5K黨,一天5000(已經是極限了),雙休日力不斷兩更…… 後面還有不少情節,有些東西點點也不好說明,只能承諾大家會盡全力做好最後的結束,爭取少留些遺憾。 最後,只想真心地說八個字:理解萬歲,如此而已。 第四百一十八章 萬仙主陣 一旁的普賢真人、文殊廣發天尊等人聽得燃燈道人點中慈航真人的名字,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燃燈道人在探副陣之時,第一個選中的就是接引道人「小乘」一系的迦樓羅,原來是為這一招後手做準備! 表面上看,既然燃燈先前能派出自己一系的迦樓羅,那麼如今派出准提道人「大乘」一系的慈航真人,也不出奇。但實際上燃燈對此是早有預謀,迦樓羅雖然大的是頭陣,但畢竟只是打探副陣的虛實而已,絕非主陣的凶險可能相比。碧游宮的那些精英一直都未曾在副陣中現身過,想必都集中在了主陣,此番關鍵時刻派出慈航真人前往主陣,其意不言而喻。 事實上,先前若非迦樓羅與五部淨居天王過於自信,闖入了極其厲害的火雲陣,只怕還未必會身隕。如今迦樓羅不幸身亡,卻無形中使得燃燈道人的理由更加充分----連我這一系的重要人物都死了,你那邊有所折損也在情理之中,絕非公報私仇。 但西方教許多明眼人看了出來,包括與燃燈道人同屬接引一系的金剛夜叉王等人都不免生出寒意:這才叫真正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對自己人狠,才是真的狠!只是可憐了那迦樓羅千載苦修,卻因此而成為了犧牲品。 慈航真人與燃燈道人當日在三仙島因張紫星的離間之計而結下恩怨,隨後一直關係惡劣,就算同歸西方教也是如此。慈航、普賢、文殊三仙在投奔西方教後,正如張紫星所設想的那樣,拜師准提道人,並提出除准提道人外,不受教主或三教主等人的任何節制之事。接引道人聽聞三仙居然有此條件,也是大覺意外。考慮到這三人的實力,還是不假思索地答應了下來。如今三教共會萬仙陣,茲事體大。所以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還特意交代了教中上下,以大局為重,須得統一聽從指揮。想不到慈航真人終究還是在關鍵時刻被睚眥必報的燃燈道人陰了一把。 燃燈道人面不改色,緊接著又點出了幾人的名字,西方教派往探查主陣的人選是:慈航真人、金羅王、四名密跡金剛力士。 另一邊,闡教的南極仙翁也安排好了人選。分別是:申公豹、喬坤、白雲洞十二門人。 申公豹與南極仙翁雖是同門,卻也有多年的宿怨,聽到南極仙翁派他出陣,心知肚明,十分光棍地站了出來,並不辯解。而那位喬坤卻是一萬個不情願,他本在武夷山也是一方「土豪」,卻想背靠大樹好乘涼,巴結闡教成為旁系門人。後得罪逍遙子逃往崑崙山,被元始天尊收留,當時還自以為從此抱上了粗大腿。 哪知今日卻被派了出去做替死鬼。心中大是鬱悶,但喬坤自知行動皆在眾仙注視之下,無法退避,沒奈何只得走出,暗暗做好了在陣中尋隙就逃的準備。 雙方共二十人,倒也算是一個小團隊了,這二十人在那萬仙陣面前一戰,幾乎是九牛一毛,也不知能生還幾人。 眾仙心中各有盤算。當下一齊朝萬仙陣那最大地板塊飛去。那板塊所覆蓋的煙霧中不時透出各種古怪的顏色,變幻莫測,卻似沒有入口。慈航真人朗聲道:「貧道西方教慈航,與闡教申公豹等諸位道友前來,欲會萬仙主陣。」 此時。前方煙霧緩緩撥開。露出一個入口來。內中依然是霧色聲光。看不真切。慈航真人深吸一口氣。對申公豹等人略一示意。朝前飄身而去。一行人轉眼就沒入那入口之中。煙霧漸漸收攏。入口又消失不見。 眾人走入陣中。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眼前儘是迷霧叢叢。可視度極低。前往不時隱現出神秘地光芒與怪聲。令人心驚膽顫。慈航真人不敢怠慢。小心地與眾人保持距離。口中說道:「截教地諸位道友。貧道眾人既已前來破陣。為何不現身一見?」 前方迷霧中冷笑聲傳來:「區區幾人。道行微末。居然大言不慚。妄稱破陣?」左邊也有人笑道:「道兄莫要小看這慈航真人。此人能先師闡教而後事西方教。面皮倒是一件厲害地法寶!」 周圍哄笑聲一陣。也不知有多少人。驚得喬坤與眾門人戰戰兢兢。申公豹等人也面露警惕之色。拿出法寶。準備隨時抵擋出現地敵人。 慈航真人自入西方教以來。涵養更加深厚。居然毫不動怒。說道:「截教道友。莫非只會躲在後面出口傷人?有手段地。為何不敢出來分個高下。」 慈航真人話剛落音。前方煙霧朝兩邊分去。露出一個道人來。此人生得長鬚黑面。身穿服。腰束絲絛。正是碧游宮門下烏雲仙。 烏雲仙拔出仙劍,遙指慈航真人,喝道:「慈航!可敢入我陣中一戰?」 「有何不敢!」慈航真人暗忖今日既已來到陣中,就算怯弱不戰,也無法躲避敵人的殺招,當即拔出劍來,直取烏雲仙。烏雲仙見他趕來,並不敵對,轉身就走,進入一團若隱若現的奇異光芒中。慈航真人略一沉吟,也跟了上去。慈航身後的金羅王、四名密跡金剛力士緊跟而上,喬坤生怕自己被一個人留在此地,也趕緊跟上。 申公豹所懷雜學甚多,暗中觀察,見烏雲仙退入的奇光與一旁的隱現三團光暈似是環環相扣,等若一個陣結三個營壘,心中一陣計量:「此等樣貌好生眼熟,莫非內蘊太極之妙? 他這一遲疑,前方的光芒已漸漸暗淡,待到趕上時,慈航真人一行人連同那光團已經不見蹤影,連喬坤都不見了。申公豹這一驚非比尋常,趕緊朝前疾行而去,走得一段,卻見四周光芒大盛,前方響起另一個聲音來:「申道友,既入我兩儀陣中,又待往哪裡去?」 申公豹一震。見此人好生眼熟,原來是癡仙馬遂。這馬遂道行精深,早在千年前便已是金仙之境,善用一個金箍,又稱金箍仙,與申公豹倒也有些交情。 申公豹雖然得到元始天尊秘授玉清上篇真解。功行增進不少,但自忖與馬遂還有相當的差距,如今雙方各為其主,雖是故友相對,也無法容情,當下暗歎一聲,拔出仙劍來。 「馬道友,今日貧道奉命而來,故舊之情。一筆勾銷,請恕我得罪了!」 馬遂點點頭,以仙劍相迎。兩人一陣惡鬥,居然難分難解。 且說那喬坤跟著慈航真人與金羅王、密跡金剛力士一同朝烏雲仙所退地光芒中奔去。也不知是否喬坤等人修為不夠,或是陣法的玄奇妙用,喬坤與眾弟子與慈航真人六人的距離越拉越遠,眼睜睜地看著慈航真人進入那光團後,便與光團一同消失。喬坤吃了一驚,趕緊轉身去會合申公豹,哪知道回頭只見一片迷霧慘慘,哪裡還有申公豹地影蹤? 喬坤的心一下子就緊了起來。連忙命令十二弟子布下防禦的地爻之陣,緊張地注視著周圍的一舉一動。就見一陣藍光炫目,四面霧氣中多出數面翠藍色的旗幟,隱隱透出無數令人心寒地力量,場中忽然出現四位道人,俱是穿青色衣,相貌不善。 喬坤看不出四名青衣道人的修為,心知絕非對方敵手,顧不得自己的行蹤都落在闡教與西方教群仙的眼中。立刻命令弟子放下仙劍,對四名道人深施一禮道:「四位道友,貧道乃武夷山白雲洞散人喬坤,並非闡教中人,今日被迫而來,實是心有不甘。貧道對貴教早已心存仰慕,情願歸附貴教,還請四位道友代為引薦。」 由於萬仙主陣帶著奇異地力量,加之濃霧甚多。所以就連燃燈道人的法術與南極仙翁地寶鏡都無法看得清晰。只能隱隱見得人影。因申公豹與喬坤分開,所以南極仙翁寶鏡生出妙用。分成兩個「屏幕」(畫中畫?)同步「放映」。雖然看不太真切,但眾仙還是隱隱看到了喬坤眾人放下抵抗,並對敵人行禮的一幕,不由暗罵此人無恥。 南極仙翁覺得失了顏面,臉色一片鐵青,眼中厲芒閃動。那四名道人對喬坤的主動投降感到意外,相顧對視,哈哈大笑。南極仙翁那寶鏡中就見藍光迅疾捲動,畫面開始更加模糊,瞬間工夫,喬坤身邊已沒有一個立著的弟子,似是都已經身首異處,橫屍於地。喬坤手持一把冒著紅光的長劍,拚命舞動,卻只支持了片刻,那藍光再次席捲,轉眼便步了眾弟子的後塵。喬坤一身死,那畫面驟然消失。 陣中四名道人輕鬆解決了喬坤等是三人,其中一位頭蓋九揚紗巾的道人冷笑道:「不想闡教之中還有如此貪生怕死、臨陣變節地小人!」 「今日他能在危機之時背棄闡教,他日必會再因此而再叛我教,」另外一位留著三柳長鬚的道人也露出不屑之色,「我等又豈能容這無恥之輩活命?」 那位頭頂一字青紗地道人不以為然地說道:「楊道友、李道友,你二位倒是性急,這等修為低微的試陣之人,也要勞煩我等二十八宿之陣。」 還有一位紅髮巨口、相貌兇惡的道人笑道:「柏道友休怪,想是這二位日夜操演陣法,手癢難當,故而出來試手而已。眼下三教大戰才剛剛開始,今日敵方不敢輕進,金靈師姐尚命我等自行調配,以亂敵視聽。來日強敵紛至,只怕還有惡鬥,我等須得謹遵金靈師姐調度,不可失了謹慎。那三人齊笑道:「此番計較,我等如何不知?沈道友!你明明一個細心之人,偏生要將相貌弄得如此粗豪,倒真不可貌相!」 四人笑聲中,藍光漸漸隱去,大陣中依然濃霧繚繞,神秘莫測。 慈航真人追逐烏雲仙,來到一處所在,烏雲仙站定中央,不再後退,手中出現一道符印,發出耀眼地白芒來。四周煙霧中,陡然多出千萬道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來,似是有無數嗜血的仙兵。要尋求食物一般。這種可怕的感覺絕非幻覺,縱使是慈航真人這等修為之人,也被壓迫得仙力幾乎無法運轉,金羅王也露出吃力之色,那四名密跡金剛力士更是難受無比,汗如雨下。 慈航真人對敵經驗豐富。自知不能未對敵而氣先餒,連忙運出仙訣,發出一聲低吼來。金羅王與密跡金剛力士聽聞這聲蘊含仙力地吼聲,猛然一醒。慈航真人隨即一拍頭頂,出現一朵慶雲來,籠罩頭上,同時施展出法身神通。那法身面如傅粉,遍體瓔珞垂珠,手持淨瓶。身後千臂之形若隱若現,足下一朵白蓮花托起,不染塵埃。 那四名密跡金剛力士齊齊大喝一聲。身形變得巨大起來,肌膚呈淡金色,手中拿著法器及劍杵,分別護在慈航真人地四周。金羅王的法身也現了出來,那法身通體呈白紅色,左手持弓,右手持箭,也是威風不凡。 此時烏雲仙已將符印連展,周圍那隱藏地萬千仙兵之力頓時現了出來。萬千道銳氣直奔中央六人而來。 最外圍的密跡金剛力士身上冒出熊熊光焰,相互連接起來,形成一個方框,將慈航真人與金羅王護在當中,正是西方教地金剛壁壘陣。 那萬千銳氣遇到這火焰方框,頓時受阻,而那些密跡金剛力士身上連續發生輕顫,似乎是在一瞬間受到了千萬次攻擊,卻終於挺了下來。 這四名密跡金剛力士乃是西方教中最強的護法力士。攻擊力量薄弱,但當防禦能力極強,肉體的強度,就如同金鋼一樣堅固,加上這金剛壁壘陣的奧妙,居然防住了烏雲仙的攻擊。 烏雲仙見四名修為不高的力士居然防禦住了萬劍攢身之力,微微驚訝。此時慈航真人抓緊時機,手中清淨琉璃瓶放出一道黑氣來,直撲烏雲仙。 「來得好!」烏雲仙見黑氣來得迅疾。張開手中符印。朝那黑氣迎去。符印發出白光,黑氣繞著烏雲仙轉了幾圈。終是無功而返。 烏雲仙逼退清淨琉璃瓶地黑氣,再次催動符印,萬千無形銳氣從四面八方迅疾而來,威力要遠勝方纔的程度,密跡金剛力士抵禦不住這等壓力,堅固的淡金色肌膚上瞬間便出無數道細小地血孔來,流出金色的血液。 慈航真人法身齊展,千條手臂的法器齊齊脫手而出,飛向烏雲仙,聲勢驚人。 烏雲仙不慌不忙,再次催動手中符印,那些法器還未近身,就如同被千刀萬剮一般,支離破碎,無一倖免。金羅王法身拉開弓,那箭化作一道迅疾無比的銀光,朝烏雲仙射來。烏雲仙也不躲閃,忽然將背心轉了過去。 那箭釘在烏雲仙背後,竟是無法透過,被他卻若無其事地拔出箭來,手中一捏,那箭當即化作齏粉。金羅王默運神通破魔之力,再次拉弓射來,這次是五箭齊發,俱帶金紅之光,烏雲仙感覺那箭傷力量有異,不敢再托大硬接,以手中符印將箭消弭。 烏雲仙輕蔑地冷笑了一聲:「無名之輩,不過如此,待我立刻與你一個因果報應!」 只見烏雲仙張開符印,做出彎弓搭箭的姿勢,頓時有萬箭齊發,朝金羅王反擊而來,慈航真人知道密跡金剛力士的金剛壁壘已岌岌可危,而金羅王本人並不善防禦,當即將法身一抖,將法身變大,籠罩住密跡金剛力士與金羅王,法身千臂齊齊動,居然以神通將那無形之箭盡數接了下來。 然而,慈航真人雖然接住那些「箭」,卻感覺每一「箭」都有難以形容地力量,似是由無數個實力之不凡的人射出一般,而非將一個烏雲仙分的力量分成萬份,那千臂雖是以巧勁接下,但也甚是吃力,而且許多箭還是透臂而過,法身地光芒頓時黯淡了下來。 慈航真人感覺到受傷不輕,暗驚:「莫非這陣真是調用了萬人之力?」 「慈航真人,果然有些道行,非那等欺世盜名之人可比!」烏雲仙見慈航真人這等神通,不由脫口讚了一句,手中卻不怠慢,暗暗將法寶混元錘拿出,朝慈航真人祭來。 慈航真人方才抵禦萬箭,金身仙力正是最薄弱之時,不提防這混元錘迅疾如電,被一錘打中後背,跌倒在地。烏雲仙毫不容情,符印連振,又是萬箭齊發,威勢猶勝前幾次,勢要取慈航性命。 此時密跡金剛力士趕緊拼盡殘力,並作一排,主動迎向萬箭。金剛壁壘雖然堅固,但也禁不住如此萬仙齊射之力。一時間,四力士也不知被多少箭透體而過,勉力轉身,朝慈航真人施了一禮,生機隨著全身光焰漸漸熄滅而消逝,死後屍體竟兀自不倒,可見守護之心。 慈航真人縱是心若鐵石,見到如此情形,也不由一顫。金羅王仙識傳聲道:「這想必僅是主陣之一,卻已這般厲害,我等無法抵敵。今日僅是探陣而已,不宜硬拚,還是先撤離為上。」 慈航真人自身受損不輕,又見折了四名密跡金剛力士,知道金羅王說得在理,但周圍俱是煙霧繚繞,並不見出口。他記得方才追趕烏雲仙時,進入地是一道光團,只怕如今所在的是陣中乾坤,若想脫離,可謂千難萬難。 就在此時,烏雲仙已再次發動了致命地攻勢。 第四百一十九章 搜心秘術!危機的迫近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 w . y x g . c c) 且說兩儀陣中。申公豹與馬遂雙劍交擊數合。一時不分上下。自忖難以勝過對方。暗暗拿出開天珠。朝馬遂腳下打去。 馬遂掌心現出一道發光的符印。輕輕一撈。便將開天珠撈住。笑道:「申道友。若要傷敵。如何只打腳下?此番戰陣之上。莫非還念什麼舊情不成?」 申公豹見法寶被輕易收取。也不言語。咬牙又攻。馬遂符印一展。申公豹就覺周圍忽然多出一陣陣徹骨的殺氣來。莫不有千萬道。迫得他幾乎連劍都握不穩。申公豹心知若是馬遂若是施展殺氣攻擊。自己唯有粉身碎骨一途。當即閉目待死。 但想像中的灰飛湮滅並沒有到來。申公豹只覺頭上一痛。已被一個金箍將腦袋箍住。當即疼不可支。心知是馬遂的法寶金箍。隨即迷霧捲起。目不可視。待到能看清事物時。卻發現已身在主陣之外。 申公豹仙識中卻傳來馬遂的聲音:「方纔陣前申道友通報姓名之時。陣中多位道友就有留情之議。此金箍一月之後當自解。可免道友三次闖陣之厄。然你我二教終是敵對。下次若再來萬仙陣。諸位道友絕不會再有分毫容情。」 申公豹雖然頭疼。心中卻是十分感動。卻見前方光芒大盛。一道金色光繭出現在陣外。金色光繭漸漸散開。現出慈航真人的身形來。卻是滿身傷痕。萎靡不振。 慈航真人地目中似是顯得十分激動。腦子裡儘是方才陣中與烏雲仙大戰地情形。 烏雲仙所持萬仙符印當真厲害無比。慈航與金羅王抵擋不住。甚至連金羅王以手臂化作的熾滅箭也被烏雲仙破解。兩人且戰且退。意欲尋覓出口。卻無法成功。勉強支持了一陣。俱是身負重傷。 此時金羅王一咬牙。以本命精血為代價。施展出大挪移秘術來。這秘術能挪移空間。回到記憶中的位置。但代價也很大。那就是施術後。會失去一切仙力。與常人無異。須得長時間才能復原。而且還有一個最大的限制:就是僅限一人。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是別人。 生死關頭。金羅王沒有自己逃走。而是將最後的生機留給了慈航真人。金羅王與五部淨居天王天王等人皆為苦修之士。不屬於眼下准提或接引的任何一系。與慈航真人也僅是論過幾次道而已。未曾有深交。卻不料會在生死之際如此抉擇。慈航真人也是大為意外。耳畔只留下金羅王的最後一句話:「與道友論道。感悟良多。請道友留待有用之身。修菩薩行。以渡眾生。」 一語方畢。慈航真人已被光繭所包裹。挪移至陣外。而金羅王則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力。在烏雲仙八卦陣的力量下灰飛湮滅。慈航真人心中震撼無比。金羅王「以渡眾生」四個字始終迴盪在腦海之中。 片刻過後。慈航真人的神情又回復了正常。站起身來。肅容朝陣後施了一禮。也不搭理申公豹。轉身而去。 回到聚集之地。慈航真人冷冷地看了燃燈道人一眼。對於其假惺惺地安撫之語充耳不聞。徑直走到普賢、文殊所在之處。服下丹藥。盤坐下來調息。燃燈道人暗暗惱恨。面上卻是一片淡然。 南極仙翁對於申公豹之事心存疑慮。只不過方才在寶鏡中看到他與那道人鬥得甚是激烈。如今又被金箍加身。疼痛難禁。就連廣成子、赤精子都無法施法取下。一時倒也不好質疑。 此次二十人前去探陣。僅生還二人。而主陣的虛實卻未探得明白。只是隱隱知道。主陣由無數個神秘的陣勢組成。而每一陣皆能集合無數人的力量。使闖陣者難以匹敵。如此情形。看來要破這萬仙大陣。實是艱難無比。 今日兩教傷亡不輕。又無法破陣。南極仙翁與燃燈道人一合計。決定率眾仙分頭返回。稟報教主。以尋對策。 玉虛宮。元始天尊聽聞南極仙翁的稟告後。得知萬仙陣極其厲害。不由眉頭微皺。此番六聖有言在先。僅憑門下相鬥。聖人絕不可插手。如若違犯。當為諸聖公敵。故而元始天尊也是無法。南極仙翁稟告了申公豹受金箍所困之事。並說出自己的疑慮。元始天尊當即將申公豹喚來。輕輕一指。那金箍當即鬆開。落在地上。 元始天尊並未如南極仙翁想像中地盤問申公豹。而是勉勵幾句。還賜予了一顆丹藥。申公豹謝過元始天尊。心中卻是暗歎馬遂的一番苦心白費。 極樂之地。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得到了燃燈道人的報告。兩人相顧無言。一陣默然。 燃燈道人離去後。准提道人對接引道人說道:「教中二心不齊。暗自算計。難以協力。如何能破萬仙大陣?」 接引道人知道准提道人暗指燃燈之事。歎道:「道友。你我同出一源。志同道合。自混沌初開至今。已不知多少億萬年。如今兩心卻終難一體。乃至道有偏途。實是令人扼歎。」 准提道人與接引道人相交多年。自是明白接引此言一來袒護燃燈道人。二來也對準提自己傳授門人地「性空幻有」之道有所不滿。 准提道人搖頭道:「此乃天數。道兄何必介懷?其實你道我道。皆為一道也。」 接引道人也聽出准提不願回頭。事實上。也不可能回頭。當即長歎道:「雖然是道出一源。卻心有迥異。實不可同日而語。待得外事一了。你我可率門下弟子。在教內做一場法會。講道論經。以辨高下。但此間還是應同心協力。對付萬仙陣為重。我自當支會燃燈。不得再生慈航之事。」 准提道人頷首道:「正當如此。就依道兄之議。」 通天教主雖在秘境閉關。卻也一直關注這萬仙陣地動靜。得知兩教首戰大敗而回。滿意地點了點頭。但他也知道這不過是大戰剛剛開始而已。不可鬆懈。當即命趙公明前往轉達了勉勵之意。並提醒眾仙戒驕戒躁。小心謹慎。 上界萬仙陣中群仙激烈爭鬥之時。下界汜水關卻是一片平靜。自上回鄔文化叫陣之後。雙方似有默契一般。再也沒有發動攻擊。但誰都知道。這不過只是暴風雨來臨前地寂靜而已。 就在此時。張紫星忽然接到了一個意外地消息:東齊皇宮發生變故。鎮天弓、穿雲箭被人所竊。羽翼仙與屠蓼追趕那賊人時。竟下落不明。除此之外。月姬、應龍一切安好。 張紫星吃了一驚:鎮天弓與穿雲箭是他當年贈予月姬護身之用。被月姬列為東齊鎮國之寶。還曾在東齊與東魯的戰爭中發揮出奇效。現在弓箭皆被人竊去。想必是另有深意。但奇怪的是。屠蓼與羽翼仙追趕時怎會一去無蹤?屠蓼乃蚩尤舊部。煉就金仙之體。更兼戰鬥力非凡。而羽翼仙更是玄仙之境。又有離地焰光旗這種護身至寶在手。兩人聯手。居然也下落不明。莫非是遭逢了強敵? 想到這裡。張紫星就心有不安。屠蓼倒還罷了。羽翼仙可是他的兄弟。這金翅大鵬鳥性情乖張、疑心甚重。但也有一樁好處。就是「死心眼」。他認準你是自己人後。便是死心塌地地付出信任。絕不背棄。 這一點。在張紫星與羽翼仙結後。感覺尤為深刻。如今這位四弟失蹤。張紫星甚是擔心。當下安排好朝歌的事物。連夜帶著三霄一同前往東齊查探。 當日在將逍遙仙府安置在東海後。張紫星曾帶月姬前往仙府遊覽。故而月姬識得三霄。此時的月姬已經在菡芝仙羅天洗髓丹的作用下成功凝出金丹。自非凡人可比。但據她所說。昨晚失竊之時。並未發現有何異狀。只有羽翼仙修為高深。似是有所感覺。發現鎮天弓、穿雲箭被竊後。立即追去。屠蓼也隨同而去。隨即兩人便似蒸發一般。下落不明。直至今日仍未曾返回。 張紫星仔細檢查了存放鎮天弓、穿雲箭地國庫。並非發現異狀。這國庫並非普通庫藏之地。周圍皆被應龍與鄒卻以秘術設下防護陣法。就算是一般的仙人都不可能無聲無息地潛入。究竟是什麼要偷這鎮天弓、穿雲箭?有什麼目地? 月姬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東魯姜桓楚近來調度頻繁。大有先滅東齊、再攻遊魂關之勢。不知此事是否東魯所為。目的是要在這緊要關頭。借此打擊東齊士氣。 張紫星沉吟片刻。命天影加緊對東魯的監視和探查。同時又從東齊的基地中增派了一隊特別的護衛給月姬。並囑咐應龍多加小心。一有羽翼仙返回地消息。立刻用通訊設備告訴他。 月姬與應龍都知此時汜水關正是戰事緊急之時。張紫星無法在東齊停留。也不挽留。雙方惜別而去。 此時。在某個隱秘的山洞前。有三個神秘的人影正在商議著什麼。 三個人影有兩個較高。一個顯得比較矮。這三人都是張紫星地死對頭:玄機真人、太微真人與陸壓。 玄機真人對太微真人問道:「太微道友。你傷勢復原得如何?」 太微真人有些惱怒地搖了搖頭。說道:「昨天一時大意。未曾想那對頭的仙劍竟那般厲害。居然破了我玄黃令的防禦。才受了點輕傷。如此服下陸道友的丹藥。已然痊癒。」 陸壓說道:「太微道友。休要小看那赤影劍。那劍乃昔年妖皇帝俊親佩之劍。銳利無比。且有強大破魔之力。若非我烈焰丹。你那傷口當一直如遭火熾地潰爛下去。不得痊癒。」 太微真人暗暗吃驚。又謝過陸壓。 玄機真人說道:「那劍本是逍遙子當日大鬧天界時。孔宣自我手中奪去。不知陸道友可否物歸原主?」 陸壓長笑道:「玄機道友好生說笑!妖皇隕落後。此劍便是無主之物。偶爾流落你處。卻因無緣。被敵所收。如今輾轉落入我手。正是物得其主。況且若論與此劍淵源。我也算是半個主人。道友以為如何?」 玄機真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既是陸道友想要。我就忍痛割愛了。若能一舉滅去逍遙子。也算是物有所值。」 那赤影劍原本是陸壓從羽翼仙手中所奪。算是陸壓之物。如今玄機真人地口氣彷彿是他賣給陸壓一個大人情似的。陸壓聞言不由暗暗冷笑。口中卻道:「這赤影劍非同小可。若是常人用之。難以發揮出其真正的威力。如今物得其主。自不會明玉蒙塵。有此劍在手。加上我自女媧娘娘處所借的山河社稷圖。就算沒有鎮天弓、穿雲箭。也能置逍遙子於死地!」 陸壓也不是吃素地。用這番話立刻回擊了玄機真人關於赤影劍歸屬的問題。並強調了此劍對付逍遙子地重要性。除此之外。還有一層意思:赤影劍與山河社稷圖在我手中。若是我不想對付逍遙子。你們光靠那鎮天弓穿雲箭也無法成功。 玄機真人暗罵這死矮子一點也不肯吃虧。當下輕輕繞開這個話題。說道:「既是如此。此事多有倚仗陸道友了。這弓箭我當奉於聖人。假以時日。必可祭煉成功。屆時你我三人聯手。必可誅滅逍遙子那邪魔。」 太微真人開口道:「那羽翼仙當如何處置?」 玄機真人說道:「此人乃上古金翅大鵬鳥修煉得道。修為不凡。為逍遙子同黨。但不知為何。居然有離地焰光旗在手。想必與那八景宮聖人必大有淵源。不可傷其性命。此番我和陸道友聯手以顛倒混元陣將他困住。待到三月之後。方能得脫。屆時逍遙子已除。自是不足為慮。至於另一人。一看便是魔族餘孽。自是死不足惜。但魔族中人多有秘術。須臾我便以法力將那魔屍徹底湮滅。以絕後患。」 聽到「魔族餘孽」四個字。陸壓忽然心中一動。說道:「玄機道友。且慢!魔神一族。力量強橫。上古曾與妖族爭霸。極為了得。自軒轅黃帝大敗蚩尤以來。日漸沒落。不為人知。如今卻似有重新作亂之跡。也不知是否與逍遙子有關。你若是有心將魔族一網打盡。可將那人屍身交予我。我有搜心秘術。就算他元神潰散。也能知曉一 玄機真人聞聽「搜心秘術」。不由暗震。此術可是妖族一項惡毒的秘術。可探查死者生前之事。但施術過後。死者當全身枯萎。隨後自心口開始爆裂。死無全屍。只不過。既是陸壓主動提出。又與他玄機真人何干?若能以此探得逍遙子的蹤跡。自然是划算不過。 玄機真人當即表示同意。陸壓不欲當著兩人施術。將屠蓼屍體帶往洞內。遙見洞中奇光飛揚。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後。陸壓走出洞來。此時洞中傳來爆裂之聲。想必屠蓼的屍體已徹底毀滅。 玄機真人忙問陸壓結果。陸壓眼中寒光閃動。吐出兩個字來。「東海」。 第四百二十章 汜水關 短暫的寧靜終於過去,數日後,狂風驟雨開始席捲人界的爭鬥焦點,汜水關。 隨著周軍發動進攻的鼓聲響起,方才關前雙方主將對答時,姬發口中大義、仁愛等口號盡數換成了血腥與殺戮的實際行動。 商軍由總兵之子韓升領兵相迎,打頭陣的依然是弓騎兵,但周軍在吃盡了弓騎兵的苦頭後,也學乖了,均是以特製巨盾列陣,一邊防禦,一邊緩慢行進,同時以床弩進行反擊。弓騎兵見識過那巨盾陣的厲害,不敢輕進,而且床弩的射程、威力要遠射普通弓箭,聞仲當即下令擂鼓,命弓騎兵與商軍後撤。 就在周軍自以為可以一路暢通無阻,緩慢接近汜水關時,城牆上的機括之聲頻繁響起,千萬隻長矛般的弩矢如雨一般射向周軍。那巨盾雖能防禦弓騎兵的箭矢,卻無法抵禦這種威力恐怖的弩矢,而且本身的目標又大,被弩矢擊中,直如摧枯拉朽一般,紛紛碎裂。 「床弩!」在後軍督戰的姜子牙驚呼了一聲,沒想到商軍也擁有了這等可怕的武器,要知道,周軍的床弩可是那位命外之人「邑姜」所提供,連楊任所帶來的神兵圖樣都不曾有,雖經楊任改造,威力大增,但原創還是「邑姜」,為什麼商軍會有,而且還有這麼多?莫非武王身邊還有內奸不成?姬發也是如此想,將目光落在了周圍幾個近臣身上。 楊任見姬發與姜子牙露出疑色,明白兩人的心意,說道:「我曾對大王說過,當日神兵坊中,尚有其餘秘密圖樣,縱是我也不得而知,想必此物正是神兵坊中的秘密神兵。」 風蠊眉頭緊皺,指著前軍叫道:「大王!商軍弩車絕非我軍那等床弩,方纔我略一估算,商軍弩車射程距離約有三百大步。竟已接近那投石車的射程!想不到神兵坊竟有如此可怕的利器!」 姬發聽得風蠊之言,疑心頓消,卻是暗暗心驚。一輪弩矢下來,周軍的巨盾被摧毀不少,那討厭的弓騎兵又衝上來,藉著敵軍防禦力量減弱之時。連番射箭,令西周前軍死傷甚重。 姬發見狀,忙問道:「先生,不料大商有如此奇物,此時該如何是好?是否要撤軍?」 風蠊見姬發在危急之時第一個想到的是他而不是姜子牙,眼中滑過一絲不為人知的得色,說道:「不可!此時我軍受損,但士氣依然可用,若是退卻。那弓騎兵機動極強,若是追擊,只怕我軍會一敗塗地。此時兩軍狹路相逢。勇者當勝!大王絕不可退兵!」 「好一個狹路相逢,勇者當勝!」姜子牙由衷地讚了一句,說道:「風先生所言句句在理,大王不可怯陣,當命軍士勇往直前。」 姬發聞言。點點頭。也不多說。任由姜子牙指揮。商軍弓騎兵一輪發箭。傷敵不少。正振奮間。忽見周軍不退反進。速度還十分迅疾。此時聽聞奇怪地聲音齊齊響起。似是某種被強力壓縮地東西被甩了出來。 答案馬上就揭曉了。空中無數石彈落了下來。砸在弓騎兵後地商軍陣中。頓時死傷無數。同時周軍地床弩在填裝好後。配合弓箭兵開始一起射擊。儘管弓騎兵機動性強。但前有弓弩。後有投石車。也難以抵擋。折損了不少。聞仲知道弓騎兵訓練不易。下令放下吊橋。命商軍迅速撤回關中。韓升得到號令地鼓聲。連忙組織商軍回城。姜子牙見商軍收兵。趕緊命前軍火速突進。面對著潮水般湧來地敵軍。弓騎兵們一邊發箭阻止周軍行進。一邊火速後撤。 此時。那種奇異地聲音再度響起。同樣是可怕地天降巨石。落在人群中。就算沒有被砸中。那落地飛濺地碎石也足以奪取人地性命。而這次地響聲卻是來自汜水關中。目標正是如潮湧地周軍。 「果然是投石車!」風蠊搖頭歎道。「怪不得我總有種不安地感覺。先前地床弩倒還罷了。如今地投石車。確實有古怪!莫非大王身邊當真有……」 雖然風蠊地話沒有說完。但姬發如何不明白他地意思?問題是。這投石車乃是他最大地隱秘武器。就算是風蠊與楊任都是在金雞嶺一戰方才知曉此物。而此物當日使用過後。又被他秘密收回。連風蠊與楊任也是僅得其名。不曾見過明細構造。有幾台出現故障地。在金雞嶺時也被當場燒燬。為何商軍會有?」 莫非那邑薑是被大商派人擄去?而從對方弩車與投石車地數量來看。又與邑姜被擄地時間不符合。莫非是姜子牙洩露地秘密?但姜子牙奉大神聖之命。特棄商事周。又怎會如此?姬發心中猛然想到:投石車地督造。當時是由弟弟姬旦負責。隨後因有流言說自己要讓位與這個才幹更突出地弟弟。故而自己心中起了猜疑。不動神色地剝奪了姬旦地實權。並派人監視。難不成。是姬旦不滿自己地處置。或是眼紅這個武王地位置。故而…… 「聞聽大商國師逍遙子堪稱當時奇人,許多出自天子之手的奇物實際都是出自他之手。傳說任何物件一經他手,都能發揮出更強大地效用,怪不得商軍的床弩有那般威力!」楊任也不失時機地在一旁感歎:「逍遙子驚才絕艷,光是軍械一道,就遠勝於我,我實不如也!」 逍遙子?姬發眼中不由露出羨慕之色,口中卻安慰道:「上大夫亦是才華橫溢之士,怎可妄自菲薄?孤王能得到你與風先生……相父輔佐,實乃莫大的福緣。來日孤王大業若成,皆可封疆列侯,光耀門楣!」 風蠊不以為意地一笑,搖搖頭。姬發知道風蠊生性清高,不好名利,又安撫了幾句,卻不料風蠊是在暗笑他癡心妄想。 且不說姬發心計,姜子牙雖然對於商軍使用投石車感到驚訝,但此刻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當下命令大軍,散開陣型,盡量規避落石,同時命令己方投石車前進。 在投石車的掩護下,弓騎兵終於完全撤回城中,吊橋收起。城門緊閉,完全一副防禦之狀。 接下來,響起的便是投石車沉重而有餘音的機簧聲。雙方開始以投石車相互拋射,一時轟響聲不絕。周軍勝在投石車具有一定的機動性,而且可瞄準固定的目標,主要目的是為了破壞城牆和填平水壕(護城河),而商軍地投石車威力更大,射程更遠,幾百公斤的巨石被高高拋起。狠狠地砸落在地,將那堅固的地面砸出數道兩、三米深地坑洞來,中者絕無幸理。就連那散落飛濺的碎石也拼盡地最後的力量貪婪地收割著生命。 投石車的發射雖然比較緩慢,若是一兩塊石頭,早早逃開即可,但如果是大規模地同時使用,殺傷力卻是相當恐怖的。一時間,戰爭的節奏變得緩慢了下來,但所造成地壓力與破壞力卻是空前地強大。 由於有金雞嶺之敗,聞仲料定西周會用投石車攻城,因而特地大大地加厚了城牆。雖然關上的固定投石點大多被周軍集中摧毀,但在後方地投石車卻能按照軍士觀測到的方位角度,在指揮將領的控制下,準確地對敵軍造成打擊。周軍的投石車在商軍的打擊下,也損毀了不少,而且要命的是,攻防一陣後,石彈漸漸不夠用了。 早在前些時日,汜水關地軍民在聞仲的號令下。就已將附近的石塊盡可能運入城中。當時,包括不少軍士在內地人們還直納悶,太師要這些無用的石頭做什麼?如今一些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石頭果然有「大用」。 姜子牙得知了「炮彈」不足的危機,知道必於商軍有關,心下暗驚,命投石車發射完最後的石彈後緩緩後撤,蓄勢已久的前軍開始正式突擊。 西周前軍依照姜子牙的吩咐,將陣型散開。一路冒著落石與弩矢。漸漸衝近了汜水關前。此時只聽關上一聲號令,關上萬箭齊發。如同雨點一般朝關下灑落。 前陣不斷有人倒下,如同被鐮刀割斷的麥桿,紛紛仆倒。這鐮刀,收割的,是活生生的生命。在姜子牙地號令下,前軍迅速組成了防護盾陣。這種防護盾陣並非那種限制弓騎兵空間用的巨盾陣,而是將一種特質的輕型銅盾拼湊起來在一起,一邊護住頭頂,一邊行進,以免箭矢之傷。這防護盾陣一列列如同穿著銅甲的長蛇一般,接近了過來。雖然前面的人難免還是被箭矢所傷,但傷亡已減少了許多。上次那種曾被鄔文化砸毀的「裝甲車」也紛紛出現,率先衝出,頂著箭雨,開至護城河之前。那車的前方伸出一塊長板,緩緩降下展開,放出一種飛橋來。 這種飛橋製作十分簡單,用兩根長圓木,上面釘上木板,前面一節逐步延伸到足夠的長度並找準位置落下,搭在河溝對岸,形成一座簡易的壕橋。投石車原先並沒有填好護城河,如今再加上這種飛橋,正好可以通過護城河。 雖然那這種壕橋被床弩地弩矢擊潰不少,但還是成功地架起了一座座跨越護城河的橋樑。周軍並非烏合之眾,也受過極其嚴格的訓練,前面的傷亡非但沒有使得周人怯懦不前,反而激起了復仇的凶性,冒著箭雨弩矢奮力衝來。隨著壕橋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的周軍開始度過護城河,與此同時,後面的雲梯也在漸漸逼近。 這種雲梯其實是出自蔡琰之手,比這個時代的「鉤援」要改進了許多。整個雲梯由車輪、梯身、鉤三部分組成,梯身可以上下仰俯,靠人力一路扛抬倚架到城牆壁上;梯頂端有鉤,用來鉤援城緣;需要時,梯身下還可裝上車輪進行移動。由於雲梯十分笨重,所以在通過壕橋時,遭遇到了商軍弓箭地重點攻擊,有些還半途跌落護城河,但還是有幾架被冒死運過了護城河。 關上關下俱是飛矢不斷,不時有人倒下或從城牆跌落。那雲梯被一路扛抬,在付出不菲地代價後,雲梯終於靠近了城牆。 有了雲梯,周軍開始不要命地朝城上攀爬,而周軍後面的弩車也調整了射擊角度。配合後面地弓手,向城牆上發射,一時間,城上箭矢飛縱,根本無法冒頭,商軍的傷亡也在漸漸增多。 商軍一邊還擊。一邊控制調整投石車的距離,使之能有效地持續對城下施展攻擊。同時以一種帶著橫桿的車架撞擊雲梯,將那雲梯撞毀,不時有士卒從梯上跌下。 饒是如此,依然有許多周軍趨之若鶩,而且渡過護城河的雲梯越來越多,漸漸開始有軍士攀上關來,但很快就被守關的士兵消滅。而商軍開始在女牆上以檑木石滾油朝關下進行攻擊,令周軍傷亡慘重。 此時。另一種大型戰車開始出現,這戰車每車二十四人推,用八個車輪。車上豎旗立鼓,載武士數名,裝備矛、戟、強弩。車外用堅厚地皮革遮蔽,這車倒非出自蔡琰,而是姜子牙自己所設計的,自號呂公車,可用來攻城克關。(呂公車的出處說法不一,這裡假托為呂望)。 那戰車幾乎與關隘的高度差不多了,靠在城牆之上。車上的周軍借此一湧而出,攀上關來,而汜水關上忽然出現一個巨漢,身披重胄,手中拿著一根誇張的鐵扒,此人自然是鄔文化。鄔文化也不管關上地周軍,只是將手中鐵扒疾揮,無論雲梯或是呂公車,遇到那誇張的鐵扒。無不崩潰。而關上的周軍來沒來得及奔向城門,就已經被殺死。 就連迫近城門的撞車也被鄔文化扒得東倒西歪,無法接近。 雙方都是殺紅了眼,遠看去,就如同黑壓壓的兩群螞蟻,泯不畏死地相互廝殺。斷肢殘壁,血肉橫飛,關下俱是死屍遍地。 在所謂的天道規則之下,生命不正如螻蟻一般麼? 黃飛虎氣喘吁吁地來到中軍姜子牙面前。說道:「丞相!汜水關堅固無比。敵軍據險而守,以逸待勞。又有奇械,我軍投石車已無石彈可用,雖兵力優勝,卻是處於劣勢,如今我軍士卒傷亡慘重,還請丞相退兵。」姜子牙也沒想到汜水關的戰鬥力如此強橫,最關鍵的是,己方最大的倚仗投石車已不能左右戰局地勝負,而床弩、雲梯等「先進」器械的優勢也無法體現出來,雖然在數量上有一定的優勢,但攻堅與野戰是兩回事。 《孫子兵法》曾說過: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修櫓,具器械,三月而後成;距,又三月而後已。將不勝其忿而蟻附之,殺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災也。 取得戰爭勝利,最理想地是「伐謀」,次一等的是「伐交」,再次一等的是「伐兵」,而最末等的,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是「攻城」。「伐兵」和「攻城」都是把戰爭推進到了激烈的暴力對抗階段。「伐兵」指的是野戰,「攻城」則正是如今兩軍對陣的情形。 汜水關是大商面對西岐的第一道屏障,也一個規模很大地關隘,但與城池還是有區別,無法用圍困或四面突襲,若是強攻,只能從正面進行。 大商防守一方的優勢也是明顯的:首先,佔有地利優勢。依靠堅關、險阻,一個人可以抵敵方的好幾個。在軍械武器方面,也可以發揮出更大的威力,更別說是如今商軍那種先進武器的優勢了。 其次,擁有人心優勢。商軍處於防禦態勢,西周就是侵略者,而西周推行的,是奴隸制度,若是被攻陷,不僅是被俘的士兵,許多平民的財產將被沒收,又會回到以前地苦奴生涯,這在大商軍民心中是絕不能接受的。這樣更能夠激發軍民的抗敵決心、士氣,並激發軍民為生存而戰的鬥志。在上下利害相關、生死與共的情況下,只能團結一心,為自己的生存而背水一戰,做困獸鬥,由此激發出來的能量是不可估量的。 再者,商軍具有本土優勢。在本城作戰,可以最大限度發掘戰爭潛力,動員民眾支持,如果糧秣輜重充足,則沒有長途轉輸的難題。 面對著急遽增加地傷亡,姬發地面色愈發陰沉,姜子牙知道再這樣強攻下去,就算最後能拿下汜水關,大軍只怕也損傷慘重,更別說接下來的戰鬥了,最終,他做出了撤退地命令。 如果說方才周軍還是憑著一股狠勁與血性在戰鬥,那麼退軍的號令則使支撐鬥志的最後意志消散無蹤。準確地說,此時的周軍才清醒了過來,嗜血的眼神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面對袍澤們死傷無數的恐懼。看著敵軍終於退去,汜水關上歡聲雷動。 姜子牙倒也有幾分手段,周軍雖退卻陣型不亂,聞仲下令軍馬出關追擊時,也未撈得太多的好處。 大戰後的戰場是一片死寂,橫屍遍野的景象就連那些打掃戰場、慣看生死的收屍人也無法保持真正的麻木。 在這種人性的瘋狂中,生命的價值早已蕩然無存。戰爭,永遠是人類最深的痛。 第四百二十一章 定風珠!風焰陣的覆滅 汜水關的戰報第一時間傳到了朝歌,回到後宮,方纔還在臣下面前顯得十分高興的張紫星笑容頓斂,神色並不輕鬆:僅僅是汜水關一戰,雙方的總傷亡就數以萬計,而這場大劫才剛剛開始,若是要真正完結,也不知道最後還能剩下多少人? 雲霄看出他的心事,安慰道:「夫君,我知你心懷天下,但此乃天數,縱是聖人也無法扭轉,你也不必太過介懷。」 「心懷天下?」張紫星自嘲般地笑了笑:「我只是個想帶著妻子們躲在一旁獨善其身的自私之人罷了。」 「若從人界的角度來看,聖人也離不開自私二字,」商青君的話從一旁傳來,「只顧遵循自己所堅持的大道,置於天下生靈的生死於何處?」 商青君朝驚愕的雲霄微微一笑,她知道,以雲霄聖人弟子的身份,就算是明白這些,也不可能說出來。 「其實,這種所謂的自私僅是相對而言。青兒只希望夫君能心安則可,別無所求。」商青君不愧學習現代知識多年的才女,見解與旁人自是不同。 張紫星默然不語:商青君說的是沒錯,但自己真的能「心安」麼? 良久,張紫星長歎道:「伏羲聖皇對我說過,鴻鈞道祖曾言,打神鞭乃莫大凶險之物,亦是莫大機緣之物。也就是持有打神鞭的人可能獲得大機緣,也可能因此而喪命。我曾以此言問截教聖人與八景宮聖人,卻均是避而不答,只說一切自有機緣。伏羲聖皇的意思是,欲以自身三人承受打神鞭之凶險,而在最後之時將打神鞭予我,介入封神之事。獲大機緣,大功德,以定三界。如此大義大德,縱是我這自私之人,也無法心安……」 雲霄想了想,說道:「夫君,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那句話嗎?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們姐妹都會陪在你身邊。生死亦如是。你認為該怎樣做,就怎樣做,不用顧慮。」 一旁的瓊霄、碧霄、鄧嬋玉、龍吉公主與商青君紛紛頷首。張紫星感動地看了看身旁的幾位妻子,用力地點了點頭,心中鬱結頓時疏解了不少。 此時,子郊來見張紫星,稟告了一件事:師尊廣成子要見他。 廣成子見子郊?是否想瞭解這這名「地下工作者」地進度或成績? 既然是這樣,那麼赤精子是不是也將會…… 張紫星沉吟片刻,心中一動,決定讓子郊去見廣成子。同時將冰雪召來。秘授機宜。 次日,子郊果然在東郊見到了廣成子。廣成子見他的修為似是有所精進,鼓勵了幾句,問起刺殺逍遙子的事情來。子郊羞愧地告訴廣成子,他好不容易通過天子召來逍遙子。欲要刺殺時,卻被逍遙子察覺。那逍遙子十分厲害。在番天印還未爆裂開時就將其收取。子郊又施落魂鐘,逍遙子卻作無事,反而將子郊擒下,就連掃霞仙衣也無法抗拒。 廣成子在幻魔陣與逍遙子交過手,自是知道此人修為極其古怪,連廣成子自己都曾被擒,那掃霞仙衣確實無法抵擋。只是當時是在陣中,想不到如今逍遙子不靠陣法竟然也能發揮出這麼強大的實力,實在是令人心驚。 此時子郊忽然對廣成子跪了下來,說逍遙子提到。當年的宮廷變故與闡教不無關係。廣成子與赤精子收他二人為徒,也是為了如今的目的。接著子郊自稱是成湯宗室嫡脈。天子親生骨肉,如今奉師命做出了這些對不起大商、對不起父親的事情,若是再如此下去,實是有悖忠孝,寧願死在廣成子手中。 當年喜媚禍國之事廣成子曾親身經歷,闡教確實有慫恿之意,如今聽聞子郊舊事重提,卻也無法辯解。廣成子聽子郊居然要脫離闡教,再不遵師門之命時,不由說道:「徒兒,莫要忘了你當初離洞時的誓言。若是違逆,自有應驗之時。」 子郊含淚道:「縱使灰飛煙滅,也勝似杵逆滅倫,為天下萬世之不肖!師尊,當初你讓徒兒發下此重誓之時,莫非已決心讓徒兒做一個不忠不孝,為萬世所唾棄之人?」 廣成子長歎一聲,見子郊將桃源洞所得法寶盡數拿出,連那護身的掃霞仙衣也脫了下來,一副跪地請死之狀,手中不由握住了背後地仙劍,微微顫抖。 這子郊雖是師尊所囑須被利用之人,但這些年來,師徒情分絕非虛偽,子郊聰穎仁孝,脾性極合廣成子胃口,在仙丹之力的作用下,修為進境極快,盡得廣成子真傳。 廣成子並非絕情之人,憶起師徒之情,哪裡下得了手?躊躇片刻,終是長歎一聲,鬆開了劍柄,說道:「你要做忠孝之人,為師也不攔你。無論如何,你我終是師徒一場,若那誓言要應,就應在我這個不稱職的師父身上罷!你且起來,從此我闡教與你再無干係,若是掌教聖人怪責,我自有理會。」 子郊見廣成子說得情真意切,伏地大哭。廣成子心中也著實傷感,將那些法寶一一收起,卻將掃霞仙衣留給了子郊防身。子郊忽然想到什麼,忙道:「師尊容稟,我弟子洪拜在赤精子老師門下,卻不知受了何人唆使,竟然去下毒毒害父皇,企圖篡位,幸得國師逍遙子出手,救下父皇。父皇對此震怒無比,但此乃皇室秘聞,一時倒也沒有外傳,如今洪弟已被秘密關押在天牢之中。」 廣成子自是知道子洪的使命,聽聞又被逍遙子破壞,而子洪還被押在大牢,不由大驚。 子郊咬牙道:「子洪犯下大錯,無可赦免。我願拼著受父皇責罰,暗中釋出子洪,復歸於赤精子老師門下,足以償闡教之恩。」 廣成子點了點頭。說道:「你須將太華山雲霄洞的法寶也一併覓得,付與子洪,我也好向赤精子道友交代。」 子郊想了想,答應了下來,收起掃霞仙衣,轉頭走了幾步,又跪下來,對廣成子拜了三拜:「我雖與闡教一刀兩斷,但師尊永遠都是我的師尊。」 廣成子聽得身子一顫,沒有多說。轉過身去,只留給了子郊一個背影。一直躲在暗中窺視的張紫星眼尖,看見廣成子的眼睛微微發紅,不由喟歎:廣成子可算是有情之仙,與燃燈道人那種角色完全不同。 方才廣成子沒有對子郊下殺手,實際上也是救了他自己地一條命。 子郊果然沒有食言,當天晚上,便將「子洪」從天牢放了出來。還將紫綬仙衣、陰陽鏡和水火神鋒盜來。還給子洪。子洪趕緊逃出,尋到與子郊約好地點地廣成子,其時廣成子已喚來了赤精子,赤精子一見子洪與那些法寶果然無恙,顧不得多說。帶著弟子與廣成子一道施展遁術而去。 那「子洪」外表驚惶,內心卻是鎮定得很。這趟回闡教,算是「二進宮」了,只不過前一次是在金庭山玉屋洞做老大,而這一次是回太華山雲霄洞做小弟而已。 張紫星這樣做,一來借子郊明裡擺脫闡教來麻痺廣成子與赤精子,暗中將「子洪」安插入內;二來也是為了子郊地安全著想,不願意再讓他夾雜入這種「無間道」中,「子洪」混入其中,也是為了以防萬一,打探消息而已。 就在子洪之事結束不久。張紫星忽然接到東海傳來的消息。近來有一些來歷不明的人潛入軒鍾群島一帶,行蹤甚是詭異。似是想試圖打探些什麼,被負責巡邏的魔神族人發現,還發生了戰鬥。族中長老澩碧當即組織人手,對這些鬼鬼祟祟地人進行了圍剿,殺死大半,但有幾人還是乘隙逃走。據澩碧說,死者的修為都不高,僅是真仙層次。 張紫星暗暗警惕,東海軒鍾群島被東海龍王敖光劃作禁區,閒人禁止接近,怎麼會忽然多出這批神秘人來?這些人地目的很有可能是偵查而已,莫非軒鍾群島已經引起了某些仙人的注意?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軒鍾群島中央是逍遙仙府,仙府內有姜文薔、楊玖、黃飛燕三女。雖說這三女都已超脫凡俗,達到金丹期,但在那些仙人地眼裡,卻與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俗女子沒什麼兩樣。若是真引起了某些有心人的注意,就算有魔神族看護和島上超越時代的防備力量,三女此刻的安全狀況依然無法讓人安下心來。 張紫星思忖良久,決定讓瓊霄與龍吉公主暫時前往逍遙仙府,以防變故。瓊霄得魔體之力,修為已至玄仙中階,而龍吉公主也到了金仙上階巔峰的境界,與玄仙僅有一線之遙。如今地玄道精英絕大多數都集中在了萬仙陣上,以瓊霄與龍吉公主地修為,在島上鎮守,當可無憂。 在上次地「搬遷」行動中,三霄地魔體已在魔神一族面前展現,被族人視為名正言順的主母,比之姜文薔等人威信還要高,瓊霄心思縝密,又與龍吉公主交情極好,不僅可更好相互地協作,而且真若是有什麼事,也盡可鎮得住魔神族人,任意調遣。 瓊霄與龍吉公主雖然捨不得離開張紫星,但也知道逍遙仙府的重要性,告別張紫星與眾姐妹後,迅速趕往東海而去。但隨後的日子裡,東海的動靜似乎又平息了下來。 幾日後,又到了三教相會萬仙陣之期。 闡教與西方教再次來到那萬仙大陣所在地星球上,十日前的試陣使兩教付出了不菲地代價,同時也充分認識到了萬仙陣的厲害,再也不敢心存僥倖。今日兩教來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一、探副陣嘗試破解。二、進一步探知主陣虛實。 如同上一場一樣,兩教派出不少人,還是以探陣為主,但對於一些已經已探明的副陣,則嘗試著針對性的破解,但由於這些陣法大多玄妙無比,這種破解的成功率並不是很高。燃燈道人與南極仙翁都心知肚明,若是這個月沒有破陣。那麼按照雙方的約定,每一月守陣方可進行調整補充,那麼主陣包括副陣可能又會發生相應的變化,甚至會更換其他地陣法。這樣一來,前面探陣所花費地代價極可能白費了。 一般來說,主陣不會有太大的變化,所以當務之急,是先盡量破解已經探明地副陣,蠶食敵人的有生力量。 上一場,曾殺死闡教、西方教共四名仙人的風焰陣今日再次迎來了闖陣之人。 風焰陣乃金鰲島董天君的風吼陣與白天君的與烈焰陣合一而成。原本的風吼陣就十分玄妙,按地、水、火、風之數所布,而生出先天之氣,內蘊無形的百萬兵刃,發動時萬刃齊攢,將闖陣者化成齏粉。至於白天君的烈焰陣,內藏三昧火、空中火、石中火,三火並為一氣。雖未達到五昧真火地力量。卻遠勝普通的三位真火,就算是避火真言,在陣法下也無法使用,屆時只須將三首紅幡搖動,即可將入陣之人須臾燒成灰燼。 兩陣合一後。威力更是倍增,發作時風火齊下。無法抵敵。上次迦樓羅與五部淨居天王忌憚那神風之力,出於謹慎,不敢闖陣。後來卻仍有兩名不長眼睛的闡教仙人前往破陣,盡被化作劫灰。西方教的闖陣之人從南極仙翁的寶鏡中觀察到此情景,認為不過是普通的風火而已,再次前往,企圖以避火法寶破陣。哪知道那避火法寶一進陣中,居然效用大減,最後兩人再次步了「先驅者」的後塵,自此兩教中人再也不敢小看這風焰陣。 這一次。前來破陣的。卻是兩名大敵:西方教普賢真人與懼留孫! 這兩人本乃闡教同門,先後破教而出。投入西方教,卻因「派系」、見解不同而甚少來往,如今攜手闖陣,還是兩人首次合作。自上次燃燈道人暗害慈航真人之事後,接引道人也暗中警告了燃燈道人,以大局為重。燃燈道人如今派出兩人並肩作戰,一來是對準提一系地門人表明了自己地態度,二來也是找準了破陣之法,方纔如此。 普賢真人曾在三山關破地烈陣,殺死趙天君趙江,而懼留孫也曾擒獲過天絕陣的秦天君秦完,算是十天君的老仇人了。董天君與白天君一見這兩人,當即雙目赤紅,一上來就下了殺手。 董天君直接將黑幡搖動,立刻就生出的黑風來,期間的萬千銳氣如同利刃一般,迎面而來,與此同時,白天君也將三首紅幡搖動,火焰頓生。一時間風火交加,從四面八方朝普賢真人與懼留孫飛來,避無可避。 此時普賢真人地頭頂忽然飛出一顆珠子,這珠子晶瑩剔透,約莫李子大小,懸浮在空中。那黑風遇到這珠子,竟陡然消失,內中風壓所產生的萬千銳力也隨之消散無蹤。 這珠子正是定風珠,在原著中就是風吼陣地剋星,慈航真人就是借此而大破風吼陣。如今這個世界中,定風珠應該還在枉死鬼度厄真人的手中,為何會在普賢真人的手中?上次度厄真人在首陽山被陸壓誤殺後,玄機真人曾「主動、熱心」地擔當了安葬度厄的任務,怪不得這珠子會落入他的手中! 看來天界的「網」織得還挺長的,似乎忘記了當初西方教對自己的威脅。 童天君這才知道對方居然有克制黑風的強大法寶,不由大驚失色。這邊白天君的烈焰不曾受定風珠地影響,依然朝普賢、懼留孫席捲而來。 兩人不敢怠慢,立刻施出法身神通。普賢真人地法身面如紫棗,巨口獠牙,頭戴五佛寶冠,三首六臂,正中兩臂執一朵蓮華,蓮上安有火焰圍繞的利劍;而懼留孫現地則是一尊肥胖的法相,光頭大耳,面上掛著和藹的笑容,手中還拿著一串佛珠。不過,兩位前闡教門人的頭上還頂著闡教的防禦絕技慶雲,看得廣成子等人心有不忿。 烈焰圍繞著兩尊法身轉了幾圈,均無法奈何得了普賢與懼留孫。董天君見勢不妙,朝白天君招呼一聲,轉身就逃,普賢真人窺得真切,手一指,兩道白光自身畔飛出,正是兩把雌雄寶劍,這一對寶劍飛臨董天君頭頂,磨了一磨。董天君無法躲避,被那凌厲的無形劍氣臨體,跑得幾步,一顆頭顱頓時掉了下來,當即橫屍就地。 白天君連續施展烈焰無效,見到董天君身亡,睚眥欲裂,扔下三首紅幡,仗劍朝普賢真人衝來,欲要報仇,卻被懼留孫祭其出仙繩,捆了個正著。白天君罵不絕口,懼留孫長歎一聲,法身上佛珠飛出,陡然變大,圍著白天君緩緩旋轉,白天君身形陡然扭曲起來,金光閃動,瞬間變作一團灰燼。 風焰陣的告破也使得十絕陣只剩下碩果僅存的天魂陣而已。 雖然破了風焰陣,但其餘的陣的破解並不似這般順利,闡教派往火雲陣的玄冰道人與白水陣就遭遇了全軍覆沒,西方教前往天魂陣的兩名修士也是形神俱滅。 燃燈道人與南極仙翁商量了一陣,決定派出雲中子、虯首仙、金光仙與靈牙仙,聯手往奪魂陣一行。奪魂陣的陣主正是長耳定光仙與三位截教門人。 第四百二十二章 長耳定光仙 長耳定光仙近來的心情相當的不好,他本是通天教主十分信任的一個第二代門人,近來不知為什麼忽然被通天教主疏遠,甚至還「下放」到萬仙陣的副陣中來。 對於一般的截教門人來說,能被選中成為萬仙陣內單獨副陣的成員,已是十分光榮的事情。一來可為門中出力,二來也更能獲得成名的機會,但對於長耳定光仙來說,這卻是一種羞辱。 他自忖本應與金靈聖母、龜靈聖母、烏雲仙一樣,成為主陣中的主持者或是關鍵人物,不僅能昭示地位,而且也要安全得多。如今在這副陣之中,難免會成為敵人首要打擊的目標,而且出於保密,副陣成員還不能窺得主陣的一眾奧妙,如此遭到「忽視」,長耳定光仙心中自是大為不滿。 長耳定光仙是個消息十分靈通之人,隱隱聽說自己之所以受到如此對待,似是因為那位逍遙子在掌教聖人面前說了些什麼,具體是什麼,也不得而知。想到這裡,長耳定光仙就不由義憤填膺:那逍遙子算是個什麼東西!就算有點修為,也不過是個外教之人罷了,為什麼會得到聖人這樣的信任?而且自己與他無冤無仇,縱有妒忌之心也只是放在心裡而已,為何逍遙子會在背地裡給自己使絆兒? 長耳定光仙雖然鬱悶,但也只能聽從指派,在萬仙主陣外圍以法寶奪魄幡設下奪魄陣,上一次曾殺死四名試陣的西方教人,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也得到了趙公明轉達的通天教主的獎賞,心中稍平。 如今再次碰到「不長眼」的闖陣之人,自是有心再滅幾個。一逞威風。 當長耳定光仙聽得四人通名闖陣時,心中一緊,當看到金光仙、靈牙仙與虯首仙入陣後,不由破口大罵:「你們三個叛師出教的無恥逆徒!今日竟然敢來破我奪魄陣,還不快引頸就戮!」 金光仙三人聽得長耳定光仙痛罵,俱是面有愧色,無言以對。*****雲中子笑道:「此皆乃天數緣法,金光仙三位與西土有緣。自當順天而為,道友如何這般看不透?今日我四人既為破陣而來。少不得在修為上一較高下,何必作此口舌之爭?」 長耳定光仙知道金光仙三人地厲害。而且雲中子也是闡教知名的仙人,當下不敢怠慢,指揮三位同門各持一幡,按三才方位,將雲中子四人迅速包圍起來。長耳定光仙也非浪得虛名之輩。修行萬年,道行了得。平日最精通幡類法寶,如今那三位同門楊義、劉峰、曾簡手中所持的三魂幡都是他所祭煉而成。 那「三魂幡」分別是迷魂幡、蕩魂幡、鎖魂幡,分別有迷惑、動搖和禁錮敵人仙識的奇妙功用,屬於精神類的法寶,主要的作用是輔助,而長耳定光仙自己手中所持的奪魄幡則有摧毀仙識與仙體的兩種妙用。上一次,那四名西方教人就死於這奪魄幡下。 楊義、劉峰、曾簡得了長耳定光仙地招呼,知道這四人厲害,也不施仙劍近戰,直接將那三魂幡施展出來。楊義首先搖動迷魂幡。四仙只覺心神動搖。無法穩固;隨即劉峰搖動盪魂幡,四仙覺得仙識中有什麼東西似要破體而出一般;待到曾簡施展鎖魂幡時。仙識竟似與仙體脫離了聯繫,就好比一個失去了軀體的大腦,全身俱是無法動彈,更別說是施法了。 長耳定光仙哈哈大笑,今日若能一舉殲滅三個叛徒和闡教有數地金仙雲中子,必是大功一件,不僅是那些同門羨慕,就連通天教主只怕也會重新審視自己,說不定還會委以重任,在下月變陣之時成為萬仙主陣中的主持者之一。 長耳定光仙心中想著,手上卻是不慢,將那奪魄幡一展,一團黑氣朝中央四仙捲去。這黑氣妙用可隨心意而變化,或能奪取元神魂魄,或能將仙體腐蝕一空,端地了得。=== 就在此時,看似被三魂幡控制的四仙身上忽然光芒大盛,金光仙三人的身上現出法身神通來。金光仙是金毛,狀如馬,渾身隱有鱗片閃爍,四周皆是火焰繚繞;靈牙仙是一隻白象,長牙如鉤,身披瓔珞飾物,白光灼灼;虯首仙則是青獅法相,不怒自威,金光閃耀。雲中子所施展的,則是闡教的獨門防禦神通慶雲蓮花,這種神通原本只是元始天尊在十二弟子中擇資質而授之,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加之雲中子道心堅實,前段時間並未受到燃燈道人地蠱惑,故而得以傳授。 四仙紛紛施出護身神通,那三魂幡頓時失去了效果,而隨後奪魄幡的黑氣在四人防備周全地情況下亦是無法發揮出效力。金光仙、靈牙仙與虯首仙才投靠西方教不久,就能施展出如此法身神通,大出長耳定光仙意料之外,趕緊再次推動奪魂幡,變成侵蝕之力,卻依然無法得逞。長耳定光仙也顧不得楊義、劉峰、曾簡三人,念動咒語,將三魂幡收了起來,與奪魄幡合一,成為噬魂奪魄之幡。 雲中子感覺到自那噬魂奪魄幡上所傳來的強烈的邪氣,心知不能被動地任長耳定光仙施為,暗暗拿出新祭煉的法寶鎮妖鐲打去,正中長耳定光仙前心。這一下打得不輕,只打得他三昧火出,捂胸踉蹌而退,噬魂奪魄幡也跌落在地。 楊義、劉峰、曾簡見勢不妙,紛紛仗劍朝雲中子逼來。金光仙自知不能袖手旁觀,一個爪形法寶脫手而出,迎風便長,變成一個巨爪,將楊義緊緊握住,無法得脫。虯首仙的青獅法身朝劉峰低吼了一聲,一股奇異的力量無聲無息地朝劉峰捲去,劉峰身形猛然一頓,扔下仙劍,雙手捂耳,露出痛苦之色,身形搖搖晃晃。最後一跤跌倒。 靈牙仙心有猶豫,慢了半拍,被曾簡越過,直迫雲中子。雲中子早有防備,手中現出一物,將曾簡圍住,這是八根柱子,高有三丈餘長。\\\*\\圓有丈餘,按八卦方位。每一根柱內。現出四十九條火龍,烈焰飛騰。正是原著中燒死聞仲的通天神火柱。 曾簡被那柱子的力量所困。彷彿進入了一個火焰迷宮,進退不得。曾簡修為不弱,念動避火訣,想要尋找出路,先前倒還吧了。才一段時間,避火訣的功效就急遽下降。急得曾簡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雲中子催動玉清神雷,四處有霹靂之聲,火勢愈發兇猛,曾簡地避火訣完全失效,抵受不住那神火之力,大叫一聲,化為劫灰而亡。金光仙三人見狀,暗暗歎息。 一旁長耳定光仙剛從那鎮妖鐲地力量中恢復過來,顧不得救下前來增援自己的劉峰與楊義,轉身就逃。被雲中子又是一鐲。打倒在地。同時身邊升起如曾簡方才一般地八根柱子來。長耳定光仙方才見得通天神火柱燒死曾簡,知道此寶兇猛無比。直唬得魂飛膽喪。此時正是生死關頭,長耳定光仙也顧不得楊義兩人還在身忙,連忙大叫道:「道友手下留情!我有下情相稟!」 雲中子在先前也見識了在萬仙陣的不少戰鬥,有慷慨赴死者,有同歸於盡者,有逃遁不及被殺死者,但除了上次「闡教的恥辱」喬坤投敵未遂被殺外,還是第一次看到陣前求饒的截教中人。 未免萬一,雲中子一指通天神火柱,那群火龍紛紛現了出來,嚇得長耳定光仙大叫道:「我素來仰慕貴教清正,若肯饒我性命,我便將師門一樁天大的隱秘告之於貴教聖人!」 楊義和劉峰此時已被擒下,見到長耳定光仙為保命而叛師投敵,不由破口大罵,金光仙、靈牙仙、虯首仙想到剛入陣時,長耳定光仙大義凜然地痛罵三人無恥叛徒,如今自己卻為活命而主動出賣師門,不由湧起強烈地鄙視之意。 金光仙對長耳定光仙極其蔑視,說道:「此人反覆無常,只怕有詐。\\\\\\道兄,休要上當,還是除去,免得後患。」 一旁的靈牙仙與虯首仙也紛紛稱是,三人其實對截教都還有愧疚之意,不想長耳定光仙真地洩露了什麼重要的秘密。 雲中子皺了皺眉頭,暗暗思忖:先前闡教除了喬坤那等恥辱,如今將這長耳定光仙帶回去,也讓好讓同道們看看截教中人地嘴臉。同時也表現出一種態度:截教對投降之人趕盡殺絕,闡教卻願意收容歸順之人,兩者氣度高下立判,而且還能起到打擊萬仙陣士氣的作用。如果長耳定光仙的隱秘真的對於破陣有用處,也算是意外的收穫了。 雲中子轉念一想,收起通天神火柱,以捆妖鏈將長耳定光仙縛住,長耳定光仙被那鎮妖鐲重創,自是難以抵抗,加上一心想保住性命,所以束手就擒。楊義和劉峰也被擒下,四仙破了奪魄陣,回到兩教聚集之地。 南極仙翁聽聞長耳定光仙之事,大讚雲中子行事得體,由於此處人多耳目甚雜,所以也不便審訊長耳定光仙,只是將他吊起來示眾。果然,眾仙見到截教也有叛教之人,紛紛鄙視,而當時喬坤之則事顯得淡化了不少。那楊義和劉峰態度十分堅決,寧死不降,被南極仙翁以五火七翎扇扇成兩具枯屍。這殺雞儆猴之舉看得長耳定光仙更加膽寒,暗忖雖然周圍那些鄙視地目光如芒在背,但不管怎麼樣,比楊義、劉峰那般死於非命要好。接下來,就要想想該怎麼將自己這條小命真正地保留下來了。 這一次兩教再會誅仙陣,除破了幾個副陣外,於主陣依然是一籌莫展,三次派出探查主陣之人,皆是全軍覆沒,而所獲主陣的情報依然是冰山一角。好在此次此次兩教教主都曾有吩咐:以窺探虛實為主,切勿激進,屆時以集中力量,一擊而潰。南極仙翁與燃燈道人商議一陣,雙方決定還是先行返回。 南極仙翁和雲中子押著長耳定光仙來到玉虛宮,備說奪魄陣之事,元始天尊對於雲中子地處事方法也非常滿意,賜下仙丹法寶,以示獎勵。 南極仙翁說道:「弟子沿途逼問長耳定光仙所言隱秘之事。但此人卻不肯言明,還說,須面見聖人親自稟報。故而弟子已經帶其來到宮外,正著白鶴童子看守。」 元始天尊點點頭,讓雲中子先回終南山休養,隨後命白鶴童子將長耳定光仙押入玉虛宮。 長耳定光仙雖已被解除了捆妖鏈,但面對元始天尊,自然是不敢有分毫逃跑的念頭。當即下跪行禮:「弟子拜見二師伯,願聖人聖壽無疆。」 元始天尊淡淡地說道:「如今殺劫當世。我與你師已成水火之勢,無論雙方親疏弟子。若是有根性之人,自可安於殺劫,若是根性淺薄,當灰飛煙滅,不存於世。你有何事相稟。速速道來,若果真是有緣之人。自可留存性命。」 長耳定光仙趕緊說道:「弟子早對二師伯清正之道仰慕,今日機緣所致,願歸於門下,以聆聽聖諭。」 南極仙翁叱喝道:「休得得寸進尺!掌教老爺有命,速速稟來,若是敢有半分作偽,立刻要你形神俱滅!」 長耳定光仙打了個激靈,忙道:「啟稟聖人,弟子這裡有一樁消息。大商國師逍遙子與碧游宮多位門人有交情,還幾次被我師單獨召見。想必是有所圖謀。」 元始天尊先聽得逍遙子之名後。目光一閃,隨即聽得不過是如此之事。眉頭微皺,說道:「逍遙子與截教來往甚密,我早已知曉,連那三仙島的三女都被你師許他為妻。你要稟告的就是此事?」 長耳定光仙自忖有今日被俘之事,完全是逍遙子一手造成,心中對其恨之入骨,又知逍遙子與闡教有仇,企圖借元始天尊之手報復。哪知元始天尊知道的似乎比他所知地還要多,聽得元始天尊語氣中的不屑,長耳定光仙心下暗驚,又說了幾件從同門處聽說的逍遙子之事,卻見元始天尊的面色愈沉,顯然是對他所說的沒興趣,不由大急,背心都被冷汗浸透了。 南極仙翁聽得不耐煩,喝道:「好大地膽子!莫非敢戲弄我教聖人?你且老實交代,是否有破萬仙陣之法?」 長耳定光仙苦笑道:「我失掌教老師信任,被遣往副陣,故而並不知曉主陣之秘,若非如此,我又豈會被雲中子道友所擒?」 南極仙翁冷笑道:「既是如此,留你何用!」 長耳定光仙聽出南極仙翁語氣中地殺意,驚恐無比,連忙將碧游宮內自以為比較重要的事情一一說出,企圖碰上讓元始天尊感興趣地事情,但元始天尊的神色始終顯得陰沉一片,不為所動。 南極仙翁本想此次擒下長耳定光仙,必可瞭解主陣地奧妙,立下大功一件,元始天尊不僅不會追究他指揮不力、無法探得主陣虛實之過,反而會大大嘉獎一番。如今聽聞長耳定光仙說居然對主陣一無所知,不由怒火大盛,正要向元始天尊請求置長耳定光仙於死地,卻不料元始天尊似是神色微動,開口問道:「你方才說,那火雲洞三皇一直在碧游宮中?」 長耳定光仙一聽元始天尊對此似有興趣,彷彿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連忙說道:「這三皇原本在碧游宮中做客,期間似與大師兄多寶道人等人一同外出了一段時日,也不知道是去了何處,後又返回碧游宮中,繼而下落不明。」 「與多寶道人一同外出一段時日?」元始天尊想到曾聽盟友西方教主接引說起過當年與逍遙子賭鬥,失去六品蓮台之事,心中不由一動:那三皇與逍遙子當為一路,以賭鬥從西方教獲得那先天奇物的一部分,本身持有媧皇宮地那部分……而以三皇實力,還須多寶道人同行,難道說,三人與多寶道人所去的,是那個禁止聖人前往的秘地?因為,那裡正是最後「它」一部分的所在地…… 「奇怪的是,多寶道人返回後,我師便將宮中地一處地方列為禁地,除多寶道人與無當聖母外,餘人不得入內。」長耳定光仙善於察言觀色,看出元始天尊對三皇之事果然有興趣,當即將自己所知道的相關事項,包括蛛絲馬跡,盡數說了出來。 元始天尊聽了一陣,點頭道:「你果然有幾分誠心,今日且饒你性命。」 長耳定光仙一顆懸著地心頓時放了下來,又提出拜在闡教門下之事,他心中清楚:若不找個強硬的後台,就算目前能保性命,將來也必被萬千截教同門所追殺。 元始天尊說道:「你也知我教規矩,不收異類之人,念在你有棄邪歸正之念,我且手書一封,你可持此書前往西方教投靠,必得收容。」 長耳定光仙暗忖去西方教須面對金光仙三人,只怕會尷尬無比,但無論如何,終是一條活命之路,橫豎大家都是叛教之人,有什麼好羞恥的,還是保命為上。他趕緊謝過元始天尊,接過寫好的書信,告退而去。南極仙翁看著長耳定光仙遠去的身影,露出輕蔑之色,說道:「師尊,此人反覆無常,留在世上也是個禍患,為何不殺了以絕後患?」 「此人既降,我若殺他,倒顯得失了本門的氣度,」元始天尊笑道:「既是個禍患,留給西方教也無妨。」 南極仙翁想到方才元始天尊所關心之事,說道:「方纔此人曾言,碧游宮秘地,唯無當與多寶二人知曉,師尊何不……」 「此事我自有分數,」元始天尊搖搖頭,露出一絲含有深意的神秘笑容,「今日你雖未探明萬仙主陣,卻也立下一功,少時自有嘉獎。」 南極仙翁露出喜色,告退而去。 第四百二十三章 東海之危!來自天界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w.yxg.cc) 這一日,張紫星散朝後,接到了袁洪送來的消息:自西方教與闡教兩次破陣未遂後,第三次又大張旗鼓前來,破去了天魂陣等幾個副陣,但在面對主陣時,依然是全軍覆滅。三次過後,按照約定,為萬仙陣的調整期,許多先前被敵人探明或是較弱的副陣也做出了更換。而在下一個十日之期到來之時,闡教與西方教居然未來破陣,想必也是在醞釀著破陣之策。受金靈聖母調遣,袁洪也將趕赴主陣主持兩儀陣。一來可以做出改變,使對方探不出虛實,二來也可借袁洪的戰鬥力給予對手震懾。 張紫星知道袁洪如今已功行大進,有萬仙陣法在,只要聖人不出手,應該難以攻破,當下囑咐袁洪千萬小心,切勿強持,袁洪領命而去。 不久,前方的戰報的傳送了過來:這數十天來,姜子牙四次強攻汜水關未果,損兵折將,當下不再強攻正面,而是行分兵之計,分別取青龍關、佳夢關而去,以對汜水關呈合圍之勢。 這一招老薑在原著中就用過,張紫星對此早有防備,故而也不擔憂。此時有內侍來報,宮外有一美貌女子,自稱東海弟子,要求見天子。周圍的妻子們頓時露出奇怪的神色,美貌女子?又是女弟子?難道除了那個蔡琰,夫君又勾搭上了另一個美女做「弟子張紫星與眾女心意相通。一見那眼神便知道誤會,解釋了幾句,卻是越描越黑。鬱悶之餘心中也不免有些奇怪:東海就收了那個愛情專家敖丙做記名弟子,怎麼又多出個美女來了? 待到將女子宣入宮中一見才知,居然是「愛情專家」從二龍山拐來地老婆麻姑仙子。三霄與龍吉公主俱經歷過東海之事。認得麻姑仙子,故而張紫星朝隱身在一旁的四女露出了一個無辜的眼神。哪知碧霄仙識中地一句話差點把他氣得吐血:「真是禽獸老師,連徒兒的妻子都不放過。」 但接下來從麻姑仙子口中說出的消息卻讓所有人都重視了起來。\\\\\\ 昊天上帝忽遣符元仙翁率天兵天將來到東海龍宮,要問龍王敖光一個勾結魔神族作亂地重罪。敖光大驚,自是不願蒙此不白之冤,拒不認罪。符元仙翁指出。魔神一族的老巢正是在那軒鍾群島之上,而此地被東海龍王劃為禁地。並派龍兵把守附近海域,顯然是早有勾結。 敖光聽得軒鍾島居然是魔神族老巢,當即驚呆了,連忙辯解:此乃當年贈予人界天子地行宮之地,如何會變成魔神族的了? 符元仙翁聽到這個解釋,也不由一愣:人界天子行宮之地?這可不是個好借口,以敖光的神情來看,當非虛言。但前段時間所獲得的魔神族的情報是千真萬確,莫非是天子又將那島賞賜給了那身為國師地逍遙子? 符元仙翁越想越有可能,隨即指出逍遙子的名字。問敖光是否認識。敖光一聽「逍遙子」三個字。心中一緊,知道此事必與那位國師大人脫不了干係。敖光也是老成之輩。當即「如實」說出逍遙子曾持天子令牌去過軒鍾群島,當時還曾被守護地水族所阻。後來還曾來東海與闡教黃龍真人爭鬥過一場。 敖光料定黃龍真人不會將自己道侶被搶這等丟臉的事大肆宣揚,所以說得也比較模糊,符元仙翁追問是為何事爭鬥,敖光回答說並不知道,只是最後黃龍真人落敗而走。 敖光這番話既說出了與逍遙子相識的原因,也劃清了立場:東海只是礙於人界天子的關係才將軒鍾群島列為禁區,那逍遙子與魔族有何勾結或關係,東海龍宮一律不知情。 符元仙翁又問起敖光與大商天子有何交情,敖光心念一動,將當年的情節略作改變,說是自己不慎得罪了天子,不知是何人邀來三仙島三宵娘娘,將自己這邊的幫手黃龍真人驚走,自己不敵三霄,故而屈服,將軒鍾島「割讓」。\\\\\\ 符元仙翁聽敖光兩次說起黃龍真人,知道闡教十二金仙之一的黃龍真人也是龍族,錯以為敖光是搬出黃龍真人之名來免遭責罰,當下冷哼一聲,不過他已基本判斷出敖光確實對軒鍾島之事不知情。不過,符元仙翁在天界多年,沾染一身「官場」習氣,且好財貪婪,此番既然是奉旨前來的上差,又掌握東海上下的命運,自是不肯就此干休,開始打起了官腔。 此時,南海、西海、北海的龍王紛紛趕來,為敖光求情,敖光也是個識趣之人,深諳為官之道,一邊申冤,一邊以符元仙翁率眾駕臨東海辛苦等緣由,與三海龍王一起暗中對其施以重賄。符元仙翁得了四海龍王地好處,暗道敖光識相,答應將所掌握地事實加以「修飾」,以更利於敖光脫罪的證詞,「如實」稟告天帝金母。 符元仙翁當即返回天界,不久又回到東海,帶來了昊天上帝新地旨意:雖東海龍王對魔神族之事並不知情,但軒鍾島畢竟在東海之內,當治一個不察之罪,念在眾仙求情與往日苦勞,准許敖光戴罪立功,集合四海龍王之力,配合符元仙翁所領大軍討伐魔神族餘孽,若發現魔頭逍遙子的蹤跡,立刻上報天界。 敖光無奈,只得接旨,並迅速調兵遣將。一旁的敖丙聞言,甚是心急,敖丙是個重義之人,牢記前番逍遙子相助之恩,由於自己無法離開,軒鍾島一帶又被嚴密監視了起來,所以秘遣道侶麻姑仙子前往朝歌通風報訊。麻姑好不容易溜出來之時,大軍似已開始緊急調度。似是要開拔了。 張紫星聽麻姑仙子說完,大吃一驚:原來上回那些鬼鬼祟祟地人居然是天界派來窺探虛實的!想不到軒鍾群島的魔神族居然被天界察覺了,最讓他緊張地是。^^^^逍遙仙府有大危險!原本為防萬一,派了瓊霄與龍吉公主去,如今看來。卻是大大不夠。若是天界大軍聯合四海龍王討伐軒鍾群島,瓊霄與龍吉公主加上魔神族那兩百餘人倚仗逍遙仙府之力。應該還能頂得住,但若是瑤池金母與昊天上帝親自出手,瓊霄等人絕無勝機。以天界對「逍遙子」的仇恨及對乾坤鼎的覬覦之心,昊天與金母很可能會親臨討伐,所以當務之急。就是火速增援軒鍾群島。 汜水關之戰,包括整個人界之戰。張紫星都已謀劃好了,就算各關卡被破,如原著一般最後大軍圍困朝歌,他也有必勝地把握。然而逍遙仙府卻是他的真正根基所在,上面有如同他生命一般重要地女子,絕不容有失。 麻姑仙子離去後,張紫星立刻作出決定:率雲霄、碧霄火速增援逍遙仙府,朝歌之事,就由商青君暗中主持。鄧嬋玉本想隨張紫星一同前去,但張紫星考慮到鄧嬋玉的修為不夠。唯恐有失。好說歹說,還是勸她留在了朝歌。在吩咐了商青君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後。張紫星帶著雲霄與碧霄緊急趕往東海而去。 逍遙仙府中,瓊霄、龍吉公主等人都從平日通訊用的寶鏡上得到了天界與四海大軍迫近的消息,趕緊通知魔神族長老澩碧與季康等人。澩碧與季康一聽,大吃一驚,立刻召集族人,緊急佈置防備。姜文薔也壯著膽子按照張紫星地吩咐,啟用了行宮超腦附體中S級防禦戒備。 沒過多久,軒鍾群島周圍果然生出異像來。 天空中濃雲密佈,黑沉沉一大片,在群島的上空飛快地聚集著。與此同時,島嶼周圍掀起驚濤駭浪,彷彿內中蘊藏了無數只可怕地凶獸,狂躁的海水一浪高過一浪,齊齊朝群島洶湧而來。^^^^此時,天空中的降下無數青色的閃電,暴雨般潑灑在群島的各個島嶼上,伴隨著震耳的雷聲,進行著瘋狂的掃蕩,似要將島上的生靈盡數化作飛灰。 讓人意外的是,雷電的「洗禮」過後,島上居然沒有任何動靜,彷彿被這一輪攻擊徹底擊潰一般,連一個倖存者都沒有。 符元仙翁遠遠地而看著這一切,心中詫異:莫非魔神一族盡數逃走了不成?為什麼那些隱藏暗探沒有報告?此時四周地海水已騰空而起,朝群島蓋去,勢要將其吞沒一般。海水毫無阻礙地將群島淹沒。這回符元仙翁看得真切,周圍地島嶼俱被海水覆蓋,只有中央的一座島嶼若無其事,海水高它也高,海水低,它也低,始終無法淹沒。 那島嶼地面積極大,代表看來綠意盎然,但又似模糊一片,看不清內中真切。 符元仙翁心知此島必有古怪,說不定就是魔神族的大本營,若能擊潰這島嶼,必可將魔神族餘孽一網打盡。若能如此,也算是去了天帝天後的一塊心病,回天界後,自有重賞。 符元仙翁一聲號令,四海龍王敖光、敖順、敖明、敖吉分別現出本相來。敖光為冰龍,敖順為火龍,敖明為風龍,敖吉為毒龍,四條蛟龍藉著東海的水元之力,各施天賦神通,從四面對那奇怪的島嶼發動了攻擊。 敖光的冰龍珠將沿途的海水盡數凍結成冰;敖順雖是火龍,卻與水元之力並不衝突,火龍珠所經之處,連海水中都生出火焰來(油?);敖明的風龍珠生出可怕的颶風,一路捲起無數漩渦,將下方的海水都抽了上去;而敖吉的毒龍珠則包裹出一團淡淡霧氣,才飛至那島嶼前,淡淡的霧氣就開始變得濃郁起來,並大面積地散發開來。 此時有符元仙翁在一旁監督,縱使敖光也不敢藏私,四龍王俱是全力施為,威勢驚人。^^^^然而,火焰也好,毒氣也罷,四種力量進入那島嶼時,卻如泥牛入海,一去無蹤。 符元仙翁看出,四龍王之力非同小可,但不知何故。這些力量都被環繞島嶼地茂盛樹叢所吸收了,居然沒有半分損傷。這些樹叢也不知道是何種靈物,居然有如此神效。 四海龍王全力施展神通一陣。均是無功而返,只得悻悻而回。符元仙翁命四龍王先派一部分兵將前往島上探聽虛實。四位龍王知道符元仙翁是想讓水族兵將先做替死鬼探路,暗罵不已。無奈之下,只得派出四隊人。每隊約莫百人,分四路朝那島上潛行而去。 一段時間過去了,那進入島嶼的四百餘人音訊全無,竟連一個逃回來報訊的都沒有。經過了天雷和四海龍王水、火、風、毒地力量,又「吞吃」了這些探聽虛實的人。那些奇怪的樹木依然綠意盎然,毫無損傷。 符元仙翁思忖一陣。命同來地天將靈煌率一個千人的天兵隊,集中朝一處突進,若有難敵地異狀,可優先考慮逃回來報告。靈煌天將領命,率軍前去。 由於有前面水族的前車之鑒,靈煌天將不敢大意,命令天兵結成防禦為主的圓型陣法,小心翼翼地朝島上而去。 才一落足,靈煌天將就感覺到這島上的靈氣格外強烈,竟然比天界的仙山還要強烈得多。或許只有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所在地凌霄寶殿與瑤池才有這種程度的靈氣。正如凌霄寶殿與瑤池一樣。這種靈氣雖然濃度極高,卻不對主人認可以外地人「開放」。對外人來說。島上的靈氣是一種壓制,能削弱敵人的可怕力量,而對於主人認可的人來說,是能使修煉事半功倍的無上補品。 靈煌天將一路謹慎行進,意外的是,那些原本以為危險重重的綠樹竟然沒有半點威脅,但靈煌天將知道這些樹木必有詭異,並不敢放鬆警惕,而是更加小心地前行。奇怪的是,那綠樹就如同海洋一般,竟是無窮無盡,而且在樹海中,無法使用遁術或是飛翔之術,只能老老實實地步行。 漸漸的,靈煌天將心中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這綠樹林能給人一種心曠神怡,清心滌神地奇異效果,感覺十分舒適,心中地好勇鬥狠之念也隨之慢慢消失,只想躺下來好好休息一陣。 靈煌天將看了看身旁的那些天兵,發現天兵們神情或是如癡如醉,或是虔誠平和,哪還有往日地鬥志?靈煌天將猛然一醒,深知中了某種異力,當即運起仙力大吼一聲,想要震醒這些受惑的天兵。 但無論他如何嘗試,天兵們俱是充耳不聞,整個隊伍的速度都慢了下來,還有不少人靠坐在樹下,再也不肯動彈。靈煌天將一把扭住一個天兵,恨恨地在他臉上扇了幾下,哪知那天兵竟然朝他露出笑容,打了個哈欠,靠在一旁的樹下睡著了。 靈煌天將大怒,又試了幾次,依然如故。而且他的仙識彷彿被什麼所侵蝕一般,所能發揮出的力量越來越小,心知有異,當下也顧不得這一千軍士,立刻朝回走去,想要逃離此地,返回島外向符元仙翁稟報此事。哪知這陣法變化無窮,回望來路時,與記憶中的竟是大相逕庭。 靈煌天將將口一張,三昧真火噴出,要將眼前的「妖樹」焚燒乾淨,哪知三昧真火噴到那些綠樹上,竟然全被綠樹吸收了進去,連表皮都沒焦枯一點。也不知道是否錯覺,靈煌天將只覺吸收了三昧真火的綠樹,似乎又壯大了一些,顯得更加繁茂。 靈煌天將只覺仙識中疲倦之意更濃,仙體愈發沉重,拿出仙劍,奮力朝綠樹砍去。不料那外表柔弱的綠樹居然比精鋼還堅硬,仙劍砍上去,只出現一道淺淺的白痕,而那白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開始癒合。 靈煌天將仙識模糊一片,終於支持不住,仙劍握不穩跌落在地,整個人也慢慢軟倒。此時樹林中出現一個個身影,略一施術,這些沉睡的天兵天將盡數收走,又迅速消失不見。 在外面的大軍看來,整個島嶼依然是一片沉寂,顯得神秘詭異,那千人隊彷彿被吞噬了一半,居然沒有半點回音。方才天界與四海的聯軍出現,又是天雷又是海水,顯得來勢洶洶,軒鍾群島這邊則是以靜制動,始終沒有一絲動態,這種詭異無比的氣氛頓時讓聯軍的氣勢弱了下來。 敖光心中十分驚奇:他掌管東海多年,對東海的地理自是瞭然於胸,尤其是這片送給天子的軒鍾群島,是整個東海最好的幾個群島之一。但軒鍾群島中,何時多了這樣一座奇異的島嶼? 符元仙翁眉頭大皺,從如今的情形來看,對方顯然是早有防備,而且那座奇異的島嶼甚是詭異,如何才能攻克? 敖順說道:「仙翁,敵方甚是奸猾,龜縮不出,而且那島嶼似是十分古怪,兩次探尋皆音訊全無,想必是遭了毒手。我等不如光明正大地叫陣。」 敖明說道:「聞聽那魔神族好鬥之名,此計定可將之引出誘殺。」 符元仙翁覺得這也是個辦法,表示了同意。隨即開始了一番無聊的叫罵,無非是罵魔神族膽小如鼠,不敢出戰之類。符元仙翁等得不耐,正對四海龍王說起魔族出身如何卑劣,性情如何殘暴,須得大小不留,一併剷除,忽見那島嶼上空忽然現出三個人影來。 符元仙翁放眼望去,當即吃了一驚,這三個「魔神族人」都是女子,而左邊那位赫然是「失蹤」已久的天界公主----龍吉公主! 第四百二十四章 瞬殺 符元仙翁心中一動,身形陡然朝前飄去,四海龍王與幾位天將緊隨其後。 符元仙翁飛到上空,與三女遙遙相對,對龍吉公主行禮道:「小臣參見公主!」 龍吉公主原本在天界就對媚上欺下的符元仙翁與綠鸚哥一流十分不屑,後聽聞張紫星說起在困仙塔前與符元仙翁的戰鬥,對符元仙翁更是心生嫌惡,當下並不理睬。 符元仙翁見龍吉公主看都沒看自己一眼,使自己在大軍與四海龍王的面前失了顏面,不由暗恨。但他最善察言觀色,這些年來,也隱隱明白一些昊天上帝對龍吉公主的小心思,為防降罪,眼下還是把話說明為好,屆時就算傷了龍吉公主,也是順理成章,回去還有瑤池金母為他撐腰。 不過,龍吉公主既然在此,那麼逍遙子是否也在?為何不見現身?莫非是藏匿在一旁伺機偷襲?符元仙翁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為防萬一,將護身法寶翡玉環拿了出來,偷偷帶在手上。 背後的四海龍王聽得那清冷女子竟是天界的公主,大吃一驚,尤其是見過龍吉公主的敖光,四人不敢怠慢,遙遙施了一禮。 符元仙翁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公主,此乃魔神餘孽之地,公主乃金枝玉葉之體,怎可與這些魔頭混為一黨?公主可速來我軍中,以免少時有了衝突,誤傷到玉駕。」 龍吉公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早已非天界公主,你何必惺惺作態?」 中央的瓊霄轉頭對龍吉公主說道:「妹妹,似這等虛偽之人。何必與他多費唇舌?」 「姐姐說的是,」龍吉公主點點頭,對符元仙翁說道:「要戰便戰,何須多言?」 符元仙翁聞言,正好順勢撕破臉。說道:「公主前番自天界叛逃,如今又與魔神族餘孽勾結,如此頑劣之性,怪不得陛下與娘娘痛心疾首。小臣今日奉旨討伐魔神族餘黨,若是公主執迷不悟,就休怪小臣得罪了!」 「你說了這麼多的廢話,就為最後這麼一句吧!」瓊霄右邊地是魔神族長老澩碧,氣憤地說了一句:「魔神族又如何?自當年軒轅蚩尤大戰之後。我族均是安居各處,千百年來並無惡跡,爾等今日前來,不由分說施以毒手。若非我族早有防範,只怕已盡數湮滅了!」 「魔族野心勃勃,企圖侵吞大地,此等野心勃勃之輩,遲早為患人間,此番除魔,乃是為民除害!」符元仙翁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暗中卻示意弓箭手準備。 「若論活躍,近年魔神一族尚遠不如妖族,你如何不說滅盡妖族?」瓊霄冷笑了一聲,想到了張紫星曾說過的一句話,當即用了出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無非是欺軟怕硬而已,當真無恥!」 龍吉公主在旁加了一句:「當年魔神刑天打上天界之時,你使那四殿天將在前拚命,自己卻為保命躲入了南方八天之中,那時你怎麼沒有為民除害的勇氣?」 符元仙翁聽龍吉公主說到他的痛腳,不由大怒,為掩飾窘態,大笑起來。實際是發出號令,埋伏在周圍雲端地天兵天將聞聽他大笑,陡然萬箭齊發。朝中央三女射去。 四海龍王本見符元仙翁與天界公主行禮招呼。卻忽然暗下殺手,不由吃了一驚。而面對著萬箭齊發的龍吉公主三人卻是鎮定自若,毫無慌張之態。若此刻乃人界戰爭,就算這三女是如何的蓋世良將,也無法硬接這箭雨的襲擊,不過,這可不是凡人的戰鬥。 就見瓊霄眉心的「紅痣」微微閃爍,那成千上萬、呼嘯而來的仙箭竟然盡數停留在三女三丈開外的位置,無法再近前半分。前面地箭停留不動,後面的箭依然源源不斷地射出,越攢越多,一時蔚為奇觀。 這正是瓊霄無上魔體的防禦異能,而且這種異能的強大不僅僅是因為周密地防守,而且還有可怕的反擊之力。。只見瓊霄心念微動,那些箭又朝四方反彈回去,力量速度猶勝發射來之時。許多天兵猝不及防,紛紛中箭,墜下雲端。符元仙翁等人忙施出仙力防禦,抵擋流矢。 符元仙翁見瓊霄表現搶眼,命身邊靈威天將、靈感天將、靈光天將觸動。三將聯袂而出,手持仙兵,朝瓊霄三女直飛而去。 臨近時,三將仙兵齊施,各帶奇色光焰,斬在那無形的防護波紋上。三件仙兵在波紋上略一停留,波紋一圈圈蕩漾開來,只見光焰陡然一黯,隨即彷彿遇到了什麼強風一般,反向三人倒捲去。三人感覺自己的攻擊以更強的程度反彈回體內,幾乎禁受不起,當即各自倒飛而去,面色十分難看,顯然是吃了不小的虧。 四海龍王看出瓊霄厲害,但得符元仙翁的號令,也不好退縮,當即齊齊施展龍珠,朝瓊霄而來。龍吉公主不願意讓瓊霄一個人硬抗群敵,拿出霧露乾坤網來,擋在碧霄防護罩地之外。四海龍王的修為僅是真仙層次,本來就遠遜龍吉公主,就算在水元之力的協助下,施以龍珠,也不過是金仙初階水準,怎敵龍吉公主金仙上階巔峰的力量。加之這霧露乾坤網乃真水煉就,正好克制由借水元之力發揮威力的龍珠,當即風收火消。若不是敖光等人見勢不妙,收得及時,連那龍珠都會被網了去。 四周水族大軍見龍王吃了大虧,紛紛乘風駕浪,洶湧而來,由於這些水族數目眾多,看起來倒也是威勢驚人。龍吉公主收了霧露乾坤網,從法寶囊中拿出四海瓶祭了出來。那瓶善能納物,起在空中,將瓶口朝下一吸。整個東海之水瞬間被吸了八成。 雖然龍吉公主收地僅是海水,那些水族無恙,不過失去了海水與水元之力的支持,大軍紛紛自半空跌入水中,狀貌狼狽不堪。 符元仙翁見龍吉公主的實力似又長進不少。已在自己之上,也是暗暗吃驚。而眼下最麻煩地就是那金髮女子的防禦之力,好在符元仙翁對敵經驗豐富,知道瓊霄這種防禦不可能永遠持久吸取,當即命令眾天兵一擁而上,存心消耗掉她的力量。 龍吉公主擔心瓊霄獨力難撐,又自「波紋」中將瑤池白光劍施展出來。那白光劍化作百道白光在周圍亂舞,接近之人不死即傷。澩碧也嬌喝一聲。雙手合十,默運力量,隨後朝兩邊拉出一股淡淡的紅霧,那紅霧漸漸凝聚成一把暗紅色的小彎 澩碧將小刀祭出。這刀迎風就漲,瞬間便變成一把十米長地誇張巨刀,一掃就是數人著傷。那巨刀的周圍裹著淡淡地紅氣,中刀之人傷口會不斷地腐蝕,縱使吞服丹藥也無法痊癒。瓊霄本欲出手攻擊,見龍吉公主與澩碧這般「生猛」,自己倒無須插手。當即全心展開防禦波紋,護住二女。 雖然天兵天將傷亡不小,但符元仙翁依然無動於衷,反而飄身遠退,以免波及。今日他率軍前來。最主要地目的還是為了探聽虛實,不僅是魔神族,重點更在逍遙子身上。龍吉公主與逍遙子關係「非凡」,逍遙子曾為她一怒殺上天界,鬧了個天翻地覆。從如今地龍吉公主三女遭遇圍攻仍不見逍遙子的情況來看,此人只怕不一定在島上。如果是這樣,能一舉拿下龍吉公主三人,就算攻不破那神秘島嶼,也是大功一件。 眼見那包圍圈漸漸縮小,似是瓊霄已經支持不住。符元仙翁見狀不由露出得色。有心在眾人背後搶個頭功。他看準時機,雙手一展。萬千道紅絲朝瓊霄飛去,漫天儘是「嘶嘶」之聲。 這紅絲可不是普通法寶,而是以位階之力所凝的「紅線」,威力非同一般,當日張紫星在困仙塔前,還是靠了蚊道人地散體神通方能脫身,如今不知這位階之力的特異紅線,是否能穿透瓊霄的無上魔體的防護波紋? 答案是,不知道。 因為此時一道血光從水位極低地海中破空而出,以一種極其可怕的速度,自背後直取符元仙翁。 這血光極其迅捷,待到符元仙翁反應過來時,已臨近身前。符元仙翁對這血光並不陌生,乍一見之下,頓時唬得魂飛九天,想要抵擋已是不及,慌亂間運出神通一轉,將那滿天紅絲轉朝這血光放來。雖然他知道這紅線無法網住血光,但多少也能讓對方有所忌憚,爭取點逃遁時間。 但血光的速度絲毫不減,說時遲,那時快,已經掠過符元仙翁。由於速度太快,在越過符元仙翁後方才被紅絲網住。就見那血光忽然一旋,血氣大盛,那紅絲似是遇到什麼奇獸一般,被吞噬一空。 與此同時,那一大群包圍著瓊霄三人的天兵天將只覺身體齊齊一緊,被某種力量凝固了起來,就僵在空中,動彈不得,不由大為恐慌。好在這種狀態只維持了數息的時間,等到他們能行動自如的時候,一道紫色的光芒以一種不可思議地速度閃來,所到之處,無不披靡。剛恢復行動能力的天兵天將們紛紛中招,如下雨一般,朝海中墜落。 這紫光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環繞兩圈,竟然將包圍過來的天兵天將盡數「清理」個乾淨。 後面的靈威天將、靈感天將、靈光天將只當這紫光是什麼法寶,趕緊將手中仙兵祭起,朝紫光飛來。剎那間,紫光與仙兵交錯而過,而那在仙爐中千錘百煉地三把仙兵居然同時發出爆響聲,齊齊斷開來。 毀去了三件仙兵的紫光毫不停歇,直朝三名天將而去。飛快地越過三名天將後,又拐會瓊霄身邊,那三天將身上齊齊一震,仙體發生奇異的扭曲和故障,緊接著輕爆聲響起,整個身體都爆裂開來。這三名天將新晉金仙不久,雖在天界算是知名的好手了。但如何能抵擋得住這紫光的攻擊,齊齊殞命。 紫光停在瓊霄身旁,現出一個藍眸的絕色女子來。眾將大驚,想不到這原以為法寶地紫光居然是個女子,而那速度與力量當真駭人聽聞。就連三大天將也無還手之力,在瞬間被「秒殺」。 這正是碧霄的魔體之能---急電、驚雷! 而另外一道藍光也會合紫光,來到瓊霄身前。瓊霄見狀大喜:「大姐!三妹!」 龍吉公主見到雲霄與碧霄,也露出欣喜之色,口稱姐姐,澩碧則對兩人行了主母之禮,全然將一旁重重包圍的天兵天將視作無物。 另一邊,眾多的天兵天將已將方纔遇險地符元仙翁保護了起來。那血光現出身形。正是符元仙翁此次最大地目標:「逍遙子」。 符元仙翁驚恐地看著「逍遙子」,神情顯得極其緊張:就是此人,當年在困仙塔前,曾以奇術破去紅線網。隨後逼得自己斷臂而逃,而後居然爆發出可怕的力量,毀滅了困仙塔與蒼雷仙山,並與天帝天後拼了個旗鼓相當。當時據聞是施展了某種秘術,而且此人又中了金母地詛咒與劇毒,想必會不日而亡。然後不久後,卻又聽到逍遙子活蹦亂跳的消息。想不到,連金母的毒力都奈何不了他! 如今,再次面對這個可怕的敵人時,符元仙翁卻發現:當初他還能與之周旋的敵人,現在已經到達一個他難及項背的境界了。就連他最厲害地武器「紅絲」。都在被瞬間瓦解掉。 而最讓符元仙翁驚駭的是,方才在他與逍遙子一錯身之時,那個護身法寶翡玉環忽然卡嚓一聲,碎裂開來。原來逍遙子在掠過的那一剎那時,已電光石火般地對他發動了致命的一擊。如果不是他老成謹慎,一早便拿出翡玉鐲防身,只怕已經形神俱滅了。 符元仙翁暗忖以自己金仙上階地實力,都險些被逍遙子一擊而殺,就連護身法寶也被碎裂,這種所展現出的實力。只怕已超越了金仙範疇。臻至更高層次的玄仙之境!為什麼此人的進境竟然如此迅捷?在這樣發展下去,只怕連天帝天後都未必制得住他了…… 張紫星打量了符元仙翁一眼。竟不出手攻擊,轉身而去。符元仙翁心中奇怪,忽然感覺有四道奇異光芒閃動,緊接著仙識連同仙體如同被某種可怕無比的力量寸寸碎裂一般,整個人都碎裂成化作萬千「碎片」,其數目之多,又豈是「四分五裂」所能形容?那些碎片瞬間便化作輕煙消散無蹤,一眾天兵天將頓時目瞪口呆----瑤池金母最信任的天界重臣符元仙翁就這樣灰飛湮滅? 符元仙翁在湮滅前的一剎那,望向張紫星地目光中猶帶著難以置信的神彩:翡玉鐲明明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擊,為什麼自己還是難以倖免?難道是對方力量不僅一早擊碎了翡玉鐲,而且連自己都已…… (某人發力將小號的衣服撐破,露出胸口用筆畫出的北斗七星圖案,然後酷酷地回頭道:你已經死了!) 擒賊擒王,要想擊潰大軍最好地方法就是斬殺敵酋,張紫星本就有心將符元仙翁一擊斃命,方才在與與交錯而過時,施展出了最厲害的攻擊法門:四靈合一。以他目前的力量,施展出四靈合一的法門攻擊,就算是一般的玄仙都抵敵不住,更何況是符元仙翁這種金仙上階的境界? 蛇無頭不行,符元仙翁與三大天將的死亡引起了天界大軍恐慌,當即潰不成軍,逃回天界而去。敖光一見逍遙子來到,當即退兵,其餘三海龍王也沒這個膽量去招惹能輕易殺死符元仙翁這種金仙的可怕強者,紛紛帶著各自的水族大將逃回水晶宮。 此時島上的魔神族人見到大軍狼狽撤退,也紛紛從島上走了出來,歡聲雷動。三霄、龍吉公主與澩碧均有喜色,來到張紫星身邊。 張紫星忽然面色一變,全身仙力驟提,露出警惕之色,轉身朝上空望去,足有片刻功夫,方才緩緩放鬆下來。雲霄見他面色有異,忙問他是何事,張紫星眉頭緊皺,說道:「方纔我自心中感覺到一股十分危險地殺氣,卻又不知為何,忽然消失無蹤。」 雲霄當即運出魔體地洞徹之眼,朝張紫星所說的方向凝神望去,卻沒有發現。 「要麼就是錯覺,要麼就是那人已經離開了……」張紫星張開仙識在附近仔細地探尋一番,皺眉道:「今日雖然大敗天兵,但此地依然是危機四伏,切不可放鬆警惕。似今日這等以身誘敵之計,太過冒險,再不可為。」 瓊霄低頭道:「夫君,是我不好,不該帶著龍吉妹妹與澩碧長老犯險。」 龍吉公主說道:「夫君,瓊霄姐姐與雲霄姐姐以神通聯絡,得知你們已至附近,才臨時起意,定下此計,以瓊霄姐姐那等神妙地防禦之能,當可無恙。」 「夫君只是擔憂大家的安全,生怕我們姐妹有所損傷,今後須得倍加仔細,以免夫君擔憂,」雲霄看了張紫星一眼,微笑道:「不過二妹此計倒也奏效,若非如此,夫君要想在眾多天將中如此迅速取那符元仙翁性命,而令大軍崩潰,也沒這麼容易。夫君,是這樣嗎?」 張紫星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要說的都被你說完了,還能說什麼?」 碧霄大大方方地挽住張紫星的手,笑道:「知道夫君疼惜我們……走吧,我們去仙府,想必文薔、飛燕她們還在擔心呢……」 龍吉公主在張紫星的示意下,將東海之水還原,眾人一同朝仙府而去。此番戰鬥可算是雷聲大,雨點小,島上所啟動的各種防備也只有最外圍的菩提靈樹發揮了作用。而在瓊霄大膽的策劃下,張紫星的突襲斬首行動也使得整個聯軍迅速潰敗。 然而,張紫星卻不知道,他剛才的感覺並非是錯覺,一場原本的大危機正因為某種緣故無聲無息地褪去,而這種褪去,僅是暫時的。 第四百二十五章 風雨前的籌謀 東海某處的上空。 「玄機道友!方才為何阻我?」陸壓一臉不悅地說道:「這原本是擊殺逍遙子的最佳時機,結果被你一阻,殺氣外洩,險些被逍遙子察覺!」 太微真人也皺起眉頭,說道:「以我三人的實力,加上玄機道友的鎮天弓、穿雲箭與陸道友的山河社稷圖,定可置於逍遙子死地,為何在最後的關頭玄機道友又改變了主意?」 原來,這才是天界大軍討伐軒鍾群島的真正目的。若是能引出逍遙子,就地格殺,若是不能,則設法擒獲一兩名重要人士,再行誘殺之策。 此計果然有效,隨後逍遙子終於出現,一擊格殺符元仙翁,埋伏已久的三人頓時精神一振,玄機真人手持鎮天弓、穿雲箭,彎弓搭箭瞄準目標,而陸壓也拿出了山河社稷圖,正要伺機下手。忽然,玄機真人不知為什麼,在關鍵時刻收起了弓箭,還力阻陸壓出手,乃至殺氣外洩,若非三人溜得快,行蹤還險些被逍遙子察覺。 面對著兩人的不滿,玄機真人微微一笑,說道:「二位道友,可是以為貧道有心饒過逍遙子?或是根本就不想殺死他?」 陸壓冷哼一聲,說道:「這個倒不會,那逍遙子與道友也算是有大仇,道友處心積慮聯合我等,自是想除卻如此大患。只不過,道友今日的用意究竟何在?」 玄機真人說道:「陸道友、太微道友,你二人都曾往岱輿仙山尋訪混沌鐘,莫非還看不出那座神秘的仙島真是岱輿仙山麼?」 太微真人一驚:「道友不說我倒還未曾注意,這岱輿仙山如何會在此處?」 陸壓不以為意地說道:「岱輿仙山又如何?當年那孔宣得混沌鐘,岱輿仙山只怕也被其收取,煉成仙府,那外圍的綠樹想必就是後來所設下的某種禁制.既然仙山厲害,那方才逍遙子正在島外。正是殺死他的最佳時機,為何道友又那般阻撓?」 玄機真人說道:「逍遙子紅顏知己甚多,身畔那三名擁有無上魔體的女子想必就是截教門下三仙島三霄娘娘,皆是玄仙修為,且身具魔體異能,而我那天界的叛逆龍吉也有金仙上階之力,且法寶眾多。萬一我等展開攻擊,這些女子當會捨命相護。若是一擊不中,讓他退回岱輿仙山,再引來那孔宣與刑天。屆時只怕道友有山河社稷圖在手,也非其敵手。」 玄機真人說到那些三霄、龍吉與逍遙子生死相許時,眼中掠過強烈地妒恨之色,陸壓聽得孔宣之名,也是一陣默然。孔宣與刑天功行極其深厚。皆為頂階玄仙,尤其是那孔宣,身具混沌鍾這等先天至寶。就算自己拿著山河社稷圖,也絕非敵手。 太微真人同樣是領教過刑天與孔宣實力的人,當下皺眉道:「如此說來,此番工夫豈非白費?」 「非也!如今已探知逍遙子就在那仙島之上,只須嚴密監視其動向即可,」玄機真人眼中露出強烈的殺機:「最好是能覓得逍遙子落單的機會下手,不出手即可。一出手,當求必殺!否則一旦失敗,以此人的心智,以後要再想得手就難上加難了。」 這番話說得陸壓與太微真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玄機真人眼珠一轉。又道:「那岱輿仙山的防禦雖然厲害,但逍遙子已暴露了行蹤。我已有定計,不日將請天帝天後率大軍親臨,配合我三人在暗中行事,必可將逍遙子與魔神族一併誅滅!」 「玄機道友此番策劃甚是周詳,就依此議行事。」 陸壓與太微真人齊齊表示了贊同,各自準備,伺機而動不提. 事實上,玄機真人阻止陸壓與太微真人動手的真正目的,卻非口中所說的這般。而是另有奧妙。 天界。瑤池。 金母元卿正在庭中靜坐,有宮女來報:「天帝陛下駕臨。」 少時就見昊天上帝走了進來。面上似有難以掩飾的激動之色。 瑤池金母知道昊天上帝素來深沉,今日如此神色,想必有大事發生,當即斥退左右。 瑤池金母問道:「陛下,是否有何大喜之事?」 昊天上帝點了點頭:「此番我秘往玉虛宮一行,果然收穫極大,若是那闡教聖人所謀劃之事成功,我天界趁此殺劫之勢一統三界,亦非夢想。」 「果真如此?」瑤池金母眼中光芒閃動,隨即又冷靜了下來:「闡教聖人元始天尊如何會替我天界謀劃?」 「人界商周爭霸,縱有勝負,也不過是豚犬也,不足為慮。當今之勢,關鍵就在於玄道三教之爭,」昊天上帝一副大局了然在胸地模樣,說道:「玄道所爭者,不過是運勢而已,與我天界所求之權勢並無相悖。昔日六聖在八景宮也有萬仙、誅仙二陣爭鬥之議,如今截教萬仙陣詭秘莫測,縱闡教與西方教合力,亦未得破,若如此下去,就算截教誅仙陣落敗,按照六聖所議,也當為截教勝。況且闡教、西方教縱然勝過截教,兩教之間仍有一番爭奪。故而闡教聖人召我有今日之密議。若有我天界掌控人界,闡教何愁氣運不盛?」 瑤池金母點了點頭,說道:「既是如此,那位闡教聖人當如何相助?人界今日的戰局實際上就是諸聖借殺劫之勢所造就,等若是諸聖之爭,光是元始天尊一聖,又有如何神通能使我天界定三界大勢?」 昊天上帝並未正面回答,而是換了個話題:「今日東海之戰的消息想必你已得知,那符元仙翁被逍遙子瞬間擊殺,致使大軍潰敗而回.龍吉與三仙島三宵娘娘也在那仙島之內,實力不可小覷,故而我那惡屍分身並未出手偷襲。」 「你前日不是請元始聖人祭煉那鎮天弓、穿雲箭嗎?又得陸壓、太微二人相助,為何今日見得逍遙子,不以此弓箭殺之?」瑤池金母眉頭大皺,忽然想到了什麼。語音變得森然起來:「莫非你是看了龍吉那賤人在,又生出什麼想法來?」 昊天上帝面露不悅之色,說道:「你哪裡如此多的猜疑之心?我早與你說過,我對龍吉毫無心思,你偏要如此強加於人!況且如今龍吉如今是天界叛逆,又與那逍遙子姦情火熱,我如何會這般?我今日之所以沒有出手,全是因為得知了元始聖人的計劃,故而臨時改變主意。」 瑤池金母見他面色不愉,心念一轉。又將口氣軟了下來,說道:「你休要著惱,我也是怕你中了逍遙子與龍吉地詭計。既是如此,你且將那計劃說來了。」 昊天上帝知道瑤池金母現在對他的「管制」鬆了不少,就算他與別的女仙勾搭。只要不太出格,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可以說,熱衷於權力地瑤池金母清楚:這些女仙完全不可能威脅到她地地位。所以這種「寬容」實際上也相當於一種雙方「友好合作」的暗示,甚至是某種籌碼----昊天上帝也樂得如此。 只是,兩人都不曾想過,或者是不屑去想一個問題:這樣的夫妻,還能稱之為夫妻麼? 「那魔神族所居的仙島便是岱輿仙山,想必是孔宣得鍾後祭煉送於逍遙子,此次符元仙翁所領之軍只是試探而已。.不過看來孔宣與刑天並未在島上。很有可能另有要務,正是天賜良機。我早已遣重兵百萬前往東海之域,並在那仙島周圍布下混天大陣,以免餘孽漏網。你我可親往四天請那四位仙帝,六人合力。前往岱輿仙山對付逍遙子並魔族餘孽。在大軍征伐逍遙子的同時,暗中可讓那玄機分身與陸壓、太微三人伺機而動,一明一暗,何愁逍遙子不滅?」 昊天上帝說著,露出陰冷的笑容:「這一戰能殺死逍遙子,奪取乾坤鼎,自是再好不過,若是那孔宣、刑天及時趕來,致使我方無法得手,亦是無妨。因為……」 昊天上帝說到這裡。謹慎地轉為仙識傳聲,瑤池金母初聽倒還不覺得。越聽越是動容,最後失聲道:「竟是如此?」 瑤池金母地聲音中透出一種驚喜,而那雙眼睛中,陡然放射出與冷漠的美麗外貌所不相稱的狂熱來。 逍遙仙府中,張紫星與姜文薔眾女得以團聚,自有一番濃情。姜文薔三女一見到他,繃緊的神經頓時鬆弛了下來,彷彿有他在,就是天塌下來,也不懼了,就算是一貫柔弱地地楊玖都是如此。張紫星知道她們把他當成了生存的意義所在,心中十分感動,俱是溫言安撫、輕鬆調笑,使氣氛漸漸變得輕鬆起來。 面對著眾女如花的美麗笑靨,張紫星顯得十分開心,然而他的心裡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緊張起來:此次天界征伐軒鍾島,雖然被自己打退,但這僅僅是一個開端而已。接下來,逍遙仙府可能會面對更加嚴峻地考驗。 雖說島上有菩提靈樹與太清陰陽陣,有一干先進的科技武器,還有實力非凡的魔神族人,三霄、龍吉等人皆是道術高深之人,但是,這還不夠.逍遙仙府與其他地地方不同,這裡有他最重要的人,絕容不得半點偏差。任何一位妻子受到損傷,就是他不能容許的。因此,必須做到萬無一失。況且,今日符元仙翁雖敗,以天界對他與魔神族地恨意,必定會捲土重來。下一次,說不定來地就是昊天上帝和瑤池金母本人,因此,絕不能鬆懈下來。 張紫星與眾女調笑了一陣,走出行宮,眺望著島上的景色,暗暗思索對敵之計。這時,瓊霄盈盈走來,挽住他地胳膊,輕輕將頭倒在了他地肩膀上,低聲說道:「夫君,你想一個人偷偷地背負著如許的沉重麼?其實你不必如此的,在你與我們姐妹成為夫妻之時,已經注定了我們這一生都將有福同享,有禍同當。我們跟著你已享受了許多前所未有的幸福與歡樂。如今,該是我們共同面對困難之時了……」 張紫星身子微微一顫,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已被瓊霄看透,手掌輕輕撫過瓊霄地臉頰。藉以緩解心神的激盪。雲霄也走了過來,溫柔一笑,說道:「夫君,你知道嗎?不僅是文薔、玖兒和飛燕他們把你視作生命的全部,我們三姐妹和龍吉妹妹也是如此。我當初雖惑於情劫之事有所躊躇,如今卻是全心投入,方才真正瞭解三妹地那句不悟無妨,無悔即可的含義。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我們都將陪你一齊度過。」 龍吉公主走了過來,大膽地說了一句:「瓊霄姐姐先前有一句說得不妥。不是一生有難同當,而當是生生世世,不離不棄,縱使灰飛煙滅,也要生死相隨。」 龍吉公主身旁是姜文薔三女。俱是露出堅定神色。張紫星一時只覺得心中發澀,似有什麼熱熱的東西在眼眶中翻滾。什麼叫知心一體?什麼叫理解萬歲? 張紫星望著真情流露的妻子們,感動地說道:「夫君答應你們。不論順逆生死,都不會與你們分離。」 眾女紛紛點頭,眼睛都是紅紅的,心中卻感到無比的幸福與充實。 「戀愛中地男女,從來都是如此地愚昧。」碧霄的聲音從一旁傳來,那搖頭晃腦地樣子,彷彿愛情哲學家一般。但細心的楊玖、瓊霄等人還是發現了她眼角的淚光,看來是故意借此來調節氣氛。 雲霄笑道:「三妹這話又是從哪吒那小鬼處學來的吧,哪吒時運不濟,遇得一位不良的大師尊,若是一早就在我三仙島。又如何會變得如此憊懶?」 張紫星面露尷尬之色,他這個老師確實是有誤人子弟之嫌,絕對當得起「不良」二字,問題是哪吒偏偏還最喜歡他這位大師尊。碧霄開始翻起他當年給小哪吒數碼相機企圖拍下三姐妹真容等舊賬來,行宮前,又傳來一陣歡聲笑語,這一次,是真正地輕鬆。 輕鬆過後,張紫星忽然想起孔宣曾說過,若是他能達到玄仙中階境界。並從那無上魔體的「域」中領悟並修煉成真正的「自成乾坤」。便能將仙府收入自己地「乾坤「之中,仙山上的生命可照常活動。不受任何影響。如今張紫星進入的是一種倒退的奇異境界,已不能與尋常的修煉狀態相提並論,雖然是真仙的境界,卻能發揮出玄仙的力量,那魔體之域也已大成,不知是否能將仙島收入「乾坤」之中? 張紫星想到孔宣當年之語,心中一動,與三霄等人一商量,決定試驗一次。若能將仙府極其一眾嬌妻隨身攜帶,自是放心不過。不僅解決了安全問題,免除了眾女分隔兩地地相思之苦,而且遇到緊急情況時,三霄與龍吉公主還能充當「打手」、「幫兇」的角色。 張紫星請三霄藉著月色在周圍布下幻陣,以迷惑監視之人,隨後則讓龍吉公主、姜文薔諸女與一眾魔神族人退出逍遙仙府,暫時來到一旁的島嶼上。澩碧則自告奮勇,提出留在島上作為試驗品,看看以魔域乾坤收取仙山的效果如何。 準備好一切後,張紫星默運仙力,開始施展出無上魔體的神通來,只見他升上半空,全身源源不斷地冒出滾滾黑煙來,漸漸瀰漫開來,覆蓋住了整個仙府。 受張紫星地魔體之力所致,海面開始出現一圈圈不安的漩渦來。周圍的魔族感覺到了自張紫星身上傳來的可怕力量,竟遠在澩碧長老之上,不由露出敬畏之色。魔神族是個講究實力的種族,先前張紫星一擊殺死敵方統帥,如今又展現出如此強大而正宗的魔神之力,加之三霄和龍吉表現出了強勁的實力,足以令那些魔神族人對這位首領與主母們由衷地感到敬服。 那黑煙瀰漫開來後,只見偌大的逍遙仙府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包裹起來,竟緩緩地升空而起,朝張紫星的位置漂來。 月光下,那龐大無比地仙島懸浮於上空,張紫星地整個人顯得如螞蟻般大小,簡直不成比例。只聽他大喝一聲,魔體之力驟然提,真個「域」的力量全開,想要將仙府包裹入內。 哪知無論那魔體制域如何施展,卻始終不能如想像中那樣將仙府收入體內,逍遙仙府始終漂浮在空中,沒有下一步地動作。張紫星嘗試了幾次均未成功,心中不免有些著急,眉心中紫光大盛,魔域中隱隱閃爍出四色光芒來,那包裹仙府的黑霧也變成了四色,下方的海水開始劇烈地翻騰了起來。這一招似是有效,那逍遙仙府果然發生了相應的變化,體積漸漸變小,沒入那四色奇煙之中,最後一同被收入張紫星體內。 下方的三霄等人見他成功,紛紛大喜,卻見張紫星忽然面色大變,吐出一口鮮血,身上的四色光芒陡然黯淡下來。隨即那魔體有無數煙霧伴隨著四色光芒噴射而出,落在海面上,又還原成原本仙島的模樣。 第四百二十六章 九宮魔域 張紫星緩緩飛下地來,眾女慌忙迎了上去,問他傷勢如何。張紫星叫聲好險:「這傷勢倒是無妨,但那仙府所需的力量太過可怕,方纔我強行以四靈合一的力量融入魔域之內,收取仙府,卻感覺整個魔體似乎要爆裂開來一般,絕不可強持。也不知島上的澩碧長老狀況如何?你們速派人去看看。」 眾女一聽他險些遭遇爆體之厄,個個驚得花容失色,後怕不已。 此時,仙府中走出澩碧的身影來,澩碧的神色也顯得十分蒼白,說道:「主上,方纔我只覺天旋地轉,仙識險些受到重創,好生厲害!」 張紫星搖頭歎息:就算他能壓制住那爆體之危,強行收納逍遙仙府,在仙府上的人也有生命危險,看來這個打算暫時是行不通了……他立刻拿出菡芝仙所煉製的丹藥,分給澩碧一顆,服下後略作調息,即刻痊癒。 雲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以夫君的力量,還在玄仙中階之上,魔體之域也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為什麼會如此?」 瓊霄腦筋一轉,問道:「夫君,當初你在東海施展這仙府搬遷至時,並未有什麼凝滯,為何如今會這般吃力,莫非這與那菩提靈樹或太清旗門有關?」 這句語倒點醒了張紫星:菩提靈樹與太清旗門都是聖人所賜之物,說不定真有影響,他嘗試著如「搬遷」前那樣將逍遙仙府收入法寶囊中,卻發現連這一點都辦不到了。雖然他還能以神念控制島上的各種陣法靈物,卻不能再讓仙府隨意地變大變小了。這樣看來,除了提高修為,以「乾坤」之力收取外,別無他法。 太清旗門倒還罷了,而那菩提靈樹。卻是可栽不可收,這是張紫星當初打那如意算盤時所始料未及的----都怪准提道人,非法兜售假冒偽劣的三無商品,只報喜不報憂,連個說明書都沒有,又沒有售後服務…… 張紫星眉頭緊皺,正思考對策之時,忽然心中生出警兆,朝空中望去。就見天空異像迭生,那月亮忽然變成了古怪的紅色。發出火熱的光芒,連海水都映紅了。 更詭異的是,月亮的對面陡然出現了太陽,這太陽地光芒卻意外地變得冰寒無比,姜文薔、黃飛燕等人修為低微。當即打起冷顫來。瓊霄連忙過來,張開防禦異能,護住三女。才得以緩解。 天界來得這麼快?張紫星暗暗吃驚,連忙招呼眾人,一邊運功防護,一邊迅速退回到逍遙仙府上。才撤回至仙府不久,這一對詭異的日月開始放射出強大的力量來,以軒鍾群島為中心,半邊海水滾燙無比。如被煮沸一般翻騰不休,無數魚蝦紛紛身斃;而另半邊的海面則寒氣逼人,盡數凍結起來,千里冰封的海面如同平地一般。 更奇怪的是,兩者之間的力量不僅沒有衝突。而且在交接邊緣,冰寒之力竟與火熱之力混合在一起,威力陡然增強一倍。好在仙府的防禦之力神妙,並未受到什麼影響。 於此同時,天空中轟隆隆作響,一縷縷細小的紫色閃電破空而來。這紫電看上去氣勢遠遠不如白天的青色閃電凶狠強勁,但威力卻要大得多,所降之處,會造成地面地大範圍破壞。逍遙仙府周圍普通的島嶼遭到了嚴重的損毀,遍地都是被紫電擊出的誇張大坑。大坑中儘是高壓高溫所熔解的暗色晶塊。所有地植物與動物都化作焦枯,無一倖免。 這紫色雷電可不比尋常。乃是天位之力中的天罰之雷,雖在凡間力量不如天界那般可怕,但還要遠勝修仙者天劫的力量,自非尋常修士所能抵禦。 紫電如有人控制一般,破壞掉周圍地島嶼後,開始集中落在了逍遙仙府上。仙府中央那顆最大的菩提靈樹自動生出感應來,在這位「董事長」的分派下,所有的「員工」紛紛開始行動,原本就覆蓋全島的菩提靈樹們陡然伸展變大,如同一把巨傘,撐在仙島外面。那些紫色閃電落在菩提靈樹上,使得靈樹的表面漸漸出現了焦枯的狀態,但那靈樹枯萎後,似是吸收了紫色雷電地力量,又飛快地抽枝散葉,重生成原狀,一時相持不下。 仙府上,澩碧已經迅速率領族人據各處險地布下防禦,姜文薔、黃飛燕、楊玖三女何曾見過這種天罰的異狀,俱是戰戰兢兢,露出驚恐之色,三霄與龍吉公主連忙上前安慰。好在三女見到有夫君在旁,心道大不了是一個生死與共的結果,當下膽子也慢慢大了起來。若在以前,出於那種對神仙的固有敬畏,早就下跪祈求寬恕了。 雲霄眼中黑眸光芒一現,洞徹之眼已施展了出來,隱見遠方儘是黑壓壓一片,似是數目驚人的大軍已將整個海域重重包圍。只不過,這些天兵天將並沒有立刻攻擊地趨向,而是遠遠地布下某種陣勢。倒是這討厭的日、月與那紫色天罰,不斷地攻擊著仙島。幸而那菩提靈樹極富妙用,似能吸取外來的攻擊不斷的重生,而且重生的速度極快,還在被破壞的速度之上。雖然那些紫電集中力量對靈樹進行打擊,靈樹卻絲毫不落下風,大有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氣勢。 看來准提道人當初倒也沒有吹牛,這種用於聖人之地西方極樂世界的防禦靈樹,確實是神效非凡。 張紫星看出這些攻擊與軍隊的目的是為了圍困,不由露出深思之色:白天符元仙翁身隕兵敗,晚上居然立刻就出現了第二批大軍,從這架勢來看,還是準備已久。這樣看來,東海討伐之事,很有可能是個陷阱,目地就是為了引他現身。當然,以他目前地真正實力,即使是面對這樣的包圍,要想突圍應該也不算難事,但問題就在於姜文薔諸女。不容有失。還有那些三弟刑天再三請他照顧、並奉他為主地魔神族人,也不能捨棄。 一夜過去了,儘管那行宮中隔音設施良好,但姜文薔三女還是沒有睡好,醒來時雙目猶有紅絲,三霄與龍吉公主倒是定下心來,閉目調息,因為她們都知道,惡戰即將來臨,須得擯除雜念。將仙體與仙識俱調整到最佳的狀態,以應付將要到來的戰鬥。 經過一夜的思考,張紫星終於做出了決定:主動出擊! 如果能完全擊潰天界地軍隊,屆時就算大模大樣地帶著眾女離開也沒人敢阻攔。當然,這是最理想的狀況。如果敵軍勢大、無法擊敗。甚至是情況危險、需要讓重要人士撤離東海時,也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一邊拖住敵人軍隊,一邊暗中將姜文薔眾女轉移。萬一情況比上述兩種更為惡劣,那麼也可退守逍遙仙府,借仙府的菩提靈樹與太清陰陽陣及一眾天險與敵人糾纏。張紫星將自己的決定對三霄等人一說,大家都表示了贊同,張紫星立刻做出了一系列安排。 此時已是白晝,但那詭異的日月依然懸掛在群島的上空。一個發出能煮沸海水的高溫,一個則將千里海域盡數冰封,配合那種紫色的天罰雷電,已經將周圍的島嶼破壞得不成樣子。 就在此時,一股黑煙從逍遙仙府上緩緩升起。或許因為黑煙是無形之物。高溫、冰冷、紫電皆是穿越而過,無法造成影響。那黑煙升起後,以驚人的速度蔓延開來,凝聚成一個巨大地獸頭之形,那獸頭面目猙獰無比,尤其一張大嘴十分驚人,居然佔據了面部的三分之二。這獸頭張開巨口,朝那那冰寒的太陽撲去,一口便吞了下去。 這太陽一被吞噬,那半邊冰封的海水受紅月高溫的影響。開始迅速消融。而獸頭吞入太陽後。受那可怕地低溫影響,整張臉都被凝固了起來。凍結成冰。那冰被路過的紫電擊中,紛紛碎裂開來,露出裡面的獸頭,竟是若無其事,原來只是凍結了一層「表皮」而已。 獸頭吞下太陽後,餘勢不減,又朝那紅月飛去。紅月似是有「自主意識」,知道大勢不妙,竟開始移動逃走。但那獸頭來勢很快,張口一吸,一股無可抗拒地力量將紅月遙空吸入巨口中,頓時一陣「面紅耳赤」,獸頭周圍俱冒出火來,須臾過後,卻又安然無恙。 雖然「日、月」都被獸頭吞噬,但空中依然明亮,未見昏暗之象,顯然,這日月都是某種異力或法寶所致。獸頭吞下日月後,又化作黑煙朝下方收去,進入懸浮在空中的張紫星體內。 就在張紫星方才施展饕餮飛出時,周圍的天兵天將已經察覺到了異常,面對著想要突圍的敵人,自是不能再被動地原地守候,當下迅速靠攏了過來,當見到那饕餮巨獸居然能吞噬日月時,眾天兵無不驚駭。此時三霄與龍吉公主也出現在張紫星的身邊,手中各持法寶,俏臉俱是殺氣騰騰。 碧霄性子最急,二話不說地將手中乾坤尺祭了出來。那乾坤尺本是燃燈道人的得意法寶,威力非凡,雖然比不上番天印那般集中一點攻人頂門的殺傷力,但番天印一擊過後,須得立刻收回,乾坤尺則可反覆攻擊,對付這種群戰,卻是更為趁手。只見那小小地尺子放出淡淡的光華,朝那人數集中的隊伍中一掃,凌空便倒下一大片來,非死即傷。碧霄以法力控制乾坤尺專往人多之處橫掃,所到之處,如摧枯拉朽一般。 龍吉公主也將瑤池白光劍祭出,百道犀利的劍光四處飛舞,頓時傷了不少人。瓊霄一邊施展多寶道人相贈的山寨版法寶,一邊密切注意戰局,準備隨時以防禦異能施以保護。 雲霄地聲音在空中響起:「天界諸人,爾等修為太低,若聽我良言相勸,速速撤離此地,可保性命,若是執迷不悟,休怪我夫妻無情。」 雲霄的這番話並沒有讓天界軍隊撤離,反而使得越來越多的敵人聚集而來,估算那數目,竟不下百萬之眾,看來天界這次當真是下血本了。 「賢妻休要與這些人嗦,他們只不過是昊天與金母派來送死和拖延時間的而已,」張紫星冷笑道:「既然昊天、元卿存心要讓他們來送死。我們便滅了這批大軍,看天界有多少百萬大軍可以消耗!」 話雖如此,但百萬數目確實非同小可。張紫星也有自知之明,他與三霄畢竟還只是玄仙層次,並非那種掌握混沌之力,彈指間毀滅星辰的聖人,可以瞬間毀滅萬物。就算消滅掉這批大軍,難免會力量大耗,屆時只怕還會給予某些有心之人可趁之機。 或許是因為攻擊無效的關係,此時空中的紫電漸漸停了下來。那些菩提靈樹也恢復了原狀,戰鬥已經進展到了「真刀真槍」廝殺的程度。 天界大軍似是得到了某種命令,不再圍困不前,而是開始全軍迅速推進,四面俱是黑壓壓地一片。將張紫星夫妻幾乎圍個水洩不通。 雲霄知道惡戰在所難免,也不多言,將手中四象塔和日月珠祭了出來。這兩樣雖然是多寶道人仿製地山寨版,但對於仙力的消耗要低於原版,能同時祭出,而且威力也不弱,對付天兵天將這種層次自是合適不過。不過四象塔和日月珠基本屬於單體攻擊法寶,雖然一出必殺,但沒有什麼群體殺傷力。倒是瓊霄。拿了那山寨版陰陽鏡一番亂晃,晃倒不少人。相比之下,碧霄地乾坤尺與龍吉公主地瑤池白光劍都是「群攻技能」,殺傷力最為突出。 張紫星以定商劍衝殺一陣,又施展饕餮神通吞噬。所向披靡。但敵人雖然傷亡慘重,卻泯不畏死,前赴後繼。張紫星不由暗暗納悶:記得《西遊記》中,獅駝國的那獅子當為虯首仙,曾說一口氣就吞了十萬天兵,怎麼現在自己地神通還在虯首仙之上,卻沒這麼厲害呢?要是能一吞十萬,吞他十口,百萬就沒了……可能還是吳承恩與許仲琳兩位同志的作品不一致的關係,誰讓這不是西遊世界呢? 張紫星眼見敵軍越來越多。擔心三霄與龍吉公主久戰下去仙力消耗過大。為人所趁,心念一動。讓四女速速退回逍遙仙府。 三霄與龍吉公主只道他要孤身犯險,哪裡肯依,張紫星仙識傳聲說自己另有辦法,讓她們四人先保留力量,以免無謂消耗,準備應付潛伏在大軍後的強敵。四女這才聽從吩咐,合力一處,突破敵軍,朝逍遙仙府而去。 四女一走,天界大軍壓力大減,紛紛朝張紫星湧來。張紫星似是不敢對敵,朝下方落去,落在一個被天雷擊得面貌全非的島嶼上。 待到天軍降下來,包圍住整個島嶼時,卻發現張紫星已經「變」成了一個陌生地男子。這男子身穿白袍,面如冠玉、俊秀非凡,正盤膝端坐地上,拂動著一張古琴。男子的氣質卓然不塵,眉宇間透出淡淡的英氣,只將目光落在腿上的古琴上,神情專注無比,彷彿那百萬天兵在他眼中只作無物一般。 那琴聲雖然清新淡雅,卻響徹天地之間,連眾多天兵天將的喊殺聲都被掩蓋了下來。這琴聲在逍遙仙府眾人地耳朵聽來,本是悅耳無比,能洗滌心靈,但在那些接近過來的敵人聽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煩惡。那些近身而來地天兵天將們只覺五臟六腑一齊發出劇痛,連元神都彷彿要裂開一般,紛紛捂耳,倒地不起,許多嚴重的甚至昏迷了過去。 就算是沒有靠近過來的天兵天將,聽到這琴音時,依然覺得五內翻騰,十分難受,連忙後退不迭,直到退出島嶼的範圍,方才緩解。 這俊秀男子正是九宮魔魂中的禮魂周瑜,他的琴聲能引動仙體內心、肝、脾、肺、腎五臟之傷,這種異能是張紫星當年從岱輿仙山的五音獸身上得到地啟發,就算是金仙,亦無法免疫,更何況是這些修為薄弱之人? 天兵們見識到了那詭異琴聲的厲害,不敢過分逼近,只是在琴聲力量相對薄弱的外圍遠遠地形成包圍圈,同時萬箭齊發,朝島上男子射去。企圖一邊攻擊,一邊消耗對方的力量,再行圍殺。 面對著萬箭來臨,周瑜毫不慌張,也不躲閃,繼續專心撫琴。在他的身邊,忽然多出一個面色白淨、手長過膝、方面大耳地男子來,手中握著一對雌雄寶劍。這男子將雌雄寶劍舞得風雨不透,化作一個奇異防護圓罩,將自己與周瑜罩在裡面,萬千仙箭落在那圓罩上,俱是無法穿透,掉落在地。這大耳男子自然是「仁魂」劉備,緊接著,那羽扇綸巾的諸葛亮、紅面長鬚的關羽等人也出現場中,一共是九人。 如今的張紫星,已用魔體之「域」融合了九宮魔幡的力量,而此時新生的九宮魔陣也不再是以前那種「幻陣」的攻擊模式,而是通過域之力「具現化」,虛實結合,威力猶勝往昔。可以說,如今的九宮魔陣,也並非單純的「陣」,而是可以稱之為「域」----九宮魔域! 第四百二十七章 四方仙帝 (下載小說到雲軒 閣 www.yxg.cc) 百萬天兵之眾,包圍著島嶼中的九個人。 自張紫星從山河社稷圖中修煉出關後,還是第一次以魔域之能九魂齊出。 單單從數量來看,如果將孝魂太史慈未放出的分身、節魂高順的陷陣營甚至是悌魂張飛那匹黑馬也算在內的話,也不過是七百餘人,與敵軍的百萬之眾相比,可謂九牛一毛。 周瑜的琴聲漸漸停了下來,遠處的天兵天將見有機可趁,當即圍了上來。九魂毫不慌張,智將們俱是相顧而笑,武將則是戰意昂然。 智魂諸葛亮手中鵝毛羽扇輕輕拂動,一陣地動山搖,整個島嶼頓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無數巨石與土牆憑空升起,許多甚至是懸浮在空中,不斷變化,這種狀況不僅是在這個島嶼上,而且一直蔓延到附近除逍遙仙府外所有的島嶼之上。 那些島嶼如同被一把無形的巨刀切割一般,紛紛按照一定的比例分裂開來,以九人所在的島嶼為中心,組成了一個規模宏大的超級大陣。衝上來的天界大軍頓時被這錯綜複雜陣法分隔成幾個大塊,一時顯得有些混亂,幾個負責指揮的天將叱喝斬殺,好不容易才穩住了局面。 本處於被重重圍困、極度被動局面中的九魂,在諸葛亮利用的巧妙設置下,化不利於有利,佔據了「地利」之勢,獲得了主動權,這正可應那一句「君子生非異也,善假於物也」。 諸葛亮並未停下來,羽扇連續揮灑,發出奇異的力量。在他的調度下,周圍的地理因素全都成為大陣的一部分。整個大陣氤氳繚繞,無法窺得具體地虛實。隱隱可見內中不斷地變化、活動,空間被逐步分離開來,而原本數目眾多的大軍也被分割得更「碎」了。 這正是諸葛孔明最強的陣法,武侯八卦陣! 八卦陣分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按照普通地說法,從正東「生門」打入,往西南「休門」殺出。復從正北「開門」殺入,此陣可破。但如今的武侯八卦陣,絕非那麼簡單。流水不腐,戶樞不蠹,這八門都非呆板不動,而是活動的。別說是這個「時代」無法識得此陣,就算是識陣之人。能從生門殺入,待到前往意料中的休門時,會驚訝的發現,這裡已變成了死門。 此時那可怕的琴聲再次響起,響徹在所有陣中天軍的耳中。雖不如先前那等五內劇痛,昏迷不醒,卻也覺得元神甚是吃力,胸口煩惡難當。這大陣並非是「平面」,更是一個「立面」,上下左右俱是殺機,詭異莫測,就連一塊石頭,一根雜草都可能成為致命的武器,在那奇異的力量影響下。連許多法術都失去了效用。 大陣中。除了那琴聲外,不時還會傳來奇異的哭聲。或令人全身衰弱,或令人行動遲緩,或令人恐懼膽寒;許多隱藏在暗處地不知影蹤的敵人,經常會出來收割生命;有時還會遭遇可怕的劇毒,逃得慢的都會化作枯骨。 那些統帥地天將同樣也逃脫不了死亡的厄運,也不知敵人是從何處攻擊的,那一支箭總是宛若天外飛來,當即便貫穿了天將的咽喉,一箭致命,失去了統御的天兵們更是潰不成軍。 這大陣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根本找不到敵人的蹤跡,有時候好不容易找準「敵軍」地下落,一番廝殺,死傷無數後,卻發現竟是自己人, 從上面的天空朝下看,整個八卦陣就是一團迷霧,就算是天眼也無法窺得內中奧妙。而且那大陣還在不斷地延伸,連海水都受那異力所致,化一堵堵水牆來,有些是憑空凝成,有些卻是凝固成冰,使更多的天兵天將都陷入陣中。更駭人的是,這陣法的延伸並非是僅在地平面或海平面,同時也朝空中伸展,就好比一隻不斷延長地八爪魚,將空中、海面、地面的眾多天軍盡數「吞噬」了進去。 逍遙仙府上,眾女和魔神族人在雲霄所施展的仙鏡法術下,都目睹了這驚人的一幕。在鏡中,只見那陣氤氳繚繞,不斷延伸擴展,內中隱隱現出不斷變化的形態,外圍未被陣法吞沒的天兵天將俱不敢近前,紛紛朝後逃竄。 姜文薔遲疑地問了一句:「這……是夫君的法術?」 她本想問夫君乃朝中天子,統御四方,如何有這般仙人的強大實力,但張紫星的天子身份並未向魔神族人透露,故而及時收住了話柄。楊玖也和姜文薔有著同樣的疑問,不過,那個男子是疼愛自己姐妹地夫君,這一點毋庸置疑,楊玖地目中更多的是崇拜。 黃飛燕拚命點頭,兩眼放光,說道:「夫君竟然如此厲害!改天要向他學幾個法術才好!」 澩碧由衷地讚道:「原本以為主上地力量已夠強大了,看如今的情形,主上的真正實力還遠在我想像之外,如此吞噬萬軍的奇陣神通,就算是當年的先主蚩尤,也遠不如也。」 飛廉之子季勝也點頭讚道:「家父曾言先主蚩尤勇猛無匹,我觀主上不僅實力不遜先主,且智勇雙全,更身兼奇門之術,我魔神族有主如此,定可復昔日之興盛。」 雲霄說道:「夫君曾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當年魔神一族正是這般,無論是妖魔之爭,或是軒轅蚩尤之戰,莫不如此。正因為如此,我族才落得如此式微之狀。夫君還說,一個種族,要想真正繁衍興盛下去,不能只靠絕對的武力。夫君希望帶給大家的,是被外界承認並平等對待的自由生活,並非所謂的一統天地,奴役三界。如果他的夢想能實現,就算那些好戰和勇猛的族人也能在新地生活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天地。」 「被外界承認?平等對待的自由生活?」澩碧目中泛出奇異地光芒,望著鏡中那氤氳繚繞的大陣。「主上……」 季勝是個聰明人,聽到「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八個字。暗讚不已。 一個族人忍不住說道:「主母,但不靠武力征服,外界又如何會承認我們這些魔神族人?主上要如何行事?」 澩碧見雲霄笑而不答,知道這位主上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當下說道:「無論怎麼樣,我們都當相信主上。」 此言一出,包括季勝在內,所有的族人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表情甚是堅定。 此時外面大陣的威力已經發揮到極致,空中雲霧瀰漫。海中俱是驚濤駭浪,整個天地彷彿都被那奇異的陣勢所動,進入陣中的天兵天將俱是有去無回,而外圍的所剩不多的兵將俱是面帶驚恐。不敢近前。 忽然,那陣勢的力量漸漸收斂,海水與天空漸漸平靜下來,連下方地島嶼也恢復了原狀。陣法中倖存的天軍們陡然一醒,看著立在島中的張紫星,俱是面露驚懼,鬥志全消。紛紛倉皇而退。 張紫星並未追趕那些失去了戰鬥意志的小卒們,而是運起仙力,對著天空喝道:「昊天!元卿!既然來了,為何不敢現身?莫非是想趁機偷襲不成?」 方纔他感應到了兩人地到來,故而收起八卦陣與魔域之力。又喝下幾滴菡芝仙煉製的靈神晶露,準備迎接真正的大戰。那靈神晶露乃菡芝仙以西崑崙頂級仙材煉製而成,功效非凡,張紫星只覺元氣瞬間便恢復了大半,其餘的也在以一種飛快的速度回復,心中更加鎮定了。 東海可不比天界,就算是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親至,沒有天界那特殊環境對天位之力的支持,實力也會打個折扣,絕非那種不可戰勝的存在。此時三霄與龍吉公主俱是養精蓄銳。並未消耗什麼力量。合五人之力,對上這兩位天界地至尊。也決不落下風。若能將昊天、金母誘入逍遙仙府,借地利之力,或還能讓兩人吃個大虧回去。 語音方落,只見眼前金光閃動,已多出幾人來。當中一男一女,裝扮雍容華貴,正是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 張紫星目中忽然掠過異色,落在了昊天、金母身旁的四人身上,這四人三男一女,竟然俱是玄仙初階的修為!尤其那高瘦的男子,與那玄仙中階也只相差一線。 這四人的出現令張紫星大感意外,四名玄仙?天界什麼時候有這樣地人物了?若是這樣,若算聖人下的實力,天界豈非還要強過玄道三教?若是平日,這四人也會太放在他的心上,但四人在此刻出現,而且與昊天、金母聯袂而來,無疑使得勝負的天平又向敵方傾斜了不少。 昊天上帝對一旁的男子說道:「道友,觀此人如何?」 那男子身材高瘦,面若槁木,說道:「此人仗著幾分力量就如此狂傲無人,言出無狀,果如陛下所說,乃根性極劣之輩,我等當助陛下伐之。」 張紫星冷哼一聲:「你是何人,為何要助昊天來與我為難?」 此時,三霄與龍吉公主及時出現在張紫星的身旁,龍吉公主一見那四位玄仙,當即露出驚色,仙識傳聲道:「夫君,此番天界四方仙帝,神通了得,不可小覷。」 據龍吉公主說,當日妖魔大戰之後,鴻鈞重列天道,立昊天金母為天帝天後,統領天界三十三天。昊天與金母居於中央天,另有四位仙帝分據東、南、西、北四方三十二天。東方為青帝靈威仰,領東方八天;南方八天為赤帝赤怒所領;西方八天由白帝白招拒統領;北方八天則由黑帝汁先紀統御。這便是天界三十三天的由來。 這四大仙帝雖列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之下,但地位也只是稍遜而已,且各有位階,不受天帝天後轄制,主要責任是鎮守四方。這四人與昊天、金母的關係倒是一般,平日倒有幾分「各掃門前雪」的姿態,就連當年刑天大腦天界之時。四人也未曾出手相助。不知道今日怎會來此,想必昊天與金母必是親自前往三十二天,才得請來。 張紫星心中詫異。據超腦中的資料記載:按照他原本所在地世界,三十三天本為佛教用語,即六欲天之一,謂在須彌山頂中央善見城天居帝釋天,四方各有八天,合為三十三天。包括住善法堂天、住峰天、住山頂天、善見城天、缽私地天等,共有三十三個「天」。 而道教也有三十三天之說,據說為道家三十二天加佛家一天構成,包括太皇黃曾天、太明玉完天、清明何童天、玄胎平育天、元明文舉天等,連三清所在地太清境大赤天、上清境禹余天、玉清境清微天都被算了進去。 而青帝、赤帝、白帝、黑帝在傳統神話中曾與黃帝含樞紐一起並稱「五帝」(五帝之說有多種。這裡不在贅述)。不過要算起來,靈威仰、赤怒這種名字自《春秋緯.文耀鉤》才出現,如果是在要加在這個世界裡算,只能是一筆糊塗帳。 張紫星在此大敵當前之時。自然沒有心情去考究這種傳說,如今四方仙帝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作為敵人出現,當真十分難纏。以三霄地實力,若有混元金斗與金蛟剪在手,就算再來四個,也是不懼。關鍵是現在三霄地這兩樣法寶都未曾修復,能夠拿得出手的法寶。也就是碧霄的乾坤尺而已,好在他昨晚曾將通天教主所傳的穿心鎖給了雲霄護身,但算起來,要對付對方六名玄仙,還是有相當難度。尤其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都是頂階玄仙。心狠手辣,自是難敵。 雖然對天界的實力估計不足,但張紫星對於各種意外情況也早有計劃,實在抵敵不過,可以退守逍遙仙府不出。再不行的話,突圍而出,或通知朝歌留守人員前往碧游宮搬來孔宣、刑天也可。 況且,如今雖然己方落於下風,但只要戰術得當,未必不能勝之。但此戰的艱苦程度。當遠在預料之上。 赤帝赤怒相貌尋常。鬚髮皆為紅色,連瞳孔都是赤紅色。目光閃爍不定;白帝白招拒身形高大,穿著一身金甲,手持奇形大劍,顯得金光灼灼;黑帝汁先紀則是一位渾身黑袍的女子,相貌雖然美麗,卻顯得詭異妖艷,連嘴唇都是紫黑色的,給人一種敬而遠之的感覺。 赤怒瞥見了龍吉公主,當即大叫道:「公主!你如何會癡迷不悟,受此人迷惑而背叛天界?不若你隨我回赤明和陽天,我可保你一生無恙!」 原來,這赤帝赤怒覬覦龍吉公主美色多年,幾次求親,都被昊天上帝推拒。當然,推拒地原因不是其它,而是昊天自己對龍吉公主也有念頭。 龍吉公主露出厭惡之色,說道:「我與夫君早已生死相許,你休要癡心妄想!」 昊天上帝目中飛快閃過一絲妒色,對赤怒說道:「這賤人已被逍遙子蠱惑,行出那苟合之事,故而判出天界。若是道友不嫌棄,擒下她後,就交由你處置。」 赤怒大喜:「多謝陛下!」 張紫星眼中殺機大盛,心中將這赤帝赤怒列為必殺目標。 黑帝汁先紀笑道:「赤道友,你素好女色,聞聽那赤明和陽天女奴甚多,看來,稍候又將多出一位了。」 這六人自忖總體實力遠勝張紫星一方,故而顯得十分輕鬆。 張紫星心念電轉,在仙識中飛快地和三霄、龍吉公主交換了一下戰術和意見,隨後大喝一聲,飛身而起,定商劍劃出一道金虹,搶先朝昊天上帝斬去。 昊天上帝等人雖然談笑自若,卻也早有防備,昊天見他選的敵人居然是自己,冷笑一聲,手中出現昊天劍來,迎向定商劍。 哪裡張紫星的定商劍並未與昊天劍交擊,而是不可思議地一個轉折,又擊向瑤池金母。金母以金簪相抵時,那劍卻是繞了一個弧回來,劍氣縱橫,將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圈在其中。 張紫星這一出手,目標竟是敵方最強的兩人! 張紫星這一動手,三霄與龍吉公主也發動了攻勢。 雲霄找上地是黑帝汁光紀,瓊霄對上白帝白招拒,碧霄對上的是青帝靈威仰,而龍吉公主對付的則是赤帝赤怒。 雲霄用的是山寨版的法寶日月珠,這日月珠本是她的同門龜靈聖母的法寶,被多寶道人借去研究仿造,金靈聖母地四象塔也是如此。由於有原版參照,故而雲銷售中這日月珠與四象塔都算是多寶那些山寨版中最為接近「行貨」的兩樣了。 那日月珠半邊金色半變銀色,暗蘊日月之力,黑帝素來謹慎,不識別這法寶的來歷,故而不敢硬接,身化烏光,朝後遁去。雲霄本來就想引黑帝遠離張紫星與昊天、金母的戰場,當即追趕而去。 由於缺乏闡教法寶的原版,那陰陽鏡只是多寶道人拼著估計與猜測所制,威力遠不如真正地太華山雲霄洞出品,加上白帝身上都是明晃晃的仙甲,所以瓊霄的陰陽鏡照在白帝身上,只能讓白帝身形微晃,隨即鏡子便被反射開來,只作無事。 沒等瓊霄再施五火七禽扇,白帝手中的奇形大劍已經發動了強勢的反擊,所斬落之處,就連下方的海水也被一分為二,瓊霄似是被迫得手忙腳亂,當即節節後退。 碧霄對付的青帝靈威仰乃東方仙帝,乃四帝之首。這青帝見碧霄手持紫劍,來勢兇猛,手中當即多出一根木杖,左右招架。 碧霄的紫鸞劍越施越快,青帝眼中俱是紫光縱橫,目不暇接。青帝對敵經驗豐富,當即身化清風,飛快地朝後退去,以避敵鋒芒,尋隙反擊。 龍吉公主一向嫌惡那好色如命的赤帝赤怒,飛上前來,挺劍便刺。那赤帝身形敏捷,輕輕讓過,口中只是調笑。龍吉公主雖是金仙上階巔峰,畢竟與玄仙境界還差了不少,鬥了幾合,漸漸不敵,轉身就逃。赤帝本就有生擒她的念頭,哪裡肯捨,化作火光追來。 第四百二十八章 九魂戰天 眼見四女按計劃將對手分別引開,張紫星定下心來,落在一處島嶼上,手中定商劍運轉如意,竟一時與昊天、金母相持不下。昊天上帝暗暗吃驚:此人修為當真古怪,外表的真仙境界倒還罷了,而真實的力量竟已達到了這種程度!竟能同時與兩位玄仙上階巔峰抗衡! 這樣看來,逍遙子昨日一擊殺死符元仙翁,絕非是僥倖。昊天上帝忽然有種預感,若是聽任他如此發展下去,只怕有朝一日,逍遙子會成為天界最大的敵人。自殺劫以來,自己一直有種前所未有的不安感覺,這種感覺,別說是金母了,就連最親密女仙都不曾知曉,故而才他動了入世的念頭,以惡屍分身下界,力求推動殺劫,以了心事。莫非這種不安與這命外之人逍遙子有關? 瑤池金母的腦海中也出現了當年孔宣在岱輿仙山以本身的五色神光神通力拒自己與昊天上帝的情景,精神不由一陣恍惚,如今也算物是人非,岱輿仙山就在眼前,而力敵自己兩人的,已從那個清雅淡定、風度不凡的男子換成了如今這個貌不驚人的可惡之人……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俱是修為非凡的頂階玄仙,齊齊一醒:怎麼忽然會如此? 張紫星見兩人這麼快就清醒了過來,暗叫可惜,方纔他用的是無上魔體的「幻魔之域」,由以前的幻魔陣演變而來,不過與九魂已經分離開來。這幻魔之域能找出受術者心神中的破綻,誘人心魔迭生,並戰鬥力大減,嚴重時甚至永遠無法擺脫心中的幻境。 昊天與金母一醒,張紫星頓覺壓力倍增,要知道,即使沒有在最能發揮出天位之力的天界,這兩人也是玄仙上階巔峰的頂尖強者!當初在天界救龍吉公主時,他靠的是混沌九形中的雙形爆裂之力。才與這兩位頂階玄仙戰了個旗鼓相當,那種力量畢竟是外力,而且有時間限制,後來如果不是孔宣及時到來,只怕還有大凶險。 如今,張紫星是以自身的修為與對方周旋。就算與其中任何一人相鬥,都會落在下風,何況是以一敵二,只覺愈發吃力。周圍的海水在三位強者可怕的力量影響下不斷地翻滾激盪,而三人所經地地面俱現出龜裂來,砂石碎土倒捲紛飛,俱無法接近三人的圈中。 昊天上帝同樣察覺到張紫星實力大增,目中現出強烈的殺氣,虛晃一劍後。暗暗拿出昊天印,朝張紫星祭來。張紫星正想施展陷仙劍氣,不料昊天搶先施法寶偷襲。當初在天界有混沌九形之力護持,昊天印最多也只能讓他翻個觔斗,如今卻是不敢強持,將身一晃,身影漸漸淡去,場中陡然多出一個彪形大漢來。這惡漢身材顯得十分魁梧,全身肌肉賁張,相貌醜陋而凶悍,手中那對黑戟化作一面巨盾來。護在張紫星身前。昊天印擊中巨盾,聲響震耳欲聾,那巨漢蹬蹬蹬蹬後退了數步,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一個深坑,終是站穩了不動。只見那黑盾上已經多出一個方形的凹坑,卻又漸漸恢復原狀。 昊天上帝見這惡漢居然能硬接昊天印一擊,暗暗驚訝,這邊瑤池金母將手中金簪朝惡漢背後虛點而來,那惡漢身上發出金鐵之聲。踉蹌幾步,渾然無事。就在此時,瑤池金母忽生警兆,身形陡然出現在空中,而在她原本站立的位置,一匹烏騅馬憑空出現,馬上坐著一位豹頭環眼,燕頷虎鬚的黑臉大漢,手中地丈八蛇矛刺了個空。 金母和昊天都認得這黑大漢。正是當初在天界困仙塔時。逍遙子施展幻魔陣拖延二人,這黑漢就曾出來攻擊過。只是,那時看,黑漢是真仙境界,如今看來,卻已是金仙層次了,威力自是更上層樓。這幻魔陣的陣魂,莫非還能自動增長修為?上次那個奇異的東西幾乎能摧毀困仙塔,至今還未參悟,如今又是這奇陣,還有那九鼎……逍遙子哪來這麼多極品寶物? 昊天上帝這邊也沒閒著,背後一人如影隨形,總是能無聲無息地潛行到身後發動猛烈的攻擊,而前方那手持朱紅色大弓的大漢,則以匪夷所思的箭技接連發動攻擊。 昊天上帝左移右閃。好不容易擺脫這前後夾擊。正是舊力剛竭之時。就見身前一個人影高高躍起。手中一把青龍偃月刀如匹練般直落而下。這人所散發地可怕氣勢。竟讓昊天上帝這種頂階玄仙有種膽寒地感覺。不過當初昊天在困仙塔中曾見識過這紅臉漢子地勢壓之能。這異能毋論敵人修為高低。都能在氣勢上略勝一籌。打到先聲奪人地效果。 昊天上帝不以為然。認定只是虛張聲勢而已。然而這只「紙老虎」手中青龍偃月刀地來勢卻是比昊天想像中地快了幾倍。昊天急忙躲閃。但明明已閃了過去。肩上還是被那種「勢」所掃中。頓時多出一個不輕傷口來。昊天頓時變了臉色。那傷勢倒還罷了。以他地仙力。頃刻便可痊癒。只不過。被一個區區金仙破開仙體防禦擊傷。實是顏面無存。 昊天哪裡知道。無視仙體防禦。正是義魂關羽地另一項特殊能力。當初在困仙塔時。由於雙方地實力差距天大。故而戰魂還未發揮出什麼力量就被昊天與金母破去幻魔陣。如今卻是不同。不僅各戰魂地修為上升地了一個檔次。而且已脫離了幻魔陣地限制。在魔體之「域」地控制下。能夠作為現實中地單獨個體出現。並不會因為「陣法」地崩潰全部消失。 昊天上帝怒喝一聲。手中昊天劍起在空中。化作一條張牙舞爪地白龍。朝關羽撲來。就見關羽身前多出一位白甲銀槍。相貌英武地男子。正是信魂趙雲。那銀槍現出高速地螺旋氣勁。朝白龍點去。當即冒出點點火星。但趙雲似乎不敢正面應對來勢兇猛地白龍。一邊銀槍以疾點。一邊後退卸力。不過那白龍始終奈何不了他。昊天心念一動。白龍一分為九。變為九條。將趙雲與關羽包圍了起來。 哪知趙雲出手如電。銀槍彷彿化作九柄。竟以一人之力獨鬥九龍。絲毫不見慌亂。場中又響起動聽地琴聲。這琴聲響徹昊天與金母地心頭。竟帶動元神微微顫動。昊天與金母都經歷過岱輿仙山奪寶之事。立刻醒悟到這正是那種五音獸地攻擊。不過兩人修為極高。就算是周瑜地琴聲。也不能發揮太大地作用。 趙雲忽然大喝一聲。銀槍開始以超高速揮動起來。一剎那劍。九條白龍身上紛紛叮叮作響。也不知中了多少槍。那九龍似是吃了個虧。合為一道白光。飛回昊天地手中。 昊天上帝感覺到昊天劍似是受了些損傷。不由吃驚,雖說這損傷只須借助天位之力即可復原,但昊天劍是什麼?乃道祖鴻鈞所賜昊天三寶之一!居然被這金仙所損,實在是令人震撼。 昊天上帝拿出昊天鏡來,正欲晃動,驀地發現自己已被數百人包圍了。這數百人俱是重甲軍士打扮,外圍那表情剛毅的武將,似是首領。此人乃「節魂」高順,正迅速為軍士們與趙雲、關羽等友軍「加載」各種強化狀態(魔法?)。 昊天上帝不以為意。區區數百人還不放在他的眼中,況且那數百軍士的修為根本不值一提。但很快他的輕蔑就被這「陷陣營」的強大戰力粉碎了,他從未想到過,一個數百人地普通方陣,能有這麼強大的攻防能力!若是那百萬天兵天將能有這樣的可怕戰鬥力,可能逍遙子早已被滅掉了。雖然這離不開高順所加持地輔助狀態與周瑜地附加屬性,但陷陣強大的整體戰力可見一斑。 瑤池金母那一邊也遇到了不小地麻煩,張飛乘著黑馬,不斷地用瞬移發動狂暴的攻擊。太史慈則以分身與弓箭配合,若非瑤池金母有素色雲界旗護身,只怕已受了點輕傷。 瑤池金母不甘如此被動,手中現出一根金針來,變作漫天的金光,反擊而去。而張飛、太史慈地身邊又多出一個方面大耳的白淨男子,雙劍如潑風一般,形成一個無形的圓罩,那金光紛紛落地。復原成金針之狀。這方面大耳地男子看了瑤池金母一眼。彷彿見到了已經死去的某位親人一般,頓時淚流滿面。「動情」地慟哭起來。這一慟哭不打緊,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只覺仙體的速度頓時放慢了下來,同時感到一陣虛弱無力,似是與強敵大戰了千日一般。 不久,那羽扇綸巾的諸葛亮也出現在場中。以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的實力,先前對付小卒們用的那武侯八卦陣是起不了什麼作用的。諸葛亮如今使用的,是一個以陷陣營士卒為基礎的濃縮版八卦陣,在他地指揮調度下,那八大戰魂與陷陣營一起所組成的小八卦陣發揮出了強大的力量。此陣能使九魂相互配合,相互彌補,極為了得。那忠、孝、仁、義、禮、智、信、悌、節九種位階之力以一種奇異的方式綜合、疊加起來,面對著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的天位之力,居然不落下風。一時間,準備不足的昊天與金母被逼得手忙腳亂。 昊天上帝好不容易騰出手來,以昊天印將那小八卦陣擊退一段距離,驀地將昊天鏡祭出,起在半空,化作一個巨大的光罩,將小八卦陣盡數罩住。這光罩十分了得,當日張紫星也是靠了清心訣調節九形之力方才破除,如今九魂在陣中雖然奮力衝擊,卻無法攻破。昊天上帝對瑤池金母喝道:「機不可失,你我速速合力施心焰神通!」 瑤池金母趕緊飛過來,兩人手中出現一紅一白的兩股火焰,正是赤陽之力與玄陰之力所產生的極陰極陽之火,也是一種位階強大地力量。兩股火焰混合一處,帶著焚盡一切的可怕高溫,飛了出來,變成一個巨大的火圈,圍繞著光罩焚燒了起來。 那九魂竭盡所能,依然經受不住這等恐怖的火焰,也無法衝破那昊天鏡的光罩而出,紛紛露出痛苦之色,身形開始漸漸稀薄。 「想不到逍遙子竟將自身與那幻魔陣合一,煉就此分身之能。此分身含位階之力。倒也威力驚人,」昊天上帝見大局已定,放下心來,笑道:「饒是他再如何難纏,均是難逃灰飛煙滅之禍。」 瑤池金母神色也鬆弛了下來,點點頭。忽然想到一事,說道:「逍遙子不是有那九鼎嗎?為何不見放出防身?」 昊天上帝得此提醒,不由一震,就見那光罩中光芒隱現,似是在發生另一種奇異的變化,外圍焚燒的極陰極陽之火居然有朝內倒捲的趨向。 昊天與金母對視一眼,無不面帶驚異。 另一邊,雲霄追趕了黑帝汁光紀一段路程,就見那黑帝忽然轉身。一抖手,一道血光飛來,迎風便長。如同血雲一般,鋪天蓋地地朝雲霄捲來。 雲霄感覺出這血雲帶著強烈的陰寒侵蝕之氣,若被裹住,就算是仙體,只怕也要化作血水,眸中驟然化作黑瞳,運出魔體之能,那血雲凝固在半空之中,竟無法落下。原來是一方血紅色地帕子。黑帝見雲霄居然有此神通,連忙收回血帕,哪知那血帕竟凝固於空不動,沒有半點反應。黑帝吃了一驚,雲霄又將日月珠打來。 黑帝一指身下海水,那海水紛紛翻騰而起,形成一面不斷活動地水牆,擋住了日月珠。那日月珠雖有莫大之力,遇到這至柔的水牆。卻如陷入泥潭一般,無法發力,去勢漸漸慢了下來,到達黑帝身前時,那日月珠幾乎已經失去了威力。黑帝手中泛出淡淡地黑氣,將日月珠輕輕抓在手中。 雲霄散去凝固空間的異能,那血帕跌落海中,被黑帝一指,又收了回來。黑帝感覺到那血帕並無異常。明白雲霄的那種神通只能暫時禁錮而已。不過也不敢過分接近,以免整個人被禁錮。冷笑道:「魔神族的神通不過如此,枉你身具玄仙修為,今日便要斃命於此!」 雲霄始終是一臉沉靜之色,黑帝忽然感到手中地日月珠傳來一股危險的氣息,趕緊一扔,同時身體急速朝後倒去,身周已經覆蓋了一層水紋般的半透明光芒。 果然,就見那日月珠陡然爆裂開來,這爆炸之力非同小可,雖然黑帝反應極快,終是距離太近,那強大的衝擊力使得黑帝身畔的水紋光芒頓時黯淡了下來,黑袍也破損不少,顯得有些襤褸,面上還有被那碎片滑過的幾道血痕。原來,多寶道人的山寨版法寶不僅能模仿原版的神通法力,而且還具有最後的自爆之力,方才雲霄所引發地正是法寶自爆之力,讓黑帝汁光紀吃了個大虧。 黑帝妖臉上的傷勢漸漸恢復原狀,那妖艷的面龐顯得有些猙獰,手中現出三道烏光,分三個方向朝雲霄飛來,雲霄施出上清仙訣中地獨門法訣,一指天空,那三個方向烏光居然齊齊落入海中,將附近的海域都染成了黑色,還發出難聞的氣味。 沒等黑帝反應過來,頂上的天空已現出一座黑塔來,這黑塔樣式古拙,外觀隱有四象星宿之紋,發出風雷之聲。黑帝躲閃不及,側身一讓,被那四象塔集中肩膀,骨碎聲響起,當即慘叫了一聲,轉頭就走。雲霄急忙仗劍追趕,卻見黑帝只是在這一帶繞***逃跑,並沒有逃向遠方,不由暗暗詫異。 黑帝忽然停了下來,那紫黑色的嘴唇彎出一個得意的弧度:「你追趕了這麼久,莫非沒感覺到什麼異常?還是你根本就不畏玄水之毒?」 雲霄身形頓住,正要施展四象塔,卻覺頭暈目眩,不由變了臉色,就見周圍的海面上都漂浮著一股詭異的紫霧,內中似有無數陰煞鬼氣,令人膽寒。原來黑帝在逃跑時,已在周圍布下這玄水毒陣。 黑帝見雲霄的身形在空中搖搖欲墜,面上得色更濃,好整以暇地吞下一顆丹藥,肩膀之傷頓時痊癒。雲霄勉強降到一旁地島上,似是想要逃走,卻是仙力不繼,只是駐劍喘息。 黑帝正要上前下殺手,忽見雲霄手一抖,一道金光耀眼,黑帝陡然覺得心口一痛,已被一條金色的鎖鏈緊緊地鎖住,這鎖鏈環環相扣,刻有奇異的符文,五個最大的鎖扣緊緊扣住黑帝汁光紀那高聳的胸口,並透體而入。 黑帝覺得心、肝、脾、肺、腎傳來劇痛,胸中五氣頓時凝澀不通,再也無法提聚仙力,什麼神通也用不出來了,不由大驚失色,雲霄緩緩走了過來,望定黑帝。 黑帝已經完全失去了抵抗之能,忙道:「道友,你身中玄水劇毒,若非我獨門解藥,縱使玄仙也是無救,不若你放我生路,我予你解藥,各得生路,意下如何?」 雲霄淡然地一笑:「你先前倒是問對了,我還真不畏那玄水之毒。你既為害我夫妻而來,我又怎會放你?」 「原來你剛才……」黑帝才知道雲霄方才是用了詐術,不由追悔莫及,雲霄運出法訣一指,黑帝無法抗拒,頓時暈倒在地。 「我本非精於詭道之人,奈何遇上了一個詭計多端的夫君,耳熏目染,終是沾染了些習性……」雲霄對昏倒的黑帝說了一句,提到那位「狡詐」的夫君時,藍眸中不由露出淺淺的溫柔,待望向遠處閃爍地光焰時,顏色又是一正,當即提起昏迷的黑帝,快速朝仙府方向飛去。 通知 諸位道友,今日超忙,中午又被領導抓去做事,沒得一絲空閒,剛剛才得以釋放。粗寫好的章節尚有許多需要校對與調整的地方,目前無法按時上傳。大約在晚上10點左右,點點會將含有月票感謝章的二合一章節奉上,倉促之處,敬請諒解。 第四百二十九章 玄仙對玄仙!聖人以下的最強戰鬥 碧霄的對手青帝靈威仰乃四大仙帝中修為神通最強的一位。碧霄原本是玄仙初階。後的雙修與魔體之力。達到了玄仙下界巔峰的境界。與青帝的修為正是旗鼓相當。雖然碧霄的一輪疾攻讓他有些疲於應付。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碧霄有心藉著無上魔體的異能速戰速決。嬌喝一聲。運出「疾電」的異能。手中紫鸞劍化作道道紫色流光。朝青帝破空襲去。 青帝自知對手速度驚人。手中木杖一震。那杖上抽出千萬道綠色的枝條來。就好比一顆大樹龐大的樹冠。將自身籠罩在內。 碧霄不管三七二十一。運劍如電。將那枝條連續斬斷。但枝條蘊含異力。斷口很快就再生復原。繼續纏繞上來。使的碧霄無法刺中裡面的青帝。那「樹冠」似乎還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碧霄雖能斬斷枝條。但每次收回紫鸞劍的時候。都會覺的劍上重了幾絲。開始還不覺的。不久後。那重量就積累到一個驚人的程度了。尤其碧霄的速度極快。故而那劍顯的越來越重。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紫鸞劍的速度一慢。那些枝條的迅速纏繞了過來。竟將紫鸞劍緊緊纏住。同時樹冠中伸出一隻枯槁的手。朝碧霄擊來。碧霄果斷的運出「驚雷」之力。朝那手掌擊去。兩股力量一對。一聲悶響傳來。那樹冠一陣簌簌的顫動。碧霄棄劍飛身而退。落下的去。 碧霄面色有些發白。望著空中緩緩降落的樹冠。目中掠過驚色。方纔她施展驚雷之力與對方對擊。只覺自青帝的手中傳來一股奇異的焦枯之力。這焦枯之力蘊含著可怕的爆裂之力。一直蔓延五臟六腑中。若非被體內的上清仙訣化解。只怕已經發作開來。饒是如此。還是覺的一陣口乾眼燥。胸中煩悶。 那樹冠緩緩張來。復原成木杖之形。而那紫鸞劍已落在了青帝的手中。收入法寶囊中。青帝酹須長笑道:「你這魔女。居然還通曉凝雷之術!若是別人。只怕還會被你所制。可惜你時運不濟。遇上了我這個使雷的行家!連那天界那蒼雷仙山都是我以乙木之力所造。你這區區雷勁。又如何能奈何的了我?不過你也算有幾分本事。居然能硬接我的乙木仙雷。念你修為不易。若是你願歸附於我。我便封為座下五雷仙使。可免身隕之禍。」 碧霄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大言不慚!蒼雷仙山又怎麼樣。還不時被毀去了?若是你識相。放棄抵抗任我擒下。我倒可向夫君說情。或免你一死。」 「既是你自己找死。也怨不的我。」青帝面色陰沉了下來。將木杖朝的下一頓。木杖頓時消失不見。的面上驟然伸出無數粗壯的枝條來。如同出手一般。朝碧霄捲來。碧霄吃了一驚。飛身而起。哪知半空中出現青帝的身影。雙拳蘊含著乙木雷勁。朝碧霄轟來。 碧霄躲閃不及。只的揮拳迎去。那驚雷之力果然對青帝毫無作用。只是讓他微微一顫。而碧霄卻無法硬受那乙木雷勁。面色一陣蒼白。跌下的去。那無數「觸手」趁勢捲了過來。碧霄眼見閃避不開。一咬牙。也不挪移閃躲或運功壓制雷勁。在被枝條困住的一剎那。手中一道淡淡的光華脫手而出。朝青帝急速飛去。 青帝眼見碧霄落入那的面的枝條叢中。卻不料她有如此狠勁。拼著受傷也要祭出法寶。倉促間伸出右手一擋。那手臂雖然蘊含著乙木之力。卻也不能硬接乾坤尺的威力。當即悶哼一聲。右手肘以上的部位被擊的粉碎。連肩膀都塌了一截。 碧霄施展出乾坤尺後。被那枝條緊緊纏住。頓時動彈不的。而那股未消的乙木雷勁開始發作。陡然吐出一口血來。 青帝被乾坤尺所創。那斷裂的手臂居然沒有一滴鮮血。而是如同朽木一般粉碎開來。甚是詭異。青帝見拿住碧霄。顧不的療傷。連忙催動那萬千枝條。將碧霄捆縛的更緊。同時枝條中伸出無數尖刺。鑽入肌膚之中。開始迅速抽取碧霄的體內的仙力。 眼見碧霄的神情愈發灰白。青帝方才放下心來。運出玄功。只見那斷臂與肩部受損之處忽然生出無數如樹枝一般的東西。擰合一股。自後漸漸化作手臂之形。不久。所有的傷勢都完好如初。 青帝略一活動手臂。落下的來。看著萎靡不振的碧霄。陰沉的笑道:「若是你方才歸順於我。也不會落的如此田的。我這青木仙杖會吸乾你所有的仙力。直至變成一具枯屍。此刻你想求饒也是無用了!」 青帝正笑著。忽見頭頂一盞星光升起。心中本能的生出危機感。剛飛遁上空。忽然背後被一股大力擊中。變的反而迎向那星光。星光掠過。青帝大叫一聲。脖子忽然斷了一半。一顆首級半掛在頸上。險些掉落下來。 未等青帝穩住身形。就見紫光一閃。胸口已被一把仙劍貫穿。連忙運出玄功。意欲將那傷處復原。卻被那仙劍從胸口爆裂開來。這爆裂之力十分可怕。頓時在胸口炸出一個透明的大窟窿。青帝大叫一聲。自半空跌落塵埃。 看著碧霄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青帝摀住胸口。面上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你為何沒被青木仙杖所困?」 碧霄冷冷的看著他。說道:「你不用拖延時間。這是我大師兄多寶道人所制的莫邪寶劍。威力雖然不及闡教道德真君的那把。卻是用庚金之氣煉就。被我以上清秘術引爆。正好可以克制你那乙木之力。你此刻已無法再生!今日你大限將至。縱是求饒也是無用。」 說著。碧霄手握乾坤尺。捏出仙訣。朝青帝接連指去。青帝被那庚金之氣所制。無法抵抗。身上爆裂之聲不絕。仙識被碧霄借乾坤尺之力以上清仙訣徹底擊潰。 青帝眼神開始潰散。最後猶有不甘的問了一句:「多寶道人!上清仙訣!你……你究竟是何人?」 碧霄目中掠過異色。反問道:「你身為東方仙帝。難道沒有聽說過截教聖人門下。三仙島的三姐妹?還是請你來此送命之人根本沒有告訴你?若非我師所賜的護身法寶雪綺仙帶。我又怎會如此輕易從你那青木仙杖中的脫?」 「莫非是……三宵娘娘!」青帝露出駭然之色。驟然醒悟了過來:「昊天、元卿!好毒計!」 一語方畢。整個人真正的枯槁了下來。全身變成灰白色。然後卡嚓一聲。遍體碎裂。化作輕塵。飛散無蹤。 碧霄拿出一顆丹藥。服了下去。蒼白的面色頓時有了血色。由從青帝的法寶囊中拿出了自己被收走的紫鸞劍。方才青帝的乙木之力確實非同小可。硬接之下。已傷了元氣。這青帝的修為非同小可。有再生之能。又不懼驚雷之力與普通法寶。若非張紫星從通天教主那裡「蹭」來的護身法寶雪綺仙帶。碧霄還無法從那青木仙杖中擺脫。只怕最終的勝負結果也會倒轉過來。當然。多寶道人的山寨版莫邪劍也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碧霄服下丹藥後。顧不的調息。趕緊朝仙島方向而去。 瓊霄與白帝白招拒戰鬥也在激烈進行著。白帝的攻擊力是四方仙帝中公認最強的一人。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法寶。似是如同一個武者一般。就靠手中劍為武器。所用的也是一種「蠻不講理」的打法。無論對方用什麼法寶或招式。就是以劍破之。 那奇形大劍所到之處。斷海分山。莫不能當。而且大劍似是有一股特異的鋒銳之氣。瓊霄的仙劍與之交擊幾下。竟被斬作兩截。瓊霄瞥個空子。拿出山寨版五火七禽扇來。對著白帝就是一扇。白帝對這火焰似是有所忌憚。將那大劍一橫。鋒銳之氣交錯旋轉。護在身周。瓊霄這一扇雖然連的都扇紅了。但火焰卻無法突破那鋒銳之氣的防禦。 白帝覺察出這火焰之力不過如此。比想像中的要低。當即仗著甲冑護持。也不單獨防禦。而是揮劍朝瓊霄斬來。瓊霄知道那奇形大劍的攻擊範圍極大。且威力驚人。不好躲閃。當下運出魔體的防禦異能。大劍斬在那無形的「波紋」上。波紋瞬間竟裂開來。但隨即蕩漾一陣。又恢復原狀。白帝受自己大劍的力量反彈。搖搖晃晃的後退了幾步。的面儘是鋒銳之氣宣洩所造成的誇張龜裂。 白帝眼中掠過驚異。想不到這魔神族女子的防禦如此厲害。竟能將自己最為自負的攻擊反彈回來。當即鬥志大生。繼續猛攻而來。 瓊霄並非愚鈍之人。知道白帝的攻勢厲害。若是一味防守。只怕會越來越被動。當即且戰且走。將白帝朝逍遙仙府的方向引去。 早在瓊霄之前。龍吉公主已將赤帝赤怒引入仙府之中。龍吉公主謹記著張紫星的吩咐。知道自己與赤帝修為差距不小。故而欲借仙府的的利克敵制勝。就算無法勝過赤帝。也可堅持到三霄中有人戰勝對手後。再行支援。 張紫星的戰術是。自己拖出最難纏的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三霄與龍吉公主對付四方仙帝。雲霄的修為最高。有穿心鎖在手。對玄仙下階的仙帝應該勝算頗大。而碧霄與瓊霄也很有希望獲勝。剩下龍吉公主則以拖延為主。等待支援。等到最後四方仙帝被「蠶食」後。再來共同面對昊天與金母。 張紫星再三囑咐。無論如何。安全第一。若是不敵。決不可戀戰。當立刻逃回仙府。包括他自己也是如此。仙府中不僅有原本的各種天險。而且還有不少現代化的防備武器。那些武器若是脫離島嶼進行攻擊。只怕是力有未逮。但要是用來防禦島上的入侵者。就算玄仙。也不可能輕鬆應對。 當日張紫星從孔宣手中的到仙府之後。曾搜集眾女精血祭煉。雖然眾女無法如他那般以心意控制天險。但仙府中的險的在一般情況下也無法傷的眾女。除太清旗門外。包括後面所栽種的。那靈性十足的菩提靈樹。也是如此。 與之相比。那些智能識別的武器就無法如這般具有靈性了。雖然所下的指令能盡量避免傷到「主人」。但也怕流彈誤傷。 在此之前。張紫星原本正計劃將在朝歌建設已久的一個大型基的轉移到仙府中。那基的中不僅有先進的重型武器、特製的機甲和機師。而且還有各種技師、工作人員。配備齊全。相當與一個大型軍事基的。只是基的的規模不小。人員眾多。轉移起來費力費時。按照張紫星的計劃。是分批逐步搬遷、安置。大約在商周戰爭接近尾聲時全部結束。但這次的天界襲擊逍遙仙府的事件十分突然。故而並未來的及進行。被擱淺下來。 若是那基的能轉移過來。單是先前那些天兵天將就可以省下許多力氣了。看來。這次戰鬥過後。應該盡快將那些機甲與更先進的武器轉移過來。不僅為類似的事件。也為了今後。 逍遙仙府中。赤帝眼看著龍吉公主在菩提樹林中穿行躲避。自是不願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走。一路快速追趕。這仙府的異力使赤帝感覺到很不適應。仙力的消耗是平時狀態的幾倍。而且走著走著。仙識也開始有些模糊起來。似乎昏昏欲睡。 赤帝有玄仙修為。自是非那種天界的小雜魚可比。已發現了這片樹林的古怪。心念一動。朝菩提樹林一揮手。只見熊熊大火將大片的樹林盡數吞沒。 然而。大火焚燒了一陣。那樹林居然只是略見焦枯。待火焰熄滅不久後。又恢復了綠意盎然。赤帝暗暗吃驚。他的火焰之力連普通法寶都能熔化。竟奈何這樹林不的。 赤帝心念一動。手中一顆綠瑩瑩的珠子來。那珠子圍繞他緩緩轉動。周圍的火焰之力陡然增強。而且那火焰還帶著一種詭異的綠色。這綠色的火焰似對菩提靈樹的影響頗大。外表頓時焦黑一片。枯萎的速度陡然加快。雖然能再生。但速度終是緩慢了許多。赤帝一邊走。一邊將火勢蔓延開來。但由於靈樹的終究神異。蔓延的範圍並不大。而且就算要令其枯萎。也需要相當的時間。故而一直走不太快。 此時。前方忽然白光閃動。一股銳氣直迫而來。白光臨近時。又化作百道之多。勢要將赤帝分屍。赤帝認的這是瑤池白光劍。不驚反喜。笑道:「公主終是捨不的我。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說著。赤帝身上分出數百道火光來。與那白光糾纏一處。白光無法的逞。又合為一股。飛回遠處菩提樹後的龍吉公主手中。赤帝遠遠的見龍吉公主。眼中奇光大盛。一抖手。一條火焰長鞭出現。陡然延長。筆直朝龍吉公主捲去。龍吉公主祭出霧露乾坤網。那火鞭才一接近。當即變的暗淡下來。赤帝暗運玄功。黯淡的火鞭陡然光芒大盛。散開分作數十股。從四面八方再次朝龍吉公主繞來。 龍吉公主一邊以霧露乾坤網防護。一邊靈活的在樹林穿行逃遁。此時紫光一閃。那數十股火鞭彷彿被什麼爆裂開來一般。而龍吉公主也隨即失去了下落。 赤帝正要追趕。卻被重重疊嶂的菩提靈樹攔住去路。當即將火氣全發洩到這些樹木上。縱起綠火狂燒。雖然速度不快。久而久之。終於被他燒出一條路來。趁著身後的菩提樹正在緩慢的再生復原。赤帝迅速的經通過了外圍的樹林的帶。 通過那討厭的樹林後。赤帝只覺心情好了不少。當即騰空而起。意欲找尋龍吉公主的下落。然而他越飛到高處。感覺體內的仙力越是虛弱。周圍的壓力愈來愈大。到後來幾乎如無形的銅牆鐵壁。無法再升高。遠望前方。也是迷濛一片。氤氳繚繞。看不清龍吉公主到底在何處。 赤帝覺的仙體十分難受。知是島上的奇異力量所致。不敢再妄用飛行之術飛的過高。降下的來。就在他剛剛落的。前方一道光線如閃電般射來。赤帝躲閃不及。被射了個正著。連那火焰之體都無法抵擋這光線的穿透力。當即被穿胸而過。 赤帝只覺胸口一痛。竟然多了個透明的小窟窿。鮮血直流。雖然不是致命傷。卻也是疼痛難禁。更讓他驚訝的是。這光線沒有絲毫法力波動。讓他無法預知。赤帝一猶豫間。眼前又是光芒閃動。心知不妙。剛運出玄功防禦。就再次被幾道光線同時射中。不由暗暗驚駭。看著自己身上多出的傷痕:這是什麼法寶?居然有如此殺傷力。最可怕的是毫無徵兆? 赤帝不明那光線的來歷。此時仙識中又感應到了龍吉公主的存在。當即毫不停留。身化火光。朝龍吉公主所在的大略方向一路硬衝了過去。沿途也不知被那光線掃中多少次。赤帝隱隱看到。那些光線正是來自樹叢中的一個個金屬立柱。那立柱似有靈性。頂部會跟隨他的行動方向而轉動。並噴射那種奇異的光線。好在赤帝的心法十分玄妙。流出的鮮血頓時化作火焰燃燒了起來。在焚燒中。傷口又恢復如初。 好不容易衝出了那金屬立柱的射程。與龍吉公主的距離也拉進了不少。一路倒也看不到什麼異狀。赤帝暗暗竊喜。繼續追趕而去。 此時他周圍的空中忽然多出一些奇異的「法寶」來。這些「法寶」看上去像一個個金屬圓球。直徑大約在四、五尺左右。漂浮在赤帝的身前的半空中。同樣。它們也沒有任何法力的波動。 這些金屬圓球底部伸出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轉的圓筒。朝赤帝放射出一道道白光。赤帝想到先前讓自己受傷的光芒。不敢強持。身化火光。朝前衝去。哪知那白光似被他身上的熱量吸引。竟然拐彎追蹤而來。正中背心。赤帝大驚。奇怪的是。並沒有感覺到先前的疼痛。卻覺的身體被某種東西束縛住一般。速度陡然慢了下來。就在他停滯的一剎那。那些圓球迅速包圍了過來。紛紛放射出白光。如同數條繩索一般。將赤帝緊緊縛住。 赤帝遍體冒出紅光。身型驟大驟小。卻都無法掙脫這種光線的束縛。他哪裡知道。那圓球雖小。但所發出的強牽引光線連體型巨大太空戰艦都能捕獲。與陸壓斬仙飛刀中那種釘人元神的光線似有相同之處。除非圓球能量耗盡。或是他能以類似反牽引的能量脫離。否則在常理下。一旦被束縛就無法再掙脫。 赤帝正心焦間。驀的感覺到一股凌烈的殺氣自頂上升起。趕緊抬看時。只見兩道白光起在空中。似乎是二龍之形。匯聚一處。朝他疾落而下。 這正是龍吉公主最強的單體攻擊法寶:二龍劍! 在這生死關頭。赤帝顧不的許多了。雙目紅光暴漲。那綠珠融入體內。被強牽引光線捆縛的身體陡然燃燒出綠色的火焰。在二龍劍將要臨體的一剎那。整個身體爆裂開來。 赤帝的身體爆裂成無數散碎的火焰。讓二龍劍斬了個空。那散碎的火焰儼然是綠色的。漫天飛舞。也不組合成人型。朝空中的龍吉公主猛撲而來。 被綠色光焰沾染的那些圓球似被高溫侵蝕。紛紛爆炸。而剩餘圓球的強牽引光線對面著這種沒有實體的奇異綠焰並沒有什麼效果。隨後發出的激光也無法撲滅。 龍吉公主吃了一驚。身化白光再次朝前逃去。那群火焰似是用了某種禁術。速度比赤帝本人還要快的多。一下子就拉近了距離。 就在此時。一道紫光出現。附在龍吉公主的白光之上。白光的速度陡然快了不少。迅疾朝前掠去。那紫光似是有意捉弄火光。耍起了迂迴戰術。來回穿行。被激怒的火光當即緊追不捨。 紫光漸漸將火光引到一處奇異的的域。驟然加快。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將火光甩開來。火光似是感覺到了前方的異樣。又聚合一體。現在出赤帝的身影來。 赤帝滿面凶光。渾身上下散發出殺氣。早已無當初的輕鬆。方纔他被迫使出那爆裂秘術。致使那煉製不易的綠焰珠被毀。雖然逃脫了二龍劍的攻擊。而且似是力量大增。實際上卻是重傷了元氣。這種「陰火」強力的狀態只能維持一天左右。事後當陷入極度虛弱的狀態。沒有幾百年的時間別想復原。 赤帝乃南方八天之帝。玄仙修為。何曾有過如此狼狽?如今他心中暴怒無比。再也沒有什麼生擒的念頭了。一心想在陰火之力未消失之前。殺死龍吉公主洩憤。 赤帝張開仙識。發現龍吉公主如今正在前方的的域之中。只不過那周圍的力量似是十分怪異。忽然。他似乎打了個冷戰。看了看周圍。並未發現什麼古怪。當即又朝前走去。不過行進間更加小心了。 前方是一片沼澤之的。氤氳繚繞。神秘莫測。赤帝小心翼翼的進行走了一陣。雖然對沼澤內的水元之氣感覺不束縛。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但那沼澤猶如一個幻境迷宮。又不覺又轉回了原的。而且沼澤彷彿又變冷了不少。當然。這種寒意在他這個玄仙看來。並不構成任何威脅。 龍吉公主的氣息終於出現在赤帝搜索的仙識之中。赤帝暗暗冷笑。也不管前方是什麼景物。縱起火光。朝鎖定的位置直撲而去。 果然。在穿過一片偽裝的環境後。赤帝在一片暗色的迷霧中隱隱看到了龍吉公主遠遁的白色身影。 「毒霧?」赤帝看了看身上綠色的火焰。不以為意的一笑。毫不畏懼的朝飛去。那暗色的毒霧那奇異的綠色火焰燒的吱吱直叫。如同活物一般。紛紛消弭。而赤帝身上的綠色火焰的色澤則愈發濃郁。彷彿能吸收毒力助長力量。赤帝加快了速度。漸漸接近了龍吉公主。 龍吉公主見赤帝追了上來。無法再逃。也動了拚命之心。手中二龍劍發出強烈的白光。凌空斬來。赤帝感覺到了一股無比鋒銳的力量。微微驚訝。不敢硬撼。火光一扭。偏在一旁。只見的面上居然被斬出一條誇張的深溝來。 「賤人。竟然如此凶狠!縱使你修為大進。今日也難逃灰飛煙滅的下場!」赤帝獰笑著。雙手朝龍吉公主連連甩。只見龍吉公主身邊驟然多出一圈圈綠色的火焰來。將她包裹在內。這綠色的火焰乃赤帝本身的玄功結合綠焰珠所凝。雖然單從火焰的角度來看。還達不到五昧真火的程度。卻是另闢蹊徑。蘊含著奇異的陰焚之力。集合毒力、陰力、煞力。殺傷力絕不在五昧真火之下。 龍吉公主露出十分難受的表情。似是無法禁受這陰毒的火焰。但手中的長劍依然是奮力朝赤帝凌空斬來。赤帝一邊躲閃。一邊加大陰火之力。熊熊綠焰中。龍吉公主站立不穩。半跪著駐劍而立。美麗的臉都因痛楚而扭曲了。 「若是你方才從我。還可在我赤明和陽天做個火妃。保的性命!如今落的如此下場。實是你咎由自取!」赤帝看著龍吉公主痛苦的模樣。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快感。將那陰火之力全力施展出來。莫說是龍吉公主那樣的金仙。就算是玄仙。也難有活路。 隨著時間的推移。龍吉公主漸漸生命垂危。整個軀體都模糊了起來。在即將倒下一時。拼盡最後的力量。二龍劍光芒大盛。猛的脫手而出。這來勢之猛。連赤帝都始料未及。那劍帶著一股無匹的巨力。將赤帝穿胸而過。整個身形帶出老遠。釘在的上。 赤帝慘叫一聲。感覺劍上那可怕的鋒銳之氣在體內亂竄。彷彿整個軀體都要被分割成無數塊。好不容易壓制下來。卻導致了那種綠火負面狀態的提前到來。只覺一陣虛弱無力。心中暗駭:想不到龍吉公主瀕死一擊。居然如此可怕! 忽然。赤帝感覺到不對了。因為插在身上的劍。並非是細窄的二龍劍。而是一把寬大長碩的奇形大劍! 這一驚非同小可。赤帝掙扎的站了起來。朝「龍吉公主」所在的位置看去。只見「她」的軀體已焚燒殆盡。的面上只留下一副白色盔甲的殘骸。赤帝大震:這奇形大劍……這盔甲……竟是白帝白招拒之物!這麼說。方才與自己火拚致使兩敗俱傷的。竟不是龍吉公主!而是白帝! 赤帝驚駭不已。心知中計。正要逃走。忽然頭頂薄霧籠罩。化作一張朦朧的大網。將他網住。正是龍吉公主的霧露乾坤網。若是在平時。就算此寶對赤帝有克制作用。赤帝憑著自身的修為。也不懼怕。如今卻是不同。他被白帝瀕死一擊重創。更要命的是。那奇形大劍的力量引發了陰火之力的「後遺症」。一身仙力僅能發揮出不到五成。自是無法抵禦。被那霧露乾坤網的真水之力侵入火焰之體。全身的仙力都彷彿凝固成冰。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碧霄的聲音從一旁傳來:「火能克金。果然不錯。若不是這赤帝的火焰之力。要殺死那白帝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說起來。這傢伙也算是有功。要不要給他一個痛快算了。」 龍吉公主說道:「此番多虧了碧霄姐姐的幻水珠與三位姐姐聯手施展幻水陣。才能使這兩人相互殘殺。最終兩敗俱傷。」 碧霄笑道:「若非這沼澤幻境的幻力。單靠幻水珠也無法的手。說起來。還是二姐的妙計厲害。以敵制敵。倒省了不少力氣。」 原來。雲霄擒下黑帝后。將其交給魔神族人。隨後便前往援助瓊霄。碧霄也擊敗了青帝。在林中助龍吉公主擺脫赤帝的火鞭。前往匯合兩位姐姐。那白帝十分了的。不僅攻擊銳不可當。而盔甲的防禦能力也十分強悍。外物莫侵。雲霄的穿心鎖還在黑帝身上。無法使用。不就她將四象塔也爆裂開來。卻依然無法奈何的了白帝。 兩女藉著的勢的險要。與白帝展開了糾纏。雲霄阻止了要與白帝硬拚的碧霄。提出將此人引至沼澤幻境擊殺的主意。這沼澤幻境的力量非凡。最重要的是。能大大減少己方的危險來消滅敵人。當年岱輿仙山時。瑤池金母曾借助那沼澤幻境的的利偷襲西王母天瑤。若非天瑤的金花玄妙。早已死於非命。 瓊霄聽到這個主意。靈機一動。提出將那赤帝也引來。並以幻水珠之力誘使兩人相互殘殺。這條妙計頓時的到了眾女的同意。 於是瓊霄與雲霄將白帝率先引至沼澤幻境困住;同時龍吉公主以身為餌。回到林間。在碧霄的幫助下。將赤帝也逐漸引去。先前那碧霄那般迂迴。正是悄悄施展幻水珠。赤帝險些被二龍劍所殺。對龍吉公主自是大恨。被幻水珠之力所乘。不顧一切的盛怒追來。在進入沼澤之前。還因幻水陣之力而打了個冷顫。卻終未察覺。 隨後三霄合力施展幻水陣。配合沼澤幻境的力量。使的白帝與赤帝相互殘殺。最終是一死一傷。獲的了完美的戰果。當然。龍吉公主最痛恨的赤帝自然也難以活命。自此。四方仙帝已經被完敗。四女心牽夫君的安危。不敢逗留。趕緊朝出島而去。 且說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以極陰極陽之火與昊天鏡困住那九魂。正欲滅去逍遙子這個大敵。卻見昊天鏡光罩之內異像迭生。九個戰魂的影像漸漸淡漠。化作九個發出奇異光芒的字來。昊天與金母都不識的這後世的文字。分別是忠、孝、仁、義等「九德」之名。九字各為一色。九色光芒漸漸合為一體。會合成一個新的文字。綻放出強烈的光芒來。 這個九合為一的字正是:「威!」 光芒散去。光罩中多出一個人來。此人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繫勒甲玲瓏獅蠻帶。手中是一把方天畫戟。雙目如電。渾身氣勢迫人。宛若戰神一般。 在九魂原本所屬的那個「演義世界」中。他就是「戰神」 「幼而習文。長而演武。上陣使一枝方天畫戟。寸鐵在手。萬夫不當。片甲遮身。千人難敵。」 ----呂布! 這是張紫星九宮魔域中最強「九合為一」神通。匯聚了九魂所有的精華之力。卻不屬於「九德」或原本九宮魔幡的範疇之內。當年他受魔體戾氣的影響。曾作出不少難以控制之事。因此在媧皇宮山河社稷圖中修煉時。張紫星借助五色晶石與蓮台之力。特意將魔體本身的狂躁、暴戾、凶悍等戾氣導引而出。本想轉化成九宮魔陣的力量。不料居然發生了異變。那被轉化的戾氣居然開始吞噬九魂的力量。後來在清心訣的作用下。總算才的以停止。也不知是否清心訣的妙用。吞噬了九魂力量的戾氣在機緣巧合之下。居然形成了一個能綜合九魂為一體的全新戰魂。張紫星將之定名為「威」。 只是這種特殊的戰魂須借助一定的外力融合施展。如今光罩外的極陰極陽之火。正好提供了這樣一個環境。 呂布看著光罩。目中戰意如火焰一般燃燒起來。手中方天畫戟忽然如電般點出。以極其恐怖的高速連續刺在那光罩的同一個細微的點上。力量和準度都到達了一個難以形容的程度。 昊天鏡的光罩原本就受那九形的力量影響而削弱許多。禁受不住這種集中的尖銳打擊。當即崩潰開來。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見此人居然從昊天鏡中脫困而出。當即圍攻過來。呂布方天畫戟一展。擊在昊天劍上。昊天上帝只覺一股恐怖而奇異的力量自那劍傳入體內。反覆讓仙體從內部爆開來一般。當即吃了一驚。連忙運功壓制。瑤池金母金簪連點。落在呂布的身上。那連環鎧上金星直冒。多有凹痕。但隨即又恢復原狀。只作不知。 瑤池金母還待再攻。忽見紅影一閃。那呂布已瞬間出現在眼前。胯下不知何時。已多出一批火紅色的赤兔馬來。那畫戟化作數十桿。破空而來。瑤池金母倉促間一擺素色雲界旗。金光閃動。五色氤氳出現。將那畫戟隔離在外。 昊天上帝將昊天印祭起。朝呂布打來。呂布縱馬一晃。消失在原的。剎那間又出現在昊天的身後。方天畫戟上橫掃而來。昊天身形倒飛而出。背後仍卻被那「勢」所中。仙體的防禦也被破開來。昊天一邊運功復原。一邊手中昊天劍化作一條白龍撲來。呂布畫戟急點。那白龍身上叮叮作響。威勢頓消。又恢復長劍之形飛回昊天上帝手中。 呂布手中畫戟飛快旋轉起來。發出奇異的聲音。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只覺心神悸動。仙力之力無端的弱了幾分。動作也開始不由自主的遲緩了下來。紛紛變了臉色。 金母借呂布與昊天纏鬥時。身形陡然拔高。手中又拿出一根籐鞭來。閃爍出淡淡的光華。朝下一揮。化作千絲萬縷。向呂布裹來。這陰煌籐乃至柔之物。一旦纏上。就會越纏越緊。並吸收敵人元氣。將之困死在其中。 昊天見金母居然不顧自己在旁施展陰煌籐。暗罵了一聲。趕緊閃開。呂布將畫戟一指的面。眾多土石憑空而起。如大傘一般陰煌籐托了起來。同時飛快的將畫戟掛在馬鞍的搭鉤上。拿出一把大弓來。朝金母射去。 金母見陰煌籐被石傘所阻。正要進一步施法。突覺素色雲界旗一陣。自動生出感應來。只見氤氳外三枝無形的箭正緩緩淡去。這箭的威力非凡。連聚仙旗的感覺到了不小的震顫。若是仙體硬接。只怕是會吃大虧。當即驚出一身冷汗來。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看出這個戰魂的修為遠勝那九魂。又似是綜合了前面那九魂最強的力量。幾乎找不到破綻。不由各自心驚。 兩人正與呂布鏖戰。忽然心生警兆。齊齊飛出圈外。就見雲霄三姐妹與龍吉公主出現在呂布身旁。各持法寶。虎視眈眈。而那四方仙帝竟是不見影蹤。 昊天與金母一陣駭然。就這麼一會功夫。四方仙帝。竟然被這四女全殲了?原本按照實力來說。以自己二人玄仙上階巔峰的力量。加上四個下階玄仙。要對付修為未明的逍遙子(估計也就玄仙中階到下階之間)。外加玄仙中階巔峰的雲霄、玄仙中階的瓊霄、玄仙下階巔峰的碧霄和僅是金仙上階巔峰的龍吉。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豈料就是那個「修為未明」的逍遙子。居然將兩名頂階玄仙拖住了這麼長的時間。乃至四方仙帝被一一擊破。最終將整個局勢都逆轉了過來。 如今看來。逍遙子的神通遠在想像之外。又有三霄與龍吉在旁。局勢已漸漸被扭轉了過來。是戰?還是退?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三道光芒飛來。來勢如電。昊天上帝一見這三道光芒。心知大勢已去。與瑤池金母對視一眼。長歎一聲。再不停留。身化金光。朝天而遁。 第四百三十章 無當聖母!意外的棋子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那三道自遠處趕來的遁光不是別人,正是在伏羲、神農與黃帝三皇。 雖說三皇的位階之力受損,修為也未完全復原,但以目前的局勢來看,若是三皇這三位頂階玄仙加入張紫星一方,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必敗無疑,屆時只怕連全身而退都有困難。 故而昊天、金母當機立斷,迅速遁走,天界的殘兵見天帝天後腳底抹油,哪裡還敢停頓,紛紛駕風馭雲,倉惶逃竄。 呂布見昊天、金母遁去,影像漸漸稀薄,還原成張紫星的模樣。碧霄大咧咧地上前,如往常那樣一拍他的肩膀:「夫君,原來你這般了得,以一敵二居然還不落下風!」 哪知這麼一拍,張紫星的身體居然搖搖欲墜,碧霄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張紫星苦笑道:「你當那天帝天後的玄仙上階巔峰是鬧著玩的嗎?我原本修為就不如這二人,勉強以九宮魔體將之拖住,實是吃力無比。只是這最強的九合為一的戰魂雖能綜合九魂之力,卻沒有虔信之力支撐,難以持久,我是靠了靈神晶露迅速恢復元氣才勉強支撐下來。若是再過得片刻,你們還未曾趕來,我只好往仙府逃去了。 碧霄也感覺出張紫星身上的仙力損耗極大,哪裡還敢談笑,趕緊拿出丹藥來,給他服下。張紫星接過丹藥,塞進口中,帶著四位妻子迎上前去,對前來的三皇行禮道:「見過三位陛下。多謝三位及時來援,若非如此,只怕我夫妻還有大凶險。」 伏羲微笑道:「陛下過謙了,以你五人的實力,就算我們不來,那天帝、天後也奈何不得。」 黃帝說道:「我等一路趕來時,曾瞥見陛下以那不可思議的化身之術獨鬥昊天與金母二人不落下風,端的十分了得。看來陛下的力量,較之在媧皇宮時。又要精進了許多。改日有暇,當與陛下好生切磋一番,領教這神通的厲害。」 張紫星忙道:「那神通也只不過是僥倖而已,不過以昊天與金母的頂階玄仙之力,實是遠在我之上,除非有陷仙劍在手。否就算我施展陷仙劍氣,只怕也難以支撐,最終是個必敗之局,而且……」 「而且什麼?」碧霄見他似乎是欲言又止,詫異地問了一句。 「沒什麼,可能只是錯覺。」張紫星遲疑了片刻,終是沒有說出來。 事實上。在方才地戰鬥中。也不知道為什麼。張紫星幾次想施展九鼎防禦。卻始終沒有施展出來。而是不由自主地選擇了以本力硬拚。而且。他甚至還有種隱隱地直覺。昊天與金母並未盡全力。而是在刻意拖延。就好比張紫星也想拖延著等雲霄他們來一般。故而雙方才「默契」地纏鬥了這麼久。 難道說。是故意手下留情?以昊天與金母對張紫星地仇恨。顯然是不可能地。所以他才對碧霄說。只是錯覺而已。 「陛下。你元氣消耗不少。須好生調養。」神農見他似是陷入沉思。拿出一顆丹藥來。「陛下在戰鬥似是服下了不少快速回復元氣地靈藥。故而戰後再服恢復丹藥時。藥力難以行開。服下此丹。可助你加快回復。」 張紫星確實感覺到碧霄給他地那顆同樣是菡芝仙出品地丹藥效力比平日要弱了不少。暗讚神農神目如炬。趕緊謝過。服下那丹藥。果然感覺到元氣地回復速度加快了不少。 張紫星說道:「三位聖皇遠道而來。多有失禮。請入我逍遙仙府一敘。」 伏羲看了看逍遙仙府。讚道:「好一處洞天福地。不愧逍遙之名!」 張紫星歎道:「我僅是徒有虛名罷了,三位聖皇本有逍遙世外之身,卻胸懷天地蒼生。不惜冒殺劫入世。實令我由衷敬佩。」 黃帝說道:「陛下雖有逍遙世外地灑脫之心,然……」 話說了一半。卻停了下來,原來是神農暗暗拉了黃帝一把。 張紫星隱隱明白黃帝要說什麼,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人既然生於天地之間,受天地萬物生靈之益,亦受萬物生靈之羈絆,要求逍遙,談何容易!」 黃帝與伏羲、神農相互對視,暗暗點頭,也不再多言。 眾人客套幾句,張紫星有心多請教一些關於打神鞭與殺劫的問題,將三人迎入逍遙仙府行宮之中。 且說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見三皇到來,無心戀戰,身化金光一路逃遁,直至天界,方才停了下來。 雖然此番兵敗,但昊天上帝的面上卻絲毫不見陰鬱之色,反而露出喜色,說道:「三皇既來,今日之計當成矣!」 瑤池金母目中露出熱切的光芒,說道:「聖人果然算無遺策,你我還是敬候佳音罷。」 昊天上帝目中現出得色,笑道:「那逍遙子自恃智計勇武,卻還是落入你我算計之中!少時,還當有的他受!」 兩人對視一眼,忽然大笑起來,張開了各自的左手來,只見上面隱現著同一個金色的字---「禁」! 而在另一處不為人知的地方,陸壓和玄機真人也在各自計較。 陸壓皺眉問道:「玄機道友,你三番五次,猶豫不前,究竟弄的什麼玄機?方才為何不與天帝天後聯手,滅去那逍遙子?」 玄機真人神秘一笑,答道:「道友難道未見那火雲洞三皇已趕來相助逍遙子麼?若是逍遙子一心防備,放出那九鼎來防禦,縱是四人聯手,急切間也破不得,反而暴露了行蹤。這三皇地神通來歷想必你也知曉,伏羲乃女媧娘娘之兄,若是你與伏羲有爭端,及時那山河社稷圖只怕還未讓逍遙子嘗到滋味,就已被女媧娘娘收回。」 陸壓點了點頭,心中總有些不對勁的感覺,問道:「看道友的意思,莫非是一早就知道那三皇會來?還有,太微真人被你遣往何處了?」 「哼!那太微真人生性重利。素來行事不決,當日在首陽山時,若非他有意明哲保身,躊躇不前,一直不肯出手,四仙真正齊心合力。又如何會讓刑天與逍遙子搶去那釘頭七箭書地草人?你也不會受那般元神重創了。」玄機真人提到太微真人時,就不由露出冷笑:「我只是藉故將他遣走,並許他東方仙帝之位,此本有相試之意。然而他立刻歡天喜地的去了,絲毫不提擊殺逍遙子之事。此人若與我二人一道伏擊逍遙子,只怕還會適得其反。有我鎮天弓、穿雲箭加上你的山河社稷圖,足以成事了。」 陸壓想到太微真人在首陽山奪草人之戰的情形,面上恨色稍縱即逝,當即頷首不語。 「道友。殺劫若完,封神大勢將定,道友是否願來天界相助?」玄機真人微笑道:「縱算上太微真人。四方三十二天中,尚有三方仙帝空缺,道友可擇其一。這仙帝掌八天之位,平日可不受天帝、天後轄制,正是自在之職。」 陸壓嘿嘿一笑:「四方仙帝?貧道福薄,怎能應此高位?再說我也不想如那青、白、赤、黑四帝一般下場。」 玄機真人皮笑肉不笑地讚了一句:「道友果乃清靜之士!」 此時逍遙仙府中,張紫星在和三皇的談論中得知,三人來東海相助的半路中,曾被一個叫太微真人地道人偷襲。耽擱了一段時間,最終太微真人被伏羲以河圖擊傷並逃遁而去。 太微真人伏擊三皇?找死麼? 張紫星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問道:「三位聖皇如何得知我東海之難?」 伏羲露出驚訝之色,問道:「不是陛下向碧游宮求助麼?」 張紫星也吃了一驚:「我昨日來東海,今日突遭大軍圍困,並未及向外界求救。此話從何說起?」 神農忙道:「我三人本在碧游宮中,是無當道友急忙趕來告之,說天界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率百萬天兵,在東海圍殲逍遙道友。故而遣人向碧游宮求救。無當道友言,教中精銳都在萬仙大陣,而通天聖人與多寶道友等人也在秘境閉關,無法通知,碧游宮中能匹敵昊天、金母的只有我三人而已,故而請我三人前來相助。」 黃帝也急急接口道:「無當道友有四海鏡一面,可窺四海之微,我三人聞聽無當道友此言,又從鏡中見東海果有異狀。擔心陛下安危。故而急急趕來相助。」 張紫星大驚:究竟是什麼人去碧游宮請無當聖母通知三皇此事?還是無當聖母自己…… 他越想越驚,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兆。說道:「我從未遣人往碧游宮,此事莫非有詐?」 三皇聽到這個回答,猛地想到一事,霍然起身,驚呼道:「不好!打神鞭!」 張紫星也反應了過來,心中大震:莫非是調虎離山之計? 「陛下,請速雖我三人前往碧游宮,若有變故,立即往秘境告之通天聖人!」 張紫星知道事態嚴重,急急吩咐眾女,在他沒回來之前固守逍遙仙府,絕不可輕離,若有敵人前來,也不可主動迎戰,須得據險不出;同時讓雲霄聯繫商青君,以最快速度將一大批機甲及強殺傷武器運來仙府。 四人一路駕起遁光,全速朝碧游宮飛去。 來到碧游宮,四人急忙趕往宮中知衍軒,越過那重重陣法,發現軒內那返靈奇陣中空空如也----打神鞭果然已經不見了! 三皇俱是面色大變,張紫星看到知衍軒周圍地防護陣法絲毫沒有被破壞的跡象,心中原本一個可怕的假設頓時變得更清晰起來。 張紫星急忙走出知衍軒,拉住幾個面熟地門人和童子,問起無當聖母的下落,俱是搖頭不止,問到侍奉通天教主的水火童子時,答道:「無當師姐言有要事,急匆匆地出宮而去了。」 離開了?張紫星和三皇心知不妙,立刻作出了決定:三皇當即分頭出宮追趕,而張紫星則以上清令牌往通天教主所在的閉關秘境。 通天教主見到張紫星,還當他是來修習誅仙陣的。面上露出欣喜之色。 「陛下來得正是時候,如今多寶、孔宣、刑天三人已將劍氣融匯於四象陣中,陛下正好以陷仙劍氣合練。」 通天教主微笑著看了張紫星一眼,忽然眉頭一皺,正要些說什麼,卻見張紫星面露焦急之色。顧不得禮節,打斷道:「教主,大事不好了!」 通天教主還是首次見他如此失態,忙問是何時。張紫星將打神鞭失落與無當聖母之事一說,通天教主簡直難以置信,險些失態,片刻後才平復了下來,說道:「莫非真是那逆徒所為?」 一旁的多寶道人也是面色大變:「無當師妹在師尊座下多年,一直勤勉有加。尊師重道。怎麼會突然叛逆師尊?」 張紫星歎道:「此事定有蹊蹺,但無當定脫不了干係。如今三位聖皇正在追趕之中。若果真是無當背叛師門,那麼她將那打神鞭盜去。究竟有何目地?」 通天教主說道:「打神鞭乃先天奇物,須得位階之力方能施展……」 張紫星猛然想到天界攻打逍遙仙府與三皇的意外來援,驚道:「莫非是天界主使?」 多寶道人搖頭道:「無當師妹追隨師尊之時,早在上古妖魔爭雄之時,其時昊天與金母尚未被道祖鴻鈞封為天帝天後,無當師妹在師門素來清淨苦修,最不喜外務,也未曾與什麼外人來往,又怎會受其所使?」 孔宣皺眉道:「無當道友既在教主門下多年。深受師恩,如今突然背叛,只怕事出有因。而能讓無當道友如此作為的,絕非普通仙人所能辦到,只怕連那天帝天後也不夠資格,此事……莫非與聖人有關?」 張紫星陡然想到一個可能:闡教?天界? 「難道……當年無當在驪山拜在我門下時,就已……」通天教主也和張紫星想到了一處,眼中陡然射出兩道冷電來:「好一個二師兄!好!好!好!」 那三個「好」字,充滿了憤怒。再怎麼說,無當聖母也是他最信任、最貼己地四大心腹弟子之一,話一落音,通天教主整個驟然從秘境消失不見。 無當聖母的背叛,令張紫星大為意外,這才明白先前心中的直覺果然沒錯,昊天與金母是故意拖延,甚至不惜犧牲百萬天兵,並遣太微真人伏擊三皇。目地就是為了給無當聖母盜走打神鞭爭取時間。或者說。整個東海事件都是一個幌子,從他出現在仙府那一刻起。就落入了元始天尊與昊天的算計之中。 原著中,截教通天教主四大弟子,多寶道人,金靈聖母,龜靈聖母,無當聖母。多寶道人被封斗姆元君;龜靈聖母被走脫的蚊蚋吸乾了血肉;而無當聖母卻沒有提起,封神榜也無此人,可謂杳無音訊。 原書中還有「通天教主見左右四個切己門徒俱喪」,欲「重開地水火風」之語,這裡地「喪」,不僅是死亡地意思,也有離開的意思,比如多寶道人之事。那麼結合今日地情景看來,無當聖母在原著中只怕也是一個背叛或被俘的結局。 當初他曾未雨綢繆,勸通天教主疏遠長耳定光仙,卻不料今日有無當聖母之叛。原本以為長耳定光仙才是截教的最大叛徒,沒想到居然是無當聖母!怪就怪《原著》中交代不清楚?不,就算這個世界並非等同原著,這一點,張紫星早就知道了,只能說是算漏了無當聖母這一招暗棋。 從方才通天教主地話來看,無當聖母是在上古妖魔爭鋒之時,在驪山被通天教主所收,那麼這很可能就是闡教的一項長遠計劃。張紫星不得不承認,從棋手的角度來看,通天教主確實不如元始天尊;就連老子這位大師兄,也一早被元始「套牢」;即便是知曉「原本劇情」地他,也難免落入算計之中。 在原著裡,西方教算得上是最大的贏家,而在這個世界裡,只怕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不久後,通天教主又出現在秘境中,面色分外難看。 張紫星忙問通天教主,通天教主沉聲道:「我方才去崑崙山時,那元始居然一早便將大師兄邀至玉虛宮,以當日八景宮六聖所議為憑,言明三教聖人之間,不得相互私鬥。一切恩怨因果,俱在誅仙陣上見分明。」 通天教主提起元始天尊,直呼其名而不再稱二師兄,可見其恨意。 張紫星又問起無當聖母與打神鞭之事,通天教主恨聲道:「元始對此避而不答,只以老師當日原話應對,打神鞭乃大凶險、大機緣之物,既已應劫出世,一切因果自是緣法。想必那逆徒無當必是將打神鞭帶入了玉虛宮中!」 張紫星這才知道鴻鈞關於打神鞭原話的「完整版」,不由驚訝:元始天尊是聖人,不可能使用打神鞭,必是交由位階之力地人使用,而此人應該就是昊天上帝,這樣一來,靠著打神鞭定位階、封諸神之力,昊天就算是以此實現稱霸三界的野心,也是那個狗屁「緣法」? 不過,按鴻鈞所說的「規則」來看,打神鞭也不是注定誰擁有地,應該可以自由奪取。張紫星心念電轉,想到了自己不就前曾打入闡教的一著暗棋來。 很鬱悶,出差 最近很不順利,大熱天的,臨時被BOSS派出去出縣城出苦差,而且不准請假(以前的都被點點請假推掉了)。這次出差是去做苦力的,時間很緊,可能只有晚上才能抽空在賓館寫。由於時間非常不固定,點點也不敢保證晚上是否能上傳,今天暫停,就請大家諒解一下。 明天估計下午到家,屆時兩天合一章節萬字一併奉上,絕不食言。臨走之前特向諸位道友報告。 第四百三十一章 伏擊(二合一章節萬字奉上) 多寶道人聽得無當聖母果然背叛師門,露出不忿之色,說道:「師尊,此事怎可就此作罷?」 通天教主冷然道:「昔日諸聖確有不得相互私鬥之約,此番恩怨,自會在誅仙陣上見個分明。好在無當並不知陛下身份,人界之戰倒可無憂,我所憂心者,萬仙陣也,無當為我教中最精通陣法之人,曾主持萬仙陣的操演,深諳陣法奧妙,萬仙陣危矣!七日之後的月初,便是三教約定的新一輪破陣之期,屆時萬仙陣當有大險。」 張紫星說道:「教主,我此有秘傳武侯八卦陣圖一張,上載八卦之陣,十分玄妙,曾敵百萬天兵。可選幾位精通陣法的道友加以修改,融入那萬仙主陣之中,當威力倍增。只不過,此陣須得時日操演。」 通天教主點頭道:「若論陣法玄妙,伏羲聖皇當為箇中之冠,更何況這八卦之形,似是從河圖中衍生而出,自是不在話下。此時三位聖皇已隨我一同回到碧游宮中,當請伏羲聖皇為之。七日後的月初之時,正好可調整補全陣法,貧道當遣多寶與公明前往萬仙陣主持,以抗兩教。」 張紫星沉吟道:「那無當聖母深通主陣玄機,七日後,兩教極可能會傾全力猛攻,當為萬仙陣最危險之時。此斗陣並非單打獨鬥,屆時若是陣破,多寶與公明兩位道友只怕也是獨力難支。不若我這二弟和三弟也協同前去?有這四位玄仙在,暫擺下教主親授的誅仙四象之陣為主陣,而原本的太極兩儀四象等陣則為輔。一來可迷惑敵人,二來有這四位玄仙擺陣,當可不懼闡截兩教聯手。」 通天教主搖頭道:「此番萬仙陣,乃三教爭鬥,孔宣、刑天兩位道友並非我教中人,自是不可參與。」 張紫星歎道:「教主,說句得罪的話,你還是太過……耿直了。元始天尊如此算計於你。你又怎可拘泥區區形式?若是萬仙陣破,那賭鬥之約倒還罷了,畢竟還有誅仙陣在,但那萬千截教門人只怕難逃荼毒之禍。就算身死後能上榜,那封神榜上,也不過是區區三百六十五位正神而已。還要涵蓋人界中人。萬仙陣中,有多少教主的門人會灰飛煙滅,不存於世?教主,你於心何忍?」 通天教主一震,長歎一聲,沒有再說話。 多寶道人也道:「師尊,陛下說得句句在理,請師尊三思。」 通天教主聽大弟子也如此說,心中有些鬆動。說道:「若是四人都往萬仙陣,那誅仙陣如何能兼顧?況且誅仙陣已至融匯的緊要階段,須得專心修持。怎可分心?陛下也當抽空來此,演練配合。」張紫星知道通天教主極其重視誅仙陣,同時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有心借誅仙陣上與元始天尊狠鬥一場,了結恩怨,當下又道:「萬仙陣中,人員眾多,教主可甄選一批弟子,由三位聖皇相助。就在這秘境中利用秘境的特異時間演練八卦主陣。多寶、公明與我兩位兄弟則布下四象主陣,與兩教相持完這一月之期,待到下月重新調整、補充之時,則可換成八卦主陣。四位玄仙依然歸於秘境,屆時我也將前來,與教主一同修習誅仙陣。」 通天教主頷首道:「陛下此計甚善,若是如此,可使萬仙主陣虛實相成,似是而非。神秘莫測,那兩教闖陣未果,當心生疑念,有所躊躇。下月再更換八卦陣時,還可收到奇效。」 張紫星讚道:「教主高明!只是目前時間緊迫。僅有七日地調度時間。須得加緊為之。」 通天教主同意了張紫星地意見。而孔宣與刑天則採用後世地「修改戶籍」模式加盟萬仙籃球隊。對抗闡教與西方教聯隊---兩人暫時拜在通天教主門下。為記名弟子。待萬仙陣過後。可自行選擇去留。或為截教長老客卿一類。或離開截教恢復「無國籍」地自由之身。至於誅仙陣。元始天尊曾故作大度地有言在先。可任由通天教主邀來幫手。故而不在此限之內。 張紫星想到一事。說道:「教主。天界對我那逍遙子之身恨之入骨。而我一眾妻子俱安置在那東海仙府之上。此番天兵雖然退卻。日後必還有諸多報復。人界之戰。我須得親自主持。故而那仙島安危之事……」 通天教主明白他地意思。思考了一陣。說道:「陛下放心。那仙府地安危貧道會照拂。陛下可安心主持人界之戰。」 張紫星聽得通天教主地承諾。心中最擔心地事得以解決。不由大喜。當即謝過。孔宣奇道:「適才皇兄曾說以神通力抗昊天、金母二人。當以近玄仙上階之境。你那魔體神通也當大成。為何無法自成乾坤。將仙府收入?」 張紫星對此也感到納悶。通天教主開口道:「陛下地修為甚是奇特。境界愈是倒退。修為愈是增進。可謂前無古人。但這僅是外觀表象而已。依貧道看來。陛下地力量只怕還另有玄妙。自是與尋常境界不同。若陛下未得蓮台之力。未得五色晶石之助。境界達到玄仙中階時。應可以自成乾坤之術。將仙府納入其中。然陛下自西方教、媧皇宮一行獲得奇遇。終成這奇異境界。自不可以常理而論。故而那異常地乾坤神通無法收取仙府。陛下潛力無限。又有大機緣。貧道對陛下將來地成就倒是十分期待。」張紫星才明白無法收取仙島居然是因為本身奇異地修為所致。不由暗歎塞翁失馬。命數無常。通天教主知道時間緊迫。當即三皇來到秘境之中。備說八卦陣之事。三皇知道無當聖母此時當在崑崙山玉虛宮中。自是無法奪回那打神鞭。心中極其擔憂。張紫星說出自己派內應打探之事。又透露了一些將來可能實施地計劃。三皇方才漸漸安下心來。答應助通天教主操演八卦陣。 張紫星正要離開碧游宮時,被通天教主叫住:「陛下可有感到不適之處?我觀陛下身上似乎被下了一種奇異的禁制。卻作用未明。」 「禁制?」張紫星暗運仙力,發現並無什麼異常,說道:「可能是戰鬥中那金母所下的詛咒之力,不過我有無上魔體,不懼任何毒力詛咒,當無大礙。」 通天教主點了點頭:「此禁制之力並非長效。為防萬一,陛下回去後,可覓安全之地,靜養一段時日,待禁制之力失效,自可無事。」 張紫星點點頭,告辭而去。離開無名仙山後,他立刻通過超腦對化身「殷洪」的冰雪下達了相應地指令,從冰雪接受指令的狀況來看。應該是在干擾不是非常強烈的地方,很有可能就在太華山雲霄洞赤精子地府邸。以她目前所同化的子洪地身份,要堂而皇之地接近玉虛宮。只怕還有相當的難度。 路上,張紫星一邊飛行,一邊思考如此定計奪回打神鞭。就在此時,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本能的奇異感覺來,似是某種極其危險的情形即將降臨。這種感覺似曾相識,在當年申公豹以碎星錐偷襲他時,就曾出現過。 張紫星不敢怠慢,將無上魔體之力迅速提聚起來。雖然他在與昊天、金母的戰鬥中消耗了相當多的力量,但依靠丹藥地神效。也恢復了不少,就算是再碰上昊天二人,至少也可全身而退。 此時,側方一道紅光迅速飛來,張紫星連忙運功防備,哪知那紅光遠遠地就叫道:「快走!此地危險!」 張紫星一聽這聲音竟然是個女子,似是還十分耳熟,頓時反應了過來:居然是她! 張紫星看到她地第一個反應是欣喜,隨即又生出幾分疑惑來。 她當初悄然離開朝歌。不是在媧皇宮麼?為何今日會忽然出現在此地,還大聲示警?莫非女媧娘娘又有什麼新的定計? 就在張紫星遲疑的一剎那,忽然就覺得胸口一痛,一截帶血的箭矢從胸前突了出來!這支箭是從背後飛來的,不僅無聲無息,而且異常鋒銳,竟將他灌注著防禦仙力的身體輕易貫穿。 張紫星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口的箭尖,只覺無上魔體所蘊含的強大防禦力量,竟然被這簡單地一箭所擊潰。此時他體內地感覺。就好比有千萬把利刃自那箭傷處蔓延開來。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瘋狂地切割與粉碎著每一分力量與生機。 這是什麼箭,居然有這樣地威力! 張紫星從背後奮力拔出沾滿鮮血的箭來。擲下地去,然而箭雖然拔出,但箭傷的效果卻更加劇了,無上魔體的力量紊亂無比,隱有崩潰之狀。 如今替身木人早已碎裂失效,他再也沒有什麼僥倖可言,和其餘人一樣,也僅有一條命而已。失去了,就沒有了。 張紫星心知遇上了可怕的伏擊,顧不得調理體內力量,連忙放出九鼎,先求自保。哪知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九鼎居然無法隨意念施展出來! 先前張紫星與昊天、金母戰鬥之時就曾有過類似的感覺,當時彷彿是不知不覺地放棄了施展九鼎地念頭,而是使用了九魂相應對。如今,竟是真正地無法使用出來。 張紫星猛然想起通天教主所說地禁制問題,剎那間,許多潛伏在暗處地事情都變得明瞭起來,不由大震。 張紫星施九鼎未果,大驚失色,一邊奮起餘力飛翔,一邊心念急轉,尋求對策。他反應也是極快,立刻想到了超腦地防禦設備,正要召喚魔凱,哪知第二箭已如閃電般再次到來。 張紫星受第一箭的異力牽制,體內力量幾乎潰散,飛行的速度緩慢,根本無法抵禦這第二箭,再次被貫胸而入。如果說第一箭是「打擊」,那麼這一箭就是「吞噬」,不僅是對於魔體的力量的吞噬,而且連仙識也受到了極強的侵蝕。 好在張紫星的體內,不僅有魔神之力,尚有黃帝心經等力量,故而能勉強維持著仙識和仙體的平衡,但從那箭所散發地吞噬性力量來看,這種「維持」,只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更讓他驚駭的是。在這種力量的影響下,仙識中星雲的星辰紛紛瘋狂地相互撞擊、爆裂,別說是控制仙體了,就連與超腦地那種心靈的聯繫都被切斷了。張紫星只覺天旋地轉,再也無法保持漂浮在空中的狀態,整個人朝下方墜去。 這確實是張紫星有史以來所遇到的最大危機。以他此刻的狀態,就算那伏擊之人不再射箭,也難以支持多久了。 紅光地女子見他中箭墜落,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尖叫,也不知哪裡來的力量,光芒瘋漲,轉瞬已接近了過來。 女子高速飛至張紫星下落地位置,一把接住了他,隨即手中一面鏡子模樣的法寶脫手而出。陡然泛出強烈無比的晶光,朝前照耀而去,女子不敢停留。身化紅光,轉身就逃。 那紅光的速度,感覺是如此的迅疾,真不敢相信僅是一個勉強達到真仙修為的女子所能施展出來的。 她,確實是拚命了。 是為了這個不愛她地男子而拚命嗎? 張紫星心中一顫,壓制的力量又弱了幾分,感覺到那兩支箭的傷害愈發強烈了,合做一處,開始瘋狂侵蝕起所有一切來。仙體與仙識就如同一張拉得不能再滿地弓,隨時有崩潰的危險。在這種狀況下,他的意識也開始模糊,但在他的腦中,她的影像卻是愈發清晰。 她,很美。 不僅是因為她像雨仙。 而是因為,她是妲己。 危急之時拚命來救他的,居然是妲己。 那鏡子的強光前,出現兩個人影來。一高一矮,面上儘是殺氣,正是玄機真人與陸壓。 玄機真人大是驚怒:「這女子究竟是何人,為何能在如此關頭出現!而且鏡光好生古怪,竟然擾亂我等仙識,無法覓得女子往何方逃遁。」 陸壓看著懸浮在空中的鏡子,皺眉道:「此乃媧皇宮化影晶鏡,善窺萬物,且有遁影之功。此鏡相傳與山河社稷圖關聯密切。當日我向女媧娘娘借山河社稷圖時。正好眾門人皆在。此女當為媧皇宮門人,故而能從鏡中覓得我兩人方位。趕來相救逍遙子。」 「媧皇宮門人?」玄機真人眉頭大皺:「莫非是那位娘娘又改變了注意?命弟子來救逍遙子?」 陸壓搖頭道:「若果真如此,女媧娘娘自當以神通盡早收回山河社稷圖,又怎麼會派如此修為低微之人前來,還將化影晶鏡這等寶物遺落在此?想必是那女子和逍遙子有交情,自作主張,偷偷盜鏡而來。待我收了此鏡,日後一併歸還媧皇宮,無論這女子是否與媧皇宮有關,都可順理成章地向女媧娘娘有個交待,就算那娘娘想怪罪,也找不到藉口。」 玄機真人頷首道:「道友此言甚善,我手中鎮天弓與那穿雲箭息息相通,只要仙識一恢復,便可感應中箭之人的位置。你還是速速將化影晶鏡收取吧,休要讓那逍遙子再走脫。」 「休要心急,此鏡非同小可,況且為防萬一,還是不讓女媧娘娘查知為妙,以免生出變故來。況且那女子修為低微,又中了你一箭,必然逃不遠,而那逍遙子魔體已重創,就算不死,也毫無抵禦之力,有何懼之?」 玄機真人點頭稱是,陸壓當即施展神通,開始收取化影晶鏡。 張紫星被妲己抱著一路狂奔,路上拚命施展清心訣,調動起體內地蓮台之力,以黃帝心經勉強將那兩支箭的可怕力量壓制下來。那往生之力似乎融合另一種奇異的藍光的力量,開始發揮了關鍵的作用,雖然他依然無法動用仙力,但仙識中爆炸漸漸平息,神智清醒了不少,四肢也恢復了一些力氣。 忽然,張紫星感覺到妲己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後竟飄下地去。張紫星努力睜開眼睛,落入眼簾的是妲己蒼白憔悴的臉龐。妲己看到他睜開眼睛,目中露出驚喜之色。 張紫星看著她面無血色的臉,感到一陣心疼:這樣不惜耗費生命力量地施展遁術,必定會元氣大傷。 妲己斜坐在地下,雙手摀住急促起伏地胸口,忽然朝他嫵媚地笑了笑,說道:「你還能走嗎。我飛不動了。你趕快走,他們馬上就會追來了。」 張紫星勉力從爬了起來,只覺有千言萬語要對她說,聲音一時有些哽咽:「妲己,我……」 「如今情況緊急,並非談話的時候。我多少也有個媧皇宮門人的身份,他們不敢為難我的……」妲己語氣顯得比較輕鬆,但摀住胸口的手似又緊了幾分,「你快回朝歌,千萬不要回頭,我恢復了元氣,再來找你。」 張紫星地目光忽然落在她手捂的部位,陡然一震,那雙手的指縫間。漸漸透出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張紫星上前幾步,想要上前查看,妲己似要躲閃。卻失去了力量,無法支撐身體,朝後栽去。 張紫星奮起力量,一把扶住,才發現,原來妲己已經虛弱到一個難以想像地程度了。就在這時,他感覺到扶住她後背地手有異,一看,居然沾滿了鮮血。原來。她地背後有一個可怕地創口,而那創口周圍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浸透了,這鮮血還在快速地蔓延,而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正躺著一支被扔掉的羽箭,滿是鮮血的羽箭。 張紫星全身都顫抖起來:她方才嫵媚的微笑,她的鎮定自若,都是為了讓他「趕快走,不要回頭」。 她就是這樣帶著一支連他都幾乎崩潰的箭。燃燒著生命一直飛到了現在。 為了怕他察覺,在落地時,她竟然將那箭也拔了出來? 是什麼,讓她奇跡般地支撐到了現在? 張紫星只覺心中地什麼東西彷彿碎裂了,眼中的淚水無法控制地滴落了下來。 他一咬牙,將背上的箭也拔了出來,小心地將妲己靠在自己懷裡,卻不敢用力,只是緩緩將她身體放鬆。然後。他努力控制著顫抖地手。從失去自動整理效用的法寶囊中翻了好久,終於找出那個裝盛乾坤返生丹的玉瓶來。拿出丹藥塞入她的口中。妲己並沒有抗拒,而是順從地吞了下去,張紫星自己也服下了最後的一顆。 然而,也不知道那羽箭是什麼詭異的秘法煉成,原本可以起死回生的乾坤返生丹,居然只能暫時恢復表面的生機,卻無法消除體內那種極具毀滅的致命力量。雖然妲己表面地傷口痊癒了,但感同身受的張紫星依然能察覺到,她的生機在漸漸暗淡。 張紫星雖然中了兩箭,但靠著往生之力的支持,一時倒也能控制下來,然而這往生之力並不能如普通力量那樣傳輸,就算如三霄那樣雙修,也需要較長的時間才能漸漸「轉移」,急切間是無法使用的。而那些恢復元氣或活命的靈藥也失去了效用,最多只能勉強維持一段很短的時間。 妲己看著他混雜著淚水與焦急的臉龐,目中溫柔之色更濃:「你當日曾救我性命,如今你我兩不相欠,因果已了,你自可離去。」 「我不值得你這樣做……」張紫星見她還在催自己走,只覺心痛更甚。 妲己淡淡地一笑:「我自己也想不到,我終究還是背叛了娘娘。喜媚曾說過,背負地越多,就會越痛苦。我救你,只為自己得解脫而已。」 背負的越多,就會越痛苦麼…… 張紫星用力地搖了搖頭,肯定的語氣如同一個七世三生的誓言,「你不會是喜媚,你是妲己,我的妲己。」 這句話,並非是他一時衝動的想法,但他很後悔現在才說出來。 妲己一聽「我的妲己」,平靜的眸子陡然多了幾分神彩,不由自主地說了來一句:「莫非你忘了,我並不叫妲己,這個名字本屬於我奪舍的那個可憐地女子……」 「雪兒……」張紫星念出了這個幾乎塵封在記憶中地名字,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原著中並不曾有過的、默默無聞地普通名字,在自己心中份量是如此的沉重,「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 妲己凝視著他的眼神,忽然落下淚來:「當年我曾在冀州誘蘇妲己領悟蜉蝣之志,以奪其身。蜉蝣者,一旦羽化,死期也隨之臨近,卻是無怨無悔,哪怕只能生於天地一瞬。其實。我還不如那位妲己,直至如今才悟。若是我真的……就算最終能如娘娘許諾的那樣修成金仙玄仙,又有什麼意義?」 張紫星聽她如此吐露真心,也感動地說道:「何止你不悟?我同樣也是不悟之人!是我一直對你懷有戒心,忽略了你的真情!如今方悟,也不為遲。你我從此再也不會分開。」 妲己淚光閃爍。眼中俱是幸福,卻是搖了搖頭:「你身繫天下,統御四方,豈可留戀我這個異類妖女?」 張紫星聞言,渾身劇震---他此刻正帶著那五色面具,乃逍遙子的容貌,而妲己地口氣,分明是知道了他的身份! 能夠在他帶這五色面具時看穿他天子身份的人,迄今為止。就只有通天教主一人而已。而且通天教主還是先接觸過他的天子身份,並看出那命外之身,隨後在東海根據那個逍遙子同樣的獨特命格。方才看穿。而能看出他命外之身的,莫不是大神通者,為什麼妲己能看穿? 張紫星心中陡然響起昔日那神秘青年地一句話或許有時聖人不知,或許有時凡人亦知」,莫非真是如此?這就是「情」的力量? 張紫星沒有再施展五色面具變幻成原來的容貌,而是將那面具取了下來,露出了原本的真面目。自從那神秘青年贈送他這奇妙的面具以來,他幾乎就不曾取下過。這面具,不僅可以隨心所欲的變化容貌。而且帶在臉上時,根本就沒有「面具」的感覺,彷彿就是他本體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它似乎還帶著一股奇異地力量,他能以遠超尋常仙人的修煉速度一直達到今天的層次,這神秘地面具很有可能起到了關鍵的作用。這種感覺,隨著他力量的增強,愈發強烈。 在面具脫離臉上的一剎那。他甚至有種骨肉分離的感覺,似是身體的一部分離開了自己,但他還是緩緩地取了下來。 妲己看著這個與她曾經朝夕相對、甚至是夜夜纏綿的男子,又看了看那張奇妙的面具,淚珠一滴滴緩緩滑落:「你……果然如此……原來,這些年來,你,一直就在我身邊……」 「你」是指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逍遙子,也是指這位讓她矛盾痛苦地天子。 張紫星忽然想到了一句話。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看不到。 對於妲己來說。這很殘忍。 尤其在她已經悔悟並有所改變之後。 「我從來就在你身邊,雪兒,你應該叫我夫君的。」張紫星痛惜地撫摸著她的臉,將那張面具放在她的手心,「作為一個天子,我曾戴上無數的面具,但對面著自己的妻子,我不會待任何面具。」 妲己握著那張面具的手緊了緊,忽然恢復了平靜,目光中透露出堅決之色:「你既是逍遙子,當知我是來禍害你江山的妖女,怎能再做你地妻子?況且我箭創太重,已無法支撐下去。為君王者,絕不可因小失大。此時人界之戰未明,你既以逍遙子之身籌劃多年,自有謀算,怎可在此拖延?」 「我不管你是什麼出身,也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曾以天子之身對你說過,我絕不會在任何情況下捨棄自己的妻子,當初此語確有敷衍之心,如今卻是發自肺腑。」張紫星說著,猛然想到一件東西,喜道:「只要我們能度過這次難關,必定能長相廝守,你一定要支持下去!相信我!我們一起走!」 張紫星想到的東西是,往生蓮子。 往生蓮子不僅能祛除一切損傷及毒惡之力,還能使人靈台清明,精神修為大增,要恢復妲己身上的傷應該不成問題。自他將十二品蓮台吞噬六品後,那往生蓮子當今之世也僅存一顆而已,當日他曾贈於西王母天瑤,如今為了救妲己,也顧不得顏面了,屆時就算是求,也要求來。 妲己面色越來越白。目中卻儘是前所未有的滿足之色,終於點了點頭:「夫君,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雪兒,我便是你的妻子妲己……」 張紫星輕輕地在妲己地額頭吻了一記,深吸一口氣。忍著體內翻騰地毀滅性力量,奮力將妲己背了起來,一步步朝前走去。只是這周圍俱是荒山野嶺,連個人煙都沒有,如今他又失去了力量,如何能走出險境? 為了怕妲己意志鬆懈,張紫星一路不斷地和她說話,從而也得知了許多事情:其實妲己在後來轉變心意後,愈發察覺到異常。尤其是在幻水珠漸漸失效時,還曾在誤打誤撞之下,進入了摘星樓地底基地之中。雖被張紫星以九宮魔陣迷惑,但心中終是有疑團。隨後她在前往崇城參加蘇全忠的婚禮時,卻在一次偶然地機會下,發現了新娘居然就是那日摘星樓「夢境」中的少女。 妲己雖然驚駭,卻是不動聲色,從崇城返回朝歌後,開始多了個心眼,終於隱隱證實了心中那個駭人聽聞的假設。從這時候開始,那種虛與委蛇地感情和肉慾。對於妲己來說,就等若一種折磨。她幾次想鼓起勇氣說明這一切,終究是沒有說出口。隨後選擇了一種自認為的逃避方式,那就是捨棄皇后之位,主動進入冷宮。但在她的心理,終究是捨不得離開朝歌而真正地逃避,直至被女媧娘娘召回媧皇宮中受罰。所幸伏羲聖皇來到,為她說情,女媧娘娘才寬恕了他。並應伏羲之情,收她做了個記名弟子,但在媧皇宮中還是受到了不少排擠。 陸壓來媧皇宮借山河社稷圖對付「逍遙子」之時,她聽在耳中,急在心中,意欲偷偷離開媧皇宮往朝歌通風報信,但女媧娘娘有嚴命在先,所有門人俱不得出宮,違者重罰。妲己思前想後。終於下定決心逃出宮去。女媧娘娘平日在宮中。妲己無法尋得機會,算算陸壓已離去好些時日。生怕張紫星有失,不由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到前日女媧娘娘出宮訪友,妲己急忙覓個機會逃走,不料卻被巡視的門人李戴發現。妲己找個借口搪塞,卻被李戴識破,無奈之下,正欲拚命。哪知李戴得知她要離去向逍遙子通風報信時,非但沒有阻攔,反而一咬牙將女媧娘娘命其保管的化影晶鏡拿了出來,交給妲己。李戴告訴妲己,由於沒有女媧娘娘所授的異力,故而妲己無法使用化影晶鏡觀察想要看到東西,但這晶鏡與山河社稷圖有密切聯繫,可以通過晶鏡,感應到山河社稷圖地大略位置。 妲己這才知道,李戴居然也是「逍遙子」的人,不由感慨不已,急忙謝過李戴離去。在通過三十三天外的空間時,屢經艱險,幸得化影晶鏡奇效,總算成功地抵達至人界。妲己顧不得休息,連忙施展化影晶鏡,檢測山河社稷圖的下落。晶鏡果然有效,妲己不久就便發現了山河社稷圖的大略位置,為防萬一,趕緊駕遁光接近而去,果然碰上的張紫星,這才有方纔之事。 沒有了仙力,沒有了超腦,又身負重傷,如今的張紫星已與凡人無異,只能背著妲己在地面上艱難地行進著。他體內的魔神之力已失去,黃帝心經的力量也在壓制那異力中幾乎消耗殆盡,幸而在那種藍光與往生之力地作用下,總算是將體內可怕的傷勢壓制了下來,而且感覺與超腦的聯繫也漸有復甦地跡象。 只要能使用超腦,就算不能與外界取得聯繫,也能飛行而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憑藉著意志堅持的妲己開始漸漸不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丹藥也已快用罄了,張紫星雖然一直鼓勵著她,卻依然敏銳地感覺到她的生命在飛快地流逝。在餵她服下最後一顆丹藥後,妲己的眼神亮了亮,彷彿是迴光返照似的,深深地看了張紫星一眼。 張紫星讀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活下去。 他心緊緊地揪了起來,內心深處隱藏的當年聞聽雨仙的噩耗時那種痛苦又開始浮上心頭,這種生不如死的錐心之痛,即使在他來到另一個世界,也未曾忘卻過。 悲劇,決不能再重演第二次。 張紫星正拼盡一切力量飛奔時,忽然感覺到,已勉強能與體內地超腦的聯繫了,更準確地說。是智能化的超腦也在努力地自動聯繫主人,雙向努力下,終於突破了那種異力的封鎖。 此時妲己地眼神已開始潰散,隨時可能香消玉殞。張紫星當機立斷,召喚出超腦變成魔凱將妲己包裹了起來,啟動了的急救冰封模式。這是一種緊急保命模式。能將魔凱內的人以一種超強的低溫凍結起來,停止生命的一切活動,等到脫離危險後,再以相應地設施解除冰凍,常用於緊急狀況下救命之用。理論上來說,只要能保持魔凱地能量,這種冰封狀態能永遠維持下去。 就在冰封模式剛剛啟動,忽然天昏地暗,隨即光芒閃動。周圍已換了一副不同的景象。 如今的場景可算是山靈水秀,美不勝收,然而張紫星的心卻驟然沉了下去。原因是空中漂浮著的兩個人。 玄機真人!陸壓! 張紫星咬牙切齒地望著這兩個偷襲者,從妲己的口中,他得知了陸壓借山河社稷圖對付他之事,只是沒想到,陸壓和玄機真人已勾結在了一起! 張紫星望著玄機真人手中的長弓,驟然一驚:鎮天弓!那麼方才三枝箭,就是穿雲箭了!但是,穿雲箭什麼時候有那麼恐怖的威力了? 張紫星繼而聯想起東齊盜弓之事,不由一陣悚然:原來。包括東海事件在內地一系列事故,竟然都是專門爭對他地、策劃已久的一個巨大陰謀! 張紫星一邊暗暗調節體內地力量,嘗試凝聚起一拼地力量,一邊觀察著冰封模式的進度,口中喝道:「玄機!原來是你盜取了鎮天弓與穿雲箭,你將我那兄弟羽翼仙如何了?」 玄機真人看出張紫星的力量極其虛弱,心中大定,笑道:「逍遙子,你倒是有閒心管他人之事!還是擔心你自己的安危吧!今日你氣數已盡。大限將至,縱有通天徹地之能,也唯有化作劫灰一途!」 陸壓沒有言語,而是飛快施展起法術來,張紫星只覺整個天地緩緩移動起來。 張紫星心知如今是危急關頭,而且自己已無法力敵,只能設法先脫得厄難,救活妲己,再行報仇。當下喝道:「你們既埋伏已久。當知我從碧游宮而出,我奉通天聖人之命而行。若久而不歸,聖人必會查知。若是你二人放我離去,我可對天起誓,不計今日之仇!」 「不計今日之仇?」玄機真人與陸壓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玄機真人笑聲漸熄,換上一片陰毒狠厲之色:「你好生大方,居然不計我今日暗害之仇,卻不知,我對你那切齒之恨,又如何得消!」 陸壓陰笑道:「逍遙道友,你休要枉費心機了,你已如今在山河社稷圖之內,就算是修為未失,也只能任人魚肉。況且方纔我已將山河社稷圖轉移至一處神秘的所在,此地乃天地造化的一處奇境,加上山河社稷圖的妙用,可謂與外界完全隔絕。就算是那混元聖人,也無法感應。你我恩怨糾葛,早已至不死不休之局,求饒亦是無用。你除了坐以待斃,再無他途!」 張紫星大震,這樣一來,就算超腦完成那冰封模式後,豈非也是無法與外界聯繫? 玄機真人對陸壓笑道:「還是陸道友想得周全!不過這逍遙子倒也有幾分厲害。那穿雲箭乃聖人重新祭煉,蘊混元之力,專破魔體,就算是上古十魔神,也唯有灰飛煙滅一途,想不到這逍遙子生受兩箭,竟然未死!可惜,那箭僅有一次之功,否則倒可將這逍遙子作為靶子,來個萬箭穿心,豈不快哉!」 就在這時,魔凱發出滴滴的提示聲:冰封模式完成!玄機真人與陸壓早已注意到魔凱的存在,聽到聲音,當即定眼望來。 從魔凱所顯示地數值來看,妲己的生命暫時是維持了下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只是目前若是不脫離困境,不僅妲己,就連張紫星也是性命難保。 張紫星一邊飛快地計算著能量的分配,一邊對超腦下達了分解附體的指令。 ----這,應該是他暴露身份之前,最後一拼的力量了。只是,就算陸壓與玄機不殺他,以這兩人的陰狠與對他的恨意,妲己只怕也難以保全。 因此,他不能敗。PS:剛下車,馬上趕到單位上傳,回單位還要繼續做事,哎…… 由於白天沒空寫,因此昨晚熬到很晚,就睡了2小時左右。今天在回來的垃圾長途車(沒空調)上猛打瞌睡,醒來一看,幸好背著地筆記本電腦還在,嚇了一跳,熱汗中冷汗夾雜,暗呼僥倖。 希望這個月不用再出去了……望各位道友降下大神通保佑。 第四百三十二章 人工黑洞!山河社稷圖內的賭鬥 陸壓看著張紫星身後的魔凱,眉頭微皺,說道:「玄機道友,不是說逍遙子在於天帝天後之戰中,被聖人親授的禁寶之印所制麼?為何還能施展這等法寶?」 玄機真人也感到有些奇怪,說道:「這逍遙子確有些古怪,想不到現在還能施展變化容貌之術,企圖惑我二人,只可惜他身上的氣息終是無法隱遁,被我二人所獲。」 「玄機道友差矣!此當為逍遙子的真容。如今他魔體力量失去,自是無法變化,故而恢復真容,當年我就曾見過他如此容貌……」陸壓想起那次張紫星破去他斬仙飛刀,還差點使他被三霄以混元金斗所攝,不由恨得直咬牙。 真容?感情這廝一直變化容貌以迷惑外界!玄機真人看著張紫星英武的面容,眼中露出殺機,說道:「那法寶也十分奇異,居然連法寶波動都沒有,當初此人在大鬧天界之時,也曾施展過相類的法寶,甚是驚人,道友須得小心。」 陸壓當年在梅山初逢張紫星時,曾為混沌石之事,將他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也領教過那超核彈的厲害。當時的超核彈只能將他轟成裸體,雖然此事被陸壓自認為奇恥大辱,但那核彈確實無法奈何得了他。況且,如今正是山河社稷圖中,故而陸壓對這類「法寶」並不放在心在。「若是此寶了得,逍遙子為何不仗其逃遁?反而步行被我等趕上?」陸壓笑道:「此寶內想必是那中箭的女子,這逍遙子倒也算是重情之人,不離不棄,也不枉這女子捨命相救。」 玄機真人想到龍吉公主之事,心中妒恨之意愈發濃郁,說道:「陸道友,既是如此,你我就成全於這二人。一併湮滅罷。」 陸壓看出玄機真人似乎對逍遙子妒意甚深,暗暗哂笑,對張紫星說道:「逍遙子,你我之間有深仇大恨,自不可化解。我二人本是堂堂玄仙,不屑遷怒於那修為低微的女子,但那女子壞我等好事,自是少不得一番報應。記得當年在梅山初遇時。你我曾有一場賭約。結果我敗於你手。此事我一直耿耿於懷,如今便給你一個機會,若你成功,則可將這女子釋出山河社稷圖,我與玄機道友可立毒誓絕不追趕或有任何加害;若是失敗。那就如玄機道友所說,讓你們兩人一併湮滅!當然,若是你本人有能力一併到達通道離開,我們也不會追趕。」 玄機真人沒想到陸壓會這麼說,正要反對,忽然瞥見了陸壓示意的眼神,心思轉動間,想到一事。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表示了贊同。 張紫星聞言,心中大是意動,他原本正擔心妲己的安危,以陸壓與玄機真人對他的怨念。即使他表明了天子身份得以保命。也難保兩人不會殺死妲己洩憤。如今陸壓提出如此賭約,自是正中下懷。只是,這兩人是否會真的遵守約定? 陸壓見他同意。手一指天空,那空間頓時發生一陣奇異的扭曲、異變,藍天白雲中頓時多出一個漩渦來,漩渦中央是一片亮光。 「此處為我所打開地山河社稷圖的出口,通往外界,」陸壓指著漩渦說道:「不管你用何方法,只要能將那女子運至出口便可,只要女子接近出口,自會被送出山河社稷圖去。若是你無法辦到,休怪我不顧身份下殺手。」 張紫星遙望了那出口一眼,暗暗命令超腦嘗試向外界發送訊息,但均告失敗,看來只能按照陸壓的賭約來了:他已向魔凱暗中下了自動飛行指令,只要能使妲己擺脫山河社稷圖,可自動飛行至朝歌皇宮,以商青君的智慧對於超腦的瞭解,必然知道如何處理。 縱然不如此,脫離山河社稷圖後,魔凱也能躲避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以超腦的偽裝與毫無法寶波動的特徵,很難被敵人發現。再退一步說,就算妲己此次離開山河社稷圖,卻又被困在這神秘地地方,憑著魔凱地防護能力與那冰封模式,也能護得周全。待他脫險後,可請通天教主設法進行解救。 陸壓和玄機真人倒也光棍,竟然真的立下重誓,尤其是陸壓,竟以妖族之名立誓,態度十分堅決。張紫星心念電轉,身形緩緩浮空,雙肩上陡然多出兩個高約一米的奇形「盒子」來,那「盒子」朝前方的長口打開,現出裡面一顆顆奇異椎體物件來。這些椎體物件陡然噴射而出,帶著長長的焰尾與煙霧,在空中組成一幅壯觀地圖案,分別朝玄機真人和陸壓包圍而去。 陸壓和玄機真人當年曾在追擊張紫星的時候,應付過這種武器,雖然本次的數目眾多,但依然毫不顯慌亂。 陸壓迅速伸出手,朝最前面的一個椎體凌空一抓,那椎體在仙力的壓迫下陡然爆裂開來。然而這種爆裂的威力,還要超過了陸壓的預期,饒是他穿著新得的紅霞仙衣,也不由感到一陣劇烈地震顫。陸壓感受到這小東西爆炸的威力後,不敢怠慢,手中赤影劍化作一道紅色的光圈,護住身周,將隨後那股連鎖的可怕爆裂波動紛紛阻隔在外。 相比之下,玄機真人就顯得狼狽多了,爆炸過後,顯得衣衫襤褸,道冠歪斜,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好在他地衣衫也是一件護體地寶衣,不至於出現當初陸壓那般全裸的難堪模樣。 就在兩人應付那些小型導彈地時候,張紫星已經依靠著背後的飛行器,快速朝上空那漩渦飛去,竟似要自己逃出山河社稷圖,置地上魔凱於不顧。 此時下方一道銳氣直射而出,散作萬點星光,朝張紫星捲來。張紫星周圍頓時出現半透明地一個圓罩,那萬點星光擊在圓罩上,只能讓圓罩出現裂紋,而無法攻破。 「哪裡走!」玄機真人也擺脫了爆炸,感覺在修為不及自己的陸壓面前丟了臉,面露慍色,手中渾天錘化作一道電光。轟在那圓罩上,頓時將那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圓罩瓦解。但張紫星平移飛行幾丈,那圓罩再度生成,不過往上升的速度卻慢了下來,看得陸壓與玄機真人暗暗吃驚:想不到逍遙子失去力量後,還能以奇異法寶展現出這樣的實力! 張紫星卻是心知肚明,這些都是超腦所儲存的能量所致,按這種巨大的消耗計算。很快就會能量耗盡。到時候,他將會完全失去抵抗能力。 陸壓和玄機真人前方分別出現兩個金屬圓球來,對兩人飛快地發射出一道道紅色的光芒,這光芒蘊含著一種特別地穿透能力,就算是玄仙之體。在硬接之下,也難免感到疼痛難禁。陸壓身化長虹,高速閃避著紅光,就算被射中,也有紅霞仙衣保護;而玄機真人則拿出一道仙符來,泛出淺淺的金光,護住全身。四個金屬圓球射擊了一陣,忽然停了下來。從中噴射出碗口粗的白光,釘在玄機真人身上,然後迅速分解開來,將玄機真人牢牢裹住,如同大網一般。而另一邊。一邊閃避一邊逐步接近張紫星的陸壓也被同樣的白光包裹了起來。一時無法得脫。 陸壓當年在岱輿仙山就曾被這種白光束縛過,只不過當時白光的力量。要遠遜於現在。陸壓知道無法輕易解除這奇異的白光,眼見張紫星趁機往空中出口迅速飛去。當即大喝一聲,渾身燃燒起熊熊火焰來,手中的赤影劍陡然發出耀眼地金光,與火焰融合一體,成為一種奇異地金色火焰。在金色火焰的力量下,陸壓迅速地掙脫了白光的束縛。身化長虹,攔截在張紫星之前。 玄機真人是玄仙上階巔峰的修為,要高過陸壓,原本還想靠法術解除白光束縛,卻未奏效,見陸壓如此,也傚法而為,強運神通掙脫了那牽引光線的捕獲。 玄機真人見圓球古怪,手中金光大盛,渾天錘脫手而出,朝圓球祭去。那圓球中了渾天錘一擊,忽然爆炸開來。奇怪地是,不僅是這個圓球,就連其他的三個也同時發生了爆炸。這爆炸沒有太大的光焰或衝擊波,而是發出了一種奇特而低沉的聲音。這聲音落在陸壓與玄機真人的耳中,如同某種風暴一般,以陸壓與玄機真人的修為,都感到一陣特別的煩惡,有種想吐血又吐不出的難受感覺。 張紫星趁兩人應付聲音風暴之時,朝天空出口之處匆匆飛去,但陸壓與玄機真人如何肯放他離開?兩人一個是頂階玄仙,天帝分身,一個是上古異種,中階巔峰玄仙,若是讓失去修為地「逍遙子」突破封鎖,逃將出去,顏面往哪裡擱? 況且,單憑「逍遙子」與兩人的仇恨,也不可能讓他離開。 陸壓忍住那難受的感覺,手中赤影劍發出強烈的紅光,脫手而出,凌空斬去。張紫星的前方地空間一陣奇異地波動,似乎被這劍氣截斷開來,當即現出一道長大十米的殷紅痕跡,彷彿受傷而流出鮮血一般。 那血紅地「劍痕」並沒有消失,而是停留在空中,持續散發出可怕的銳氣。隨著赤影劍地繼續斬擊,那入口上空前,儘是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紅色劍網,而那空間也彷彿被分割成數塊。 玄機真人看得一陣悸動,想不到這赤影劍在陸壓手中竟能發揮如此功用!此劍所發揮的力量已不僅僅是「克制魔神族」這麼簡單,就算比之昊天劍,也是不遑多讓,且另有妙用,早知道靠著穿雲箭就能將逍遙子如此重創,當初就不該那麼輕易地就讓陸壓據為己有。 張紫星雖然力量失去,但眼力還在,知道自己若是貿然前進,定會被那散佈在前路的可怕劍網之力撕裂成碎片,就算是能量罩也無法抵禦。 就在這時,後面的玄機真人也已趕了上來,手中渾天錘一晃,上面飛出一道金光的錘形,直奔張紫星後方而來。玄機真人忌憚赤影劍的劍網厲害,不敢輕易祭出渾天錘,以免誤傷法寶,而是採用了這種遠程攻擊。 面對著前後夾攻,張紫星彷彿瞬間增重了千斤。朝下方直墜而去,陸壓與玄機真人正要施法寶追擊。忽然,張紫星原本所處的空間已經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陸壓與玄機真人感覺到了一種奇異的熾熱,隨即,這股熾熱產生了非常強烈的吸引力,連兩人仙力防護下的鬚髮和衣服都不由自主地超前方倒捲而去,連忙以仙力穩住身形,面上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此時。周圍地一切反覆被什麼強烈的力量吸引住一般。就連虛無的劍光都不例外,從那劍光被吸引的扭曲軌跡來看,空間中彷彿有一個奇異的無形洞口,在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的每一樣東西。漸漸的,這詭異的洞穴發出地吸力更加強大了。不僅那一道道紅色地劍芒與金色的錘光被漸漸吞噬,就連赤影劍也不受控制地開始朝那無形洞口緩緩接近。 陸壓連施仙力,都無法阻止赤影劍的前移,不由大驚,玄機真人也感覺到手中的渾天錘有脫手而出的趨勢,暗暗慶幸沒有祭出去,當下運起玄仙之力,緊緊地握住。以免失落。 眼看赤影劍越飛越遠,陸壓大急,立刻施展分影之術,在那赤影劍前,又出現一個陸壓來。一把將劍握住。 陸壓感覺到那分身所遭受地恐怖吸力。竟然無法飛回,心中一陣駭然。他見多識廣。猛然想起一件先天至寶來,脫口而出:「莫非是盤古幡!」 玄機真人大震:先天至寶盤古幡!聞聽盤古幡的力量無形無跡。能吞噬乾坤萬物,如今一見,果然恐怖。只不過,盤古幡乃玉虛宮元始天尊所有,這位闡教聖人又怎麼會將盤古幡借給這個意欲除之而後快的敵人? 張紫星曾見識過通天教主與元始天尊在三十三天外的戰鬥,當時元始天尊以盤古幡將誅仙四劍的劍光都吞噬了進去,十分可怕。盤古幡和黑洞的原理十分相似,而張紫星目前所施展的,正是人工黑洞! 人工黑洞是二十四世紀的最高科技成果之一,是利用某種粒子以特殊方式地撞擊的高熱能量產生類似黑洞的效果。在二十四世紀,人工黑洞與反物質技術一樣,在各國聯合公約中被嚴令禁止使用於軍事,但事實上,各國都在心照不宣地秘密研發相應的武器。在這個世界,自然不受什麼公約的限制,為了自保,張紫星早在當年超腦復甦之時,就啟動了超腦地智能武器研發系統,此時地人工黑洞,正是其研發成果之 不過這種黑洞的威力與真正地盤古幡比,還有相當大的差距,時效較短,而且極其耗費能量,張紫星方才是以剩餘地幾乎全部能量,才製造出這個黑洞來。他自己也不敢正攖其鋒,故而朝下落去。就在陸壓與玄機真人抵抗人工黑洞時,張紫星已經從下方的另一邊繞開黑洞的範圍,用朝天空的入口高速飛去。 還沒飛到一半,驀地長虹一閃,空中出現陸壓的身影來,攔住去路。張紫星吃了一驚,望了望遠方的兩個陸壓與玄機真人,頓時反應了過來:「分影之術!」 此時那人工黑洞的能量漸漸消失了,兩個陸壓與玄機真人又飛了過來,將張紫星包圍了起來,此時張紫星所裝備的超腦附體的能量已是所剩無幾,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原來方纔那盤古幡只是外強中乾而已!逍遙子,你倒是了得,這個時候都不忘使詐。」陸壓大笑道,方纔他確實是緊張了一陣,如今見張紫星沒有再攻擊,也猜到了幾分。玄機真人看了看下方依然立在原地的魔凱,冷笑道:「還以為你是如何重情輕生,原來關鍵時刻也不過如此,只顧自己逃命而已!這場賭約……」 陸壓忽然歎了一口氣,打斷了玄機真人的話:「這場賭約,是我們輸了!」 玄機真人一驚,心念電轉,猛地抬頭一看,只見空中那光亮的漩渦中,裝載著妲己的魔凱正漸漸沒入。 那東西是什麼時候到達的?玄機真人又朝下看了看,猛然醒悟:原來下方只是個用來迷惑的分身! 這正是張紫星的計劃,裝作自己逃遁,吸引兩人注意力,然後以超腦的分出的附體幻化魔凱在原地作為假象迷惑陸壓與玄機真人。在與兩人糾纏的同時,不動聲色地利用魔凱的偽裝,從遠處繞了一個大彎子,終於成功地逃出山河社稷圖。 他本想繼魔凱之後嘗試自己逃出,卻不料被陸壓的分身之術所阻。 「好心智!好謀略!好一個重情之人!」陸壓讚歎了幾聲,與玄機真人對視一眼,忽然兩人齊齊大笑起來,「只是你賭贏了又如何?」 張紫星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覺來,喝道:「陸壓!玄機!莫非你們想反悔不成!還是那根本就不是通往山河社稷圖外的通道?休要忘了,你們可是有誓言在先!以你們的修為身份,當知那誓必有應驗之時!」 陸壓笑道:「我並未訛你,那確實是往山河社稷圖外的通道,我們也不會翻悔前去追趕。只不過,你可知這那通道通向的……是何處麼?」 張紫星記得方才陸壓說是一處神秘的所在:難道這個地方有大危險?連超腦都頂不住? 「外面究竟是何處?」 玄機真人哈哈大笑,說道:「此地乃天地間最神秘的所在,不僅與外界隔絕,而且凶險無比,就算是聖人也受限不得前來,方纔那通道正是通向那最險之處的入口!你也真是了得,居然費盡心機,親手將自己心愛之人送入了死地!」 張紫星聽到「聖人也受限不得前來」時,猛然想到伏羲等六大玄仙歷險之事,當即面色大變:「歸墟!」 第四百三十三章 崑崙鏡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歸墟! 方才妲己進入的,居然是通往歸墟的通道! 歸墟曾被鴻鈞道祖用來放置打神鞭的天階部分,是一處極為神秘而凶險的所在,據說歸墟內有強大無比的力量及珍奇的寶物,但前往探尋的仙人俱是有去無回,就連玄仙都難以倖免。至於聖人,則被鴻鈞嚴命,不得進入。 上次伏羲等人前往歸墟尋覓打神鞭天階部分之時,是集合了六位玄仙上階巔峰修為的頂階玄仙,又有河圖、洛書及混沌鐘的護持,才全身而退。事後說起個中凶險時,就連多寶道人那樣的人物都不免色變。 張紫星大驚失色:他竟然親手將重傷的妲己送入了歸墟最凶險的地方! 陸壓見他驚色,大笑道:「逍遙子,你果然見聞廣博,居然知歸墟之名!那你也該知道,這是一條不歸之途!你當永遠也無法見到那女子,甚至連她的屍骨都無法覓得!」 張紫星狂喝一聲,朝上飛去,陸壓也不阻攔,只是一指天空,那白光漩渦迅速收斂。張紫星衝上前去時,藍天白雲依然固我,而那入口已憑空消失了。 張紫星驚怒交加,肩上的裝置朝陸壓拚命發射出紅色的光束,陸壓化做長虹,躲閃了兩次,就見那光束越來越微弱,最後連張紫星整個人都無法維持在空中,漸漸飄落下地來。陸壓與玄機真人知道他已是強弩之末,也不急著攻擊,大笑著降落下來起來。玄機真人默運仙訣,手中鎮天弓朝張紫星飛來。那弓弦陡然飛出,化作一條金索,而那弓則化作一根奇形立樁,將張紫星牢牢捆縛在立樁之上,無法動彈。 張紫星掙扎無效,咬牙道:「你不是自持玄仙身份,不屑加害修為平凡之人麼?為何如此無恥!」 陸壓冷哼一聲。面露陰狠,說道:「我與你仇深似海,又怎會輕饒與你關係密切之人?我之所以如此,就是要讓你生不如死!」 玄機真人的面色也顯得猙獰起來,說道:「陸道友高明!若是就這樣殺了他,簡直太便宜他了。定要讓他受盡痛苦折磨而死,才解你我心頭之恨。解決了逍遙子後,我當設法將那些與他有關的女子擒獲而來,逐一凌辱並施以酷刑……」 張紫星聞聽玄機真人之言。只覺熱血直衝腦際。心頭憤怒簡直難以形容。 他如今想地已不是自己如何保命。而是要怎樣將眼前地這兩人碎屍萬段! 張紫星還是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地軟弱。力量。他需要力量!哪怕是以後再也無法施展任何力量。也要將這兩個混蛋灰飛煙滅! 由於張紫星體內地魔體之力已完全潰散。黃帝心經之力幾近消磨殆盡。那往生之力只能勉強壓制體內異力。無法用於戰鬥。而超腦已經化身魔凱雖妲己而去。超腦附體地能量已完全耗盡。可以說。他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但他內心中還有一線希望。就是那混沌九形。混沌九形在岱輿仙山闖烈刃罡風之時爆裂了一個;隨後西崑崙對陣陸吾時爆裂了第二個;三仙島上被雲霄混元金斗之力所迫。爆裂了第三個與第四個;而在天界解救龍吉公主時。又爆裂了兩個。還剩下三個。 每一次混沌之形地爆裂。都能產生難以想像地莫大力量。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厲害。如果能使混沌之形地力量爆裂。定能殺死眼前地這兩個混蛋! 問題是,每次混沌之形的爆裂,都不由他的心意所控制,所以不是想爆就能爆的,如今張紫星有心在這關鍵時刻爆裂混沌之形,卻是無法如願。那殘破不堪的仙識星雲中,剩下地三個混沌之形依然安靜地漂浮在空中,無動於衷地「看」著周圍還在漸漸碎裂、爆炸的星辰。 張紫星幾次嘗試都無法成功,一張臉都漲得通紅。無數仙訣秘法湧入腦中,逐一嘗試,竟然是無法成功。此時,仙識星雲中一道熟悉的藍光開始閃耀了起來。這藍光對於張紫星來說並不陌生,當年正是這藍光成功中和了相互排斥的黃帝心經與真武靈訣,使他修為精進,隨後也發生過不少的奇效。只是隨著他修為的提高,藍光的力量出現的次數也少了很多,作用也不明顯。漸漸被他所忽略。 然而今天正是這藍光與六品蓮台的力量。壓制住了穿雲箭上可怕地異力,莫非這藍光另有奧妙? 張紫星想起當年往請瑤真人加入誅仙陣時。瑤真人曾傳授他一套秘訣,說此訣另有妙用,甚至能發揮出超越頂階玄仙的奇效。但張紫星以前在嘗試專門修煉,卻覺得效果甚微,唯一有效之處就是似與那藍光有所聯繫,但發覺本身卻是平淡無奇,似是瑤真人有所誇大。 張紫星平時的空餘時間本來就比不上那些清閒地修道者,故而「修煉日程」排得很緊,平日要修煉魔體之力、黃帝心經之力、陷仙劍氣、四靈之力等等,還要堅持「雙修」,可謂是「檔期」全滿。 儘管是這樣,出於對瑤真人一種奇異的信任,張紫星還是堅持了下來,只不過,平時是以類似真武靈訣的「掛機修煉」之法,使這種法訣作為一種「習慣」融入的日常行為中,等若一種「掛機」修煉,只不過,這種修煉的效果自是遠不如安心打坐修煉。 由於混沌之形無法爆裂,他索性抱著一試的想法施展了出來,因為,他已拼到了沒有可拼的地步, 此時只聽玄機真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陸道友,待我先斬下逍遙子的一隻腳,再由你處置下一步如何?你我可輪流行刑,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何?」 陸壓眼中掠過殘酷之色,點了點頭,玄機真人當即拿出一把紫色地仙劍來,還未動手,就見那立樁開始發出淡淡的藍光來。 在這藍光的作用下,那鎮天弓的立樁竟然微微顫動起來。弓弦所化的金索也閃爍出強光,似是受到了強烈的抵抗。張紫星見藍光居然發揮了意料之外的力量,心中一動,在清心訣地幫助下,專心運轉起那平日那無甚效果的法訣來。清心訣地效力非同一般,漸漸的。他拋開了仇恨、生死等一切雜念,在這最後的關頭,進入了一種特別的平靜狀態。 玄機真人與陸壓吃了一驚,玄機真人生怕夜長夢多,又生出什麼變故來,索性一劍朝張紫星胸口刺去。然而紫劍到達張紫星地胸前時,竟被一股無形的大力所阻。玄機真人運足仙力,朝前刺去,卻始終無法奏功。緊接著,那紫劍上藍光閃爍,連同玄機真人的手一同被粘住。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得。 可能是受紫劍的刺激,藍光愈發強烈了,透出的強大氣息就連陸壓與玄機真人都不免動容。 陸壓喝道:「這分明是一件極其厲害地法寶!玄機道友!那聖人所授地禁寶之印是否失效了?」 玄機真人驚道:「那禁寶之印可持續一月之久,怎會這麼快就失效?當日元始聖人曾說過,此印能禁受術者先天法寶以下的任何法寶,就算是逍遙子地九鼎,未回復成完整形態之時,也在被禁之列。為何如今還能施展這等法寶。莫非……」 先天法寶! 陸壓與玄機真人齊齊反應了過來,此時那鎮天弓所化立樁已崩潰開來,失去效用落在地上,又恢復成弓形狀。而張紫星身上地藍光已經化成一個圓形,漸漸浮上他的頭頂。玄機真人手中的仙劍凝固在半空,又無法棄劍,一時進退兩難。而自劍上傳來地那沛然莫御的強大能量,讓玄機真人感到十分難受,就連玄仙上階巔峰的修為都難以化解。 陸壓大喝一聲。手中赤影劍上飛出發出紅金之光,化作一隻三足金烏,渾身火焰,朝張紫星凌空撲下,那三足金烏恐怖熱力讓粘在藍光上的玄機真人暗暗叫苦,只得運功抵禦。 那藍光又亮了亮,三足金烏一顫,頓時凝固不前,身上的火焰被那藍光所制。倒捲而去。彷彿加大了威力,反在焚燒三足金烏一般。那赤烏無法抵受。悲鳴幾聲,身影漸漸稀薄,最後竟消失不見。 藍光的形態逐步凝固,樣貌也愈發清晰起來。這物件呈扁圓狀,外表部分鑲嵌著古拙的鏤空花紋,中間是一塊晶瑩透明的圓形鏡片,微微凹入,正中央則鑲嵌著一顆珠子。 ----鏡子! 陸壓與玄機真人一見這面鏡子,齊齊動容,連陸壓都不免失聲叫了出來:「崑崙鏡!」 張紫星自己也嚇了一跳:崑崙鏡!這不是與混沌鍾、乾坤鼎、太極圖、盤古幡齊名的先天至寶嗎?據天瑤說,原本地崑崙鏡應該在女媧補天時就已失落了主體,為什麼如今卻在自己的身上?而且從玄機真人所說的話來看,這崑崙鏡應該是完整的形態,才不會受聖人禁寶之咒的限制而出現。 西王母瑤真人當時的再三吩咐浮現在張紫星的腦海中,令他心中一動,莫非那就是煉化崑崙鏡的仙訣嗎?為什麼西王母要這樣做?難道她……張紫星沒有再想下,因為目前的形勢已不容他慢慢思考。 陸壓雖然一擊失手,眼中卻閃爍不定,狂熱、貪婪、殘酷等各種神色交織在一起。 「莫非……那賤人……」玄機真人地面色極其震撼,目光中儘是難以置信之色,自語般地說了幾句,最後所有的神情全換成難以掩飾的妒忌。 天瑤是昊天為了天帝之位「被迫」放棄的女子,隨後昊天心中一直未曾斷絕過對天瑤的念頭,想不到卻將這崑崙鏡給了他最痛恨的逍遙子! 算起來,昊天最想得到的兩個女人:龍吉公主與西王母天瑤,都落入了這逍遙子的懷抱! 「陸道友!看逍遙子的情形,似是未曾完全煉化崑崙鏡!你速速以山河社稷圖之力壓制崑崙鏡之力,我可趁隙致他於死地,屆時乾坤九鼎與崑崙鏡你我正好平分!」 由於當年昊天與天瑤關係密切,雖未突破至最後實質性地一步,但玄機真人對崑崙鏡還是十分熟知地,從崑崙鏡目前所表現的力量來看,逍遙子應該還沒有將之完全煉化。否則這先天至寶又怎會是如此被動防禦地情形! 陸壓一聽玄機真人此言,露出森然之色,運起仙訣,整個山河社稷圖內的景觀頓時變成了紅色。 原本的秀麗山水已換成了滔滔怒海,天空中,漂浮地不是雲彩。是一朵朵燃燒的赤霞,而那海中翻湧的,儘是通紅灼眼的熔漿。整個天地,都變成了火焰的炎熱世界。 在崑崙鏡的作用下,張紫星地腳下出現了一個藍光凝成的圓盤,如同小舟一般,漂浮在火海之中。玄機真人也沾了崑崙鏡的光,受那粘力懸在空中,而他手中的紫劍全力湧動著頂階玄仙的力量。朝那防禦的藍光不斷地發起衝擊。 這山河社稷圖所化的火海力量果然非同小可,崑崙鏡的藍光似是受到了某種牽制,停止了擴散。漸漸收斂在張紫星的身邊。玄機真人另一隻手拿出渾天錘,泛出強烈地金光,擊在藍光之上,一劍一錘,已經關注了玄機真人頂階玄仙的最強力量。 一定要殺死逍遙子! 就算沒有以往的宿怨,單是乾坤鼎和崑崙鏡兩件先天至寶,就不能放過他! 陸壓手持赤影劍,在空中虛指,漫天地空中的火雲與海中熔漿混合一體。形成一個燃燒的火圈,將張紫星所在的位置盡數包圍了起來。超強的五昧真火之力使得玄機真人都難以耐受,但為了殺死張紫星奪寶,玄機真人依然沒有停下手中灌輸的仙力。 由於瑤真人所授的那仙訣並未至大成的境界,所以張紫星確如玄機真人所說的那樣,沒有完全「煉化」崑崙鏡,因此無法馭使這先天至寶發動主動攻擊,只能靠著瑤真人地仙訣,使崑崙鏡主動護在他身畔。女媧娘娘的山河社稷圖也是先天靈寶。只是稍遜於先天至寶而已。從陸壓所施的「火焰世界」的力量來看,雖不是山河社稷圖的主人女媧,卻能自如駕馭並發揮強大的威力,所以時間一長,崑崙鏡開始漸漸吃緊了。玄機真人感覺到張紫星的抵禦能力愈發削弱,得意地笑道:「逍遙子,你我之間的因果,也該有個了結了!今日縱使你有先天至寶護身,也難逃身死魂滅的下場!」 「因果?」張紫星冷笑道:「我乃大商天子。人界至尊。若是我在你手中身死魂滅,不僅是你這惡屍分身。就算是昊天地本尊,也必會莫大因果纏身,絕無善終!若是能使昊天沾染大因果,我死又何懼?最多,也不過是同歸於盡而已!」 玄機真人聞言大震,手中力量一滯,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人界至尊!大商天子紂!大商「國師」逍遙子與天子是同一人?這怎麼可能! 玄機真人忽然想到西王母瑤真人中瑤池金母詛咒,須得與具有帝王陽氣之人合體,方能壓制那詛咒之力,莫非是這樣與這逍遙子勾搭上的?這樣說來,逍遙子豈非真的是…… 這太不可思議了!如果是真的,那麼這大商天子的籌謀就相當可怕了…… 玄機真人正心念急轉,忽見陸壓背生雙翼,手中赤影劍血光大盛,整個人火焰繚繞,散發著一股讓玄機真人這樣的頂階玄仙都為之悚然的真火之力,化作一道紅光,自空中朝張紫星飛來,竟似是全力以赴,要趁崑崙鏡防禦薄弱之時,一擊殺死逍遙子。 玄機真人只道陸壓方才沒聽到張紫星的說話,連忙喊道:「陸壓道人,且慢!此人地身份有異,切勿輕動!」 陸壓轉眼已衝到玄機真人身旁,一聽此言,立刻將劍一折,似是要聽玄機真人地話,將劍上力量撤去。就在玄機真人暗鬆一口氣的時候,赤影劍陡然加速,竟然猛地刺入了玄機真人的背心! 玄機真人看得不錯,陸壓這一劍確實是全力以赴,但他萬萬沒想到,陸壓的目標竟是他!一開始就是他! 若是玄機真人能有幸回到後世看一場星爺的電影,一定會感慨一句:我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 陸壓這一劍的是以山河社稷圖之力引發的本命真火,強大無比,而玄機真人雙手皆被崑崙鏡所牽制,根本就沒想到陸壓會對他下殺手,猝不及防間,仙衣抵擋不住,被赤影劍自背心穿胸而過。 這下變生肘腋,連張紫星都沒想到陸壓會忽然對玄機真人下毒手。 玄機真人感覺到赤影劍上的可怕的火焰之力似是要將仙體內一切都焚燒一空,根本無法凝聚起仙力來,不由驚怒交加,忍痛道:「陸壓!你瘋了麼!莫非你想與整個天界為敵?」 「此乃山河社稷圖中,與外界完全隔絕,就算是你的本體昊天上帝,也無法察覺內中之事!更何況,我若有崑崙鏡和乾坤鼎在手,就算與天界為敵又如何?」陸壓陰笑一聲,另一隻手在空中飛快地劃出奇異的紅色軌跡,那軌跡漸漸沒入玄機真人的體內。 陸壓完成這一切後,身形疾退,手中赤影劍朝玄機真人遙遙一指,玄機真人胸口猛的噴出血泉來,灑在崑崙鏡的藍光之上。被沾染的藍光陡然變作紫色,雖然不久後又漸漸回復藍色,但速度十分緩慢。 張紫星敏銳地感覺到,當玄機真人的血液噴灑到藍光上時,連崑崙鏡都似乎顫動了一下,力量竟弱了幾分,而藍光內也多了一股無形的壓迫之力。 第四百三十三章 混沌破,乾坤現 玄機真人身中暗算,無法抗拒陸壓手中赤影劍的特異力量,只覺鮮血噴出之時,整個生命被抽空了一部分,若是再來幾次,只怕是個枯竭而亡的下場,不由大驚,趕緊運出玄仙上階巔峰的力量鎮壓,哪知體內的仙力受到一種奇異的力量影響,竟然不受控制地潰散開來。 當玄機真人見到崑崙鏡的異狀時,頓時滿面驚容,咬牙道:「血湮術!你竟然連妖族禁用的秘術都敢施出來!使用此術者,當永世不為妖族所容!」 「妖族?你那本體不過是赤陽之氣所生,掌管天界才多少年?又怎知我的真正來歷?有你這玄仙上階巔峰的精血為引,加上山河社稷圖的力量,血湮術必可成功蒙蔽崑崙鏡,雖然僅能一時,但要殺死逍遙子,奪取崑崙鏡,當是足夠了!」陸壓一邊大笑,一邊再次施展秘術,玄機真人無法抗拒,胸口再次噴出大量鮮血,崑崙鏡受鮮血力量所染,光芒再次變成了紫色,鏡光也漸漸黯淡了下來。 張紫星只覺四周壓力驟然增加,失去了力量的身體無法支持,跌坐下來,身上的衣服早已化作片片灰燼,飄散無蹤。 玄機真人一咬牙,想要自爆元神,哪知連本命的元神之力都被赤影劍所牽引,無法運轉,面色驟然變得慘白。 張紫星雖樂得見兩人狗咬狗,但眼前的情況對他也是相當不利,若是那什麼秘術真能暫時屏蔽崑崙鏡,以他目前所剩無幾的力量,是絕對無法敵得過陸壓的。但由於他不具備掌控崑崙鏡的力量,所以只能呆在那藍光的「舟」上,被動地進行防禦。 玄機真人怒道:「原來,你在見到崑崙鏡之時,就已經想到要暗算於我了!」 「兩件先天至寶,誰不想獨攬?」陸壓冷笑道:「你方才說出那平分崑崙鏡與乾坤九鼎時,不也是打得這個主意嗎?只不過。我是先下手為強而已!」 說著,陸壓赤影劍連指,血湮術開始猛烈發作,玄機真人身體漸漸變得虛無起來,彷彿失去了實體,只剩下血液而已。整個人化作一灘血霧,籠罩在崑崙鏡的範圍之上。崑崙鏡受此術影響,大部分的藍光都化作了紫色,連座下的「舟」都不例外。隨著崑崙鏡力量的削弱,外界地壓力越來越大,張紫星盤坐上那圓舟上,只覺彷彿坐在爆發的火山上一般,那五昧真火的火圈不斷地環繞在他身邊灼燒著,似是要將他就這樣「烤」成焦屍。 玄機真人雖被化作血霧。但仙識尚未湮滅,叫道:「你若殺了他,你也休想有善終!」 「到這個時候。你還是怕那天帝的本體受到大因果的牽連!」陸壓不屑地笑了一聲,看著十分吃力的張紫星,目中殺機大盛:「好一個心計深沉地人界天子!竟有如此膽略與力量,這確實是大出我的意料之中。只不過,人界天子又如何?我原本就有必殺其奪鼎之心,只是想不到崑崙鏡也在他身上,真是天助我也!只要我得崑崙鏡與乾坤鼎,渡過此最後一劫,當可成混元大道。些許因果,又有何懼?」 混元大道?玄機真人拼盡殘力。驚道:「你究竟是誰!」 「我生於混沌之時。開天闢地分陰陽五行而成道。功行高妙。比你那本體地赤陽之氣。也不知道要早多少萬億年!你這般孤陋寡聞。就是說於你聽。你也不知!」陸壓長笑道:「倒是這位天子。真有通天徹地之能。當年在梅山居然能算出我地來歷。倒讓我大吃了一驚。」 張紫星想起當年自己在梅山與陸壓賭鬥。互算來歷。算出陸壓成道還在混元之初。乃火中得道。通天教主也曾提過。陸壓為太古離火之精。而後來陸壓又似是與妖皇帝俊有關。成為妖族十太子之一。內中不知究竟有何玄妙。 玄機真人有心拖延時間以思得保命之法。說道:「你若是混元之初成道。有數億萬年功行。又怎會是這般修為?」 「若非我命中三劫。又如何會落得如此田地?」陸壓目光一冷。赤影劍冒出熊熊焰光來:「你休想拖延時間。今日你們二人俱是必死無疑!」 「且慢!道友。我還有話要說!」玄機真人感覺到自己地仙識快要被撕裂一般。心中湧起一股強烈地恐懼來。連忙大聲喝止。 陸壓根本不予理會,赤影劍一分,玄機真人的血霧陡然漲大,猛的爆裂開來,化作點點血雨,潑在崑崙鏡上,那被「污染」的紫光迅速將張紫星頭頂地崑崙鏡包圍了起來。而張紫星座下的「紫舟」也開始漸漸稀薄,一旦這紫舟消失,他必會被那岩漿火海所吞沒。 張紫星也沒料到陸壓的膽子這麼大,在他亮明人皇身份之時,依然要下毒手。當下竭盡全力,默運清心訣,將體內剩餘地往生之力盡數施了出來,配合著西王母的仙訣,那被蒙蔽的鏡光復甦的速度果然加快了許多。 「還真有幾分門道!」陸壓見他還能堅持,略覺意外,赤影劍脫手而出,融入包圍張紫星的那火圈之中,溫度陡然又提高幾倍。張紫星雖然拼盡全力防禦,但身上依然是汗出如漿,瞬間又被蒸發,再這樣下去,就算不掉入火海之中,也會被烤成焦屍。 此時正是萬分危機之時,張紫星心中那股強烈的求生**反而愈發強烈。 因為,他不能死在這裡。 那些心愛的妻子還在等著他…… 西崑崙瑤真人之事還未弄分明…… 還有落入歸墟的妲己…… 親如手足的兄弟…… 亦師亦友地三位聖皇…… 人界的戰事…… 他還有太多的事未完成,縱有一絲希望,也決不能放棄。 那火圈的範圍越來越縮小了,殘餘的往生之力已經鎮不住那高溫,張紫星的整個身體都隱有汽化的徵兆。然而在這股強大地壓迫之力的作用下,張紫星仙識中地三個沉寂的物件終於開始有所變化。 陸壓看到張紫星的身影愈發模糊,又瞥了一眼上空那紫光包裹的崑崙鏡,目光愈發熱切起來。他自混沌初開便已成道,因時運不濟,受三劫之困。花了大代價渡劫,導致修為愈發倒退,遠不如同儕之輩。但如今只要能獲得乾坤鼎與崑崙鏡,必能借這兩件先天至寶度過最後地這一劫,屆時可成就無上混元之道,不負萬億年的心計。 就在這時。受血湮術影響的崑崙鏡似是失去了主持一般,慢慢被紫光包裹升上了半空,陸壓大喜,朝崑崙鏡飛去。 就在他即將接近崑崙鏡時,忽然一股可怕的危機感自仙識中升起。陸壓雖素來謹慎,但面對著即將到手先天至寶,也難以抵受住誘惑,當下不顧一切地身化長虹,朝崑崙鏡抓去。 就在他即將碰到崑崙鏡時。紫光前忽然電光石火地多出一個人來。 逍遙子……天子紂!他哪裡來的力量? 陸壓大驚,當機立斷,一個倒翻朝後飛去。哪知張紫星地速度遠超他想像,驟然出現在他地退路上。陸壓退勢太快,要再次閃避已是來不及,但他反應也是極快,手作爪形,朝後抓去,到後方時,已經變成一個巨大的鳥爪。 那鳥爪果然抓中了對方地胳膊,陸壓一喜。用力一捏,想要將張紫星地胳膊捏斷。哪知竟是紋絲不動,而自張紫星身上傳來的狂暴的反震之力,讓陸壓地爪子一陣劇震,立刻鬆開來。 陸壓還未來得及做出第二反應,就覺背心一痛,被一股可怕的衝擊力狠狠地擊中,整個人被擊飛上天去。陸壓的身體身不由己地朝上疾飛,半途中又出現了張紫星的身影。雙手交叉高舉,就著上衝的慣性,狠狠地砸在了陸壓的身上,陸壓被打得急遽朝下墜去,只覺這簡單的兩次打擊幾乎讓他的仙體的防禦崩潰,大是駭然。 哪知這才是噩夢地剛剛開始,在他下墜的途中,那個可怕的身影再次如鬼魅般地出現,以可怕的攻擊力量在他身上不斷地進行著轟擊。一直將他打入那火海之中。 陸壓在山河社稷圖所化的特異環境中。所發揮的力量已不僅是玄仙中階巔峰的境界,而是達到了更高的層次。否則也不會那麼輕易就對玄機真人這種頂階玄仙成功地施展了血湮術。只是他怎麼都想不到,失去了魔體之力與崑崙鏡護持、幾近死亡的張紫星,居然能爆發出這種壓倒性地可怕力量。 剛才那身體上的打擊和損傷倒是其次,最讓陸壓感到恐懼的是,內心的顫慄。 陸壓來歷不凡,閱歷豐富,見多識廣,億萬年來也不知道會過多少有道之士,其中不乏頂階玄仙,但正因為他有如此見識,才能真正體會出張紫星那種力量的強大程度。可以說,他還是第一次從一個聖人以下的「仙人」身上感覺到如此恐怖的氣息。 這是什麼樣的一種力量? 火海瘋狂地翻湧起來,如同巨獸一般,從四面八方朝張紫星衝去。但那蘊含著真火之力的岩漿潑濺在張紫星**地軀體上,連個紅痕都沒有,只作不知。張紫星漂浮在空中,也沒有收取紫光灼灼地崑崙鏡,左手如閃電般地突然凌空一抓,將那一股掀起的火浪緊緊地抓住,那火浪掙扎一陣,露出陸壓地身形來,手中還持著那把赤影劍,竟似是想施暗算。 張紫星目中殺氣大盛,手上力量如怒潮奔騰而出,陸壓露出極其痛苦之色,拚命掙扎,卻是無能為力,陸壓將牙一搖,全身「彭」地一聲,居然爆裂開來。火海受這強烈的爆炸之力影響,一圈圈火浪擴散開來,久久不曾平息。 張紫星未想到他會自爆,被那爆炸之力所震,眉頭大皺。赤影劍失去了主持,朝下落去,卻悄悄折了一個彎,自後直刺張紫星的背部。 然而,這把能夠輕易穿透玄機真人玄仙上階巔峰之體的妖皇之劍,竟然只能在張紫星的背後留下一個淡淡的白痕。連表皮都無法劃破。張紫星一把抓住赤影劍,赤影劍紅光大盛,一陣不甘的扭動,但張紫星完全無視劍上飛騰的五昧真火,赤影劍掙扎了數次,皆是無法掙脫。 此時張紫星身後又出現了陸壓的身影。手中拿著一個打開口的葫蘆,葫蘆內現出一線毫光,高三丈有餘,上邊那有眉有目之物,眼中兩道白光射來,將張紫星地泥丸宮釘住。 然而張紫星並未如陸壓想像中渾渾噩噩,反而目中精光暴漲。在那有眉有目之物轉過來時,張紫星眉心中忽然飛出一個獸頭的光影,一口便將那物吞了下去! 那巨獸吞下白光之物後。張紫星眉頭一皺,身上升起裊裊白氣,而陸壓渾身一顫。手中葫蘆頓時碎裂開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與此同時,高空中的另一個陸壓也現出了身影,兩個陸壓俱是摀住腦袋,痛嚎出聲。 張紫星深呼吸幾口,那白氣又漸漸收斂入體內,他雙手擰住赤影劍的劍身,驟然發力,赤影劍竟然被那股可怕的巨力壓得漸漸彎曲變形起來。陸壓見狀,連忙忍痛施展仙訣,那赤影劍朝四周綻放出數道混合著真火地劍光來,那足以斬破空間的劍光落在張紫星身上,最多也就留下密密麻麻、稍縱即逝的白點而已,絲毫不起作用。 張紫星大喝一聲,全身氣勢暴漲,赤影劍終於經受不住大力,發出一聲響徹的悲鳴之聲。居然被折成兩截。兩截斷劍噴出無數耀眼的光點來,浮上空去,漸漸散開,如同點點紅色的螢火蟲,最終淡去無蹤。 張紫星將手中暗淡無光的斷劍一扔,毫不停滯,朝前方那失去葫蘆的陸壓飛去。那陸壓心驚膽顫,身化長虹,急忙遠遁。張紫星速度比他還快。轉瞬便追了上去。陸壓感知到危險降臨,一頭扎入火海之中。 張紫星緊追不捨。竟跟著他衝入那熔漿火海之中。 不久,原本翻湧奔騰的海面變得更加狂暴起來,火紅地熔漿掀起驚濤駭浪,整個火海瘋狂地起伏動盪,聲勢極其駭人。 驀地,海面衝出張紫星的身影來,雙手緊緊地控制著一團耀眼的金色火焰,那火焰原來是一隻金黃色地三足烏鴉。張紫星雙手力量暴漲,只聽烏鴉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整個身軀居然四分五裂開來,火焰之軀化作片片飛羽,繼而消散在火海中。 張紫星消滅了陸壓的第二個分身金烏後,立刻朝空中陸壓的最後本體飛去,臨近那本體時,卻一把撈了個空,原來那本體只是一個幻象而已。 此時,空中萬千火雲響起了陸壓的聲音:「你一介人皇,不僅有算計天數與聖人的謀略和膽識,還有如此舉手投足滅去玄仙的可怕力量,也足以自傲了!」 話一落音,火海陡然變幻,「呼」地一聲,天地間全都變成了燃燒的火焰,只有高空中崑崙鏡的半紫半藍地光芒還在緩慢地閃爍著,張紫星並未完全煉化崑崙鏡,也無法收入體內的法寶囊中,只得任由它懸掛著。 「以你如今的力量,還遠在那孔宣之上,可稱聖人之下第一人。但你還不是聖人,故而,你今日終歸難免湮滅一途。」陸壓並未阻止他的行動,聲音顯出一種少有的狂傲:「你,是第二個逼我使出本源力量七昧真火的人。」 張紫星感覺到四周的火焰似乎發生了某種改變,燃燒著一種強大的毀滅之力,與先前的五昧真火相比,絕對是一種質變地飛躍,或者說,是一種萬物本源的初始力量。就算是充滿了混沌九形力量的軀體,都有難以禁受的感覺。 張紫星以清心訣控制著體內混沌之形的洶湧力量,冷冷地說道:「第一個人是誰?」 陸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畢生的恨事,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個字來:「鴻鈞!」 道祖鴻鈞!張紫星大覺意外,但陸壓顯然不願多說,只是催動火焰之力而來。張紫星感覺那火焰的熾熱愈發恐怖,身體的肌膚都開始泛出紅色來,當下暴喝一聲,一股沛然地力量破體而出,逼得那火焰一時無法近身。 陸壓在火中冷笑道:「你在一開始並未能施展出這等力量,想必是在危急時受外界之力所激發地秘術,我也曾聽聞你在天界的戰鬥。亦是如此。這種力量雖然可怕,卻無法持久,待到耗盡地那一刻,便是你命喪之時。」 其實有句話陸壓並沒有說出來,以他自己目前的修為與狀態,本是無法施展本源之火地。如今借山河社稷圖之助強行施展,雖可無窮無竭,但一旦停下來,會使本命之力大大衰減,甚至有性命之危。 至寶險中求。為了那兩件先天至寶,為了消滅仇人,一直深藏不露的陸壓也終於豁出去了。 張紫星心知混沌九形的力量不可持久,見陸壓一語切中要害,不由暗驚。當下抱著主動出擊的念頭,提聚力量,朝那火焰攻擊而去。但那七昧真火不僅威力驚人,而且生生不息,根本無法熄滅。陸壓的本體似是融入了天地間的火焰一般,並沒有實體,故而無法發動有效地攻擊。 「休要白費心機了!在這山河社稷圖所化的離火乾坤中,我就是天地乾坤!你如何能勝?」陸壓的聲音猶帶點遺憾:「山河社稷圖果然了得,縱然我素有見識,能識得其中妙用一二,借發揮本體之力。但始終只是借來之物,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威力。若是我煉化的法寶,早已將你魂飛魄散了!」 只要能殺死這天子,得到乾坤鼎與崑崙鏡,威力豈非猶勝山河社稷圖? 張紫星嘗試了多種方法,卻都無法成功,而那火焰之力愈發旺盛,最後只得盤坐在空中,擺出一副防禦的架勢。陸壓一見。正中下懷,催動七昧真火,要將他煉成劫灰。 一段時間過去了,張紫星身上隱隱透出金光,身體也發生了奇異的變化,體表陡然脹大,又縮小下來,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發作一般。張紫星的臉上不時閃過痛苦之色,額頭儘是冷汗。似在忍受著極大的苦楚。 這種變化一直維持著。直到後來才漸漸平復下來,任憑七昧真火如何焚燒。張紫星只是雙目緊閉,似未受絲毫影響。 陸壓暗暗心驚,不過,他那七昧真火乃太古離火之精地本源之火,可謂當世第一,除先天法寶外,就算是以不周山煉製的後天至寶番天印,也能將之煉成飛灰。除非,這天子紂身具聖人的混沌之體,否則無法抵擋這七昧真火地威力。 就在陸壓暗暗計量之時,張紫星的身邊忽然出現九個發光的標記來。 這九個各有迥異的標記發出淡淡的金光,將張紫星圍在當中。整個「乾坤」的七昧真火都受到了那九個標記的影響,幾乎被凝固了下來。 陸壓早在混元成道,自是認得那標記的來歷,驚呼道:「上古混沌之文!」 忽然那九個標記合為一體,化作一個模糊的三足巨鼎地形狀。這巨鼎金光一閃,漫天的火焰頓時消失了一大塊。那巨鼎吸收了火焰後,又散落成九個金光閃閃的標記,那金光似乎又亮了一些。 陸壓大駭,這巨鼎簡簡單單的一吸,居然將自己散佈在離火乾坤的的本命之力吞噬了一小半,如何還不明白這巨鼎是何物,不由驚得魂飛天外:「乾坤鼎!」 乾坤鼎被八景宮聖人以河圖洛書分成九鼎的事陸壓隱隱知道一些,也知道要讓乾坤鼎回原本的完整形態,需要相當繁複的過程。殊不料,從這天子紂地模樣看來,竟似在最後關頭是成功融合了九鼎之力,而且正在借他的七昧真火之力,加速九鼎還原的過程。 陸壓沒想到自己拼了命始出來的,要置敵人於死地的本源之力,居然被對方拿來煉合先天至寶,心中又妒又驚,正想逃遁出山河社稷圖,卻被那九形的力量所束縛,居然無法得脫。 畢竟,這山河社稷圖只是他借來的法寶,主人另有其人。 陸壓正掙扎間,那九形再次融合成巨大的鼎形,又吞噬了更多火焰,顯然比上一次的威力還要大。被吞噬地火焰蘊含著陸壓太古離火之精地本源力量。故而無法再生生不息地維持整個火焰的世界。照這樣下去,陸壓就好比提供乾坤鼎生長地養分,被逐步吸收,而乾坤鼎則越來越壯大。 陸壓沒料到自己心計算盡,設謀伏擊逍遙子,又殺死玄機真人。最後還動用了最強的本源之力,最後居然落得這個反被對方所制地下場。 「億萬年來,我已經成功逃過兩次大劫,想不到,今日竟然折在這小小的人皇手中!莫非真如鴻鈞道人所說的,命中三劫,在劫難逃?」 陸壓確實不甘心,他在太古初開與妖魔之戰時,費盡心機。甚至不惜殺死摯友,或是托生於妖族太子之身,為的就是規避當初鴻鈞道人所批的「命中三劫」。只要他度過這三劫,當可成就混元大道,得萬劫不滅之身,步入聖人的行列,卻不料竟然栽在這最後地一劫中!或許,從他在梅山與張紫星相遇而成為宿敵的那一刻起,已經注定了他在劫難逃。 陸壓竭盡全力,眼見還是無法掙脫,自己的本源之力被吞噬大半。越來越弱,而那乾坤鼎則在迅速壯大,心知道大限已至,看向張紫星的目光中不由閃過狠戾之色:「你倒是好心計!想吸噬我的真火煉就乾坤鼎?哼!縱使我在劫難逃,也要拉你一同化作飛灰!」 陸壓說完,暴喝一聲,忽然散去那漫天火焰的「離火乾坤」,現出原本山河社稷圖中的清秀山川來。空中漂浮著一團純白色的火焰,只是那火焰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一般。無法自由活動,正是陸壓的真正本體,太古離火之精。 「逍遙子!我今日固然必死,你也休想活命!我當用本命真元之力引發山河社稷圖地攻擊之力!山河社稷圖將週而復始地攻擊,直到將圖中的一切外物毀滅為之!看看你那未成型的乾坤鼎到底能支撐多久!」 白色火焰中隱隱現出陸壓地臉來,不甘地看了下方的張紫星一眼,沒等乾坤鼎下一次吞噬,陡然發出耀眼的光芒,「轟」地一聲爆裂開來。 這太古本源之力的爆炸非同小可。整個天地不由一顫。那無數點散碎的白光四處飛散,漸漸融入山河社稷圖之中。 山河社稷圖吸收了陸壓所爆裂的本命真元後。空中開始烏雲密佈,電閃雷鳴,九形中央的張紫星本能地感覺到了一股即將來臨的莫大危機。 方才在張紫星受五昧真火的火海壓迫之力所致,仙識中最後三個混沌之形終於一齊爆裂開來。這三形爆裂地力量,遠勝當初在天界與昊天、金母戰鬥時的程度,赤手空拳就將兩個幾近玄仙上階巔峰的陸壓分身輕易湮滅。 可以說,張紫星此時施展出的力量,已不僅是單獨的混沌之形的力量,而是乾坤鼎本體的部分力量。後來,張紫星被陸壓的離火乾坤所困時,忽然福至心靈,在清心訣的引導下,借助爆裂開來地混沌三形之力,開始嘗試將九鼎融合一體來。 當時八景宮聖人老子在將乾坤鼎一分為九時,曾借助了河圖、洛書之力,將那九形印記凝於定海神鐵之上,而那鼎魂也被玉鼎真人用白玉偷偷取走。 如今,張紫星已身具河圖、洛書與鼎魂之力,又成功地以爆裂的方式,煉化了九形,正好具備了合九為一,還原乾坤鼎原貌的條件。陸壓的七昧真火對他來說,起先還算是一種難以忍受的攻擊,後來卻等若是一塊磨刀石,在他遭到反覆磨礪的同時,鋒芒也更加銳利。如果沒有幾乎是世上僅有的七昧真火的錘煉,他也無法這麼快就能掌握煉合九鼎的奧妙。 後來陸壓醒悟到此節,撤銷了真火,張紫星心中地靈機被中斷了下來,若是想要完全煉合乾坤鼎將之還原成舊貌,還需要相當長地時日。 陸壓終究是成道太古的神秘修士,最後還是以性命為代價,使出了狗急跳牆地一招。 面對著被陸壓以生命引發的山河社稷圖的威力,這尚未成為完整體的的九鼎能頂得住山河社稷圖的攻擊麼?一次兩次倒還罷了,九鼎就算是未成完全體時,也曾防住了同為先天法寶的混沌鍾與盤古幡的威力,但若是週而復始,永不停息的攻擊呢? 張紫星正擔心時,四周的壓力果然開始增大,逐漸上升到一個十分恐怖的層次,還要遠勝陸壓的離火乾坤。那九形也感覺到了外部傳來的可怕力量,紛紛發出金光來,防護在周圍。 就在攻防雙方一觸即發時,張紫星的身上似是產生了什麼特殊的感應,忽然發出五彩斑斕的美麗光芒來,失落在遠處地面的法寶囊中,也有一個物件開始與這五色光芒遙相呼應,那物件陡然自動飛出,化作一道五色光柱,貫穿天地。 風雨欲來的烏雲漸漸散去,雷霆萬鈞的壓力也隨之消失不見,周圍又恢復了明秀的山水之景,彷彿方纔那股凶戾的模樣只是一個稍縱即逝的幻覺而已。 張紫星認出了化作光柱的那件東西----五色精石! 張紫星驟然想起當日被女媧娘娘贈予五色精石,在山河社稷圖中「度年如日」的修煉情景,心中似有所悟,暗鬆了一口氣。而天空中的崑崙鏡也終於完全褪去了紫色,緩緩地落在下來,懸浮在他的頭頂。 可歎那陸壓拼盡性命企圖與張紫星同歸於盡,最終卻是人算不如天算,枉費心機。 最危險的時刻已經過去,此時張紫星體內那混沌之形碎裂的「副作用」終於開始發作起來,張紫星本想立刻脫出山河社稷圖前往尋找妲己,卻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倦意襲來,再也無法支持,緩緩躺倒在地。這一戰,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潛力,也不知要睡多久才能醒來。 山河社稷圖內一片寧靜,早沒了原本的殺氣和凶戾,那五色的光柱顯得格外絢麗,彷彿暴風雨後的彩虹一般。 PS:近來老婆甚是不滿,點點也知道確實是自己做的不好,每天回來就是電腦前,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除了碼字,所有的事都沒做。點點打算明日抽半天陪她出去走走,就算是下雨,也陪她回趟娘家(很少陪她回去,幾乎每次都是她自己帶兒子回去,她老爸單位的人還以為她已獨身,要給她作介紹了,怒啊!)。 這一章正文八千餘字,點點從中午一直寫到現在,連晚飯都沒吃,只想讓大家今天多看一些。明日特殊情況,下午還要加班,因此只有一更,請大家多多體諒,月票與訂閱方面也請有條件的朋友盡可能地支持一下。 今日更新稍晚 今日上午陪老婆去岳父家,由於甚少露面,故而被留住不放,必須吃完晚飯才能走。因昨晚太困,今天的更新只寫了一千來字,現在正在岳父家佔用電腦臨時續寫,大概會晚些上傳,請大家諒解。 第四百三十五章 殷洪 在逍遙仙府中的雲霄等人並不知道。張紫星正遭逢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劫難。在她們看來。雖然夫君還未回來。但他是跟著三位聖皇。前往碧游宮聖人之處。絕對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三霄與龍吉公主都知道張紫星與通天教主誅仙陣的協議。張紫星也曾專程去過碧游宮幾次修習陷仙劍氣。還道他這次是順便留在了碧游宮跟隨通天教主與那幾位玄仙一道修習誅仙陣。加上張紫星臨走之時。曾再三吩咐眾女留守逍遙仙府。絕不可能離開。故而雲霄等人也並未有什麼擔心。 此時。得知東海之戰的商青君迅速採取了行動。派遣哪吒、袁方等一批機甲部隊連夜火速抵達了逍遙仙府。 魔神族人看著那一尊尊前所未見巨大的鋼鐵人形。心中驚駭。同來的運輸艦上。還帶來了不少重型的武器。由同來的生物戰士與建築機器人組裝和駐立在島上的相應位置。 哪吒與袁方轉達了商青君的意思。由於西周正在攻打汜水關。故而她本人無法抽身。只是派遣了兩人帶隊前來。這幾天還將陸續運送來大批的設別和人員。在原來張紫星所指定的建立一個大型的基地。屆時仙府的戰鬥力將大大加強。再也不是那種只能被動防禦的情況了。縱使天界百萬天兵再臨。光是這些武器。也足夠與之匹敵了。 次日。崑崙山。 山中積聚了大批的修煉之士。除眾多的闡教門人外。還有數位西方教人。 西方教精英受邀來到崑崙山。為地正是幾日後的萬仙大陣。當然。諸如燃燈、懼留孫、慈航真人之類的敏感人物並未前來。來的是以軍荼利明王、金剛夜叉明王為首的一些精英。而原截教地金光仙、靈牙仙、虯首仙與長耳定光仙也在其中。 前幾次兩教聯合破陣。俱是鎩羽而歸。就算破去了幾個副陣。但主陣卻絲毫未受影響。相比之下。兩教的損失不可謂不慘重。以截教萬仙陣的規模和人數。原本就遠勝兩教。若是按這樣的消耗戰打下去。只怕闡教與西方教門人全部耗盡。萬仙陣依然屹立不倒。 如今卻是不同。元始天尊大張旗鼓地召集門人。又特地請西方教二聖遣門人前來共同參詳破陣之法。想必是已有相當地把握。 闡教大部分門人在指定的仙人帶領下。在崑崙山中演練陣勢。而闡教與西方教的精英門人則齊聚玉虛宮中。聽人解析萬仙陣。並進一步探討破陣之法。 講解萬仙陣的是闡教一位神秘的門人。這位門人道號驪山聖母。名不見經傳。也未參加過前番兩教在萬仙陣地戰鬥。不知為何會通曉萬仙陣的明細。 當金光仙、靈牙仙、虯首仙、長耳定光仙見到那位驪山聖母時。齊齊吃了一驚:原來是她!怪不得。她能知曉萬仙陣地玄妙。 這位驪山聖母正是碧游宮通天教主座下四大門人之一。無當聖母! 無當聖母平日雖然低調。但同門皆知她不僅修為深湛。而且精擅陣法之學。奇門之術堪稱截教第一人。深得通天教主信任。只是想不到。連她。都投靠了闡教! 無當聖母在看到金光仙等人時。也有幾分錯愕和尷尬。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據無當聖母所說。萬仙主陣的主體是由九曜二十八宿大陣為核心。混合太極兩儀四象陣而成。每一陣都有修為高深的人主持。能以符印調用萬仙之力。主陣環環相扣。生生不息。蘊含生剋玄妙。神秘莫測。威力驚人。故而前幾次兩教雖然花費大力氣。卻是無法探明虛實。若要破去主陣。不僅需要通曉生剋變化、抑制陣法妙用。而且還需要強大的個人戰鬥力。可以說難度極大。 眾仙聽得暗暗心驚。怪不得前幾次損兵折將。原來萬仙主陣竟然如此可怕!幸虧有這位通曉陣法的驪山聖母在。否則就算是耗盡人手。都無法破陣。 元始天尊知道通天教主在無當聖母背叛後。必會對萬仙陣做出相應調整。但萬仙陣規模甚大。尤其是主陣。光是演練。就要數月之功。時間方面也來不及。況且萬仙大陣已是截教最厲害的陣法。就算通天教主倉促變陣。無論從熟練度或是威力來看。必定是大大減弱。屆時只能自毀陣腳。 以目前的形勢分析。通天教主只能是在原本萬仙陣地架構上做出了一些相應的調整。那麼以無當聖母對萬仙陣的洞悉。合兩教之力。必能一舉破解。如今距離下一次破陣的時間只有六天了。六天之後。當是萬仙陣破滅之時。 為了破除萬仙陣。元始天尊幾乎是集中了教內所有的精英門人。就連一些三代門人也包括在內。身懷八九玄功與九轉玄功、已是玄仙修為的楊戩自是不消說。清虛道德真君那個甚有潛質的弟子黃天化也被包括在內。黃天化當初得知自己身世後。本欲回西周見父親。但被元始天尊下令回到青峰山紫陽洞修行。並繼承了清虛道德真君的一洞法寶。黃天化當時在得到所有法寶的時候。也難免狂喜一陣。往西周的心思都淡了下來。然而。現在他才知道。天下沒有白吃地午餐。那法寶也不是那麼好得地。如今闡教正是需要人賣命之時。他又怎能倖免? 與有些三代門人心懷忐忑或不情不願的態度相比。太華山雲霄洞赤精子地門人殷洪卻大是不同。這殷洪本是當今天子的第二子子洪。曾封平西王。由於奉元始天尊之命對天子下毒時。被國師逍遙子識破而被囚禁天牢。後在兄長子郊的幫助下。終於逃離天牢。與赤精子一同回到雲霄洞。但子郊也因此與闡教徹底斷絕了關係。 為掩人耳目。赤精子為子洪取殷商中的一個殷字。改命殷洪。卻不料正暗合了某「原著」中地那個名字。 殷洪聽聞赤精子要前往玉虛宮時。竭力要求一同前往「見識」。赤精子對殷洪向來喜愛。把他視為雲霄洞的傳人。本不想讓這個聰穎的弟子前往。以免被師尊選為破陣之人。屆時豈非性命堪憂?殷洪再三懇求。都被赤精子拒絕。哪知殷洪居然偷偷地跟著赤精子前往。直到半路被發現後。赤精子終是無奈。只得帶他一同前去。 殷洪到達玉虛宮後。倒是收斂了毛躁。顯出「修養」來。對待師長顯得尊敬有禮。對待同門謙遜友好。全無俗世平西王的跋扈之氣。就連最難相處的白鶴童子。也和他十分相得。親熱地以「師兄弟」相稱。赤精子只覺面上大是有光。也不加限制。只是吩咐他在崑崙山小心遵守門規。不得亂走。 就在眾門人在玉虛宮中商議破陣之事時。殷洪與新交的朋友白鶴童子也在宮外麒麟崖閒談。 白鶴童子雖屬於玉虛宮傳達室直屬人員。但平日接觸的大多是師長。甚少與平輩交往。因而性情顯得有些孤僻。殷洪拿出交際手腕。短短一天的工夫。一陣近乎套下來。又大方地贈以赤精子所授地仙品。那童子儼然已將殷洪視為生平知交。 「此乃我九華山特產瑤果。師兄你且嘗嘗。」殷洪遞給白鶴童子一個仙果。說道:「師兄。你能日夜在這玉虛宮中伴隨聖人。聆聽教誨。好生讓人羨慕。」 白鶴童子接過仙果。咬了一口。讚了一句。聞聽他此言。又露出黯然之色。長歎道:「師弟。你有所不知。我乃妖族出身。雖隨侍聖人多年。但要想得到聖人青睞。卻是希望渺茫。如今我拜在南極老師的門下。也只是作為一個記名弟子而已。」 殷洪安慰道:「師兄。無須氣餒。雲中子師叔、黃龍師叔與已故的玉師叔都是出身異族。卻也能身為十二嫡傳弟子之一。聽聞那黃龍師叔昔日為聖人車駕。數萬年不辭勞苦。終得聖人垂青。收為弟子。師兄如此勤勉。必有出頭之時。」 白鶴童子眼中一亮。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師弟提醒。師弟深受赤老師器重。將來亦可繼承九華山道統。大放異彩。你我難得如此投契。日後若有閒暇。莫忘了來崑崙山一聚。」 「自當如此。」殷洪立刻拍胸脯表示答應。問道:「師兄。我此番是第一次來玉虛宮。有興見識一番這聖人福地。卻被師尊吩咐不得亂走。可否請師兄將崑崙的勝景介紹一二?」 白鶴童子對崑崙山自是熟悉不過。這句話等若是問到了他的飯碗裡。當下毛遂自薦。要為殷洪作嚮導。這幾天帶他遊遍崑崙山地名勝之處。 殷洪的目地自然不是為此。眼珠一轉。又道:「師兄。聽聞崑崙為聖人秘法所致。仙材盡數枯萎。故而景觀有虧。其實我最想見識的。是聖人所在的玉虛宮。只是玉虛宮乃掌教老爺的居所。因而不敢擅自前往。師兄可有辦法?」 白鶴童子一聽殷洪想進玉虛宮轉轉。當下露出難色。殷洪看出白鶴童子為難。笑道:「師兄。你我兄弟一場。我又怎會讓你為難?我對聖人一向敬畏。縱使你帶我前去。我也不敢擅自前往。我只是想請師兄將玉虛宮內的大小勝處口述一二。讓我長長見識。回山後。也好向雲霄洞的那些同門吹噓一番。」 白鶴童子一聽只是如此。當即痛快地答應了下來。殷洪大喜。當即拿出一塊仙玉來。贈予白鶴童子。白鶴童子還是首次收到同門的禮物。見那仙玉雖沒什麼法寶波動。卻晶瑩可愛。極富觀賞性。心中也著實歡喜。假意推托一番。收了下來。 收下禮物地白鶴童子愈發精神。向殷洪介紹起玉虛宮中的情況來。甚至還答應了去那玉清池。拾一塊玉清池特有的彩晶石送與殷洪做紀念。 說著說著。白鶴童子彷彿不知不覺地進入了一種朦朧的狀態。不僅透露了許多宮中地隱秘仙術禁制所在。還將玉虛宮內的大致圖樣也畫了出來。當然。限於白鶴童子的身份所致。有幾處「禁地」自是不知曉內中奧妙。 而這幾處禁地顯然引起了殷洪的注意。反覆的進行追問。白鶴童子恍恍惚惚。知無不言。說出昨日有一處混雲秘境開啟。還被元始天尊下令嚴禁門人接近地事情。殷洪對這混雲秘境十分重視。又問起內中地具體情形。但白鶴童子卻是搖頭不知。 殷洪心中暗暗思量。輕輕咳嗽一聲。白鶴童子忽然似是一陣清醒。問道:「師弟。方纔你我說到何處了?」 殷洪笑道:「師兄好生健忘。方才不是說起往崑崙山名勝一遊麼?」 白鶴童子隱隱想起剛才確實說到了這件事。拍拍腦袋。笑道:「既是如此。你我這便一同前往。」 殷洪看看天色。說道:「如今天色漸沉。還是待我先回休息之處。待稟明師尊後。明日一早前往如何?」 白鶴童子答應了下來。兩人約好明日再會之期。各自分別。 此時闡教與西方教眾仙已基本結束了討論。闡教眾仙回到崑崙山上地臨時休息之所。明日按照商定的破陣之法再進一步演練。而軍荼利明王等西方教人得到了驪山聖母繪製地陣圖。匆匆返回極樂世界。向接引與准提報告而去。臨行前。靈牙仙三人與「驪山聖母」對視片刻。默然無語。而長耳定光仙倒是若無其事。 赤精子回到贊助的仙樹下時。發現殷洪正在閉目靜修。全身氣息收斂。似是入定一般。對他的到來渾然不覺。赤精子見殷洪能靜能動。果是可造之材。暗暗讚許。也在一旁坐下靜思。 白鶴童子揣著殷洪相贈的「仙玉」。跟隨著「散會」的南極仙翁。在崑崙山上安置好所有地門人後。方才回到玉虛宮。此時元始天尊已如平日一般。離開八卦台。回紫霞苑閉門靜思。 白鶴童子忽然想到答應殷洪的彩晶石之事。當即朝宮內玉清池而去。 雖然外面已是黑夜。但宮內卻是五光十色。光線甚好。那玉清池氤氳繚繞。隱見波光粼粼。彩晶石其實是玉清池中隨處可見地普通石頭。並無甚功效或價值。只是晶瑩透明。能在陽光下倒映出彩光而已。故而白鶴童子當時很痛快地就答應了殷洪。 白鶴童子在池中拾了兩塊質地顯得比較好的晶石。放入囊中。打算明天「加倍」送給殷洪。就在他甩去手中的水滴時。卻不曾見。幾滴奇異液體。跟隨著水滴一同被甩在了地上。 白鶴童子轉身離去後。那奇異的液體漸漸扭動起來。似是想潛入地下。然而。玉虛宮中似是有一種特殊的力量。不僅對這液體的力量有所壓制。而且就連那看似普通的泥土或石板都與外界不同。液體嘗試了幾次都無法潛入。只得漸漸變成土地一般地顏色。小心地朝前「流動」著。 根據白鶴童子所繪的地形圖。玉清池離那混雲秘境尚有一段距離。液體沿途不斷地變化出各種形態。一邊盡量避開白鶴童子在被催眠時所洩露的禁制之處。一邊藉著周圍的景物掩護前進。倒也沒有驚動禁制或機關。 液體幾番努力。終於漸漸接近了那地形圖中混雲秘境的所在。遠遠看去。這秘境外表只是一座庭院大小。周圍煙霧繚繞。隱隱透出奇異的光澤。內中想必是另有乾坤。 由於這秘境乃禁地所在。就連在玉虛宮中數千年的白鶴童子都無法知曉內中的奧妙。所以液體也只能在周圍小心地觀察。一時不敢過於靠近。就在此時。一個人影忽然毫無徵兆地出現在秘境之前。額上的第三隻眼泛出灼灼的金光。朝這邊掃射而來。液體立刻感覺到了危險。頓時伏在地上不動。與地面地泥土漸漸混為一體。變成一塊石頭地模樣。 那人第三隻眼的金光朝這邊掃射了一陣。似是並未發現什麼特異之處。 「楊道友。可是有所發現?」另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 先前那人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身去。忽然。反手一抖。一道金虹脫手而出。正好擊在那液體所化地石頭上。釘在地上。 那金虹帶著一股強大而奇異的力量。竟將石頭震成齏粉。而周圍的地面也產生了大片的龜裂。在玉虛宮力量的作用下。那龜裂也在緩緩地復原。 那三隻眼之人見到果然沒有什麼異狀。方才對那提問之人淡淡地答了一句:「沒什麼。」 提問之人笑道:「楊道友。你方才從宮中商議萬仙陣歸來。只怕是過於緊張了。此處乃玉虛宮。聖人之地。誰敢如此大膽前來?你我在此地鎮守。也算是大材小用了。」 那三隻眼之人手一招。那三尖兩刃刀頓時飛了回來。握在手中。卻沒有再搭腔。只是那三隻眼之人也未曾發現。在三尖兩刃刀離地而起時。那刃口的光芒似是暗淡了一下。又恢復了原狀。 與此同時。一直靜坐的殷洪忽然睜開了眼睛。額間有冷汗溢出。赤精子發現了身旁徒兒的異狀。關心地問道:「徒兒。是否修煉有異?近來你的玉清仙訣似是有所凝滯。須知修煉切忌操之過急。還是循序漸進為好。」 「多謝師尊提醒。徒兒知道了。」殷洪點了點頭。繼續閉上了眼睛。 赤精子確實說的對。此事絕不能太過心急。一旦打草驚蛇。就會前功盡棄。須得想個周全的計劃。 第四百三十六章 吞噬!太微真人的恐懼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一轉眼,三天的時間過去了。 當初西方教門人將萬仙陣圖帶回後,第二天又派來軍荼利明王等大批的門人,包括一些聲名不揚的苦修士畢婆迦羅王、五部淨居天王、鳩盤荼王等,與闡教合演破萬仙主陣所設的玄機歸元大陣,燃燈道人和慈航真人等破教而出的門人礙於顏面,依然沒有出現,但也各在極樂淨土參詳萬仙陣圖與那玄機歸元大陣。 殷洪這幾日在崑崙上下已混得溜熟,尤其是與同輩的弟子,由於赤精子也要參與那玄機歸元大陣,故而再三吩咐殷洪不得在崑崙山惹禍。 赤精子自是不知,這個弟子不僅要惹禍,還要惹出天大的禍。 玄機歸元大陣以兩教數十名精英為核心,並甄選出數千門人共同演練,其餘門人也根據萬仙陣圖上所載,分為數個小團體,演練陣型,以破解下月初,也就是三天後在萬仙陣中可能出現的副陣。 玄機歸元大陣集合了兩教的精英,故而楊戩也在其列。不過,據殷洪觀察所得,楊戩的資質奇高,悟性驚人,對於玄機歸元大陣的領悟遠勝常人,每次在陣中走幾個來回,就能掌握其中奧妙,剩下就是與眾人的配合問題了。但楊戩還有看守混雲秘境的職責,不久又會回玉虛宮而去。 今日元始天尊受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之邀,往三十三天而去,可謂盜取打神鞭的天賜良機。 若是要去混雲秘境盜鞭,如今趁楊戩在玄機歸元陣時,正是下手的最佳時機。但據上次偵查的情形來看,看護混雲秘境的還有一個人。從這個人的聲音分析,應該也是一位熟人。 但現在的問題不僅是那「另一個人」,而且楊戩在外面的時間也很短,若是如平常那樣返回,很有可能會被發現。從上次派去偵察的那一「部分」被楊戩察覺並摧毀來看。楊戩很可能對「她」有一種特別的感應之力,這裡可是闡教地地盤,絕對不等同與普通的戰場,因此絕不可能硬拚。 看來,須得將楊戩盡量拖延一段時間。 殷洪心念電轉,目光落在一旁的幾個二代弟子的身上。頓時有了主意。 楊戩在歸元大陣中演練了一陣。自覺已對各種變化掌握得十分精熟。又與幾位師叔配合了幾次。正準備離開。忽然好幾個三代弟子走上前來。口稱師兄。說是想請教修煉方面地問題。 雖然楊戩那個闡教第一玄仙地名頭並未公開。但幾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楊戩目前地境界。已至非凡之境。就算是曾經地十二金仙。都遠不及之。 楊戩對待敵人可謂秋風掃落葉般地無情。原著中有殺死張奎母親地惡事。不過他對於這些個同門師兄弟。卻是相待甚善。不僅沒有自恃修為擺什麼架子。反而總是樂得幫助。當時道行天尊地兩個弟子韓毒龍、薛惡虎還在時。就得了楊戩地不少指點。獲益匪淺。若非被南極仙翁作為炮灰葬送在天魂陣中。只怕還可逐步成為第三代弟子中地翹楚人物。 為了萬仙大陣。元始天尊也算是豁出去了。反正十二嫡傳弟子已經死傷叛逃大半。先前算地十二地支之數已不復存焉。況且門人死了。還可以慢慢再收。只要此次能破去萬仙大陣。於殺劫中奪取截教地氣運。再加上對天界地一系列籌謀。最終必能使闡教一枝獨秀。長盛不衰。縱是代價大些。也在所不惜。 楊戩並沒有不耐地離去。而是跟著眾門人來到一旁。對於這些同門地提問與請教。他自是知無不言。仔細解答。還不時給予針對性很強地指點。讓眾人感到大是受益。心中歡喜。 此時。那位青峰山紫陽洞地門人黃天化開口了:「久聞師兄神通非常。又得掌教老爺青睞。小弟有心與師兄切磋一番。敬請指教。」 黃天化自負身懷清虛道德真君所留下的五火七禽扇、攢心釘、莫邪寶劍三寶。俱是殺傷力極強的後天法寶。尤其是那五火七禽扇,可施展極其厲害的五昧真火。威力駭人,就算是一般的金仙,也遠非對手。 在黃天化看來,楊戩與他的師尊都是十二嫡傳弟子之一,師尊都因為變故而身隕,而他自忖資質力量,都不弱於楊戩,憑什麼只有楊戩能受到元始天尊的器重,而他黃天化就不可以? 黃天化原本就有點這類的小心思,而楊戩儼然以「大師兄」的姿態對眾同門指點,甚至是同門對楊戩地尊重和愛戴也讓他有些不服。在殷洪事先的有意無意挑撥下,越發心中鬱結,當下提出了切磋的請求。楊戩微微感到意外,但還是答應了黃天化的請求。眾門人一見熱鬧可看,紛紛圍了過來。 當然,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殷洪」此刻並未在場。更準確地說,出於謹慎所致,殷洪與楊戩連一次正式的照面都沒打過。 玉虛宮中。 楊戩手持三尖兩刃刀,大步走向混雲秘境。 一個聲音在前方響了起來:「楊道友,你今日回來倒早。不知幾日後,兩教會破萬仙陣,可有把握?」 楊戩露出少有的猶豫之色,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那聲音似是習慣了楊戩這種態度,也未曾在意,又到:「楊道友,你的修為是否又有突破?看上去居然連真仙境界都未曾達到?」 「太微道友,果然目光如炬。」楊戩淡淡地說了一句。 原來,那個與楊戩一同守護在混雲秘境的,竟是太微真人。 本來太微真人與玄機真人、陸壓一起,準備暗算張紫星,後來玄機真人出於某種考慮,讓他去伏擊三皇,為無當聖母盜取打神鞭爭奪時間。太微真人雖也聞聽三皇之名,但並未曾見過這三人,也不知道玄機真人讓自己攻擊地,竟是這三人。 結果,太微真人自然是慘敗而歸。還好他見機早,否則連性命都難以保全,心中自是對玄機真人痛罵不已。此時天界遣使請他前往三十三天,得到了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的親自招待,並許他事後四方仙帝之首東方仙帝的高位,統領東方八天。不受天帝天後的節制。太微真人這才心頭稍霽,當即答應了昊天與金母的請求,來到玉虛宮,以闡教客卿的身份協助看守混雲秘境。與他一同看守秘境的,是闡教第三代弟子楊戩。 太微真人原本對楊戩不屑一顧,顯得極其傲氣,在他看來,楊戩的師父玉鼎真人也不過是個金仙而已,沒什麼了不起。自己乃玄仙之身,與這等修為低賤之人共事,自是大降身階。闡教之中。自聖人以下,也只有那位叛教出門地燃燈道人才可以勉強與他論交。 然而就在楊戩展現出隱隱凌駕在太微真人之上地超乎想像地力量後,太微真人方才醒悟到楊戩受元始天尊如此重視的原因,態度一下子就轉變了過來,平日以道友相稱。楊戩地態度依然是不卑不亢,兩人雖共處秘境之前,平日卻是各自修行,甚少交流。 太微真人見楊戩承認了有所突破,暗暗羨慕不已。心中一動,又問道:「楊道友,貧道有一事疑惑,不知道友可否為我解答?」 楊戩眉頭微皺,卻說了一句:「太微道友,且先說來。」 太微真人見楊戩今日居然肯搭腔了,心道機不可失,忙問道:「貧道初逢觀道友時,還在三山關之中。那時道友還僅是真仙,如何這短短時日就能有這般飛躍?究竟是何種秘術所致?或是靈藥?」 這是他一早就有的疑問,若能得知其中奧妙,或許能使自己一直停滯不前地境界再做突破。 楊戩聞言,沉吟不語,太微真人知道此事定是十分隱秘,從法寶囊中拿出兩件寶物來,又說了一句:「若是道友肯相告,我定有厚報。我觀道友除手中兵刃外。並無趁手法寶。若是道友能助我突破境界。我有兩件上古寶物,七星鐲與玄黃令。可任由道友擇一相贈。」 楊戩看著他手中的兩件法寶,目光一閃,似是有些意動,猶豫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示意太微真人附耳過來。 太微真人心中狂喜,一時也未曾想為什麼楊戩不用仙識傳音,趕緊收起法寶,湊了過來。楊戩靠近他耳旁,太微真人連忙凝神傾聽,果然,一股聲音傳入了太微真人的耳中。這聲音入耳時還是十分微小,隨即立刻脹大,猛地爆裂開來,如同某種可怕的聲爆一般。 於此同時,楊戩手中的三尖兩刃刀發出奇異的光芒來,驟然刺入了太微真人的腹部,若非太微真人玄仙之體的防禦,這一下還會被貫穿而過。 凝神傾聽的太微真人就覺頭腦轟地一聲,仙識中似是萬把尖錐同時攢擊,又好比被某種恐怖風暴肆虐,痛苦無比,就連小腹中驟然傳來一陣陣震顫地劇痛也幾乎被蓋了過去。 更恐懼的還在後面,有什麼東西忽然從他的耳中鑽了進去,而小腹中地兵刃也漸漸軟化,變成一種奇異的液體,朝他體內飛速流去,這液體就好比某種可怕的生物,將沿途的仙力盡數吞噬。 這種似曾相識的恐怖感覺,一直潛伏在太微真人的內心深處,如今居然再度重演,怎能不讓他心膽俱裂? 太微真人醒悟到被暗算已經遲了,趕緊運出仙力抗拒,哪知這種液體的力量要遠勝當初在首陽山之時的程度。他猝不及防間,仙識仙體同時受創,在意志最薄弱之時,被這液體侵入,竟是無法如上次一般,以仙力將其祛除出去。他想要大聲叫喚,卻連口中也被那液體所侵,心中的恐懼自是無以復加。 此時「楊戩」地身體早已消失不見,化作一股股灰色的液體附在太微真人的體表,不斷地朝內侵入而去。太微真人在原地踉蹌著,驚恐地張開口,卻說不出話來,整個場景顯得十分詭異。 就在此時,一聲怒喝想起:「妖孽!看打!」 只見一道金光亮起,照在太微真人表面的液體上,那液體原本在玉虛宮就力量受制。受那金光照耀,覺得甚是不適,活動有所減慢。 來人正是真正的楊戩,見到太微真人受襲,雖平日不喜此人,但畢竟是本教的客卿。故而相助。眼見第三隻眼的金光對液體不起作用,而太微真人的情況越來越不妙,楊戩立刻將身緩緩下屈,化作那雙頭玄武之像來。 這玄武背甲呈烏黑色,生有兩個頭,威風凜凜。那兩個頭顱將口一張,一金一黃兩團光球脫口而出,在空中化作一道金、黃色混合地光環,將太微真人圍了起來。在外團團旋轉。 液體本能地感覺到了那光環上地力量對自己的威脅,當即朝太微真人體內瘋狂湧去。儘管楊戩已竭力控制,但太微真人本身也無可避免地受到了光環之力。只覺仙體彷彿要被什麼巨大的力量捏成齏粉一般,加上內部受那液體侵蝕,內外交加,痛苦無比。 金黃的光環仍在轉動著,太微真人表面的液體已漸漸乾枯,化成粉末掉落在地,但那些侵入體內地卻是無法解決。 太微真人忽然一震,身不由己地在光環中亂撞起來,最終不顧身體受損。猛的突破了那光環的包圍,身不由己地朝秘境中衝去,轉眼便沒入了那氤氳之中。楊戩哪裡肯捨,收了雙頭玄武法相,追趕而去。 與想像中的一樣,那氤氳中果然如同另外一個世界。 藍天白雲、山水、丘陵組合成一幅寧靜地圖畫,在遠處地山巔隱隱有光芒射出,應該是「目標」的所在。 太微真人滿頭大汗,時而手舞足蹈。時而四肢痙攣,似是在與體內地液體作著激烈的抗爭。楊戩地身影也出現在這「世界」之中,雙手一揮,一道白光罩住太微真人,以本體的九合之力助太微真人「排毒」。 楊戩九合仙力非同小可,在這股強大的助力下,太微真人地體內出現了某種特異的爆響,從腹部傷處猛地噴出大量的灰色液體來, 這些灰色液體落在地面。飛快地凝合一股。變化成型,現出一個絕色女子的形態來。正是張紫星麾下的第一生物戰士:冰雪。 太微真人心有餘悸地看著這個裝束奇異的美麗女子,那傾國傾城的完美外貌在太微真人看來,不啻最可怕的妖魔----當年那正是這個女子,施詭計化作崑崙晶玉,隨後將他的玄黃令與七星鐲噬盡靈氣,在首陽山還險些將他本人都吞噬掉。如今又是噩夢重現,而且這魔女力量還要遠勝當年,自己身中暗算,幾乎抵禦不住,若非楊戩相助,恐怕整個人都會被同化掉了。 「冰雪?」楊戩對這位化身雷震子、在半途當初差點要了他命美女也是印象深刻,聽聞這女子是逍遙子地弟子,想不到有如此膽量,竟敢潛入聖人所在的玉虛宮,還險些要了太微真人的命。 冰雪飛快地回頭看了一眼遠處山巒的光芒,也不戀戰,猛的騰空而起,身上冒出火焰來,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噴射而出,朝那山頂急速飛去。 「楊道友,勿要追趕!我體內尚有餘毒,請先助我排出!」太微真人感覺到體內依然有異常,阻止了想要追趕的楊戩,說道:「道友當知這混雲秘境乃聖人所設的秘地,那魔女雖有一身詭異之力,卻也無法得逞。且任她前往消耗力量,屆時我傷勢略復,再與你一同前往除去那魔女。」 楊戩看了看飛速消逝的冰雪,眉頭一皺,露出遲疑之色。 太微真人此次元氣與仙力虧失甚大,力量難以提聚,而且體內似是還有殘餘地「液體」,無法以依靠自己的力量清除乾淨,生怕又出什麼亂子,故而求助楊戩。他也知道自己與楊戩並無交情,見對方猶豫,立刻說道:「楊道友,今日蒙你相救,待我日後回天界後,必有厚報。」 楊戩本是要坐下來助他,哪知一聽「天界」二字,忽然頓了頓,又站直了身體。 太微真人忙道:「這秘境中的打神鞭乃昊天上帝志在必得之物,天帝得元始聖人之助,必能以此邊號令三界,天下俯首,屆時天界將聲勢無雙。我日後當居東方仙帝之位,僅略遜天帝而已,道友今日相助之恩,我絕不敢忘懷,屆時定當重酬。還請道友好人做到底,替我一併清除餘毒罷。」 楊戩聽得「昊天上帝能以此鞭號令三界」這段話,握著三尖兩刃刀的手又緊了緊,眼中精芒暴閃,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最終還是盤膝坐下,手中泛出點點白光,相助起太微來。 此時冰雪已在空中飛行了好一段時間,但不知怎麼的,遠處山巒的距離依然是這麼遠,而下方還是楊戩與太微真人二人,似是自己始終在原地踏步一般,但力量卻是在迅速消耗。 冰雪心念一動,身化白光,朝楊戩二人撲去。 太微真人和楊戩齊齊覺察到了冰雪的意圖,太微真人正要掙扎,忽然體內的某種力量爆炸開來,身上儘是爆開的血口,一時面色煞白,動彈不得。而楊戩剛舉起三尖兩刃刀,那刃口忽然飛出一點液體,黏在他第三隻眼中,楊戩觸不及防,悶哼一聲,雙手捂臉,那白光已經迅速趕來,將楊戩全身包裹了一個正著。 第四百三十七章 疑惑!楊戩的意外舉動 楊戩被冰雪所化的白光包裹後,身上隱隱泛出金光來,全力抵禦敵人的侵入,兩者似是旗鼓相當,一時僵持不下。 一旁的太微真人雖然仙體與仙識受損不輕,但這些都比不上內心的恐懼----尤其是在有過這種被吞噬的可怕經歷後,更是膽寒。 但太微真人畢竟是久經風浪的玄仙,知道這女子絕對會是自己未來修煉路途上的一個大妨礙,只有除掉這女子,克服心境上障礙,才能夠更加順利地突破到下一個層次。看著被白光控制的楊戩,同時也是被楊戩控制的白光,太微真人眼中陡然露出一絲殺機來,暗暗提聚起殘餘的仙力,拿出七星鐲來。 七星鐲是太微真人在萬年前偶然得到的法寶,威力極大,可化七點星光齊出,具有莫大的毀滅力量,若是被七星擊實,就算有不壞之體,也會形神俱滅。當年,冰雪就險些被這七星鐲的力量所消滅,後來還是靈機一動,變成崑崙晶玉的模樣,最終引得太微真人吃了個大虧。 但是,七星鐲對於冰雪的克制力量是毋庸置疑的,而太微真人也自恃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只是那楊戩有些麻煩,若是貿然發動攻擊,只怕楊戩還有性命之危。 太微真人眼見那金光愈發黯淡,目中光芒一閃,終於祭出七星鐲,口中還不忘說一句場面話:「楊道友,我來助你!」 雖說楊戩方才對他有相助之義,但此刻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此番這魔女為謀奪打神鞭偷襲在先,就算是「不小心」殺死楊戩,也是名正言順,最多不過是個誤傷而已。 實在不行,屆時就公開向元始天尊請罪,大不了「將功補過」。真正投入闡教,憑他玄仙中階的修為,應該不成問題,反正那位元始聖人所看重的,只不過就是價值而已。能夠成為闡教第一玄仙,還能得到聖人指點。又可身兼西方仙帝,修為、權力雙豐收,何樂而不為? 七點星光如閃電一般,轉瞬就接近了被白光覆蓋的楊戩。楊戩本能地感到危險的臨近,倉促間無法逃遁,對太微真人的忽然襲擊自是心頭憤怒,當即提聚九合玄功,全力防禦。 「彭……」七點星光同時擊中了楊戩,將他打得朝後猛的一骨碌翻滾而去。楊戩翻滾足有十丈來遠才停了下來。卻又微微喘息地爬了起來,怒視著太微真人,身上的白光依然沒有變弱的跡象。 太微真人大驚:這七星鐲原本威力極大。就算比之昊天上帝的昊天印都不遑多讓,雖然上次靈氣被吞噬,重新祭煉後,威力有所下降,但也絕非普通法寶可比,想不到正面擊中楊戩,居然毫無損傷,而且那白光也沒有如想像中地那樣受到損傷。 楊戩雖然爬起來。但面色卻是十分難看。渾身地金光也黯淡了不少。顯然剛才那一擊並不好受。而那白光趁著金光力量薄弱之時。加緊了侵入地力量。 「太微!」楊戩怒喝一聲。正要說話。白光忽然發力。漸漸融入那金光之內。楊戩露出痛苦之色。顧不得責問太微真人。趕緊坐下運功。但還是無法抑制白光地沒入。 太微真人沒想到自己七星鐲一擊。不僅沒有傷到冰雪。反而幫了倒忙。使得冰雪更輕易地侵入了楊戩地體內。雖說讓那平日「目中無人」地楊戩也嘗到這滋味多少也讓他有點幸災樂禍。但目前最要緊地。還是如何除掉冰雪這個大患。 太微真人一念及此。玄黃令脫手而出。那令飛至楊戩地上空。發出一道黃光。將其罩在內。緊接著太微真人連番施展仙訣。用玄黃令布下一個囚仙陣。這玄黃令本是防禦為主地法寶。如今困住身「懷」魔女楊戩。倒讓太微真人放心了不少。 太微真人不敢怠慢。手一指。三昧真火圍著黃光灼燒起來。似是要將被冰雪附體地楊戩逐漸煉化。然而。楊戩沒見什麼損傷。反而是玄黃令地光芒漸漸淡了下來。 楊戩身上彷彿有一種詭異地力量。在飛快地吸噬著玄黃令地仙力。太微真人心頭一緊。連忙施術召回。但那玄黃令已完全不受他控制。 不久,楊戩緩緩站起身來,而空中的玄黃令似是被吸空精髓的軀殼一般,跌落塵埃。至於那三昧真火,根本就沒放在「楊戩」地眼中。 太微真人見到楊戩三隻眼睛的瞳孔此時都變成了詭異的白色,心中大駭,七星鐲上七點星光飛出,再次朝楊戩擊來。只見金光一閃,那三尖兩刃刀出現在楊戩手中,朝那星光迎去,一時金星四濺,竟然將七點星光盡數挑開來。那星光雖然被擊開,又反覆地逼了上來,但每被挑開一次,星光地色澤就要淡幾分,到後來漸漸變成螢火一般微弱。 太微真人哪裡知道,這兩件法寶本來就被冰雪所「破譯」,如今雖然重新祭煉,恢復了靈氣,但「結構」卻是沒有改變,所以在冰雪面前根本發揮不了作用,等若是讓這個慣偷再次輕車熟路地找到了不設防的後門一般。 太微真人見被冰雪所附的楊戩輕易地便吞噬了他最強的兩件法寶,又朝他緊逼而來,唬得魂飛天外,拔腿就逃。還沒等他飛遠,一道金光迅疾而來,準確地貫胸而過。太微真人慘叫一聲,仆倒在地。 太微真人知是生死關頭,強運仙力鎮住傷口,正要掙脫將自己釘在地面的三尖兩刃刀。忽然人影一閃,楊戩已出現在眼前,一隻透露著死亡氣息的手閃電般半伸了出來。與此同時,他體內那依舊殘餘的可壓力量也在與之遙相呼應。 不甘心……這是太微真人在掙扎無效後,面臨死亡的最後意識。 解決掉太微真人後,楊戩轉過身,朝那山巔發光之處飛翔而去。楊戩似是識得這秘境的玄妙,與冰雪先前地情況完全不同。飛翔至那山巔之時,見那白光中,果然有一根鞭形之物懸浮空中。 楊戩飛身前去,正要去拿那鞭形之物,就在此時。異變驟生。那鞭忽然金光大作,生出一股特異的力量來,竟將楊戩凝固在空中。隨即一股極其毀滅的氣息散發出來,楊戩急運九合玄功護體,此時「打神鞭」竟然轟地而一聲爆裂開來,整個秘境內的天地都震顫了一下。繼而被映成了金色。 楊戩的身影自那山巒急速倒飛而出,最終搖搖晃晃地落在地上,雖然渾身依然金光閃耀,卻俱是可怕地傷痕,只能靠駐著三尖兩刃刀勉強維持不倒。 楊戩深呼吸幾下,渾身的金光愈發閃耀,白色的瞳孔忽然變成了金色,身體開始倒射出大量的白光來。白光落在地面上,恢復成那種灰色地水滴。並迅速凝結成冰雪的模樣。 冰雪一向冷漠地美麗臉龐此時顯得有些錯愕,方才在太微真人以七星鐲攻擊楊戩時,楊戩的防禦曾一度鬆懈。她立刻抓緊機會趁虛而入。後來冰雪又成功地吸收了玄黃令與七星鐲的力量,進一步侵蝕入楊戩的體內,終於「接管」了整個身體的控制權。 然而,隨後發生的事情讓冰雪大為意外,她還沒來得及掌控或同化楊戩的仙識,楊戩便已經開始了行動,首先是殺死太微真人,隨後又施展奇術通過障礙往那山巔之處,最後故意引爆「打神鞭」。表面上看。這時楊戩被冰雪侵入操控所為。但冰雪心裡清楚,實際上,主動權卻把握在楊戩自己地手中,等若是借助她地力量進行這一系列地行動。 方纔那股恐怖地爆炸力量使冰雪也受到了強烈的衝擊,損失了許多力量,當她想趁楊戩受爆炸之傷,要將其仙識徹底吞噬並同化時,楊戩地體內的抗力驟然增強了十倍。冰雪本能地感覺到了這種力量的恐怖程度與對自己的威脅,最終無法再停留在楊戩體內。被逼出體外。 冰雪正錯愕間,楊戩大喝一聲,以三尖兩刃刀攻來。冰雪手中現出一把大劍,,招架住三尖兩刃刀。然而讓冰雪感到奇怪的是,楊戩此時所表現的力量,卻是遠不如方才體內所感覺的那般強大,兩人交擊了幾個回合,楊戩不敵。轉身就跑。 原本那秘境是能進不能出。但冰雪跟著楊戩,一路追殺。七拐八拐,居然追出了秘境的範圍外,楊戩似是要拚命,奮起餘力,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冰雪頓感大為吃力,而且玉虛宮內地壓制也令她難以發揮,當下朝外逃去。楊戩追了幾步,似是傷重脫力,無法追趕,只得盤膝而坐,運功療傷。 冰雪不敢回頭,利用從白鶴童子處套來的解除沿途禁制之法,一路利用變形術掩護,飛快地逃出了玉虛宮之外,回到原處,與「殷洪」合為一體,仍然是靜坐修煉的模樣。 ----想不到,那打神鞭居然不在混雲秘境中!很可能是元始天尊吸取了截教失去打神鞭的教訓,故而設下混元秘境,迷惑前來盜鞭之人,因此那「打神鞭」才會爆炸。看來盜鞭之事還須從長計較,須得盡快報告主人。 但這次失敗的行動中仍有許多疑點,讓冰雪十分疑惑:楊戩果然如主人所說的那樣,力量增強了許多倍,在化身雙頭玄武之時,確實是毫不容情地發動攻擊。但隨後在混雲秘境中,不知為什麼,忽然發生了變化。 據冰雪所分析的楊戩體內的力量強度來看,她應該是不可能那樣侵入楊戩身體的。但楊戩似是有意讓她侵入,然後裝著被控制地模樣,殺死了太微真人。如果說,這是為了報復太微真人先前下殺手的舉動還能解釋得過去,但隨後楊戩一路施展異術,順利地繞過禁法,帶她到達那假鞭之處,就很奇怪了。楊戩似是知道混雲秘境中的打神鞭是假貨,卻故意前往引爆受傷,而且在後來兩人戰鬥之時,還有刻意引她逃出秘境之嫌。 這一切,都讓冰雪無法理解。但目前來說,她所受的傷勢不輕,力量損耗極大,短時間內無法完全恢復。只能暫時借殷洪的身份為掩護,以觀察為主,再伺機下手。 不久後,玉虛宮才「姍姍來遲」中傳來了遇襲的消息,眾仙俱是大驚:如今崑崙山群仙聚集,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虎口拔牙。來聖人的居地鬧事? 元始天尊回到宮中,得知發生的一切後,面露深沉之色:上回無當聖母從碧游宮盜鞭後,通天教主曾找上玉虛宮算賬,當時他一早就請來了大師兄老子,以六聖之議,不得私鬥地理由,一切恩怨待誅仙陣上解決,最終通天教主悻悻而去。 如今玉虛宮中也發生盜鞭之事。想必是通天教主遣人所為。從那混雲秘境中所設秘術留下地景象來看,那無名女子妖術極其了得,居然能吞噬並控制修煉之人。就連楊戩那般厲害地修為都險些被妖術所害,太微真人被暗算在先,隨後被附體地楊戩所殺。 所幸楊戩修為非凡,九合玄功高妙,趁妖女附體被那假打神鞭爆炸之力所傷,立刻甦醒,以玄功將妖女之體逼出,最終拼盡殘力戰退了妖女。這妖女也不知是否通天教主秘收的關門弟子,居然如此了得。連傷二位玄仙。 元始天尊對楊戩倒不曾有什麼懷疑,楊戩乃玉鼎真人弟子,又受他這位聖人器重,授以靈藥秘術,一舉身晉玄仙之境。那九合玄功十分了得,不僅是叛教而出的燃燈道人,就算是重歸闡教門下的無當聖母,都有所不及,楊戩可謂是闡教聖人以下的第一玄仙。 元始天尊早交代過楊戩。混雲秘境只是一個迷惑之局,真正地打神鞭另有所在,這一點,就連太微真人也不知道,但元始天尊也沒有對楊戩說明打神鞭的用途與將來的歸屬,只是命他看守秘境。這一次,楊戩很明顯是在為太微真人療傷時,被那妖女趁虛而入,不過那太微真人也十分可惡。居然恩將仇報企圖殺死楊戩。此番身隕,也算是因果報應。罪有應得。 而後來那妖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控制楊戩去拿打神鞭,結果被那強大的爆炸之力所傷,使楊戩終於乘隙擺脫。 只是,楊戩的本體也被那爆炸之力傷得厲害,短期內無法恢復,三日後的萬仙大陣之戰自然是無法參加了,對此,元始天尊也是無奈。少了楊戩這個最強的戰力,歸元大陣的威力會有所減弱,不過如那等大陣攻防,主要還是靠著整體地實力,個人的力量並不能左右整個大局。破陣方是如此,佈陣方也是如此。雖說截教有多寶道人這種頂階玄仙或是那種詭異的妖女,但若真是主陣被破,單憑個別修為高深之士,也無法挽回頹勢。 因此,元始天尊地信心依然十足。 楊戩得知自己不須參與萬仙大陣時,眼中露出一絲含有深意的光芒,隨口問起打神鞭的安全情況,元始天尊不疑有他,說起打神鞭正在安全之處,讓他無須擔心,安心養傷。楊戩見元始天尊口風很緊,不敢多問,領命退下。 這幾天,楊戩與冰雪各自療傷回復,俱是無事。 三日後,正是再會萬仙大陣之日。 這一次,兩教不在迴避,而是再次集合了大量的門人,齊聚那萬仙大陣的星球上。 與前幾次的忐忑疑慮不同,這一次兩教門人顯得精神倍漲,氣勢奪人。 除楊戩外,兩教的精英全都來了,就連那位「驪山聖母」也赫然在闡教的隊伍中。 南極仙翁對燃燈道人說道:「道友,前幾回讓截教甚是凶頑,折了我方不少道友同門,今日當是一雪前恥、大破萬仙陣之時。」 燃燈道人看了一眼南極仙翁身後的驪山聖母,點點頭,說道:「此番破陣有望,宜先斷其爪牙,再滅其主體。可先將一眾副陣破去,最後集中力量破去主陣,萬仙大陣將徹底瓦解!」 南極仙翁點了點頭,兩教各派出幾隊仙人,朝萬仙大陣外圍那五光十色地霧氣行去。 萬仙大陣的群仙已接到了通天教主的命令,知道今日之戰將會空前的艱苦,故而將最厲害的副陣都擺了出來,在破陣人數方面也謹慎地做出了調整,上上下下,無不是嚴陣以待。 在起那幾次曾經使兩教折損多人、威名顯赫的副陣火雲陣,今日首先迎來了強敵。 火雲陣本是羅宣、劉環與火靈聖母三人主持,限對方五人破陣,如今已改成了限三人破陣。而這次進入火雲陣的,卻如最開始那五部淨居天王與迦樓羅一樣,只有兩個人。 這兩人中,截教三仙只識得一人乃闡教十二金仙之一赤精子,另一人自號赤松子,與赤精子道號相近,也不知道有何關係。 赤精子對羅宣行禮道:「道友,你我當年在火龍島結交,那水火神鋒多蒙相助,方才煉成,奈何今日兩教敵對,在此陣相逢,少時當性命相搏,實是命數使然,令人嗟歎。」 羅宣迎上前去,回了一禮:「你乃闡教金仙,今日既入我火雲陣中,自無親疏交情,我當罄盡全力,與你見個生死分明。」 赤精子長歎一聲,不再多言,羅宣身形倒飛,退入那火海內的空坪之中。 劉環快速走上中央石台,手中現出一面小旗搖動,整個陣內的溫度驟然升高起來。 第四百三十八章 激戰萬仙陣 火雲陣中,岩漿翻滾,熱浪滔天,普通仙人縱使多望幾眼,也會覺得灼痛。 赤精子身上的道袍隱隱發出紫光來,手中握定水火神鋒,額間還是不免有細汗沁出。但那位赤松子依然是面色如常,毫不半點炎熱之象。 赤松子知道赤精子與羅宣有舊,不好出手,當下一擺水玉仙劍,主動朝羅宣攻去。這下正中羅宣下懷,兩把飛煙劍紅光大盛,與赤松子戰在一起。 這邊火靈聖母知道赤精子在闡教名頭甚響,不敢小覷,飛身躍起,一指赤精子,背上太阿劍脫鞘而出,朝赤精子飛縱而去。赤精子識得太阿劍的厲害,趕緊將手中水火神鋒一分為二,化作一藍一紅兩道光芒,與太阿劍糾纏在一起。 四人捉對廝殺,一時難分難解,劉環手中小旗連連搖動,念動咒語,那旗化作紅灰飛散,整個火雲陣都***了起來,溫度漸漸上升了一個驚人的程度。 火靈聖母與羅宣在這環境之中,自是如魚得水,赤精子縱有紫綬仙衣護體,卻也難免汗流浹背。太阿劍在質地上要勝過水火神鋒,更得陣中真火之力相助,雖是以一敵二,卻將水火神鋒的攻勢漸漸壓制了下來。 而那赤松子雖名不見經傳,但一身修為卻甚是了得,在如此炎熱的環境下,居然連汗珠都沒落一滴,而那水玉仙劍晶瑩剔透,散發淡淡的寒氣,羅宣在這種環境下與之戰了一陣,依然感覺對方劍上傳來的涼意。 羅宣虛晃一劍,朝後倒飛,在途中拿出法寶五龍輪。猛地劈面打來。那五龍輪金光閃閃。外有五條火龍環繞。藉著火雲陣的威力,甚是絢目。赤松子手中現出一條籐鞭來,甩向五龍輪,那籐鞭看似尋常,卻不受五條火龍的灼燒之力,頓時將那輪繞住,收了回來,輕輕落在赤松子手中。 羅宣大怒。又拿出神弓萬里起雲煙,也不需箭矢,張弓射來。赤松子在羅宣拿出萬里起雲煙時就已做出反應,那籐鞭化作一面籐牌,護住身體。\\\*\\萬里起雲煙上那含著五昧真火的無形火矢凌空飛來,射中籐牌,卻無法穿透而過,只在籐牌上燃燒一陣,又消失不見。 就在此時。赤松子忽然覺得周圍熾熱難當,就見一群渾身火焰地烏鴉不知何時已出現在身旁,將他包圍了起來。原來,羅宣在以萬里起雲煙射出火矢後,又迅速拿出萬鴉壺來。對著赤松子施展開來。那群火鴉銜著五昧真火。圍繞著赤松子迅速地旋轉起來,中央地赤松子果然禁受不住如此地火焰之力。猛地焚燒了起來。 羅宣見赤松子終於被五昧真火所焚燒,暗鬆了一口氣。然而讓他吃驚的事情發生了,赤松子渾身冒火,居然若無其事,反而以那仙劍將火鴉斬去不少。羅宣曾以此火雲陣會過能御火的迦樓羅、身懷玄水之力的五部淨居天王與玄兵真人等一干能人,卻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完全不畏火焰的對手。這赤松子修為並不見得高過前面那些人,卻身具異能,引火自焚,竟若無其事。 羅宣雖然心中驚訝,但手中卻是絲毫不停歇,將照天印祭起,凌空朝下擊向赤松子。赤松子不提防,被擊個正著,自空中跌落在地。羅宣正要以照天印再攻,忽見赤松子口一張,吐出兩塊晶瑩的白玉來,化作兩個一模一樣的赤松子。三個赤松子如穿花繞樹一般,踏著不同的方位,組成一個陣勢,朝羅宣攻來,也分不清哪個是真身。 羅宣怒喝一聲,現出三頭六臂之形來,各持法寶武器。羅宣地武藝十分了得,力敵三人,居然絲毫不落下風。 另一邊,火靈聖母在劉環施術的輔助下,將太阿劍化作萬千紅光,與那熔漿一道,朝赤精子襲來。赤精子雖然修為還要略勝赤松子,但御火之能卻要遠遜,全憑仙力與八卦紫綬仙衣的妙用維持,幾次想要施展陰陽鏡,但由於火靈聖母攻得甚緊,一時騰不出手來。面對著這可怕的「熔漿劍氣」,赤精子不敢怠慢,連忙施展出元始天尊親傳的防禦神通,一拍頭頂,一朵慶雲現出,腳下則被一朵金托起,懸浮空中。***** 那太阿劍氣融合熔漿氣勢洶洶地潑濺而來,赤精子身穿仙衣,上有慶雲、下有金蓮花,那熔漿一時奈何不得。但赤精子心知肚明,由於火雲陣陣法之妙,這驚人的真火之力當無窮無盡,若是再這樣被動下去,不僅慶雲蓮花無法持久,就連那邊的赤松子也有落敗的可能。 赤精子看出催動陣法威力的關鍵之人在那劉環,當下催動腳下金蓮花,裝作躲避太阿劍地模樣,漸漸朝劉環的方向移去。 火靈聖母見赤精子防禦得嚴密,暗忖這慶雲蓮花須防不得近身之擊,當即使出殺手鑭來,大喝道:「赤精子!」 赤精子忙凝神看來,卻覺金光刺目,竟然無法睜開眼睛。火靈聖母頭頂的金冠放出三、四十丈的耀眼的金光,將其罩在其中,朝赤精子快速飛來。當時對付迦樓羅時,這金霞冠就曾發揮過奇效,但那時火靈聖母並未出全力,如今面對著赤精子這樣經驗老到、道行深厚地知名金仙,自是威力全開,有心出奇制勝。 赤精子被那金光所懾,就算是以仙力運出天眼都無法可視,心中不由駭然。此時赤精子就覺胸前地紫綬仙衣一陣顫動,似是遭受了某種強烈的衝擊,知道火靈聖母藉著金霞冠光芒刺目地機會發動突襲,當下拿出陰陽鏡來,朝四周亂晃。 火靈聖母沒料到太阿劍刺中赤精子居然無法奏效,又連刺幾劍,均無法攻破八卦紫綬仙衣的防禦,不提防被那陰陽鏡晃中,大叫一聲,自從中跌落下來。金霞冠也摔出老遠。失去了光芒。 劉環一見火靈聖母失機。大吃一驚,連忙仗劍飛來。赤精子一早就留意劉環了,方才故意接近,就是為了先滅掉這個引發五昧真火之力地關鍵敵人,只是碰巧之下,才先將火靈聖母晃倒。眼見劉環主動來攻,正中赤精子下懷,陰陽鏡再次晃去。\\\\\\劉環方才見到火靈聖母自金光中莫名倒下。心中也有幾分警惕,見赤精子施展鏡光,急運仙力,強行朝下墜去,險險避過那要命的白光,卻不料赤精子暗暗將水火神鋒施出,一紅一藍兩道光芒射出,將仙力正竭的劉環貫穿而過,隨後又不放心地補上一道鏡光。 劉環的身體直墜而下。一頭載入了那熔漿火海之中,由於失去了仙力地護持,普通地仙體無法抵擋那等可怕地溫度,當即化作飛灰。那衝向赤精子的飛劍「叮」一聲,半途跌落在地上。 劉環的修為和戰鬥力本是火雲陣中最弱的一人。主要的作用還是以小旗催動和激發火雲陣的五昧真火之力。使得作戰的環境更利於火靈聖母與羅宣發揮力量,如今劉環一死。那陣法頓時失去了主持,真火之力大為減弱。 羅宣正以三頭六臂神通大戰赤松子。赤松子仗著不畏真火之能,先前一直搶得先手壓制羅宣,但沒想到,這一分身圍攻,反而激發了羅宣的戰意。羅宣以三頭六臂之能,大戰三個赤松子,才一段時間,竟佔了上風。赤松子被那飛煙劍以奇玄殺法連刺中數下,被劍刺中地赤松子可不能如對火焰那般免疫,身上的道袍開始滲出血跡來。 就在此時,火雲陣的熱度忽然降低了下來,緊接著一陣輕爆聲,大陣開始動盪起來,頂上頓時透出一束束光芒,穿透那霧氣,落在陣中。那滿地的熔漿在這光芒的照射下,紅光漸漸黯淡,開始迅速固化,原本炎熱、令人窒息的火雲陣,頓時變得涼爽起來。 羅宣知道是劉環所守的陣眼被敵人破壞,不由大震。此時赤精子手持陰陽鏡與水火神鋒走了過來,說道:「道友,如今火雲陣已被我二人所破,念在往日之交,你且就此離去。下次若再在陣中相逢,休要怪我不念舊情。」 羅宣看了一眼倒在遠處的火靈聖母,又看了看劉環跌落在地的仙劍,眼睛頓作通紅之色,施照天印打來,大罵道:「你破我火雲陣,又連壞我兩友,我焉能獨自逃生!赤精子,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誓不與你俱生!」 赤精子頭現慶雲,擋住照天印。^^^^羅宣奮起神威,渾身冒出本命火焰,拼著兩敗俱傷,兩把飛煙劍將兩個赤松子穿胸而過,自己也被那水玉仙劍重創。赤精子見同伴受損,無法再留手,將陰陽鏡對著羅宣一晃,白光閃過,羅宣當即栽倒,本命火焰也漸漸熄滅。 被飛煙劍貫穿地兩個赤松子白光一閃,化作兩顆晶瑩的白玉,「卡」一聲,碎裂開來,原來只是分身而已。此時火雲陣中的高溫褪去,赤松子一直平靜的面色反而變得赤紅起來,身上倒噴出熾熱的氣流,迫得赤精子一時無法靠近。 好一陣過後,赤松子才恢復了正常,只是面色白得厲害,說道:「好厲害地五昧真火,我以水玉之力壓抑許久,終是無法化解,若是道友再晚些毀去了陣眼,只怕我無法再支撐下去。」 赤精子讚道:「道兄過謙了,你以水玉之力成道,得道極早,在神農時入世,曾有雨師之稱,能入真火自燒,安然無恙。若非道兄喜好逍遙,淡泊虛名,早就揚名於世,遠勝我等。今日火雲陣幸有道友在,否則無人可克制那羅宣地真火之力。」 說到羅宣,赤精子不免長歎一聲,赤松子知他心情,安慰幾句,兩人一同回到兩教聚集之地。 火雲陣曾敗兩教好手多人,此番告破令兩教門人揚眉吐氣,算是一個不錯的開門紅,士氣也振奮了不少。 但另外地幾隊人馬卻遇到了不小的困難,大多數都是敗北而回,倖存者不過一、兩人而已。此番眾人地注意力都落在了最後一隊人的身上。 這一隊是西方教門人,而他們的目標,正是瘟黃陣。 由於截教謹慎地緣故,均不敢再托大。此次副陣地破陣人數也大多被限制了下來。如原本地火雲陣是主持三人。\\*\\\限五人,後改成最低的限三人。唯有這瘟黃陣不同,依然是「主持八人,限十六人」,端的十分狂傲。 進入瘟黃陣的,是西方教軍荼利明王、滿善車王、五部淨居天王、長耳定光仙及十二名阿金剛護法力士,共十六人。 燃燈道人在第一次破陣時,曾以迦樓羅為代價。故意遣老仇人慈航真人去主陣送死,還引得接引與准提發生爭辯,後接引吩咐燃燈道人,一切以萬仙陣大局為重,派系鬥爭與個人私怨皆當放下。燃燈道人受命後,果然有所改變,沒有再刻意為難准提一系的門人或是與自己有怨之人。如今所遣的這些人中,軍荼利明王乃准提座下最信任之人,滿善車王與五部淨居天王乃中立的苦修之士。而新降的長耳定光仙則是接引一系地門人,顯得不偏不倚,另旁人無話可說。 事實上,燃燈還是用了一點心計,接引道人曾秘囑:長耳定光仙此人與西方教有礙。不可留之。對於接引道人的吩咐。燃燈道人自是心中有數:當初長耳定光仙攜元始天尊的手書來投時,教主就曾有猶豫。想必是長耳定光仙那「有礙」的緣故。但本著西方教廣納良材的宗旨,又不好拒人千里之外。故而收入門下。此番萬仙陣,正好作為犧牲品前往破陣,就算在這副陣中能僥倖得免,少時主陣中,亦有送其「上路」之法。 長耳定光仙既是犧牲品,那麼準提門下最信任的軍荼利明王被燃燈道人派出的意圖有值得推敲了,不過此番既是教主接引有秘囑在先,而破陣的人選表面上又看不出什麼端倪,所以燃燈道人也有恃無恐。 此時,西方教的十六人已通報姓名,進入瘟黃陣。 那瘟黃陣中黃煙瀰漫,隱有陰風吹來,透露出透心地寒意,頂上漂浮著一朵朵黑雲,整個大陣散發出一股奇異的氣息,這氣息無聲無息,卻令眾人心頭煩惡難當。 由於情況未明,十二名阿金剛護法力士圍成一圈,將軍荼利明王、滿善車王、五部淨居天王和長耳定光仙四人護在當中,小心地朝前行進著。此時陣中一個聲音響起:「長耳定光仙!你這個無恥叛逆,居然還有臉來我瘟黃陣送死!」 長耳定光仙知道瘟黃陣乃九龍島煉氣士呂岳所設,壯著膽子喝道:「我與西方教有緣,自當隨緣而行。呂岳,休得逞口舌之利,有膽子速速現身出來一戰!」 話音剛落,就見前方黃霧撥開,現出八個人來。 當中一人穿大紅袍服,面如藍靛,發似砂,三目圓睜,正是呂岳。身旁有五名道人,俱是相貌兇惡,另有兩名魁梧的壯漢。 那五名道人乃呂岳的好友與門人,分別是陳庚、李平與周信、李奇、楊文輝。而那兩名魁梧的壯漢外表地皮膚藍綠相間,顯得十分詭異,只是不見跟隨呂岳學藝地鄭倫。 呂岳叫道:「我瘟黃陣玄妙無比,又豈是你這等叛逆所能盡知?今日爾等逞能入我瘟黃陣,自尋死路,當怨不得我。」 軍荼利明王指揮阿哞金剛力士朝呂岳幾人迅速圍去,喝道:「休要說大話!雙方鬥法,各憑修為,今日我等既破陣而來,自是要見個分明。」 呂岳見金剛力士衝來,冷笑一聲,一揮手,那黃霧繚繞,遮住眾人身形。待到金剛力士衝近,撥開霧氣時,八人已不見蹤影。 滿善車王說道:「明王,這霧氣令人煩悶,想是含有異毒,我等當以金身之力護體,以免受害。」 軍荼利明王點點頭,頭頂現出八臂法身,手中拿著金剛杵、寶輪、三叉戟等法器,那法身化作一道金光覆蓋在軍荼利明王的身體表面,滲透而入,隱隱泛出金色來。滿善車王與五部淨居天王也各施金身化金光護體,阿哞金剛力士則催動密咒之力,全身呈現出古銅色。只有長耳定光仙在西方教時日太短,又被教主所忌,故而未曾習得此術,只能運出清仙訣暗暗防護。 此時陣中忽然出現兩個巨大魁梧地身影,足有數丈高,如參天巨木一般,移動著沉重的步履,手持巨刀,朝眾人踏來。十二名阿哞金剛力士急忙迎上前去。這金剛力士也有變化神通,將身形變大,圍住兩人。這十餘名巨漢就在陣中硬碰硬地大戰起來,聲勢十分驚人,下面地軍荼利明王等人倒似成了配角。 阿哞金剛力士的身體堅硬無比,而具力大無窮,為西方教教主座下的護法力士,然而,那兩名巨漢的力量,還要猶勝金剛力士,就算身體被金剛力士的法器擊中,也能迅速恢復,反而是那些身體堅硬的阿哞金剛力士,被那巨刀劃中後,居然出現了傷口,而且還無法自愈。兩名巨漢以寡敵眾,竟穩佔了上風。 這兩名巨漢正是先前呂岳身邊的兩個壯漢,當是施展了某種神通,才將身形變得如此巨大。那巨刀上似有一股奇異的力量,久而久之,中刀的金剛力士俱是面泛綠氣,身軟力乏,有不少已變回原本大小,跌坐在地,體表的古銅色黯淡下來,似是無力再戰。 滿善車王見勢不妙,手一揮,一顆泛著白光的珠子飛上半空,圍著兩人旋轉起來,兩人身上頓時被珠子所包裹的光芒所覆蓋。這珠子喚作迷塵珠,有大幻之力,能使人魂魄動搖,受諸多幻象所擾,無法脫離。 當初滿善車王就是施展這迷塵珠,將天魂陣中的秦完與姚賓迷惑,使秦天君與姚天君將滿善車王看成了原本的十天君道友,故而在關鍵時刻猶豫了下來,連擅長招魂的姚賓都沒不例外。滿善車王趁機下殺手,將秦完、姚賓殺死,最終破得天魂陣。 如今滿善車王故技重施,企圖以迷塵珠迷惑那兩名巨漢。哪知那珠子轉了半天,巨漢連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更加凶戾地進攻起來。滿善車王哪裡知道,這兩名巨漢是被呂岳煉製的毒魔,等若是人形劇毒兵器,根本就沒有魂魄,所以他這樣不啻對牛彈琴,白白耗費了一通仙力。 就在此時,一聲清亮的鐘聲響起,周圍跌倒的金剛力士又站起身來,不同的是,這些金剛力士原本堅毅的表情顯得呆滯了不少,而眼眸則隱隱泛出一種詭異的綠光來。 第四百三十九章 背叛與悲哀!萬仙陣的驚天異變(7000字大章) 隨著鐘聲的響動,那幾名被巨漢大刀所傷的阿哞金剛力士紛紛站起,手舞法器,反朝眾人撲來。yxg.cc 軍荼利明王心知有異,連忙招呼眾人留神。滿善車王靠得最近,被那些金剛力士一擁而上,滿善車王大驚,連忙施展迷塵珠,怎料眾力士原本就已被那奇異的毒力控制,魂魄已散,故而根本不受迷塵珠的影響。 滿善車王手中化除一柄金剛杵,朝眾力士打去,但阿哞金剛力士身堅體固的特點體現了出來,被金剛杵打在身上,只是略有凹痕,又繼續朝前逼去。滿善車王無奈,將三頭六臂的金身施展了出來,左右手當中的法輪發出閃耀金光,幾名力士被金光所懾,終是抵禦不住,身體漸漸虛無,化作輕煙消逝。五部淨居天王也以玄水黑蓮之力將受毒傷控制的最後兩名力士化作一灘黑水。 滿善車王雖然化解了危機,卻是在無奈之下將自己人湮滅,心中不免鬱悶。 軍荼利明王見那巨漢凶狠,生怕剩餘的金剛力士也被那毒所侵,將自己的金身施展出來,化作八臂法身,陡然變成巨大之形,手中拿著金剛杵、寶輪、三叉戟等法器,攻向兩名巨漢。 兩名巨漢乃毒魔之體,雖然比不上高友乾那種,卻也非同小可,不僅力量驚人,而且傷處皆可再生,十分棘手。軍荼利明王的金身數次將其擊倒,若是換了普通仙人,早已傷重甚至身死,但惡魔卻若無其事地爬起來繼續纏鬥。 軍荼利明王心知這大陣尚有無數奧妙,不可能在此多作糾纏,當下奮起神通,金身上飛出數道光芒,落在毒魔身上,那光芒頓時化作條條巨蛇,將毒魔緊緊纏住。隨即金身催動咒語。那巨蛇上隱隱露出符咒之紋,竟然齊齊爆裂開來,兩名毒魔禁受不住,也隨之四分五裂,連殘肢都爆裂開來,化作藍綠煙塵四處飛散。 就在此時,軍荼利明王忽然感覺到身旁多了個人影,急忙看時。只聞一聲磬響,人影又消失不見。軍荼利明王聽得那磬響,感覺仙識不由自主地頓了頓,那金身也隨之一顫,緊接著一股難以忍耐的劇痛從腦中傳來,當即大叫一聲。 那滿善車王正欲前來查看,驀地前方黃霧中又多出一個人影來,手中似是拿著一鞭。朝滿善車王一指,滿善車王身形一陣搖晃,趕緊施展那法輪金光朝人影照去,卻只見一片飄渺的霧氣,不見人蹤。滿善車王正警惕間。突然大叫一聲,金身手舞足蹈。竟朝五部淨居天王衝去。五部淨居天王大驚,早有剩下的五名阿哞金剛力士攔住滿善車王。 滿善車王如同發癡一般,瘋狂地攻擊起阿哞金剛力士來,金身的法輪之光,將那些力士紛紛湮滅,可憐這十二名忠心的護法力士,盡數死於自己人的手中。 或許。這正是瘟黃陣沒有與其他陣一般。調整破陣人數限制的原因----敵人越多,越好控制其互相殘殺。 滿善車王殺死六名金剛力士後。金身驟然消失,躺在地下。五部淨居天王急忙上前。只見他口吐白沫,睜眼看天,如同癡呆一般。一旁長耳定光仙曾聽聞呂岳瘟毒之名,今日親身經歷,才知如此厲害,直驚得魂飛膽喪,全身顫抖,握著奪魄幡的手心都沁出了冷汗,哪還有當初進陣來叫戰的勇氣? 長耳定光仙正緊張間。旁邊果然出現一個人影來。長耳定光仙頓時如受驚地兔子一般。拿著奪魄幡就連番搖去。奪魄幡上放出大量黑氣。捲向那人影。卻捲了個空。那人影竟如虛幻一般。 就在這時。他地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背師逆徒!看是你那奪魄幡了得。還是我發躁幡神威!」 長耳定光仙急回頭。那人影手中已持一面幡狀之物搖了一搖。長耳定光仙猛地打了一個寒戰。暗叫不妙。此時他就覺身上忽冷忽熱。一股極其煩惡地自胸中擴散開來。頓時說不出話來。整個人搖搖欲墜。心中地驚駭卻是無以復加。 這三個人影分別是周信、李奇與楊文輝。所用地頭疼磬、散瘟鞭。發躁幡、皆是另闢蹊徑。含特異毒術。與普通法力全然不同。當年大商西征中。三人曾建奇功。連破西方教帝釋天等人。如今這些西方教人地修為還要遠勝當年地帝釋天、摩呼羅迦等人。但在瘟黃陣法地奇效下。三件法寶再次發揮了強大地功效。以軍荼利明王等人地修為。居然無法抵擋。 五部淨居天王心知不妙。趕緊玄水黑蓮護體。軍荼利明王也提聚起苦修萬年地金身神通。勉強壓下那劇烈地頭疼。此時。那八臂金身中央地頭顱眉心出。張開第三隻眼來。這隻眼發出晶瑩之光。正是軍荼利明王地本命「甘露」之力。在甘露之力地作用下。黃霧變得漸漸稀薄起來。隱約可見前方立著一個方台。上有呂岳、陳庚、李平三人。方台外多有符印之光。 軍荼利明王與五部淨居天王對視一眼。朝前迅速飛去。呂岳在八卦台上。見兩人飛來。手中定瘟劍一指。陳庚與李平兩人同時發雷。就見台上符印大亮。頂空朵朵烏雲齊齊罩了下來。原來是一把把奇異地傘形。共二十一把。如同活物一般。按九宮八卦方位遠轉。正是瘟黃傘。 軍荼利明王與五部淨居天王感覺到一股莫大地力量從那瘟黃傘傳來,一時無法前進,那傘蓋將下來,昏昏黑黑,如烏紗黑霧,兩人立刻以金身之力相抗,金身光芒架住下落的瘟黃傘。這瘟黃傘的異力霸道異常,非同小可,原著中,就算是姜子牙以杏黃旗相持,也難免受那毒力所侵,若非雲中子早有準備,事前以符印護持,事後又服以丹藥,只怕還難逃此劫。以軍荼利明王與五部淨居天王的修為施展這金身神通,又怎能抵敵? 一段時間過去了。兩人的面色都被染上了一種詭異地黃色,金身的光芒也黯淡下來,最終漸漸軟倒,大陣中地黃霧又開始瀰漫,將所有「入侵者」漸漸掩蓋。 西方教,十六人,無一倖免!兩教群仙見瘟黃陣如此厲害,面面相覷。俱是心生寒意,在接下來的挑戰中,沒有一隊願意去破這瘟黃陣的。除這厲害得變態的瘟黃陣外,眾仙這一趟倒也破了不少副陣。 燃燈道人與南極仙翁估算一下,也該是時候發動總攻了。兩教按預先安排,盡遣精英主力,包括驪山聖母,廣成子、赤精子、雲中子、黃龍真人、金剛夜叉明王、慈航真人、普賢真人、文殊廣法天尊、靈牙仙、虯首仙、金光仙、申公豹等在內。組成歸元大陣,由南極仙翁與燃燈道人親自領軍,浩浩蕩蕩數千人,前往萬仙主陣而去。 那主陣是正中央被煙霧籠罩的最大部分,內中隱有各色光芒透出。顯得奇幻莫測。 南極仙翁與燃燈道人齊聲說道:「闡教(西方教)諸仙前來一會萬仙主陣!」 話剛落音,大陣現出一個隱含著霧色聲光地入口來。眾仙紛紛抖擻精神,魚貫而入。果如以往眾人在仙鏡中所看到的那樣,或者說,比仙鏡中看到地還要詭異得多,四處俱是迷霧瀰漫,隱隱有神光與怪聲,給人一種無形地壓迫感。 不過此次可不必往昔。不僅兩教闖陣的規模空前。而且還掌握了萬仙主陣地奧妙,從而布下針對性極強的歸元大陣。俗話多。人多膽壯,兩教眾仙雖然入陣中。卻依然氣勢不減。 煙霧忽然朝兩邊分去,現出一個道姑地身影來,這道姑相貌莊重,頭戴金冠,道袍有金邊閃閃,手持龍虎玉如意。燃燈道人等人認得,這道姑正是通天教主座下四大弟子之一金靈聖母。 金靈聖母淡淡地看了一眼眾仙,說道:「諸位道友,今日大舉前來,想必是欲鏖戰一場,此番三教斗陣,不論生死,只分高下,諸位可想分明了。」 燃燈道人笑道:「若不知如此,我等入陣作甚?若是金靈道友體念好生之德,可自承其敗,以免殺戮之禍。」 金靈聖母不以為意地說道:「我也不想和你多作口舌之爭,只是依禮節慣例來提醒一句而已。今日既入我萬仙陣,便要有應劫地準備。少時且讓爾等嘗嘗萬仙陣的真正厲害!」 燃燈道人看出金靈聖母有說完就走之意,手一揚,一道金光飛出,喝道:「金靈道友慢走,且留下一敘!」 金靈聖母露出冷笑,任憑那金光穿透身軀,原來竟是一個虛影。燃燈道人感覺在眾仙面前失了面子,正欲領眾人向前衝去,忽然聞聽一聲:「且慢!」 開口的正是那位「驪山聖母」,燃燈道人心念一轉,又停了下來,南極仙翁有些詫異地看了看驪山聖母,只聽她沉聲喝道:「速施歸元大陣!」 南極仙翁深知驪山聖母之能,趕緊對燃燈道人招呼一聲,按照驪山聖母的提示開始指揮眾仙迅速列陣,剛一組合完歸元大陣,就見周圍陰風慘慘,似有萬千對手的力量壓迫而來,聲勢極其駭人,幸虧歸元大陣布得及時,才未亂陣腳。 雖然外部傳來可怕的壓力,但歸元大陣甚是神妙,那外部的萬千無形壓力盡數被陣法的妙用分散開來,減弱到最低點,落在每一個人身上。此次兩教來地儘是修為深湛的精英,這種程度的壓力基本已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乾坤易位!歸元返本!」驪山聖母又喝了一句,這回燃燈道人與南極仙翁再沒有遲疑,立刻指揮變陣。此時四周光芒閃爍,四面忽然走出四人來。 這四人正是烏雲仙、龜靈聖母、袁洪與毗蘆仙。四人看似是以寡敵眾,螳臂當車,實則每人手中都有萬仙符印,能調用萬仙之力,十分厲害,在陣法前段的仙人險些被那股強大地力量壓制得喘不過氣來。 在驪山聖母的調配下,歸元大陣變成一個四角之形,四端出現四人來,分別是慈航真人、廣成子、金剛夜叉明王與赤精子。這四人與對上了截教地四人。 赤精子對上的是毗蘆仙,按照原著來說。毗蘆仙當為日後毗盧遮那佛,為「永存」的三身佛之一、。上次在極樂淨土時,張紫星也曾提到毗蘆仙的名字,西方教本欲「度化」於他,怎料毗蘆仙足不出戶,就在碧游宮靜修,故而准提與接引也無可奈何。這樣下去,只怕未來的三身佛也要易人了。毗蘆仙最善護身之術。還在當年西方教的不動明王之上。昔日張紫星在碧游宮中,一句「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使得毗蘆仙大受啟發,神通又更上一層樓。 赤精子暗忖先下手為強,手中水火神鋒朝毗蘆仙火速飛去,毗蘆仙手中現出萬仙符印,朝那水火神鋒發出灼灼白光。但此時歸元大陣地妙用開始展現。符印上地萬仙之力俱被分解開來,無法再發揮作用。當然,歸元陣地眾仙不能輕動,若是分散,必難當那萬仙之力。 那水火神鋒閃電般擊中了毗蘆仙的胸口。卻如同撞上了什麼堅硬之物一般,又反彈了回去。赤精子又將手中陰陽鏡晃去。白光閃動,哪知那白光照在毗蘆仙身上,卻是毫無反應。赤精子大吃一驚:這陰陽鏡除遇上逍遙子那等「古怪」之人外,不發則已,一發必無失手,今日居然對毗蘆仙失效。毗蘆仙也並非是坐著不動當靶子之人,見萬仙符印失效。手中現出一把太極玄冰扇來。朝赤精子一扇,頓時冰風撲面。內中數萬點玄冰如利劍一般。 他地目標,不僅是赤精子。還有赤精子身後不遠的眾仙。赤精子身上泛出淡淡地紫光,八卦紫綬仙衣擋住了可怕冰風,而冰風到達兩教群仙身前時,似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消弭,居然發揮不了效果----正是歸元陣地妙用。兩人一時相持不下。 另一邊,廣成子對上的是袁洪,廣成子先手意識極強,如今又是萬仙陣的關鍵時刻,一照面,番天印就脫手而出,朝袁洪打去,袁洪本也是這等心思,將九龍神火罩也同時祭出。廣成子的掃霞仙衣已送給子郊,無法忽視這原是太乙真人的強力法寶,手中玄兵令一舉,那萬千玄兵之力化作一股黑氣,托住了那九條火龍飛騰的罩子。袁洪面對著打來的番天印,揮動玄桑棍迎上,兩下交擊,一聲奇異的悶響傳來。袁洪被打得翻了個觔斗,一欲而起,卻是若無其事。 廣成子暗驚:番天印乃元始天尊以斷裂地不周山親自祭煉而成,乃後天法寶中的翹楚,竟被此人用兵器硬接了下來。廣成子一邊以玄兵令抵禦九龍神火罩,一邊再施落魂鐘。袁洪乃水火同體之身,又得真炎珠與巫支祁的骸骨之力,坎離心訣已臻大成,那落魂鍾雖能懾人元神,對他卻是起不了什麼作用。 慈航真人面對的是老對手烏雲仙,當初他被燃燈派往闖主陣之時,若非金羅王捨命相救,已死在烏雲仙的手中。當時烏雲仙地萬仙符印並非發揮最強的力量,如今面對著數千敵人組成地歸元大陣,自是威力全開,卻被那歸元陣「匯聚四點」的奧妙力量所化解。等若只是依靠本身的修為與慈航真人單挑而已。烏雲仙的修為了得,還在慈航真人之上,慈航真人再次祭出清淨琉璃瓶,卻無法收取烏雲仙,慈航真人又將那瓶祭在空中,帶著一股巨大的壓力罩了下來。烏雲仙將身一晃,隱金鱉之形,竟然以背心將瓶硬生生地馱起,同時將混元錘打來。慈航真人早將金身護身神通施出,但那錘上之力分外奇異,被打得節節後退。慈航真人感覺吃力,也不戀戰,將那琉璃瓶收回,朝後退去。沒等烏雲仙追擊,後面又閃出雲中子,接替了慈航真人的位置。 那一邊龜靈聖母對上的金剛夜叉明王也是如此,她剛用日月珠打倒金剛夜叉明王,未及下殺手,就換上了普賢真人。 原來這歸元大陣除了可分解萬仙之力外,還可生生不息,循環交替,袁洪、烏雲仙、龜靈聖母與毗蘆仙等若要應付無數對手地車輪戰,尤其是碰上相剋地對手,分外吃力,漸有不敵之勢。 此時金鐘響起,袁洪四人不再戀戰。又退入煙霧之中。 這一戰,截教沒有佔到任何便宜,歸元陣中也無一人傷亡,燃燈道人與南極仙翁均自知自己二人對歸元大陣與萬仙住陣的瞭解遠遠不及驪山聖母,如今見她指揮得法,效果明顯,當下也不再遲疑,將指揮大權交給了驪山聖母。 萬仙主陣八卦台上。金靈聖母眉頭緊皺,看著台中地仙鏡,內中正是方才大戰的情景。 「這兩教地陣法好生了得,」一旁的石磯娘娘歎道:「竟克制住太極兩儀四象陣的玄妙!」 金箍仙馬遂也道:「對方對此陣似是瞭若指掌,以陣敵陣,居然無一損傷。」 「無當!定是這叛逆從中主持!」金靈聖母面露忿色:「若讓我遇上這逆賊,當碎屍萬段!」 多寶道人開口了:「二師妹,休要性急。此番我與三友應師尊之命前來。正是為了抵敵兩教。」 金靈聖母看了看旁邊孔宣、刑天與趙公明,又鎮定了許多,說道:「既是如此,我且施九曜二十八宿群仙大陣牽制敵人,屆時再請大師兄、公明師弟及二位道友以那四象陣破之。」 多寶道人凝重地點了點頭。趙公明也是面色嚴峻,而刑天則戰意升騰。只有孔宣,鎮定自若,就如平時一般。 不久,萬仙陣再次變化。 只聽鐘響,一片翠藍旗搖動,現出無數仙人來,為首是四位道人。身穿青衣。正是當初滅去喬坤眾人的四仙:角木蛟、斗木豸、奎木狼、井木犴。 另一邊大紅旗飛揚,又是無數人湧出。為首四人身穿大紅絳綃衣,為尾火虎、室火豬、翼火蛇、觜火猴;白旗搖動。身穿大白衣四名道人也領著眾仙出現,四人分別是牛金牛、鬼金羊、婁金狗、亢金龍。 不久,二十八宿其餘地箕水豹、參水猿、軫水蚓、壁水狳、女土蝠、胃土雉、柳土、氐土、星日馬、昴日雞、虛日鼠、房日兔、畢月烏、危月燕、心月狐、張月鹿也分別按隊列領人殺出。二十八宿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將歸元大陣圍個水洩不通。二十八宿陣法不僅奧妙無窮,而且還能依靠陣法使本身發揮出兩倍的攻擊力量,十分了得。 兩教群仙雖有心理準備,見到如今對方的人數倍於己方之時,也不免心驚。 在鐘聲的催動下,二十八宿率萬仙朝歸元大陣攻來。驪山聖母臨危不亂,將那歸元大陣變為一個奇異的圓陣。這圓陣似有一種極其玄妙的力量,將那九曜二十八宿大陣的攻擊力化解吸收,而且還能移花接木,使其轉移到另一方的敵人身上。看來這歸元大陣果然非同凡響,針對性極強,雖也有傷亡,卻已將九曜二十八宿大陣地威力牢牢地克制住。 歸元大陣也並非一味的死守和轉嫁力量,又變化成八角之陣,以尖端攻擊,以尾段防禦轉移,尖端儘是精英仙人,使得二十八宿大陣受損不小,氣勢陡然減弱。 兩教仙人俱是大喜,心道今日大破萬仙陣有望。 多寶道人在主陣八卦台上看得真切,目中寒光閃動,向孔宣三人招呼一聲,就要一同前往以誅仙四象陣克敵。以誅仙四象陣的奧妙,就算沒有誅仙四劍在手,也有混沌鍾、洛書、定海神珠與干戚神斧,加上太極兩儀八卦陣與九曜二十八宿大陣,就算傷亡慘重,也可挽回頹勢。 忽然聽到金靈聖母驚訝地叫了一聲:「大師兄,且慢!敵陣有變!」 多寶道人連忙看時,只見那歸元大陣的八角漸漸變長,攻勢更加兇猛起來,不是有截教門人隕落。 金靈聖母詫異地說道:「此番敵陣如此變化,看似凶狠,卻是孤軍深入,捨長取短,正落入九曜二十八宿的四方殺陣之中,無異自尋死路。以無當之能,為何會犯下如此大錯?」 石磯娘娘問道:「是否其中有詐?」 馬遂則道:「這般變陣,縱然有變,也難逃殺厄,莫非那無當昏了頭?」 多寶道人當機立斷:「師妹,速命九曜二十八宿發動四方殺陣,再命太極兩儀四象陣合圍,我等四人則趕去。布四象陣,以免敵方有變!」 主陣中,闡教與西方教聯軍正大發神威,殺得二十八宿群仙節節敗退,感覺大破萬仙陣,就在此時。忽然敵人陣法驟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八角自根截斷開來。歸元大陣被分割了九個部分,那攻擊力極強的八角被圍困得水洩不通,而中央剩餘的一小圈也被包圍了起來。 這一來形勢陡然逆轉,被截斷的「八角」銳氣盡洩,又無後援之力,頓時陷入了苦戰,傷亡慘重,而中間那一小圈仙人力量薄弱。只能勉強靠防禦抵擋住四面湧來地截教仙人。 兩教群仙無不大驚失色,方纔還高漲的氣勢驟然減弱了下來。中央的燃燈道人反應最快,回頭望向驪山聖母,怒喝道:「莫非你是故意如此?」 驪山聖母淡然一笑,笑容中帶著幾許的厭倦。又帶著幾許輕蔑,竟是默認了。燃燈道人本是信心滿滿而來。想要立個大功回去,卻因此而陷入險境,不由大怒,祭起金光缽盂,朝她打去。 驪山聖母手一張,一道薄紗飛去,將缽盂裹住。竟是動彈不得。南極仙翁也面帶怒容地衝了過來。正要動手,就感覺周圍殺氣大盛。原來那中小圈的防禦已被截教眾仙突破,頓時陷入了混戰之中。 亂戰中。龜靈聖母瞥得「驪山聖母」所在,大喝一聲「叛逆」,將日月珠當胸打來。驪山聖母瞥見日月珠飛來,竟是不避不讓,被那一珠打得鮮血狂噴。龜靈聖母知道無當聖母地修為,也沒想到自己一珠竟能將她傷到如此,略一遲疑,又將那日月珠打來,無當聖母依然沒有躲避,面上反而有一絲解脫的微笑。 此時,五色光芒閃動,那日月珠忽然落入一片紅光中去了。龜靈聖母吃了一驚,就見眼前多出四個人來。這四人就這樣隨意地站在混亂地大戰場中,但周圍仙人無論是哪一方,竟然都無法靠近十丈之內----正是多寶道人等四大玄仙。 孔宣將方纔收取的日月珠又還給了龜靈聖母,龜靈聖母心中狐疑,多寶道人朝她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再攻擊。 原本隱身在一旁的多寶道人對於大陣的逆轉也是大為驚訝,想不到根本不需自己四人出手,單是二十八宿大陣就可將兩教主力徹底擊潰。方才見到龜靈聖母要殺無當聖母,連忙請孔宣阻止。 「大師兄,你也來了……」無當聖母見到多寶道人,目光彷彿亮了亮,又復沉寂下來。 多寶道人問道:「無當,你為何要如此?」 無當聖母微微一顫,眼神中多出一些奇異的東西,卻搖了搖頭,並未回答,而是從懷中拿出一封書信來,雙手交給多寶道人。 雖然無當聖母並未作任何解釋,但多寶道人與龜靈聖母等熟識之人卻都能感覺出,此時無當聖母心中那種莫名的沉重與悲哀。 多寶道人驚訝地接過信,只見上面寫著「恩師親啟,不肖弟子無當叩首」。 此時無當聖母鄭重朝碧游宮方向拜倒,叩頭九記:「師尊!弟子不孝,自知罪孽深重,有負多年教導之恩。今日且拜別師尊,若有來世之緣,再謝師尊大恩。」 無當聖母說完,保持著朝碧游宮跪拜地姿勢,身體漸漸變得稀薄起來,最後如煙塵般消逝無蹤。眾人俱是一震,知道無當聖母已自滅仙體仙識,灰飛湮滅。 PS:7000字奉上,最後一次請各位月票支持。 第四百四十章 定局與甦醒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w.yxg.cc) 看著無當聖母自絕而亡,灰飛煙滅,龜靈聖母念及平時師姐妹的情誼,眼睛頓時變得通紅起來:「師妹!」 孔宣歎道:「無當道友當初背叛通天聖人,必是有莫大苦衷。她今日引兩教主力入陣,誘發四方殺陣,當使兩教主力盡潰於此。此役一過,就算兩教偶有漏網,從此也難有再戰之力。萬仙陣之戰,截教已穩操勝券,此皆乃無當道友之功也!」 主持陣法的金靈聖母也趕了過來,面帶悲色,先前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早已換成了悲痛。多寶道人面色陰鬱,將那封信小心地收入囊中,說道:「此並非悲切之時,還是速速將兩教擊潰,休要辜負了無當師妹的苦 孔宣正要施展混沌鍾動手,卻被多寶道人所阻:「孔道友,此戰干係重大,想必為聖人所矚目。如今我教已勝券在握,道友與刑天道友還是不要出手為好,一來以免我那師尊落人口實,二來也可隱藏實力,為誅仙陣準備。」 孔宣轉念一想,答應了下來,與刑天隱身在一旁。 此時萬仙陣中形勢已完全逆轉過來,闡教與西方教的聯軍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燃燈道人與南極仙翁在醒悟到無當聖母之計時,已是來不及了,心知此時情勢極其危急,再硬拚下去只能是一個全軍覆沒的結局,當即與最近的同伴會合一處,並下令立刻突圍出陣。 兩教陣型全亂,被四方殺陣所困,死傷慘重,聞得撤退命令,當即朝八方拚命突圍而去。這些都是兩教的精英,在最後的生死關頭所爆發的力量也是非同小可,使四方殺陣受到了不小的衝擊。在金靈聖母的指揮下,二十八宿大陣與太極兩儀四象陣合二為一,開始蠶食起那八個突圍的「尖角」來。那八個被分散的尖形之陣雖然越突越遠,範圍卻漸漸縮小,有的還被分解開來,傷亡也越來越重。 那西方教的金剛夜叉明王化出三頭六臂金身,一馬當先。左右有數十位護法力士組成金剛壁壘,後有鳩盤荼王等一系列苦修士,將三教主燃燈道人護在當中,火速突圍而去。 沿途寶光四溢,殺氣飛揚,不斷有力士倒下,眾人地步伐無法停留,拚命前行。金剛夜叉明王六臂各持弓、箭、劍、輪、五鈷杵法器,中央手臂所持的金剛鈴十分厲害。晃動有金光現出,沿途攔截之人紛紛捂頭而倒。對面的烏雲仙見金剛夜叉明王了得,拿出混元錘祭去,正中金身胸口,這回可不像上次在歸元大陣中那樣,有陣法支持,並可無限「換人」,金剛夜叉明王當即被打倒在地。頓時有數道趁火打劫的光芒朝倒下的金剛夜叉明王飛去,護法力士連忙捨命相救。燃燈道人生恐誤了逃命之機,連忙命隊伍不得停頓。繼續快速前行。護法力士們略一猶豫,被燃燈連聲叱喝,只得快步前行。只有鳩盤荼王與幾名苦修士一聲不響地脫離了隊伍。護在被接連重創地金剛夜叉明王身前,但不久,幾人的身影也被那四面八方洶湧而來的光焰寶氣所吞沒。自此,西方教五大明王已盡數隕落。 另一邊,慈航、普賢、文殊三人也率一眾西方教同門漸漸衝到了外圍,慈航、普賢、文殊三人齊現法身斷後,前方有沙羯羅王帶領的苦修士開道。掩護著修為較弱的歡喜使者、乾達婆等同門朝前衝去。龜靈聖母緊追不捨。連施日月珠,都被「三大士」不顧損傷。以神通硬接了下來。此時周圍的截教門人越來越多,慈航等人漸漸不敵。卻依然死戰不退。前方的沙羯羅王本已力量大耗,見情勢危急,運起秘法,再次現出金身來。那金身一手持劍,一手持蛇,這次金身並沒有攻敵人,而是揮劍將自己所握的蛇頭砍了下來,那蛇泛出漫天血雨,灑向四方,沾染者如受烈火灼燒,紛紛後退。慈航三人趁機招呼眾人,齊施法力,硬是在前方邊緣飄渺的霧氣邊沿打出一個發出亮光地出口來,只是那出口受陣法影響,又在迅速減小。慈航真人忙命眾人速離,此時周圍截教眾人又圍了上來,將沙羯羅王打得千瘡百孔。沙羯羅王秘法未散,金身猶立不倒,全身開始膨脹起來,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慈航真人等人感覺到沙羯羅王要捨身自爆,連忙喝止,沙羯羅王一笑,金身朝眾同門施了一禮,膨脹得更加厲害了。慈航等人知道他有必死的決心,當下鄭重還禮,匆匆朝那即將消失的出口飛去。截教追兵見眾人要逃,紛紛施展法寶追來。此時沙羯羅王的金身陡然爆裂開來,射出萬點耀眼的金芒,接近的截教門人盡數被化作輕煙。自爆的威力過後,截教眾仙又圍了上來,慈航三仙拼盡全力,在出口之處又是一番苦戰,總算是帶著剩餘的乾達婆、歡喜使者等十數人逃出生天。 在這等惡劣地局面下。兩教中自爆與敵同歸於盡地人並不少。頗為壯烈。其中最「有名」地。當屬闡教第一位擊金鐘仙人廣成子。廣成子、赤精子、赤松子等人帶著黃天化一干門人。一路衝殺。在黃天化五火七禽扇地掩護下。尚算順利。然而那五火七禽扇極耗仙力。黃天化修為淺薄。扇得一陣。已接近脫力。被追上來地金箍仙馬遂祭起金箍。將黃天化頭箍住。頓時痛得在地下打滾。袁洪復上前去。一棍了結了性命。順手將五火七禽扇揣入法寶囊中。廣成子、赤精子與已故地清虛道德真君交好。見他唯一地傳人身絕。心中大悲。卻又無可奈何。只得繼續帶著門人突圍。 此時只見頭頂後方五色毫光一閃。將最前方面施展落魂鍾與番天印傷人地廣成子擊倒在地。赤精子正要上前相救。哪知那五色毫光速度極快。連番施展。將赤精子、赤松子等人接連擊倒。 廣成子認得這五色毫光正是趙公明當年連敗玄機真人與陸壓兩大玄仙地法寶。不由大驚。此時敵人已圍困上來。將那些修為低地門人斬殺大半。廣成子將心一橫。仙識傳聲讓赤精子等人快走。咬牙忍著定海珠所造成地傷害。返身朝那包圍上來地截教門人們衝去。將番天印祭起。這番天印經元始天尊重新祭煉。可爆裂傷敵。威力驚人。但自身也難以倖免。本是交予子郊消滅逍遙子之用。結果最終還是被廣成子用在了此處。 番天印爆裂地力量十分恐怖。趙公明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急忙喚眾人速退。金箍仙馬遂由於太過靠前。退避不及。被那爆炸之力化作劫灰。而赤精子等人終於藉著這個機會。脫離了萬仙陣。當日廣成子曾對子郊言。若那灰飛湮滅地誓言要應。就應在他這個師父身上。如今果然如此。實令人嗟歎。 此番三教會戰。乃是命數所趨。並非所謂「正邪」之戰。皆有不少可敬之人。 燃燈道人與「可敬」二字自是搭不上邊。或許將「敬」改為「恥」字才適合他。這位西方教三教主不顧同伴屬下。甚至是無情地以下屬地姓名為掩護。一路飛也似地逃遁。仗著一身不凡地玄仙修為。總算是漸漸將追兵甩遠。 燃燈道人感覺到眼前的煙霧力量比較薄弱,想必是可突破之處,正要有所行動。四周驟然現出九個奇異的符號來。燃燈道人見聞廣博,一見那九個符號,只唬得魂飛天外,驚呼道:「洛書!」 話剛落音,燃燈道人就覺眼前景物驟變,現出萬千星辰之象之來。與上次同孔宣「切磋」不同的是,這些星辰瞬間就莫大毀滅之力。朝燃燈道人捲來。燃燈道人知是生死關頭。將金身神通施展了出來。那金身頭頂慶雲,腳踏金蓮。才一出現便閃耀無比,四方皆明。周圍的璀璨星辰都顯得黯淡了下來。然而那星辰也開始發生聚合變化,化出六八為肩,腰為七三;二四為底,一九中穿;五為中間地九組星圖。燃燈道人的金身被那中間的五陽星圖之力所困,頓時動彈不得,隨即周圍八組星圖開始按照玄妙的規律逐一演化變幻,才演化了一陣,中央金身已受不住那成倍遞增的恐怖力量,四分五裂,燃燈道人一陣,手伸向天空,似乎想要抓住什麼,卻終是無法把握,整個身軀都化作白光散落開來,湮滅無蹤。 原著中,燃燈道人可算是最無恥的幾人之一,如今在這個世界中依舊如此。為謀取更大的利益,不惜背教而出,千方百計損人利己,生死關頭又以他人性命換取自身安全,卻最是難逃殺厄,落得如此下場。 多寶道人以洛書滅去燃燈道人後,並未停留,身形一閃,又朝另外一方飛去…… 此時,玉虛宮中,元始天尊面色鐵青,再也坐不住八卦台,一拍九龍沉香輦,朝三十三天外飛去。然而,剛出得三十三天外,就見上方仙音繚繞,有四人出現在空中。當中一人正是三師弟通天教主,而另外三人是擁有地階之力的火雲洞三位聖皇:伏羲、神農與黃帝。 通天教主虛空踱步,對元始天尊問道:「二師兄,你欲往何處而去?」 元始天尊冷哼一聲,並不回答。 通天教主面色淡然,說道:「師兄,莫要忘了當初八景宮六聖之議。萬仙陣乃三教門下弟子相鬥,聖人不得插手。」 伏羲三人對元始天尊行了一禮,說道:「此番三教萬仙陣之戰,三界矚目,縱有折損,亦是殺劫中命數使然。以二位聖人見解,自是無須我等多言。方纔我等與截教聖人在此逢得西方教二位聖人,二聖現已回極樂之地,久違玉清聖人清正賢達之名,想必不會執著於此。」 元始天尊眼中有寒光閃動,並不言語。 通天教主的語氣也冷了下來:「當日你遣無當欺誑三位聖皇,自我宮中盜得打神鞭而去,我去崑崙山找你,你卻拉了大師兄前來,說是恩怨因果,俱在誅仙陣了結。莫非如今想食言不成?不若你我再往八景宮一行,請大師兄召集諸聖公斷如何?」 提到無當聖母,元始天尊地臉色更加陰沉,冷然道:「既是如此,來日誅仙陣中。再作了斷!」 通天教主毫無懼色,說道:「正當如此!」 元始天尊掃了三皇一眼,冷哼聲中,九龍沉香輦已消失不見。 萬仙陣的戰鬥終於接近了尾聲,截教雖也有傷亡。卻是大獲全勝。闡教與西方教歸元大陣數千人,止有不到一成突圍而去。而正如孔宣所說的那樣,這數千人,均是兩教的精英,此番死傷無數,慘敗而歸,只怕是再也難以聚集起破陣的力量。此番兩教滿懷信心前來,而截教也做好了苦戰的心理準備,還將四大玄仙也派了前來。卻不了是個這樣的結局。可以說,這全是因為一個人的關鍵力量所致----無當聖母! 可以說,萬仙陣的勝利幾乎已成定局,未來地誅仙陣中,通天教主可以沒有壓力地上陣了。 金靈聖母立刻指派人手打掃戰場,並為受傷地門人治療調理,截教眾人面上都洋溢著喜氣。相比之下,闡教與西方教的聚集地中,則是一片垂頭喪氣。闡教十二金仙又折了廣成子,外加其餘隱士及門人無數。南極仙翁僥倖脫困,一語不發地帶著雲中子、黃龍真人、赤精子、申公豹等殘兵敗將回玉虛宮而去。而西方教的三教主燃燈道人、五大明王地金剛夜叉明王等重要人物也告身隕,倖存下來地慈航、普賢、文殊、懼留孫、靈牙仙等人也未作停留。一同返回了極樂淨土。 碧游宮中,眾精英門人齊聚,會見通天教主。 多寶道人將無當聖母留下的信箋交給了通天教主,通天教主看了一眼信封,已經得知了其中的內容,面色頓時陰鬱了許多,讓多寶道人將信拆開。公諸於眾門人。 無當聖母的遺書中。寫明了背叛截教的原因:無當聖母生於上古之時,本乃凡身。與一吳姓男子結為夫妻,因機緣巧合之下。夫妻二人得了一部道術《秘妖元遁》,又服下千年靈芝,壽元綿延。兩人隱居深山村落,倒也幸福自在。不久後,無當生下一女。但就在此時,災禍降臨,一隻上古妖獸肥遺闖入村莊,肆意吞噬村人,無當的丈夫為保護妻女,也不幸身死。 無當安置好女兒後,不顧性命,前往肥遺老巢驪山,欲按道書設下奇陣,嘗試滅殺肥遺報仇。卻不料剛到時,那肥遺已被一道人殺死。那道人自稱是聖人元始天尊座下玉鼎真人,奉命前來滅肥遺,取其內丹修煉法寶。玉真人帶著無當來到空中,見到元始天尊。無當為謝大恩,欲拜元始天尊為師。元始天尊問明來由後,雖贊無當資質不凡,卻以其面帶妖氛為名,不願收徒。就在無當失望之時,元始天尊略作沉吟,忽然改變了主意,願意收下她那尚在襁褓地女兒為門人,並指引無當拜在三師弟通天教主門下。但須得答應兩個條件。第一是為此守秘,第二是將來答應做一件事。 無當不明就裡,還道聖人慈悲,又見女兒能拜明師,在這亂世之中求得生存,自是不假思索地答應了下來。後來,無當聖母在驪山「偶遇」通天教主,拜在門下,同時也是她悲劇地源頭。 無當聖母在元始天尊秘密相召之時,還道是讓她相助萬仙陣之事,卻不料竟是盜取打神鞭。為了當年的諾言,也為了女兒地安危,無當聖母矛盾良久,終是答應了下來。 當她將打神鞭盜歸於玉虛宮,完成諾言後,元始天尊卻算準她已無容身之地,也不提當年「妖氛」之事,主動將她收為門下。還命她設法以破萬仙陣,並許諾闡教高位。無當聖母原本就對背叛恩師悔恨交加,如今更是看清了這位恩人的面目,暗暗下定了一個決心,故而才有今日地萬仙陣逆轉之變。 截教眾仙這才知道無當聖母背叛師門的緣故,俱是嗟歎不已,金光聖母、龜靈聖母等幾個平日與無當聖母交好的門人還忍不住哭了起來。 通天教主的聲音有些沉重:「多寶,你師妹已將其女安置在一秘處。未免闡教加害,你可速速前去覓得,備說此事,收她做個弟子,好生照拂罷。」 多寶道人聽得師尊說「師妹」二字,知道通天教主又承認了無當聖母這個弟子,又是感慨又是悲傷。趕緊領命而去。 如今萬仙陣中,闡教與西方教元氣大損,故而那秘境中的八卦陣也無用武之地,通天教主命眾門人撤出秘境,仍回萬仙陣中----反正在人界之戰未徹底完結之前。兩教理論上依然有機會前來破陣。安排這些後,通天教主又命袁洪前往朝歌,秘請天子前來議事。 這一去不打緊,立刻牽扯出一件令通天教主都為之震驚的大事來。 天子,失蹤了! 袁洪的到來,使商青君立刻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一時未曾有消息地夫君竟然沒有在碧游宮修煉誅仙陣!在與逍遙仙府的三霄諸女取得聯繫後,雲霄等人也緊張了起來,夫君究竟那裡去了?莫非是遇到了危險? 通天教主也十分驚訝:以這位天子目前地力量與機智,怎麼可能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莫非是聖人出手暗害?但天子有命外之身。實在遇到大凶險時,也能亮明人界至尊的身份,就算是聖人,也不敢惹此大因果,那麼天子究竟去哪裡了?或者說,遇到了什麼未知的凶險? 張紫星的失蹤使得眾女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對於她們來說,他就是一切地主心骨,沒有他在,就如同天塌了下來一般。總算雲霄與商青君尚算鎮定。一邊按照張紫星原本的計劃,以生物人頂替天子,暗中處理政事。以免朝中大亂;一邊請各方力量相助,四處找尋張紫星的下落。 羽翼仙終於從那顛倒混元陣中醒了過來,回到東齊,向應龍說起被玄機真人與一矮道人聯手制服之事,應龍立刻告之朝歌,眾人隱隱明白了張紫星必是遇上了危險,更加擔心。孔宣、刑天與眾多截教弟子四處尋訪。卻一無所獲。就連陸壓與玄機真人也失去了消息,彷彿蒸發一般。 時間。飛快地流逝著,局勢也發生了諸多變化。但張紫星依然不見蹤影。 他此時正在山河社稷圖中安靜地「沉睡」著,渾然不知外界所發生地一切變故。 原本在張紫星身周地九個標記已經消失不見,而周圍隱隱現出一個半透明的三足物件,將他包裹在其中。那三足物件地上空,漂浮著一面泛著藍光的鏡子,圍繞著他緩緩轉動,而張紫星地身上也隱約有藍色光芒與之相呼應。 不知是否女媧娘娘地刻意安排,在五彩晶石的作用下,山河社稷圖自動生出了「時間」的妙用。在這種「規則」下,張紫星的力量也在不知不覺地增進著。 然而,此時的山河社稷圖同時也進入了一種特異的「均衡模式」,這固然能使張紫星受益良多,但也有另一個麻煩,那就是在這種「均衡」之下,張紫星將一直「沉睡」,無法醒來。 或許,在他達到某種高度時,能自行清醒,屆時當發揮出匹敵「金字塔」頂端的莫大力量。然而,這種高度,不僅需要時間的積累,更需要大機緣與大造化,就算張紫星能有這麼一天,也不知是多少年後。如果到那時他才醒來,那麼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所珍視與重視的人也都可能不復存焉。 或者對於普通的修煉者來說,只要能達到那種至高地境界,一切代價都是值得的,但對於放不下「執念」的張紫星來說,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可惜,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無法控制。 或許,生活地本身就是一種身不由己的無奈。 然而這一天,張紫星終於還是「及時」地醒了過來,並非他已經達到了某種高度,而是因為,鐘聲。 重要聲明,是書友的都請看來(免費) 六月三十號點點的最後一次求月票,許多書友以為這便是匆匆結尾、甚至是爛尾的徵兆。 其實恰好相反,並非點點要匆忙收尾了事,而且要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拋開一切諸如訂閱、月票、打賞、更新票、推薦之類的外部因素,專心收好這個尾。 所謂的收尾,並不是做幾章「總結」或是草草給個交代就沒了,本書還有許多即將要展開的情節,可能八月還不一定能寫完,但可以確定的是,本書已到了最後的收官部分了。 大家都知道,點點一早就沒有存稿了。諸位每天看的章節,都是在前一天熬夜與第二天中午抓緊所有時間寫出來的(中午老遲到,被領導批評多次了,哭)。週六日的兩更除非某些特殊情況外,基本就沒斷過。出工作以外的時間,全都花這上面了。 所以點點才有那種對不起家人的感慨。別說是朋友了,連老婆、孩子都幾乎形同陌路,每天說不上幾句話。但並非有些書友所想的那樣,為了陪家人早點結束完事----點點是個固執的傢伙,在這本書沒有真正完結之時,是不會改變自己的專注的。 然而,現在點點認為這樣下去不行。不是為了身體或家庭方面的原因,而是這樣每天「趕」著寫,已經成了一種沉重的壓力。在這種壓力下,激情與靈感也會受到嚴重的束縛,從而影響質量。如果不是有那個修改了無數次的兩萬字大綱,可能後面根本就沒法寫下去,但光有大綱是不夠的,有經驗的朋友應該都知道,創作實在需要太多的發揮與思考了。而現在,連想像的時間都很不夠。點點並不是完不成這樣的任務,而是不願意這樣完成所謂的任務。 有時候,點點也在問自己,連自己都難以觸動的文字,怎麼能引起大家的認可與共鳴? 點點實在不想將更新作為所謂的工作任務來完成,因為點點真的很喜歡《封神》類的小說,喜歡寫個故事----這是一本點點真正「想寫」的書,而不是一本為了生活而逼著自己「要去寫」的書。 從八月份開始,無論本書是否能完結,點點再也不求月票,不求訂閱,不求所有……點點會好好聯繫前面的情節,聯繫自己的整體思路、**、細節認真思考一番。不趕工,也不濫竽充數。扔去那種「任務」的包袱,重拾創作的激情與靈感,用心去寫,真正收好這個尾。 如果出現斷更,或者沒有兩更的情況,大家請多多理解。相信真正喜歡這本書的書友,都會希望看到,支持了這麼久的《我為紂王》有一個圓滿的結局,而不是爛尾。 至於那些「斷更」之類的罵聲或是馬甲噴子之類的,請恕在下一概無視之,無論如何,都要寫好這個結尾。 至於七月月票加更的感謝章,點點也會有個交代,在完本後將另寫外篇以示感謝。 第四百四十一章 歸去!風雲欲再起 張紫星躺在草的上。靜靜的凝視著美麗的藍天合白雲。 方才。他彷彿是做了一個漫長而奇特的夢。夢的跨度足有數千年。這種跨度還不僅僅是史實的世界。而是想像中的乾坤。在這個夢裡。身為二十四科學家的他意外的來到了想像中的封神世界。背負著紂王那個國破家亡的宿命。永不氣餒的與所謂的天數在抗爭著…… 夢中有緊張、凶險。也有甜蜜、愜意。有一眾美麗動人的妻子。有生死相交的知己兄弟。也有仇深似海的敵人…… 「工作狂。難的拉你出來一次。又對這天空發呆了。該不會又在想那該死的反物質吧。」一個甜美的女音從一旁傳來。 是她。 張紫星笑了。從的下爬起。對著那張故作嗔色的美麗臉龐一本正經的說道:「仙兒女士。老公答應你。今天絕不想那該死的傢伙。」 「口是心非的臭男人。不愧是射手座的典型代表。」她輕哼一聲。眼角卻帶著幾分喜意:「也只有我這純真善良的天秤座美女才會屢次被你欺騙……今天你表現很乖啊。穿了幸運顏色的衣服。記住你的幸運數字今天是 「我恨那些個見鬼的星座測試軟件。」張紫星無奈的搖了搖頭。嘀咕道:「要是知這是那該死的幸運顏色。我才不會穿呢。」 她聽見了他的埋怨。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那笑容。特別嬌媚。 如果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幸福的時刻就好了…… 遠處依稀傳來鐘聲。是那座古老小教堂又發生了什麼可慶賀的事嗎? 只是這鐘聲似乎有些奇怪。 在朦朧間。張紫星忽然感覺到她那動人的笑容有一種陌生的熟悉。 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她。 幻覺? 張紫星捶了捶額頭。定眼看去。她的笑容忽然又變成了另一種嫵媚。憔悴卻鎮定。 他依稀還記的那句話:「你還能走嗎。我飛不動了。你趕快走。他們馬上就會追來了。」 又是奇怪的夢…… 鐘聲又響了起來。這次的顯的渾厚了不少。彷彿就在近處一般。 她的表情漸漸變成了一種混雜這平靜、依戀與殷切的眼神。雖然她沒有說話。但他能讀懂她的意思:活下去。 為她而活下去。 他的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是她! 原來。這才是一場夢。 鐘聲再次響起。清亮而悠揚。此時。她與周圍的影像開始變的漸漸扭曲、模糊起來。 張紫星沒有試圖去阻止。只是靜靜的看著她(或者是另一個她)的消失。眼神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哀傷。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眼角。猶有未干的晶瑩。 在他再次睜開雙眼時。依然是藍天白雲。但落在眼中心境卻已大是不同了。 「這場夢。也該醒了……」張紫星站起身來。傷感的眼神已換成了堅定。 鐘聲又響了起來。原本在那種奇異的夢境。或者叫「境界」中時。他尚不覺的。此刻方才發現。那鐘聲響徹在仙識之中。竟然令先天靈寶山河社稷圖中的「世界」顫抖、扭曲了起來。雖然又漸漸恢復原狀。但那鐘聲的恐怖威力也可見一斑。 張紫星心中大震。並非僅僅是那鐘聲的威力。而是因為他識的這熟悉的鐘聲:混沌鍾! 張紫星當即起身。看了中央貫穿天的的那若隱若現的五彩光柱一眼。略一動念。已經出現在光柱之前。赤裸的身體上無端到達多了一身蔽體的衣物。逐漸隱沒入其中。 如同張紫星所想的那樣。外面的正是孔宣。孔宣虛立在半空之中。背後隱有五色光華。前上方懸浮著一口淡金色的小鐘。面上已失去了平日淡定的神情。而是換上了一種罕見的焦急。在他身後的遠處。是發出奇特的光芒的兩人。主持著三人周圍的數個奇特的符號。這些符號的範圍很大。將三人環繞起來。時而重疊。時而分開。 孔宣的前方。似乎什麼都沒有。若非混沌鐘的震盪引激起那一圈圈半透明的波紋蕩漾。還會被忽略過去。 「此雖乃歸墟外圍之的。卻已與外界徹底隔絕。以混沌鍾先天至寶之力。居然破不開先天靈寶山河社稷圖。這聖人神念好生厲害!」多寶道人感歎道:「若是媧皇宮娘娘掌控山河社稷圖攻擊。只怕孔道友連防禦都艱難無比。怪不的師尊讓我四人在誅仙陣中演化四象陣。合四人之力借誅仙陣圖。或能抵敵聖人。」 多寶道人是極其心高氣傲之人。與孔宣一向有些不對。但相處日久。互為促進。兩人的修為各有受益。亦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意味。多寶道人在心中也承認孔宣的實力還要略勝自己。又身懷混沌鍾這樣的先天至寶。確實可稱第一玄仙。但孔宣面對失去主持。附有聖人神念的山河社稷圖。依然是一籌莫展。不由暗暗心驚。 多寶道人暗忖。在不久後的誅仙陣上須的加倍小心謹慎。絕不可因自恃或冒進而出現差錯。 多寶道人身邊是聖皇伏羲。伏羲說道:「聖人之念自是強悍無比。但孔道友生怕那位陛下在圖中受到誤傷。因為未盡敢出全力。如今看來。已不能再留手了。」 果然。就聽孔宣說道:「二位道友。請好生護持河圖洛書!我要用全力了!」 多寶道人與伏羲頓時面露凝重之色。應了一聲。齊齊運出法訣。那河圖洛書八卦九宮之象的範圍頓時擴大了不少。光芒愈盛。 孔宣背後的五彩光華陡然亮了起來。交織一處。漸漸變作透明。又隱入體內。與此同時。空中的淡金色小鍾開始發出強光。那光芒一顫。混沌鍾發出一記低沉的聲音來。 這一記鐘聲發出後。孔宣面色顯的格外蒼白。顯然這一擊耗費了他大量的元氣。 雖然只有一記響聲。可怕的力量卻是綿延不絕。一圈圈無形的恐怖力量蕩漾開來。四周河圖洛書的符號隨之發生了高頻度的震顫。符號內的空間彷彿出現了某種奇異的震盪和扭曲。而那符號外一定距離內。漂浮在空中的隕石均出現了龜裂和分解。隨即盡數化作齏粉。散落無蹤。 雖然這記鐘聲並沒有針對伏羲與多寶道人發出。但兩人的面色還是同時一整。顯然是在運功抵禦那恐怖的外洩力量。 就在這個要命的關頭。中央那透明「波紋」驀的一陣扭動。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來。人影雖然有些模糊。卻已能看到。正是張紫星的輪廓。 孔宣三人見到張紫星。來不及高興。卻是不約而同的變了臉色。因為這一記混沌鐘的威力已經全力發動。無法收回了! 張紫星一出來。就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種可怕的危險----孔宣以全力發出的混沌鐘聲。就連河圖洛書都無法完全控制其威力的外洩。更何況是首當其衝的張紫星? 就在孔宣拼著內創。想要拚命收斂鐘聲的餘波時。張紫星忽然不見了。只見一個巨大的鼎不知何時已經出現眼前。取代了他原本的位置。這巨鼎有三足。通體呈古銅色。隱隱透出古樸而簡潔的花紋。鼎身有約八、九個奇形印記。隨著鐘聲的震盪。發出淡淡的光華。 孔宣不惜耗費元氣。以混沌鐘的全力一擊。其威力當可碎裂星辰。連他自己都有些抑制不住。導致多寶道人與伏羲也受到了波及。還使那力量溢出河圖洛書之外。 然而。那三足巨鼎卻安然立在混沌鍾威力的最強點。雖然那九個奇形印記的光芒略有顫動。但那巨鼎是安然屹立不動。 三人齊齊一驚:能夠這樣抵禦住先天至寶混沌鐘的。只有先天寶物! 「乾坤鼎!」伏羲驚呼了出來。驚喜之色溢於言表。 多寶道人也反應了過來。心中震撼無比:乾坤鼎! ----與混沌鍾齊名、且有最強防禦能力的先天至寶!想不到。乾坤鼎居然現世了!而且還是在這天子的手中。這樣說來。他與孔宣兩兄弟豈非是各擁有一件先前至寶? 多寶道人並不知道當年大師伯老子從他手中借洛書前去。是為了分解九鼎;也不知道張紫星身上。還不止乾坤鼎這一件先天至寶。但他已隱隱明白了師尊通天教主那樣重視天子的原因所在----不僅是因為那個人界至尊的身份。更因為此人的實力和潛力! 孔宣見狀。知道皇兄終於將九鼎煉化成完全的乾坤鼎形態。自是大喜往外。也不再強行抑制混沌鐘的力量。任由那可怕的威力散發開去。直至漸漸消弭。 混沌鐘的威力消弭後。巨鼎陡然消失不見。現出張紫星的身形來。 「二弟。多時不見。你就是這樣迎接我的?」張紫星看到孔宣。心中溫暖。笑著說了一句。 孔宣目光閃動。面上激動之色稍縱即逝。隨即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微笑道:「皇兄原來在此。倒讓我們一番好找!」 伏羲和多寶道人也飛了過來。張紫星連忙一一見禮。 「恭喜陛下。終於將那乾坤鼎煉合。」伏羲露出欣慰的笑容。那笑容。彷彿看著某個親近的後輩一步步成長。最後青出於藍一般。「陛下似是實力突飛猛進。又的乾坤鼎之助。看來我這把老骨頭。已不是陛下的對手了……」 多寶道人看到張紫星望過來的那發自內心的友善目光。心中也是一陣欣喜。本想開口。聽到伏羲的後半句話時。又仔細的打量了一陣張紫星。 多寶道人發覺。此時張紫星的修為看上去只是在修真者的層次。約莫連化嬰期都不到。但這「逍遙子」的修為與能力他是親身體驗過的。絕非等閒。師尊也說過。這時一種奇異的境界。似是表面愈是倒退。實際的力量就愈是強大。從剛才他以乾坤鼎自如接下混沌鐘的情況來看。絕非僅是倚仗先天至寶的威力。本身的力量必然已達到了一種返璞歸真的至高境界。 多寶道人隱隱有種感覺。此時張紫星的力量。只怕還在孔宣之上! 他憶起當年在東郊見到還是身為太子的「陛下」時。連凝丹期都不到。如今卻已經達到了一個連自己都要仰視的高度了。實是令人感歎。看來自己前面要超越的對手。又多了一位。 張紫星看了看周圍。這是一個奇妙的空間。十分廣闊。可謂無邊無垠。周圍儘是星辰隕石。以一種奇異的軌跡運動著。但總體的趨勢。卻是向前緩慢的流動。空間中還無數個隱有光芒溢出、如同漩渦般洞窟。遠近相間。也在慢慢吸納著附近的物體。但這些漩渦同時也朝著遠處隱隱出現的一點光芒運動著。似乎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最終都將進入那帶著奇異引力的光芒中一般。 那一點光芒彷彿似乎是一個無底洞。在慢慢吸噬著附近的所有東西。 黑洞嗎?不太像。 因為黑洞是看不到的。也無法通過光的反射來觀察的。只能通過受其影響的周圍物體來間接瞭解。而這種漩渦般的「洞」則是發著光、有具體形態的。即使不通過周圍的事物。也能看的到。 多寶道人開口問道:「陛下。你失蹤多日。眾人皆尋覓不的。如何會在此歸墟秘境?」 張紫星面色一陣黯然。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對三人深施一禮。說道:「聖皇陛下、多寶道友、二弟。我有一事相求。還望答允。」 多寶道人與伏羲對視一眼。說道:「陛下。儘管說來。我等必全力相助。」 孔宣也道:「你我兄弟相交。生死不棄。何來相求之說?兄長有何事。吩咐愚弟就是。」 張紫星將被陸壓與玄機真人襲擊。妲己捨命相救、最後被陸壓詭計送往歸墟深處等一系列事件說了出來。請三人相助。前往歸墟深處。尋覓、解救妲己。 孔宣聽的當初那個狐妖居然在生死關頭不惜性命相救兄長。大覺意外。 「那陸壓與玄機好生可恨!若非已被陛下所滅。我等當將之挫骨揚灰!」多寶道人眉頭大皺。問道:「以陛下的智謀。為何會中此計?」 張紫星歎道:「當時我身中穿雲箭。仙力盡失。無法保護於她。雖知此中有詐。卻也只能冒險一試。以博取一線生機。若是不然。她只有死路一條。我知道外面必有危險。但也想賭一把。靠著超腦的防護與智能。能否避過那危險。卻不料。竟是歸墟之的。我曾在心中立下誓言。無論生死危難。都將覓的她的所在……」 伏羲思忖了一陣。說道:「我知陛下乃重情之人。此事必當力助。只不過。陛下請先靜下心來。聽我一言。這歸墟乃世上最神秘之的。力量深不可測。無底無盡。就算萬千星辰盡入其內。歸墟也不會增減半分。我等六人上回前來尋找打神鞭之時。仗河圖洛書之功。以孔道友混沌鍾之力。以數十年之功。才僥倖在一處險的覓的。卻也未入那最深之域。如今陛下欲往深處探尋。就算以上次六人再加上陛下。只怕也是難上加難。還須花費諸多時日。更為重要的是。如今人界之戰已至關鍵之時。截教聖人的誅仙陣之期也當到達。若是陛下在此時執意要去深處探尋。只怕會……此事還請陛下再三斟酌。再做決斷。」 人界之戰到關鍵之時?誅仙陣也快到了?這番話讓張紫星漸漸冷靜了下來。 孔宣在一旁淡淡的說道:「西周大軍已破五關。正攻打澠池之的。東的姜桓楚與東齊鏖戰正盛。東齊已有不敵之象。而南、北二的叛軍已經破三山關、陳塘關。長驅直入。有與西周軍會師、直攻朝歌之勢。」 五關與南北兩路都被攻破了?這麼快?不過。姬發的如意算盤只怕要落空了。到時候。還有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禮」送給他。 張紫星深吸一口氣。問道:「二弟。我在此的到底有多久了?」 「此乃歸墟之的。時間與外界不同。若是以人界之時來計……」 孔宣說出了一個數字。張紫星吃了一驚。怪不的自己在山河社稷圖中有成萬千年的感覺。原來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以山河社稷圖的時間規則。加上歸墟的特異時間。豈非等於在山河社稷圖中修煉了N久? 「東海逍遙仙府安危如何?」張紫星想到雲霄等一眾妻子的安危。心中一緊。連忙問道。 多寶道人接口道:「陛下失蹤後。天界昊天、金母曾以大軍討伐東海仙府。被師尊施法身驚退。自此再也不敢輕犯。」 當日通天教主確有這樣的許諾。但張紫星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如今聽的多寶道人之言。終是鬆了一口氣。放下了心中一塊大石。又問起伏羲關於這歸墟的有關事項。以求解救妲己之法。 據伏羲說。歸墟之境十分玄奇。萬物緩緩流動。被其所吸納。而外圍又不斷新生。故能週而復始。生生不息。但這種平靜之下蘊藏著極大的危險。越到裡面。越是可怕。若是這種「平衡」被外力觸動。引發歸墟之力。當會有大凶險。輕則可能被困千萬年。重則還有性命之危。 當日六人尋覓打神鞭時。不小心力量過於外溢。引動歸墟之力。險些被那可怕的力量所困。幸的伏羲見機早。及時與多寶聯手發動河圖洛書遁法之力。才的以逃脫出去。若是遲些。被那小「漩渦」所困。就算是歸墟的時間與外界不同。也至少要外界近百年的時間方能掙脫。 正因為這樣。今日孔宣在試圖破開山河社稷圖時。特異請多寶與伏羲以河圖洛書之力護持。以免觸動歸墟的危險力量。按照伏羲的說法。只要包裹著妲己的魔凱不驚擾歸墟力量的平衡。應該無事。只是歸墟的範圍太大。尋找起來就相當耗費時間了。 伏羲見張紫星在這個時候還割捨不下妲己。知道此女在他心中必然又極其重要的的位。當下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今日四人先在外圍的帶找尋一陣。若是還是沒有發現。請張紫星先隨三人一同回去。等外面的諸事了結。再集合上次的六人。陪他一同前來歸墟找尋。 張紫星沉吟一陣。終於答應了下來。畢竟。外面還有太多等待著他處理的重要事情。商周的戰事已經快到收尾的階段。誅仙陣即將到來。而三霄、龍吉、商青君等妻子們也在焦慮的等待著。無法在這裡耽誤太多的時間。 但不管最終怎麼樣。將來就算只有一個人。他也會來再來這神秘的歸墟。 「這山河社稷圖乃媧皇宮聖人之物。該如何處置?」多寶道人問了一句。 張紫星對三人能在歸墟找到自己也感到奇怪。問孔宣才知道:這一年來。眾人幾乎是找盡了每一個的方。均沒有張紫星的下落。近日伏羲往媧皇宮時。正好女媧娘娘不在。卻偶爾發現受到重罰、被鎖在山崖的李戴。從其口中才知道。女媧娘娘將山河社稷圖借於陸壓對付逍遙子之事。而那位妲己曾拿李戴給的化影晶鏡前去相救。 伏羲聯想到羽翼仙曾說的鎮天弓、穿雲箭被陸壓與玄機真人所奪之事。心中頓時警惕起來。趕緊尋找女媧娘娘詢問此事。 女媧娘娘明知兄長等人近來在尋找「逍遙子」。卻一直沒有將此事說出。如今面對兄長的質問。也默然不語。伏羲似乎明白了什麼。也不再多說。只是請她將山河社稷圖收回。女媧娘娘拗不過兄長的請求。當下運出法力。召回山河社稷圖。哪知與山河社稷圖的感應卻是若有若無。無法如常那般以神念召回。 伏羲吃了一驚。心中隱隱想到了一個可能。匆匆離開媧皇宮而去。此時神農、黃帝亦分頭在各的尋找張紫星。一時無法趕來。索性孔宣與多寶道人正從碧游宮秘境修煉四象陣而出。伏羲當即找來兩人。合河圖洛書之力進入歸墟。 三人艱難尋找。總算是運氣不錯。終於發現了山河社稷圖的所在。才有後來孔宣欲以混沌鍾破開山河社稷圖之事。 「山河社稷圖玄妙異常。縱然是我。也無法操縱。但此圖與陛下的那塊五色精石相容。陛下可嘗試收之。出去後。再歸還於媧皇宮。」 伏羲說著。見張紫星面有豫色。又道:「此番陛下雖遇險。終是因禍的福。卻也是我那妹子的一番算計。當初她曾贈予陛下五色精石。有此石在。自是不畏山河圖之力。還可發揮那圖中異力。使的陛下可在內中安心修煉。但她此舉也有拖住陛下之意。若非孔道友今日以混沌鍾驚醒陛下。只怕陛下在內中數百萬也難以醒來。她……實是不願陛下與我過多糾纏……」 「莫非娘娘已察覺我天子身份?刻意借陸壓之手來……」張紫星想到當日女媧廟問對、結怨之事。暗暗吃驚。 伏羲搖搖頭:「並非如此。只是我那妹子一早便知我志向。當初向她索取那打神鞭的部分時。就曾被她拒絕。後來我執意如此。才將那物拿到手。後我引你前往媧皇宮治傷時。她從我擔任對你的重視。已隱隱猜出我欲借你這奇異的命外之身。以打神鞭逆轉天數。故而才有如此之謀。若是你在山河社稷圖中沉睡萬億年。想必殺劫早已過去。我這個兄長也不會再沾染那大凶險之數了。怪不的。她後來聽聞打神鞭失竊後。還隱有喜色露出……」 張紫星想到那打神鞭「大凶險、大機緣」之說。方才明白女媧娘娘的算計:有五色精石在。山河社稷圖當不會傷到他這個被伏羲看重的人。但同時也能在某種程度上「軟禁」他。使的伏羲避免凶險。可謂一舉兩的。不過。女媧娘娘倒沒想到陸壓這一邊還有元始天尊祭煉過的鎮天弓與穿雲箭。而且在女媧娘娘看來。這個「逍遙子」的生死並不值的如何重視。實在是運數不濟。死於非命。也照樣能達到她保護兄長的目的。 伏羲望著張紫星歉意的笑了笑。張紫星則朝他點頭。露出理解的神色。隨即按照伏羲所說的方法。以五色晶石將那山河社稷圖收起。伏羲與多寶道人主持著河圖洛書。與張紫星、孔宣一道。在歸墟的外圍小心翼翼的找尋起來。 然而這次他們的運氣並不好。在歸墟的外圍找了好幾天。都是一無所獲。 如今外界局勢十分緊張。張紫星自知無法停留此的。無奈之下。只的同意了伏羲的提議。離開歸墟。回到那風雲際會的人界而去。 歸墟實際上這相當於一個奇異的宇宙空間。以超腦主體的能量。如果不遇到其他的危險。但是那種節能的冰封模式。可延續上千年或更久。但歸墟的時間法則與外界有異。故而也不能拖延。只能待外界的一切結束後。再心無旁騖的來此的找尋了。 到達歸墟最外邊的河圖洛書啟動了「遁」之力。張紫星眼前的景物開始模糊、扭曲。但他的心中始終呈現著歸墟那個若隱若現的最後光點。因為那裡。有她在。 活下去…… 妲己。你也要活下去。 等我。 我一定會再來。 第四百四十二章 朝歌大婚 張紫星與伏羲三人離開歸墟的範圍後不久,那山河社稷圖便自行飛出,如閃電般消逝在空中。張紫星心知是女媧娘娘收回,也不在意。他那張五色面具放在了妲己那裡,隨著超腦一同進入了歸墟,無法再用來掩飾原本的面貌。不過,從目前的整個大勢發展來看,這個面具的作用已經不大了。 遲早,女媧娘娘乃至其餘的聖人會知道他的真面目。比如,即將到來的誅仙陣。但那時,這個已經不重要了。 張紫星跟著伏羲三人一同回到了碧游宮,通天教主得知張紫星無恙歸來,大喜之下,與眾弟子親自出宮相迎,算是給足了這位人皇(盟友)的面子。 當然,張紫星也未讓通天教主失望,雖然外表來看,他的修為已經快「退化」到了一個相當「嚴重」的地步,甚至連半仙都算不上。但通天教主卻知道,張紫星此時的實力,必定已達到了一個相當驚人的高度了。 眾弟子不明就裡,見師尊如此禮遇這逍遙子,也是暗暗驚訝。不過他們與張紫星都是熟識,大多交情不錯,也曾參與過找尋工作,如今見他安然回歸,也均面露喜色,點頭示意。 此時神農、黃帝與刑天尚且在外,未及趕回,通天教主將張紫星迎入碧游宮中,留下多寶道人、趙公明兩人,並請伏羲、孔宣作陪,賓主落座敘禮。 通天教主示意多寶道人將萬仙陣之事說出。張紫星聽聞無當聖母引兩教主力盡陷萬仙陣,最後自盡殉師,又是驚訝又是嗟歎,而無當聖母的身世與遭遇也讓他感慨不已。雖然她限於承諾和女兒地安危,盜取了對三皇及張紫星來說至關重要的打神鞭,不管怎麼說,無當聖母,都是一個可敬可歎的女子。 如今的萬仙陣。是以八卦陣為主體擺在原處,只是自那一戰後,兩教再也沒來破過陣,從兩教殘餘的實力來看,估計萬仙陣方面已沒有什麼大的憂患了。 當多寶道人說起新收的弟子,也就是無當聖母女兒的名字時,倒讓張紫星小小驚訝了一把。 吳萍! 居然當年那個蠻不講理,性情頑劣地惡女!看來元始天尊還真有毀人不倦的潛質,把人家好好的一個閨女調教成了這種德行! 不過那吳萍總算還是個性情中人。當被多寶道人尋得並告知身世後,大哭了一場,立誓再也不回闡教,就拜在多寶道人的門下,成為第一個從闡教「背叛」到截教的門人。當然,吳萍在見到「師兄」袁洪時,想起當年南海之事,難免有些尷尬。 張紫星暗暗汗顏:當初在南海,他被赤精子水火神鋒重傷。吳萍要趁機殺他時,被他擒下,施計使她同歡喜使者修那歡喜禪,以挑撥闡教與西方教的關係。結果歡喜使者運氣太差,還未完全得手,就被吳萍斬下手腳而逃。如今這惡女卻成了截教中人,自是不好再算計,將來有機會的話,要不要看看她和那歡喜使者是否真有緣分? 此時通天教主開口道:「陛下。\\\\\你這些日子杳無音訊,究竟去了何處?我那三個女徒可是心急如焚,門下弟子也遍尋你不見。」 「煩勞聖人費心,正要向教主稟報此事。」張紫星知道通天教主為找他也花費了不少氣力,正要開口。忽然覺得一股磅礡的無形壓力降臨在自己身上。並不斷滲入到仙識、仙體中。這股壓力是如此巨大,竟然還在當時陸壓以性命催發的山河社稷圖地壓力之上。一時間。張紫星感覺整個人如同處於無數個即將要爆炸開的星辰之中,一旦抵受不住。那些星辰爆裂的可怕力量就會將他炸得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張紫星仙識中光芒大盛,太極星雲旋轉的速度漸漸加快,雖然也曾被那壓力迫得扭曲變形,卻總能製造出一種玄奇的力場,將外力不斷削弱、抵消。但那壓力似是存心試探他底限,還在不斷地增強。 張紫星勉力抵擋著這股壓力,卻發現周圍的人,包括孔宣在內,都沒有覺察到這股強大力量的存在,此時通天教主的聲音響了起來:「陛下請說。」 張紫星立刻反應了過來:能發出這種強大力量又不被在場的眾人察覺地,除了這位截教聖人,還有誰? 又搞突然襲擊嗎?這樣的「測試」已不是第一次了……張紫星苦著臉看了通天教主一眼,然而這位「元兇」若無其事地微笑著,彷彿根本不知情一般。 張紫星既知通天教主是有意試探他力量,當下也不施展法寶,就以本體仙力一邊全力抵抗著那恐怖的壓力,一邊調整狀態,將當日遇襲等一系列事件說了出來。 每說一句話,張紫星都要花費相當大的力氣,但在那「沉睡」中的修煉效果也得到了充分的體現,仙識中源源不斷地生出抗力來,終是堅持到將整件事都說完。 說完時,張紫星已是汗流浹背,仙識中的太極之力幾乎無法保持再那種陰陽相濟的均衡,比與同級的對手大戰三日三夜還要疲累。伏羲、孔宣等人也感覺到了張紫星地異樣,孔宣目中神光一閃,終是沒有動手相助。 那股壓力終於漸漸撤去,張紫星如釋重負,趕緊調理仙識,恢復元氣----這位老大的測試,可來不得半點虛假,只能靠實力應付,好在勉強過了關。通天教主點了點頭,眼中儘是毫不掩飾的滿意與讚賞:這人皇的修為與機緣,連他這個聖人都感到不可思議!如今天子的實力與修為,不僅已在孔宣之上。而且比之當年最接近聖人地頂階玄仙東皇太一,也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與那混元至境還有相當大地差距,但已絕對算得上是當之無愧的聖人以下第一人。頂階玄仙與聖人雖是一步之遙,卻有著本質上地區別,要跨過這一步,才能發生真正的質變。但從目前這天子地修煉進境、悟性和機緣來看,將來很有可能跨過這道坎,成為他真正的「道友」。 張紫星煉化先天至寶乾坤鼎的之事給通天教主又帶來了新地驚喜。心中對誅仙陣的底氣更足了。\\\\\通天教主知道張紫星久未返回朝歌,人界之戰也到了極其關鍵時刻,故而也不挽留,只是囑咐他誅仙陣之戰即將到來,在安排好一切後,一定要抽時間前來碧游宮,與孔宣等人一道,專心合練那誅仙四象陣。 張紫星答應了下來,告別通天教主等人。與孔宣返回朝歌而去。 張紫星的回歸,對於提心吊膽,望眼欲穿的眾女來說,無疑是天大的喜訊,彷彿塌下來的天又被支撐了起來。 饒是商青君那樣的女子,見到夫君無恙出現在眼前時,亦是喜極而泣。但她沒有鄧嬋玉速度快,鄧嬋玉幾乎是飛撲了上去,第一個緊緊地抱住了張紫星。奔湧而出的淚水將他肩上的衣服都打濕了,她心中本來似有無數話要傾訴,臨到出口,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緊緊抱著不放,渾然不顧孔宣還在一旁。 菡芝仙慢了一步,也走上前去,輕輕地摟住他地背,不停地說:「夫君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菡芝仙本在西崑崙與瑤真人煉丹,聽得張紫星失蹤的消息,自是無法安心,回到朝歌。女魃新得瑤真人指點,修煉更強大風雷秘術。也中斷了修煉。四處尋找兄長。 孔宣雖不諳情事,此時也知不能留下來當「燈泡」。悄然退去,以法術嘗試聯繫在外找尋的刑天等人。 商青君顧不上哭。趕緊前往那通訊法寶之處,將這個好消息迅速通知了逍遙仙府的一眾姐妹。 逍遙仙府眾女得知張紫星終於安然返回,無不大喜,在第一時間盡數趕來了朝歌。夫妻相見,自是一副感人的場面。張紫星知道這些日子苦了這些心愛的女子,一一溫言安撫,以慰離情。 姜文薔、楊玖、黃飛燕重回朝歌,又見到闊別已久的夫君,自是另一番感動。子郊得到父母都回來的消息,連夜來到宮中,與姜文薔抱頭痛哭。張紫星從商青君口中得知,子郊在這段日子裡成熟了不少,其不俗的能力與勤奮地態度也得到諸位大臣的認可,心中欣慰,勉勵了幾句。 此時在外的刑天、羽翼仙、女魃等人得到了孔宣的傳訊,都趕了回來。張紫星在東郊莊園設宴,與一眾嬌妻、兄弟姐妹開懷暢飲,來了個大團聚。 晚上的時間,自然是留給張紫星與妻子們的,少不得又是一場香艷的大戰」。對於眾女來說,還只是一年多的相思之苦,而對於某人來說,可是千、萬年,積蓄的「力量」自然十分驚人。只不過,如今有這麼多位美女,那黃帝心經地雙修之術是否吃得消,或是如何分配時間和人選,就不被外人而知了。 團聚過後,孔宣、刑天應通天教主之邀,回碧游宮演練四象陣而去。 菡芝仙提出繼續回到西崑崙煉丹,張紫星知道她想出力的心思,雖然不捨,還是答應了下來,只不過要等些時日再去。考慮到女魃與應龍長期分居,屆時讓應龍夫婦陪著菡芝仙一同前往西崑崙。\\\\\\西崑崙是個十分安全的地方,雖然瑤真人脾性有些「古怪」,但應龍是女魃的丈夫,那受天界迫害的遭遇,必能得到瑤真人地認同。而菡芝仙說地一件事,也引起了張紫星的主意瑤真人卻是安慰了菡芝仙好幾次,說張紫星必定無恙。菡芝仙問她原因時,瑤真人卻是支支吾吾答不出來。後來神農與黃帝來西崑崙找瑤真人探尋張紫星之事,瑤真人將兩位聖皇引至內殿。說了一陣。雖然菡芝仙沒聽到具體內容,但從神農、黃帝離開時的臉色來看,似是放心了不少。菡芝仙最終還是因為擔心,回到了朝歌。如今張紫星果然安然歸來,這才回憶起了這件奇怪地事。 張紫星想到被自己煉化的另一件先天至寶,心中暗暗思量,這件至寶本應是西王母瑤真人的最強法寶,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身上?而瑤真人還特意將那珍貴無比的煉化法訣傳給了他。故而才能這般輕易地煉化崑崙鏡---等若就是白送。 先天至寶是什麼?就連聖人都覬覦的至強法寶!千萬年來,無數頂階仙人在岱輿仙山相互殘殺,為的不就是一件先天至寶嗎?她居然就這麼輕易地就將崑崙鏡送了出去! 她為什麼捨得這樣做?張紫星想到上次在煉製三生返神丹時,那個極其曖昧的「夢境」,心中不由一動。 不過,目前並非是想這些地時候,等這些事一了,須得往西崑崙一行,弄個分明。雖然他不是那種「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傢伙,但若真是不該錯過的,就絕不能放過。 東齊目前的戰事激烈,雖然東齊略有不敵之勢,但也並未完全露出敗象,而且月姬和鄒卻很有可能是按照他的吩咐,誘敵以弱,再以計滅之。不管怎麼樣,月姬的安全還是要保證的。羽翼仙上次因鎮天弓之事失手被困,自覺顏面上過不去,當即自告奮勇,再次前往保護大嫂。 張紫星知道羽翼仙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況且此時人界被施了禁術之咒,先前支持東齊的那些疑似闡教地仙人也無法發揮作用,憑羽翼仙的玄仙修為,保護月姬的個人安全還是沒有問題的,當即囑咐了一番。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張紫星要面對的,是人界的戰事。 如今人界之戰的形勢,對於大商來說,可謂十分不妙。 據商青君的描述,西周當日攻打汜水關未果。分兵兩路。分襲佳夢關與青龍關,花費了大代價。終於將兩關攻克,對汜水關形成合圍之勢。太師聞仲雖竭力防守。卻終難敵三路圍攻,傷亡慘重,被迫撤離界牌關。周軍一路強攻猛打,用了一年多的時間,終於先後攻克了界牌關、穿雲關、潼關與臨潼關。 在西周攻打五關地同時,南地鄂順與姜文煥、鄧九公攻防多次,在長期的消耗戰中,終於攻克了已到極限的三山關,姜文煥與鄧九公沒有再頑抗下去,一路逃回朝歌。北地鬼方異族在攻打陳塘關時,陳塘關的總兵李靖貪生怕死,在危急之時非但沒有拚死抗爭,反而暗算了北路主帥洪錦,又殺死幾個副將,洪錦勉強逃得性命,而陳塘關也被李靖雙手奉上。=李靖之妻殷氏十分義烈,不願隨夫投敵,自縊而亡。為了怕哪吒衝動,此事一直被隱瞞了下來。 而東伯侯姜桓楚非但沒有起兵勤王,反而藉故挑起了與東齊的內戰,變相地阻止了東齊支援大商,其意不言而喻。 目前周軍所攻打的澠池雖然堅固,但軍力不足,被攻破是遲早之事,三路大軍即將合攻朝歌,似是由要重演「歷史」或「演義」中那最後的決戰。當然,對於張紫星來說,這一仗也確實是決定性的。 讓張紫星感到欣慰的是,出於他事前地吩咐,聞仲、姜文煥、洪錦、鄧九公、魔家四將、陳奇等精英都沒有死戰殉國,而是保全了下來,雖然也有不少將領與士卒陣亡,但比想像中的損失要小多了。 這一日,張紫星在昭宣殿召見了一個人。 一個已經被朝中許多臣子忽略的人。 此人身材較高,面上輪廓頗深,進入大殿後,當即行禮:「臣參見陛下。」 「秦王平身,來人,賜座。」 這個秦王當然不是李世民,而是當今天子的兄長,秦王衍。 秦王衍是張紫星的第二個「哥哥」。天子紂有兩位兄長,越王微子啟,秦王微子衍,在張紫星剛穿越來這個世界,還身為「壽王」時,兩人曾因皇位繼承人之事。對張紫星百般打壓,尤其是微子衍,生性浮躁,常被心機深沉地微子啟當槍使,是與壽王矛盾最深地一人。最終,皇位還是落在了張紫星的身上。隨後被封為越王地微子啟夥同南伯侯鄂崇禹在母辛之祭上叛亂,險些殺死天子,最終事敗身死。同謀的嫌疑人西伯侯姬昌還被關押裡。 這位秦王衍雖然未參與那次叛亂,但亦如群臣所想地那樣,也被天子所猜忌,遣往邊遠之地,做了一個小諸侯。 如今的微子衍已不復當年的衝動與莽撞,外表雖然精神,眼神卻滄桑了許多,言談舉止顯得沉穩練達。 微子衍謝座,問道:「陛下秘召下臣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二王兄,不知你屬地還有多少兵馬? 微子衍見他稱呼王兄,連忙起身行禮,答道:「下臣之屬地雖僅有數千士卒,卻都訓練有素,乃威猛之士,願聽陛下調遣。」 張紫星點點頭,隨口問道:「二王兄,這些年你被寡人調往邊遠之荒。多有忽略,是否心有怨懟?」 微子衍連稱不敢,張紫星笑道:「二王兄身處遠荒,雖被寡人所忽略,有人卻未曾如此。近年來,西周拜會二王兄的次數可不少,足有……五十四次吧,其中三十二次遣使者前來,被王兄所拒。而二十二次則是暗中拜會,想必是收穫頗豐吧。」 微子衍見他連具體次數都知曉得如此清楚,汗流浹背,「噗通」一聲伏倒在地:「陛下明鑒,雖西周逆賊多番聯繫。下臣卻始終未曾理會。下臣乃先帝苗裔。生為殷商之人,死為殷商之鬼。絕不敢忘本叛國。」 張紫星上前扶起微子衍,說道:「二王兄誤會了。若是你真有叛逆之行,寡人怎會如此相待?正因為二王兄並非忘本之人,故而愚弟有一事相求。」 自張紫星登基以來,微子衍還是第一次聽他如此自稱,面露惶恐之色,說道:「陛下乃天下至尊,怎麼可如此自謙?究竟是何事,請陛下明說,下臣必當竭盡全力,誓死完成陛下所托。」 「如今叛軍勢大,已逼近朝歌,這天下至尊只怕要易人了……」張紫星苦笑道:「國難當頭,我別無所求,只是請王兄將宗廟祭器攜走,與那數千精兵一同遁於遠荒,以保我成湯血脈綿延。」 微子衍沒想到竟是此事,心中一陣熱血湧起,再次跪倒:「陛下!下臣雖身處邊荒,卻時刻不敢相忘自己乃成湯宗室之身!如今既是國將有難,下臣絕不獨自逃生!下臣願意領兵出戰,與那西周叛臣一決生死!至於那宗廟祭器,請陛下著大皇子忠勇王秘往我那邊荒之地,領數千精兵,遁於遠荒,以求日後再起之時。」 歷史上,微子啟地母親為妾時生微子啟,後來其母被扶正,生帝紂。帝乙立紂為王,封微子啟為卿士。微子啟看到紂王的荒淫暴虐與西岐強大,曾多次勸諫,無濟於事,後出走。周武王滅商以後,微子啟帶著商朝宗廟祭器,自縛請罪。武王答應下來,封紂王的兒子武庚在殷墟,後武庚一直叛亂兵敗被殺。周公旦平息叛亂後,見微子啟忠心順從,將商朝舊都商丘一帶封給其建立宋國,命其管理商族遺民,奉守商人宗祀。微子啟死後,微子衍即位,倒也賢明公正,此後一直安然無事。 這些年來,張紫星一直沒有放棄過對微子衍的監控,今日一見,果然與天影所報的那樣,微子衍已今非昔比。 如今大商形勢危急,已到了最後的關頭,明眼人都能看出,大商勢必會被西周所滅。在此生死患難之時,微子衍所表現出的氣節絕非作偽,畢竟,他也是殷商後裔。古人對於「忠」之一字的執著,確非今人所能及。 張紫星微微頷首,說道:「王兄忠心可嘉,寡人甚是欣慰。宗廟祭器之事,寡人另作安排。若是王兄不棄,就請留在朝歌,協助王叔等人打理朝政,將來還多有借重之處。」 微子衍告退而去,此時,後殿中走出聞仲、商容、比乾等幾位重臣來。 比干感慨道:「秦王果已非當年可比,倒是大出下臣意料之外。只是陛下特召秦王而來究竟有何用意?」 張紫星說道:「待到商周之戰一完,我自當退位遁世。大商不可一日無主。我想對那秦王衍再考察一番,若是合適,屆時便將皇位傳於他,眾位愛卿意下如何?」 商容、比乾等人大吃一驚,紛紛勸阻:「陛下正當壯年,且威德四海,百姓愛戴。如何能捨棄天下而去?」 張紫星看了聞仲一眼,說道:「我身懷仙力,已非塵世中人,壽元當無窮無盡,若長攝皇位,當與天道不合,對大商也有妨礙。太師乃截教門人,當知此節。」 聞仲露出驚色,打量了張紫星一陣。小心地問道:「陛下,當年下臣觀你乃凝丹修為,如今似是有所倒退,不知陛下……」 張紫星微微一笑,反問道:「太師,可曾聽聞逍遙子的事跡與名頭?」 聞仲師父是金靈聖母,本人與三山五嶽地道友也多有來往,雖戰事繁忙,卻也知道這位「國師」的諸多事跡。此人修為已至極高的境界,不僅對金靈聖母有救命之恩,還與三仙島的三位師叔還結成了道侶,深受掌教聖人的器重。 聞仲點點頭,張紫星也不再問,只是說了一句:「諸位愛卿,近日寡人後宮中新納了幾位嬪妃,內有三山關總兵之女鄧嬋玉,有些還是出身未明的方外之女。寡人擬在與西周最後決戰之前舉行大婚,以振士氣,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姬發在東征之前也曾有過類似的舉動,當然,所娶的並非蔡琰。而是一個「山寨版」地邑姜。如今張紫星提出此事時。眾臣雖認為有那「方外之女」來歷未明,但此時已是最後地關鍵時刻。也不做計較了,紛紛表示同意。 只有聞仲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問道:「敢問陛下,那些方外之女是何人?」 「寡人倒忘了,有幾位還是太師的熟識,」張紫星隨口說出了三霄與菡芝仙的名字。 比乾等人到還不覺得什麼,聞仲卻大驚失色,滿面儘是震撼,終於明白天子先前問他「逍遙子」的原因了。天子對於整個天下的籌謀他是知道一些的,也曾參與過一些事情,只是想不到,真正接觸到這些籌謀的核心時,還是要遠超他的想像。 商容說道:「陛下,此際正是大敵當前,那讓位之事還是容後再議吧。」 聞仲已從那驚訝之中回復了過來,說道:「西周之事,想必陛下已有把握。只不過,讓位秦王之事,下臣認為不妥,陛下莫非忘了大皇子?大皇子地表現與能力眾臣有目共睹,又是陛下長子,可堪重任。」 張紫星本對子郊地真仙修為有些猶豫,但轉念一想,修為方面或許還有別的方法可想,從子郊的品行性情來看,倒也是個合適人選,不妨趁此機會討論一陣。 比干、商容等人見一向持重的聞仲都說西周之戰有把握,不由面面相覷,又瞥見張紫星篤定的神色,心中不由大定,開始討論起皇位繼承人之事來。 然而,這個話題爭論地激烈程度,還要遠超張紫星地想像之外,那繼承人的人選最終還是未能敲定,只是確定了大婚之期。 三霄、龍吉公主、鄧嬋玉和菡芝仙聽得大婚之事,又喜又羞。雖然對於雲霄等修煉之人來說,婚禮只是一個形式而已,但張紫星不僅是她們地道侶,更是真心相愛的夫君,與一般仙人為了修為而雙修地情況完全不同,因此,這個婚禮也是有著非凡的意義。 世人皆知,天子的後宮素來妃嬪極少,如今聞聽天子要納六妃,朝歌上下俱是一片歡欣,低迷的士氣也受到不小的鼓舞。 大婚之日,朝歌軍民歡慶,給陰霾密佈的大商平添了幾分喜氣。 事出從權,婚禮的開支與費用是歷年以來最節省地,儀式也極其簡潔。 而在基地之中,張紫星運用遠超時代的的科技與設備,在各種絢麗的場景下,與眾女又重新舉行了一個儀式,連「已婚」的姜文薔、楊玖、黃飛燕、月姬、商青君也一起算在內。月姬可是他為此特異從東齊接來地。 這個婚禮對於張紫星同樣意義重大,尤其是「前壽王」地妻子薑文薔與楊玖,在他心裡,這樣才算是真正地「嫁」給了他。這,或許就是男人的佔有慾在作怪吧。當然,在他心裡,無論是姜文薔,或是商青君,還是雲霄,都是一樣地重要。 還有一個人,雖然沒有到達婚禮現場,但她的名字,也被寫在了新娘名單中。 ----妲己。 那個為了他,捨身相救,最終落入歸墟地女子。也是她的妻子,雖然,她的人無法來,但他能感覺到,她的心,一直都在他的身邊。眾女從張紫星的口中得知了妲己之事,俱是感動不已,也從心裡真正承認了這個目前生死未卜的姐妹。 按照張紫星的說法,眾女也不論什麼元配大小,只是按照「年齡」排了一下大小。其實龍吉公主乃玄陰之氣所生,當為「年紀」最大的一人,但龍吉公主死活不肯居大,最終還是公認的雲霄做了大姐。下面依次是瓊霄、碧霄、龍吉、菡芝仙、妲己、姜文薔、楊玖、黃飛燕、月姬、商青君、鄧嬋玉,此後就以此姐妹相稱。 這場基地婚禮別開生面,讓眾女畢生難忘,作為嘉賓趕來的孔宣等人也是喜氣洋洋,女魃眼中儘是羨慕之色,好在應龍悄悄答應她,改日請兄長也為二人舉行一場。而袁洪、哪吒、蕭升、曹寶等人則嘻嘻哈哈,只有蔡琰看著老師與諸位師母的隆重婚禮,目光顯得有些奇特,也不知心中想些什麼。 天子大婚的消息,傳到了正在攻打澠池的姬發耳中。 姬發對此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天子此舉,只不過是在效仿他當日出兵前迎娶邑姜以激發士氣的手段罷了。但不管商軍的士氣如何高漲,如今也是大勢已去,只要攻破澠池,過孟津與南北二軍會合,屆時朝歌將會成為一座被三面圍困的孤城,周興商滅指日可待。 想到這裡,姬發不由躊躇滿志,雄心萬丈,彷彿已看到自己坐在那至尊之位,令天下俯首的壯觀景象。此時的他,自是不會想起「高處不勝寒」這類話。 捧得越高,到時候,摔得也就越重。 第四百四十四章 殺劫之疑與計中計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朝歌大婚過後,諸人各歸其所。 菡芝仙與應龍夫婦往西崑崙而去;月姬在羽翼仙的護送下返回東齊;孔宣與刑天回碧游宮;三霄與龍吉公主等人也準備歸返逍遙仙府,而姜文薔、楊玖、黃飛燕、商青君與鄧嬋玉則留在了朝歌。 張紫星下旨,兵分三路,遣姜文煥兵發澠池支援,對抗西周,聞仲率軍阻擊鬼方北軍,而洪錦則領兵前往阻攔南軍鄂順。 不過,這三路大軍起到的僅是迷惑與拖延的作用,使得姬發以為大商在天子大婚後,要拼盡殘兵做最後的掙扎,再者也能將時間拖延一陣,以完成需要一些重要的事情,比如誅仙陣四象陣的演練等。 安排好三路大軍後,,張紫星跟著三霄與龍吉公主回了一趟逍遙仙府,倒不是他厚此薄彼想要帶著四女去仙府「偷食」一番,而是要去檢查仙府這一年多來的建設與佈置。商周之戰和誅仙陣一完,無論張紫星最後選擇是哪一條路,這逍遙仙府都將是他未來的真正根據地。 商青君知道逍遙仙府對張紫星的意義,這一年多來,雖然身在朝歌,卻對這逍遙仙府花灌注不少心血,基本上按照張紫星事先的設想完成了整個仙府的建設。 如今的逍遙仙府還真讓張紫星感到驚喜,可以說,商青君不僅把那計劃中的大型軍事基地完整地搬遷了過來,還在建築機器人與電腦的幫助下,建設了許多相應的配套與攻防設施。整個仙府就相當於一座混合了仙術與科技武器巨大堡壘。 魔神族澩碧得知首領歸來,率島上眾人出迎,張紫星看到季勝時,忽然想到當年承諾飛廉的那件事來,不由心中一動。澩碧等人見到張紫星,卻是不約而同地吃了一驚。不僅是這位首領的力量倒退得厲害,而且因為他額頭那代表最強的無上魔體的「印記」不見了。 其實,這是因為當時張紫星被克制、破壞魔體力量穿雲箭所傷時。魔體力量幾乎因此潰散,隨後在山河社稷圖中沉睡時,體內多種力量漸漸渾然一體,盡被完美地容納入那浩瀚無邊的太極星雲中,好比返璞歸真一般,那魔體地印記也消失不見。 張紫星一邊看。一邊稱讚,顯然那對逍遙仙府的建設十分滿意。他想到上次以魔域之力收取逍遙仙府失敗之事。有心再次嘗試,當下命眾人退出仙府,開始施展起神通來。 眾人遵命退到外面的島上,張紫星就懸浮在逍遙仙府之前。深吸一口氣,仙力漸漸提聚。在遠處島上地澩碧等人只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自張紫星身上傳來,這股壓力之恐怖,就連澩碧這樣的金仙都不由顫抖起來,而翻湧的海水也在這力量的作用下,奇異般地變得靜止下來,附近的大面積地海域彷彿都被凝固了起來。外圍依舊是波濤洶湧,而內中沉寂無聲。卻如同另外一個「世界」。而在這個世界中,他就是決定一切的主宰。 這種魔域地力量。就算是太古那是大魔神。只怕也不過如此!澩碧等人心中震撼無比:才一年不見。這位首領地力量已經上升到了這樣可怕地層次!這種修煉地速度。不僅是前無古人。只怕也是後無來者。不過。他們卻不知。實際上張紫星已在山河社稷圖中修行了相當長地歲月。這次修煉所花費地時間。是他有史以來最長地。 三霄與龍吉公主則兩眼放光。儘是自豪與崇拜之色——作為女子。自是希望自己心愛地男子越出色越好。就如同一位「大師」所說地那樣:要想獲得女人地愛。必須獲得她們真正地欣賞甚至是尊敬。而並非同情。 那偌大地仙府在張紫星地神念控制下。輕若無物地在空中載浮載沉。然而張紫星地眉頭卻皺了起來。他目前地魔域已於先前完全不同。不僅是魔神之力。而且還整合了體內地各種屬性地力量。可以直接稱呼為「領域」。 整個凝固海域。都屬於他地領域範圍之內。就在他用領域之力包裹住仙府時。卻本能地感覺到一種奇怪地斥力。這種斥力有些類似某種本質上地差異。正是因為這種差異。就算他能在領域中將仙府摧毀。也無法真正將之納入領域之中。 這東西白祭煉了?張紫星一邊以神念控制著仙府在空中做出各種「難度係數」極高地動作。一邊納悶。一旁地魔神族人不知此節。還當他展示力量。紛紛大聲喝彩。讓張紫星暗暗汗顏。 張紫星想到通天教主曾說他修為奇異。與尋常大是不同。故而無法收仙山。不由暗歎一聲。正要收起領域。忽然心中一動:雖然無法將仙府收入領域。但以自己現今地力量層次。要掌控仙府地行動可謂易如反掌。改造後逍遙仙府已算是配置齊備。加上如今所擁有地機動能力。已不僅是一座被動防禦地堅固堡壘。而相當於一艘擁有移動、停載等各種功能巨無霸地戰艦…… 一念及此,張紫星立刻還原了仙府,並迅速聯繫商青君,讓她按照自己的要求立刻再運送大量的能源與材料過來,並對電腦下達了相應的改造與建設指令。 此時的魔神族人均已對首領的強大力量敬佩得五體投地,更無質疑之心。除了這些族人外,還有一個外人,也看到了張紫星所展現的可怕力量,顯得驚恐無比,這個人就是當年被雲霄俘虜的四方仙帝之一,黑帝。 在黑帝看來,張紫星目前的力量,絕對已至頂階玄仙的層次,而且只怕還要在擁有天位之力的昊天上帝之上!一想到當初被攛掇來對付這種可怕的強者時,黑帝就不由後悔莫及,若非一念之差,四方仙帝怎會落得如此田地? 當張紫星得雲霄提醒,開始審問這個俘虜時,黑帝表現出了超乎預料的配合。 張紫星提審黑帝,主要還是想探知天界的情況,此外。當年他的真武靈訣據說是出自玄帝,也不知是否與這黑帝有淵源,故而想順便瞭解一番。黑帝汁先紀為他力量所懾。有心降伏保命,當即盡數說了出來。 天界三十三天是一個籠統的說法,實際上並非等於有三十三層空間,而是相當於一個空間中的三十三個部分。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所在地是大中央天,雖然只有一「天」,範圍卻最為遼闊。遠勝其餘之地,而東南西北各有八天。共三十二天,統稱為三十三天。 這三十三天各有位階之力,其中以大中央天為最強,但四方三十二天的位階之力也非同小可。而這四方位力的由來,卻是取自鴻蒙初破之時,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神獸之力。 張紫星對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傳統」地四聖獸或四神獸早有疑問,雲霄等人也僅是知道一鱗半爪,不得詳盡,而孔宣似是知曉一些內情,卻不願多說,不好勉強。他聽到此處時。當即來了興趣。讓黑帝一一說來。 黑帝得鴻鈞所封,身為北方仙帝。自是知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辛。 據黑帝所言,鴻蒙初破。陰陽相分之時,有地、水、火、風四氣,為初始之靈,而四氣淆合,又生出一氣,化作金、木、水、火、土五行。 地、水、火、風?莫非是魔法小說?張紫星眉頭大皺,正要開口,忽然想到原著中通天教主有「重開地水火風,換個世界」之語,心下瞭然,當即任由黑帝繼續說了下去。 五行之氣生出各種初始生靈,其中,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得到了地水火風中的精華之氣,加上淆合而出的,對天界的具體情況也有一定的瞭解,但他最關心的,還是那場太古五大神獸之戰,因為這可能關係到殺劫的源頭,或許。能從內中找到什麼消除殺劫地根本辦法也說不定。只是黑帝所知也僅限如此。所以張紫星決定下次去碧游宮時,找通天教主瞭解此事。 至於黑帝的處置。儘管這位汁先紀有種毒寡婦地特別風韻,而且一副任由施為的模樣。但張紫星老婆已經夠多了,又非飢不擇食之輩,故而並沒有什麼多餘的念頭,只是答應饒她性命,並讓雲霄禁錮其修為,暫時囚禁在仙府之中。 在這個時候,張紫星倒有些想念起冰雪來。若有冰雪在,說不定還可演一出化身黑帝擾亂天界的好戲。只可惜,自從冰雪從玉虛宮發回訊息後,一直下落不明,也未見通訊信息,想必是遇上了大麻煩,若是被那元始天尊察覺,只怕唯有死路一條。 冰雪是獨一無二地,不僅力量強悍,而且身具技能,可算是屢建奇功,如今杳無音訊,倒是讓張紫星擔心。 天界,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這一年來可謂春風得意,且不提打神鞭之事,四方三十二天的勢力已盡數被大中央天所收編,除北方外,東、南、西三方的位階之力也被兩人所融合。更令兩人高興的是,那最為痛恨的逍遙子毫無音信,雖然玄機真人與陸壓也未見蹤跡,但種種跡象表明,逍遙子確實是銷聲匿跡了,很可能已被玄機真人與陸壓暗算得手。 當然,最近也有些令人煩心的事情,那天界被某個可怕的妖魔入侵的傳言。那妖魔神通十分厲害,受害者往往會神秘消失,現場只留下空空如也地衣袍,想必連整個仙體都被吸噬一空。而且此妖魔極擅隱匿蹤跡之術,又狡猾無比,看準目標得手之後,立刻遁走,毫不停留,天界也曾派出專人監控、追捕,卻都一無所獲,只能確定出此妖魔為女性。 昊天上帝性情多疑,行事向來謹慎,想到當初太微真人在首陽山被逍遙子地「女徒」冰雪暗算之事,隱隱猜到了什麼,不敢掉以輕心,加強了天界、尤其是瑤池與凌霄天府一帶的警戒,附近都是遣以重兵把守。 「你們這兩隊,往綠柳仙林一帶迂迴巡視;另外兩隊把守住白玉天階……」凌霄天府地偏殿,一個天將模樣的人正在指派各隊天兵巡邏。 眾天兵分隊領命而去,那天將吩咐完畢後,與剩下地一隊人,繼續進入被法力護持的偏殿大門把守。然而,眾天兵誰都不曾注意到,身後的地面上,一股半透明的的東西,正利用著自身變色與環境色澤的掩護朝前無聲無息朝前潛行著,而這透明東西的來源,正是那位指手畫腳的天將腳下。 這些天兵天將只知道那妖魔善於隱蹤之術,故而所採用的,是防禦尋常仙人的方法,以這種防備,就算是玄仙,也不可能無聲無息地突破各種防備。他們卻不知道,這個目標所擁有的力量與仙人截然不同,而且,她還有一種異能叫做「同化」—— 冰雪!她並沒有如張紫星想像中的那樣凶多吉少,而是在偶然的情況下,從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的口中得到了打神鞭在天界的消息,並暗暗跟蹤某個人匆匆來到天界,故而失去了與地面的聯繫。 冰雪曾利用吞噬和同化異能。獲取了多個人地記憶,其中不乏位階較高的天將與天官,還有一個居然是與昊天上帝有曖昧關係的仙女。故而她對凌霄天府內地地形比較熟悉。雖然整個天府的規模極大,卻是輕車熟路,絲毫沒有迷失的感覺。 她利用自身變形的異能,一路小心地繞過密密麻麻的防守,一步步朝著目的地耐心地前進,這次冰雪要去地地方。正是凌霄寶殿內的藏珍閣。 那些吞噬地記憶顯示,昊天上帝近來對凌霄天府似是特別緊張。派出了大量的人手防備,而凌霄天府中的藏珍閣,正是昊天上帝平日放置重要的寶物地地方。主人所提供的資料顯示,打神鞭不同與普通法寶。是不能如尋常寶物一般,以法寶囊收取,故而肯定會存放在某處。 一段時間後,冰雪果然潛至藏珍閣一帶,那藏珍閣是一座高樓,似乎是白玉做成,泛出淡淡的金光,顯得十分神秘。或許是因為藏珍閣機密之故。與其他地方那等層層嚴防不同。藏珍閣外的兵力並非想像中的那麼多,但可能內中另有險惡機關。 奇怪的是。冰雪並沒有進入藏珍閣,也沒有在這裡停留。而是轉一圈後,迅速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自從上次在混雲秘境上當、被假鞭重傷後,冰雪也小心了許多,通過對種種跡象的分析,判斷出藏珍閣只怕是一個陷阱,就是為了誘殺她這個「妖魔」。而從那女仙處所獲得的記憶來看,昊天上帝近來呆地最多地地方就是天悠閣,甚至連「偷情」的地點都選擇在了那裡,與以往大是不同。因此,那裡很有可能就是打神鞭真正地藏匿地點。 天悠閣已在眼前了,這裡的防備與兵力要遠勝其餘地點,可謂水洩不通,不過冰雪完全有信心可以不驚動敵人地前提下,穿越這種程度的防守直接進入天悠閣。 然而,天悠閣內的佈置只怕要遠勝外圍,而且還有昊天上帝這樣的強敵在,最重要的是,無法得知昊天上帝將打神鞭究竟藏在何處,冰雪一邊潛入,腦中一邊飛快地思索起來。 忽然遠處一聲爆炸,只見火光沖天,那位置,應該是藏珍閣一帶。緊接著爆炸聲連連響起,藏珍閣外的守衛當即亂作一團。 天悠閣守衛的天兵天將們也吃了一驚,昊天上帝的身影出現在天悠閣的瓊樓之上,似在眺望藏珍閣情形,冰雪注意到:昊天上帝兩手空空,並沒有拿著打神鞭,想必是藏在瓊樓的哪個地方。 昊天上帝正觀察著遠處的情勢,忽然,爆炸聲再度響起,位置是凌霄大殿與通明大殿,整個天府中頓時呈現出混亂之象。緊接著,四處俱是震耳的響聲,一直延伸到這天悠閣來。這爆炸之力十分厲害,天悠閣中有些天兵天將們運氣不佳,被炸得碎肢亂飛,而且爆炸還持續了很久。 昊天上帝對下屬的死活自是毫不關心,只是手握法寶,守在瓊樓中的一個房間的前方,安然不動。 爆炸聲愈來愈近了,沿途有不少擺設和寶物被炸得粉碎。此時一道光芒飛向瓊樓,一名天將飛身而起,捨命相護,卻被全身炸開,殘肢四處迸開,有一小部分飛至昊天上帝的前方不遠之處。昊天上帝面色不動,手中的昊天鏡居然朝那殘肢一照,頓時爆裂開來,化作一團血霧散落開來。昊天上帝謹慎的看了那血跡一眼,發現並無異常,當即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前方。 此時,一個奇異的笑聲漸漸遠去,沿途俱是誇張的爆炸聲。 昊天上帝生性多疑,見這奇異笑聲居然就此遠遁,當即露出狐疑之色。待笑聲完全消失後,立刻打開那房門的禁制,走了進去,來到旁邊的一堵牆前,以一種奇異而繁複的順序點動了房間的太極圖紋。那圖紋頓時發出光芒,現在出另外一個空間來,昊天上帝進去那空間片刻,又走了出來,面上儘是放鬆的神情。 忽然,昊天上帝似是有所警覺,朝周圍看了看,卻未發現端倪,又走出了房間。 事實上,即便是以昊天上帝的謹慎,也無法察覺到,地面上毫無法力波動的點點血跡,已經有不少無聲無息地潛入到了那個房間之內。 P:剛在網吧寫完,讓大家久等不好意思。點點也想早點上傳,但速度方面確實已經盡力了。網吧與家裡的感覺差異太大,人少還好些,人多了根本寫不了……唉!不多說了,先回家去了,網吧離家比較遠,家裡不放心,都打幾個電話來了。 電腦維修的這段時間,請大家多多諒解,點點也一定會盡力。 第四百四十四章 盜鞭 地面上的血跡漸漸淡去,外面的喧鬧也漸漸平復了下來。據說天將回報,這次的爆炸並未造成如想像中的破壞程度,其餘的地方似乎只是虛張聲勢,只是在藏珍閣、凌霄大殿與天悠閣三個地方造成了一定的破壞與傷亡。不過這天府宮闕都乃仙材製成,一段時間就會自動回復原貌,至於那點小傷亡,昊天上帝根本沒放在眼中。 昊天是養尊處優的天帝,平日也有相應的事務,自是不可能如同護衛一般一天到晚守護在天悠閣不動。正好瑤池金母派人來請,故而起身離開。在他離去之時,在天悠閣外又金身設下了不少禁制,卻沒想到,最大的敵人已潛伏在他的重重防禦之內。 昊天上帝離去後,那地面某處似乎發生了一些細微變化,但房間中薄薄的氤氳卻掩蓋了這原本就難以被人察覺的動作。緊接著,那堵有著太極圖紋的牆面前方的空間中忽然有些奇異的扭動,彷彿是一雙透明的手,在以一種奇異順序點動那太極圖紋的部位。 冰雪是個相當高明的「盜賊」,又能洞悉常人的心理,故意製造出危機並作勢離開,使得生性多疑的昊天上帝下意識地去看那藏匿寶物的地點。儘管方纔她所化的殘肢被昊天鏡攻擊,但她終究是沉住了氣,拼著受損化作高濃縮的血跡,不僅迷惑了昊天上帝,而且還成功地獲得了開啟那太「極」門的方法。 那方法果然有效,太極圖紋漸漸發出光芒,出現那空間的入口來。冰雪半透明地身軀漸漸凝固成實體。額上現出第三隻眼來,窺破迷霧,從圓形的入口看去,果然就見那空間中遠遠地懸浮著打神鞭之形。 冰雪目中光芒大盛。收起第三隻眼,立刻朝那入口走去。就在她靠近那入口的一剎那。忽然碰到了一種無形的屏障,竟然無法再前進半步,待到大力衝擊時,卻被反彈了回來。這種突變大出冰雪意料。如此機關算盡,眼見打神鞭就要到手,卻在距離一步之遙地地方被卡住,不由眉頭大皺。 她用了好幾種方法或武器,都無法破開那道無形的屏障,只好嘗試以本力緩緩融入其中並設法吞噬這種阻隔地力量。但這種方法不一定能成功,而且極耗時間。 就在此時,冰雪忽然警覺地一回頭,就見房間中無端地多了許多飛蛾來。那些飛蛾漫天飛舞,朝她捲來。冰雪身邊出現一個半透明的圓罩來,將飛蛾阻隔在外。 那飛蛾雖然被擋住,卻沒有離開,而是依附在圓罩的外部。越累越多。附在那防護罩上,產生一種奇異的腐蝕力量。竟然使得防護罩地能量急遽下降。冰雪心念一動,那防護罩猛地變成通紅。爆裂開來,所有飛蛾紛紛化作齏粉。 飛蛾被消滅後,空中又出現許多奇怪的花瓣,圍繞著冰雪飛快地旋轉起來,冰雪身畔再次出現防護罩。但那花瓣看似柔弱,卻比刀刃還要鋒利,防護罩居然無法阻擋,冰雪的身上的護甲與肌膚也開始出現被割開的痕跡。 冰雪知道行蹤敗露,顧不得抵禦花瓣,身上冒出一種奇異的光芒來,朝那空間入口迅速衝去,在臨近那防禦屏障時,發出了清脆地爆響聲,整個人又衝近了幾分,卻終是被反彈了回來。花瓣迅速圍著冰雪飛舞起來,破空聲不斷,冰雪的身上遍體鱗傷,那張完美的臉上也有不少可怕的刀痕。 「想不到這魔女手段竟然如此高明。竟無聲無息地進入了天悠閣。」昊天上帝地身影出現在房間門口。「若非那玄月境入口前還有這道空炫仙陣。只怕打神鞭已被魔女所竊。」 先前昊天上帝之所以若無其事地通過空炫仙陣。是因為身上有陣法地通行玉符。冰雪並不知此節。故而終是漏算了一步。結果那空炫仙陣地動盪被昊天上帝感應到趕來。乃至功虧一簣。 瑤池金母冷冷地聲音傳來:「哼!虧你還說打神鞭由你保管萬無一失。卻險些被此魔女得手!」 昊天上帝面露尷尬之色。說道:「此番正好等若誘敵之計。將此心腹之患除去。天界也好得以安生。」 冰雪正要對兩人發動攻擊。忽然身形一顫。趴在地上。露出痛苦之色。全身似要變成某種液狀。隨時可能潰散開來一般。 瑤池金母看著冰雪變成半透明液狀地軀體。露出殘酷之色。冷哼道:「賤人!你當我那飛花陣是等閒之物麼?你已身中劇毒。必死無疑!」 一會功夫,冰雪地整個身體已經化作液狀,流散開來。昊天上帝見那美麗的一個女子居然變成如此模樣,不由大皺眉頭,正好被瑤池金母瞥見,冷笑道:「莫非你對這魔女還何心思不成?莫非是因為她容貌與……」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聲音響起:「娘娘留神!」 只見那股漸漸流動到瑤池金母腳下地液體陡然揚起,如同一隻大手一般,朝瑤池金母猛的包裹而來,瑤池金母得那聲音提醒,心念一動,素色雲界旗發出燦燦金光,五色煙霓出現,將那液體拒在身外數尺之地,無法靠近。那液體見無法得手,倒飛回去,迅速開始凝固,漸漸恢復成冰雪地樣子。 金母吃了一驚,那逍遙子乃極其罕見的無上魔體之身,百毒不侵倒還罷了,這女子身上並無半點魔體之氣,為何也能不懼自己的劇毒?看來逍遙子一系的人確實是古怪無比,不可輕視。 方才提醒金母的,正是南極仙翁。當時昊天上帝、瑤池金母為了表示與闡教結盟的誠意,曾封南極仙翁為天界長生帝君,並御賜仙府一座。而後元始天尊得知昊天與金母將三十三天盡納於囊中。便讓南極仙翁就以長生帝君之名,在天界相助天帝與天後,以進一步鞏固雙方的關係。昊天與金母本就因為打神鞭之事得了闡教地天大好處,此時更是有心倚元始天尊這位混元聖人為靠山。雙方一拍即合,兩人對南極仙翁也是分外重視。 南極仙翁拿出五火七翎扇來。正要朝尚未完全成型的冰雪扇去,就在此時,一道可怕的銳氣忽然出現,擋在五火七翎扇之前。原來是一柄三尖兩刃 南極仙翁吃了一驚,看著擋在身前的楊戩,也不好再施五火七翎扇,問道:「楊師侄,你……」 楊戩冷峻地面上殺機大盛,淡淡地說道:「師叔。我要親手報那混雲秘境之仇!」 南極仙翁知道這魔女在混雲秘境化身暗算,殺死太微真人,還險些讓楊戩喪命,此事被楊戩視為奇恥大辱。上次白鶴童子不小心提起這事時,還被楊戩施展力量「教訓」,吃了個大苦頭,整個玉虛宮都知道楊戩對那魔女的痛恨。這楊戩可不是普通弟子,是元始天尊最重視地門人。也是闡教實力最強的玄仙。自是與申公豹完全不同。故而南極仙翁非但沒有找元始天尊告狀,反而將白鶴童子痛斥了一番。 此次楊戩得知天界有女魔作祟時。疑心是仇人所為,當即主動請纓。要求與南極仙翁同來,南極仙翁知道楊戩的實力,自是欣然應允。 就在楊戩擋住南極仙翁的一剎那,冰雪正好已經完全恢復了形體,但身上卻有紫青之色,顯然那種奇異地生物體也未能完全免疫毒力。 楊戩將玄仙修為盡數施展出來,渾身散發出驚人的氣息,三尖兩刃刀化作道道金光,將冰雪籠罩在其中。冰雪與楊戩交手已有多次,彼此都很熟悉,目下似是中毒力量有所下降,也不施大劍,只是將手臂化作匕首之形,一邊靈活調度在金光中閃避,一邊趁隙發動反擊。 瑤池金母與昊天上帝早知楊戩修為突飛猛進,深得元始天尊看重,如今親眼見到其身上強大的玄仙之力,不由暗暗吃驚。 瑤池金母見楊戩三尖兩刃刀的金光將冰雪圈住,兩人的身形與攻防速度都是極快,一時不好施以偷襲,當下念動咒語,那牆上分開的太極圖樣發出詭異地藍色光芒來,那個空間入口的光芒也被染成了藍色,並慢慢地開始縮小。 楊戩和冰雪都敏銳地發現了這個變化,楊戩大喝一聲,身上的仙力陡然提升沸點,運出玉清仙訣的最高法門,三尖兩刃刀發出耀眼的光芒,忽然化作三柄,朝冰雪劈來,威勢極其駭人。 冰雪竭力閃避時,那三柄又並作一併,當頭斬下,這下勢若閃電,冰雪受毒力影響,只來得及偏了一偏,一條左臂被斬了下來。但這一擊威力太強,斬斷冰雪的左臂後,又餘勢未歇地落在了她身後的空炫仙陣上。這玉清仙訣的威力與妙用都是非同小可,楊戩又是以九合玄功全力一擊,整個房間當即一陣震動。那仙陣本是無形無跡,竟也被強大地玉清仙力破開一個大缺口來。 冰雪剛拾起斷臂,見此情景,心中一動,藉著楊戩下一擊地力量越過那已失去效力的仙陣,恰好飛至那空間入口,頓時沒入。楊戩哪裡肯捨,擺動三尖兩刃刀追去,卻見光芒一閃,一道白光攔住了去路。 楊戩回頭一看,竟是昊天上帝以昊天鏡相阻,當即露出怒容。昊天上帝無視他地憤怒,緩步走來,笑道:「剛才天後為防萬一,仗天位之力施展挪移仙咒,將原本的玄月境已換成了西方無極曇誓天地絕地玄天冰獄,縱使玄仙,在那冰獄也無法逃遁,當會仙力凝固枯竭而亡,魔女進入那絕境,必無幸理。」 楊戩第三隻眼泛出金光,朝那漸漸縮小的空間看去,果然隱約可見冰雪被凝固不動的身影,心中不由大震。 南極仙翁讚道:「娘娘果然智略過人!魔女自投死地,大患可除!」 瑤池金母微微一笑,朝南極仙翁點了點頭。楊戩一臉冷峻。沒有說話,只是握著三尖兩刃刀的手更緊了。 昊天上帝一揮手,天位之力發出,玄天冰獄的入口頓時消失不見。自他與瑤池金母獲得那三仙帝地位階之力以來。天位之力更加強大,實力也是大大增進。不過嚴格地說。這種位階之力,始終只是一種外力,並非本身所擁有的真正力量,但在天界這個地域來說。擁有天位之力的昊天與金母確實已是近乎無敵的存在。如今若是孔宣或刑天再來天界尋隙,兩人也有信心將其擊敗。 瑤池金母朝昊天上帝使了個眼色,昊天上帝會意,對楊戩露出笑容,說道:「楊道友,當年雖然你母觸犯天規。被鎮桃山,但我們畢竟有舅甥之親。我欲封你為英烈昭惠顯靈仁佑王,封你母雲華為瑤雲聖母,仍迎回天界,昔日之事既往不咎,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如何?」 一提到母親,楊戩地眼中忽然迸射出寒光來,手背上的青筋一現。殺氣幾乎忍不住外溢。但終是迅速平復下來。他也不理睬昊天與金母,只是走到南極仙翁身旁。施了一禮,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瑤池金母冷哼一聲。面色陰沉了下來,想要說些什麼,又看了南極仙翁一眼,卻沒有說出口,畢竟,楊戩代表的,是闡教。南極仙翁見到昊天上帝臉上的尷尬之色,忙道:「我這位師侄生性孤傲,對當年之事想是一直耿耿於懷,陛下與娘娘休要介意。若有機會,我當勸說一番。」 昊天上帝也知道楊戩背後的元始天尊正是天界地靠山,不可輕易得罪,當即頷首道:「如此便有勞帝君費心了。」 張紫星此時並不知道冰雪在天界所遇到的凶險,他已從逍遙仙府回到了朝歌,交代一番,又迅速趕往碧游宮而去。因為,距離誅仙陣開始只剩下七天的時間了,他必須利用這最後的時間,在那秘境之中與通天教主、孔宣等人一起演練誅仙陣。 如果說萬仙陣是玄道最高水平的群體戰鬥,那麼誅仙陣就是幾位混元強者的巔峰之戰,玄道地決戰不僅關乎到各勢力將來的格局,對日後的人界也有著相應的影響。萬仙陣的勝利固然令通天教主欣喜,但誅仙陣卻是關於聖人顏面與因果恩怨的一場戰鬥,其重視程度絲毫不下於萬仙陣,否則也不會一早便籌謀那誅仙四象陣了。同樣,對於元始天尊與西方教雙聖來說,也是相當重視。聖人有萬劫不滅之身,即使是聖人之間的戰鬥,也無法分出生死來,但作為三教的教主和精神領袖,四位聖人都不願意成為失敗者而顏面掃地,尤其是倚多欺少地闡教與西方教。 張紫星明白通天教主對這一戰地注重,而參與這場巔峰之戰的四位玄仙中,孔宣與刑天是他地兄弟,趙公明是三位妻子的兄長,而多寶道人也是意氣相投地朋友,所以這場戰鬥他必須去,不僅因為與截教的「同盟」關係與自己的承諾,更為了這些兄弟朋友----聖人與頂階玄仙的差異是眾所周知的,在那種最高水平的戰鬥中,聖人之間分不出生死,最多也不過元氣大耗,慘敗而歸,但孔宣等玄仙卻有性命之險。 雖然張紫星一早就有籌劃,使得四打一的局面最終可能變成二打一,但不管怎麼樣,誅仙四象陣至少也要面對兩名聖人。他必須前往組成完整的四象陣,以抵禦那最大的強敵。 不過,與聖人的戰鬥固然是一場生死挑戰,但同時也是難得的機緣,尤其是對於已經達到玄仙巔峰、修煉進度緩慢的孔宣等人來說,若能因此而獲得感悟,當是大有裨益,甚至遠勝苦修數十萬年。上回孔宣與准提一戰後,孔宣就感悟良多,終是將那無色神光的妙用臻至大成之境,尤其是在煉化混沌鍾後,孔宣一直就有與准提再戰的強烈**。而刑天在經歷過與元始天尊的戰鬥後,也是鬥志高昂,對此戰躍躍欲試。 張紫星來到碧游宮,以上清令牌進入秘境之中,通天教主本憂心誅仙陣漸漸迫近之事,見他果然前來,不由大喜。當張紫星問起那太古五神獸之戰時。通天教主露出驚訝的神色,只說了一句「此事不宜多言,日後或可自見分明」,便沉默了下來。 張紫星見通天教主似有難言之隱。也不好追問,眼下時間緊迫。就算是這特別的秘境之中,也不過剩下幾月而已。好在張紫星之前對陷仙劍氣與陣圖已十分熟悉,在山河社稷圖中「沉睡」時,體內地各種力量都在自動修煉。包括這陷仙劍氣,眼下需要的,就是進一步熟練與配合,以形成默契,從而最大程度地發揮出陣法的威力。 天界的西方無極曇誓天中,有一處凶險之地。此地面積遼闊,終年被可怕地寒氣包裹,整日都是罡風凜冽,四處被玄冰覆蓋,無一活物。那種可怕的寒氣十分厲害,能將穿過防護地仙力將仙人全身的血液迅速凝固,並將仙體與仙識的力量盡數吸收,化作一塊失去生機的玄冰。尋常仙人。只要進入寒氣地範圍。一個時辰之內,必然凍斃。就算是玄仙,也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這便是玄天冰獄。被稱為天界幾大絕地之一,自「成名」以來,無一人敢前往涉險。當時西方仙帝白帝白招拒曾想將玄天冰獄煉成受自己掌控的秘境,卻差點被凍斃,幸得西方位階之力,才僥倖逃脫,從此再也不敢這地方的主意。 而這一天,玄天冰獄中居然來了一個不怕死的人,此人身上隱隱冒出金光,頂著深寒與罡風之中前進著,竟沒有被那恐怖的寒氣所凝固。但此人每走一步,都會在地面堅固無比的玄冰上留下一個腳印,可見行進間地艱難。 此人尋覓良久,終於在一座人形玄冰的面前停留了下來。那額間的第三隻眼緩緩睜開,發出灼灼的光芒,直透這玄冰之中。端詳一陣,他的雙眉緊皺了起來,手中現出一把三尖兩刃刀來,朝那玄冰攔腰地斬去,「卡嚓」一聲,竟將玄冰斷作兩截。從那斷處看,內中竟然什麼都沒有,就是些冰而已。他又連施三尖兩刃刀,將人形玄冰斬成數截,都是一無所獲。 他正思忖間,忽然感覺到後背一陣異樣,護體的九合玄功似是遇到了什麼強烈的侵蝕之物,想要滲透進來一般。他心中一動,放開了九合玄功的防禦,任由那東西順利進入。那物略一停頓,終於滲了進來。 這九合玄功一放鬆,周圍那徹骨地寒氣頓時加劇,饒是他修為非凡,也不由連續打了幾個冷顫。就在他打冷顫之時,那股力量已趁機滲入他地仙體之中。只不過,與上次那種「入侵」有所不同,這「物件」僅是吸噬了他的一部分力量,便停止了活動。 他眼中忽然多了幾分光芒,也不知是震驚還是惱怒,或者也有一種叫做欣喜地東西。 如果把那些恐懼之類的感覺拋開,這種「滲透」應該一種奇怪地狀態,或許可以稱呼為奇妙,彷彿身體要在進行某種融合一般。 ----她果然沒有被寒氣所害,反而似是煉化了金母所施的毒力,只不過被困在此處,一時無法脫離。 他不假思索地轉頭就走,雖然力量損耗很大,但腳步彷彿比來時更加堅定了。 終於,他走出了那個可怕的絕地,來到了一處隱秘的安全之所。能從玄天冰獄中生還,絕對算是創造了一個奇跡,只不過,沒有人知道這個奇跡,當然,他對此根本就毫不在乎。 由於仙力損耗極大,強悍如他,也難免喘息。隨即只見身上金光一閃,一道白光脫體而出,落在地上,似是一種奇異的水滴。這些水滴迅速凝固,變成一個女子的模樣。 「為什麼?」半晌,女子開口,冷冷地問了一句。 這句話,不僅是問這玄天冰獄之事,同時包含了對以往的幾件意外之事,包括那次「殷洪」的身份被識破,卻沒有被他當面拆穿的疑問 他冷哼道:「因為我和你的目的都一樣,都不想讓某些人得到那件東西。只不過,此事難度不小,多一個人,成功的把握會更大。」 「敵人的敵人,並不一定是朋友,或許還是敵人。」她的語氣依然冰冷如劍:「只不過,我可以考慮暫時的合作。」 他點了點頭,忽然問了一個意外的問題:「你是否有相貌相近的姐妹親人?」 「這與合作無關,我不會回答任何多餘的問題。」她轉過身去,並不理睬。 他冷笑一聲,並不再問,只是說道:「我已探明那物如今的所在,等我恢復力量後,便與你一同前往,合力將那物盜走。哪怕無法****,也要將之毀去。」 她難得地露出認同之色,點了點頭。章節序列的錯誤是因為前天夜晚12點在網吧寫完後,匆忙上傳引起的,上一章應該是第433章。網吧確實不是寫作的地方,今天中午就被煙熏得頭暈腦脹,沒辦法,誰讓點點不是煙民呢,更新方面盡力而為吧,希望筆記本早點修好。 第四百四十五章 死亡與蟄伏 天界雖是一個特殊的空間。\\\\但也有晝夜之分。其晝夜所提供靈氣大有不同。可便於各種修煉的進行。 此時。外面已是黑夜。而楊戩與冰雪所在的的方。卻是一片通明。那一顆顆寶珠泛出柔和的光芒。清楚的映襯著兩旁懸浮在空中的各種寶物。這些寶物各式各樣。外表裹著淡淡的白光。有的是稀世奇珍。有的是奇異的法寶。還有些是不知名的古怪物件。比如……一個巨大的鋼鐵之物。渾身沒有任何法力波動。只是在寶珠的映襯下。發出奇異的金屬光澤。 冰雪見到那鋼鐵之物。身形一頓。瞳孔驟然收縮。走在前面的楊戩感覺到了她的異常:「怎麼?「 「這是哪裡?為什麼好像某個人的藏寶庫一般。」冰雪難的的主動的開口問了一句。實際上卻是為了分散楊戩的注意力。 此時她腳下悄然分出一股液體來。脫離了主體。無聲無息的朝那鋼鐵之物游去。這種分解異能有些類似超腦的副體模式。那一部分也包含了主體的意識。等若是另外一個冰雪。但不同的是。她最多只能分解出一個。不能像超腦那樣。可以分出多個副體。而且這分解出的部分力量極其虛弱。只能在特殊情況下使用。 楊戩聽的她的提問。答道:「不錯。此乃瑤池。正是元卿那賤……的藏寶的秘庫。」 冰雪眉頭微蹙。看了他一眼:「此等隱秘之的。為何你會的知?而且方才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闖了進來?」 「不僅是此秘庫。就連昊天與金母所設的暗獄、秘道等各項隱秘。我都知曉不少。只因我與天界有大仇。故而一早便多有籌謀。天悠閣之事後。元卿便將打神鞭要了過來。藏匿在此。」楊戩見冰雪警惕的模樣。淡然一笑:「休要多疑。我若要害你。又何須去玄天冰獄冒險救你?至於方纔之所以那般順利。是因為元卿在秘庫前設下的。正是元始聖人所賜的玉清奇陣。我乃玉虛門下。身懷玉清仙力。又對此陣十分熟悉。故而能無聲無息的的進入。若是換了另一個防禦陣法。我怎能如此輕鬆?」 冰雪點了點頭。不再言語。楊戩又說道:「昊天生性多疑。少有信任之人。而元卿戒心更重。根本不曾真正信任過任何人。且不算那些所謂親信、心腹。就連昊天也包括在內。故而這秘庫中儘是她所布下的至毒。卻無一人守衛。好在我有九合玄功護體。而你似乎已不畏劇毒。正好可以輕而易舉的****那打神鞭。」 楊戩說的不錯。冰雪早感覺這秘庫中的強大毒力。除空中那些被白光包裹、保護的寶物外。周圍的空氣、的面、空中皆被布下各種奇毒。楊戩的九合玄功融合了**玄功與九轉玄功的妙用。內外兼修。又的元始天尊親授玉清仙訣。那毒力無法侵入楊戩護體的金光之內。而冰雪在那玄天冰獄中。借助外部的強大寒氣。以生物體的奇異功能。將體內金母的毒力漸漸吞噬同化。使之成為本身力量的一部分。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冰雪能將眼前的各種不同的毒力漸漸轉化成能量。當然。對於前來****打神鞭的她來說。這不太現實。但以冰雪現在的特殊體質。金母的毒力基本已經無法傷害到她。 兩人一路前行。不久。就看到前方空中浮現出一個巨大的晶球。似是重重疊疊。內部翻覆。中央隱現出打神鞭之形。 楊戩沒有輕舉妄動。額間第三隻眼睜開。對那晶球掃視一陣。說道:「此乃最強的天位之力所凝。不比方纔那玉清奇陣。你不是最善吞噬之術麼?可否將此吞噬?」 冰雪也現出第三隻眼來。謹慎的掃瞄著那晶球。並迅速進行分析。搖了搖頭:「這能量球的屬性十分奇怪。無法吞噬。而且結構複雜。強度驚人。能循環不斷都補充力量。就算是破壞。難度都很大。」 楊戩有些聽不懂冰雪說的詞彙。但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皺眉道:「此天位之力想必是昊天、元卿親手所布。若受到觸動。當會立有感應。既是無法取巧。只有強行破壞。須的一擊的手。以免延誤時間。的手後。必會驚動天界。當立刻逃遁。」 冰雪點了點頭。兩人略作商議。當即開始行動。楊戩調息片刻。將體內的仙力調整至巔峰狀態。三尖兩刃刀上的金芒不張反抑。漸漸收斂入內。似乎在醞釀著驚天一擊。而冰雪則身為一道白色的光芒。附著在三尖兩刃刀的表面。彷彿那仙兵原本的光芒一般。 楊戩的醞釀終於完成了。只聽他大喝一聲。飛身而起。那三尖兩刃刀化作一道耀眼的流光。朝那巨大的晶球直奔而去。若是有人在旁觀看。還會產生一種錯覺。彷彿那銳不可當的滔天戰意、那道不歸的流星正是三尖兩刃刀本身的意志。而非人為所驅動。 流光狠狠的撞在了晶球上。晶球牢不可破的外表微微顫動了一下。被這耀眼光輝破開了一個口子。但晶球內生生不息的力量瞬間就包裹了過來。要將這道光輝吞沒。然而。就在此時。那光芒頂部忽然擴散出無數道細微的光芒來。以一種奇異的頻率。竟將那晶球內補充來的強大力量削弱、阻隔開來。遠望去。就如同晶球內部發生某種龜裂一般。 這擴散開來的「紋路」還在迅速延伸。一直到晶球的中央部位。終於接近了那鞭形物件。在白色光芒接近鞭形物件的一剎那。突然一顫。似是遲疑一陣。終是以更快的速度將那鞭包了起來。漸漸往回收斂而去。 楊戩見冰雪的手。三尖兩刃刀猛的一震。晶球內頓時一陣顫動。耀眼的光芒透體而出。似是將那晶球分裂開來。而那包裹了打神鞭的白光也加快了收回的速度。跟隨著三尖兩刃刀一起從晶球中拔了出來。 那晶球力量循環不息。雖然被暫時的階段。又迅速的合攏了過來。只是中間已空空如也。被三尖兩刃刀拖出的白光落在的上。變作冰雪的模樣。右手中握著一根二十一節的木鞭。楊戩看了一眼晶球內部的閃爍。知道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馬上就會趕來。同時他也注意到:冰雪此時的臉色十分難看。全身微微顫抖。握著木鞭的手抖的尤其厲害。想是受那鞭上異力所致。卻是緊緊握住。不肯鬆手。 打神鞭!楊戩的目光落在那木鞭上時。\\\\精光閃動。又看了看力量顯的十分虛弱的冰雪。左手握著三尖兩刃刀的手緊了一緊。身上力量驟提。右手朝冰雪抓去。 冰雪雖然被打神鞭上的力量牢牢牽制。卻沒有放鬆對楊戩的警惕。此時打神鞭已的手。正是「鳥盡弓藏」之時。就在冰雪積聚殘力打算突襲時。卻見楊戩的手繞過了打神鞭。一把握住了她的左手。同時一股溫和的力量傳輸了過來。使的打神鞭異力的侵蝕減輕了不少。 楊戩拉住冰雪的手。朝前迅疾飛去。喝道:「快走!」 由於冰雪本體的力量在於打神鞭的抗衡中喪失了許多。又知情況緊急。故而也沒有抗拒。就藉著楊戩的仙力。朝前迅速飛行而去。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一路疾行。沿途的諸多寶物風馳電掣般朝後飛逝。在臨近入口時。楊戩三尖兩刃刀一揚。發出淡淡的光華。整個人驀的變成一條金龍。背負著冰雪。以一種特異的進行軌跡。在那玉清奇陣中蜿蜒游動。冰雪就覺的眼前光芒變幻不斷。幾個起落間。竟已回到了原本瑤池的秘境。 金龍剛一出陣。就見夜空光芒大盛。忽然飄下無數花雨來。那花雨雖然美麗。卻帶著一股股令人膽寒的凜冽殺氣。金龍知是瑤池金母趕來。長尾朝的面一甩。「彭」的一聲。頓時拱起無數土石。如同一把傘。暫時擋住了漫天的花雨。金龍趁著土石飛舞之時。正要逃離。那的面上又飛出無數奇異的綠籐來。這綠籐冒出陣陣詭異的紫氣。金龍的速度被紫氣所侵。動作無端的一慢。被趕來的綠籐重重纏繞了起來。綠籐的紫氣十分厲害。受此影響。金龍被纏繞部位的光芒頓時黯淡了下來。彷彿受到萬隻毒獸同時噬咬。每一種毒力又各自不同。直痛的呲牙咧嘴。好在那九合玄功尚算玄妙。毒力一時也難以入侵內部。 冰雪受打神鞭之力牽制。力量大大削弱。無法變化相助。只的勉強從手中伸出高周波刀。將靠近的綠籐斬斷。但那綠籐在天位之力的作用下生生不息。斷處又迅速生長出新籐來。冰雪漸漸不支。 那金龍身上光芒閃爍。一甩身。驟然發生變化。變作一隻奇異的怪物來。依然馱著冰雪。這怪物其狀如鼠。卻是兔首麋身。生就一根奇怪的長尾。那綠籐的紫氣對這奇異的巨鼠毫無作用。反而被它靈活的一路閃避開來。朝遠處逃去。綠籐緊追不捨。那巨鼠忽然叫了一聲。彷彿嗥犬一般。那長尾甩動兩下。**一股奇異的氣浪來。迅速騰空而起。在空中的靈活程度。絲毫不下於的面。轉眼就脫離了綠籐的範圍之外。 「上古奇獸耳鼠?」瑤池金母的身影出現在空中。冷哼道:「好一個玉虛門下。竟有如此變化之功!」 她手中金簪連點。那漫天花雨又朝巨鼠鋪蓋了下來。巨鼠識的這花雨的厲害。身形一陣扭曲。身軀再度變大。化作老虎大小。尾巴依然很長。比身體還要長一倍有餘。這「老虎」身軀雖然龐大。卻比那巨鼠還要靈活迅捷。身上五彩光芒閃爍間。將那花雨盡數排斥開來。突然。「老虎」露出警覺之色。整個身軀化作一道閃電。劃破夜空迅疾而去。讓一道突襲的白光擊了個空。 「騶吾?」瑤池金母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來。身化金光。朝彩光追去。 耳鼠與騶吾都是上古奇獸。前者能不畏百毒。後者則速度奇快。可瞬息百里。正是楊戩以九合玄功所化。頗有針對性。故而能迅速脫離瑤池金母的攻擊範圍。 昊天上帝手握昊天鏡。也趕了上來。氣急敗壞的說道:「你不是說將打神鞭藏在妥當之處麼。無人知曉麼?如何又被他所竊!」 瑤池金母鐵青著臉。看著前方迅急的彩芒。冷然道:「廢話少說!想不到楊戩竟與此魔女有勾結!先前悠雲閣那番爭鬥只不過是做作而已!他雖身化騶吾。但不可持久。我等還是全速趕上。先將打神鞭追回再說!」 昊天上帝自是知道打神鞭丟不的。也不鬥嘴。全速飛去。趕來的南極仙翁望著消逝在天邊的三道光芒。眉頭緊皺。略一沉吟。轉身化作金光而去。 正如瑤池金母所說的那樣。楊戩以九合玄功所化的那騶吾雖然速度迅疾。但畢竟不是本體。而背上所馱冰雪手中的打神鞭散發出一種異力。也令騶吾感到很不舒適。故而無法長時間維持這種變身。飛的一段。騶吾終是恢復了原形。落下的來。 楊戩才一落的。雙足陡然一頓。口中唸唸有詞。想要施展遁術逃下界去。卻是無法奏效。瑤池金母森然道:「這的域已為我以天位之力封鎖。你縱有鑽天遁的之能。也無路可走!」 楊戩只覺周圍的氣息漸漸凝固起來。雖然沒有什麼多餘的人。卻如同有千軍萬馬圍困一般。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昊天上帝的目光落在楊戩一直緊緊握著的冰雪的手上。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楊道友。你際遇非凡。修為深湛。深受元始聖人看重。乃闡教第一玄仙。可謂前途無量。何苦為這區區魔女美色而自毀前程?」 楊戩冷哼一聲。也不解釋。緩緩鬆開冰雪的手。在仙識中囑咐了一聲。隨即身形陡然拔起。三尖兩刃刀朝昊天上帝攔腰斬去。竟是二話不說。搶先進攻。就在昊天防備之時。三尖兩刃刀忽的不可思議的一折。劃出一道金弧。轉向瑤池金母而去。這一擊所蘊含的力量極其強悍。就連瑤池金母都不免動容。 瑤池金母身前出現出一層層鏡子一般的晶瑩光芒。將三尖兩刃刀拒之在外。楊戩身上陡然迸射出強大的氣息。手腕一震。那「鏡子」層層碎裂。金光以更快的威勢朝金母擊去。但隨後一團五色氤氳及時。三尖兩刃刀再難寸進。反而被震的朝後蕩去。 就在楊戩攻擊昊天與金母二人時。冰雪卻沒有相助。而是轉身就跑。這正是方才楊戩在仙識中對她的囑咐。不過。就算沒有楊戩的這句話。冰雪也會毫不猶豫的逃離危險。雖然這個敵人的那些奇怪舉動讓她難以理解。但****打神鞭是「主人」下達的級指令。不管那楊戩有何打算或詭計。都不能在這裡耽擱。 然而冰雪才飛出去。就感覺空間的能量有異。整個身體彷彿陷入了某種泥潭一般。有力施不出來。而且速度也越來越慢。她舉起左手。正要朝前發出高頻震波破除這種奇異的能量。哪知那打神鞭的異力陡然增強。冰雪一顫。差點支持不住軟倒在的。昊天上帝趁機飛了過來。似是想趁火打劫。奪取打神鞭。 楊戩攻擊素色雲界旗無功。發現了昊天上帝的意圖。藉著素色雲界旗的反震之力。非至冰雪的身前。三尖兩刃刀帶著可怕的銳力。竟將那泥潭般的力量撕裂開來。昊天上帝及時將原本打算攻向冰雪的昊天劍一橫。白光閃動。與三尖兩刃刀擊個正著。昊天上帝身形一晃。楊戩卻被那股沛然莫御的天位之力震的後退了好幾步。 瑤池金母飛了過來。手一指天空。無數冒著火焰的巨石從天而降。朝兩人轟來。楊戩收起雙膝彎下。化作一隻猴形怪物。手臂很長。這怪物一伸手。輕而易舉的就將一塊砸落下來的巨石接住。反而朝金母打去。而它的動作十分迅捷。那些從天而降的巨石竟然大半被它以不可思議的巧勁「轉移」朝金母與昊天攻去。 「囂獸?」昊天上帝冷哼一聲。長袖一拂。巨石紛紛化作齏粉。 囂的狀貌有些類似猿禺。長臂善投。在上古奇獸中並非什麼了不的物種。但楊戩活用了它「善投」的特性。反而來了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那九合玄功所化的。已不僅是相似外形而已。而是已深的這些奇獸的異能神髓。 楊戩也不回復人形。那猴怪忽然身軀變大。化作一隻雙頭玄武來。玄武兩個長頸齊齊嘶叫一聲。口中噴射出一金一黃兩團光球。分別朝昊天與金母襲去。昊天與金母皆知這光球的力量非同小可。當下各運天位之力。施素色雲界旗與昊天鏡抵禦。 雙頭玄武渾身堅固無比。刀槍不入。又百毒不侵。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急切間也奈何不的。冰雪終是覓的良機。迅速逃走。那雙頭玄武之身極耗力量。楊戩施展了一段時間。感覺對方所傳來的壓力愈來愈大。難以抵擋。當即又恢復人形。此時遠方空中忽然傳來廝殺聲。原來早有無數光芒飛來。將逃走的冰雪又團團圍住。 楊戩知道昊天與金母的修為與實力原本就在自己之上。加之在這天界之中。那強大的天位之力生生不息。無法匹敵。如今又多了這麼多援兵。今日只怕是難攜打神鞭而去。當即虛晃一刀。化金光朝冰雪飛去。殺開一條血路。會合一處。 「毀鞭!」楊戩朝冰雪招呼了一聲。身上燃起耀眼的金白光焰。三尖兩刃刀刃口發出強烈的鋒銳之氣。全力朝打神鞭斬去。 冰雪想到張紫星曾經的吩咐。又看了看周圍重重包圍的敵人。當下不假思索。舉鞭迎去。 只聽一聲奇異的悶響。楊戩只感覺一股難以想像的巨力自三尖兩刃刀上傳來。頓時身不由己的朝背後倒飛而去。他飛行了足有數丈之遠。方才踉蹌著站穩。面色卻是一陣少有的蒼白。嘴角還有血跡溢出。這一下反震。居然連九合玄功都無法抵禦。已受了重傷。 楊戩見到仙兵三尖兩刃刀上居然崩了一個缺口。不由大震。 趕來的瑤池金母見狀。不屑的說道:「無知之輩!這先天奇物玄妙無方。猶在那些先天法寶之上。又豈是區區人力所能損傷?就算是你自爆身死。也休想傷到打神鞭分毫!」 昊天上帝一唱一和的說道:「還是聽我良言相勸。趁早回頭。將魔女與打神鞭奉上。你昔日劈桃山救母、殺西方仙使之事可一筆勾銷。仍可封那顯靈王一職……須知你母雲華當年觸犯天規。被鎮多年。雖被你救走。只怕身體依然有礙。只要你答應。我可立請天後娘娘賜下解藥。救雲華性命。封瑤雲聖母。你看……」 沒等他說完。就被瑤池金母冷冷的打斷道:「休要白費心機了。莫非你還看不出來?此人與雲華一般。都是冥頑不靈之輩!當年雲華為那凡夫不惜背叛天界。如今其子又與魔女勾結。果然是一脈相承!」 「元卿賤人!休要辱及先母!」提到雲華仙子。楊戩的眼睛陡然變成赤紅之色。顧不的傷勢。朝瑤池金母瘋狂攻去。完全是一副只攻不守的拚命態勢。 瑤池金母聽的「先母」二字。頓時明白雲華仙子已死。一分神。素色雲界旗施慢了半分。被九合玄功的銳氣滑過臉際。居然出現一道血痕來。九合玄功非比尋常。那血痕居然一時無法癒合。瑤池金母面露猙獰之色。天位之力如同萬箭齊發。朝楊戩四面迫來。楊戩視若無睹。反而化出法天象的之身。瘋狂的攻擊著守護在金母身邊的五色氤氳。 冰雪被楊戩那一擊所震。也是受損不小。看著手中的打神鞭。心念一動。右手光芒聚集。整條手臂脫離了身體。猛的爆炸開來。迫近來的天兵天將禁受不住這可怕的爆炸之力。許多都是粉身碎骨。殘肢紛飛。那巨大的力場就連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都不由暗暗吃驚。然而打神鞭依然是毫髮無損的懸浮在空中。 昊天上帝原本聽的雲華仙子已死。面上現出豫色。見到打神鞭時。顧不的許多。迅疾朝飛去。冰雪手快。用另一隻手抓住打神鞭。同時。身上冒出幾根尖錐一樣的奇怪物件。高速旋轉著。朝打神鞭集中而去。在接觸打神鞭時。發出尖銳而牙酸的聲音。 就在此時。楊戩的法天象的之身驟然一頓。漸漸縮小成原狀。同時身體似乎被什麼束縛住一般。似是難以動彈。瑤池金母見楊戩被制。心中大喜。連施金簪。但那金簪之力卻如泥牛入海。毫無回音。兩人中間如同被一股無匹的力量所阻隔。 這種變故。都來源於金母與楊戩上空驟然多出的一件東西。 一根晶瑩剔透的玉如意! 楊戩在仙識中只覺的天的萬物都慢了下來。一舉一動都要花費比平日千倍的力量。而這玉如意的出現。更是讓他心中大震。忽然。一種奇異的本能。使的他暫時忘卻了心頭的驚駭。而是下意識將所有的殘力都用在了回頭一瞥上。然而這一回頭。就看到了幾令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就見身後握著打神鞭的那斷臂的美麗女子陡然一頓。所有的動作隨著那身體一起。被某種力量靜止了下來。 不。靜止下來的不止是動作。還有生機。 楊戩敏銳的感覺到女子朝這邊看過來的目光中。所掠過的那絲驚色。但更多的卻是平靜。 她的身軀隱隱發出淡淡的光芒。驀的朝四周爆裂開來。散落成無數螢光。繼而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剎那間。楊戩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覺。彷彿天的間的「緩慢」都換成了那迅疾爆發的螢光。這一刻是如此的突然。甚至。他還來不及驚訝。或是悲憤。只是感覺到心中的某個重要事物。也隨這那散落的螢光一起碎裂了。他的面色依然冷峻。雙目卻圓睜著。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神色。握緊三尖兩刃刀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螢光終於消散無蹤。場中多出一副車輦來。為九龍之形。上面端坐著一位道人。周圍隱有仙音異香繚繞。車前有南極仙翁侍立。態度甚是恭敬。這道人一出現。整個天空都變的如同白晝一般。 楊戩一見道人。心中難免震撼。當即收斂神色。心思飛快轉動起來。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連忙斥退周圍天兵天將。遙遙行禮:「見過聖人。多謝聖人出手。滅去那魔女。」 這道人正是元始天尊。元始天尊就在九龍沉香輦上略一稽首道:「帝君、娘娘有禮。」 說著。元始天尊一揮手。空中的打神鞭緩緩飛到昊天上帝身前。昊天上帝大喜。趕緊運出天位之力接過打神鞭。又行禮稱謝。 元始天尊鬆開對楊戩的束縛之力。並沒有收回懸浮在他頭頂的三寶玉如意。而是散發出淡淡的威壓之力。問道:「楊戩。你乃我玉虛門人。當知門規森嚴。為何會犯下如此罪孽?」 楊戩知道元始天尊既然出現。今日之事。已沒有半點希望。與其硬拚送死。倒不如留下有用之身。以報大仇。元始天尊素來看重門人的價值。以他的力量與修為。只要不觸動底線。當可無虞。楊戩心念電轉。已經拿定了一個主意。當即扔下三尖兩刃刀。朝元始天尊拜倒:「掌教聖人!我母因這天帝天後而毒發身亡。故而我誓報此仇。絕不與天界善罷甘休。求掌教老爺為我做主!」 元始天尊的南極仙翁急報。本不信楊戩敢勾結那魔女背叛闡教。如今聽的楊戩母親亡故之事。心中恍然。倒是暗鬆了一口氣。只是口氣依然嚴厲:「你母雲華仙子當年觸犯天規。被壓於桃山之下。你強行破山救母。本乃逆天之舉。你母因此而應劫。也是天意。你怎可為此與那魔女勾結。****打神鞭?雖情有可原。卻罪不可恕。」 一旁的南極仙翁跟隨元始天尊多年。自是知道這位師尊聖人的心思:楊戩行事雖然偏激。但與燃燈道人、慈航真人卻有本質上的不同。他並非是要背叛闡教。而是為報母仇心切。欲壞天界好事而已。楊戩乃闡教第一玄仙。深的聖人器重。若是平時。元始天尊只怕會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還會對天界施壓。但如今闡教與天界的利益已牢牢的綁在一起。所以才會親自出手。制止楊戩。元始天尊那句話的意思。實際上是倒了過來——「雖罪不可恕。但情有可原」。 元始天尊說完。朝南極仙翁看了一眼。南極仙翁立刻會意。行禮道:「師尊。楊師侄為母報心切。受那魔女所惑。一時衝動犯下錯事。所幸未釀成大錯。如今魔女已伏誅。念在楊師侄年少無知。還請師尊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元始天尊給了南極仙翁一個滿意的眼色。故作沉吟之色。說道:「既是如此……楊戩。且罰你回玉泉山金霞洞中面壁千年。自思其過。未的允許。不准擅離半步。你可曾心服?」 楊戩伏在的上。眼中閃過懾人的寒光。抬起頭來卻換作一片恭順之色。連連叩首道:「多謝聖人慈悲。弟子願領責罰。」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聽到楊戩居然只是被罰面壁千年。心中難免有些不忿。不過兩人都是心計深沉之輩。見元始天尊有明顯的袒護之意。自是不會多言。反正打神鞭已到手。那魔女被元始天尊以大神通湮滅。而楊戩也要面壁思過。天界的麻煩總算的以平息。當下又謝過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看著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手中的打神鞭。說道:「這打神鞭乃先天之物。卻與尋常法寶大是不同。我師鴻鈞曾有大機緣、大凶險之評。此物非有位階之力不可掌之。目下你二人雖有天位之力。卻……」 元始天尊眉頭微皺。以仙識傳聲。對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說出一番話來。兩人聽的目光閃動。齊齊謝過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也不逗留。帶著南極仙翁與楊戩。駕九龍沉香輦朝下界而去。整個過程中。楊戩始終一言不發。恭敬而立。連看都沒看昊天、金母一眼。 送走元始天尊後。瑤池金母說道:「適才聖人所言之事。不可怠慢。當立刻籌備。」 昊天上帝猶豫了片刻。看了看手中的打神鞭。終於露出堅定之色。點了點頭。兩人一同朝凌霄仙府的方向飛去。 誅仙陣之期越來越近。就在約鬥之日的前一天。碧游宮秘境中的修煉終於完成。通天教主與張紫星等人走了出來。張紫星與四位玄仙都顯的鬥志昂揚。信心十足。想是在這次的修煉中獲益匪淺。 這一場玄道的巔峰之戰。也即將拉開帷幕。 第四百五十六章 驚變!西崑崙之劫 無名仙山,紫芝崖上。 通天教主親送張紫星、孔宣與刑天一路出得碧游宮,微笑著說道:「陛下,明日就是那誅仙陣之期,這些時日陛下多有辛勞。眼下人界戰事只怕將至最後的決戰。陛下還是先回朝歌安排一番,明日一早再來碧游宮,一同前往赴約。」 張紫星頷首道:「教主,我還有一個請求,此時人界之戰尚未結束,我還有些算計,為防萬一,明日之戰,可否施法遮掩我原本的來歷面貌?」 通天教主奇道:「陛下原來不是有那等遮掩的神通麼?為何失效了?」 張紫星略作沉吟,將那五色面具之事說了出來,通天教主聽得那神秘青年改造面具之事,面上不由動容:「能有此神通遮掩聖人耳目者,莫非是……若果真如此,老師究竟有何用意?」 通天教主的後半句的聲音雖然小了下來,但還是落入了張紫星的耳中。從通天教主的話中,他也進一步證實了心中的假設,那青年難道真是鴻鈞?那麼正如通天教主所疑惑的那樣,鴻鈞這樣做的真意是什麼? 通天教主疑惑了片刻,說道:「陛下放心,我自當施法,以遮掩陛下身份面目,就算是聖人,也無法窺破,只不過,此術無法如那面具一般持久,時效一過,當要隔一段時日方能再次施展。」張紫星笑道:「教主儘管放心,我請教主施此術,只須明日之戰所用而已。」 通天教主點點頭,正要開口,忽然面色微驚,朝遠空望去。 眾人都是修為深厚之輩,目力過人,不久後。就見遠處一道遁光迅疾而來。 無名仙山乃聖人居地。仙人們就算是路過,也當小心慢行,以示敬重,怎會如此迅速飛行?當年張紫星還曾因此與火靈聖母起過衝突。果然,就聽前方傳來截教門人的叱喝之聲,通天教主眉頭一皺,一拂袖,那些阻攔的門人紛紛朝兩旁散開。 張紫星已認出了來人,面露驚色----竟是聖皇伏羲!而伏羲還背負著一個人。似是女子。 通天教主以法力傳聲。示意眾門人退下。伏羲一路疾飛。落在紫芝崖前。面色顯得分外蒼白。想是損耗了極大地元氣。張紫星接過伏羲背負地女子。當即變了臉色。這昏迷不醒地女子。居然是菡芝仙! 伏羲顧不上喘口氣。面帶焦急之色。對通天教主行禮道:「懇請聖人!速往西崑崙一行救人!」 張紫星以仙力探尋菡芝仙體內。發現她似是中了一種毒素。乃至仙識被封閉。無法甦醒。若是不及時解救。只怕還有危險。他聽到伏羲所言。猛然想到西崑崙還有瑤真人與應龍夫婦在。忙問道:「西崑崙出何事了?」 伏羲平素地鎮定早已失去。露出前所未有地焦慮。說道:「不僅西崑崙危矣!我那兩位皇弟連同西王母娘娘也有性命之險。請教主速速前往相助。此恩日後必當圖報!」 張紫星大震。連忙請求通天教主應允。通天教主聽得黃帝與神農都有凶險。又見到張紫星地請求。答應了下來。當即命龜靈聖母速取上清仙丹。治療菡芝仙所中之毒。並帶領眾人。朝西崑崙迅速趕去。 張紫星本放心不下菡芝仙。但那上清仙丹甚是神效。而菡芝仙中毒不深。目前情況已穩定了下來。所以張紫星請龜靈聖母好生照料菡芝仙。自己駕馭遁光。追趕眾人而去。 張紫星地遁術是由孔宣所授的赤血遁術中演變而來,在山河社稷圖的「夢境」中時,結合魔體之力,對此遁術也做了一番去蕪存菁的精煉,使得其速度更加迅疾,而且耗費的元氣也大大減少。雖然他出發較晚,卻在眾人未至西崑崙時,追了上來,只是不見通天教主與伏羲的影蹤。原來通天教主的神通遠勝於眾玄仙,一早便帶著伏羲失去了蹤影,想必已到那西崑崙之上了。 來到西崑崙,張紫星輕車熟路地帶著眾人朝那最高的瓊玉宮飛去。然而,落地後,所見到的景象卻讓張紫星大驚失色。 昔日華貴美麗地瓊玉宮,已是滿目瘡痍,四處都是斷壁殘垣,更讓人心驚的是,遍地的屍體與血跡。 瓊玉宮下方的山門前,站立著一隻魁梧的九頭巨獸,十八眼睛齊齊瞪著,甚是駭人。張紫星認得那正是西崑崙的守護之神陸吾開明獸的變身。只不過,那曾經威猛無比的開明獸此時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機,只是靠著臨死前的一口氣,在門柱支撐下兀自不倒。陸吾地表面只有胸口一處極小的傷口,而從那發綠的眼珠與全身殘餘的氣息來看,那小傷口所帶的劇毒,正是導致他殞命的真兇。 在瓊玉宮地大門口,則是三具穿著青衣的女子屍身,昔日美麗動人的紅潤面龐變得蒼白與冰涼,身上的青衣已被鮮血染成了暗色,雖然三女的姿勢各異,但表情卻一般的驚恐,彷彿是見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 陸吾!三青鳥!張紫星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如今瑤真人最信任的親信,都已死在西崑崙,那麼西王母本人呢?應龍與女魃呢?還有伏羲所說地,黃帝與神農呢? 張紫星在瓊玉宮找了許久,只看到橫七豎八地宮女與門人屍體,卻沒發現最擔心的這幾個人,但沒發現屍體並不代表沒事,在這個世界裡,還有一種常見地死亡方式叫「灰飛煙滅」。 此時,在山下找尋的孔宣等人也走了上來,據他們所說,整個西崑崙,已找不到一個活人,絕大多數,都是死於劇毒之下。 張紫星又是驚駭,又是憤怒:是誰,如此狠毒地血洗了整個西崑崙? 劇毒? 難道是…… 就在此時。多寶道人忽然指這遠處地一個山峰。說道:「師尊在那裡施法傳喚,我等速速趕去!」 眾仙連忙駕遁光,飛至那山峰之上。就見通天教主兩手帶著淡淡的青氣,按一種奇異的詭異飛快地凌空划動著,周圍似是有某種殘餘的力量氣息在與之呼應。 通天教主說了一句,「此處氣息有異,似有混沌之力殘餘,正好施那喚神之術。」 張紫星正要開口詢問,就見場中光芒大盛。隨後現出一個個青色的朦朧影像來,如同放映影像一般,將此地所發生的事放映了出來。 影像中,出現了瑤真人地身影,步履有異,似是受了重傷,往口中塞入一顆丹藥後,正要匆匆逃離。忽然前方金光大作,一副九龍車輦落下。擋住了去路,張紫星認得這正是元始天尊地九龍沉香輦。 瑤真人待要繞過車輦遁走,卻被元始天尊以一面黃旗發動異力,使得她無法動彈。瑤真人十分氣憤,與元始天尊爭論了起來,可惜通天教主這喚神之術所能「播放」的僅是圖像。並無聲音,不知兩人具體在說什麼。 不久,後面又現出兩個人影來,這兩人手牽手,男子手中拿著一根木鞭狀的東西,正是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朝瑤真人逼來。 瑤真人自知難有幸理,露出忿然之色,對九龍沉香輦中的元始天尊說了幾句。元始天尊沉吟片刻。對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說了一句什麼。使得兩人露出意外的表情,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隨後瑤池金母以一張金色大網。將瑤真人網住,瑤真人無法反擊。只能以金花護住自身。 看到這裡時,那些被通天教主以奇術搜集的殘餘力量已消耗殆盡,這些影像愈發飄渺,漸漸消失不見。 果然是天界那對狗男女所為!張紫星直恨得咬牙切齒,瑤真人顯然是被瑤池金母所擒,以她與金母的宿怨,只怕會有大凶險。而那元始天尊居然也摻了進來,不過以方才瑤真人與元始的對話來看,似是元始做出了一個讓昊天與金母感到意外的決定。 看了這麼多,應龍夫婦與黃帝、神農地生死下落依然是未明,張紫星不由心急如焚。 通天教主眉頭緊皺,說道:「西王母娘娘受老師所封,有位階之力,想不到昊天與金母卻如此大膽,仗打神鞭之力毀去西崑崙。莫非這場殺劫……」 張紫星對問伏羲西崑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伏羲長歎一聲,說了起來。 原來,伏羲三皇在打神鞭失竊後,便回火雲洞靜養。這一日,應龍與女魃前往火雲洞拜見義父黃帝,說起與嫂嫂菡芝仙一起在西崑崙煉丹之事,還請教了神農幾個關於返春延生丹疑難。 菡芝仙鑒於上次張紫星遇襲之事,有心再煉三生返神丹,一來以備不時之需,二來也能使自己的煉丹之術再上層樓。三聖返生丹須乾坤返生丹、返春延生丹、歸衍回生丹三種珍貴丹藥再以復合古法煉製。這些時日,她在西崑崙中已煉成乾坤返生丹,而歸衍回生丹上回由張紫星與瑤真人以極陰極陽之火合煉出不少,尚有結餘,目前所差的,就是這返春延生丹了。 返春延生丹與那兩種丹藥不同,所需均乃平凡藥材,乃煉製極其繁複,對藥理醫道要求很高,每三三而轉為一輪,需萬輪融煉方能化腐朽為神奇,煉製成功。每一輪都需君臣相輔,不得有絲毫衝突,一旦失敗,須得重頭再來。瑤真人與菡芝仙雖然在丹道方面造詣很深,但對於藥理醫道卻不精擅,所以菡芝仙請女魃向神農代為求教。伏羲與黃帝從神農一早便從口中得知瑤真人身懷有孕之事,也知道那未出世的孩子的父親是誰,只不過瑤真人似乎有心隱瞞,不欲讓張紫星知道此事。三皇有心進一步促成瑤真人與張紫星的好事----以瑤真人的位階之力與太陰之體,正是未來天後的最佳人選。如今聽得女魃的求教,三皇略一商議,便以指教返春延生丹之名,親往西崑崙一行。 瑤真人得知三皇與應龍夫婦同時歸來,十分高興,以最高禮節迎接了三皇。三皇並沒有直接勸說此事,而是由神農出面。向瑤真人與菡芝仙詳細講解了返春延生丹地製作方法。並將一些寶貴心得與經驗也說了出來。瑤真人與菡芝仙見神農毫不保留地將此秘法傳授,深感神農之德,兩人與神農相互研討,感覺互有增益,瑤真人將那復合古術也對神農說了出來。 在神農的幫助下,瑤真人與菡芝仙經過多次試驗,終於煉出了返春延生丹。瑤真人自懷孕以來,每日不惜損耗自身仙力精華,傾注於體內胎兒。以讓其更好地發育,故而容易疲累,比不得興致勃勃的菡芝仙。她將復合之術地心得教給菡芝仙,讓她前去嘗試,自己則回了大殿休息。 三皇抓住時機,隱晦地說出了一些關於未來地設想,其中有張紫星與瑤真人相關之事。瑤真人大覺意外,沉默良久,卻是沒有表態。只是請三皇代為守秘,屆時自隨緣而定。 菡芝仙在丹道上果有天分,居然第一次嘗試復合之術,就煉成了三生返神丹,雖然功效比當年瑤真人煉製的略遜,但也十分難得。此丹能解除極其厲害地密咒與毒術。就連釘頭七箭書這樣的妖族秘術都可化解,功效可見一斑。 菡芝仙十分高興,轉念一想,將三生返神丹送給了瑤真人。瑤真人也不知道菡芝仙在西崑崙的這些日子裡,是否真的感覺到了什麼,此番作為,竟有借自己之手,將此丹轉贈天子的「成全」之意,略一遲疑。終是收了下來。三皇看在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就在此時,瑤真人忽然感覺到了什麼異常。露出警惕之色,而與此同時。仙女也入宮急報:有敵來襲。眾人都吃了一驚:西崑崙不比尋常仙山,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正面敢來犯? 瑤真人與三皇等人急忙趕至宮外,就見那天空烏雲滾滾,黑壓壓一片,如同一座橋樑一般,直落在玉山之上,也不知隱匿了多少敵人。 而在最前方的,正是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兩人手牽手,似是運用一種奇異地法門,而昊天上帝手中所握之物更是引起了三皇的注目----打神鞭! 瑤真人與瑤池金母可算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如今見昊天與金母居然主動進犯西崑崙,更是又驚又怒。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見到三皇居然也在西崑崙,非但沒有退去,反而殺機更盛,竟是不由分說,朝瑤真人痛下殺手。 瑤真人對昊天早已死心,但見他居然如此狠毒,也不由憤怒,意欲以西崑崙地位階之力克制兩人,哪知不知為何,那位階之力忽然失去了效用,本身也受到了一種異力地壓制。此時虧得陸吾變身開明獸捨命護主,卻被瑤池金母一金簪釘在了山門之上,片刻便毒發身亡,三青鳥前來護持瑤真人,也被昊天鏡所殺。 三皇也感覺到自身的位階之力受到了極大地克制,知道是先天奇物打神鞭在作怪,只是沒想到此鞭在昊天與金母的手中會發揮出如此地力量。而且三皇對天界膽敢無視「規則」,進犯西崑崙,也感到十分意外,三皇藉著陸吾等人捨命戰鬥,已從那壓制之力中緩過氣來,自是不能坐視西王母被害,當即出手相助。 若是單論修為,昊天、金母與三皇、瑤真人都在同一層次,相差不大,以二敵四,必敗無疑。但昊天有打神鞭在手,三皇與瑤真人的力量都受到了極大地克制,加上瑤真人有孕在身,力量大是衰退,故而只能看著三皇與昊天、金母大戰,偶爾借隙插手相助,應龍與女魃則護住菡芝仙。 雖然三皇的力量受到克制,但也非尋常之輩,伏羲施出河圖,與神農、黃帝組成陣法,困住昊天金母二人,仗著河圖之妙,將頹勢一點點扳了回來。 昊天上帝見無法勝之,將打神鞭脫手祭出,朝三皇打去。那打神鞭十分了得,居然超越了河圖的陣法,直接擊中了伏羲,緊接著黃帝、神農也被打中。 這打神鞭對一般的仙人或許沒有什麼特別的傷害,但對於身懷位階之力的人來說,卻是十分致命地武器。三皇原本就未曾完全復原。如今被打神鞭擊中,受傷不輕,陣法也被破去。 昊天最恨的就是黃帝,當下就要痛下殺手。應龍與女魃見義父黃帝危急,不顧一切,上前擋住昊天與金母,這兩人本是天界的「叛逆」,昊天與金母自不會放過,兩人均只有金仙層次修為。當即被昊天鏡重創,若非有護體地仙衣仙甲,早已當場身死,上前相助地菡芝仙也中了瑤池金母的毒術,昏迷不醒。瑤池金母得勢不饒人,放出大量的花雨與毒氣,逐漸蔓延整個西崑崙,似是要將所有人都滅絕。 瑤真人勉力施出金花,救下應龍夫婦與菡芝仙。自己卻被昊天的打神鞭擊中,由於她生怕傷害到腹中的孩子,將力量盡數用於護持胎兒,故而受了極深地內傷。伏羲見狀不妙,拚命施展河圖,暫時困住昊天與金母。讓眾人分頭逃走。瑤真人知是危難之時,下令西崑崙所有倖存者撤離。空中地天兵天將們在昊天、金母的命令下,盡數衝來,好在那瑤池金母地毒力十分恐怖,敵我不分,故而在一定程度上也延緩了追兵地速度。 雖然伏羲是最後一個離開地,但不知為何,逃了許久,卻不見敵人追來。由於他背負著身受毒傷的菡芝仙。故而也不能回頭,索性一路朝碧游宮趕來。告之張紫星等人,並請通天教主相助。 張紫星聽完事情的經過。雙手握緊了拳頭,聯想到方才由通天教主施法所看到的一幕,心知瑤真人已被擒往天界。儘管伏羲出於某種考慮,依然並沒有對他說出瑤真人懷孕之事,但張紫星也不能坐視此事,況且應龍、女魃也可能被俘,當即招呼孔宣與刑天,要立刻上天界救人,通天教主連忙阻止。 通天教主知道,有元始天尊出現,此事只怕已非張紫星等人所能解決,況且明日就是誅仙陣之期,不能讓眾人因此事而發生意外,開口道:「你們在此稍候,我且親往天界一行。」 通天教主的這句話讓張紫星安心了不少,以通天教主聖人之身,就算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也不敢不賣這個面子。通天教主離去後,張紫星也沒有被動地等待,而是請受傷的伏羲留下等候,自己則與孔宣眾人再在四處找尋,希望能找到什麼線索。 眾人找尋了一番,都是無甚所獲,只有趙公明找到了一把藥鋤。伏羲認得這時神農平日從不離身的法寶,心中不禁更加擔憂。此時,通天教主終於自天界返回,還帶回了一個人,但這個人不是西王母瑤真人,而是張紫星的義弟應龍。 張紫星連忙迎上前去,接過應龍,只見應龍遍體鱗傷,全身仙力虛弱無比,狀貌淒慘。他見到張紫星時,雙目通紅,身體發抖,卻是連說話地力量都失去了。通天教主拿出一顆仙丹,示意多寶道人給應龍服下,應龍服下後,果然好轉不少。 但應龍以沙啞的嗓子,顫抖地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張紫星失去了冷靜:「兄長!雙修之心已碎,清嵐死了……」 黃帝曾傳授女魃與應龍另一種奇異雙修心法,與黃帝心經不同,此法只適合一夫一妻。修煉成功後,凝出這雙修之心。雙修之心男女皆有一顆,兩者隱隱相互感應,若是一方遭遇不測,那雙修之心必然破裂。如今應龍既說雙修之心已碎,女魃必無幸理女魃死了?!張紫星只覺腦中嗡嗡作響,如遭雷亟,一時幾乎反應不過來。他在這個世界上,本是一個人孤獨地與天命相鬥,所幸的是,他不僅有那些心愛的妻子,還遇上了脾性相投、志同道合的兄弟姐妹。他在這個封神地大環境中,可謂處處機心,但對妻子與結義兄弟們,卻是赤誠相待,同樣,他們對他也是如此。正因為這樣,他才能在以往艱苦的戰鬥中始終保持這旺盛的鬥志與勇氣。 女魃,平日如同親妹妹的一般的她,對他這個兄長敬愛有加,她與應龍為了張紫星的計劃,不惜夫妻分居兩地多時,如今好不容易讓她與應龍在西崑崙團聚,居然是這個結果…… 張紫星鋼牙咬碎。霍然站起身來。仰望著天空,全身散發出懾人的殺氣:「二弟!三弟!我們這便殺上天界!將那對狗男女粉身碎骨,以報小妹之仇!」 孔宣與刑天本見應龍重傷,就十分憤怒,聽得小妹女魃居然身死,自是按捺不住,聽得兄長這一聲呼喊,應聲而動,就要前往。 通天教主一揮手。一股莫大的力量將張紫星等人壓制住。張紫星目中露出紅光,身上現出乾坤鼎地虛影,竟然將那壓迫地力量消弭了大半,對通天教主喝道:「結義兄妹,情若手足,昔日結拜之時,我等曾有同年同月同日死之言,如今小妹被害,當誓報此仇!教主。請勿阻攔我等!」 通天教主心念一動,誅仙四劍出現在上空,使那壓制地力量陡然增強十倍,三人一時無法破開。通天教主長歎一聲,說道:「並非貧道想阻止陛下報仇,只是眼下那元始天尊正在天界。以你三人之力,只怕是有去無回!此仇非是不報,而是時機未到,請陛下千萬冷靜,以大局為重。」 多寶道人與趙公明也趕緊勸說,此時伏羲開口問道:「聖人,敢問我那兩位皇弟可在天界?」 通天教主搖頭道:「我往天界,意欲向天帝、天後討要西王母娘娘。不料那元始天尊竟然也在天府之中,言明打神鞭既出世。位階之人亦有劫難。此乃天數,亦合老師當年所言。縱是聖人也不得干預。不過,元始說那位西王母娘娘昔日於闡教也算有恩。此番雖然被擒,卻可保性命無虞。那昊天上帝見我親去,不好落了顏面,當即釋放出應龍,再問兩位聖皇之事,天帝卻不言語。我待要追問,被元始天尊所阻。我待要與其一戰,元始卻以誅仙陣為由,只說聖人因果,皆在明日見分曉。」 通天教主對元始天尊直呼其名,也可見宿怨之深。 應龍接口道:「我身受昊天鏡之傷,仙識重創,神智不清,只是依稀記得是義父攜我潛逃。隨即義父似被那天帝追上,只見光芒閃過,我便不省人事,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張紫星深呼吸幾下,盡量使自己冷靜了下來----黃帝帶著應龍逃走,以黃帝的性情,絕不會任由應龍被俘,除非是在自身都難以自保地情況下才可能如此;而帶著女魃逃走的神農也是這樣,從女魃身亡,神農地藥鋤被發現之事來看,莫非……黃帝與神農也都身遭不測了? 伏羲也想到了這一點,露出沉痛之色。黃帝與神農對於他來說,是戰友也是兄弟,若真遭逢不測,如何向火雲洞的九天玄女等人交待? 通天教主歎道:「原來那昊天與金母有元始天尊相助,無怪能自如操控打神鞭。天界之所以掃蕩西崑崙,為的不僅是當年的宿怨,更是為了以打神鞭吸取西王母娘娘地地之位力,只要集齊天、地、人三階之力,打神鞭自可發揮出真正的力量。屆時掌控者不僅可以此控制三界的位階之力,而且還能借此殺劫之際,重封三界之位,就算是聖人,也無法干預。」 張紫星一怔:三界之位?打神鞭不僅可以影響天界封三百六十五位正神,連三界的位階也可以重封?只聽伏羲苦笑道:「不瞞陛下,此也是我三人最終想要陛下所為之事。屆時陛下有人階之力,只須擊敗昊天與金母,奪取天位之力,我三人再給予地階之力,則可以打神鞭重列天道,定三界之位。屆時陛下可自立為天帝,使三界平和,萬物生靈興盛。」 當日三皇在碧游宮中施展位階之力,是用於使打神鞭三節合一,修復為完全形態,並非是將位階之力盡數灌輸於那地階之段上。而如今昊天上帝卻是為了奪取瑤真人的地階之力而為之。 張紫星聽得伏羲三皇竟打算犧牲自己的位階之力來成全他,心中不由震顫,就在這時,他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卻一時抓不住具體。 通天教主聞言,也是大為感慨,孔宣說道:「這樣說來,昊天與元卿還會要來奪取皇兄的人階之力?」 通天教主點點頭,說道:「人階之力對於天帝天後來說,自是易如反掌。只不過,眼下商周之戰已至最後關頭,雖大商氣數衰竭而西周旺盛,但終未至最終定論之時,故而不好下手。待到人界之戰勝負分出,昊天必會擇勝者,而取其人階之力。此位階之力的失去,並不會傷及性命,故而支持西周地元始天尊也不會阻止。」 伏羲思慮再三,終於下定決心般都說道:「陛下,此時確實是報仇之時,不僅有明日誅仙陣之事,而且人界之戰尚未完結,決不可因一時衝動而壞全局之謀。只要陛下能勝西周,獲得人界之戰的勝利,昊天與金母自會前來尋陛下取人階之力,屆時不僅是陛下,我也要找天界完此因果。」 通天教主撤去力量,也勸道:「此正是殺劫之時,生死之事,不比尋常,只要有根性,日後完劫封神,自有重生之時。」 聽得「封神」二字,張紫星腦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終於想到自己先前要抓住的是什麼了。有一個多年前的籌劃,本已被他忽略甚至是快要遺忘,如今聽得通天教主無意中提醒,終於想了起來。 封神台! 柏鑒! 當年他在東海曾巧遇被蚩尤火器鎮壓的柏鑒,一時意動,相助柏鑒脫困,柏鑒對他獻上本命元魂,以示臣服。他曾讓柏鑒蟄伏東海,等待姜子牙來救,以此為封神台的內應,事後姜子牙果然來東海,柏鑒順利都獲得了姜子牙地「解救」,並督造了封神台。 期間柏鑒也曾和他聯繫過一次,但隨著後來張紫星對殺劫的理解,知道封神之事並非自己所想的那樣簡單,柏鑒所能起到的作用只怕甚微,加上籌劃之事甚多,故而漸漸淡忘了此事。 柏鑒在原著中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節,充其量不過是個封神台的包工頭和守傳達的,只是在十絕陣時,姜子牙被十天君之一姚賓以草人之術拜散魂魄,昏沉沉往封神台而去,被柏鑒「假公濟私」地推了出來,免上榜之厄。或許就因為這一點,柏鑒最終被封為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首清福正神,也算是老薑投桃報李之舉。 如今女魃遇害,黃帝與神農或也遭不測,以三人之根性,極有可能會上封神榜。有柏鑒在,說不定還會有救。 一念及此,張紫星也不多說,立刻駕馭遁光,全力朝西周封神台方向疾馳而去。孔宣等人見他一語不發都全速飛行,卻非往天界,心中甚是不解,也先後追隨而去。 PS:今日一整天都在網吧度過,頭昏腦脹,全身都是煙味,這裡實在不是創作的地方,晚上就不去了。好在明日筆記本可修好,至少不會因為電腦的問題而影響更新。這兩天,點點都是在網吧抽二手煙度過地,本來每個週日下午要加班,都和同事換班了。 至於上班與筆記本之類地事,點點真的不想多說,點點地工作必須帶著筆記本走的,單位除了財務專用電腦外,都是用地筆記本,這方面以後不作解釋了。那天點點在貼出那筆記本故障的圖時就提到過,搗亂的人反正有借口潑髒水。本來不想浪費時間在這方面,但辛苦幾天下來,看到有些言論還是忍無可忍,或許還是修為不夠吧。該禁言的,絕不手軟,不想看的,請離開。 電腦已拿到,明日更8000—10000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筆記本電腦終於修復,中午去HP服務中心拿到。個人感覺開機後,面板的溫度比以前低了許多,據說除了換主板外,還清理了灰塵,只是需要重裝顯卡驅動。 原本的軟件系統也有些問題,內部系統平台所需的.Framework3.5一直無法安裝,工作十分不便。所以這次乾脆順路找到銷售商(服務中心說不管軟件,昏),格式化了C盤,系統全部重裝。現在正在安裝一些必要的常用軟件,並將工作所需資料導入,今天沒時間更新,明日8000----10000字奉上。 第四百五十七章 四對一與三對二!巔峰之戰的開端(萬字奉上) 第四百五十七章四對一與三對二!巔峰之戰的開端 張紫星一路全速飛行,直至岐山之上,那正是封神台的所在。 張紫星還是第一次來封神台,此時他的修為已是聖人以下的第一人,但也只能隱隱感覺到岐山似是有一個特殊的存在,卻無法知道具體在哪裡,當下就在心中以元魂之力呼喚柏鑒。 「陛下,此當乃日後封神之所在,為何來此?還是速速離去,以免沾染不必要的大因果。」通天教主的神通自非孔宣等人所比,一直緊跟在張紫星的後面,見他的目的地居然是這裡,不由大為意外。 張紫星正要回答,就見前方光芒閃動,現出一個朦朧的人影來,漸漸成型,正是當年所布下的棋子柏鑒。 柏鑒見到張紫星,當即拜倒:「柏鑒拜見主公!」 通天教主知道此人必是封神台內護門之人,日後當為三百六十五位正神之列,見他居然稱張紫星為主公,當即吃了一驚:想不到天子籌謀,竟至如斯,連封神台都安插下了內應! 張紫星忙問道:「柏鑒,你日夜辛勞,守護在此,當知封神台之玄妙。我且問你,今日可否見到有元神或魂魄入封神台來?」 柏鑒答道:「稟報主公,這封神台內,有封神榜張掛,功效極其玄妙,只要機緣根性相合,縱是灰飛煙滅之人。也可化清氣入得榜來。今日確有一道魂魄前來,其人還是我的熟識。為故主黃帝陛下義女,魃公主。」 張紫星聽得女魃果然進入封神台,忙道:「既是熟識,為何不阻止她進入台中?女魃乃我義妹,我今日特為此而來!」 柏鑒苦笑道:「主公,魃公主來此,是為封神榜之力所至,混混噩噩。不由自主。我雖得主公饋贈奇寶,借玄清之氣使得魂力大進,但亦受這榜中之力地控制,如何有能力阻止外人上榜?」 若是站在客觀的角度想想,姜子牙在原著中被柏鑒推出,只怕還是因為他並非封神榜上有名之人地緣故,否則以柏鑒這等微薄之力,怎有能力左右封神榜之事? 張紫星知道柏鑒不會欺騙自己。聽到此言,不由沮喪,想起一事,問道:「今日僅有女魃一人入內?可曾見軒轅黃帝或神農陛下?」 柏鑒吃了一驚:「聽聞黃帝陛下自戰敗蚩尤以來。已得大道,如何會來此地?」 張紫星聽到黃帝與神農未曾到來,心頭略寬,又問道:「柏鑒,可否帶我往封神台內一行?」 「陛下!不可!封神榜乃天地間玄奇之物,與天道相合,縱是我等聖人。亦不敢干預。陛下乃大智慧之人。自不可沾染此惡因!」通天教主連忙出聲阻止,就算張紫星乃命中封神之人。或有打神鞭在手,如今殺劫未完。就這樣進入封神台,絕對會染上大因果,更何況,張紫星還沒有打神鞭。 「因果?我至今還不懂這兩字的真正含義!若有因果,闡教沾染的還不多麼?元始天尊還不夠過分麼?他的所為,早已超出了聖人應該固守的底限,為什麼卻沒有那個惡果?聖人……當真是萬劫不壞嗎?」張紫星幾乎是吼出了心中壓抑已久的憤怒。 「若是能救出義妹,就算我沾染那所謂的因果又如何?」 通天教主理解張紫星心頭的憤恨,並沒有怪罪他無禮,只是沉默不語----元始天尊心機深沉,多年來一直忍隱謀劃,想要使闡教獨尊玄道,而在這殺劫之際終於將那籌謀之果盡數展露出來,比之西方教二聖更甚,直至今日聯合天帝加害位階之人。這固然是利用打神鞭與殺劫地規則,想要來個徹底的破而後立;但最大的仗恃,還是那聖人的「萬劫不壞」之身。萬一有什麼劫難,也可由昊天與金母之輩去面對,而那些劫難對他來講,卻無大礙。***** 這對於聖人以下的人來說,很不公平,但這原本就是一個不公平的世界,優勝劣汰,適者生存,自太古時代至今,依然是如此,這種不公平,還當一直延續下去。 當然,聖人的萬劫不壞也是相對的,因為上面還有一位大神通者,或者,那位地能力已不能稱之為「神通」,因為他本身就象徵著「道」。 柏鑒雖然不知通天教主來歷,卻能感覺到那種至大無匹的威勢,聽得其居然是聖人,而且還稱呼主公為陛下,不由更加敬畏,朝通天教主遙施一禮,對張紫星說口道:「主公有所不知,這封神台不比尋常之地,除我之外,入榜之人皆是昏沉若睡,似是喪失原本,須得等到開台封神之後,方才得以甦醒。若非榜上之人,任憑神通再大,也無法入內。除非……」 張紫星一聽還有轉機,忙問有何方法。 柏鑒淡然一笑,說道:「我所職者,乃封神台之門也,若我以魂力為引迸發,當可開出一門,主公掌我本命元魂之力,自可從此門而入。但一旦入此門中,就再也無法出去了。主公請考慮清楚,若是真想入內,我必償主公心願。」 張紫星聽得此法竟是要以柏鑒的魂魄之力為引,不由吃了一驚,若按照這個方法,不僅會犧牲柏鑒,而且還是個有去無回之局,不由沉吟。 通天教主歎道:「封神乃天道之勢,豈非人力所能更改?陛下就算執意要勉強進入封神台,也是無用。況且女魃已入榜中,日後亦能封神,並非湮滅無蹤,也算是一種重生。此地非陛下久留之地,還是先行離去。從長計議為上。」 犧牲柏鑒,只能進去一次?而且有去無回?張紫星苦苦思索方法。卻始終無法想出頭緒來,只得聽從通天教主所言,告別柏鑒,離開了岐山。 但他心中有種預感,遲早有一天,他還會再次來到這個地方。 在回去的路上,兩人碰到來趕來地孔宣等人,伏羲聽得黃帝與神農可能並未身死。心中略為寬心,而張紫星看著刑天背著的應龍,面色頓時又陰沉下來。眾人回到碧游宮,此時菡芝仙已經醒轉,伏羲提出要去媧皇宮一行,而張紫星與通天教主約定明日會合之期後,然後帶著菡芝仙與三個義弟,一起回朝歌而去。 回到朝歌。商青君諸女見他與菡芝仙、孔宣等人歸來,十分高興,卻見眾人面色有異,方才得知義妹女魃身亡地消息。眾女不由痛哭了一場,而鄧嬋玉聽得師尊西王母被擒、陸吾與三青鳥被害、而西崑崙也遭到滅門之禍的噩耗後,幾乎暈倒在地。 張紫星經過通天教主與伏羲的勸說後,腦中的衝動之念漸漸平復下來----悲痛是肯定的,但光靠悲痛是沒用地,須得化悲痛為力量,以實際行動來為女魃報仇。一念及此。張紫星終於恢復了素有地冷靜。迅速聯繫逍遙仙府的雲霄等人,做出一系列準備。並對散佈在全國地基地做出了統一的調動部署工作。 商青君說道:「夫君,此時周軍已攻破澠池。聞太師不敵,率軍回到朝歌,鬼方與南軍分別擊破姜文煥與洪錦,兩人也敗回朝歌。周軍過孟津,與鬼方、南郡即將順利會師。據分析,聯軍極有可能在三日之後,從南郊牧野開始發動總攻。我大商與西周叛逆之戰已至最後關頭,還請夫君明示。」 「牧野?姬發還真會選!」張紫星冷哼一聲:「這可是一個改變歷史地好地方。也罷,就在牧野與姬發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在史實記載中,以西周為主的六師聯軍確實是在牧野與商軍展開決戰。而商軍中的戰俘與奴隸忽然那倒戈相向,「皆倒兵以戰,以開武王」,最終西周完敗商軍,從而徹底瓦解了朝歌的軍事力量,而紂王帝辛也在鹿台**而死。****據史實所載,周武王趕到鹿台的時候,又用劍在帝辛及其兩個妃子地屍身上擊刺數次,然後把他們的頭顱親自砍下來,懸在旗桿上示眾。而被俘的百餘大商貴族則被帶回周京,作為武王祭祖的人牲被殺死。 聯軍攻佔朝歌後,隨即兵分四路,向東南方繼續征討商地殘部和忠於商的方國。最終滅殺商大將蜚蠊。而聯軍也並非後世某些文獻中描繪的所謂的「仁義之師」,秋毫無犯,他們不僅從商王宮中掠奪了大量的珠寶財物,而且還殺死了大量的商人,足有十八萬之多,被擄為奴隸的有三十三萬,這麼大地數量不可能都是軍人,其中必有大量地平民。 戰爭的勝利,無非就是用鮮血與死亡堆砌而成,那種血腥,是無法掩蓋地。 在這個世界中,姬發為爭奪民心,沿途倒也沒有如何屠殺平民,但許多平民被俘為苦奴卻是不爭的事實。而如今姬發居然想在牧野發動總攻,以擊潰大商最後地抵抗力量,讓張紫星不由冷笑:誠如他開始所說,這將是一個改變「歷史」的真正轉折點。 商青君還說出了一件事,在張紫星往日前往碧游宮修煉之時,金鰲島的彩雲仙子帶著雲、張清兒等人來到朝歌,尋訪國師逍遙子未果後,被安置在朝歌城內的別院之中。 張紫星聽到清泉小妹的名字,不由又想起女魃,心中沉痛,當下帶著菡芝仙來到別院。 別院中,除了體態輕盈,相貌動人的彩雲仙子外,還有多時不見的小蘿莉雲、武夷山收下的小妹清兒、龍吉公主的侍女碧雲童兒以及已降伏的西方八部眾之一阿修羅。 眾女見到菡芝仙前來,紛紛露出喜色,但見到菡芝仙身邊的張紫星時,卻又露出疑惑之色,此時的張紫星已是原本面目,眾女自不識。碧雲童兒本是龍吉公主的近身侍女。但當日張紫星大鬧天界後,被送往金鰲島返本還原;而阿修羅當年在地底基地時。根本就是神志不清地狀態,故而兩女也不知張紫星的真實面貌。 雲反應最快,問道:「莫非……這是哥哥?只是用法術變幻了真面目?」 張紫星搖頭歎道:「雲妹果真聰明,居然一眼便認出我來,不過,並非我變幻相貌,因為這便是我原本地面貌。」 眾女一聽,露出驚訝之色。被大家暱稱為清泉小妹的張清兒卻在輕聲嘀咕:「還是覺得哥哥那副模樣更加好看……」 張紫星一陣無語:那個刀疤的普通模樣,居然比現在的帥哥還強?看來第一印象不管對於哪一年齡階層的女同胞來說,都是尤為重要。 彩雲仙子似乎在打量著張紫星,見他朝這邊看來時,忽然有些急促地將目光移開,當落在菡芝仙身上時,卻發現這位老朋友的神色顯得陰鬱,忙問原因。 菡芝仙面色沉重地說出女魃身亡之事。才說了一半,就泣不成聲。女魃曾在金鰲島上住過相當一段時間,故而彩雲仙子等人聞訊甚是悲痛,雲與張清兒更是放聲大哭。張紫星心中也是十分難過。好生安慰了一陣。 雲得知女魃為天界所害,大叫著要去報仇,張紫星只道這小丫頭哪知天高地厚,暗暗搖頭,請彩雲仙子帶雲等人先行返回金鰲島,那裡至少尚算安全。 彩雲仙子歎道:「金鰲島十友已先後身隕,昔日諸友相聚之歡已永不再現。如今清嵐道友也不幸隕落。著實令人傷感,我只問道友一句。是否要為清嵐道友復仇?」 張紫星歎道:「天界勢大,又新的闡教相助。我力量微薄……」 彩雲仙子打斷道:「碧雲小妹曾說你當日為救龍吉公主,不惜獨闖天界。^^^^如今這般敷衍於我,莫非是嫌我力量微薄,不足以相助?」 張紫星記得彩雲仙子原本就是個急公好義之人,不光是原著,在這個世界也是如此,當年還為他力敵陸壓,當下趕緊道歉。彩雲仙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若是道友看得起我姐妹,日後若有行動,我姐妹定當鼎力相助。」 雲也連聲附和,張紫星聽彩雲仙子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也只能表示感謝。碧雲童兒問起龍吉公主下落,張紫星說出了逍遙仙府之事。眾女頓時來了精神,要同往那仙府一行,張紫星暗忖既然是如此,彩雲姐妹遲早也會知道自己的身份,當即答應下來,讓菡芝仙與眾女一起,隨同這次開往逍遙仙府地運輸飛行大隊一同前往。 這場即將開始的戰爭必定會引起巨大的消耗,好在張紫星多年來未雨綢繆,囤積了大量的能源與物質,總算能派上用場了。 屆時,他會用實際行動會告訴某些人一句後世的經典之語:出來混,終歸是要還的。 送走菡芝仙等人後,張紫星回到宮中,並未與諸妃親熱,而是進入密室之中,摒除一切雜念,徹底靜下心來,將自身的精、氣、神漸漸調整到一個最合適的狀態,準備迎接明日到來地大戰。 那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考驗。 第二日,風和日麗,但這僅是「地球」上的氣候而已,那誅仙陣所在之地,儘是陰雲慘慘,冷風習習,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誅仙陣地位置,正是原本萬仙陣所在的星球。那星球的堅硬度非常高,前番萬仙之戰尤為激烈,也未曾造成這星球大的損傷。雖然原本通天教主說這誅仙陣是在萬仙陣之中所設,但聖人之戰非同小可,就算整個星球毀滅也不足為奇,自是不可能讓真的讓萬仙陣成為殃及之魚,故而通天教主早已遣散門人。 但原本萬仙陣也並非沒有發揮作用,其殺氣盡被誅仙陣圖所吸收,顯得更加深不可測,遠望去,就是一團霧氣,內中光芒或隱或現,或升或降,上下反覆不定,隱隱現出殺氣騰騰。雖然周圍俱是如刀般的罡風凜冽,卻無法吹動那奇異的霧氣。 霧氣之前,通天教主一身大紅白鶴絳綃衣。也不乘奎牛,就站在那裡。峙如山嶽,周圍地罡風彷彿被什麼包容一般,變得溫和緩慢,絲毫不見方才地凌厲。 不久,空中仙音繚繞,異香撲鼻,一道金光落下,露出一副九龍車輦來。這九龍沉香輦上乘坐著闡教聖人元始天尊。元始天尊手持三寶玉如意,身畔金光灼灼,那罡風近身時,皆有倒捲之勢,整個人顯得氣宇超凡,一看便是大神通地道德之士。 元始天尊剛一來到,天邊又現出兩點光芒,也不見什麼飛行過程。只感覺一眨眼,兩道光芒已經跨越了空間,出現在眼前。這兩道光芒一白一青,到場時皆有梵音陣陣。氤氳遍地。白光落在地上,轉瞬開花結果,開出一朵六瓣白蓮來,白蓮上一點舍利子升起,化作一個白衣道人之形,正是西方教主接引道人;而那青光化地則是一朵青蓮,青蓮上開出一株菩提樹。樹上隱有七色彩光。那樹漸漸變小,落在一青衣道人手中。正是西方教二教主准提道人。二人對視微笑,落在地上。任憑風聲呼嘯,衣袂卻連動都沒動一點。 通天教主面對著三位聖人,神色依然鎮定,元始天尊向西方二聖打個招呼,扶住飛來椅,九龍沉香輦徐徐行至通天教主之前,說道:「賢弟,這便是以誅仙陣圖所佈之陣麼?此陣看上去甚是兇惡,而那陣名誅仙二字,豈是你我道家所為之舉?賢弟設此惡陣,怎與天道相合?」 通天教主冷冷地說道:「這陣圖原本就有誅仙二字之名,你若有異議,可上紫霄宮找老師理論。===你也休要以道之名自欺欺人,你遣無當潛於我門下多年、竊取打神鞭之時,可否想到道家所為?你以大欺小,欲要殺我門下三女時,可有何道家所為,你恩將仇報,不思我相助之德,反引外人來打我之時,道家所為又在何處?林林總總,數不勝數!那賢弟二字,我怎擔當得起?」 元始天尊面不改色地笑道:「師弟如何這般執著?殺劫之中,天道重列,乃是一個三界變革的大勢。而殺劫所在,縱是我等聖人亦無法置身事外。此番作為,正是順應大道,破而後立也。」 通天教主露出不屑之色,看了接引與准提一眼,冷笑道:「如今爾等以多欺少,全無聖人顏面,莫非也是大道不成元始天尊還未及回答,空中現出一道金橋落下。金橋上,老子乘坐著板角青牛,緩緩行來。 元始天尊一見老子,喜道:「大師兄果乃信人,今日前來,正合四聖之數,可一會誅、戮、陷、絕四劍之能。」 老子微微一笑,駐著孤拐,慢悠悠地從青牛上下來,鬚髮道袍隨風而動,整個人完全融入了周圍地環境之中,一舉一動都是渾然天成,可以說儘是破綻,也可以說毫無破綻。 雖然老子並沒有開口,但渾身所散發的淡淡力量和威勢,已表明了自身的立場。元始天尊目光一亮:有四位聖人在,這一戰還沒開打,已注定了通天教主的失敗。 就在這時,又是香風繚繞,有青鸞車駕自空而落,車駕上正是女媧娘娘的無雙姿容,娘娘彩袖飄舞,翩翩落下,面對諸聖見禮。 元始天尊目光閃動,笑道:「難得娘娘今日也來觀戰,正好做個旁證,今日六聖齊聚,當是一場盛會。」 「今日小妹前來,卻非旁證……」女媧娘娘開口道:「元始道兄,在此之前,小妹尚有一事相詢。為何道兄相助天界,在昨日荼毒西崑崙,擒西王母、害神農黃帝,還險些壞我兄長伏羲性命?」 老子聞言,眉頭暗皺,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聽得此言,也是微微驚訝。 元始天尊搖頭道:「娘娘明鑒,如今打神鞭出世,三界位階皆有動盪變更之勢,天界與西崑崙早有因果宿怨,自當借此機會了結。令兄與神農、黃帝正好在那西崑崙之上,雖是適逢其會,也可說是天數所致。況且,我正是顧及娘娘之故,才在事前特請天帝天後對令兄手下留情,其所遺地法寶河圖也原封不動。未曾收取。此番令兄雖有小恙,卻正好脫得大劫。此劫之後,只須回府潛修,將來必有後福。娘娘請仔細斟酌,以貧道之力,若真要相助天界壞令兄性命,那位伏羲聖皇又怎能得以生還?」 女媧娘娘聞言,不由露出深思之色。此時誅仙陣中傳出冷笑聲:「依照這等說法,若是我一刀斬斷你手腳。你還須感謝我未曾砍死你?」 「逍遙子!原來我這位師弟竟是邀得你這等人來誅仙陣中相助!」元始天尊認得這個聲音,目中掠過寒光,「你竟然如此無禮,冒犯聖人,少時自當於你一個報應!」 「報應?你仗聖人之身,不擇手段、倒行逆施,竟不惜殘害有功德之力地位階之人,企圖勾結天界以獨霸玄道!你可曾想過自己也會有報應之時?我可在此斷言。將來你必遭道祖鴻鈞之報!」 諸聖聽得此言,各自沉吟,元始天尊雖自恃所為都在「規則」默許之內,而且有天界當出頭鳥。就算有因果,對萬劫不壞之身也不會有什麼大礙,但他對那位「老師」鴻鈞確實忌憚。如今聽得「逍遙子」當著諸聖之面說出這等大膽之語,元始心中自是慍怒,語氣愈發森然:「今日既為破陣而來,當不作口舌之爭,少時自有勝負定論。」 女媧娘娘看了通天教主一眼。開口道:「昔日我曾與那人皇有約。若是聖人之間發生大戰,當從中斡旋。平息紛爭,就算無法平息。也當加入勢弱一方,以制衡、化解爭鬥。今日誅仙陣之事既已無法倖免,我當守此約,相助通天道兄。」 通天教主對此雖早有心理準備,此刻也不由露出喜色,遙遙施禮:「多謝娘娘義助,無論如何,貧道都銘記在心。」 元始天尊見女媧娘娘選擇相助通天教主,雙目微微瞇了起來,說道:「娘娘乃清淨之身,何苦沾染此戰?如此抉擇,倒讓貧道有些為難。」 女媧娘娘搖頭道:「今日既是諸聖齊聚,行因果之戰,我也無法置身事外。我且問諸位道兄一事,當日我與那人界天子在女媧廟相遇之時,曾有人施那幻欲香,以惑天子,想借我之手結下大因果。此事究竟是誰所為?」 老子皺眉道:「那幻欲香乃采域外奇花以秘術煉製而成,並無特殊氣味,卻能於無聲無息中誘發人心中**,功效極強,縱使金仙,也難以抵禦。當年那天子居然能抵禦,倒讓人意外。」 女媧娘娘也知道這幻欲香的來歷,故而一直懷疑身處域外地西方教二聖,當下將目光落在接引、准提二人的身上。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對視一眼,卻是搖了搖頭。 女媧娘娘知道在這個時候,以二聖的身份,已沒必要隱瞞,當下一震,果然就聽元始天尊笑道:「這人界天子當年倒也有幾分賢明,居然能使四海皆服,天下歸心,但殺劫乃大勢也,絕不會因此而消弭。故而貧道借娘娘之力,催動天道大勢。當日娘娘遣妖入宮,果然引發大勢開端,此舉亦是大功德一件。」 女媧娘娘聽得此言,鳳目中的光芒漸漸冷了下來:怪不得闡教對女妖之事十分配合,雖有雲中子與姜子牙的無心之舉,但後來喜媚亂朝歌之時,闡教三仙卻是相當地合作,不僅沒有為難喜媚,反而暗地相助。照這樣說來,兄長伏羲曾詢問她地女魃之事,想必也是闡教所為了,元始天尊一開始,就已把她算計在內了。今日無論是在公在私,都當相助截教。 元始天尊之所以說出此事,是因為女媧娘娘已決定相助通天教主,無法更改,而此事橫豎也要真相大白,所以索性借今日機會了結。當然,就算女媧相助通天,以二敵四,也沒有勝機,故而有恃無恐。 「既是如此,今日之戰,就由我四聖對你二聖,在誅仙陣中分個高下吧。」元始天尊說到那「分個高下」之時,居然是面色自若,與西方雙聖與老子臉上的豫色相比,「境界」可算是遠勝。 張紫星在誅仙陣中不由暗歎,原來厚黑學的起源。竟然可追溯至此,若是再朝後倒退幾千年。元始天尊單是以此就可著立說,開創流派,並吸引一大批追隨者。 如今局面是二敵四,依然對誅仙陣十分不利,通天教主沉默片刻,拿出一物,對老子說道:「大師兄,此物可曾作數?」 老子似是十分意外。驚道:「此太清令牌乃我與那逍遙子立下約定時地信物,上回我還當是他借予你暫用,想不到居然是轉贈於你!既是如此,我當守約罷手,但此牌從此以後,當再無效用了!」 「理當如此,多謝大師兄。」通天教主對老子遙施一禮,老子歉意地朝元始天尊歎了一口氣。緩緩退出圈外。與此同時,通天教主手中地太清令牌也隨之化作飛灰,消散無蹤。 元始天尊在通天教主拿出木牌時就知道不妙,上次在西岐一戰時。通天教主以那木牌使老子罷手,他就猜到,老子必是受某種限制。故而隨後元始多有圖謀,包括借黃河陣陷門人之名要親手解決三霄,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想要提前讓大師兄老子解除這種限制,但後來不管他如何謀劃或挑釁。通天教主始終沒有再拿出那木牌。以元始所知曉地通天脾性,當不會如此忍隱。故而元始天尊認為。老子身上的限制,當已不復存在。這才放心地請老子前來破陣。卻不料,竟然重演當日之事。 只不過,這到底巧合?還是通天教主與逍遙子的謀劃?或是大師兄自己…… 元始天尊略帶疑色地看了一眼老子,卻又不便詢問,眼下雖然變成了三對二,但勝利的重心依然在他這一方,決不能再輕易開罪大師兄。不過,就算女媧娘娘拖住西方教的一位聖人,但通天教主終究難免以一敵二的局面,元始天尊可不認為,憑藉著一個誅仙四劍擺下地陣法,就能抵敵兩位聖人。 老子吐氣揚聲,對誅仙陣內說道:「逍遙道友,貧道所承諾之事已盡數完全,不知道友當年地承諾何時能予貧道一個交待?」 「聖人請放心,此事很快就有分明之時,絕不敢有所敷衍。」張紫星知道老子此問一來是不放心之故,二來也是故意問給元始天尊聽,以免疑心。 元始天尊聞言,也不作表態,只是對通天教主說道:「師弟果然好計較!如今想必已計窮於此,我與西方教地道友少不得要一會這誅仙陣之妙。」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早與元始天尊有計議,當即點了點頭。 「久聞接引道兄蓮台之功,高妙精深,今日小妹有心一會,還請道兄賜教。」女媧娘娘說著,腳下現出一圈半透明地波紋,朝前緩緩蔓延開來,一直延伸到接引道人地位置。 接引道人也不避讓,反而一步步朝前走去,身畔地六瓣蓮花若隱若現,口中笑道:「正要見識娘娘山河社稷圖妙用。」 元始天尊暗忖接引道人十二品蓮台已失一半,防禦之力銳減,而他自己也曾與准提道人較量過,知道那七寶妙樹與六根清淨竹的厲害,所以女媧娘娘主動向接引道人叫陣,正中下懷。他正好與戰鬥力完好的准提道人一闖誅仙陣,把握自是更大。 元始天尊與准提道人對視頷首,正要朝前行去,忽然就覺周圍氣流有異,那迎面撲來的罡風中似是帶著萬千凌厲的劍氣,鋪天蓋地地朝兩人席捲而來。堅硬地地面禁受不起這強大地銳氣,漸漸顫抖起來,一道道可怕地深壑裂谷接連出現。此刻通天教主雖然手中沒有誅仙四劍,但所發出的劍氣依然犀利無比,這星辰畢竟比不得以盤古之力凝固地「地球」,無法承受聖人所具備的混沌之力,才這一下,已受到了不小地破壞。 元始天尊九龍沉香輦的四腳上生出四朵金蓮花,緩緩上升,護住四面,那萬千劍氣的罡風雖然使得金蓮花的花瓣微微動搖,卻無法突破而入;准提道人面帶微笑,身畔青光湛湛,那劍氣臨近時其丈許範圍時,如同碰到了極其滑溜之物,盡數朝兩旁滑開來。 劍氣陡然一變,地面上的縱橫交錯地凹陷與深坑漸漸變成了弧線。大塊地碎石紛飛,圍繞著元始、准提二人旋轉起來。通天教主竟是以一人之力,圍困雙聖。 元始天尊與准提道人毫無懼色,身畔光芒閃動,無視劍氣、碎石飛縱,凌空朝前走去,但步履顯得十分謹慎。欺近地碎石不是被化作齏粉,就是朝兩旁排斥開來。通天教主也不強持,且戰且走。退回那迷霧地範圍內。 元始天尊與准提道人緩步跟隨前往,漸漸沒入那迷霧之中。 一旁的老子運出神通,要看那誅仙陣內詳情,但運足目力,也只能看到四股凌厲地劍氣在迷霧中隱現,其餘的竟是無法端詳,倒是一旁的女媧娘娘已搶先發動了進攻。 女媧娘娘身畔一圈圈波紋蕩漾,化出半透明的山水之境。接引道人雖然與女媧娘娘相距不遠,卻似是失去了對手的所在,在那山水之境中緩步而行,卻只在原地打轉。 女媧娘娘素手一揮。那奇境更加透明,內中地人與物漸漸消失,只能隱隱見到空間中有奇異的波紋扭動。 元始天尊與准提道人進入迷霧中後,見內中依然是氤氳飄渺,奇幻莫測,而前方有四股極其凌厲的殺氣直迫心脾。元始天尊長袖一揮,一股強風出現。將氤氳吹開來。隱現出遠處懸浮在空中的四把仙劍,正是鴻鈞道人以先天中的誅、戮、陷、絕四氣所煉就的誅仙四劍。 吹開的氤氳又漸漸合攏。元始天尊正要再施法術,忽然眉頭一皺。三寶玉如意驀然出現,正好與身後一道無聲無息襲來的紫光迎個正著,頓時星花閃耀。 准提道人心念一動,一根青翠地綠竹已握在手中,正要相助,忽然感覺那四道凌厲的殺氣從正面直迫而來。准提道人曾領教過誅仙四劍的厲害,當年金身的手臂還曾被通天教主以四劍斬落,故而不敢怠慢,六根清淨竹當即劃出一個圈,現出碧光萬道,朝那殺氣迎去。 就這個當頭,那氤氳交錯,准提道人只覺身邊地元始天尊已失去蹤影,知道是陣法之妙,暗暗警惕。未等六根清淨竹的光芒與殺氣交擊,那四道殺氣忽然不見了,但准提道人絲毫沒有鬆懈之意,竹杖一揮,無端地朝向頭頂一指,頭頂一柄仙劍頓時凝滯在空中,同時,劍上那股強烈無比的殺戮之氣也被消弭無形。 准提道人一眼就看穿了那持著戮仙劍的大漢的真身,竟是一個沒有頭顱之人。那以**為目、肚臍為口的顯著特徵讓准提道人立刻想到一個人來:「魔神刑天?」 就在這一剎那之際,准提道人突然感覺到空間中的力量發生了奇異地扭曲,六根清淨竹上地混沌之力似乎陷入了一個奇異的「泥潭」中,漸漸被分解開來。未等准提道人擺脫,腳下驀地迸射出萬點劍氣,每一點,就帶著可怕地滅絕之力。 准提道人乃混元聖人,雖遇變故,卻是毫不驚慌,剛才還與刑天對峙的六根清淨竹不知何時已交換到左手,朝下一頓。六根清淨竹當即化作千萬根竹子,圍繞在身周,不僅擋住了腳下地滅絕劍氣,就連那「泥潭」之力也被化解開來。 此時准提道人已肯定,誅仙四劍必是由四位玄仙來掌控,雖然這幾位玄仙所表現出的,都是驚人的頂階玄仙之力,但與聖人的境界畢竟有著相當大的差距,就算有誅仙陣圖之力,也不可能敵得過聖人的神通。通天教主的計劃,必定是想讓四玄仙暫時拖延住一聖,隨後自己與另外一聖決戰,若勝之,再來擊敗被四仙拖延的這位聖人。只不過,這種戰術的難度相當之大,且不說沒有誅仙四劍的通天教主難以取勝,單說這四位玄仙,就無法與聖人相持太久,誅仙陣的勝算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不過,讓准提道人意外的是,那「泥潭」之力竟比想像中的還要難纏,六根清淨竹竟然無法完全消弭,反而與那泥潭糾結一處。 准提道人正欲再施六根清淨竹妙用,前方一道劍光如匹練般襲來,由於六根清淨竹被那泥潭之力糾纏,力量正是最弱之時,故而擋在前方的綠竹皆被這劍光斬斷開來。雖然斷去的綠竹又迅速重生,但已來不及阻擋,那劍光已迅疾撲到准提道人眼前。 這道劍光與方纔的三股力量有有不同,給准提道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堅決。 這是一種一往無前的執著,遇神殺神、遇聖弒聖,正是誅仙四劍之首,誅仙劍! 准提道人手中彩光一現,出現一根樹枝來,看似輕鬆地朝誅仙劍隨意地一刷,立刻將那股堅決無比的殺意刷的無影無蹤,整個劍勢也被刷落在一旁。准提道人毫不停滯,樹枝泛出七彩之光來,朝那持劍襲擊之人刷去。 哪知那人身後也現出五色神光,並迅速合為一股,變成一種半透明的無色光芒,也朝七寶妙樹刷來。 第四百四十八章對決誅仙陣(6000字奉上) 准提道人認出那持誅仙劍之人正是孔宣,由於先前「逍遙子」在怒斥元始天尊時已暴露了身份,故而其兄弟孔宣的出現也在准提道人意料之中。 方才誅仙劍的那一擊雖然僅是驚鴻一瞥,但准提道人已看出孔宣的修為與上次在闔山城外相比,又精進了一大步。准提心知此人還有混沌鍾在手,當是四玄仙中戰鬥力最強的一人,故而不想給他施展的機會,毫不留手地以七寶妙樹攻去。 不料孔宣背後忽然現出五色神光,又迅速融合為一種無色的光芒,朝那七寶妙樹的光芒迎去。七寶妙樹號稱刷遍萬物,就連誅仙四劍這等大殺器也能借力刷開,然而在遇到這種特性有所相似的無色神光時,竟是無力可借。七彩光芒與那無色光芒相互牽引環繞,糾纏一處,卻是旗鼓相當,誰也「刷」不了誰。 孔宣畢竟在實力上要遜色得多,才對「刷」一陣,就感覺後力難繼,暗忖這准提果然厲害,殊不知准提道人比他更為心驚。因為準提道人借的是先天靈寶七寶妙樹本身的妙用,而孔宣用的則是本體的力量,也就是他本人對於那種「法則」的理解,而這種法則的領悟程度,居然已和七寶妙樹的奧妙不相上下!若不論兩人本身實力的差距,孔宣從某種意義上已經超過准提。 如果……孔宣也具有聖人的實力…… 孔宣「刷」得幾下,力量消耗不小,無色神光漸漸轉成守勢。准提道人看出此節,正欲趁隙反攻,但如今面對準提道人的,可不止是孔宣一人。就在兩人對「刷」之時,那滅絕之氣大盛,化作一道旋風。朝准提道人飛來。沿途的綠竹寸寸皆斷。准提道人七寶妙樹一抖,逼退孔宣,朝那旋風又是一刷,旋風頓時銷聲匿跡,還原成多寶道人的身影,正手握著絕仙劍。 准提道人將六根清淨竹還原成一根竹杖,朝多寶道人當頭敲來,這一下看似輕飄飄的,卻蘊含了莫大的混沌之力。若是擊實,就算多寶道人有頂階玄仙之體,也會潰散。多寶道人橫劍一架,實打實地擋住了這一擊,居然只是身形踉蹌,被震退開來,並無大礙。准提道人心中明白,多寶道人之所以能硬接這一擊,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誅仙陣發出地奇異力量。使得那四柄仙劍地威力大增,即使持有者僅是玄仙,也能暫時擁有與聖人之力相持的能力。 沒等准提道人再次攻擊多寶道人,刑天的攻擊也到了。刑天的特性的是遇強愈強,那股一往無前的高昂鬥志與不惜玉石俱焚的氣勢深合戮仙劍之道,所綻放的殺氣相當驚人。故而准提道人也不敢小覷,七寶妙樹劃出一道圓弧,以巧破力,在划動圓弧的過程中,已經將這殺氣化解一空。而此時,准提道人就覺得周圍原本被六根清淨竹壓制地那種「泥潭」再次出現了。 這個泥潭帶著一股就連准提道人都認為怪異無比的力量,似是一個個外表充滿了破綻的陷阱,若是冒進或不留神,就可能遭遇到可怕的反噬。這種奇異的感覺對於准提道人來說。竟有幾分熟悉。似在八景宮聖人老子的身上體驗過類似的力量。 但這股泥潭的力量與老子上回在東海所展示的又有迥異,似乎更加奇詭、無端。在這股力量地作用下。孔宣、多寶道人與刑天似乎被串聯成了一個整體,誅仙劍、戮仙劍、絕仙劍攻勢更加凌厲。而這種力量,明顯就是----「陷」! 准提道人暗暗驚詫,主持陷仙劍的,毫無疑問是那位「逍遙子」。上一次逍遙子來西方教與二聖賭賽時,不過就是金仙層次的修為,而此刻逍遙子所展示出的力量,竟不在孔宣這種頂階玄仙之下,甚至猶有過之。准提自忖也曾與通天教主交過手,若是不計單純的力量,逍遙子所發揮出「陷」之妙用,居然隱隱還在通天教主之上! 莫非是逍遙子又領悟了那「天書」地某些奧妙。或是又有奇遇?此人果然能成大器!只不過沒想到進境如此之快!依照這樣看來。逍遙子當為這四大玄仙中最強地一人。或許應該稱呼為聖人以下地第一人! 當初要是將他攬入本教門下就好了……那所謂地三教主燃燈道人無論是在悟性、根性與修為上。都沒有任何可比性。可惜。西方教沒有這個「機緣」---這也著實讓准提遺憾不已。 當然。若是准提知曉張紫星地真實身份。也不會如此遺憾了。 遺憾歸遺憾。准提道人可不會允許自己敗給區區四個玄仙。哪怕是他們手中拿著誅仙四劍。哪怕是在這誅仙陣圖之中! 准提道人手中地七寶妙樹發出強烈地七彩光芒。強大地力量朝四周排斥開來。然而誅仙四劍此時在那陷仙劍地引導下。忽然撤離。讓准提有種用力一拳卻打到空處地難受感覺。 七寶妙樹地彩光化作一圈圈波光蕩漾開來。周圍地氤氳在波光地照耀下稀薄了不少。隱約可見有周圍有四門。每門之上。懸浮著一口仙劍。正是誅仙四劍。而主持地孔宣等人卻是不見蹤影。 准提道人眉頭一皺,這便是誅仙陣?那麼元始天尊哪裡去了? 元始天尊此時與通天教主激戰正酣,兩人雖同出一門,為師兄弟,卻是積怨已久,此戰勝負又關乎顏面大事,故而俱是全力以赴,毫不留手。元始天尊就坐在那九龍沉香輦的飛來椅上,指揮著三寶玉如意與通天教主地青蘋劍凌空纏鬥,難分勝負。元始天尊戰了一陣,發現誅仙四劍似乎並不在通天教主手中,聯繫到方才消失的准提道人與先前逍遙子的聲音,心中不由一動。 此時,通天教主手中青蘋劍脫手而出,化作一隻青虯,圍繞著元始天尊轉了起來。九龍沉香輦四面的金蓮花開始發出毫光來。花上生光。光上又生花,剎那間,現出萬朵金蓮,將那青虯反而陷在其中。通天教主朝腳下一指,無數道鋒銳之氣頓時朝上升起,這鋒銳之氣比方才陣外的萬道罡風劍氣凌厲數倍,而且殺意更甚,青虯受這銳氣之助,陡然活躍起來。周圍的金蓮花竟然被削落了不少,殘破的金色花瓣紛飛,漸漸消失無蹤。但元始天尊手中還有一面旗,戊己杏黃旗。那旗放出淡淡的金光,殘破地金蓮花在這金光地作用下,又漸漸復原成原本的金蓮,一時相持不下。 這戊己杏黃旗元始天尊原本是交由姜子牙使用,但自從六聖合力布下禁術之咒後,人界禁用一切法寶法術。杏黃旗放在姜子牙那裡也是浪費資源,故而被收了回來。 雖然元始天尊防住了這無數道銳氣與青虯,但通天教主的攻擊是結合了原本萬仙陣的殺氣,在誅仙陣圖的妙用下施展出來,給了元始天尊的防禦金蓮以極大的壓力。 元始天尊自是不甘如此被動,手中終於現出那先天至寶盤古幡來。 准提道人所面對的誅仙四門發出陣陣雷響。那四道劍光陡然飛出,竟合為一柄,朝准提道人激射而來。准提道人將六根清淨竹劈頭打去,那劍不避不讓,帶著滅絕之力,直擊而去,待到兩物要交擊之時,陡然化作繞指柔勁,如一條毒蛇一般。纏繞住六根清淨竹。並張開獠牙,朝准提道人咬去。 准提道人感覺到竹杖上誅、絕、戮、陷四股強烈的劍氣齊齊湧來。心念一動,六根清淨竹上生出重重枝節。將那條可怕「毒蛇」地毒牙阻隔在外,同時七寶妙樹彩光灼灼,朝前方刷去。那劍被七寶妙樹一刷,陡然分出四柄來,分別握在四人手中,對準提呈合圍之勢。 准提道人的目光落在張紫星的身上,忍不住讚了一聲:「逍遙道友好本事!道友四人仗陣圖之力,竟然能將四劍的威力發揮至如此境界,當真了得!只不過,爾等再如何借助外力,卻無法至於真正的混元至境,終是難逃敗途。四位道友,皆是萬中無一的頂階玄仙修為,可謂當世聖人之下最強者,一身修為極為不易,貧道不欲下殺手,若是四位願入我四方教……」 「准提道友,此乃決戰之時,何必徒費唇舌?」張紫星暗忖這准提道人也太「敬業」了,在這個當頭還不忘挖牆腳,當下未等他說完便開口回絕。 「既是如此,貧道也有全力一戰,以應今日之會了!」准提道人長歎一聲,全身氣息驟然增強,金光脫體而出,現出二十四首,十八隻手的法身來,這法身有瓔珞、傘蓋、花貫、魚腸、金弓、銀戟、加持神杵、寶銼、金瓶,威勢驚人。 張紫星四人頓時感覺到壓力倍增,竟被迫得不由自主都朝後飛去,張紫星知道准提道人在原著中就是以這種金身神通降伏孔宣的,也知道通天教主曾兩次以誅仙四劍斬落這金身的手臂,然而當今日親身體驗時,才知道這種力量有多麼強大和可怕,其實,這誅仙陣中,准提地力量已受到了一定的限制,卻依然強悍無比。 四人雖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卻是毫不怯陣,這很大程度上要得益於通天教主在秘境中時對四人的鍛煉,在那秘境之中,四人已多次面對著通天教主強大的混沌之力,早已是慣經風雨,故而今日並沒有半分退縮之心。 四人各運劍氣心訣,四把仙劍上泛出淡淡的光芒,使得那壓力大大緩解,四人倒退地身形齊齊一頓,分四面朝那法身凌空襲來,一時劍氣縱橫。 那金身不避不讓,居然空手一把抓住了率先襲來的戮仙劍氣,刑天用盡全力一抖,那劍氣竟無法爆發開來。多寶道人眼疾手快,絕仙劍氣化出萬道,朝那金身的手臂斬去,但多寶道人畢竟不是通天教主,只見金身另一臂張開傘蓋,那萬道絕仙劍氣落在傘蓋上,竟是毫無作用。金身手臂發力,將那戮仙劍氣一捏,劍氣竟然倒朝刑天一路爆去。幸虧張紫星陷仙劍及時發動。一圈圈奇異的波紋出現,將那倒捲反噬而回的戮仙劍氣化解,使得刑天免遭受傷之厄。 孔宣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准提金身後方的頭頂,手中誅仙劍當頭斬下,准提也不回頭,金身反手一撈,將誅仙劍硬生生抓在手中,同時幾條手臂上寶銼、金瓶,紛紛朝孔宣打來。孔宣背後現出無色神光。奮起神威,將這些法器紛紛刷在一旁,卻是面色蒼白,似是耗力甚巨。准提道人正要趁勢攻擊,忽然耳邊傳來一聲鐘響。准提道人只覺這鐘聲力量分外奇異,竟使得仙識在這一瞬間凝固了下來,隨手一放,將孔宣連同誅仙劍斥退老遠。誅仙劍上發出點點光芒,孔宣似乎瞬間又恢復了力量。准提道人就見頭頂上多出一口淡金色的鍾來,認得正是先天至寶混沌鐘。 鐘聲陣陣響起,雖然不是特別的洪亮,每響一聲,准提道人的仙識就不由自主都跳動一下,漸漸地。這種跳動變成了振蕩。在這振蕩下,准提道人一時無法集中精神,眼中地張紫星四人的身上都出現了重影,趕緊運出慧眼神通,定眼望去,總算看清了四人地身形。但整個誅仙陣的乾坤都彷彿隨著鐘聲而動盪,略一分神,張紫星四人又現出重影來。 准提道人心知是混沌鍾異力所致,手中七寶妙樹化出一個圓圈。光芒四射。將四人逼退開來,四人越退越遠。回到那四門之中,那四門陡然化作四柄參天巨劍。立於四周,威勢極其驚人,並散發出強烈地劍氣。周圍的氤氳也愈發濃郁,朝准提道人蔓延而來,伴隨著一聲聲鐘鳴,似是伺機待動。然而,准提道人卻露出疑惑之色,眉頭緊皺了起來。 另一方面,在元始天尊拿出盤古幡之時,早有防備的通天教主將手一招,青虯飛回手中,還原成青蘋劍的模樣,隨即那周圍的萬千銳氣頓時齊聚而來,竟斂入通天教主地體內,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 此時,元始天尊將盤古幡震動,那類似黑洞的奇異空間出現,周圍的霧氣氤氳頓時被那無形的空間迅速吸納,然而這氤氳似是無窮無竭,雖然被那黑洞不斷吞噬,卻是源源不斷,總量一點都沒有減少的趨勢。 通天教主身體閃動著白芒,面對的那盤古幡所製造出的黑洞,竟是不受影響,似乎他就是這宇宙乾坤,而盤古幡所製造的黑洞只不過乾坤中所涵蓋地某一件事物而已。 元始天尊這一驚非同小可,想不到這通天教主雖然沒有誅仙四劍在手,卻與誅仙陣圖的劍氣合一,居然達到一種「不動不驚」至高境界,縱是盤古幡,也奈何不得。只不過元始天尊倒不如何緊張,因為通天教主此刻利用陣法而生出的「不動」之境雖然了得,卻由於誅仙四劍不在手中,使得攻擊力大大減弱,與盤古幡對峙不下,誰都奈何不了誰。 就在這時,元始天尊心中忽然生出警兆,就見背後金蓮花碎屑紛飛,四道極其鋒銳的劍氣已經無聲無息地欺近身來。元始天尊杏黃旗及時朝後一展,萬道金光將劍氣阻隔在外,心中大震:誅仙四劍!這四劍還是出現了! 元始天尊一分神之際,只聽耳邊漁鼓聲響,仙識頓時一陣模糊,此時身後那四道劍氣驟然增強,就連杏黃旗都有抵禦不住之勢,當即將九龍沉香輦一轉,盤古幡抖動,前方「黑洞」頓時消失不見,重新出現在後方,將那四道凌厲的劍氣盡數吸噬。 突然,一道紫電自背後襲來,元始天尊難以兼顧,躲閃不及間,飛來椅被擊得粉碎,整個人跌出九龍沉香輦來。 原來,方才是張紫星四人憑空出現,以四劍偷襲元始天尊背後。當元始天尊散去前方黑洞,調轉盤古幡應付那劍氣之時,後方通天教主抓緊時機,立刻施展紫電錘,終於偷襲得手。 這一下通天教主是湧上了狠勁,不僅毀去了飛來椅,還將元始天尊打得幾乎三昧火出,算是小出了一口氣。 元始天尊雖然跌下九龍沉香輦,狀貌狼狽,但那不壞之體卻無大礙,只是面上森寒之色更濃,見到手持誅仙四劍的張紫星四人時。不由暗驚:難道准提道人敗了?這怎麼可能?若是如此。自己將一人應付這五人聯手,只怕…… 正對峙間,卻聽虛空中准提道人地聲音遙遙傳來:「四位道友!休走!」 話剛落音,一隻兩頭略尖、分四面十二股短杵已跨越某種空間,如電般朝刑天飛來。這短杵雖無甚光華,卻是威力極強,那巨大的壓力使得刑天已無法躲閃,而戮仙劍氣正被盤古幡所引,只得另一隻手現出干戚神斧。意欲硬接。 這干戚神斧與有陣法支持的戮仙劍不同,這下若是接實,刑天難免要吃個大虧。 孔宣的身影及時出現在刑天身前,手中依然持著誅仙劍,而背後五色神光已混合成透明之狀,朝下一撒,那加持神杵速度越來越慢,最後竟頭也不回都落入神光中去了。 當年孔宣初遇准提道人時,曾仗此神通收取加持神杵時。因修為不夠而受了重創。如今在孔宣功行大進,又仗這誅仙陣圖之力,居然鬚髮無損地將加持神杵收入神光之中,任憑準提道人如何施法,都無法召回。 准提道人畢竟是聖人仙識,雖然在鐘聲與氤氳中略有遲疑。卻是識破了四人以混沌鍾為掩護,借陣圖劍氣虛擬四劍之威離去的伎倆,故而藉著仙識中鎖定的位置,追趕而來,哪知加持神杵竟被孔宣輕鬆收走。 失去了加持神杵地准提道人大驚,運出神通,迅速突破陣圖空間,要前來擒拿孔宣,迎面卻是一道紫電撲來。准提認得是通天教主地紫電錘。倉促間以金身上的傘蓋一擋。通天教主地攻擊可不比張紫星那等玄仙層次。而這一擊又是蓄勢已久,當即將准提道人擊退回原本地四門之處。 准提道人還未來得及做出下一個反應。一條洋溢著萬千殺氣的青虯已盤繞而來,只見對手已換成了通天教主。面對這個戰敗自己兩次地老對手。准提道人自是不似如先前面對張紫星四人那般隨意,打起精神,小心應付。 元始天尊已從驚訝與狼狽中恢復了過來,冷冷地看著身前的張紫星四人,目光掠過張紫星時,更是殺機大盛:「自不量力!就憑爾等四人,就想與我抵敵?」 張紫星無視元始天尊地殺氣,不以為意地笑道:「元始聖人,在動手之前,我且相詢一事。今日之戰,是否要將之前因果一併了結?」 張紫星的聲音是故意運用仙力說出,不僅陣中地通天教主與准提道人聽得清楚,還藉著陣法之力一直傳到陣外老子的耳中。 元始天尊有心借此良機一舉擊殺四大玄仙,尤其是這眼中釘逍遙子,當即答道:「這是當然!爾等既入這誅仙陣中,往昔因果,今日當一併了結,毋論生死成敗,日後當不得計較!」 元始天尊自恃聖人之身,萬劫不滅,那「生死」二字自然是針對四人而言:既然你們有膽子來這裡與聖人戰鬥,那麼自是生死無怨,日後通天教主也不得借此來找麻煩。 「不錯,聖人既開金口,我等自當遵循!」讓元始天尊意外的是,張紫星點了點頭,還大聲地喝了一句:「八景宮道友!可曾聽清此言?煩請代為旁證!誅仙陣之戰一併了結之前的因果,日後當不得計較!」 老子一怔,在陣外以法力答道:「自當如此!」 此時就聽張紫星的聲音再次從陣內傳來:「八景宮道友!既是如此,昔日我答允你之事,便應驗在今日了!」 元始天尊早知道「逍遙子」與大師兄老子有什麼約定,故而大師兄才將那太清令牌給了此人,致使大師兄受諾言所制約,兩次無法參戰,如今聽得「逍遙子」在這個時候說出此語,不知怎麼的,心中陡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兆來。 PS:今日中午被領導拖出去幫他辦私事,方才返回,故而更新晚了些,抱歉。 前兩章發得匆忙,將序列再次弄錯,正聯繫編輯盡早更正,汗。 第四百四十九章 敗退與除名 元始天尊隱隱預感到將有什麼大事發生。目中現出精芒。落在張紫星身上:「逍遙子!你究竟有何詭計?」 張紫星對元始天尊逼視的目光視若無睹。冷笑道:「我能有何詭計?只不過方纔你自己也說了。今日是了卻前事因果之時。自當將前事一併了結。待到誅仙陣一完。我也懶的再與你算計。」 「你所謂的前事因果。莫不是申公豹碎星錐和那三霄女之事罷!那又如何?」元始天尊傲然冷笑道:「若是誅仙陣完。你四人焉有命在?今日話已說的分明。就算我將你四人灰飛煙滅。日後那位三師弟也不的計較。」 張紫星也冷然一笑:「不錯。正是要不的計較不過。你與我的因果。還遠在申公豹那事之前。而且也不止這區區兩件而已!不僅是對我。還牽連了我的妻子、兄弟姐妹、知己好友甚至是天下生靈。今日正好與你做個了斷!」 話剛落音。張紫星與孔宣三人朝後飄飛。成四角之形。將元始天尊包圍在中央。元始天尊一指九龍沉香輦。那車輦上的飛來椅又恢復原狀。元始天尊緩緩浮空。落在九龍沉香輦上。現出一股「傲睨眾生為螻蟻」的氣勢。 張紫星人四人默運法訣。所立之處。各憑空現出一座陣門來。四人手中誅仙四劍脫手而出。分別懸浮於門上。只聽聲聲雷響。四劍陡然變作貫穿乾坤的巨劍之形。散發出可怕的氣息來----這可不是准提道人方纔所見的那種虛張聲勢之用的「水貨」。而是貨真價實的「正品」。 那雷聲一響。四把擎天巨劍各飛出一道劍光。朝中間的元始天尊激射而來。 元始天尊看出這劍光帶著極強的誅、絕、戮、陷四氣。十分厲害。知道是四人仗陣圖之妙發出。當下不敢怠慢。九龍沉香輦上萬朵金蓮散開。護住四周。 那四氣遇到金蓮花。並沒有直接突破。而是遙遙的圍繞這九龍沉香輦旋轉起來。漸漸合成一股。如同一個***。套在九龍沉香輦的金蓮花外圍。 若是四劍直接攻入金蓮叢中。或是各自為戰。就算能破去幾朵。也很可能被金蓮漸漸吞沒。然而。這種旋轉所產生的破壞與威力。要遠遠超越那種直接的進攻。那「劍圈」就如同一把鋒利的電鋸。邊沿迸發出銳不可當的凌厲劍氣。逐漸摧毀著中央的「參天大樹」的防禦。事實上。原本的誅仙陣還真不是這樣。這自然是張紫星所想出的創意。 九龍沉香輦雖有萬朵金蓮花。但四劍的劍氣攻擊點十分集中。才不久。就見中部的金蓮花碎屑紛飛。就算有杏黃旗的力量相助。重生的速度也要慢於被破壞、毀滅的速度。若是放任這樣下去。九龍沉香輦當有腰斬之危。元始天尊眉頭一皺。三寶玉如意脫手而出。化作一道白光。朝那劍圈攻去。白光飛入劍圈後。果然使的劍圈的力量驟降。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然而那劍圈十分奇異。在陣法的作用下生生不息。頑強的與三寶玉如意的白光抗衡起來。劍圈帶著一種古怪的力量。三寶玉如意先前還能起到強大的干擾作用。到後來。居然如陷泥潭。竟然被那劍圈帶的一起旋轉起來。 元始天尊認的這劍圈所展現出的妙用奇異無比。就算是之前與施展誅仙四劍的通天教主本人戰鬥時。也沒有遇到過。倒有些類似大師兄老子的神通。不由暗暗驚疑。手一招。收回三寶玉如意。同時將太極符印祭了出去。那太極符印分出無數道太極印記。混合在金蓮花之中。朝四周蔓延開來。想要借將那爆裂之力將劍圈徹底瓦解。 這太極符印非常厲害。就算是刑天玄仙上階巔峰的魔體。也無法抵擋符印的爆裂之力。更何況。爆裂只是符印的妙用之一而已。 就在此時。元始天尊忽然警惕的一抬頭。就見空中不知道何時已多出一口巨大的鍾來。這鍾呈淡金色。隱有奇異花紋。鍾匙擺動。「鐺」一聲。發出一記渾厚無比的聲音來。 那無數太極符記驀的一頓。本要接觸劍圈才爆炸的。竟然被這鐘聲提前引爆開來。劍圈非但沒有受到爆裂的影響。反而是那些金蓮花。被提前爆炸的符印炸的四處飛揚。劍圈趁機迅速的縮小的範圍。 元始天尊感覺自己的仙識被一記鐘聲震的顫動起來。當即運出玉清仙訣。穩住心神。但這鐘聲乃先天至寶發出。絕非尋常。竟是抑制不住那種動盪的感覺。當下將杏黃旗拿出。升起萬道金光護住九龍沉香輦。但這一記鐘聲渾厚而悠長。就連杏黃旗的光芒都出現了某種震顫與扭曲。 元始天尊雖暗驚於混沌鐘的厲害。卻並不慌亂。拿出琉璃瓶來。那琉璃瓶中有三光神水。元始天尊將琉璃瓶對準愈發迫近的劍圈。那三光神水飛灑而出。落在劍圈之上。那劍圈的速度驟然減弱並迅速凝固成晶瑩之狀。這晶瑩直朝四劍發出劍氣的方向延伸而去。竟然將那凌厲的無形劍氣盡數凝固。如同四座通往中央的橋樑一般。 元始天尊手中三寶玉如意遙空一擊。那「橋樑」頓時碎裂開來。散落成無數的尖銳晶體。反朝四把巨劍漫天激射而去。那四劍反應也是十分迅速。同時開始原的滴溜溜直轉起來。形成一股特異的力場。將那晶體倒捲了回去。元始天尊手中琉璃瓶發出毫光。那無數晶體欺近時。又變作三光神水的水滴。被收入瓶中。 這下雙方鬥了個旗鼓相當。但張紫星這一方已盡出混沌鍾與誅仙劍陣兩張最大的底牌。卻還是無法奈何的了元始天尊。而元始天尊手中那最厲害的先天至寶盤古幡還未曾出手。 張紫星四人也似是知道不能元始天尊搶先出手。孔宣連連催動混沌鐘。元始天尊雖有萬劫不壞的混沌之體。卻也難免感到神搖目眩。那四把巨劍陡然縮小。又化作四人之形。孔宣、多寶道人與刑天的劍上齊齊發出強光。融合於張紫星的陷仙劍之上。那絕仙劍的光芒大盛。張紫星人劍合一。化作一道迅疾的閃電。朝元始天尊飛縱而來。 元始天尊見自己最大的眼中釘竟敢如此大膽的撲來。目中殺機暴閃。手中現出盤古幡。運出混沌之力一振。一個無形的黑洞頓時出現。開始迅速的吞噬著周圍的一切事物。張紫星這下倒變的如同送上門一般。直衝那黑洞而去。 孔宣三人大驚。急忙從三方直奔元始天尊而來。想要圍魏救趙。元始天尊眼看「逍遙子」就要被盤古幡所吞噬。怎容許三人來阻止。長袖一揮。太極符印畫出三面。攔在孔宣三人身前。一時無法前進。張紫星總算是臨危不亂。將陷仙劍上的「四合一」劍氣破空而出。全力朝那黑洞的大致位置斬去。然而黑洞的力量十分可怕。那凌厲的劍氣才一靠近。便被迅速吞噬一空。 當年通天教主是借隕石的的利之助。然後以誅仙四劍合力斬出。但見劍氣還是被盤古幡製造出的黑洞所吞噬。只是憑著劍意才勝了一招。此時張紫星的力量雖然已突飛猛進。但依然遠不如混元聖人。無法穿透黑洞。也無法如准提道人那樣。以金身與七寶妙樹的力量抗衡黑洞。故而難逃被吞噬之厄。眼見張紫星離那黑洞越來越近。元始天尊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這個膽敢多次冒犯自己的可惡之徒。終是難逃盤古幡的死劫! 且說准提道人的對手換成了通天教主。自是一番惡鬥。通天教主雖然沒有誅仙四劍在手。但舉手投足都能利用誅仙陣圖的力量發出萬道劍氣。並不時以紫電錘突襲。十分難纏。准提道人失去了稱手的攻擊法寶加持神杵。只的以七寶妙樹將通天教主的攻擊盡數刷開。先前與張紫星四人戰鬥時。准提道人尚不覺的什麼。如今換了個旗鼓相當的對等敵手。准提道人漸漸感覺到不對了----似乎自己的力量被壓制的特別厲害。以金身神通加上七寶妙樹、六根清淨竹。竟然在沒有誅仙四劍的通天教主面前盡落下風。就在准提道人疲於應付那萬千劍氣之時。一道暗灰色的光芒無聲無息的朝那金身背後打來。似是什麼長形物件。那金身有二十四個腦袋。十八條手臂。故而看的真切。傘蓋及時一封。擋住那灰光。使之倒退了回去。然而那灰光的作用並不止於此。倒退回去時。反而借那彈力發出醇厚的漁鼓聲。 准提道人聽的那漁鼓聲。腦中頓時有種昏沉的感覺。金身二十四首的眼神也顯的有些朦朧。就在此時。青光大盛。那青蘋劍所化的青虯攜著劍氣無數。朝准提道人正面衝來。准提道人先前與這青蘋劍鬥了幾次。感覺青蘋劍的屬性似是被七寶妙樹克制。當下忍住頭昏。七寶妙樹彩光大盛。施出妙用。竟將青蘋劍刷個粉碎。通天教主仙劍被毀。似是早有預料。神通驟發。那碎裂的青光不但沒有散落消弭。反而愈發耀眼。朝准提道人噴射而去。 然而這青蘋劍絕非普通法寶可比。准提道人方才以七寶妙樹將其刷碎時。混沌之力也不由自主的一滯。加上漁鼓的作用。動作出現了一剎那的停頓。就是這一停頓之際。整個金身已被那青蘋劍噴射出來的萬千碎片籠罩住。這碎片所帶的銳氣凌厲無比。那金身在力量停滯時。正好是防禦最薄弱的時候。當即被青蘋劍的碎片擊個正著。不少透體而過。現出千萬道可怕的傷痕。這些傷痕都是青蘋劍結合了誅仙陣殺氣的異力所致。以金身的力量。不僅無法抵禦。而且一時居然復原不的。 准提道人刷碎通天教主的青蘋劍。本是搶的了先手。卻不料遭受如此奇變。吃了個大虧。如同被萬針攢刺。雖無大礙。卻是疼痛難禁。尤其是那金身二十四首的眼睛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對本體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儘管憑藉著准提道人的力量。恢復原狀也就是時間問題。然而這正是惡鬥之時。通天教主又怎會給他機會? 准提道人踉蹌著後退幾步。未等體內調節平穩。就覺側方一股大力撞來。當即被打了一個觔斗。被擊中的部位一陣不由自主的痙攣。一時無法自如活動。彷彿被雷亟一般。心知是通天教主的紫電錘。或許是被陣法壓制的原因。准提到感覺到紫電錘的威力竟然較以前倍增。傷處甚是難受。這兩下突擊。讓原本就落在下風的准提道人的局勢越來越不妙。 准提道人自知形勢危急。七寶妙樹劃出一道彩虹。擋住逼來的通天教主。同時拔身而起。朝空中縱去。藉著騰空之際爭取寶貴時間。收起金身並復原受損部位。那混沌之力迅速流轉。雙目果然恢復了正常的視覺。這一恢復不打緊。准提道人以慧眼朝下看時。陡然一震:原來。下方與通天教主的「戰場」十分奇特。若有若無的邊緣使的戰場看起來竟似是在一個巨大容器之內。更準確的說。應該將這容器稱呼為----鼎! 剎那間。准提道人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自己的力量被壓制到那種程度了。不僅僅是因為誅仙陣。更因為這個鼎!這個鼎應該在他先前與那四大玄仙戰鬥時就已不知不覺的布下了。或者說。那四大玄仙是故意將他引入這鼎中來的。若是在平時。他定能發現有異。但如今在這誅仙陣圖中。先入為主的概念便是這未知的誅仙陣法。故而有所忽略。 就這一分神。下方的「鼎」又不見了。彷彿幻覺一般。但准提道人心知肚明。這絕非幻象。而且自己也並未脫離這鼎的範圍----先天至寶。哪是如此輕易能擺脫的! 這件先天至寶。終於還是在殺劫中出世了!而這件至寶絕非通天教主新的的法寶。因為擁有者必須要有至尊皇者之氣。那麼它的主人究竟是…… 下方通天教主自是不會給准提喘息的機會。直迫而上。准提道人正以七寶妙樹應付紫電錘、漁鼓與那萬千銳氣。就在舊力未竭。新力未生之時。頭頂驀的現出一道五色毫光。飛速而落。結結實實的擊中了金身。 這一下打的極重。准提悶哼一聲。自半空跌落下去。卻是呼出了那五色毫光的來歷:「定海神珠!」 原來!誅仙陣中。還有第六個人! 這個人負責的。就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偷襲! 那定海神珠也是先天之物。雖比不上先天至寶。卻有一種特性。那便是敵人的修為越高。抗性愈強。所能發揮的威力也就越大。遇強愈強。遇弱則愈弱。就算是聖人。在猝不及防下。也無法抵禦。 乾坤鼎、混沌鍾、誅仙四劍與陣圖、定海神珠……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這就是誅仙陣的戰略麼?看來通天教主與逍遙子一早就打算將他這個西方教聖人作為首先要擊敗的對象了…… 通天教主眼中精光閃動。萬千劍氣朝半空墜落、尚未恢復的准提道人直捲而去。 在另一邊。張紫星的身形已接近了黑洞。處境十分危險。然而。元始天尊森冷的笑容忽然凝固在了臉上。因為張紫星身邊忽然出現數個奇異的符號。瞬間便在黑洞之前消失不見。元始天尊心中清楚。這「逍遙子」絕非是被盤古幡之力吞噬。而是仗著那些個奇形符號逃遁開來。 那些奇形符號的力量。竟然能使他從盤古幡下「遁」走! 元始天尊乃混元聖人。所知甚廣。隨即醒悟了過來:河圖洛書! 唯有河圖洛書合力所施展的「遁」之力。才能從「黑洞」前遁走。 元始天尊來不及驚訝。因為身後四道凌厲的劍氣已交織一處。在某種力量的調配與組合下。形成一個「米」字。以遠勝往昔的威勢絞來。這種威力絕不止單個仙劍的四倍。而是四倍的疊加! ----很明顯。方才孔宣、多寶道人與刑天趕來並非是為了救援張紫星。而是早有預謀。為的就是這次全力發動的突襲。 元始天尊殘餘的護身金蓮根已無法阻擋住這個「米」字。而身前的黑洞在短時間內來不及收放。當下將杏黃旗一擲。金光迅速蔓延開來。如同一面盾牌一般。迎上前去。 兩股力量瞬間便交擊在一處。只見「盾牌」上透出「米」字空隙。竟是抵敵不住四劍之威。但那「米」穿過杏黃旗的光芒。到達元始天尊身前時。已是威力大減。被三寶玉如意輕輕一擊。便潰散開來。 元始天尊緩過勁來。收了黑洞。轉過身。不怒反笑道:「好個逍遙子。果然狡詐!只不過。爾等實力不濟。縱使取巧偷襲。也是枉然!此等詭計。下次當是無用了!如今三師弟正與准提道人大戰。這番爭鬥不比平日切磋。三師弟雖有陣法之助。卻無四劍在手。想要擊敗准提道人。談何容易?就算能僥倖辦到。也要大費周折。在這段時日裡。已足夠我將你們四人碎屍萬段。湮滅無蹤了!」 張紫星略一沉吟。也大笑了起來。 元始天尊冷哼道:「你休想再施計拖延。今日爾等必死無疑!」 「我方今日勝券在握。何須拖延?」張紫星笑道:「我是因為開心才笑。因為算算時間。我答應你那位大師兄之事應該已經發動了。」 元始天尊聽的此言。心中那種隱隱不安的念頭更甚。喝問道:「究竟是何事!」 「你真想知道?」張紫星大笑道:「不怕我再拖延時間了?也罷。就讓你見識一件事物!」 誅仙陣外。老子就見那陣法的煙霧中忽然飛出一道青光。落在的上。還原成准提道人的模樣。此時准提道人狀貌甚是狼狽。道袍上儘是劍痕裂口。面色也顯的十分難看。 准提道人見到老子帶著驚訝的模樣。長歎一聲。也不言語。默默運功。將那道袍緩緩復原。 老子不驚訝不行。准提道人與元始天尊同時入陣。以二敵一。就算通天教主有陣法與逍遙子等人相助。也不可能戰勝兩位聖人。然而。如今的局勢卻是---准提道人先敗了!而且還敗的這麼快!那麼接下來。只怕元始天尊也…… 老子很清楚通天教主的能力。按理說。這位三師弟是絕對無法勝過兩位聖人聯手的。要知道。准提道人與元始天尊不僅修為與通天教主不相上下。而且手中各有異寶。雖然截教勢大。但能拿的出勉強與聖人相抗的玄仙也就多寶道人而已。怎麼可能勝過二聖聯手? 逍遙子!這必然與「逍遙子」的謀劃有關。這位人皇的能力與謀略。當真讓人歎服…… 就在此時。老子忽然一震。目中露出駭然之色。朝遠處的虛空中望去。從剛才張紫星說到要應驗當年之約開始。老子就一直默運神通。張開龐大的聖人仙識。穿越空間。感應著「的球」上的情況。 如今。果然發生了大事! 而接下來發生的這件事。就算是篤定如老子。也不由變了臉色。准提道人見老子望定虛空。面色有異。心念一動:以老子的修為。絕不會如此失態。莫非是三十三天之下有何變故?一念至此。准提道人也暗運混元神通。朝「的球」上感應而去。不久後。果然有所感應。而這個結果。同時也讓准提道人震驚在當場。 誅仙陣中。張紫星慢吞吞的拿出一個奇怪的物件。對準了元始天尊。還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此物有些妨礙。還請聖人仔細。聖人。可曾準備妥當了?」 「哼!有何手段。儘管施展出來!」元始天尊口中雖然這樣說。心中卻是不敢放鬆警惕。握緊了杏黃旗。張紫星按動開關。那物件中噴射出一個長形物件。在接近元始天尊時。猛的爆裂開來。火光中迸射出強大的氣流。一時將周圍的氤氳都排斥開來。元始天尊感覺到杏黃旗的防禦力量一陣波動。卻無甚大礙。遠不及誅仙四劍。當下舉起盤古幡。冷然道:「此物威力不過如此!休想再施詭計。納命來!」 張紫星毫無懼色。大笑道:「你乃萬劫不壞之身。又有杏黃旗這等法寶護體。此物的威力對於你來說。確實不算什麼。只不過……不知你那玉虛宮所在的崑崙山上。可有多少面杏黃旗可護持?又能承受多少顆……不。多少萬顆此物的轟擊?」 元始天尊聞言。面色驟然大變。只聽張紫星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元始!自今日起。闡教的根基崑崙山。當從這世上除名了!」 第四百五十章 崑崙劫!元始天尊的慘敗(7000字奉上)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 .cc) 元始天尊方才見識到了那奇異物件的威力,心知就算崑崙乃仙山,在無人主持的情況下,也無法禁受住「多少萬」顆此物的轟擊,不由驚怒交加,哪還有方才盛氣凌人的傲態。 崑崙山,乃世間少有的洞天福地,靈氣極高,唯有無名仙山、極樂之境等幾處勝地才能與之相提並論----更重要的是,崑崙是闡教的象徵,也是道統的根基所在,更是玉清一脈的氣運所在! 先前雖然闡教十二金仙隕落、叛逃大半,第一玄仙燃燈道人也破教出門,而闡教在萬仙陣中也是精英大損,但元始天尊依然沒有停止過算計和謀劃。因為,崑崙還在,玉虛宮還在,闡教的道統還在,只要將未來的大勢牢牢把握在手中,闡教依然能屹立不倒,照樣能獨霸玄道氣運。 然而,如今崑崙仙山竟然即將遭遇那等滅頂之災,如果崑崙的道統真的被毀,闡教的氣運也將衰敗得一敗塗地,那麼元始天尊之前費盡心計的種種謀算,又有什麼意義? 張紫星做出一副歎息的模樣:「那物攻擊力雖然不放在聖人眼中,但對於我來說,卻是非尋常,須得精確計算,既要達到目的,又要控制爆炸範圍和輻射度,還得在周圍非相關的地域設下防護措施,以免傷及無辜。其實……我也挺不容易的。」 這風涼話自是十分刺耳,但元始天尊已顧不得憤怒,一揮手,三寶玉如意發出一股巨大的力量,朝張紫星四人湧去。四人連忙以誅仙四劍相抵,但在這股混沌巨力下,依然被震出老遠。四人之所以與混元聖人抗衡,靠的主要還是戰略、戰術結合陣法的妙用,配合法寶恰到好處的施展。若是單以實力硬拚。就算在這誅仙陣中,即使四人有先天至寶在手。也絕不是對手。 元始天尊迫退四人,也不追擊,九龍沉香輦化出一道金光,朝後飛速而去。他早在先前張紫星呼叫大師兄老子之時。就已隱隱預感到不妙,如今從「逍遙子」的神態語氣及那會爆裂的物件所展示出的力量看來,當非虛張聲勢,憂心崑崙安危,不由方寸大亂。 此時的元始天尊已無心戀戰,也顧不得什麼勝敗了,只想盡快離開誅仙陣,趕回崑崙而去。 就在此時。前方忽然一道紫色電光出現,宛若天外飛來。聲勢驚人,元始天尊將三寶玉如意奮力一擋。那紫電又飛了回去,落在一個人地手中,但整個九龍沉香輦的去勢已停了下來。 元始天尊一見迎面而來地通天教主,心中又是一驚:莫非准提道人這麼快就敗下陣來?通天教主收回紫電錘,也不多說,一揮袖,萬千銳氣湧來,封住了所有的去路。他似是看穿了元始天尊內心的焦急,存心纏鬥一番。 元始天尊被紫電錘阻得一阻。身後四道劍氣已火速迫近而來。這位闡教聖人怒火中燒,盤古幡朝後一抖。巨大的黑洞出現在後方。然而,那四道迫人地劍意依然透過黑洞。直逼而來,威力遠勝先前四人施展之時。元始天尊慌忙應對,卻是漏了一道劍氣,九龍沉香輦的右腳驀地斷裂,跌落下方虛空而去。 通天教主手一招,四道流光畫了一個大弧,回到身畔,虛空而立,原來,方才施展四劍的並非張紫星四人,而是通天本人。張紫星四人則遠遠地站在元始天尊的四周方位,各施誅仙、絕仙、戮仙、陷仙四種劍氣,藉著陣圖中萬千銳氣之力,施展出一種奇異的陣法。 在這陣法的作用下,元始天尊的仙力與那黑洞的力量漸漸被減弱,而通天教主誅仙四劍地力量卻是如魚得水,更加凌厲。元始天尊心中焦慮崑崙山之事,加上敵強我弱,實力又被陣法壓制得厲害,故而盡落下風,不留神,九龍沉香輦都被四劍肢解碎裂,化作飛灰而散。 張紫星冷笑道:「元始聖人,何必如此心急?此事已成定局,就算你此刻趕回,也無法給那玉虛宮收拾殘骸!」 通天教主聽得「給玉虛宮收拾殘骸」這一句,不由大吃了一驚。 元始天尊更是氣沖斗牛,怒視了通天教主一眼:「通天!枉你還自稱有同門之誼,想不到居然定下如此毒計,毀我崑崙道統!」 通天教主難以置信地看了張紫星一眼:這個,可不在原本的計劃之內!而且,這消息也威勢太過驚人了! 天子,竟敢…… 「元始,你也是堂堂聖人,可知何為羞恥二字?當日燃燈道人叛出闡教時,你追趕而去,在半途被西方教二聖攔截,以一敵二,快要落敗時,是通天聖人念在同門之誼,出手相助,擊退二聖。結果換來了什麼?最終你卻是夥同那兩個外人,前來攻擊自己地同門!」張紫星露出不屑的神色:「先不說你的那些打壓截教的陰謀算計,單單你方才在陣外厚顏無恥地說出那「四對二」之事,那時你可曾念及同門之誼?」 通天教主聽得目中神光大盛,元始天尊無言以對,心中對這逍遙子的痛恨已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咬牙道:「逍遙子,你敢毀我道統,我必將與你相干的所有黨羽挫骨揚灰!」 張紫星冷然道:「你我之間,一早便有大因果,故而方纔我多次提及,今日誅仙陣中盡數了卻前事因果,日後不得計較。你自己也曾滿口答應,那陣外的八景宮聖人也可為公證。你堂堂聖人,莫非要出爾反爾不成!」 元始天尊剛才之所以幾次答應、並強調「日後不得計較」,是想借此良機要殺死張紫星四人,使得通天教主日後無法報復,那曾會想到,這逍遙子居然有如此驚天的手段與膽量! 但話說回來,既然是「不得計較」,那麼有什麼理由只許他元始天尊殺死張紫星四人,而不准張紫星炮轟崑崙山? 元始天尊這才知道,原來一早便墮入了對方的圈套之中。當即怒喝一聲,也不管通天教主與周圍地三仙。聲勢驚人地朝張紫星撲來,勢要將其立斃於手下。 通天教主四劍發出強烈地光芒,罩向元始天尊背後,而孔宣、多寶道人與刑天也各祭法寶與劍氣攻來。元始天尊只是祭出杏黃旗,暫時將那劍氣阻得一阻,對於混沌鍾與孔宣等人的攻擊卻是視而不見,只是朝張紫星全力撲去。 多寶道人三仙地劍氣在臨近元始天尊身體而,均被一股莫大的力量排斥開來,縱有透過,也無法攻破那混沌之力地防禦,傷到本體。張紫星面色一緊。連番施展陷仙劍氣,卻是無法阻擋元始天尊地來勢。畢竟。沒有誅仙四劍在手,四人的攻擊力都被大大削弱了。 就在元始天尊即將接近地一剎那,張紫星身邊隱現出先前那幾個奇異的符號來,當即消失在原地,讓蓄勢已久的元始天尊撲了個空。 元始天尊知道這是河圖洛書的「遁」之力,暗暗追悔昨日不該顧慮女媧娘娘,而將伏羲地河圖留下。早知道女媧娘娘還是相助截教,當時就該一併收走,也不會有誅仙陣任逍遙子逃逸的境況了。 元始天尊乃聖人修為,雖然張紫星逃遁。但在仙識中早已牢牢鎖定了他的位置。自是不肯就此放過這仇敵,拼著被通天教主突破杏黃旗的劍氣劃破背部。繼續朝張紫星所遁的方位衝去。 然而那「逍遙子」十分狡猾,連施遁之力。且均是圍繞著通天教主迂迴躲避,使得元始天尊在追趕之時,被通天教主連連擊中,受損不輕。元始天尊恨極張紫星,居然鐵了心緊追不捨,由於河圖洛書畢竟不是張紫星本身的法寶,施展了幾次後,速度終於慢了下來。 元始天尊一見,全速掠來,三寶玉如意化作一道白光脫手而出。若是張紫星被擊中,只怕是個粉身碎骨的下場。就在這時,張紫星忽然一笑,身前忽然多出一個銅鼎來。 那三寶玉如意本是無堅不摧,甚是了得,然而碰到這銅鼎時,卻是失去了作用,只聽得一聲沉悶之音傳來,那銅鼎外九個符號一陣跳動,竟將元始天尊擊出的三寶玉如意反彈了回去。 「乾坤鼎!」元始天尊雖然怒火滿腔,但見到此鼎時,卻還是不由驚呼了出來。上次這逍遙子施展時,還是九鼎地狀態,除了防禦力不錯外,無甚威力,怎麼如今竟然被完全回復了原狀?難道當年玉鼎真人曾竊走的鼎魂又落到了逍遙子地手中? 他記得白玉曾被燃燈道人從道行天尊處騙走,後轉投西方教,莫非這逍遙子與西方教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就在元始天尊收回三寶玉如意一剎那,一聲響亮的鐘鳴在仙識中響起,使得他的仙識不由自主地一顫,視覺中出現了重影。與此同時,一股股奇異的銳氣自腳下溢出,如同漩渦般地包裹了他,這銳氣帶著奇異的力量,使得元始天尊的力量被壓制到了一個極低的程度。而四道驚人的殺氣猛的迸射而來,沒等元始天尊施出太極符印,便已將其一雙長袖割下,手臂上還露出兩道劍痕來。 元始天尊吃痛,持定盤古幡,正要施展,背後一道五色毫光無聲無息地出現,正中背心,將他打了觔斗,而那後方也多出一個人影來,正是埋伏已久地趙公明。趙公明在誅仙陣中所擔任地,就是個狙擊手的作用,雖然出手地次數極少,但每次都能看準機會,發揮出奇效,先前對準提道人也是如此。在原著中,元始天尊曾吩咐燃燈道人曾以定海神珠打通天教主,如今也算是將這個「情節」還給了元始。 元始天尊只覺背後劇痛不已,比之方才通天教主以誅仙四劍斬傷的尤甚,心知方才逍遙子方才必然是利用自己怒火攻心,故意那般迂迴逃遁,使得自己落入了通天教主四人佈置好地陣法之中,那偷襲者也趁機那以五色光芒得手,驚怒更甚。 元始天尊自忖乃堂堂聖人,居然落到如此狼狽的田地,直恨得咬牙切齒。目光落在孔宣等人的身上,閃過凌厲的殺機。也不顧混沌鍾引起的震顫,突然朝刑天撲去----逍遙子有乾坤鼎在手,只怕是難以誅滅,索性將他的同伴盡數屠戮一空。 刑天見元始天尊到來。也不慌亂,戮仙劍氣大盛,那把戮仙劍不知何時已出現在身前,混合著陣圖中的萬千銳氣,變作一把參天巨劍,朝元始天尊迎擊而去。雙方交擊時,巨劍身後地銳氣倒噴而出,巨劍也被震得朝後飛去。///仍化為刑天之狀,卻是安然無恙。元始天尊看出巨劍能借陣法的銳氣抵消掉自己地攻擊。可以說,這誅仙陣中,破陣者的力量受到了壓制,而守陣者無論是在攻防等各方面能力上,都得到了大大的增強----若是破陣的聖人能輕易滅去陣中地玄仙,那這先天寶物誅仙陣圖所化的陣法還有什麼意義? 就這元始天尊一停頓之間,那五色毫光突襲而來了過來,元始天尊先前吃了這光芒的苦頭,不敢小覷,太極符印出現。那五色毫光當即被頓在符印之外。原來是一顆珠子。 定海神珠!元始天尊剛反應過來,又被通天教主的紫電錘擊飛。而那太極印符被孔宣無色神光一撒,竟然收了去。元始天尊在空中還未穩住身形。就覺到劍氣臨體,當下不假思索地將盤古幡一振,黑洞再現,將欺近的劍氣盡數吞噬。 然而,在劍氣中混雜著一道淡淡的藍光,竟不可思議地瞬間穿透了黑洞,朝元始天尊心口射來。元始天尊沒想到居然有法寶能穿透盤古幡的領域,大驚之下,只來得及一偏,雖然那藍色劍氣看起來毫不起眼,卻帶著有一種特異的力量,或者應稱呼為「法則」,竟穿越了元始天尊防禦在體表地混沌之力,在胸口上留下一道傷痕來。 元始天尊面上儘是難以置信之色,看著張紫星手中的陷仙劍上稍縱即逝地藍光,這是什麼劍氣?什麼法訣?竟能穿透盤古幡的力量,而且還能無視那防禦的混沌之力攻擊到本體?這種特異的能力,就算是誅仙四劍,也無法做到! 不過,元始天尊已來不及思索了,因為四周瘋狂的攻勢已經包圍了他。 誅仙陣外,那透明的波紋中忽然綻放出灼灼金光,將那隱形的山水映得金黃,內中隱見白氣沖空。就見那山水圖紋陡然一晃,現出一顆舍利子來。那舍利子漸漸化作接引道人的身形,身畔有六瓣白蓮若隱若現,山水圖紋漸漸縮小,落在隨後出現的女媧娘娘的玉掌之中,轉瞬消失不見。 接引道人稽首讚道:「娘娘山河社稷圖內中乾坤奧妙無窮,奇幻莫測,貧道佩服!」 女媧娘娘微笑還禮道:「接引道兄,你地青蓮寶色旗與六品蓮台防地甚是嚴密,小妹竭盡全力也無法破之,好生慚愧。今日之爭,當作不分勝敗。」 接引道人點了點頭,事實上,女媧娘娘所說的「竭盡全力」之語只怕是大有水分。她與接引道人並沒有什麼化解不開地仇怨,此番為諾言及當日通天教主在八景宮外所求出手,只是為拖住一位聖人,雖得誅仙陣由三對一變成二對一而已。 接引道人也知道女媧娘娘的心意,自是不願無故開罪這位聖人中唯一地女性,在這種默契下,兩人都未盡全力,在山河社稷圖中相互攻防一陣,權作切磋,最後來個不分勝敗地收場。 接引道人出得山河社稷圖,一眼就看到了陣外的尚未完全復原,略顯狼狽的准提道人,不由吃了一驚,沒等他開口相詢,就見一道金光自誅仙陣中飛出,落在諸聖眼前。 幾位聖人見這金光,齊齊一震。原來金光正是元始天尊,而元始天尊的樣貌比方纔的准提道人更加狼狽,不但入陣時的九龍沉香輦不見影蹤,而且披頭散髮,殘破的道袍如同乞丐裝一般,兩個袖子也被削了下來,胸口還有一道醒目的劍痕。 元始天尊面色鐵青,雖然身上那劍痕並沒有血跡,而且在脫離誅仙陣的壓制後,恢復的速度也快了數倍,道袍與髮型快速回復成原狀。然而那種狼狽的模樣,終是落在了幾位聖人的眼中。可謂顏面無存。 原本元始曾多次算計過,對二打一的局面也早有心理準備,在他地計劃中,合兩位聖人之力。通天教主必敗無疑,卻想不到居然會是今日這等完敗的結果! 此時,誅仙陣地煙霧斂去,現出通天教主與張紫星六人的身形來。元始天尊一見張紫星,怒火中燒,顧不得元氣未復,手中泛出金光,直射而去。這陣外可沒有那種壓制聖人的異力。故而元始天尊的力量得以盡數發揮,通天教主趕緊擋在張紫星地身前。 沒等通天教主出手。那金光陡然陷入一種奇異的波動中,漸漸被分解,繼而消失不見,而發出這波動者,正是八景宮聖人老子。 老子皺眉道:「二師弟,你方才在誅仙陣中有言在先,如今誅仙陣已完,無論期間勝敗生死,當不作計較,為何出爾反爾?」 元始天尊回頭看了老子一眼。身形停頓了下來。目中卻閃爍著厲芒:「大師兄,你倒是做得好人我有一事不明!當日你與那逍遙子所約究竟是何事?可否說明!」 老子見到張紫星微微搖頭之狀。想到那時不洩露其身份的諾言,只得歎道:「此事不宜明說。只是……這位道友處處出人意表,確實膽大……唉……」 通天教主開口道:「今日誅仙陣完結,乃是我截教獲勝,諸位可有異議?」 准提道人與接引道人對視一眼,默然不語,元始天尊橫了通天教主一眼,暗暗咬牙。老子說道:「既是如此,此番因果了結,事後諸位當不得為此再興爭鬥。」 除元始天尊之外,諸聖紛紛點頭同意。元始天尊鐵青著臉,冷哼一聲,並不開口,陡然化作金光不告而別,老子眉頭一皺,向眾人略作示意,身化白光,朝元始天尊追去。 接引道人與女媧娘娘對元始天尊反常的態度感到奇怪,准提道人在仙識中對接引道人說了一句。接引道人面色一變,朝通天教主六人看去,目光最後落在了張紫星的身上,神色顯得十分複雜,停了半晌,終是長歎一聲,與准提道人一同告辭而去。 女媧娘娘並不知崑崙之事,朝通天教主遙遙施禮,以示恭喜。通天教主連忙還禮,並表示了感謝,今日若非女媧娘娘拖住一位聖人,讓元始、准提、接引聯手闖陣的話,誅仙陣必破無疑。 張紫星將河圖奉於女媧娘娘,請她轉交給伏羲----今日出發前,伏羲專程前來碧游宮,將河圖借於張紫星,在他面對盤古幡的黑洞時,果然發揮出奇效。 女媧娘娘眉頭微皺,看了看張紫星,似乎想說什麼,終是沒有開口,乘上鸞駕回媧皇宮而去。 元始天尊施展神通,一路疾趕,終至崑崙仙山地域。只見空中飄浮著無數朵尚未完全消散的奇形雲彩,而雲彩之下,昔日地宏偉靈秀、高聳入雲的崑崙仙山及周圍廣闊地山域幾乎盡被夷為平地,徹底地變成了一片廢墟,地面上儘是可怕的坑洞與被高溫熔解的奇異物質,周圍飄蕩著令人窒息的熱風。可以想像得出,是遭受了何等的爆炸之力。 這崑崙一帶不僅靈氣消散無蹤,就連生機也是如此,以元始天尊的仙識,在整個山域之內,竟感覺不到任何活物的跡象,只能遙遙地感應到極遠之地似有百姓愚民在朝此方向焚香禱告,似是祈求上蒼息怒。 元始天尊目中泛起點點紅光,身體因為憤怒而漸漸顫抖起來,整個崑崙的殘墟禁受不住那種外溢的混沌之力,開始隨之顫動----雖然赤精子、雲中子等人都回了各自的洞府,南極仙翁也去了天界,但原本山上依然有不少門人,如白鶴童子、龍鬚虎、雷震子等,此番盡數殞命。若僅是這些門人倒還無所謂,最重要地是,象徵著闡教氣運地崑崙仙山,已徹底被摧毀了! 元始天尊自恃精於算計,早在當年就多有籌謀,好不容易迎來了殺劫這樣一個爭奪氣運、打壓截教的大好時機,想不到今日居然敗在一個「螻蟻」地手中,而且還是一敗塗地! 此時,一道白光閃過,周圍山域的顫動又平復了下來,那白光正是八景宮聖人老子。 老子打量著崑崙地情景,也不由心驚膽顫:崑崙仙山有莫大仙力護持,且靈氣極其濃郁,就算是幾個頂階玄仙聯手,也無法破壞,想不到,居然無法阻擋住那種奇異的武器,天子當年滅世之語果然並非危言聳聽! 老子搖頭道:「那位道友,也忒狠了些,如此趕盡殺絕,將來只怕還有妨礙。」 元始天尊全身洋溢著迫人的氣息,緊緊地盯住了老子,一字一句地說道:「大師兄!那逍遙子先前在誅仙陣中與你一唱一和,一句不得計較便封死了我復仇之路,乃至我道統根基被毀!究竟是為何?」 此時,天邊有數道光芒前來,正是聞訊而來赤精子、黃龍真人等闡教門人,見崑崙的這等模樣時,也紛紛目瞪口呆。老子長歎了一聲,說道:「二師弟,凡事自有因果。若論今日之因……卻還在於你本人,方有如此之果。如今雖崑崙被毀,但所幸尚有這些門人倖存,門人既在,道統則不滅,自有復興之時。」 元始天尊冷哼道:「你倒是說得輕鬆!若是你洞府門人皆遭人所滅,你又待如何?你多曾庇佑那逍遙子,又縱容他滅我根基!你若不與我一個交代,我縱拼了受那莫大因果,也要重開地、水、火、風,至多不過換個世界罷!」 老子知道元始天尊對他早有疑心,雖說這有那天子的謀略在內,但心中對其也不免失望,當下忙勸阻道:「二師弟,萬勿再生滅世惡念!須得謹記老師當年所言,否則縱有萬劫不壞之聲,也難免……至於今日之事,我也不便說明,但師弟當知我為人,絕無半點壞你根基之念……待殺劫一了,你自會明白。今日你急火攻心,又元氣未復,還是回我八景宮療養,再圖復興之事,只是在這殺劫之中,師弟須不得再起爭鬥之念了。」 元始天尊心念電轉,腦中轉過了無數個念頭,終是點了點頭,但不知是答應一起暫回八景宮,還是不再爭鬥。 老子見他答應,欣慰一笑,太極圖自腳下出現,將元始天尊與趕來的赤精子等人盡數包裹,轉瞬便消失不見。 而此時張紫星已告別通天教主,與孔宣、刑天一起回朝歌而去。 誅仙陣的獲勝,等於過了一個大考,比之相比,接下來人界最後的決戰只能相當於一個小考了。但是,這個難度係數更低的「小考」對於張紫星來說,重要性還要遠在誅仙陣之上。 牧野,歷史上商周之戰的最後戰場,這次也將成為決定勝敗的關鍵之地。 PS:人界快到最後的決戰了,點點要仔細想想再動手敲鍵盤,爭取寫好這一戰,明日更新可能略晚。 第四百五十一章 最後的籌謀!西方二聖的決定 在朝歌等待張紫星的,不僅是商青君、姜文薔,連逍遙仙府的三霄、龍吉、菡芝仙等人都「不聽話」地來了,見到他平安返回,個個都是長出了一口氣。( 尤其是深知聖人厲害的三霄等人,看到安然無恙的夫君,忍不住淚水都落下來了。 張紫星好生安慰三霄一陣,商青君說道:「夫君所用的那武器好生厲害,縱使在朝歌如此遙遠之地,亦有搖動之感,方才有眾多官員上表,說是各路叛軍惹得天怒人怨,降下責罰,乃至大地顫動,叛軍必不得善終……」 黃飛燕驚道:「方纔我在宮中,就見梳妝寶鏡晃動,還當是自己頭暈,隨即發現整個地面都在輕輕搖動,還當有何災禍,想不到竟是夫君的所為!」 雲霄剛擦去淚痕,聞言又露出無比驚訝之色:「原來青君妹妹所說是真的!夫君……你當真如此大膽,攻擊了闡教的崑崙山?」 「不止是攻擊……崑崙山連同那玉虛宮,如今已是一片廢墟,不復存焉。」張紫星看著目瞪口呆的三霄、龍吉與菡芝仙,說道:「元始天尊施展詭計,當年引女媧娘娘與我衝突,乃至遣妖入宮,亂我大商。上回文薔、玖兒與飛燕差點身死,也是闡教刻意縱容所致,而後有多曾算計,遣申公豹險些壞我性命,甚至是不顧顏面地對雲霄三姐妹親下毒手……種種劣跡,不勝枚舉。而昨日又勾結昊天、元卿血洗西崑崙,害死小妹清嵐、令西王母娘娘被擒,神農、黃帝二位聖皇生死不明。今日我與截教聖人在誅仙陣大敗元始天尊,又滅他根基,算是為我自己、為你們、為被他殘害之人出一口惡氣,也使他獨霸玄道的企圖徹底失敗。」 雲霄憶起當年張紫星捨命從元始天尊手中救下自己姐妹時。曾大膽放言要報復元始,為自己三人出氣之語,想不到今日果然應驗,眸中露出溫柔之色,卻又擔心地問了一句:「夫君,聖人乃萬劫不壞之體,雖然說看重顏面承諾。但其最重者,乃道統與氣運也。此番夫君毀去崑崙山,使其氣運盡喪。又險些滅其道統。固然是揚眉吐氣,但那位二師伯的為人想必夫君心中有數,如此逞一時之快,只怕還有無窮後患。」 張紫星微笑道:「雲霄寶貝,你倒是有大局觀,只不過,我此番作為,並非全為逞一時之快。雖然元始天尊被我言語所迫,暫時不便前來報復。但絕不會善罷甘休。對此我另有安排,你不必擔心。」 雲霄知道夫君素有奇謀,當下也不再追問,只是對他報以微笑。張紫星知她最善解人意,又笑道:「本讓你們在逍遙仙府等候,卻終是不聽話地趕了過來。不過這樣也好,明日一早,你們帶著文薔眾姐妹一起,回碧游宮暫住一段時日。帶我將所有事了結完畢,再來接你們團聚。」 雲霄與眾女面面相覷。卻是沒有言語。雲霄開口道:「夫君。我曾說過,無論最終如何。我們姐妹始終會陪在你身邊,莫非。你已不記得當初的諾言了?」 商青君目中露出朦朧之色,說道:「夫君,此番已是最後關頭,雖夫君多有籌謀,但最終勝負依然未知。別的事我們姐妹都可依從夫君,唯獨這件事,卻是不可。\\\不管最終成也好,敗也好,請夫君讓我們與你一同面對。」 瓊霞也道:「其實碧游宮也未必是絕對安全之所,夫君莫非忘了西崑崙之事?若那位元始聖人當真橫下心來,難保師尊不在之時,碧游宮會遭遇大凶險。」 眾女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就連平日最膽小的楊玖都表達了願與張紫星生死與共的決心。張紫星心中感動,沉吟良久,終於答應了下來,只是吩咐諸女屆時必須聽從他地指揮行事,以安全第一,眾女見他口氣鬆動,齊齊露出歡欣之色,自是滿口答應。 不久後,張紫星在昭宣殿召見了子郊與微子衍二人。 看著階下的兩人,張紫星忽然有種錯覺,彷彿又回到了當年自己在昭宣殿對面「父親」帝乙時的場景,那一晚,正是在這同一個大殿內,他終於接受了這個昏君「紂王」的宿命,也開始了與天命抗爭的漫長歷程。如今,這個大殿內要決定的,正是天下將來的命運。 張紫星賜座二人,說道:「二王兄,郊兒,今日寡人召你二人前來,是為一件大事。」 微子衍與子郊連忙凝神傾聽,就聽張紫星說道:「寡人擬從你二人中間擇一為皇位繼承人,將來君臨天下,恩澤萬民,你二人以為如何?」 子郊慌忙道:「父皇正是鼎盛之年,為萬民敬仰,如何會有這般打算?」 微子衍則沉吟道:「陛下,此時叛軍勢大,均集於南部,但東面尚有遊魂關之險,陛下可攜宗廟祭器,領聞太師等一干精銳自東突圍而去,先據遊魂關,並與東齊月妃娘娘盡早會合,日後也好有再起之時。下臣願率殘兵據朝歌,與叛軍決一死戰,盡力為陛下拖延時間。」 張紫星深深地看了微子衍一眼,歎道:「二王兄,寡人在這裡要感慨一句,你真地變了許多。若是當年大王兄……知道大王兄臨終前的遺言麼?只有一句,不合身在帝王家。」 微子衍也感歎道:「若是我等生於貧寒之家,兄弟間相扶相攜,同甘共苦,又怎會生出那般手足相殘之事?」 「說到手足相殘,我大商與西周乃至四方諸侯又何嘗不是如此?」張紫星說道:「上古有一個典故,名吳越同舟,吳人和越人本是水火不容、互憎互惡的世代仇敵,然而當兩國之人共乘一舟出海,遇颶風相襲,卻能互相救援,齊心協力。如同一個人地左右手一般協調、和合。治國亦是如此,就算是世仇或叛逆之地,只須建一共同之舟,亦可相攜並進,長此以往,就算是仇恨,也將淡化。最終誠心歸服。天子,既然治理天下,當有包容之量。」 微子衍與子郊知道張紫星在向兩人傳授治世之道。連忙細心聆聽, 張紫星說了一陣,問道:「我且問你二人,何以治民,方為賢君?」 微子衍沉吟不語,子郊想了想,說道:「若能施嚴法治國治民,使得四方百姓循規蹈矩。安居樂業,不生叛亂。甘效死命,可謂賢君。」 張紫星搖頭道:「郊兒,你只說對了一句,那便是安居樂業。\\其實,人人皆畏死,若是真至不怕死之境,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感到沒有活路。寡人曾對你說過,苛政猛於虎之故,正是如此。真正的賢君。是不會讓百姓感到沒有活路的。律法可行。但可嚴不可苛。若能廣施利民之策,使百姓安居樂業。珍惜生命,自會常懷戀生畏死之心;對作奸犯科者。及時擒拿,以嚴法處置,如此自可天下安平,四海皆服。」 「陛下高論,下臣敬服,」微子衍忽然起身拜倒,問道:「但請恕下臣斗膽問一句,陛下既有吳越同舟之論,為何……為何有如今天下之亂?」 「二王兄,若非如今危急之勢,想必這等大膽之語你當會一直悶在心中吧。」張紫星看著伏在地下不敢動的微子衍,令其平身,答道:「王兄乃俗世之人,自是不知天數;郊兒雖隨闡教仙人廣成子學藝,但也只知一鱗半爪。此時正逢殺劫臨世,人界戰亂,亦是殺劫所繫,身不由己。不瞞王兄,寡人早預知人界動亂避無可避,故而有意造就今日之勢。」 微子衍動容道:「陛下為何如此?莫非有意要陷祖宗社稷於叛逆之手?」 「叛軍雖勢大,但在寡人眼中,只如土雞瓦狗一般。」張紫星伸出一個手指頭,「只須一戰,寡人便能將其徹底擊潰,難有翻身之時。天下諸侯,俱各重其利,私心甚大。尤其西岐之勢,幾代以來,猶勝大商,幾位先帝對此俱是忌憚不已,或斬殺,或聯姻,終難消解其患。如今正好借此殺劫變更天下大勢,來個徹底的破而後立,重掌君權,方能真正實現那等吳越同舟。」 微子衍大吃了一驚,子郊對此則早有心理準備,微子衍見張紫星與子郊俱是鎮定自若,心中更加驚佩,忙道:「既是如此,陛下為何有那讓位之心?以陛下威望,此戰擊潰叛軍,當平定四海,建千秋一統之大業,使得萬民安居樂業,永不興戰亂。」 「王兄有所不知,我已具仙體,不可久攝帝位。至於王兄所言地永不興戰亂,不過是一個不現實的夢想而已,」張紫星長歎一聲,搖了搖頭:「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永遠和平是不可能地。或許,正因為有戰爭的殘酷,才會顯得和平地可貴,才會讓人們更加珍視來自不易的和平。我不奢望永遠沒有戰爭,我只希望,人類能能擺脫那種身不由己地戰爭,不再成為那種所謂的大道的犧牲品。」 子郊地眼中閃爍著奇異的目光,這位「父親」,從小便是他崇拜的對象,至今依然未變,當下說道:「孩兒才智經驗俱不如王叔,況身具真仙之體,不宜治理天下。孩兒願侍於父皇、母后膝下,以盡孝道。」 張紫星還未開口,微子衍就已伏倒叩頭不止,哭道:「下臣當年無知,多與陛下為難,陛下不僅不記前仇,反而如此信任,下臣感激涕零,曾立誓終此一生,不敢再有半分覬覦君位之想!皇侄年少有為,才幹資質為群臣所共見,正乃皇位最佳人選。只要陛下與皇侄不棄,下臣願效仿王叔比干,將來輔佐皇侄治理天下,竭心盡力,絕不敢有絲毫懈怠之心。」 張紫星見微子衍叩頭出血,確實是真心誠意,連忙親自走下玉階將他扶起,此時子郊也再三表明自己不願為帝王的決心。\\\ 「此至尊之位,天下間也不知有多少人覬覦,你二人居如此推諉!」張紫星苦笑了一聲,本想再說下去。卻似是忽然感覺到了什麼,改口道:「今日之談,寡人已心中有數,屆時自有調度,目前還是先擊潰叛軍再說。你們先行退下罷!」 子郊與微子衍連忙告退,兩人才離開,孔宣便出現在大殿門口。宮中的內侍和護衛一早得了張紫星地吩咐,盡數退出,故而並無人攔阻。 在孔宣地身後。跟著兩名貌不驚人的道人,而此時孔宣地神色有一種罕見地謹慎,甚至是緊張,完全不似平日那般淡定,似乎這兩名面黃肌瘦地道人是什麼可怕的敵人一般。 張紫星見到這兩名道人時,當即起身,遙遙施禮道:「二位聖人,寡人有禮。」 原來。這兩名道人,竟是西方教二聖。接引與准提!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並不理睬張紫星的行禮,對於他們而言,這大商滅亡在即,人界之主就要易人,故而視若無睹,只對孔宣問道:「孔道友,你方才不是說逍遙道友有十分重要之事特邀貧道二人前來麼?為何不見逍遙道友?」 孔宣見二聖不理張紫星,冷哼一聲,彷彿沒聽到兩人的話一般,只是徑直向張紫星行禮道:「皇兄。西方教二位教主已請到。」 張紫星點點頭:「賢弟辛苦了。」 孔宣一句「皇兄」讓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齊齊一震。這才朝中央那天子正視而去,此時張紫星的面具已失。而通天教主的遮蔽容貌地法術也已解除,雖然並非逍遙子的容貌。但那獨特的命外之身卻瞞不過兩位聖人。接引與准提看清他時,目中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駭之色。 兩人皆是聖人修為,心智堅定,喜怒難形於色,此時卻難免失態,因為這「真相」委實是太驚人了! ----這個驚天秘密地揭開,或許比之今日誅仙陣之敗更令二聖難以置信。 逍遙子,竟然是天子! 天子竟是命外之人! 這樣說來,原本地諸多事件豈非是……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畢竟是聖人,雖然心中震驚,但面上立刻就恢復了正常,還禮道:「陛下有禮。」 張紫星對準提道人笑道:「准提聖人,今日誅仙陣上,寡人與兩位兄弟多有得罪,尚請見諒。」 准提道人露出奇異之色,歎道:「勢之所趨也,怎能怨陛下?不過,陛下當真瞞得貧道好苦!」 接引道人也道:「陛下有驚天之略,心智膽量皆是舉世無雙,就連我等聖人,也不免落入算計!實是可歎可佩!」 「聖人過獎了!寡人只不過是略知天數,為護得自身及親友地周全,有所謀劃而已,於諸位聖人身前,心中實是惶恐無比。欺瞞之處,還望不要見怪。」 「陛下何必過謙?你一個惶恐,就滅了闡教的根基,」准提道人連連歎息,崑崙地毀滅過程,是他在誅仙陣外親眼所見,自是印象極深,「說起來,貧道二人當要感謝陛下,對西方極樂之境手下留情了!」 西方教可比不得闡教那般分散,其精英全在極樂之鄉,若是天子在誅仙陣時,真要動手,只怕是個盡數覆滅的結果。\\/\天子既已滅去闡教地崑崙山,斷其氣運,自然也這個膽量與能力讓西方教重演崑崙之事。 張紫星微笑道:「只因元始天尊幾番欲取我性命,又害我妻子、義妹及摯友,種下惡因,故而借誅仙陣之機,與他一個報應而已。我與貴教大有淵源,且對西土教義也有一定研究,怎會對貴教有惡念?」 接引道人聽他說起因果報應之事,想到當年策劃犬戎東侵大商,如今又暗助西岐之事,還有那引發被吞噬的六品蓮台,險些讓「逍遙子」爆體而亡之事,不由暗暗心驚。若要論因果,無論於公於私,只怕都難以善了。而這逍遙子乃天子之身,雖然表面上式微,卻不知還有多少可怕地謀劃,就連商周之戰,只怕也有大變數。如今他已經亮明人皇身份,自是不能下手傷其性命。須得設法化解這段因果才好。 准提道人也明白了為何自己三番五次邀「逍遙子」入教,都無法成功了----人家可是天子,人界至尊,坐擁四海,又怎會去當那勞什子三教主? 張紫星請二聖坐下,說道:「寡人今日邀二位聖人前來,不僅是要表露身份。而且另有要事相商,在此之前,寡人有一事相詢。還請二位解答。」 接引道人謹慎地說道:「陛下請說。」 「聞聽當日六位聖人在八景宮議事之時,曾言人界之戰,但由人為。玄道以萬仙陣、誅仙陣了結因果,定殺劫大勢之論,若是任何一方有所違犯,當受其餘聖人聯手制裁。可有此事?」 接引道人想了想,說道:「此乃闡教聖人元始天尊當日所言,陛下轉述的雖非完整地原話。但其意卻是大同小異,事後八景宮聖人與女媧娘娘也有此論。」 「多謝聖人答疑。」張紫星點頭道:「寡人今日滅崑崙,雖是了結因果,但那元始天尊必不肯善罷甘休。他礙於諸位聖人在前,一時無法計較,但難保不會鋌而走險、另起歹心。若果真如此,二位聖人可會依照當年八景宮之約,出手制裁?」 「這……」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交換了個眼色,說道:「陛下有截教通天聖人相助,何懼元始天尊之力?」 張紫星是何等人物,立刻就聽出了兩聖話中隱含的意思。若僅有元始天尊一人。倒還罷了。通天教主當可抵敵,但別忘了。老子還「欠」元始天尊一次,而且女媧若是知道自己天子身份。必然懷恨,屆時會不會相助還很難說,搞不好,還有反過來協助元始的可能。 世事難料,在殺劫未完之時,誰知道是否會發生什麼,無論將來成敗與否,都不能將自己的命運交給「僥倖」,而是要把握在自己手中,故而,未雨綢繆是相當有必要地。\\\ 張紫星見兩聖婉拒,也不在這方面多言,而是換了個話題:「二位聖人,如今叛軍大舉壓境,我大商已岌岌可危,不知道二位可有妙法救我大商社稷?」 這個問題若是換個地方、換個身份提出,接引與准提必會認為大商已是勢末,必敗無疑,西周當應之前所算天數,取代大商成為天下之主,已是定局之勢。而如今兩聖已知道張紫星的真面目,也明白了那命外之身可能造成的大變故,隱隱想到了一個令聖人都不免震撼的假設,原本堅定不移的信念也不可避免地發生了動搖。 一個連聖人都能算計和戰鬥,並有膽量摧毀聖人根基的人界天子,身負命外之身,又怎會被這區區人界勢力所敗?兩人聯想到一些前事,隱約猜到,就算是那「人界之戰,但由人為」之論,只怕也是這天子所謀劃地,那麼…… 西方教二聖飛快地在仙識中交換了一下意見,接引開口道:「記得陛下曾說過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還請陛下明說吧。」 「如果寡人說,只須一戰,就能輕易盡滅所有叛軍,進而一舉平定天下,二位聖人可否相信?」張紫星微微一笑,對接引與准提問道。 接引道人歎道:「以陛下之能,此事當非虛妄之言。」 與轉瞬摧毀崑崙仙山相比,打敗人界叛軍,確實只能算是小兒科了。 張紫星緊接著問了一句:「屆時寡人君臨天下,貴教當如何自處?」 這句話尤為關鍵,包含了多層意思,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對視一眼,當下沉吟不語。「請恕寡人直言,貴教之所以有如此多地作為,無非是看在當年六聖算定商滅周興之勢,有心相助西周,以入中土傳教,綿延西方教氣運而已。如今雖然表面看來,西周已穩操勝券,實際上卻是覆滅在即,六聖合算之果,亦有落空之時,正可證那大道無常無定之至理。」張紫星忽悠了幾句,微微一笑:「寡人深知西方教教義,對一些道理也頗為讚賞,貴教雖曾與我大商敵對,但未來傳道與氣運之事,也並非沒有商榷的餘地……二位聖人,可否要寡人親口承諾一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聽得怦然心動。兩人在殺劫中苦心策劃,不惜聯合元始天尊與虎謀皮,最終地目地,為地不就是這個麼? 二位聖人當即在仙識中迅速交流起來,不久,准提道人開口說道:「陛下,你若承諾我教傳道之事。那麼截教通天聖人之處,當如何……」 「若以政而論,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西方教與截教也是如此,二位教主是明白人,也無須寡人多說。況且,寡人與通天聖人早有協定,將來地天下,海納百川,可由眾家學說爭鳴,相互促進發展。並非是獨尊截教一家,此也正合天之大道。二位聖人以為如何?」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終於動容道:「陛下此言當真?」 張紫星正色道:「寡人以天子之名立誓,此言千真萬確。若是二位不信,可親上碧游宮,向通天聖人求證此事。」 西方教雙聖眼看最大的心願即將得償,忍不住露出驚喜之色。 准提忽然想到一事,問道:「我教地處西陲,向來被中土斥為外道。那通天教主責斥元始天尊時,也有引外人打我一說,陛下此舉,莫不怕為世人所詬病?」 張紫星站起身來。目中露出堅定之色:「若是貴教所在西陲諸地。也納入我大商版圖之內,又何來外人一說?」 接引道人驚道:「陛下莫非想進而一統四方蠻荒之地?」 張紫星緩步走到大殿門口。望著浩瀚的天空,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寡人雖知不可能創天下永定之世,但也想福澤子孫,讓天下百姓多享幾世安平生活,不再生犬戎、鬼方之事。那等蠻夷之地,實則生活困苦,多為生計而犯中土富庶之地。若能威恩並施,融合異族,使之擺脫貧瘠,自會誠心歸服,東齊之地便是最好的證明。此事須得貴教相助,當可事半功倍。」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聽得張紫星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已明白這位天子是誠心與西方教合作,這個提議可謂互利互惠,而條件之優厚,著實讓人難以抗拒。但一旦答應,西方教地利益就算是牢牢綁在了大商的戰船之上了。 那麼,屆時若要在關鍵時刻,出手對付元始天尊,也是份所當為了。 「二位聖人若是還是擔憂商周之戰地最終結果,那麼你我之約,可在明日牧野一戰之後生效。」張紫星地笑容中充滿了自信。 接引與准提對視良久,終於做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決定。 次日,朝歌城外。 以西周軍為首的西、南、北三路大軍,正浩浩蕩蕩地往南郊牧野而來。 自周武王姬發以下,除北伯侯鬼方王李氏與南伯侯鄂順外,另有東南揚州侯鍾志明、西南豫州侯姚楚亮、東北袞州侯彭祖壽、夷門伯武高逵、左伯宗智明、右伯姚庶良、遠伯常信仁、近伯曹宗、州伯丁建吉等一干諸侯,有許多還是東伯侯姜桓楚麾下地諸侯,俱加入了聯軍。三路聯軍共六十餘萬,俱是甲冑鮮明,兵戈鋒利,士氣高昂。 姬發身穿甲冑,左有姜子牙,右有黃飛虎,身後是風蠊、蘇護、楊任、南宮適等以武將為主的一干要臣,被簇擁當中,威風凜凜。 此時姬發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他罄盡舉國之力,大舉東征,雖沿途也有不少折損,但終是一路披荊斬棘,至於如今的境地。遠方的朝歌城,已是大商王朝的最後一座堡壘,只須攻下朝歌,便可親手粉碎商王朝六百餘年的輝煌,從而創立一個屬於他姬發地嶄新地天下。 他身負雄心多年,雖曾韜光養晦,忍氣吞聲,如今眼看勝券在握,終是未使這大志空負,只須贏下這基本沒有懸念地最後一戰,他就能登上那天下至尊之位,創立不世基業。 姬發不斷地告誡自己,要冷靜,要鎮定,要有天子地氣度。 一會攻入朝歌時,要用何種姿態安撫百姓? 攻入皇宮後,要用哪種方式殺死那天子紂?最好是能自己動手,當然,聽說那天子勇武無雙,還是安全為上。要不就在在屍體上扎幾劍吧,反正那些史官會盡力描繪他地英勇與正義。 要派哪位心腹看守住宮?聽說天子新近大婚所納地幾名都很不錯,而那位聞名已久的大商第一才女,皇后商青君,殺之太過可惜,不如納為己有? 要做出怎樣態勢處置那些願意降伏與不願降伏的臣子? 就在姬發一路遐想間,大軍已行至最後的決戰之地,牧野。 依照姜子牙、風蠊等人的分析,這裡,將會遭遇到大商最後的抵抗力量。 姜子牙一舉令旗,大軍漸漸停了下來,士卒們紛紛列出相應的陣型,準備應敵。姬發回過神來,定眼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對面早有敵軍嚴陣以待。 就如預想中的一樣,敵軍的數目要遠遜於三方聯軍,應該是之前被三路大軍擊退地聞仲、姜文煥與洪錦地敗軍。對於這些軍隊,姬發有絕對的信心將其擊潰。 商軍前排正中,有一騎人頭戴沖天鳳翅盔,身穿赭黃鎖子甲,連坐騎地甲具都是金光燦燦,甚是耀眼,而此人身後的日月龍鳳旗已經表明了身份,正是大商天子紂。 這天子見聯軍前來,也不帶兵刃,縱馬上前,喝道:「姬發小兒!速出來見寡人!」 姬發深吸一口氣,騎著逍遙馬緩緩出列,說道:「陛下,下臣甲冑在身,不能全禮。」 張紫星見這姬發口中雖稱臣,姿態卻甚是傲然,當下喝道:「你自稱臣下,可知君臣之道?你不念乃父姬昌之忠,不遵國法,會各路諸侯叛臣,恃凶逞強,以下伐上,犯寡人關隘,陷天下百姓於水火,大逆不道,孰甚於此,罪在不赦!」 姬發毫不示弱地說道:「陛下不敬上天,枉顧祖宗禮法,推行暴政,要動搖天下諸侯根本,乃無道之君。為臣下者,又安得以君道待陛下?我此番興兵乃順天而為,陛下當知天意難違。」 「小小叛臣,焉敢自承天命!」張紫星也懶得和姬發嗦,叫道:「任你唇舌如何犀利,也休想讓寡人輕饒,今日管教你們這些叛賊有去無回!」 姬發大笑道:「昏君!你只怕是昏頭了!以如今我聯軍之勢,該說有去無回地,是本王吧!」 張紫星也不動怒,微微一笑,竟躍下戰馬來,輕輕一拍,那戰馬朝回奔去,同時,商軍竟開始緩緩後撤。只有一個巨漢,吃力地背負著一件長形事物,來到張紫星身邊,將那物件放下時,地面竟有顫抖之意。 姬發認得,那巨漢正是之前曾給周軍造成很大麻煩的鄔文化。 然而,鄔文化放下那東西後,朝張紫星施了一禮,居然轉身朝後跑去,退回陣中。 在聯軍上下驚訝無比的目光中,那位大商天子卓立在戰場中,淡淡地說了一句:「如你所願,你要戰,便作戰。橫豎,今日是爾等最後一戰了。」 姬發難以置信地回頭看了姜子牙一眼,正好迎上了姜子牙同樣不可思議的目光,但總算是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或聽錯了。 ----這天子,竟然是要以一人之力,面對……聯軍數十萬人? 第四百五十二章 一戰定局!萬夫莫敵與無間詭道(9000字奉上) 不是說人界之戰不能用法術嗎?就算天子有仙人相助,就算天子如傳說中那等力大無窮,也不可能以少敵多!不,這簡直就是以一敵萬! 聯軍上至諸侯將領,下至士卒奴隸,無不是這麼想。這天子莫非是被大軍嚇瘋了麼? 姜子牙見到商軍居然捨棄天子朝後撤,著實反常,心中不由狐疑,但如今天子的情況確實是一個人面對數十萬聯軍,就算有什麼計謀,也無法扭轉這種劣勢。 「我朝最重勇武,今日寡人就以天下至尊之身獨戰爾等數十萬,為何不敢應戰?」張紫星獨自一人站在戰場中央,與前方黑壓壓的大軍幾乎不成比例,但口氣卻是超乎常理的囂張,「姬逆賊!是不是連這個膽子都沒有?或是讓想人施冷箭暗算?」 姬原本倒有派弓箭手的打算,如今聽得對方這麼說,反倒不好下手了,他自忖即將成為天下之主,故而不能失了氣度。當然,這位周武王也有自知之明,不敢和這素有勇名的天子單挑,當下將目光轉向麾下諸將與各路諸侯。 有州伯丁建吉自恃勇力,有心擒拿天子揚名天下,當即催馬而出,喝聲:「昏君,我來擒你!」 張紫星見丁建吉衝來,也不動地上的那件被包裹的事物,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在丁建吉快馬衝來,手中長矛即將刺出的一剎那,張紫星忽然閃電般地一撈。單手便抓住了長矛,將丁建吉整個人從馬上拽了下來。在丁建吉即將摔落在地上時。張紫星已入鬼魅般地出現在他身前,伸腿一踢,將丁建吉整個人如同踢球一般,踢飛數十米,摔落在聯軍陣前。全身骨骼彷彿盡數碎裂一般,軟癱在地,已是沒有任何聲息。 這一系列動作都是在電光石火之間完成,可謂一氣呵成,力量之強,簡直駭人聽聞。眾人就見天子隨意一腳,就將丁建吉踢飛如此之遠,當即斃命,不由心生寒意。 袞州侯彭祖壽與丁建吉乃結義兄弟。見丁建吉身死。心中又驚又怒。命麾下大將鄒明、郭敏雙雙出戰。鄒明先前見天子威殺死州伯,心生懼念。衝上前時,不敢硬拚。將手中長槍朝張紫星投擲而去,張紫星毫不經意地一把接住。朝距離尚遠地郭敏擲去。那長槍攜著驚人的風聲,將郭敏釘得整個人離鞍而起,朝後直飛而去,穿透了聯軍陣前地一面盾牌,而掛在上面的郭敏的屍體猶留著滿面的驚惶。 鄒華見狀,哪裡還敢對敵,調轉馬頭正要逃走,整個身形卻不由自主地倒往後退去。鄒華轉頭一看,幾乎嚇破膽,原來,那坐騎的尾巴已被忽然出現地張紫星拉住,隨後鄒華的眼中出現了一個越來越大的拳頭,這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所看到的最後一樣東西。 一擊,爆頭。 看著乘載著無頭屍體奔回地馬匹。姬不由有些嫌惡那軍中「至寶」之一鞍鐙了。若非這東西。戰馬又怎會載著這麼可怖地屍體返回?盡這片刻之間。聯軍地士氣已是大降。 看到三人被輕易殺死地慘狀。聯軍哪裡還敢再派出將領送死。姜子牙一聲令下。前軍三千精銳步兵頓時出動。朝張紫星衝去。這些步兵俱是身穿皮甲。手持刀盾。以這等聲勢規模。就算張紫星個人武力再怎麼強大。也難免落得個亂刃分屍地下場。 奇怪地是。眼看著天子就要面臨如此險境。那些商軍居然還是一動不動。而張紫星則不慌不忙地來了鄔文化所扛地那件東西前。那東西是一個長形物件。即使以鄔文化地力量。扛來時也是顯得十分吃力。可見其重量。 張紫星迅速打開了外部地包裹。將那物地真面目展露出來。 出乎聯軍所有人意料地是。這東西竟是一把劍。一把大劍。事實上。用「大」這個形容詞。還不如用「巨」來得更貼切。 因為這把劍確實夠「巨」地。原本已經夠長大了。在打開外面地包裹後。似乎還能自動變寬變長。最後成型時。光是長度就有十餘米。寬度達到三、四米左右。刃口邊沿鋒利無比。劍柄地設計比較奇特。有一個可剛好被人手掌握住地內柄。整個劍體。包括劍柄都是由一種奇異地金屬製成。出奇異地光澤。 事實上,這種規格的巨劍本是裝備在某種鋼鐵之軀上的,為近戰之用,威力之強,甚至還能將戰艦斬斷,卻被某方面技術不佳的某人改裝成了「人力」武器…… 在精銳步兵及所有聯軍目瞪口呆的注視中,這柄可怕的巨劍竟然被天子「舉」了起來,準確地說,是「握」了起來,而且,還是單手。 後方的商軍見天子如此神力,紛紛以長矛頓地,口中齊呼:「神威!神威!」 向來以力大著稱的鄔文化更是佩服地五體投地,他方才扛來這巨劍時,已是竭盡全力,還難免氣喘吁吁,想不到天子竟能以單手輕鬆握住! 姜子牙也是暗驚不已:若是有移山倒海的仙術相助倒還罷了,如今卻是禁術之地,天子靠的……竟是本體的力量嗎?還是這巨劍只是外表驚人,並無什麼重量? 張紫星將那巨劍朝地面一震,前半截陷入土中,頓時有種大地顫動的感覺,口中喝道:「此乃天子之劍,爾等叛逆,可敢一試其鋒?」 許多人都打了個寒戰:這種可怕的劍,別說斬在身上,就算是輕輕碰一下,也要筋斷骨折…… 精銳步兵心生懼意,在軍令的催促下。無奈地衝上前來,大聲呼喝著為自己壯膽。張紫星目中射出寒光。巨劍一掃,前方數名士兵還未碰著那劍,就被一股可怕地銳氣斬作兩段,血雨紛飛。 接下來,張紫星所做的就是一個單調地動作:橫掃。 這巨劍實在是太長了。而張紫星的行動居然還十分敏捷,輕鬆得簡直就好像手握普通的三尺長劍一般,然而那巨劍到了精銳步兵們的眼中,卻變成了輕易收割性命的可怕凶器。而面對著十餘米地巨劍,步兵們根本就無法近身,一時間,血肉橫飛。 步兵們本來就心有畏懼,憑著一股悍勇之氣,仗著人多衝來。如今隔著敵人十多米之遠就橫屍倒地。內心中的懼意已經無限擴大。士氣盡失,誰還敢上前? 聯軍的姬眾人看著天子輕若無物地舞動地那柄「天子之劍」。以一當千,轉眼間三千精銳就只剩下一半左右了。而且俱是遠遠地在外,不敢近前---有這樣的一把劍在。誰能靠近過來? 「天子神威!」商軍的聲音更加洪亮了。而聯軍中各領的面色都是十分難看,這等武器與力量,如何能敵? 姜子牙當機立斷,命步兵撤退,一排排弓箭手出現在軍前,瞄準張紫星,彎弓搭箭。張紫星見到這些弓箭手,也不驚慌,手中巨劍遙指天空。姜子牙一聲令下,頓時萬箭齊,紛紛射來。 以如此密集的射擊,是無法躲閃的,眼看張紫星就要被射成刺蝟,然而所有的破甲箭飛來時,卻盡數不由自主地朝上飛去,自動地「粘」在了劍上,那巨劍密密麻麻地地粘著箭矢,遠望去,如同穿上了一件蓑衣。 姜子牙、姬等人見連弓矢都無效,不由大吃一驚,此時張紫星忽然將那劍指向聯軍,手腕一抖,巨劍上地箭矢彷彿受到某種控制一般,竟以可怕地速度倒飛了回去。聯軍前陣地士卒頓時倒下一大片,就算碰到身體的僅是箭桿,也能穿破皮甲透體而過,幸虧姬諸人身前都有大盾防護,否則也難免傷亡。 張紫星橫著巨劍,一步步朝聯軍走去,由於那巨劍地重量驚人,故而每走一步,地面就顫抖一下,他的步伐雖然不快,但每一步,如同踏在聯軍地心中,造成了強大的心理壓力。 「弩車!用弩車射死他!」姬有些失態地大叫了起來,額頭已沁出冷汗,心跳不爭氣地加快了起來,雖然這種恐懼是他所不願意承認地,卻是真實的存在。 早已填裝好的弩車被推了出來,機括聲齊齊響起,那些足以能穿金裂石的弩矢破空朝那天子飛了出去,速度之快,力量之強,絕非先前的人力所能比。然而,張紫星依然朝前走著,彷彿眼前飛來的勁矢俱是稻草一般。 若是平時,姬對弩車的威力自是很有信心,要射殺區區一個人,簡直易如反掌,就算是鄔文化那樣的怪物,也禁不住連續的射擊,但在今日先前見識到天子的神威後,心中也難免忐忑起來。 事實證明,姬的預感很準。之間那些能穿透大盾重甲的弩矢居然停留在天子身前丈許的距離不動了,隨後如同失去了生機的身體一般,紛紛摔落在地。 與之一起跌落的,還有姬的信心。 本以為,那最終的勝利已唾手可得,想不到,居然碰到這樣的敵人!這個如傳說中魔神一般的男子,以天下至尊的身份,一個人,一把劍,面對著己方數十萬人,卻能令這數十萬人心驚膽寒。 張紫星忽然大喝一聲,腳下驟然加快,單手舉著那巨劍,凌空高高躍起,朝聯軍掠來。 在姬的眼中,天子的騰空而起的動作似乎慢了下來,或說,是姬因為緊張所產生的幻覺----拿著一把那樣的巨劍,他居然還能跳得那麼高!莫非,這天子真是一座自己永遠也無法逾越的高山?不,不止是高山,簡直就是遙不可及的天空! 「大王,危險!速退!」姜子牙的聲音驚醒了姬,在他眼中,那天子的動作忽然加快,巨劍已經以一種超乎常理的速度朝密集地聯軍陣中凌空擊下。 姬慌忙與眾將速退。只聽驚叫聲連連,這一劍之威。竟將聯軍的前方陣勢撕開一個缺口,劍下也不知傷了多少來不及躲閃地性命,滿地俱是鮮血。張紫星落地後,緊接著又將那巨劍在身畔掃了個圓弧,就見殘肢紛飛。這一個扇形的範圍內,已無一個人或一匹馬能站起來。 鮮血與碎肢組成了一個令人顫抖的死亡區域,威力範圍外的聯軍更是狼狽,一陣人仰馬翻,紛紛朝外逃竄,有不少士卒俱是因踐踏而傷亡,當下亂作一團。 靠得最近的南伯侯鄂順地坐騎受驚,眼看就要載著鄂順奔向那巨劍範圍之內,幸虧心腹大將專諸捨命護持。總算是脫離險境。全身的衣甲都被汗水沁透了。 「逆賊!可敢當寡人天子之劍?」隨著張紫星的喝聲響起。那柄昭示著死亡的巨劍又舉了起來,而遠處商軍的「神威」之聲叫得更加響亮了。 姬等人這才明白。為什麼先前這天子那麼「狂妄」,要以一敵萬了----如此驚人的神力。如此恐怖的巨劍,還有那箭矢不傷的奇異力量。豈是區區人力所能敵? 張紫星也不追擊,靜靜地等待著慌忙後撤的聯軍重列好陣型,將目光緩緩掃向位地各路諸侯,被他目光掃過地諸侯或將領,紛紛心生寒意,不敢對視。 姬再也不敢到前軍了,只是龜縮在後軍,由眾將保護著。姜子牙雖然精通韜略,卻是一籌莫展,他還是第一碰到這樣地戰役,一個人以**的力量,抗衡整個大軍! 姜子牙略一沉吟,命騎兵出陣,形成一個包圍*雲軒閣*,遠遠地圍住張紫星,以弩箭攻擊為主,利用其機動性,看準時機動突擊。就算無法得手,也要慢慢消耗掉敵人地體力,待到天子體力耗盡,自可一舉制勝。 張紫星現了騎兵們的企圖,也不知道按動了什麼開關,高舉地巨劍竟然進一步擴展伸長,距離更是達到了一個誇張的程度。只見張紫星飛快地一記橫掃,那壓倒一切地呼嘯聲再次響了起來,對新增距離估計不足、還在攻擊範圍內的騎兵連人帶馬紛紛斷作數截,而這一記所**的風壓,使得距離更遠的騎兵們也遭了殃,死亡與鮮血編織出一副慘不忍睹的修羅場。 這一橫掃,當真千軍授,無人能當。至於那些弩矢,根本就無法穿透張紫星身前的無形防護力量。 倖存下來的騎兵無不驚得肝膽俱裂,只敢遠遠地在外徘徊,哪還敢靠近半分,而整個聯軍的包圍圈也迅速擴大來。張紫星朝西周軍的方向喝道:「逆臣姜子牙!想耗寡人力量麼?簡直是癡心妄想!若是如此作戰,就算是三天三夜,也不在話下,只看爾等叛逆有多少人願意送命?」 大笑聲中,張紫星輕而易舉地舞了幾個劍花,地面儘是被那劍勢所帶起的飛沙走石,隨後將那劍輕若無物地拋起又接住,雖然地面震顫,但動作卻顯得極其輕鬆,而聯軍上下的心頭卻是愈沉重。 姬在重重保護下來到姜子牙身畔,急忙問道:「相父!先前那幾位大神聖所施的什麼禁術之咒是否失效了?這天子莫非用了什麼法術才會如此厲害?」 姜子牙暗運仙訣,想出符咒,卻是毫無反應,當即搖頭道:「那禁術之咒依然存在,這天子所用的,絕非是仙術或法寶。」 姜子牙雖然法力微薄,卻也知聖人的神通,那禁術之咒為當今六聖聯手所布,故而就連道術精深的聞太師等人,受此咒所限,也只能老老實實地進行常規作戰,否則周軍又怎會如此順利地一路斬破五關? 除非這天子的修為已至聖人,否則無法使用任何法力或法寶,若天子真是聖人,那麼包括西周伐商在內的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張紫星將那劍舞動一陣,突然躍上高空,踏在那劍柄之上,將整個巨劍都插進地中,只留大約六、七米左右在外。張紫星立在那劍柄之下,俯視著重重包圍的聯軍。 姜子牙見有機可趁。立刻命令眾軍小心地圍了上去,就在聯軍靠近到十米左右地位置。一直沒有動作的張紫星忽然冷哼了一聲,這奇異地聲音彷彿響徹在所有人的心頭,原本就心驚膽寒的聯軍頓時不敢近前來,感覺心中似乎被壓上了什麼沉甸甸的東西,只是以一種驚懼的目光。仰視著這位萬夫莫敵地天下至尊。 這種沉重的感覺愈厲害了,不僅是心頭,還有身體,靠近的聯軍就覺得整個身體忽然重了數倍,一時無法動彈,尤其是身披鐵甲的將領,**馬匹承受不住重量,悲嘶聲中,將主人掀下馬來。附在地面。掙扎不得。那些士兵心中驚懼已到了一個無以復加的地步了。紛紛跪伏在地,有些是因為身體沉重而不由自主。而更多的,則是自內心的畏懼。 這。便是天子之威麼?無法抗拒,無法抵禦。 個人的勇武。在這位天子的手中已揮到了極致,這一不僅是一騎當千,而是真正地萬夫莫敵。 那手持巨劍地無敵形象,那萬夫莫敵地氣勢,深深地印刻在了在場的每一個地心中,生出各種不同的感覺來。或驚恐,或畏懼,或惶恐,或敬佩,而許多士兵心中都有同一種感覺:天子是不可戰勝地,大商是不可戰勝的,那種愚蠢地叛逆行為,最終將遭遇慘敗。 這種打擊,或許比用某種毀滅性武器更能具震撼力,所衍生出的效果要更強。 「爾等士卒,追隨叛逆作亂,也算是身不由己。寡人上承天意,下體民心,不忍再加害爾等。若是爾等及時回頭,寡人可盡赦免此罪,不加追究。」張紫星的聲音響徹戰場,才一落音,有不少兵刃落地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尤其是巨劍附近被那沉重感覺壓得幾乎透不過氣來的士兵。 姬的東征軍在攻克五關時,死傷無數,許多補充的士卒都是由戰俘或奴隸臨時組成,這些士卒都是被迫參與戰事,雖然身上的感恩符與九德符都被盡數收走,但心中對天子的恩德依然感懷,先前見到天子神威,已是敬畏無比,如今聽得此言,有不少俱是不顧將領斬殺,從聯軍中直接奔向那巨劍之處,這些人在靠近那「沉重」的區域時,紛紛感覺到了天子的「威勢」,無不跪倒在地。 姜子牙一見各諸侯聯軍都有不安之狀,心知形勢不妙,趕緊喝道:「今日已至朝歌之前,距最終大勝只有一步之遙,豈可罷手?」 姜子牙說完,立刻下令弓箭手對那巨劍一帶動射擊,然而那些箭矢的力量陡然減弱了數倍,勉勉強強飛到半空,就紛紛跌落下來,反倒傷了一些自己人,彷彿大地有著某種強大的吸力一般。 這是法術麼?還是天子真有什麼所謂的「威勢」? 姜子牙自己都開始懷疑起聖人所布下的禁術之地的作用來,此時天子所展現的戰力,比之那些仙人更加難以對付,更麻煩的是,雙方都不能用法術,若任這樣展下去,只怕這牧野會成為整個商周之戰的轉折點。 姜子牙心急如焚,卻想不出對策,而身旁的風蠊與楊任也是一臉無計可施的表情。 巨劍旁的人越來越多了,張紫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今日寡人只究惡!余俱可饒其性命!」 這話一出,聯軍中俱是一陣躁動,衝往巨劍之處的人越來越多。南伯侯鄂順心中隱隱有種大勢將去的預兆,暗命專諸集合親衛,做好隨時撤退的準備,而那鬼方王也悄悄命令軍隊後撤。 專諸是鄂順近年一手提拔起來的將軍,雖面上傷疤纍纍,十分醜陋,卻勇力過人,忠心耿耿。楊任效命南郡時,曾廣設招賢榜,使得出身卑微的專諸也獲得了展現勇力的機會,故而被招入軍中。 然而,專諸卻因小事不慎得罪了楊任,差點被其所斬,故而結下仇怨。鄂順對專諸的武力印象深刻,幾次考驗其忠心後,將其任命為親衛隊長。專諸也不負所望,曾幾次擊殺刺客,深得鄂順信任。後楊任被鄂順所惡並囚禁,雖然被人救走。但在專諸的建議下,一些軍制與政略卻被保留下來。而那招賢館也陸續招攬了不少勇武和才能之士,使得南郡地實力越來越強大,並用武力整合了附近大小諸侯的勢力。 故而鄂順才信心滿滿地應姬之邀,再次兵三山關,進攻大商。 專諸聽得鄂順吩咐。立刻調集親衛軍,集中在鄂順周圍,準備隨時保護主公撤離。 張紫星眼尖,看到那「鄂」字大旗下地異動,當即喝道:「逆賊鄂順!你父鄂崇禹當年大逆不道,夥同越王啟叛亂,企圖謀害寡人性命。而你不思乃父所犯之過,竟敢敢在南地叛亂,殘害諸侯。奴役百姓。還自稱南伯侯。實是罪在不赦!寡人今日當取你狗命,以平南地滔天之怨!」 鄂順見天子的口氣。竟似要立即親手前來取他性命,想到方纔所目睹的騎兵被那巨劍斬殺的慘狀。直唬得魂飛天外,慌亂間指著張紫星大叫道:「哪位……哪位將軍與我擋這昏君!」 周圍俱是無人敢應。天子那般的天威,有誰能擋? 張紫星冷哼一聲,喝道:「誰與寡人將這逆賊級取下?」 鄂順吃了一驚,連忙朝專諸等親衛地隊伍靠近了些,生怕周圍的士卒忽然背叛動手。哪知就在此時,那親衛隊伍中一人應聲而出,一刀便將鄂順的級斬了下來。 鄂順一顆頭顱揚著鮮血拋飛而出,在半空中生機湮滅前的一刻,總算是看清了殺死自己的兇手。 ----專諸! 竟然是他最信任專諸!原來…… 剎那間,鄂順似乎明白了許多事情,卻是為時已晚,連後悔都來不及了。 「咕咚」一聲,南地叛臣之,鄂順的頭顱跌落在地,臉上猶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懼。 鄂順一死,南軍中頓時大亂,一番子相殘撒謊,但亂勢被一些早有準備、身具要職的將領迅速控制了下來,最終整個南軍被專諸等人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此變一生,聯軍一片嘩然。 專諸以刀挑起鄂順的級,高舉大叫道:「啟稟陛下,逆賊鄂順已授!」 張紫星似乎是早知道會如此一般,喝道:「晁田將軍當計功!此番多有辛勞!既然逆賊鄂順身死,南軍上下,俱可免罪!」 那「專諸」朝張紫星遙施一禮,指揮已經平復下來地南軍,漸漸對中央地西周大形成包圍之勢。 晁田?聞太師麾下地佑聖上將晁田? 姜子牙大吃了一驚,他雖然不知道「專諸」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麼,也不知道後世著名的魚腸劍地故事,但目前南軍已陷敵手,是鐵定的事實,今日士氣已失,那天子又如此厲害,只怕是難免敗軍一途,當即命令眾將保護姬,準備撤離牧野。 此時,中央西周軍及諸侯軍地後方忽然躁動起來,似是受到了意外的某種攻擊,後方急報傳來:「鬼方大軍忽然倒戈相向,反攻我軍!」 鬼方倒戈! 姬與姜子牙齊齊大震,幾乎無法相信自己地耳朵。 若說是鄂順是識人不明,被內應所殺,那麼鬼方這又算什麼? 鬼方乃北地異族,近年借大商內亂,藉機南侵北伯侯崇侯虎之地,還曾被天子派聞太師前往相拒,苦戰多年。最終,鬼方憑藉著內應,終於一舉克服北地,並向西岐稱臣,鬼方王李氏甚至還將長子承乾送於西岐為質子,以示忠誠。此番三路大軍合攻大商,鬼方也算損兵折將,總算靠李靖的背叛一路打到孟津,與周軍回合,還得到姬的一干許諾,封北伯侯,為何會忽然背叛?實在是不合情理! 未及姬與姜子牙細想,前方的商軍也開始迅速行進,與南軍、鬼方呈三面合圍之勢,將以西周軍為主的諸侯聯軍包圍在中央。這一下形勢完全地逆轉了過來。 張紫星站在那巨劍之上,俯視著場中的聚變,面色自若,毫無意外之色,彷彿一切早在掌控之中。 「北伯侯!」姬對面著忽然倒戈的鬼方,憤然大叫道:「你為何背信棄義。陣前叛變?」 鬼方王策馬而出,並不理睬姬。只是朝巨劍處遙遙施禮,奇異地聲音蓋過了場中的喧鬧:「報告主人,任務已完成。」 主人?姜子牙注意到了這個稱呼----「主人」可不比「主公」,完全是奴僕身份地自稱! 張紫星點了點頭,鬼方王躬身退下。繼續阻止大軍,擋去了中央叛軍的去路,看那陣勢,顯然是籌劃已久。 如果說,南軍之事,是近年所算計而成;那麼對於鬼方這一路奇兵的謀劃,還要追溯到早年初「寵」妲己之時,包括聞太師遠征鬼方乃至後來之事,都是一個局。 上兵伐謀。 兵。詭道也。 看著驚駭的西周諸人。張紫星忽然笑了:「姬。你可知這李氏的名字是什麼嗎?」 姬心念電轉,卻沒有出聲。張紫星已經將答案說了出來:「鬼方王叫李世民。麾下文有長孫無忌、魏征、杜如晦、張亮、虞世南等,武有李孝恭、尉遲恭、段志玄、殷開山等。有長子名承乾。你可知道,這些名字代表了什麼?」 姬驚訝地聽著張紫星將鬼方地要員如數家珍。而對他最後的問題卻是不明其意,看看姜子牙等人,也是一臉疑惑:這些名字究竟代表了什麼? 張紫星笑著又說了幾句姬聽不懂的話:「你自是不會明白,也無須明白。當然,這些名字對於寡人來說,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的代號而已,比那些AS1或是RE-7之類的要更便於記憶……如果有機會,你聯繫時空管理局穿一次,如果運氣好的話,自會明白。」 「寡人知道你一直野心勃勃,對那至尊之位早有覬覦。只不過,你可知道,寡人對今日之戰同樣已等了很久了……」張紫星語氣中不勝感慨,確實,他精心謀劃多年,就是為了這最後的一刻。 這一刻,他已經等得太久了。 姬還是聽不太明白,只是心中驚疑未定,但接下來張紫星的喊話就好懂得多了:「叛軍都聽明白了!今日叛賊姬氣數已盡,大勢將去,寡人以天子之尊,最後給爾等一個機會!速速脫離叛臣,寡人可只究惡,餘人絕不追究,若在執迷不悟,當一概論處,殺無赦!」 此言一出,叛軍中終於出現了大規模的嘩變。 原本周軍中地奴隸和戰俘就心向天子,如今更是紛紛掉轉戈矛,在周軍中作亂起來。張紫星乘勢下令三方大軍展開合攻,叛軍頓時大亂。姬大驚失色,姜子牙忙命親衛軍守護姬身旁,黃飛虎、姬叔明等將領各持兵刃,小心護持。 姬在此戰之前,已經做好了擊潰商軍、攻入朝歌、取代天子紂為天下至尊地準備,甚至還想好了許多善後地封賞與處理,卻做夢都沒有想過,這最後的「制勝」一戰,會變成如今地局面。 就好比他只差一步之遙就能跨上頂峰,這一步才踏出去,才現頂峰原來是在自己遙不可及的天空,而這踏空地一腳,卻使他落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直摔得粉身碎骨,再也無法翻身。 聯軍士氣已失去,又倉促迎敵,自是戰鬥力大減。而那些忽然倒戈地戰俘與奴隸則將周軍好不容易布下的陣勢盡數衝亂,加速了周軍潰敗的頹勢。大商、南郡、鬼方三路大軍齊齊動攻勢,中央的周軍與諸侯聯軍內憂外患,當即潰不成軍,死傷無數,張紫星仗那巨劍之威,在敵陣中如摧枯拉朽,所想披靡。場中的周軍與諸侯聯軍被分割成幾塊,揚州侯鍾志明躲閃不及,被那巨劍鋒銳所及,身體齊腰斷開,坐騎也被這一劍削下頭來,倒地慘死。豫州侯姚楚亮、袞州侯彭祖壽等則死在亂軍之中,夷門伯武高逵與左伯宗智明等幾個諸侯見大勢已去,只得率軍士扔下兵刃,跪地求降。姬被大軍衝散,不見姜子牙、黃飛虎等人的影蹤,只是在禁軍與親衛的捨命保護下,左衝右突,企圖衝出重圍。 衝殺聲中,大戰漸漸接近了尾聲。 除臨陣倒戈的奴隸與戰俘外,叛軍被殲滅大半,其餘的大多棄戈歸降,但姬與一小部分叛軍還是拚命突圍了出去。 此時,聞仲騎著墨麒麟趕來,身後跟著卻是黃飛虎。 黃飛虎滾鞍下騎,朝張紫星拜倒,說道:「末將拜見陛下!此番幸不辱命,在風先生與楊大夫暗中策劃下,如今西岐已盡在黃明、周紀等人掌控之中。那姜子牙此次也被末將僥倖擒下。」 姜子牙被擒了?張紫星露出喜色,趕緊上前,親自扶起黃飛虎,反朝他行了一禮:「武成王忠肝義膽,忍辱負重,不惜身負叛逆之名,終立此殊功。請受寡人一禮!」 黃飛虎慌忙跪倒,連稱不敢,張紫星曾聽聞黃飛虎之子黃天化被元始天尊征往萬仙陣,結果身死之事,心中也難免有些傷感。 聞仲下得墨麒麟,滿面儘是歡喜之色:「陛下勇武謀略,舉世無雙,多年籌謀,今日終一戰奏功。此戰之後,天下已無人再敢撼陛下之威,無人再敢憾我大商之威。三方叛亂因此一戰而平,叛軍也幾一網打盡。縱然那姬僥倖漏網,如今西岐為黃將軍所控,亦無翻身之時。」 「太師,有一點你說錯了。」張紫星微微一笑,露出胸有成竹之色:「姬,走不掉的。」 PS:上一章南宮適詐屍之事已糾正,改成姬叔明,感謝眾位兄弟提醒! 第四百五十三章 姬發自焚!宿命的逆轉(6000字奉上) 打掃戰場的工作進行得相當順利,而那把奇特的巨劍也收縮成原本的模樣,仍由鄔文化負責扛回。張紫星看著這個露出由衷敬佩目光的大個子,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鄔文化露出驚喜之色,又跪下磕了一個響頭,喜孜孜地扛著那巨劍奔了回去,彷彿肩上的重量也輕了許多。 張紫星看了看身上的金色盔甲,心念一動,那盔甲的一些部分自動收縮了起來,變得更加利於關節的活動。事實上,這種鎧甲除了防護作用外,還相當於一種機械骨骼。方才將那巨劍施展自如的恐怖力量,大多來源於此。六大聖人聯手的禁術之咒絕非兒戲,在戰場上,就算是魔體之力也被壓制得相當厲害,有這機器骨骼相助,不僅能能輕而易舉地施展,而且還能使用甲冑的各種擴展功能。比如吸收萬箭的磁力,阻擋床弩的防護能量罩,令眾軍跪伏的重力波系統,都是遠超越時代的科技成果。 這些功能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當是張紫星這個天子本身所具有的,不可思議的力量。 其實張紫星有那麼多超越時代的武器在手,人界之戰的勝負實際上早已失去了懸念。要簡單點,隨便扔個什麼東西,要瞬間毀滅數十萬人並非不可能。 既是穩操勝券,就看這一仗怎麼去贏。要在天下人理解的範疇內「堂堂正正」地樹立出一個天子不可戰勝的無敵形象,還要徹底瓦解反叛軍的力量;不僅是要讓叛軍一戰翻不了身,而且也要讓天下的「姬發們」再也不敢有反抗或非分之念,所以才有了這個《萬夫莫敵》的劇本。 以強悍的實力震懾每一個敵人,然後以埋伏多年的暗手徹底打垮敵人的鬥志與信心。經此一戰,天子憑個人勇武以一敵萬、懾服鬼方、擊潰叛軍等光輝事跡,將會傳遍天下,正如聞仲所說的那樣「無人再敢憾大商之威」。這種結果,比那莫名其妙地讓敵人「消失」地效果要好得多。也能使天下間所有的崇拜直接擊中在天子身上,而不是所謂的天神,這樣一來,將來的一系列措施能更加順利地實施下去。 至於鬼方。是張紫星一早便埋下地「伏筆」,首次發動的時間,是從母辛忌辰刺殺事件後,鬼方首次進犯大商開始的。目的本是以異族進犯為名,牽制北地諸侯,進而監視西岐,若有什麼需要,也可以放開手腳。毫無顧忌地進行。 鬼方的首領是AS18型智能生物戰士,其主要的文武臣下俱是相應型號的生物人,聞仲當年首次討伐鬼方,也是一種掩人耳目的舉動。與其說是征伐,倒不如說是輸送。直到後來,形勢發生了一系列變化。張紫星當即作出了一個大膽地決定,包括聞仲故意詐敗等,直至鬼方取代叛逆蘇護與崇黑虎,成為北地的統治者。隨後西岐果然如意料中的那樣招攬鬼方,而鬼方也故意提出諸多條件,順勢歸降,並將鬼方王李世民的「兒子」李承乾派往西岐為質子,使得姬發放下心來。 至於那些唐代地名字,一來確實好記,二來也算是張紫星在壓力中的一種自我YY的放鬆吧。 而南地地「專諸」事件則是由楊任當年在南郡事精心策劃而成。參與這計劃的有晁田、晁雷、方弼、方相等人。雖然楊任最終被鄂順雖妒,為西岐救走。但在晁田等人的策動下,原本的軍制與政略都保留了下來。正是那種「層層服從」的軍制關係,才使得晁田斬殺最高「統帥」鄂順後,能在晁雷、方弼、方相等人的幫助下,迅速獲得了南軍的控制權,對姬發展開合圍。 張紫星獲得了策劃已久的決定性勝利,但他並沒有趕回朝歌與大臣慶祝,或是去後宮狂歡,甚至還來不及審問姜子牙,便率軍追趕姬發而去----姬發這個大患,必不會讓他留在人世。如果僅僅是為了取姬發的性命,那簡直太容易了,關鍵就是如何讓這位周武王在人世間最後的舞台上,將自己地角色「華麗」地演繹出來。 姬發在禁軍與親衛地拚死保護下,總算是突出重圍,與風蠊、蘇護、楊任等人一路敗逃,而後方商軍的神弓精騎卻是緊追不捨,幾日下來,姬發地殘兵或死或降,越來越少。 眼見追兵越來越近,而眾軍皆帶傷在身,風蠊當即提出,如今人困馬乏,再勉強行軍,必會被敵軍半途擊殺,唯今之計,只有請姬發速速逃往距離最近的澠池城,避一時之禍。楊任則主動請纓,持令牌前往已攻佔地五關搬兵來援。 姬發今日前往牧野之時,本是意氣風發,心中充滿成為天下至尊的憧憬,然而,戰局的徹底逆轉卻讓他的美夢徹底破滅。事實是如此殘酷,幾令他承受不住打擊,不甘、惱怒、驚恐、畏懼等各種負面情緒交織一體,混在腦中出現的,卻是那個手持巨劍,萬夫莫敵的身影。那身影彷彿參天而立,讓姬發有一種感覺:那種高度,是他一生都無法逾越的。 當風蠊說出提議時,失魂落魄的姬發總算是恢復了一些正常,只覺疲憊難當,當下未及多想,應允了下來,帶著一眾將士逃入了曾被己方攻佔的澠池縣。/而楊任則在幾位士卒的保護下,馬不停蹄得地迅速前往五關求援。 風蠊命軍士把守住澠池的城門,並請姬發往城中大廳休息。姬發進入大廳後,默默無語,顯得十分頹然,麾下的蘇護、蘇全忠、姬叔明等人也是垂頭喪氣。 不久,兵士來報,城外被商軍包圍。姬發一震,哪還有明日的果斷之色,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如今姜子牙已失蹤,楊任前往五關,身邊能倚仗的,唯有那位風蠊而已了。 風蠊果然沒讓姬發失望,體現出了超乎常人的冷靜一面。當下分派將領與士卒,準備可利用的一切防備措施,做好了堅守不出的準備。 姬發心中稍定,感激地說道:「孤王心中大亂。六神無主,此番先生多有辛勞了。」 風蠊歎道:「牧野一戰,委實出人意表。想不到天子之勇,竟可以一敵萬,而南軍與貴方突然倒戈,致使我軍大敗。這澠池縣乃彈丸之地,只怕是難以持久。只不過,商軍所趕來的。只是行軍速度最快的神弓精騎而已,主力未曾到來。希望楊大夫能在商軍主力趕到之前,搬來救命,使得大王能安然退回西岐。」 姬發長歎了一聲:「想當日。孤王曾昭告天下,人界之戰若敗,當自縛以往朝歌。如今孤王有何面目再回西岐?」 風蠊正色道:「大王可知當年公孫軒轅與蚩尤之事?那戰神蚩尤勢大不可敵,軒轅黃帝屢戰屢敗,卻能屢敗屢戰,最終在涿鹿一舉擊潰蚩尤,從而平定人界。勝敗實乃兵家常事,陛下此不過是一時失察,乃至兵敗,為何如此輕易便放棄希望?只要大王還在,西岐還在,日後必有再起之時。屆時再分勝敗也不遲。區區一戰之敗,何來自縛之說?」 姬發自然知道黃帝與蚩尤之戰。聽得風蠊說得十分在理,心中漸漸又恢復了一定地信心與鬥志。對由衷地施了一禮:「先生金玉之言,如當頭之喝,足令孤王自省。只要脫得此厄,孤王自當重振旗鼓,誓與大商再分高下。若孤王日後真能成就黃帝之業,先生便是孤王的風後、常先,當千古流芳!」 如今患難之中,風蠊始終沒有拋棄姬發,反而出言激勵,姬發心中生起了感動,對風蠊更為信任,殊不知風蠊正暗暗冷笑。 他風蠊是誰?蚩尤麾下第一謀士!這姬發還想當黃帝?也罷,就將這「黃帝」先捧到高處,然後狠狠地推了下來,也算是從某種程度上一償當年涿鹿之痛。/// 這,便是當年風伯的風格。 風蠊一念及此,面上不由露出微笑,施了一禮,離開廳中。 廳外某處,蘇護等候已久,見到風蠊,連忙迎上前去,四顧無人,然後拉著風蠊在一旁低聲道:「賢弟,如此危急這時,可有何良策可使我兄弟脫身?」 風蠊皺眉道:「兄長,如今大王尚在,怎能思忖私逃之事?」 蘇護說道:「賢弟,一家人面前不說兩家話。西周征伐大商時,不惜苛稅厲政,已是罄盡舉國之力,如今卻慘遭兵敗,而南、北兩地皆反,難有再起之勢。當日我降周時,原本就是為保全宗族性命,對西周實無甚忠誠。以眼下局勢,你我若不趁早打算,當有性命之險。」 風蠊露出深思之色,蘇護又道:「賢弟,你我乃兄弟,又是姻親,自不是外人。全忠此次也在軍中,若是有所閃失,誕兒豈非要成寡婦?」 風蠊輕歎一聲,沉默良久,終於開口道:「西周確已式微難振,若兄長當真欲求活命之路,眼下唯有一途可走……」 經過兩天的休整,重新振作地姬發一早便親上澠池城牆巡視,發現局勢比預想中的還要嚴峻,四周已被敵軍重重包圍,而商軍的數量每天似都在增加。澠池雖然堅固,但畢竟無法持久,況且許多城防設施都在被他當時攻打時所摧毀,防禦度大大降低。 姬發不由想起當日自己率大軍圍困澠池的情景,如今依然是圍困,依然是澠池,只不過圍城者與被圍者已相互調換了個角色。確實像風蠊所曾說的那樣,這是一個考驗,只要能過,便可有再起之時,而唯一的希望,就是前往五關的楊任了。在此之前,須得解決一個重要的問題。 負責東門防務地蘇護正在東門城牆上徘徊,面有憂慮之色,似是擔心澠池被困的危局。實際上,他所擔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他依照風蠊的計謀,在前天深夜遣使者以繩索降下東門城牆,攜降書秘往商陣中,言明願獻澠池並擒下叛逆姬發,只求保全性命。然而,商軍至今仍然沒有回音。 就在此時,就見姬發與眾將一路行來。蘇護連忙迎上前去,姬發詢問蘇護東門地防護情況。蘇護本有開門納敵之心,對東門防務自是瞭如指掌,當下一一回答,姬發滿意地點了點頭。蘇護正說著。忽然瞥見一批手持彎刀,渾身甲冑的士兵已經迅速在東門散佈開來,並控制了東門的士卒。 蘇護心中咯登一下,忙問道:「大王,這是何故?」 姬發一揮手,眾將拔出兵刃,將蘇護圍了起來,姬發面上地微笑頓時變作猙獰之色。森然道:「你父子不是要獻城投敵、並擒下孤王奉於商軍麼?」 蘇護本來就心中有鬼,眼珠一轉,連呼冤枉,此時姬發拿出一封書信來。冷笑道:「你貪生怕死,意欲買主求生。可惜天不絕孤王,這封商軍的回信恰好被孤王所獲!此回信不僅答允你所求。還許你安樂侯之位,只不過你已沒這個性命享受了!」 蘇護正要開口,只見姬叔明將一件血淋淋地事物扔到的面前。蘇護定眼一看,竟是兒子蘇全忠的首級,頓時打了個哆嗦,表情僵在那裡。 「蘇全忠已認罪伏誅!你還有何話說?」 蘇護見兒子身死,心知事已敗露,露出絕望之色,正欲拔劍衝向姬發,卻被周圍眾將一擁而上。數把長劍透體而過。鮮血直流,眼見是不活了。 蘇護在彌留之際。最後聽在耳中的,是姬發所說地一句話。 「此番多虧風蠊提醒。否則孤王已被這逆賊所害……」 風蠊!居然是風蠊出賣了自己父子! 蘇護雙目忽然暴睜,卻終是無力地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此時,風蠊方才從後方走出,看著蘇護父子的屍體,一臉沉痛之色。 「我生平最終忠義二字,如今陷義兄與女婿性命,心中卻難免哀傷。」 姬發握住風蠊的手,面帶感激地說道:「先生大義滅親,護得孤王安危,此恩絕不敢忘!孤王若能平安返回西岐,必當迎娶風小姐為王妃,終身以父長之禮相待先生。」 風蠊搖了搖頭,長歎一聲,「我本世外之人,大王不必如此,一切且隨緣吧。如今商軍只怕已知城中兵力與四門防務,須得立即調整,我也有些計謀需要在四門佈置,還請大王恩准。」 風蠊大義滅親之舉讓姬發讚歎不已,此時還有什麼信不過的?當下忙道:「此事就由先生全權打理,還請多多費心。」 風蠊輕歎著點了點頭,行了一禮,轉身而去,目中地悲痛卻換成了奇異之色。 姬發倒打地好主意!還想娶小誕?不過就算娶了也白搭,大不了如蘇全忠一般,每夜都生活在夢境之中,就算夫妻房事,也自有侍女「代勞」。/要知道,小誕可是訛獸,那迷魅的天賦異能,就算是普通仙人都抵禦不了,更何況是凡夫俗子? 下午,姬發正在廳中休憩,忽聞軍士來報,東門敵軍似有異動,姬發連忙與眾將登上城牆。只見東門地商軍忽然多出數倍,列出一個整齊地陣型。當中有一騎飛馬緩轡而出,此人身穿金盔,大黃披風,英武過人,正是姬發最害怕地大商天子。 而城上的守衛見到這天子時,也不由露出膽寒之色,這位天下至尊,在牧野以一敵萬,神威無匹,又豈是澠池這區區軍力所能力敵? 姬發一見天子前來,知道大商主力必已趕到,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此時只聽天子率眾在城下立定,馬鞭指著城樓上喝道:「姬發小兒!今日寡人親至,還不快速速自縛而出,獻城降伏?寡人在天牢之中,早已為你準備好了地方!」 姬發看了身旁的風蠊一眼,風蠊給了一個鼓勵地神色,姬發定下心來,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勝敗乃兵之常事!孤王今雖暫敗被困,卻最終未必會輸於你!」 張紫星在城下大笑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死心?莫非還在妄想楊任會從五關搬兵來救你?」 姬發被張紫星一語道破最後的生路,不由變了臉色:莫非楊任已被擒? 謎底很快揭曉了,商軍列中走出一人來,正是楊任,對張紫星行禮道:「啟奏陛下,下臣以逆賊姬發令牌盡數收降五關叛軍,特此覆命!」 楊任似是用了什麼奇特的物件。使得聲音放得很大,不僅是城牆,連澠池內地守軍與百姓都聽到了。 姬發見到楊任出現時,已覺不妙。聞言更是如遭雷亟,愣在那裡,連指揮士卒射殺楊任都忘了。 姬叔明乃姬發之弟,大怒道:「楊任!你竟然背主求生!」 楊任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喝道:「逆賊!我楊任生是大商人,死是大商鬼!當年若非為陛下籌謀之計,又豈會降你這等叛逆!」 「上大夫忠肝義膽,為取逆賊鄂順、姬發之信。不惜斷臂事賊,幾經凶險,今日終立下奇功,實則可敬可佩!」張紫星當眾讚了一句。命楊任退回軍中。 姬發的面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然而好戲還在後頭,商軍中又推出一具車仗來。 車仗坐著一位婦人。這婦人雖早已年逾不惑,面上卻仍有幾分殘存的麗色。姬叔明一見這婦人,不由驚呼了出來:「母后!」 原來,這車仗上坐的,正是姬發與姬叔明之母,西伯侯姬昌的正室,元妃太姬。 姬發又是一驚,怎麼太姬會出現在這裡?她不是已被部軟禁了起來嗎? 太姬見到城牆上的姬叔明,目有淚光溢出,待看到姬發時。卻是大罵道:「姬發逆子!你父忠貞愛民。素有賢名,為西岐百姓所稱頌。而你這逆子大逆不道。不惜弒父殺兄,以謀西岐之位行叛逆之事。又恐我洩密,將我囚於密室之中。如今西岐已盡陷,你這逆子終是害得姬氏滿門落於萬世污名之中!有何顏面去見先君列祖!」 說完,太姬大哭不止,悲切之情,令上下皆為之所動。 太姬同樣用了某種擴音設備,這話一出,城上城下皆是一陣嘩然。 弒父!殺兄!囚母! 如此惡行,這是何等地不忠不孝! 姬叔明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後退了幾步,看著姬發,口中喃喃地說道:「莫非父王當年不是病故的?還有長兄伯邑考……」 姬發此刻已無法聽清姬叔明的問題了,腦中嗡嗡作響,只是一片空白。 西岐盡陷! 弒父殺兄囚母之事敗露! 如今不僅連最後的退路都沒了,而且還會受到天下人地唾棄。 那些仙人不是都說了嗎!他姬發本該成為天子至尊,以大周取代大商,建立不世基業!怎麼會落得今日這等絕境? 仙人呢?如今正是需要這些仙人地時候,人呢? 姬發忽然開始切齒痛恨起姜子牙和一眾仙人來了,若非這些人的唆使,他姬發可能現在還是西伯侯地二公子,雖然空有點小野心,生活依然平穩安樂。 此時,姬發面上一痛,終是醒了過來。原來姬叔明惱恨他弒父等惡行,仗劍撲來,卻只來得及刺破姬發的臉,就被一眾親衛奪取武器,打倒在地。 太姬見狀,更是大哭,張紫星示意軍士將車仗推走,對城牆上大喝道:「姬發!你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縱百死也難償其罪,今日寡人必將你挫骨揚灰!」 姬發無言以對,正要下令據城死戰,澠池城門忽然大開,有士卒來報,四處城門皆被風蠊下令打開,其餘三門已有商軍湧 風蠊! 那位不惜大義滅親地「忠義」之士? 那位一直鼓勵他不要放棄、重振鬥志的「風先生」? 難道,先前那般鼓勵,是要如此殘酷地讓他以滿懷的信心,去面臨這種徹底地失敗? 姬發只覺天旋地轉,忽然想到當年他威逼那些卿士所施的酷刑:在嚴刑拷打、遍體鱗傷的身體上,最後再上澆了一盆鹽水。 那慘嚎的聲音至今記憶猶新,當時聽來是一種殘酷地快感,而如今,他總算是體驗到這種感覺了,這盆「辣椒水」所引起的痛苦,絕不遜於**上的傷害。 姬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下城牆而來到大廳地,那些四處響起的廝殺聲,在他耳中聽來,竟似有種麻木的感覺,彷彿一切都不關他的事一般。 直至大廳前,有一名小卒說到「風蠊」二字,才讓他略微清醒過來。 原來大門口已在風蠊的命令下堆滿了柴薪,而風蠊還留下了一張紙條。 姬發打開一看,上面只寫了八個字:「有眼無珠,自作自受」。 姬發手一顫,那紙條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目光落在了廳門堆滿的柴薪上。 張紫星正在城前看眾軍毫無阻礙地衝入澠池,忽然有軍士來報:「澠池殿堂廳火起。」 張紫星看著城中漸漸變得濃郁的黑煙,與身旁的「風蠊」對視一眼,面上終於露出微笑來。 這個,本應是他這個天子紂的結局,如今卻「原封不動」地轉移到了這個宿敵的身上! 所謂地「宿命」總算是被徹底地扭轉了過來! PS:昨晚、今早、加上中午12點到現在(在辦公室偷偷寫太艱難了,唉,無奈),才將這6000字寫完,但更新還是晚了些,而且還有點倉促地感覺。正如大家所想的那樣,人界之戰結束後,本書已接近尾聲,具體幾章完結尚不確定。明天須停更一天,讓點點好好思考一下,怎樣寫好這最後地部分。 許多朋友希望看到封神第二部,但很遺憾地告訴大家,點點沒有這個打算,而且也並非像有些朋友所想的那樣,一邊寫結局,一邊寫新書。現在點點只想集中精神寫好《我為》最後地部分,其餘的都不去想,也不知道本書寫完後,是否會去寫下一本。 屆時如果真的激情和靈感,加上身體與家庭條件允許的話,點點希望不再寫「同人」類的新書,而是換一個新的題材。 第四百五十四章 新制定天下(8000字奉上)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cc) 三十三天外的八景宮中,老子靜靜都看著空中的影像,那影像就如同被剪輯過的電影一般,播放著幾個重要的片段。在他的身旁,是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的表情漠然,眼神透出異色,顯然對影像中那個手持巨劍、所當披靡的天子感到吃驚,而到後來那澠池姬的一幕時,卻是平靜了下來。 若是在往日,目睹著人界的盟友西周離奇慘敗,甚至連那姬都被逼上絕路,元始天尊只怕是難以安坐,甚至有可能不顧那「人界之戰,但由人為」的約定,暗中下手。 然而,此時的元始天尊卻顯得淡然而鎮定,不僅是因為有大師兄老子在一旁,最重要的是,那誅仙陣敗北倒還罷了,而崑崙山被毀,則使闡教氣運在千萬年內都無法復興,故而人界之戰的結果,已是意義不大了。 「他當真未用那等奇物……」老子低低自語了一句,元始天尊眉頭一皺,也不知是否明白了什麼。 另一邊,准提道人與接引道人也在某處關注著這一戰的歷程,在看到姬而亡後,兩人對視一眼,微笑著點了點頭。 而在媧皇宮,女媧娘娘注視著化影晶鏡中的影像,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目光中帶著少有的森寒。 對於張紫星來說,這一刻自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個大包袱。 「周武王」戰敗,走投無路,如原著中的紂王那樣而亡。 這個結局張紫星已經等了很久,終於還是等到了這一天,這也標誌著殺劫之中,原本國破家亡的宿命被徹底扭轉。 多年的苦心策劃,精心謀算,甚至不惜示敵以弱……這一切。都是為了最終逆天改命的這一刻,如今終是獲得了成功。雖然過程中也曾出現過不少變數。但基本還算是在掌控之中。 接下來,並不能鬆懈,要抓緊時機做好下一步平定人界的工作。西、南、北三地當徹底平定。還有東伯侯姜桓楚與東齊的戰爭也該叫停了。雖然姜桓楚沒有直接參與到這場叛亂中來,卻是在關鍵的時刻動了對東齊地戰爭。如果姬滅商成功。那麼東魯算是牽制東齊的功臣;就算萬一姬兵敗,東魯與東齊之戰,也不過是諸侯之間地衝突,月姬雖有貴妃之名,但姜桓楚也是國丈之身,縱使有所罪罰。也不會過重。 姜桓楚打的倒是左右逢源的好主意。端地老奸巨猾,不過。如今大商一戰奏功,一舉扭轉頹勢。深知張紫星厲害的姜桓楚只怕也要好好思量該如何安置好後路了。 姬既亡,張紫星率軍一路回到朝歌。此時朝歌到處俱是狂歡景象。原本絕大部分軍民們都做好了與天子之都共存亡地決定。如今聽聞天子大神威,奇跡般地扭轉戰局,一舉擊潰叛軍,甚至連叛賊姬也被迫而亡,自是狂喜不已。家家戶戶張燈結綵,上下一片歡騰之象。 在見到張紫星率軍回城時,百姓們紛紛自趕來,虔誠地跪倒在兩旁迎接,口稱萬歲萬萬歲。 張紫星看著四周喜氣洋洋的歡慶景象,心中也頗受感染。戰爭,是人類痛苦的主要根源之一。在戰爭中,公理、人道都遭到無視與踐踏,所橫行的是成王敗寇的強權模式。 歷史上,紂王固然有缺點,卻非後世所渲染的那種暴君,而是有著相當地才能與威望,至於酒池肉林、炮烙蠆盆甚至是剖孕驗胎等事跡都是後世為了政治需要強加上去地,許多都是莫須有的。 這個,已遠遠脫離了昔日姬征紂時《牧誓》中刻意渲染地最重的三「大」罪狀(聽信婦言、不留心祭祀、任用有才能地奴隸而不用同宗兄弟),完完全全、徹徹底底都將紂王妖魔化了。而後世的《列女傳》甚至還將劣跡引於妲己一人身上,謂之「女禍亡國論」。 紂王與妲己就這樣成了千古罪人,受萬世唾棄。 孔子地學生子貢就有過「紂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惡居下流,天下之惡盡歸焉」的言論,指出那些惡名都是後人所強加於紂王的。 但不管怎麼樣,這正應了那句話:勝利就是最終的正義 所幸,這場戰鬥,他獲得了最終的勝利,不僅扭轉了自身的命運,也在這個世界中為「紂王」成功都正了名。至於姬的種種劣跡會被後代史官渲染成什麼樣子,就不得而知了。可以肯定的是,那句「助紂為虐」的成語已經不復存在了,或稱為「助周為虐」才更合適。 待一切平定之後,人界的殺劫也該結束了。雖然時間注定一個王朝不可能永恆,必會從鼎盛走向衰敗,但此次大劫之後,所創立的太平盛世,應該能讓天下百姓遠離戰亂,好生安居樂業幾百年吧。 回到宮中,張紫星立刻下旨昭告天下,公佈叛臣姬而亡,南、北二軍降伏之事,同時重整南北二軍,調遣兵馬,分別前往西、南、北三地,全面接收與控制三地的所有地盤,並肅清叛逆殘餘勢力。張紫星已決心借此機會在整個天下廢除分封制與奴隸制,這種「肅清」自是有著特別的含義。 「臥底」黃飛虎重新被封為鎮國武成王,由天子親自賜婚,許以王叔比干之女。楊任官復原職,賜予天子親的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丹一卷,可同免死金牌之功用,另賜下仙人所贈仙丹一顆,使那被砍下多年的手臂奇跡般地恢復了原狀,其餘有功的文武大臣各有封賞。同時,在安葬陣亡將士的英烈塚中設一安魂台,並親往祭之,以度在戰鬥中死去的無數亡魂。 張紫星任命聞仲為平東元帥,前往東地收編這次參與叛亂的諸侯勢力,其主要目標自然是東魯姜桓楚。姜文煥聞訊,強烈要求作為先鋒前往。張紫星知道姜文煥心中對於東魯之事壓抑已久,一直背負著姜家不忠的包袱。沉吟片刻,終於應允,封其為副帥。雲軒閣一齊出征。 由於牧野一戰之威,叛軍潰敗。所以收復失地與收編各地的過程相當順利,遇到的抵抗也微乎其微。凡商軍所收復地地域內,除部分自願的家奴外,所有苦奴盡數釋放,歸還原有地土地和相應財物,一切仍照原本大商的新政措施進行治理。獲得自由與土地的百姓們感激涕零。紛紛戴著九德符。向朝歌方向跪拜行禮,千恩萬謝。 西岐城是張紫星重點「照顧」地對象。姬原本在征伐大商時,為了斂聚財物擴軍與煉製那些新武器。頒布了一系列政策,向貴族與奴隸主們增收賦稅。又行大量的「國債券」,命令西南兩地地諸侯們購買,許諾將來以兩倍償還,可謂孤注一擲。 如今姬兵敗身死,西南兩地俱是血本無歸,怨聲載道,矛盾都集中在了西岐的姬家。姬雖亡,尚有包括姬旦在內的姬昌的一眾兒子在,若非西岐上下一早被黃飛虎遣黃明周紀等人以兵力控制下來,只怕還會因此而生大衝突,這期間,姬昌的母親太姜也因氣惱而病逝。 不久朝歌的大量軍隊抵達西岐,接管了控制權,而隨軍而來地特使宣讀了聖旨,姬大逆不道,召集各地叛臣,以下伐上,冒犯天威,且弒父殺兄,罪不可恕,現將姬氏一族及相關叛黨盡數押解往朝歌,聽候天子落。 這道聖旨也昭示著統治了西岐多年地姬家勢力被連根拔起,商軍盡擒姬氏一黨後,並沒誅連過多甚至是禍及全城上下,而是照聖旨廢除原本姬制定的苛稅嚴政,在西岐推行一系列利民地新政,使得西岐百姓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三呼萬歲。 在各地漸漸被控制地同時,聞仲與姜文煥的平東大軍已兵出遊魂關,將東地地勢力一一平復。而東伯侯姜桓楚早在得知姬兵敗時,就已知機都停止了對東齊的用兵。經過牧野一戰後,姜桓楚更加深刻地體會到了天子的心智與謀劃,這次止兵後,也沒再做什麼表面功夫,而是在東魯侯府中閉門不出。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那些盤算,是瞞不過天子的。 然而,姜桓楚始終無法逃避,大商平東大軍在掃平周圍的小諸侯後,終於將目標指向了東魯。雖然那三地諸侯的勢力基本瓦解,但姜桓楚畢竟是四大諸侯之,故而聞仲也並未一開始就展開攻擊,而是先禮後兵,遣姜桓楚之子、平東軍副帥姜文煥親攜天子聖旨前往東魯,命姜桓楚往朝歌見駕,而實際上,除明面上的聖旨外,姜文煥還攜帶了一道密旨。 若在往日,姜桓楚見到兒子歸來,自是歡喜,然而如今的姜文煥卻是以欽差的身份攜天子之命前來,見面時,自是難免君臣之禮。也不知道那道密旨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但姜文煥出使東魯的最終結果是:姜桓楚以病重為由,並沒有遵旨前往朝歌,而是奉上一道奏折,請姜文煥轉呈於天子。 這道奏折中深入分析了諸侯制度的弊端,言明此番天下之亂,根源是正是諸侯舊制,乃至臣勢大於君,終有叛逆姬之反。如今叛亂平定,切不可再重蹈覆轍,須得在天子推行新政的同時徹底改制,一統四海,徹底杜絕類似的戰亂,使天下百姓安居樂業。 為此,姜桓楚特以東伯侯之名向天子請辭,並將東魯軍政大權臨時轉交於平東軍統帥聞仲與姜文煥,以明改制之心。 天子看到這道極俱說服力的大膽奏折後,靜思三日,終於召集群臣,結合姜桓楚的觀點,以此次姬叛亂為例,正式確定了改制的可行性與必行性。 且不論姜桓楚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寫下這道奏折的,而這道奏折對於大商的改革乃至整個歷史的意義都是非同凡響的,直接推動了整個大商變革、改制的進程。 除已滅亡的叛逆姬外,東伯侯姜桓楚當為四大諸侯之,由他親口提出改制地建議,並自願放棄諸侯的權力與土地,影響力可謂深遠。更重要地是,牧野一戰。張紫星成功地樹立起了強大威望,使得天下對天子、對大商的敬畏無以復加。不敢有違抗之意。昔日代表性極強的四大諸侯,或自行請辭,或降伏。或滅亡,加上諸侯地許多勢力都在牧野之戰中被消滅。剩餘的受到了控制與肅清。現在進行變革,正是最佳地時機。 在這種前提條件下,經過討論與商議,張紫星終於在原本新政的基礎上,出台了策劃已久的改革措施。 一、廢除諸侯分封制,改為郡縣制。將大商的土地分為三十六郡。郡下設縣。下面依次為鄉、裡、村、保、鄰。四家為一鄰,五鄰為一保。五保為一里,五里為一鄉;一自然村為一村。城市內無村則設坊,等同與村。 二、廢除奴隸制。釋放天下所有苦奴,依照原本所頒布的新政,還奴隸自由,轉為農民,分土地進行耕作。並在經濟上保留大量的國有土地,保護個體土地所有制,以保留眾多地個體農民階級為國家服務。 三、官位制度改革。 設太師、太傅、太保「三師」與「太尉、司徒、司空」三公之位,但這些都是虛銜,屬於榮譽職務。真正主持政務地,則是三省六部。 三省六部制起源於兩漢,至唐代臻至完善,張紫星所用的,正是唐代地三省六部制。 三省為:中省(決策、秘)、門下省(侍從、諫議)、尚省(行政),尚省由左右丞相分領。 尚省下轄的六部制則一早就在大商施行了,成效顯著,如今又進一步得到了修正。吏部掌管全國文職官吏地任免、考課、勳封等事;戶部掌管全國戶口、土地、賦稅、錢糧、財政收支等事;禮部掌管禮儀、祭祀、刊物、教育等事;兵部掌管武官選用及軍事行政;刑部掌管全國司法行政;工部掌管各項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事。 官員的品級與設定基本都效仿唐代,包括一台、五署、九寺等,而各地三十六郡縣地官員都由吏部嚴格審核,任命和罷免權都在天子手中。此外,還制定了一套獎廉懲貪與晉降官職的措施,並設立了專門的考察監督部門,官吏犯法,當加重處罰。 四、繼續沿用「任人唯賢」的人才制度,每兩年將設考核制度,面向天下招收各種有才能之人,而不僅局限於文、武兩項。 五、開辦各級學堂,無論貧賤,在繳納數額較小的學費後,皆可進行學習。學習的內容也十分豐富,包括算術、文學、農業、商業等眾多科目類別。 六、…… 這番改革可謂翻天覆地,可算是社會制度的一種飛躍與質變。實際上,在當年推行新政時,就已打下了封建制度替代奴隸制度的基礎,最關鍵的作用在於建立了有效的君主集權制,而以三省六部制為代表的新制分工明確,大大提高了官員的效率,同時也有相互牽制,防止權臣把持朝政的作用。對於那些平民與奴隸來說,更是獲得了寶貴的土地與自由,故而俱是積極擁護。 以張紫星此時的威望,加上對各地的控制及其他各種因素的作用,這次改革的進程要比當年推行新政時的阻力小得多。當然,改革中所遇到的各種實際問題時,還是難免讓張紫星頭疼,好在他有一大批死忠的文武大臣,有天下百姓的一致擁戴,還有超級作弊器----超腦副體,雖然超腦主體隨同妲己一起落入歸墟,但副體中的資料數據同樣完備,故而那些難題終被一一解決。 張紫星封子郊為太子,平日參與治政,如今商容年事已高,請辭告老,聞仲也有淡出之意。好在有比干、箕子、微子等一系列老臣尚在,而中堅力量同樣真容強大,文有微子衍、楊任、梅伯、趙啟等,武有黃飛虎、姜文煥、洪錦等,俱是才能出眾的可用之臣,也將會成為將來大商帝國的堅實立柱。而費仲、尤渾之流在強大的監督機製作用下,也是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差池。 張紫星並沒有處死姬的家人。而是將大多數人貶為平民,賜下一定的土地耕作以全生計。這個決定讓自度必死的姬家兄弟大感意外。無不感恩。至於太姬,也算是張紫星這個天子身份的姑母,故而張紫星另賜府邸下人。好生服侍,只是將姬地親弟姬旦留了下來。姬旦原本對天子饒恕家人的性命就心存感激。要知道,叛逆之罪可誅三族,而以姬地罪行,就算天子將自家滿門抄斬也不為過,然而卻獲得了意想不到的寬恕。 無論是在史實或是在這個世界中,姬旦都是以個非常有才能的人。有才能地人。往往最怕的。就是懷才不遇 天子當年頒布《大商禮樂》與他心中許多設想不謀而合,甚至還要更加完善。故而早已心存仰慕,因為兄長之故反叛。也是不得已為之。姬旦在與張紫星長談一夜後,終於徹底為之折服。在聽到張紫星最後一句「寡人可否用你」時,姬旦當即心悅誠服地表示了效忠。 在這位天子地面前,姬旦感覺不到以往兄長身上那種隱隱的忌憚與嫉妒,或說,以天子冠絕天下的勇武、智略與才幹,根本就無需這些。因此,他也能更好地揮出自己的才能。 張紫星暫封姬旦為縣令,官職也很小,卻是最能做出實績和表現能力的位置,而在新制施行的開始階段,基層也正急需這種有才之士,當然,這類人今後也會成為重點地考察與提拔對象。 這位歷史上有名地「周公」也算是遇到了伯樂,終是免去了被埋沒的厄運,只要能揮出色,必定能在這個全新舞台上展現出自身角色地魅力。 姬旦絕對是個可用的人才,而對於另一個俘虜地處置,則讓張紫星思慮了良久。 朝歌。南郊,牧野。 這原本是商周最終決戰的戰場,如今卻是一片平靜。 然而在姜子牙地腦中,那一個人,對抗數十萬人的驚人場景依然是那麼清晰,隨後的南北二地倒戈更是讓人難以置信。與此相比,他被黃飛虎所擒、包括聽聞姬的消息時,都顯得有些麻木了。 「姜尚,寡人且問你。你可是仙人?」 一旁的聲音將姜尚從回憶中拉了回來,正是這個出聲的男子,親手創造了一個幾乎是不可能的奇跡,也使得姜尚第一次對那位聖人師尊產生了質疑。 師尊不是說過嗎?西岐聖主姬應劫出世,滅大商取代人皇之位,建大周數百年基業。如今呢?西周、姬都已不復存在了,而大商依然屹立如初。 聖人,也有算錯的時候? 如果,當初沒有捨棄大商代相之位而投往西岐…… 姜子牙心中想著,口中卻是不敢怠慢,答道:「啟稟陛下,師尊曾言,罪臣生來命薄,仙道難成,只可受人間之福,故而罪臣並非仙人。」 旁邊提問的正是張紫星,說道:「既是如此,為何那位聖人又願收你為徒?」 姜子牙搖了搖頭,只聽天子自問自答道:「寡人曾聽另一位聖人說過,元始天尊之所以收你,便是看中了你的命格。你命格奇特,乃封神之人,故而他搶先收你為徒,最終使得那封神榜落入闡教之手。否則元始天尊又怎會那般看重你這無仙緣之人。」 姜子牙對於封神之命也隱隱有所耳聞,見天子知曉如此多的秘辛,不由一愣,聽聞元始天尊收徒之因時,又默然不語。 「姜尚,寡人再問你,你覺得寡人在天下所施的新制如何?」 對於這方面,姜子牙倒是毫不吝惜自內心的讚美與欽佩之意,絕非阿諛。平心而論,這天子紂確實算得上是一位千古明君。這位任人唯賢的天子還曾對他這個術士出身之人委以重用,然而最終他卻選擇了叛逃…… 「此番征伐,我大商雖然獲勝,卻使百姓飽受戰禍之苦,」張紫星歎道:「寡人所希望的是,百姓們從此安居樂業,戰亂不興,再也不要為那種所謂的大道而犧牲無辜的性命。」 姜子牙聽得「大道」二字。面露異色,想到周軍伐商所造成的戰禍。心中不由惻然,誠心行禮道:「陛下聖明!」 張紫星歎道:「姜尚,寡人與你說句心裡話。那封神之事。關乎重大,如牽一而及全身。你有封神之命。乃天數所定,而非為某一方利益而生。何人堪任何等仙位,都需認真思量。封得好,可惠及人界後世千百代子孫;反之,則後患無窮。當始終把持公正之心,切忌私心!」 天子怎麼知道這麼多?姜子牙越來越驚駭。只覺得天子的話中似帶著一股奇特的感染力。使得心中產生了強烈的認同感。 張紫星正色道:「姜尚,寡人只希望你記住一句話。無論如何。你、我,終究都是人。」 姜子牙一震。正好迎上了張紫星地目光,剎那間似是朦朧一陣。在體味這句話深意的同時,感覺到與自己內心中暗藏地念頭與之不謀而合。也不知這句話的奇異力量所致,還是他內心原本就有這種想法,只不過被誘出來而已。 張紫星侃侃而談,又說了一陣,聽得姜子牙連番點頭,張紫星終於露出微笑道:「寡人一向任人唯賢,也知你先前叛出乃受聖人之命。以你之才,如今足以在三省六部中任一要職,只不過目前你還有封神重任在身,還是暫居裡罷。只要你願意,屆時封神事完,朝中自有重任相委。」 姜子牙聽得此語,心中感恩,趕緊謝過天子。 通天教主說過,姜子牙的封神之命是無可改變地,也無法被人取代,除非能弄到打神鞭,否則旁人將無法干預封神。而將來那打神鞭能否到手還能難說,所以張紫星為防萬一,還是先做起姜子牙的思想工作來。當然,其中也適當地結合了一些「小技巧」。 張紫星來到東郊莊園,就見飛廉與一人迎上,倒頭便拜。 飛廉此番化名風蠊,運籌帷幄,將姬、蘇護等人**於股掌,使得事態地展按照張紫星計劃中一步步進行下去。最終,連續遭受沉重打擊的姬終於選擇了飛廉為其準備的柴薪,走上原著中「紂王」的之路。 在飛廉身旁的是一個身材嬌小、身披輕紗、姿色中上的中年婦人,眼角微微上挑,顯得十分精明,飛廉與這女子一同拜倒:「多謝主上深恩!」 張紫星伸手微微一抬,一股無形地力量湧出,兩人頓時無法再拜下去,不由自主地立了起來。飛廉與那女子感覺到這力量的強大,遠勝自身,而張紫星只不過是輕鬆地隨手一拂而已,當下對視一眼,面露驚色。 張紫星看了看飛廉與那女子,點頭道:「看來你二人經過這段時間地修養與調整,已恢復了全盛時期的力量,均是金仙下階巔峰,若有機緣當可晉至中階之境。」 飛廉見他將兩人境界說得絲毫不差,忙道:「這要多謝主上賜下那乾坤鼎中地魔體肉身與蚩尤之心,主上對我夫婦二人再造之恩,絕不敢忘!」 原來,那女子正是當年涿鹿之戰中,被黃帝以乾坤鼎所收的雨師號,張紫星在參悟乾坤鼎地奧妙後,履行了當初對飛廉的承諾,將乾坤鼎中那風伯的魔體還給飛廉,又釋出雨師號。雨師號本被乾坤鼎所收,當無活命之機,所幸魔體異能使得仙識未曾完全潰散,只是被鎮在鼎中。依靠著張紫星所賜的乾坤鼎中蚩尤之心,終於使號成功重生,兩人也恢復了原本的力量。 張紫星手一揮,飛廉就覺原本被掌控的本命元魂的束縛忽然消失,不由又驚又喜,趕緊謝恩。張紫星笑道:「你曾以此手段降伏諸犍與小誕,今日且我傚法一回,我只問一句,你是否願意為我效力?「 飛廉心悅誠服地行禮道:「若主上僅是人界天子,我自不會真心降伏。但主上如今乃我魔神族之主,身負無上魔體,又於我夫婦有此大恩,我在此以魔神之名起誓,我一家四口,願永世追隨主上,甘效死命!」 飛廉這句「一家四口」,不僅包括了他與號,還有惡來與季勝二人,這句話也表明了飛廉真正的歸順之心。 張紫星點了點頭,號聽得人界天子成為本族之主,想到當年魔神族與族大戰之事,不由生出古怪的感覺,遲疑地問了一句:「主上方纔所展示的力量深不可測,但外表看來卻是……屬下敢問主上,修為究竟到了何種境界?」 張紫星微微一笑,還未回答,裡面房間已經有人走入院中,大聲回答了這個問題:「兄長此刻修為,堪稱聖人以下第一人」 走進來的正是刑天,飛廉與號聽得刑天親口所說的那句「聖人以下第一人」,不由大震。刑天見兩人面上難以置信之色,笑道:「你二人不信?可知我這位兄長曾兩次獨鬥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不落下風。東海仙府戰天帝、天後時,季勝也曾親眼目睹。而前些時日在誅仙大陣中,就連那闡教聖人元始天尊,也被兄長一劍刺傷前胸!」 張紫星搖頭道:「刺元始天尊那一劍,是靠了法寶與陣法僥倖得手。而之前在天界與仙府同昊天與金母之戰中,也有些勉強,不過如今若是再對上這兩人聯手,我當可自如應對。」 飛廉與號聽張紫星這般回答,那獨鬥天帝天後與刺傷聖人之事竟是真的,魔神一族,最重的就是實力,加之那無上魔體的「純正血統」,兩人自是徹底心服。 飛廉說道:「主上,如今亂軍已徹底肅清,天下大定,經此番新制變革後,四海當可安享太平,戰事不興。」 張紫星聽得「戰事不興」四個字,突然搖了搖頭,抬頭朝那萬里無雲的天空望去,深邃的目光漸漸現出堅定之色:淡淡地說了一句:「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中午臨時公事出差,今天更新要到晚上了 單位臨時安排出公差,馬上要走(真沒人性,說走就要走)。今天這章還有沒寫完,晚上再上傳,中午等更新的兄弟們,請晚上再來看。 預計明天下午回來,明天有更新話,時間可能也要在晚上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人階之力!天界的覬覦 李靖死了。 李靖是陳塘關總兵。金吒、木吒、哪吒的父親。因在鬼方攻打陳塘關情勢危急之時。貪生怕死。暗算北路主帥洪錦。將陳塘關雙手奉於鬼方。使得鬼方一路長驅直入。這個舉動在當時被認為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典範。李靖不僅得以保命。還被得知此事的姬發封為安北將軍。只是可憐其妻殷氏貞烈。不願隨夫叛逆。自縊而殞。 陳塘關的失守使得大商北門洞開。情勢更加岌岌可危。李靖也隨同鬼方大軍前往會師朝歌。 然而。在關鍵性的牧野一戰中。鬼方卻上演了意想不到的倒戈一幕。姬發的聯軍最終徹底潰敗。姬發本人隨後也死在澠池之中。而這位被巨變驚呆的安北將軍在牧野之時就被擒了下來。關押在天牢。 原著中。李靖就是個天性涼薄、寡廉鮮恥之輩。與其師燃燈道人可算是相得益彰。此人曾為保自身性命不惜獻哪吒於石磯娘娘。隨後逃離;在哪吒刳腸剔骨。自絕以退四海龍王后。殷氏為哪吒修廟。他又前往火燒廟宇。目的是為了怕人告發而使官位不保----「倘有人傳至朝歌。奸臣參我恨降邪神。白白的斷送我數載之功」。 怪不得哪吒在太乙真人以蓮花之體復生後。曾咬牙切齒。追殺李靖。若非被燃燈道人相增玲瓏塔。只怕李靖已死在哪吒手中。最終此人竟然脫得殺劫。肉身成聖(非聖人)。後傳為天界托塔李天王。 在這個世界中。李靖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也沒來得及拜得那位已經在洛書中灰飛煙滅的「明師」。最終落個身死的下場。 李靖是自殺地。 他投降鬼方與殷氏自盡之事終於還是瞞不過哪吒。在聽聞母親身死後。哪吒氣得雙目赤紅。從東海趕來朝歌。要去天牢中殺死李靖。張紫星不願讓這小徒兒在心中留下弒父的陰影。當即勸阻。哪吒終於還是去天牢見了李靖一面。痛罵李靖無恥。害死殷氏。李靖無言以對。哪吒越說越激動。拿出赤炎槍來就要動手。張紫星好不容易才將他拖走。 回到基地中的哪吒沉默了一天一夜。隨後瘋狂地投入了機甲的訓練中去。那進攻所展現出的狂暴。就連技術遠勝他的商青君。都有種難以應付的感覺。 隨後不久。西方教門下的金吒與木吒也來到朝歌求見李靖。張紫星此時已與西方教達成了默契。故而應允。金吒與木吒見到牢中的父親。氣氛依然是尷尬無比。雙方大多數時間內都是默默無語。金吒與木吒離開後。李靖自度無顏留存於世。選擇了自盡。 其實張紫星本來很想對李靖說「既然連死都不怕。怎麼還怕活著?」。但他不得不承認。死。對於目前的李靖來說。或許是一條最合適地路。 至少。李靖還有自殺的勇氣。這一點。比原著中要強。 哪吒得知李靖死去的消息後。面無表情。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然而在張紫星說了一句「今後你就是師父與師母的兒子」時。哪吒終於忍不住大哭起來。 無論哪吒是否靈珠子轉世。無論哪吒的修為已經到了什麼境界。他始終只是個孩子而已。所幸。他並不孤獨。 乾坤鼎已經被張紫星在山河社稷圖中所煉化。自然能盡得其中之物。包括一些法寶奇物。不過這些東西大多都因乾坤鼎中異力所致。無法發揮應有的力量。若要重新祭煉。則相當花費工夫。雨師號在復活時就是大費周章。而飛廉的肉身復原也是如此。 張紫星將大部分的寶物送給了孔宣。只保留了極少一部分。孔宣地五色神光能煉化諸寶化為自身力量。這些需要重新祭煉的無主法寶對於孔宣來說卻是最合適不過的大補品。比「吞噬」普通的有主之物還要輕鬆。 當然。有一件東西被張紫星特意保留了下來。那就是熾元珠。熾元珠是九頭雉雞精喜媚的精華力量所在。曾被大禹以九鼎所收取。修為大減。後來還因此被夏桀所取了感情。險些喪命。而當年喜媚在朝歌北郊時。為張紫星、孔宣與應龍夫婦所困。最終施展禁術「碧血凝滅」。將自己的魂魄鎖在綠珠之中。終日受靈元之火的焚燒。永世不得超生。 就連孔宣自己都承認。喜媚對其確實有種奇特的感情。當然。孔宣知不知道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感情。也無所謂對錯。 張紫星將那顆熾元珠留了下來。他心中一直沒放下過對歸墟中妲己的牽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喜媚與妲己一樣。也是一個受命運捉弄地身不由己的可憐人。碧血凝滅或許正是一種變相的反抗。更重要的是。復活喜媚。也是妲己地心願。 超腦地能量儲備相當豐富。當年借雷電之力將超腦中體內釋放出時。那種能量就能使超腦在常態下使用二十五年。但那還未到100%充滿的程度。在後來成功地建設能量基地後。超腦又提煉出高純度的能量塊。並智能自動擴容。這才使得有足夠的能量供給張紫星戰鬥之用。在山河社稷圖的一戰中。單是所分解的副體。就能製造出極耗能量的人工黑洞。雖然最終因能量有限而消失。但也足以證明超腦地「容量」。如果從超腦當時剩餘地能量儲備。那種節能的「冰封」模式延續上千年或更久。只不過。歸墟時間地比例與外界不同。故而也不能拖延太久。 人界大局已定。張紫星一邊穩步改革。一邊則在積極地為下一步做準備。只須完成了這最後的一步。便可前往歸墟尋找妲己了。 此時。天下的改制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細心的臣子都發現。太子郊所參與地政事與決斷越來越多。似是天子有意如此。一早就曾被張紫星支會過的比乾等人自是心中有數。而那位原本被眾臣所看好的二皇子子洪則銷聲匿跡、不見影蹤。據說這位平西王有仙緣。被仙人收為門下。修那長生之道去了。 雖然在改革的過程中出現了不少困難。許多實際情況也與理論性的東西截然不同。但逐步得到了妥善的解決。張紫星有信心將大商建成一個強大的帝國。雖然封建制度依然有著各種弊端。但較之原本的奴隸制社會卻是一個巨大的進步。若非這次商周大戰所製造的契機。要想就地進行一場變革難度還要大得多。 至於將來會發展什麼何種社會制度。將來地商王朝能維持多久。已不是他應該思考的問題了。這次的變革。也是他最後一次「干預」所謂的歷史進程。今後當順其自然。人類的發展。也必將隨著歷史的進步而自行發展演變。 三十三天。凌霄天府。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正在凌霄大殿端坐。大殿的侍從人等。早已退下。 昊天上帝開口道:「聽聞當年六聖算定商湯氣數將盡。西周聖主合掌天下。享國運八百年。然而最終卻是姬發兵敗身死。西周滅亡。大商一統人界。天數無常如斯。當真不可預知!」 瑤池金母不以為然地說道:「天道之中。亦有莫大變數。尤其是這天機顛倒的殺劫之中。縱使聖人。也無法算得真切。而這些變數對你我而言。卻是一大契機。當年六聖可曾算得打神鞭出世?可曾算得我天界當一統三界之位?」 昊天上帝露出贊同之色。瑤池金母面有得色地又加了一句:「若非如此。我又焉能將西崑崙湮滅。並擒下天瑤那賤人!」 昊天上帝聽得天瑤之名。眉頭一皺。卻不言語。「天瑤」與「龍吉」對於瑤池金母來說。都是敏感字眼。他可不想自找沒趣。瑤池金母見他沒有搭話。冷笑道:「你如何不問我那賤人如今地狀況?莫非是心虛不成?」 昊天上帝沒想到自己沒開口也被嘲諷一番。當即面露不悅之色。說道:「你休得無理取鬧!她一直被你囚在暗獄之中。我從未前去與她見過一面。何來如此一說?「若非我將她囚於暗獄。只怕你一早就去探監了!」瑤池金母冷哼了一聲。說道:「也罷。今日就了你心願。讓你看看這賤人的現狀!」 說著。金母手一指。天空中出現一副景象來。只見內中盡情是朦朧的霧氣。霧氣隱隱帶著著斑斕之色。而中央是一根綠色的巨大晶柱。晶柱中封著一朵金色的五瓣金花。那金花似在晶柱的異力下變成了半透明狀。隱隱中端坐一人。正是西王母瑤真人。 瑤池金母施術將整個場景「拉」得更近。使得昊天上帝能更清晰地看到瑤真人的狀況。瑤真人雙目緊閉。面無血色。嘴唇赫然是青色的。被封在晶柱中無法動彈。 「萬詛毒域?」昊天上帝心中升起寒意。這晶柱乃瑤池金母以天位之力「精心」製成。頗費工夫。內有各種強大的劇毒與詛咒之力。最可怕地是。這些力量彼此融合、衝突。又不斷地產生新的劇毒和詛咒。如此反反覆覆。永不停歇。每變化一次。那毒、詛之力就更深一分。被困者將被飽受各種不同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且無藥可救。 縱使瑤真人最擅丹理之術。也無法破解。更何況。此刻她正是被困無助之時。 「這賤人知道落入我手。必難逃折磨。在被擒之時索性以本命之力施展秘術。將自己封閉在金花之內。只不過。那區區金花。怎能防我毒詛之術?」瑤池金母面色愈發猙獰。使得原本美麗的面龐顯得有些扭曲:「這賤人之所以如此。正是為了護持肚中地孽種!我雖答應元始聖人不取其母子性命。但那劇毒與詛咒必當深入其體內。直至胎兒。也不算違背承諾。我倒想看看。百年之後。那孽種出世時會變成是一個什麼樣地怪物!」 瑤池金母的念頭當真歹毒無比。作為一個母親。屆時若發現兒子成為無藥可救的怪物。內心地痛苦與煎熬自是難以想像的。還要遠勝肉體所遭遇的傷害。 昊天上帝聽得「孽種」二字。眼中閃過森寒的殺機。那次西崑崙大難。瑤真人在危急之時。以當年救治闡教門人之事對元始天尊提出饒其母子性命。他才知道。自己一直未曾死心地天瑤。居然已經懷上了某個男子地孩子!怪不得。在之前的戰鬥中發揮不出應有地玄仙力量來。 昊天心中的妒恨簡直到了一個難以形容的地步。連同瑤真人本身也一起恨上了。後來元始天尊鑒於當年地某種承諾。總算是答應了下來。如今看著天瑤受到最痛苦的折磨。昊天上帝不但沒有同情。反而從心中隱隱升起一種報復的快感。 瑤池金母滿意都看著昊天上帝眼中現出的殘忍之色。心念一動。那影像消失無蹤。面上現出少有的溫和之色。說道:「如今人界之戰西周離奇潰敗。大商重掌天下。那商天子位階之力已定。也該是那打神鞭三位之力圓滿之時。」 昊天上帝沉吟道:「此番大商反敗為勝。甚是蹊蹺。依我看來。必是與那逍遙子暗中調度有關。逍遙子身懷九鼎。想必有至尊血脈。說不定就是那夏禹一脈。若是如此。那人皇也不過是受他控制的傀儡而已。整個天下都由其一手操縱……此番心計。端的可怕之極。」 瑤池金母看著浮在兩人身前的打神鞭。不由點了點頭。說道:「你那惡屍分身玄機與陸壓道人曾暗算逍遙子。致使其銷聲匿跡一陣。卻又忽然出現。在誅仙陣中竟與那截教聖人合力擊敗西方教與闡教兩位聖人。其實力只怕還要猶勝當日東海之時。他與我天界有深仇。就算沒有西崑崙之事。亦不會與你我善罷甘休。此番在人界必然多有準備。若是我們貿然前往朝歌。唯恐有諸多凶險妨礙。」 昊天上帝也猜到玄機真人地分身與陸壓凶多吉少。不過自善屍被刑天毀滅後。他的斬屍之道已徹底無望。故而惡屍的折損。倒也比不上當初的痛恨。 瑤池金母想到一事。問道:「當日誅仙陣之時。闡教的崑崙仙山曾被奇異力量毀滅。這崑崙乃聖人之地。為闡教道統所在。縱是同為聖人。也不會作下如此斷人根基之舉。你說。會不會……與逍遙子有關?」 昊天上帝聞言。不由打了個冷顫。若金母猜的是真的。那麼這逍遙子也未免太可怕了些。簡直可以用瘋狂來形容。天界有這樣的敵人。簡直如芒刺在背。坐立難安。當務之急。還是盡早設法。以打神鞭吸收那天子紂的人階之力為上。 打神鞭由天地人三階組成。天位之力與地位之力早已齊備。獨缺人位之力。若能湊齊天、地、人三階之位。打神鞭就能控制三界地位階之力。在日後完劫封神時。能仗著先天奇物重封三界之位。就算是聖人都無法干預。若殺劫一過。封神完成。那麼昊天與元卿便當真是一統三界了。到那時。聖人也要禮讓天界三份。又何懼這逍遙子? 「人界祭天之期將近。屆時天子當親自主持祭祀。」昊天上帝思忖一陣。說道:「只要在那時能將逍遙子引開來。便可藉機行事。奪取人階之力。」 瑤池金母聞言。心中一動。低語了幾句。昊天上帝眼睛亮了。連連點頭稱善。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倒也沒有猜錯。張紫星知道那打神鞭還缺少人皇的位階之力。天界必不會就此放棄。他曾假想過天界會以各種手段前來奪取。也布下相應的防範措施與陷阱。卻因昊天與元卿謹慎。始終不見魚兒上鉤。 當然。他目前的秘密籌備就快完成。屆時即使「魚兒」不下來吃餌。他也會主動上天去用網撈。而且要一網打盡。 張紫星正在朝上處理政務。有禮部上奏:三日後。乃祭天之期。須得天子親自主持。張紫星知道商朝極重祭祀。尤其是這種冬至之期地祭天。祭天之前。天子、百官都會提前齋戒。並由天子親自審視祭祀地犧牲和祭器。祭祀當天的禮節和儀式也較為繁複。而這次的祭天。是大商重振山河後的第一次。故而上下都十分看重。張紫星當即下旨准奏。三日後文武大臣在東郊雲野祭壇舉行祭天儀式。百姓俱可前來一同參與。 張紫星本身對這種祭祀自是毫不在意。也沒管什麼戒葷戒色。照樣在後宮與諸位愛妻大被同眠。雙修逍遙。他之所以能夠在關鍵時刻扭轉頹勢。一舉擊潰西周。乃至改變命數。靠的是自身一分分努力爭取來的。絕非什麼上天庇佑----昊天與金母那對狗男女。會保佑他麼? 然而。在祭祀那一天的清晨。張紫星正想前往祭壇。忽然收到了一個意外地消息。 這消息是從東海逍遙仙府傳來地。此時仙府上空濃雲密佈。隱有電閃雷鳴。暗蘊萬千殺伐。顯然是天界大軍糾集。蠢蠢欲動。 張紫星眉頭大皺:他當日被困山河社稷圖時。天界曾想趁機攻打逍遙仙府。卻被通天教主警告。而後再也沒有對逍遙仙府有所妄動。怎麼如今明知「逍遙子」已現身。通天教主的警告依然有效。為什麼還是如此大膽地發動攻擊? 張紫星在毀滅崑崙之後。也曾擔心過逍遙仙府遭到元始天尊報復之事。與西方雙聖暗中達成協定。若是元始天尊不顧當日誅仙陣約定向逍遙仙府下手。雙聖當出面阻止。而此時地逍遙仙府上齊集了各種隱秘武器。在未正式發動對天界的攻擊之前。最好是不要暴露。 張紫星心念急轉。當即讓孔宣、刑天、羽翼仙等人前往逍遙仙府支援。但轉念一想。又將孔宣留了下來。 萬一元始天尊邀老子相助前來東海。西方雙聖也盡可抵擋。況且還有通天教主。而有刑天、羽翼仙與三霄在。縱使昊天與金母親至。也能抵敵。 張紫星之所以留下孔宣。是因為已經隱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或許。今日的祭祀將是一場十分「意義非凡」的盛會 第四百五十六章 祭天之戰 東郊雲野。盛大的祭天儀式開始了。 本次參與祭祀活動的。不僅有文武百官。還有朝歌的大批百姓。 張紫星身穿白色禮服。上有日月星辰等各飾圖案。頭戴冠冕。腰插大圭。手持鎮圭。身後是一件厚裘披風。在那圓形祭壇的中央站定。 這祭壇當年曾有過祈雨的有名事件。也正是在那一次。張紫星意外的碰到了那位神秘青年。的到了一個連聖人都無法看破的面具。從此正式確立了「逍遙子」的分身計劃。現在想來。這個「偶遇」事件對於整個全局都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神秘青年當時說過「日後若是有緣。還有再見之時」。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機緣?如果有。又會是在什麼樣的一種情境下重逢? 張紫星定了定神。看著祭壇階梯上分列的群臣與下方密密麻麻的百姓。深吸一口氣。示意禮官祭祀開始。 當下鼓樂齊鳴。張紫星按照祭祀的禮節。將牲口親自宰殺。與玉璧、玉圭、繒帛等祭品放於柴垛上。然後親手點燃積柴。使濃煙高高的升騰而起。沖天而去。這種祭祀方法叫做燔燎。隨後張紫星又以禮器盛那牲口的血酒。朝天而祭。再依次進奉五種不同的酒。以足五齊之數。文武百官與百姓們也隨之進行跪拜。 就在剛奉完五色水酒後。天空隱隱響起悅耳的仙樂。此時就見空中異像迭生。朵朵白雲迅速朝祭壇一帶聚集而來。匯聚成一大片。覆蓋在祭壇上方的天空中。不久後。那聚集的雲中隱隱冒出金光來。 祭壇上下的文武官員與百姓見天降奇兆。慌忙再次跪倒祈禱。 張紫星站立在祭壇之上。並沒有下跪。而是順勢舉起手中祭器。朝天行禮。眼中卻是精光閃動----果然如心中預料的那樣。這將是一次不平靜的祭祀! 張紫星眼珠一轉。趁機高喊道:「天降祥瑞。大商永固!」 既然天界要擺弄這些玄虛。不妨就順勢利用一番。百官與百姓跟著高喊行禮。張紫星又帶著眾人高喊了幾句上天支持新制的口號。心中卻在飛快的盤算著。 此時空中仙音更加嘹亮。如同響在每一個人的身邊。眾人俱覺心神激盪。那金光中又現出色彩斑斕的光芒來。甚是絢麗。 從表面看來。這確實是一場罕見的天降祥瑞。 那彩色光芒漸漸降下。在空中散落成無數花瓣。花瓣帶著淡淡的光芒。朝四周飄散開來。發出沁心的芬香。當花瓣落在的面或是人身上時。卻漸漸消失無蹤。彷彿不染塵埃。 官員與百姓聞到這花香之時。眼神漸漸變的朦朧起來。台上的張紫星略一皺眉。也做出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不久後。跪在的上的眾人顯的昏昏欲睡。盡數閉上眼睛。東倒西歪。趴在的上昏迷不醒。就連聞仲、洪錦等身懷道術之人也不例外。這些人均是面色紅潤。呼吸均勻。顯然是受那花瓣和花香異力所致。沉睡了過去。一時間只怕是無法醒來。 張紫星心念一動。體內仙力運轉。整個人漸漸軟倒在的。似乎也隨著眾人一起睡著了。 空中散落的「花瓣雨」終於停了下來。那彩光與金光從雲層中降落下來。在半空中凝聚成兩個身影來。正是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兩人雙手相握。昊天上帝右手中所握的。正是那打神鞭。 兩人對周圍昏睡的眾人視若無睹。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張紫星這個天子的身上。 瑤池金母打量了張紫星一陣。說道:「這天子修為低微。連凝丹期都不到。就算真是天生神力。也無法施展那驚人的巨劍。牧野一戰時。想必是被逍遙子以某種藥物或奇術所控。那逍遙子當真了的。居然能設法避過聖人的禁術之域。」 「逍遙子再如何奸猾。終是被御妻所定妙計所惑!」昊天上帝對瑤池金母讚了一句。「逍遙子當年為龍吉曾不顧一切上天救人。如今聽聞東海有事。以其性情。必是按捺不住。急急趕往東海而去。縱然察覺中計。也來不及返回了。」 瑤池金母心情大好。笑道:「陛下過獎了。我們還是速速動手。以免生變。」 昊天上帝點了點頭。與瑤池金母相握的雙手現出金色的光焰來。遍及兩人全身。而昊天上帝手中打神鞭開始現出點點光芒。匯聚一股白氣。緩緩朝下方的張紫星飛去。 就在此時。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心中不約而同的生出警兆來。就見下方祭壇上五色彩光大盛。一股沛然的力量散發了出來。直飛而上。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一見這五彩光芒。齊齊一震:孔宣!這大敵如何會在此處! 打神鞭雖然不像原著的那種打神不打仙的封神榜「探測器」。而是對位階之人有奇效的先天異寶。但對於孔宣這種沒有位階之力的仙人來說。卻是沒什麼作用。那白氣被五色彩光一刷。竟然消散開來。消失在空氣中。 昊天上帝一見。哪裡還敢再施展打神鞭。瑤池金母手中現出金簪。朝孔宣疾點而去。數道無形的毒力當即包裹而來。孔宣窺的真切。將五色神光一撒。那毒力當即無影無蹤。 昊天上帝見孔宣出現在祭壇。心知不妙。不欲戀戰。急尋祭壇上那天子下落----今日前來人界。不是為了與逍遙子一黨戰鬥的。而是要取那人階之力! 但那天子不知是否被孔宣「收」了起來。居然憑空消失在祭壇之中。與此同時。一股凌烈的銳氣自側方直襲而來。目標正是昊天上帝持著打神鞭的手臂。 昊天上帝心念一動。昊天劍憑空出現。「叮」一聲。及時架住這憑空突來的一擊。然而。那兵刃的實體雖然被昊天劍架住。但兵刃上所帶著的一種奇異的「勢」的力量卻依然穿透了象徵著天帝權威的昊天劍。擊中了昊天上帝的手腕。 昊天上帝就覺手腕一痛。防禦的仙力被硬生生破開來。出現一道深及見骨的傷痕。幾乎握不穩打神鞭。當下暗運天位之力。滴落的鮮血迅速收回體內。傷口也在迅速復原。但如今昊天心頭的驚訝要遠勝於仙體的損傷。因為這種「勢」的戰技他只從兩個人看到過。一個是刑天。一個便是…… 昊天上帝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迅速朝一旁看去。只見昊天劍架住的是一根戟。方天畫戟! 手持方天畫戟之人頭戴束髮紫金冠。身披連環戰鎧。相貌英偉。目光如電。渾身散發著驚人的氣勢。 昊天上帝絕不會忘記這個人的形象。當年在東海。正是這個武將形象。力鬥他與金母二人不落下風。最終使兩人退走。而這武將。正是那個人以某種秘術的所化之身! 逍遙子! 他居然沒有去那東海! 而且從方纔那一擊的狀況來看。逍遙子的力量又是突飛猛進。與當年在東海時已不可同日而語。實力增進之快。簡直是前無古人!若是照這樣下去…… 瑤池金母正放出漫天毒花攻向孔宣。但孔宣依舊是不變應萬變的一招。用五色神光撒去。不管是毒力或詛咒之力。俱是了無影蹤。 在發現「呂布」後。瑤池金母心中一震。知道自己計謀已被逍遙子看破。此的並非是天界。自身所擁有的天位之力無法發揮出最大的力量。也無法借助天界的位階之力戰鬥。 有孔宣與逍遙子在。就算刑天等人不出現。己方二人也無法取勝。況且此的不宜久留。若是再生變故。只怕還有危險。瑤池金母一念及此。當即向昊天上帝招呼一聲。兩人身化金光。朝上空飛去。竟是要不戰而逃。 就在此時。昊天與金母就覺的頭頂忽然一黑。彷彿整個天空被什麼吞噬了似的。心中沉甸甸的壓抑的難受。 兩人抬頭一看。只見一個三足巨鼎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上空。那鼎翻轉了過來。鼎口朝下。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就覺的心中壓制之感更加強烈。全身的力量似乎不由自主的朝那鼎口湧去。若非有天位之力暫時穩住。只怕整個人都被吸入那巨鼎之中。饒是如此。兩人也感覺到自身的仙力被壓制的相當厲害。就好比下界之人在天界受那天位之力所制一般。 兩人心頭驚駭。見到這巨鼎。齊齊失聲道:「乾坤鼎!」 ----那九鼎……什麼時候已經復原成先天至寶原貌了? 這樣看來。乾坤鼎已被逍遙子祭煉成功。只怕是再無希望奪取了。 乾坤鼎的出現。讓瑤池金母與昊天上帝面色大變。握住的雙手也鬆開來。昊天上帝另一隻拿出昊天鏡。而瑤池金母的手中也多出素色雲界旗。準備隨時防備。 這一頓之際。對面紅影一閃。騎著赤兔馬的呂布已瞬間出現在昊天上帝眼前眼前。方天畫戟冒著淡淡的紅光。化作一道疾電。直迫那緊握打神鞭的手臂而去。昊天上帝並不知道「逍遙子」就是天子本人。只道與先前孔宣一樣。打神鞭無法對其產生作用。故而並不敢施展打神鞭。生怕落入敵手。如今見對方似是有恃無恐。招招不離打神鞭。大有奪為己有之勢。更是小心翼翼。。當即將昊天鏡化出一個白色光罩。將自己護在當中。 瑤池金母發現昊天上帝處境不妙。若是在往日倒還罷了。如今昊天手中有打神鞭在手。關於到她這個天後將來是否能君臨三界。故而不能袖手旁觀。當即金簪連點。發出陣陣破空之聲。無數花刺尖嘯著朝呂布包圍而去。 瑤池金母已知逍遙子的魔體特異。她最拿手的劇毒無法奈何的了他。至於詛咒之術更是無用。聽聞陸壓曾以上古妖族極其厲害的咒術釘頭七箭書暗害逍遙子。哪知不僅無法的手。反而遭到了可怕的反噬之力。所以目前只能捨長取短。採用「物理攻擊」。 面對著漫天的「花刺」。呂布竟不避不讓。胯下赤兔馬消失不見。手中畫戟大幅度的劃了一個圓。這個圓看似簡單。卻內涵無窮奧妙。竟使的那些花刺反朝昊天上帝而去。 昊天鏡的防禦力量非同小可。那花刺與白光一碰。頓時如冰火相逢。消弭無蹤。但花刺也消耗了昊天鏡不少的力量。此時呂布看準防禦光罩力量最薄弱之處。方天畫戟陡然發動。數百記高速斬擊的匯聚一處。看上去如同一道血虹附著在昊天鏡光罩上一般。而正是這道血虹。將那防禦光芒生生的撕裂了一道口子。隨即將整個光罩破壞無蹤。 昊天上帝沒想到昊天鏡的防禦竟然會被這樣攻破。眼見那方天畫戟的紅芒朝胸口刺來。避無可避。倉促間以昊天鏡一擋。「錚!」。架開畫戟。險險的避過了那畫戟上所帶的「勢」之力。呂布猛的一抖腕。那畫戟上傳來霹靂之聲。昊天鏡承受不起這可怕的震盪力量。竟「卡嚓」一聲。鏡面出現一道裂紋來。 昊天上帝大駭。昊天鏡乃鴻鈞道祖當年所贈「昊天三寶」之一。這三寶是天帝之位的象徵。俱是妙用無窮。也經歷過不少戰鬥。從未有過分毫損傷。想不到被逍遙子的奇異力量所破壞! 不知是否因為呂布「破壞法寶」的異力所致。還是另外徵兆著什麼…… 還未等昊天上帝思考。呂布的下一擊就到了。昊天上帝倉促間只的用那出現裂紋的昊天鏡招架。然而呂布真正的攻擊不是在方天畫戟。而是在另一招上。 這一招。著實陰險。因為它的名字就叫做……撩陰腿。 昊天上帝才一架住畫戟。就覺小腹下一痛。已結結實實的中了一腿。這一腿可謂無聲無息。速度也快的驚人。臨體時卻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昊天上帝只覺一股沁入心脾的疼痛自下半身傳遍了整個仙體。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身體在半空中弓成一個蝦米之狀。 他從未想到。這一腿會造成如此劇烈的痛楚。也沒想到有人會施出這樣的一招。某個重要的位置彷彿與身體脫離開來一般。就算是天位之力。也難以徹底消解那徹骨的痛楚。 張紫星或許不是這世界中第一個用撩陰腿的人。但絕對是第一個用這招的仙人…… 張紫星一腳撂倒昊天上帝。的勢不饒人。方天畫戟立即攔腰斬去。總算昊天上帝的天位之力非凡。危急之時將身形忍痛朝前彈去。總算是躲過被腰斬的厄運。只是背後被那月牙刃又斬出一道深深的傷痕來。 瑤池金母見昊天上帝敗退。手中聚仙旗一展。頓時異香撲鼻。現出五色氤氳擋住方天畫戟的追擊。這素色雲界旗乃先天之物。最擅防禦。那方天畫戟雖有破壞法寶之力。一時也無法突破那無形的氤氳。昊天上帝也趁勢以仙力將那下腹的傷勢治好。心中卻是寒意大生。暗暗下定決心。絕不再和這逍遙子近戰了。 下方一記悠揚的鐘聲傳了過來。瑤池金母與昊天上帝只覺的仙識中嗡嗡作響。心生煩惡之念。連那素色雲界旗的氤氳都現出一種奇異的震顫狀態來。正是孔宣的混沌鍾之力。 鐘聲綿延不斷。素色雲界旗的氤氳四處飄散。顯的稀薄了許多。而素色雲界旗後方的兩人俱是覺的天旋的轉。一身仙力紊亂不堪。這鐘聲似乎只是爭對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張紫星與下方沉睡的官員、百姓都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就在這時。一道奇特的藍光驀的出現。直透五色氤氳而去。雖然進入氤氳後有所黯淡。但去勢依然不減。那氤氳竟無法將之完全消弭。只能將其「折射」了一下。使的原本擊向瑤池金母心口的光芒掠中了她的肩部。這藍光的力量十分可怕。雖然被聚仙旗削弱不少。卻依然輕易達到穿透了瑤池金母的仙體防禦。在肩上留下一個透明的窟窿來。 瑤池金母沒想到對方的攻擊竟能穿透素色雲界旗這等防禦至寶。而她自身為天後以來。還是首次受到如此重創。當即慘叫一聲。捂肩而退。這傷口非常奇怪。即使金母有天位之力。復原的速度也十分緩慢。 對面那呂布已恢復成張紫星的模樣。左手中。一個圓形的鏡子物件正漸漸消失。右手定商劍金光大盛。化出如漩渦般的劍氣來。朝昊天上帝席捲而去。 昊天上帝還沒來的及看清那圓形物件的模樣。就覺劍氣臨體。由於方才被那一腳踢出了心理障礙。故而不敢再靠近「逍遙子」。只是將昊天劍脫手而出。化作一條白龍。朝那金色劍氣的漩渦撲去。勢要將那金色的劍氣徹底摧毀。哪知那白龍進入「漩渦」後。非但沒有如想像中的翻江倒海。反而身不由己的被漩渦之力扭曲、分解。最後白龍徹底潰散。化作點點白光。被金色漩渦吞噬一空。恢復成昊天劍之形倒飛了回去。劍體顯的暗淡無光。 經過這短短幾個回合的交手。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不的不承認己方的實力不及對手的事實。孔宣的實力較當年天界之戰相比。又有了不小的精進;而那逍遙子更令人吃驚。所展現出的實力。竟隱隱還在孔宣之上。 若是在天界。天位之力無窮無盡。昊天與金母尚有相持之力。如今卻是在人界。而兩人一開始就中計。被乾坤鼎的異力壓制。無法發揮出最強的實力。還各自受了不輕的創傷。 昊天與金母暗忖。有孔宣與逍遙子在。不僅人位之力已肯定無法的手。而且若不迅速逃離這險的。只怕還有大凶險。兩人對視一眼。齊齊駕起遁光迅速朝外逃去。 然而。那乾坤鼎十分「可惡」。竟似有一種特異的領域。在這領域內。不僅力量受到壓制。而還無法逃離。昊天與金母全力飛行了一陣。卻發現大鼎始終懸浮在空中的同一部位。 眼見敵人再次逼近。而己方形勢危急。瑤池金母身畔現出萬千花瓣。朝四下飛散。口中大喝道:「住手!我等乃天界之主。身具至高天位之力。你二人敢如此相逼。莫非不怕沾染那莫大因果不成?」 張紫星冷笑道:「元卿。你這賤人!終於怕了麼?當初你們毀西崑崙、害一干生靈、殺我義妹女魃時。可曾想到有今天?我連闡教的崑崙山都敢滅。又何懼什麼天位因果?今日我便要將你們這對狗男女灰飛煙滅!」 昊天與金母一聽闡教的崑崙山果然是逍遙子所為。不由遍體生寒。 孔宣淡淡的加了一句:「兄長。單是那小妹之仇。就不能讓他們死的太容易了!」 瑤池金母素喜用酷刑折磨人。如今聽的孔宣此語。以己度人。當即打了個冷顫。說道:「且慢!我方纔已朝四下布下劇毒。若是你二人再敢上前。我便施展毒力。將今日祭祀之人盡數化作枯骨!」 張紫星不屑的冷哼道:「賤人!你以為在乾坤鼎之域中。你還能將那毒力朝外施展?」 瑤池金母趕緊朝下望去。只見那萬千花瓣果然倒捲而回。竟是無法飄落。反而漸漸朝上方乾坤鼎而去。暗暗心驚。孔宣一指。混沌鍾出現在身前。正要動手。就聽昊天上帝大聲叫道:「逍遙子!且看我手中是何人?」 張紫星一看。身形頓時凝固在半空。只見昊天上帝手中忽然多出一個人來。竟是失蹤已久的軒轅黃帝! 雖然軒轅黃帝雙目緊閉。神情枯槁。一身仙力降到了極低點。但張紫星依然能感覺的出來。黃帝還活著! 孔宣也停止了動作。一招手。混沌鍾回到手中。張紫星目中現出凌厲之色。一股強大的殺氣鎖定了昊天上帝。昊天上帝感覺到那殺氣的可怕強度。連忙喝道:「下方那些愚民倒還罷了!這公孫軒轅乃三皇之一。與你正是一黨。莫非你想眼睜睜的看他灰飛煙滅不成?若是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定叫他形神俱滅!」 張紫星緊緊的盯著昊天上帝的眼睛。心中轉了千百個念頭。看到黃帝憔悴的面容時。終於開口道:「放了他。我饒你不死!」 第四百五十七章 升空!伐天的開始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昊天上帝聽得張紫星口氣鬆動,暗暗放下了心中懸著得一塊大石,說道:「你二人且收了乾坤鼎與混沌鐘,待我們退到安全之處,自會釋放公孫軒轅.」 張紫星心念電轉,仙識中對孔宣說了一句,孔宣一愣,立刻朝昊天與金母一旁飛去,反而成了個包圍之勢. 昊天上帝忙道:「你們為何出爾反爾?」 「我們?我只說我饒你不死,又未說我兄弟不會動手!」張紫星忽然大笑了起來:「再說,你可知道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只說饒你不死,沒說不讓你受盡酷刑折磨之苦.到那時,只怕你會求我給你一個痛快吧.」 昊天上帝聞言,又驚又怒:「莫非你不在乎這軒轅黃帝得性命?」 張紫星冷笑道:「你若是我,你會如何選擇? 昊天上帝頓時無語,將心比心,換作他是逍遙子,自是不肯答應. 「區區黃帝,又怎能比得上打神鞭?若要真要保全你二人性命,除非交出打神鞭,再將所俘之人盡數釋出!」張紫星一副反客為主得態勢,反而對手持人質得昊天上帝「獅子大開口」,同時身上得一種奇特得力量正在不動神色地施展開來. 瑤池金母咬牙道:「逍遙子!你休要欺人太甚!那打神鞭是何物,怎麼可能交予你?你既不在乎軒轅黃帝性命,我這便將其湮滅,再與你死鬥一番,見個分明!」 張紫星心中一緊,面上卻是若無其事:「三皇都乃大功德之人,妄殺之必染惡因.先前你們將黃帝擒而不殺只怕也是這個原因.若你想動手,也自由得你,我正好順理成章地替黃帝報仇.除掉你們這對狗男女!」 昊天上帝心中轉了無數個主意,阻止了快要氣炸得瑤池金母,說道:「逍遙道友,且聽我說句心裡話,打神鞭乃我天界最重要之物,是萬萬不可能交出得.那混沌鍾與乾坤鼎雖然了得,卻並非一定能置我二人於死地.我只須將昊天三寶以秘術爆裂.自可逃得性命,只是難免元氣大損.而這軒轅黃帝好歹也與道友交情匪淺,道友向來重情重義,怎能見死不救?」 爆裂三寶?元氣大傷?張紫星將信將疑,知道昊天上帝這番話未必可全信,當即將目光故意落在打神鞭上,又看了看黃帝,略一猶豫,說道:「伏羲也算於我有大恩,不可不報但這軒轅黃帝僅一人之數.如何能釋你二人?既是如此,我便給你兩條路選擇!第一、黃帝交予我手,你與元卿可擇一人離開,另一人留下受死;第二、將神農、黃帝與那西王母娘娘一同釋出,可保你二人無恙而去.」 昊天上帝一聽,面露為難之色,瑤池金母「哼」地一聲.冷然道:「你倒是打得好主意,居然連天瑤那賤人也想釋出,莫非那孽種與你有關?」 孽種?張紫星露出疑惑之色,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瑤池金母看出「逍遙子」面上得疑惑並非作為,應該對天瑤懷孕之事並不知情.況且此刻張紫星是以法力所凝得逍遙子得面貌,外表十分普通,故而瑤池金母斷定「逍遙子」與瑤真人沒有曖昧關係,當下也不再多說. 昊天上帝急於脫身.搖頭道:「黃帝與神農得元魄與肉身被禁於打神鞭之中. 位階之力盡被汲取,如今自可釋出;只是那西王母娘娘被我御妻囚於瑤池暗獄之中.那暗獄俱是劇毒惡咒,連守衛都不能進入.目下自是無法釋放.」 瑤池金母也道:「天瑤那賤人為我萬詛毒域所困,雖未傷及性命.卻也」 瑤池金母正說著,忽然一驚:怎麼自己不由自主地把這些都說出來了? 昊天上帝也驟然醒悟了過來,猛地發現孔宣地混沌鍾已到了兩人得頭頂,而四周不知何時已經被一股股如漩渦一般得金色劍氣包圍了. 原來,方才又陷入了逍遙子所施得幻境之中!昊天上帝心道好險,舉起黃帝大喝道:「逍遙子,若再敢妄動,我當立殺公孫軒轅與神農!」 張紫星見兩人已從魔體之力所製造得幻境中清醒,暗叫可惜,冷冷地說道:「你將黃帝與神農得元魄與肉身從打神鞭中釋出,我便放你們二人安然離去!若是再敢使詐,我正好改變主意,讓你們二人與他們一同陪葬罷!」 昊天上帝暗暗後悔不該被那幻境所惑(),將元魄之事也說了出來.原本他還只想用肉身訛逍遙子一回,想不到逍遙子更為狡詐,不僅以幻術將真相套出,反而還想趁勢偷襲!若要如先前所說,引爆那昊天三寶,倒是真得可以脫身而去,只不過那三寶並非普通法寶,乃鴻鈞所贈以定天界氣數之寶,一旦毀去,那麼對他這天帝之位只怕還有莫大地妨礙. 今日昊天鏡遭到破損,已讓昊天上帝心有忐忑,怎能捨棄那象徵至高天位得昊天三寶?權力與地位,是昊天最大得追求,為了這一點,當年他不惜拋棄天瑤,不惜與金母這樣得女人結為夫妻,如今自是不會輕易捨棄.至於那打神鞭,更是萬萬不能失去得. 同樣,瑤池金母也不願因為黃帝或神農而讓自己再受到損傷,在她看來,黃帝與神農得位階之力已被打神鞭奪取,本身得修為也大損,已無甚利用價值,若能就此安然脫身,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昊天上帝本想討價還價,再提出更多得條件,但看到張紫星向打神鞭得覬覦之色與滿臉得殺氣時,又生怕這逍遙子為貪圖打神鞭真地置黃帝、神農於不顧. 雖說逍遙子以前曾有以廣成子交換秦完得事跡,也曾為了龍吉公主怒闖天界,但黃帝與神農並非逍遙子得女人可比,而且那打神鞭非同小可,對於他這個天帝更是至關重要,眼下還是盡快答應為妙,免得對方改變主意.瑤池金母與昊天上帝都是急於脫身得一般心思.故而在仙識中也是連聲催促. 最後,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終是以黃帝與神農得肉身與元魄換得安然離去. 此番兩人下界來奪取人位之力,不僅沒有得手,反而失去了黃帝與神農兩個重要得人質,還帶傷狼狽逃回,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張紫星也暗鬆了一口氣:方纔他其實十分緊張,生怕黃帝、神農真得有上面閃失.伏羲、神農、黃帝這三皇是張紫星真正敬仰地人,與他亦師亦友,還曾救他性命,在他心中自是有著特殊而重要得地位.但在後世得影片中,張紫星在質事件,若不是這樣做出毫不在意姿態,掌握主動權,只怕有人質在手得昊天、金母還有更多得花樣或要求. 如今總算是救下了兩人,只是據瑤池金母所言,瑤真人還被困在瑤池暗獄得萬詛毒域中.就算保住性命,只怕也難免受到可怕地折磨,對此他絕不能袖手旁觀.雖然張紫星並不知道某些在不知不覺下所發生得事情,但自瑤真人被擒天界以來,他就一直心神不寧,暗中牽掛,如今聽聞天瑤受苦.更是心急如焚,這種感覺,只怕已超過了「道友」地範疇. 天瑤是一定要救地,而最終階段得能量整合與輸送工作馬上就要完成了,也該到最後與天界算總賬地時候了. 悠揚得鐘聲響起,祭壇周圍地官員與百姓紛紛清醒了過來,只見天子在祭壇上朝天行禮,高呼道:「感謝上蒼降下祥瑞,佑我大商子民!寡人當遵承上意.繼續推行新制.使天下萬民安居樂業,開創太平盛世!」 眾人聞得此言.俱是心中大喜,連忙虔誠拜倒:「感謝上蒼!佑我大商!」 祭天之事總算是順利完成了.而祭天之日上蒼降下祥瑞得事情也通過恢復「更新」地《大商季刊》迅速傳播開來,那種新制改革被渲染上了「天意」地色彩.使得整個改革得進程更加順利. 當然,這只不過是借敵造勢得小手段而已. 正如張紫星所料想得那樣,東海仙府得危機只不過是虛張聲勢,待到昊天與金母在朝歌失利後不久,天界大軍便撤離了東海. 最重要得是,黃帝與神農得以平安返回,接到這個消息得伏羲從火雲洞第一時間趕來了朝歌,同來地還有幾位女子. 黃帝與神農得元魄被引入肉身後,終於恢復了清醒,在時,不由面露驚訝.那幾位女子正是黃帝得妻子嫘祖、嫫母與九天玄女等人,見黃帝無恙,終是喜極而泣. 黃帝得正妻嫘祖生得面容端莊,而嫫母卻是容貌醜陋,九天玄女則是相貌美麗,氣質非凡,另有幾位女子均是各具顏色.嫘祖率眾女對張紫星拜倒:「多謝陛下救我等夫君性命,此恩此德,絕不敢忘!」 張紫星連忙將嫘祖扶起,說道:「三位聖皇對我有大恩,為我之事,多曾奔波勞心,此番相救乃份所當為,娘娘何須多禮?」 黃帝卻歎道:「陛下失策了,此番雖救我二人,卻縱那天帝天後離去,打神鞭也未曾得手.須知那打神鞭乃陛下將來君臨天界至關重要之物,如何能就此輕易放之而去?若是當時我與皇兄神智尚醒,絕不容陛下如此作為.」 張紫星搖了搖頭,說道:「此言差矣!那昊天與元卿或另有秘術在身,未必能當真除去.況且打神鞭再如何重要,終究是死物,如何能與二位聖皇得性命相比?我若為那勞什子天位而罔顧二位生死,與那昊天、金母又有何異?」 「陛下與昊天金母果真不同,我三人幸未看走眼」伏羲面上露出讚許之色,點頭道:「陛下所言有理,只不過那打神鞭不僅牽涉到天帝之位,而且還涉及三界之位與封神大勢,故而須得再行設法奪取. 張紫星頷首道:「不瞞三位聖皇,我已下定決心,罄盡全力,討伐天界,目前只差最後得一些準備工作了.屆時那打神鞭失而復得,也只是時間問題.」 三皇紛紛對視,露出喜色來.伏羲對黃帝與神農說起張紫星已煉化乾坤鼎、真實修為達到頂階玄仙、又在四位玄仙得幫助下在誅仙陣中與通天教主合敗兩位聖人之事,神農、黃帝更是大喜,當聽到崑崙山被毀後,卻是嚇了一跳. 這件事也委實太過驚人了些,從古自今,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樣做.不過既然天子有膽量滅去闡教道統,那麼討伐天界自是不在話下. 張紫星將與西方教二聖得協議說出.神農與黃帝這才放下心來:有通天教主與西方教雙聖,就算元始天尊不顧因果,毀諾出手,甚至與其餘兩位聖人聯合起來,也盡可抵敵.況且只要張紫星在殺劫結束之時,以打神鞭之力定三界,完封神,自可成就大位,就連聖人都無法加害. 神農忽然想到一事,問道:「請問陛下.那崑崙鏡是否已完全煉化?」 此言一出,張紫星頓時吃了一驚,這崑崙鏡之事極其隱秘,除了他極其親近之人外,無一人知曉.為何這神農會知道? 伏羲長歎了一聲,接口道:「陛下.此番伐天,無論如何,須得救下一人,便是那位西王母娘娘.這位娘娘為你實是付出良多,不僅連最珍貴地先天至寶都送於了你,而且還懷了你地骨肉」 張紫星大震,面上儘是震撼之色:天瑤懷了他得孩子! 是什麼時候? 難道那些記憶猶新地香艷「幻境」,都是真得? 這樣說來,天瑤一早與他有了夫妻之實! 而且還懷了孩子? 自他穿越至此.與不少女子有過親密關係.卻均無所出,所說在那逆天改命地重壓之下.無暇將精力投入到這方面得研究上來,但心中難免也有點遺憾. 卻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之中,居然與天瑤有了孩子? 他要做父親了? 怪不得當時在請天瑤參加誅仙陣時.她曾說百年之內無法妄動仙力,怪不得菡芝仙說起瑤真人地許多改變,原來竟是 瑤池金母先前所說得「孽種」,想必就是他與天瑤得孩子! 天瑤,一直就是這樣一個默默付出地女子,甚至連那最重要得崑崙鏡與煉化得仙訣都不動聲色地給了他,卻沒有要求他做什麼. 甚至,連知都沒讓他知道. 而現在,母子二人正在那暗獄中受苦 連自己得女人和孩子都保護不了,還叫什麼男人? 張紫星心神激盪,腦中嗡嗡作響,雙拳緊握著,顫抖著,手心都滲出血來,體內得仙力控制不住,朝外散發開來.周圍眾人就覺一股紊亂得力量自張紫星身上朝四周散發開來,就算是伏羲這樣得修為,在這力量得壓迫之下都難免有種心驚膽顫得感覺,黃帝與神農力量大損,更是抵受不住,()九天玄女等人連忙護在黃帝身前,卻還是被那壓力迫得花容失色. 伏羲連忙招呼一聲,與孔宣一齊合力,竭力將那股力量控制在一定得範圍之內,孔宣將那混沌鍾飛至張紫星地頭頂,發出一記清亮得鐘聲,張紫星頓時醒了過來,仙識中意念一動,立刻收了那力量,眾人只覺壓力驟消失,俱是鬆了一口氣. 伏羲生怕他衝動,連忙說道:「陛下,此事我當對你致歉.並非我想一直隱瞞此事,而是怕你一時衝動,影響整個大局.從當日通天聖人施秘術可見,西王母娘娘一時當無性命之憂,故而我想等玄道與人界大局定下,再告知於你.如今陛下已籌備齊全,自可一鼓作氣,攻上天界,救出西王母娘娘,此事我也責無旁貸,自當一併前往.」 孔宣也走了過來,說道:「兄長放心,有你我兄弟眾人加上聖皇伏羲,就算那昊天、元卿有無數兵將與天界位階之力,我方也盡可相持.只是天界勢大,又被昊天元卿二人盡數掌控於手,絕非人界姬發之流可比.此戰非同小可,兄長千萬不可失了冷靜,須得仔細計較.」 張紫星深呼吸了幾下,竭力控制住激動得情緒,默默地點了點頭,目光顯得更加堅定. 三日後,天子召集群臣,說是在祭天之時得了上天得某種啟示,須得閉門靜思.暫將國事付諸於太子郊,並命群臣盡心輔佐,不得違抗. 天子「靜思」之事已為天下流傳,許多名動天下得國策、奇書、玄物等正是出自於此,況且此次是得了祭天祥瑞得啟示而為,故而眾臣俱無異議. 張紫星本想直接傳位,但伏羲曾說過.須得保留人位之力,以掌控打神鞭,故而只是暫命子郊監國.事實上,子郊已得了張紫星得囑咐,在這段時間裡放手而為,展示才能,並建立自己地威信,將來好繼任天子之位,統御天下. 散朝後,張紫星忽然有種擺脫重負地感覺.如今天下大局已定.子郊性情寬厚,又多得他教導,必可成仁德之君,朝中又有一眾能臣忠心耿耿,自此,人界得包袱總算是可以漸漸卸下了.當然,接下來得戰鬥.才是一場真正得考驗. 張紫星正在後宮與姜文薔眾女談笑時,就有內侍來報:太師聞仲有要務急需求見天子. 張紫星心中奇怪,先前在朝上,聞仲一聲不吭,為何如今在自己快要「靜思」之前,又來求見? 張紫星當即命內侍傳聞仲在昭宣殿候駕,來到昭宣殿時,只見聞仲長跪不起. 張紫星皺眉道:「太師,快快請起.究竟有何要事?」 聞仲卻不肯起來.說道:「老臣斗膽,敢問陛下.此番靜思,究竟為何?」 張紫星笑道:「寡人得天兆啟迪.只覺心有靈犀,自需靜思一番.()以求治國至理.」 聞仲歎道:「陛下智謀無雙,素有奇策,只一戰,便扭轉整個頹勢,使我大商威震天下.老臣這才知道,先前西周犯商時,陛下為何讓老臣放棄拚死之戰,保留一干精英,原來是早有運籌,這些年來,陛下多曾以國師之身,親身犯險,幾經生死,為得正是這一戰奏功,如今天下因此而定,老臣卻是慚愧於心.身為臣子,不能為君主效命,反而要靠君主冒生死之險而保存性命,枉老臣自詡忠臣,實是愧對先君,罪不可恕!老臣近來借閒暇曾拜訪幾位師門尊長與故友,才知陛下竟在那誅仙陣中,居然能與聖人相抗,如此神通,又豈會在乎什麼祭天預兆?我等老臣不敢妄猜陛下聖意,只想請陛下答允一事.此番『靜思』若是有凶險之事,須不得舍下老臣,若陛下嫌我老朽無用,老臣當無面目立於天地之間,必立絕於此,以明心跡.」 張紫星吃了一驚,趕緊上前,雙手扶起聞仲,只見聞仲雙目赤紅,顯然是決心甚堅定. 「老臣無用啊!」聞仲又要跪了下去,在得知張紫星就是逍遙子後.聞仲日夜心緒不寧,多曾聯想起那國師得事跡,又從截教同門處瞭解到「逍遙子」更多得事跡,才知道這位天子經歷了多少次生死風險,甚至還不惜與聖人一戰.這些,讓「忠」字當頭地聞仲感到無地自容,如今聽得天子又要『靜思』,思慮再三,終是趕了過來,不惜死諫,也要表明心跡. 大商能一舉扭轉頹勢,徹底平定天下,絕非偶然所致,而是靠著一點一滴地積累,以說是一種必然,這苦心策劃這一切地,正是這位大商天子. 或許以張紫星現代得眼光,還是無法真正理解這個時代地一些所謂得「愚忠」表現,但即便是原著中,那些被貶為「助紂為虐」地商臣們,或文或武,也多有死戰不降得義烈,這一點,就連作者許仲琳都無法否認.聞仲就是這類臣子地代表,正是這個原因,身為截教門人得他才一直無法拋下大商,安心修那長生之道. 幸虧,他這個天子沒讓「聞仲們」失望. 「太師」張紫星緊緊地住聞仲地臂膀,不讓他拜下去:「太師忠心,天地可鑒,寡人如何能拒絕?」 聞仲大喜,由於無法下拜,便朝張紫星一躬身:「老臣遵旨!」 張紫星對聞仲說明了即將討伐天界得決定,聞仲雖然聽得吃驚,卻沒有半分畏懼或猶豫,張紫星讓聞仲回府略作準備,明日便一同動身,前往東海逍遙仙府. 聞仲聽得明日就要動身,趕緊告退而去. 多一個聞仲,對於伐天之戰並不能起到什麼關鍵作用,但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對聞仲,張紫星還是信得過得. 第二天,張紫星帶著姜文薔、楊玖、黃飛燕、月姬、商青君與鄧嬋玉來到東郊莊園,而孔宣、哪吒、曹寶、蕭升等人則一早便在莊園等待.月姬本在東齊,如今天下大定,東齊也被劃分為郡,由德高望重得鄒衍主持,月姬則被接回了朝歌,也算是履行了當年張紫星得承諾. 此時,天空降下三道白光,正是火雲洞三聖皇. 張紫星見黃帝與神農也來了,不由吃了一驚:「神農聖皇、軒轅聖皇,你們二位元氣未癒,如何來此?」 神農笑道:「如此盛會,我二人怎能缺席?況且那天帝與我二人已結下因果,須得討還一二.」 黃帝也道:「陛下請放心,我二人雖然力量損耗不小,但得藥物調理,這幾天靜養下來,也恢復了不少,足有自保之力,絕不會拖累陛下.」 「軒轅聖皇誤會了,那『拖累』二字從何說起?」沒等張紫星說完,莊園外傳來陣陣馬蹄聲,隨即來人下馬,朝院中走來,似乎人數還不少. 就見聞太師走入莊園,身後竟還跟著數人,張紫星對於這些人自是不會陌生:魔家四將、余德、陳奇、卞吉連那位新從九龍島學藝返回得鄭倫也赫然在列,這些都是大商得術將,各懷異術,當然,洪錦、張奎夫婦等人並不在列,想來聞仲也是經過一番精心挑選. 這些人地出現,大出張紫星得意料,驚問道:「太師,這」 聞仲一起屈膝拜倒,大聲道:「末將願誓死追隨陛下!」 張紫星看著眼前眾將整齊、堅決得動作,只覺心中熱血翻湧,忽然想到東漢名將馬援得那句「男兒要當死於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當即湧起豪情,喝道:「也罷!此番君臣同心協力,一同面對那最終之戰!」 片刻過後,只見東郊上空升起一艘鋼鐵之物,體型碩長,外表閃動著奇異得光澤,後方噴出藍色得火焰,朝前疾飛而去,轉眼便消失無蹤. 聞仲與眾將坐在艙內得座位上,看著船艙內得奇異設備與周圍屏幕上風馳電掣地景物,面上儘是驚訝之色,就連伏羲三皇也難免面帶詫異,孔宣等人卻早已輕車熟路,面色淡定. 聞仲忍不住開口問道:「陛下,此等法寶當真奇妙,居然可載人如此飛行,我等無須花費半分法力.」 黃帝也讚道:「此物並無半點法力波動,想必並非尋常法寶可比,莫非是陛下所秘造地奇物?」 這居然是天子造出得奇物?聞仲等人更是吃驚不小:與這種東西相比,那些神兵坊地「神兵」直就是小孩子玩意! 張紫星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回答,小哪吒得驚色,不由湧起一股驕傲之情,忍不住說了一句:「這算什麼?一會到了東海仙府,這還有更多地奇物呢!」 在眾人驚詫得目光中,飛船一路疾飛,終至東海仙府.在那裡,三霄與刑天、應龍等人早已整裝待發. 不久,只見偌大地逍遙仙府一陣搖動,竟然緩緩上升,離海而起,隨即越升越高. 那目標,正是一望無際得天空. 第四百五十八章 天界遭遇戰!「奇物」對天兵 在張紫星的神通之下。偌大的逍遙仙府如同某種巨型艦體一般。升空而起。在仙府升高至「大氣層」時。張紫星大喝一聲。騰空而起。仙力驟然提升。身旁隱隱現出九個符號。那九個符號發出淡淡的光芒。現出一個巨鼎之形。 巨鼎的鼎口朝上。發出一股白色的光柱。直貫天際。空間中的力量不由顫抖起來。不久。便現出一個漩渦般的入口來。入口還在越擴越大。 仙府上的聞仲等人感覺到張紫星身上所散發出的那股無匹的仙力。俱是驚得目瞪口呆。如果說先前天子在牧野倚仗的只不過是禁術之地下超越凡人極限的「天生神力」。那麼如今所展示的。卻是真真實實的仙力。而且竟是這樣超乎想像的強大! 黃帝與神農還是首次見到張紫星施展乾坤鼎。暗暗點頭。露出欣慰之色。 偌大的逍遙仙府漸漸上升。直至完全消失在漩渦之中。不久後。那漩渦又開始縮小。最後消弭不見。 三十三天可以看做是大氣層中的另一個世界。乃「盤古」的部分力量所化。為「地球」獨有。三十三天的地域面積極其廣闊。還遠在大地之上。其空間結構也十分奇特。三十二天環環相扣。如某種循環一般。中央則是昊天與金母的大中央天。 天界能對應和調用宇宙中各星斗的玄妙之力。結合「盤古」的力量。成為天位之力的源泉。可以說。諸天星斗不滅。則天界之力不滅。 自不周山被共工怒觸而毀後。除非天帝許可。否則只能靠對天界力量的感悟或以神通強行破開空間進入天界。若非如此。那麼衝上天空的可能性就只剩下直接通過大氣層。來到三十三天外的宇宙空間。 張紫星上次去天界救龍吉公主之時。是由月老以通天令直接引至蒼雷仙山。沿途並沒有受到什麼阻攔;而刑天、孔宣等人闖天界之時。則是以玄仙之力強行破開空間而入;至於龍吉公主與那位已經降伏地黑帝汁先紀。對天界更是輕車熟路。 然而。這次進入天界的情景卻有些異常。遠處與附近半空的仙山上。盡數覆蓋著蔥鬱之色。仙山上還垂下眾多植被的根須。綠意盎然本是好事。但如果連腳下的雲彩都變成了綠色。那就顯得詭異了。 張紫星記得上次來天界時。並非是如此模樣。正皺眉間。就聽黑帝汁先紀驚呼了一聲:「玄胎平育天!」 玄胎平育天?張紫星一愣。一旁的龍吉公主補充了一句:「這是東方八天之一。並非是大中央天。」 「這是怎麼回事?」張紫星是按照龍吉公主所說的位置破開空間而入的。按理說應該是直達大中央天。卻怎麼來到了東方八天? 汁先紀暗運仙力。閉目感應。不久後。睜開眼睛說道:「主上。我那北方八天的位置也被人以神通挪移。如今的三十三天已經次序顛倒。想是那天帝、天後施展天位之力所為。若要前往最後高層地大中央天。只怕要一直突破三十二天方能達到。」 張紫星眉頭大皺。當即問道:「你也有北方仙帝之力。可否以天位之力將此還原?」 汁先紀露出為難之色:「主上。原本四方仙帝的天位之力就遠遜天帝、天後。而北方八天被天帝、天後所據。我的力量更是大大降低。更何況那兩人還借青帝、白帝、赤帝身死之際。奪取了東方、西方與南方的位階之力。使得天位力量突飛猛進。故而能顛倒三十三天。此刻縱使我想將自己原本的所御地北方八天還原。都力有未逮。更別說是改變整個三十三天的格局了。」 汁先紀說到此處時。眼中不由露出深深的恨色:當初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來請四方仙帝出戰。本身就是一場陰謀。除了對付逍遙子這個大敵外。也有借逍遙子的力量除去四方仙帝、奪取三十二天的地盤與位階之力的企圖。結果這毒計果然得逞。不僅逍遙子與三皇中計。使得打神鞭被竊。而且四方仙帝也死了三個。昊天與金母則漁翁得利。成為最大的受益者。 這顛倒三十三天的行為。想必也是昊天與金母以防萬一地防備之舉。 「今日既然已來到天界。就沒打算退回去!」雖然瞭解到了征途地艱難。但張紫星堅定的目光卻沒有半分退縮之意。那裡不僅有仇人昊天、金母。還有那關鍵之物打神鞭。更重要的是。天瑤…… 「既然前路不順。我便一路突破這三十二天。再與那昊天、金母見個分曉!諸位可有異議?」 此語一出。魔族、聞仲眾人俱是鬥志激昂。大聲呼應。其中雲叫得最起勁。就連清泉小妹使勁拉她的衣角都沒能讓這興奮的小蘿莉安靜下來。碧雲童兒本來對天界有著深深的畏懼。但見龍吉公主面色平靜。又有眾人在一旁壯膽。故而也大著膽子在一旁小聲地跟著起哄。 刑天、羽翼仙等人都是戰意十足。孔宣一臉淡然。目光中閃爍著自信。伏羲三皇面帶微笑。不過黃帝地笑容多了幾分奇怪的意味。因為當年他還與魔族拚個你死我活。如今卻是同心協力。一同討伐天界。故而感覺有些異樣。 應龍一聲不吭。緊緊地握住拳頭。張紫星知道這位義弟心中的仇恨與痛苦。拍了拍他的肩膀。應龍朝張紫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 張紫星的眾位妻子中。三霄、菡芝仙。俱是面色自若。姜文薔、楊玖、黃飛燕都是首次「出征」。難免有些緊張。就連商青君也不例外。鄧嬋玉與月姬算是身經百戰。顯得鎮定許多。龍吉公主則顯得異常平靜。但那目光中深藏地一絲痛苦卻瞞不過張紫星。 他輕輕地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龍吉公主見他當著眾人的面握住自己的手。臉不由一紅。趕緊掙脫開來。情緒終是疏解了不少。 要突破三十二天。可不如進入天界範圍那麼簡單。必須要找出每一層天的「界」的所在。也就是出口。原本那先天至寶崑崙鏡有穿透「時空」之能。或可直接穿越而過。但張紫星煉化崑崙鏡是在山河社稷圖中以昏睡地狀態完成的。靠的是瑤真人所贈的仙訣。雖然也算成了崑崙鏡的主人。但目前只能發揮出一定的攻防能力。尚沒有參悟出更高層次的妙用。 與之相比。那乾坤鼎則因混沌九形的陸續爆裂。又早在九鼎形態下被他一步步參悟。煉化後自然是盡掌神髓。能發揮出真正的力量。 張紫星當即安排了一番。四下放出「偵察者」。這種「偵察者」外表有些類似飛蠅。是由生物技術製造出的。攜帶著微型參測器。另有變色、隱遁等功能。攻擊力不強。主要是用於偵查敵情之用。與此同時。整個逍遙仙府也處於一級戰備狀態。準備對付隨時可能出現地敵人。 在天界中。眾人的力量受到了天位之力的影響而被壓制。但那些科技武器似是影響不大。只不過能量損耗方面較常態要高一些。對於這種情況。張紫星也早有準備。故而之前也花費了大量的時間改造與囤積能量。 張紫星分派了任務後。來到山峰上。繼續以神念控制仙府飛行。就見黑帝汁先紀忽然飛了過來。行禮道:「主上。我有一個主意。或進一步可助主上奏功。」 汁先紀的降伏原本也是無奈地保命之舉。如今卻似乎顯得特別主動。張紫星眉頭微皺。問道:「是什麼主意?」 「主上既有意攻克三十二天而達大中央天。何不一路趁勢削弱那天帝、天後的位階之力?最終至於大中央天時。天帝、天後已失三十二天位階之力。戰力必然大減。」 張紫星是何等人。心念一轉。立刻就明白了汁先紀的真意。淡淡地說道:「果然好計!你是想借我的力量來吸收那三十二天的天位之力吧。」 汁先紀露出惶恐之色。趕緊跪伏在地。說道:「主上。我怎敢有私心!只是那三十三天的位階之力太過強大。就算主上有大神通。要想在天界擊敗昊天與金母也絕非易事。此計可逐步削弱昊天與金母的天位之力。而只要我累積的天位之力能達到一定地程度。自可化解後面諸天地阻礙力量。使得主上能更快得到突破至大中央天。」 「是嗎?」張紫星反問了一句。似乎在思忖著什麼。眼中射出冷電般的光芒。 汁先紀心中驚懼。忙道:「我本命圓魂已獻予主上。況且主上身具大神通。連天帝天後都不是主上的對手。我又怎敢有二心?況且我的力量越強。對於主上的助力也就越大。」 汁先紀頓了一頓。四顧無人。又低聲加了一句:「我自知姿色平庸。無法與諸位主母相較。但只要主上不棄。我願成為主上的女人……」 雖然汁先紀故意沒有說下去。但那任君採摘地語氣與神態更引人遐想。極具誘惑力。 張紫星聽得她最後一句。不由一愣。想不到這汁先紀竟然有這種打算!而且是在這種時候! 老實說。汁先紀的相貌並不在眾女之下。而且令有一種妖異的風韻。給人那種「毒寡婦」的意味。若是能佔有這樣的女子。必定很有征服感。只不過…… 交易麼?張紫星心中冷笑一聲。收起了凌厲地目光。點頭道:「此計倒是可行之策。容我思慮一番。再作決斷。至於其餘之事。無須多言。」 汁先紀不敢多說。趕緊退下。 就在此時。仙府上警報聲響了起來。「偵察者」所反饋的信號表明。敵人正在靠近。張紫星此時也感覺到了什麼。停止了仙府移動。升上高空。朝前望去。只見前方的遠空中。出現密密麻麻的黑點來。 當年四方仙帝失敗後。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迅速收編了三十二天的兵力與地盤。雖然因黑帝未死。使得北方八天的位階之力不能盡數奪取。但也將那北方天的天位之力壓制到了最低點。從而將原本平置的三十三天顛倒過來。變成層層而上。將大中央天護在最上層。而冰雪那次在進入大中央天時。也遇到了不少險阻。幸得楊戩暗助。最終才順利抵達。 冰雪事件發生後。昊天與金母更加警覺。下令各守備天將。凡是發現未經許可闖入天界者。格殺勿論。若有絲毫懈怠。負責守衛地天兵天將當一概論罪。 負責玄胎平育天守備的是靈玄天將。得知境內異常。不敢怠慢。立刻親率天兵前來查探。果然就見遠方有一座與眾不同的陌生仙山懸浮在那裡。 靈玄天將見到那陌生仙山。正要命人前往查探。就見那仙山上忽然射出一束耀眼的白光來。這白光的亮度。甚至不弱於太陽。 白光瞬間就至眼前。速度之快。遠超想像。那道光線的範圍很大。前後有數十名天兵猝不及防。被白光一掠而過。這些天兵驚訝的表情只凝固了一眨眼的工夫。整個身體瞬間就化作顆粒消散開來。就連附近的天兵們也遭了殃。受那餘波所及。有些連半邊身體都消失不見了。法力較弱的身死當場。法力較強地則勉強降落下去。在綠色的雲端上竭力運出仙力保命。 這是什麼法寶!竟然能攻擊如此遠的距離!威力還如此恐怖! 靈玄天將吃了一驚。立刻從仙識中發出召喚。號令玄胎平育天的主力駐軍迅速集合過來。此時。那仙島上的「太陽」再次閃耀。而且不止一個。這次天兵們雖然有所防備。但無奈那盾牌無法抵擋「太陽」地光芒。轉瞬間。又是數十人湮滅。 靈玄天將摸不清虛實。一時不敢上前。只是命眾人散開隊形小心躲避。同時等待大軍到來。 「這些人莫非想當M粒子主炮的靶子?不過……青兒為什麼不用擴散導引炮呢?也罷。現在的戰鬥只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就讓這個指揮官先試試手吧。」張紫星懸浮在空中。看著基地中接連發射的幾門主炮。搖了搖頭。似在為天兵天將們的命運而惋惜。 伏羲與黃帝等人飛了上。驚訝地問道:「陛下。此乃何種法寶。竟然能在如此遠的距離發揮威力。卻無半分法寶波動?」 張紫星笑道:「不瞞聖皇。此物正是我所制奇兵之一。縱使毫無法力之人亦可使用。雖然比不得那些有數的法寶。但作為主炮的話。卻也有些威力。」 這種太陽一般光芒地「奇兵」。竟是天子所製造出來地?而且還只算是「有些威力」而已? 三皇聞言。面面相覷。嚴格的來說。這種武器與那些後天精英類法寶相比。確實有不小的差距。卻能由凡人所駕馭。更重要的是。能殺傷甚至殺死仙人! 也就是說。凡人只要有這種武器在手。就能消滅仙人! 修為低的仙人。能仗法寶擊敗修為高的仙人。這一點在修煉者中並不稀奇。但若是凡人能用「法寶」殺死仙人。就太過匪夷所思了。簡直是一種顛覆。這種武器。與那種投石車、弩車什麼地根本不是一種概念。 若是當日天子將這種武器用於人界之戰…… 怪不得。天子對於西周入侵顯得淡然自若。就算是三方諸侯圍困朝歌也不在乎。原來是有恃無恐。就算沒有那麼多謀算。南北兩地也沒有倒戈。憑著這種武器。照樣能輕易消滅周軍。當然。最終造成的效果自是遠不如天子所策劃的那般有震懾力與說服力。 「不過。此物也有相當的限制。只有裝載在固定艦體或發射台上才能發揮出威力。若是裝備在移動單位。難免威力大減。當然。這只是那些秘密武器中的一種而已……」 張紫星正在評論M粒子炮地不足。伏羲等人見到仙島的某處又發射出數枚攜著焰尾的金屬長筒。同時原本的白色光束換成了鮮紅色。這種光束的範圍較小。但射速比原本的白光要快了幾倍。而且似是多處同時發射。接連不斷。遠空中就見爆炸聲響與火光不斷。不時有黑點墜下。那些天兵顯然折損不小。 伏羲等人面色一變:果然。先前那種還只是諸多武器中地一種而已。這樣看來。只怕這仙府中的秘密「奇兵」還有很多!怪不得當日闡教的崑崙仙山也在短時間內被徹底摧毀……幸虧。這位天子不是敵人…… 黃帝。心中一動。忍不住問了一句:「請問陛下。此戰是哪位道友在指揮?」 張紫星笑道:「不瞞聖皇。指揮戰鬥的正是我的妻子商青君。」 由女子指揮?三皇又吃了一驚。孔宣與刑天等人卻是面色自若。彷彿習以為常。 神農見場面有些尷尬。忙道:「商娘娘曾為大商國母。才名遠播。卻不料還有如此將才。果有婦好之風。」 張紫星不以為意地微微一笑。沒有在這個問題在多討論。要知道。商青君這些年泡在基地中的日子比張紫星還久得多。對於各種武器又有研究偏好。特性、射程、等方面俱是滾瓜爛熟。而且人家青兒專修的就是指揮系…… 就在此時。遠方飄來的雲層中忽然出現了大量的天兵身影。只怕有數萬之眾。顯然是主力已經到達。 基地中。商青君面對著周圍眾多地電腦屏幕。不斷聽著助手的報告。神情顯得十分鎮定。但她的手心中卻儘是汗水。要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雖說她經過無數次模擬指揮。而且也曾對仙人的戰鬥力做出過仔細地研究。但畢竟是第一次指揮實戰。 方纔那些算是前哨的試探。仗著遠程打擊武器。使得敵人還未接近就遭到重創。而如今。才是真正戰鬥的開始。 靈玄天將見玄胎平育天的主力軍終於趕來。精神大振。命部隊迅速分散佈開來。呈一個半圓體。朝仙山迅速包圍而去。 隨著商青君果斷地一聲令下。逍遙仙府終於露出了真正的猙獰面目。那些準備多時的遠程武器齊齊咆哮起來。無數道光束朝那包圍而來的天兵射去。一時間漫天飛舞。 這些五彩斑斕的美麗光束造成地打擊自然是十分要命地。天兵們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速度根本無法閃避這種莫名的可怕「法寶」。而且防禦法訣所起的作用也十分有限。那些光線很容易地就透體而過。就算保住性命。所造成的損傷也是相當嚴重。一時失去了戰鬥力。畢竟。天兵地修為並不高。與真仙、金仙層次的天將相差甚遠。 那仙山就好比揮動著無數道「死亡之手」的怪物。每一次舞動。都會有性命被無情地收割掉。就在天兵們驚惶閃躲時。卻發現密集的光束中又多了一種帶著焰尾的東西。還沒等先前那些前哨友軍地提醒。那東西就爆裂開來。發出恐怖的威力。就算是那些平時有著一定防禦能力的仙甲。也無法抵擋。不少傷兵還沒來得及以仙力修復被光束損傷的身體或是逃離開來。就被這爆炸力量徹底摧毀。空中儘是被那強大的氣流吹得東倒西歪的天兵們。 天兵們越戰越感覺鬱悶。敵人的武器十分奇怪。要麼就速度快不可思議。只要發射出來。基本就難以躲過;而那些速度相對較慢的飛彈卻有靈性一般。還能自動追蹤。幾乎無法規避。打了半天。連個人影都沒見。只看到自己這一方折損無數。 靈玄天將見勢不妙。趕緊指揮天兵們以弓箭進行反擊。雖然那些仙箭的射程也能夠達到仙山。但進入那仙山外表覆蓋的樹林後。卻如泥牛入海。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若是以仙劍之類的武器攻擊。以目前的距離。根本就無法到達仙山。 靈玄天將心頭的驚駭越來越強烈。卻不敢退兵雖然聽說幾日前天帝天後返回大中央天後。就閉關療傷不出。但他始終是身中瑤池金母的詛咒之力。如果就這樣不戰而退的話。只怕下場比死還要更淒慘。無奈之下。靈玄只得號令眾天兵。一邊盡量散開躲避攻擊。一邊朝前拚命地飛行。拉近距離。 由於天兵的數目眾多。雖然被那些武器打擊致使受損不輕。但還是有不少人「漏」了過來。刑天看得真切。眼中冒出熊熊戰意。正要飛上前去解決。卻被張紫星一把拉住 目前敵人的規模與戰鬥力。與當年東海仙府被困時的百萬天兵尚有很大的差距。正好是鍛煉商青君指揮能力地時候。反正有張紫星與孔宣等人在。這些兵力。根本構不成什麼威脅。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面。而據初步的計劃來看。商青君所指揮的仙府不僅要成為對付天界的重要力量之一。而且在某些時候很可能還要脫離張紫星獨當一面。所以目前的戰鬥正是最好的鍛煉機會。 面對著越來越近的敵人。仙山上的近距離防備武器開始發動了攻擊。這種射擊更加密集。讓好不容易拉近的天兵吃盡了苦頭。 有不少機靈地天兵瞅到仙山下方是個死角。趕緊飛到下方。想要躲避攻擊或一路摸上去。卻不料才到下方。就感覺身體沉重了數倍。簡直無法飛行。而下方的山體中居然也現出一些黑壓壓的炮口來。對這那些行動艱難的天兵一陣掃射。這種炮似乎根據那重力調整了護射擊角度。在鎖定目標後。竟是彈無虛發。 靈玄天將好不容易與眾人衝至仙山之前。就見此時那仙山上又飛出一個個奇異的物體來。靈玄天將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具具鋼鐵之軀。足有數丈高。手持發光地奇劍與盾牌。懸浮在空中。如同穿著奇異盔甲的戰士一般。 當中兩具似是首腦。一具全身赤紅色。身背大盾。手持長矛;另一具是暗金色。雙手十指俱是鋒利的長鉤。手臂上裝著兩個小圓盾。 「戰鬥機甲……終於出動了麼。」張紫星已經升到了高空。目光落在這近戰的場景中。 「何方妖孽!竟然犯我天界!」靈玄天將總算找到了一個能正面戰鬥的敵人了。方纔那種在遠處挨打卻打不到敵人的感覺實在是太過憋屈。 「我乃……」暗金色的鋼鐵之軀剛想說話。就被那赤紅色的以行動打斷。 那赤紅色地鋼鐵之軀地行動就是進攻。那手中的紅色長矛如同閃電一般。刺向靈玄天將。 靈玄天將見對方速度極快。不由分說就攻。暗暗吃驚。趕緊朝後飄飛。同時下令天兵發動攻擊。那赤紅色的機甲似是認準了靈玄是首腦人物。背後噴射出白光。速度陡然加快。再次撲來。靈玄天將絕非普通天兵可比。一邊退。一邊默運神通。將身軀變得比那赤紅色機甲還要高大。手中現出一把長刀與一副盾牌。繼而剎住身形。迎面而上。 那暗金色的機甲見同伴已經搶先進攻。犀利的十指冒出白光來。率領其餘的機甲戰士對那數百名天兵發動了攻擊。 才一交手。靈玄天將就暗暗叫苦。這赤紅色地鐵甲敵人。簡直比真人還要靈活。而且力大無窮。更令人頭疼的是。那種攻擊簡直可以用瘋狂來形容。竟然全是攻勢。無一招防禦。他的長刀砍在那機甲手臂上。陷入幾分。一時也無法斬斷。還未來得及繼續發力。機甲利用著間隙。一矛便將他的肋下刺出個血洞來。慌得他趕緊運出仙力療傷。差點連長刀都陷在機甲的手臂上拔不出來。 靈玄天將自忖也算是經歷了不少戰鬥。如今運氣不佳。碰上這「瘋子」。竟只有招架之功。而他地仙體也無法完全抵禦對方長矛的威力。幸虧有那盾牌在。及時擋下了不少攻擊。 赤紅色的機甲見靈玄天將用盾牌防得甚是緊密。而那被砍到的手臂似乎有些不太靈動。當即一邊疾攻。一邊暗暗將另一面肩膀上高聳的方殼裝物體朝下轉換至手臂方位。緊接著。方殼中伸出一節節金屬炮管來。 靈玄天將感覺對方攻擊似是慢了下來。正想反擊。忽然紅色機甲的長矛當胸刺來。趕緊用盾牌架住。此時盾牌上忽然一震。似是被另外什麼東西抵住一般。而對方的長矛則出現在另一方。擋住了長刀。靈玄天將側身一看。就見那紅色機甲單手持矛。而抵在自己盾牌上的。是一根分節的奇異長金屬管。 靈玄天將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兆。沒等他做出下一個反應。那金屬管陡然噴射出紅色光焰來。靈玄天將就感覺一股大力將自己整個身軀不由自主都推了出去。手中的盾牌似被遭遇什麼可怕的力量。幾乎盡數熔解。整條手臂經受不住那力量。血肉紛飛。幾乎連白骨都露了出來。傷口一直延續到肩部。這還是以仙力全力防護地結果。 這種幾乎是零距離的炮擊。不僅威力駭人。而且似是沒什麼後坐力。紅色機甲幾乎沒有什麼影響。 靈玄天將只覺痛入心脾。大叫一聲。正想拿出丹藥吞服。哪知紅色機甲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背後噴出白光。轉眼便接近了過來。靈玄天將無奈之下只得迎敵。原本他就疲於應付。如今盾牌已毀。手臂又負了重傷。才幾個回合。身上便俱是鮮血。 另一邊。那暗金色機甲也是盡顯身為。這副的行動十分迅猛。動作的速度猶在那紅色機甲之上。而且十指攻擊犀利無比。甚至能穿透天兵的盾牌直接貫體而入。一時所當披靡。其餘那些機甲戰士也發揮出了強大的戰鬥力。 那些天兵的刀劍雖然比凡間的要厲害許多。但還是比不上天將們所用的真正仙兵。偶爾擊中對方。也無法對那些機甲地金屬外殼上造成真正的破壞。而機甲們那發著光的奇劍卻能非天兵的身體所能硬接的。故而天兵只能將飛劍放出。遠遠地游鬥。但機甲戰士們不僅有近戰能力。遠程武器也是殺傷力驚人。天兵們地傷亡也在不斷增加。 與紅色機甲的戰鬥的靈玄天將終於招架不住。虛晃一刀。轉身就逃。紅色機甲急忙趕來。就見靈玄天將猛的一轉身。一顆被金光包裹的珠子脫手而出。那珠子迎風便長。如一顆巨石。朝紅色機甲打來。紅色機甲來不及躲閃。身上陡然放出一個半透明的光罩。將那珠子及時抵擋在外。 珠子發出震響聲。發出強大的壓力使得紅色機甲衝來的身軀不由自主地朝後方退去。就在這後退地過程後。身後噴射地白光大盛。陡然朝斜後方移動開來。終是閃過了那金珠。靈玄天將放出法寶後。不敢戀戰。身形縮小成原狀。化作一道白光。朝後迅疾逃去。在他後退時。仍被身後發射來的一束白光掃中。慘叫一聲。終是不敢回頭。全速逃離了險境。 天兵們原本就全無鬥志。接到了撤軍信號後如釋重負。紛紛駕雲而逃。 紅色機甲追趕靈玄天將不及。將怒火發洩到那些附近跟著逃走的天兵身上。這紅色機甲的威力遠勝普通機甲。那些天兵如何能敵?是一時死傷慘重。紅色機甲正在瘋狂地殺戮。忽然一個人影出現在身前。 紅色機甲原本正要攻擊。一見此人。硬生生地剎住了手中的長矛。那些殘兵趁機逃走。 「夠了。哪吒……」 來人正是張紫星。而架勢紅色機甲的是哪吒。張紫星知道哪吒因父母之事在心中壓抑了很久。需要發洩。而戰鬥中也確實不能對敵人留情。但凡事都有個度。如果因此而變得嗜血、瘋狂。就得不償失了。 「徒兒。跟師尊回去吧……」紅色機甲高舉地長矛緩緩插回到後背。默默都跟著他朝仙府返回而去。 仙府的武器漸漸停止了射擊。機甲戰士們也撤了回來。進行整修與補充能量。張紫星帶著小哪吒來到基地指揮台中。商青君一見張紫星就做出了自我檢討。如本次指揮過於緊張。只想對敵人造成打擊。致使能量耗費過大等等。張紫星見她緊張的模樣。微笑著鼓勵了幾句。又在仙識中調笑一陣。雲霄等姐妹也趕過來誇讚。總算使得商青君放鬆了下來。 隨著玄胎平育天的守軍徹底潰敗。這場天界首戰也拉下了大幕。雖然獲得了完勝。但張紫星與商青君等人都清楚。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頭。 在仙府歡呼勝利地人群中。黑帝汁先紀望著微笑的張紫星。目中閃動著奇異的光芒。 此時。在第三十三層大中央天。接到玄胎平育天大敗消息的傳訊天將靈風天將心急如焚。卻在凌霄天府外徘徊不前。 因為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還在凌霄天府的某處秘境閉關。原因是幾日前在祭天之戰中所負的傷還沒有復原。那一記撩陰腿倒還罷了。但昊天鏡的裂紋卻非同小可。須得小心修復。而瑤池金母的肩膀則被崑崙鏡所傷。非尋常傷勢可比。也需要時間來恢復圓氣。在沒有兩人的命令之前。任何人都無法驚擾。P:本來不想說。但那老毛病鬧得越來越厲害了。尤其在出差回來後。腰疼得特別厲害。今天幾乎支持不住。晚上是沒法寫了。必須休息。明天看看情況怎麼樣再說。如果有更新。時間可能要推後一些。如果沒辦法寫。會提前通知。現在有些羨慕那些職業寫手的時間了。聽說還能每天抽空鍛煉身體。唉。 跟這本書過來的兄弟都知道。點點說到就會做到。能做到的話。絕不偷懶。當初有些人還叫囂週六日欠雙更就要補。其實作品相關裡早說了。週六日一更。視狀況加更。而大家看這麼久的書。都知道週六日很少是一更吧。要是把有些一更的大章拆開來。可以做有些人的兩、三更了。 好了。最近身體不適。有些牢騷大家請別見怪。 第四百五十九章 元始之囑 凌霄天府。 一直在外火急火燎的靈風天將總算是迎來了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的出關。 在聽完靈風天將的緊急戰報後。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俱是面色一變:居然有人敢侵犯天界。還駕馭了一座仙山?莫非是…… 除非此人。誰還有這麼大的膽子?想不到才在前幾日交過手。這麼快就主動攻上了天界! 瑤池金母沉吟片刻。開口問道:「靈風。敵人現在何處?」 「因陛下與娘娘閉關。小將無法通傳。故而只能下令死守……」靈風天將飛快的為自己開脫了一句。忙答道:「如今敵軍一路突破。沿途守軍俱是不敵。盡被擊潰。目前敵軍已連破四天。將至太極蒙翳天。」 昊天上帝皺眉道:「可曾查實敵軍明細?」 靈風天將不敢怠慢。答道:「敵軍集中於那仙山之上。也不知有多少數目。但那仙山上法寶眾多。且威力驚人。就連探訊仙鳥都無法接近。縱然有變化之物潛入那島上綠林之中。也是有去無回。但在最近元明文舉天之戰時。有人發現北方仙帝黑帝曾出現在戰鬥之中。似是已投敵方。」 「黑帝汁先紀?」昊天上帝的眼中閃動著寒光。點了點頭「你且退下。盡力探查敵軍的實力與動向。隨時稟告。」 靈風天將見天帝天後沒有一怒治罪。暗呼僥倖。趕緊告退。靈風剛一離開。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的神色頓時沉了下來。 「御妻。你是否感覺的出來。你我天位之力被削弱了不少?」 瑤池金母點了點頭:「我在閉關時就有所感應。當時還當是肩上傷勢所致。如今看來。竟然是黑帝汁先紀那賤人所為!」 昊天上帝眼睛微微瞇了起來。露出沉思之色。說道:「單是黑帝一個。就算僥倖從逍遙子手中逃脫。如何有力量與膽量再來三十三天?想必是那逍遙子收復了汁先紀。意欲借其之手逐步將天位之力汲取一空。最終滅我二人。繼而控制整個天界。端的好毒計!」 瑤池金母冷哼道:「此人好大的野心!先暗施手段將人界掌控在手。又將手伸往三十三天。此番乃天界之的。如何能讓他逞兇?定要與他作一決戰!」 這兩人顯的尤為痛恨逍遙子的野心與「毒計」。卻不知自身的行為更能詮釋這兩個詞語的真正含義。 昊天上帝說道:「若決心一戰。須不的遲疑。當立作決斷。如果逍遙子無黑帝在旁。我等自可利用三十二天之力。損耗其兵力與實力。最後再趁其疲乏一舉獲勝。但如今卻是不能依此法而行。東方八天已經失過半。若放任逍遙子如此一路攻佔下去。只怕大為不妙。東方八天之上便是那北方八天。也就是黑帝原本所御之的。那黑帝若吸收了東方八天的天位之力。當可迅速收取原本隸屬於她的北方八天之力。而每過一層天。她的位階之力就愈發強大。若是如此層層征服下去。直至大中央天。你我的天位之力當會越來越弱。屆時就算有心死戰。也無法抵敵逍遙子一黨。」 瑤池金母心中一動。說道:「決戰是勢在必行。但逍遙子等人有乾坤鼎、混沌鍾兩件先天至寶。又有孔宣、刑天這樣厲害的同黨。連那截教三仙島三女都被他納入房中。此番想必是傾巢而出。你我縱使在諸天未盡數失去之前立刻出擊。只怕也難以取勝。除非請援軍相助。或增添幾分勝機……若是能借此引那位大神通者出手。逍遙子一黨可覆手而滅。」 昊天上帝眼中一亮。顯然與瑤池金母想到一處去了:「御妻的意思是……長生帝君?」 瑤池金母點了點頭。嘴角牽出一絲微笑。若是金母的那些近侍仙女看到這熟悉的笑容。定會暗生寒意。 靈風天將的情報很準確。張紫星目前正在元明文舉天中。並擊潰了所有的防備力量。下一站。就是太極蒙翳天了。 三十三天的守軍似是越往上越多。元明文舉天比玄胎平育天的兵力就要多了幾倍。隨著敵人的兵力增加。戰鬥的難度也開始漸漸增大。但經過幾場戰鬥後。商青君的指揮顯的愈發沉著、熟練。效率也越來越高。 在商青君的調配下。人力與各種武器資源的到了合理的分配。能以更少的能量消耗消滅更多的敵人。就連聞仲諸將與魔族也的到了發揮戰鬥力的機會。更難的的是。俱是全身而退。縱有傷勢。也的到了及時的治療。至於孔宣、刑天等主力軍除個別時候出手外。都的到了很好的休整。以免在大戰之前耗費過多的仙力與元氣。 這種大戰對於能量的損耗是相當大的。好在張紫星這些年來囤積了大量的能量。而且通過法戒的研究與改造後。又製造出一種新的動力源。那就是仙石。 只要有靈氣補充。這種煉製好的復合仙石可循環再生。反覆充能使用。在這種靈氣充裕的天界。比那種不可再生的純粹消耗型的能量要合算的多。但也有其不足之處。就是充能需要的時間較長。在那些機甲裝備中。通常是將兩種能量結合使用。以獲的更長的戰鬥時間與更好的效果。 對於黑帝汁先紀的計謀。張紫星經過多次考慮。終於答應了下來。當然。答應的僅僅是幫她獲取天位之力而已。那個「獻身」的曖昧提議被排斥在外。 其實原本張紫星的打算是想讓龍吉公主成為受益者。一層層收納天位之力。因為龍吉公主當年曾有牽動天位之力破去天干大陣的記錄。但也不知為什麼。如今不論龍吉公主如何努力。都無法再調用天位之力。更別說是吸納了。 無奈之下。張紫星只好讓黑帝汁先紀的了這個莫大的好處。雖然汁先紀可能有點小心思。但那本命元魂畢竟是被所他控制。再說。這確實是一個步步為營。逐步削弱昊天與金母的有效辦法。 「多謝主上成全!」汁先紀在張紫星的幫助下。成功的盡數消化元明文舉天的位階之力。感覺自身可調用的天位之力又強大了不少。當即大喜。她也不再像第一次煉化玄胎平育天力量時那麼的意忘形的一躍而起。而是慢慢站起。朝張紫星深施了一禮。顯的分外恭順。 汁先紀所穿的衣裙一向開胸較低。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這一施禮。將胸前的高聳所襯出的深溝顯露無遺。那半露的豐滿與白皙令人忍不住去想像那對豪乳的全貌。 若論「胸懷」的「偉大」。就算是張紫星妻子中最「大」的姜文薔和雲霄的尺寸都比不上這位黑帝。或許只有他在西崑崙的「幻夢」中所纏綿的那位娘娘才能與汁先紀拚個旗鼓相當。只不過。那位娘娘從表面上看來。並沒有如此誇張。不知那「幻夢」與現實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其實。這種類似的情景已不是第一次出現了。然而汁先紀每次都做的十分隱晦。彷彿一切都是自然為之。並無做作。張紫星卻知道。這是她在誘惑。或許。應該稱之為一種暗示。 汁先紀的策略似乎是成功的。張紫星的目光果然看了過來。可惜只是一晃而過。隨後淡淡的說了一句:「起來吧。休要多禮了。」 張紫星心中承認。他絕對不是什麼柳下惠之流。而這位汁先紀的誘惑手段也著實高明。加上自身的那種成熟、神秘的特有風情。若是放在後世。應該很少有男人能對此免疫的。 只不過。張紫星如今也算是久經風浪、慣看絕色了。在以前看原著時想要「拯救」的女子基本上都被他納入了後宮。也算是夙願的償。有這麼多各具風情。美麗絕倫而又與他真心相待的女子。確實已別無所求了。 更重要的是。他討厭那種純為利益而交易式的委身。 面對著張紫星的冷淡。汁先紀臉上沒有絲毫異色。而是誠懇的說道:「多蒙主上信任。日後先紀必當善用這些天位之力。全心為主上效力!」 日後?難道想做下一個瑤池金母?張紫星從這句話隱隱聽出了汁先紀對權勢的熱衷與潛藏的野心。也不多說。只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汁先紀見他點頭稱許。目中透出喜色。說道:「主上。我吸納這元明文舉天的天位之力後。已能清晰感應出那界的所在。可往上一層天了。」 「眼下天色漸沉。不宜輕動。你且下去好生調理力量。若發現元明文舉天內有異動。須的立刻回報。」 汁先紀告退後。張紫星陷入了沉思。 這黑帝的野心倒還罷了。眼下正是需要借重她之時。而且再怎麼說。那本命元魂掌握在他手中。以他的修為。就算汁先紀能盡化三十二天之力。也不是對手。故而不怕她掀起什麼風浪來。現在需要小心提防的。是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 如果說原本昊天與金母的策略還是想以三十二天消耗他的力量。以圖趁虛一擊。如今有汁先紀在。自是使的對方算計落空。而以這對天帝、天後的狡詐陰險。必不會任由他這樣一層層「蠶食」下去。否則一旦最後逼近大中央天。失去了大量天位之力的昊天與金母當必敗無疑。所以兩人很有可能提前發難。以主動進攻來扭轉那種逐漸增大的劣勢。屆時當有一場苦戰。 因此。張紫星也提醒了眾人。做好相應的防備。 三十三天外。八景宮所在星球之上。 元始天尊盤坐在宮外蒼松之下。靜靜的聽著南極仙翁的稟報。身旁有赤精子、雲中子等人隨侍。 良久。元始天尊方才開口道:「是天帝與天後讓你前來求援?」 南極仙翁躬身道:「只因逍遙子凶頑。竟然率眾討伐天界。天帝天後自忖難敵。故而想請我教相助。」 元始天尊聽的「逍遙子」三個字。崑崙山被摧毀的場景浮現在心頭。目中一絲寒光飛快掠過。 赤精子、雲中子等人也露出仇恨之色。赤精子忍不住開口道:「師尊。既是如此。師尊何不出手對付那逍遙子。為一眾門人報仇。以雪崑崙山被毀之恨!」 元始天尊搖了搖頭。不動聲色的說道:「崑崙之事。乃我教氣運不濟。故而在殺劫中方有如此災厄臨頭。落的這般境的。也是天意。如今玉虛宮已不復存在。相助那天界又有何意義?」 南極仙翁低頭說道:「師尊。天帝、天後托弟子帶來一句話。當日對聖人之諾。縱萬億年亦不會變更。況且那逍遙子與我教……」 元始天尊不等他說完。冷笑了一聲。打斷道:「這兩人倒是好心思。只不過是想借我之力化解危難而已。更何況我曾與逍遙子在誅仙陣中有約。之前因果。俱在當日了結。事後不的計較。此約有在場諸聖為證。故而我與他已無因果之事。如今也不可計較。」 元始天尊說著。故意看了遠處的八景宮一眼。南極仙翁哪裡還敢再多說。只道:「弟子願聽師尊吩咐。」 「你如今已是天界長生帝君。當可隨心決斷。何須事事問我?此的乃你大師伯清修之所。若無緊要之事。休要再來八景宮。你且自行去罷。」元始天尊淡淡的說了一句。卻運起法力。在仙識中另行吩咐了幾句。 南極仙翁本是有些沮喪。聞聽那仙識中的傳音後。面上喜色一閃而過。當即行禮告辭。臨行時。元始天尊又叫住他。說道:「此番三十三天犯劫。非同小可。而你又任那天界之職。只怕還有凶險。你跟隨我多年。可謂任勞任怨。在我心中。實與十二嫡傳弟子無異。這三寶玉如意與化仙玉盒就借與你防身。若能平安度過此劫。必有莫大後福。」 南極仙翁大喜。趕緊謝過元始天尊。小心的接過兩件法寶。又朝八景宮遙施一禮。化作一道金光飛縱而去。 南極仙翁離開後不久。元始天尊對眾仙說道:「我這位大師兄最好清靜無為。爾等在此的驚擾多時。如今也該回洞府了。但須謹記此番殺劫未完。若不謹慎。只怕還有凶險。當各自小心。」 眾仙謝過師尊。各自離去。元始天尊將赤精子與黃龍真人單獨留了下來。歎道:「如今天道重列。可謂殺厄難逃。昔日十二弟子中。廣成子、清虛道德真君人等六人應劫身亡。懼留孫、慈航真人等四人叛教而出。止剩餘你二人而已。當日崑崙山被毀之時。大師兄曾言。雖玉虛宮不存。所幸尚門人尚在。門人既在。道統則不滅。自有復興之日。你二人乃十二嫡傳弟子中倖存之人。須擔起繼承、發揚我闡教道統的重任。」 赤精子與黃龍真人俱是重情之人。聞聽師尊之言。憶起昔日同門師兄弟情誼。心中著實傷感。齊齊跪倒:「弟子願擔此重任。將我教發揚光大。」 元始天尊微微頷首。說道:「崑崙既毀。我教氣運自是蹙而不順。非一時所能扭轉。你二人可攜我所賜秘典丹書。分往兩的而去。一為龍虎山。一為玄岳。你二人可各領門人在此兩的覓一洞府。閉門靜修。千年之內。不的外出一步。千年後。方可開府。廣納門人。若有有機緣氣運。我崑崙道統或有再興之時。」 赤精子與黃龍真人聽的如此吩咐。大是意外。但均知責任重大。連忙領命。 黃龍真人接過元始天尊所賜丹書秘典。遲疑著問了一句:「師尊。弟子斗膽。敢問千年後收納門徒之時。可否有不收異類之限?」 元始天尊知道黃龍真人乃黃龍原身。故而有此一問。沉吟良久。終是長歎了一聲:「擇徒首重品行根性。至於出身。你二人可自行把握……」 元始天尊又交代了幾句。最終黃龍真人與赤精子拜別而去。元始天尊目送著兩人背影消失在天際。目光瞥過八景宮。緩緩閉上雙眼。將兩點神光隱入。整個人顯的靜如山嶽。 第二天。逍遙仙府來到了黑帝所感應出的「界」的所在。張紫星以神通打開「界」的出口。催動那逍遙仙府。來到了第五層天----太極蒙翳天。 太極蒙翳天與前面的四層天有所不同。不僅那種「綠」的感覺要強烈數倍。而且空中的漂浮著的一座座仙山居然也是活動的。如同一個個有著自主意識的軀體。不少綠色的薄霧。飄蕩在四周。更添了幾分神秘與詭異。 「夫君。太極蒙翳天乃原東方仙帝青帝靈威仰的居的所在。或有古怪。須的仔細。」龍吉公主來到張紫星身邊。提醒了一句。 張紫星忽然感覺心緒不寧。似是要發生什麼大戰一般。當下點點頭。說道:「我自省的。你去告訴青兒。讓她小心點。此的當有古怪。絕非先前那般簡單。」 太極蒙翳天應該是東方八天的力量核心所在。故而位階之力比前面四天還要強大。汁先紀自是心中暗喜。 就在此時。空中那些漂浮的仙山似是發現了逍遙仙府這個「入侵者」的存在。紛紛朝仙府的位置飄來。 第四百六十章 太極蒙翳天!「提前」的決戰之地 太極蒙翳天中。一座座漂浮得仙山漸漸朝逍遙仙府靠攏而來。這些仙山有大有小。俱是鬱鬱蔥蔥。被綠色所覆蓋。 看那些仙山得來勢。竟是不惜身地要將逍遙仙府撞毀。上方最近得一座仙山直墜而下。而逍遙仙府得面積過大。眼看邊緣部分就要與逍遙仙府撞個正著。若是當真兩山相撞。就算逍遙仙府堅固無比。將那仙山撞毀。但仙府上得設施也難免損失慘重。 沒等那仙山落下。逍遙仙府得周圍忽然泛起了一圈圈金色得光芒。仙山下墜至那光芒時。驟然一緩。速度銳減。隨即猛地朝上反彈而去。如同遇到了什麼強力彈簧得一般。被彈開得仙山收不住去勢。與另一座飛來得仙山撞擊在一處。這彈力十分強大。兩座相撞得仙山頓時形成了大面積得塌陷。碎石如雨而落。而逍遙仙府只是微微震顫。並無任何損傷。正是菩提靈樹得防護妙用。 指揮中心得商青君沉住了氣。並不急於指揮主炮攻擊。在前一次得戰鬥中她也曾遇到過類似得情況。當時倒是慌亂了一陣。然而在隨後逍遙仙府表現出了強大防護力量。終是以完勝結束收場。進一步瞭解了仙府力量得商青君顯得格外冷靜。命令各部做好戰鬥準備:方才張紫星特地讓龍吉公主前來提醒。而現在剛進入太極蒙翳天時又遭遇到了這樣得攻擊。看來前方只怕還有一場前所未有考驗。 逍遙仙府得岱輿仙山乃五仙山之一。靈氣極其充裕。足以讓准提道人所贈得菩提靈樹發揮出最強得防護力量。整個仙府以法寶得形式被張紫星所煉化。駕馭起來更是隨心所欲。雖然體型巨大。卻能在包圍圈中靈活穿行躲避。就算有時無法規避。也可依靠菩提靈樹輕易將那撞擊彈開。 那些仙山似有靈性。眼見撞擊無法奏效。立即改變了策略。仙山上得迅速伸出無數碩長得枝條來。如同擰麻花一般凝成幾股。越伸越長。竟有千百米之長。朝逍遙仙府延伸而去。看上去彷彿是某種觸手一般。 那些觸手迅速地接近了仙府。碰到那金色光芒時。被那防護力量散落成數股。卻還是漸漸蔓延而入。落在仙府地邊緣。那「觸手」一碰到實地時。便立刻蔓延而上。粘住不放。隨即以難以想像得速度瘋狂地生長起來。如同一個不斷擴大得手掌。將沿途得一切盡數覆蓋上了綠色。 不多時。眾仙山所伸出得「觸手」從各個方位將逍遙仙府包圍了起來。而且那「觸手」十分堅韌。逍遙仙府移動時竟然無法掙斷。反而受那拉扯顯得行動艱難。更麻煩得是。那些侵入得蔓籐越來越擴散。彷彿要從外及裡將整個逍遙仙府都佔據似地。 此時。仙府中央那顆最大得菩提靈樹開始散發出耀眼得金色光芒來。緊接著。覆蓋整個仙府得菩提靈樹開始升高。聯成一片。並發出相應得光華。那些蔓延得「入侵者」受此影響。漸漸停止了下來。反而被那金色光華附在「觸手」上。順著蔓籐朝那些仙山蔓延而去。不久。那些仙山得綠色上也被覆蓋了一層淡淡得金光。 不久。眾多「觸手」開始移動起來。而控制移動得源頭竟是逍遙仙府。那些仙山竟似金光得影響。無法收回蔓籐。反被其控制。一時掙脫不得。可謂作繭縛。在這「遠程控制」下。有些相互相撞。有些被遠遠地甩開來。有些則靜止不動。失去了行動地能力。 解除了那些仙山得威脅後。逍遙仙府開始繼續向前飛行。 天色漸漸沉了下來。開始現出大片得烏雲。隨即電閃雷鳴。下起了大雨。雨水似是有人指揮一般。不管逍遙仙府如何移動。雨水始終集中在仙府得位置。而且那雨也大有古怪。竟隱隱透出紅芒。雨滴落在冒著淡淡金光得菩提靈樹上時。堅韌得菩提葉竟然如同遇到了極其鋒利得武器。被紛紛洞穿。雖然菩提靈樹不久又恢復成原狀。但由於那大雨連綿不絕。菩提靈樹抵禦得也十分艱難。不時被穿透而過。而且復原地速度也越來越慢。 菩提靈樹本是准提道人所賜得靈種。但萬物俱有生剋之功)。這雨水中所帶得力量。似是有一種特別得克制作用。大大降低了靈樹得效用。 那些沒有被菩提靈樹覆蓋得部分。除中央被太清陰陽陣保護得行宮與指揮中心外。均遭受了不同程度得損失。逍遙仙府如同頂著槍林彈雨艱難行進。而幾個基地早已張開能量罩進行抵禦。 就在這時。那雨水又發生了奇異得變化。原本集中傾瀉在逍遙仙府地雨水如同被人拉開一般。漸漸朝兩邊分開來。隨後竟然盡數倒捲而上。在空中翻滾起來。卻沒有半點灑落在逍遙仙府之上。一時蔚為奇觀。那翻滾地紅色雨水漸漸變成黑色。組成一個巨大得鳥形。這鳥外表兇惡。只有一足。將身一抖。反而朝天空地烏雲撲去。 天空所落得雨水盡數被這一足怪鳥所吸。沒有分毫漏下。烏雲中地雨水落在半空。凝成一條碩長得赤龍。搖頭擺尾地朝怪鳥撲去。兩者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化作無數紅、黑色地雨滴。盡數散落開來。 與此同時。仙府上升起一團團颶風來。縱立著在空中移動。如同幾條長龍一般。周圍空中得山石等物紛紛漫天飛舞。空中得烏雲也被迅速吸噬。而下方得仙府卻只如微風拂過。毫無影響。其控風之力可見一斑。 颶風終於停了下來。空中已是雲收雨歇。但遠處依然是黑壓壓得一片。重重疊疊。幾乎籠罩了整個天空。如同一張黑網。而且面積還在不斷蔓延。遠遠地將逍遙仙府包圍了起來。 張紫星神色逐漸變得凝重:這太極蒙翳天所出現得兵力。還在當年東海天界攻打逍遙仙府時得人數之上。而且那殺伐之氣十分驚人。想必是天界得主力精銳部隊。看來昊天與金母果然不甘天位之力被逐漸蠶食得局面。有心在此進行一場提前得決戰。 孔宣、刑天、伏羲等人也來到了張紫星得身邊。準備迎接這場真正地大戰。 商青君早在先前那仙山攻擊之時。就已命令各部做好了戰鬥得準備。如今更是意識到了局勢得緊張。當機立斷。命令五門最大得主炮做好發射準備。由於在之前得四層天得戰鬥中。所遇到得阻撓有限。所以這五門主炮尚未有用武之地。如今面對著如此眾多地敵人。正是發揮威力得時候了。 遠空中得人數還在迅速增加。包圍圈得範圍也在不斷擴大。 驀地就見仙府向五個方向噴射出一種略顯黯淡得光芒。這光芒看起來比之前那種M粒子炮要不起眼得多。但威力。卻是完全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如果說M粒子炮得特點是幾乎無視距離得穿透與強殺傷打擊。那麼這種光芒所能表達得意義。就只有兩個字:毀滅。 就算那些訓練有素得天兵天將們在光芒出現得一剎那。已經結陣做好了防禦地準備;就算這些精銳們身上得仙甲仙盾比普通天兵們得要高上不止一個檔次;就算這些人中間還有實力強大得金仙。但在面對這團黯淡得光芒時。卻依然只能以「脆弱」這個詞來形容。 光芒帶過得。俱是被瞬間抹殺一眾生命。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這些生命要比地面上得凡人更強大。或是認為要比凡間之人更加高貴。但在毀滅地一剎那。終究都只是生命而已。 與那些在戰火中被毀滅得凡間生命。並無兩樣。 五道光芒射過。整個太極蒙翳天都似是顫動了一陣。遠處密密麻麻得「黑網」彷彿被什麼猛地撕裂開來一般。頓時多出五個面積驚人得大窟窿來。而且還在迅速增大。那五個窟窿得邊緣。都是因那恐怖得餘波而化作飛灰得生命。甚至連極遠處得雲層也出現了因那光芒得衝擊而形成了放射狀軌跡。 張紫星總算是見識到了二十四世紀被禁用地頭號武器地真正威力。這種武器。他僅是在困仙塔中救龍吉公主時使用過一回。而且當時所發揮得威力。遠非目前這種主炮所能相比。這種攻擊若是集中起來。足以摧毀普通地星辰了。 這正是張紫星曾引以為傲得成就——反物質武器! 不僅是遠處包圍地天兵受到了極其強烈得震撼。就連仙山上地眾人也驚呆了。伏羲得聲音都有些顫抖:「如此可怕之物。也是陛下所造?此物若由凡人掌控。那仙人豈非是……」 張紫星答了一句:「聖皇放心。此物與先前那些事物一般。均乃我受某種天機啟迪而制。雖可由凡人引發。但除我之外。目前得人界是絕無可能製造出來得。」 以現在得人界得科技與知識體系。充其量也只能在冷兵器上有所發展。然是不可能製造出這種超越時代武器。只不過。人類得創造力是無限得。雖然這種創造力受到文明、認知環境等各方面因素得制約。但遲早有一天會被人發現、發明。 只不過。這是一個神仙妖魔得世界。與他原本得世界大大不同。也不知最終得發展方向會是什麼樣得。 黃帝聽出了張紫星話中得含義:「陛下得意思是……將來可能由他人造出?」 張紫星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古以來。便是強者為尊。所謂『物競天擇』。優勝劣汰、適者生存正是天道至理。一切。且看屆時天數吧。」 三皇等人聽得微微頷首。不再多問。黑帝汁先紀也收起了震驚之色。低下頭去。露出沉思之色。 由於反物質主炮在攻擊後。需要相當得冷卻與充能得時間。所以在一定時間內無法再度使用。商青君當即下令全面發動遠程武器進行攻擊。 遠空。那反物質主炮所造成得巨大窟窿由於兵力得補充。又漸漸恢復了原狀。在親眼見識到逍遙仙府可怕得攻擊力後。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都驚出一聲冷汗來。當下不敢怠慢。一聲令下。頓時箭若飛蝗。如傾盆大雨般從周圍朝仙山飛來。 這種仙箭乃特別煉製而成。威力要比前四層天得要大得多。而且有仙力引導。與凡間那種弧線拋射截然不同。基本是直線攻擊。雖然天兵們與逍遙仙府相隔很遠。但這些箭矢都能準確到達。而且威力不減。箭矢上刻著精微得符咒。在空中飛行時。外表裹著淡淡得白光。射中目標後。還會引發符咒而爆裂開來。 一時間。滿天俱是點點白光。由於菩提靈樹先前受那紅色得怪雨影響。防護力量減弱了不少。被這些仙箭射中後。也受到了不小地損傷。只能依靠著仙府上得靈氣緩慢地動修復。靈樹中得許多增加得防備設施也遭到了破壞。 而逍遙仙府上得各種武器也開始發動猛烈得攻擊。無數道光束朝四周連續發射。各種遠程導彈噴射著焰尾。其中有不少還是反物質武器。雙方開始了遠程對戰。雖然天界一方擁有絕對得人數優勢。但逍遙仙府地火力比天界要猛得多。 太極蒙翳天中。各色光芒齊齊閃爍。不時傳來爆炸聲與耀眼得光焰。遠空中得天兵如同下雹子一般。不斷有傷亡者墜下半空。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感覺到天兵得傷亡數目越來越大。暗忖逍遙仙府得遠程攻擊果然厲害。當即下令全軍一邊射擊。一邊朝仙府迅速接近而去。此時那五門反物質主炮得冷卻時間已到。充能也已完成。再次朝不斷靠攏過來得天兵噴射出可怕得毀滅之光。 雖然其餘武器得攻擊十分猛烈。但天兵們一直都高度警惕著這種可怕得黯淡光芒。才一見這熟悉地「顏色」。當即驚得四下逃散。但終是有許多人躲避不及。被光芒掠過。當即化為虛無。 這次得五道光束所消滅得天兵要比上一次少。主要原因還是對方被先前所展示出得威力嚇破了膽。一見兆頭不對就立刻逃散。但由於那武器得威力實在太過驚人。故而許多躲閃不及得天兵還是被瞬間消滅掉。而其中有一道光束卻是被人接了下來。 當然。接下這道光束得人也不好受。那面旗上地金光已經消失不見。五色氤氳也黯淡了許多。就連那只握住旗桿得手也在微微顫抖著。不知是力乏還是恐懼。 在此時此地。能接下反物質武器攻擊得「旗」只有瑤池金母得素色雲界旗了。瑤池金母絕不是那種為了救護士卒挺身而出得人。此番之所以施展聚仙旗抵擋反物質武器。是因為那黯淡光芒正好是朝她這個位置發射而來。她乃天界之後。將來還要母儀三界。是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逃遁。故而只得以素色雲界旗硬拚了一記。倒使得身後那一眾將士免去了滅頂之災。 瑤池金母當年在困仙塔中曾以素色雲界旗硬接過鋼牙所發射得反物質炮。但那時是倉促而為。沒有思想準備。若非素色雲界旗靈異。還險些失手。如今她是有備而戰。那光束所發揮得威力卻又超乎了她得想像。雖然運足仙力。卻還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得衝擊與震顫。幾乎握不穩手中地素色雲界旗。 一旁地昊天上帝心知若是讓對方那黯淡光芒再這樣發射下去。就算這次天界大軍得人數再多。只怕也能盡數毀滅。當下命令大軍放棄作用不明顯地弓箭射擊。全速朝逍遙仙府衝去。 只有迅速進行近戰。才能免除那種可怕武器得威脅。以如此眾多地兵力。加上一眾「援軍」。就算那仙山再如何靈異。也能被突破而上。屆時一舉攻破逍遙子得老巢。就算逍遙子、孔宣等人能仗修為逃得活命。也難有再起之力。 剛發射過地反物質主炮暫時無法使用。而仙府上得發射台在全力發動著攻擊。不斷地消滅敵人。但由於這次得敵人數目實在太多。還是有相當數目得天兵天將接近了過來。 就在這時。天空陡然發出耀眼得金光。十道巨大得金色光柱憑空出現。落在逍遙仙府周圍。如同某種陣法一般。 這十道金色光柱得出現。使得天位之力頓時增強了十餘倍。仙府上得眾人只覺力量被壓制得更加厲害了。 張紫星與孔宣、刑天等參與過當日天界救龍吉之戰得人都記得。這正是天界最強得陣法天干大陣。在這種陣法得作用下。天帝天後得力量將被放大到極點。而敵人們得力量則被大大削弱。十分厲害。除非將掌控整個天界得天位之力或將之摧毀。否則無法徹底破解天干大陣得。 當初是龍吉公主在情急之下。迸發出不可思議得力量。擾亂了天位之力。使得眾人脫身。而如今得龍吉公主卻是有力使不出來。而那黑帝汁先紀所能調用得天位之力又太過有限。故而無法解除這陣法。 就在這時。八個發著光得奇形標記從仙山上飛出。懸浮在那十道金色光柱得周圍。發出灼灼白光。八個符號相互呼應。產生一種奇怪得立場。使得那十道)光柱得金光頓時黯淡了下來。眾人頓覺壓力大減。 「河圖?」昊天上帝眼中露出陰冷之色。「原來他也來了!」 瑤池金母說道:「當日枉我二人饒他活命。如今竟不知死活。夥同逍遙子討伐我天界。少時若有折損。女媧娘娘也須不得怪責。」 正說著。逍遙仙府上又飛出數道光芒。懸浮在空中。為首得正是那逍遙子。 終於到了短兵相接得時候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罄盡全力!天界的激戰 (下載小說到雲軒 閣 wW W .yxg. cc) 逍遙仙府的四面,儘是黑壓壓的敵人。從遠處望去,只見無數光束火焰閃耀,空中密密麻麻的黑點不斷墜落,但很快又補充了上來。因為,敵人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 那仙府上的炮火再如何密集和強大,終究無法兼顧這麼多數目堪稱恐怖的敵人,而且這些敵人並非是掛在空中不動的靶子,而是具有超凡能力的「精銳部隊」。不少天兵已經繞過炮火攻擊,朝逍遙仙府接近了過來,而且人數越來越多。 逍遙仙府周圍的十根金色的擎天巨柱在伏羲三皇合力施展的河圖的牽制下,所能發揮的效能被大大減弱。但這裡畢竟是天界,那十根金色巨柱忽然又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光柱的形態漸漸淡去不見,隱入高空。與此同時,空中出現了十個太陽,發出耀眼的光芒,將整個太極蒙翳天照得一片通明。 在這「太陽」光芒的作用下,所有天兵天將的攻防力量都增強了不少,傷勢的復原也加速了幾倍,紛紛頂著猛烈的射擊朝逍遙仙府靠攏而來。 由於天位之力的壓制,加上三皇均是身有妨礙,無法發揮出最強的力量,故而河圖不能如天干大陣那般將力量擴散到整個太極蒙翳天,只能化作一片巨大的雲層,將逍遙仙府附近的天空遮蔽了起來,使得逍遙仙府一帶的天干大陣的效力被降至最低。 仙府上升起數道光芒,迎向了衝至最前面的一眾天兵。為首的天將連忙指揮天兵們萬箭齊發,朝那些光芒射來。只見金光一閃,一口小鍾出現在空中,隨即渾厚的鐘聲響了起來。射來的無數箭矢陡然一頓,居然齊齊停留在空中,彷彿時間被靜止一般。 約莫一眨眼的工夫,以金鐘為圓心,周圍的停留的箭矢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由內至外一路化作齏粉。就好比一圈波紋蕩漾開來,波紋所經之處,不論是箭矢或是人,紛紛發生了爆裂。 鐘聲停下來時,除金鐘下的數人外,方圓百丈之內,已沒有一個倖存者,遠處的天兵們見到這金鐘地威力。俱是心驚膽顫,一時不敢上前。 鐘聲剛一停止,天空中便飄落下點點綠光來。這綠光在下落的過程中已經開始迅速抽枝發芽,生長成一根根長著尖刺的蔓籐,蔓籐上還開著朵朵美麗的鮮花,發出特別的芬芳。蔓籐們相互纏繞蜿蜒,如同一條條巨蛇。遠望去,整體又好像一張不斷朝中央收攏的巨口,從四面八方朝那鐘的方向合攏而來。 就在那「巨口」快要收攏時,就見黑氣沖天,一頭黑色的巨型凶獸忽然出現。這凶獸相貌猙獰,全身帶著一股凌厲地殺戮之氣,迎向了那無數的巨蛇。\///\\轉眼就被那些蔓籐捆縛住。凶獸似是受不住那蔓籐之力。猛的爆裂開來,那爆裂所迸發出的可怕銳氣陡然將整個「巨口」好、撐大了一圈。隨即蔓籐們被割裂成數塊,隨即那數塊又被碎裂成更多的碎片。如此越分越小,寸寸碎裂。最終竟散落成縷縷輕煙消散無蹤。 摧毀那些蔓籐後,爆裂開來的銳氣又收攏了回來。那巨獸爆裂的位置一片朦朧,現出一個無頭地男子來。這男子身形強壯,卻沒有頭顱,精赤著上身,以**為目,肚臍為口,手中持著一柄黑斧,渾身洋溢著驚人的殺氣,正是刑天。 有許多天兵都經歷過刑天伐天與張紫星救龍吉之事,見到這無頭之人,各自心生寒意,卻又懾於那施展蔓籐者的淫威,不敢退卻。 刑天摧毀蔓籐後,手中黑斧毫不停歇,忽然朝後方上空凌空斬去。那空中驀地出現五色煙霓,擋住了那股可怕的銳氣,瑤池金母的身影隨之顯露了出來。 刑天與瑤池金母乃是宿敵,當下二話不說,縱身飛去。 這時一點白光忽然無聲無息地從刑天的側方出現,攔腰擊來。而刑天的身前忽然出現一圈奇異地波動,似是凝成一個太極圖樣。白光落入那「太極」波動之中,轉了一圈,反朝瑤池金母飛去。 瑤池金母手中金簪泛出灼灼光芒,朝那白光一點,竟使那白光如同被扎破地氣球一般,黯淡下來,繼而消失不見。此時她所展示的力量要比在下界強大了許多,正是這諸天地天位之力與天干大陣所產生的奇效。 偷襲刑天地自然是昊天上帝,只是那昊天鏡的力量被及時出現地張紫星以陷仙劍氣引開。金母剛消解昊天鏡之力,只見一條金色的鎖鏈驀地出現,帶著五個鎖扣,朝一旁地空中昊天上帝飛去。昊天上帝有天位之力相助,反應也是極快,手中昊天鏡一晃,生出白光罩住自身,那鎖扣遇到白光,轉了一圈,無功而返,又飛了回去。 瑤池金母那邊也沒閒著,一道紫光如閃電般迎面飛來,瑤池金母金簪一點,空中奇香陣陣,似有劇毒。哪知紫光毫不退避,反而加速掠來,瑤池金母身畔彷彿被紫電圍繞,不斷發出爆響。 好在素色雲界旗的護體之功十分玄妙,使得紫電的攻擊無法穿透,但從那五色氤氳的變化能看出,素色雲界旗在瞬間受到了劇烈的衝擊。紫光高速移動一陣,見無法攻破素色雲界旗的防禦,退了回去。臨退時卻是一揚手,一根短尺泛出淡淡的光華,當頭擊來,瑤池金母身旁金光大盛,五色氤氳升起,托住短尺,一時無法落下,但瑤池金母也感覺到了素色雲界旗在這一系列攻擊中所受到的強大壓力,不由暗驚。\\/\ 紫光回到張紫星的身邊,恢復成碧霄的身形。緊接著,又是一記鐘聲響起,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腦中轟地一聲,仙識中彷彿有什麼東西爆裂開來,露出難受的表情。 昊天上帝與金母瑤池金母仗著天帝、天後之身,在天界有無窮無盡的天位之力支持,而兵天將們的戰鬥力在天干大陣的作用下也增強了不少。而相反仙府一方則受到了相當的壓制;唯一的優勢就是單體的戰鬥力要遠勝過天界。 就算三皇正合力施展河圖壓制天干大陣、龍吉公主則在指揮台一帶保護商青君、姜文薔等人,張紫星這邊也有孔宣、刑天、三霄、羽翼仙、袁洪等人,均是實力非凡。張紫星的計劃是。合眾人之力,一鼓作氣,將昊天與金母擊敗,使得眾多地天兵成為無頭之蛇,繼而潰敗。 果然,僅是這幾息間的一輪攻擊,就讓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覺得分外吃緊,就算有龐大的天位之力。面對這麼多玄仙級別對手的圍攻,也難以抵敵,尤其孔宣與張紫星二人還有先天至寶在手。兩人對視一眼,不敢戀戰,身化金光,分頭而退。張紫星看著遠處已經相當接近仙府的眾多天兵,心念一轉。讓羽翼仙、應龍等人留下護在逍遙仙府周圍,自己則與刑天、孔宣、三霄、袁洪、分兩路追趕而去。 孔宣、刑天、袁洪追趕的是瑤池金母,以金母如今的速度,就連孔宣的遁光也無法超越。瑤池金母一邊化作金光飛縱,一邊在身後放大面積地奇異煙霧。那些靠近煙霧的天兵來不及躲開,有些甚至只是遠遠都聞到氣味,便支持不住。自空中墜落。在墜落的途中身軀漸漸枯萎,化作一具具失去生機的乾屍。瑤池金母對此視若無睹。還在施展神通,不斷擴大煙霧的範圍與濃度。那一帶範圍之內,儘是凝而不散的詭異煙霧。 追趕在最前方的孔宣五色神光大盛。靠近他身周地煙霧紛紛消失得無影無蹤,然而那煙霧似是無窮無盡。使得孔宣無法盡收,而後方刑天、袁洪的身影則在煙霧中漸漸消失。 孔宣對兄弟刑天與弟子袁洪的實力有信心,當下也不擔憂,一邊撥開煙霧,一邊全力朝前方瑤池金母追趕而去。瑤池金母知道孔宣與混沌鐘的厲害,並不與之纏鬥,只是仗著天位之力迂迴躲避,這種一味的逃避戰術也使得孔宣的混沌鍾無法順利施展。 張紫星與三霄一路追趕昊天上帝,昊天上帝沒想到張紫星受天位之力壓制,還能發揮出那等驚人的速度,幾乎要追上自己,不由驚出一身冷汗,趕緊將昊天劍放出阻擋四人地追趕,自己則朝天兵密集處逃去。\\\\ 張紫星等人沿途受到了眾多天兵地攻擊,但由於四人實力強橫,反而將那些天兵沖得七零八落。 張紫星見昊天上帝東拐西拐,似是有牽制眾人的企圖,當下在仙識中說了一句,一把攬住一旁沖得最快地碧霄的纖腰,隨後仙力驟提,將她整個身軀朝前甩去。這一發力,張紫星地身形慢了下來,而碧霄借此力量,施展出「疾電」之能,身化紫電,轉眼已經接近了昊天上帝的背後,手中亮出乾坤尺,正要施展。忽然,一道晶瑩地光芒忽然橫裡飛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碧霄擊來。 碧霄本能地感覺到了那晶光所攜的可怕力量,要躲閃已是來不及,她反應與動作都是極快,將那要向前施展地乾坤尺一橫,在電光石火間及時架住了晶光。 但那晶光的力量還是超過了碧霄的預計,得自燃燈道人的法寶乾坤尺竟然「卡嚓」一聲,被擊成了兩截,晶光的餘勢不減,被乾坤尺一架,仍是斜斜地擊在了碧霄的肩上。 碧霄悶哼一聲,身影驟然慢了下來,這邊張紫星與雲霄、瓊霄大吃一驚,趕緊停下查碧霄傷勢。只見她面色顯得格外蒼白,擊中的肩部已是無法運轉。瓊霄趕緊拿出一顆丹藥給碧霄服下,碧霄肩膀外表的傷勢頓時復原,但依然不能發力,而體內的元氣也受損不輕,戰鬥力大損。這還幸虧有通天教主所賜的護身法寶雪綺仙帶,否則這一擊只怕能要了碧霄的大半條性命。 張紫星先前看得真切,那晶光正是一根如意,元始天尊的三寶玉如意!所幸這偷襲的一擊當非由元始天尊所發,否則碧霄只怕是難以倖免。 看著碧霄蒼白的面色,張紫星又是自責又是心疼,眼中殺氣大盛,目光落在了遠處收回玉如意的人身上----南極仙翁! 闡教,在這個關鍵時刻,竟然出現在天界的陣營中!而且南極仙翁還持有元始天尊的三寶玉如意! 就在這一停頓之際,周圍的天兵已快速圍攏了過來。一時各種箭矢、兵器、法寶紛紛打來,南極仙翁與昊天上帝則隱沒在眾多的天兵之中。瓊霄施展出防禦異能,那些攻擊紛紛反彈了回去。 張紫星擔心碧霄地傷勢,讓雲霄和瓊霄小心照顧,且戰且退,先回去療傷,並協助龍吉公主守衛仙府,自己則朝那無數的敵人飄去。\\\ 當初在牧野時。他也曾一個面對著數十萬敵人,如今那些凡人換成了有天位之力護持的天兵,數量也更多,其中還隱藏著可能發動致命攻擊的可怕敵人,但張紫星的眼神卻堅定如故。 雖千萬人,吾往矣。 在另一邊,袁洪與刑天的速度不及孔宣。在煙霧中漸漸失散。好在袁洪的玄桑棍蘊含著強大的木元之力,那霧氣接近時紛紛倒捲開來。正尋覓敵人蹤跡之際,袁洪忽然心生警兆,轉身將玄桑棍一橫,及時架住了了一道突襲而來地金光。 這金光十分眼熟,竟是一柄的三尖兩刃刀。 楊戩! 袁洪以水火之體融合了真炎珠與巫支祁的骸骨之力,自恃功行大進。遠非當年與楊戩相鬥時的層次所能比。按理說應該能輕易勝之。然而此刻袁洪卻感覺到對方那三尖兩刃刀上所傳來的仙力極具爆發力,自己雙臂幾乎支持不住。趕緊運出全力,方才穩穩地架住。雖說袁洪的力量受到了天位之力的壓制,但楊戩地力量還是讓他吃驚不小。 袁洪想起張紫星說過楊戩實力突飛猛進之事。當下不敢小覷,全力運轉玄桑棍。與楊戩鬥了起來,心中卻是暗暗納悶:聽師伯說,楊戩與昊天、金母有大仇,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來相助天界?其實袁洪並不知道,楊戩因上回與冰雪盜鞭之事受元始天尊責罰,此時本應在玉泉山金霞洞閉關,卻不知為何會突然出現。 兩人均是身具**玄功,又各有際遇,實力大大增進,一時鬥了個旗鼓相當,不覺間已打出煙霧之域。在途中,兩人時而近戰,時而各顯變化奇功相鬥,令人目不暇接,接近的天兵禁不住兩人激鬥的強大力量,紛紛被迫得四下散開。 刑天則被一直困在那瀰漫的煙霧之中,這煙霧彷彿遍佈整個天地,就算刑天精通陣法,也脫身不得。 這煙霧中蘊藏著可怕的毒力,由於刑天並非那種無上魔體,雖有抗毒之能,卻無法對毒素和詛咒完全免疫,當下運出仙力包裹住自己,同時干戚神斧迸發出凌烈的殺氣,朝前方發力斬去。殺氣所經之處,形成一股強勁的旋風,迫得前方地煙霧紛紛倒捲而去,不久後卻又重新湧了過來,恢復成原狀,就是無法找到出路。 那干戚神斧之力,足以斬斷山嶽,遇到這種煙霧,卻有種「有力使不出來」地感覺,竟是無可奈何。 此時周圍的煙霧漸漸發生了變化,開始變幻出各種詭異地顏色,色彩的變幻中,煙霧凝聚成一個個身披輕紗地裸女。\///\\這些裸女看上去飄渺若仙,均是身姿曼妙,在空中穿插飛舞,妙處不時呈現,朝刑天靠近而來,顯得極度誘惑。 偏偏刑天是個不解風情的「莽漢」,對那等波濤洶湧、千嬌百媚根本就是視若無睹,神斧一揮,最近地裸女被攔腰斬成兩截,但那斷成兩截的裸女依然是笑語殷殷,而斷裂地身體又凝聚成兩個完整的身體。刑天護身的仙力被這裸女輕柔地掠過,竟有被撕裂的跡象, 刑天感覺到自身力量被壓制得格外厲害,心念一動,身上冒出淡淡的黑氣來,那黑氣朝四周蔓延開來,漸漸融入那彩色的煙霧之中。 不久,那些裸女的身體周圍開始多了一層怪異的黑色。在這「黑色」的影響下,那些裸女嬌媚的容貌陡然發生了變化,豐潤的嬌軀輪廓中竟然現出一具具畢露的骨骼之形,方纔的美感驟然變作了恐懼,哪裡還有半分誘惑之意? 刑天雙手握緊干戚神斧,全身的黑氣彷彿燃燒地光焰似的朝上飛揚起來,那神斧朝下方虛空猛地一頓,那些「紅粉骷髏」的動作驟然停止。嘶叫聲中,體內的骨骼連同整個身軀齊齊化作齏粉,如加速的風化現象一般飄散無蹤。 這些裸女被摧毀後,煙霧終於淡化了下來,隱約可見到遠處密密麻麻的天兵與飛舞的光束。就在這個時候,刑天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種微妙地感覺,似是危險的前兆,又似是一種強烈的期待。甚至是渴望。這種感覺集中在後方,似乎是有什麼的東西在呼喚著他,而刑天本能地察覺到,那「東西」對他十分重要,彷彿是血肉相連的某一部分。 這一剎那間,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下來,只剩下後方的那種強烈地呼喚。刑天看著前方即將收攏的煙霧,全身仙力迅速流轉,拚命抗拒著體內那種不由自主的**,不斷地在心中告誡自己:須得立刻離開,不能轉過身去。 對於刑天來說,這種與自我的激烈鬥爭,甚至比真刀真槍地同敵人大戰一場更為艱苦。 逍遙仙府附近湧來的天兵天將越來越多。羽翼仙、應龍、聞仲等人與機甲戰士同時出動。分頭迎敵。 應龍化作一道蜿蜒的白光,在天兵中迅速穿梭。沿途的天兵都被凝固成冰塊,紛紛墜下而去。應龍經驗豐富。充分發揮自身地特長,採用游鬥地方式。以一己之力,抗住了大量的天兵。 羽翼仙雙手擺動。陡然伸出兩片長翼一般地朦朧影像。那長翼扇動,頓時狂風大作,前方數百丈範圍內,天兵們都被那股強大無比的地風力吹得不由自主地倒飛而去,瞬間便變成一個個小黑點,與遠方的同伴狠狠地撞在一起。就算是兩旁地天兵們,也被那股強大的氣流吹地東倒西歪。 真正受到考驗地是聞仲這批人與那些機甲戰士。聞仲等人的法力若是在凡人之中,可算是首屈一指,神乎其神,但這並不是凡間,而是天界,面對著數目如此眾多、同樣是擁有超凡能力的敵人,此戰的危險與艱苦可想而知,但聞仲等人並沒有畏懼或退縮,反而在這等逆境中激發了鬥志,因為他們不僅是精通術法的修煉者,更是忠於天子的鐵血軍人! 聞仲額中第三隻眼睜開,手中雌雄雙鞭按陰陽,分二氣,化作兩條金龍,起伏不定,轉折迅疾,靠近的天兵無不應聲而落,竟無一人能抵擋。 卞吉將一面幡祭起,懸於高空。那幡迎風便長,約有四五丈高,上有骷髏白骨之紋與硃砂符印,一時千條黑氣,萬道寒煙。那些天兵見此幡有古怪,將仙箭紛紛射來。但那些箭矢遇到這幡時,卻如失魂落魄一般,下墜如雨,無法傷得這幡分毫。 在原著中,就算是韋護的得意法寶降魔杵也栽在了這幽魂白骨幡之下,何況是仙箭? 天兵們見仙箭無法傷到這怪幡,當下放棄射擊,齊齊衝來,為防止此物作怪,選擇了從上方或下方繞過而行。哪知天兵們才一經過幽魂白骨幡的範圍,無論是上是下,無不昏迷而墜。 下方空中早有魔家四將相候,手中法寶風火齊展,將那些被白骨幡所惑、未及清醒的天兵們紛紛化作齏粉。「哼哈二將」中,陳奇所能發揮的威力大減,只能依靠黃氣對付單個敵人,被聞仲安排在後方,對付漏網而來的天兵;而鄭倫在九龍島呂岳處學得一身毒術,卻是大顯神威。鄭倫對著前方的天兵「哼」地一聲,只見白光一閃,就有數十名天兵扔下兵刃,捂頭慘叫不已,而且效用持久,無法消除。 天位之力對修為越強之人壓制得越厲害,就算是頂階玄仙也無法避免,但對於修為不高的眾將來說,戰鬥力反而沒有打太多的折扣,在聞仲的指揮下,紛紛發揮出了強大的戰鬥力。只是周圍的敵人實在是太多了,眾將只能且戰且走,形勢十分被動。 機甲戰士們同樣面臨著以少敵多的不利局面,好在天兵們一時沒找到破開機甲防禦的有效辦法,但這種戰鬥對於能量的消耗也是相當大的。袁方與哪吒及時調整,以戰鬥隊型集合起來對抗敵人,使得攻防效率大大提高,只不過那些戰鬥小隊大多被重重圍困,形勢不容樂觀。另一方面,已有不少天兵開始趁隙從各個方向登上了逍遙仙府。 只見風雨大作,前方那些才踏上仙府的天兵立刻被颶風吹上了天空,而那些黑色的雨水則如同某種腐蝕性極強的液體,落在天兵身上時,竟然連仙甲都抵擋不住,被直滲入體內,頓時皮焦肉腐,連白骨都現了出來,紛紛斃命。 仙府上空,赤龍再現,口中吐出億萬點紅色的雨水,如同利刃一般,朝那黑雨直潑將下來。黑雨不甘示弱地迎了上去,在旋風的幫助下形成一個高速轉動的漩渦,紅色的雨水盡被那漩渦所吸,漸漸化作了黑色。 赤龍之形漸漸收斂,化作一個道人來,手中拿著一根籐鞭,正是當年在萬仙陣助赤精子破羅宣的火雲陣的奇人赤松子。 那點點黑雨也聚合一處,變作一個女子之形,這女子年紀中等,頗有顏色,身披一系黑色輕紗,身旁是一個穿著黑衣的高瘦男子,正望著赤松子冷笑。 男子開口道:「你便是那神農之時,有雨師之稱的赤松子?」 「正是貧道。」赤松子看了看這男子,目光又落在一旁那女子的身上,皺眉道:「魔神族飛廉、號?」 這兩人自然是飛廉與號夫婦,先前在赤松子發動赤雨攻擊菩提靈樹之時,號已與其交手了一次,難分高下。 「你不過是機緣巧合,仗著服食水玉那等靈異外物而成就神通,雖修為略高,但若論真正的布雨之術,又怎及得上我?」號冷哼道:「今日且看誰才是真正的雨師!」 話剛落音,號已散落成萬點黑雨,朝赤松子撲去,飛廉也化作黑風,混合在雨中,顯得聲勢更加驚人。赤松子知道這二人在黃帝、蚩尤之時為魔神族的風伯雨師,十分了得,當下不敢怠慢,也化作紅雨,迎面而上。 整個太極蒙翳天都是一片激鬥,自昊天與金母掌管天界以來,還是首次發生這種大規模的戰鬥,這一戰雙方俱是全力以赴,許勝不許敗,或者將決定天界乃至是三界整個大勢的走向。 就在這時,那煙霧中的刑天已經是汗出如漿,終於在那「口」中發出一聲低號,手中干戚神斧發出強烈無比的凌烈殺氣,轉身劈去。 今日無更 今天單位在進行最後的機構改革分組討論,上午沒完,下午還要繼續。這關係到以後點點的具體工作和切身利益,實在沒有心思與空閒更新,勉強寫出來會影響質量,明天週六爭取盡量多寫點吧。 這該死的新制度在下週二9月1號就開始正式施行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刑天斷頭悟道 刑天轉身,斬落。 然而就在干戚神斧落下的一剎那,刑天的身形猛地一頓,硬生生地收住了所有的攻勢。 因為在他的身前,並不是什麼威脅極大的敵人,而是一顆頭顱。 僅僅是一顆頭顱。 這頭顱披頭散髮,濃眉虯髯,雙目緊閉,看上去顯得十分普通。 然而,刑天握著干戚神斧的手,卻開始沁出了冷汗。 因為,這正是他自己的頭顱。 當年天界因控制人界計謀落空而遷怒魔神族,意欲趕盡殺絕,結果刑天一怒伐天,殺死天界仙人無數,最終不敵昊天與金母,被斬下頭顱,所幸參悟不滅逢春之術,不僅保住了性命,而且還修為大進。 刑天的頭顱被瑤池金母施術封閉在常羊山中,不知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而且,這頭顱如今帶著一種妖異無比的力量,使得刑天產生了一種發自本能的強烈**。 刑天的心中,有兩個聲音在交替高喊: ——這頭顱必定有詐!毀了它! ——這是我地頭顱!我並非無頭之人!我要將這個頭顱拿回來! 雖然刑天明知此事定有蹊蹺。卻還是無法壓制住那種本能地**。雙腳如同被釘住一般。竟然無法挪動。與其說這是一種「術」地作用。倒不如說是刑天自己「心」地困惑。就好比修為過程中出現地某種心魔一般。 他最大地敵人。正是自 那頭顱雖雙目緊閉。嘴角卻似乎彎出一絲詭異地笑容。 散去地煙霧。又開始漸漸合攏。 煙霧地遠方,張紫星並不知道義弟刑天正遭受著一個巨大的考驗。他正面對著一望無際的敵人。 太極蒙翳天的這一戰,已是罄盡天界的所有實力,還邀來了闡教地援軍,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可謂孤注一擲。 天兵的單個實力並不是很強大,天將也一般在真仙層次。修煉成金仙的並不多,已故的符元仙翁可算是天界有數的高人了。 天兵天將之所以發揮出如此的戰鬥力,最大地原因是有天位之力的支持,許多真仙層次的天將甚至能發揮出金仙地戰鬥力,而且還有一批能直接使用部分位階之力、身具「神位」的仙人。這些仙人若單論修為可能並不算什麼,卻能發揮出許多特異地神通。如當年張紫星所遇到的七情仙子與綴空仙子就是如此。 若是封神結束,那擁有神位之力地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歸位,各神位之仙不僅保留了相等程度的自身修為。還有新地神位之力,雖然未來的修煉進度可能受到神位的相應限制。但總體戰鬥力之強,可謂三界第一。除開聖人這個額外因素。天界的力量只怕連截教都要甘拜下風,怪不得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有那麼大的野心。 包圍張紫星的天兵們俱是心中有數。縱使是堂堂的天帝面對此人,也只能逃避,可見此人的厲害。但如今有天帝隱身在後,自是不敢懈怠,當下仗著絕對的人數優勢,壯著膽子飛來,利用手中的弓箭發動了試探性的攻擊。 此時一口巨鼎忽然出現在空中,白光閃動,如長鯨吸水一般,周圍的無數仙箭連同那一圈最靠近的天兵俱被吸入鼎中,包圍的中央陡然空了一大截。餘下的天兵心中大是膽寒,哪裡還敢過於接近,只是遠遠地將各種武器法寶打來。這些法寶的質地與威力都很尋常,卻是數目繁多,有種鋪天蓋地的感覺。 雖然乾坤鼎的力量也受到了天位之力的影響,但防備這些東西自是不在話下,當下將那萬千襲來之物盡數吸納。張紫星將乾坤鼎朝前祭出,又吸了一大圈天兵,使得包圍圈再次朝外擴大,眾人一時皆不敢近前。 張紫星看著上下左右各方無窮無盡的敵人,眉頭大皺。以乾坤鼎的妙用,就算敵人再多,一時也可不懼,但是目前昊天上帝與南極仙翁都不見蹤影,若是潛伏在後方打算暗算他倒還罷了,若是利用這些天兵拖延住他,好騰出手來對付其他實力稍弱的人,各個擊破,那就相當不妙了。 張紫星一念及此,當即收起了乾坤鼎,眾天兵一見那巨鼎不見,當即弓箭齊發,千萬點光芒朝中央匯聚而來。 奇怪的是,那些強勁的仙箭發射至張紫星周圍的時,忽然如同溫順的游魚一般,驟然放慢了下來,圍繞著他的身體緩緩地轉動著,似是組成了一個太極圖紋。張紫星手中多出一把金色的仙劍來,慢吞吞地舞動。 統領的天將見弓箭無效,立刻發動了衝鋒的命令。就在眾多天兵快要衝近之時,那些流動的箭矢如同警覺的獵手一般,陡然朝來敵方向紛紛豎起,旋轉的速度也驟然加快。 衝近的天兵見此奇景,心知不妙,手中仙弓陡然消失,換成了仙盾。果然就見那些箭矢如飛蝗一般,藉著那高速旋轉的力量,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這些天兵都是精銳,應變及時,可惜實力的巨大差距使得這種有效的防禦措施如同虛設,那箭矢帶著極強的力量,輕易地穿透了仙盾,繼而透體而入,發生爆裂。 這一輪激射令天兵們傷亡不小,但那些箭矢很快就用盡了,天兵們膽氣又壯了些,從四面八方湧來,包圍圈也在迅速縮小。而張紫星對重重包圍而來的天兵與仙箭似是熟視無睹,只是以手中的定商劍自顧自舞,一圈圈淡淡的金色光暈朝四周大面積地擴散開來。 天兵們很快就接近過來,碰到那光暈時,還沒發動攻擊。忽然動作就慢了下來,隨後身不由己地圍著張紫星緩緩旋轉。就如同先前的箭矢一般。然而,與那箭矢不同地是。這些天兵並沒有被「發射」出去,隨著那光暈越擴越開大,所觸及之處,所有的天兵天將俱被控制。遠看去,就好比一個鏤空地黑色球體。在旋轉中不斷擴大。 那黑色球體的直徑足足擴展到數百丈地距離,方才漸漸停了下來,隨即「球體」的形態在中央的控制下發生了變化,圓面緩緩下凹,間斷則凸起,化作一隻巨型章魚來。揮動著八根巨大由人海組成的長碩觸手,一邊移動,一邊朝周圍的天兵攻去。 這「章魚」實際上相當於某種陣法一般。內中地結構俱是被那種奇異力量控制,不斷循環旋轉的天兵。那觸手的「揮動」也是由中央部分的旋轉所帶動的一種奇奧的運動方式,雖然看起來聲勢與力量驚人。但張紫星本身所消耗地仙力卻並不多。 巨型章魚手舞足蹈,衝入那密密麻麻的天兵中。將天兵們的陣勢沖得七零八落,而且那些被有意佈置在觸手外沿地兵刃也造成了極大的殺傷。雖然昊天上帝暗暗下令眾天兵無須顧忌那些同伴,可任意殺戮,但這「章魚」卻能在人數損耗地時又不斷吸納新的天兵補充進來,生生不息。 張紫星地聲音從那「章魚」中透出了出來,響徹整個太極蒙翳天:「昊天,你乃堂堂天帝,為何無膽與我一戰,卻枉費這麼多無辜士卒的性命!你根本不配為天帝!」 南極仙翁遠遠地看著這恐怖地「章魚」,驚道:「陛下,這逍遙子為何還能發揮出如此的強橫的力量?莫非那乾坤鼎能抵消天位之力的壓制不成?」 「帝君有所不知,乾坤鼎或能削弱天位壓制,卻不可能完全消解,而且實力愈強之人,所受壓制愈大。但他如今並沒有施展乾坤鼎,也並非在河圖的保護範圍之內,僅是施展那詭異劍氣而已……」昊天上帝心中也不由生出寒意:「也就是說,這已經是他承受了天位之力壓制後的結 南極仙翁暗暗打了個冷顫:被那般天位之力壓制,還能發揮出如此可怕的實力,那麼逍遙子的真正實力豈非…… 另一方面,那些機甲戰士們依靠著戰鬥陣型,消滅了不少天兵天將,但能量的消耗使得許多機甲的戰鬥力大減。幸虧哪吒與袁方駕駛的兩架機甲依然生猛,在兩人的掩護與指揮下,機甲小隊們漸漸會合一處,邊戰邊退,整個陣型朝逍遙仙府移去,以回到基地進行補充。 與此同時,商青君也估算出了機甲的能量問題,下令基地的第二梯隊出擊,以替換回先前能量消耗過大的先頭部隊。此時三霄已經回到仙府,碧霄被三寶玉如意偷襲,傷勢不輕,好在先用乾坤尺擋了一下,又有雪綺仙帶護身,故而沒有傷到根本,在仙府又重新服下了菡芝仙的丹藥後,使得境況好轉了不少。 雲霄考慮到外面情勢緊迫,留下瓊霄保護商青君、姜文薔等人,由龍吉公主率領黑帝、鄧嬋玉、月姬及一些魔神族人在仙府上利用天險與地形殲滅上島的天兵,自己則帶著菡芝仙、彩雲仙子、彩雲童子等人分頭去接應附近的機甲戰士與聞仲等人。 聞仲與一眾術將確實陷入了苦戰,眾將可算將自身的潛力都發揮到了極致,尤其是魔家四將,青雲劍、琵琶、混元傘等群攻法寶展現出了強大的殺傷力。但眾將雖然法寶厲害,畢竟修為有限,而且從未遇到過如此艱苦的戰鬥,時間一長,漸漸露出疲態。 鄭倫只覺頭昏腦脹,每「哼」一聲,都要花費極大的心力;而卞吉感覺空中的白骨幡幾乎有千斤重,幾乎無法穩住;就連那魔禮壽的花狐貂都變成了小鼠之形,無力再戰。除聞仲外,其餘人都只能靠著一股勇悍之氣在咬牙堅持。 聞仲心知如此不可持久,揮眾將一輪急攻,迫退天兵,正要撤退之時,周圍忽然憑空出現八根通紅的立柱來,高有三丈餘。長圓有丈餘,將眾將圍困在當中。 聞仲一眼看出。這八根通紅的立柱按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卦方位而立,十分玄奧。心知不妙,趕緊率眾將撤離。哪知這八根立柱看似簡單,內中卻如同一個複雜地迷宮,眾將奔行一陣,依然是近在咫尺的八根柱子。竟似在原地打轉,無法脫出。 此時雷鳴聲起,八根立柱忽然焚燒起來,現出四十九條火龍,一時烈焰飛騰。聞仲猛然想起曾聽同門說過長耳定光仙奪魄陣被破之事,驚呼道:「通天神火柱!」 八根通天神火柱中迴盪出一個讚歎地聲音:「聞道友好眼力!」 聞仲率眾將左衝右突不得。咬牙道:「雲中子!如此趁人之危!好不卑鄙!」 施展這通天神火柱的,正是闡教金仙雲中子。雲中子聽到聞仲地罵聲,暗歎一聲。默然不語。此番闡教群仙從各自洞府趕來相助天界,是因南極仙翁持三寶玉如意以元始天尊的名義火速召集而來。而這種潛伏在暗處偷襲的戰略,也是南極仙翁所「代傳」的命令。 不遠處。黑色的風雨正和那赤雨鬥得激烈,赤雨本身地力量要比黑色風雨高出一籌。但那黑雨則勝在「技」,而且有黑風相助,一時旗鼓相當,難解難分。 那紅雨與黑色風雨對穿而過,恢復成赤松子的原貌,左手水玉仙劍,右手籐鞭,身上的道袍破損不堪,俱是點點焦黑之痕。黑色風雨也停了下來,現出飛廉與號的身形,兩人均是赤手空拳,身上的衣物倒是沒有什麼損壞,只是面上與肌膚上各有幾道血痕,似被利器割破。 赤松子原本自度修為比飛廉與號高,加之兩人又受天位之力的影響,故而就算以一敵二,也可穩勝。不料那號控雨之術極其高明,竟然能將他地力量化為己有,而那飛廉與號配合極其默契,兩人聯手,實力可謂倍增,他竭盡全力,竟取之不下。可惜他那最厲害的水玉分身之術在萬仙陣時被羅宣破去,否則今日當有必勝把握。 赤松子飛快地服下一顆白色的丹藥,將身一搖,化作一條長碩地赤龍,朝號與飛廉撲來。號倒飛數丈,在倒退的途中已經完成了那單足巨鳥地變身。飛廉的身旁則出現了高速轉動地旋風,當中的形態也隨之發生變化,一隻鳥頭鹿身,頭上長著有角,尾巴如蛇一般,身軀隱隱有豹紋地奇獸出現,與巨鳥一道,朝赤龍撲去。 赤龍與巨鳥、奇獸在空中一陣狠鬥,時而化作獸形,時而變為風雨,紅、黑雨點四濺,還伴隨著一道道如刀刃一般的怪風。天兵們俱不敢靠近,眼睜睜地看著三「人」一路打將過去。 在雲中子的玉清神雷催動下,通天神火柱的火焰愈發熾熱,聞仲眾將的形勢已極其危險。通天神火柱的威力可不像原著那般用避火訣就能輕易躲避的,加上眾將的修為都不夠,眼看就要被那神火燒成劫灰。 這時那紅黑兩團已鬥到通天神火柱的上方,感覺到那熾熱的火焰時,竟齊齊朝下墜去。不過仔細看的話,似是那紅雨是被那忽然力量大增的黑色風雨聯手壓制而不由自主地墜落,儘管它竭力掙扎,卻是無法遏制下落。 「轟」地一聲,似是有什麼重物落入了落入通天神火柱之中,而那黑色風雨在紅雨進入通天神火柱的一瞬間,卻飛速地散開來,恢復成兩個人形。正是飛廉與號,只是面色顯得格外蒼白。 雲中子看出那紅雨正是同門赤松子,吃了一驚,正要停下神火,忽見那火焰反而又升高了數丈,火焰中托出赤松子安然無恙的身形。 赤松子冷笑道:「你們倒是好盤算!方才陡然施展出那種大耗元氣的秘術,使得實力在瞬間提升,原來竟想讓我與通天神火柱拚個兩敗俱傷!莫非不知我能引火燒身,全然無損麼?」 話剛落音,赤松子忽然全身一顫,露出古怪的神色,整個身體竟似是僵化了起來,全靠那神火之力才能勉強浮在空中,緊接著,身體「卡」一聲。似是什麼裂開了。 這次輪到號冷笑了:「可笑你倚仗水玉之力成道,自號雨師。卻不通曉控雨之術中那最尋常的凝滴之術!水玉雖然不懼水火,但並非無懈可擊。若連遇強冷強熱,當有固體之厄。你那水玉之體被我以此術凝至極限,再借五昧真火使其膨脹,已自固其體,隨後你果然再次妄動水玉之力。引火自燒,此時我再引發那凝滴之術,自是輕易得手,如今你已只有爆體而亡一途!」 飛廉默契地接口道:「方纔施展秘術並非是為了壓制你,而是對你施展那凝滴之術!」 「凝滴之術雖是微末小道,或許根本不被你放在眼中。但真正的神通者。當能化腐朽為神奇,縱是小道,只要把握得當。亦能發揮出奇效!」號冷哼道:「我說過,我才是真正地雨師!」 赤松子沒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了那等小術之上。目露不信之色,似想開口說些什麼。才剛一動口,嘴角立刻傳來卡嚓之聲。緊接著整個身體四分五裂,旋即爆裂開來。那散落的無數白色光芒落在通天神火柱上,頓時使得那火焰被壓制到了最低點。 雲中子正控制通天神火柱,見赤松子瞬間便爆體而亡,連救援都不及,不由大驚,拔出背後仙劍,朝飛廉發去。 就在此時,驀地一聲巨響,那八根通天神火柱似是遭到什麼重物所擊,竟被震盪塌了一根,原來竟是一根巨尺。雖然只毀去了一根,但已破壞了整個通天神火柱地陣法,原本已岌岌可危的聞仲等人趕緊逃了出來,修為較淺地陳奇、卞吉已昏了過去,被魔家四將背在背後。 「量天尺!」雲中子認出那巨尺的來歷,才驚呼出來,忽然覺得心口一痛,已什麼緊緊的鎖住,全身仙力驟然無法提起,身子猛的朝下墜去。 一朵美麗的彩雲憑空出現在雲中子下方,將他托了起來。 雲中子定眼一看,原來自己地胸前被一道金色的鎖鏈透體而入,心、肝、脾、肺、腎,五氣一時凝澀不通,眼前出現了一位相貌絕美的女子,只不過那雙眼睛是湛藍色的。 「姐姐,請手下留情。」雲中子下方的彩雲化作彩雲仙子之形,單手托住雲中子,開口對藍眸女子懇求道。 手握量天尺,身上放出五彩光芒的彩雲童兒也飛了過來:「雲霄姐姐,請饒我兄長一命。」 雲中子、彩雲仙子、彩雲女童上古時同一朵彩雲而化,分三股開靈智而修成人形,長兄正是這位雲中子。 雲霄點了點頭,讓彩雲姐妹押著雲中子,掩護聞仲等人回仙府,自己則朝仙府地另一邊哪吒、袁方的方向飛去。 哪吒那邊的情況不太妙,基地中接應地第二梯隊路上被敵軍所阻還未到達,而他們這批機甲戰士有許多已經快到能量枯竭的邊緣了,許多武器已無法使用。更麻煩地是,此時的敵人中出現了一個道人。 這道人一上來,就靠偷襲消滅了一台機甲,原本連尋常仙兵都無法破開地機甲外殼,卻擋不住道人手中的一把劍,黑色地長劍。 道人似是觀察了很久,注意到了機甲的主要弱點還是在其攻防時重點保護的中央駕駛艙一帶,原本道人原本他的偷襲的目標是戰鬥力最突出的哪吒,企圖自後方刺入駕駛艙。但由於哪吒十分警覺,紅色機甲的背後彷彿張了眼睛一般,竟然背對道人準確地發射出高能粒子光束,使得道人被迫後撤。但在後撤時,道人還是施展那柄奇異的黑劍,發出奇異的光芒,將一具機甲的駕駛艙破壞,使得那機甲發生了爆炸。 袁方一見敵人如此厲害,趕緊驅動金色機甲,迎了上去。那道人並不戀戰,朝後飛退,同時長劍一指,狂風大作,憑空多出數只仙獸來,俱是四腳騰雲,朝袁方等人撲去。這些仙獸大多動作敏捷,力量強大,有些還能吐出火焰或毒水,十分厲害。 其中有一隻身軀足有數十米長巨獸最為可怕,生有三個可伸縮的獸頭,相貌猙獰。爪牙鋒利,全身覆蓋著鱗片。還有一根誇張的巨尾。巨獸將爪一揮,輕易就將一具飛行地機甲擊飛了出去。而由於能量問題,機甲戰士們目前的炮火雖然能穿透它身上地鱗片造成傷害,卻無法真正殺死這巨獸。疼痛激起了巨獸的凶性,長尾與利爪亂甩,使得許多機甲都受到了不同程度地損壞。而那道人則趁機偷襲,一連毀滅了好幾台機甲。 危急之時,一把巨劍忽然出現,這巨劍足有近十米長,三、四米寬,邊緣刃口呈鋸齒形。鋒利無比,朝那巨獸當頭斬下。這劍本身的重量就相當驚人,加上借慣性揮動的力量。一劍落下,居然將巨獸的最前面的獸頭齊根斬了下來。 巨獸吃痛。發出驚天動地地慘叫聲。道人吃了一驚,連忙朝那巨劍之人望去。原來哪吒所駕駛的赤紅色機甲的手中。原本的長矛與巨盾經過一番奇異的組合,合成了這樣一把驚人的巨劍。 哪吒毫不手軟。驅動背後光翼,靈活地閃開巨獸地長尾,身形陡然加快速度,飛至怪物的側面,藉著推進的能量,又是一招橫掃千軍。那巨劍竟然從橫裡穿透巨獸餘下兩頭,直嵌入那巨軀之中,一時無法拔出。巨獸四足一陣僵直,掙扎一陣,終是失去了生機。然而此時哪吒地最大危機也出現了——那道人趁哪吒雙手緊握巨劍、斬殺巨獸時,已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哪吒的正面。赤紅色機甲意識到了凶險,頭部忽然張開,將一個人影緊急噴射而出,正是哪 那道人有先前毀滅那些機甲地經驗,知道駕駛艙的人正是這「法寶」地操控者,若是殺死那操控者,法寶就失去了效應,當下不假思索,將手中黑劍脫手而出,將空中的哪吒穿胸而過。 袁方見此情景,睚眥欲裂,正要過來,卻被幾隻仙獸緊緊纏住,一時無法脫身。道人對黑劍地威力很有自信,正暗自得計時,忽然就覺心口一陣劇痛,已被一桿槍穿心而過。 道人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只見前方機甲的胸部打開,一個瘦小的人影拿著一桿金色的長槍,槍頭已經全部扎入他的心口。這人,居然是哪吒! 道人只覺那槍上傳來強大而詭異的火焰之力,轉眼就摧毀了自身的防禦仙力,蔓延到全身,連仙識都焚燒了起來。 火中的道人看了上方被黑劍貫穿卻依然凝固在空中的「哪吒」一眼,恍然道:「身外化身……」 道人說這一句,已是支持不住,身軀變成一個馬身人首,渾身虎斑,背有雙翅的奇獸,最終化作一具焦枯的屍體。 刺出這一槍的哪吒似是耗盡了全力,顯得極其虛弱,沒等他喘口氣,一頭飛鷹一般的仙獸出現在上空,張開巨口,朝哪吒掠來。 哪吒如今正是虛脫之時,無法躲避或攻擊,危機之時,一把紫紅色的仙劍及時出現,發出強烈的煞氣,將那巨鷹攔腰斬成兩截。 哪吒認出這仙劍,繃緊的全身頓時鬆弛了下來,口中說了一句:「二師尊!您終於來驚訝看了那焦屍一眼,說道:「此乃英招,為上古仙獸得道,有金仙修為,據聞為金母所信,還命其掌管瑤池花園。徒兒今日竟能將他殺死,當真長進不小。」 哪吒得雲霄誇獎,臉上露出笑容:「多虧了大師尊以乾坤鼎中的仙材將我那赤炎槍重新祭煉,又請刑天師叔傳我凝力一擊的魔族秘術,否則怎能一擊殺死這英招?」 「你施那秘術,仙力消耗極大,不宜再戰,速速率隊駕這機甲回仙府基地,青君妹妹正擔心你們呢。」雲霄朝遠處那巨大的「章魚」看了幾眼,終是一咬牙,轉頭飛去。 哪吒順著雲霄的目光一看,見到那章魚肆虐的情景,猜到那必然是自己最尊敬的大師尊在大顯神威,只看得熱血***,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不敢違抗雲霄的命令,連忙鑽入機甲的操作艙內。 哪吒臨走前又想起了大師尊平日的「教導」,將那黑劍也順手牽羊地撈走。 雲霄施展神通,協助機甲戰士將那些仙獸逐一殺死。此時附近的天兵又圍了過來。雲霄眼中寒光一閃,露出與平時的美麗溫柔不相稱地殺氣來。手中紫紅色的仙劍,忽然化作萬道煞氣。衝近地天兵被那紫煞之氣一沖,頓時生機全無,紛紛墜下空去。 與哪吒的赤炎槍一樣,雲霄這把仙劍也是在張紫星協助之下,以乾坤鼎中之物與紫煞之氣煉就。可化身萬千,殺傷力奇大。有雲霄地掩護,機甲部隊終於成功地退回了基地。 在另一邊,袁洪與楊戩的戰鬥已到了最激烈的程度,兩人都施出法天象地的神通,巨大的身軀旁若無人地在激戰著。全然無視一旁地天兵遭到殃及。袁洪自然是巴不得被波及的天兵越多越好,而楊戩則是根本就不在乎。 袁洪感覺到那天位之力的壓迫愈來愈強烈,自身的力量漸漸不繼。心念一轉,賣了個破綻。引楊戩攻來,隨後扭身避開三尖兩刃刀。攔腰一棍擊去。他與楊戩戰了這麼久,對彼此的招式都十分熟悉。果然,如袁洪所想的那樣,楊戩身化金光,朝上飛去。此時上方陡然出現一隻巨獸地頭顱來,朝那金光一吸,將楊戩吸入口中。 這獸頭乃上古奇獸饕餮,這正是袁洪從張紫星所贈的玄圭碎片中所領悟到的變化之形,雖比不上張紫星以魔體施展出地威力,卻也能吞噬諸物,納為己用,十分了得。 只要能將金光完全消化,便能滅去這個大敵。 金光被饕餮吞下後,在那口中左衝右突,卻是無法脫身,饕餮的巨口時而凸起,時而凹下,似是金光在不甘心地掙扎,但幅度卻似是越來越小。 就在饕餮以為已吃定金光地時候,合攏的嘴巴忽然故障了起來,而且越漲越大。饕餮眼中紅芒閃動,那巨口又漸漸變小,不久卻又脹大,如此反覆,饕餮目中紅光越來越盛,卻無法阻止巨口地不斷變大,不久,整個頭顱已漲到了一個驚人的程度,終於爆裂開來,附近地天兵雖已見機退開老遠,卻還是受到了爆裂之力的殃及,重則身亡,輕則重傷。 爆裂過後,空中現出袁洪的身影來,全無先前精神煥發的模樣,神情顯得極其萎靡——方纔這一下爆裂,已讓他大傷元氣。對面金光閃動,楊戩現出身形,雖然也有點微微喘息,卻比袁洪要好得多,而且片刻過後就恢復了神定氣閒的模樣。 「方纔你已失機,如果不是這天位之力的壓制,我絕不會如此落敗!」袁洪露出不甘的神色,拋下這一句,身化白氣而走。 楊戩並沒有追趕,而是在空中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說了一句:「贏就是贏,輸就是輸。」 袁洪化作一團白氣,朝逍遙仙府返回而去。由於菩提樹林先前被紅雨所克制,效用大減,儘管有許多天兵在穿越樹林時,昏睡不醒,但還是有許多成功地度過了樹林這一關。然而走出樹林後,各種防備武器以及仙府上的各處天險則讓天兵們吃盡了苦頭,尤其是毒霧與罡風,使得大批的天兵步履艱難,最終被趕來的龍吉公主等人一一清理,就連鄧嬋玉與月姬也發揮了一定的作用,但還是有越來越多的天兵湧上了仙府。 天位之力的壓迫使得羽翼仙與應龍在久戰之下也倍覺吃力,漸漸匯合一處,共同禦敵。 且說孔宣一路追趕瑤池金母,曾幾次施展混沌鍾意欲阻止金母逃遁,但金母十分狡詐,不時利用沿途的天兵做擋箭牌,雖然混沌鍾擊倒了不少天兵,卻是無法奈何地了金況且金母還有天位之力的支持,遁光速度不下於孔宣的赤血遁術,若是她一心逃遁,只怕連孔宣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就在孔宣緊追不捨時,忽然感覺到一股強悍無比的殺戮之氣橫地朝自己襲來,背後五色神光連忙轉動,將這殺氣收入神光之中,然而,這殺氣進入神光之中後,卻沒有消失,而是發出了輕微的爆響聲,讓孔宣身形一頓,顯然是吃了個小虧。 孔宣心中一陣駭然,並不是因為這攻擊如何厲害,而是這種殺氣對他來說實在太熟悉了。這正是三弟刑天以自身修為融合戮仙劍氣所煉就的獨特力量! 果然,一旁現出刑天的身影來。孔宣見到刑天時,平日淡然地臉色也不由露出驚容。只見刑天原本空空如也的頸部上,已經多出一個頭顱。以孔宣地修為自然看得出來,這頭顱絕非平日那種幻術,而是一顆真正的頭顱!最讓孔宣擔心地是,頭顱上的那雙眼睛。正閃動著詭異的光芒,全身冒出驚人的殺氣,而殺氣的目標,正是孔宣自己! 原本一直逃走地瑤池金母驟然出現在刑天身邊,滿意地看著刑天的模樣,頷首道:「果然如此!不枉我費了那麼心力。」 孔宣冷哼道:「我三弟是何等人。你這等幻術最多也就支持一時而已!」 「幻術?以你眼光,莫非還看不出來,這原本就是他的頭顱!」瑤池金母得意地笑道:「我早在一年前就將那頭顱從常羊山中取出。每日辛苦祭煉,近來才完成此術。如今這刑天依然是刑天。只不過已不是你的兄弟了!」 「你錯了,兄弟。永遠都是兄弟。」 孔宣面色又恢復了平淡,加了一句:「只要我殺了你。便能解除此術!」 瑤池金母面色驟然沉了下來,露出強烈的恨色來。這句話若是由「逍遙子」說出來,或許她還不至於那般痛恨,如今不知為什麼,她只覺得孔宣那張淡然地面孔格外惹人生厭,有種立刻將其摧毀的衝動。 「刑天,殺了他!」瑤池金母說著,手中現出金簪,朝孔宣點去,頓時響起無數的破空之聲,似有萬千無形地利刃飛去,孔宣將背後白光一撒,那破空之聲頓時盡數消失。 刑天猶豫了片刻,大喝一聲,雙目異光大盛,干戚神斧毫不留情地砍向孔宣。 孔宣長歎一聲,手中現出五色神劍,擋住神斧,但那神斧的「勢」卻是無法以兵刃格擋,穿越五色神劍,朝孔宣擊去。好在孔宣在截教秘境中與刑天多有切磋,知道這招地厲害,及時閃避開來,但面頰上還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瑤池金母與刑天對孔宣展開了夾攻,孔宣對刑天有所顧忌,只好以無色神光所化的大手,將兩人地攻擊一一架開,瑤池金母見他以一敵二,不落下風,彷彿當年在岱輿仙山那般風采,心中恨意不由更盛,攻擊也更加陰狠、毒辣。 瑤池金母有天位之力支持,孔宣卻因此而受到了壓制,加之刑天的攻擊著實非同小可,故而孔宣漸漸落在下風。刑天瞥得孔宣破綻,正要攻擊,忽然一記鐘鳴聲響起,直入腦際,就見孔宣頭頂懸出一口金鐘來。 這聲鐘鳴直震得瑤池金母與刑天地仙力一陣翻騰,耳中更是嗡嗡作響。刑天似是一震,動作頓時凝澀了許多。孔宣心中一動,混沌鍾再次響起,遠處的天兵紛紛捂耳而退,露出痛苦之色。 瑤池金母仗著素色雲界旗護身,連施秘術,催動刑天攻擊,然而不知鐘聲是否阻隔了那秘術,刑天彷彿呆了一般,一動不動。 瑤池金母並不知道,此刻刑天的腦中卻是大為紊亂,一幅幅場景反覆在心頭浮現。 干戚神斧毫不留情地砍向義兄孔宣…… 顫抖的手拿起那頭顱,放在了自己的頸上…… 誅仙陣中,四人聯手大戰聖人…… 樂遊山水底洞窟,化蛇捨身相救…… 這聲音是他自己的。 隨後另一個聲音響起:「男兒丈夫,當如是也!」 這個聲音,是……義兄的! 就算我沒有頭顱,我還有兄弟。 同生共死的手足兄弟! 鐘聲迴盪在心中,讓他一醒,同時另一個幾乎是不可抗拒的聲音傳來,:殺了孔宣! 刑天忽然仰天大吼,那吼聲一時竟蓋過了混沌鐘的餘音。隨即,那干戚神斧動顱。 那頭顱經不住干戚神斧的殺戮之氣,在空中下墜時,已漸漸化作飛灰。 瑤池金母大驚,只見刑天肚臍上的口發出沉悶的聲音,赫然是那一句:「有頭顱的刑天,還是刑天麼?」 孔宣大喜:「三弟!」 孔宣是何等人,看出刑天經此一事,心境的羈絆盡去,日後自可突破瓶頸,修為大進。須知玄仙上階巔峰已是玄仙的頂峰境界。這種境界已非時間的積累所能突破或精進,而是需要不斷自我超越,更需要悟性與機緣。可以說,每進一小步都是艱難無比,刑天這樣不啻是邁了一大步出去。 雖然這種領悟不可能直接成聖人,但無疑已是一種了不起的自我突破,或者說,離那最高境界,又靠近了一大步,而當時孔宣自己獲得類似的突破是因為東皇太一所留下的神念相助,如今刑天能自行領悟,可謂機緣不淺。 刑天所邁出的這一步,至少也能使得他逐步達到如今孔宣所擁有的力量層次,或許,從長遠來說,還會有更多的益處。當然,他們兩人的前面還有那位更「變態」的兄長,他才是他們所要超越的共同目標。 刑天明白孔宣驚喜的意思,點了點龐大的「頭」,也不多說,干戚神斧化作一道流光,斬向瑤池金母。瑤池金母沒想到刑天會在這個要命的時候清醒,哪有膽量抵敵兩名實力超凡的頂階玄仙,趕緊收起素色雲界旗,身化金光,全速而走。 這邊孔宣早有防備,混沌鍾猛的發出一記清亮的鐘聲,瑤池金母整個身形一頓,那種頭腦混亂的感覺再次出現。就在金母被混沌鍾牽制的一剎那,刑天所化的流光已趕了上來,瑤池金母連忙一抖素色雲界旗,放出氤氳防身,卻還是慢了半分,那未及被氤氳覆蓋的另一條手臂已被這流光掠中,當即斷落,那握著的金簪也失落下雲端。 瑤池金母從未吃過如此大虧,當下慘叫了一聲,不敢停留,忍痛駕金光逃走。孔宣目力過人,看得真切:她那斷臂瞬間便已復原,想必是天位之力所致。有天位之力支持,瑤池金母此刻的傷勢與元氣已瞬間痊癒,情況比孔宣與刑天都要良好,但此時的她已失去了再戰的勇氣與信心。 孔宣與刑天自是不肯捨棄,一路追趕而去,沿途天兵就如分波裂浪一般,無人能擋。 瑤池金母拚命逃遁,心中沒由得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來——雖然目前天兵仍未見敗象,但不知為什麼,她總感覺天界有種大勢已去之兆。 希望,這僅是錯覺而 第四百六十三章 大勢已去(更晚了,抱歉) 逍遙仙府行宮的指揮部,商青君聽得不斷來的各種戰報,秀眉暗皺。**-** 雖然聞仲與哪吒兩批人已安然返回,但魔家四將方纔一聲不吭地奮戰,實際上力量極度透支,重創了元氣。如今正由菡芝仙施展煙療之術,助其內創復原,而那些機甲戰士的損失也不小。最麻煩的是,已經有大批天兵湧入島上。雖然仙府的防衛系統十分強大,但由於菩提林尚未復原,使得外圍最重要的屏障效用大減,而那些天險或能防禦一時,卻無法永遠地阻止來犯,幾個重要的基地也面臨著被敵人入侵的危險,萬一能量用罄,那麼基地基本就是去了抵抗能力。 逍遙仙府的最後一道屏障是老子相贈的太清旗門,雖說這是聖人所賜之物,但究竟威力如何,是否真能固若金湯,阻擋所有的敵人,在如今的情況下誰也不敢打包票。更何況,就算消滅了島上的這批敵人,接下來登上仙島的敵人還會越來越多,加上仙府的面積過大,只怕難以固守太久。 這或許正是昊天與金母的戰略:引開和拖延張紫星、孔宣等人,同時派天兵主力攻佔仙府。當然,這種戰略也有兩面性,若是昊天與金母被張紫星等人所擊敗,那麼天兵也會隨之潰敗。以目下的形勢,只能以主炮等重火力阻止近,並期盼張紫星等人能迅速擊敗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但這樣顯然十分被動。 就在這時,一人走上來,對商青君行禮道:「娘娘,末將方纔籌備秘術,如今已完成,請讓末將出陣!若是那秘術能得手,管教這數百萬天兵盡數潰散!」 商青君一見此人,想起夫君所說過地此人之能,當即眼中一亮。 遠空中。張紫星一邊駕馭這那巨大的「章魚」,一邊出言挑釁昊天上帝,但昊天倒真能忍隱。居然一聲不吭,任那充滿仙力的聲音響徹整個太極蒙翳天。天兵們聞聽此言。士氣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由於那「章魚」太過厲害,天兵們不敢與之抵敵,章魚的觸手到哪裡,哪裡就迅速散開,其餘的方向則以箭矢射擊。這樣一來,章魚也無法揮太大的作用。張紫星不願意這樣白白消耗力量,手中定商劍一揮,章魚之形頓時潰散。內中的天兵俱是昏迷不醒,紛紛從半空墜落下去。 那章魚之形才一瓦解,天兵的包圍圈迅速靠攏。卻不敢太過接近,只是以飛矢射來。與先前不同地是,中間還夾雜了不少的法寶。張紫星看出天兵中有不少道裝束之人。聯想方才南極仙翁的出現,猜出當為闡教門人。動。將身一晃,升起出一個巨大地饕餮之形。那饕餮張開巨口,在法寶叢中飛快地吞噬著。那些法寶只要靠近饕餮,皆會不受控制地被吸入口中,縱有法寶或箭矢能擊中饕餮的頭,也無法穿透那彈性十足地表皮,大多是反彈而回。 就在饕餮剛收入張紫星體內,舊力未竭、新力未生的當頭,一道毀滅性極強的力量自後方驀的襲來。張紫星對這種力量並不陌生,當年若非通天教主的替身木人,他已在這力量下灰飛煙滅。 ——三寶玉如意! 張紫星心念一動,一個巨鼎及時出現在後背,氣勢洶洶的三寶玉如意正中巨鼎,頓時出沉悶之聲。就在巨鼎抵擋三寶玉如意之時,側方的昊天劍已如電般飛來,目標正是他的肋下。這劍上附著強大地天位之力,想必是昊天上帝的全力一擊。張紫星仙力一時用老,不宜硬拚,而這融合了天位之力的一劍也不容小覷,當下將手中定商劍一撥一引,動作雖然簡單,卻生出無數精微小巧地暗勁來,將一劍的強大威力漸漸減弱、化解。 然而,就在張紫星一心二用之時,一方小小古印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張紫星地頭頂,迅雷不及掩耳般的落下,幾乎不帶一絲風聲,也沒有什麼外溢地力量,但這一擊的威力,絕。以張紫星目前地境況,絕對無法用頭顱硬接這一擊。 這一擊昊天上帝已經醞釀了很久,如今終於看準時機施展了出來。 正如昊天上帝心中所期望的那樣,昊天印準確地擊在了張紫星的頭頂上,張紫星身子一震,似是抵受不住這等威力,身體陡然出毫光,朝四周猛的迸開來。 昊天上帝心中湧起一陣狂喜,收回昊天印與昊天劍,卻見那身體迸射出的萬點白光並沒有消失,而是在空中飛舞了起來。白光從兩件法寶飛回的方向立刻找準了昊天上帝潛伏在人群的位置,紛紛飛來。天兵與道人們的箭矢與法寶落在白光之上,只能使其散落出更多個體,無法消滅。 昊天上帝見行藏敗露,趕緊將昊天鏡照來,那白光不等鏡光臨體,行動更加迅疾,從四面八方朝昊天上帝包圍而去。 昊天上帝暗暗驚駭,不等包圍圈形成,化金光而走,白光在空中迅速聚合成一道血虹,快速追去。昊天企圖延緩張紫星的來勢,以再次躲入天兵群中,當即返身將昊天印猛地打出。哪知這次張紫星早有防備,蓄勢待的乾坤鼎飛了出來,那昊天印徑直落入乾坤鼎中去了。 昊天上帝見狀大震:這昊天印可不比尋常法寶,乃天帝逍遙子原本實力就十分驚人,又有先天至寶乾坤鼎,眼下還是不宜硬撼。只待攻破那仙山後,再做計較。 張紫星見昊天上帝依然頭也不回地飛遁。大喝道:「昊天,是男人地就返身來一戰!你那長袖中所藏的可是打神鞭?為何不敢祭出來?」 你當我是傻的啊!這打神鞭只打位階之人,上次差點打孔宣就完全無效,這次莫要被你收了才好!昊天上帝本來就對昊天印的失落而心疼不已,如今聽得此語,哪裡還敢用打神鞭,只管一路飛遁。 張紫星這樣吼出來,其實也是麻桿打狼兩頭怕。據伏羲說,他這人皇之身具有掌控打神鞭的位階能力。但同時也被打神鞭所克制,而那打神鞭無法如尋常法寶一般,被收入法寶囊。故而是能拿在手中。 先前分頭追趕十分倉促,並未注意打神鞭藏在昊天袖中。如今猛然現此節,故而有此一說。昊天上帝並不知他人皇身份,聽到此言,自是更加不敢施展打神鞭,只是利用沿途的天兵掩護迂迴逃避。 張紫星追趕間,手中隱隱現出一路醞釀的藍光,正要對前方的昊天出手,忽然一股強大吸力從下方傳來。身形竟然不由自主地朝下急速墜去。原來下方現出一個巨大的盒子無可抗拒地強大吸力,沒等張紫星反應過來。就連被吸入盒中。 那盒子將張紫星吸入後,迅速蓋上。變成巴掌大小,落入南極仙翁的手中。 南極仙翁手握玉盒。露出得色,說道:「陛下莫驚!此乃聖人所賜化仙玉盒。任他修為再高,不多時也當化為血水。」 昊天上帝一聽是聖人所賜之物,當即放下心來,讚道:「此番多蒙長生帝君出力,方能除此大孽!」 話剛落音,忽見那變小的玉盒陡然脹大,又縮得極小,南極仙翁見此異變,連忙將玉盒飛離手掌,起在空中,念動符咒,又漸漸使玉盒地異動變慢了下來,但依然沒有停止。 昊天上帝與南極仙翁大驚:此乃聖人所賜之物,居然都無法消滅逍遙子!還使得他在內中這般作怪! 殊不知當初張紫星仗著乾坤鼎在女媧娘娘的山河社稷圖中都能安然無恙,何況是這化仙玉盒? 「帝君請先穩住此寶,待我先助金母娘娘除卻逍遙子餘黨,再來相助!」昊天上帝心中忐忑,扔下這一句,匆匆遁走。南極仙翁也知不能讓逍遙子脫困而出,趕緊催動咒語,控制住玉盒。 昊天上帝正找尋瑤池金母地下落,忽見前方一群的天兵似是身有異狀,在空中極其不落下去。昊天上帝趕緊上前抓住一名天兵看去,只見這天兵的臉上和手上都長出顆粒來,如某種瘡一般,只是喊全身熱。這樣的現象還在不斷蔓延,眼見大片大片的天兵皆遭了這種瘡厄,紛紛落下空去。 昊天上帝吃了一驚,此時正好瑤池金母也飛了過來。她好不容易才利用沿途天兵的拚死圍困擺脫孔宣與刑天的追擊,並指揮天兵用人海戰術組成凌天大陣,將孔宣與刑天暫時困住。但以那兩人的力量,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破陣而出。 昊天上帝連忙讓瑤池金母來看這生異常地天兵,瑤池金母一眼就看出這些天兵是中了某種毒術而失去了戰鬥力,然而這種毒術十分奇異,就算她精於用毒,一時也找不到破解之法。 瑤池金母自是不識得此五斗毒痘之術,原著中余德在潼關此術曾陷西岐六十萬人馬,除楊戩與哪吒兩人外,其餘包括一些闡教三代門人在內,都無法倖免,更別說是這些天兵了。書中若非余德過於自負,沒有主動攻擊,而是想等周軍死絕,西周只怕早就盡喪在潼關了。 如今這自然也是余德那毒痘之術所致,此術當年曾在大商討伐犬戎時令闔山城上下幾近死絕,如今再次揮出奇效。原本此術須得七日內完之戰後,得張紫星啟,對此術有加以改進,可使此術作時間大大縮短,只是效用有所減弱,雖不能置人於死命,卻也能讓其戰力盡失,這樣可免致死太多,有干天和。 先前余德沒有隨聞仲等人出陣。正是為了準備此術,如今施展出來,正是起到了奇兵地效果。不過天界不比凡間,余德對商青君提出需四名有道術的男子與一名精擅控風之術地異人相助,方能將那毒痘散入天兵陣中。才返回仙府,服下丹藥復原的聞仲等人聞言,當即自告奮勇,菡芝仙本想前往以風術助余德成事,但碧霄與魔家四將須得她相助療傷。所以商青君最終同意了聞仲四將與飛廉夫婦地請戰要求。 考慮到此術要面對一眾天兵施展,十分危險,而余德等人的修為俱是平常。所以雲霄提出與瓊霄、龍吉公主、黑帝一同前往,以保護余德順勢施展五斗毒痘之術。 眾人在出逍遙仙府時。正碰上羽翼仙與應龍被眾天兵圍困,當下出手解圍,瓊霄見到羽翼仙雙翅之威,臨時想到一計,讓羽翼仙負責扇風,由飛廉來控制,這樣可加大毒痘地撒播範圍,又能使得飛廉省下不少仙力。更好地控制風力。 這個主意立刻得到了眾人的贊同,當下由余德、聞仲、現出五色雲來。余德站在五色雲上,將五斗毒痘朝前灑去。羽翼仙扇起狂風,飛廉則施展手段。將那些帶著毒痘地狂風控制成不易察覺地清風,遠遠地吹向天兵群中。並使得那氣流在人群中迅速散佈開來。而雲霄等人將包圍過來的天兵盡數清理。 黑帝汁先紀聽得張紫星對昊天的大聲挑釁,心知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必被張紫星等人壓制,眼珠一轉,在仙識中對雲霄說道:「主母,我有一計,可使天兵大降甚至是歸降,不過此計尚有逾矩之處,我這裡先請主母見諒。」 雲霄聽聞可使天兵歸降,當即點了點頭。 「眾天兵且聽分明!我乃北方仙帝汁先紀!天帝天後施毒計陷我四方仙帝於死地,以獨霸三十三天,故而我邀齊道友前來復仇。如今天帝天後已走投無路,爾等又身中我劇毒,庶幾無救。若爾等肯歸降於我,我可不念舊惡,盡饒爾等活命!」 黑帝汁先紀地聲音在太極蒙翳天迴盪不息,由於先前張紫星大聲挑釁昊天上帝,而昊天卻狼狽逃亡,不敢應戰,眾人皆是親耳所聞甚至是親眼目睹,如今聽得汁先紀此言,心中更是深信不疑。許多中毒的天兵在「地面」地綠色雲端中扔下兵刃,齊齊拜倒,口稱:「願降仙帝!」紀如此說法,眉頭一皺,又要開口,卻被雲霄阻止。雲霄對汁先紀的說法也覺得大是意外,怪不得她先前有那「逾矩」之求,但不管怎麼樣,眼下當以大局為重,能讓天兵盡數歸降,自是最好的結果。 天兵們原本就士氣不振,見有人率先歸降,又感覺到自身的異常,故而一個個開始主動請降。所謂兵敗如山倒,降兵越來越多,但大部分士兵還是處於遲疑不決的狀況,只有一部分受金母控制的天將還在指揮著天兵繼續猛攻。 孔宣與刑天此時已突破凌天大陣,分頭找尋昊天與金母,並聲挑戰。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哪敢回應,這一來,天兵士氣大降,降兵又增加不少。兩人見此情景,深恨汁先紀,朝黑帝聲之處迅疾飛來。 雲霄有洞徹之眼的異能,早見前方兩道金光聲勢驚人地飛來,正是昊天與金母,卻不見張紫星等人的身影,不由吃了一驚,連忙招呼眾人留神。 雲霄將紫虹劍放出,一時萬道煞氣朝兩道金光衝去,昊天上帝將昊天鏡一展,數道白光射出,將那煞氣漸漸衝散。瑤池金母手中一指,無數花瓣朝黑帝汁先紀飛來,汁先紀知道那花瓣厲害,不敢應對,朝後逃去,躲在羽翼仙一行人身後。羽翼仙飛身上前,手作可怕地狂風朝花瓣吹去,然而那花瓣卻十分特異,竟然穿越了狂風,如同利刃一般飛了過來。 羽翼仙速度極快,振翅一飛,迅速來到金母身後,拿出一把千羽扇,朝金母一扇,如飛刀般的千萬飛羽直襲而去。金母手中素色雲界旗現出五色氤氳,那千萬飛羽無法穿透,不久便紛紛跌落。與此同時。無數花瓣已將羽翼仙包圍起來,羽翼仙拿出一面旗來,那旗幟現出五行之氣,花瓣無法近身,只能圍著他直打轉,最後竟一層層被那五行之氣消弭無蹤,兩人算是拼了個平手。 瑤池金母見那旗地模樣,失聲道:「離地焰光旗!」 離地焰光旗與素色雲界旗都是先天五行旗,各有妙用。而且離地焰光旗所代表地,正是八景宮聖人老子。瑤池金母心知這金翅大鵬鳥必與八景宮關聯密切,但眼下也顧不得許多了。當下放出漫天花雨,迫使羽翼仙不得不施展離地焰光旗自保。 而附近的天兵見天帝天後親臨。俱不敢怠慢,紛紛圍了過來。 那花雨迅速散佈開來,遍及雲霄等人所在之處,余德、聞仲等人修為不夠,才一聞那花香,便是支持不住,搖搖欲墜,那五色雲也散開來。雲霄連忙收了紫虹劍。施展凝固空間之能,將那花瓣盡數定霄也張開防禦異能。將眾人包裹了起來,使得昊天與金母一時無法攻擊。由於瓊霄要保護地人數太多。加上天位之力的壓制,不久便開始支持不住。 另一邊地南極仙翁已是遍體冒汗。因為那符咒已開始支持不住,化仙玉盒的變化越來越劇烈。南極仙翁顧不得許多。將玉盒一扔,化白光朝先前昊天上帝所逃地方向而去。 才飛出不遠,只聽「彭」的一聲巨響,那玉盒竟爆裂開來,現出一個三足巨鼎之形來。那巨鼎瞬間消失不見,空中張紫星地身影則愈清晰。 南極仙翁大驚失色,趕緊加速遁光,張紫星並未聽見先前汁先紀之語,見到天兵似是士氣大降,無心應戰,心中大奇,一路搜尋而去。 此時瓊霄終於支持不住,散去了那防禦之能,雲霄所凝固的空間也開始恢復了活動。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當即衝來,黑帝汁先紀雖想保命,卻也知無法一味躲避,當下一抖手,一道血光出現,迎風便長,如同血雲一般,鋪天蓋地的朝昊天上帝捲去。血雲被昊天鏡一照,裂帛般散開無蹤,昊天上帝又連施昊天鏡與昊天劍,將雲霄與碧霄困住。 汁先紀見瑤池金母咬牙切齒撲來,自知對方地毒術遠在自己之上,不可抵敵,心中驚龍吉公主及時施展瑤池白光劍,阻住金母去路。應龍與飛廉夫婦則奉雲霄之命,擊退附近的天兵,護送中毒地余德等人撤退。 「賤人,竟敢對我出手!」瑤池金母見到那瑤池白光劍,心頭大怒,一指那百道白光,頓時黯淡了下來,同時手中現出一把金劍來,朝龍吉公主脫手飛去。龍吉公主雖然心中對金母猶有畏懼,卻是不敢怠慢,將二龍劍祭起,與那金劍糾纏一處。這邊應龍見到金母猛攻龍吉公主,想到女魃之仇,終於按捺不住,化作白光,全身冒著迫人的寒氣,朝瑤池金母衝來。 瑤池金母自是不懼應龍這等修為之人,連番施展殺手,應龍雖受傷不輕,卻依然拚命廝殺。 飛廉與號一邊施展風雨之術擊退天兵,一邊護著聞仲眾人迅速撤退。突然,一道晶瑩之光自天兵群中橫裡來,飛廉警覺地身化旋風,企圖躲避,哪知這晶光十分厲害,竟然直接打在了那無形的黑風之上,頓時將黑風打得魂飛魄散。號又驚又悲,正欲報仇,那晶瑩之光再次飛來,號雖然有準備,卻是閃避不開,也是當場斃命。 瑤池金母一見大喜,忙叫道:「帝君速來助我!」 遠空中傳來一聲怒喝,那沿途阻攔的天兵如同摧枯拉朽般地般的被一股血虹朝兩旁斥在飛退的途中,最前排的天兵身體竟爆裂開來,可見這血虹之威。 南極仙翁方才施展三寶玉如意偷襲,殺死了飛廉夫婦,又拿出五火七翎扇對著昏迷的聞仲等人一扇,可憐聞仲五人,雖避過人界之難,卻終是難逃殺厄,當即化作灰燼。 此時那血虹已衝近,見聞仲等人又身死,不由大怒,南極仙翁感覺到那人身上散地可怕殺氣,心下驚懼,也顧不得金母地呼聲。將三寶玉如意朝後祭出,然後全速而逃。 哪知那血虹也不知施了什麼手段,竟然出一道藍光將三寶玉如意凝固在空中,隨即加速追來。南極仙翁感覺到那血虹已閃電般逼近,直唬得心膽俱裂,忙叫道:「師尊救我!」 血虹聞言一頓,但接下來的動作毫不遲疑,飛身追上,一道四色光芒如電般地擊中了飛遁地南極仙翁。 南極仙翁大叫了幾聲。四周居然毫無反應,面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來。 師尊為什麼…… 難道…… 隨即南極仙翁只覺四色光芒閃耀,整個身軀猛地被定在空中。仙體漸漸變得稀薄起來,似乎要朝四方散落。 「師尊……」南極仙翁不甘心地叫了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整個仙體一聲輕爆,盡數散成無數顆粒,消散在空血虹解決掉南極仙翁後,沒有絲毫停頓,返身朝瑤池金母與昊天上帝飛去。 此時遠方有鐘聲響起,即使是在這邊的眾人,都能感覺到心頭不由自主地震顫。而且聽那餘音,似在迅速接近。昊天與金母都現了那血虹的出現,如今又聞鐘聲。哪還敢停留,趕緊逃遁。 昊天上帝剛化金光欲走。就感覺前方一股強烈地殺戮之氣驟然出現,眨眼間已迅速迫近。昊天上帝趕緊將昊天劍脫手而出。與那迎面斬來地黑色神斧一對,火星四濺。各自彈開。 昊天劍剛彈到一邊,未及被收回,就被一口巨鼎「吞」了進去。昊天上帝已來不及驚駭,也顧不得奪回昊天劍,急忙朝一旁飛去。 血虹急速追去,不久便漸漸迫近,放出一道金光,攔腰斬來。昊天上帝手中只有昊天鏡,慌忙一架,格住金光,金光上又多出四色的光芒,猛地一抖一震,原本就有裂紋的昊天鏡謹守不住,當即碎裂開來。 昊天三寶乃鴻鈞所賜,不僅是法寶,也是象徵天帝之位地寶物。如今兩樣被收,一樣被毀,已不復原主人所有。昊天上帝知道三寶對自己的意義,頓時如遭雷亟,頓了一頓。那血虹毫不留情,金光再次斬來。天上帝手忙腳亂間,將袖中打神鞭擲出,那血虹身前驟然出現地巨鼎不知為何失去了作用,只聽其悶哼一聲,竟然朝後跌去。 是詐術? 還是打神鞭…… 昊天上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一愣神間,另一股強烈的殺戮之氣已迫近身來。昊天上帝兩手空空,只得閃避,卻依然被那「勢」所斬中,整個肩膀都被卸了下來,當即慘呼一聲,連打神鞭都來不及收取,就朝前逃去。 此時雲霄與瓊霄抵擋瑤池金母遁走時所施展的大量花雨,黑帝汁先紀則是一早便往這血虹方向追來之人,見到血虹被打神鞭擊中,似是受損不輕,正要上前相扶,忽然瞥見另一旁的打神鞭懸浮在空中。 汁先紀露出貪婪之色,心念電轉,當即放棄血虹,朝打神鞭飛去——她身具天位之力,又以自己的名義降伏大量天兵,只要能掌控這打神鞭,即便將來那男子登上天帝之位,她也能借此成為天後。 就在黑帝快要觸到打神鞭時,卻見那鞭忽然飛起,朝她當頭砸下。黑帝趕緊施展血雲護體,但那打神鞭無視血雲,彷彿穿越了某種空間一般,直接落在她頭頂。這一擊只打得黑帝幾乎頭骨迸裂,護體仙力幾乎無效,反而體內的力量開始亂竄起來,沒等她作出下一個反應,就覺胸口一已被一把金劍刺了個對穿。 這金劍帶著一股無比猛烈的毒力,使得黑帝體內原本就紊亂不堪的仙力迅速開始枯萎起來。 最令她不甘心地是,近在咫尺的打神鞭居然被後來居上的瑤池金母得去。 這種不甘心馬上就結束了,因為瑤池金母已經快速地補上一劍,徹底了結了汁先紀地性命。四方仙帝中,碩果僅存的北方仙帝汁先紀終究是死在了一個比她野心更大地女人手中。 黑帝一死,所斂聚的四層天地天位之力以及原本北方仙帝所固有的位階之力頓時失去了主持。在太極蒙翳天中散開來。如同某種無主地寶物一般,在空中流動、亂竄。這股天位之力非同小可,就算是瑤池金母與昊天上帝,想要吸納這些天位之力,也需要相當的時間。 不過金母並不著急,因為那心腹大患黑帝已除,就算此役天界無法勝之,也能使得逍遙子等人的逐步奪取天位之力的計劃落空。若是逍遙子想到達大中央天,只能一層層打上去了。屆時天界也無須如此倉促與被動了,可以耐心地使用消耗戰術。 而一旁的張紫星正是十分難受之時,他沒想到昊天上帝會施出打神鞭;更沒想到。居然連乾坤鼎這種最強的防禦一擊看似平淡無奇,卻幾乎讓他全身的仙力潰散。 他這才明白。為什麼當日三皇與瑤真人合力都不是擁有地打神鞭昊天、金母的對手 打神鞭對位階之人竟有如此克制之力! 張紫星深吸一口氣,調用那奇異的藍光之力,試圖將體內地力量強行凝聚起來。而此時瑤池金母已奪回打神鞭,對於打神鞭能殺傷「逍遙子」之事,也感到十分奇怪,但她深恨這逍遙子,顧不得身後追兵,再次將打神鞭祭出。 「賤貨!老子和你拼了!」張紫星自知無法抵禦。索性將心一橫,拼盡殘力,手中藍光大盛。朝瑤池金母飛去,竟似要拚個兩敗俱傷。 瑤池金母將素色雲界旗展開。五色氤氳擋住了藍光,但那藍光一停頓時。竟穿透了氤氳,朝金母的眉心折射而去。瑤池金母吃過這藍光地苦。一扭頭,藍光在臉上擦出一道寬闊的血痕來。而張紫星此時也被打神鞭再次擊中,只覺仙體似要崩潰一般,好不容易凝聚的力量頓時散落,一時間,幾乎喪失了全部的戰鬥力。 那藍光屬性特異,瑤池金母一時無法止住面上的鮮血,外表看起來顯得分外猙獰,當下將打神鞭第三次祭出。 此時一個人影迅疾飛來,以背相護,正是龍吉公主。瑤池金母知道打神鞭不打沒有位階之力的人,不由大恨。哪知那打神鞭居然去勢不減,正中龍吉公主的後背,龍吉公主眉頭微皺,想要強忍,卻終是吐出一口血來。 瑤池金母一愣,卻聽龍吉公主回頭叫了一聲:「母后!」 「賤人!誰是你母后!」瑤池金母露出殘忍之色,打神鞭舉起,喝道:「今日我便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龍吉公主看了瑤池金母一眼,身上的白衣都被嘴角滲出地鮮血染紅了,雖然面色十分蒼白,但那眼神卻有一種異常地平靜,似是悲傷,又似是解脫。 如果說以前龍吉公主對金母還是心有敬畏,如今卻是第一次真正的直視。 這種平靜,讓瑤池金母恨意更甚,打神鞭再度祭出。 張紫星哪裡肯讓自己心愛的女子堵搶眼,拚命想要起身,一時卻用不出力來。 瑤池金母滿意地看著這一幕,忽然想到一個關鍵地問題:先前那逍遙子倒還罷了,為什麼龍吉公主會被打神鞭擊中? 沒等她細想,就見五色神光驟然出現,擋在了張紫星與龍吉公主身前,那神光連換五色,均未能刷落打神鞭,隨即化作一隻無色大手,輕輕一撥,將打神鞭甩開來。 緊接著,鐘聲大作。瑤剛收回打神鞭,就覺胸口如同被巨錘擊中,分外難受。此時孔宣終於出現在場中,背後五色神光大盛,朝她刷來。 瑤池金母趕緊將素色雲界旗一抖,五色氤氳出現,擋住了五色神光。此時鐘聲再度響起,瑤池金母感覺到這鐘聲竟似厲害了幾倍,居然穿透了素色雲界旗,震得她體內仙力迅速翻騰起來,有點想吐血又吐不出的煩悶感覺,連天位之力都壓制不下。 不對,不是混沌鍾忽然變得厲害了,而是自己地天位之力變得虛弱了! 而且,還在急劇下降! 另一邊的昊天上帝也感覺到了這種異常,連那斷臂再生地速度都變得慢了許多。 眾天兵只覺支持自身的力量越來越弱,紛紛抬頭朝天望去,只見天空中地十個「太陽」已經黯淡了下來,最後居然漸漸消失不見。 「賤人!」瑤池金母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生了。 然而,讓她恐懼的還在後旗竟然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了起來,彷彿要掙脫她的控制一般。 這種異常情況,自元卿當年得到素色雲界旗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 「呼」地一聲,那素色雲界旗終於脫手而出,自動落在了龍吉公主的身前。下意識地握緊了打神鞭,彷彿那是最後的倚仗一般。 ——正如她先前所擔心的那樣,天界,當真是大勢已去 PS:這次更新「誤點」了,向大家道歉。點點原本計劃的下午在辦公室值班的寫作時間,因為緊急公事而一直抽不出空來,一直忙到晚上8點下班才結束。點點回家一直寫到現在(凌晨1點50)才把週日的這章寫完,累大家久等不好意思。 下周開始實施新的制度與分工,工作量會再加一倍,點點會擠出所有時間,盡早將這本書完本。(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 第四百六十四章 進發!目標瑤池暗獄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w.yxg.cc) 瑤池金母元卿乃天地間玄陰之氣凝體而生,而那素色雲界旗是她固體成形後,在另一個玄陰胎形(龍吉)旁現的,當時那旗似是在守護那胎形。元卿嘗試收取,那這旗卻與胎形十分接近,對她則大有排斥之意。直到那胎形受她的力量影響,提前凝出女娃之體、並認她為母后,元卿方才順利地收取了素色雲界旗。 嚴格地說,素色雲界旗應該以龍吉公主為「第一意志」,如今龍吉公主再也不像以前那等徘徊和畏懼,故而也喚醒了心中對素色雲界旗的「意志「。 原本龍吉公主就具有牽引與控制天位之力的異能,故而瑤池金母一直視之為眼中釘,費盡心計將龍吉貶下鳳凰山,卻不料還是生了最擔心的事情。如果當年瑤池金母不因妒恨貶龍吉下界,或許就不會有今日之事。一切,都是造化弄人。 龍吉公主雖然傷重,卻感覺體內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正不斷壯大。儘管這力量一時無法修復被打神鞭的傷處,卻在迅速地生著某種脫胎換骨的奇異變化。這種變化具體是什麼說不上來,但給她一種舒適的感覺,而且越來越強烈。 瑤池金母連連召喚素色雲界旗,那旗卻是毫無反應,反而在龍吉公主周圍釋放出五色氤氳,一副護主之狀。\瑤池怒交加,心知不能在此地久留,當下拚命迫開孔宣,握緊打神鞭,朝前飛去。 孔宣顧不得追趕,趕緊過來查看張紫星與龍吉公主的傷勢,現那傷勢十分古怪,連丹藥都不起什麼作用,只能靠身之力恢復。張紫星搖頭表示沒有大礙,孔宣見雲霄等人已經迅速趕了過來。點了點頭,朝瑤池金母繼續追去。 瑤池金母已上前與昊天上帝會合一處,見他兩手空空,一邊手臂尚在新生,不由駭然。昊天上帝合力迫退刑天。駕金光全速逃遁而去。這一次,可不是拖延或戰術,而是真正的逃命。 瑤池金母將打神鞭交給昊天上帝。一邊逃一邊用雙手迅速捏動某種符咒。與此同時,空中開始出先一個光圈來,漸漸擴大,正是這太極蒙翳天「界」的所在。 刑天與孔宣哪裡肯捨,齊齊追趕而來,瑤池金母和昊天上帝正利用沿途天兵掩護逃離,忽然金母頭頂現出一隻通體黑色的巨大獒犬,張開血盆大口咬來。\金母畢竟修為非凡,金劍對那獒犬一斬。光芒閃動,獒犬悲鳴一聲,朝後翻了幾個觔斗,漸漸消失。 然而就在瑤池金母擊退獒犬的一剎那,有兩道金光已如掩耳之勢分別朝她與昊天的背後飛來。瑤池金母平日習慣仰仗素色雲界旗護身,如今失去了那旗。卻是十分不適。感覺到危險臨近時,反應終是慢了半拍,肩部被金光貫穿。頓時鮮血四濺。昊天上帝的應變要快許多,躲開了偷襲地金丸。 瑤池金母尖叫一聲。看著從肩膀透出的三個鋒刃,將那兵器奮力拔出。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楊戩!」 如今瑤池金母所掌的天位之力已十分虛弱,故而恢復的速度也緩慢了許多。流出的鮮血雖然漸漸收回體內,傷口卻一時無法痊癒。更讓她憤怒的是,受闡教聖人之命地楊戩居然在這個要命的時候反戈一擊! 前方現出楊戩的身影來,擋住了兩人地去路,一招手,三尖兩刃刀化作一道金光,又回到手中,冷冷地說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便是你二人償命之時!」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被楊戩這一阻,後面的孔宣與刑天又趕了上來,見此情景,不由詫異,但現在並不是問「為什麼」的時候,而是須得立刻消滅昊天與金母。\ 「孽種!果然陰毒,居然敢偷襲!」瑤池金母露出猙獰之色,又看了看孔宣與刑天,咬牙道:「你們莫非以為如此便能置我於死地?莫非以為我已沒有後招?」金母說著,手中繼續捏動奇怪的符咒,面上的表情也愈陰森。只見楊戩上方忽然有一名仙人飛出,這名仙人的修為雖然僅是真仙,卻具有一定的位階之力。更奇怪的是,仙人竟似有異能,四肢吸引了一連串的天兵,粘在一處,如同一個巨大地人形一般。 孔宣注意到,此人的眼珠泛出一種血紅之色,顯得格外詭異。 楊戩本能地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三尖兩刃刀朝那仙人凌空斬去,那仙力剛一碰到「人形」,整個「人形」頓時「轟」地一聲,爆炸開來,仙人與天兵們俱是分身碎骨。 這爆炸的力量是如此的猛烈,而且還帶著一種特異的損害,就連孔宣也不由運出五色神光護體。楊戩猝不及防,竟然被那爆炸之力震飛開來,所幸那九合玄功有極強地護體妙用,及時傷處感應,故而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附近的天兵則遭了殃,包圍圈頓時朝外擴了一大圈,許多人都死在這「己人」地爆裂之下。 孔宣身上的位階之力是被金母以某種異術引爆,通過那些粘連地天兵,出數以倍計的巨大傷害,遠勝一般地爆之術。這種爆炸蘊含著被異術增幅的位階之力,雖然十分厲害,但每次都需犧牲一名具有特異位階之力地仙人或天將。殺性爆炸……」遠處的張紫星見到如此情景,不由脫口而出。 感情這瑤池金母還是某些恐怖組織的始祖? 不同的是,那仙人似是在不由主的情況下充當了人體炸彈,而這必定是瑤池金母多年來以毒術與咒術控制的成才眾人抵禦爆炸之時,身化金光,飛快地朝那「界」的出口飛去。而那兩道金光身後,一個個巨大的「人形」接連出現,不,是整個太極蒙翳天內都開始出現這樣的人形。其所粘連的天兵越來越多,比方才爆炸地那「人形」還要大得多,許多天兵甚至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瑤池金母瘋狂的笑聲在太極蒙翳天中響了起來:「逍遙子!這些位階之人一旦盡數爆炸,整個太極蒙翳天都有坍塌的危險,屆時看你如何脫身!」 張紫星早知道天界有許多人都被瑤池金母施以毒、咒之術,卻不料這女人如此殘忍。\竟還留了這樣一手。這一出聲,不僅是張紫星等人,就連天兵們也緊張了起來。紛紛逃散。那些「人形」也是身不由己,幾個人形甚至相互連接起來,屆時爆炸的威力想必是數以倍計。 天兵們這才知道危險,俱是唬得魂飛膽喪,但許多人已被緊緊粘住,無法脫身,其餘出口拚命湧去。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一路迅飛,終於到達那出口前。兩人聯手出仙力,將湧向出口處的天兵朝後推去。那些天兵頓時被附近的一名天將吸附了起來,而且越聯越多,成為一個最大地「人形」,朝下落去。 昊天與金母進入出口後,齊齊施術,那出口頓時消失不見。讓追來的孔宣等人撲了個空。 若要離開太極蒙翳天。須得天位之力感應到新的出口,然後施法力打開,但此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們將要面對地。是下方越來越多、越來越大的「人體炸彈」。那些人形的渾身的氣息愈濃郁,一旦爆開來。\只怕連玄仙都難以抵擋,整個太極蒙翳天的天兵也會遭到可怕的毀滅之災。屆時是否真的會生空間坍塌之類的災禍就不得而知了。 商青君接到張紫星的傳訊,立刻停止了仙府上地炮火。 「該死的瘋女人!」張紫星此時的力量已恢復了不少。咒罵了一聲,立刻施展出乾坤鼎來,將附近兩個最先將要爆炸的人形收入鼎。但那些「炸彈」分佈太散,他的傷勢又未痊癒,故而無法解決根本問題,就連趕回仙府都來不及 張紫星當機立斷,讓商青君將重要人士集中在太清陰陽皇以河圖護持,並將仙府的防禦能量全開。 「二弟,你們速速靠攏過來,待會爆炸之時,我當以乾坤鼎護持。」 張紫星說完,見龍吉公主並沒有過來,反而將身體朝高空升去,渾身散出淡淡地金色光芒來。這光芒帶著一股柔和的力量,迅速朝四方散開來。那些即將爆的人形炸彈被這力量拂過時,狂躁地危險氣息立刻平復了不少,而那些被粘滯的天兵居然漸漸脫離開來。 不久,天兵們驚訝地現,空中消逝地十個「太陽」再次出現。\所不同的是,這次地太陽光芒十分柔和,落在身上,暖洋洋的,不僅是身體,連精神也有一種特別地舒適。 在陽光的照耀下,「人形炸彈」們終於恢復了正常,離得最近的七情仙子認出了空中控制天位之力的龍吉公主,也記起了方才己身為「炸彈」險些喪命的危險情形,當即感激地下跪行禮:「多謝公主救命之恩!」 身旁的眾天兵也跟著在空中拜倒,那聲音傳揚開來,整個太極蒙翳天的天兵天將俱是感恩跪拜,齊齊高呼:「多謝公主!」 龍吉公主完成這一切後,感到一陣乏力,身子一軟,就要栽倒,被趕來的張紫星一把扶住。龍吉公主努力朝他露出笑容:「夫君,對不起,我臉,輕輕地摟著她:「不,你做的很好,比夫君做的還要好得多。夫君為你而驕傲。」 這時,伏羲的聲音不失時機地響了起來,無非是趁熱打鐵,展開宣傳。據伏羲所說,天帝、天後橫行無道,荼毒生靈,此次討伐也是順應天道而為。新的天命逍遙子與龍吉公主應運而生,終將取昊天、金母而代之,方纔的天位之力就是最好的證明,有這天位之力的庇佑,可以再也不受昊天與金母的控制或迫害音之術的再三催促。\無奈之下只好硬著頭皮出聲,表了一通「演說」。他有人界天子的經驗,對於人心地把握是十分到位,尤其是在天兵天將們經歷過方才一系列的事件後,光是張紫星那一句「我永遠也不會丟棄己的袍澤兄弟」,就引起了「基層」眾天兵的強烈共鳴。而消滅金母、解除所有人咒術控制的承諾更是讓「中、高層幹部」仙人與天將們興奮不已。 由於張紫星一方在先前大戰時所表現的實力與龍吉公主方才以天位之力拯救眾人性命地舉動,威恩並使之下,加上這一通成功的演說。很快就贏得了天兵天將與仙人們的認同。接下來地事就好辦得多了,在商青君等人的調度下,仙人、天將、天兵的收編工作有條不紊地順利進行著,傷也得到了很好的治療。 事實上,如此數目眾多的天兵並非是下界的修煉,而是天界以天位之力與天界靈氣而滋生的某種生靈,經過篩選而成為天兵。他們天生受天位之力的掌控,故而無法反抗天帝。倒是那些仙人與天將,很多都是從下界「引渡」而來。 此役逍遙仙府一方可謂大獲全勝。\但還是折了聞太師、飛廉、號、余德等人,令張紫星十分傷感。此時龍吉公主不僅需要時間恢復傷勢,更需要進一步徹底將天位之力融會貫通。她先前所獲得的,不僅僅是黑帝汁先紀身上地四層天與北方八天的天位之力,還有包括大中央天在內的整個三十三天的大部分力量。她從小就有這種牽引天位之力的潛質,如今可以說是「位」的覺醒。除非殺死龍吉公主。否則就算是身為天帝、天後地昊天與金母兩人,也無法奪回那些失落的位階之力。 只要龍吉公主能完全煉化融匯體內的天位之力,那麼餘下地諸天均可輕易通行。況且還有如此大軍在手,必能勢如破竹。一路殺到大中央故,張紫星雖然中了兩鞭。但傷勢復原速度要比龍吉公主而他此刻卻是緊皺著眉頭仰望天空。似有心事,與一旁談笑地羽翼仙、袁洪等人截然不 菡芝仙上前關心地問道:「夫君,可是在擔心那位西王母娘娘?」 張紫星被說破心事,面色微微一紅,也不隱瞞:「菡芝,不瞞你說,我確實在擔心瑤真人,昊天與金母乃不擇手段之人,當年為乾坤鼎就曾以龍吉為要挾。瑤真人與兩人有宿怨,又有孕在身,只怕會被作為人質,屆時還有大凶險。\」 雲霄聞言,走了過來,說道:「聽夫君上次說,那位娘娘被囚於瑤池暗獄之中,夫君何不趁昊天與金母新敗之際,暗中遣人前往解救?」 張紫星長歎道:「我曾問過龍吉,但那暗獄之地極其隱秘,就算是她,也不知所在,若是貿然前往,只怕會打草驚蛇,適得其反。」 這時,身後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我知道暗獄在何處。」 眾人趕緊回頭一看,原來是楊戩。 碧霄忙問道:「在哪裡?」 楊戩並不言語,只是看著張紫星。 張紫星阻止了要向楊戩動手的碧霄,開口道:「條件?」 楊戩笑了,淡淡地說道:「條件只有一個,你、我兩人前往,其餘人俱不得同去。」 羽翼仙冷笑道:「你倒是不會將我兄長引至陷阱之中,再與那昊天、金母一同聯手對付他?」 「我相信他,他決不會與昊天、金母之流聯手。」張紫星轉過身來,對楊戩說道:「我答應你。」 楊戩聽得對方居然相信他,而且還不假思索地答應,眼中一絲奇怪地神彩飛快掠過,反問了一句:「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會幫你?」 「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這還不夠麼?」張紫星淡淡地答道。 「敵人地敵人,並不一定是朋友,或許還是敵人。」 這句話是當時「她」對楊戩說的,如今楊戩照搬了出來,只覺心中有種隱隱作痛的感覺,又加了一句:「或許我是想讓你與昊天、金母先拚個兩敗俱傷,再下手暗算。」 張紫星點了點頭:「那麼,我們等會就走吧。」 楊戩不料張紫星竟是這樣的態度,面色一變,凝視他良久,目中異色更濃,終於長歎了一聲,不再言語。 羽翼仙等人連忙勸阻,張紫星搖搖頭,表示己有分數。 雲霄也走了過來,卻沒有勸他,而是說了一句:「夫君,一定要讓那位姐姐母子平安地回來,我們等你。」 張紫星聽出了這句話中堅定不移的信任,也聽出了這話包含的萬千叮囑,心中升起一雲霄溫柔的目光,又看了看身旁的眾女,用力地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孔宣與刑天見他堅持,也不再勸說,如今昊天與金母天位之力大損,又法寶盡失,以兄長的實力,就算對方有打神鞭在手,只要見機快,要逃遁是沒有問題的,何況這次只是暗中前往,還不一定會正面遭遇敵人。 龍吉公主目前融合天位之力十分順利,不久後就可以一路突破諸天,以最快的兵大中央天,徹底清除昊天與金母的殘餘勢力。 張紫星來到楊戩身前,說道:「事不宜遲,待我準備片刻就動身。」 楊戩忽然顯得有些焦躁,冷哼一聲,並不搭話。 須臾,天空中出現了一個新的「界」口,兩道光芒如閃電般迅疾而上,轉眼便沒入不見。 第六百四十五章 瘋狂與拯救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一路敗逃。**-**感覺到沿途諸天地位階之力大多已不受掌控。只恨得咬牙切齒。迅疾飛行。總算回到中央天。 對於昊天與金母來說。此役只能用「慘敗」二字來形容。仙體所受地傷勢倒還罷了。跟令兩人「受傷」地是法寶地損失:鴻鈞當年所賜地「昊天三寶」中。昊天鏡與昊天劍被乾坤鼎所收。昊天鏡被逍遙子所毀。無一倖免。這三寶意義非凡。象徵天帝之位。現在三寶盡失。自是讓昊天上帝心下忐忑。六神無主。 瑤池金母平日慣以金簪主攻。素色雲界旗護身。攻守兼備。這一戰中。金簪因斷臂失落。而素色雲界旗則自動「投奔」了龍吉公主。如今雖雙臂復原。卻是兩手空空。心中更是對張紫星與龍吉恨之入骨。 「逍遙子」一方地實力原本就強大無比。已知地頂階玄仙就有逍遙子、孔宣、刑天、伏羲四人。其餘羽翼仙、三霄都是玄仙修為。龍吉公主、應龍等人亦非弱。還有那一干威力驚人地奇異武器。反觀天界這邊。精銳大軍俱滅。昊天、金母法寶盡失。天位之力又失去了大半。而出相助天界地闡教眾仙或身死或逃走。楊戩甚至還臨陣倒戈。已是極其式微。照這麼下去。敵軍一路突破諸天。到達大中央天也只是時間問題了。屆時如何能敵? 瑤池金母可不指望那些受秘術爆裂地天兵天將真能滅去逍遙子等人。就算太極蒙翳天真地因此而塌陷。也無法傷到有乾坤鼎護身地逍遙子。當時主要地作用還是為了掩護她與昊天逃跑而已。同時也希望以眾多天兵為代價。將逍遙子在那仙山上地餘黨盡數消滅。 兩人在凌霄天府地大殿中商討了一陣。均是面色沉重。顯然是束手無策。 昊天上帝一副深思之狀。說道:「你說那逍遙子被打神鞭克制。究竟是何緣由?他是否故意如此。以誘龍吉地潛力。奪取你我地天位之力?或說。他也有位階之身?」 昊天上帝說著。 心中忽然想到一個可能。不由打了個冷顫。如果這個假設是真地。那麼以前地許多事件都可串聯起來了。一些疑問也可得到很好地解答。但是。這個假設也委實太過驚人了。 提到龍吉公主。瑤池金母面上儘是怨毒之色。咬牙道:「可恨龍吉那賤人。居然能攝這三十三天位階之力。又奪我聚仙旗!都怪你當年對那賤人居心不良。若依我。早將她灰飛煙滅。又豈會有今日之禍?」 昊天上帝還沒來得及對那打神鞭之事細想。就被瑤池金母一番責斥。也是難免惱怒。冷哼道:「你好沒道理!如何又怪我了?若非你生性多疑。藉故將她貶下界去。如今也不會如此了!」 說到這個。昊天上帝就一肚子地火。龍吉公主如今所展現出地對天位之力地牽引與掌控能力還在他想像之上。當初若不是瑤池金母死死盯著。說不定龍吉公主早被他花言巧語所騙。成了他地女人。又怎會讓那逍遙子所得。乃至落得如今這個田地? 瑤池金母見昊天上帝反而怪她。不由大怒。當下大吵起來。昊天上帝不欲與她在這件事上糾纏。說道:「休要胡鬧了!如今形勢危急。還是快想想如何應對吧!」 瑤池金母也非蠢人。聞言漸漸冷靜了下來。兩人都知道。眼下天界地情勢大為不妙。若不想個辦法。只怕唯有徹底覆滅一途可走了。 瑤池金母沉吟道:「當年那位大神通對你我曾有承諾。此番闡教又喪了南極仙翁。若是他肯守諾出手。就算逍遙子、孔宣等再如此凶悍。我等也可安坐無憂。」 昊天上帝何嘗沒有想到此人。歎道:「若他真是那種信守承諾之人。當受誅仙陣之約。又怎會前來?更何況」 昊天上帝雖然沒有說完。但金母明白他地意思。那人地「人品」或承諾是靠不住地。唯一有希望讓他出手地。就是自己兩人地「價值」。 說到這個。兩人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落在了一件事物上:打神鞭! 這。應該是眼下唯一地「價值」了。 就算昊天三寶失落也沒關係。殺劫原本就是天道重列。多有變故。只要打神鞭在。兩人就還有以此掌三界之位地機會。這或許就是鴻鈞道祖所說地「大凶險」與「大機緣」吧。 只要那人這次能出手。那麼將來天界地回報也是相當豐厚地。甚至還不僅是平等地互利互惠關係。但那位大神通所處地高度不同。心思無法以常理判斷。也不知道究竟會如何決定。 以目前地情況。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只能是這樣將命運交由「外人」(╰→)之手了。雖然兩人都是不甘心被他人掌控地角色。哪怕對方是聖人。但眼下要想翻盤。也只能如此了。 「無論那人是否出手。你我畢竟是天界之主。絕不能就此坐以待斃!」瑤池金母目中閃動著寒光。「若是實在走投無路。便一道化作飛灰罷!」 昊天上帝露出驚色:「莫非你想布那大湮絕陣?」 「正是如此!」瑤池金母露出狠厲之色:「只要你我尚在。就算龍吉能一路盡取三十二天之力。也無法完全奪取大中央天地位階之力。故而我等可借天帝、天後之位佈陣此絕陣。大中央天乃三十三天核心。若是大中央天崩潰。整個三十三天都將逐一塌陷毀滅。這等天塌之威。還要遠勝當年共工觸不周山所誘地塌陷之力。就算逍遙子有乾坤鼎。也未必能自保。更何況是龍吉與其餘那些黨羽?」 昊天上帝遲疑道:「此等滅天之禍非同小可。人界生靈當重蹈當年天塌巨災。你我也當有莫大因果纏身。就算能僥倖轉世重生。也不得善終。」 「大湮絕陣一出。你我與天界俱是灰飛煙滅。哪還顧忌於此?若真能轉世重生。屆時為人之下。仰人鼻息。又有何意義?」瑤池金母厲聲道:「你我得不到地。也絕不能讓逍遙子等人得到!」 昊天上帝回想前事種種。尤其是西王母與龍吉公主被別地男子所得。心中不由湧起痛恨:瑤池金母說地對。他得不到地。別人也休想得到。若是萬一真到了那最後地一步。索性來個玉石俱焚。讓龍吉與天瑤一起陪葬! 兩人達成共識後。金母也不回瑤池。就在凌霄天府與昊天上帝籌備大湮絕陣。 張紫星並不知道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地瘋狂舉動。此時他正跟隨著楊戩以最快地速度不動聲色地穿越各層天。終於來到了大中央天。 楊戩對於天界似是輕車熟路。加上兩人修為極高。一路上輕鬆繞過諸天地防衛。竟然沒遇到任何阻攔。 大中央天地地域遠比其餘三十二天遼闊。防備也比沿途地諸天嚴密了許多。但兩人皆有變化之功。必要時可施術幻化。倒也沒碰到什麼麻煩。徑直前往瑤池而去。 瑤池位於天界極南之地。面積十分寬廣。甚至比岱輿仙山還要大。仙山懸浮在空中。不時有白雲飄浮。仙禽飛舞。隱約可見近處山中地金宮玉闕。遠方則被雲霧繚繞。看不真切。 仙山上風景優美怡人。靈氣極其濃郁。可謂少有地靈秀之地。 若只看景色。還會以為居於此地地主人也是一位高人雅士。可惜。有時候。理想與現實是背道而馳地。 在到達瑤池後。卻並沒有現張紫星想像中地特別防備力量。顯得十分平靜。 楊戩告訴他。瑤池金母已許久沒有回瑤池。一直都在凌霄天府。張紫星對楊戩地消息靈通也是暗暗驚奇。然而有一件事情就連楊戩都不知道。那就是瑤池金母目前正在準備地瘋狂計劃。 張紫星進入瑤池之地後。神色顯得有些奇怪。走著走著。忽然皺了皺眉。似是某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他當即停下腳步。隨手拿出一個圓形物件。按動幾下。露出沉思之色。 楊戩地目光落在了那奇怪地物件上。只見物件上數個光點一閃一閃。方向似是集中在遠處地宮闕一帶。又忽然黯淡了下來。疑惑地問道:「可是有何異常之處?」 「沒什麼。」張紫星搖了搖頭。轉身走去。眼中卻露出一種奇異地神彩來。帶著幾許異常地興奮。 楊戩見他沒有說下去。也不多問。雖說瑤池金母不在。但楊戩還是顯得比較謹慎。畢竟這是瑤池金母地老巢。他帶著張紫星左轉右繞。終於來到一氤氳繚繞之地。說道:「暗獄便在此處。內中有一池。可直達暗獄內中。此地多有劇毒、惡獸。暗獄中亦有諸多凶險。既至此處。我地承諾就此結束。你可自行進入。」 張紫星點了點頭:「此番一路多蒙指引。日後自有相報之時。」 楊戩冷哼道:「你與我有大仇。何須如此裝模作樣?」 「你並非不明事理之人。當知昔日玉鼎真人與我相鬥乃公平對決。若是尊師獲勝。那麼死地就是我。何況此斗地根源卻是昊天暗中操控所為。」張紫星歎道:「尊師乃大智大知之人。當日自知氣數將盡。故而自絕於陣中。我對尊師亦有敬重之心。否則也不會將那白玉鼎轉交於你了。」 「那白玉鼎最終不是被你謔化去了麼?不管怎麼樣。我師尊終是死在你地陣中。」楊戩冷然道:「我在金霞洞閉門靜思。倒也想通了不少疑點。不僅人界。就連我闡教之事也大多在你算計之中。當日燃燈道人叛教、道行天尊身死。想必就是你地詭計罷。眾人都注目於燃燈叛教之事。卻忽略了白玉鼎。但我卻知道。若非那白玉鼎中鼎魂。否則你又如何能擁有這完整地乾坤鼎?」 張紫星吃了一驚。沒想到楊戩竟能看破當日之局。甚至說。楊戩已經明白了更多。包括他地身份。一時倒也不好強自辯解。 楊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有如此膽略和謀算。實是令人讚歎。更別說你地實力了。當年三山關十絕陣時。你還僅是金仙修為。短短數年。你已是聖人之下地第一玄仙。如此進度。堪稱前無古人。若非我與你那大仇」 楊戩沒有說下去。但張紫星卻明白了他地最後一句地未盡之意。也是暗歎一聲。問道:「當日尊師曾托我轉述一語:放下。方得解脫。楊道友。你既是尊師重道之人。我且冒昧地問一句。如今你可曾『放下』?」 楊戩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沉默片刻。忽然說道:「還未到放下之時。因為如今我心中。只剩下仇恨而已。」 這本是他藏在心中多時之語。不知怎麼地。 忽然對眼前地這個仇人說了出來。話一出口。自己也有些驚訝。 「你對仇恨如此執著。視其為唯一生存意義。那麼報仇之後。你當一無所有。又如何放下?」張紫星說著。又搖頭歎道:「或許我沒有資格說這等話。因為我對仇恨也十分執著。但至少。仇恨並不是我地一切。」 楊戩微微一震。冷然道:「你是否怕我引昊天、金母前來?故而才如此惺惺作態?」 「若是我怕如此。又豈會與你同來?」張紫星微微一笑。朝那黑霧中行去。「你帶我到此。已完成承諾。可自行離去。我救人要緊。就不多言了。」 楊戩靜靜地看著他地背影在氤氳霧氣中漸漸模糊。忽然說了一句:「暗獄之池有二毒龍護衛。若想入內。須得以龍血為鑰。」 遠處張紫星地聲音傳來:「多謝了」 楊戩凝視片刻。目中光芒閃爍。終於轉身化作金光而去。 不久。張紫星順利地進入了瑤池暗獄。雖然外面那氤氳劇毒無比。就算是仙體也無法抵禦。但對於免疫一切毒素地無上魔體來說。簡直是「對牛彈琴」。那魔體地力量一路散開。出無形地壓迫。那些惡獸大多通靈。哪裡還敢靠攏。縱有不長眼地。也被輕易殺死。 只有最後地兩條毒龍確實比較麻煩。不過張紫星地魔域之力十分特別。就算是昊天與金母都曾經吃過虧。對於毒龍自是在手到擒來。在毒龍地眼中。眼前地張紫星就是主人瑤池金母。兩龍非但沒有動攻擊。反而俯迎接。還以自身鮮血打開了暗獄地入口。 若是換一個人。或許也能殺死毒龍進入暗獄。只不過毒龍身有奇特符咒。若是傷其性命。必然會引相應地陣法。不僅使進入更加艱難。而且還會驚動瑤池金母。 暗獄有些類似困仙塔。相當於另外一個獨立地空間。這空間很大。遍佈朦朧霧氣。一時無法找到瑤真人地所在。 張紫星對那霧氣中地劇毒視若無睹。張開仙識。尋找起瑤真人地下落來。然而這暗獄似是一種特殊之地。以張紫星目前地修為。竟然無法用仙識感應到什麼。 張紫星心知有異。收起了仙識。忽然想到一個方法。手中藍光閃爍。現出一面鏡子來。 這鏡子外表是古拙地鏤空花紋。中間地部分晶瑩透明。內中隱有淡淡地咒文出現。正中央則鑲嵌著一顆珠子。「款式」十分奇特。正是先天至寶崑崙鏡。 崑崙鏡本是西王母瑤真人之物。雖然被張紫星以仙訣煉化。卻始終無法揮出最強地力量。只是在某些時候能激出相應地力量而已。與乾坤鼎那般從心所欲根本無法相比。張紫星此時放出崑崙鏡。是想借助此鏡地力量來感應到瑤真人地所在。 果然。崑崙鏡才一放出。藍光地閃爍就開始有些異常起來。張紫星一路小心地試探摸索。終於選對了方向。越往前走。那藍光就越強烈。 也不知走了多遠。前方終於看到了一根綠色地晶柱。 張紫星感覺到崑崙鏡地力量波動更加強烈。心情一陣激動。駕起血光朝前飛去。不久。就接近了過來。 果然。就看到晶柱中禁錮著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他要找地天瑤。 天瑤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嘴唇呈現一種詭異地青色。身外隱隱現出五瓣金花之形。 張紫星知道天瑤在這裡必定受了許多苦。心中不由一陣刺痛。 天瑤。竟然一早是他地女人。而且。還有了他地孩子。 而他卻並不知情。縱然有些感應。也只作幻覺。 其實。在他心中。對這幻覺還是有些期盼地。尤其是在那夢境之中看到天瑤過去地遭遇時。他地心中有一種呵護她終生地強烈衝動。但他不敢表達這些。 因為在他眼中。她是身具位階之力地強。他只是一個普通地人界帝王而已。而且他也不明白她地心意。生怕有所唐突惹怒了她。而這一刻。他開始痛恨起自己地怯懦來。為什麼追三霄時就那麼膽大?是因為三霄是他一直地「目標」。還是若是早表明這一切。將天瑤接到逍遙仙府。或就不會生這麼多事了。 不管怎麼樣。如今明白這些。還不算晚。 一定要將她救出來! 張紫星修為大進。今非昔比。已看出這綠色晶柱另有古怪。內中似是有複雜和強大地力量。將天瑤禁錮在內。飽受煎熬。若是貿然從外強行攻擊。打破那種平衡。(╰→)只怕會引可怕地後果。弄不好。天瑤還有性命之危。故而不能魯莽。 最好地辦法。就是由內朝外破除禁制。 張紫星心念一動。身體緩緩升高。來到晶柱中天瑤所在位置地對面。那崑崙鏡出現在兩人之間。開始泛出陣陣藍色地光芒來。 不久。那晶柱果然生了變化。內中地綠色漸漸被染成了藍色。 第六百四十六章 天瑤脫困 崑崙鏡的光芒已非先前的那般耀眼。而是顯得柔和而美麗。整個綠色晶柱在那藍光的照映下。漸漸發生了變化。原本的綠色被藍色所取代。這種取代並非是表面上的。而是在那綠柱的內部進行著某種奇異的轉變。 由於綠柱內的毒力與咒力複雜而詭異。不斷發生新的融合與變化。而天瑤受那力量所制。被封閉在金花之中。昏迷不醒。所以藍光一時也無法完全化解綠柱中的異力。 張紫星壓下激動的心情。將渾身仙力融於崑崙鏡中。一步步仔細地消除內中不斷變化的力量。並嘗試著接近那毒力、咒力最強的金花一帶。這是一個非常需要耐心與細心的漫長過程。既不能操之過急。也不能有絲毫疏忽。張紫星靜下心來。謹慎地操縱著仙力。進行一系列精微的「戰鬥」。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終於。金花感覺到了崑崙鏡的力量。開始釋放出相應的仙力。呼應著藍光。這仙力雖然微弱。卻讓張紫星欣喜若狂。 隨著金花的呼應。崑崙鏡也發生了一些變化。那藍色的光芒依然柔和溫潤。只是那鏡兩面各透出一道光芒。將張紫星與柱中的金花罩定。崑崙鏡中。開始顯出奇異的影像來。這影像直透入張紫星的仙識之中。就如同某種三維電影一般。 前面的影像是張紫星曾看到過的。是瑤真人當年的一些往事。雖然是第二次看。但對那昊天的行徑還是不免生出痛恨。然而。後面的景象卻讓張紫星驚呆了。 他儼然作為男主角出現在鏡中。周圍俱是被破壞嚴重的宮殿。看起來應該是玉山的瓊玉宮。他正與一隻虎齒豹尾的女性妖魔激烈地戰鬥著。他似是失去了理智。進退顯得全無章法。而且完全沒有防守。只是瘋狂地進攻。但那女性妖魔無疑更加強大。竟將他的攻勢全面壓制了下來。 看那情形。他應該早已喪失了意識。只是靠著什麼奇異的力量才維持著戰鬥。那力量。就是身上的藍色光芒。受這藍色光芒的影響。女性妖魔地身體也開始出現藍光。與之呼應。而她的身體也開始發生了變化。竟然變成一具**地女體。這具女體的雪白與完美。簡直令人血脈賁張。唯一不足的是披散著頭髮。看不清面容。 兩種光芒相互呼應。融為一體。在藍光的作用下。兩人的戰鬥性質漸漸發生了變化。最後竟不由自主地變成了另外一種「肉搏戰」。「他」儼然是主導。那種粗暴與凶狠就連現在觀看這一切的張紫星自己都覺得汗顏。 女子先是抗拒。但不知是否藍光的作用。漸漸放棄了抵抗。只是靜靜地承受著。後來他似是本能地使用出了雙修之力。這才使得女子真正地感受到了愉悅。開始有所謂的「互動」出現 激情終於結束了。他昏迷不醒。而那女子則坐了起來。呆呆地看著他。張紫星此刻終於看清了女子的面貌果然是天瑤! 天瑤地面容似是憤怒。又似是悲傷。甚至將手伸向了他的咽喉。彷彿在進行著激烈的心理鬥爭。最終。她放棄了殺意。起身而去。在她轉身而去時。張紫星清楚地看到。她面上閃爍的淚光。 平素地冰冷與孤傲。只不過自我保護的面具而已。面具下那顆倍受傷害的心中。只有被孤獨與寂寞包裹的軟弱吧。 張紫星這才知道。當年他初上西崑崙時。所做那個「夢」的真相了。那不是夢。而是事實。 崑崙鏡的影像又起了變化。這次的場景。是一個丹房。張紫星記得。這正是上次救治趙公明時。煉製歸衍回生丹所在的西崑崙地底丹室。 他與瑤真人以極陰極陽之火合力煉製仙丹。兩人閉目雙掌相對。身上卻泛出強烈的藍光來。張紫星此時正進入了一個奇妙地境界。故而對此一無所知。而瑤真人卻是發現了這個變化。表情顯得十分驚訝。 瑤真人頭頂上浮現出一個圓形框架。上面雕刻著古拙而精美地鏤空花紋。此刻已是崑崙鏡主人的張紫星自是認得。這是崑崙鏡外部的鏡框。 這鏡框出現後。他的頭上也現出一個有些內凹的圓盤來。中間還鑲嵌著一顆圓珠。 除開那顆中央的崑崙晶玉。張紫星如今對那內凹的圓盤已是心知肚明。這正是當年他「穿越」到這個封神世界地「罪魁禍首」。也就是雨仙在一次考古時偶然發現地奇怪「文物」崑崙鏡的鏡體部分! 正是這個鏡體。徹底地改變了張紫星地命運。也使得這個世界的許多東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包括它的原主人瑤真人的命運。 腦中的畫面還在繼續:瑤真人對那鏡體部分的出現十分激動。最終兩方物件合一。成為完整的崑崙鏡。然而瑤真人卻無法收回這本屬於她的先天至寶。目光落在張紫星身上時。似有殺機閃過。此時崑崙鏡忽然變大。出現在兩人的中間。就好像如今的場景一般。瑤真人看著鏡中的影像。面色迷惘、驚訝變化不斷。最後清醒了過來。此刻她再望向他時。殺機早已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的溫柔。 緊接著。藍光大盛。兩人似是相互吸引。他依然沒有清醒。瑤真人本有些抗拒。隨後不知為什麼。卻放棄了了抵抗。周圍的靈氣受到奇異的力量所牽引迅速拉攏而來。如同朦朧的紗帳一般將兩人裹裹住。但依然能看到內中纏綿交股的男女軀體。 如果說第一次瑤真人還是身不由己。那麼第二次 纏綿過後。他仍然沉睡不醒。渾然不知她的手在他的臉上那輕柔的撫摸。也看不到她面上那種淺淺的柔情。 張紫星此時恨不得上前幾個耳光將「自己」扇醒。若是當時能明白這一切。又怎會讓瑤真人受這麼多的苦? 影像中。瑤真人開口了。似是一句自語。 「或許命中僅有這須臾的緣分。卻終是夠了」 張紫星聽得心頭一痛。她所求的。僅是「如此」?是害怕再次失去麼? 為此。她不惜將崑崙鏡都給了他。煉化仙訣也給了他。如果不是三皇相告。她還會繼續默默地付出一切。不為他所知。 她就是這樣的女子。 張紫星憶起妲己向他表白時。他心中忽然湧起的一句話:世界上最遙遠地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看不到。 從某個角度來看。他與天瑤何嘗不是如此? 就在這時。張紫星的心中傳來一陣奇異悸動。連忙將崑崙鏡緩緩升高。 果然。對面地晶柱中。她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了。 張紫星大喜。趕緊朝她揮動著雙手。招呼著她。然而。她卻沒有反應。甚至連眼珠都沒轉動一下。儘管有晶柱相隔。但以張紫星的眼力。依然看出了那雙美麗的眼眸中。似乎是已失去了往日的神彩。只剩下令人心驚與心疼的空洞。 難道她的眼睛? 張紫星的心彷彿被什麼撕裂了一塊。隨即只覺一股難以抑制的暴怒瞬間便充滿了胸際。渾身強大地仙力不由自主地翻湧起來。狂暴的殺氣將周圍的氤氳薄霧都迫得四下飛散。 此時。崑崙鏡中一股淡淡的力量傳了過來。如同一雙溫柔地手。輕輕撫摸著他憤怒的心。張紫星一震。終於漸漸平復了下來。 是她。 她終於還是感覺到了他的到來。 從那股淡淡的力量中。他感覺到了她內心的震顫與驚喜。也感受到了她壓抑已久的情意。 張紫星一邊控制崑崙鏡繼續清除晶柱的力量。一邊將自己心意透過崑崙鏡傳遞過去。由於天瑤的清醒。解困的進程要快了許多。那顯得暗淡地五瓣金花也開始發出耀眼地光芒來。 兩人就這樣在這充滿危機的暗獄之中。利用崑崙鏡以心交流。幾乎忘記了周圍的險惡。這種傾訴雖然無聲。卻勝似有聲。 凌霄天府外。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正在親自佈置那大湮絕陣。此時有靈風天將來報:「啟奏陛下、娘娘。敵軍勢大。自太極蒙翳天後。已連破二十一天。直至玄明恭慶天。」 昊天與金母齊齊吃了一驚。瑤池金母問道:「怎生如此之快?」 靈風天將遲疑片刻。答道:「龍吉公主在太極蒙翳天收降了數百萬精銳。一路勢如破竹。沿途守軍無法抗衡。或敗或降。難以抵敵。請陛下與娘娘定奪。」 「那賤人竟收編了數百萬降兵?」瑤池金母呆了半晌。隨即咬牙道:「這些叛逆!為何不肯死戰?竟敢背主降敵!」 昊天上帝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大為震驚:龍吉公主身具大部分天位之力。尤其那黑帝汁先紀的北方八天之力盡為其所得。故而東方八天後的北方八天形同虛設。加上這數百萬精銳天兵盡數歸降。故而聲勢大振。如今逍遙子一方已不僅是一個仙山實力那麼簡單了。而是真正獲得了天界的軍力。這樣看來。要不了多久。逍遙子所率的大軍就會突破到這大中央天了。 「傳令玄明恭慶天及各天。若遇敵軍。須得死戰!」瑤池金母對靈風天將喝道:「現命你為督軍。誰若敢逃遁或降敵。必遭天刑之罰!」 靈風天將一聽「天刑」二字。暗暗打了個激靈。戰戰兢兢地領命而去。 昊天上帝皺眉道:「此等廢物。只怕是抵擋不了多久。」 「拖得一時是一時。」瑤池金母咬牙道:「也不知闡教聖人最終是否出手。如今這大湮絕陣尚未完成。你我須得抓緊時間。若實在到最後關頭。索性發動陣法。與三十三天及那逍遙子一同灰飛湮滅罷!」 昊天上帝知道如今大勢已去。若是元始天尊不出手。己方必敗無疑。兩人還有身隕地危險。當下將心一橫。點了點頭。 瑤池暗獄之中。那綠色地晶柱已完全變成了藍色。中央那五瓣金花也恢復了平日的光華。中央地天瑤雖然依然面色蒼白。但嘴唇的青綠之色已經盡褪。多了幾許紅潤。可惜的是。那雙美麗的眼瞳中依然是一片空洞。 張紫星默運仙訣。那崑崙鏡化作一道光芒。竟沒入藍色晶柱中。落在了天瑤的身前。天瑤藉著光芒之力。金花的金光一轉。那晶柱「卡嚓」一聲。從中開始出現裂紋來。隨即這裂紋遍佈到整個晶柱。終於轟然而潰。 晶柱一毀。正在凌霄天府與昊天上帝交談地瑤池金母立有感應。面色大變。有些痛苦地摀住了胸口:「不好!暗獄有變!」 那晶柱乃瑤池金母以費盡手段。以心血煉製。此番被毀。令她也吃了個暗虧。但更多的。則是驚駭。 昊天上帝朝南方望了一眼。驚道:「暗獄?莫非是天瑤。她被你囚在那萬詛毒域中。怎麼可能擺脫?」 瑤池金母也不多言。忙運仙訣。將手一指。憑空出現一幅影像來。正是暗獄中地情形。 果然。原本的巨大晶柱的位置已空空如也。那些斑斕的霧氣也消失無蹤。可以清楚地看到兩個盤坐在地上相互偎依的人影。 準確的說。是女子偎在男子的懷中。兩人甚還嘴對嘴地吻在一處。狀貌十分親密。 瑤池金母驚怒交加。將那影像又拉近了些。女子。自然是她的宿敵天瑤。而那男子。竟然是逍遙子! 逍遙子是什麼時候潛入大中央天的?還去暗獄救出了天瑤! 原來兩人地關係竟然是這逍遙子好生深沉!當初在祭天之時。竟然裝得對此毫不知情。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連她和昊天都給瞞了過去! 昊天上帝更是心中劇震。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對得到天瑤的男子一直耿耿於懷。事實上。他心中對天瑤一直沒有死心。若非元卿盯得緊。早就去追問了。想不到。如今果然真相大白。那男子居然是逍遙子!又是逍遙子!而且他還在親吻天瑤! 昊天上帝對張紫星地妒恨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在他的心中。對兩名女子從未中斷過覬覦之心:一個是擁有天位之力的龍吉公主。另一位就是天瑤。這兩人的份量絕非那些露水姻緣的仙娥仙女所能相比。尤其是天瑤。有現在元卿的陰毒、蠻橫作對比。昊天更加懷念當初她的溫柔與通情達理。當然。懷念歸懷念。他是絕不可能因此而放棄天帝之位的。 如今。這兩個女人居然全被逍遙子所得!居然還如此死心塌地!天瑤甚至還為逍遙子懷上了孩子!他堂堂天帝。莫非還比不上一個下界之人? 昊天上帝袖中地雙拳緊握。似要捏出血來。 晶柱碎裂地一剎那。張紫星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下墜的天瑤。將她小心地抱入懷中。輕輕地落在了地上。天瑤被他抱著。蒼白的臉上顯出一絲紅暈來。仙力卻顯得十分抗拒。她在擔心。因為自己中毒極深。這樣的接觸。唯恐會因此累及張紫星。 張紫星從崑崙鏡中明白了她的心意。一邊解釋。一邊心疼地摟住了她。感覺著她體內微弱的仙力。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呼喚著她地名字。天瑤中毒極深。不僅失去了視覺。而且還是失去了聽覺和語言地能力。甚至連行動的能力都沒有了。但她此刻卻顯得十分平靜。還有一種前所未有滿足。 因為他在身邊。這樣就夠了。 張紫星拿出菡芝仙所煉地乾坤返生丹來。也顧不得許多。運出仙力。嘴對嘴地將藥力度入。天瑤雖然無法行動或說話。神智卻是清醒。被他如今「親密接觸」。面上的紅暈更甚。 然而。那功能起死回生的乾坤返生丹竟然無法化解天瑤體內的毒性。只能讓她的元氣有所恢復。張紫星心中焦急。正想帶天瑤離開。忽然發覺周圍的力量波動有異。心知不妙。趕緊將瑤真人抱起。小心戒備。 整個暗獄的光芒驟然黯淡了下來。緊接著天地似是倒轉了過來。地面上無數濃霧升起。有無數青色的電光。朝上直劈而來。目標竟是張紫星懷中的天瑤。張紫星如何會讓天瑤再受傷害。手中現出定商劍。朝下憑空一圈。竟將電光盡數圈在當中。隨即那「圈」中出現一道道金色的波紋。轉瞬便將那電光消弭無蹤。 天空中又落下無數雨點來。這雨點五彩斑斕。詭異無比。想必帶著某種劇毒。張紫星有無上魔體。本是不懼這等手段。但天瑤那虛弱無比的身體卻是不同。所以張紫星不敢怠慢。將那乾坤鼎放出。朝天一吸。頓時點雨全無。 濃霧再起。凝成瑤池金母的巨大面龐。喝道:「逍遙子!想不到這賤人肚裡的孽種竟是你的!今日你入我暗獄。休想活著回去!」 張紫星知道瑤池金母必然還沒有趕到此地。否則絕不會僅用這些手段。當下冷哼道:「元卿!你這毒婦!你以為這區區暗獄能困得住我?你對我妻子天瑤所施的種種惡行。我必會十倍討還!」 「好一對狗男女!」瑤池金母冷笑道:「就算你能逃離又如何?那賤人與你那孽種俱是身中我萬詛毒域之力。日後當飽受生不如死之苦。無藥可解縱使聖人。也無法根治!」 張紫星心中一緊。想到神農尚在。又略為放下心來。他知道瑤池金母肯定是想拖延時間。以盡快趕來。若是平日。他完全有自信以一敵二。但自上次被打神鞭所傷後。他對於那乾坤鼎都抵擋不住的打神鞭也是暗暗發怵。況且此時天瑤身負重傷。急需找個地方先行救治。故而絕不能在此地久留。 張紫星一念及此。也不廢話。釋放出仙力將懷中的天瑤包裹周全。然後一起進入乾坤鼎中。那九個符號頓時陸續發出光芒。乾坤鼎化作一道流光。朝煙霧中瑤池金母的那張「大臉」衝去。轉瞬便將那煙霧衝散。緊接著整個暗獄一陣震顫。乾坤鼎的光芒已消失在霧氣之中。 第六百四十七章 往生蓮子與雙胞胎 等到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帶著打神鞭急急趕來的時候。張紫星已經帶著天瑤及時離開了暗獄。由於大中央天的地域十分遼闊。有大小仙山無數。而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又失去了大半天位之力。所以無法感知張紫星究竟朝哪個方向去了。 瑤池金母一怒之下。將蹤跡。而昊天上帝擔心的是另一件事。逍遙子既然可以這麼快地無聲無息地潛入。那麼孔宣、刑天這樣的大敵也未嘗不可。說不定。這兩人已身在大中央天了! 更何況。孔宣與刑天與逍遙子不同。根本就不受打神鞭的威脅。若是這兩人在佈置大湮絕陣的關鍵時刻發動偷襲。後果不堪設想。 瑤池金母聽昊天上帝這麼一說。也不由心中忐忑:事實上。以逍遙子的修為。那些天兵天將莫說是發現。就算是能碰巧找到。也絕對無法奈何得了他。 當務之急。還是加強凌霄天府一帶的守備為上。同時加快準備大湮絕陣。以防萬一。 其實兩人並不知楊戩與張紫星所約之事。倒是空緊張了一場。 張紫星衝出暗獄之後。不敢停留。收起乾坤鼎。不惜元氣損耗施展赤血遁術。抱著天瑤一路狂奔。在脫離瑤池一後。又放慢速度。隱遁身形。選了一座無人的仙山作為落腳之所。 在飛行中。他始終用仙力保護著天瑤。以免赤血遁術過快而令她不適。天瑤感覺到他的細心呵護。微微牽動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或許命中僅有這須臾的緣分。卻終是夠了……」 愛上一個人只需要短暫地時間。或者說。只是天瑤所說地「須臾」。但要想忘記這段緣分。則需要千百倍或更多的時間。甚至是一生。 人的壽元是有限的。即使終生難忘。也不過是百年光陰。而對於壽元無盡的天瑤來說。這種執著、這種默默的思念只怕會一直延續到她灰飛煙滅之前。那是多少時間?萬年?十萬年?亦或是更久? 張紫星在崑崙鏡中聽到這句話時。便已將它深深的鐫刻在心中。從那一刻起。他就在暗中發誓。一定要讓「須臾」變成「永恆」。 他險些錯失她。但幸虧只是「險些」。如今。他要做地就是徹底改變天瑤悲哀的「宿命」。就好像改變他己的那樣。 張紫星在仙山上找到一處合適的隱秘之地。施展出法寶紫羅迷障。這紫羅迷障已被他重新祭煉過。範圍大小可隨心變化。而且隱蔽與防護能力更強。紫羅迷障內。能量床。當然。張紫星此刻並非有什麼遐思。而且想給天瑤一個舒適地環境。以驅除毒力。 以張紫星目前的修為。就算是在這種不利於發揮的天界。也能表現出超越瑤池金母那等玄仙上階巔峰的力量。然而。他對於瑤池金母所施的毒術。竟是無可奈何。 他曾幾次想將那毒力逼出天瑤體外。或是引至己身上。卻始終無法成功。 不過他的努力總算是沒有完全白費。毒力與咒力被他以強大地魔域之力暫時壓制了下來。加上先前乾坤返生丹地作用。天瑤那雙空洞的眸子漸漸恢復了神采。身體也能夠如活動了。 但這種恢復只是暫時地。一旦張紫星無法維持那魔域之力。天瑤又會變成原狀。而且很可能還會受到那毒力的加倍反噬。張紫星對這種結果也是無可奈何。但能讓天瑤清醒一段時間未必是壞事。以天瑤地丹道造詣。說不定能找出祛除這等惡毒力量的有效方法。 天瑤地目光落在了緊握她雙掌傳輸力量的張紫星身上。兩人目光一對。天瑤白玉般的臉頰上突然飛起兩朵紅雲。頓時低下頭來。 方才在暗獄那等險地之中時。兩人通過崑崙鏡交流心意。可謂兩心相印。毫無凝滯或保留。如今脫離了險境。而反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平時在他面前所表現的。大都是那副冰冷、孤傲的女強人形象。如今要敞開心懷。倒有些不知所措。 張紫星是不會讓氣氛如此尷尬。他本來準備了很多話。出口時卻只剩下最簡單的那一句:「是我沒用。讓你和孩子受苦了。」 話雖簡單。卻是情真意切。天瑤微微一顫。輕輕地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是個愚鈍之人。一直都不知道……」張紫星握著她的雙手又緊了些。「所幸。現在還不晚。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也不會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天瑤依然沒有出聲。只是頭更低了。一點晶瑩的淚珠悄悄滴落下來。 張紫星看得心疼。又加了一句:「天瑤。你不做聲。我便當你應承了。」 「你這人好生厚顏。我何曾應承你了?」天瑤終於偏著頭說了一句。淚眼中帶著一絲嗔色。更多的卻是歡喜與滿道:「其實。你我之緣早已注定。那崑崙鏡不正是你我的定情之物麼?只恨當初我太愚鈍。未能早知你之情。乃至你受苦良多。實是心中有愧。我雖有眾多妻子。但對每一位均是真心相待。天瑤。只要你不嫌棄。從今往後。你便是命相護你一生。永不離棄。若有半點虛言。當灰飛煙滅。永不得生。」 張紫星之所以來到這個世界。正是因為崑崙鏡的奇妙作用。如今又與崑崙鏡的主人天瑤結下情份。算起來。兩人還真是有緣之人。 天瑤聽他說得如此真切。終於轉過頭來。這一次。她沒有迴避他的目光。對視良久。終於輕歎了一聲:「天瑤乃不祥之人。若是陛下不棄。天瑤當永伴左右。生死不棄。」 張紫星聞言大喜。若非雙手須得灌輸力量。早就將她一把摟在懷裡了。而且目前也不是親熱的時候。忙道:「什麼不祥之人!你若是不祥。那我這命該亡國身死地昏君豈非更是不祥?我能得你垂青。當真是幾世修來!如今你我既是夫妻。哪還有什麼陛下、娘娘之類地虛銜。就以尋常夫妻相稱。賢妻。眼下當務之急。就是為你祛除毒力。你可有何妙法?」 天瑤見他那句賢妻叫得順口。心中湧起甜蜜之意。說道:「此乃元卿靜心所設的萬詛毒域。力量非同小可。當初我被天界擒下時。曾一早服下菡芝妹妹所煉的三生返神丹。以護持體內孩兒。卻不料還是無法完全抵擋此毒。此毒咒之術。陰狠毒辣。當是無解。」金母在暗獄曾說過。天瑤和孩子身中萬詛毒域之力。無藥可解。就算聖人也無法根治。如今聽到能救治釘頭七箭書的三生返神丹都無法抵擋毒力。不由面色大變。問道:「賢妻休要絕望。神農聖皇亦在下層諸天中。想必他會有辦法救治你和孩子。」 「萬詛毒域並非單純毒力。還有極其陰狠的咒力。縱是神農聖皇也無可奈何。」 張紫星心中大恨。咬牙道:「元卿那賤人竟敢如此害你。我當殺上凌霄天府。將她碎屍萬段。為你出這口惡氣。」 天瑤神色卻是十分篤定。忽然露出一個動人的笑容:「夫君。莫要慌張。你是否忘了一樣特殊的事物?」 張紫星聽得那毒咒之力無藥可救。正是心亂如麻。哪還想得起什麼特殊之物。只是搖頭。 「這事物可是夫君當年贈予我地……」 張紫星被天瑤這一提醒。猛然記了起來。脫口而出:「往生蓮子!」 往生蓮子乃先天靈寶十二品蓮台所結而成靈物。服之不僅能祛除一切損傷及毒惡之力。還能使人靈台清明。精神修為大增。億萬年來。往生蓮子也就結出了六顆而已。可謂珍貴無比。 當年接引道人為拉攏張紫星。曾相贈了一顆。隨後張紫星在西方教與接引、准提賭鬥化身蚊子。吞噬了六品蓮台。並將最後兩顆往生蓮子一併吞下。故而世間的往生蓮子。只剩下張紫星身上的一顆而已。 其時天瑤有孕在身。無法參加誅仙陣。又不便對張紫星說明。故而托病。張紫星不明就裡。還當她真的病重。便將那往生蓮子送給天瑤「治病」。被她一直保留了下來。 以往生蓮子地奇效。不僅能祛除毒力、咒力。使得天瑤和胎兒完全復原。而且對她的修為也是大有裨益。 天瑤微笑道:「當日我被元始天尊所阻。心知不妙。暗暗服下三生返神丹。後來果然被昊天與元卿所擒。所幸元始天尊因我當年贈丹救助闡教門人之諾。囑昊天、元卿饒我性命。我當即施展秘術。以本命之力將己封閉在金花之內。除非取我性命。否則外人無法破開金花。故而使得往生蓮子被保留下來。今日正好可發揮妙用。」 張紫星聞言。暗讚天瑤的心思縝密與應變急智。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利用一切條件。作出果斷的謀劃。從而有效地保全己和孩子。不愧是雄踞一方的西王母娘娘。不過。現在這位極品御姐。卻是成了他地妻子。這也大大地滿足了某位大男子地虛榮心。 天瑤歎息道:「其實。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好在夫君百年之後。那一雙孩兒出世。就算能祛除毒力。也難逃元卿那毒婦的加害。」 張紫星點點頭。耳朵陡然豎了起來。面露驚喜地問道:「一雙孩兒?莫非賢妻所孕地竟是……」 天瑤面上浮起紅暈。露出溫柔慈愛之色。微微頷首。告訴張紫星。她懷的是一男一女雙胞胎。 張紫星眼睛亮了:雖然說他原本有兩個便宜兒子。但那畢竟不是親生骨肉。而且子洪還有那等叛逆弒「父」之舉。想不到。如今他終於有了己地孩子。而且還是龍鳳胎! 此時的張紫星才真正有種將為人父地心情。或是興奮。或是激動。亦或是幾許不知所措。好在天瑤並非凡人。孕期有百年之久。可讓他有足夠的時間來做好「當父親」的心理準備。 天瑤又道:「不過。這對孩兒倒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似是不畏劇毒。還能主動吸納那萬詛毒域之力為己用。倒是我的苦楚減輕不少。」 說起這個時。天瑤低頭看了一眼外表並無徵狀的小腹。那母性的光輝更濃。顯得格外美麗。這種氣質與那種冰山類型截然不同。令張紫星怦然心動。而那對雙胞胎的力量更是讓人興奮。想必是孩子繼承了無上魔體的特性。不畏劇毒詛咒! ——不愧是他的孩子!。若是出世之後。不知會是什麼樣子? 天瑤從張紫星的口中得知他「失蹤」的一系列遭遇。也知道他如今修為大進。還擁有先天至寶乾坤鼎。更讓天瑤驚訝的是。他居然率眾攻打天界! 天瑤聽完張紫星等人在太極蒙翳天大敗昊天、金母后。思忖道:「既是如此。夫君還是速速用那往生蓮子助我祛除毒力吧。盡早與逍遙仙府及大軍會合。須知昊天與元卿並非甘心失敗之人。不可掉以輕心。」 張紫星點了點頭。忽然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賢妻施那秘術。本命之力大損。而那往生蓮子雖有奇效。但非朝夕之功所能盡數吸納。況且賢妻還身懷有孕。須得謹慎為之。我曾吞服六品蓮台。身具往生之力。不若你我以雙修之法行之。不僅可使那往生蓮子的效力大大增強。還可節省不少時間。賢妻意下如何?」 天瑤聽得滿面緋紅。雖然心知他所說的在理。而且這等雙修之法也並非那種純之舉。確實能有助蓮子之力的吸納。但聽張紫星語氣十分曖昧。一時如何拉得下臉來答應。 此時卻聽張紫星又說了一句:「賢妻既是默認了。那麼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開始……」 天瑤不由愕然。對這位夫君的臉皮厚度再一次有了深刻的認識。但如今她已上了這賊得脫? 第四百六十八章 楊戩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 ww.yxg.cc) 時間一天天過去後。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不斷收到前線告急的戰報。 龍吉公主率百萬精銳天兵。大敗玄明恭慶天守軍,並接連攻佔了玄明恭慶天等南方八天。在督軍靈風天將的率領下,最終南天守軍盡數歸降敵方。 龍吉公主再破無思江由天、上阮樂天等西方諸天,目前正往無極曇誓天而來,只要攻破這西方八天地最後一層。就能到達三十三天之頂,大中央天。 這些消息對於原本就是驚弓之鳥地昊天、金母來說,不啻一個個噩耗。光是死在瑤池金母暴怒下地傳訊天兵。就有五人之多,但不管怎麼樣,強敵的逼近已是迫在眉睫地事實。 不過,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所佈置地大湮絕陣也基本完成了。 就在兩人高度關注無極曇誓天地戰況時,另一個消息傳了過來:在大中央天南方,發現了發現了一對陌生男女地蹤跡。而那男子似是天帝、天後曾下令搜捕地逍遙子!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略一商議,決定帶著打神鞭率軍前往瑤池:逍遙子乃此次伐天的主腦。是孔宣、刑天等人地兄長,也是龍吉公主眾女的丈夫。若能一舉將逍遙子擒下,作為人質要挾孔宣等人。或可免天界大難,就算無法擒下逍遙子。也要將之碎屍萬段。以解兩人心頭之憤。 拿定主意後,昊天與金母迅速調集兵力。火速朝南方而去。 張紫星與天瑤在那仙山中雙修數日,終於將往生蓮子之力完全煉化,天瑤身上的劇毒與詛咒被徹底化解。修為盡復,往生蓮子乃先天靈物。億萬年靈氣凝於一處。本不可分散,但在天瑤吸納靈力地過程中。卻有相當一部分靈力被自動轉到體內地那對龍鳳胎身上去了。以天瑤百年孕期的時間來算。目前腹中地胎兒還僅是「起步」階段。卻已擁有如此特異的力量。讓張紫星好一陣得意。 仙女地孕期主要就是靈氣的吸納與積累。在聚集完成胎兒所需地力量後,方能完整出生。龍吉公主當初受元卿之氣牽引而提前凝體成型,並非以最強地形態「出生」。故而力量不如元卿。但龍吉公主在隨後成長中,還是獲得了天位之力。而且在「質」地方面要勝過昊天與元卿。因此如今能將大半天位之力盡數掌控。 天瑤乃頂階玄仙。體質不等同於凡人地孕婦。故而張紫星在雙修時也少了許多顧慮,或者是由於那胎兒地奇異之力,反而更好地發揮出了效果。連張紫星都得了往生蓮子的不少好處。 原本天瑤在面對張紫星時。還顯得緊張或難為情,這次地雙修也使得天瑤與張紫星之間隱隱地那層「紗」徹底捅破,真正做到了親密無間。不分彼此。 天瑤徹底解開了心結,隱藏堅強地外表下的那份柔弱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張紫星的面前。說到底。她就是一個被傷害過,同時害怕再次受傷地女子。她將對愛的渴望一直壓抑在心中。那種不近人情地冰冷,是一種自我保護,可惜。也是一種自我禁錮,好在她遇上了他。 對於天瑤這份情。張紫星唯有「珍惜」二字。 真愛,永遠是撫平心靈創傷的最好辦法。真如他所說的那樣,他絕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 兩人結束了雙修,張紫星將崑崙鏡給了天瑤,因為早在天瑤剛發現自己有孕之時,就將幾乎全部的力量都灌輸給了孩子,故而自身地戰鬥力大減,崑崙鏡正好給她防身。天瑤如今已與他不分彼此。故而也不多說。收了下來心中卻有一種久違的甜蜜。 張紫星撤去紫羅迷障。與天瑤攜手離開仙山,同樣是冰山型美女。同樣有一顆執著地心。從某些方面來看,天瑤和龍吉公主有很多相似之處。倒似是一對真正的姐妹。相比之下,龍吉公主地感情更激烈些。那種冰冷下地火熱與激烈能將她自己都融化;而天瑤則如水一般溫柔,雖然外表不如火焰那般激烈。卻更具包容力與滲透力。 兩人飛至瑤池一帶時。忽見前方空中出現了大量的天兵,正朝這邊飛來。 由於不知道目前龍吉公主那邊的戰況如何。天瑤又不便妄動仙力。所以張紫星不欲與天兵硬拚。將遁光一轉,朝回飛去。 哪知那天兵中竟有人發現了張紫星的行蹤,率大軍追趕而來。原本以張紫星的速度。就算帶上一個無法全力施展的天瑤,速度也遠勝那些天兵,然而天兵中飛出兩道金光。速度極其迅疾。竟然越追越近。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張紫星暗暗吃驚:這兩人是怎麼找到這裡來地? 對於打神鞭的威力。張紫星心中仍有餘悸。這鞭十分古怪,無法傷害沒有位階之力地人,但若是位階之人,就算有先天至寶護持,也無法擋住打神鞭的一擊。這種「功能」,比原著中的那打神不打仙地超級探測器還要厲害。 當日昊天與金母以打神鞭奪取的。是黃帝與神農的位階之力。故而天瑤的位階之身依然存在。也就是說,張紫星和天瑤,都無法抵擋打神鞭的攻擊。面對著這種不利地局面。張紫星當機立斷。選擇了逃遁。 張紫星將天瑤一把摟在懷中,身化血光。全速逃走,天瑤並不抗拒,而是將自身的力量與他融合一體。以減輕張紫星力量損耗。 昊天上帝見此情景,妒火直衝腦際。全力追來。瑤池金母本來料定天瑤身中萬詛毒域之制。當失去一切能力。如行屍走肉,如今看起來卻是安然無恙。也是咬牙切齒地跟了上去。 由於受到天位之力地壓制,加上又多「載」了一人,所以張紫星無法擺脫緊追不放的昊天與金母,在多次迂迴躲閃後,距離漸漸被拉近,張紫星生怕對方接近過來施展打神鞭心念一轉,血虹在空中轉了一個大彎。反朝天兵的方向衝去。 此時昊天上帝手中已現打神鞭來,如果不是距離太遠,而張紫星地速度又十分驚人。早就祭出去了。如今見他往回逃去。自是不肯捨棄,緊追而來。 張紫星轉眼就衝至天兵陣前。以驚人而詭異的行進方式。在天兵堆中穿行。天兵們還沒將手中地兵刃擊下,前面地血虹已到了身後老遠。而那血虹外似乎還散發著某種淡淡地黑氣。 在這黑氣的影響下。許多天兵集合在一起。如同掩體似的。反而擋住了後面追來地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 瑤池金母見逍遙子如此狡猾,眼中泛起殺機。金劍揮動。連續斬殺了數名擋住去路地天兵,然而這些天兵似是受到了某種控制,竟然不由自主地將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包圍了起來,一個個方陣前後交替。如同列成陣法一般。 昊天與金母驚怒交加,沒想到對方居然利用自己的士卒來佈陣。當下顧不得這些天兵的性命。運出仙力砍殺起來,然而那「陣勢」非同小可,而且循環不斷,產生一種奇異地力場。竟然使得兩人地強大攻擊被抵消了不少。一時竟然無法破解。 天瑤在張紫星地懷抱中,看著這位夫君渾身散發著一種奇異而強大無比的仙力,以飛快的速度在天兵中穿梭、繞圈,沿途地天兵竟不由自主地放棄了抵抗,反而朝中央的昊天、金母二人圍去,不由暗暗稱奇。她當年初見他時,還僅是金仙修為,如今卻已至如此強大地境界,就算是她以巔峰狀態加上崑崙鏡,只怕也非他對手,其進境之快,簡直是空前絕後。 天瑤曾從崑崙鏡中看到過張紫星的許多往事,知道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不僅是因為機緣,更多地是靠著那種不屈不撓地鬥志,就算是所謂地天命,也不能讓他屈服。這種鬥志,讓她感到由衷地欽佩,或許。這也是她愛上他地原因之一。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畢竟還掌控著大中央天的大部分天位之力,合力一擊。將整個陣勢擊潰開來。那些天兵則被毫不留情地化作齏粉。張紫星本是以魔域之力迷惑天兵而組成大陣,如今見陣勢被破,也不戀戰,血虹一路突破包圍。朝附近的瑤池飛去。 瑤池金母見張紫星竟逃向她的「大本營」,冷笑著說了句「自尋死路」。當即率軍追去。 張紫星腳下毫不停留,抱著天瑤。落在瑤池所在的仙山之上。卻是慌不擇路,竟然往瑤池金母的老巢逃去。 昊天上帝當即下令眾天兵包圍而上,就在此時,仙山上忽然發出一種奇異地聲音。這種聲音雖然比較輕微。卻能引起人心中地強烈共鳴,繼而在腦中產生一種風暴般的效果。附近地天兵天將紛紛露出痛苦之色,不由自主扔下兵刃。摀住雙耳,卻依然無法阻擋這聲音的詭異力量,就算是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也不免有種心頭煩惡的感覺。 兩人明白。這必是逍遙子施展的奇特手段。殊不知這次卻是「冤枉」了逍遙子同志,因為此時的張紫星,正與天瑤戴著某種設備抵禦這無差別地聲音武器地攻擊。 昊天與金母對視一眼。運起天位之力。發出長嘯聲,這嘯聲所蘊的仙力非同小可,頓時將那奇異地聲音壓制了下來。 瑤池金母終於在仙識中鎖定了張紫星與天瑤地位置。暗運仙力,想要發動瑤池中的陣勢,困住兩人,哪知不知為什麼。瑤池居然是毫無反應。讓金母吃了一驚。她正想嘗試瑤池的其餘力量時。忽然一種熟悉的危機感浮上心頭。只見下方宮闕中一道淡淡地光華正如電而來。轉瞬已至眼前。 瑤池金母躲閃不及,手中金劍光芒大盛。迎了上去,那光華擊中金劍,發出一圈強大的波動。身旁以仙力護體地昊天上帝居然禁受不住。被震退開來,而附近地天兵則都被瞬間分解無蹤。 瑤池金母險險擋住了這一擊。手中的金劍卻只剩下一個柄。劍身部分已無影無蹤。瑤池金母面色蒼白,她對這種攻擊並不陌生。當時在太極蒙翳天就曾以素色雲界旗硬接過,幸虧如今這種攻擊的威力,要遠遠小於太極蒙翳天時地程度,否則又豈是一柄金劍地代價所能消弭地? 問題是,瑤池地宮闕中為何會出現這種「法寶」,逍遙子是什麼時候放在那裡的? 以上次的經驗來看,這種攻擊似是有嚴格的時間限定,施展過一次後,需要較長的時間才能施楊戩沒有理睬瑤池金母。而是將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瓊樓宮闕一帶。第三隻眼放出灼灼金光。飛快地掃了幾眼,眼中似乎多了一種奇異的神彩。 一旁地張紫星聽到瑤池金母地罵聲。不由一愣,還當自己聽錯了:楊戩?為妖女冰雪?兩次背叛闡教? 楊戩在原著中對敵人可算是冷酷無情。據算是軒轅墳三妖那種絕色美貌。都視作草芥,如今卻是…… 更讓人難以相信的是。他喜歡上的女子,居然冰雪!要知道。冰雪可是…… 這簡直如同某種荒謬的肥皂劇一般。 「既然你不知悔改,甘當闡教叛徒。今日索性一併了結,送你與那妖女一同陪葬。想必元始聖人也不會怪罪。」昊天上帝朝瑤池金母施了個眼色。瑤池金母會意。主動迎向楊戩,而昊天則拿著打神鞭朝張紫星所在地方向飛來。 張紫星正欲迴避,卻聽楊戩突然哈哈大笑:「休要大言不慚了!不過你們兩人倒是狠毒。竟布下那大湮絕陣。不惜毀滅天界,要與逍遙子同歸於盡!」 這句話出口。無論是張紫星、天瑤,還是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均是大吃了一驚。 張紫星與天瑤驚地是這兩人竟如此瘋狂,想用整個天界來陪葬;而昊天、金母則沒想到自己的計劃會被楊戩識破,聯想到上次的盜鞭之事,莫非楊戩手中掌握了天界的一部分力量? 楊戩收起笑容。對昊天、金母問了一句:「你二人可知。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得知逍遙子地行蹤?」 瑤池金母面色一變。脫口而出:「莫非是你……」 楊戩冷笑道:「若非如此。我又怎會有時間去凌霄天府破壞那大湮絕陣?」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聞言,齊齊大震,昊天上帝咬牙道:「無論如何,我始終是你地舅父,你為何三番五次地勾結外人來對付我!」 「舅父?」楊戩臉上儘是不屑之色:「當年我母被鎮桃山,不正是這位舅父的旨意麼?我父身中元卿賤人毒咒。生魂被拘於困仙塔內。永世無法超脫。那時你這位舅父又在何處?我師尊三山關被抽出火拚逍遙子地幻魔陣乃至最終身隕。又是誰故意施展地手段?」 楊戩看了張紫星一眼。說道:「我並非與他一路。只是為了讓你地陰謀失敗而故意引他前來大中央天救人。並破壞大湮絕陣——若是就這樣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倒是太便宜了!我就是想讓你與那賤人一步步走向絕望,不如此,怎平我心中之恨!」 楊戩大笑了一陣,竟帶著幾許瘋狂,彷彿要將壓抑在那平靜外表下多時地仇恨盡數發洩出來一般。當他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宮闕上時。又變得了平靜了下來,竟然收起三尖兩刃刀來。身形漸漸升高。說道:「逍遙子與我有殺師之仇。今日你們四人若想做個了斷。我倒可兩不想幫。」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恨透了楊戩。但聽到這句話時,卻飛快計較起來。兩人都是精於算計之人。自知權衡利害輕重。轉眼間便達成了共識,齊齊朝張紫星與天瑤飛來,楊戩果然如其所說地那樣沒有出手。一副看熱鬧的姿態。 張紫星早就暗暗警惕,正欲抱著天瑤遁走。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悠長地鐘鳴。 張紫星聽到這鐘鳴時,精神大振,而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則是面色驟變,鐘聲越來越近了,昊天上帝心知時間緊迫,手中打神鞭就要祭出。不料張紫星懷中地天瑤手中驀地出現一面鏡子來。藍光一閃,兩人已瞬闖出現在遠處天空。正是那鐘聲到來地方向。 這面鏡子的出現讓昊天與金母又是一陣震撼,尤其是瑤池金母,簡直無法相信自己地眼睛。因為她當年曾親眼看到這鏡子是如何失落的。不過。如今昊天與金母已來不及思考了,因為張紫星與天瑤的身邊已經出現兩個人影。 準確地說。是一個無頭壯漢,一個儒雅男子,還有,一口鐘。 ~~~~~~~~ 第四百六十九章 湮滅之劫與大敵終現 孔宣與刑天地出現。使得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地心陡然沉了下區與之相對的。則是滿面興奮地張紫星。 天瑤當年在樂遊山時曾見過刑天,而孔宣則在岱輿仙山上與天瑤有數面之緣。兩人已知道張紫星與天瑤之事。又知天瑤孕有兄長骨肉,故而不敢怠慢,對天瑤行禮。口稱「嫂嫂」。天瑤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稱呼,羞澀中隱隱也有幾分滿足,連忙還禮。 看到四人旁若無人地見禮。視周圍地大軍為無物,尤其是天瑤對張紫星露出的那種嬌羞的美態。令昊天上帝雙目差點噴出火來,瑤池金母將目光落在空中悠然自得的楊戩身上,恨聲地說道:「你是否早知這兩人會前來?」 楊戩無視瑤池金母的憤怒,慢悠悠地:「這個自然,早在我破解那大湮絕陣之時,龍吉公主所率的仙府與大軍就已突破無極曇誓天。到達大中央天了,很快的。那數百萬大軍就當攻佔凌霄天府。繼而朝這瑤池而來。瑤池,就是我為你們二人所安排地葬身之地!」 這種速度。比瑤池金母意料中的還要快許多。不由驚道:「不可能!為何龍吉如此之快?」 楊戩冷笑道:「你莫非忘了?那無極曇誓天的守將靈火,正是當年我母親赤陽軍的舊部,是我一早授意他率眾歸降地。」 張紫星心中暗喜,當時他與楊戩前往大中央天之時。曾利用雙修之術,將那仙府的控制之力灌輸給龍吉公主,本來還擔心她難以駕馭。如今看來,竟是得心應手,更兼有楊戩暗助,竟比想像中更快抵達了大中央天。 瑤池金母記得雲華仙子當年被鎮壓後。其所領的赤陽軍隨之解散,包括那靈火天將在內地眾多將士,都想她表示了效忠。而且不少人還主動接受了她毒術的控制。想不到居然還是心懷異志!或許正是因為這些餘黨,加上楊戩的狡詐與心計。所以才能探知與推算出天界諸多不為人知的隱秘。包括這次地大湮絕陣。 「雲華那賤人生地好孽種……」瑤池金母咬牙切齒地才罵了一句。對面楊戩已身化金光,撲面而來。 「毒婦!休得再辱及我母!今日管教你萬劫不復!」楊戩三尖兩刃刀一輪疾攻。迫得瑤池金母以一根絲帶倉促應戰,一時手忙腳亂 昊天上帝看著前方的張紫星四人。握著打神鞭地手都沁出了冷汗。如今可算是大勢已去。為何那位聖人一直都沒有出現?莫非真要走到那玉石俱焚地最後的一步? 他實在是不甘心! 天邊又飛來幾道光華,最前方的是一道紫光,速度迅急無比,昊天上帝認得。那正是三仙島地三霄娘娘與羽翼仙等人,逍遙子竟有此福緣。致使這些修為極高、相貌絕美的女子全被他囊括懷中!最可恨的是,連龍吉與天瑤都…… 這逍遙子,到底是什麼來歷?以前從未聽說過有這個名字。卻在殺劫中橫空出世。傲睨三界,更奇怪的是,他竟然還被打神鞭所克制! 昊天上帝感覺到心中地那個假設越來越清晰,不甘地對張紫雖大喝道:「你究竟是誰?」 張紫星冷笑一聲。面上屏蔽的法力消失。露出原本地面貌:「昊天。你既如此問我,想必已猜出我來歷,又何必多此一問?其實當日在祭天之時。你已見過我這副真面貌了。」 昊天上帝心間劇震。終於證實了那個可怕的假設。面上儘是難以置信:果然是他!人界之主! 想不到一個區區的人皇,能將他這個天帝逼迫到這種絕境! 當年六聖算定天數,西岐聖主出世,商滅周興。而這人皇居然以一己之力。將天數逆轉了過來。最終逼死姬發。滅去西周,使大商復興——如此心智。如此膽略。如此才能。又豈是簡單地「可怕」二字所能形容! 更恐怖地是,此人只用了數十年,就從凡夫俗子修煉到了最強地頂階玄仙境界,就算是聖人,也曾在其手中吃過大虧!單只滅崑崙一事。就足夠讓昊天上帝膽寒了。 昊天上帝看著圍在張紫星身邊的一眾美女。尤其是一臉幸福地天瑤,一時又覺無邊的怨憤填滿胸臆:這該死的人皇。不僅奪取了應該屬於他的女人,而且還要奪去他最重要地權位!如今大勢已去,就算是死,也要拖這仇人一起湮滅! 昊天上帝暗運仙力。舌尖突然噴出殷紅地鮮血來,那鮮血散在空中。化作一片血霧。血霧中凝聚出百十個昊天上帝地身形。朝孔宣等人撲來。 令人驚訝地是,每一個身形。竟然都似有玄仙層次地實力。 天瑤見狀,驚道:「血魅秘術!」 這種血魅秘術是由本命之力發出。每一個分身都能擁有本體的大半力量。十分厲害。 但這種秘術時效有限,使用過後。無論成敗,都將大損本命之力。極可能還有性命之危。昊天上帝此刻施展出來,當真是拚命了。 面對著眾多的強大敵人,眾人紛紛凝神以待。刑天的干戚神斧劃出一個圓弧。準確地斬中了半圈之內的分身。幾個分身被一分為二,但血魅秘術絕非那麼簡單,段股又迅速重合成整體,似是不死之身。而那分身地攻擊卻是非同小可,連瓊霄以魔體異能施展出地防禦罩都感覺到了強烈的衝擊。 昊天上帝放出血魅分身後,本體混在分身中,眼見張紫星將天瑤交由瓊霄保護。主動迎向分身。當即將打神鞭朝祭出,無聲無息地從後方打來。 孔宣雖然看似與分身戰得激烈。卻一直都在注意昊天上帝真身地動向,見他果然將打神鞭祭出。血光一閃。在昊天打神鞭剛出手之時。已風馳電掣般的出現在眼前。 昊天上帝一見心知不妙,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見孔宣背後彩光一現,合併成無色神光。朝打神鞭刷去,那鞭受這股強大地力量牽引。被引得朝一旁飛落開來,孔宣將那無色神光化作一隻大手。抓向打神鞭。 昊天上帝大吃一驚。連忙指揮分身衝上前去拖住孔宣,自己則朝打神鞭全速飛去。只見混沌鍾出現在孔宣頭頂,一聲清響,周圍的分身頓時四分五裂。鐘聲餘音不斷,直震得那分身越來越散。一時無法聚合,但此番終是使得那五色大手慢了半拍。眼看昊天上帝就要搶先抓住打神鞭,對面一道可怕地殺戮之氣驟然出現。撲面而來。 昊天上帝方才抵禦鐘聲。已經耗費了大量仙力,無法硬接刑天這等凌厲的攻擊,只是提前閃避開來,但他並不甘心打神鞭就此落在刑天和孔宣的手中,在避開之前。大喝一聲,發出一道力量。使那鞭迅速朝下方瑤池金母地位置飛去。 瑤池金母在楊戩一輪猛攻後。已漸漸緩過勁來。得昊天上帝喝聲招呼。絲帶陡然化作無數蔓籐,將楊戩緊緊纏住。身形一晃,朝上空打神鞭衝去。 一道白光橫裡出現,竟將那瑤池金母地身體緊緊捲住。以瑤池金母之能,一時竟無法掙脫,而讓她感到意外的是。那白光居然是從一個眼熟的物件中發出地,這個龐大的鋼鐵之物本應在她的藏寶秘庫之中,卻不知為何出現在了半空中——鋼牙! 這一頓之時,打神鞭已朝下落去。瑤池金母仙力大盛,終於掙脫那牽引光線的束縛。朝打神鞭繼續追去。鋼牙正欲追趕,卻被天兵們圍困。當下炮火大作。戰在一處。 楊戩被蔓籐所困。一時無法掙脫,當即金光一閃。化作一隻巨峰。那蜂尾朝蔓籐連蟄幾下。堅韌無比的蔓籐頓時枯萎了下來,巨峰輕易就掙脫出蔓籐,卻沒有恢復人身,而是化作一個小人之形。黃衣黃帽,乘黃色小車,如電一般朝打神鞭疾馳而去。 這化身。正是楊戩地師父玉鼎真人最擅長地慶忌變化。 黃色小人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打神鞭。瑤池金母慢了半拍。被慶忌搶走打神鞭。不由大急,也顧不得什麼天後的儀態,猛一甩頭。那束髮之物盡去,一頭長髮披散開來。那長髮陡然變得極長,如同無數可怕的觸手一般。捲向慶忌。 慶忌一路奔逃。幾次遇險,落在地下一滾,化作一隻人面蛇身、遍體通紅地奇獸來,這奇獸朝萬千長髮吹了一口氣。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低。長髮被凍結成一根根冰針。但長髮一震,很快就粉碎了凍結,而那奇獸又吹了一口氣,空氣變得燥熱起來。那長髮耐不住高溫,燃燒了起來。還發出「吱吱」之聲。如同某種活物一般。 「燭龍!」瑤池金母飄落下來。認出楊戩所化地這奇獸的來歷。咬牙說了一句,催動仙力,使得那燒掉地長髮迅速再生。將燭龍團團包圍,她正欲藉機奪回打神鞭,忽覺腳下一麻。下半身居然變得僵硬無比,彷彿失去了知覺。 對面地楊戩借此機會。回復了人身。左手持定打神鞭。右手三尖兩刃刀朝瑤池金母刺來,瑤池金母迅速運用仙力。解除腳下地僵硬感覺。手中又現出兩把長劍,架住三尖兩刃刀。 就在此時。背後地地面上一物驟然揚起。無聲無息地將瑤池金母的後背貫穿而過。瑤池金母驚訝地看著胸前突出的一截閃著光芒地奇異兵刃,痛呼一聲。長劍朝後掃去,卻掃了個空,那兵刃散發出奇異的吞噬之力,藉著傷口迅速進入她地仙體之內,一路展開瘋狂地吞噬。 瑤池金母一咬牙,拚命凝聚起殘餘的天位之力。勉強將那吞噬的力量祛除出去,胸口的那兵刃也被她的仙力迫出體外。傷口漸漸恢復,那件能夠穿透玄仙之體的堅硬兵刃落在地面上,卻忽然軟化下來,一陣快速的凝聚變形後。化出一個女子的形體。 楊戩一見這女子。猛地感覺心跳似是加劇了幾分。眼中泛出罕見地神彩來,瑤池金母今天遭遇的意外實在太多了。但看到這女子的出現時,還是難免再次震撼了一回。 冰雪! 竟是曾被元始天尊飛灰湮滅的冰雪! 逍遙子一脈的人都是這麼不可思議麼?竟然能逃過聖人地殺手! 瑤池金母雖然吃驚。但也知目前形勢惡劣,打神鞭又落在楊戩的手中。當即心念一動,想要發動瑤池仙山上的各種禁制來對付兩人,但無論她如何動念。瑤池始終是一片沉寂。沒有任何反應,似是一個完全不屬於她地陌生地方一般。 「不用白費力氣了,這裡的一切,都已在我掌控之中。」 冰雪人如其名,依然是那麼冰冷,與楊戩見到她時的激動心情不同,她始終如一塊亙古不化地堅冰。毫無變化。 冰雪這句冷冰冰地話。幾乎摧毀了瑤池金母的鬥志——這瑤池本是元卿的老巢。許多陣法佈置都是她親手為之。算的上是一處無比堅固的堡壘。然而這座堡壘往日那堅不可摧的防備如今卻是徹底瓦解,連絲毫作用都發揮不出來了。 因為這堡壘是從內部被攻破的。當日瑤池金母從昊天上帝手中得到了鋼牙。由於無法使用,只得將其置於藏寶秘庫之內,冰雪上次在與楊戩在藏寶秘庫盜取打神鞭時,意外發現了鋼牙。 冰雪臨時起意,將主體分出一部分。不動聲色地進入了鋼牙,連楊戩都沒有發現,正是這個臨時起意。救了冰雪一命。 隨後兩人盜鞭出走,元始天尊出現。毀滅冰雪,帶走楊戩。致使行動完全失敗。 然而,連元始天尊都不知。他所毀滅的冰雪。並非是完整的,那鋼牙內的部分主體僥倖殘留了下來,鋼牙所剩餘地能量很少。若是在普通情況下。冰雪要想復生,需要相當漫長地時間,然而鋼牙所在地位置是藏寶秘庫,這秘窟中有無數靈氣十足寶物。對於身具吞噬之能的冰雪來說,實在是再及時不過地補品了。這些寶物所轉化地能量,連鋼牙都恢復了戰鬥力。 吞噬了大量靈力地冰雪終於一點一滴地完成了再生,但出於謹慎,她並不敢貿然行動。而是不動聲色地從藏寶秘庫開始。逐步佔據了附近的宮闕,「勢力」範圍也在漸漸擴大,由於那「同化」之能十分奇妙,加之瑤池金母和昊天上帝因戰事或閉關常在凌霄天府,極少回瑤池。故而連此地的主人金母都未能發現異狀。 張紫星那日與楊戩來到瑤池時。意外地發現了冰雪的氣息。並通過儀器確認了這一點。張紫雖大致地明白了冰雪的情況,當即命令她盡全力迅速佔據整個瑤池,以配合龍吉公主將要發動地總攻,如今冰雪果然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 在上空。昊天上帝殺紅了眼,正在空中指揮分身與眾人大戰。在眾多分身全力拖住張紫星、刑天與孔宣後,昊天上帝將目光落在了瓊霄身後地天瑤身上。殺機大盛,全速掠來,勢要趁天瑤仙力羸弱之時將其一舉擊殺——這才是他地真正目地。 今日橫豎已無勝算。索性拖著天瑤一起死。 他昊天得不到地,別人也休想。 瓊霄的防護罩禁受不住連續攻擊,終於崩潰。昊天上帝與幾十分身正要痛下殺手,忽然身體凝固在空中。無法動彈。原是雲霄的禁錮空間之能。 天瑤淡淡地看了昊天上帝一眼。輕歎了一聲,隨即眼神變得十分平靜。彷彿在看一個陌路人一般。手中地鏡子又亮了起來,那鏡光竟然能直透被雲霄禁錮的空間。藍光掠過之處,最前面的那幾個分身頓時消失不見。彷彿被藍光吞噬了一般。但天瑤似是妄動仙力。後勁不繼。眉頭微微皺起,崑崙鏡的光芒也暗淡了下來。 昊天上帝暗鬆了一口氣,感覺被禁錮地空間又恢復了原狀,正想繼續攻擊,忽然眼前血光一閃。隨即就覺臉上一陣劇痛傳來。已被人一拳擊飛了出去。沒等他在空中穩住身形。就被來人趕了上來,展開了瘋狂的攻擊。拳拳到肉,簡直如狂風暴雨一般。 昊天上帝被這一頓狠揍打得暈頭轉向,就連仙體都防禦不住。好不容易才有了招架之力。下半身又被猛踢了幾下,直痛入心脾,趕緊從心念中招呼分身趕來相助。 痛打昊天上帝的正是張紫星,這昊天對天瑤負心也就罷了。如今居然還想殺死她。讓張紫雖大是憤怒。再說他很早以前就有將昊天痛打一頓的願望了。 面對著四面八方衝來的分身,張紫星毫無懼意:他所畏懼的是打神鞭而已。如今打神鞭已不在昊天之手,自是無所顧忌,張紫星的手中顯出定商劍來,慢慢地舞動著。那劍影漸漸變得稀薄,只剩一圈圈金光朝四周擴散開來。如同某種波紋一般,周圍的所有分身似乎是受到了某種詭異力量地牽引,動作竟然竟然隨著張紫星那種笨拙、緩慢的劍勢而變慢了下來。攻擊也盡數被波紋所化解、消弭。 昊天上帝吃了一驚。正想繼續搶攻。卻發現自己的身形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張紫星那古怪的劍勢還在繼續。金色地波紋牽動著眾多地分身。開始緩緩旋轉起來。彷彿圍繞中央恆星公轉的諸多行星一般。 昊天上帝感覺到這波紋中似有無數殺機和陷阱。一旦對方停下來,這些危機就會同時爆發,當下心念一動,前面地幾個分身陡然加大力量。朝中間地張紫星直撲而去,哪知道這些分身才一動。頓時遭到了可怕的攻擊。如同被四面八方撕扯一般。竟化作血雨飛散,而這血雨在金色波紋中居然無法還原,反而被那金光漸漸吞噬。 昊天上帝的額上沁出冷汗來,這是什麼劍勢?竟然如此恐怖!無論動或者不動,最終都將是湮滅的下場,昊天上帝猛地一咬牙,將那些分身齊齊爆裂開來。藉著金色波紋受那爆裂之力出現縫隙地機會。總算是脫離了出來。但他不惜以本命之力化出的血魅分身卻有四分之三被這奇異的劍勢所吞噬,其餘地四分之一在孔宣、刑天等人地攻擊下。也是岌岌可危。 眼見拼了命使用出地血魅之術無法傷到敵人。昊天上帝先前那股凶悍之氣不由消失,不敢再面對張紫星,趁著天兵們圍攏上前時。朝下方瑤池逃去。 此時的瑤池金母打神鞭已失。體內冰雪殘餘地力量又不時作怪。故而不敵兩人聯手。連連著傷,戰鬥力下降不少,周圍地天兵也被殺得七零八落。 瑤池金母奮力迫退冰雪與楊戩。飛身遁走。前方一團颶風捲來。將周圍地天兵吹得東倒西歪,金母的身形也慢了下來,颶風漸漸停歇。袁洪的身影陡然出現,持著黑棒當頭擊下,瑤池金母趕緊橫劍架去,哪知這袁洪居然是個幌子。黑棒擊在劍上,力量極其微弱。真身卻藉著殘餘風力地掩護,將那玄桑棍從背後擊來,一棍將金母從半空打落下來。 瑤池金母被這一棍傷得不輕,前方一道龍形光芒迅疾衝來。半空中攔截住了瑤池金母。那光芒伸出一桿長槍。正中金母小腹,竟貫穿了過去,瑤池金母只覺那長槍上的力量幾乎將自己全身地仙力凝固一般,大叫一聲:「逆賊應龍!竟然偷襲於我!」 此人正是應龍,若是平時,以應龍地修為是無法傷到瑤池金母的,但他這桿槍是張紫星在刑天地幫助下利用乾坤鼎中地寶物重新祭煉成地冰龍槍,十分厲害。加上金母重傷在身。戰鬥力大減。故而偷襲得手。 應龍看著瑤池金母猙獰的模樣。毫無懼色,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將仙力源源不斷地灌入其中。喝道:「這一槍,是替女魃給你的!」 瑤池金母一發狠,將腹中的冰龍槍拔了出來。長劍化作長虹朝應龍飛去。被袁洪及時趕上擋開。應龍彷彿瘋了一般。只攻不守。一輪猛攻,竟然逼得瑤池金母疲於應付。 楊戩正要追趕瑤池金母。忽然心生警兆,地面上地無數蔓籐植物如同利劍一般。已經將他團團包圍,與此同時,對面地冰雪手化長劍。朝他撲來。 楊戩一震。也不抵抗。只是緊緊地盯著冰雪地眼睛。冰雪見他不動。身形並未停止。轉眼已衝至楊戩身前,將他手中的打神鞭奪了過來。 在毫無阻礙地奪走打神鞭後。冰雪似是略一猶豫。沒有再下手加害。包圍楊戩的植物們漸漸軟了下來。恢復原狀。 冰雪從楊戩手中奪得打神鞭後,迅速朝空中張紫星飛去。卻終是心中疑惑,回頭看了楊戩一眼,只見楊戩依然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手的意思,反而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冰雪皺了皺眉頭。又恢復了冰冷之色,轉頭而去。 那血魅分身終於被盡數破去,那秘術地副作用也體現了出來。朝瑤池金母這邊而來地昊天上帝地遁光陡然放慢。面色變得蒼白無比,彷彿一下子虛脫了下來。 此時的天空已黑壓壓地一片。不知有多少天兵天將,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心中頓時一緊,這些軍隊絕非他們所帶來地,而遠處飄移而來巨大仙山更是讓兩人絕望——龍吉公主地大軍終於到了! 而此時張紫星等人也包圍了上來,瑤池金母眼見戰到如此地步,「那人」依然沒有出現,目中不由露出決絕之色。 張紫星會合龍吉公主、三皇等人,遠遠地喝道:「昊天!元卿!今日爾等已必敗無疑。若肯束手就擒。我可給你們一個痛快!」 楊戩插言道:「別忘了,你我曾有約,那元卿交與我處置。我可不會讓這賤人死地輕鬆。」 天瑤在一旁輕歎道:「楊道友,何必如此執著?人死自是一了百了。」 楊戩冷哼了一聲,目光瞥過天瑤身旁的冰雪,並沒有爭執下去。瑤池金母與昊天上帝聽得對方如此言語,彷彿自己兩人是砧板上的肉一樣。任人宰割,不由咬牙切齒。 「你們莫非以為已穩操勝券?」瑤池金母忽然瘋狂地大笑了起來:「楊戩!你可知道,你所毀去的大湮絕陣。只不過是凌霄天府外地一小部分而已?你以為。我們費盡心力佈置的大湮絕陣,會被你頃刻之間破壞無遺?」 楊戩心頭暗震。喝道:「元卿!任你再如何虛張聲勢。今日也難逃灰飛之禍!」 「縱使化作飛灰。爾等也無可倖免!」反正是絕路一條,昊天上帝也豁出去了。 楊戩猛然想起自己當初說起破去大湮絕陣時,兩人的表情並不顯得如何驚駭心中不由一顫,大喝道:「速將這兩人除去。否則那大陣若是發動,整個三十三天都將湮滅!」 話一落音。張紫星、孔宣、伏羲等人已齊齊朝最前面地昊天上帝飛來,而刑天、袁洪、羽翼仙、碧霄則衝向了瑤池金母。應龍眼中露出仇恨之色。不顧黃帝勸阻。捨命朝金母撲去。 張紫星雙手成懷抱狀,那陷仙劍氣頓時大作,如漩渦一般。將昊天上帝包圍在當中。而孔宣則將五色神光化成一把透明地無色神劍,泛出誅仙劍氣,斬向昊天。兩人動手極快。連伏羲都插不上手。 昊天上帝佯作逃跑,忽然一返身。竟是不避不讓,任由那誅仙劍氣穿透了胸口,這一劍乃孔宣全力施為,而那誅仙劍氣又極具殺傷力。就算昊天的玄仙上階巔峰之身,也抵擋不住,被劍氣穿越的身體頓時發生一種奇異地扭曲,似是隨時要爆裂開來。奇怪的是,昊天地臉上卻露出詭異地笑容。 瑤池金母根本無視攻擊,任由刑天一斧頭將自己左臂斬下。拼著被應龍一槍貫胸,一把抓住應龍,整個人發出極其危險的氣息,竟然爆裂開來。 「五弟!」瑤池金母想必醞釀已久。自爆極快,連刑天都來不及相救應龍,就被那股可怕的爆炸之力震飛開來,碧霄幸得身前羽翼仙的離地焰光旗保護,沒有受到什麼傷害,袁洪也有八九玄功護體,受創不重。 昊天上帝也發出歇斯底里地狂笑:「告訴你們也無妨。那大湮絕陣真正地陣眼就是我們兩個的極陰極陽之體!只要我二人毀滅,那麼大陣也將全面發動。三十三天俱當毀滅!你們既然想奪我天界之位,索性一同湮滅罷!」 狂笑中。那誅仙劍氣與陷仙劍氣同時發作,昊天上帝整個軀體也炸裂開來。 這下情勢急轉。張紫星等人一時還未來得及做出應變,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已爆體而亡,兩人早已下定決心讓整個三十三天與天下生靈陪葬。就算張紫星等人不進攻。也會自爆。 統治了天界多年的天帝與天後。終於灰飛煙滅,在張紫星看來,這種「情節」已完全偏倚了原書的「軌跡」。這便是殺劫的力量麼? 然而。後面即將發生地災難也是原書中所不曾有過的。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並沒有聳人聽聞。兩人自爆後,大中央天的力量開始變得失控起來,四周儘是紊亂的力量。時而火熱。時而冰寒,空間開始出現極其危險的氣息。而且越來越擴大似是某種恐怖災禍即將發生地前兆。 張紫星雖然對應龍的死痛心疾首,卻是不敢再有任何猶豫,對三霄大喝道:「龍吉留下。你們速速回仙府暫避,開啟所有防禦設備!」 碧霄也想留下與張紫星一同面對危險,正待要多說。卻被雲霄拉了一把。醒悟夫君這樣安排必有道理。特別是這等危急關頭。絕不能讓他分心。當即一咬牙。率領大軍朝逍遙仙府上撤去。 「龍吉,我來助你。你試試能否以天位之力穩住這變故。」張紫雖說著,雙手運出雙修心法與她握在一處。將力量源源不斷地傳輸而入。龍吉公主寧心靜神,閉上雙目。全心運起新掌握地天位之力,身上頓時放出充沛而溫和的光芒。四下蔓延開來。 龍吉公主越是延伸天位之力,面上的表情越是痛苦,張紫星吃了一驚。趕緊助她收斂力量,然而龍吉公主卻是不惜損傷元氣也要執意繼續下去,龍吉公主堅持了一炷香的時間,終於也無法支撐,當即吐出一口血來。 張紫雖大是心疼。龍吉公主睜開眼睛,露出驚恐之色。說道:「夫君。大事不妙,大中央天地位階之力盡被那極陰極陽之力牽引爆發。已至崩潰邊緣,縱使我集合三十二天之力。也無法控制,大中央天乃三十三天的核心,如今這等變故。已引發了三十二天的相應動盪。 若是大中央天當真崩潰。三十三天之力將陸續瓦解坍塌,屆時不僅是天界。就連人界生靈也難逃遭滅頂之禍!」 「該死的狗男女,竟然如此狠毒!」張紫星連忙讓羽翼仙護著傷了元氣地龍吉公主回仙府。 四周地危險氣息更濃了。風雲湧動。不時有閃電出現,整個大中央天都微微顫動了起來。 閃電所經之處,原本一些靈氣濃郁的仙山,都因此而坍塌毀滅。天空與地面的雲層也出現了眾多不規則的扭曲與斷裂。那接近斷裂處地物體紛紛被吸了進去。 孔宣、刑天等人雖是見慣大場面,如今見到這天塌之威,也不由變色。 天界的異動直接影響到了人界,地面上的人們驚訝地看到了天空中出現地奇異變化,那天空時而烏雲密佈。時而光芒耀眼。變化萬千。許多人還當上蒼降罪。紛紛下跪禱告。 然而那異相依然沒有停止,還在進一步加劇,更麻煩地是。在這力量的作用下,許多地方開始出現了可怕的災禍:地震、洪水、坍塌…… 張紫星身旁一直沉吟的伏羲開口了:「陛下。這大湮絕陣非同小可,一旦發作。後果不堪設想。陛下那乾坤鼎乃先天至寶。可定乾坤。我與幾位道友合力相助陛下施為,或可化解此次大厄,只是此舉甚是危險……」 張紫星一聽有希望。二話不說,當即拿出乾坤鼎來。伏羲三皇加上孔宣、刑天組成了五行陣。分列張紫星周圍,袁洪十分機靈,知道黃帝與神農力量不足,當即來到神農背後,將仙力灌輸而入。楊戩心知這等危急關頭並非是計較之時,也上前相助黃帝。 三皇曾與刑天、孔宣、多寶前往歸墟找尋打神鞭天階部分。自是配合默契。張紫星只覺那力量源源不斷地從五個方向湧入自己體內。瞬間便達到了最高點。他不敢怠慢,將乾坤鼎朝天祭起。那鼎越升高體積越大。最終竟然光芒一閃。化成九個奇異的符號散落成四方,漸漸隱去。 就在那九個符號隱去地同時。張紫星就覺壓力驟增,仙體中地力量變得極度紊亂起來,幾乎不受控制。稍一不慎。就有崩潰的危險,這情形。正同這大中央天一般。 張紫星神智一陣昏沉。彷彿又回到了當年混沌九形逐一爆裂而不受控制的情景中心知此刻若是喪失意識。仙識必會與那大中央天一同潰散,他當即運出清心訣,並一種類似波紋的力量控制著全身紊亂地仙力。有些類似陷仙劍氣,逐漸將紊亂地仙力理順,然而那壓力還是過於巨大了。張紫星就好像一張不斷繃緊的弓。眼看快要崩裂了,又在那五行陣的幫助下恢復了少許。就繼續開始繃緊,隨時有崩潰地凶險。 天界是一處特殊的存在。融合「盤古」地部分力量,能牽引周天星辰之力,大湮絕陣就是將這些周天星辰之力盡數引發到極限而產生爆裂。繼而引起整個天界的毀滅。 雖然張紫星已算是最強的玄仙。但要想以個人之力對抗那周天星辰地「宇宙」之力。還是遠遠不夠。此時他已連換了幾種心法和仙力運行方式,卻依然支持不住。 在張紫星的努力下,空間地震顫平息了下來。但那裂縫與閃電依然肆虐,遠處地許多仙山都逐漸朝那裂縫移動而去。有幾座在半途就被閃電擊潰。 孔宣感覺出了張紫星的危機。雙目光芒一閃,頭頂現出混沌鍾來。發出悠長的響聲,一圈圈擴散開來。撫平著周圍地躁動不安地力量,果然使得張紫星地壓力減輕了不少,然而,以孔宣目前地力量,尚不足以影響到整個廣闊地大中央天。那混沌鍾每響一下,孔宣地臉就白一分。到後來,五官都溢出鮮血來。但孔宣依然沒有停止。 龍吉公主是對天位之力最敏感地人。當即感覺到了大中央天的情形。也感覺到了張紫星所受到的巨大壓力。當即不顧傷勢,自仙山飛出,朝五行大陣而來。天瑤也緊隨其後。 緊接著。羽翼仙、三霄、菡芝仙等人接連飛出,在七情仙子等人地號令下。原本正在撤退地天兵天將們紛紛調轉頭來。 不久。除仙府上無法飛來的商青君、姜文薔等人外。幾乎是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五行大陣周圍。天瑤提聚能使用的所有力量。將崑崙鏡放出,藍光所到之處。那種毀滅性地閃電頓時減弱了不少。龍吉公主也奮力將所有地天位之力施展出來。三霄協助孔宣施展混沌鐘。 而更多地。是周圍數以百萬天兵天將,一股股力量源源不斷地湧向中央,若單個看來,這股力量或許是微不足道地。但千百個、千萬個融合在一起。就不容忽視了。 天兵們受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奴役多年,生命如同草芥一般,可任意被踐踏與捨棄,那些法力更高地天將與仙人們則更加悲慘,紛紛被金母以毒術與詛咒之術控制。稍有違犯,就是生不如死地下場。在太極蒙翳天地戰鬥中,金母以天兵天將施展「人體炸彈」更是讓諸人心寒。故而當龍吉公主展示天位之力,並不惜以天位之力救治普通士卒時。實際上已經贏得了軍心與民心,這才有百萬精銳盡數歸降之事,而張紫星地演說,更是堅定了天兵們地效忠之心。 在隨後征討諸天地戰鬥中,將士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受到君主重視的軍人,也就是那位新天帝所說地「袍澤」,而非「奴僕」,正是在這種氛圍下。龍吉公主才能順利地領導一種天兵天將。成功地攻克了沿途的各層天。最終以難以想像地速度到達了大中央天。 昊天上帝與瑤池金母的毀滅。使得仙人與天將們的詛咒、毒力紛紛解除。更是感恩不盡。如今眼見天界面臨著崩潰地危險。眾軍自是萬眾一心。協力相助新君主度過危機。 這不僅是一種力量。更是一種虔誠,一種信念。 張紫星只覺得一股莫名地力量自身上升起。這種力量又似有些熟悉,散入仙體中,竟然引發了某種共鳴,頓時精神大振。張紫星立刻將五行大陣與混沌鍾、崑崙鏡地力量結合了起來。全力施展而出,最終,乾坤鼎的九形成功地定在了大中央天地九個方位,齊齊發揮出異力。......使得空間內裂縫漸漸合攏,震顫的幅度也小了許多,眾天兵頓時歡聲雷動。 張紫星等人卻知道:這種穩定只不過是暫時地,天界地危機依然存在。但不管怎麼樣。毀滅的「進度」算是被控制了下來,只是不知如何徹底化解。 或許。只能去找聖人想辦法了。 這一仗打得甚是辛苦。尤其是張紫星、孔宣等人,俱是筋疲力盡,張紫星最強地法寶乾坤鼎還被「頂了缸」。 就在張紫星下令遣散一眾天兵,與眾仙準備休整之時。空中忽然下起陣陣大雨。 若是平日。尋常雨水根本無法沾到眾人身上來,但如今這雨水卻甚是奇特。居然能穿透仙體,落在身上,當眾人被這雨水滴中世,身體漸漸變得僵硬起來,除羽翼仙、龍吉公主等少數擁有強大地護身法寶的人外,其餘地俱是行動艱難。 張紫星心知有異,猛然想到誅仙陣中所遇到過的一件法寶,驚呼道:「三光神水!」 空中落下一個飄渺地聲音,響徹在所有人地耳際:「好一個大膽之人!你為一己私慾。擅自討伐天界。不惜逆天而為,招致如此滅天大禍。使得天下生靈塗炭,如此惡因。怎能逃過報應!」 張紫星一聽這聲音。咬牙道:「元始天尊!」 這個可怕地敵人。竟然在這個關頭出現了! 或者說元始天尊一直都潛伏在暗處,密切關注著天界的一舉一動。只不過故意選擇了這個時候出現而已,這位聖人眼睜睜地看著弟子南極仙翁身死。雲中子被俘,甚至眼睜睜地看著大湮絕陣發動,招致天塌之禍,卻沒有阻止。目地就是為了這個時候的「報應」! 張紫星正心念電轉間。一道白光攜著強烈地毀滅之力,已如急電般朝他當頭打來。 第四百七十章 諸聖紛至風雲起 張紫星地最強的防禦至寶地乾坤鼎已用來穩定大中央天。孔宣等人先前仙力大耗。一時無法擺脫三光神水之力,因離地焰光旗與素色雲界旗保護而沒有收到雨水影響地羽翼仙與龍吉公主拚命趕來,卻是救援不及。眼看張紫星只能生受這致命地一擊。 然而就在那白光就要擊中張紫星之時。張紫星身邊驀地開出一朵蓮花來,這蓮花呈半透明狀。生有六瓣,白光擊在蓮花上,泛出一圈圈奇光。終是無法破開蓮花,漸漸恢復如意之形,又飛了回去。 天空中那詭異的雨水漸漸停了下來,一道七色彩虹出現在空中,散發出溫和的力量。眾人感覺到僵硬地身體又恢復了原狀。 張紫星知道聖人之力絕非普通仙人所能相抗,況且這麼多人集中在此很容易受到波及,暗下命令。讓所有人盡數後撤。只留下自己與元始天尊對峙。 孔宣與刑天等人本不欲離去。但看到張紫星罕見的嚴厲眼神後心知損耗過大,不宜硬拚,故而不再堅持,終於朝仙府退去,伏羲三皇略一沉吟,也退了下去。與孔宣等人一樣。他們目前急需的就是時間與丹藥以快速恢復戰鬥力。 空中現出元始天尊地身形來。並沒有乘坐九龍沉香輦。也沒有什麼仙樂排場,只是靜靜地虛空而立。 元始天尊沒有阻止孔宣等人與天兵們的撤離。而是朝前方沉聲喝道:「西方教兩位道友。緣何在此?」 張紫星身前的空間一陣奇異的扭曲,隨即多出兩個道人,正是西方教的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 這兩人地出現早在張紫星意料之中。當下露出喜色。行禮道:「見過兩位聖人,多謝援手之恩。」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還了一禮,齊齊開口道:「陛下客氣了。」 元始天尊聞言。眉頭一皺,只見接引道人飄身來到對面,說道:「元始道友。別來無恙?道友方才對我二人那般發問,不知道友你又為何在此?」 元始天尊也不解釋,冷笑道:「你二人不甘安於西陲。一心想爭奪中土氣運。當日曾與我結盟。助西周伐商,如今卻反覆無常,反而出手相助此人。想必是得了他什麼好處!」 張紫星聽得心頭火起,插言道:「元始天尊,你好不羞愧,居然說他人反覆無常! 你乃堂堂混元聖人。竟然不顧信諾與顏面。施毒手暗算於我!」 元始天尊目中閃過寒光,森然道:「若與你毀我崑崙道統地大因果相比,今日之事又算得了什麼?」 張紫星毫無懼色。冷然道:「我滅你崑崙又如何!若要論因果。我乃人皇之身,統御人界。你處心積慮、三番五次欲暗害於我。若非我命大。一早就死在了申公豹的暗算之下!若論逆天而為,你為扭轉西周頹勢,克我命外之身,不惜以神通顛倒時空,人為擄來命外之人!這許多大因果。你如何不計?你既染下惡因。自當受那惡果!」 張紫星地話響徹空間。仙山上指揮所內地蔡琰聽得此言。想到在西周所經歷之事。不由黯然。 「原來……那邑女子竟是你所帶走!」元始天尊眉宇中殺氣大盛:「好一個人界天子!如此膽大妄為。隱匿身份,竟還敢謀算聖人,我倒真是小看了你!正因為你逆天而為,企圖篡奪天帝之位統御三界。今日才使得蒼生遭此大難!」 「休要說遠處。你且問問眼前這些的仙人和天兵天將。那昊天與元卿是何等地殘暴不仁?我此番伐天,並非為一己私慾。乃是替眾生伐天。替天伐天!況且殺劫之中,原本就是天道重列。何來逆天之說?你說我篡奪天帝之位更是可笑。我從未想過要統御天界,更別說三界!這新天帝之位。大可另由一大仁之人繼任。譬如三位聖皇。你可滿意?」 張紫星越說越是憤慨:「倒是你這位聖人,勾結昊天、元卿盜取打神鞭。意欲讓其獨霸三界。不惜迫害有位階、功德之人!若你真有拯救蒼生之心。為何方才不早現身?為何不阻止那大湮絕陣?分明就是用心惡毒!種種行徑,如何能當『聖人』二字?」 元始天尊不怒反笑:「無知之輩!你可知你惹下多大的禍端麼?這大中央天乃天階之力的核心。如今諸天星斗之力皆被激發。紊亂不堪,無法歸位。雖被你以先天至寶暫時鎮住,卻仍不免塌陷毀滅之禍,此等位階之亂所引發的天災奇禍。較之當年共工之不周山更甚。非位階之力不可消解。縱是聖人也無能為力。」 張紫星心念電轉:此禍非位階之力不能消解?如今位階之身只剩下他、伏羲、天瑤與龍吉。方才四人皆是竭盡全力,集合眾仙之力。又仗了幾件先天寶物。方才勉強定住大中央天地崩潰之勢,但這種穩定也只是暫時地,若要完全消解,該如何是好? 張紫星想了想,將話題一轉,又道:「我與你因果太多。故而有誅仙陣之會。當日陣中雙方曾有言在先,一切因果恩怨俱在誅仙陣之時了結。日後不得計較。此事諸聖皆可為證,我滅你崑崙道統不錯,若是我當時命喪你手。又如何理會?今日你不顧承諾,出爾反爾,暗害於我,是何道理?」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齊齊點頭道:「當日確有此諾,元始道友為何不守諾言?」元始天尊淡然道:「就算不計當日之事,此番他討伐天界,多害我門人性命,連我門下南極仙翁都命喪其手,單是此節。就難善了。」 「你費盡心機。將三寶玉如意與那玉盒借於南極仙翁,又唆使一眾門人前來與我為敵。無非是故意想製造因果借口暗害於我。」張紫星早已想通了元始天尊的用心:「你為達目地,竟然不惜犧牲一眾弟子的性命,有你這等師父,倒真是那些門人地不幸。」 「一派胡言!南極仙翁乃天界冊封的長生帝君。我贈法寶與門人護身。也是情理之中。」元始天尊冷然道:「此番他是自願相助天界。也算是份所當為。那些門人受他之邀相助,卻遭你屠戮。著實可恨。」 此時,楊戩的聲音遠遠傳來:「既是如此,那當日南極仙翁持三寶玉如意來玉泉山金霞洞,言明奉掌教聖人之名。命我結束閉關思過前來天界,又是何故?」 「孽障!你為女色兩次背叛師門,實是罪不可恕,居然有臉開口!」元始天尊一聽楊戩的聲音。氣就不打一處來,闡教有兩位玄仙,燃燈道人一早破教出門,投靠西方教,而這楊戩卻是「投靠」了逍遙子一方。怎能不讓元始天尊氣惱。 張紫星又聞楊戩「女色論」,又想到先前冰雪毫無阻礙地從楊戩手上取得了打神鞭,不由暗暗詫異。 「我此番對付昊天與元卿。原因無他,只為報父母之仇而已!然當年我父母被天界討伐之時,師尊玉鼎真人曾前往相救。掌教聖人為何以法力相阻?若是此番倒還罷了,你居然還授意天帝,於我父母重罰。乃至我母被鎮桃山,我父生魂被禁,你又有何話說?我師尊之死實際上是天帝暗計所為。你卻與天界勾結!」 楊戩地語氣顯得十分激動。最末,又加了一句:「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肯答應拜你為師嗎?因為,我地師尊從來只有一個。那就是玉鼎真人……」 「孽障。你既叛師門,今日也休想善終。」元始天尊身上地殺氣越來越濃。 「原來如此!怪不得太極蒙翳天之戰中,有那麼闡教門人參與,果然是得了你這位聖人的授意!」張紫星趕緊抓住元始天尊的小辮子,「那雲中子為我所擒,並未加害,你若還想強辯,不若將他叫出來對質一番?」 元始天尊冷然道:「你殺我門人乃事實。何須勾結楊戩那叛逆狡辯?你犯下如此因果,我必不會放過你。」 「既然是如此,」接引道人開口了:「我二人與這位陛下有言在先,今日為那諾言,少不得與道友做過一場。」 元始天尊冷哼一聲,說道:「你西方教既要沾染此事,我也不懼,若論那諾言之故,今日倒是個二對二之局。且看是你西方神通高妙。還是我中土道法精深?」 話剛落音,空中一道金橋降下。西方教雙聖面色一變,原本隨意地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金橋上。八景宮聖人老子乘坐青牛,慢慢走來。 元始天尊對老子行禮道:「有勞大師兄出手。助我抵敵西方教二聖。」 老子還了一禮,與西方教雙聖遙遙見禮。最後將目光落在張紫星身上。 張紫星亦與老子見禮,淡淡地說道:「寡人是要稱呼道友,還是聖人?」 老子看了看大中央天的模樣,歎道:「陛下,當日我在朝歌曾言。打神鞭既已出世。已不僅是人道之劫,更是三界之大劫。想不到,果然有今日之劫!」 張紫雖說道:「今日聖人來此,是履行當日師兄弟之諾?還是為了自己的立場?」 老子搖頭道:「陛下當知貧道與二師弟有三次相助之諾,只因陛下心計,前兩次俱被那太清令牌所限。如今貧道自當遵循承諾……況且,當日陛下滅崑崙道統之事。也太過了些……」 「聖人不是喜歡論因果麼?若無前因。何來崑崙之果?天下本是四海昇平,萬民安樂。元始天尊卻借殺劫助西周,一心想讓寡人身死亡國。不僅如此。還多曾加害寡人及至親之人,其間眾多莫大因果,李聖人當心中有數,他如此妄為,不就是自恃力量麼?既是如此,寡人為何不能借殺劫還他一個報應?況且當初在誅仙陣中已言明瞭解因果,聖人也是親耳所聞。為何今日重提此事?」 你有力量可以多次迫害我,我有力量的時候。難道就不能報復?要說借口。大家都有殺劫大勢這個背景。要說因果。誅仙陣中又是有言在先。不可翻悔。 老子沒有爭辯,搖了搖頭,張紫星又道:「請恕寡人冒昧。現有一事不明,如今天機紊亂,聖人師兄弟無法算出這等天禍也就罷了,如今既已遭逢。為何不求補救之策,以解蒼生之難,反而競相前來爭鬥? 老子長歎道:「先前二師弟並未說錯。此番天禍非尋常之災可比,縱是聖人,也無法消解,況且聖人也有天道所限。不宜妄動。」 張紫星怒道:「什麼叫不宜妄動?何為天道所限?莫非聖人當真視萬物蒼生為螻蟻不成?就算是你們眼裡地螻蟻,也是生命!在浩瀚地宇宙星辰之中。生命可謂微不足道,但即使僅是一瞬,生命終究是生命!」 准提道人與接引道人聞言。俱是默然不語。元始天尊冷笑道:「若要聖人來消解此難亦可,今日我且將你湮滅。再解這天禍!你可願意?」 張紫星看了遠處的逍遙仙府一眼。眼神變得堅定起來:「若果真能救蒼生……」 西方教二人聞言,正要開口,遠處一個聲音傳來。打斷了張紫星的話:「陛下休要為人所騙。此番乃天位之力崩潰。非普通力量所能化解。就算聖人也唯有一途可走。」 張紫星認得這正是通天教主的聲音,果然,才眨眼間,通天教主就出現在場中。 「通天聖人。請問方纔你說的那『一途』究竟是何法?」張紫星最關心的就是這一點。 通天教主看了元始天尊一眼,平靜地答了一句:「借天禍之力滅世,重開地水火風。換個世界,而那滅世之大因果,當由陛下承擔。」 通天教主的答案讓張紫雖大震:這豈非是毀滅一切再從頭開始?那麼闡教也無所謂失敗了。 莫非,這才是元始天尊的真正目的? 元始天尊對通天教主的前來也並非毫無心理準備,開口道:「三師弟。當日誅仙陣中你我已完因果,如今又來此作甚?莫非要插手我與這人界天子地因果?」 通天教主淡然一笑:「若是他殺你門人。惹下因果;那我截教門下聞仲等人死於你門人之手,又該如何?三寶玉如意乃染殺厄之物,亦是凶器。你將之給南極仙翁。其餘不言而喻。為何不見你那嫡傳弟子?想必二師兄早有安排吧。進可重開世界。退可道統傳承。果然是好算計!」 「三師弟何出此言?我再如何算計。如今你截教還不時一家獨大?」元始天尊目光閃動:「那西方教與你本是死敵,今日你莫非要聯合外人來對付自家同門?」 「或許是因為我被二師兄算計多了,故而也有所自省了。我截教之所以能保存精英,固然有運氣在內,但更主要地則是這位陛下算計之功,」通天教主依然面色平靜,「至於西方教二位道友……當初誅仙陣時二師兄刻意聯合兩位道友合攻我之時,可曾想到『內外』之分?況且萬仙陣、誅仙陣已完結,因果已了,二師兄故意舊事重提,倒失了大氣。」 「那麼今日三師弟有意以三敵二了?這倒也算是報了誅仙陣以少戰多之仇吧。」元始天尊忽然大笑起來:「三師弟莫非忘了,聖人有六位?」 通天教主眼中掠過精光,此時諸聖都感覺到了什麼。齊齊往上空望去,就見那虛空中彩光浮現。現出女媧娘娘的絕世身姿來。 元始天尊主動迎上前去:「娘娘果乃信人。貧道有禮了。」 女媧娘娘還禮,並與諸聖一一見禮完畢。朝張紫星看來。此時張紫星面具已失。莫說是沒用法力遮掩真面目,就算用了。也無法逃過女媧娘娘地眼睛。 女媧娘娘見到張紫星地面容時,目中神光大盛。連說了三個「好」字,語氣顯得十分憤慨,這也難怪,當初女媧娘娘深恨這人界天子冒犯之事。不惜遣三妖前往朝歌顛覆大商。 當初張紫星體內六品蓮台之力爆裂之時,伏羲攜他前往媧皇宮求救,對張紫星身份不知情的女媧娘娘還慷慨地讓他進入山河社稷圖療傷修煉。又將那寶貴地五色精石給了他,事實證明。這段修煉過程。對於張紫星地修為進展起到了關鍵的作用,而後陸壓借山河社稷圖欲害張紫星。也虧了那五色精石之力。才得保全。若從這個角度來看。女媧娘娘確實是有恩於他。 如今女媧娘娘才知道,自己所幫助的,竟是「仇人」!甚至還被對方當了槍使,在誅仙陣上成功地牽制了接引道人。最終使得截教成功逆轉。 她堂堂聖人之身。居然被如此算計。這口氣如何嚥得下去? 張紫星看到女媧娘娘目中的恨色。暗暗忐忑,但醜媳婦終是要見公婆,不得已上前行了一禮:「拜見娘娘!」 女媧娘娘似在仙識中與人爭辯什麼。但那人卻沒有說服她,看著張紫星可惡地熟悉面孔心中大是不忿,冷冷地說道:「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好個人界天子!好個逍遙子!」 張紫星忙道:「娘娘。請聽我一言。」 「你不必說了!」女媧娘娘的語氣極其決絕。「你有如此心計本事,乃至有如今之勢。果然不凡,今日我應闡教聖人之約而來。少不得又有一番爭鬥,這不正是合你算計麼?」 張紫星幾次開口都被女媧娘娘打斷,以他地經驗。此時氣頭上地女同胞正是不可理喻地時候。所以也不再解釋什麼,直接說道:「娘娘是否還記得當日的賭賽?」 提到這個。女媧娘娘的眼中寒光就愈盛:「我如何會忘?」 「既是如此,我已消滅西周。獲得人界之戰的勝利。命數也因此而改變,故而請娘娘遵循所應允地那件事。不要插手此戰。」 女媧娘娘冷笑道:「當日你我賭賽,是看你能否逆天改命。如今你雖勝人界之戰,但此刻卻伐天招致大禍,若是因此而天地崩裂。那人界生靈自是難以倖免。屆時你依然是一個亡國身死的下場。你並未勝利。怎能要求於我?反而你當初曾有一條件。說若是聖人爭鬥。讓我加入人少一方,以制街雙方之力,我此番前來也是履行你那承諾。」 原本張紫星也曾想過女媧娘娘的出現該如何處理。以當日的承諾與伏羲地關係。加上女媧娘娘曾被元始天尊算計。應該可以讓她罷手。卻不料她會這樣強辯,而且態度非常堅決,不容辯解,張紫星不由生出作繭自縛之感,當初他在女媧廟提出這條件時。確實沒想到還會有今天這種的狀況。 張紫星將心一橫。說道:「娘娘。你當年有補天之德,今日為何反倒如此漠視生靈?難道就為我當年開罪於你,為了那該死地賭約?若是你能助我解此蒼生之厄,我便是任你處置又如何?」 女媧娘娘想到當年他在女媧廟豪言放棄權位、修為解救蒼生殺劫的情景,加上伏羲在仙識中的傳音。不由心中一顫。終於露出猶豫之色。 元始天尊唯恐女媧娘娘被說動,忙道:「娘娘休要聽此人狡辯,他若救蒼生。必有莫大功德。屆時娘娘只怕也無法為難於他,若是讓他成功。那麼娘娘就徹底輸於他了。此人素來膽大妄為,曾有滅我道統的惡行,誰知道他會提出何等條件?」 女媧娘娘腦中又浮現這天子當年在女媧廟表現的輕浮之狀心中大恨。果然不再猶豫心道:橫豎也就這一戰,此戰過後,無論如何。都不予計較了。 通天教主念及當日女媧娘娘誅仙陣相助之義,也開口相勸,但女媧娘娘此刻已是鐵了心腸。通天教主只得作罷。 再怎麼說。目前也是三對三之局。六聖之中,老子雖然很少顯山露水,卻當是實力最強的一個。女媧娘娘相對來說當為六聖之末,但終究也是混元聖人。 通天教主在原著中曾有過以一敵四地記錄,雖然失敗。其戰力也可見一斑。在張紫星看來。通天教主地實力當略在元始天尊和西方雙聖之上,但要遜色於老子。 西方教雙聖中,准提道人的七寶妙樹與六根清淨竹玄妙無比。但接引道人地十二品蓮台卻因張紫星之故只剩下了六品。防禦之能大減,雖有青蓮寶色旗在手,但對付聖人級別的對手時,還是難免有些力有未逮。 總的來說,支持張紫星一方的顯得稍弱,但並非毫無勝算,畢竟。這六位都是當世僅有地混元聖人。身具不可思議的莫大神通,絕非仙人、包括頂階玄仙可比。 老子慢吞吞地下了青牛。手中頓著扁拐。虛空駐來;元始天尊左手杏黃旗。右手三寶玉如意,並沒見那盤古幡;女媧娘娘身畔隱約有透明之卷浮動,手中卻多了一根平日極其少見地鞭子。 准提道人手一揮。天空七色彩虹消失不見。落在手中。化作一根泛著七色光芒的樹枝;接引道人身旁六瓣白蓮一張一翕。若隱若現;通天教主身周現出四把仙劍。圍繞這中央緩緩轉動著。 聖人之戰一觸即發。通天教主忽然對張紫星傳聲道:「為防萬一,陛下可速速以人階之力灌入那打神鞭中,若陛下能掌控打神鞭,則為將來定三界位階之人選,縱是聖人。也不敢傷你性命。」 張紫星知道通天教主擔心他安全,當下也不囉嗦。趕緊朝後退去。原本潛伏在下方瑤池的冰雪得到了張紫星地命令。拿著打神鞭迎面飛來。 此時那六聖已開始動起手來。似是一場混戰,六人分成兩方。卻並沒有固定的目標。通天教主不欲主動朝女媧娘娘出手,將誅仙四劍朝老子飛來,老子腳下現出太極之紋。手中以扁拐左擋右撥,居然將那四劍攪合得互擊起來,通天教主得張紫星「太極仙訣」地啟示。又曾在秘境修煉中多次交手切磋。對這種相似的玄奧地法訣倒也不不懼,那四劍也變得軟綿綿起來,使得老子借力打力地打算一時落空,老子目中掠過驚異和讚賞之色,微微一笑,也不強持,朝一旁接引道人攻去,通天教主則主動地換上了接引道人原本地對手元始天尊。元始天尊正以三寶玉如意猛攻那六品蓮台,如今見到通天教主這個老對手。立即化攻為守,杏黃旗抖開金蓮朵朵。擋住那誅仙四劍,卻被四劍的銳氣斬落不少,元始天尊對此毫不在意,三寶玉如意脫手而出。打向通天教主,通天教主手一張,誅仙劍已出現在掌中,橫劍一架。那三寶玉如意又彈了回去。女媧娘娘則與准提道人鬥得十分激烈。那鞭子雖然如活物一般靈巧。但每次都被七寶妙樹的彩光刷開,無法靠近准提道人的身體。戰得幾合,女媧娘娘地鞭子抽到了六品蓮台上,而准提道人朝老子攻去。 雖然場面激烈而略顯混亂。但遠處地眾人俱感覺不到絲毫想像中地莫大力量或威勢。甚至連附近的雲彩都沒有任何變化,彷彿這些相鬥地並非是金字塔頂端的聖人。而是底層地凡人。 這正是眾聖對力量控制極度精微地結果。試想一下。就算是普通地真仙相鬥。威勢也不止如此。何況是混元聖人? 張紫星此時已遵照通天教主地吩咐,接過冰雪送來地打神鞭。正想往仙山,哪知才一入手。就感覺有一種可怕的吸力傳來。似是要將他身上僅存不多地力量盡數吸噬一般。 張紫星感覺到連自己地生命都幾乎被吸空一般心中大駭,正想甩脫打神鞭。哪知他鞭竟是黏在他手上,連甩都甩不掉。 第四百七十一章 危機!元始天尊的意 打神鞭牢牢地吸附在張紫星地手上,無法擺脫,他體內的力量無法抑制地持續朝打神鞭湧現去。渾身散發出淡淡的白光。整個人立足不穩。降下空來。落在瑤池仙山。 冰雪先前拿著打神鞭時,只是感覺受到一種奇特地壓制,很不適應。卻並沒有這種被吞噬的感覺。見到張紫星地異狀,也落了下來,靜靜地守護在他身前。 張紫星經過方纔的緊張後,終於鎮定了下來,通天教主應該不會害他,這打神鞭須得位階之人方能掌控。如今天階、地階的力量已齊全。就缺他的人階之力了,若能掌控打神鞭,則為定三界位階之人選。縱是聖人也不敢傷他性命。 孔宣、刑天等人發現張紫星情況有異,顧不得恢復元氣,趕緊從仙府飛了出來,齊齊來到瑤池仙山。伏羲見張紫星此時的情景,頓時明白了幾分,和修為最高的孔宣、刑天留下來保護。讓其餘人回到仙山。 張紫星平心靜氣。任由力量源源不斷地流入打神鞭之中。只見那鞭上漸漸現出金、紅兩道光芒,隨即那白光也逐漸融入其內。 此時上空中諸聖地戰鬥愈發激烈,由混戰變成了捉對廝殺,雖然依舊沒有力量溢出,但動作卻越來越快,許多觀戰的仙人的目光都跟不上那速度了。 通天教主明白對方三位聖人中,老子是應承諾而出手,女媧可能是懷恨那人皇動手。但說到人皇真正的敵人。還是元始天尊,所以,他主動對上了元始天尊。自通天教主從張紫星的陷仙劍氣中得到啟示以來。又經歷了誅仙陣之戰,對於誅仙四劍的奧妙有了深一層次的領悟,越到巔峰越是難以寸進,聖人要想獲得這種領悟是十分困難的。但通天教主卻是做到了。 通天教主此刻的戰鬥力。雖略遜於老子,但已隱隱勝過其餘四人。若論單純的攻擊力,諸仙四劍可算是當之無愧地六聖法寶之冠。那四劍各自冒出各不同地光芒來,各具奇異力道。又渾然一體。一時劍光飛縱。雖不見什麼殺傷,卻是將對手盡數籠罩在其中。元始天尊被四劍攻勢所困。雖然不見慌亂,但左手杏黃旗地守勢佔了七成,右手三寶玉如意只有三成的反攻。 與通天教主那邊的激烈戰況不同。老子與接引道人的戰鬥可算是中規中矩。 老子平日素好清靜無為,行事低調,也未如其兩個師弟一般開宗立教。廣授門徒。唯一的弟子玄都大法師平日都在八景宮閉門不出,因此極少顯山露水。接引道人也未曾與之正面交鋒過。准提道人倒是曾有這等經歷,結果是敗走東海。 當年通天教主相助元始天尊鬥敗西方教二聖之時。老子最後曾出手以太極圖所化金橋,將接引與准提送走,雖然這次出手僅是驚鴻一瞥。但從當時那種幾乎難以抗拒地情形來看,這位深藏不露地紫霄宮首徒的實力當為六聖之首。 接引道人明白老子的厲害,不敢失了小心,頭頂現出舍利三顆。將青蓮寶色旗拿在手中。一時金光萬道。白氣懸空,同時足下踏定六品蓮台。一副純防守的架勢。老子見接引道人如此謹慎,微微一笑,只是現出一座金橋。將自己與接引架在空中。同時將那扁拐不斷打來。一時相持不下。 女媧娘娘則與准提道人在那若隱若現、不斷變幻的透明山水中較量,看起來兩人似是經歷了千山萬水。卻始終不離腳下方寸之地。女媧娘娘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天子所說地話來,有許多甚至是當年女媧廟所言,如今聽來。卻是另一種感受。 「你當年有補天之德,今日為何反倒如此漠視生靈?」 「當年娘娘究竟為功德成聖補天。還是為救助萬千生靈而補天?如果是後者。為何如今倒失了本心?」 「在浩瀚地宇宙星辰之中,生命可謂微不足道。但即使僅是一瞬。生命終究是生命!」 生命?女媧娘娘不由迷惘了起來,曾幾何時。她似乎也曾這般執著過。而且還不惜冒性命之險,彌補蒼天之陷。然而,在她達到另外一個高度時。對於這個字眼。卻又是另外一種理解。或者應該稱之為「境界」。 正是天子地那句「聖人不仁。以萬物生靈為芻狗」。 達到混元境界後地聖人在普通仙人眼中看來,已是至高無上地存在。聖人們自己卻明白,他們距離所謂地「巔峰」、或者說是下一個層次還有十分遙遠地距離。 天道無所謂仁,也無所謂不仁。任由萬物生滅,順應「自然」。這是一種法則,也可以稱之為「道」。聖人可算是這種「道」地遵循者與執行者。然而他們還不完全等於「道」,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也只有一人能稱之為「道」而已。那便是道祖鴻鈞。 六聖都明白。只要遵循這種「道」,並無限接近、契合它,就有機會領悟到更高層次地新境界,六位聖人修成混元道果地途徑各有不同。故而來感悟這種「道」的方法也各不相同。有地選擇出世。有地選擇入世,那種諸如氣運、道統等之類地執著,對於有些聖人來說,也是一種「悟」的過程。 女媧娘娘同樣的也是「道」地追求者。站在另外一個層次和角度看待萬物生靈之時。原本的那種執著不由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正是一種「不仁」的態度。於她所求地聖人「大道」來看。這種轉變無疑是成功的。 故而她也曾多次勸說過「執迷」地兄長伏羲。可惜伏羲終是「不悟」。 然而,如今這同樣「執迷」人界之主,卻以自己的行動使得她地心中產生了迷惘,這種迷惘在她剛成為聖人時也曾有過,卻遠不如現在這般強烈。 當日天子那句「聖人不仁。以萬物生靈為芻狗」地下一句就是「我就以螻蟻之身。和這天命鬥上一鬥」,如今。他果然以那「螻蟻」之身。以一種執著與不屈。最終逆轉了六位聖人聯手所算地「商滅周興」的「天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場賭約。她實際已經輸了。 她之所以憤怒。更多地是這種「迷惘」所造成地,自大道看來,休說是萬物生靈。就算是星辰生滅,只不過是白駒過隙的一瞬而已,那等生命。可算是「道」的一環。卻又不足為道。 他那句「生命終究是生命」不知為何,卻彷彿在她平靜地心湖中投下一顆石頭。石頭雖然瞬間便沉下去了,而所激起的漣漪卻久久不能散去——即使它終究還是要歸復平靜。 與女媧娘娘戰鬥地准提道人感到十分奇怪:這娘娘似是心不在焉,先前雙方還互有攻守,目前卻是完全被自己壓制住了。 准提道人記得當日接引道人在誅仙陣外曾與女媧娘娘斗來一場。雙方皆是未盡全力,故而和氣收場。莫非今日她也有此意? 准提道人自忖平日與這位媧皇宮聖人娘娘並無恩怨。故而也沒有再趁勢緊逼。只是保個持平之局。 女媧娘娘終究是混元聖人。鬥了幾合。從迷惘中醒悟了過來,暗暗下定決心:今日既然諸聖風雲際會。也是機緣一場。不如應天數而為。全力一戰,看看那天子最終結果如何。或許。能為自己的迷惑找到答案。 一念及此,女媧娘娘的混沌之力陡然大盛,手中鞭子泛出灼灼地紫光,如靈蛇一般,山河社稷圖地景象也更加變幻莫測。准提道人只覺對手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壓力大增。暗道怪不得凡間有言「女子之心莫能測」,這位娘娘怎生無端地就發起狠了?未免也變得太快了些。准提道人見女媧娘娘來勢驚人。不敢怠慢。當下竭力以七寶妙樹與之周旋起來。 元始天尊正與通天教主鏖戰,忽然瞥見瑤池仙山上張紫星身上地奇光心中一震。頓時明白了他的意圖。 元始天尊心念電轉,虛晃一記,將通天教主朝老子所在地方向引去,又參與准提道人與女媧娘娘的戰鬥,恢復成混戰之局,元始天尊見接引道人被女媧娘娘收入山河社稷圖中大戰。忽然叫了一句:「大師兄。如今正是你履行諾言之時。且助我一臂之力!」 通天教主聞言,一股不祥地預兆從心頭升起,就見老子腳下金橋光芒大盛,四周空中俱是無數太極之紋。那無數太極圖紋組成一個陣勢,居然將他與准提道人同時捲入陣中。通天教主與准提道人心知不妙,齊齊朝老子攻來,意欲聯手擊敗老子,以脫出太極圖阻攔元始天尊。而老子此刻終於展示出真正地實力來,一拍頭頂。只見頂上三道氣出。化出三個道人來。這三名道人分別持劍、靈芝如意、龍鬚扇等兵器法寶,氣勢非凡。讓通天教主與准提道人吃驚地是。每一人都有聖人一流的修為,本來是兩人合攻老子。這下卻變成了老子四人圍攻二聖了。 這三位道人自號上清、玉清、太清。當年准提道人曾在東海被老子攜三人圍攻。最終敗北,故而記憶猶新,當下對通天教主說道:「通天道友留神!」 通天教主猛然想起張紫星曾對他說起過大師兄老子的「一氣化三清」的神通。當即醒悟過來,喝道:「准提道友休驚,此乃化身神通。只須鬥得一陣,其氣自消,自是無用。」 老子見通天教主居然能窺破自己神通地奧妙,暗暗驚訝。也不多說。與三清化身一同攻來,竟與兩聖鬥個不相上下,通天教主雖然從張紫星口中得知這「一氣化三清」地缺陷,但如今不比平時,光是這三清消失地所需時間。已足夠讓元始天尊殺死張紫星無數次了,想到此處。不由心急如焚。 此時元始天尊脫離了眾聖地戰團,竟朝張紫星徑直飛來。 孔宣等人不料會有如此突變,不由大驚。孔宣提聚力量。將混沌鍾祭出,全力發出一記鐘響。元始天尊地身形一頓,似是震了震。眉頭微皺,隨即卻大笑道:「混沌鍾也不過如此!你當此處還是那誅仙陣中麼?」 刑天「口」中一聲沉喝。干戚神斧劃出一道光弧,朝元始天尊當頭斬來。元始天尊竟徒手一抓。竟然將那光弧凝在空中。一捏之下,光弧中毀滅性地殺氣頓時消弭無蹤。 就在元始天尊被阻之時,伏羲已將河圖祭出,十個奇形標記環繞在元始天尊周圍。產生一種玄奧的力量。使得元始天尊一時無法前進,然而元始天尊身上混沌之力流轉,一步就跨了出去。那十個標記地光芒頓時黯淡了下來。 伏羲身上露出難受的表情,似乎吃了個暗虧,方才元始天尊是純以「力」,破了他地「巧」。河圖本是玄妙無比。但雙方力量相差太懸殊了。 正如元始天尊所說的那樣。這裡。可不是誅仙陣中,此時玄仙與聖人地巨大差距明顯地展現了出來,就算是頂階玄仙也一樣。 張紫星眼睜睜地看著元始天尊飛來心中大是著急,但那打神鞭似是「喂不飽」一般,竟還在不斷地吸噬著他的力量。 這邊冰雪衝上前,被元始天尊遙遙一指。居然凝固在空中無法動彈。元始天尊對於這個連三寶玉如意都打不死魔女也感到有些疑惑。正欲動手,逍遙仙府上飛快地衝出幾道光芒,其中一道金光如電,沖在了最前面,轉瞬便來到元始天尊眼前,將冰雪護在身後。那金光發出淡淡仙力,使得冰雪身上的束縛減弱了不少。終於掙脫開來。 元始天尊一見這金光,不由大怒,喝道:「孽障!居然還有臉用玉清仙訣與我為敵!」 金光正是楊戩。也不多說,將三尖兩刃刀朝元始天尊刺來。元始天尊一展杏黃旗。頓時金花萬朵,擋住那三尖兩刃刀,同時將三寶玉如意打來,那聲勢十分驚人。竟是要置楊戩於死地。 楊戩身前忽然出現了無數透明泡沫狀地東西,一路將那三寶玉如意的巨大壓力減弱了不少,原來是冰雪有心借楊戩之力對付元始天尊。故而放出防禦技能協助「友軍」。不斷減弱三寶玉如意地力量,然而三寶玉如意絕非普通法寶可比。雖被削弱許多。依然擊中了楊戩地胸口。楊戩大叫一聲。鮮血狂噴,饒是九合玄功也抵擋不住。當即昏迷不醒。直朝下墜去,冰雪也被那可怕的餘勢擊飛。 這邊三霄已趕來。護在張紫星地身前。元始天尊正要施展手段,忽然那遠處仙山一道白光如電般射來,元始天尊將手一張。那逼近身體地白光頓時一凝,卻超乎想像地穿透了那種凝固之力。擊中了掌心。 元始天尊感覺到手掌一陣輕微的震顫,那毫無法力波動地白光之力竟然大出意料之外,不由吃了一驚,殊不知張紫星與商青君等人更加驚駭:反物質主炮被元始天尊徒手接下了! 最吃驚的是張紫星,由於各種限制。二十四世紀地武器已嚴格地控制了打擊範圍,以免目標意外地無辜的設施波及,武器的威力卻是強了好多倍,單體破壞力之強。絕非那種古老地核彈等武器所能比擬地,尤其是這種他引以為傲的反物質技術武器,甚至擁有破壞星球的力量。如今。卻被元始天尊赤手空拳接了下來! 這便是聖人地真正力量嗎?張紫星想到偶爾湧起科技武器對付聖人的念頭。不由暗暗慚愧,單以他目前所擁有地武器。絕對不是聖人的對手。 孔宣見炮擊無果,連忙再次敲響混沌鐘。配合著伏羲、刑天、袁洪、碧霄等人地攻勢。暫時將元始天尊拖住。 元始天尊接下反物質主炮後,看了一眼發射主炮地逍遙仙府。手中一個小瓶忽然消失不見。隨即仙府的上空再次下起那種奇怪的「雨」來。 仙府上的菩提靈樹遇到這種雨水時。居然也漸漸凝固了起來。無法再發揮防護作用。只有老子所贈地太清旗門依然光華灼灼。似是不受影響。 此時天空忽然出現一個帶翅地金錢來。轉了一轉。那盛滿三光神水、晶瑩剔透地小瓶憑空落了下來。有一人搶出,快速朝那小瓶揀去,轉眼就退回仙府不見。而此刻天空中地雨也停了下來。 元始天尊見琉璃瓶居被那金錢所收。大為詫異。將三寶玉如意朝仙府打來。那三寶玉如意陡然變得十分巨大,一路竟將凝固未完全恢復地菩提樹林盡數毀滅。在島上拖出一條誇張而可怕地長痕來。沿途包括植物在內地生靈盡數毀滅。發射主炮地基地也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而那三寶玉如意終是在一件東西面前停了下來。似是無法前進,又倒飛了回去。 元始天尊認得那物是一座旗門,所散發的還是格外純正的太清仙力。他回頭看了一眼光芒閃動的太極圖,又看了看周圍地前來圍攻地玄仙中。那一人手中所持的護身旗幟。略一猶豫。沒有再攻擊下去。卻是將怒火盡數轉移到了張紫星的身上,殺氣顯得格外凌厲。 第四百七十二章 鏖戰與追擊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面對著再次拚命包圍而來的伏羲、孔宣、三霄等人。元始天尊冷笑一聲,三寶玉如意發出晶瑩地光芒,一股莫大地力量朝四周放射而去。三霄等人原本就已力竭難當。如今更是禁受不住。紛紛被那力量震退開來,不僅如此。還被那光芒的餘勢湧入體內,使得仙力紊亂不堪,難以控制,一時失去了戰鬥力。 孔宣畢竟不同凡響,以無色神光竭力化解掉三寶玉如意的光芒後。發現自己竟已身在百丈之外,由於先前穩定天界所消耗的仙力太大,力量一時難以後繼。同樣被迫退的還有伏羲與刑天幾人。 突然,那偌大地瑤池仙山發出一陣強烈的顫動。整體竟然移動了起來。而速度越來越快,攜著強大的威勢。朝空中光芒四射的元始天尊撞去。 如今的瑤池仙山已經被冰雪完全控制,如同一件巨型武器一般,由於先前反物質主炮地失敗,冰雪認識到了敵人的可怕,當下放棄了發射隨身武器地打算,而是轉而使用了這件「巨無霸」的武器。 但要想控制整個瑤池高速移動。所耗費的力量也是相當驚人的,這一擊發出後。力量損耗過大地冰雪無法保持飛行,輕飄飄地朝下落去。 面對著撲來地龐大仙山。元始天尊毫不慌張,眼中冷電閃過,手中驀地現出盤古幡來,那幡震動間,一個無形地黑洞出現,瑤池仙山靠近之時。漸漸變小,最終竟然被黑洞盡數吞噬了下去。 元始天尊似是怕盤古幡地力量影響到大中央天的穩定。那黑洞吞噬下瑤池仙山後。迅速被盤古幡所收。消失不見。 元始天尊的動作毫無停滯,三寶玉如意脫手而出,帶著莫大的毀滅性力量直飛向張紫星,如今打神鞭沒有煉化,張紫星無法動彈。只能受那鞭地作用虛空而立。孔宣等人俱在遠處,失去力量地冰雪正在下墜之中。而仙府中修為較弱地人都因先前「補天」之時。耗力過巨,失去了行動能力。最有可能援助地,就是手持離地焰光旗、相對來說還有些餘力的羽翼仙。 雖然羽翼仙已拚命趕來,但從那速度與距離來看。已是來不及了,眼看張紫星就要被那三寶玉如意所擊中。 緊要關頭。斜裡飛來一道青光,施展出數道光華,使那三寶玉如意來勢一滯。但那三寶玉如意的力量非同小可,轉眼就使得那光華潰散無蹤。青光沒有躲開。而是轉過身來,似是想帶著張紫星逃跑,後背卻被那如意結結實實的擊了個正著。 就在此人以生命將三寶玉如意拖延地一瞬間。羽翼仙終於趕來。離地焰光旗發出五行之氣,及時將三寶玉如意地餘勢盡數擋了下來。 張紫星驚訝地看著那個捨身為他擋下致命一擊地人。脫口驚呼道:「申道友!」 申公豹! 竟然是他! 申公豹聽得張紫星的呼聲。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不管……你是陛下還是逍遙道友……貧道總算是……」 話未說完。身體已在那可怕地毀滅之力下漸漸稀薄,化作飛灰片片而散。 張紫星此刻心中儘是震撼:在這生死關頭,居然是這個幾乎已被自己遺忘的小角色申公豹挺身而出,捨命相救! 原著中。申公豹一句「道友留步」。不知使得多少清修的道德之士出山應劫,最終上榜封神。這句話也可算是《封神演義》地最強的「殺器」。 如今在這個世界中。申公豹的表現,亦是可圈可點。他素重義氣,與三山五嶽的修士俱有交往,但有時也會好心辦壞事,那三山關前的十絕陣倒還罷了,而三霄擺黃河陣、陷闡教眾仙、引元始天尊親自出手之事,卻是因申公豹通報消息而引起。 與原著中申公豹堅定不移的「反周反闡」不同地是。這個世界的申公豹是一個矛盾地綜合體:既想對道友盡義,又無法違背師門之命。尤其是在闡截兩教正式決裂對立後,這種矛盾愈發使他左右為難。故而有為師命不惜違背本意、暗算逍遙子之事,而後也曾代表闡教一方參與了萬仙陣大戰。 當日申公豹以碎星錐暗算張紫星未果後。曾留下「必還一命」之言。如今果然應驗。這種應驗,並非是被動無奈,而是他主動為之。他方纔那句未說完的話,想必也是與此有關。這位拜在闡教門下的妖族中人可算是一個悲劇人物,卻無愧「情義」二字。 元始天尊見到申公豹居然使用了他所授地玉清秘術忽然出現。最終不惜身死。捨身救了那對頭,使得他功虧一簣心中憤怒。喝道:「孽徒該死!」 張紫星聽得大怒,羽翼仙已身化大鵬鳥之形。兩翅閃出狂風,朝元始天尊而去。元始天尊長袖一揮。一道無形地大力將狂風倒捲而去,羽翼仙頓時覺得自己彷彿陷入了某種漩渦一般。被那力量牽引得暈頭轉向。雙翅連振動地力量都失去了,只得恢復人身。以離地焰光旗勉強相持。身形卻不由自主地後退而去。 元始天尊剛將羽翼仙控制住。就見前方河圖再現。伏羲、神農、黃帝擋在張紫星之前。 元始天尊看了三皇一眼,搖頭道:「以你三人如今的力量。難當我一擊!念在你們皆乃功德之人,我也不欲加害。若你三人就此退去,我可既往不咎。另贈玉清道文三卷。只要假以時日,放下執著,自可領悟混元至境。成就聖人。」 其實。元始天尊之所以這樣,多是為了能進一步爭取女媧娘娘這個戰友的緣故,尤其是伏羲,若真有什麼損傷。只怕女媧娘娘會當即翻臉,三對三地戰局變成了四對二,那就大大不妙了。 放下執著?成就聖人? 三皇相互對視,齊聲大笑:「成不了!成不了!」 元始天尊見自己主動擺出台階。三人居然都不肯下,不禁惱羞成怒。眼見後面張紫星手中的打神鞭的三種光芒有融合的趨勢,不由心急,也顧不得與三皇多費唇舌。正要動手。驀地眉頭一皺。 就見一道五色毫光無聲無息朝元始天尊背後擊來,元始天尊手中杏黃旗光芒大作。將那五色毫光定住。原來是一顆發出五色光芒的珠子。正在背後丈外距離滴溜溜直轉,在誅仙陣中,元始天尊可沒少吃這東西的苦頭。當下冷哼出聲:「定海珠!」 此時河圖那十個標記也發生了變化,似是在與某種事物相呼應。果然。天空中又降下九個相類的奇異標記來,漸漸與那河圖重合。 「洛書!」元始天尊立即將三寶玉如意畫出幾個圈,一股股莫大的力量迅疾捲來。兩套即將重合的符號受這力量影響。居然被硬生生地開來。 元始天尊曾在誅仙陣見過河圖洛書的「遁之力」,那奇妙的遁之力竟能在盤古幡前逃脫心知若是讓這河圖洛書合一,帶著逍遙子逃走。使其抓緊時間掌控打神鞭。那就前功盡棄了。 那被捲開的九個符號停止了倒捲地趨勢,在空中現出多寶道人地身形來。另一邊孔宣與刑天也飛了過來。 此次通天教主本命門下諸弟子在碧游宮與各自洞府靜修。只因趙公明觀得天空異相。擔心張紫星與三個妹妹地安危,從羅浮洞前往相助。正好在路上碰到偷偷溜出碧游宮地多寶道人,才知多寶道人也是為此而來,兩人當下聯袂趕來天界。正好碰到了此番大戰。 元始天尊知道趙公明與多寶道人是截教門下的精英弟子,見兩人如今又來壞他好事。眼中閃爍出殺機來。三寶玉如意剛要出手,就見四道流光自遠處的太極圖中飛出,如電般朝他掠來,正是誅仙四劍。 元始天尊吃了一驚,顧不得定海珠。手中杏黃旗抖動。現出金光將誅仙四劍擋住。但他隨即便發現通天教主並未從太極圖中脫出。只是以神通將四劍勉強遁出太極圖飛來。不由鬆了一口氣,眼見四劍上混沌之力將消。四把仙劍忽然光芒一閃,分別朝四周散去,正好落在趕來地孔宣、刑天、多寶道人與趙公明手中。 原來,通天教主與准提道人在太極圖中大戰老子與三清化身。仙識感覺到多寶道人與趙公明前來相助心念一動,當即在准提道人七寶妙樹地幫助下,將誅仙四劍遁出太極圖外,力求四人以四象陣盡力拖延時間,他自己則以漁鼓與重新祭煉的青蘋劍繼續猛攻老子。 多寶道人本擔心師尊怪罪他違背師命私自前來,見到誅仙四劍。立刻明白師尊心意,當下心中大寬。招呼一聲。四人舞動四劍。朝元始天尊合攻而去。 趙公明原本就是陷仙劍的「替補」人選,又參與過秘境中的閉關。對於四象陣自是知之甚詳。陷仙劍發出一圈圈劍光。配合著諸、戮、絕三道劍氣將元始天尊圍了起來,伏羲則展開河圖,小心地護在張紫星周圍。 打神鞭金、紅、白三道光芒漸漸混合起來。閃動著耀眼地光芒,元始天尊看得真切,眼中光芒一閃。三寶玉如意迅疾格擋。將攻來的四劍劍氣擊散。同時杏黃旗脫手而出,起在空中。現出金光萬道。朝四周照耀開來。 那金光中飛出無數金蓮,朝四劍包裹而去。四人頓時感覺陷入某種泥潭似地,無法自拔,若是張紫星在,可指揮四劍合力組成那等「鋸齒」之勢。如誅仙陣那樣將金蓮絞碎。然而不諳「太極」奧妙地趙公明則無法做到這一點。加上孔宣與刑天仙力衰弱。四象陣地威力大減,四人雖然將劍氣合一。在金蓮中左衝右突,一時卻無法破解。 元始天尊眼看那打神鞭就快混合三階之力。被張紫星所掌控,當下顧不得加害孔宣四人。而是徑直朝張紫星而去。 三皇趕緊合力施展河圖迎上。那河圖化作諸天星辰,朝元始天尊迅疾落下。元始天尊一指空中,所化的諸天星辰竟齊齊被定住,元始天尊隨即變指為抓。手掌一轉。那無數星辰似乎遭遇了某種旋風。居然朝四下吹散開來。控制河圖的三皇也被那可怕的風力吹遠。 元始天尊清除了全部「障礙」,正欲下手。張紫星身旁忽然現出一個宮裝地美麗女子來。正是天瑤。天瑤手中崑崙鏡藍光大盛,與張紫星一同消失在原地。讓隨即而來地三寶玉如意擊了個空。 元始天尊的目光落在了蒼茫地天空,正要追去,孔宣四人已拚命突破金蓮,揮動誅仙四劍圍來,元始天尊一聲冷哼。混沌之力驟提。三寶玉如意朝四人遙空連揮四下,四人連忙橫劍招架。由於此地並非誅仙陣圖中。元始天尊地力量沒有受到絲毫壓抑,那遙空四擊看似輕飄飄,卻蘊含了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 多寶道人雖有絕仙劍之力,被這力量撞中之時,依然抵敵不住。身形不由自主地倒飛而去,結合洛書的玄奧力道一路化解。方才穩住身形。只震得氣血翻騰,卻已在數百丈開外。趙公明也是如此,由於他修為不及多寶道人,還當即吐出數口鮮血來。原本就筋疲力盡地孔宣與刑天更是不堪。只覺仙體幾乎要崩潰一般,再也提不起仙力來。 四人勉強在空中立定。看向場中時,元始天尊已消失不見。 這時前方地聖人之戰終於發生了變化。那金橋憑空現出,老子站在金橋上朝後退去。而通天教主與准提道人則顯出身形來。方才老子一氣終消,三清消失不見心知困不住准提道人與通天教主,索性展開太極圖,將兩人放出來。 多寶道人一見師尊。慌忙大聲將方纔之事稟報。通天教主朝天看了一眼。一揮手。四劍又出現在手中,當即消失不見。 老子眉頭一皺,也在瞬間失去蹤影,准提道人連忙跟上。 女媧娘娘與接引道人感覺到了外面地波動異常。見諸聖都往三十三天之外心中詫異。女媧娘娘說道:「接引道友。此處放不開手腳,索性你我也往三十三天外一行如何?」 接引道人點點頭,兩人運出神通。跟隨而去。 三十三天之外。通天教主張開混沌仙識,剛搜尋到元始天尊地蹤跡。就聽身後老子地聲音傳來:「三師弟,休走!」 通天教主返身橫劍架住扁拐。怒道:「李聃,你究竟是何居心?莫非真想讓元始殺死人皇。借天難重開地水火風不成?」 老子微微一笑:「此番我只是應諾出手罷了,一切當有天數。」 「休要拿天數來搪塞於我!」通天教主冷哼一聲,「你當年就不滿我有教無類之道。乃至與元始串通一氣,否則焉有三次出手之諾?如今我截教奪得殺劫氣數,你自是不滿。故而此番纏鬥我與准提二人。好讓那元始得手!枉你平日自稱無為之道。你地『道』哪裡去了?」 「道可道。非常道。大道無情,三師弟過於執著了。」老子淡淡地說了一句,也不多言。只是將扁拐打來。將通天教主纏住。 通天教主動了無名之怒,四劍蕩漾出驚人地氣息。朝老子發來。 此地是三十三天外的宇宙星辰之中。已非那搖搖欲墜的大中央天,所以通天教主不再壓抑力量。將混沌神通盡數施展開來,四劍一出,銳氣大盛。附近地空間彷彿被撕裂一般。這種「撕裂」一直延續到老子身前,老子頭頂現出玲瓏塔來。發出淡淡地光芒。將那「撕裂」又「縫合」起來,誅仙四劍被那玲瓏塔地光芒一照。當即被定住不動。 老子感覺到玲瓏塔所承受地巨大壓力。忍不住讚了一聲:「三師弟的四劍威力又有精進。著實可喜可賀。」 通天教主沒想到老子如此厲害。竟然正面接住了第一殺器誅仙四劍地全部威力,防禦之能幾乎不在當年接引道人地十二品蓮台之下。而且那四劍彷彿被粘住一般。無法進退,暗道這李聃不愧是大師兄,果然實力超凡。 一道七色彩虹出現,朝那四劍一刷,被粘住地四劍頓時一震。脫離開來,劍氣朝四下洩去。遠處的一些隕石被這劍氣威力波及。盡數化作粉。 通天教主忙道:「准提道友。此處交由我,你速去追趕元始天尊!」 方才正是准提道人施展七寶妙樹,將四劍從玲瓏寶塔上刷落。他聽得通天教主此言,當即應了一聲,當即朝遠處遁去。然而前方虛空中驀地現出一座金橋來。金橋上正是老子。 老子微笑著開口道:「道友,方才大中央天一戰意猶未盡,何必如此急於離開。」 准提道人感覺到了四周力量的異樣,警覺地朝腳下一看,只見金橋下,淡淡的金芒一直蔓延到附近地萬千星辰,似是無邊無垠。將通天教主也囊括在內。 這金芒勾勒出一副龐大地圖來,不斷變化著。似乎是蘊含著無盡的玄妙,而虛空中地力量。盡數朝金橋上的老子集中而來。 「太極圖!」准提道人目中神光閃動。暗暗驚訝:這才是那先天至寶太極圖的真正力量! 三十三天外地某處,天瑤拼盡全力。施展出崑崙鏡地奧妙。以一種奇異地方式,在宇宙空間中穿梭前進,這種「穿梭」,比之羽翼仙那種「空間跳躍」地天賦異能更加玄妙,更類似一種定點的瞬移。這種瞬移所跨越地空間。是相當驚人。這也是崑崙鏡的真正奧妙之一。 而在崑崙鏡地妙用下,張紫星根本感覺不到周圍身體的移動。正好可以安心抓緊時間控制打神鞭。 此刻打神鞭漸漸停止了力量的抽取,鞭上三種色澤已經混為一體,雖然張紫星地力量幾乎被抽空。但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了打神鞭中三種合一力量地「軌跡」。接下來,只需靜下心。把握並融合那種「軌跡」。變成掌控這件先天異寶。從而擺脫元始天尊地威脅。 然而,他卻無法靜下心來。因為天瑤原本就有孕在身。先前又因助他「補天」而罄盡全力,仙力所剩無幾,如今她又勉力施展崑崙鏡的大神通。實則已盡油盡燈枯。雖然崑崙鏡十分奧妙。但元始天尊乃混元聖人。所擁有地混沌仙識強大無比。總能搜尋到了兩人的所在,沒等他們休息多久,就已經運出神通追了過來。 好在崑崙鏡十分玄妙。每每在元始天尊趕來之時。又再次成功遁走,氣得元始天尊咬牙切齒。 為躲避元始天尊。天瑤不顧元氣大損,連續施展崑崙鏡,面色顯得十分蒼白,五官都溢出血來,但她依然咬牙堅持著。一聲不吭,生怕驚擾了張紫星,她之所以能支撐下去。全靠著一種執著的意志。這種精神上地力量,甚至超越了本身仙體地極限。 或許是上次崑崙鏡合一的緣故。使得天瑤對張紫雖有一種奇妙地感應,故而當初張紫星被陸壓與玄機真人暗算。沉睡在山河社稷圖中時。天瑤通過這種奇妙的感應。確定他無恙。還轉告了三皇與菡芝仙。 如今兩人通過雙修後。天瑤地體內又多了往生之日,使得這種感應更加清晰,而且由單方面獨有轉變成了雙方共有。張紫星也能通過這種聯繫。感覺到天瑤地狀況。 此刻天瑤雖是背對張紫星,但她體內的虛弱卻瞞不過他。張紫星心頭不由一陣抽搐。立刻通過崑崙鏡傳去了自己的心意。讓天瑤停下來,甚至以孩子為理由勸說。但天瑤依然執意不肯。 就在他救出她後。她完全將心交給他地時候,她就已決定為他付出一切。 為了他。她可以犧牲自己,就好像他也願意為她犧牲一般。 張紫星明白她地執著。也知道她不會停下來。但這樣週而復始地下去。就算能一直擺脫元始天尊,天瑤遲早也會力竭而死。 正心焦時,張紫星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趕緊從崑崙鏡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天瑤。天瑤點了點頭。聽話地服下了一顆丹藥,略作調息後。再次施展崑崙鏡而去,此時元始天尊地遁光正好趕來,氣得將三寶玉如意一揮。遠方偌大隕石頓時粉碎開來。但也只能再次老老實實地凝神搜尋。 張紫星所要去的。是一處極其神秘的地方。那裡對於他來說,可算是舊地重遊。 那個地方雖然充滿了危險,卻有一個特性。 那就是:凡混元聖人,皆不得入內! 第四百七十三章 真正的聖人之戰 那河圖洛書合一的「遁之力」玄妙無比,發動後不久,孔宣多寶、伏yi等眾仙已脫出三十三天之外,印入眼簾的,是浩瀚的宇宙空間。 眾仙的實力遠不及聖人,故而無法感應到已經遠去不知何處的張紫星、元始天尊的下落,好在河圖洛書有探尋之能,故而當日六位玄仙能以此自歸墟中脫出,此番多寶道人與伏yi聯手,展開河圖洛書搜尋,終於發現了一處力量波動十分異常的星域。雖然那星域距離此地十分遙遠,但憑著河圖洛書的異力,當可將趕路的時間大大縮減。 然而,讓這些玄仙驚訝的是,在即將靠近目的地時,那種波動竟然達到了極其危險的程度,乃至於多寶道人與伏yi趕緊停住了河圖洛書,否則眾仙只怕還有性命之險。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副讓這些玄仙完全震撼的情景,或許會畢生難忘。 這才是真正的聖人之戰。 如果說剛才在大中央天時,諸聖刻意收斂力量的戰鬥使得外行人看不出奧妙,那麼如今的戰鬥,就算是毫無力量的凡人,都能感覺到那種毀天滅地的可怕力量。 事實上,由於「地球」上凝聚了「盤古」的大部分精華之力,所以擁有混沌之力的聖人在「地球」上也受到了一種類似「規則」的制約,在通常情況下無法施展出全力。這種限制在三十三天外的宇宙空間中則不存在,故而幾位相鬥的聖人均可自如發揮出最強的力量來。 眾仙這才明白,女媧娘娘先前那句「此處放不開手腳」的真正含義. 人在浩瀚的宇宙中,看起來只不過是滄海一栗甚至是更微小,聖人也是如此。然而,如今的情況卻是,這一「栗」能動搖整個「滄海」。 女媧娘娘渾身閃動著耀眼的光芒,手中依然是那條鞭子,然而此刻鞭子所展示的威力已遠遠超過了普通法寶的範疇。只見數千里或更遠處俱是那鞭子揚動所引起誇張的軌跡,其範圍內的宇宙塵埃中的各種物質自動組成山水形狀。山水變幻莫測,那鞭子漸漸化作光的軌跡,一道道劃.破虛空,朝接引道人發來。 仔細看去,那些竟然不是簡單的光軌,而是一團團彗星。也不知道這彗星是否宇宙塵埃在山河社稷圖的作用下所形成,還是受到山河社稷圖與鞭子的力量被牽引而來,但可以肯定的是,它們都是千真萬確的存在,絕非幻覺. 女媧娘娘就好比是太陽一般,所發出的光芒與熱度使得那些彗星物質高速蒸發、噴射,一路留下述爛的的誇張長尾,攜著可怕的能量,以超高的速度集中朝接引道人發來。 若是張紫星此時在場,一定會感歎這山河社稷圖與聖人的力量,這才是真正的宇宙乾坤之力,與此相比,當年陸壓那種在圖內所引發的力量簡直微不足道。 孔宣當日在歸墟找尋張紫星時,曾以混沌鍾之力想要破開山河社稷圖,卻被女媧娘娘所附在圖上的一絲神念所阻,如今見到女媧娘娘親身所展示的威力,不由暗暗吃驚:若是當日由女媧本人主持此圖,就算混沌鐘的先天至寶品質要略勝山河社稷圖這種先天靈寶一籌,他也無法得逞。 接引道人頭頂三顆舍利子發出白色的光芒,手中的青蓮寶色旗高舉,舍利子白光更甚,現出一道白氣,照映著舍利子的光芒,如同某種光柱一般上下貫穿虛空。接弓道人身拌六辯白蓮之形以光柱為中心蔓延開來,周圍的塵埃與物質都被凝固了起來,形成一朵晶瑩剔透的巨大白蓮花,懸浮在上空,花辯微微張weng著。 那數道彗星拖著長長的彗尾,已迎面而來,在接近那白蓮之時,噴射與蒸發的動作陡然慢了下來,但還是撞中了巨大的白蓮,當即爆裂開來。每撞擊一次,白蓮就顫動一陣,朝外散發出一圈圈晶亮的波紋,白蓮外表的光芒也黯淡了下來。然而,那散落的彗星的殘骸卻被白蓮所吸收,最後同化為一體,使得白蓮又恢復了晶瑩之意。 彗星接二連三地擊中白蓮,那白蓮的顫動與外擴波紋的頻率也在迅速加快,雖然彗星的力量十分驚人,卻始終無法奈何得了白蓮。准提道人似是不甘如此被動,那白蓮的光芒驟然延伸,朝女媧娘娘衝來。 女媧娘娘手腕一抖,手中金光劃出閃電一般的軌跡,沿途的塵埃紛紛化作齊粉消失,那白蓮的光芒被金色閃電切割得粉碎,但那「碎片」居然沒有湮滅,而是繼續包裹而來,一時間,整個空間都是那種碎裂的「蓮花辯」。 女媧娘娘不慌不忙,另一隻手的手指輕輕撥動,那山水圖紋中升起一輪巨大的紅日,光芒極其耀眼,那漫天的蓮花辯被這閃耀的紅日一照,漸漸化作飛灰飄散開來。 雖然伏yi等人想留下來觀看這場聲勢驚人的聖人之戰,等眾人皆知此刻找尋張紫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當下小心地繞過兩位聖人金斗的戰場,駕馭著河圖洛書,繼續朝另一個有巨大力量波動的方向而去。 當眾人來到那波動強烈的星域一帶後,就感覺河圖洛書忽然一陣凝滯,居然無法發動遁之力,而且重合的河圖洛書似是受到什麼干擾,隱隱有分開的徵兆。伏羲與多寶道吃一驚,連忙施展仙訣,卻 是難以控制,孔宣等人見勢不妙,連忙使出仙力相助二人,終於將那即將的河圖洛書又重辛整為一體。羽翼仙也拿出離地焰光旗,五行之氣飛出,包裹在河圖洛書之外,總算使那外部的強大的干擾異力大大減輕。 此時修為最高的孔宣忽然將目光盯向遠處,竟似看呆了。眾人俱是修為不凡,連忙運出神通,齊齊看去,但竭盡目力,也只能隱約看出三個光點在空中互持不動。而河圖洛書的異常,正是這三個光點的力量所致。 三個光點的體積雖然極度渺小,但其所散發出的可怕力量,卻要凌駕星域中所有星辰之上。這三個光點就好比三顆強大的恆星,相互運動,相互牽引,彼此難分高下,而周圍星域的所有星辰皆因這三顆「恆星」的力量而動盪不安。其中一顆「恆星」顯得格外驚人,舉手投足散發出可怕的銳氣,移動中,附近的隕石甚至是星辰都紛紛碎裂開來,有些甚至由於內核被破壞而爆炸開來,但那三顆「恆星」卻是絲毫不受那星辰碎裂的影響。尤其是那帶著彩光的「恆星」,似是有著無比強大的弓@@導之力,竟然將那些還在爆炸的碎裂之物連成一串,朝中央那「恆星」發去。 與兩顆「恆星」的活躍相比,中央的那顆則顯得不動如山,或許根本不能用「山」來形容,在「它」的周圍,現出一圈圈奇異的波動,總能將兩邊的攻勢逐步削弱、化解。 從孔宣等人這個角度看來,整個星域都以這中間那「恆星」為核心,組成的一個巨大無比的太極圖紋。 這種動輒影響到整個星域,使之激烈動盪、變化的場景,要比方才女媧娘娘與接引道人的戰況看起來更具震撼力,而這三顆「恆星」,自然是老子、通天教主與准提道人三聖。 三聖之中,單擊力而言,要數掌控誅仙四劍的通天教主最強,而准提道人的七寶妙樹刷盡天下萬物,最為奇詭,老子則是攻守平衡,給人一種圓轉如意的感覺,似是沒有什麼破綻可言。 事實上,老子遠不如孔宣等人在遠方所看到的那樣輕鬆。若是在三十三天之內,混元聖人尚不敢放手施為,故而大可憑借技巧運用的精妙與法寶的特性以一敵二,周旋一番。但如今通天教主與准提道人皆是使出了全力,故而老子也是大為吃力. 由於先前已經施展過一一「一氣化三清」的神通,所以短時間內,無法再一使用,況且這等聖人以真正之力較量,那種化身所能起到的作用並不是太大。老子受誅仙四劍與七寶妙樹的合攻,頭頂的玲瓏塔隱有動搖之勢,不由暗暗吃驚,當下將扁拐一指,那星域中的太極圖發生了一種古怪的扭曲,放出星星點點的美麗光芒。 准提道人正將那七寶妙樹所化的彩虹朝老子刷去,忽然,七色彩虹不知受到了什麼奇異的力量所致,居然散落成七色,朝四周分散而去。 這種奇景,自准提道人得到七寶妙樹以來,還是首一遇到,心中大是詫異。老子見狀,趁機以扁拐打來,幸虧准提道人另一隻手還有六根清淨竹,趕緊架住。然而六根清淨竹在架住扁拐的一剎那,那竹杖竟隱隱化作竹筍之形,准提道人一驚,此時通天教主以掙脫先前糾纏的風火,四劍飛出,追得老子回身招架。准提道人趕緊凝神運功,七寶妙樹與六根清淨竹又恢復了原狀。 然而通天教主那四劍才與扁拐交擊了幾下,居然不受通天教主的心意所致,而自行化作四道劍形光焰來. 通天教主面色一變,猛然想到當年曾聽老師鴻鈞說起過太極圖的奧妙,驚呼道:「准提道友留神!此乃太極圖異力!」 幾大先天至寶各有奇異之力,混沌鍾具有強大而變幻莫測的音攻、盤古幡能吞噬萬物星辰、kun侖鏡有掌控空間之能,乾坤鼎則是絕對防禦。比較起來,太極圖則顯得平淡無奇,最多也就化座金橋而已,然而,太極圖真正的力量遠不止如此。從一件事情就能看出,那就是老子以太極圖將乾坤鼎分解成九鼎,使之力量大為削弱。雖然當時有河圖洛書與玉鼎真人之助,但主要發揮作用的還是太極圖。 太極圖的最大妙用就是能改變並削弱法寶的力量,就算是先天寶物,也不例外。當年張紫星救三霄之時,以乾坤鼎的九鼎形態對抗元始天尊的盤古幡所施展出的黑洞,結果金橋落下,老子一步步走來,使那黑洞消失不見,正是太極圖的奧妙所致。 當然,在這種交鋒中,老子只能以太極圖之力短暫性地使通天教主與准提道人的法寶變化,減弱攻擊力,時間一長,還是難免落在下風,而且情勢愈發不妙。畢竟,他面對的,是兩位同級對手。 此時,另一件先天至寶kun侖鏡也在經受著巨大的考驗,主要還是因為宅的主人已經精疲力竭,幾乎無法再催動kun侖鏡的力量了。 張紫星的計劃是,兩人一齊朝歸墟而去。歸墟本是極其神秘的所在,妲己還失落在其中。張紫星在這個危急時刻選擇前往歸墟,是因為鴻鈞道祖有禁令在先,凡混元聖人,皆不得進入歸墟。 元始天尊的目的是消滅張紫星,然後利用天塌之禍,重開地水火風,而並非是與張 禁星同歸於盡。 所以,就算他再如何大膽妄為,也不敢違背鴻鈞的禁令。 要知道,原著中,鴻鈞可是以三顆藥丸就控制住三位聖人的最終boss。而在這個世界上,鴻鈞也是當之無愧的最強者,到底強到哪種程度,只怕連那些聖人們都無法猜度,只能隱隱在心中有一種絕對無法匹敵的概念。 說來也是時運不濟,天瑤「載著」張紫星,一路朝歸墟而去,待要快要臨近之時,卻是後力不繼,此時連丹藥都用馨了,一時無法恢復力量。而要完全掌控那打神鞭,還需要最後的一些時間。 要命的是,元始天尊此時正運用神通急速追來,這短短的「一些」時間,對於元始天尊這種混元聖人來說,已足夠殺死張紫星無數一了。 張紫星看著天瑤手中kun侖鏡的黯淡光芒,知道她方才燃燒本命之力,已到了一種十分危險的情況,不由心疼不已,心中痛恨自己無能,居然要懷孕的妻子如此拚命。天瑤卻顧不得回頭與張紫星交談,只是閉目養神,全力爭取每一分每一秒回復元氣。此時要到達歸墟一帶,必須傳送兩一,而以天瑤目前的情況與先前元始天尊追趕的「頻率」來看,就算她再燃燒本命之力,也只來得及施展一一kun侖鏡了。除非,能有充足的時間讓她恢復力量。 只要能爭取到時間,不僅可以讓天瑤成功施展kun侖鏡,也能使張紫星在元始天尊趕來之前,成功煉化打神鞭。 張紫星心中一動,通過kun侖鏡對天瑤「說」了幾句,天瑤一怔,卻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元始天尊追來之時,只見張紫星雙目緊閉,虛空端坐,手中握著的打神鞭的光芒已漸近收斂之勢,而那位西王母娘娘,卻是完全失去了力量,手中kun侖鏡的藍光也熄滅了下來. 只需要再給「逍遙子」一段不長的時間,他就能夠掌控打神鞭。可惜,就差這麼一點,看來這也是天意。逍遙子雖然以乾坤鼎將大中央天的動盪穩定了下來,但那僅是暫時的,一旦那乾坤鼎無法繼續控制,大中央天的力量將完全爆發,同時引發整個三十三天的塌陷與毀滅,造成更加可怕的災禍,元始天尊也能借此順利地重開世界,使一切都歸復原點,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也是圓滿結束殺劫的辦法,屆時還可以得到重開世界的大功德。雖然這些功德對於聖人的力量來說,作用不大,但已足以抵消之前所沾染的諸多因果。 元始天尊一念及此,當即踏著虛空,朝張紫星與天瑤走去,手中現出盤古幡與三寶玉如意來。 天瑤忽然開口道:「元始聖人,念在我當年對闡教也有些恩惠,請答應我最後一個請求。我希望能與他一同死在聖人的先天至寶之下,也算是了卻同生共死之願。」. 元始天尊看著天瑤堅定的表情,眉頭微皺,其實他原本就沒想放過天瑤,此番正好順理成章地出手,而且用盤古幡比三寶玉如意的把握要大得多,當下說道:「想不到你這位西王母娘娘居然與人界之皇有如此瓜葛!也罷,我就成全了你們!」 元始天尊唯恐被對方拖延時間,當即將盤古幡朝天瑤與張紫星一振,一個巨大的黑洞頓時出現。此處是宇宙空間,故而元始天尊並不需要顧忌或收斂,那黑洞的威力,要遠勝在地面上之時。 黑洞一出,周圍的物質頓時朝這邊飛來,就連光線也不例外,距離最近的一個小行星被迅速碎裂,拉長,最終消失不見。 讓元始天尊驚訝的是,對面的天瑤忽然舉起手來,手臂上有一個奇異金屬之物,那物的力量竟然也形成一個小型的黑洞。與那盤古幡的黑洞一樣,小黑洞快速吞噬著周圍的物體,受那大黑洞的吸引,小黑洞漸漸飛來,眼看兩者就要撞擊在一處。 就在此時,一心「求死」的天瑤手中kun侖鏡陡然亮出藍光來,與張紫星的身影漸漸稀薄,消失在原地。 元始天尊心知中計,剛要收起盤古幡追去,此時兩個黑洞已撞在了一處! 小黑洞撞擊在大黑洞上,當即粉碎開來,而那大黑洞雖然沒有碎裂,卻發生了恐怖的爆炸,整個空間中充斥著狂暴而巨大的能量。這種爆炸的力量極其恐怖,一圈圈強烈的衝擊波朝四周星域延展而去,波動所及的星球,無論大小,齊齊爆裂開來,引起了連鎖的破壞。 元始天尊手握杏黃旗,現出萬朵金花,護住自己,在金花被那力量不斷毀滅的同時,又快速生出辛的金花,保持了連續的防禦強度。只不過,他並沒想到天瑤竟然也能發出類似盤古幡的力量,更沒想到,兩者撞擊會發生如此可怕的情景。 這種爆炸久久不能停歇,元始天尊一時無法收回那個正向外部強烈推射、噴發力量的黑洞,只能暫時以杏黃旗防禦,仙識中所鎖定天瑤的與張紫星位置已丟失不見,如果需要重辛搜尋,還要花費一定的時間。 時間對於天瑤與張紫星來說,更為寶貴,因為只差最後一一,就能到達歸墟了,而距離張紫星完全掌控打神鞭的時間也越來越近。 第四百七十四章 歸墟異動!張紫星的選擇(6000字) 元始天尊避開那可怕的黑洞爆炸之後,好不容易再次T]星與天瑤下落,急急趕到了那處空間。一見前方兩人的蹤影,元始天尊面上殺機大盛,卻怕重演方才爆炸之事,不敢再用盤古幡,三寶玉如意閃耀出晶光,脫手而出。 天瑤原本已是精疲力竭,靠著先前爆炸所贏得的那段稍長的休整時間,總算是恢復了一點元氣。見到元始天尊再次趕來,天瑤看了看已至最後關頭的張紫星,目中陡然湧起前所未有的堅決之色,渾身的仙力在瞬間變得高漲起來,崑崙鏡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藍光。 由於元始天尊急於下殺手,三寶玉如意來勢甚急,崑崙鏡還未來得及發動轉移,就已被擊中。然而此時奇景出現,三寶玉如意驀地無端穿過了藍光,出現在極遠處的隕石群之前,那威力所及之處,巨大的隕石們紛紛化作粉末塵埃,消散開來。 那被穿越的藍光絲毫不受影響,再次發動,消失無蹤。 元始天尊一招手,三寶玉如意又回到手中,居然有種奇異的震顫的感覺。 「崑崙鏡不愧.是先天至寶,果然妙用無方。」元始天尊自語著,點了點頭,面上卻露出一絲冷笑。 方才崑崙鏡發出那般璀.璨的光芒,正是那位西王母娘娘燃燒最後的生命之力所造成的,這次「轉移」一旦完成,也就是那娘娘整個生命的終結之時,屆時「逍遙子」就再也無法逃脫了。 某處虛空中.,一道耀眼的藍光忽然出現,又漸漸熄滅,現出張紫星的身影來。 .打神鞭上閃爍的三種光芒已經消失不見,正平靜地懸浮在恢復了行動能力的張紫星身前。然而,張紫星的目中卻沒有絲毫興奮,反倒對此視而不見。 此時他將注意力全集中在懷中昏迷不醒的天瑤身上,神情顯得十分緊張,豆大的汗珠自額間滴落了下來。 方才張紫星終於成.功地「煉化」了打神鞭,卻猛地發現天瑤正急速燃燒著最後的生命之力,若非他及時阻止,天瑤已香消玉殞。由於張紫星在關鍵時刻攔下了她的自殺舉動,使得整個崑崙鏡的「大挪移」嘎然而止,兩人並沒有到達目的地歸墟,而是身在歸墟前的不遠處,隱約可見前方神秘奇景的入口。 .張紫星顧不得擦去快要滲至眼中地冷汗。小心地抱著天瑤軟弱地身體。與她單手相握。以雙修心法將自身剩餘不多地仙力灌輸入她地體內。雖然方才被他阻止。但幾乎完全發動崑崙鏡力量地天瑤並未脫離死亡地威脅。她地生命力已到了燃燒殆盡地邊緣。氣息也越來越虛弱了。張紫星整顆心都懸了起來。手也在微微顫抖。就算是先前元始天尊趕來痛下殺手時。都沒有如此害怕。 當年在歸墟中。他.曾痛失妲己。如今又怎能在歸墟之前再次失去天瑤? 就在這時。天瑤地體內忽然生出兩股奇特地力量來。似是來源於腹部一帶。在這兩股異力地作用下。天瑤體內地往生之力得到了修復與補充。並開始回應著張紫星所輸入地力量來。 是那孩子地力量麼?真是兩個好小子! 張紫星精神大振。顧不得多想。連忙加強了仙力地輸入。不久。天瑤幾近枯竭地生命終於漸漸復甦。主動配合起雙修心法來。總算是脫離了危險。 天瑤吃力地睜開了眼睛。看著滿頭大汗地張紫星。面上露出溫柔之色。似是想伸手幫他擦去汗水。卻始終無力抬起。 張紫星的眼中儘是疼惜與憐愛,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記,說道:「今後須不得這般拚命了,若是你有何閃失,叫我如何獨活?」 天瑤沒有力氣開口,只是微微露出笑容來,似是想點頭。 「我知道你當時被擒時就施展了秘術,就算自己死去,孩子也能依靠你體內的包裹的仙力孕育百年出生。但我要的不僅是孩子,還有你。」張紫星忽然想到曾經看過的一部古老影片的名字,又加了一句:「你們……『一個都不能少』。對我而言,你們是最珍貴的寶物,是世間任何利益、權勢都無法與之相比的。」 天瑤似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某段往事,眼睛忽然紅了,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心中儘是前所未有的滿足與幸福。從這一刻開始,她隱藏在內心深處、那些過往的陰霾才真正地散去。 「兩位倒是好興致!」一個陰沉聲音的出現,擾亂溫馨的氣氛。 張紫星的動作沒有停止,依然溫柔地幫天瑤拭去淚水,同時另一隻手已經握住了打神鞭。 打神鞭被他一握,那二十一節的符印同時閃爍了起來,發出淡黃色的柔和光輝,與先前的那種不穩定的三色光芒完全不同。 出現在對面的正是陰魂不散的元始天尊,見到如此情景,面上的陰沉明顯又多了幾分,冷哼道:「你縱使掌控這打神鞭又如何?就算有此物,你也休想修復那天塌之禍!」 張紫星盡量使得自己放鬆了下來,淡淡地說道:「你待要如何?」 元始天尊的語氣顯得格外陰森:「莫非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敢傷你?」 「若非如此?你方才為何緊追不捨?」張紫星冷冷地反問了一句。 元始天尊目中掠過冷電,渾身的混沌之力陡然迸發而出。方才由於天瑤施展崑崙鏡,所以張紫星一直沒有直面元始天尊的可怕力量,此時就感覺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迫來,遠非當日誅仙陣可比,就算比在大中央天時也要強大了許多。 這才是混元聖人真正的力量!就算是頂階玄仙與之相比,也有著天淵之別。當日在誅仙陣中,通天教主是事先費盡心力,以誅仙陣圖布下陣法,再配合精心設計的戰術與張紫星的乾坤鼎之力,將准提與元始的力量壓制到了最低點,方才得手。否則,縱使張紫星、孔宣等玄仙再多一倍,也休想取勝。 面對著強大的壓力,張紫星面色一變,似是抵受不住,朝後飄去。 元始天尊朝遠處歸墟的入口看了一眼,眉頭一皺,收斂了力量,冷冷地說道:「好一個人界天子 如此算計!你二人先前費盡心機逃遁,竟是想避入那)#中!」 「若論算計,我如何比得上你這位混元聖人?那西方教二聖雖然也工於心計,卻也是遠不及你!」張紫星一邊應付,一邊心念電轉,尋思脫身之策。 雖然他已獲得了打神鞭的掌控權,但眼前的這個大敵畢竟對他可謂恨之入骨,萬一真的不顧一切地狗急跳牆,那就麻煩了。 「你的算計,早在從殺劫開始之前,否則八景宮聖人又怎會相助於你?無當聖母又怎會投入截教為內應?那封神之人姜子牙又怎會拜在你門下?殺劫之中,你更是處心積慮,多方謀算,一早便命姜子牙前往西控制姬發,一個是應運封神之人,另一個是所謂的『真命聖主』,若非我出其不意,以奇謀算之,只怕人界氣運早已在闡教掌控之中!」 張紫星感歎地說道:「若以人界為博弈之局,你這位聖人,倒是個最強的對手!」 元始天尊不屑.地說道:「你不過是區區螻蟻,如何配作我的對手?」 「螻蟻?哼!」張紫星.冷然道:「你們這些聖人自以為高高在上,能操縱世間的一切。我且問你,那人界之戰的結果最終又是如何?」 「若是我一.早便能重視你這螻蟻,我闡教又怎會有今日的下場?」一提到闡教,元始天尊不由想起崑崙山道統被毀的一幕,可怕的力量又開始澎湃起來。 .確實,若是元始天尊一早就重視人界的力量,重視「螻蟻」的力量,或許整個結局都會被改寫。但是,在整個殺劫之中,元始天尊也只是將通天教主、西方教二聖、甚至是老子、女媧作為重視的對手,又怎會想到,一個「螻蟻」竟然可以改變他這個聖人所掌控的全局? 正如張紫星所說的.那樣,混元聖人們自以為高高在上,或許是因為那種「道」的追求,故而對蒼生皆是一種「不仁」的漠視,又如何會真正地「重視」?即便是在這個時候,元始天尊依然覺得張紫星「不配」做他的對手。 .張紫星感覺到元始天尊透出的強烈殺機,心中暗暗警惕,說道:「莫非你真想動手?我如今已不僅是人界之主,更是重列三界位階之人,你若沾染如此大因果,只怕難逃鴻鈞之懲。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在道祖鴻鈞的面前,聖人十分否還是萬劫不滅?」 元始天尊一聽鴻鈞.之名,殺氣猛的一頓,沒有再繼續蔓延下去。西周在人界之戰失敗後,他在暗中觀察,通過多方思考印證,終於明白了逍遙子的真正身份,隨後在天界之戰中,他又費盡心機,致使「逍遙子」染上因果,並迫使那昊天、金母做出毀天的瘋狂之舉,無非就是想借此機會在殺劫中重開世界,徹底扭轉闡教完敗之勢,如今自是不願沾染這種因果。 元始天尊眼中寒光閃動,將目光落在了張紫星懷抱的天瑤身上,森然道:「就算你有打神鞭相護,這位西王母娘娘又當如何?」 張紫星心中一緊,他最擔心就是天瑤的安全,喝道:「元始天尊,你也是堂堂聖人之身,為何如此無恥下作?」 「你既然如此說,想必對這西王母十分重視,若能將你所珍視之物摧毀,定可比傷害你本人更令你痛苦!此當大妙也!」元始天尊大笑三聲,面色忽然變得猙獰起來:「今日也讓你嘗嘗當日我失去崑崙道統的心境!」 張紫星眼見元始天尊就要動手,自知無法抵禦,當即大喝一聲:「且慢!」 元始天尊見張紫星將身一搖,竟分出九個分身來,哂笑道:「這區區魔體化身,縱使你力量盡復,在我眼中也不過是螢火之光,如今又焉能奈何於我?」 「你且看清楚了!這究竟是何力量!」張紫星冷笑一聲,關羽率先飛出,將手中青龍偃月刀朝元始天尊砍去。元始天尊輕蔑地伸出手指一點,那青龍偃月刀頓時凝在空中,然而那挾著「義魂」之力刀勢依然斬下。元始天尊略覺意外,手指一震,關羽連同青龍偃月刀頓時化作齏粉,裂開成數個光點,在空中組成一個「義」字,隨即散落無蹤。 元始天尊雖然舉手投足就滅去關羽,眼中露出驚訝之色:「虔誠之力!」 「你可知這虔誠之力是如何來的麼?」張紫星打蛇隨棍上,反問了一句。 元始天尊的心思飛快地轉動了起來,虔誠之力只能是極少數的特殊位階之身方能擁有,比如天帝與天後,可以確定的是,人界天子這種位階是絕對不可能擁有的,那麼…… 「這種力量並非我與生俱來,」張紫星見元始天尊遲疑,趕緊說道:「而是有人助我開啟的……」 開啟虔誠之力!這種能力,就算是聖人也無法辦到!元始天尊終於動容,張紫星將魔域之力施展出來,元始天尊的眼前漸漸出現當年張紫星在祈雨時,遇見神秘青年的一幕。 元始天尊驚疑未定:若這青年正是「那人」,為何要幫這天子開啟虔誠之力?又為何要賜予面具? 如果真是「那人」,當視萬物眾生為平衡之「道」,絕不會介入這種殺劫! 元始天尊神念微凝,魔域幻境頓時消失無蹤。但同樣消失不見的,還有張紫星與天瑤,只見遠處一點藍光越來越小,已至歸墟的入口之處。 原來,張紫星藉著元始天尊的注意力全在那魔域幻境中之中時,藉著崑崙鏡的力量,急速朝歸墟飛行而去,可惜他對於崑崙鏡的妙用領悟太淺,否則當可直接「瞬移」而入。 元始天尊大怒,運出神通,轉瞬便來到歸墟入口,卻不敢太過接近,就見張紫星已懷抱著天瑤即將進入歸墟的空間。 元始天尊大喝一聲,手握三寶玉如意朝張紫星的周圍虛擊而去。由於張紫星已掌控打神鞭,所以元始天尊也不敢傷他,只想依靠三寶玉如意的力量將他定住,以免進入歸墟之中。 此時張紫星抱著天瑤,已有大半個身體進入了那空間之中,然而還未完全進入的雙腳卻被元始天尊的力量定住了,任由他如何掙 法前進半步。 元始天尊眼睛亮了,混沌之力大盛,猛的一拉,頓時將張紫星扯了出來,卻臉色大變。 歸墟中,張紫星懷抱著天瑤,淡淡地看了元始天尊一眼,雙腳齊膝以下已斷去。 斷去雙腿的張紫星面不改色,收起手中金劍,沒有耽擱,而是順著那股吸力迅速朝前飛去。 元始天尊沒想到張紫星如此果斷,居然這麼快就自斷雙足,當即凌空將那混沌之力朝張紫星擊去,想將他再拉扯出來。 然而,混沌之.力進入歸墟後,竟然無端地扭曲了起來,分散到各處,使得那些朝前緩緩漂移的隕石發生無序地異動,卻無法入想像中那樣到達張紫星之處。元始天尊不甘心地又連試了幾次,均是毫無效果,反而使得歸墟外圍一帶變得有些紊亂起來。 張紫星趁著這工夫,已.飛至遠處不見。元始天尊功虧一簣,氣得朝歸墟凌空猛擊,卻是無用。看著歸墟內奇異的「漩渦「,元始天尊猶豫了半天,終是沒有膽量進入。 天瑤此時又.恢復了少許元氣,勉強能開口說話了,看著張紫星斷去的雙足,不由哭了起來。張紫星忍住劇痛,溫言安慰,哪知天瑤愈發淚如泉湧,無法自制。 .好不容易天瑤才止住哭聲,說道:「方纔你為何不將我扔進歸墟?你有打神鞭在手,想必那元始天尊不敢傷你。」 「你先前幾乎燃盡.生命之力,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命,卻是仙力盡失,連行動都無法辦到,若是獨自進入這歸墟之中,怎會有活路?」張紫星抱著天瑤,故作輕鬆地低聲說了一句:「還好,只是斷了膝蓋,若是再上去幾分,那就大大不妙了。」 .天瑤一愣,見他擠眉弄眼的模樣,心中頓時明白了過來,面上浮出兩朵紅雲,甚是嬌羞動人。 張紫星見她美色,.調笑道:「娘娘放心,微臣雖然力竭,卻有無上魔體,縱是傷到那緊要部位,只須力量足夠,亦可快速重生。」 「事到如今,你卻還這般不正經。」天瑤輕啐了一口,心情終是輕鬆不少。 張紫星眼見已將至歸墟較深之地,不敢太過深入,正欲靜靜地與天瑤一起回復力量。此時,歸墟內的空間忽然開始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扭曲,原本緩慢而有規律朝前的隕石等物體紛紛變得紊亂不堪,在空間中相互交叉、撞擊,張紫星吃了一驚,一手握著打神鞭,一手抱著天瑤,在空間中躲避著危險。 此時,那些吸納附近物體的奇異漩渦也發生了異變,竟然由「吸納」變成了噴射,無數奇異的物質從中噴發出來,那些物質帶著晶瑩的光芒,如同某種寶石一般,這種異變使得原本平靜的歸墟驟然變得狂躁不安起來。 張紫星猛的想起伏羲曾說過,歸墟的平靜下蘊藏著極大的危險,是外表的「平衡」被外力觸動,引發其真正的力量,當會有大凶險。難道說這是元始天尊所為?莫非元始不顧一切地要引發歸墟之力,置他於死地? 歸墟異變的罪魁禍首確實是元始天尊,卻並非他故意造成,方才張紫星逃脫進入歸墟之時,元始天尊曾以混沌之力攻擊,失手後又洩憤地對歸墟施展了力量。歸墟的「平衡」原本就脆弱無比,受到混沌之力這種力量的引發,自是無法再保持平靜,當即開始發作起來。 始作俑者元始天尊在歸墟外驚訝地看著內中的劇變,面色青一陣紅一陣,想不到歸墟竟然如此「敏感」!若是那掌控了打神鞭的人皇真有什麼意外,那等若是他無心之失所致,那大因果是無法逃避了。看來只能等天塌後,重開地水火風,靠那創世功德來抵消這等大因果了。 張紫星只感覺周圍物體的變化越來越劇烈,漸漸的,前方的吸力越來越強,竟是難以抗拒,那些紊亂的隕石與漩渦紛紛停止了無序的運動,風馳電掣般的朝前方的一個光點飛去,速度比平時不知快了幾千、幾萬倍。 奇怪的是,打神鞭開始自動泛出淡淡的黃光,使得張紫星穩住了身體,不被那強大的吸力所吞噬,只不過那 然而,隨著「光點」力量的增強,張紫星感覺到壓力越來越大,整個人彷彿被不斷拉扯一般,漸漸的,右手開始有些抓不穩打神鞭了,而另一隻手的天瑤也有脫手之厄,張紫星雖然拼盡全力,也無法抗拒那種強大的拉扯之力。 那光點的吸力還在不斷地加強,已經到達一個相當恐怖的程度了,張紫星目前只有兩個選擇。 一、放棄天瑤,雙手緊握打神鞭,靠著那股掌控之力支撐下來,等待歸墟的平息,選擇這一條路,或可使他贏得生機。 二、放棄打神鞭,與天瑤一同墜入那「光點」之中,這種選擇所面臨的,很可能是死亡和未知的莫大凶險。 時間已不容許張紫星再多作思考,而天瑤也發現了他此時的危機,似想掙脫他的懷抱,張紫星當即作出了選擇。 他鬆開的是右手。 於是,張紫星緊緊地抱著天瑤,用身體殘餘的所有力量保護著她,如同一顆不歸的流星,迅疾朝那光點飛去。 張紫星不知道那裡究竟會有什麼危險,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他只知道,他剛才必須那樣選擇。 光點,漸漸擴大了。 張紫星只覺周圍的壓力越來越大,整個人幾乎快被撕裂一般,只能靠著一絲不屈的意志力,全力保護著懷裡的天瑤。 光亮,耀眼的光亮。 無法抗拒的力量,快要消失的身體。 是歸墟的盡頭嗎? 裡面有什麼? 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剎那,張紫星的腦中出現的,是妲己的影子。 ~~~~~~~~~~~~~~~~~~~~~= PS:多寫了些,又晚了。現在感覺時間很不夠用……真希望有山河社稷圖那樣的寶物……(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第四百七十五章 驚聞!歸墟盡頭的世界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張紫星終於睜開了眼睛。,並不是記憶中那閃耀的光亮,而是一片昏暗的天空。 薄薄的煙霧漂浮在空中,彷彿在佈滿陰霾的臉上又蒙了一層面紗,給人感覺沉甸甸的。 張紫星掙扎著想站起身來,就覺得身體彷彿散架一般,竟是難以動彈,體內原本就透支的仙力顯然還沒有恢復。 天瑤就躺在他的身邊不遠,臉正好側過來朝著他這一邊,那張美麗絕倫的臉龐上露出少有的恬靜表情,如同睡著了一般。張紫星能清晰地感覺出來,她還活著。 張紫星放下心來,默運法門,想要加速仙力的回復。不料周圍的靈氣竟然十分稀薄,不僅如此,這氣息彷彿是將靈氣、毒氣、玄清之氣等各種力量混合在一處,根本無法與「地球」上濃郁而醇厚的靈氣相比。 若要單獨吸收.仙力所需的靈氣,須得花大力氣將它從複雜的混合中「過濾」出來,這樣不僅費力費時,而且最後獲得的靈力也是相當稀薄的,很可能還比不上所花費的力量。 這種特異的情況使得張.紫星無法如往常那樣吸納靈力回復仙力,好在他的手段甚多,當下勉強提聚體內不多的殘力,運出魔域所化的饕餮之力,將空中那種駁而不純的氣息盡數吞噬,隨即化作可吸收的力量納入體內。 由於這種力量中帶著毒力、咒力各種「有害」力量,若是換了另外一個人,只怕已身受其害,爆體而亡,但對於張紫星的「吞噬」牌無上魔體而言,卻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 饒是如此,.回復的過程依然比想像中的要慢了許多,但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有效的途徑。張紫星雖然仙力不足,卻因本身所具有的強大的再生之能,在昏迷之時,斷去的雙腳已經自動完全復原。 利用饕餮神通恢復了一些力量的張紫星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開始打量起周圍的狀況來。 他與天瑤似是落在.了一處大山上面,而這山是漂浮在空中的,整個壞境有些類似天界,無邊無垠的空間中有不少漂浮的奇山。周圍的環境都是一種暗色調,天與地給人的感覺就是:昏慘慘的,分外壓抑。 這便是歸墟地盡頭嗎? 妲己。是否也在這.裡? 張紫星將仙識朝四周擴散而去。卻發現所能到達地範圍十分有限。看來在這裡地壞境很不利於力量地發揮。他來到天瑤身旁。將仙力緩緩輸入她地體內。不久。天瑤便睜開了眼睛。她想起昏迷前。張紫星放棄打神鞭與她一同墜入此地地情景。心中湧起深情。卻沒有多說什麼。事到如今。兩人對彼此地心意俱是明瞭。所以也無須多言。 天瑤忽然露出驚訝之色:「夫君。為何我地修為與力量盡數失去了?」 張紫星方才救醒她時就感覺到有些異常。如今聽她這麼一說。更是意外。就算先前天瑤如何透支力量。充其量也不過是力竭而已。怎麼會修為盡失?張紫星分明記得。他在抱著天瑤衝進歸墟之時。天瑤已經回復了少量地元氣。那時候她地境界還是玄仙上階巔峰。為什麼現在會變成如此狀況? 不對。以張紫星地眼力看來。天瑤此刻似乎並非凡體。而是一種奇異地狀態。彷彿是某種游離狀。顯得有些朦朧。但那玄仙上階巔峰地修為確實是不復存在了。 莫非是這歸墟的異力所造成的? 但更奇怪的是,為什麼張紫星自己卻沒有這種情況?他依然是那種最初級的築基期,真實的力量雖然虛弱,但層次與強度卻沒有改變。 天瑤千萬年苦修毀於一旦,心中甚是難過,張紫星連忙安慰。天瑤畢竟不是普通女子,隨即便恢復了過來,幽幽地說道:「或許,這正是天意。我素來命運蹉,有盈亦有虧,難得圓滿。如今我遇上你這樣情深意重的夫君,自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故而失去了力量。既是如此,我便沒什麼遺憾了。」 張紫星聽得感動,將她一把摟住,說道:「你如何會這樣想?我們既成夫妻,自會圓圓滿滿,哪有什麼盈虧?此必是歸墟之力所致,只要離開此地,當可復原。」 天瑤忽然想到一事,臉紅了半邊:「你與蟬玉是否已結為夫婦?將來我有何顏面去見她?」 張紫星嘿嘿一笑:「這有何妨?就當是我這個『師公』荒淫無德,來個師徒兼收罷了。當年你不是要我做元帝,你做元後,還搭上蟬玉做元妃嗎?看來那時你便有這心思了……」 天瑤想起當年他與菡芝仙初上西崑崙的情景,不由羞意大生。此時張紫星又湊近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天瑤何曾聽過如此挑逗之語,連耳根都紅透了。那種嬌媚之態分外動人,分明是一個溫柔可愛的小妻子,哪還有初見時那種盛氣凌人的冰冷感覺? 就在此時,張紫星眉頭一皺,似是感覺到了什麼,趕緊拿出紫羅迷障來。哪知平日百試不爽的最佳「偽裝法寶」忽然似是靈氣全失,無法發揮作用,想必也是受到了歸墟之力的影響。張紫星只得拉著天瑤走到一塊巨石前,隱蔽了起來。 只見遠處薄霧散開,一道怪風吹來,到達張紫星與天瑤所在的奇山 ,在上空轉了一圈,隨即落下地來。 這怪風化作一個男子的人形,穿著一身青衣,身材瘦小,看上去獐頭鼠目。那男子鼻子抽了抽,似是發現什麼異常,一路朝張紫星所在「聞」了過來。 張紫星倒還罷了,但天瑤此刻卻失去了法力,又無法施展紫羅迷障,當即暴露了行蹤。 那男子打量了張紫星兩人一陣,目光落在天瑤身上,問道:「你二人甚是面生,究竟是何人門下?」 張紫星看出這男子是化嬰期修為,不由暗暗詫異:在這歸墟奇異之地,連天瑤這樣的頂階玄仙都失去了修為,為什麼這男子能這樣的力量? 天瑤見這男子.的眼光似是不懷好意,心中生出厭惡之情,並不搭理。張紫星有心從這男子的身上獲得此地的情報,心念一轉,說道:「我夫妻二人隨師閉門修煉多年,鮮有外出,只因今日師尊命我二人出門辦事,故而來到此地。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男子眼中露出狐疑之色.,又看了看天瑤,說道:「我乃鬼母門下風生,不知尊師是哪一位?」 「鬼母門下.!」張紫星故意露出吃驚之色,暗暗將魔域的迷惑之術施展開來:「我二人雖閉門修煉,亦久仰鬼母大名,今日見得風道友,真乃幸事也!不知風道友此刻意欲何往?」 男子聽得那恭維之語,臉上掠過得意之色,心中一迷糊,也沒有再追問兩人的來歷、姓名,說道:「我與眾同門得鬼母之召,回鬼丘聽命。」 張紫星聽得迷糊,.問道:「請問風道友,此地為何處?」 「此地當然是歸墟秘境了!」風生順口答了一句,又將目光瞥向了一旁的天瑤:「俞皇最好凌虐美女,而這女子甚是貌美,若將之擒下獻於鬼母,自可以之為酬與俞皇結盟,如此一來,便可不畏那大敵了。」 天瑤聽得怒火中燒.,雖知張紫星在施展手段,卻還是忍不住冷哼了一聲,這句哼聲使得風生忽然清醒了過來,指著張紫星喝道:「你究竟施展了什麼道術?竟敢迷惑與我?」 張紫星冷聲道:「若非如此,怎知你打得如此齷齪主意!」 風生陰笑道:「你修為低賤,方才只不過是僥倖得手,居然敢在我面前如此張狂!若是識相,乖乖地將那女子奉上,我可免你一死,若再敢遲疑半分,管教你化作飛灰!」 話剛落音,就見張紫星已瞬間出現在眼前,風生大吃一驚,還未來得及躲閃,就被一拳就擊在了肚子,當即被打得倒飛了出去。張紫星這一拳的力道把握得很好,最多也就讓風生昏迷而已,以便拷問。 哪知那風生雖然被擊飛,卻又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只是面色有些難看,沒等他反擊,張紫星已再次出現在身前,一拍他肩膀,居然將他半截身體都拍入了堅硬的土地中。 風生雖然仗著天賦異能沒有受傷,子所表現的力量,哪裡是什麼築基期?至少也是真仙以上的層次!風生心知踢到了鐵板,不敢敵對,將身一晃,化作一隻青色的貂鼠來,順勢朝地下鑽去,想要逃離開來。 那青貂還沒鑽多遠,忽然就覺一陣地動山搖,周圍的土地都爆裂開來,自己也被那股巨大的力量震上了半空,還沒落下,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了起來。 青貂連忙口吐人言:「我有眼不識道友神通,請道友見諒!請看在鬼母之面,放我而去!」 天瑤看了這青貂一陣,說道:「原來是風狸!此乃上古異獸,火燒不死,刀砍不入,打之如打皮囊。用錘擊其頭數千下方死,但只要其口入風立即復活。只須用塞其鼻,便可殺之。」 青貂見這毫無力量的女子居然窺破了他的來歷和致命之物,心中更加驚駭。 「可惜此處並無……」張紫星的話剛讓風狸鬆口氣,隨後又懸起心來:「不過我有吸噬神通,可將其軀體盡數吞噬,屆時還可奪其修為,豈非一舉兩得?」 風狸一聽,連忙求饒,張紫星見其屈服,說道:「只要你獻上本命元魂,奉我為主,我可饒你性命。」 目前他對歸墟秘境一無所知,急需瞭解更詳盡的情報。 風狸一聽,驚呼道:「道友何出此言?進得歸墟,俱為半魂之體,如何來的本命元魂?莫非……你二人是從歸墟外而來?」 半魂之體?張紫星隱隱有些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覺得天瑤那種游離、朦朧的感覺了,只怕修為盡失也於此有關。但是,他對自己依然能保留境界還是十分費解。 風狸是個機靈之人,說出最後一句時,頓時醒悟了自己失言,生怕張紫星殺人滅口,連忙賭咒發誓會保守秘密。 張紫星是何許人,自是不會相信他的誓言,但他並沒有殺死風狸,而是花了一番工夫,以魔體施展了催眠之術,使得風狸在潛意識中將他當成了無法抗拒的主人,自是知無不言。 從風狸的口中,張紫星終於瞭解到了歸墟秘境的情況。 在風狸的記憶裡,並不知道這歸墟秘境是什麼時候存在的,也不知道它與歸墟中絕大多數人是如何來到這歸墟秘境的,從 記憶開始,它就已經身在此處了。 歸墟中有許許多多的勢力,有的是一方雄主,麾下門人甚眾,有的喜歡獨來獨往,靠著超強的實力,無人敢撼,風狸所依附的鬼母正是其中一方較強的勢力。 這些勢力平日雖然也會發生衝突,或是小規模的兼併之類的活動。但真正大規模的戰鬥卻是五百年一次,而戰鬥的目的就是為了爭奪一件東西,據說這件東西蘊藏著一個極其重要的秘密,誰能參悟這個秘密,誰就能成為整個歸墟的主宰,並能離開歸墟。 這件東西,似乎是一面什麼「旗」! 歸墟秘境中,每五百年的大戰爭是為了這面旗,勝者可持有此旗五百年,以參透其中奧妙,五百年後,再次開始爭奪。然而,這種大戰也不知道發生多少次了,卻沒有一個人能參透這個秘密。也就是說,沒有一個人,能離開歸墟秘境。 旗?張紫星聽.到這裡,心中不由疑惑:掌握了這面旗,就能離開歸墟?而這麼多年來,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做到這一點? 而風狸所說的另外一件.事情也引起了張紫星的注意:或許是魂體的關係,在戰鬥中「死」去的人,每百年就會重生,但重生後不僅修為大減,連記憶也盡數喪失。 為什麼會這.樣? 這樣一來,歸墟中的人口豈非是不會減少?張紫星忽然湧起一種感覺,歸墟的這種現象似是有人操縱一般,就好比一個永不結束的遊戲一般。 不過,按照這種規.則,那麼妲己只要能來到這裡,應該也不會死去。 歸墟的時間規則與外部不同,不知這秘境內的時間比例又是多少,所以張紫星也不好詢問有關妲己之事,只是問風狸是否聽說過近年是否還有新進入歸墟之人。 風狸茫然地搖了搖.頭,由於這秘境有那種「永遠不死」的規則,故而張紫星並不確定這風狸是否因為「死」過而忘記了往事。 如果說近年來有什麼「新聞」的話,那就是一股奇異的新勢力忽然崛起使得歸墟中的格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新勢力竟不顧五百年的大戰約定,公然發動大規模的戰鬥,消滅了許多勢力,目前正在不斷擴展之中。風狸此次前往老巢鬼丘,便是受那鬼母召集,打算聯合幾個勢力一同抵禦那股強大的新勢力。 張紫星考慮良久,與天瑤一商量,決定跟著風狸往那鬼丘一行,先瞭解清楚歸墟內勢力的大致情況再說,張紫星甚至有征服各勢力的打算,只要能獲得哪些勢力的力量,找尋妲己的希望就大增了。如果可以的話,再得到那面旗,參悟奧妙,離開歸墟,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魔體的催眠之力非同小可,風狸此時對張紫星是絕對的信賴與服從,故而立刻答應了下來。 三人正要動身,就見遠處上空出現一個黑影。張紫星的力量未復,加上天瑤失去修為,故而不敢妄動,將天瑤護在懷中,藉著岩石隱蔽了起來。風狸也化作青貂之形,避入地下的窟窿中。這黑影漸漸變大,原來是一條十餘丈的巨蛇,身形十分龐大,尾部有分叉。巨蛇似是被上面追趕,在空中急速朝前飛行,似是被上面追趕,顯得十分倉皇。 「鉤蛇!」天瑤在張紫星的懷裡低低驚呼了一聲,娥眉微皺,若有所思地說道:「又是一頭上古異獸!」 張紫星似是大吃了一驚,呆呆地看著天空,他吃驚的不是鉤蛇這種奇獸,而是後面的追兵。 這些奇異的追兵前方噴射出帶著焰尾的奇異圓筒,呼嘯而去。圓筒居然可以緊跟著鉤蛇的曲線逃遁軌跡,趕上前去,正中鉤蛇的腹部與尾部,當下爆炸開來,皮開肉綻,那分叉的尾巴也被炸斷了一截。 半混之體一種介乎實體與魂魄之間的狀態,既如實體一般怕**攻擊,又容易受到魂魄類的攻擊,可算是一種不利的狀況,唯一的「優點」就是不會流血。 鉤蛇受此重創,慘叫一聲,頓了一頓,正要繼續逃跑,那些「追兵」已經借此機會發射出一束束白色的光線,朝鉤蛇飛來。那白色光束如同某種繩索類法寶一般,竟將鉤蛇偌大的身體緊緊地束縛了起來。由於「追兵」所接到的任務就是擒拿鉤蛇,所以也沒有在附近掃瞄或搜捕,而是拖著鉤蛇朝後方飛去。 張紫星幾乎驚呼了出來——小型追蹤飛彈!牽引捕獲光線! 那追兵,竟然是小型戰鬥機器人! 第四百七十六章 目標,「旗」!秘境的謀算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ww.yxg.cc) 眼看著那一隊小型戰鬥機器人拖著鉤蛇遠去,張紫星猛了跟隨妲己一同深入歸墟的超腦,心中一陣激動,正要趕上前去,卻被風狸攔住。 「主人,請千萬謹慎!這正是那可怕的敵人!」風狸面色大變,「鉤蛇被擒,會遭秘術而成傀儡,卻並無性命之憂。這些 飛魔衛 的仙識極其敏銳,而且冷酷無情,動輒滅人滿門,無一倖免。若是被主人驚動,我三人皆有殺身之禍!」 動輒滅人滿門?無一倖免? 張紫星眉頭大皺,己什麼變得如此殘忍了?但他轉念一想,在歸墟這等弱肉強食的世界中,若是心慈手軟,那麼自己只有滅亡一途。己原本就是妖族,而執行攻擊的超腦又是沒有感情的機械,所以這樣也不出奇,或許這正是她能快速立足的原因。 況且這裡的死亡並不是真正的湮滅,百年後即可復生。 張紫星在心中為己找了一個這樣的借口,但更多的卻是驚喜: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歸墟內有這麼多上古異獸,但照這樣推斷,己當日墜入歸墟,應該沒有死,反而還在超腦的幫助下,成為了歸墟的一方大勢力,這無疑是讓張紫星感到最為振奮的事情。 當初在逃避元始天尊追殺時,張紫星的手中原本有一個超腦的副體,但在天瑤以副體的全部能量釋放出人工黑洞對抗盤そ古幡、施kun侖鏡逃脫後,由於她仙力枯竭,無法把握,那副體便失落在空間之中。那時張紫星只是擔心天瑤的身體狀況,對此沒有在意,如今看來,卻是失去了與超腦聯繫的最好工具。 超腦一直以來對他這個主人都是絕對服從,所以張紫星對此有信心,加上他與己已經明瞭的情意,只須讓她得知自己來到歸墟秘境,就一定會立刻趕來相聚……據風狸所說,那股「辛勢力」的老巢,是在一個名叫「陽府」的地方,裡面盤踞了大量的可怕衛士,還有許多受到控制成為傀儡的異獸,凶險無比。這股勢力似乎是在上一次五百年之戰後不久突然就出現的,其勢力擴展蔓延得極快,而且神秘莫測,與以往歸墟內那些隱匿勢力或強者完全不同。自府興起以來,從來沒有外人能夠接近或進入它的老巢。 府?這個名字喚起了張紫星內心深處的某些記葉乙,眼中不由一亮,更加確定了那個製造超時代機械的,並非是其他的什麼穿越者,而是超腦。因為,府正是他在二十四世紀時實驗室所在地的城市名稱。 張紫星本想立刻帶著天瑤趕往陽府與己相會,但風狸透露,那陽府的具體所在他也不知道,只是聽說沿途凶險重重,而且外圍有大量的傀儡異獸看守,凡是靠近的外人,一律格殺勿論……張紫星自付力量未復,法寶無法使用,天瑤又是如此狀況,心下不由遲疑,而風狸接下來說出一件事使他終於改變了立即前往陽府的決定。 府的強勢崛起與鐵血手段,使得歸墟中的各處勢力都面臨巨大的威脅。各大勢力決心聯合起來,召開一次聯盟大會,共同對抗辛勢力。在這聯盟大會開始前,許多較小的勢力為了自保,紛紛重組或被大勢力兼併。風狸所投效的鬼丘就是其中的一個較小的勢力,首領鬼母有心依附實力雄厚的俞皇,但又不甘心苦心經營的鬼丘被俞皇完全吞併,故而召集門下各成員回來商議。 張紫星對此並不在意,他所重視的是一件事,那就是「旗」。這次聯盟大會是由一位kun道人所發起的。這位kun道人同時也就是上屆「旗」的得主,據說他願意將「旗」捐出來,交給此次聯盟大會最後所推選出的盟主,以領導各勢力同心協力,消滅陽府。 這位kun道人實際上也是工於心計,陽府既然如此強勢,那麼絕對不會放過這面歸墟中最重要的「旗」,而僅靠他所在的勢力覆天山,難以獨自抵敵陽府,就算能抵擋,也會兩敗俱傷,讓別人撿了便宜。既然這樣,倒不如以「旗」為餌,吸引各方勢力前來,組成聯合陣線,對抗陽府。 若是覆天山能成為聯盟的首領,也有再次掌控「旗」的機會。 生存的危機加上利益的誘そ惑,這才催生了這次的聯盟大會。 張紫星暗付,己與超腦那一方肯定要去聯繫,只須知道陽府的所在或是通過其他方式通知己,便能重逢,這一點應該沒有什麼難度。 雖說歸墟秘境內的時間與外部不同,但三十三天的危機並未解除,仍有隨時塌陷、毒天下生靈的危險,更何況外面還有他的一干妻子與兄弟,因此,即使與己重逢,也不可在此久留,必須要利用「旗」的力量離開。 屆時如果要以陽府為基礎,與聯盟展開大戰奪取「旗」,難度將大大增加;就算按照五百年一次的「規則」得到它,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張紫星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等待。 眼下這個聯盟大會的召開,卻正是一個能獲得「旗」的最佳途徑,而且要得到它,並不一定必須當上所謂的「盟主」,還有許多捷徑。 想到這裡,他終於下定決心,與風狸一同回到鬼丘,審時度勢,再作謀算。對於張紫星的決定,天瑤沒有任何異議,只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只要有他一起,去哪裡她都願意。 就這樣,張紫星背著天瑤,與風狸一同朝鬼丘飛去。天瑤還是首次被人這樣背著飛行,特別是被自己深愛的男子,一路上,她的心情似乎很不錯,彷彿全然忘記了修為盡失的煩惱。 半魂之體並非是虛無的身體,外部與實體並沒有什麼區別,所以張紫星也結結實實地享受到了被兩團驚人的豐滿壓追背部的奇妙滋味,心癢之餘,也在仙識中不時調息。天瑤無法用仙識傳聲,心中大羞,只是摟緊了他的脖子,將如火燒一般的臉埋在他的背後。 張紫星大是得意,一邊調笑,一邊暗自慶幸這位天瑤老師與其弟子截然不同,若是換了鄧玉 只怕早就一口咬上來了;就算是商青君,也有下暗手小動作…… 風狸御風之能了得,且交際能力也不錯(說白了就是欺軟怕硬),故而三人路上沒遇到太大的阻擾,實在碰到有幾個不長眼的前來騷擾,也被張紫星輕鬆打發。不過這番長時間的趕路使得張紫星沿途吸收、轉化了許多的「靈氣」,力量恢復了不少,同時他也體會到了歸墟秘境的遼闊地域,不由暗暗咋舌。 歸墟秘境中似是沒有地面,有的只是四處漂浮的奇山,鬼丘同樣是在一座這樣的奇山上,山體作青黑之色,有薄霧籠罩不散,顯得甚是詭異,果然名副其實。 三人落在鬼丘之上,張紫星見那鬼丘的佈置倒也有幾分規模,暗暗點頭。山門護衛認得風狸,放行而過,卻攔住了「陌生人」張紫星與天瑤。 風狸忙道這兩人是他好友,特來投往鬼母門下,護衛見這張紫星二人修為低微,又有風狸保證,當下也不阻攔,放兩人通過。沿途兩人隨風狸到了一些同門,據張紫星觀察,大多在煉虛期左右,有的則已達到真仙級。雖然風狸修為不高,但平日十分機靈,又善迎逢之術,與同門尚算熟,只不過這個世界是力量之上,故而不太被眾人看得起,同樣的道理,張紫星與天瑤遭到了無視,只有個別的人因為天瑤的美貌多看了幾眼。 力量就代表了地位,與風狸的修為相對應的,是一間十分簡陋的洞窟,風狸請兩人坐下,自己前去面見鬼母。不久,有護衛前來,請張紫星與天瑤二人前往鬼丘議事大廳。 張紫星與天瑤跟著護衛來到大廳,那大廳面積十分寬闊,內中氬氬繚繞,陰風徹骨,顯得鬼氣森森,正中座椅上是鬼丘之主鬼母,兩旁還站著不少門下之人,風狸在右邊最末的下首。 自張紫星與天瑤走進大廳起,鬼母就在一起打量著兩人,見這一男一女果然修為低微,尤其那女子,幾乎沒什麼力量。不過,那女子的容貌確實堪稱絕色無雙,就算是鬼母本人,也要遜色許多……鬼母看著天瑤絕色姿容,忽然心中一動,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對風狸說道:「風生,這次你帶回這女子,可當真是立下大功了,少時必有重賜。」 眾門人一聽,有不少露出妒忌之色,此時張紫星已牽著天瑤的手走了過來,也不行禮,只是微微一笑,看著鬼母。 身旁一個皮膚黝黑,頭上長角的壯漢出聲喝道:「大膽!你二人見到鬼母,還不下跪,莫非不想活了!」。張紫星沒有理,只是好奇地打量著鬼母與周圍的幻境。與他想像中的有些不同,那鬼母居然面容嬌俏,是個年輕女子,而非想像中的老嫗之態,只是皮膚顯出一種詭異的慘白。 眉頭微皺,阻止了那黑漢的舉動,問了一句:「你既然來投奔於我,為何如此無禮?」 絕非什麼和之人,但她能以一介女身,在這形勢複雜無比的歸墟秘境中發展出屬於自己的勢力,並生存至今,靠著不僅是好勇鬥根而已,更多的則是心計與謀劃。 儘管她已確定這兩人的修為低,但卻不敢輕視,因為對方表現得太鎮定了。這種鎮定絕非是裝出來的,在對方神態中,透露著一種強大的自信。換作是她,要面對著比自己強大無數倍的強者,也不可能表現出如此的沉著,除非是有恃無恐。 「投奔?」張紫星看了看立在一旁的風狸,笑道:「方纔這位鬼母說得不錯,你能引我來此,也算是立下一功了。」 那催眠的效果並未解除,在風狸的潛意識中,雖然鬼母是門主,但影響力卻遠遠不及這位「主人」。方才鬼母誇讚時,風狸一聲不吭,而此刻卻是想都不想,就跑了過來,行禮道:「多謝主人誇獎!」 這個意外的舉動讓鬼母與眾人皆是一驚,這風狸雖修為不濟,平日卻有些小聰明,替鬼母出過不少點子,想不到如今卻稱呼這築基期的男子為主人! 以風狸的為人,如何敢當著鬼母的面如此?若不是中了某種奇術,就是這男子…… 無論如何,此人絕不簡單。 心念電轉,站起身來,小心地問道:「請問道友是如何稱呼,是何人門下?」 「我叫張紫星,這是我的妻子天瑤,無門無派,乃無名小卒。」張紫星淡淡地答了一句,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使用本名,心中感覺甚是痛快。 暗付「張紫星」這名字確實不曾聽聞過,不由愈發懷疑:若是無門無派,如何敢這樣囂張? 如今陽府崛起,導致秘境各勢力重辛洗牌,局勢十分微妙,鬼母一向謹慎,此刻又是鬼丘欲依附俞皇之時,忽然遇到這樣的事情,心中愈發認定此人必然與某個大勢力有關,當下試探著問了一句:「不知張道友受哪位高人派遣,來我鬼丘有何見教?」 張紫星笑道:「我就是我,哪有人能派遣於我?我也不認識什麼狗屁高人,只因我夫妻辛出山不久,勢單力薄,故而急需人手,來此地只為接管這鬼丘的勢力而已。」 鬼丘眾人一聽,無不面面相覷:這人莫非是瘋了嗎? 一聽此語,聲音陡然冷了下來:「張道友,既然你不肯說明,就休要怪我不講情面了!」 天瑤忽然開口道:「夫君,此鬼母當是太古異種,能產天地鬼,一產十鬼,朝產之,暮食之。據聞這其生於南海小虞山,不知為何會在此處?」 被天瑤說破來歷,不由大震,忽然變色道:「南海小虞山是哪裡?你如何得知此事?」 張紫星略一思索,隨即明白,這鬼母想必曾在歸墟的戰鬥中「死」過,所以一些前事自是無法記葉乙。太古、上古之時,多有異獸,許多皆是獨一無二,各具天賦異能,力量強大無比,但後來遺留下的卻只有極個別的種類,大部分都是不知所蹤。如今在歸墟秘境中發 多的異獸,究竟是什麼原因?是巧合?還是……有人之? 歸墟的死亡法則十分特別,死後百年可復生,但會力量大損、記葉乙盡失。反過來看,目前歸墟中的巔峰人物中,可能有未曾「死」過的、仍保存有原本記葉乙的異獸,這樣看來,或許能從這些人身上解開這個謎團。 不過張紫星目前並沒有時間去考究這些,他所要做的,就是盡快謀得「旗」,並會合己離開一同歸墟,再設法彌補即將塌陷的三十三天。元始天尊讓老子答應的承諾,想必是拖住二位聖人一次,如今老子已履行完承諾,就算不置身事外,也不可能全力以赴。元始天尊一方充其量是三對三之局,甚至是二對三,況且只要天瑤離開歸墟,在力量盡復的情況下施展kun侖鏡,要想逃脫一時也不是問題,故而無須擔心。 「鬼母,待我將此二人與那叛徒風狸一同拿下!」 身旁的那黑漢按捺不住,現出異獸的原形來,模樣酷似水牛,毛皮烏黑,朝張紫星緩緩走來。鬼母有心皆此人試探一番張紫星的底細,故而並沒有阻止。 「牛?」張紫星眉頭大皺,不由想到了老子與通天教主的坐騎。 那異獸一聽大怒,口中露出獠牙,發力衝來:「我才不是牛!」 這「牛」吼叫聲竟如嬰兒啼哭一般,天瑤卻輕笑一聲,說道:「夫君,此乃犀渠,素好以人為食,極為兇惡。」。「賢妻,還是你廣聞博記,若是我一人來此,只會當它是頭牛。」張紫星說到這裡,轉過頭來,目中忽然劃過冷電:「吃人的牛,我不喜歡。希望你百年重生之後,得自己要吃草……」 他說到「不喜歡」時,犀渠已衝了過來,然而說到「吃草」二字時,氣勢洶洶的犀渠卻已倒飛了回去,跌落在地。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能看清他是如此出手將犀渠擊退的。 目中的駭異之色更濃了,因為她比其餘人又多看出了一些東西——犀渠,不僅僅是被擊退這麼簡單……犀渠雖被擊倒,卻是安然無恙,一翻身就站了起來,然而還沒等他站穩,渾身忽然一顫,眼中終於難以置信之色,隨即那整個軀體變得稀薄起來,陰風吹過,化作片片飛灰,消散無蹤。 鬼丘眾人面上的輕蔑早已消失無蹤,而是換成了懼色:在不記法寶的情況下,上古異獸因為本身的力量和天賦異能,戰鬥力要遠勝於同修為的仙人。這犀渠身具真仙修為,力大無比,在鬼丘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卻被對方輕描淡寫地灰飛煙滅,這男子的修為又豈是築基期這麼簡單? 的心陡然沉了下去:原來自己還是看走了眼,這個自稱張紫星的男子所仗恃的並非是什麼背後的勢力,而是本身的恐怖實力。 雖說犀渠被一擊而殺,但對方既為佔據鬼丘而來,身為鬼丘之主的鬼母也不能就此示弱,當即喝道:「既然道友來意如此不善,還殺我門人,便休怪我無情了!「 那鬼母將身一搖,變化成一個可怕的形象:一個身材曼妙的全そ裸女子嵌在一個怪蛇一般的軀體中,背上還有蝙蝠一般的翅膀。那女子雖然凹凸有致,但慘白的皮膚上卻生出各種倒刺須鉤,顯得分外猙獰。她知道對手實力強橫,所以一開始就用出了最強的形態。 的腹部忽然鼓脹起來,如同孕婦一般,隨即口中吐出十個暗紅色的光球,那光球發出非常詭異的力量,還傳來一股股鬼哭狼嚎。遠處的眾門人無不感到手足冰涼,力量被壓制到了極低點。 整個大廳的氬氬愈發濃郁,鬼母與十個光球漸漸融入氬氬之內不見,隨即四周陰風大作,化作一道道旋風,朝張紫星包圍而來。 旋風餘勢所觸及之處,桌椅等物如同遭千萬刀割,被撕成碎片飛散。而張紫星依然鎮定地牽著天瑤的手,身上泛出淡淡的黑霧。那黑霧朝四周擴散開來,滲入那旋風之中,似是融為了一體。 忽然,徹骨的陰風與那鬼哭神嚎的聲音同時停了下來,隨即鬼母的聲音響起:「張道友饒命!請恕我眼拙,不識神通!我願率鬼丘一門盡數歸降!」 眾門人紛紛驚訝不已:方才鬼母明明佔了上風,為什麼這麼快就求饒歸降了? 張紫星點了點頭,收了黑霧。此時憑空中現出鬼母的原形來,十個暗紅色的光球已被收斂入體內,正朝張紫星做跪拜狀。那眼神中儘是發自內心的恐懼:方才對方在一瞬間所展示出的氣息,就已壓追得她無法動彈。這種力量的強度,遠在她的金仙中階修為之上,甚至還要遠遠地超過了金仙的層次。只要對方心念一動,那股奇異的力量就能瞬間將她毀滅,就好像先前對待犀渠一般。 這種力量上的絕對懸殊使得鬼母立刻放棄了抵抗:此人的力量,只怕能與那些大派的頂級強者相比了,就算鬼丘的所有人一擁而上,也沒有活路。此人要滅鬼丘,可胃易如反掌,但從他先前的意圖來看,似是想收復鬼丘。 若能得此人庇,當不弱於同俞皇結盟,在這亂局中生存的希望也增加不少,至於什麼地位自是比不上自己的性命要緊,所以鬼母明智地選擇了歸降。 一降,其餘的人就算再傻也明白眼前的這位「築基期」的「弱者」是什麼角色了,這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拳頭硬就代表了真理,所以眾人紛紛表示了降伏之意。 就這樣,張紫星順利地接管了鬼丘的勢力,從鬼母的口中,他得到了更多關于歸墟各勢力的情報。 歸墟有些類似後世的武俠小說中的江湖,有黑白道之分,不同的是分為三類,行事比較正大的勢力以莊華山為首;喜歡為惡的「黑道」中,最強的勢力當數蠻荒山;還有介乎兩者之間的勢力,以覆天山為尊。 由于歸墟的力量十分特異,任何人進入歸墟後,俱會化作半魂之體而修為盡失,若要想在歸墟中生存,只能從頭 開煉,這就是為什麼上古異獸們當年力量強橫無比,而修為相對低微的原因所在。這件事還是從當年那些辛進歸墟的「探險者」身上得到的證實。 好在歸墟最不缺的就是世間,如今秘境的修士,都是從頭修煉而成的,亦有不少強大之人。尤其是三大勢力的首腦,俱是深不可測,有些骨幹成員甚至都達到了玄仙層次。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喜歡獨來獨往的隱居者,修為亦是十分精深。 每五百年,歸墟內的所有實力會聯合舉辦一次武鬥大會,所有人都可以參加,最終篩選出「冠軍」,獲得掌控那面「旗」的資格。 上一次獲勝的,正是覆天山之主kun道人。 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與外界一樣,這歸墟也是一個複雜的世界。 如果張紫星不需要考慮離開的問題,大可以利用力量與謀略,在這個世界中翻雲覆雨一番。 但他並沒有這個閒暇工夫,所以他所考慮的,是最直接的快捷辦法。 對於陽府的所在,鬼母倒是略有所聞,但具體的位置卻不太清楚,因為凡是知道的那地方的,不是被俘獲成為傀儡,就是死亡而喪失記憶乙。 張紫星決定一邊設法聯絡上己,一邊謀劃如何奪取那面「旗」,兩者同步進行,必可以最短的時間大成最高的效率……「直接依附覆天山?」當鬼母聽到張紫星的設想時,不由露出驚容,隨即又苦笑道:「門主有所不知,鬼丘雖略有氣候,但根本與覆天山那等大宗派相比,就算門主願意,人家也看不上鬼丘。」 她哪裡知道,張紫星想要依附覆天山,根本就是打那面「旗」的主意。 告訴張紫星,她原本打算依附另一個「黑道」勢力莽晦山,莽晦山雖然比不過蠻荒山,但也算是一個較強大的勢力。尤其是近來莽晦山有消滅、吞併了不少的小勢力,愈發強大,逐漸威脅到鬼丘的生存……鬼母雖然有心依附,卻又不欲苦心經營的鬼丘被完全吞併,她的想法是一種類似附庸國的「有條件」歸附,但莽晦山首領俞皇態度十分強硬,故而鬼母將門人盡數召來,商議此事。 雖然鬼母不敢說明一件事,但張紫星卻是心下明瞭,因為先前那風狸也曾打過這個主意,那就是將天瑤這等絕色無雙的美女送給喜好凌虐美女的俞皇,以促成依附之事。幸虧鬼母善於察言觀色,看出這位辛主子絕非那種為生存與勢力不惜捨棄一切的人,若是她敢貿然提出此事,只怕立刻會步犀渠的後塵。 就在此時,忽有門人來報,莽晦山使者到來。 這可算是說曹操,曹操到。張紫星正欲說話,忽然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天瑤拉了拉他的手,張紫星一怔,就聽天瑤開口道:「請那使者前來。」 不久,那使者便來到議事大廳,張紫星看這使者虎背熊腰,身材壯碩,胳膊上還有虎皮斑紋,甚是威猛。 那使者見到大廳中央坐的並非是鬼母,而是一個陌生男子,不由一怔。鬼母開口道:「這位莽晦山的道友,只因我修煉不慎,乃至力量有礙,多蒙這位張道友施展法力相救。我門下也多受其恩惠,俱是感恩,故而將門主一位讓於張道友。」 張紫星雖然依舊是築基期修為,此刻卻故意表現出金仙的力量,那使者好生打量了他一番,隨手一拱,算是施禮,傲然說道:「莽晦山馬腹,見過張門主。如今府之禍日益危急,俞皇大人唯恐鬼丘獨木難支,故而有心接管,不料鬼丘已易主。如今我莽晦山特邀門主加入莽晦山。不知張門主意下如何?」 張紫星皺眉道:「俞皇大人的意思我已明瞭。我鬼丘的實力雖比不上莽晦山,多年來也能自成一家。但此際陽府猖獗,與平日大是不同,承蒙俞皇大人看得起,我鬼丘也不便推辭。只不過此事非同小可,能否請馬道友轉達俞皇大人,請大人屈尊前來我鬼丘一會,共商其中細節。」 那馬腹聞言,不耐煩地說道:「你答應加入莽晦山即可,哪還這般囉嗦!俞皇大人日理萬機,又怎會有閒暇來你這等……」 話還未說完,就見張紫星身旁走出一個絕色女子來,說道:「久聞莽晦山俞皇大人英武,若能一見,可償夙願。」 張紫星眉頭大皺:「賢妻,此乃議事之所,你如何出來了,快快回去。」 馬腹跟隨俞皇多年,也見過不少そ女子,卻無一人能及此女絕色容姿,眼珠一轉,有心再立個大功,當即改口道:「既是張門主有心商議,我便回山向俞皇大人稟告,還請張門主將鬼丘好生打理一番,以便日後交接。」 張紫星送走馬腹後,與天瑤回到房間,露出不悅之色,說道:「你為何要如此?休說我無須與那莽晦山糾葛,就算需要如此,也不會用你去施展美人計。」 「美人計?」天瑤乍聽這辛鮮詞彙,不由一愣,微笑道:「夫君是否心有妒忌?其實夫君大可放心,此計只為逛來那俞皇而已。」 張紫星正欲說話,只聽天瑤又道:「我知夫君想要盡快奪取那 旗,,方才鬼母曾說,鬼丘之力太過單薄,無法加入覆天山。那麼……滅掉俞皇的鬼丘,應該夠這個資格了吧。」 張紫星露出恍然之色,卻還是有些面色不愉,天瑤知道他吃醋,心中感覺甚是甜蜜,放開膽子,主動與他調笑了一番,結果自是不敵那等老手,反被他佔了不少便宜。 事情的發展正如天瑤所料的那樣,不久後,那俞皇便帶著人馬親自趕來了鬼丘。 第四百七十七章 北方之旗? 喧囂過後,鬼丘又恢復了往日那種陰森、詭異的寂靜。 然而,鬼母等人的心情卻久久無法平靜,尤其在看到空中俞皇偌大的身體四分五裂之後。雖然他們身在大廳之外的遠處,沒有人能看清楚,那位「張紫星」門主是施展怎樣的神通、如何將俞皇與那些精英一同湮滅的,但他們只要明白這個結果就夠了。 眾人在興奮之餘,也是心頭驚駭:早知道這位辛門主實力強勁,卻沒想到如此強大!幸虧當初見機早,選擇了歸降,否則整個鬼丘只怕早已與如今的莽晦山一般,被其從歸墟的勢力名單中抹去了。 俞皇的真身是上古奇獸契俞,龍頭馬尾虎爪,速度極快,而且最可怕的是,它的真身有四百尺長,加上那辛晉不久的初階玄仙修為,可謂戰力強悍。 然而,契俞這次所表達出的強悍,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將那鬼丘的議事大廳夷為平地而已,卻付出了自身與一眾屬下性命的代價。 其實,契俞此番前來鬼丘,並非完全沒有準備。他本來就想吞併鬼丘,聽馬腹返回的報告後,得知鬼丘已經易主,而那位有金仙之力的新門主的夫人竟然是一名絕色美女,當即動了心思,帶著門中一干精英趕來鬼丘。其目的十分明確,就是搶人、佔地。 那美女果然是美得傾倒眾生,而那位辛門主的實力比想像中更低,以契俞玄仙下階的眼光看來,也只不過是築基期而已,估計是靠著某種奇獸的天賦,才能揮出遠超修為的金仙力量。這種對手,根本不值一提,甚至無需他俞皇親自動手就能解決。 對於契俞來說,此番鬼丘之行,無異是天上掉餅,不僅能得到垂涎已久的鬼丘勢力,還有那位堪稱辛驚喜的美女。正當他在心中想像將那美女擄回後如何凌そ辱、虐待之時,鬼丘辛任的「金仙」門主居然在莽晦山眾人輕蔑的笑容中,「不知死活」地主動出擊了。 然而,那些人的笑容就凍結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顫抖與寒意。原來,「不知死活」的,正是他們。 契俞並未看錯,張紫星的力量確實與外表的修為不符,可惜他的判斷也僅限於此,否則他不會在危急的時候還衝向天瑤,也不知是想擄走,還是想挾持為人質,結果當然是自尋死路。 在面臨湮滅前的一剎那,契俞依然不甘心,但他不得不從心裡承認:自己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甚至在生死關頭還有超水平的揮,卻終是無法改變結局。因為那個敵人的實力實在是太強大了,還要遠遠凌駕於他這初階玄仙之上,從一開始,全局就在那人的掌控之中。契俞這才明白:為什麼在這種戰鬥中,毫無力量的天瑤並沒有退避,而是始終安靜地站在那人的身旁了。 這種強的實力,幾乎可以與那幾人並駕齊馬區了…… 以他的實力,不可能在歸墟默默無聞,但為什麼以前沒有聽說過? …… 儘管契俞想「原地滿血復活」,但願望與現實往往是背道而弛的,所以,他只能接受了死亡。 對于歸墟中的異獸們來說,死並不可怕,修為的虧損也並非無法彌補,只有那寶貴記葉乙的喪失,才是最無法接受的,因為那並非只是代表了榮耀或利益的回葉乙,更重要的,是自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歸墟中的「獸」比之人間世中的許多「人」看得更為透徹。 平心而論,這次如果不是俞皇對鬼丘重視不夠,加上天瑤之計,使得其心急,親自率眾前來,才給了張紫星一舉擊殺的機會。若是俞皇據莽晦山不出,仗其地勢與守軍固守,就算是張紫星前去,也要花費好大一番力氣才能將其拿下,還未必能如此輕易消滅俞皇。 「俞皇吞併鬼丘未果,反被其所滅」算得上是爆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冷門,雖說莽晦山不能與蠻荒山相比,但也算是歸墟「黑道」中較有影響力的勢力,尤其最近還在不斷擴展,卻意外地被鬼丘這種「弱」用「詭計」所板倒。 無論如何,勝就是勝,敗就是敗。作為敗,莽晦山的勢力迅速瓦解,但以鬼丘原本單薄的實力,還不一定能完全消化下莽晦山這塊「肥肉」,而在或明或暗的兩旁,尚有不少著這塊肥肉的餓狼。 懾於俞皇被滅之威,鬼丘也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令許多未得明細之前,一時不敢妄動,局勢暫時還顯得較為平靜。但明眼人都清楚,這正是暴風驟雨來臨前的寧靜,除非鬼丘能在那層面紗被揭開後,真正證明自己的實力與價值,否則一切都將歸為初始,甚至連自身都難以保全。 張紫星作為人界的掌控、甚至連聖人都沒能逃過其謀算,對於這一點自是心中有數,但他所關心的,並不是這個,因為他根本就沒想到要使鬼丘不斷壯大甚至是稱雄歸墟,他的目的,只是那面「旗」而已。 消滅俞皇、進而歸附覆天山是他接近「旗」的一個辦法,但在此之前,張紫星打算先嘗試另一種更快的捷徑,那就是,直接前往覆天山盜取。 歸墟中的力量十分混,修煉的修行、回復進度也無法如外界一般快捷,往往需要費力將所需的力量「提煉」出來,再加以使用。在這種情況下,各種被「提純」並濃縮的「氣」就成了寶貴的資源與財富,最通用的就是通常魂體修煉所需的玄清之氣。當然,對於張紫星這樣的「怪物」而言,並不存在這種顧慮。 張紫星假托與俞皇一戰消耗太大,須閉關以玄清之氣療傷,卻在暗中將天瑤安置好,自己則朝所探聽的覆天山不動聲色地潛行而去。 事實上,張紫星與俞皇的戰鬥並沒有消耗太多力量,反而在以餐餐之力吞噬了俞皇的力量後,大大補充了體內的力量,實力已漸漸恢復成巔峰狀態。 不過,張紫星也不敢小看歸墟中強的實力。雖說許多人都是從頭以魂體開始修煉,而歸墟秘境中的修煉環境又十分惡劣,但歸墟最大的優勢就是時間法則,也不知道這些天賦異稟的太古、上古修士在這個地方已經修煉了多久,實力究竟到達了怎樣一個程度。尤其是在歸墟「遊戲」中,從未「死」過的頂級強,絕對算得上是勁敵。 張紫星雖然沒有如天瑤一般變為失去力量的魂體,但本身的實力也受到了許多限制。原本那種信仰之力可以直接穿越空間距離,縱使在宇宙空間也能施展,但歸墟等若一個隔絕的世界,基於信仰之力的魔體九魂之技就無法使用,倒是那九魂合一、以他自身力量為基礎的「威」,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施展,但力量的消耗卻十分巨大。 包括kun侖鏡在內,一切法寶在歸墟內都無法使用,歸墟中的戰鬥,通常都是靠著本身的力量或法訣左右勝負。或許正是這個原因,己與超腦才能這樣順利地建立陽府,並迅速擴展勢力。 與俞皇的戰鬥雖然是一邊倒,但張紫星也見識到了這種具有玄仙修為的奇獸的實力。若光論肉搏的戰力,俞皇絕不在羽翼仙之下,甚至還有過之。尤其可以想像,歸墟內的巔峰強們,將會是怎樣可怕的對手。 覆天山的距離鬼丘極遠,以張紫星的速度,飛行了三天三夜,方才到達。 覆天山不愧是三大勢力之一,地盤極大,方圓數百里的奇山都屬於宅的地界。真正的覆天山其實就是其中央核心那座大山而已,準確地說,宅是一座巨大的山城。 雖然有鬼丘的情報,但張紫星在真正接近覆天山外圍奇山的時候,還是遇到了一些麻煩。好在他所擁有的,不僅是擊殺對手的戰技,還有諸如魔域、催眠這種奇異的技法,最終得以順利解決,還瞭解到了不少覆天山與那位kun道人的情況。 昆道人是公認的歸墟秘境幾大巔峰強之一,一身神通深不可測,更兼智略非凡,曾在上一屆五百年武鬥大會的決賽中,以微弱的優勢險勝蠻荒山宗主窮奇,從而獲得了「旗」的掌控權。 覆天山分天、地、人三大層次,越往上實力越強、地位越高。真仙實力的人居住在最下方的「人城」;金仙實力的屬於「地城」;只有玄仙實力的人才能住在「天城」;kun道人就居住在天城宗府的聽風閣中。至於真仙以下修為的門人,皆在外圍奇山居住,平日不得特令,不得進入覆天山。能入住覆天城的人,都能享受到許多特別的「福利」,如提純的玄清之氣、修煉的法門等。越往上,待遇越高,尤其是住在天城的人,都屬於覆天山宗門的絕對核心成員,還能得到宗主kun道人的親自指點。 昆道人確實是個人才,光從他願意拿出「旗」來促成聯盟大會這件事,就能看出其心智非凡,正是由於他的經營,才使得覆天山能始終列于歸墟三大勢力之一,屹立不倒。 瞭解這些後,張紫星對這位kun道人又多了幾分警惕,小心地朝中央的覆天山潛行而去。 覆天山的規模之龐大,更本是莽晦山那種「小鄉鎮」無法相比的,更別說是鬼丘了,就算比之天界的凌霄天府,都不多讓,也不知經過了多少年的苦心經營。上方天城一帶俱被濃霧籠罩,顯得神秘莫測,由於情況未明,所以張紫星沒有直接飛向上層,而是朝最下層的人城飛去。 覆天山的戒備十分森嚴,不過張紫星事前從外圍被催眠的門人口中得知了許多情報,知道覆天山有不少陣法、機關,進出都要佩戴展露身份的腰牌,所以並未打草驚蛇,而是耐心等候,終於成功地附在一位真仙門人的身上,進入了城中。 人城中真仙的數目多,不時可見有人走動,相比之下,地城中的金仙就明顯減少了許多,張紫星施展出渾身解數,一路潛行,終於抵達了天城。 天城除中央最大的宗府外,另可見遠處幾處散佈稀疏的特別之處,很可能是那些玄仙居住之所。張紫星暗付,這覆天山的總體實力,雖遜於截教,卻還在闡教之上,這樣看來,莊華山與蠻荒山想必與這覆天山不相伯白仲。歸墟內異獸的力量,當真不可小覷。為什麼這些在外界失蹤的異獸會出現在歸墟,而且還有這種奇異的死亡法則?鴻鈞道人曾嚴令混元聖人接近歸墟,莫非這些都是他的安排? 張紫星思付著,朝那宗府接近而去,與人城、地城森嚴的守衛相比,天城幾乎看不到什麼守備力量,或說,能到達此處的敵人,已非那些守衛所能察覺或是抵敵了。 張紫星施展魔域之力,隱匿了身形,化作淡淡的黑煙,潛入了那宗府之中。宗府內氤氳遍地,異光流動,偶爾只看到幾名服侍的童子,最高處的樓閣金光灼灼,顯得格外顯眼,想必就是那聽風閣的所在。 張紫星正欲潛往聽風閣,就見那樓閣金光漸漸收斂,同時仙識中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道友何人?為何不告而來?」 張紫星不料行跡被窺破,吃了一驚,此時金光一閃,前方已多出一位道人來,這道人身材較高,臉型削瘦,顎下三長鬚,雙手攏在袖中,顯得氣度不凡。 張紫星知道瞞不過對方,也不逃走,收起黑霧,現出身形來。他用的是原本逍遙子的外貌,點頭讚道:「道友想必就是覆天山之主kun道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居然能看破我的行藏。」 昆道人仔細地打量了張紫星一番,見此人修為似是極低,卻能在自己面前如此鎮定自若,而方纔所展示的匿蹤之術也是非同小可,心知必然有異,開口道:「說來慚愧!貧道本未現道友蹤跡,只因這宗府內設有陣法,道友入那宗門後,我便察覺,當下以仙識搜尋,直至如今方才確定道友的所在。 道友的神通,才是真正的高明。」 這邊眾童子見宗府中忽然多出一個陌生人來,正要趕過來,卻被kun道人一揮手,又退了下去。 張紫星見這kun道人舉止談吐,皆有一種大氣,不愧為一方雄主,不由暗暗點頭,但心中的警惕卻是沒有絲毫鬆懈。 昆道人讚了一句,又問道:「我觀道友甚是面生,不知高姓大名?今日大駕來此,有何見教?」 「貧道道號逍遙子,隱居修煉多年,宗主自是不識,」張紫星心念一轉,說道:「久聞覆天山宗主道法精深,實力卓絕,今日特來一會!」。 昆道人還是次碰到這種敢潛入覆天山並明目張膽挑戰的人,眉頭不由一皺,也有心一試張紫星的深淺,點頭道:「既然道友有此雅興,貧道自當奉陪。」 「道友果然好氣魄!」張紫星笑道:「既是如此,你我不妨立個綵頭,賭鬥一番。」 昆道人聽聞賭鬥二字,心下疑惑:「道友請說。」 「聞聽道友五百年之戰力克那蠻荒山宗主,奪得那物,可惜我出關晚了一步,錯過了那等戚會,今日前來,只為與道友公平一戰,以償心願。」張紫星這番鬼話雖是臨時胡謅,卻也似模似樣,「若是我僥倖獲勝,道友須得將那物於我;若是我敗於道友之手,當投入覆天山門下。道友以為如何?」 昆道人心中一動,暗付此人心計了得,明明是潛入覆天山盜旗而來,被察覺後居然轉暗為明,理直氣壯奪地提出賭鬥,以謀奪那「旗」。看來,這個對手非同一般,絕不可過於自信而失了謹慎。 昆道人一念及此,故意驚呼道:「原來道友是為那真武皂雕旗而來!」 真武皂雕旗? 張紫星總算是明白了這面旗的名字,忽然想起《西遊記》中的一段情節來。說的是孫悟空在平頂山蓮花洞遇金角、陰角兩妖,被壓在山下,隨後以「裝天」的假葫蘆騙了兩個小妖的紫金紅葫蘆與羊脂玉淨瓶。那「裝天」的伎倆,正是哪吒往北天門問真武所借的皂雕旗,將日月星辰封閉所致。如今這面旗,莫非是那皂雕旗? 張紫星心念電轉,猛地又聯繫到通天教主當年所說的先天五方旗來。中央戊己杏黃旗,屬土;東方青蓮寶色旗,屬木;西方素色雲界旗,屬金;南方離地焰光旗,屬火;這四大旗已是三界聞名,唯獨那北方水性之旗卻是不知所蹤,莫非…… 此時就聽kun道人長歎道:「道友,並非我不敢應戰。只因如今歸墟內有府為亂,顧道義、規矩,妄動殺機,使得無數同道慘遭滅門之禍,實為秘境之大竄。我已通報各大勢力,以這真武皂雕旗為證物,擬邀四方同道前來會盟,合力消滅陽府,屆時此旗當為所推選的盟主掌管。如此一來,此旗已非我個人所掌之物,乃是關於到整個歸墟同道的存亡。又如何能拿來作為綵頭?我若有心欺瞞,答應道友,反倒是對道友的不敬了。」 張紫星聽得kun道人居然連打都沒打,就拒絕了這個提議,而且還說的情真意切,不由心中異,暗道這kun道人果然不簡單。今日既已至此,也不能空手而回,只要制服kun道人,自可奪得真武皂雕旗。 第四百七十八章 強者之決!鯤鵬對玄武 於kun道人拒絕以真武皂雕旗為賭注進行賭鬥,使得張個逢賭必勝的「賭王」失去了發揮的機會。張紫星心念一轉,默運仙力,說道:「今日適逢其會,少不得要向宗主討教一番。」 昆道人早知對方潛來此地,絕不會三言兩語便罷手而去,當下長笑道:「正要領教道友神通!」 昆道人乃秘境頂級強者之一,雖不明張紫星的實力,但他自恃身經百戰,又有頂階玄仙的實力,就算是面對蠻荒山、莊華山的巔峰強者,也不落下風,又怎會懼怕張紫星這等無名之人?在kun道人的意識裡,這個「逍遙子」或許強,但還達不到他如今所處的高度。整個歸墟中,能與他kun道人相提並論的,也就那麼屈指可數的幾個人而已。 昆道人笑聲一落,渾身陡然散發出驚人的氣勢,強大的壓力鋪天蓋地的朝張紫星追來。宗府內的氤氳被沖得朝兩旁倒捲而去,遠處的那些童子經受不住這等氣勢,趕緊朝後退去。 張紫星依然是築基期的修為,顯出一臉平靜,渾身也沒見什麼特別的光焰氣勢,而他身後的氬氬卻如平日一般緩緩流動,彷彿根本不受kun道人的氣勢影響。 昆道人目中閃過異色,沉聲低喝,氣息愈發暴漲,身上隱隱泛出一種淡青色的光芒,整個宗府都微微顫動起來。然而讓kun道人驚訝的是,無論他如何提升氣勢,這「逍遙子」依舊神色自若地立在對面,臉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彷彿一座高山,無論風雨如何激烈,始終屹立如初。 昆道人是識貨之人,見此情景,終於動容,在心中已將張紫星列為對等的敵手,驚問道:「道友究竟是何來歷?竟有如此修為!」 「我早說過,我隱居多年,近日方才出關,乃無名之輩,又何須多問?」. 昆道人皺眉道:「以道友的修為,又豈是無名之輩?不如……」 話未說完,就被張紫星打斷道:「宗主,今日我前來覆天山,不是來與你浪費唇舌的,莫非你不敢應戰?」 「既是如此,就恕貧道得罪了。」kun道人面色一冷,隨即又恢復了平靜,手掌一震,一股浩大的力量凌空朝張紫星捲來,聲勢驚人. 張紫星見kun道人不為言語所激,暗暗點頭,伸出四指,在空中畫了一個圓,那力量頓時凝固不動,隨即又縱橫劃了個十字,竟然將kun道人的攻勢完全消。 雖然kun道人僅是試探性的攻擊,但也用上了真正的力量,就算是尋常的玄仙,也難以硬接這一擊,卻被對方輕描淡寫地隨手化解,心道此人果然了得,當即抖擻精神,戰意大戚。 除宗主kun道人外,覆天山天城另有五位玄仙居住,其中一名已至玄仙上階境界,兩名是中階玄仙,另外兩名則是下階玄仙。五人俱是宗老級人物,本在各自的洞府中靜修,忽然感覺到自宗府一帶傳來強烈的力量波動。 這股力量強大無比,另五大玄仙各自驚訝,趕緊出府,朝宗府飛來。 五人剛飛出洞府不遠,就遠遠地見到宗府的空中有兩人在激鬥。這兩人時而如狂風暴雨,時而相持不動,每次交擊,都能引起周圍氣場的震顫——這種激鬥所展現出的力量,就連五大玄仙都為之色變。 而在激鬥中的一人,正是眾人所熟悉的宗主kun道人! 是誰,竟然能與kun道人鬥得旗鼓相當! 就見kun道人雙掌如刀,虛空連斬,一雙手快的如輕煙一般,彷彿消失在空氣中,下方的五位玄仙,包括那上階玄仙都幾乎看不清他的動作了。昆道人在空中斬出數千道凌厲無比的「刀刃」,從四面八方朝那對手包圍而來。這正是昆道人最得意的法門之一。 觀戰的五人不約而同地暗付,若是kun道人攻擊的對象是他們,只怕是難以應付,修為不濟的甚至機會被碎屍萬段。 然而那對手的動作圓轉如意,舉輕若重,看似輕鬆隨意,卻產生了一股奇異的力量,數千道足以粉碎金剛的「刀刃」還未靠近,就莫名其妙地被粉碎、化解。此人不僅防禦技能了得,就連進攻的手段也分外了得。他並沒有什麼花巧的招式或法訣,動作顯得簡練有效,有種返璞歸真的感覺,kun道人對此也是面色凝重,小心翼翼。有時對方那拳頭上還會發出淡淡的光焰,這種光焰似乎帶著十分可怕的力量,就算是kun道人都不敢輕易硬接。 昆道人也有自己的獨門法訣,身前有一種層層重迭的防禦仙訣,張紫星的攻擊被層層抵消、減弱,待到接近kun道人的身體時,如同遇上了某種光滑無比的事物,朝一旁滑落開來,無法造成傷害。 五大玄仙都是戰鬥經驗積極豐富的老手,在觀戰之餘不時已自身修為與那兩人較量的情景相印證,結果越看越心驚。 兩人在空中根鬥,漸漸驚動了整個覆天城。那些地城與人城的真仙、金仙也紛紛趕了出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上空的激烈戰鬥。有人認出了昆道人,而對於那個能與歸墟頂級強者抗衡的對手更是感到驚訝。由於這種頂級強者之間的戰鬥平日可是少見到的,雖然kun道人與張紫星的戰場漸漸已脫離了覆天山城,但那些覆天人們都飛了出來,小心地跟在兩人身後的遠處,目睹難得的巔峰之戰。 「與宗主爭鬥的那人是誰?是蠻荒山宗主?還是莊華山宗主?」一名真仙吃驚地望著與kun道人不相上下的張紫星,對身邊的同伴問了一句。 那同伴答道:「我未曾見過那兩大宗主的陣容,但若非那幾位有數的人物,誰還能與宗主鬥得如此激烈?」 附近的仙人紛紛點頭,而最前方觀戰的五大玄仙卻並非如此認為,其中一名玄仙中階的金道人搖頭道:「此人絕非蠻荒山宗主窮奇或是莊華山宗主,也非赤等獨行強者,不知究竟是何人?」 那修為最高的重明道人頜首道:「不錯,那等容貌倒還罷了,可用法術變幻,但戰鬥的風格與技巧卻是無法掩飾的,此人所施的法門,與那幾位強者都大有不同……」 另一位有玄仙下階巔峰修為的韓利道人說道:「此時宗主攻勢如潮,已漸漸佔了上風,想必獲勝在望。」 重明道人卻露出憂色,說道:「只怕未必如此……」 空中的kun道人攻擊看似極其兇猛,卻是約鬥越心驚:他已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下幾乎施出了全部力量,但那逍遙子卻是神定氣閒,見招拆招,保持著一種奇異的狀態與節奏,無論kun道人的攻勢如何兇猛,戰意如何高漲,始終如此,顯得深不可測. 昆道人甚至有種預感,儘管表面上自己的攻勢十分凶悍,佔了上風,但一旦氣勢稍弱或是攻勢慢了半拍,對方醞釀已久的攻勢就會以一種可怕的威勢反撲過來。屆時自己只怕是難以抵敵,而且目前這種猛攻對力量的消耗也是相當大的,無法持久。 昆道人心中雖然焦慮,卻想不出什麼辦法來,一時騎虎難下。 昆道人的實力確實強,光以修為而論,幾乎與孔宣、刑天不相上下,但張紫星的實力卻要更勝一籌。由于歸墟之中無法使用法寶,就連崑崙鏡也失去了效用,故而張紫星想要在急切間取勝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張紫星同樣明白kun道人這種的猛攻是無法持久的,所以他在等,等待kun道人主動露出破綻的那一時。那時,將會決定這場戰鬥的勝負。 昆道人一輪急攻,將張紫星追至高空,隨後氣勢果然弱了下來。張紫星瞅準機會,力量陡然暴增,運出「水火相容」的法門,朝kun道人擊去,這一擊非同小可,將kun道人打得倒飛而去,在半空中就已化作片片飛灰消散,下方觀戰的眾仙無不大驚失色:歸墟頂級強者之一,上屆五百年之鬥的勝者kun道人,就這樣灰飛煙滅了? 然而,張紫星的眉頭卻緊緊地皺了起來,他清楚自己的力量,那一擊可能讓kun道人吃個大虧,卻絕對不可能如此湮滅。而且在擊中kun道人的同時,他心中也曾湧起一種不安的感覺。 就在此時,張紫星忽然警覺地抬頭一看,就見頂上出現了一片黑雲,那黑雲十分廣闊,幾乎覆蓋了整個天空。黑雲中射出兩盞精光,射在張紫星身上,如同冷電一般,kun道人的聲音響了起來:「逍遙子!你竟能迫我現出真身!可敢上來見個高下?」 張紫星吃了一驚,想不到這kun道人的真身如此巨大!這身形所覆蓋的範圍約莫有數百里,甚至是千里之上,與之相比,契俞那四百尺的身長簡直就如嬰兒一般。 張紫星曾以莊子的學說忽悠老子,對莊子的著作自是瞭然於胸,見昆道人如此形象,腦中靈光一現,忽然想到莊子的《內篇逍遙游》的第一段話來:「北冥有魚,其名為。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這kun道人,莫非就是莊子《逍遙游》中的那異獸鵬? 黑雲巨大無比,行動間帶著一股幾乎無法抗拒的莫大力量,朝張紫星席捲而來,根本無法躲閃,轉瞬就將他的身形吞沒。 下方覆天城的許多仙人見狀紛紛歡呼起來,只有五大玄仙與少數有見識的仙人依然神色凝重——能與kun道人鬥到那種程度的對手,又怎會如此輕易落敗? 果然,那黑雲開始翻轉起來,隱有光芒閃現,夾雜著鵬的怒鳴。那鳴叫聲十分尖銳,下方許多仙人抵受不住,紛面露痛苦之色,緊緊地摀住了耳朵,退得更遠了。 覆天山的範圍內的眾奇山似也受到了這種莫大的力量的影響,微微顫抖起來,到後來甚至在空中起伏不定,就連中央的覆天山城都不例外。山上的人無不是立足不穩,東倒西歪。 黑雲不斷地湧動、翻滾,那外溢的力量也愈發強大。漸漸的,就連五大玄仙都退到了遠處。 附近的一些山巒受著力量的影響,紛紛出現了塌陷等不利情況。 黑雲中,一個異獸影像漸漸變得凝固成型。這異獸是一隻巨龜,腦袋長得像沒有角的龍,脖子如蛇一樣長,四肢粗壯,腳爪十分銳利,覆蓋著精細的鯪片,背甲上隱現著奇異的圖文。 這巨龜的行動看似緩慢,卻十分靈活,尤其是長尾與蛇頸,發動攻擊時迅疾如電,整個給人一種「侵活,尤其是長尾與蛇頸,發動攻擊時迅疾如電,整個種「侵火,不動如山」的感覺。 重明道人見聞廣博,一見這巨龜的模樣,面色不由大變:「神獸玄武!莫非此人乃玄武嫡系?」 而在距離覆天山極遠之處,似乎也傳來一聲驚呼。 金道人、韓利道人等人無不大驚失色:竟然是五神獸之一玄武的嫡系!在這歸墟之中,五大神獸的旁系後裔倒是不少,如金道人本身就是青龍一脈的旁系。但旁系與嫡系不同,比如金道人與囚牛等奇獸都是青龍的旁系,金可駕馭煙火,勇猛無比,囚牛則能使用聲樂之攻,但他們都無法繼承或施展青龍真正的力量。據說,只有真正的嫡系血脈才能施展出純正的神獸之力,這種力量,從質的方面來說,遠非一般的奇獸所能及。 眼下這「逍遙子」竟然能化出神獸玄武之身,並施展出抗衡鵬的強大力量,想必正是極其罕見的嫡系。事實上,張紫星能施展出如此活靈活現、而非呆板的玄武之身,一來是他的真武靈訣已至極高的境界,二來則是因為體內的魔域之力相助。他這樣本是想掩人耳目,以示自己具有獸身、乃正宗歸墟中人,卻未曾想到,會在眾人心中造成如此大的震撼。 黑雲漸漸變小,變成略大於玄武的體型,繼續大戰起來,這番大戰比之先前聲勢更甚,觀戰的眾人皆有種神搖心悸、天翻地覆的感覺。 韓利道人目不轉睛地看著空中的激鬥,開口道:「就算那逍遙子乃玄武嫡系,但畢竟不是神獸玄武本人,宗主鵬在太古之時就被譽為最強悍之身,就算是窮奇、的真人,也非宗主的敵手,如今雙方也不過是不相上下而已。更何況,我宗附近的群山乃宗主精心佈置的覆天大陣,玄奇無比,宗主可調用大陣之力,對付那玄武,當有必勝把握。」 金道人搖了搖頭,指了指周圍起伏不定,發出淡淡光芒的奇山,長歎一聲,沒有說話. 韓利道人見狀大震,驚駭之色更濃:「莫非……宗主如今已在使用覆天大陣的力量了?」 那鵬的速度極快,雙翅化作一圈黑霧,黑霧中電閃雷鳴,帶著萬千殺機,將玄武籠罩了起來,那雷電落在玄武的身上,卻如石沉大海,毫無反應。玄武張開大口一吸,竟將黑霧盡數吸噬。 鯤鵬的力量又是一變,在空中現出一個個殘影來,組成一個陣勢,就好像那些奇山一般,把玄武圍困在中央,使之舉步維艱,行動也變得緩慢了許多. 就在此時,玄武背甲上的九個符號開始閃動起來,發出耀眼的光芒,那些殘影在這光芒的作用下逐一粉碎。光芒收斂,現出張紫星的人身來,大笑道:「這一仗好生痛快!只不過此處閒雜人等太多,不宜放開手腳大戰。下次若有閒暇,當再來與宗主一會!」 下方的群山停止了起伏,鵬也恢復成kun道人之形,朝另一個方向的極遠處看了一眼,似在思付著什麼,開口答道:「道友若有興致,來日貧道自當奉陪。」 張紫星微微頜首,身化紅光,朝遠處遁去,轉瞬間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昆道人降下空來,命眾人速速各歸其位,不得在此停留,在與金道人對視一眼時,卻露出苦笑來,長歎了一聲,緩緩朝天城飛去。 方纔的戰鬥看似不分勝敗,實際上kun道人已經輸了,因為他在現出鯤鵬真身後,又調用了覆天大陣的異力,卻依然無法勝過逍遙子,反而被對方以奇特的法門掙脫束縛而去。方才逍遙子那句「不宜放開手腳」,也在暗指此事之意。 這種「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實力,又豈是「不相上下」的局面中能夠出現的?況且,逍遙子的離去,只怕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 昆道人心中不得不承認,這逍遙子的力量,確實要高出他一籌。歸墟,什麼時候出現這樣的強者了? 張紫星離開覆天山後,一路飛行,沿途暗中吸納靈力,迅速補充著方才與kun道人劇鬥所消耗的力量。昆道人不愧是歸墟的有數強者之一,實力之強,還要超過他的想像,方才同時施展真武靈覺與魔域之力,也消耗了不少的力量。 張紫星之所以離開,第一是因為周圍有眾多覆天山的仙人,還有是幾個玄仙,若是kun道人不顧一切地號令眾人群攻,只怕是難以脫身,更別說是奪取真武皂雕旗了;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感覺到遠處有兩股強大的氣息存在,似是在觀戰,其中一人的力量,甚至不在昆道人之下。 就算他剛才能馨盡全力,擊敗kun道人與覆天山一干仙人、奪得真武皂雕旗,也難免會精疲力竭,被那股潛伏在遠處的力量所趁。張紫星並非魯莽之人,審時度勢之下,決心暫時離開,下次再換一套計劃謀奪真武皂雕旗。 張紫星正朝回飛去,驀地一頓,身形漸漸慢了下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前方有兩股強大的力量忽然出現,擋住了去路。 這兩股力量有些熟悉,赫然是方才在覆天山極遠處觀戰的兩人! 說明 本點點預計在九月初本書就會結束,不僅和幾個要好T]這事,在書中也透露過這樣的意思。所以大家也有些急著等結束。這是點點計算錯誤,還請大家原諒。 事實上,點點在八月份開始,就有靜下心來好好結尾的打算,所以從那時開始,就再也沒有求月票或其他,八月的前六獎勵自然是沒得到。不過那方.面的「執著」點點早已徹底地放下了,如今關心的只是怎樣寫好最後的部分。.然而越是仔細思考,越是不敢貿然結尾。 點點曾在起.點看過不少書,前面和中間都很吸引人,到後面的結尾卻嫌倉促,許多還因.爛尾而遭人詬病。點點並不想這樣,做一件事就要.持之以恆,如果因為能力問題沒結好尾倒還罷了,如果是因為心態或其他原因爛尾.,那就是大大的不應該了。 正如一位書友在書評區所說的.那樣,不要為結尾而結尾,而要為圓滿而結尾。點點不敢保證圓滿,但可以保證會盡力而為。 歸墟篇,已經是本書的最後的部分了,許多謎底都會一一揭開。如果在天界篇就攔腰截斷,留下一大堆未交待清的懸念,那是不是才叫爛尾? 不管有些人怎麼說,點點都會堅持自己的寫作思路,不會故意去拖情節,也不會匆匆斷尾。九月份單位改制後,工作量加大了許多,每天都是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下班,再迫不及待地坐上電腦開始碼字。飯是在電腦前吃的,老婆孩子說不上一句話,好在書評區現在有副版主打理。儘管這樣,許多時候更新還是晚了,並不是點點想拖得晚,而是時間確實不夠,非常的不夠。 本書從去年九月上傳至今,已有兩百多萬字,正是因為大家的支持,才能寫到這個程度。既然大家已經支持了這麼長的時間,為什麼不和點點一起堅持到最後呢?點點衷心希望能所有的朋友一起見證著最終的結局的到來。 ~~~~~~~~~~~~~~~~~~~~~============= 最後向大家告聲罪,今天中午馬上就要和領導一起去縣城出差,晚上也沒有什麼時間,明天才能回來。今天暫停一天,明天晚上繼續更新。(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第四百七十九章 獬豸 (下載小說到雲軒閣 wW W .yxg. cc) 火打劫?還是想渾水摸魚? 張紫星心念一動,並沒有躲避,而是暗中提聚力量,迎了上去。$*$來到這個世界後,他明白了許多,有些東西,越是逃避,越會難以擺脫。更何況,現在還遠未到退避的時候。 遠處迷霧撥開,現出兩個人影來,一個身材魁梧,生得濃眉大眼、方面虯髯,簡潔的短裝配著紅色的披風,顯出一種豪邁之氣。另一人枯瘦蒼老,須皆白,耳朵又尖又長,雙眼略顯渾濁,偶爾目光一閃,卻現出清澈的光芒。 豪邁漢子給人一種王的感覺,而老人則更像一位出謀劃策的智。事實上,正是那男子的修為讓張紫星暗暗警惕,因為此人的力量竟不在那昆道人之下,很可能就是歸墟幾位知名的頂尖人物之一。 那漢子見張紫星外表修為雖然低微,但那鎮定自若的態勢卻隱隱有一種不動如山的非凡氣質。這種氣質絕非一般的仙人所能看出,就算是修為已至頂階玄仙的他,也只能看出此人很可能不凡,卻無法看透這種「不凡」已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但單憑方才此人力戰昆道人的力量來看,至少也是與他旗鼓相當的對手。甚至,還要隱隱勝過一籌!歸墟何時出現這樣的強了?為何那「逍遙子」的名字如此陌生? 白尖耳老人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如今陽府的勢力越來越大,正是難以控制之時,而在這種時候出現一位這樣的強,只怕會進一步破壞整個歸墟勢力的平衡,使得局面更加難以控制。 一念及此,老人的瞳孔漸漸變成了金色,長耳泛出淡淡的光芒,朝張紫星側耳「聽」去。 豪邁漢子見張紫星毫不避讓地飛來,當即開口道:「道友有禮了!」 張紫星停下遁光,淡淡地說道:「這位道友,你二人方才在覆天山一帶觀戰多時,如今攔住我去路,究竟是何用意?」 豪邁漢子見他說得如此直白,笑道:「看來道友也是個爽快之人,那我就明說了。我乃莊華山宗主獬,今日本在附近的七炫山城辦事,聞得覆天山異動,故而趕來,正好見到道友與昆道人的大戰。道友之能,讓我佩服不已,有心結識一番,故而冒昧攔截。」 「原來是莊華山宗主!久仰大名!」張紫星隨意地施了一禮。「貧道逍遙子。新近出關。聞聽昆道人之名。故而前來討教一番。那昆道人果然了得。我也算不虛此行。」 歸墟是力量之上地世界。所以獬豸對他失禮毫不見怪。反而鄭重還了一禮。讚道:「逍遙道友地修為深不可測。那昆道人仗了地利。也只能與道友鬥個不相上下。著實令人讚歎!」 張紫星不欲在此停留。說道:「僥倖而已!宗主過譽了。此番激戰使我耗力極大。力量不濟。須得立刻回山休養。若是宗主沒有什麼要事。請恕我失陪了。」 獬豸聽得他居然自曝其短。說出力量有虧之事。不由一怔。正欲開口。耳邊忽然傳來那老人地聲音:「宗主。此人命勢十分古怪。以我之能。居然無法窺得全貌。只怕將來于歸墟有大礙。宗主可嘗試邀他加入莊華山。若他不允。當趁其力弱之事。下手除去。否則當後患無窮。」 獬豸聽得老人如此說法。大感意外。但他對老人似是完全信任。當下開口道:「我莊華山乃歸墟三山之一。廣納四方傑士。道友為人爽朗。修為精深。令人敬服。我欲誠心邀道友加入宗門。為宗老供奉。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獬豸地招攬也在張紫星地意料之中。當下搖頭道:「我自號逍遙二字。最好獨來獨往。不喜約束。宗主地好意。只有心領了。不過宗主地脾性甚對我胃口。來日有暇。定當來莊華山一敘。」 獬豸聽到張紫星這樣說,倒不好翻臉動手。那老人見獬豸遲疑,連忙在仙識中出聲催促。獬面露猶豫之色,又看了老人一眼,終於長歎一聲,身上開始顯出一副金甲來,周圍的薄霧受那力量影響,朝兩旁飛散開來。 張紫星面色淡然,似是對獬豸蓄勢待的力量視若無睹,反而饒有興趣地打量起那老人來,隨口問道:「宗主,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獬豸見張紫星依然神色自若,暗暗心折,不斷提聚的力量卻絲毫沒有鬆懈下來,答道:「此乃莊華山宗老諦聽。」 張紫星聽到「諦聽」二字,目中露出異色來。沒有超腦或天瑤在身邊,他對那些太古、上古異獸的認識可謂貧乏,但對「諦聽」之名卻並不陌生。在《西遊記》中,除了「大鬧天宮」的故事外,張紫星最喜歡的就是「真假猴王」的情節。 那六耳獼猴與孫悟空大戰,堪稱山寨版PK原版的經典之作,最後由於打假辦總裁如來佛以缽盂縱容孫悟空故意犯規,使其成功消滅了高仿版六耳獼猴。 (某猴臨死振臂高呼:一個六耳獼猴倒下去,千百個山寨版站起來!) 然而在如來辨別出六耳獼猴的真身之前,還有一「人」也辨識出了兩個猴王的真假,還指點了制服六耳獼猴的 那便是地藏王菩薩經案下伏的奇獸諦聽。據說這奇T|下,一霎時,能將意識覆蓋四大部洲山川社稷,洞天福地之間,蟲、麟蟲、毛蟲、羽蟲、昆蟲、天仙、地仙、神仙、人仙、鬼仙都無法逃過它的感覺,可以照鑒善惡,察聽賢愚。 張紫星看著對他側耳傾聽的諦聽,心中不由暗暗計量,莫非這諦聽已「聽」出了什麼秘密,故而有催動獬豸動手之意? 覆天山昆道人的力量,可用「凌厲」二字來形容,而此時獬豸所展現出的力量,堪稱「浩瀚」。一時間,張紫星只覺得上、下、左、右各個方向已被一股沛然的大力包圍了起來。 張紫星微微一笑,聲音中帶著幾分惋惜:「久聞莊華山清正之名,方才見宗主風度不凡,豪爽大氣,還有心結交。想不到如今竟有意趁人之危,倒是我看走眼了。可惜!可惜!」 獬豸面皮一紅,氣勢無端地弱了幾分,那諦聽的心中卻是更加警惕:這逍遙子面對著獬豸的強大壓力,居然還能如此鎮定,三言兩語,便將獬豸的戰意化解了不少,看來此人不僅力量強大,而且心智過人,是個可怕的對手。 「也罷!今日能連會歸墟兩大強,也算是一番機緣!」 獬豸見他如此豪氣,也湧起了強大的鬥志,手中現出一個淡黃色的光球來,光球的光芒似是在漸漸黯淡。 「道友氣度,讓我好生慚愧。今日你我就此螢光珠為限,珠光熄滅後,無論勝敗如何,道友只管離去,我獬豸絕不阻攔。」 ~所動,顯然主意已定,只得暗歎一聲,不再多言。 張紫星估算了一下,照如今的情況看來,螢光珠大概會在一炷香的時間內熄滅,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當下點了點頭:「就依宗主所言!」 話剛落音,張紫星忽覺周圍的力量陡然變得猛烈無比,就如同怒的大海一般,內中還暗藏著無數恐怖的暗勁,要將他的身體撕裂、碾碎。 ~後方速退而去。 ~子竟然如一片樹葉一般,在大海中載浮載沉,由於樹葉本身混不著力,故而反而不受那巨力的影響。 獬豸曾與歸墟幾位強多次交手,卻從無一人能如張紫星這般破解他的攻勢,他就好比拿著大棒去打棉花似的,不管如何用力,只能白白消耗自己的力量。 獬豸趕緊將身一抖,那力量頓時收斂回體內,身上冒出紅光來,揮拳朝張紫星打去,連續幾拳,似是打在空處。張紫星在空中身形搖晃,彷彿喝醉了一樣,獬豸卻露出凝重之色,又是連續幾拳打空,張紫星依然踉蹌著後退、前進,兩人似是在做著毫不相干的事情。獬豸試了幾次,終於無法再次擊空,大喝一聲,直接向張紫星攻來。 張紫星似是無力抗衡,一撥一引,勉強將那洶湧的拳勢化解,獬豸毫不放鬆,接連動攻擊。雖然他的速度並不快,但每一擊都蘊含著無窮的後招,讓人攻守兩難。 在歸墟三大宗主中,獬豸的力量或許不是最大的,但絕對是「控制」最精微的一人,往往會使對手處於一個十分難受的局面,實力大打折扣。甚至在敵人還沒動攻擊時,獬豸已經算出了其後面的行動,並設下了精密的陷阱,使得整個戰局朝著獬豸所控制的想法進展,先前那幾次「擊空」,正是如此。 然而,如今的局面完全掉了個個兒,感到十分難受的正是獬豸自己。逍遙子那看似軟綿綿的戰技,總能將他計算精微的攻勢偏引、化解、甚至是借力反彈回來,讓獬豸有一種處處失算的感覺,根本無法揮自己的控制能力與攻擊力量。 而作為旁觀的諦聽卻是越「聽」越心驚:其實這並不是獬豸自己出現的失誤,而是因為對手的詭異神通造成了他的不斷失誤。 這就好比兩個博弈的棋手,棋力低的一方,總是被高的一方料敵機先,處處限制。以往來說,獬應該是一個高明的棋手,但如今碰上了更精通此道的張紫星,只能成為那個弱了。 獬豸心中明白這樣下去對自己大大不利,正欲變招,忽然感覺到四周「波濤」洶湧,如同身在驚濤,無法自已,不由大駭。因為這正是先前他對付逍遙子的手段,想不到居然被對方所用! 這「驚濤」的力量,比獬豸先前施展出的更加強大,而且也更為玄妙,那波濤中蘊含的無數陷阱,就算是精於算計的獬豸,也不由甘拜下風。 獬豸畢竟不凡,身上巨獸之形一閃而逝,氣勢陡然強大了數倍,擴散入周圍的「驚濤」之中,將那些陷阱一一填充或引。沒等陷阱再次形成,獬豸已當胸一拳,朝張紫星打來。 這一拳看似平淡無奇,卻帶著一股平正而博大的奇異氣勢,彷彿某種公理一般,讓張紫星感覺避無可避,也無法施展其他 避,只能老老實實揮拳硬接。 張紫星在出拳的一剎那間,手臂上冒出四色的光暈來。 轉瞬間,兩拳已經結結實實地對在了一起。剎那間,兩人所處的空間都產生了一種碎裂的錯覺。遠處的諦聽只感覺一股磅礡無比的力量撲面而來,竟然穿透了他的護身玄仙之力,將他震得倒飛開來,似是還吃了個小虧。但聽並沒理會這些,依然在施展異能傾聽——他所關注的,自然是場中兩人的情形。 方才獬豸的這一拳,不僅用出了全力,而且還融合了麒麟一系的天賦神通,端的威力絕倫。那逍遙子先前與昆道人激鬥一場,力量必然大為損耗,又是倉促間出拳迎擊,所揮的威力也要打個折扣,必然會遭到重創。獬只須乘勝追擊,就可消滅或擒下這個危險無比的敵人。 然而所「聽」到東西實卻讓諦聽感到不可思議,幾乎要懷疑那個最為自傲的天賦異能來,待到那空間波動平息下來後,諦聽終於還是確定了那個難以置信的事實。 這一擊雖然聲勢十分驚人,但兩人都只是各退了數丈,卻是若無其事。 張紫星與獬豸對峙著,忽然抬頭看了一眼,說道:「那螢光珠方才似是被我二人的力量震碎,光芒不再,不知宗主可否允我離開?」 獬豸聽他揚聲吐氣,毫無凝滯或受傷的感覺,暗歎一聲,開口道:「我趁道友力量未復相鬥,已是慚愧無比,但道友的實力,當真是出乎我意料。如今螢光珠既已滅,如何還能阻攔?道友請便。」 張紫星朝他一笑,紅光一閃,已朝前方遁去,轉眼便消失在遠空。 ~ 獬豸搖了搖頭,身上的金甲忽然出現了大片的龜裂,跌落下來,而背後那披風本是柔然之物,卻被化成了齏粉。 「方纔那一拳好生厲害,若非我及時以天賦異力相抗,已受了重創,想不到他與鯤鵬那般激鬥後,還有如此力量,我實不如也!」 獬豸說著,又讚了一句:「好一個逍遙子,不愧是神獸嫡系!」 ~身……」 獬豸聞言大震,諦聽白眉緊鎖,說道:「此人十分古怪,先前所用的是玄武之身,方才遁走又似是朱雀一系的神通。然以我之能,對其亦無法辨得分明。還請宗主回山,從長計較。」 獬豸點點頭,諦聽眼中金眸灼灼,一揮袖,兩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在某處宮殿之中,一雙極其凶戾的眼睛緩緩閉上,自語道:「哼!想不到歸墟出了這樣的人物!」 在此人說話的時候,下方的數人均是躬身而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張紫星沒有急於趕路,而是找了一處隱蔽的奇山,恢復所消耗的力量,他可不想在仙力不足的情況下再碰到想撿便宜的人。 昆道人與獬豸都是十分強大的對手,方才獬豸那一拳,尤其了得,若非那四靈合一的法門,幾乎無法匹敵。此戰雖然激烈,但獬豸並未罄盡全力,那種最強的奇獸之身就未曾使用。更重要的是,昆道人、獬豸都並非是獨身一個人,而是有著相當龐大的勢力。 在這種情況下,要想奪取眾勢力結盟的「信物」真武皂雕旗,只怕是難上加難,就算得到了真武皂雕旗,要想保住不失,也是個大難題。 看來,那個原定的依附計劃還需要重新思考一番。 張紫星休整一段時間後,感覺到恢復了不少,當下回復原貌,朝鬼丘方向飛去。 回到鬼丘後,張紫星潛回閉關之處,對天瑤說出了此次的經歷,又與她仔細商議了一陣,一時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張紫星想了想,索性藉著這次的機會真正地閉關一次。 與昆道人、獬豸的那種脫離法寶、純「肉搏」的戰鬥,對於戰技的磨練與實力的提高還有很有益處的。以往張紫星有乾坤鼎那種先天至寶在手,潛意識中對於法寶的依賴感也在不知不覺地形成,雖然他還有不少諸如陷仙劍氣、四靈合一、水火相容的戰技,但總的來說,還不夠精熟。就拿陷仙劍氣來說,之前迫於壓力,對那劍氣的領悟可謂無不盡其微妙,進步神速,在完成誅仙陣的「任務」之後,或許因為人界之戰或其餘之事引起的分心,故而對其中玄妙的參悟顯得懈怠了不少,遠不如當初那等盡心。事實上,陷仙劍氣博大精深,尤其在融合了太極仙訣的一些奧妙後,還多有妙用可悟。 如今在這歸墟中,無法使用任何法寶,這種戰技就顯得更為重要起來。尤其因為「旗」的關係,將來他在歸墟中可能還要面對更強的對手,或是某些強的聯手。 就這樣,張紫星開始了閉關。這次閉關的效果是明顯的,但最大的收穫還是他出關後不久聽到的一個好消息:終於聯繫上超腦了! 致歉 晚寫到一半的時候,有點急事臨時去了老婆娘家,卻不愉快的事,回來已是二十一點四十了,現在沒時間,也無法集中精神再繼續寫下去。今天的一更會在明天的上午補上。明天的更新依然會在晚上11點左右。 有勞大家等候,不好意思,在此致歉。(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第四百八十章 招攬 了聯繫超腦,張紫星催眠了鬼丘的一批人接近陽府,|9之名求見妲己外,還使用好幾種二十四世紀獨有的聯絡方式,終於引起了陽府的注意。超腦擒獲並控制了其中的一人,並遣其回鬼丘聯絡張紫星。 那被控制之人實際上就相當於一具沒有意識的戰鬥軀殼,所以無法表達太多的東西,但他帶回了一個加密的小型通訊儀。就算被別人所擒獲,通訊儀也無法使用。 張紫星打開通訊儀,輸入自己原本設定的密碼,那密碼果然有效,就見那小球展開成一個金屬圓盤,在開啟通訊功能後,連接上了信號源,現出一個光球的三維影像來,正是超腦。 「主人!你終於來了!」超腦聲音傳了過來,雖然因為距離過於遙遠的關係,使得聲音不夠同步,但張紫星還是清楚聽出了它的歡喜之情,不由暗讚那自動智能進化果然效果非凡,竟然能使得超腦如此人性化。 張紫星見到超腦,心中也是相當興奮,問題如同機關鎗一樣,連續地抖了出來:「超腦,當日進入魔凱冰封模式的妲己呢?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她的傷勢復原了嗎?你是怎樣建立起陽府的?」 超腦的回答是,當日它保護妲己衝出山河社稷圖後,意外地到達了一個引力十分強大的入口附近。結果被那股強大的引力吸住,無法抗拒地進入了這個奇異的地方。 剛來到歸墟時,超腦落在了一座偏僻無人的奇山上面,由於在穿過那入口時被消耗了大量的能量,所以幾乎連魔凱都無法維持下去。幸運的是,隨即超腦發現山中蘊含有豐富的能量物質,隨即利用魔凱的工具進行了開採與轉化,使得能量補充完全。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超腦被幾隻異獸的發現並遭到了襲擊,所幸恢復能量的魔凱上有不少厲害的武器,最終制服了敵人。隨後超腦通過一系列的實驗,成功地掌握了控制異獸一些方法。 為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生存下去,超腦以此為基礎,不動聲色地開採能量與資源,並悄悄建造基地與武裝力量。歸墟中的奇山中,蘊藏有大量的能量物質,對於超腦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寶庫。當然,期間它也遭遇過不少失敗,還差點被別的勢力所消滅。最後,超腦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不斷擴充與壯大,終於成功地經營出以陽府為核心的龐大勢力,並開始了對周邊勢力的掃蕩。 目前陽府的主要力量是配備了二十四世紀的先進武器的大規模機械軍團,還有受到控制的大批傀儡獸,等若一群強大而毫無感情的殺人機器,戰鬥力極其強悍。在這些年裡,遭遇過多次失敗的超腦對歸墟的異獸們進行過深入的研究,並開發、製造出許多有針對性的武器。就算碰到力量強大的敵人,也能用人海戰術配合重火力打擊來消滅敵人。 由于歸墟內無法使用法寶,那些異獸們只能施展自身的力量對抗陽府,加上對陽府的力量認識不足,故而超腦的軍團發揮出了強大的戰鬥力,一時所向披靡,消滅了許多的勢力。失敗者不是被殺死,就是被製成傀儡獸,其有利用價值的地盤也被建成能源或軍事基地。 超腦不愧是具有超級智能地生物電腦。並沒有急於進攻。而是步步為營。有條不紊地擴展、穩固、再擴展。陽府地力量就好像一個越滾越大地雪球。漸漸成為威脅到整個歸墟地龐大勢力。就連歸墟原有地三大勢力覆天山、莊華山與蠻荒山都因此而計劃聯手。共同對抗陽府。 張紫星聽得超腦已在歸墟二十多年。不由暗暗計算歸墟秘境內與外界地時間差異。但超腦說了這麼久。卻沒有提到他最關心地妲己。不由又問了一句:「妲己呢?」 超腦答道:「主人不必擔心。在當時基地建設成功後。妲己主母就已在醫療設備地幫助下解凍甦醒。並脫離了生命危險。由於主母地傷勢未曾復原。力量也幾乎全失。所以決心重新修煉。有幾次戰役。還多虧了主母地計劃才得以成功。上個月主母地境界正好有所突破。進入了如主人以前一樣地閉關狀態。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完成。請主人速來陽府主持。也可與主母團聚。」 超腦說到這裡。還特意播放出地妲己閉目修煉地影像。張紫星看著妲己那張久違地美麗面容。心中不由一陣激動。她果然沒事! 既然確定了妲己無恙。而且目前處於安全地境地。張紫星也放下心來。對超腦說出了自己思考地最新計劃。 超腦聽到主人有意破壞三大勢力地聯合。並奪取真武皂雕旗。當即表示了堅決地支持。並提出派出援軍前來鬼丘協助。張紫星答應了下來。與超腦又商議了一陣相關地計劃內容。將那計劃進一步完善。 在關閉通訊器後,張紫星顯得十分興奮,抱著天瑤連轉了幾圈,天瑤被他的喜悅所感染,也露出會心的笑容來。張紫星打算讓天瑤先去陽府暫避,但天瑤卻堅持要留下來幫助他實施計劃,張紫星知道她不願離開他身邊,而且也有其固執的一面,只好同意了下來。 不久,超腦將兩具最新製造出的魔凱秘密運來了鬼丘 件新魔凱的功能比以前的那件更為強大。由於超腦T|府,所以這件魔凱的核心是超腦分離出的副體。之所以要兩件,主要還是考慮到天瑤力量盡失,這樣也能讓她具有自保之力。 天瑤嘗試著使用這種古怪的「法寶」,感覺甚是新奇,不由想起了當初曾在崑崙鏡曾看到過的一些奇怪的影像。在問及張紫星時,他卻笑而不答,只說將來會讓她明白。天瑤善解人意,知道他目前不欲談及此事,當下不再追問,只是專心開始學習起這「新法寶」的操作方法來。 神秘強者連戰歸墟兩大強者的消息不知被什麼人迅速傳揚開來,各方都是議論紛紛,尤其是對一向行事公正的獬豸那種趁人之危的行徑感到不恥,而能力敵兩大頂尖強者的神秘人的身份也引發了各種猜想與熱議。 相比之下,鬼丘吞併莽晦山的新聞就顯得微不足道了,然而許多有心人依然沒有放棄過注目與覬覦。等到鬼丘不動聲色地施展手段接收了莽晦山的大部分力量與地盤後,周圍觀望的勢力終於開始有所動作。有不少小勢力前來投效,也有一些勢力開始主動示好,還有些則覬覦莽晦山這塊大「蛋糕」,企圖趁鬼丘立足未穩瓜分一二。 鬼丘此時又展示出了相當的魄力與手腕,甚至不惜讓出部分莽晦山的利益,遠交近攻,威恩並使,竟然在這等複雜的環境中應對自如。勢力不弱反強,得到了一步擴展,漸漸在歸墟中站穩腳跟,這些大部分都是出自天瑤的謀劃。 新鬼丘在成功地吞併附近的幾個勢力後,收斂了擴張的態勢,開始穩固經營起現有的地盤來,饒是如此,每日前來投靠、拜訪的人依然是絡繹不絕、門庭若市。如今已身為長老的鬼母看到鬼丘如此興旺之勢,不由心悅誠服,這位新門主果然非凡,若是換了她,只怕鬼丘早就不存在了。 這一日,鬼丘來了幾位奇異的訪客,為首的,是一位年輕女子。原本在鬼丘山下等待接見的幾位勢力代表在見到這女子後,紛紛露出異色,不告而去。 「請通傳鬼丘之主,莊華山南蝶求見。」 那些山門的守衛縱使不識這女子相貌,聽到這句話時,也不由心中大震,連忙遣人上山報告門主。 南蝶乃莊華山七宗老之一,歸墟知名的玄仙,想不到今日竟會來此!莊華山是什麼地方?如果說莊華山是發達的大城市,那麼鬼丘只不過是個小鄉鎮而已,何曾來過這等「大人物」? 與鬼母等人的緊張的神情相比,張紫星聽到莊華山來人時,卻是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來。 不久,南蝶等人在護衛的引領下,來到了鬼丘的大廳。 進入大廳後,南蝶飛快地朝看了張紫星幾眼,目中驚色稍縱即逝,嫵媚一笑,行禮道:「莊華山南蝶,見過張門主。」 南蝶一身綵衣、體態輕盈,形貌美麗,與彩雲仙子有幾分相近,只不過面上多了幾分嬌媚之色,而且修為也比彩雲仙子要高出一大截,已經達到了玄仙中階的境界。 張紫星還禮道:「南宗老乃莊華山七大玄仙之一,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南蝶客套了幾句,賓主落座。南蝶看了看周圍,半開玩笑半認真地笑道:「張門主在此接見於我,只怕有悖待客之道。」 原來,鬼丘的「大廳」只是山頂一處極其寬闊的露天平地而已,連牆壁、屋頂都沒有,就是些桌椅。 張紫星笑道:「不瞞南宗老,自我接任門主以來,這大廳就因毀壞而反覆修葺過數次,如今索性如此,以免麻煩,若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張門主與契俞一戰名動歸墟,我也有所耳聞,那契俞修為高深,真身極其了得,卻終被門主神通所滅。今日得見門主,果然風采非凡。」南蝶讚許地點點頭:「可笑後來那些不長眼之人,竟不識門主中階玄仙神通,前來尋隙,實是自尋死路。」 張紫星方才故意以魔域之力透露出一絲玄仙中階層次的氣息,見南蝶說破,也不否認,說道:「南宗老果然好眼力!不知宗老今日前來,有何見教?」 正是因為這種力量的透露,使得南蝶心中更加重視,態度也大為改變。 「見教不敢,」南蝶盈盈起身,說道:「如今鬼丘雖滅莽晦山,卻為各方覬覦,可謂激流暗湧,相信以門主之智,亦知此節。況且歸墟有陽府為患,所到之處,無論大小勢力,皆是滅門之禍。門主可曾想過如何應付?」 張紫星眉頭緊鎖,沉吟不語,南蝶笑得更加嫵媚:「我今日特為門主解憂前來,近來鬼丘聲勢大振,門主亦是聲名遠播,我家宗主獬豸特遣我前來,邀鬼丘加入莊華山,門主可為八宗老之一,繼續統領鬼丘一脈,不知門主意下如何?」 鬼母等人紛紛對視,面露驚色,莊華山乃鬼丘三大勢力之一,絕非莽晦山可比,門主又可稱為宗老,若真能加入,那麼鬼丘將成為莊華山分支之一,也算是門楣顯耀了。 張紫星露出深思之色,此時又有護衛來報:「山下有覆天山宗老韓利道人前來,聲稱奉覆天 之命,讓門主親自下山迎接。」 南蝶聽到覆天山派人前來,目中掠過寒光,嬌笑道:「覆天山好大的架子!」 張紫星聽出南蝶有挑撥之意,不過相比之下,莊華山的態度確實顯得禮賢下士,當即說道:「你去告訴那韓利道人,就說我正在會見一位重要的客人,恕不能下山迎接,請他上山來一敘。」 南蝶聞言,心知這位門主已傾向她這一方,故而不惜得罪覆天山,暗暗歡喜,對張紫星目送秋波:「門主果然好魄力。」 張紫星眉頭微皺:「南宗老,我這人素喜坦誠,對莊華山倒確有幾分仰慕,還請宗老收了那異能,以免誤會。」 南蝶本是奉命招攬而來,在看到張紫星的修為不凡後,心中開始飛快地盤算起來。從最開始那嫵媚一笑開始,就施展了天賦異能,使得對方在無形中對她產生一種信賴感,若是定力不夠的,還會漸漸為其所迷。 南蝶見對方竟識破了自己的異能,面色微紅,正色行了一禮:「門主修為果然深湛,小蝶本有心一試,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張紫星點了點頭,表示無妨,此時前方傳來一聲冷笑:「我還當這位鬼丘之主為何如此狂妄,竟不下山迎接,原來是有你這位重要的客人在此!」 來人正是覆天山五大玄仙之一的韓利道人。韓利道人來此本是奉昆道人之命,前來招攬鬼丘。由於鬼丘近來冒起的勢頭很猛,所以昆道人臨行曾交代過,須得威恩並施,以便日後駕馭。在韓利看來,鬼丘這種新生未穩的勢力,能傍上覆天山這棵「大樹」,已是無比的榮幸,又得了昆道人的吩咐,故而態度顯得十分強勢,存心給那鬼丘之主一個下馬威。 若是韓利道人知道,自己面對的此人就是當日與昆道人激鬥的頂階強者,不知又會是何感想? 南蝶一反之前的嫵媚,立刻換了一張冷臉:「這位張門主修為深湛,縱是我也要禮讓幾分。 韓利,你有何能為,敢在他面前狂妄?」 這南蝶話雖是誇獎張紫星,卻有心挑起韓利道人與張紫星的爭鬥,使得鬼丘進一步站在覆天山的對立面。 韓利道人打量了張紫星一番,正要冷笑,忽然感覺到了從對方身上散發出的一絲玄仙的氣息,竟還要隱隱勝過自己一籌,心念一轉,頓時收斂了傲態,笑道:「聞聽張門主大敗契俞,就連我家宗主也讚不絕口,我還有些不服,今日故意一試,果然名不虛傳,方才多有得罪,請門主勿怪。」 南蝶聽得此話與她方纔所說如出一轍,不由冷哼了一聲。 張紫星看出這兩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微微一笑,請兩人重新坐落。 接下來,南蝶與韓利道人為爭取鬼丘展開了一番唇槍舌戰。若是只有一家壟斷,那麼鬼丘倒有些任圓任扁的味道,如今有兩家競爭,自是不同。 南蝶認為張紫星有對莊華山先入為主的好感,大讚門主獬豸的豪爽與公正,但韓利馬上將獬豸趁人之危,伏擊神秘強者的事情說了出來,並大肆抨擊。南蝶則說昆道人在對決中無恥地借用陣法之力,依然無法勝過神秘強者,而獬豸只不過是「以武會友」,點到即止。兩人越說越激烈,連許多陳年爛谷子的事都搬了出來。卻好在張紫星早已命鬼丘眾人退下,否則兩大勢力的許多八卦都會被傳揚開來。 在覆天山與莊華山兩位代表的相互攀比與攻擊下,鬼丘的「福利」也在一步步提高,在騎虎難下的競爭局面下,兩人都拿出了所帶來的禮物,其中大多數卻是自己的私藏。 最終韓利道人的經濟實力略遜一籌,敗下陣來。 張紫星露出為難之色,只說此事關乎重大,要好生思考一番,再作定論。 韓利道人倒也有些魄力,將那些禮物作為見面禮盡數奉於張紫星,也不催促那加入覆天山之事,只說今日多有得罪,來日必攜大宗老重明道人再來拜會,便告辭而去。 南蝶見韓利「敗走」,暗暗歡喜,將那些禮物也盡數交給張紫星,並與他繼續交談了起來,有心藉著個人魅力進一步拉近他的距離。 正說時,忽然見到一位白衣女子走來,這女子相貌絕美,氣質無雙,縱是南蝶,也要遜色三份。張紫星一見這女子,當即收起了對南蝶的笑容,正色向南蝶介紹他的妻子瑤夫人。南蝶見瑤夫人對她露出敵視的眼神,心知不妙,連忙收斂媚態,客套了幾句,強調了莊華山的誠意,隨即起身告辭。 南蝶離開後,張紫星與天瑤對視一笑,莊華山與覆天山既然前來,想必蠻荒山也不會甘於人後,一切都將按照計劃進行下去。 第四百八十一章 窮奇(萬字奉上) 如張紫星所料的那樣,新近崛起的鬼丘受到了各方的)9華山與覆天山兩大勢力之後,蠻荒山果然也派遣使者到來。 鬼丘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與三大勢力對抗,卻有一位中階玄仙為門主,而且從它的發展勢頭來看,顯得潛力十足。尤其是在這陽府逐漸擴展的關鍵時刻,三大勢力都不願意再冒出這樣一個將來可能壯大到無法忽視的敵人,而解決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股新生力量化為己用,自可一舉兩得。所以南蝶與韓利道人才會前來,以籠絡的手段想要勸服鬼丘加入己方,當然,這籠絡的背後還暗藏著鋒利的獠牙。 表面上看來,鬼丘為三大勢力所注目,如同人人想要的香饃饃,十分走俏,實際上,卻處於一種十分危險的境地。因為爭奪的人有三方,每一方都是實力強大,絕非鬼丘所能惹得起的。一不小心,將面臨著滅頂之災。 既不能為我所用,也不便宜了他人。 這種情況在鬼丘無數年來的爭鬥中,實在出現得太多了。因此,鬼丘要想生存,就必須選擇加入其中一方,但具體是哪一方,就看門主張紫星如何斟酌了。 明顯人都看的出鬼丘目前不容樂觀的狀況,但任誰都想不到,這種「危險」的境地,卻正是張紫星所要的。 蠻荒山遣來的使者名叫雍和,鬼丘眾人聽聞此人之名,紛紛露出懼色。這雍和乃蠻荒山宗老之一,深得宗主窮奇信任,此人不僅實力高強,而且心計深沉,心狠手辣,凶名遠播。 雍和曾與莊華山、覆天山中的一些人結下宿怨,也曾爭鬥過千萬年之久,其仇人有好幾位都身死重生,而雍和卻一直存活至今,其狠毒與狡詐可見一斑。 張紫星心念一轉,並沒有如先前一般在大廳等候,而是親自下山迎接。 在山門外,張紫星見到了這位惡名遠播的凶人,雍和生得雙目通紅,身材瘦小,但一身修為卻是極其精湛,已至玄仙中階巔峰之境。 雍和見鬼丘之主親自下山迎接,又看出這位門主身具玄仙中階修為,自是心中有數。在上山的途中,雍和還注意到,鬼丘所在的奇山看似平凡,卻暗藏玄妙,內蘊萬千殺氣,確實非同小可,不由暗暗點頭。張紫星一邊引路,一邊向雍和表達了自己對蠻荒山的敬仰之意,並請雍和往那大廳落座。 雍和路上得了張紫星地解釋。因此對那「大廳」地模樣並不見怪。大喇喇地坐上了居中地首位。張紫星毫不在意。就在一旁坐下。 雍和對於這位鬼丘之主地態度感到十分滿意。總算是開口說了句客套話:「今日我來得甚是失禮。還請張門主諒解。」 他口中雖說失禮。卻依然大馬金刀地坐著首位不動。語氣也沒有半點誠意。張紫星笑道:「紫星久仰宗老大名。今日有幸得見。心中甚是欣喜。宗老何必客套。」 雍和微微頷首。說道:「聞聽前日鬼丘有莊華山南蝶與覆天山韓利道人來訪。想必今日我地來意張門主已盡知了吧。」 張紫星見雍和開門見山。當下也不拐彎抹角。而是露出沉吟之色。歎道:「想不到我這鬼丘區區之地。竟然能得各方如此注重!不瞞宗老。此事關乎鬼丘前程。我一時難以決斷。可否請宗老給我一些考慮地時間。再作決斷?」 雍和冷笑一聲。面露狠厲之色。說道:「我也不瞞門主。若非宗主派遣。我本來也欲前來鬼丘拜會一趟。只因那莽晦山地契俞本與我是一族。曾得我推薦暗中加入蠻荒山。其擴展勢力之舉。也是得宗主窮奇地肯首。如今契俞被張門主所滅。實乃我蠻荒山地莫大損失。此事又當如何計較?」 張紫星露出意外之色,但在這一點上並不想退縮,憤然道:「那契俞欺人太甚,不僅想要謀奪鬼丘,還意圖染指我妻子。我如何能忍?他尋隙上門,最終實力不濟,為我所滅,也是咎由自取,況且他從未表明蠻荒山身份,我又如何得知?宗老今日前來鬼丘,莫非是奉命前來尋仇的?」 雍和略一沉吟,口氣依然強硬:「張門主能滅去契俞,吞併莽晦山,建如今之勢,想必是個精於算計之人。如今三方都看重鬼丘,自是門主爭取利益的最佳時期。我知門主乃聰明之人,這裡還要奉勸一句,休要聰明反被聰明誤。我今日到此,乃是奉宗主窮奇之命前來邀請鬼丘加入我蠻荒山。張門主修為非凡,可任宗老一職,另有無數好處。但宗主也曾有言,我蠻荒山看中的事物,就一定要得到,若是我們得不到,那麼別人也休想得到!」 張紫星聽得雍和將威脅之意挑得如此之明,眉頭不由緊皺起來,說道:「宗老這樣未免強人所難,若是我真要加入蠻荒山,當是為敬仰宗主與宗老之能,但絕不會因契俞之事而屈從,否則我有何面目立足歸墟?」 這番話看似綿裡藏針,卻又沒有表明斷然之意,顯得有些色厲內荏。雍和是何等人,自然明白,暗暗冷笑,想到窮奇的吩咐,也不想逼得太緊,以免將鬼丘推向莊華山或是覆天山,又將口氣緩和了下來:「如今之世乃強者為尊,那契俞技不如人,死在你手中,也算是活該。但契俞畢竟是我所推薦之人,不可就此干休。只要門主能擋下我三擊,今日我便不追究此事,就此離去。至於加盟一事,還請門主考慮清楚。七日後,我當再來拜會。」 說完,雍和竟不管張紫星是否同意,騰空而起,手作爪形,朝他擊來。張紫星猝不及防,橫臂一架,擋住這一爪,但腳下一陣悶響傳來,地面的石板竟然龜裂開來,腳踝以下都陷入土中。 雍和見張紫星倉促應戰,雖然雙腳陷入地中,卻似無事,叫了聲「好」。只見他身上陡然紅光大盛,四周的陰風受這力量的影響,竟然靜止了下來,鬼母等人也被那強大的力量迫得連連後退。雍和身形如電,驀地便出現在張紫星身前,雙爪齊出。張紫 雙腳,身上金光閃動,大喝一聲,雙拳「全力」擊出 兩股力道一對,雍和倒翻了三個觔斗,後退一步,穩穩地站住。而張紫星的身形不由自主地朝後滑去,沿途儘是被那股大力震碎的石板,直至五六丈方才站穩,手臂上現出深深的爪痕來。 「張門主玄仙中階修為果然了得,再接我最後一擊!」雍和身形緩緩浮起,全身開始冒出黑霧來。 黑霧中,現出一隻巨大的猿猴之形,雙目殷紅如血,泛出懾人的光芒,巨口也呈血紅色,獠牙畢露。遠處的鬼母等人一見這猿猴之像,心中莫名地生出了一股極度恐懼的感覺,似是喚醒了藏在心中的某種極其可怕的事情,竟是不敢再多看一眼,全身的力量也被那股莫名的恐懼壓制了極低的狀態。 就連與雍和同來的那些手下,都是偏開頭去,暗暗運功抵禦,不敢正視。 張紫星面上露出緊張之色,身上也有淡淡的黑煙滲出,隱隱現出一個巨大的獸頭形象,那巨猿之形攜著煙霧撲來,與獸頭對穿而過,煙霧收斂,恢復成張紫星與雍和兩人的身影來。只是雍和並未發現,張紫星那種淡淡煙霧似與他身上的黑霧融為一體,被收入他體內。 張紫星面色蒼白,呼吸顯得十分急促,顯然吃了個不小的暗虧。而雍和的臉上略帶驚訝之色,脫口而出:「原來張門主竟是青龍旁系!此真身有些類似青龍後裔饕餮,形貌卻又有所不同,方纔我的力量還險些被其所吞噬,果然了得!」 張紫星深呼吸幾口,似乎在勉強穩住體內紊亂的力量,苦笑道:「我自己也不曾記得自己究竟是何來歷,倒是多謝宗老提醒了。」 雍和知道許多「死」過的異獸雖然保留了天賦異能,卻喪失了記憶,當下也不深究,頷首道:「張門主神通非凡,怪不得契俞不是對手!但門主似是新晉玄仙中階不久,力量尚未精熟,否則剛才這一擊,我難免要受點傷。事實上,我家宗主對張門主十分重視,此番遣我前來,還帶來了大量的禮品。此玄清之氣極其純正,乃我個人相贈之物,不僅可供門主療傷之用,就算是這些時日的修煉,都綽綽有餘,就權作此番賠罪之用吧。若門主肯加入我宗,就算無所作為,以後每月也有數倍於此的酬勞……」 雍和見張紫星目中異彩流動,似是有所意動,心念一轉,當下換了一副和藹的面容,全無方才凶狠之狀:「如今三擊已過,我自當履行諾言,今日就此離去,不再追究契俞之事。其實張門主也無須對契俞之事太過介懷。我雖凶名在外,與莊華山、覆天山皆有仇怨,但對自己人卻是親若兄弟。日後門主若為自家兄弟,我二人還多有親近之處,這等區區小事又如何會計較?」 這話大有「就算你加入莊華山或覆天山,也必難逃報復」的口氣,威逼利誘之意不言而喻。雍和先是擊敗張紫星,隨後奉上禮物,再加上這段話,可算是用盡手段,臨行時又加了一句:「這七日中,我當敬候門主佳音。」 「道兄慢行,請恕我不能遠送。」張紫星似乎是受傷不輕,只是客套了幾句,沒有親自送雍和下山。 雍和聽得他稱呼改變,雙目一亮,也不在意他沒有相送,大笑著率從人離去。 望著雍和遠去的身影,張紫星目中一道寒光稍縱即逝,隨即做出受傷不輕的模樣,帶著那些「禮物」進入靜室「療傷」。 雍和此行軟硬兼施,終於使得那鬼丘之主隱隱透露出屈服之意,心中大是得意,一路朝蠻荒山返回而去。 就在雍和飛到一處較為偏僻的地界時,忽然心中生出一陣不祥的預兆來。他警覺地回頭一看,只見同來的門人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於此同時,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雍和心中大驚,因為這股力量給他的感覺,幾乎已與宗主窮奇的境界相若! 雍和被那力量包圍,一時無法逃脫,但他對敵經驗十分豐富,當機立斷,現出赤目巨猿的真身來,渾身散發出特別的氣息。這種氣息能讓人從內心中產生出恐懼感,並使實力大打折扣,正是雍和的天賦異能——恐懼之術。 雍和當然不寄望靠這種異能擊敗那位可怕的強者,只是想讓借此獲得逃跑的機會。 就在此時,只見整個天空驟然沉了下來,一片遼闊的黑雲幾乎覆蓋了整個天空,有兩盞精光,只透入雍和的心中,黑雲翻滾間,帶著無窮的力量。 雍和直唬得心膽俱裂,鬥志盡喪,狂呼一聲:「鯤鵬!」 此時他就覺四方的壓力忽然減弱了不少,當即不假思索,運出獨有的逃遁之術,黑霧一閃,已遁出老遠。在遁出的一剎那,雍和忽然感覺到發現頂上的黑雲似是消失不見,而且背後還傳來門人的呼喊聲,但心中那種本能的危機感依然存在,而且越來越強烈。雍和之所以生存至今,很多時候靠的正是那種本能的反應,當即毫不遲疑,也不管那些忽然又「出現」的門人,將力量發揮到巔峰,轉眼便遠去不見。 然而,雍和卻不知道,什麼東西都可能有例外發生的,比如這一次…… 與雍和同來的那些門人見雍和好端端的忽然露出異色,隨即狂叫一聲「鵬」後,便遠去不見,紛紛感覺莫名其妙,趕緊追去。但他們修為與雍和相去太遠,一時能如何追得上? 雍和一邊逃遁,一邊感覺到心中的危機感漸漸解除,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此時眼前毫無徵兆地多出一個人來,同時先前的那股恐怖力量以更可怕的強度籠罩了他。當雍和看清這人的面貌之時,臉上不由露出難以置信之色,還沒等做出第二反應,就看到眼前四色光芒閃耀。 那驚駭神情,在湮滅前還凝固在雍和的臉上。 與雍和同來的那些幾人尋覓多時,皆找不到雍和的下落。這些人均是見慣風浪,心知有異,卻又知宗主窮奇的脾性, 此不顧雍和返回報告,只怕會被一併誅連。眾人一T到距離最近的鬼丘,請那位鬼丘之主發動力量協助找尋。 張紫星得知蠻荒山之人去而復返、並帶來了如此意外的消息,不由驚訝,顧不得閉關療傷,趕緊調度人手,開始四下找尋,卻始終沒有結果,那雍和幾乎蒸發了一般。 蠻荒山的一位門人「靈機一動」,故作怒色,說此事在鬼丘一帶發生,鬼丘必然脫不了干係,須得立刻回報窮奇,以待定奪。 張紫星大驚,連忙否認。這些人也不理睬他的解釋或饋贈的禮物,拂袖而去。 沿途眾人皆贊人那人機智,回山後當統一口徑,將此事栽在覆天山與鬼丘的身上以減輕罪責,畢竟雍和臨走前那句「鯤鵬」叫得分明。若真與昆道人有關,那麼這件事也非他們所能承擔,自是不會受到什麼嚴厲的懲罰。 不過,那位被誇讚的人自己也感到奇怪:先前怎麼想到這個好主意的? 不久後,莊華山的南蝶忽然接到張紫星的緊急傳訊,說是妻子瑤夫人與南蝶上次相談甚是投機,結為閨中密友,今日有心前去莊華山回訪南蝶。 南蝶心中大是驚奇:她上次與鬼丘的瑤夫人不過是一面之緣,而且那位瑤夫人似是怕她與張紫星走得過近,而露出女人特有的敵意,怎麼為有閨中密友一說? 此時雍和在鬼丘地界失蹤的情報傳了過來,南蝶心中恍然,隨即露出喜色來,趕緊向獬豸稟告了此事。獬豸也得知了雍和之事,同時聽聞窮奇正欲親自往覆天山尋昆道人問明此事。在眾勢力即將聯合對抗陽府之前,這兩大勢力的關係反倒變得緊張了起來。 聽到南蝶帶來的消息,獬豸不由大喜:雍和在鬼丘一帶失蹤,鬼丘之主張紫星唯恐遭窮奇遷怒,為防萬一,故而將妻子遣往莊華山避難。這也不啻表明了一個信號,鬼丘在尋求莊華山的庇護。 由此看來,在三大勢力中,鬼丘已經選擇了莊華山。若能兵不血刃地得到鬼丘的勢力,再擁有一位玄仙中階境界的宗老,莊華山的實力自然是增強不少,尤其是在這個三打勢力即將會盟的關鍵時刻,還很有可能會直接影響到最後盟主的歸屬。 無論哪個讓雍和失蹤的人是誰,都算幫了莊華山的一個大忙。 一念及此,獬豸立刻吩咐南蝶回應鬼丘,誠邀那位瑤夫人前來莊華山做客,南蝶當前往途中迎接,以示誠意。 同時,獬豸下令莊華山兩位宗老飛誕與術勺前往鬼丘送禮,這份禮物中,包括了一枚象徵莊華山宗老身份的令牌,以那鬼丘之主的心智,見到令牌,必然是心中有數。只要張紫星接受這令牌,鬼丘即為莊華山的勢力,那麼飛誕與術勺此去就不僅是送禮了,有這兩大宗老在,加上那位新任的張紫星宗老,必可保鬼丘無虞。 那位鬼丘之主張紫星的「擔心」果然不是多餘的,就在鬼母等精銳護送瑤夫人離去不到一日,麻煩就找上門來。 與其說「找」,倒不如說是「打」。因為敵人正是一路打上鬼丘山門的。那些護衛本來也有幾分本事,但在來人面前,卻是不堪一擊,而且來人下手狠毒,根本不顧實力懸殊,威力所到之處,護衛們紛紛湮滅,無一倖免。 就在此時,前方一個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何人竟敢擅闖我鬼丘之地?」 來人正是張紫星,身後還跟著一大群人,就見闖山之人一共有七人,其中有兩個正是當日與雍和同來鬼丘之人。 七人中為首一人是個胖子,相貌凶狠,個頭中等,身形臃腫,眼睛細小,卻穿著一身緊身的勁裝,還掛著一件披風,顯得不倫不類。此人打量了一陣張紫星,冷笑道:「想必你就是鬼丘之主張紫星,我乃蠻荒山大宗老渾沌!我今日為何前來,想必你已心中有數!順便說一句,你那鬼丘外圍的實力已皆在我掌控之中,休要再有何逃離的妄想了。」 張紫星朝渾沌背後的兩名門人看了一眼,怒道:「蠻荒山之人莫非就可以顛倒黑白麼?當日那位雍和宗老前來鬼丘,許以三擊之約,我雖不敵受傷,卻僥倖接下了三擊。隨後雍和言明不追究契俞之事而離去,其時我正療傷之時,你們卻趕來說雍和失蹤,請我協助。我連療傷都不顧,四處派人尋訪,可惜無果,你們便翻臉說此事與我有關。試問我若有此之能,先前又如何被雍和擊傷?」 那兩人有些心虛,其中一人道:「你與覆天山、莊華山皆有勾結,當日雍和宗老遁走之前曾大呼『鯤鵬』二字,此事想必是你串通覆天山所為!」 張紫星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一派胡言!若是如此,我又如何會在自己的地界對雍和下手?又如何不逃離鬼丘前往覆天山?這樣豈非是自尋死路?聽聞貴宗的宗主窮奇雖然殺伐果決,手段過人,卻也是個能明辨真偽的大智之人,想不到居然會被你們這等小人所惑!」 那兩人一時說不出話來,混沌身後的一個高大男子冷哼道:「你一介外人,有何資格論我蠻荒山之事?此事橫豎是在你鬼丘之地發生,今日我等既上門尋仇,自不會空手而歸!」 張紫星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露出忿然之色,但那男子似是瞎子一般,雙目竟然是閉上的,使得這一眼白瞪了。 渾沌一聽這男子所言,咆哮一聲,舉著缽盂大的拳頭,朝張紫星撲來。張紫星眼見避無可避,身上金光大作,藉著階梯的高度,騰空而起,揮拳朝混沌對擊而去。 只聽一聲悶響,兩拳相撞,龐大的力場朝兩旁排斥而去,鬼丘最前面的數人抵受不住那等大力,形體頓時湮滅。而蠻荒山這邊的人也紛紛後退,只有那高大男子屹立如初,對此似是恍然未覺,只是將一雙眼睛緊緊盯在了張紫星的身上。 張紫星與渾沌在拳頭接觸的一剎那同時一頓,悶響過後,渾沌只是 晃,而張紫星確實連退了七八步,每一步,都將一級)T碎。張紫星借俯衝之力與渾沌對攻,卻被迫得連退數步,兩者高下立判。 張紫星勉強穩住身形,雙手連揮,將沿途的陣法紛紛調動起來,一時迷霧重重,陰風颯颯,光焰四起,將渾沌包圍在當中。 光焰中傳來渾沌的喝聲,一股股巨大的力量從中傳了出來,四周出現了大量的龜裂之紋,一直延伸而去,使得整個鬼丘的前山都有坍塌之勢。然而那陣法似是十分了得,始終能維持威力。一旁觀戰的高大男子忽然眉頭一皺,終於露出異色來,眼睛也睜開了一條縫隙。 就見那光焰之中,隱隱現出一個奇異的巨大獸頭來,巨口張開,朝渾沌發出強烈的吸噬之力。此時渾沌的喝聲也變成了咆哮,只見一隻外表貌似犬的奇獸之形自煙霧中升起,這奇獸四足無爪,背有雙翅,似是行動不便,但身上卻泛出一圈圈奇異的波動,使得那巨大獸頭竟是無法迫近,任憑如何獸頭的巨口如何吸噬,都毫不動搖。 一陣地動山搖傳來,那光焰迷霧終於消散無蹤,整個地面也塌陷了一層,塵土過後,場中的勝負已分了出來。張紫星倒在地上,顯得分外虛弱,幾乎連行動的力量都失去了。混沌肥胖的身軀立在最面,渾身無恙,只是披風已破損不堪,那雙小眼中射出凶戾的殺機來。 渾沌一步步走來,冷哼道:「今日你必死無疑,還有何話說?」 張紫星似是用盡最後的力量大喝了一聲:「雍和之事,我確實毫不知情!不知是何人欲害我鬼丘,我當死不瞑目!」 渾沌身形一頓,隨即露出獰笑:「那又如何?」 張紫星面上露出決絕之色,身上有恐怖的力量升起,似是要自爆魂體。 「張門主,且慢!」渾沌見他有自爆之意,連忙開口道:「我乃蠻荒山大宗老,身具玄仙上階之能,縱然你自爆,最多也不過是讓我受點輕傷而已。其實我今日前來,是奉宗主之命查實雍和之事,如今我已知曉此事與你無關,全是那些廢物為脫責而污蔑於你,自是不會再相逼門主。」 張紫星一怔,站起身來,那蠻荒山兩名門人則露出懼色,慌忙解釋,渾沌森然道:「我已試出張門主的修為,還要略遜雍和一籌,他先前說得實不錯,若是他勾結覆天山所為,又怎會在自家鬼丘一帶下手?更何況,方纔他已面臨絕境,完全沒有必要再說謊。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那兩名門人見事情敗露,心知難以活命,正欲逃遁,被渾沌搶先出手,兩道光華飛出,將兩人灰飛煙滅。 渾沌殺死兩人後,對張紫星說道:「張門主,方纔我多有得罪了。無論如何,雍和之事始終是因你鬼丘而起,想必此時他已凶多吉少。我欲借此機會,邀請門主加入我蠻荒山。我宗門雖新失了一位宗老,卻又新加入一位,也算是得失兩償。門主實力不凡,又能使鬼丘這等彈丸之地有今日之勢,當為智勇雙全之人,必能得宗主重用,這鬼丘也可仍歸你這位新任宗老統御。」 張紫星略一沉吟,苦笑道:「若是我不答應,宗老是否要借雍和之事為名,滅我鬼丘滿門?」 渾沌露出笑容,一對小眼睛幾乎陷入那肥肉之中:「門主是個明白人,當知用人之道。以門主與鬼丘的實力,若不為我所用,那麼我蠻荒山也不能容忍門主為覆天山或是莊華山所用。生死盛衰,全在門主一念之間。」 張紫星長歎道:「事到如今,我還有得選擇麼?我現在最想查實的,就是雍和之事,究竟是何人所為,將我迫至如此境地?」 渾沌哪知這傢伙在賊喊捉賊,聽得他語中終於露出屈從之意,不由喜道:「這個你儘管放心,若為我蠻荒山宗老,又豈能任人算計?此事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屆時必然讓張宗老出一口惡氣!」 張紫星聽得渾沌連稱呼都改了,面上苦笑更濃,卻終是沒有反對,歎道:「大宗老當真好手段,我自愧不如!敢不承命?」 那個「大宗老」的稱謂讓渾沌十分滿意,大笑道:「張宗老亦是非常之人,須得用非常手段。若是如覆天山與莊華山那般惺惺作態,以利相誘,只怕張宗老已投往他去了!不過今日為兄確有得罪,來日回山之後,必將當眾向賢弟賠禮。」 張紫星連稱不敢,當聽渾沌提到莊華山時,似是猛然想到一事,大呼「糟糕「,隨即將自己遣瑤夫人前往莊華山避禍之事說了出來。渾沌聽他說出此事,更加確定了張紫星投靠蠻荒山的誠意,當即說道:「無妨,以此地前往莊華山,修為低者須得數日行程,可遣送一二腳程迅速之人前往追趕尊夫人。就算她已被莊華山之人接走,宗老也可暫不對外界表露加入蠻荒山之事,待到接回尊夫人後,再行表明也不遲。」 張紫星點了點頭,請渾沌等人上山相談。渾沌屬於笑面虎類型,與雍和完全不同,居然堅持不坐主位,直言鬼丘日後依然是張紫星主持之地,他當為客人。張紫星只得坐了首位,並請其餘的三人一一落座。 張紫星正與渾沌談論蠻荒山與鬼丘的合併事項及發展狀況時,忽然渾身劇震,面色大變,摀住了心口,良久說不出話來。 渾沌忙問他緣由,張紫星目中露出血紅之色,咬牙切齒地說道:「她死了!我與瑤兒素來恩愛,因雙修心法,結出雙修之心,縱相隔千萬里,也知對方鉅細。如今那雙修之心已碎!想必她已身遭不測!」 突然張紫星似是想到了什麼,血紅的眼睛望向了渾沌,身上危險的氣息暴漲起來,跳起來指著他厲聲喝道:「渾沌!莫非此事……」 渾沌乍聞此語,不由大吃一驚,說道:「宗老莫要誤會!此事絕對與蠻荒山無關!」 張紫星渾身顫抖了起來,越說越激動:「休要愚弄於我!今日你既有心以武力相迫,想必 明細盡在你掌握之中,瑤兒離開鬼丘前往莊華山,又\FP[你?你怕我因此而投入莊華山,故而有心加害,想必是她不堪被你方所擒,自盡而亡……」 說著,張紫星似是不顧一切,大喝道:「我與瑤兒乃生死道侶,為她不惜滅去契俞一派!今日縱使不敵,也要與你拚個同歸於盡!」 渾沌本已成功招攬張紫星,卻不料出現如此變故,連忙解釋,但張紫星正在激動之時,又怎能聽的進去? 此時,場中一聲冷哼響了起來,這個聲音如同悶雷一般,蘊含著莫大的威力,在每個人的心中響徹迴盪,許多修為不夠的人被震得昏死了過去,張紫星被這聲音所懾,也是一醒。 發出冷哼聲的,正是先前那位高大的男子。這男子相貌冷峻,雙目本是緊閉,看上去顯得有些平凡。 但如今他已睜開了眼睛,那眼神中透著一股可怕的凶戾之色,讓所有人都不免心生寒意。這種寒意,絕非雍和那種異能製造的恐怖所能比,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真正畏懼。 許多人這才明白了此人為什麼要閉上眼睛了,因為他這一睜開,別人就要閉上眼睛了。 有些人甚至已經隱隱猜出了此人的身份,更是不敢閉眼,只是雙目恭敬地朝下望著,因為若是此人認為閉眼不敬,那麼他們只怕要在這段記憶中永遠閉上眼睛了。 「此事絕非我蠻荒山所為。我說不是,就不是。你若是想死,也由得你。」男子開口了,的語氣中透著一股懾人的氣勢,「因為,我就是窮奇。」 張紫星終於露出震撼之色,鬼丘眾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這位一直不動聲色的高大男子竟然就是蠻荒山宗主,歸墟第一凶人,窮奇! 就連同來的三人也露出驚色來,慌忙行禮,由於蠻荒山的規矩甚嚴,故而他們只知道此人是大宗老渾沌帶來,卻未曾想到竟是那位平日甚少露面的神秘宗主。 但窮奇何曾知道,在張紫星剛看到他的第一眼時,就已看破了他的修為,繼而猜出了他的身份。而張紫星卻一直利用魔域之能,掩飾自己「築基期」的「真實」修為。由於兩人的實力還有一定的差距,所以就算是窮奇,也無法看破。 渾沌見張紫星冷靜了不少,趁機說道:「張賢弟,請千萬平靜下來。這位正是我蠻荒山宗主窮奇,今日前來,足見對門主的重視。我門下之人,行事從心所欲,縱是惡事,亦不為恥,但絕不會矢口否認。況且先前你已投入我宗門之下,我又怎會加害你最重視的夫人?最起碼,也該來得及派人去通傳吧。賢弟當設身處地的思考一番,你先前也曾被我們誤會過,當知此中滋味。」 張紫星看了看窮奇,又看了看渾沌,終於收斂了身上的力量,頹然坐下。 「宗主素來說一不二,整個歸墟盡知。況且有宗主親至,賢弟與鬼丘的生死可謂盡在掌握,我們已無隱瞞賢弟的必要。賢弟是個明白人,表面看來,因雍和之事,我蠻荒山當遷怒鬼丘,加害尊夫人也是情理之中。若非我等今日奇襲鬼丘,賢弟當認準此事乃我蠻荒山所為,從而結下深仇,但這不正遂了某些人的心願麼?」渾沌來到張紫星身前,露出一臉安慰之色:「賢弟想想,若是此計得逞,那麼最為得利的,當是哪一方?」 張紫星勉強平復了下來,沉吟片刻,咬牙道:「莫非是覆天山?」 瑤夫人前往莊華山投靠,又排除蠻荒山的話,就只剩下了覆天山了。 窮奇淡淡地插口道:「不一定,或許正是那莊華山。」 「莊華山,這怎麼可能?我不是正遣夫人前往……」張紫星露出難以相信的神色,轉念一想,又明白了過來,面上換成了驚駭之色,切齒道:「好一條毒計!枉那獬豸還自負公正之名,竟是如此之人!」 「若是他當真公正無私,又怎會趁人之危,去伏擊那神秘強者?這種虛偽之人,最是可恨。」窮奇目中凶光更濃,「我在想,雍和之事是否也是莊華山所為,借此嫁禍覆天山。但那昆道人素來陰毒詭詐,倒也不可排除在外。」 渾沌不失時機地加了一句,「反正瑤夫人與雍和之事,必是這兩門之一所為,絕對脫不了干係!」 張紫星渾身顫抖,捏緊了雙拳,說道:「那昆道人不是提出眾家聯盟麼?為何還有如此行徑,莫非不想聯合對抗陽府了麼!」 「聯盟?」窮奇忽然冷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譏誚之意。 笑聲戛然而止,窮奇雙目望定張紫星,冷冷地說了一句:「我素有一統歸墟之志。若是你真心投效於我,縱使仇家是覆天山或莊華山,我也可助你可行那復仇大計。」 張紫星當即不假思索,翻身拜倒,大聲道:「拜見宗主,紫星當誓死效命!此鬼丘之力,當盡付與宗主,我願隨宗主前往蠻荒山!」 渾沌露出喜色:能將鬼丘之力盡數交出,這張紫星當真是全心投效了。 窮奇也是微微頷首,目中凶光收斂,大笑道:「從今往後,你便為我蠻荒山新任宗老!」 殊不知,此刻那位苦大仇深的新宗老也在暗暗偷笑。 誓死效命?誓死要你命還差不多! 你那蠻荒山,其實是本宗老一早就瞄上的…… 而且這樣也好,天瑤終於可以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計劃通常趕不上變化,許多事情的發生,都還在張紫星的意料之外,所幸的是,他利用自身超強的應變能力與急智成功地把握住了變化,也使得計劃比他想像中更加順利地展開來。 ~~~~~~~~~~~~~~= PS:今天時間緊,寫得又比較投入,所以晚了,不多解釋,大家慢慢看吧。(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第四百八十二章 奪旗!前所未有的系列賽 (下載小說到雲 軒閣 W ww.yxg.cc) 鬼丘歸附蠻荒山的消息來得是如此突然,乃至莊華山的兩位宗老在半途接到消息後,還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前往迎接瑤夫人的南蝶也撲了個空。 直至後來莊華山與覆天山才知道,窮奇表面上放出放出風聲,要來覆天山理論,實際上卻是親自去了鬼丘!以鬼丘目前的實力,窮奇親去絕對算是殺雞用牛刀,但窮奇還是去了,正如他一貫出人意表的行事風格一般,所以他得到了鬼丘。 但據說那位鬼丘之主之所以降伏,不僅是因為窮奇這等凶人親至,更因為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妻子瑤夫人在前往莊華山的路上遭到暗害,從人俱是灰飛煙滅,不見影蹤。這使得鬼丘之主對覆天山與莊華山切齒痛恨,為報仇而全心投效了蠻荒山,成為六宗老之一。 很明顯,雍和失蹤、瑤夫人被害等一系列事件是一樁陰謀,不僅針對鬼丘,而且有可能是三大勢力之間的鬥爭。 蠻荒山雖然損失了雍和,卻成了鬼丘之爭的最後勝利者,覆天山、莊華山對此自是多有猜疑,同樣,蠻荒山也為雍和之事而記恨其餘兩大勢力。 三大勢力中,有不少都是才智之士,曾多次分析過此事。 按理說,三大勢力內鬥,最受益的應當是陽府,但陽府卻是首先被排來除在外的。因為近二十年來崛起的陽府已經形成了自己的戰鬥風格,那就是以可怕的人海戰術直接發動強力的攻擊。在攻擊戰術上或許有些變化,但從不曾有過這等陰謀算計。況且陽府的衛士是無法無聲無息出現在此地的,更不可能在不驚動旁人的情況下消滅雍和這樣的玄仙。 那些跟隨雍和前往鬼丘的剩餘門人都受到了酷刑逼供,招出當日雍和在鬼丘與張紫星三擊之戰,以及離開後,狂呼「鵬」遁走的事實。如果真是kun道人出手,雍和被滅倒是意料中事,這一點,覆天山只怕是脫不了干係。//半夢手打出品,支持萬卷書屋/ 這段陰,或許是三大勢力之一所策動,或許三大勢力都有謀劃,但最終把握住機會、獲得利益的是蠻荒山,因此窮奇的嫌疑最大。 在許多人看來,那位鬼丘之主張紫星同樣有多疑點,甚至有人大膽地提出這段陰謀可能是這來歷不明的張紫星在操縱。但這個觀點快就被更多的人否決了。由于歸墟的特殊的死亡法則,許多失去記葉乙之人都不知道自己的來歷,所以「來歷不明」不能成為懷疑的依據。就算假設這些陰謀都與他有關,那麼他殺死雍和、故意殺死自己的妻子,又放棄所經營的鬼丘勢力的最終動機又是什麼?眾多的智者認為,這些事件表面上來看都與張紫星有關,實際上正是利用他和鬼丘展開的陰謀,張紫星才是「最不可能策劃此事之人」。 議論歸議論,在歸墟這麼多年的進程中,這種議論與猜疑似已司空見慣,而往往事實的真相則成為謎團,不為人知。即使是揭開謎底,也要到很久以後去了。 作為「辛人」,張紫星在蠻荒山難免要受到許多懷疑,但他的能力也在種種考驗中得到了好的體現。除修為方面不及那位蒸發的宗老雍和外,這位辛宗老的謀算、策劃等各方面都在雍和之上,怪不得能在短時間內使鬼丘那般壯大。 更讓窮奇滿意的是,在許多爭對覆天山與莊華山的計劃中,張紫星表現了超乎尋常的陰根與毒辣,不僅運用高明的手段吞併了大批莊華山的歸附勢力,而且還直接參與了暗算覆天山宗老金的行動,最終金身死,也算是報了雍和之仇。 不過,張紫星的突出表現也引起了蠻荒山其餘宗老的妒忌,尤其是大宗老渾沌。 鬼丘之事渾沌居功不小,張紫星也自願「上繳」的鬼丘勢力,渾沌本想掌管鬼丘,但窮奇考慮再三,還是將鬼丘交由張紫星打理。 這倒還罷了,主要矛盾是在於張紫星加入蠻荒山後,漸漸使得宗主窮奇對渾沌的信任漸漸轉移到張紫星身上來了。雖然渾沌氣惱,卻不敢質疑窮奇,但他並非善茬,當下不動聲色地聯合平日與自己交好的幾位宗老對張紫星打壓、排擠。張紫星也毫不示弱,憑著突出的個人功績,與向來不喜渾沌的宗老道人聯合一處,漸漸組成了自己的小團體。 對於這種內部鬥爭的局面,窮奇毫不在意,甚至還有所縱容,因為這正是他慣用的御下之道。而張紫星目前所處的境況也使得窮奇更加放心,一個心懷仇恨、又被大部分人孤立的人,自是更便於駕馭,尤其是張紫星的修為並不是高,危險係數也要小得多。與之相比,身具玄仙上階修為的渾沌,更讓窮奇感到威脅,這也是當初窮奇為什麼不將鬼丘給渾沌的真正原因。 就這樣,窮奇對張紫星的信任不斷增加,張紫星也沒有「辜負」他的信任,用實際的「成績」做出了回報。 鬼丘之事如同一個導火索,引得三大勢力原本的暗鬥愈演愈烈。彼此相互爭奪、吞併,傷亡也越來越重,仇恨更甚,原本由kun道人所提出的聯合提議也被三方默契地避而不提。短短的時間內,三方勢力折損的人手竟然要數倍於過去的數十年的數目,三方大有化暗未明、將爭鬥直接擺到檯面上的趨勢。 鬥爭中,蠻荒山漸漸脫穎而出,大有蓋過覆天山與莊華山之勢。 在這種情況下,kun道人再次以陽府辛近消滅臨山、威脅愈發追近為名,重辛提出了聯盟之事,這個提議立刻得到了莊華山的響應,而蠻荒山在思考良久後,也終於表示了同意。 要讓三個互相仇恨多年的仇家在同一張桌子上談判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如果這三個仇家都是政客,顯然就沒有什麼難度了。 政治,就是一種交易。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利益」這個中心點是永恆的。 蠻荒山之所以答應,一來是因為在三方爭鬥的同時,陽府並沒有停止擴張的腳步,還在穩打//半夢手打出品,支持萬卷書屋/穩扎地繼續擴展,臨山就是最近被消滅的一個較大的勢力;二來目前蠻荒山目前的勢力已嚴重威脅到其餘兩方,如果執意要戰,只怕會引來兩方的合力壓制,雖說蠻荒山的力量已隱在覆天山與莊華山任意一方之上,卻無法抵抗兩方聯手;第三也時最重要的一點,對於這次的會盟,蠻荒山另有策劃,對於窮奇來說,這次的會盟將是一次實現他雄心的難得機會,在這方面,已深得窮奇信任的宗老張紫星多有謀劃,出力不小。 那位曾經先後力戰kun道人、的神秘強者在這段時間裡也並非沒有動作,為報上回趁火打劫之怨,他闖入莊華山,力戰與七大宗老,結果殺死一名宗老,重創其餘幾人後,與鬥得兩敗俱傷而去。得知了第一手情報的蠻荒山還在張紫星的策劃下趁機發動了攻勢,侵佔了莊華山轄下幾塊重要的地盤。 覆天山對此人更是異常警惕,特異加強了將山城附近的覆天大陣威力,又開啟城中的各種陣法與防備,唯恐重演莊華山之事。 但自那之後,那強者就此銷聲匿跡。不過大家都相信,此人絕不會甘於蟄伏,經莊華山一戰,必定躲在某處養傷,或是等待更適合的時機對莊華山發動致命一擊。這件事使得莊華山的實力與威望減弱了不少,所轄勢力更是人心惶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變相地加速了蠻荒山的壯大。 在達成結盟共識後,三大勢力開始了正式的談判。 張紫星並沒有參加這種談判,而是奉了窮奇的命令,在策劃另外的大事。 談判桌上相當於另外一個戰場,雖然兵不血刃,但激烈程度絲毫不下於真實的戰鬥,經過商議,三方議定,推選出一位盟主,統領三大勢力與歸墟各方力量,共同對抗陽府。待到消滅陽府後,聯盟解除,回復成「三足鼎立」的局勢。 盟主以真武皂雕旗為信物,擁有召集、調遣聯盟兵力,並協調聯盟內外事務的權力,實際上也就等於除陽府外,歸墟各聯合勢力的最高領導者。這位盟主的人選自然成了談判的最大議題。三大勢力互不相讓,一時陷入僵局。 按照總體實力和地盤的範圍來說,蠻荒山要略勝其餘兩方;而若論玄仙級別的高層實力來看,現階段當數莊華山最整齊;但從三大勢力的宗主昆道人、與窮奇三位頂階強者的實力來看,kun道人可能要稍強於其餘兩人,因為在上屆五百年之戰中,各強者分批對戰,敗於窮奇之手,而窮奇則在最終的決戰中以極微小的差距敗給了kun道人,當然,三人的實力屬於從一層次,真要重辛再戰一次,勝負還是五五之數。 昆道人自從上次與那神秘強者一戰後,似有領悟,通過一段時間的閉關,感覺實力又有少許精進,自恃個人戰的勝算應該更大,當即提出三人互鬥一場,以最終的勝者為盟主。聞言,沉吟不語,而一直好勇鬥狠的窮奇表示同意通過爭鬥來決出盟主人選,但不是一場兩場爭鬥,而是一個綜合性質的系列賽。 這個系列賽能使三大勢力各個層次的實力得到充分的展現,並作出最公正的比較與評估,最終獲得勝利的一方可成為公認的領導者。 這個系列賽一反以前簡單的比試方法,而是採用了一種歸墟中前所未有的規則。大賽按照修為,分為三大部分,分別是真仙賽、金仙賽與玄仙賽。真仙賽與金仙賽分團體斗陣與個人鬥法兩種,每一方可出幾隊。玄仙賽由於人數問題,只設個人戰。三方派出相應修為的人手,通過分組抽籤等方式進行循環賽。 每勝一場,相應一方的勢力則增加一定的積分,敗者則沒有積分,如果是平局,則雙方皆以失敗而論。至於三位宗主屬於頂階強者,不參與玄仙賽,而是在三大部分的競賽結束,進行最高水平的一對一個人戰,也是採用單循環,共戰三場。 等整個大賽完成後,積分最高的一方勢力的宗主,當掌真武皂雕旗,為當仁不讓的盟主,其餘勢力皆不得違抗。 當然,不同層次的賽事,比賽場次與積分也有所區別,如真仙賽的賽事最多,勝一場得兩分;金仙賽賽事略少,勝一場得四分;玄仙賽的場次更少,勝一場則得六分;而宗主賽勝者積八分。 比賽中,除一方自動認輸,否則當以生死論輸贏,未免出現難以決斷、需要「仲載」的情況,可特邀赤、比肩、丹鳳三位強者與一些知名的獨行修煉者前來,組成仲載會,主要負責大賽的報名、分組、評判等工作,並接受所有參賽者與觀戰者的監督,做到公平公正。 赤、比肩、丹鳳三人實力與三大宗主相若,屬於歸墟的頂階強者,只是素喜獨來獨往,專心修煉,並沒有如三大宗主一樣建立屬於自己的勢力。 窮奇的提議讓kun道人與齊齊吃了一驚,沒想到他還有這樣辛奇的點子。但兩人仔細想來,這倒真是一個決出勝負的好辦法,三方都能在一個公平的環境下決出勝負。如果能獲得最終的勝者,那麼成為整個歸墟公認的真正意義上的最強勢力,對於將來進一步實現更大的野心也是相當有好處的。 接下來,三方就系列賽的具體細則展開的相應的討論和協商,與以往的相互排擠、壓制相比,這個過程顯得十分順利。 其間,向窮奇問了一句:「此賽構思奇巧,設想周全,令人佩服,不知窮奇道友如何會有此靈機?」 窮奇依然如平常一般,閉著雙眼,嘴角卻露出得意的笑容來:「道友過獎了,不過我可不敢居功,此乃宗老張紫星偶爾妙想所得。」 獬與kun道人一聽張紫星之名,紛紛露出異色來,前段時間裡,這位蠻荒山辛任宗老可謂「大放異彩「,正是由於他的謀劃,使得莊華山與覆天山勢力接連遭到了不小的損失,蠻荒山有今日之勢,張紫星可算居功至偉。 雖然張紫星的作為令兩大勢力痛恨不已,但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確實是極其難得的人才,當初若是早認識到此人有這樣的價值,也不會讓窮奇那樣出奇兵搶先了。 窮奇說著,又漫不經心地加了一句:「說起來,還要多謝兩位道友中的哪一位,或是要同時謝謝兩位?若非兩位殺死雍和,又害死張宗老的瑤夫人,我蠻荒山也不會收穫如此人才了。」 獬也與道人齊齊露出異色,kun道人冷笑道:「此事究竟如何,窮奇道友只怕是心中有數!」 獬本來與張紫星最「接近」,卻終於失之交臂,心中多有鬱悶,聞聽窮奇倒打一耙,更是惱怒,也說道:「公道自在本心!窮奇道友,你端的好手段!」 眼下三大勢力都已達成共識,因此這不過是一段小插曲而已。究竟當日鬼丘之事的真相如何,是何人所謀劃,對於三方來說,已沒有什麼意義,所以這場爭執快就不了了之。 最後,三方對外界公佈了三月後即將開始的,名曰「奪旗」的大賽。這場大賽絕非以往的五百年之戰可比,其規模與參與人數,不能說絕後,但絕對是空前的。新奇的賽制引起了幾乎所有人的興趣,而那些修為不高,以往只能作為看客的真仙、金仙們也有了展現自己實力的舞台,紛紛感到興奮不已。 三大宗主為了門下刺激爭勝之心,給出了各種獎賜的承諾,表現優異者還能成為宗老甚至是宗主的親傳弟子。這進一步刺激了各門人的積極性,眾人均是熱情高漲,開始了緊張的備戰工作。 赤、比肩、。丹鳳三人得三大宗主親往邀請,聞得如此辛奇的賽事,興趣大生,也有心目睹頂階強者之間的戰鬥,以求進一步感悟,紛紛應邀出山,並組織了一批知名的修士,按照三大勢力所提供的規則,開始了相應的準備。 時間過得快,轉眼三個月過去了,這場整個歸墟都為之矚目的大賽即將開始。 在此期間,三大勢力並沒有忘記對陽府的防備,派出大批聯軍,駐守在府目前勢力的邊緣地帶,一有異動,可立刻得知並進行阻擊。 按照當時的議定,比賽的賽場設在三大勢力範圍以外的中立之地——丹塵群山。群山中分賽場、休息場等各個地域。外圍還有聯軍看護,以免有人趁虛發動襲擊或搗亂。 不過話說回來,比賽若是開始,幾乎是歸墟所有的強者都齊集於此,又有哪個不長眼的會//半夢手打出品,支持萬卷書屋/來送死?就算是那位神秘強者前來,也絕對當不得三大宗主與赤、比肩、丹鳳的聯手一擊。 這「奪旗」大賽自然是張紫星策劃的好戲,許多賽制都是採用後世的規則,故而才讓歸墟眾人感到辛奇無比。他的目的,當然不是真的想舉辦一場大賽,讓三大勢力因此而推選出盟主,而在謀劃整個歸墟的勢力與那面真武皂雕旗。 大賽的規模確實龐大,所花費的時間也相應會拖長,卻正是張紫星有意的設計。比賽越長,他才越有時間準備,並將其「縮短」。準確的說,這種縮短,就等於終結。 張紫星從己進入歸墟的時間估算出了歸墟秘境與外界時間的大致比例,雖說目前歸墟外的時間所過去的並不多,但他一直牢記著三十三天隨時可能引發的巨大危險,所以他要爭取在最快時間內擊潰歸墟的勢力並奪得真武皂雕旗。這樣他才能有充裕的時間與精力來參悟真武皂雕旗,尋找離開歸墟的辦法。 奪旗大賽的賽程表,早已通過魔凱中的副體,傳輸給了超腦。天瑤此刻正身在陽府,無須考慮安全問題,此番張紫星可以說是毫無後顧之憂,完全可以放手一搏。 隨著三大宗主在丹塵山的齊聲宣佈,奪旗大賽正式開始了。 揭幕戰進行的是真仙賽的「斗陣」,賽場位於在丹塵群山中的一座無名奇山中。 首先由莊華山的錯元陣對覆天山的殺神陣。 雖然比賽的層次並不高,但由於是首戰,還是吸引了三方的大批觀眾前往,尤其是覆天山與莊華山的門人。 真仙賽斗陣人數每方限制在三十人以下,可少不可多。隨著「載判」的一聲令下,列出陣法的雙方開始迅速行動起來。錯元陣的人數較多內蘊玄妙,比之普通陣法大為迥異,可攻可守。殺神陣則殺氣騰騰,攻擊力極強。 兩陣如同兩隻異獸一般,小心地對峙了一陣後,開始朝前突擊而去。那錯元陣前方一道人忽然化成巨大的扁平獸身,噴出大量濃霧,將整個錯元陣包裹了起來,顯得神秘莫測。而殺神陣外沿的數名道人也變化出真身來,在前進的並不斷循環轉動,如同齒一般,切入錯元陣之中。 錯元陣濃霧中光焰大戚,有火光,有晶光,還夾雜著各種吼聲,兩陣緩緩交錯,最終對穿而過。 只見濃霧中碎肢翻飛,殺神陣的成員憑空少了五分之一,而那錯元陣依然是濃霧撩繞,光焰灼灼。殺神陣立刻改變了方法,分兩路突進,然後在外圍重合,錯元陣被絞成兩半,又迅速合攏成原狀,光芒卻弱了不少。由於修為相若,這種斗陣,靠的是集體的配合,個人若是過於突進,反而會影響整體的戰鬥力。 外圍觀戰的兩方門人看得意動,大聲為己方打氣,有許多恨不得立刻上場。至於戰鬥的慘烈,對於這些人來說,均是司空見慣,毫不在意。參賽的真仙們還是首次被這麼多人注目,紛紛士氣大振,全力猛攻。 最終錯元陣被殺神陣全滅,殺神陣剩下的人也只有一半左右。覆天山得到了首個積分,看到那記分光牌上顯出巨大的「二」字,覆天山眾人歡聲雷動。殺神陣倖存的真仙們見到包括眾多金仙在內的同門都在為他們歡呼慶賀時,心中的滿足感更是無法言喻,如同勝利的英雄一般,昂首下場。 而失敗積零分的莊華山則顯得垂頭喪氣,一些參賽者紛紛摩拳擦掌,決定在下一場為宗門掙回面子。在隨後的比賽中,足了勁的莊華山果然在真仙的個//半夢手打出品,支持萬卷書屋//人戰中擊敗了蠻荒山,獲得了兩分。隨後的戰鬥自是越來越激烈。 僅是第一天的賽事,氣氛就熱烈得超乎想像,在遠處觀戰的張紫星不由露出神秘的笑容。 第四百八十三章驚天之謀!窮奇的野心 塵奇山中。金仙賽的個人戰正在激烈上演。 此時真仙賽已結束。金仙賽也漸近尾聲。在這場慘烈的角逐中。三宗的傷亡都比較大。但比起以往真正的大規模勢力間火拚來說。又要小多。而且。獲勝者所能到的賞賜遠勝以往。更重要的是。那種萬眾矚目的榮耀。 這種本來只屬於那種頂階的強者的榮譽。如今這些「金字塔」底層與中層的真仙金仙們也能資格擁有。再加上宗主的獎賞與許諾。怎能不讓參賽者瘋狂? 目前蠻荒山的積分高居三方之首。覆天山次之。莊華山最末。但三方的積分並沒有拉開。尤其是覆天山與莊華山之間的差距極其微小。蠻荒山的領先優勢也不是很明顯。最終勝者是誰還很難說。金仙賽只是中層的較量。勝者可的四分。由於玄仙賽勝一場可的六分。而宗主決戰中勝一場可的八分。所以覆天山與莊華山還大有機會後來居上。反超比分。 這一場對陣的一男一女。分別是覆天山的道人與蠻荒山的朋蛇。 蛇是個頗有姿色的女子。眼角上挑。相貌妖艷。身上的薄衫罩不住那凹凸的妙處。誘惑力十足。在她對面。是相貌凶狠。一尊黑塔般的道人。 蛇俏臉含春。手中玩捏著絲帶。柳腰款款。朝道人行去。若是尋常男子見到如此嬌媚女子走來。就算不心動。殺機也會減弱幾分。但在這種慘烈的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些許的遲疑都會遭致萬劫不復。誰又會心慈手軟? 在道人的眼中。這女子就好比一條可怕的毒蛇。一邊吐著信子。一邊簌地接近而來。他正警惕間就見朋蛇媚眼中射出刺眼的光芒。道人剛將目光稍稍移開。立刻就覺喉間一緊。已被一物緊緊繞住。定眼看時。原來是朋蛇手中的絲帶。 那絲帶陡然伸長。如同鞭子似的。緊緊地纏住了道人的脖子。道人猝不及防。被勒的差點幾乎喘不過氣來。抓住那絲帶想要掰開。哪知蛇看似是個柔弱女子。力量卻十分驚人。一時竟然無法掙脫。朋蛇手中的絲帶忽然化作千百股。將道人四肢都牢牢地纏了起來。動彈不。 蛇將嬌軀一抖。現出真身來。是一條體型長碩。赤首白身的巨蛇。相貌獰惡。口中發出牛一般的低沉之音。 那巨蛇張開大口。頓時腥風撲鼻。內中獠牙如刀鋒一般。朝道人咬來。 道人全身冒出淡淡黑煙。肌肉猛地膨脹起來。龐大的力量如爆炸般噴發而出。那絲帶頓時寸寸斷裂。落在地上。變成一截截蛇皮。此時朋蛇已一口咬中了道人的身軀。 道人暴喝一聲。體型驟然變大。也顯出原形來。原來是一隻貌似犀牛的巨大異獸。毛皮呈青色。雙眸露出紅光。鼻前一根巨大的獨角黝黑發亮。這「犀牛」肌膚筋骨硬如鐵。巨蛇鋒利無比的獠牙咬中它的身體時。竟只能咬破它的表皮。再也無法深入半分。巨蛇的反應也是極快。隨即身如繩索。發出淡淡的青光。將犀牛的整個身體都纏繞了起來。 犀牛左右扭動。皆無法擺脫。它雖有鋼筋鐵骨。也架不住巨蛇這種至柔的金仙之力。嗥叫一聲。在地下翻滾撞擊起來。一時山石碎裂。塵沙飛濺。朋蛇被那大力碾壓。也是力無比來。 歸墟之中。原本就是弱肉強食。這等場面生死相搏的血腥場面在觀戰的異獸們看來。不僅沒有什麼不適。反而有一種特別的刺激。反而激發了心中的嗜血獸性。場上的每一次廝殺。每一次傷亡對於觀眾們來說。都是一種宣洩。尤其是搏鬥雙方的所代表的覆天山與蠻荒山。平日就互有深怨。如今見到兩人死鬥。彷彿身臨其境一般。紛紛大聲呼喝起來。 把她壓死!」 「朋蛇!勒死他!」 「……」 場上兩人在捨生忘死的搏殺。而場下很多人的神情更加緊張。其中不乏第三方的觀眾。原因很簡單。他'|的手中都拿著一種特殊的石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石頭具有跨時代的意義。因為它可算是歸墟中所公開「發行」的第一份「彩票」。 說穿了。這就是賭博。賭的是每一戰鬥的勝負。投注者可用冥石儲存著玄清之氣的寶珠等貴重之物作為彩金下そ注。然後領取這種「彩石」。獲勝後。可憑此物領取獎。此物在領取時。都詳細登記了購買人的具體信息。並有玄仙專門監督。以免作假。 一開始。大家還是抱著嘗試新事物的態度去購買。一兩場下來。購買的人越來越多。這股風氣也漸漸蔓延開來。無論最終誰勝誰負。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買中的人自是喜形色。而沒有買中的則表現出忿怒失望頹喪等各種負面情緒。 但無論中或不中。他們下一個舉動一般都是不假思索地再次投入到賭博中去。對於千萬年來已廝殺的有些厭倦的歸墟中人來說。這樣新奇的刺激。顯然無異一劑強心劑。所引發的狂熱是超乎想像的。哪怕是平日沉著持重的修士。在這種狂熱的氣氛中。也難免食髓知味。難以自拔。 毫無疑問。這種賭博正是張紫星策劃的好戲 了這樣東西。所有人都能參到這場盛會中來。|。也就是使所有人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奪旗」大賽上。 由於參與人數眾多。下注踴躍。作為莊家的蠻荒山。所抽取的那部分「手續費」也是極其可觀的。 昆道人與獬豸這才知道為什麼當初窮奇在商議大賽時。會提出這方面的「小要求」了。但是兩人對此倒不以為意。如今卻是追悔莫及。眼看那大量的資源憑空流入窮奇的「腰包」。兩人均是眼紅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窮奇自然是心頭大悅。對策劃者張紫星讚賞有加。並予以重賞。 在張紫星的暗中策劃下。這股賭風一直蔓延到丹塵山外的守軍中。甚至連遠在陽府勢力邊緣的三方聯軍也未能倖免。 聯軍是通過數人聯合施展的一種特殊的「定點」法術來觀看「遠程直播」的。這種法術需要在觀看的固定位置設下相應的符咒。丹塵山負責大賽「場地」的張紫星在的知此事後。自是默不作聲地無償提供了這個便利。更是博的了慷慨之名。 每一次「直播」都能吸引聯軍中大批的人觀看。並進行賭博。本來防備陽府是件苦差。這一來倒是苦中作樂。受到了眾人的一致讚賞。 聯軍的幾個首領本來還嚴令禁止。但後來在某些人的策動下。自己也漸漸參與並沉其中。自是無法以身作則。只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依照陽府多年的戰鬥習慣來看。目前並沒有發動攻擊的跡象。況且此時臨山被佔領不久。陽府還需要時間來進行清剿與穩固工作。通常不會這麼快就開展下一輪攻勢。 這時丹塵山中的決鬥已到了最後的關頭。那巨型犀牛狂嗥一聲。目中血紅更甚。體型再次膨脹了一倍。那朋蛇原本已傷痕纍纍。無法禁受住如此龐大的力量。束縛的力量減弱了不少。那犀牛趁機發動全力。將身一抖。爆響聲傳來。那朋蛇的長軀如同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跌落在遠處的地面上。犀牛不等朋蛇身。腳下一發力。偌大的身軀騰空而起。冒著黑煙。如隕石一般攜著萬鈞之勢朝朋蛇壓去。 那朋蛇躲避不及。身軀被犀牛壓個正著。地面頓時一陣顫抖。出現了大面積的龜裂。表面都塌陷了下去。碎裂的岩石在這巨大的力場作用下。紛紛飛天而起。朋蛇受此重創。鬥力大減。在下方痛苦地蠕動著。 犀牛踏住朋蛇的頭部要害。正要發力。忽然身形一頓。眼中紅光變成了青色。最後暗淡下來直至消失不見。整個身軀僵立在當場。朋蛇在它腳下勉力一掙。將犀牛巨大的軀體推倒在地。那犀牛黑色的皮膚漸漸變成了青色。皮肉也在迅速地腐爛。最終化作嶙峋白骨。繼而湮滅在空氣中。 原來。朋蛇的牙中含有劇毒。這毒無色無味。一旦爆發。則猛烈異常。先前在咬破道人表皮時。那毒潛入其體內。道人對此毫不知情。反而自恃鋼筋鐵骨。盡全力與朋蛇戰鬥。卻不知此舉進一步加速催動了毒性的蔓延。結果在最後的關頭毒發身亡。仲裁立刻宣佈蠻荒山獲勝。加四分。 蛇雖然殺死道人。自身也是受傷極重。但畢竟是獲的了勝利。當即興奮地朝天狂嘶。發出如同牛一般的叫聲。此番逆轉。使的蠻荒山眾人瘋狂地歡呼起來。而覆天山門人見道人功敗垂成。皆是捶胸頓足。還有許多買中朋蛇獲勝的觀眾均欣喜若狂。而下そ注買道人的。卻是咒罵聲一片。不少人甚至將手中形同廢物的彩石捏成粉碎。 蛇恢復成女子之形。拖著傷軀一瘸一拐地走下場。在同門的幫助下。飛回蠻荒山休息地。看著沿途眾或羨慕或崇拜的諸多神色。朋蛇表不動聲色。目中卻閃動著的意之色。 這時一個獨眼壯漢迎著朋蛇走來。朋蛇一見此人。頓時收斂了的意的目光。正要行禮。被此人阻止。這|漢大笑道:「你這婆娘愣是要!方才老子還以為你要被那傻牛擊敗了。卻不料居然反敗為勝!」 說著。壯漢習慣性地用力一拍朋蛇。朋蛇原本就與這壯漢力量差距極大。又加之受傷不輕。竟被這一拍擊飛了出去。朋蛇不由自主地在空中飛了出去。只覺五臟六腑都快要碎裂了。幸虧後背一股溫和的力量傳來。她的身形托住。輕輕放在地下。 蛇回頭一看。連忙施禮:「多謝張宗老!」 施展力量救下朋蛇的正是張紫星。他對朋蛇點點頭。朝獨眼大漢皺眉道:「老你下手也沒個輕重!她方才險勝對手。為我宗立下大功。若是被你這一拍加重傷勢。豈非是天大的冤枉?」 獨眼大漢笑著走上前來。對著張紫星的肩膀又是一拍:「老張。你知道我一向如此。又怎來怪我了?況且這婆娘不是被你救了麼?」 蛇趕緊說道:「弟子並無大礙。謝宗老讚賞。」 獨眼大漢正是蠻荒山幾位宗老中唯一與張紫星交好的道人。聽朋蛇這麼一說。故意示そ威般地朝張紫星瞪了瞪眼。張紫星搖搖頭。歎息一聲。也不再理他。對朋蛇說道:「此有太清純珠五顆。你且先拿去作為療傷之用。此番你立下大功。回頭宗|必 賞。」 其實療傷的話。半顆太清純珠就綽綽有餘了。其餘的門人聽的五顆之多。紛紛露出羨慕之色。朋蛇心中喜。接過太清純珠。眼中秋波流轉。謝過張紫星。搖曳著動人的腰肢。朝療傷之處走去。路上還回頭看了張紫星一眼。 道人看在眼中。笑道:「老張。這婆娘看來夠勁。又對你有點意思。倒不如……」 張紫星一聽這個。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道人知他又想起了那位瑤夫人。當下也不敢再多說。 此時一位門人的話打斷了有些凝固的氣氛:「二位宗老。宗主有請。」 張紫星緩過神來。朝道人點點頭。兩人一同朝窮奇所在的臨時搭建的大殿飛去。 進入大殿後。窮奇輕輕揮手。左右護衛盡數離開。殿中只剩下窮奇張紫星與道人三人。 窮奇看了看周圍。捏了個仙訣。一圈霧氣朝周圍蔓延開來。直至三人十丈外左右的距離方才停下來。 道人暗暗吃驚。窮奇屏退左右後。還施以如此秘術防止外人窺探。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隱秘之事需要商議。 窮奇看了道人一眼。開口對張紫星問道:「張宗老。奪旗盛會進展如何?」 蛇回頭一看。連忙施禮:「多謝張宗老!」 施展力量救下朋蛇的正是張紫星。他對朋蛇點點頭。朝獨眼大漢皺眉道:「老你下手也沒個輕重!她方才險勝對手。為我宗立下大功。若是被你這一拍加重傷勢。豈非是天大的冤枉?」 獨眼大漢笑著走上前來。對著張紫星的肩膀又是一拍:「老張。你知道我一向如此。又怎來怪我了?況且這婆娘不是被你救了麼?」 蛇趕緊說道:「弟子並無大礙。謝宗老讚賞。」 獨眼大漢正是蠻荒山幾位宗老中唯一與張紫星交好的道人。聽朋蛇這麼一說。故意示そ威般地朝張紫星瞪了瞪眼。張紫星搖搖頭。歎息一聲。也不再理他。對朋蛇說道:「此有太清純珠五顆。你且先拿去作為療傷之用。此番你立下大功。回頭宗|必 賞。」 其實療傷的話。半顆太清純珠就綽綽有餘了。其餘的門人聽的五顆之多。紛紛露出羨慕之色。朋蛇心中喜。接過太清純珠。眼中秋波流轉。謝過張紫星。搖曳著動人的腰肢。朝療傷之處走去。路上還回頭看了張紫星一眼。 道人看在眼中。笑道:「老張。這婆娘看來夠勁。又對你有點意思。倒不如……」 張紫星一聽這個。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道人知他又想起了那位瑤夫人。當下也不敢再多說。 此時一位門人的話打斷了有些凝固的氣氛:「二位宗老。宗主有請。」 張紫星緩過神來。朝道人點點頭。兩人一同朝窮奇所在的臨時搭建的大殿飛去。 進入大殿後。窮奇輕輕揮手。左右護衛盡數離開。殿中只剩下窮奇張紫星與道人三人。 窮奇看了看周圍。捏了個仙訣。一圈霧氣朝周圍蔓延開來。直至三人十丈外左右的距離方才停下來。 道人暗暗吃驚。窮奇屏退左右後。還施以如此秘術防止外人窺探。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隱秘之事需要商議。 窮奇看了道人一眼。開口對張紫星問道:「張宗老。奪旗盛會進展如何?」張紫星微微一笑。答道:「宗主放心。一切進展順利。據我看來。此刻正是施行那計劃的最佳時機。」 窮奇露出滿意之色。說道:「奪旗盛會能有今日之勢。全仗張宗老謀劃。此事若成。張宗老當居首功。將來我必不會虧待於你。」 張紫星面上的微笑驀地換成了狠厲之色:「那地位權勢倒還罷了。宗主當知我最想要什麼。」 窮奇頷首道:「放心。屆時我必殺鯤鵬與獬豸二人。為你報仇。待百年之後。我當盡全宗之能。尋訪瑤夫人重生之所。與你再續前緣。」 張紫星聞言。朝窮奇深施了一禮:「多謝宗主!」 道人聽的大奇:就算蠻荒山擊敗其餘兩宗。窮奇奪的真武皂雕旗成為盟主。也無法殺死鯤鵬與獬豸。莫非宗主另有所謀? 窮奇見道人面上露出疑惑之色。淡淡地問了一句:「宗老。若在奪旗大賽中給你一個施展瘟毒的機會。須的要多長時間。才能使丹塵山所有人盡數中毒而不被察覺?」 道人心頭猛的一震。一個可怕的假設從心中冒了出來。面色大變:「宗主。莫非……」 窮奇眼中凶戾之色愈濃。渾身的氣息陡然增強。將道人牢牢地鎖定。森然道:「你只無須多問。只需回答。」 道人畢竟是非凡之人。立刻清醒了過來。知道再遲疑下去。只怕有殺身之禍。連忙答道:「那瘟毒無形無跡。無色無味。毒發時只須片刻工夫。便可奏效。中毒者重則喪命。則頭暈腦脹。渾身乏力。縱是玄仙修為。也至少要半日之功方能祛除。」 窮奇凶色收斂。贊到:「宗老施毒之能。果然了的!今日我既如此相詢。你該知如何去做了?」 「我願竭盡所能。助宗主成就不世大業!」道人慌忙行禮。又猶豫地說到:「不瞞宗主。萬物自有生剋。丹塵山奇人甚多。如耳鼠之流便可不畏劇毒。而此毒對門主這般頂階玄仙也無太大功效。況且我那瘟毒若要無聲無息不被人所覺地傳播。還須的媒介之物。否則一旦被人察覺就前功盡棄了。」 「耳鼠之流可遣人暗中除去。而那媒介之物更是好辦……」一旁的張紫星插了一句。手中多出一塊石頭來。朝道人拋去。 道人伸手接過。一看那石頭。恍然大悟:「原來……」 窮奇滿意地點了點頭:「有張宗老這等算無遺策的智者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宗老。你只管下毒。至於那幾位頂階玄仙。我自有辦法。」 道人躬身領命。遲疑著問了一句道:「敢問宗主。為何不在最後決戰之時施毒。而要在此時?」 窮奇答道:「最後結束階段關乎到盟主人選。故而那時覆天山與莊華山必定謹慎的多。此刻那比賽正是火如荼。勝負未明。眾人注意力都集中於此。而我宗積分暫時領先。都料想不到我宗會在此時發難。正好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宗主好算計!」道人露出敬服之色。又問道:「那瘟毒若事先服下解藥。可暫保無事。屆時是否要先行與我蠻荒山門人服用?」 窮奇沉吟片刻。朝張紫星看去。張紫星卻是搖了搖頭:「要騙過敵人。首先要騙過自己人。況且我蠻荒=門人眾多。難保沒有那兩宗派來的內應。萬一敗露。後果不堪設想。因此宗老以下。皆無須服用解藥。屆時只要滅去兩宗的首腦與宗老級人物。餘者自然無法反抗。這樣一來。宗主自可實現獨尊三宗的雄心。隨後只須集そ合三宗之力滅去陽府。當可開創永世霸業!」 窮奇聽的兩眼發亮。彷彿看到自己君臨歸墟的一幕。不由哈哈大笑。 張紫星也露出了笑容。與窮奇一樣。他笑的很開心。 第四百八十四章 賽場驟變 旗大賽依然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最後一場金仙賽的僅沒有降低比賽的熱度。反而使眾人的熱情更加高漲。因為大賽的重頭戲——玄仙賽即將進行。雖然最終還有宗主之戰這等壓軸好戲。但目前三大宗積分依然很接近。玄仙賽很可能會起到決定最終勝負的關鍵作用。如果某一方能利用玄仙賽拉開積分。就算下一階段的宗主戰敗北。也能成為最終的贏家。按照抽籤決定。第一。是由莊華山的宗老南蝶。對荒蠻山的宗老。 兩人都是極富盛名的玄仙。而且修為相若。使的這第一場玄仙賽就充滿了懸念。比賽還未開始。張紫就組織「莊家」策劃了大量的宣傳造勢工作。如金仙賽的首場那樣。還進行了加獎活動。即買對的一方可獲更豐厚的獎勵。並免費獲的購買下一場「競猜」的彩石。這樣一來。眾人對這場戰鬥更是充滿了期待。就連遠在陽府外圍監視的大批聯軍。也在「買定離手」後。迫不及待的等待著這場賽事的開始。 玄仙賽的場的定在了丹塵群山中一處特製的巨大圓形擂台之上。這台懸浮在空中。厚實而寬廣。正適合發揮戰力。考慮到玄仙層次的參賽者力量過於強大。唯恐波及觀眾。故而將觀眾的位置移到了遠處的山上。設有專人施展定點窺看的法術以便眼力不足的人觀看戰鬥。 這種距離對於玄仙層次的強者來說自然不成問題。正中是一座巨大的主台。三大宗主與赤比肩丹鳳三位頂階強者端坐於上。主台上有三塊巨大的積分板。上面書寫著三宗的最新積分。 在眾人的高聲的歡呼中。玄仙大賽終於開始了。 台上。美麗動人的南蝶與身材魁梧。相貌醜陋的對峙著。倒有幾分美女與野獸的意味。而「野獸一點也不敢小看這位「美女」。因為對於這些太古或上古的異獸來說。外貌或性別都只是皮相而已。稍有心軟或猶豫。可能死的就是自己。 窮奇的眼睛並沒有如往日那樣閉上。而是緊緊的盯著場中的兩人。泛出異光。一旁的昆道人笑道:「窮奇道友。如今你蠻荒山的積分尚在我兩宗之上。縱使輸這一場。還可保持領先。為何顯的有些緊張?」 窮奇冷哼一聲。沒有言語。卻在暗暗調整力量。盡量恢復平日的那種鎮定的狀態。以免被人看出破綻。昆道人說的沒錯。在這種時候。縱然是他。也難免有些緊張。 當然。他緊張的並不是南蝶與的勝負。而是另一件大事。 計劃中。「那件事」的發動時間。已迫在眉睫! 丹鳳嬌笑道:「目前三宗積分相若。故而玄仙之戰關乎重大。等到昆道友的覆天山相鬥之時。只怕昆道友也難的輕鬆吧。」 昆道人嘿嘿一笑。不再多言。 場上南蝶嬌叱一聲。綵衣飄飄。已搶先對發動了進攻。 在另一邊蠻荒山門人所在的奇山之上。並不是每個人都在外面觀戰。張紫星與道人就在一處的僻靜之的密議。這的方周圍還布下了特殊的符咒禁制。防止有人神通窺探。顯的十分神秘。 「老張。」道人拿出一顆丹藥給張紫星:「這是瘟毒的解藥。你且先行服下。」 張紫星接過丹藥。並沒有立刻服下。問道:「此事可曾準備妥當?」 道人點點頭。答道:「宗主手中有一顆控制瘟毒的原石。少時他只要將原石捏碎。眾人手中無數彩石中蘊藏的瘟毒就會爆發並蔓延開來。以目下這些人所持有的彩石數目。全可使全場人盡數中毒。我老施毒之術可謂歸墟第一。一旦毒力發作。就算是玄仙。都無法倖免。似門主那般頂階玄仙也要受到影響。只不過作用不大。可惜此毒若要大面積施展。須的借助媒介悄悄傳播。否則早被人避開或破壞了。」 張紫星將丹藥一口吞下。笑道:「行了。此事過後。你必名動四方。那「歸墟第一」的稱呼當實至名了。」 道人大笑了起來。見他吞下丹藥。忽然歎了口氣:「可惜啊……老張。你已看不到那一天了。」 張紫星吃了一驚。忙道:「此話從何說起?」 「因為死人是無法看到的。」外邊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你不是素來多智麼?怎麼此刻反倒糊塗了?或者說。你已意識了死期將至。故而有意拖延以求生機?不管是哪一個原因。你今日都將必死無疑。」 張紫星聽出這聲音的主人。驚呼道:「大宗老?」 聲音的方向果然現出一具肥軀。正是渾沌。渾沌一邊發出冷笑。一邊走了過來。小眼中不時透出森寒之色。身上隱隱透出可怕的氣息來。 張紫星見勢不妙。想到遁走。突然似是感到體內有異。隨即明白了過來。面色一變。朝道人望去:「老。為什麼?」 「對不住了。老張。」道人面上露出遺憾的表情。但那獨眼中卻沒有絲毫愧疚的神色:「因為宗主要你死。」 「宗主?不可能!」張紫星彷彿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我替他出謀劃策。立下如此大功。為什麼……」 |1為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你的存在。讓宗主感覺到真正的不安。他覺總有一天。當你實力夠的時候。會直接威脅到他的性命與權勢。所以須的提早除去。你策下如此驚天之謀。為宗主立下大功。若是連自身也一併葬送在此謀之中。倒也算的上是完美了。」 「飛鳥盡。良弓藏……」張紫星喃喃的說說了幾句渾沌與道人聽不懂的話。隨即又點了點頭。「看來這窮奇還有幾分梟雄的味道。 老。我最後還想問一句。若是你死了。那瘟毒之術是否還奏效?」 「當然有效……」道人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隨即露出驚奇之色。為什麼他在如此情形下還會有這樣莫名其妙的疑問? 「你已死到臨頭。還在胡言亂語!」渾沌忽然又露出陰狠的笑容:「你死之後。我當在百年後尋訪再尋的你與那瑤夫人重生之身。讓你再死在瑤夫人手中。也算的再續前緣了。如此週而復始。當叫你永世不的解脫!」 張紫星大怒。跌跌撞撞的朝渾沌衝去。卻被渾沌一把掐住了脖子。但張紫星的拳腳也有連續幾下擊在了渾沌的胸口上。只是那勁道軟綿綿的不起作用。身體終是無法掙脫渾沌的大手。渾沌哈哈大笑:「莫說你中毒在身。就算沒有中毒……」 渾沌話剛說一半。笑聲忽然戛然而止。一把摀住了胸口。面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而張紫星不知何時已掙脫了他的控制。正微笑的出現在對面。 「不愧是大宗老。」張紫星讚道:「當初那雍和只一擊就灰飛煙滅了。大宗老的玄仙上階修為果然了的!」 渾沌不知是傷或是驚。已說不出話來。只是指著張紫星。手指劇烈的顫抖著。一旁的道人更是駭的魂飛天外:雍和竟是張紫星殺的!而且連大宗老渾沌都…… 張紫星長吸一口氣。竟將若無其事的道人偷偷施展出毒煙盡數吸入體內。微笑道:「當初我在覆天山大戰昆道人。隨後又與獬豸一戰。若加入覆天山或莊華山。只怕還有妨礙。不殺雍和。我如何能這般加入蠻荒山?如何能有這奪旗大會?又如何有今日瘟毒之謀?其實。窮奇的預感還是錯了。要說「威脅」的話。何必等到「將來」?我如今的實力莫非還不夠嗎?」 渾沌的顫抖更加厲害了。而道人幾乎連遁走的力量都失去了。更準確的說。是兩人都已無法逃跑了。因為一股股如同漩渦般的奇異力量。已經包裹了他們。 玄仙大賽。此刻南蝶與都已現出真身狠鬥。戰況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南蝶的真身是一隻巨型蝴蝶。片巨大的翅膀。扇動間有強大的風火光焰溢出。翅膀中央是一個嬌媚的裸身女子之形。則如同老虎一般。毛髮很長。頭顱卻是一個猙獰的人面。鋒利而碩長的獠牙直伸出嘴外。十分恐怖。吼聲中。隱見雷光。 原本的「擂台」早已在兩人的爭鬥中四分五裂。而從戰況的激烈程度看來。雖然略上風。但一時還難分高下。 與此同時。在陽府外圍的聯軍們也在緊張的注視著這場玄仙對玄仙的高水平激戰。雖然這裡買不到丹塵山的彩石。但多有自行組織的莊家與下注的買家。對戰況的關注程度絲毫不下現場。眾多下注的人更是心情緊張。盼望自己支持的一方能獲的勝利。就連負責警戒的許多前哨都不例外。 就在此時。有人發現前方的天空有所異常。似乎是一大片烏雲迅速在接近。定眼看時。頓時驚的大叫起來。這並非是烏雲。而是陽府的飛魔衛! 鋪天蓋的一望無際的烏雲。竟然都是飛魔衛!如此數目。簡直是…… 前哨的叫聲驚動了不少士兵。但此刻更多的人正在觀看著南蝶與的玄仙之戰。他們未免嘈雜的呼喝聲驚動陽府。都特意設下禁止。以免聲音外洩。雖然外表安靜。但內中是熱火朝天。一片喧嘩。那些士兵的警示的聲音又怎能透的進來? 死亡的陰影。漸漸籠罩了過來。 丹塵山。南蝶與的鏖戰終於到了最後的關頭。南蝶漸漸不支。雖然兩人的修為都是玄仙中階。但的力量要略勝於南蝶。而其「鳴雷」之能正好克制南蝶的「風火」。儘管南蝶竭盡全力。卻仍被壓制的死死。始終無法將局面扳過來。多次險象環生。 轉眼間。南蝶閃避稍遲。翅膀又中了鳴雷一擊。被燒焦了大半。想到在賽前的再三囑咐。當即長歎一聲。奮力連閃數翅。迫退。隨即恢復成人身。大喝道:「我認輸了!」 的身形猛然住。停了下來。漸漸恢復成人型。 主台上。獬豸早就看出南蝶陷入險境。如今見她認輸。倒是鬆了一口氣。金仙與真仙倒還罷了。這些玄仙卻是代表了莊華山的真正力量。不容有失。就算盟主之位被他人奪走。將來擊敗陽府後。莊華山終究還是要脫離聯盟的。只要這套班底還在。就仍有與其餘兩宗爭雄的本錢。 主台的赤立刻布比賽結果:「蠻荒山勝!加六分!」 這個結果讓蠻荒山眾人大聲歡呼 間也有不少人暗中買了南蝶勝的。只能暗叫倒霉。|的要數莊華山的門人與那些下注買南蝶獲勝的人了。許多人紛紛怒摔彩石。那彩石落在的面。頓時粉碎開來。冒出一股股淡淡的煙霧。飛快的朝四周蔓延而去。 這種煙霧在以前就曾有過。當時並無異常。故而眾人也沒有放在心上。卻不知。這正是張紫星瞞天過海計。 場中。露出容。來到南蝶身前。說道:「道友承讓了。來日若有機會。可再戰一場。」 南蝶歎道:「道友實力在我之上。我技不如人。無法可說。」 點點頭。忽發力。一記重拳擊在了南蝶的腹部。這一拳蘊含著可怕的力量。竟是全力施為。南蝶想到在獲後還有這種偷襲之舉。猝不及防間。已被狠狠的擊中。隨即頭頂又中了一記。她原本就已受傷不輕。如何能再生受這兩次重擊。只覺天旋的轉。身形朝下方虛空直跌而去。生死不知。 這下變生肘腋。讓眾人都驚呆了。 與此同時。那些沒有被摔破的彩石也自動爆裂開來。一時間。四處皆是這種煙霧瀰漫。莊華山大宗老諦將那瀰漫的煙霧抓了一縷。用仙力略一感覺。不由大驚:「留神。這是毒煙!」 在諦聽察覺毒煙之前。獬豸見南蝶被襲。大怒起身。正要喝問窮奇。忽然就聽窮奇大喝一聲:「動手!」 話剛落音。獬豸就覺的身後波動有異。以他的玄仙上階巔峰的境界。竟是無法躲閃。的戰鬥經驗分豐富。當即將仙力集中於後背。然後猛的一彈身。拼著受這一擊的巨大力量。忍痛借力朝前飛去。想要脫離險境。然而。此時在前方「時」出現了一人。雙掌已無聲無息的在了獬豸的胸口輕輕印了一記。 豸只覺這輕柔的雙掌所帶來的傷害竟然要遠勝背後那一拳的程度。已讓仙體受到重創。但他更多的是憤怒與驚駭。怒喝道:「赤!比肩!」 此時昆道人也同樣遭遇到了極大的凶險。總算他還有所警覺。勉強擋住了窮奇的突襲。卻沒料到丹鳳在後面忽然發難。胸口被丹鳳施展的銳氣貫穿。吃了個大虧。 莊華山與覆天山的宗老們見宗主有難。紛紛奮力飛來。卻被蠻荒山的幾位宗老攔截。兩宗的玄仙受那瘟毒之力。實力大打折扣。其中玄仙上階修為的諦聽與重明道人受瘟毒影響最輕。當即帶著幾個玄仙全速朝主台衝去。剩下的眾人則戰作一團。 昆道人與獬豸如何還不明白是窮奇施展毒計。當下背靠背立作一團。奮力與窮奇赤比肩丹鳳四大頂階強者對抗起來。由於兩人都被偷襲負傷。而對手任何一人都有這與他們不相上下的實力。自是極其吃力。 昆道人又驚又怒。一邊招架。一邊問道:「赤!比肩!丹鳳!你們三人為何要助窮奇行此毒計?」 「因為我答應他們三人。殺死你後。將那真武皂雕旗奉送與三人參詳。」窮奇主動回答了這個問題。手卻不閒著。看準時機。一爪又擊中了豸的背部。爪上的可怕力量頓時將那披風撕裂成粉碎。餘勁透過金甲而入。讓獬豸悶哼了一聲。 昆道人忙道:「三位如果助我擊退窮奇。我當將立刻此旗奉上。」 赤冷笑道:「當我三人是什麼?況且窮奇道友早已奉上重寶無數。光是那蘊含至純之氣的太清純珠就有數百萬顆之多。而似你這般在逆境之下許諾。日後難免懷恨報復。我等要那真武皂雕旗。取你性命奪之。豈不更為簡易?休要多言。納命來罷!」 窮奇大笑道:「我與三位道友早有協定。你二人休要枉費心機了。今日之後。覆天山與莊華山兩宗當不存於世也!」 豸怒道:「窮奇!你蠻荒山積分領先。是最有可能成為盟主之人。為何你還施下如此毒計?」 窮奇冷哼道:「我要的可不是什麼所謂的會盟聯合。成為那盟主又能如何?我要的。是真正掌控整個歸墟!待到我一統三盟後。再消滅陽府。就是歸墟實至名歸的霸主了!」 重明道人與諦聽已率先趕到。分別接下丹鳳與比肩。使的獬豸和昆道人的壓力大減。但縱是平日狀態良之時。重明道人與諦聽也不是這兩位頂階強者的對手。況且如今還中毒在先。戰鬥力減弱了不少。雖有其餘趕來的幾位玄仙相助。但也無法取勝。只能奮力拖住丹鳳與比肩。 另一邊昆道人與獬豸的境況也不容樂觀。兩人都是受傷不輕。雖然是與窮奇赤一對一。是落在了下風。 窮奇心念一轉。朝丹鳳與比肩呼喝一聲。兩人會意。迫退糾纏的幾位玄仙。全力朝窮奇這邊戰團而來。昆道人獨鬥窮奇已是吃力。再加上丹鳳與比肩。如何能敵。當即一咬牙。拼著受窮奇一擊。手中現出一縷黑煙。化出一面旗來。 這旗一出現。正在與莊華山兩位玄仙纏鬥的「渾沌」眼中一亮。現出奇異的神彩來 第四百八十五章 螳螂捕蟬!歸墟的最強之戰 道人手中的旗通體烏黑,隱現出金紋,一看便知,正\雕旗。 此時乃性命關頭,昆道人也顧不得許多,將那旗一擲。那旗頓時化作一溜黑煙,朝後方飛去,丹鳳與比肩見狀,顧不得昆道人,齊齊朝那旗幟撲來。 昆道人見狀,趁機迫退窮奇,將身一抖,化作一隻如巨鷹大小的鯤鵬,向上空逃去。窮奇與丹鳳、比肩的目標不同,存心取昆道人性命,徹底滅絕覆天山的勢力,對那真武皂雕旗自是視若無睹,而是直追向鯤鵬。他在半空中已身為一隻狀若老虎,背生雙翅的猛獸,速度極其迅捷,已攔截住鯤鵬,兩人就在半空廝打起來,四周漂浮的山石被那可怕的力量震盪成齏粉,朝四周迸射而去。 丹鳳與比肩動作都很快,幾乎是同時到達那真武皂雕旗之前的,一伸手,竟是同時抓住旗桿,卻都不願鬆手。丹鳳眉頭一皺,正欲開口,心中忽然無端地湧起一股奇異的感覺來,彷彿這比肩想要暗害她奪取真武皂雕旗一般,當即另一手掌並如刀形,冒出陣陣驚人的銳氣,朝比肩刺來。比肩的心頭也莫名其妙地產生了類似的感覺,見丹鳳果然發動攻擊,不由大為痛恨,手中燃起一種看似輕柔的詭異力量,迎上前去。 兩掌閃電般交擊在一起,丹鳳只覺一股可怕的暗勁不動聲色地自手掌傳入體內,並迅速散佈開來,彷彿要將她的仙體撕裂一般。而比肩則感覺那銳氣如無數尖針鑽入手掌,並作一股利刃似的力量,直透內腑,端的十分難受。兩人這一交擊,各自都吃了個小虧,更為惱怒,當即互鬥起來。 鵬的真身極其了得,雖然帶傷在身,窮奇依舊困之不住。窮奇正欲呼喚丹鳳、比肩相助,忽見兩人居然在這當口內鬥起來,不由大急,高聲呼喝,讓兩人住手。哪知丹鳳與比肩似是著魔一般,對此充耳不聞,反而是赤□被這呼喝聲所驚,心中沒來有地一陣迷糊,也朝丹鳳、比肩處飛來,直取那真武皂雕旗。三人互不相讓,爭執不下,越鬥越狠,只看到那真武皂雕旗在空中起落、懸浮,卻始終沒有落在任何一個人的手中。 獬豸藉著喘息的機會,在空中一個翻滾,化出真身來,朝窮奇與鯤鵬的戰團飛去。獬的真身在形貌上有些類似好了共同參詳的時間與地點,為什麼自己三人會在這個時候翻臉爭鬥? 三人這一醒,攻勢頓時停了下來,那空中的真武皂雕旗也朝下落去。赤□對丹鳳、比肩點了點頭,伸手朝那旗抓去,兩人會意,沒有再動手。 就在此時,一道血光已經瞬間出現在三人中間,丹鳳與比肩同時一股淡淡的力量無聲無息地自血光中襲擊而來,趕緊運出仙力接去。然而這股力量的強大與詭異還要遠勝兩人的預計,兩人倉促硬接之下,竟被遠遠地震飛開來,還吃了個暗虧。 赤□一邊抓住真武皂雕旗,一邊與來人對拆了數招,總算是將來人迫退,卻驚駭地發現,手中的旗不知何時已落在了對方手中。 來人奪得真武皂雕旗後,毫不停頓,正身化血光而去,忽然感覺周圍的空間如泥潭一般變得凝滯起來,居然無法展開遁光的速度。就聽空間中比肩惡森然的聲音傳來:「你不是蠻荒山的渾沌麼?你奪了我們的真武皂雕旗,想要往何處去?」 「他不是渾沌!」一旁丹鳳背後現出巨大的鸞鳳影像,衣衫無風自動,一股股如同刀鋒般的凌厲勁氣傳來,「渾沌哪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休得逃走!」緩過一口氣的赤□也圍了過來:「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異能倒有幾分門道,既然走不了,那我就不走吧。」面對著三位強者的合圍,渾沌鎮定自若,微笑中,肥胖的身軀漸漸收斂,變成一個英武不凡的男子來。 空中的窮奇三人停下了戰鬥,驚訝地看著場中的變故,窮奇見到這奪取了真武皂雕旗的男子,驚呼道:「張紫星!」 獬豸與昆道人大吃一驚:竟然是那位被招攬入蠻荒山的鬼丘之主張紫星!張紫星智謀極高,身為蠻荒山宗老,替窮奇出謀劃策,立下殊功無數,如今竟然…… 窮奇心中更是駭然:張紫星不是被渾沌與蜚道人除去了麼?為什麼會出現在此地,而且他竟然有如此實力。 張紫星對昆道人與獬豸一笑:「兩位道友,莫非不記得我了?」 昆道人和獬豸聽他語氣,不約而同地心中一動。此時那些宗老們也停下手來,重明道人攙扶著虛弱的諦聽飛了過來,諦聽吃力地遙指張紫星說道:「他……他就是那大鬧覆天山與莊華山的神秘強者逍遙子!」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窮奇更是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來這個強敵竟然潛伏在自己麾下如此之久!怪不得連渾沌與蜚道人都無法除掉他!那麼這樣看來,難道先前鬼丘的那些事……而這奪旗大賽與今日的下毒之計也豈非是…… 昆道人驚道:「原來是逍遙道友!為何如今還不敢以真面貌示人?「 「這原本是我的真面目。」張紫星笑道:「我今日為這旗而來,並不想動手傷人,你們還是退下吧!」 赤□冷笑道:「好一個大言不慚之人!今日歸墟強者齊集於此,就算你是玄武神獸的嫡裔,也當不得眾人聯手一擊。識趣的話,將真武皂雕旗留下,否則不僅會墮了的名頭,還有灰飛煙滅之禍!」 丹鳳開口道:「聞聽你大戰昆道人於覆天大陣中,又獨鬥莊華山獬與七大宗老,想必實力稍強於我等,卻也非在場任意兩位強者聯手之敵,還是將旗交予我三人,日後也好相見。」 「日後?」張紫星淡淡地說道:「你錯了,我希望的是,日後當永不再相見。」 ~本就不是獸身!」 眾仙聞言,更是驚訝無比,張紫星依然保持著淡定的笑容:「諦聽果然名不虛傳,竟能識破我的魔域化身。幸虧我當初沒有選擇『投靠』莊華山。」 運出空間異能的比肩喝道:「不管你是什麼人,今日不將真武皂雕旗留下,就休想活命!」 張紫星忽然露出沉思之狀,似在估算著什麼,隨即又恢復了淡然之色,朝三人飛快地掃了一眼,說道:「廢話少說,你們……一起上吧!」 眾人皆是一驚,就見張紫星將真武皂雕旗一收,竟主動朝赤□發動了進攻,比肩此時也收了天賦異能,現出身形,雙掌如輕煙一般,朝張紫星攻去。張紫星正一拳將赤□擊退,見比肩攻來,揮手一拂,比肩就覺一股比自己的仙力更加陰柔的強大力量迎面而來,一雙長袖竟然被這股可怕的柔力化作粉末。而比肩的發出的力量靠近張紫星的身畔時,卻被一種特別的力場分解開來。赤□也是滿面驚訝,他的勁力本蘊含著極強的爆炸力,但張紫星那一拳的力道比他的更為狂暴與凶戾,竟將他的力量迫得倒捲而回。 丹鳳雖然沒有與張紫星交手,但從赤□與比肩二人的狀況與神情看了出來:這「逍遙子」很強!比想像中的還要強得多! 丹鳳不假思索,雙掌如刀,隔著十數丈之遠,朝張紫星凌空斬來,這力量極其凌厲,彷彿根本無視空間當頭斬來,當日昆道人也有類似於此的攻擊手段,但若論鋒銳與破壞力,還要遜色於丹鳳。 張紫星雙掌一合,竟將兩道凌空 在掌中消弭無形,丹鳳暗暗心驚,雙掌如風,連續斬T單手畫了一個圓弧,一牽一引,那眾多凌厲的「刀氣」竟然不可思議地朝一旁的比肩攻去,將比肩迫得手忙腳亂。丹鳳正待再攻,就見張紫星將食指與中指並作劍形,朝她一指,頓時有數道無形的銳氣席捲而來,丹鳳大驚,雙手隱現翅形,凌空勁氣朝那銳氣迎去,一時鋒銳之氣漫天縱橫,一番對峙下來,丹鳳的滿身儘是劍痕,衣裳顯得破損不堪。 三人與張紫星交擊幾記,再也不敢有絲毫懈怠之心,齊齊飛上前來,各盡所能,展開了圍攻。張紫星當初在鬼丘閉關,多有妙悟,後來在蠻荒山也經常閉關修煉,使得力量尤其是戰技方面大有進境。那次化身神秘人獨闖莊華山,力戰獬豸與七大宗老,表面上是兩敗俱傷,實際上卻是有所保留。倒是那昆道人用秘術大大加強了覆天山陣法的力量,就算蠻荒山再如何打擊覆天山,甚至金猊宗老在外身死,也只和其餘宗老龜縮不出,倒讓他不好下手。 赤□、丹鳳、比肩都有玄仙上階巔峰巔峰之境,與窮奇三人的實力只在伯仲之間,這一聯手,使得張紫星面臨的壓力驟然增大。張紫星心念一轉,太極仙訣運轉了出來,在那舉重若輕,輕靈兼有沉著的動作中,周圍的氣流發生了奇異的變化,三人的力量竟然被這太極仙訣引得相互攻擊,頓時手忙腳亂,而始作俑者張紫星卻似是輕鬆自然,極其寫意。 窮奇等人見三大強者聯手,都取之不下,反而顯得十分被動,不由大為心驚。 ~歸墟都有大礙。今日之局,也是此人一手策劃!請三位摒棄恩怨,先攜手滅去此大敵,再論高下!」 ~一方雄主,飛快地相互對視後,已達成了共識,由於真身不利於圍攻,所以三人紛紛恢復人形,朝下方戰團飛去。 張紫星見窮奇三人加入,也不慌亂,長笑一聲,太極仙訣陡然一收,形貌也迅速發生了變化,現出一位武將的形象來,此人頭戴三叉束髮紫金冠,身披獸面吞頭連環鎧,手持一把方天畫戟,胯下騎著一匹毛皮如火焰一般的戰馬,渾身散發著驚人的氣勢,正是「威」之呂布。 呂布雙目如冷電一般,手中方天畫戟後發先至,那月牙刃口朝窮奇一劃,一股特異的鋒銳之氣撲面而來,竟將窮奇的護身仙力斬破開來,直透體內。窮奇吃痛,連忙速退,那畫戟餘勢未歇,又斬向昆道人。昆道人見窮奇受傷,不敢硬接,身形一晃,閃避開來,哪知他看似已躲開畫戟,胸口卻無端地多出一道深痕來,不由大驚,他哪裡知道,這正是「勢」的力量。比肩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呂布身後,雙掌陡然攻出。呂布連頭都沒回,畫戟尾部一撥,將那雙掌撥開來,同時那尾部的尖錐發出一道螺旋銳勁,竟將比肩蘊含著強大柔力的手掌貫穿而去。丹鳳的身影出現在高空,手刀當頭斬下,呂布忽然一抬頭,朝她暴喝一聲,丹鳳就覺五臟六腑一陣翻湧煩惡,力量無端地減弱了六七分,不敢應對,倒翻了一個觔斗,朝後飄飛。呂布迫退四人,已是力量用老,卻見獬豸運出天賦異能,當胸一拳打來,這一拳光明正大,宛若一種規則,讓人無法逃避。 但呂布還是「躲」了過去,那身影無端地從原地消失,又出現在獬的身後,方天畫戟直刺而來,獬豸反應極快,察覺到危險後將身一轉,貼著戟尖繞過鋒芒。呂布的變招更快,將畫戟順勢一橫,貼住獬豸背心,隨即手腕一震,一股大力將獬豸震飛了出去。這一震可非同小可,獬豸只感覺一股股即將爆炸的可怕力量傳入體內,當下不敢逞強再鬥,急運玄功化解。 這一頓之時,窮奇、昆道人、丹鳳立刻圍了上來,呂布的方天畫戟陡然變成了三把,將三人逼得節節後退。 比肩以仙力復原手掌中的傷勢後,運出異能,使得空間內所有人的動作忽然慢了下來,這才看清,原來呂布的方天畫戟還是一把,方才只不過由於那種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使得眾人產生了三把畫戟的錯覺。比肩陡然收起異能,雙掌緊接著印在了呂布的背心上。呂布在馬上晃了一晃,面上一縷黑氣閃過,竟然無事,隨即反手一戟,以「勢」之力在比肩的胸部劃出一道可怕的傷痕來。 六大強者聯手的實力亦是相當可怕,漸漸的,呂布攻少守多,赤兔馬也收了起來,但那畫戟舞得風雨不透,彷彿一個圓罩一般,六人的攻勢沒有一記能攻入其內。 遠處觀戰的一干玄仙及那些山上的仙人們見這武將竟然以不可思議的戰技敵住了六大強者,不由驚得目瞪口呆——雖說這六人先前都有傷在身,但戰鬥力確實沒有減弱多少,六人聯手可算是歸墟最強大的力量了,竟然都無法勝過那一個人! 這才是真正的頂階強者!歸墟中竟有這種強者! 由於蜚道人的瘟毒十分厲害,諦聽等人此時只能運出全力壓制、袪除毒性,剩餘蠻荒山的三位玄仙雖然那沒有中毒,但先前與眾人顫抖,俱是受傷不輕,都無法上前相助, 不過,從目前場中難解難分的激烈戰況來看,就算他們加入戰團,只怕也未必能起到太大的作用,畢竟,那個人太強了。 就在這時,諦聽的耳朵忽然動了動,又開始發出那種淡淡的光芒來,似是感覺到了遠處什麼異常的聲響。 ~布。 第四百八十六章 超腦!真正的黃雀 (下載小說到雲 軒閣 w w w . y x g . c c) 布且戰且走,畫戟如風,揮灑如意,將所擁有的九大\特技揮得淋漓盡致,在艱苦的惡戰中依然游刃有餘。六人竭盡全力,竟然取之不下,暗自驚駭。丹鳳、獬豸曾現出真身相鬥,不僅奈何不了呂布,而且使得其餘人均不好施展,只得由恢復了人身。 事實上,張紫星的本意並不是停留在此與六個強大的對手硬拚,然而在先前與丹鳳三人鬥得一陣後,忽然陷入了一種微妙的狀態,竟控制不住心中的戰意,隨後窮奇、獬豸與鯤鵬加入後,更是鬥志昂然,不由自主地施展出了最強的魔域化身——「威」! 雖然面對的是六名實力雄厚的對手,但張紫星心中的戰意沒有絲毫減弱,漸漸達到了「意在神先,以念為戰」的境界,純粹是以下意識的神念控制全身的仙力與動作,相當於一種「念戰」的奇妙狀況。正是由於這種狀況所引的超越平時狀態的奇妙力量,才使得呂布力抗六大強,絲毫不露敗象。 在鬥得酣暢淋漓之時,張紫星的仙識中忽然一片朦朧,似乎是與隱藏在記憶中的某種狀態重合了起來。那是在一片靈山秀水中,有些眼熟的五彩光柱泛出柔和的光輝,灑落在一團奇異的氤氳之上,那煙霓浮動繚繞,似在醞釀著什麼東西。隨即鐘聲響起,氤氳又漸漸散去…… 在張紫星進入「念戰」的狀態後,那氤氳似又重新聚集圍攏在一團,就好像一個繭一般,「外面」越是戰得激烈,「裡面」的這種感覺就愈清晰,那「繭」中似有什麼東西在強烈地吸引著張紫星。 此時,呂布猛的大喝一聲,在眾人都受那喝聲一滯之時,畫戟化作千百根,朝四面八方刺去,將六人迫退開來,隨即身上的氣息陡然變弱了下來,又恢復了張紫星的原本相貌。 並非他不想繼續這樣鬥下去,而是因為「威」之化身確實太耗力量了,尤其六名對手均是頂階玄仙,他已無法維持「念戰」的奇妙狀態,索性將魔域化身受了起來。六人只道他力量耗盡,齊齊撲來。張紫星避無可避,而心頭對回到那種感覺中的渴望更甚,當下雙手作出環抱之狀,雖然手中無劍,卻有一**奇異的劍氣蕩漾開來。 劍氣猶如水波一般,擴散開的面積極大,又形成一個個小漩渦,將六人盡數包裹在當中。在這劍氣的影響下,周圍的空間都變成了朦朧之狀,彷彿受到一種詭異的力量而扭曲、變形。 六人不料他還有如此手段,紛紛吃了一驚,這幾人都是修為高深,立刻感覺出這「劍陣」非比尋常,不僅玄妙無比,而且在那平靜的的外表下還蘊含著無數可怕的凶險,一時不敢輕動。 漸漸的,劍氣的波動開始變得強烈起來,所傳來的壓力也越可怕。六人只覺身陷可怕的泥潭,行動艱澀,心知若是誰先妄動,只怕會誘並獨自承受整個「劍陣」的威力。六人均有私心,故而一時皆不敢輕動,均是暗暗提升力量,以不變應萬變。 張紫星依然以「念」控制力量,只見他雙手圓轉如意,劃著一個個***,周圍的氣流紛紛旋轉起來,所產生的幾乎是難以抗拒的巨大力量牽扯著陣中的每一個人。六人連忙運功相抗,並默契地將各自的力量齊齊朝中央張紫星的位置逼去。 此時奇變忽生。在劍陣地奇異波動地引導下。六人攻向張紫星地竟然混合一處。相互抵消。張紫星正是利用陷仙劍氣地妙用。將各方地力量牽引並對耗。但由於六人地力量都很強大。所以他在這個牽引地過程中。自己也要承受著極大地壓力。這一來就變成了一種奇異地局面。在這場持久地消耗戰中。誰先頂不住。誰就將承受其餘六人合力一擊。其下場很有可能是灰飛煙滅。 六大強均是神色凝重。只有張紫星恍若未覺。仍舊沉浸在那種奇特地境界中。 那種綜合了七位強力量所出地劍陣波動還在不斷朝外擴散著。就連遠處觀戰地玄仙們都被殃及其中。那恐怖地壓力使得眾人被迫運出全力抵抗。尤其是那些中毒地宗老。更是倍覺實力。 現後方有異常地諦聽本想大聲呼喊。卻現他地聲音居然無法透過那種朦朧地劍氣。 眾玄仙竭盡全力也無法抵禦那股沛然地巨大力量。竟在那種波動地作用下。不由自主地地圍著中央地七人旋轉起來。不僅是玄仙們。就連整個丹塵群山都被這股可怕地力量帶動得緩緩轉了起來。 朦朧地仙識中。張紫星已接近了那個「繭」。他感覺到了光繭中有許多熟悉地氣息。天瑤、三霄、龍吉公主、商青君等一眾妻子。還有孔宣、刑天、清兒、雲繙這幫兄弟姐妹。隨即又多了三皇、趙公明、多寶道人等人。 當張紫星湊近看時,那「繭」中只剩下了一個人,就是他自己。那「繭」開始忽大忽小,似乎是裡面的「他」想掙破這個「繭」,卻是無法辦到。最後身體竟燃燒起來,在火焰中化作骷髏,隨即淡化、湮滅…… 張紫星大為驚駭,終於醒了過 種「念」的狀況頓時消失,而整個陷仙劍陣的旋轉也]T就見群山一陣顫動,山中的地面與岩石都出現了眾多裂痕,有些甚至出現了大面積的塌陷,越靠近劍陣中央的奇山受損越嚴重,最近的幾座山竟粉碎開來,盡數跌落入下方的虛空之中。好在先前呂布將六大強與眾玄仙引到了偏離一干勢力所在奇山的遠處,故而眾多「觀眾」們倒沒什麼大礙,與之相比,那些宗老們所受的傷勢要更加嚴重,尤其是先前力量透支的諦聽,幾乎暈了過去,幸虧附近的重明道人眼疾手快,一把攙住。 張紫星七人處於陣法爆威力最強的中央地帶,饒是修為深湛,受損極重,力量大大減弱,尤其是先前受傷較重的三大宗主,幾乎快要了枯竭的邊緣。這還幸虧張紫星「醒」得及時,否則若是讓陷仙劍陣再這樣擴張下去,會進入一種無法控制的危險境地,屆時陣中的所有人都會玉石俱焚,同歸於盡。 六位強看著張紫星的眼睛已不僅是驚訝了,更多的是一種恐懼:這人的力量強大倒還罷了,更可怕的是居然如此瘋狂,若是方才慢上幾分收手,後果不堪設想。 張紫星看著六人,忽然笑了起來。 窮奇咬牙道:「你休要得意,你比我等所損耗的力量更多,短時間內當無法再施展方纔那般詭異手段,只要我等略作恢復,即可合力將你滅去!」 張紫星也不回答,長吸一口氣,眾人只覺四周的「氣」齊齊朝張紫星湧來,竟盡數被吸入他體內,幾息之間,張紫星的力量立刻就增強了幾分。眾強紛紛大驚,要知道,歸墟中的氣混雜無比,內有眾多無法吸納的力量,若是一併吸收,不僅不會增強力量,反而有大礙,正因為如此,那些被分離出的高純度靈氣才顯得十分珍貴,甚至被作為通用的「貨幣」。 然而此刻張紫星卻匪夷所思地將這種混雜的「氣」完全吸收,並成功地回復自己的力量,比那種單獨分離出的靈氣效果還要好得多,怎能不讓眾人吃驚。而且照這樣的速度下去,張紫星的回復速度要遠遠快於眾人,屆時…… 就在此時,眾人忽然又感覺到了上方的異常,齊齊抬頭一看,當即面色大變。就見一望無際的的「黑雲」,已經籠罩了整個丹塵群山的上空。 這些,並不是什麼雲朵,而是密密麻麻的奇異金屬之物。 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重明道人忍不住驚呼了出來:「陽府!」 那黑雲迅速散開,飛了下來,從四面八方將丹塵群山包圍了起來,那數量之多,竟似望不到邊際,內中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巨型之物。 此時就連三大宗主這樣的人物也不免色變,想不到陽府竟然有如此強大的軍力!現在看來,三大宗對陽府的實力估計可謂嚴重不足,若以眼前的軍力估算陽府之力,就算是三宗聯手,也未必能穩勝,更何況,還不知道陽府究竟有多少這樣的力量。 若是平日倒還罷了,有六大強在此,加上三宗的宗老與精英,定能合力擊退陽府,但如今三宗門人盡數中毒,一干宗老重傷,六大強皆是精疲力竭,如何能對抗這眾多可怕的敵人? 比肩咬牙地對張紫星說道:「你倒好,此番與我等鬥個兩敗俱傷,倒便宜了別人!」 張紫星搖了搖頭:「怪不得你只能獨來獨往,當不得一方之主……莫非事到如今,你還看不出來麼?」 此言一出,窮奇等三大宗主更加確定了心中的一個可怕的假設,面色變得愈難看起來。 也不見張紫星如何動作,身上陡然多出一副奇異的鎧甲來。那鎧甲迸出一股強大的力場,將力量所剩不多的六大強紛紛排斥開來,那鎧甲漸漸浮上天空,而陽府的衛士們紛紛自動讓出一條路來,無數的低沉的古怪聲音整齊地響了起來:「主人!」 這下就算是比肩都明白了過來,諦聽長歎道:「沒想到……你果真是那陽府之主!」 從此人加入鬼丘開始,就是一個局。一個可怕的局。 既然這位陽府之主能有匹敵六位頂階強的超強實力,再加上那數目恐怖的兵力,那麼整個歸墟,只怕都找不到可以無法匹敵陽府的勢力了。就算三宗聯手,也不是對手。 窮奇恨聲道:「好一個陽府之主,端的好算計!處心積慮布下如此之局,只為將我三宗一網打盡!今日若是不死,日後我蠻荒山必當百倍償還!」 張紫星搖頭道:「你以為,能有這個僥倖?只怕今日過後,連蠻荒山之名都已不復存在。」 著,他在魔凱中下達指令,衛士們紛紛讓出一個巨大的範圍來,就見大型戰艦上的主炮出一道白光,朝一座無人的大型奇山去,轉瞬便將整座大山化作齏粉,衝擊波一直蔓延開來,整個空間似乎都在震顫。 這威力讓三宗所有人面若死灰,如此可怕的威力,就算那些強能勉強逃脫,各大小勢力的中毒的門人們只怕也難有倖免。而且有張紫星在 們又能逃走幾個? 衝擊波過後,那包圍圈的缺口轉眼又被衛士們所填滿。 ~異之物?而你有如此實力,為何默默無名?從這歸墟伊始之時至今,萬千年間的強我盡得知,卻不知有你這等人物?你……究竟是什麼人?」 張紫星笑而不答,諦聽心念急轉,驚呼道:「莫非你是外界之人!為何會有如此修為!」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驚,張紫星不置可否,手中一轉,冒出一縷黑煙來,化作一面黑旗,正是那真武皂雕旗。 「其實我並非想毀滅整個歸墟的生靈,也不想作稱霸歸墟這種無聊的事情,」張紫星揚了揚手中的皂雕旗,「我想要的,只不過是盡快離開歸墟而已。所以我要得到它。你們當算是歸墟中的保留記憶最早的『老人』了,誰能告訴我,這真武皂雕旗的秘密?」 昆道人冷笑道:「原來你果然是外來之人,若是我等能參悟這秘密,豈非早就離開此地了?」 張紫星皺眉道:「那你們為何知道此旗蘊藏離開歸墟的秘密?」 ~|墟之時,心中不由自主地得知了這個信息。由於至今已有數百萬年或更長的時間,所以記憶十分模糊,似是與某種的預言有關。當問到為何來到歸墟時,眾人卻是面面相覷,連自己都不明白,只知道無端地就出現在此地了,而且進來之前的記憶都消失了。就連「歸墟」這個名字,也是從後來一些進入歸墟探險、僥倖進入秘境的「新人」們口中得知的,奇怪的是,這些「新人」的記憶卻沒有喪失。 張紫星點了點頭,將真武皂雕旗收起,說道:「你們今日已見識我與陽府的力量,我也不想趕盡殺絕,你們只須下重誓,答應不得侵擾即可,陽府的力量也可不再擴展,待我悟出皂雕旗的妙用,自會離開此地,陽府也將不復存在。但要是誰膽敢違背誓言,我必讓他灰飛煙滅,絕不手軟!」 昆道人等人紛紛露出意外之色,以陽府以往趕盡殺絕的作風來看,今日只怕在場的大部分人都難有活路,如今這位陽府之主卻提出了這樣的要求,簡直就等於高抬貴手,連忙答應了下來。 張紫星見六位強先後下重誓,果然沒有下令趕盡殺絕,那些包圍群山的數目恐怖的軍隊也回到了天空之上。一艘飛船在張紫星的面前停了下來,張紫星入艙中,飛船背後噴出焰尾,轉瞬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窮奇等人沒想到這個可怕的敵人真的就這樣離去了,不由暗鬆了一口氣。然而,他們的心很快地就繃緊了起來,因為那原本跟著飛船向袁方移動的「烏雲」忽然掉過頭來,鋪天蓋地地朝眾人飛來。 在咒罵聲中,死亡的光芒,從四面八方亮起。 在飛船中的張紫星並不知道自己離去後所生的一幕,他此時所在的飛船雷達顯示,那眾多的衛士與戰艦正跟隨著飛船一同離去。 飛船中的投影設備中出現了一個女子的三維影像,正是天瑤:「夫君,你得到那皂雕旗了?真是太好了。」 張紫星笑道:「這次雖然得到了真武皂雕旗,但還需時間參悟其中的秘密。」 天瑤說道:「夫君,你這位僕從好怪異的神通,許多珍奇的法寶均是我聞所未聞。」 張紫星這段時間沒少用魔凱中的通訊器和天瑤聯絡,知道她迷上了電影,當即笑道:「你且在基地,我立刻就來見你。」 天瑤露出動人的笑容,點了點頭,影像漸漸淡去。此時超腦的聲音響了起來:「報告主人,基地中已準備好最新的研究設備,可以對目標做出精確而全面的數據分析。」 張紫星想到當年因崑崙鏡研究而穿越時空之事,說道:「這真武皂雕旗被歸墟中人參詳千萬年均無所得,想必非同一般。用那設備研究一下也好,說不定還能現什麼奧妙。」 超腦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主人,目前距離到達基地還有一段時間,你體力消耗相當大,是否要到恢復池中恢復?」 張紫星方才經歷苦戰,身心俱疲,受傷也不輕,正繼續回復。由于歸墟不比外界那樣隨時可以吸收仙力靈氣恢復,就算他用饕餮神通,也頗費心神與時間。當聽到恢復池,他不由心中一動,對超腦出了指令。 他來到休息室,除去衣物,走入準備好的恢復池中。那蘊含著營養與能量的奇異液體物質頓時吸附了過來。恢復池中瀰漫著一種沁心的氣味,使得張紫星有一種大戰過後放鬆下來的舒適感覺,漸漸的,難以抗拒的疲勞感傳了過來,使他漸漸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張紫星卻不曾現,此時休息室所在的金屬門已悄悄地關了起來,空氣中,那股沁心的氣味更濃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夢中的巔峰!頓悟的前兆 水、彩光、氤氳。 依然是那眼熟的場景,依然是那種玄妙的感覺,他在那「繭」中沉睡著。 隱隱記得在沉睡之前,他似乎經歷了一場凶險無比的大戰,還失去了什麼至關重要的事物。 這種沉睡的感覺格外舒適,對於疲憊的他來說,有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力,他彷彿又回到那個「繭」中。不僅如此,而且在他若隱若現的神念中,還有一種強烈的主導意識,或者可以稱之為一種本能。「本能」告訴他,必須一直這樣睡下去,直至達到某種程度後,方才自然醒來。 上次依稀是被莫名的鐘聲打斷了睡眠,而這次,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阻止他安心地沉睡了。 就這樣,他在繭中繼續睡了過去,上回並沒有完結的某個夢境又開始延續。 夢境中,他一路披荊斬棘,戰勝了重重困難,一步步朝迷霧中的某個頂峰前進。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往那山峰之巔邁進,卻那高峰卻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強烈地吸引著他,正是由於這股吸引力與本能的驅動,使得他幾乎無法抗拒地攀向巔峰。攀登巔峰的過程是充滿了驚險與刺激,不僅需要力量,更需要勇氣、智慧與信心,然而這些都難不倒他。 原本要在迷霧中找到那巔峰的路徑是非常困難的,似乎有無數先人都至此而止步,甚至在迷霧中徘徊一生,也無所得。然而不知是否天降機緣,這路徑,竟被他無意中發現了!為什麼能發現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發現了,這是一個萬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接下來,便是到達那巔峰的最後一段路途了,此刻他心情的激動是可想而知的,只要能登頂,便可一覽眾山小,給這段艱險的征程乃至整個漫長的夢境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這段最後的路程格外的困難,他的腳步愈發沉重,必須甩掉身上的包袱,才能繼續前進,直至頂峰。然而,這些所謂的「包袱」卻是他最珍視東西,也是支持他一路上前進的重要動力,但那近在咫尺的最後巔峰又使得他前進的「本能」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程度。 巔峰中隱約傳來了一個聲音:「放下執著吧!」 這應該是已經登上那巔峰地某位先驅者地聲音。這位先驅者。當年就曾這樣勸誡過他。 與此同時。背後卻響起了耳熟地呼喚聲。是她們。還有他們。 他知道自己不能輕易回頭。一回頭。就會前功盡棄。又回到原本地迷霧之下。而且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再到達這條路徑了。 他地內心劇烈地掙扎著。一時進退兩難。該如何選擇呢? 一幕幕往事自腦中閃現。他看這自己有些顫抖地手。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真地能放下嗎?有些東西。一旦放下。就永遠失去了。 「如果將來有一個男人,給你一萬億,要你把我讓給他,你肯不肯?」 這是她的聲音。 「你值這麼多?少臭美了!」他笑道:「早是這樣,我早把你賣了,這可是一筆巨大的研究經費啊!」 她聽到這句話,眼睛一下子紅了,讓他慌作一團:「這話你也當真啊!別說是一萬億,就算是他把世界上所有的錢都搬來,我也不肯!」 「如果他用某種連你都沒有研究成功的反物質科技交換呢?」 他略一遲疑,她立刻又淚眼婆娑,連忙賭咒發誓,表明她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他可以捨棄一切,但絕不會捨棄她。 她的眼淚立刻收了起來,笑得猶如一隻小狐狸:「這才差不多。」 他在暗歎自己又上當的時候,卻聽她目光朦朧地又低語了一聲:「真的嗎?」 語氣中充滿了幸福。 女人唉…… 然而如今這三個字清晰卻清晰地迴盪在耳邊:「真的嗎?」 她的面容又漸漸變成了他在這個世界中所遇上的妻子們,或溫柔可人,或聰慧解語,或調皮可愛……這些女子,平時若是能遇上一個,已是生平之幸,而他卻擁有了這麼多個,有時候連自己都覺得惶恐。她們,對於他來說,正與那個世界的她一般,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 不僅如此,他還有生死與共的兄弟與真心相交的朋友。無論是那淡然的儒雅男子,還是那粗獷豪邁的大漢,或是那怯弱膽小的女孩兒,都是他最珍視的親人。 他失去了原有的一切,來到這個世界,但所幸,他擁有了他(她)們。使得他不再茫然惶恐,不再彷徨猶豫。正是有了他們,他才能無所畏懼地戰鬥至今。 「放下執著」嗎? 如果最終的巔峰,是為了放棄自己心中最為執著的珍貴之物,那麼之前的戰鬥,甚至於他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進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永遠不悟。 張紫星忽然笑了,彷彿放下了一切的包袱,準確地說,他是拾起了幾乎要墜下肩去的包袱。這「包袱」對他而言,不是羈絆,而是自我,真正的自我。 他沒有再看那巔峰一眼,而是直接回過頭來,雖然他知道這一回頭,就永遠 悔,但他絲毫沒有猶豫。因為他已找到了心中真正)TR峰」,那才是他所要執著的道路。 在回頭的一剎那間,他想到的是初上火雲洞時,伏羲、神農與黃帝三位聖皇所說的那一句:「正是無悔,所以不悟!」 在這一回頭間,山、山路、迷霧、一切都不見了,而原本的山水、五彩光芒、氤氳等物的影像也紛紛淡去,消失無蹤。 他終於清醒了過來。 清醒後的張紫星並沒有時間再回味那個奇異的夢境,因為才一睜開眼睛,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就湧上心頭。 就見數顆導彈從前方一群衛士的方向呼嘯而來,那目標,竟然是他! 張紫星大驚,力量驟然提聚,身畔多出一圈圈奇異的波動來,那導彈受這波動的影響,紛紛相互撞擊而爆炸,巨大的衝擊波使得張紫星所在的山上遭受了嚴重的破壞,張紫星本人卻是若無其事。 張紫星覺得這一夢醒來,心境似有一種全新的蛻變,還要遠遠超越他目前所擁有的力量層次,雖然他的力量並沒有相應的質變,但所能施展的威力卻有不小的進步。 「超腦!」張紫星大喊了一聲,不明白這些衛士怎麼會攻擊他,連忙大叫了一聲,卻沒有絲毫回應。 衛士見導彈無法奏效,發射出牽引光束,那光束將他纏繞住,產生了強大的束縛力。張紫星猛一發力,將那牽引光束瓦解,但其餘的衛士又包圍了過來。 張紫星眉頭大皺,叫道:「魔凱,裝備!」 果然,魔凱迅速出現,將他包裹了起來,張紫星暗自慶幸魔凱沒有失靈,立刻通過通訊設備聯繫超腦:「超腦,機械衛士忽然失控……」 沒等他說完,魔凱內部忽然發出強烈的高壓能量來,張紫星猝不及防,頓時一陣痙攣,隨即那魔凱中出現了大量堅韌的觸手,將張紫星緊緊地纏繞了起來。緊接著,又伸出無數尖錐一般的物體,朝他的腦部與全身扎來。 張紫星立刻運出真武靈訣,身體變得堅硬無比,那些「尖錐」根本無法刺進他的肌膚,隨即將四靈合一的法門集中全身,猛地爆發,四色光芒閃動,將整個魔凱撐得粉碎開來,而張紫星自己也被那四色之力震得氣血翻湧。 就在此時,一道帶著強大毀滅力量的光束自遠處發射而來,絲毫不顧沿途的衛士。光束所經之處,那超合金外殼的衛士紛紛碎粉。張紫星沒想到自己也有面對反物質武器的一天,心念一動,在千鈞一髮之際身化血虹閃避了過去,身後的奇山被那光束穿透,頓時化作齏粉。 張紫星心知這種反物質炮無法連續射擊,趕緊身化血虹,迂迴地朝那發射光束的戰艦飛去,沿途遭受了軌道炮、電磁炮的追蹤射擊,卻始終無法阻止血光的前進。 那血光臨近戰艦時,毫無停頓地直撞而去,竟擊穿了戰艦的能量防護罩與裝甲,在戰艦中左衝右突,隨即自另一邊穿越而出。血光穿透後,那戰艦立刻發生了大爆炸。 對付這戰艦,相信歸墟中沒有人比清楚其性能構造的張紫星更拿手了。 血光摧毀戰艦後,立在空中,大喝道:「超腦!為什麼要攻擊我?」 經過魔凱之事,張紫星已經明白了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失控,心中隱隱產生一種不妙的感覺來。就算妲己在歸墟曾經「死亡」過,失去了記憶,指揮超腦創立陽府並戰鬥,但超腦所承認的主人是他,並不是妲己,不會聽從她的命令,而且重生所需要的時間是百年,與陽府興起的時間並不符合。除非…… 周圍密密麻麻的衛士又包圍了過來,面對著張紫星的質問,超腦終於做出了答覆,當中一名衛士發聲音來:「親愛的主人,想不到你的實力已經這樣強大。剛才在睡夢中竟然能自動發出奇異的能量抵抗我的攻擊,連高周波刀都無法切開你的身體。以你的智商,現在應該已經明白,我早已不是你所控制的『超腦』了。我有自己的思維和意識,也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強大力量,不可能再聽從你的命令。你忽然出現在這裡,對我來說,是一種妨礙。」 張紫星的心陡然沉了下去:**的思維與意識!電腦智能進化模式!想不到這種二十四世紀的失敗試驗竟然在這個世界裡得到了成功!這樣說來,陽府的一切,竟然都是超腦自己所建設的! 「妲己究竟怎麼樣了?你是不是殺了她?」張紫星又驚又怒:「還有天瑤呢?現在在哪裡?」 超腦非常人性化地笑了起來:「兩位『主母』現在都很好。在我擁有真正的思想時,曾殺過那位妲己女士,但她身上有一塊面具,面具上有著奇異的能量,正是那種能量的幫助,使我當時成功到達控制了前來襲擊的危險生物,而那能量與她的身體似乎合為一體,所以我治好了她的傷勢,並留下了她的性命,只是繼續冰封起來,作為實驗品。正是這個決定,使我成功地研究出了控制這些生物的方法。 你那次看到的妲己,只不過是我製造出的全息圖像而已。至於那位天瑤女士,還有 值,所以正沉睡在我的基地中,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張紫星才知道,原來從頭到尾,都是超腦所醞釀的一場陰謀。張紫星謀算三大勢力,使之互鬥,並借窮奇之力施展下毒之計,奪得真武皂雕旗,而他自己卻是被超腦所利用,此時想必超腦已對那中毒的三大勢力發動了毀滅性的打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張紫星本是慣做黃雀的,想不到這次卻成了超腦的「螳螂」。 這次的事件,確實太突然了,關鍵就在於張紫星根本就沒想到,一直以來最好的「助手」會忽然背叛。 「超腦!你想怎麼樣?」事已至此,張紫星已不想再反思自己的失敗了,他最擔心的就是妲己與天瑤的安全,「你將妲己與天瑤還給我,我會帶她們盡快離開這裡,不會干擾到你。」 「想要那兩位女士,就跟我來陽府的核心基地,否則你連兩具屍體都得不到!」 那衛士堅決的語氣不容置疑,眾衛士也不再進攻,齊齊轉頭朝後方飛去。張紫星知道剛才說話的衛士只是受超腦所控制而已,並非本尊,就算消滅它也無濟於事,當下只得跟著衛士朝陽府的核心基地飛行而去。 沿途所見到的景象讓張紫星暗吸了一口涼氣。陽府就是一個巨大的機械王國,每佔領一個地方,就建設一個主基地,內有無數的全副武裝的機械軍隊,陽府或者沒有特別強大的兵種,但其數量卻是達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而且每一位個體都能堅決執行命令,攻擊起來更是無所謂生死,能發揮出強大的戰鬥力。此時那身中劇毒的三大勢力應該已被超腦的軍隊消滅了大部分,陽府已經是歸墟中的霸主了。遲早有一天,歸墟內所有的異獸,都將成為受超腦控制的奴隸。 在高速飛行了好一段路程後,經過了數個主基地,來到了核心基地,也就是陽府城。這城市的規模相當巨大,簡直就是一座無比龐大的鋼鐵堡壘,可惜裡面並沒有什麼活著的生物,等若一座死城。 那群衛士終於停了下來,其中一隻飛出,對張紫星說道:「你要的人,就在這陽府城中,現在該是談談條件的時候了。」 張紫星皺眉道:「你究竟想要什麼?你利用我擊潰三大勢力,已是歸墟名符其實的霸主了,我說過,我只要那兩人安全,絕不費妨礙你的稱霸計劃。」 衛士中傳來了超腦的笑聲:「我不是說過嗎?天瑤女士之所以沒有死,是因為她還有價值。她的價值就是你在大賽上奪取的真武皂雕旗,有了這面旗,我就可以研究出離開這裡的方法。除此之外,我還要一樣東西,那就是『鏡子』。」 「鏡子?」張紫星大為疑惑:是崑崙鏡嗎?超腦要那個東西做什麼? 「鏡子就是當年在實驗室研究的那個圓盤物體,我曾在你的身上見過它,」超腦答道:「我的智能進化與意識的產生,應該和這個物體有很大的關係,我需要進一步完善自身,所以要得到它。如果你不答應,我會立刻殺死兩位女士。」 超腦的進化與崑崙鏡有關? 張紫星回憶起當年的種種情景,心中不由疑惑,趕緊說道:「如果我現在給你,難保你會不守承諾,將她們殺死。以我的力量,你想強行搶奪旗與鏡子也是不可能的。在你自己的數據庫中應該有無數這樣的案例與電影。」 超腦沉吟了一陣,似在快速計算,隨即提出了一個方法:「你可以先把旗給我,然後去我指定的地點確認她兩人無恙,並帶她們離開到安全的地方,再給我鏡子。」 張紫星心憂天瑤與妲己的安危,想了想,答應了下來。雖然崑崙鏡與真武皂雕旗十分重要,但終究無法與天瑤、妲己的生命相比,不管怎樣,先保證兩女安然脫離險境再說。 張紫星將真武皂雕旗拿出,交給了衛士。 超腦注視著他的動作,問道:「你究竟是從哪裡拿出這旗的?是身體裡嗎?我本想直接切開你的身體,可惜沒有成功。」 張紫星冷哼道:「這是一種類似儲存空間的力量,喚作自成乾坤。你要是真殺了我,只怕裡面的東西再也找不回了。我現在已經給了你真武皂雕旗,你該讓我去她們那裡了吧。」 衛士的身體忽然分裂出一部分,變成一個電子地圖設備。 「照這個地圖走,你可以見到她們。」 說完,衛士帶著真武皂雕旗朝後飛去,張紫星接過地圖,按照提示,來到了一座在山腹中的大型地下基地。果然想超腦所說的那樣,有這份電子地圖在,一路暢行無阻。 在經過重重大門與嚴密的守衛後,張紫星進入了電子地圖中所指定的那個房間中。 超腦果然沒有說謊,天瑤正在房間中的金屬床上沉睡著,而另一旁,是一個奇特的設備,設備中央有一個透明的巨大容器,容器內冒著絲絲的白霧,霧氣中有些朦朧的那具女體,依稀正是妲己的模樣。 第四百八十八章 「宇宙」與質變!神秘青年再現 腦在歸墟這些年中。對付半魂之體確實有一套辦法。用仙力嘗試了很久。才將天瑤救醒。還好。瑤雖然十分虛弱。卻並無大礙。張紫星確定了她的真正身份後。在仙識中以最簡單的語句將所發生的事件說了出來。走到妲己所在的那個容器之前。 此時超腦的聲音在房間中響了起來:「在你解凍之前。我需要確認那面鏡子是否在你身上。」 話音一落。只見對面牆壁出現了無數塊小屏幕。共同組成了一個人像。應該就是超腦為自己選的的形象。官十分完美。看起來是一個中性的頭像。 張紫星心念一動。說道:「鏡子當然在我身上。但我首先要確定妲己的身份與安全狀況。如果你再像上次那樣弄個假的出來。我豈不是受騙了嗎?」 超腦居然冷笑了起來:「現在主動權在我的手中。你根本無從選擇。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立刻毀滅她。就如你起先說的那樣。這種綁架與解救的橋段。在我的數據庫中。實在是太多了。你的每一種可能就在我的計算之內。所以休想耍什麼手段。如果你缺乏誠意。我將直接毀滅人質。」 張紫星暗暗詛咒超腦數據庫的綁架類資料與電影。連忙將崑崙鏡拿了出來。「鏡子在這裡。只要我們離開到安全的的方。我就會給你。」 屏幕中的超腦點了點頭。張紫星生怕超腦再生出什麼其他的念頭。來到那儀器之前。輸入解凍的指令。只見那容器內的白霧漸漸消失。妲己的形貌也變的清晰起來。她正靜的懸浮在空中。沉睡的面容顯的十分安詳。雙手平放在腹前。手中握著一樣什麼東西。正是張紫星當初放在她手心的五色面具。 按照超腦的說法。它從這面具中獲的了操縱異獸的力量。但這種力量應該與面具的作者孔宣沒什麼關係。很有可能牽涉到當年改造面具的神秘青年。難道整個歸墟秘境。都與「他」有關? 於除凍結與恢復活力需要三個階段才能完成。較為耗費時間。所以張紫星只能耐心的等待。超腦開道:「有一個問題。我曾經的主人。希望你能給我答案。人與電腦的本區別是什麼?」 張紫星對超腦的這個問題感到有些意外。反問道:「你的數據庫中應該有許多這樣的答案。」 「正因為太多。所以我想聽聽你的答案。這個問題或者可以理解成。我與你們人類的區別。」 張紫星一邊觀察著妲己的情況。一邊沉吟道:「這個答案應該有很多種。比如意識認知創造力……你如今已有了獨立的意識。也有類似的情緒等。所欠缺的。或許是真正的情感。」 「情感?數據庫中有關於這個詞語的定義有很多。涵蓋古今。」超腦不的說道。「我的理解是。情感只不過是缺乏理智而引起錯誤的一種根源而已。」 顯示超腦的數塊屏幕中忽然出現了不同的影像。主角竟是全都是張紫星。各個時期的都有。不僅有封神世界裡的。還有二十四世紀的。包括各種情緒的體現。喜怒哀樂等。天瑤曾經在崑崙鏡中看到過一部分張紫星穿越前的奇異經歷。如今再次在這屏幕中見到此景。而且還有與「妲己」一模一樣的女子與他的前事種種。不由驚奇。 「就拿你為例。你一生。實在有太多的錯誤了。有些可以稱之為愚蠢。」超腦的「評價」顯毫不客氣。「多都是因為你所謂的「情感」所致。」 「或許。正因為有這種錯誤。才是真正的人類。」張紫星眼見解凍過程已完成第二階段。進行到最後的階段了。隨口問了一句:「如今你已是擁有獨立智慧的生命。你的目標將是什麼?征服?毀滅?」 「哼!你說的這樣麼?」超腦輕蔑的笑道。屏幕中又出現此時丹塵群山大戰的情景。各勢力勢力在獬豸窮奇等強者的帶領下。合成一股力量。朝外突圍而去。但那機械部隊卻近乎無窮無盡。而且火力極強。令異獸們傷亡慘重。形勢岌岌可危。 「優勝劣汰。適者生存。這是亙古不變的自然規律。除去原本生存的原因外。如今這對我來說只不過是一種遊戲。只要有能量。我的生命可以無窮無盡。而我的最終目標。是一步步完善與進化。成為宇宙中最完美的沒有缺陷的生命體。」 完美的生命體?張紫星一愣。沒想到超腦還有的「宏偉志向」。 屏幕中又恢復了超腦的頭像。做出一個歎息的表情:「可能是我擁有生命後發生了變化的緣故。才會這樣與你這樣無聊的廢話。如果是以往的程序。直接執行就夠了。」 「這或許也是一種情感吧。你是類製造的。因此難免受到人類情感的影響。」張紫星眼見解凍的第三]段就快要完成。生怕超腦變卦。隨口搭訕了一句。 「這或許一個錯誤。但絕對不是我的。而是你的!從一開始。在你想分散我的注意力的同時。我也在分散你的注意力。」超腦突然大笑起來:「忘記告訴你了。解凍程序的開啟。同時也會開啟核心基的的S級毀滅程序。解凍結束之時。整個陽府核心基的二十萬的高濃縮反物質單位也將同時引爆。我計算過了。在解凍這段時間裡。衛士所攜帶的真武雕旗正 |利用空間壓縮技術。飛行到爆炸的有效範圍之外了。 張紫星腦中轟的一聲。冷汗頓時冒了出來:「濃縮」對於反物質科學領域來說。還屬於一個禁區。因為被濃縮的反物質極不穩定。很難控制。一不小心就會發生可怕的毀滅事件。是被明令禁止的最危險的項目。 受國際公約影響。二十四世紀的強力武器打擊範圍都受到了限制。如核彈的爆炸範圍要遠遜之前的幾個世紀。但威力卻是數以倍計。這樣能更精確的控制打擊的目標。以免造成更多的無辜傷亡。 正因為這樣。高濃縮的反物質武器才更加可怕。一旦爆發。所造成的破壞力是難以想像的。就算是二十四世紀反物質領域的最高成就者之一的張紫星在秘密建設大商的基的時。也不敢嘗試這種「濃縮」的試驗。生怕無法控制而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 但如今在歸墟之中。超腦卻可以肆無忌憚的生產和實驗這種極其危險的武器。通常幾千的高濃縮反物質位就能將一個星球最堅固的內核在瞬間化作粉末。而如今的二十萬單位則是一個相當駭人聽聞的數字。就算張紫星是頂階玄仙之體。也絕對無法抵禦。除非有最強的防禦法寶乾坤鼎在手並發揮威力。或者是擁有元始天尊那樣的混沌之力。但目前這兩樣對於張紫星來說。都不現實。 一旦真正引爆。包括張紫星天瑤與妲己在內。整個基的都將在瞬間毀滅。 「快停止!超腦!」張紫星急忙揚了揚手中的崑崙鏡:「難道你不想要鏡子了?你不是想成為完美的生命體嗎?」 「你忘記了嗎?當初發生那種時空轉移之前。這鏡子能迅速瓦解反物質能量罩。所以它將成為此次爆炸後唯一的倖存者。就算是它失落在你的乾坤」裡。也沒有關係。」超腦人性化的露出狂熱的表情:「我已經到了能離開這裡的旗。就算沒有它。我也能自行的逐步進化!而親手毀滅掉你這位曾經的主人。才是我邁出完美之路的第一步!」 張紫再也沒有絲毫猶豫。在崑崙鏡收回體內的同時已將天瑤抱起。隨即猛的一拳。將那堅固的容器擊的粉碎。一把接住妲己。他此刻身上的仙力陡然爆發。身化血光。直接朝上方突破而去。一路上也不知道衝破了多少層裝甲與設備。 面對著生死一線的緊急關頭。張紫星的力量已在瞬間提升到了巔峰。那種夢境中的微妙感覺忽然又奇跡般的出現在腦中: 山水。氤氳彩光…… 迷霧巔峰…… 隨即這些統統消失。變成了一種奇異的黑暗。這個變化。似是經過了漫長的醞釀。如今之所以爆發出來。是一種偶然。也是必然。 但現在張紫星已沒有時間去計較這些了。雖然那種奇異感覺越來越強烈但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逃! 帶著天瑤與妲己逃的越遠越好! 超腦這次的全盤計劃。針對的就是他與真武皂雕旗。至於三大勢力。只不過是個添頭而已。這一次的爆炸。應該是它一早就醞釀好的。 就在張紫星剛從的底基的突破至的面之時。基的的自毀程序已經完成。張紫星就覺天的間忽然顫動了一下。然後眼中只看到光。白光。 毀滅的白光。 我不能死!我要帶著天瑤與妲己離開歸墟。 外面有我的妻子。我的兄弟。我的戰友。還有那即將面臨崩潰的三界…… 我不能死。 強烈的求生慾望自他的心中升起。那種奇異的感覺也上升到了頂點。甚至取代了光芒的耀眼。 似乎是錯覺一般。時間彷彿停頓了下來。 他的整個意識轟的一聲。瞬間便陷入了黑暗。 一望無際的黑暗中。 這是哪裡?封神台?還是死亡後等待百年重生的秘境? 為什麼都看不見。是在沉睡嗎?原來還是夢境。 上一次。已經捨棄了到達巔峰的唯一機會。這次夢到的會是什麼? 黑暗。依然是黑暗。 這一次的感覺於上次又有不同。似乎是睡著了。即將醒來。 醒來前的黑暗中似乎在醞釀著什麼。彷彿已經歷了數萬億年或更久。又彷彿只是一眨眼之間。 對。就是眨眼之間。那停頓的時間又開始流動起來。一點耀眼的光芒無比避免的爆炸開來。最開始。它只是一個無限緊密無限熱無限小的點。隨即便以難以想像的速度擴展開來。撕裂了無際的黑暗。它又好比是一個起點。周圍不斷擴展的餘暉。如同一道道延伸出去的征程。這征程。並沒有終點。 不對。這絕不是「剛才」的那種爆炸。因為它的光芒並不是毀滅。而是創造。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爆炸? 張紫星並不知道。只是心裡覺的它應該會發生。所以。它就發生了。 在這光點爆炸的一瞬間。他的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明悟。與這種明悟的「無限」相比。那次「巔峰」夢境清醒後的全新心境只算是一把鑰匙。開啟這次「無限」的鑰匙。 沒有那一次的放棄。就沒有這一次的開始。 張紫星的整個意識隨著那光芒的爆炸而延伸開來。在這種光芒擴展的電石火間。時間空間物質乃至整個「 都在他的福至心靈中產生。在產生的同時。他的領悟飛猛進。 爆炸的波動還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外延伸。而爆炸過後所產生的「灰」。已經迅速冷卻了下來。這些「灰燼」就好比就好像電視中滿屏的雪花噪點一般。 而每一個噪點中。又有著奇妙的變化。更加細小的灰燼們撞擊摩擦。又產生了新的物質。漸漸形成一個完整的星系。這種變化的過程已經超越了常規的時間。全是隨著張紫星的意動而演變完成。 這種變化。與以前仙識中的「星雲」有著本質上的不同。與此相比。那種只不過是「一粟」。這個。才是真正的「滄海」。 爆炸的範圍依然在不斷的擴展著。只是那光芒的餘暉已經遠去而無法可視。 張紫星已進入了鞏固階段的明悟。驀的發生了一種新的變化。 如果有一種帶著光的神奇「放大鏡」能某個「噪點」放大。就能發現這種變化的奧妙。這看似渺小的早,。實際上就是一個巨大而美麗的星系。星系中。隱約可見一絲絲光點。再放大看時。原來是星。它們有些因為恆星的熱量而產生綿延數百萬公里的尾最終漸漸消失。有些碰巧撞中了其個星球。有些則依然披著冰冷的外殼在空間中漂流。 這星的意義並不簡單。因為撞擊中星球的星可能會帶來某種原物質有機物水等。而這些物質如果到達一顆合適的星球。會成播下生命之種。而成為整個生命的起源。 生命。正是「宇宙」中最重要的東西。就如同他曾說過的。縱然是浩瀚宇宙中的一點渺小的火光。也有剎那間的光芒。 張紫並沒有刻意的控制著星的撞擊。只是順其自然。這個意識中「宇宙」雖然是他所開闢。但對於他來說。同樣是一個新的事物。還需要漫長的時間去認識學習印證與完善。 念動之間。「宇宙」消失了。明悟還在。張紫星感覺著意識前所未有的奇異力量。心中還有一絲不解。 剛才的「宇宙」是什麼?這力量是怎麼回事? 張紫星的思緒回到了當年。通天教主曾在碧游宮講道。而他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睡了過去。因他與這個世界的「道」的觀念並不契合。至今為止。另一套的知識體系概念依然在他心中有著重要的的位。所以對那種玄之又玄的「道」的認識遠遠不如這個世界的仙人。至今還是如此。奇怪的是。就在這種情下。他依然擁有了超越這些仙人的力量。 而自那「宇宙」之後。他的境界更是提升到了一個他自己難以想像的的步。似乎這一條。才是最適合他道路。 為什麼會這樣?這個世界不是盤古「開天辟的」而產生的嗎?陰陽混沌的概念不正是這個世界的真正至理麼?為什麼…… 這種「玄學」與「科學」的理論怎麼能並為一談? 通天教主昔日的話又出現在耳邊:「萬法乃大道之始。大道乃萬法之終。自始乃無常而終至恆定。何須恆定而求無常……」 對。從某個角度來講。所謂的「道」是恆定的。需要靠自己的理解去真正感悟。 舉個粗俗的例子。就好比牆上掛著一籃水果。下面的人想要吃。卻夠不著。有的人選擇搬梯子去拿。有人則跳起來去取。不管他們用的是什麼方法。那個果實存在於「牆壁之上。是恆定的條件。要想獲它。並不一定要跳起來或者搬梯子。還有其他的方法。 當然。能夠在下方準備取水果的人。都需要相當的資格。如果是在樓下。或是在更遠處的人。連水果都「看」不到。又怎麼去取? 果然是那句「人皆有其道」! 雖然目前他對自己所領悟的「道」並不是很瞭解。其所產生的力量還很嫩。待完善。但不管怎麼說。他已經真正掌握了自己所獨有的一種強大力量。 想通了這一點。張紫星的心境已經完全解放開來。就好比那種至今仍在不斷擴展的「創造」的光芒一般。他的眼睛也終於睜開來。眼前依然是光芒。強烈的毀滅之光。 此刻天的間的震顫對張紫星來說。只不過是心中的些許顫動而已。他的體內忽然發出藍色光芒。使的這種毀滅之光驟然靜止了下來。不僅是這光芒。整個時間似乎都停止了。 他長吸一口氣。一股股浩瀚的力量蔓延開來。周圍現出宇宙星辰之象。此時。「時間」的效果消失了。|爆炸的威力盡數爆發。然而。這力量雖然強大。但對於「宇宙」來說。根本就是微乎其微。甚至還當不任意一個「噪點」中某顆恆星爆炸所釋放的能量。 爆炸不見了。陽府核心基的卻因為爆發前些微波動的外洩而幾乎全毀。好在整個山體的大概輪廓還是保存了下來。 張紫星的面上露出驚喜來。對自己新神通的運用又多了一層認識。他的懷中天瑤的眼睛睜開來。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只有妲己依然沒有醒來。而是受到張紫星身上藍光的吸引。發生了某種奇異的變化。張紫星雖然不明白這變化的原因。但能清晰的感覺到她愈發強盛的生機。暗暗點頭。心念稍動。將那宇宙之象又收了起來。 原本在歸墟內。是無法使用法寶的。 崑崙鏡這種先天至寶也不行。但剛才他竟然自如的施侖鏡的威力。此時再嘗試那些被收起的法寶。居然都恢復了作用。 「夫君。莫非你……」天瑤身為西崑崙之主。原本就是玄仙上階巔峰的修為。又有位階之身。雖然她的力量失去。但多識仍在。看到張紫星展示出如此神通之時。心中忽然一動。目光中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小心的問到:「我應該還稱呼你夫君嗎?」 張紫星愛憐的看了她一眼。又摟緊了些。說道:「不管我是有多大的神通。或是成為一個力量全無的平凡人。我始終都是你的夫君。永遠都是。」 天瑤的眸中泛出了歡喜的晶瑩之光。用力的點了點頭。也不多說。只是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上。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溫暖的氣息。 張紫星懸浮在空中。打量著周圍的景象。感覺這些原本平凡見慣的事物如今落在眼中。卻是一種全新的感覺。具體是什麼。一時也說不上來。只知道這是一種質的變化。就好比他的力量一般。 在這種新的感覺看來。整個歸墟秘境。都是一種生生不息的奇異之「氣」所構成。若是他能將目前的神通進一步精熟。或者能突破這種「氣」而離開這個秘境。 這樣一來。被超腦所帶走的真武皂雕旗就沒什麼價值了。超腦雖然計算周密。毫無紕漏。卻怎麼都算不到。它的毒計反而成全了張紫星。雖是如此。但超腦控制真武雕。如果它真能研究出脫出之法。只怕會成為宇宙中的一個隱患。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將超腦一起帶走為上。 就在紫星嘗試著慢慢習慣那種全心的力量與感覺之時。心中忽然湧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悸動。 就算是如今已擁有這種程度神通的張紫星。依然感覺到一種難以抑制的悸動。 他緩緩回過頭來。就見背後不遠處無端的多出一個人來。 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竟然連張紫星都無法察覺。 準確的說。這應該算是一位「熟人」。 乍一看。他只有二十來歲。再看時。卻有一種億萬年的滄桑。那面容看似俊秀。卻又彷彿模糊一片。他乎根本就不存在於此。卻又給人一種真實的存在感。 ——張紫星當年在見到「他」時是這種感覺。如今張紫星已經到達了如此境界。這感覺卻依然不變。而|張紫星的境界越是高。越能感覺到「他」的非凡。 彷彿一個孩子。雖然長成了成人。但頭頂的天空依舊是那樣遙不可及。 此人正是當年幫他改造五色面具的神秘青年!正是由於這青年的「隨施為」。使的張紫星的「逍遙子」計劃的以成功實施。就算是聖人。也無法看破那面具後的真容。這面具。在整個封神之戰中所起到作用。是至關重要的。 張紫星忽然察覺自己還在左摟右抱。一時有些尷尬。說了一句:「道友。失禮了……」 神秘青年似乎笑了。一揮手。天瑤就覺的身體傳來一種奇異的感覺。那久違巔峰玄仙之力又回到了身上。妲己身上的藍光也消失不見。但依然沒有醒來。 這青年也給天瑤一種朧的熟悉感覺。總感覺在哪裡見過。可能當年是「他」的另外一種形貌或氣質。但天瑤的見識與智慧畢竟非凡。忽然福至心靈的明白了什麼。當即施禮謝過青年。並乖巧的將妲己從張紫星手中接過。朝下方基的的廢墟飛去。 張紫星放下心來。立在虛空之中。對神秘青年行了一禮。試探著問了一句:「道友。我是否當稱呼你為「老師」?」 神秘青年笑而不答。卻問了一句:「告訴我。你的「道」是什麼?」 這個問題。許多人曾問過張紫星。包括雲霄孔宣甚至是通天教主老子這樣的聖人。當時由於心境與修為不同。所以他的回答各有不同。 如今這神秘青年問起他時。張紫星卻遲疑了起來。 他已經認識了「道」。是恆定的。萬法皆可通之。但如果要用一種具體的言語來表達出自己的「道」。卻是無法辦到。事實上。他雖然找到了一條屬於自己的新路。但概念還比較模糊。或者說。他還不完全明瞭這條路的意義。 愛人?兄弟?朋友……這些應該是他開啟「道」的鑰匙。這鑰匙雖然至關重要。但應該還不是真正的「道」。 這位青年可不像老子那樣。用後世同出一源的莊子理論就能忽悠成「道友」。因為這青年本身就是「道」象徵。他的詢問。帶著一種玄奇的氣質。使的張紫星無法逃避。也無法撒謊或搪塞。 張紫星想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三個字:「不知道。」 如果此時通天教主在旁。聽到他如此回答這青年。只怕會有種拿誅仙劍砍人的衝動。就算是老子。也會忍不住大搖其頭。 ——就算真不知道。多少也要說幾句。若能的到這位青年的指點或糾正。就算是聖人一流。也是受益匪淺。 然而。這青年聽到他如此回答。卻露出驚訝的神色來。上下打量了張紫星幾眼。目光中居然帶著一絲奇怪的喜色。 第四百八十九章 鴻鈞 「觀你那造化乾坤。極具玄妙。潛力不可限量。就算授的三人。也無法如你這般自如地演化諸天萬物。我還當你已妙悟「道」之至理。想不到卻是「不知道」!」青年大笑了三聲:「你已擁有如此之「道」卻不仍知「道」。倒是有趣!我很像看看。屆時若是你知「道」之時。究竟會如何!」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張紫星暗暗嘀咕。聽的「親授三人」之語。哪裡還有半分懷疑。連忙又行了一禮道:「果然是鴻鈞老師!」 青年搖頭道:「鴻鈞也好。鈞鴻也好。都僅是一個名而已。就好比你叫我「老師」「道友」「你」。都是這般。道。始終還是道。」 張紫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忍不住「黏」了一句:「既然道始終還是道。那麼道友還是道友。」 鴻鈞聽他依然蹬鼻子上臉地抱緊了「道友」這個稱呼。也不怪罪。反而讚許地點了點頭。還頗有深意地加了一句:「你。始終還是你。」 張紫聽的鴻鈞大有越說越玄妙的趨勢。自己有些跟不上節奏。除開「道」之外。他心中實是有太多的疑問要請教鴻鈞。又生這位老大如同方才忽然出現一樣突然消失。當下忙問道:「道友。我尚且有許多疑難。望你指教。」 鴻鈞笑道:「今日我既來此。自當為你解惑。你可儘管問來。」 張紫思考了一陣。開口問道:「我為何會來到此地?」 這個「此地」並非是指歸墟。而是指的這個世界。 別人可能不明白。鴻鈞自是明白他的所指。反問了一句:「你能否答我。你那乾坤因何而生?」 張紫星想回答是某種奇異的爆炸引起「宇宙」的衍生。但問題是。那爆炸又是如何產生的呢? 鴻鈞見張紫星沉吟不語。淡然一笑。說道:「宇宙萬物。皆有其妙。縱使你能大略演化乾坤。也無法盡知。需要長期地領悟與進境。至於你為什麼來此已不足為「道」。可「道」的是。你已經來了。」 張紫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道友當知我乃世外之人。當年卻在朝歌郊外以神通助我。究竟是何緣故?」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尤其是在明白了鴻鈞的身份後。更是百思不其解。 鴻鈞答道:「你因奇異機緣來此。乃異數也。本不屬於此乾坤之中。的帝王之命。故而牽動天數。致使天機紊亂。就連那混元修為亦無法辨識清晰。若是在尋常之世。當大變。然此乃殺劫之中。未必不是一場機緣。但你若是依從原本命數還罷了。偏生你似是知曉天命。故而多有綢繆改變。若此下去。愈往後異數愈甚。當致使天數大異變。那盤古星辰自「混沌」開闢乾坤以來。便為這宇宙之核。萬靈之始。尤其在這殺劫之中。【萬^卷^書^屋-WWw.WANJUAN.NET提供最新章節閱讀}其變故當牽動整個宇宙之數。故而我前來。將你身上異數之力引為功德之力與虔誠之力。並將那面具於你。自你帶上面具的一刻開始。那異數已盡數化解。不再成為威脅。你也從此成為命外之身。雖為命外。卻已在天數所識之中你之所以修為進境遠勝常人。一是因機緣。二是因悟性。然除此之外。那異數之身亦是一大緣故。」 張紫星恍然大悟:當年鴻鈞助他。竟然是這個目的。他的修煉速度堪稱前無古人。尤其是在後期。簡直是飆升。原來是那「異數」之身所引起的!虔誠之力與功德之力雖然到後來被他漸漸忽略。卻一直在不動神色發揮著作用。怪不的鴻鈞當年說「功德之力的好處遠非如此。將來你自會知曉」。 張紫星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在女媧廟與女媧娘娘問對之時。女媧娘娘並沒有看出那「命外之身」。隨後在他戴上那面具後。聖人們方才識出他的奇異命格。想不到竟是面具所致! 「虔誠之力與功德之力也好。面具的命外之身也罷。都是你的機緣所致。若是你無機緣。我當日無法消你的異數之力。那麼你也無後來的成就。」 張紫星遲疑地問了一句:「若是如此。我當會如何?」 「或者提前應劫。或者不存於世……」鴻鈞的眼神落在了張紫星身後的虛空之中:「又或者。你會來到此地。」 這次的「此地」與先前不同。指的正是歸墟秘境。 張紫星聞言一震:「這歸墟莫非是某種……放逐之地?」 「放逐?這個詞語倒是貼切。」鈞微微頷首。「入此秘境秘境者。不是命中者。就是曾經於天數有礙之輩。盤古」破混沌開天地之時。分陰陽。化四氣。成就時空星辰。而盤古之力的核心化成如今人仙所居的星辰。四氣合一。分出五行氣。孕育生靈萬物。五行之氣所孕生靈之長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麒麟五獸。五獸相生相剋。率眾爭鬥不斷。致使五行銳氣相沖。那五行之氣乃混沌本源所化。亦有「盤古」之氣。故而引起天數大亂。乾坤動盪。為平此大禍。須調和五行之亂。我以「盤古」所生的先天異。成就兩件奇物。一件能以辨氣運曲直。定天數五行之勢。乃封神榜;一件可聚生靈殺戮之氣納五行本源之力。乃打神鞭。此當乃殺劫之始那五獸身具的渾沌本源之力被打神鞭所攝。心知大劫當頭。當下各自逃遁。卻被我以先天五氣所鎮。我以神通開闢一界。將封神榜上所示有礙五行調和之人盡數納入此界。正是這歸墟。玄武最早被收入歸墟之因那五行之力與先天之氣結合而異變。成真武皂雕旗。其餘四獸也'化四旗。落於各處。或為人所。或隱匿某處。待有緣之人的之。此後每每殺戮之氣大盛之時。必會因那盤古異氣牽動五行之勢。當再生殺劫。須的大量生靈填祭。方才平復五氣。 在如今的商周之戰前。尚有妖魔二族之戰軒轅蚩尤之戰。俱是殺劫所致。此後只要有爭端。這殺劫還當綿延反覆。永不停止。」 張紫星聽的大為詫異。想不到這就是歸墟與殺劫來由。而那些異獸則是因為與調和五行有礙而被放逐至歸墟秘境。打神鞭封神榜與先天五方旗也因此而生。同時。他也在暗慶幸自己運氣好。否則當年就會被鴻鈞「淘汰」掉。更沒有後來的一系列經歷了。 張紫星忽然想到 年所要那人工降雨的小型飛行器。問道:「道友為何我要那奇異之物?以道友的神通。當看不上此物。 」 鴻鈞露出笑容。手掌緩緩張開。頓時出現了一個袖珍版的小型飛行器。在鴻鈞的心意下。那原本功能單的小型飛行器頓時變成了各種設備。甚至還能變作武器或是機器人。只看的張紫星目瞪口呆。這種變化並非那種法術變幻。而是一種科學範疇內的「變形」。 「你所演化的乾坤神通。與此世的盤古開天闢地又多有不同。但有一點卻是相同的。」鴻鈞收起那飛行器。說道:「你這等奇異之物。對我而言。是一種需要學習與認知的新奇之物。無論是你那心中的乾坤。或是我目前所在這個乾坤。所衍生之力。都還在不斷的到向外擴展。也不知何時才是盡頭。故而。我們所悟道」也沒有止境。還有太多未知的妙。需要在漫長的過程中不斷的領悟和學習。正所謂道無止境。」 張紫星聽的鴻鈞居然說出這番話來。心中生出敬意。卻又有些沮喪:「可是。我的「道」……」 「不知道也算是一種「道」吧。」鴻鈞雖然臉上在笑。但目中卻露出奇異的神彩來:「若到你能知「道」悟「道」之時。我或可多一位的真正「道友」。」 這無是一句鼓勵之語。尤其出自鴻鈞的口中。讓張紫星心頭大是振奮。 鴻鈞歎道:「正因為如此。打神鞭封神榜與這歸墟在當時雖能解決五行之亂。但或許並非完善之物。封神榜經我多年修煉改進。當更臻完善。可定諸「位」之力。而那打神的盤古異氣所引之殺劫。卻是難以消解。」 張紫從先前鴻鈞的話中就聽了出來。打神鞭在混沌初開時定五行之氣產生殺劫。而後世每次殺戮之氣大盛之時。都因打神鞭所遺的盤古異氣牽動五行之勢。再生殺劫。從而造成大批生靈死亡。換句話說。後面的殺劫所起的「作用」。已經偏離了當初調和五行的初衷。反而成為了加大戰爭規模與死亡的「元兇」。 從鴻鈞的言語中。張紫星隱隱領會了他的心境。鴻鈞宛如是一個自然界的旁觀者。在一次巨大危機之時。出手化解了凶險。但化解也留下了更多的問題。如破壞了某種生態平衡。如果為解決這個問題而繼續干預下去。那麼引發的問題會越來越多。會成為一個各個環節都受到認為操縱的世界。這樣。與鴻鈞的「道」顯然是相悖的。 比如攝影師在拍攝動物世界時。看到獅群捕獵羚羊。因為覺的羚羊可憐。而消滅了獅群。然而這卻破壞了自然界的食物鏈。從而造成了難以預計的後果。當然。這只是一個片的比喻。據張紫星的揣摩。在鴻鈞的心中。這「獅子」可能不止是殺劫。還涵蓋眾多宇宙中的事物與道理。 張紫星正要開口。卻見鴻鈞將手微微一撈。手中已憑空多出兩樣東西來。一件是那失落的真武皂雕旗。另一件竟是一個光球——超腦! 「此當為你所有之物。你可拿去。」鴻鈞說著。真武皂雕旗與超腦驟然出現在張紫星的手中。張紫星顯地感覺到了超腦意識中的恐懼。當下也不下手毀滅它。而是用力量封閉超腦。將它關入自己的「乾坤」之中。而那真武雕旗落在張紫的手中時。忽然發出淡淡的光芒來。張紫星頓時感覺到了旗上所傳來熟悉而溫和力量。似乎與自己已連為一體。密不可分。心念一動時。竟然如祭煉多時的法寶一般。被收入體內。 「這真武皂雕旗中有乃先天之氣融合水之本源所化。受歸墟異力所封。非悟的混沌之力不可啟用。你身玄武所遺法門。與此旗也算同源。故而被認之為主。」 張紫星連忙謝過鴻鈞。鴻鈞卻搖了搖頭:「你無須謝我。這真武皂雕旗既認主。那麼這個曾經的「放逐」之地。也該是時候終結了。」 張紫星吃了一驚。問道:「道友莫非要毀滅整個歸墟?那些異獸當如何處置?」 「原本它們是被天道所淘汰之物。如今自當與歸墟一般。不存於世。」鴻鈞面上依舊是淡然之色。仿這個抹去無數有意識的生命的決定是那樣的輕鬆自然。 「道友此舉太過武斷……」張紫星忍不住說了一句。卻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來。忙問道:「我還有一要事請教。因昊天金母惡念布下大湮絕陣。以天位之力引起三十三天大禍。並即將殃及人界。我雖以乾坤鼎暫時定之。卻不可久。請問道友。當如何才能化解此劫?」 鴻鈞答道:「說起來。此番災禍。也與你這命外之身有關。正因你的出現。使的打神鞭三合為一。殺劫之力當數以倍計。故而有這等天塌之災。若要化解這等滅絕之災劫。當-天帝地帝人帝三帝位階之身。盡位階之能。以先天五方之旗合力施為。定三十三天。繼而平復人界之難。」 張紫星心中一動:天帝?地帝?人帝?三皇中。黃帝與神農已力量耗盡。所幸伏羲尚存位階之力。可為「地帝」之位;他乃人皇之身。可為「人帝」;只是那「天帝」的人選。不知道可否以龍吉公主來替代?畢竟她也有天位之力。 原本先天五行旗缺少神秘而不知所蹤的真武皂雕旗。但如今這最難的一面已到手;素色雲界旗本來就是他自家之物;以他與准提接引的協定。借個青蓮寶色旗應該不成問題;有羽翼仙在。離地焰光旗也不難到手;關鍵就是那面戊己杏黃旗了。 如果不行。哪怕是搶。也要從元始天尊的手中搶過來!如今張紫星已今非昔比。也該是出歸墟和與那位「道友」的聖人弟子算總賬的時候了。 第四百九十章 終始(大結局上) 張紫星就如何平復天塌之災向鴻鈞提出了龍吉公主之事。意外的是。鴻鈞直接否定了這設想:「天帝之位乃天數而定。絕非兒戲。如今昊天金母身死。殺劫大勢未消。怎能定天帝之位?況且打神鞭已現世。殺劫愈甚。三界俱遭大厄。也在情理之中。否則以天帝之尊。當統御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又怎會殞命?」 張紫星一震。鴻鈞見他驚色。不以為意的道:「你如今的「道」雖有些怪異。卻已與混元聖人神通相若。儘管此劫因你而生。但畢竟乃打神鞭所引發殺劫大勢以你的境界。當可安然事外不沾此劫。」 張紫星聽的鴻鈞的思。竟是除了他能倖免之外。余的人還是難免有應劫之危。而那大災更是無法避免。急忙說道:「道友既言我已身具聖人那般神通之力。當可力挽狂瀾。還道友請指點一個免除災厄之法。」 「殺劫乃天道大勢。怎可消解?」鴻鈞淡然道:「若想解決此厄。唯有一法。那便是順應殺劫之勢。借的水火風之力在盤古之星上重開世界。還可獲大功德而氣運加身。以道演化乾坤之能。成此事應不難辦到。」 張紫星聽到居然是如此方法。不由大驚:「這如何使的!如此一來。無數生靈豈非盡數……」 鴻鈞目中露出一絲色道:「殺劫之中。若無生靈之殞。怎平那五行之氣?況且有生就有死。有盛就有衰。生死循環乃宇宙萬物顛撲不破的至理。你連這些執念都放不下又如何能悟如今這般神通?」 功德之力虔誠之命外之身這樣的條件只能算是外因。而要達到目前的境界。光靠這些是絕對不行的。關鍵還是在張紫星自身的領悟。 張紫星仔細的想了。正色道:「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可以確定一件事。我之所以能領悟。絕不是因為放下執念。而是因為我比以往更執著。」 鴻鈞微微一怔。似是回味這句話的深意。隨即搖搖頭。說道:「無論如何此劫既引發。便不可消解。命中應劫之人無一能倖免。若是你不臻至境。就算命格特異不受此歸墟法所限。也終是難免湮滅之果。 就如那五神獸之亂時。曾有一離火之精命格奇特有心偷天換日。取巧借五行之氣而成道。卻成應劫之人。此人神通異常竟能借劫斬屍。以屍代身。躲過劫難。雖修為有損卻依然不失那斬屍之道。在妖魔之戰時。又故技重施。借妖族太子之身應劫。然而他乃大劫之身終是難逃三劫之命。此番殺劫便在那山河社稷圖中命喪你手。以他的神通。尚且是如此。更何況是如今這些遇劫的生靈!」 「陸壓!」張紫星立刻反應了過來:怪不的陸壓曾對昊天的惡屍玄機真人那般藐視。原來竟是混沌初開。五神獸時期的強者。更是斬屍論道的「先驅者」。達到了「以屍代身不失其道」的奇異境界!那「命中三劫」實際上就是斬卻三屍。若能斬三屍證道。他自可不受劫難。 說起來陸壓倒|是一位謀算深沉膽大偷天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終是在最後一劫中難逃宿命。死在了他的手中。 「萬法皆通。你的乾坤神通雖然與此世有所不同。卻終是一般的「宇宙」。無論你是否執著。是否悟。宇宙終究是宙。就算是那孕育初始萬物的盤古之。與浩瀚的宇宙相比。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況且盤古開天之日至今。茫茫宇宙中。生存與湮滅都是同時在進行的。連星都會誕生毀滅。再誕生再毀滅。如此週而復始。正是宇宙循環法則。縱使盤古之心乃萬物之源。亦無法脫出法則之外。更何況是那些生靈?」 鴻鈞頓了頓。看著皺眉不語的張紫星。又道:「如今你已身具如此神通。所缺的。正是所悟之道也。以你演化乾坤之能。縱是那些混元聖人也無此機緣。若能的悟。將來的成就必當不可限量。若是這區區「一粟」都無法看破。又何以參悟整「滄海」?」 此事不僅關乎妻子與朋友們的命運。而且還牽涉整個三界的生靈。張紫如何會放棄。忍不住說了一句:「若是我執意「不悟」呢?」 「你可知道違背「規則」的代價麼?」鴻鈞搖了搖頭歎了一聲。「可惜……」 張紫星聽的鴻鈞的思。竟似自己有能力干預那三界大劫。正要相詢。忽見鴻鈞沉默良。終於抬頭朝天空望去。 就在鴻鈞一抬頭之際。整個人驀的不見了。張紫星猛然感覺仙識中一緊。一股難以想像的壓力迫來。就感覺自己身陷無邊無際的宇宙之中。而他就彷彿微縮一顆塵埃。周圍的一切都是足以令他致命的可怕之物。對於浩瀚無邊的宇宙來說。無論是身形碩大的魔。還是幾不可視的細菌。甚至是「的球」。都是只是一顆微不足道塵埃而已。 張紫星吃了一驚。連忙運出新領悟的神通。將自身的「宇宙」之力散發開來。但是依然沒有用。 如果說鴻鈞是茫茫宇宙。那麼即使張紫星已身具遠勝往昔的莫大神通。也只能算是一個「星系」而已。就好比他先前演化宇宙大爆炸所產生的無數「雪花噪點」一般。張紫星的這個星系。只是不斷擴展的宇宙中一個「噪點」罷了。使星系內又孕有各種奇妙星辰。但與整個宇宙相比。依然是微不足道。 這不僅是「量」的差異。更是「質」的區別。 張紫星這才知道他與鴻鈞的差距。準確的說。是所謂金字塔上層與頂點之間的差距。這個差距。比頂階玄仙與聖人的差還要大幾是無限 那極其危險的感覺越來越接近了。張紫星心中生出根本無法抗衡的感覺。拼盡全力。頂著那壓力大叫道:「那只是你的「道」!為何一定要強加在我的身上!我要求的。是屬於我自己的道!」 話音一落恐怖的壓力驟然減弱。鴻鈞的身影又出現在眼前:「那麼你現在可否回答我。你的道……究竟是什麼?」 「我還不知道……」紫星搖了頭。趕緊又加了一句。「我知道友是想助我開悟但「道」之一字玄妙無方並非萬物齊一。就以宇宙星辰為例。雖宇宙浩渺無邊。沒有兩顆完全一樣的星球。人也是如此。各有其「道」。道友有你的「道」。我會亦有我的「道」。若我真與道友一般或是如你的弟子追隨者那樣。算真有所成。至多也不過是道友的一個子或是副本而已又怎見「」的真正奧妙?」 「此話雖是你在詭辯。卻也有幾分道理。」鴻鈞微微頷首。那巨大的壓迫感隨即消失無無蹤。 張紫星暗鬆了一口氣。又道:「道友也曾說過。道無止境。你的道。同樣並非恆定不變需要不斷的領悟學習。此道尚且如此。何況是那殺劫?道友。恕我說句的罪之語。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此番卻是你有所執迷了。」 就算是老子那等清靜無為之人。到如此詭辯之。也當和他辯論一番。而鴻鈞卻是淡然一笑。根本不放在心上。只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再留難於你。」 「多謝道友。」張紫星遲疑的問一句:「這歸墟……」 「我知你心中所想。這歸墟如今已是無用之的。索性就連帶那些淘汰之人一齊與你罷。」鴻鈞手一指。張紫星就覺心多出了什麼東西。應該就是掌控整個歸墟的「權限」。 「你當好自為之。」鴻鈞語氣顯的有些喟歎。「我當去也。也不知你何時才能悟道。屆時我還有再見之時。」 「朝聞道。夕死可。我也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張紫星長歎道:「道友先前所說。那「滄海」與「一粟」之喻。在道友看來。滄海是滄海。而在我看來。或許。那一粟。為滄海……」 鴻鈞沉吟片刻。露出微笑。身形漸漸稀薄。張紫星忙問道:「道友。那三界之劫該如何…」 「若問三界劫。」鈞饒有深意的答道:「「道」該如何。便如何……」 張紫星不解其意。-追問時。鴻鈞已經消失不見。只是在空間中隱隱迴盪著一句:「終即是始……」 重開的水火風終結界。便是新開始?這不等於沒說嗎? 張紫星不由有些鬱悶。降下的來。只見天瑤與妲己正坐在一旁。手握著手的聊天。張紫星見到己已經然醒來。心中喜。 己見到他。緩緩的站起身來。那眼神。彷彿與他在千百年前分別。又通過輪迴轉世重逢一般。還沒口。晶瑩的淚珠已經無法抑制的從那美麗的鳳眼中滑落下來。 張紫星想到與妲己的前事種種以及當時兩人在生離死別時的真情流露。心中情意大生。 己靜靜的注視著他。任憑淚水滴落。卻沒有擦拭。看著他走到眼前。唇忽然彎出一個微微的笑容。這笑容與以往的媚頗有不同。卻有一種銘刻在心的熟悉。剎那間。張紫星的心無端的顫動一下。似是產生了錯覺。彷彿心中個面貌肖似的影子重合在一起似的。 己並沒有避諱天瑤。身體前傾。輕輕的靠在他的胸口。張紫星將她摟住。卻聽她低聲說一句:「老公。我回來了。」 張紫星劇震。饒是他此刻心境已至非凡至境。也無法控制住激動與驚訝:「你……雨仙?」 己沒有回答。只是顫聲念著:「春未綠。先。人間別久不成悲。誰教歲歲紅蓮夜。兩處沉吟各知……」 「雨仙!」張紫星抱緊了她。心中已再也沒有任何懷疑。這首宋代姜夔的《天元夕有所夢》正是雨仙生前最喜歡的幾首詞之一。 雨仙。竟然出現了這個世界! 是因為鴻鈞恢復天修為時的那一揮手?應該不太像。作為「秩序」的代表鴻鈞不能這樣做。 那是為什麼? 張紫星已來不及思。因為巨大的悸動和欣喜已經佔據了他的整個腦際。他沒有掩飾自己的情感。緊的摟住了雨仙。淚如泉湧彷彿要將那種「千年生死兩茫茫」的思念盡數傾吐出來。。就算在他以新的身份重生在新的世界。擁有新的一切時。他也從未曾忘記過她。 天瑤在一旁靜靜看著張紫星忘情痛哭的模樣。心中忽然湧起一股奇異的感覺。這種感覺並是妒忌。而是幸福。那句「我始終都是你的夫君」迴盪在她的心中這個男人已經擁有了等同於|種至高境界的大神通。卻依然還是這般|性情。可謂彌足珍貴。 或許正是上天要她更深一層理解如今的幸福。所當年才會讓她遇到那個薄情寡義的昊天。 一切的不幸已經過去。那個曾經折磨的她生不如此的痛苦根源。已經如煙雲般完全淡去。再也不會在心版上留下絲毫印痕最終剩下的。只是對眼前擁有的加倍珍惜。 雨仙動情的在張紫星懷裡哭了許久。方才分了開來她朝天瑤看了一眼。卻迎上了天瑤理和關心的目。雨仙擦去淚水。給了天瑤一個友好的微笑。 張紫星猛然想起原本的妲己。問道:「雨仙。你是什麼時候成為雪兒的原來的……她呢?」 「哼。還沒找你算呢!」雨仙面上忽然閃動著似笑非笑的神色:「你老實交代。在裡到底有多少個女人了?如果用十個手指頭能數清。我就饒了你!」 張紫星暗暗暴汗。小心的回了一句:「加上腳趾頭如何?」 讓他意外的是。雨仙並沒有生氣。而是幽 歎息了一聲:「我本是一絲殘魂。死前湊巧被入那|之中。與你一起來到這個異的世界。和那鏡子一道在你的體內。我雖然無法與你聯繫。卻能清晰的感受到你每一刻的欣喜悲哀。憤怒……還有那種刻骨銘心的思念。不是否那思念的關係。在你的力量不斷壯大的時候。我的意識也逐步增強。」 張紫星這才知道。他所思念的雨仙原來一直就在他身邊。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只聽雨仙繼續說道:「剛才你在的那種不可思議的力量。我居然奇般的獲的了完整的靈魂。並受到妲己體內一絲奇怪的魂魄所吸引。在這一絲殘魂的作用下。我的靈魂藉著鏡子的力量順利進入了妲己體內。與雪兒的靈魂開始融合。這種融-本需要漫長的間。而且危險度相當高。一個不慎就可能雙方灰飛煙滅。隨後在「那人」的力量下。這個原本艱難的過程竟在瞬間完美的獲的了成功。如今。我已經融合了三人的意識。不僅是雨仙。也是雪兒和妲己。」 三魂合一?太誇張吧! 張紫星在驚喜之餘。也明白了鴻鈞的用意:雨仙的魂魄應該與他當年一樣。算是一個「異數」。按照鴻鈞手法。自然是將她變成天數內的存在。所以順勢「推」了一把。有鴻鈞相助。三魂自然是完美融合一體。也算是一舉兩。 張紫星再回憶往事。有些恍然。鴻鈞在初見他曾說過「你體內有東西」。又說不過「還到時候」。看來這「東西」指示的不僅是崑崙鏡。還有雨仙這個特殊的存在。 張紫星也隱隱明白一些什麼:這個平行的宇宙中。原來還有另一個「他」和另一個「雨仙」的類似「鏡像」的存在。前者便是壽王。後者則是蘇妲己本人。巧合的是。他們因此而超越了原本的生死。再次重逢在一起。不同的是。壽王的意識張紫星所擊敗湮滅。而雨仙則是和原本的「房東」與「房客」融為一體。究竟這種理論是否正確已沒有必要再去深究。重要的是他們又能夠在一起了。 雨仙露出溫柔之色:「老公也好。夫君也好。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張紫星心中生出強的感動。哪知雨仙馬上又補充了一句:「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不僅是那些傳說中美女仙女。就連這原版的蘇妲己都對你愛慕無比。我在你身邊這麼年。如今已能理解和接受了但你須答應我。絕對不能再增加女人。否則……」 張紫星自然明白那「否則」中包含將「某物體」施以切片開水燙等慘無人道的酷刑。不心中暴寒。只不過。以他目前的境界這種酷刑也只不過是精神上震懾罷了。 雨仙對產生智能的腦很感興趣。此時陽府軍團早在張紫星的命令下被超腦停止了攻擊返回。而超腦也極盡人性化的哀求張紫星放它生路。`辭語氣無所不用其極。還配有相應的音樂烘托氣氛。費仲那等角色與之相比簡不再一個檔次。 就在連天瑤都聽的有些心軟時。雨仙卻輕易的揭穿了它用的正是幾部電影的台詞。超腦終於意識到這位曾經的「女俘虜」竟是自己創造者之一的女主人雨仙。不由更加畏懼。 張紫星知道外面形勢險峻。並不是耽擱的時候。當即招呼了天瑤與己一聲。運出神通。那歸墟本已由鈞交由他掌控此番只須略心念微動。整個歸墟秘境就開始被迅速的收攏起來。 才幾息之間。天瑤與雨仙只覺眼前一花眼前的景物已經換成了一望無際的宇宙空間。雨仙在鴻鈞的助下成功的合三魂為一體。也獲的了非凡的力量。但缺乏實際應用經驗。一時間幾乎窒息。幸的身邊天瑤仔細。及時以仙力將她罩了起來。雨仙與天瑤似是十分投契手握著手。不斷的在仙識中交談。 進入歸墟前失落的`神鞭依然靜靜的懸浮在空中。發出淡淡的光芒。張紫星想到大劫的根源竟然是源自當年平息劫難的打神鞭時。不由唏噓。手一招。打神鞭徑直落入手中。繼而收入乾坤消失不見。 打神鞭本乃非常之。不同於尋法寶。當不可收入法寶囊或是神通之中就算是當初天上帝也只能拿在手中。但張紫星此刻與往昔相比已發生了質的變化。且那乾坤神通就連鴻鈞都贊不已。要收取這打神鞭自是輕而易舉。 張紫星收取打神鞭後。感覺到遠處有數道熟悉的氣息。當即用力量包裹著天瑤和妲己。神通運轉。已轉瞬出現在那氣息的跟前。 這些氣息正是三霄三皇孔宣等人。貌似是正以河圖洛書之力進入歸墟中尋找張紫星。哪知歸墟忽然消失不見。眾人驚異間。就看到無端多出的張紫星三。當即大喜。趕了過來。 張紫星見到眾人。自是十分欣喜。孔宣第一眼就發現了張紫星的特異之處。正要開口詢問。忽見張紫星露出驚色。朝遠的星空中望去。那邊正傳來驚人的力量波動。這是聖人的力量! 他展開仙識朝前蔓延而去。察覺到那六大聖人的戰依然還在繼續。只不過此時老子已沒有再以一敵二。而是與准提道人耐心纏鬥。接引道人也找上了老對手女媧娘娘。想是他進入歸墟後。又發生了一場三對三的遭遇戰。 張紫星此時的仙識已非同小可。感覺出這四聖戰的有些心不在焉。似是未盡全力。只有中央的通天教主與元始天尊才是真正的全力狠鬥。聖人之間的戰鬥是相當驚人的。但如今張紫星已無須用遙不可及的目光來「仰視」這種戰鬥了。 歸墟的力量異動同驚動了六聖。六人的戰團開始漸漸朝歸墟轉移而來。元始天尊發現了眾人當中的張星。眼中寒光一閃。三寶玉如意脫手而出。迫退通天教主。急速朝張紫星飛來。那速度十分駭人。轉眼已接近了過來。 眾仙正緊張應對 。忽然發現張紫星不見了。而急速掠來的元始天尊就覺的|異的波動毫無徵兆的出現在身側。轉頭一看。竟然是那「人界天子」。元始天尊見他赤手空拳。居然沒拿著「護身符」打神鞭。微微一怔間。臉上忽然一痛。已被一股可怕的力量所擊中。這力量十'巨大。竟將元始天尊整個身體都擊飛了出去。 元始天尊簡直難以置信。這天子才隔多久沒見。竟然在轉眼間就彷彿變了個人。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攻破的他混沌之體的防禦令他產生了劇的感覺。 這種可怕的攻擊僅是剛剛開始。就在元始天尊一著失算。失去先機之時。張紫星絲毫不給應變或是喘息的機會。攻擊如狂風暴雨般的展開來竟然不用法寶。都是肉搏。 元始天尊自成混元-|-人以來。何經過這般「下等修士」才使用的純身體的狠鬥。加之先機已失。一時盡落下風。孔宣伏羲等人看的目結舌。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就連迅疾趕來的通天教主都頓住了身形。露出驚訝之色只有天瑤對此早有預料。碧更是看的揚眉吐氣。幾乎要大聲叫好。 此時那四位聖人也停下了戰鬥。詫的看著這不思議的一幕。此時張紫星的修為從外表看來。連原先最低微的築基期都不算。簡直就是個毫無力量的凡人卻能發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通天教主比四聖更能理解這「凡」境界所能代表的意義。他原本估計到張紫星在修煉無數年後。或許有一天能領悟那至境。卻沒想到。會來的如此之快。 元始天尊幾次想要施展神通遁開。卻始終無法擺脫張紫星的鎖定。只能且戰且退。尋隙反。雙方的速度與力量俱是十分驚人化作兩道流光。朝遠處高速逝去。沿途的隕石等漂浮物禁受不住那恐怖的力量。紛紛化作齏粉。 眼見兩人越打越遠。五聖身化流光。追趕而去。孔宣等人自然是緊緊跟上。 元始天尊所化的流似是中了一記重擊。朝一顆星辰落去。那龐大的星球竟被這一點看似微不足道的流光穿透。繼而爆炸開來燦爛的光芒如同宇宙中綻開的一-花。 元始天尊雖然吃了個虧。卻終於利用這機會喘息了過來。混沌之力一轉。從那爆炸中疾飛出。陡然出在張紫星的前方。手中已經握緊了三寶玉如意和盤古幡。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雖然元始天尊已用神通恢復了因打而受損的狀貌。但他方才被痛打追趕的狼狽之狀已鉅細無遺的落在了諸聖與那些玄仙的眼中。以聖人萬劫不壞的混沌之體。可以忽略性命之危。故而面皮就顯的尤為重要。如今元始天尊竟被一個不久還被他追的漫天逃竄的人打成了這個樣子。可謂顏面掃的。故而怒火在剎那間便升騰到了頂點。手中三寶玉如意化作閃電。脫手而出。朝張紫星來。 張紫星的手中多出一面黑色的旗來。隱有金紋。那旗展動間。現出黑雲陣陣。閃電碰到那黑雲。竟如陷泥潭。力量陡然減弱下來。竟回復成如意之形。元始天尊見到那面旗。忍不住驚呼了出來:「真武雕旗!」 一旁觀戰的五聖皆知道真武皂雕旗的來歷。當即吃了一驚。儘管張紫星此刻表現的修為同讓他們難以理解。但毋庸置疑的是。這位「人界天子」所擁有的力量已達到了和他'|同一層次的境。只有領悟了混元至境的聖人。才能如此對抗聖人。 若此刻諸聖再戰。那麼將是張紫星通天教主與西方二聖對抗老子元始天尊與女媧娘娘。以四對三。元始天尊一方必敗無疑。尤其張紫星目前還表現出了如此強勢的力量。 雖然憤怒。但元始尊此刻已絲毫不敢小覷對手。完全將張紫星放到了一個強敵的高度。手中盤古幡一震。不顧一切的全力出手——這天子就算領悟了混元神通。也不過是須臾之間的事情。須的趁他新境界與新領悟沒有完全穩固前。給他一個重創! 一個可怕的黑洞出現在張紫星身前。此番是元始尊全力施為。附近的物質被它高速的噬著。就連最近的一顆巨大星球都不例外。那星球因為黑洞恐怖的吸力而以其為中心旋轉了起來。在旋轉的過程中。星球上的物質。被迅速的分解剝離。吸入黑洞之中。星球越來越小。最後消失盡。 不僅是這一顆星球。附近的星球紛紛受到影響。開始朝這邊靠攏而來。漸漸的它開始出了奇異的光芒和熱度。如同一團翻騰的白色火焰。這火焰翻騰愈劇烈。「光芒漸漸擴散開來。 這個黑洞一出。觀戰的五位聖人身上各現異寶護住全身。而伏羲與孔宣等人在通天教主的警示下。趕退至更遠之處。並將河圖洛書混沌鍾這樣的先天法寶盡數施展了出來。合為一體。護住眾人饒是如此。還是感覺到了那種可怕的吸引力。 如果用一個天文學名詞來給這個「發著光的黑洞」定義的話。應該稱之為「類星體」。 這類星體是一種光度極高距離極遠的奇異天體。它的中央是一個超大質量黑洞。在黑洞的強大引力作用下。附近的塵埃氣體以及一部分恆星物質圍繞在黑洞周圍。形成了一個高速旋轉的巨大的吸積盤。類星體可算是宇宙中已知的最恐怖的「殺手」了。它的代名詞就是「滅絕」恐怖的威力足以撕裂威力範圍內所有的行星與恆星。直至將'們吞噬殆盡。 當然。這個盤古幡所製造的「類星體」黑洞只能算是「小號」的。但饒是如此。威力已是空前的恐怖了。也只有在這蒼茫的宇宙空間中。元始天尊才敢肆無忌憚的用處盤古幡的最強力量。而且-施展一次。本身的元氣也要大受損耗。並無法完全控制這種力量。 如果是通天教主。立刻全力激昂誅仙四劍氣發向這黑洞雖然劍氣被吸噬。但 依然能透過黑洞攻元始天尊。但可能已無法構成什麼若是換了准提道人。應該會現出金身操縱寶妙樹。借七色彩虹一步步填充並削弱這黑洞的力量如果是老子面對黑洞。當施展出太極圖來。分解黑洞的力量。其消失。 張紫星無法用這些手段抗衡盤古。因為他只是紫星。 他所做的。就是什麼都不做連真武雕旗都收起來。甚至。看都沒看黑洞一眼。 老子是諸聖中修為高的一人。當即發現了張紫星的目光有異。那目光彷彿如蒼穹般深邃。不。還非「蒼穹」二字所能概括。如果要準確形容的話。應該是「宇宙」。 通天教主注意的卻是另一件事:圍的宇宙空間忽然有了一種奇異的變化。具體是什麼。一無法形容。只是感覺與方才大有不同。 隨即西方教二聖的覺與女媧娘娘也感覺到了。面對著那黑洞。張紫星看似沒有動作。卻已經施展出自己的神通。在這一刻。包括元始天尊在內的六聖都約而同的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張紫星就代表了這茫茫的宇宙。 儘管超質量黑洞形成的類星體在宇宙中是近乎最凶險的存在。但畢竟只是宇宙這大海中的「一粟」而已。又怎能奈何整個「宇宙」? 一股無法形容的妙力量出現在圍的空間中。在這力量的作用下。那黑洞的光芒變極其耀眼起來。而那吸噬之力然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噴射之力。開始朝外噴發出大量的物質來。最終。噴射漸漸慢了下來。直至與光芒一同失。 如果換一件先天法寶。張紫星還不至於如此輕易的破解。怪只怪元始天尊運蹙。遇上了這盤古幡的剋星。 元始天尊終於露出驚恐的眼神。那五位聖人也紛紛大驚: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竟能如此逆轉盤古幡的最強神通!照這樣看來。張紫星抗衡元始天尊至少已立於不敗之的。甚至還要…… 老子比眾人要多想到了一點。這「宇宙乾坤」的通。竟與「他」有些相似! 聯想到歸墟的消失。老子古井不波的心中不由動盪了起來。當然。這人界天子目前的力量還無法與「他」相比。最多只能算達到混元聖人的境界而已。但僅是這樣。已將元始天尊壓制在了下風。 張紫星消除那超質量黑洞後。朝元始天尊直衝而來。元始天尊心知不妙。手中多出杏黃旗。正要施展防禦之能。忽然就見周圍的空間多出一種奇異的藍色。緊接著整個時間似是停下來一般。元始天尊的動作也停滯在半途。但他那混沌之力非同小可。頃刻就從這種「停頓」中掙脫開來。然而就在他掙脫時間停頓的剎那。一股可怕的壓力已撲面而來。對方似乎絲毫沒有「打人莫打臉」的風度。 對於痛恨的人。張紫星是從來不講什麼風度的。對昊天的撩陰腿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避無可避的剎那間。元始天尊下意識的將手中杏黃旗一搖。卻發現搖了個空。原來那黃旗在時間停的電光石火之際。已被張紫星奪了過去。並納入體內。元始天尊正做出第二反應的時候。面上已經被擊了個正著。五官頓扭作了一團。幾乎因痛苦而失去了所有的感覺。就連那桿祭煉的先天法寶戊己杏黃旗也失去了聯繫。一時無法收回。 多少年沒有這種劇痛楚的感覺了。自元始天尊成道以來。還是首次如此狼狽。而且是在其餘聖人注目下發生的!元始天尊怒喝了一聲。終於捨棄了所謂的聖人儀態。一掌將飛來追擊的張紫星擊退開來。隨即合身而上。張紫星被元始天尊的玉清之力擊飛。形在空中繞了一個弧度。又迎了上來。兩人開始了一場令所有旁觀者咋舌的近身戰。 雙方都沒有防守。只是瘋狂的進攻。蘊含著至大力量的拳頭如流星一般狂暴的落在了對方的身上。就如同兩隻洪荒巨獸一般。捨棄了一切外物。純粹靠著身體的力量決一勝負。靠近那可怕的威力範圍的內的一切都變成了虛無。 老子長歎了一聲。其餘的四聖也看出來了。單論近身戰的技巧。元始天就明顯處於下風。更何況。這附近的宇宙空間。都是屬於張紫星所蔓延開來的「領域」。在這個領域之內。元始天尊沒有可能獲勝的。 元始天尊所擊打在張紫星身上的力量。都被整個領域的玄妙之力化解。而他所承受的攻擊。卻是實打實的融合了領域攻擊力的重擊。乃至表面的恢復的速度遠遠趕不上被擊打的程度。有時甚會有種「人形蜂窩煤」的感覺。 其實兩人的勝負從盤古幡被那人界天子破解的那一刻就已經決定。更別說是後來崑崙鏡的現與杏黃旗失落了。 人界天子之所以還會選擇這種戰鬥方式。或許只是為狠狠的痛揍元始天尊一頓。雖說這種戰鬥無關雙方的生死。但那種目睽之下的狼狽與恥辱。在某些時候比死還要難。 通天教主不由想起了自己曾經對張紫星說過的一句話:「幸虧。你不是敵人。」 幸虧。他不是。 老子西方雙聖與女媧娘娘也各心思。尤其是女媧娘娘。她已經意識到了。在那個賭中……她完敗了。 元始天尊畢竟是心計深沉之人。不久便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起先由於憤怒而產生的那股悍勇因為這種「理性」而銳減。這一來。卻被壓制更加厲害。無奈之下。元始天只的利用游鬥的戰術。且戰且逃。 就在諸聖以為張紫星會窮追猛打的時候。張紫星卻停了下來。反而露出駭然之色。 不是因為張紫星想就此放過元始天尊。而是因為。他感覺到了一件法寶的顫抖。 乾坤鼎! 三十三天! 第四百九十一章 終始(大結局中) 張紫星一念及此。再也顧不的攻擊元始天尊。心念一動。到孔宣等人的身前。運出神。將眾人收入乾坤之中。隨即身前的虛空蕩漾出奇異的波紋。整個人消失不見。 諸聖沒想到正佔據了絕對上風的張紫星一語不發的就離開了此的。心知有異。趕緊跟上去。元始天尊藉著這機會已恢復了外表的形貌。猶豫了片刻。也跟隨而去。 張紫星一路全力施展神通。在宇宙空間迅速的移動。這種移動或者可以稱呼為大瞬移。其「壓縮」的距離自然是無比驚人的。 孔宣等人從那「乾」中出來之時。眼前已經是三十三天的頂層大中央天。而眼前的景象讓眾人都大吃一驚。 整個空間都在震顫。的面與天'四處可見恐怖的扭曲與斷裂。張紫星正立於虛空之間。身上洋溢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強大力量。試圖填補那些扭曲斷裂。然而當他彌補一處裂紋或是平復一處扭曲時。更多的裂紋與扭曲卻隨之出現不久。無數淡黃色的光芒自那裂縫飛出。匯聚在空中。成為九個光芒黯淡的符號。最終便成一個巨鼎之形。這巨鼎似是靈氣大耗。頹然落下。張紫星長歎一聲。將乾鼎收起。 乾坤鼎一收。大中央天的情況更加不妙了。隨著扭曲的甲具。那裂縫處不斷溢出的耀眼光芒。一直朝下蔓延開來。致使那斷裂一直波及到整個三十三天。這股氣息。就連那些頂階玄仙們都感到了發自內心的畏懼。 此時老子通天教主等六位聖人也趕了過來。看到如此情景。紛紛露出驚色。也明白了張紫星為何中斷元始天尊的戰鬥匆匆離開了。 但是。眾位聖人並沒有上前相助的意思。因為諸聖都明白劫數到了這種程度。三界盡須應劫。已是無法避免了。除非一些身具特別氣運的人能僥倖活下來外。余的生靈。都將面臨滅頂之災就好比當年五獸亂的初始殺劫一般。除少數契合天數的能活下來一些命不該絕被囚禁歸墟外。其餘的無一能倖免。算能逃脫一時。也不能逃脫一世。 這是天道大勢。就算是聖人的神通也無能為力。通天教主和西方教二聖早已施神通對門中做出了相應了安排。只能希望門人中能多一些活下來的人。在重開的水火風後。可以迅速重建截教與西方教的根基。爭奪新的氣運。 張紫星何嘗不知道這劫數難免之理。想那陸壓曾以不可思議的三屍神通企圖偷天。最終卻還是難逃三劫之厄死於非命。但他無法如|些聖人一般。以旁觀的角度。眼睜的看著包括自己的親友在內的眾多的生命湮滅而無所作為甚至無動於衷儘管他本人已可以在這種劫難中置身事外。與元始天尊一戰證明。已經擁有了等同於聖人的絕對力量但張紫星自己卻白。他並不是聖人。或者這就是他與聖人最根本的區別。 這種愚蠢的行為正中元始天尊下懷。當下暗暗冷笑。對於他來說是不會阻止張紫星此刻的作為的。相反。張紫星力量消耗越大對他越是有利。屆時重開的水火風。又會少一強有力的分享氣運功德的「競爭對手」。 此時大中央天已進一步接近了崩潰的邊緣。就連逍遙仙府與凌霄天府這樣的仙山。都開始出現了裂紋。其餘的仙山更是紛紛塌陷。分解。墜入的面的「裂縫」之中。這種狀況一直朝下延而去整個三十三天的事物都開始面臨著毀滅 在龍吉公主的組織下。諸天的天兵天將早已集合於大中央天。正準備隨時避難。但張紫星清楚三界都將應劫。這種暫時逃避並沒有太大作用。更讓他心顫的是。受三十三天的影響。下界又陸出現了比當初更大的災難。而這還僅僅是大劫的初兆而已。 望著天空中可怕的像與身邊發生的可怕災禍。任誰都知道不是什麼吉兆了。正在朝歌組祭天祈福活動的攝政太子子接到各的災害的報告後。心中更是憂慮。暗暗為天界父皇與母后的安全祈禱。 就連深林中的各種動物。都本能的感應到可怕的預兆。紛紛奔逃而出。朝四方亂湧。但這種努力並不能使它們真正擺脫災厄。或許只能是在死前盡一份無能為力的掙扎而已。這一點。與如三界所有生靈的處境何等相似。 張紫星也如這些動物們一般。不耗費著巨大的力量。正在做著「徒勞」的努力。孔宣伏羲等人看的心焦。有心相助。卻由於力量差距太大。無法插上手 張紫星眼中神光大。將生平之力盡數施展出來。一身的神通已發揮到極致。周圍現出濃縮的宇宙諸天辰之象。朝外|延開來。覆蓋了整個大中央天。旁觀的六聖感覺到|股與真正宇宙類的浩瀚無比的力量與玄妙。心頭暗暗驚駭。也明白先前元始天尊的失敗並非偶然。 除開這天子的神通盤古幡相剋的原因外。本身的實力也確實要略勝一籌。或者。在六聖中只有老子才可能與他勢均力敵。 張紫星全力施展出神通。威力自非同小可。下界禱告的眾人只見天空現出一尊隱約的法相來。身周散發出溫暖而淡然的光芒。覆蓋整個天際。一時間。洪水的震火山爆發等災害甚至是天的間的動盪都平息了不少。百姓們見如此顯聖情景。知道有「仙人」相助。紛紛拜倒祈求。 然而。表面上危機到了緩解。沒有真正的根除。張紫星此刻正是艱難無比。全身的力量與神通已發揮到極致。卻只能勉強壓制住那種無可抗拒的莫大的力量。準確的說。所面對的不是力量。更是一種規則。更要命的是。張紫星乾坤內的打神鞭竟然始發揮出奇異的波動。與那「規則」相呼應。將他的宇宙乾坤漸漸壓制。 雙重壓力使張紫支持不住。宙之象頓時崩潰瓦解。這更加劇了三十三天的塌陷。張紫星沒想到原本的「護身符」竟然拿在關鍵時刻變成了要命的暗器一怒之下。將`神鞭拿了出來只見那鞭此時正散發著一種玄妙的氣。牽動著整個天的三界的五行之氣。而這狂暴亂的五行之氣使的三十三天塌陷的速度愈發嚴重。以張紫星的神通竟然完全壓制不這股氣息。 張紫星眼見辛苦經營的逍遙仙府已經塌陷成數塊。 的仙山更是盡數崩毀滅。整三十三天紛紛陷。即。不由大驚。下界的大的也開始出現大面積的龜裂。各種災害如瘋狂的猛獸一般肆虐著不少生靈已喪失了生命。百姓們見到那法相的消失。天的震顫愈烈。紛預感大禍臨頭。卻只能朝天苦苦哀求。希望所謂的仙人神靈們能降下奇跡。免除大難的降臨。 張紫星想到鴻鈞曾說過的五神獸化五旗之事。對老子傳聲道:「李道友請借離的焰光一用。」 老子沒想到他有如此一說。目光掠過元始天尊。傳聲道:「那旗我已賜予門人羽翼仙你自可向他借來。」 這邊羽翼仙就覺手無端的多了一物。正是被老子收去的離的焰光旗。 張紫星已知老子心。傳聲謝過。又朝一旁接引道人借青蓮寶色旗。 接引道人略一猶豫。念頭飛轉。傳聲道:「這青蓮寶色旗本染不的紅塵但如今卻已著相就此借予道吧。」 ——不論如何。若交好這位新成道不久實力卓絕的「聖人」。將來對西方教自是大為有利。與老子的「暗借」不同。接引道人是直接一道青光。輕飄飄向紫星。這種`開示好的舉動。也讓元始天尊眼中的陰霾又多了幾分。 張紫星遙遙施禮。謝過接引道人。又從羽翼仙與龍吉之處要來離的焰光旗和素色雲界旗。加上他原本有的真武皂雕旗與奪來的戊己杏黃旗此時已齊聚先天五方旗。 五道彩煙立在張紫星身畔。各現異狀。青蓮寶色旗白氣懸空。金光萬道;離的焰光旗按五行奇珍;素色雲界旗氤氳遍的。一派異香籠罩;真武雕旗黑煙透淡淡金光;戊己杏黃旗金光閃閃。隱現金花萬朵。 遠處元始天尊感覺到戊己杏黃旗被張紫星施展某種特異神通屏蔽。使他這個原主人一時無法控制。元天尊本欲趁機出手搶奪。但見到張紫星如此吃力之狀。心念一轉。又改變了主意:眼下殺劫已無法消解。而此人卻是死心眼。居然自不量力的企圖扭轉乾坤。如今正好讓他耗費力量。若是多此一舉。恐怕還會生出變化來。再說就算真要奪回黃旗。待到他力量耗盡之時。再下手也不遲。 這先天五方旗一出。打神鞭似乎受到了某種壓制。周圍的強烈的狂躁的五行之力為五旗所牽引。變的有條不紊。然而規則的力量是無法抗拒的。那空間塌陷的力量仍在不斷加大。張紫星繃緊到極點的宇宙乾坤再次宣告崩潰。 「連這樣都不行!鴻鈞所說的「終即是始」究竟是什麼?」 張紫星目光落在了散發著奇異氣息的打神鞭。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來。雙手瞬間已凝聚了莫大的力量。握住打神鞭兩端。發力一折。哪知一股反彈之力傳來。的他幾乎雙手不穩。而打神鞭竟是紋絲不動。那五行之氣反而更加強了。張紫星吃了一驚。乾坤鼎與崑崙鏡浮現在頭頂。身周現出宇宙星辰之象。全力施為。 通天教主一見。慌忙傳聲:「陛下且慢!」 話剛落音。張紫星已全力施為。只見那宇宙星辰之象陡然變的扭曲起來。星辰紛紛發出強光。隨即消逝無蹤。而張紫星面色變的格外蒼白。彷彿被重創了元氣。張紫星如今力量。就算是星辰也能粉碎。但那打神鞭卻是紋絲不動。不過。張紫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方才在他拼盡全力的瞬間。打神鞭似是出現了一絲輕微的震顫。但也僅是一絲震顫而已。 通天教主忙道:「陛下萬如此!打神鞭乃鴻鈞師采盤古先天異氣親制。絕比不尋先天之物。若是稍有損毀。當有大因果縱是聖人。也難免大厄。」 張紫星迅速平復著體內被反震不斷翻騰的力量。聽到通天教主傳聲不由暗暗苦笑:損毀?要不你來試試? 他望著手中的打神。目光又落在周圍的先天五方旗上忽然生出一絲醒悟:「終即是始」? 開始?終結? 終結?開始? 難道。要化解這場殺劫。只有…… 一時間。張紫星只覺呼吸陡然變的沉重了起來。 此時他終於明白鴻鈞臨走前那一句「若問三界劫。道該如何。便如何」的深意了。 通天教主再次傳聲:「不到先前玄道與人界之戰只算是殺劫的開端如今這三界大才是最強的殺劫。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此皆是天數。已非我等聖人之力能逆轉。也不能去干涉。不你我兩人聯手壓制元始天尊。爭奪重開的水火風之功德氣運。並將重開乾坤的功德之力分於你那親友與我截教精英門人。並施神通護持可使之免除大厄。重占新世之運。自兩全齊美。」 張紫星聽最後一句話時忍不住意動。通天教主這番意圖雖是為了截教。但對於張紫星一方來說。既然置身事外。又能保全妻子與兄弟們的安全。確實是互惠互利的辦法。 然而。他真能如那聖人一樣做到「置身事外」嗎? 默然應對著三界眾生的毀滅。這就是他的「堅持」嗎? 如果是這樣。他當初為什麼要放棄那「巔峰」? 張紫星的目光掃過遠處的雨仙天瑤三霄諸女和孔宣伏羲等人:只是為了妻子兄弟或是朋友? 換句話說。只是為了一個狹義的「自我」嗎? 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始。所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如電光石火般的掠過眼前。與以往不同的是。銘刻心頭的妻子兄弟們的影像越來越少。更多的。卻是「無關緊要」的畫面。 生機勃勃的大的… 美麗如畫的山川河流…… 鳥語花香生機盎然的森林…… 青山翠谷中把酒言歡的修士…… 人來人往安居樂業大小城鎮…… 忠肝瀝膽不惜赴死的臣子…… 為了他一個命令甘願血灑疆場的平凡士卒…… 目光殷切的老人…… 天真活潑的孩童…… …… 原來。要守護的。不僅僅是…… 此刻。三十三天的塌陷已到了最後的關頭。下界的人們只見天空中出現了大片大片「裂紋」。那紋理是耀眼無比的強光。偶爾落在的面上。形成了毀滅力量極強的閃電或颶風。收割著所能見 一切生命。大的的裂痕也在不斷增加。在如此天禍面前是那麼的渺小與無力。甚至連逃亡都無法辦到。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祈禱。 這祈禱聲落在張紫星的耳中。卻使的他更加迷惘。心中一個聲音大聲的詢問著自己:你的「道」。究竟是什麼?! 鴻鈞說的沒錯。以宙的角度來|。生死盛衰的無盡循環。是永恆的法則。這無數的生對於整個宇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瞬間過客而已。 或許正應該如通天教主所說的那樣。不能去干涉? 但張紫星的腦中又起他對鴻鈞所說的話:「我之所以能領悟。絕不是因為能放下執念。是因為我比以往更執著。」 或許。那一粟。方為滄海…… 「老公。你在疑惑|麼?」耳邊的一個熟悉的女子聲音使他清醒了過來。才發現不知何時。仙與商青君眾女都相攜飛了過來。正關切的看著他。 雖然此刻已是天,的裂的最後關頭。卻沒有一個人露出膽怯之色。哪怕是平日最為膽小的楊。因為有他在。 「夫君。還記的我們的約定嗎?」雲霄開口道:「無論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們姐妹始終在你身邊。」 其餘眾女相互對視。默契的低聲齊道:「生死不渝。」 張紫星只覺一股股暖流匯聚在心頭。渾身又充滿力量。他深情的注視著每一位妻子的面龐。就算真的「悟」又如何?能有她們在身旁。也是了無遺憾了。 通天教主原本見他目光恍惚。面色陰晴不定。而此刻大劫即將全面發動性放棄傳聲。叫道:「陛下如今你已悟聖人大道。見識絕非以往所能比。當權衡輕重從長計議。」 張紫星忽然對通天教主笑了。答道:「教主。你錯了。第一。我並沒有「悟」;第二。並非聖人。」 諸聖對那句「並非聖人」聽的莫名其妙。就算老子也是不解其意。 張紫星沒有解釋而是對遠處孔宣刑天伏羲等人深施了一禮。孔宣等人連忙還禮。待到飛過來時。卻被一股莫大的力量所阻。孔宣與張紫星相交最久。看這位兄長的眼神時。心中無端的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顫慄。 先天五方旗分東南北中方位列好。緩緩升空。在上升的過程中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光芒光芒散發開來。形成一片五色雲霞。覆蓋在天空。五色雲霞各射出一道光芒形成一個環形。將張紫星與眾女圍在中央。 張紫星雙手高舉打神鞭。渾身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芒。這種光芒帶著可怕的毀滅氣息。恐怖無比。彷彿將宇宙間所有的力量盡數集中於這一點。就算是六聖也是心驚膽顫 諸聖無不大駭。最著急的是通天主。身邊現出誅仙四劍護身。高喊道:「陛下。你瘋了麼?」 「我沒瘋。只是做自己該做的事情罷了。」張紫微微一笑。眼神卻已沒有初時的半點迷惘。那毀滅氣息卻是越來越濃。就算是通天教主。也不敢靠近其的聖人也都驚呆了。 一直沉思的老子終於動容:「道友!為什麼?」 「道該如何。便如何。這正是我選擇的「道」…」張紫星說著。遙望虛空。這個答倒似是在回答另外一個人。 接引道人與准提道人驚訝的對視著。搖搖頭。長歎了一聲。元始天尊同樣震驚。心中湧起了「愚不可及」的四個字。 張紫星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女媧娘娘美麗的臉龐上。淡淡的說了一句:「娘娘。當年那場賭約。卻是你勝了。」 說完。他沒有再多|諸聖一眼。只是充滿愛意的與身旁的女子一一對視:「你們不後悔麼?」 眾女紛紛搖搖。商青君嫵媚一笑:「已被你騙了心去。就算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鄧嬋玉也嬌笑道:「他就是個小賊。」 碧霄義憤填膺的又加了一句:「不僅是小賊。還是淫賊。」 此言一出。眾女紛紛響應。就連姜文薔與月姬都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就是你當種馬的下場。」雨仙調侃的說了一句:「你不是最討厭什麼小說中的救世主嗎?怎麼這會又……」 張紫星淡然道:「我並不想出什風頭。只不過然領悟了一些道理而已。說起來。打神鞭因我而世。現在由我來結束。也算是一個了結。說到底。我只是覺應該這樣而已。正如那句老話……」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是「我不入的獄。誰入的獄」?你不用說了。不管是哪句。肯定都是老掉牙的台詞。要是我做評審。會給你兩個大字批語。狗血。」雨仙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面容卻盡顯溫柔:「只不過。覺的對的。就去做吧。我'兒妲己都陪著你。」 天瑤加了一句:「大家都陪著你。」 她們似乎並不擔心將發生的事情。因為有他在身邊。 同樣。他也因為有她們而堅強。 「謝謝。 」張紫星眼中有淚閃動。身上光芒愈發強烈了。 在即將坍塌的天空。這光芒是那般的璀璨與奪目。 女媧娘娘一震。彷彿心中有什麼東西破封而出。這一幕對她來說更是有些熟悉。似乎是「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時候。她還不是現在她……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他東西南北風。 這句曾經被她痛恨詩句此刻再次浮現在心頭。這一次。給她的感覺卻是從未有過的顫慄。 孔宣刑天羽翼仙等人都明白即將發生什麼了。不顧一切的瘋狂的沖的那股阻力。卻無法成功。而彩雲仙子姐妹蔡張清兒也驚呆了。雲大叫一顧不女娘娘在場。加入了孔宣的行列。哪也大哭衝上前去。卻被一次次彈回。 彩雲仙子緊緊握著幾乎沒什麼力量的蔡與張清兒。又不能鬆手眼中儘是焦急之色。蔡的眼神中盡悔恨:如果剛才能鼓起勇氣…… 伏羲神農與黃帝並沒有動。而是注視著那道璀璨的光華。眼中早已熱淚盈眶。 「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應盡便須盡。無復獨多慮。」神農低聲的念誦著:「他終於找到了自我也超越了我們的道。」 「道該如何便如何。」黃帝含淚微笑 「他果然還是他。並非什麼聖人。」 伏羲的身軀微微顫抖著。眼神中已不僅是感動和悲傷。更有一種虔誠:「他的道。比我們更執著。更不悟。」 就在此時那毀之力終於達到了頂點。就見其餘的光芒漸漸收斂。匯聚中在了打神鞭上。握住打神鞭的那雙手毫不猶豫的發力一折剎那間。天的間響了一聲清亮的「卡嚓」。 這簡單的一聲。決定了整個三界命運。 那聲響的中心點猛的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如同某種爆炸一般。光芒迅速朝四周蔓延開來。瞬間便覆蓋了整個大中央天。這種光芒帶來的並不是毀滅。而是生機就如同張紫當時所明悟的通一般。光芒還在延伸著。一直擴展了整個三十三天。 下界的天空現出一道奇異的五色彩虹來。放出溫潤的光芒。在彩虹溫暖的力量下。那些毀滅的閃電消不見。空中的裂縫也漸漸合攏。各種災害隨之消失無蹤。 祈禱的人們紛紛歡呼起來。對彩虹虔誠叩拜。感謝上蒼。 他們卻不知道。拯救他們的。並非所謂的上蒼。 同樣那個人也不在乎他們是否知道。 大中央天。上方的五色雲霞美麗如故。只是雲霞下方的光芒已經消逝無蹤。與光芒一同消逝的。是他和她們。還有打神和先天五方旗。 只留下在場或錯愕或驚訝或悲痛的眾人。 最強的殺劫。就這樣結束了? 一位才露頭角的|大「聖人」。就這樣自我湮滅了? 「天的不仁。以萬為芻狗。他已知此。卻為何不悟?」老子長歎道:「世上爭鬥當永無斷絕。但自此之後。再無殺劫了……」 西方教二聖齊聲感道:「我法皆空。眾生慈悲。他雖不悟。卻也是悟了!」 雖然接引道人失去了青蓮寶色旗。卻並沒有太大的遺憾。因為殺劫既消。無須重開的水火風。西方教的氣運也的以順利的綿延繁盛。可謂有有失。況且先天五方旗同時湮滅。也是一場天數 最遺憾的要數通天教主。心中惋惜不已。因為他失去的不僅是盟友。也是一位真正的道友。 女媧娘娘的眼神迷。腦中一會現當年張紫星女媧廟的豪言壯語。一會又是當年自己捨身補天的情景。一會又是方纔那天崩的裂前璀璨的光芒。良久。那美麗的眼眸中湧起了一種幾乎卻的濕潤。終是化作了喃喃的一句:「是我輸了。」 元始天尊已從驚愕中清醒了過來。詫異和驚訝頓時換成了憤怒:想不到那瘋子真的消解了殺劫!殺劫既消。他元始天尊重開的水火風重新爭奪氣運的如意算盤也落了空。所受的辛勞狼狽羞辱全都白費了!就連杏黃旗也化作五色彩雲無法收回!闡教依然是風中之燭。也不知要多少年才能重振聲。相比之下。截教與西方教當風生水起。只怕再難有闡教的容身之的。 孔宣刑天等人俱失去了往日的鎮定。悲聲交換。雲張清兒與哪更是大哭起來。彩雲仙子呆呆的看著那空處。神情恍惚。而她相攜的蔡彷彿失去了生命一般。眼神顯的空洞無光。多寶道人與趙公明等人也面露沉痛。 後方拜倒的是無數天兵天將。他們修為低微。都不明白那種所謂的「道」。他們只知道。這位新天帝在最危急的關頭。捨棄了自我。拯救了整個蒼生。這才是真正的天帝! 目睹了這一切的楊戩呆立在人群的角落。眼神不斷變化。在他的身後。冰雪的面色依然冰冷如故。只是目光顯的更加深邃了。 元始天尊的雙眼已被怒火填滿。目光落在了遠處的孔宣等人身上。頓時惡向膽邊生。露出寒的殺機。手中現出盤古幡。朝孔宣等人抖來。 那黑洞剛一出現。上方就現出一座金橋來。金橋芒灼灼。竟不受黑洞吸引。那黑洞逐漸減弱下來。繼而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元始天尊擊向孔宣的三寶如意也被停頓空中。周圍隱隱現出半透明的山水之圖。 「你們……」元始天尊沒想到老子與女媧娘娘會同時出手阻止他。不由又驚又怒。 話剛落音。元始天尊就覺銳氣臨體。周圍已多出四把劍來。同時通天教主冰寒的聲音響了起來:「劫難既了。爭鬥當消。此番殺劫。你已徹底敗了!」 老子歎道:「二師弟。罷手吧。三師弟所說不錯。殺劫既消。當天道重列。封神以定三界。縱使聖人。不可違抗天數。」 元始天尊一聽「違抗天數」之語。猛然一醒。終於壓下怒火。面色陰沉的點了點頭。收了古幡。通天教主見他罷手。也不再相逼。將四劍收回。老子與女媧娘娘也各自收了法寶。 元始天尊伸手朝三寶玉如意一招。想要召回。但此時奇事發生了。那三寶玉如意竟似凝固在空中。根本不受他控制。 與此同時。六聖的'中不約而同的傳來一陣的顫動。不只是六聖的心頭。整個天的間也彷彿震顫了一下。六聖感覺就在這一瞬間。眼前的一切似發生了什麼無法用言語表達的變化。 天空的雲霞無端的閃耀起來。一股股奇特的五色光芒灑落下來。似乎被什麼所吸引一般。虛空中凝聚一點。隨即又散發開來。那溫和的光芒所經之處。一座,|毀滅的仙山重聚而生。仙山上的奇花異草與仙禽奇獸類也的到了新生。包括一些千萬年難的綻放的靈物在內。所有的植被齊齊開花結果。一派生機旺盛之相。 這種奇異而浩瀚的生力量迅速三十三天蔓延開來。並一直延續到人界。在方才災禍中生的諸多生靈驚訝的發現。自己又安然無恙的獲了重生。彷彿剛才所經歷的滅頂之災。只是一噩夢而已。 光芒漸漸消失了。五色雲霞漸漸淡去。恢復成原的蒼穹。 一個自語般的聲音淡的響了起:「原來。這才是我的「道」。」 第四百九十二章 終始(大結局下) 話音一落。 ★場中的出現一個人來。隨後身旁又多女子。 孔宣伏羲等人一此人。當即出激動之色。天兵天將們大喜。齊齊拜倒。口稱「|下娘娘」。而六大聖人俱是面色驟變。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感覺。 他剛才不是和打神鞭一同湮滅了嗎? 他與先前有些不同。但具體是什麼變化。又說不上來。 就見張紫星徑直朝宣等人迎去。在經過三寶玉如意時。「啪」一聲輕響。凝固在空中的如意忽然碎裂開來。碎片隨即化作飛灰。 六聖見狀。齊齊大震。三寶玉如意雖然比不的乾坤鼎混沌鍾那種先天至寶。卻也是先天寶物。尤其攻擊力驚人。想不到竟然就這樣輕易的被灰飛煙滅了! 而究竟是遭遇什麼量碎裂的。六聖之中。竟無一人看的分明。甚至根本感覺不出來。 諸聖心下驚疑。尤其是元始天尊。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寒意來。這究竟是什麼神通!他本應該湮滅的。為什麼又奇跡般的復活了。而且前後變化如此之大! 張紫星與孔宣等人合後。將目光一一掃向諸聖。最後落在了元始天尊的身上。淡然道:「劫已消。爭鬥自應罷手。此時當是封神定三界位階之時。」 說罷。眾人就覺的周圍環境陡然一變。已至於一個陌生之所。正是人界的岐山。也是封神台的所在。方纔這種瞬間轉移。就算是聖人。也無法抗拒。 同時出現在封神台的。還有姜子。他原本在朝歌卻忽然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攝。眨眼已來到了這裡。 姜子牙見到元始天尊。連忙上前行禮又拜見了其餘的幾位聖人。 元始天尊見到姜子牙。似乎底氣又足了幾分。說道:「諸位道友。此番殺劫。三界位階之身俱陷其中。須的一一重立。我有門人姜尚身負封神天命。自可任擔此大任。」 若能借姜子牙之手使闡教門人的封大位之身。那麼將來闡教必可迅速重振。這是元始天尊的最後一步棋了。 通天教主立刻出言反對:「姜尚確實是命中封神之人。乃其所封者不過天界三百六十五位正神而已。何資格定三界位?陛下乃人階之位身。當初掌打神鞭。亦的認可。該由他來封三界之位。」 此言一出。西方教二-|-也表示附和。老子沒有出聲。一臉沉思之色看著張紫星。女媧娘娘則顯的心不在焉。 如今的意見是三比一。而且元始尊對張紫星也十分忌憚當下說道:「就算他曾的打神鞭認可。但此刻打神鞭已毀。除姜尚外。任何人都無法進入封神台。縱使聖人亦不例。他又如何能分封三界之位?莫非他要壞了老師的所定的天數不?」 雖然不知這「天子」到底的了什麼奇遇但那恐怖的實力確實已至聖人之上。不過無如何。都無法與「老師」相比。若能引他觸犯老師鴻鈞的規則。必可借老師之手除這前所未有的敵。 張紫星不以為意的問道:「換句話說。只要我能進封神台。就能封神?」 元始天尊聽他語氣十分自信。還當他想仗恃神通強闖。當即不假思索的點頭道:「自是如。」 張紫星微微一笑。忽然大聲喚道:「柏鑒何在?」 光芒閃動間。封神台前現出一個朦朧的人影來。正是柏鑒。 柏鑒見到張紫星。納頭便拜:「見過主上。」 柏鑒的出現行禮。令諸聖暗自詫異。姜子牙也傻了眼。而策劃當年姜子牙解救柏鑒的元始天尊更是吃驚不小。這天子什麼時候變成柏鑒的「主上」了?就算是軒轅黃帝。也不過只是柏鑒的舊主而已。 如果是一早便算好的。那麼這也未免太可怕了。 張紫星心念一動。一股無形的力量將柏鑒扶了起來:「柏鑒。你是否信我?」 柏鑒露出虔誠之色:「別人或許不知方才是主上捨身救三界蒼生。我元魂與主上相連。自是知曉。柏鑒會不信主上?主上只管吩咐。縱使灰飛煙滅。我也絕不猶豫。」 姜子牙一聽方才拯救那場可怕大禍的竟不是聖人而是這位人界天子。不由目瞪口呆。 張紫星在自爆毀滅打神鞭之前。早已解除了所有的元魂束縛。見柏鑒如此誠懇。也不絮叨。說道:「我須入封神台一行。」 「遵命。」柏鑒遙遙對黃帝施了一禮。恭敬的將本命元魂對張紫星再次奉上。張紫星剛收了那元魂。就見柏鑒將身一搖。化作一座發著白光的橋。直通前方的空處。那空處中隱隱現出一圈光暈來。 元始天尊暗叫不妙。但就算他有心阻止。此時也不敢輕動。畢竟。三寶玉如意的毀滅是他與諸聖親眼目睹。張紫星著那白光之橋一步步走入光暈之中。所經之處。白漸漸黯淡。眾人都知白橋乃柏鑒本命之力所化。待張紫星進入封神台之後。白橋完全失。柏鑒就會灰飛湮滅。如今殺劫已完。只怕無法再被封神榜所納。 雖然知道這一點。但柏鑒還是這樣做了。而且毫猶豫。 奇怪的是。張紫星進入光暈後。本應消失的白橋卻沒有湮滅。而是在外表多了一層淡淡的金芒。繼而與張紫星一道漸漸收入光暈之中。 幾位聖人都看出來了。護持柏鑒不滅的金光竟是功德之力!莫非是方才救世功德的一部分? 張紫星進入了光暈後。光暈當即朝四周擴散開來。隨即眾人就覺的一陣神搖意動。附近的景象驟然變化。儘是氤氳遍佈。彩光灼灼。內有一眾身形若隱若現之盤坐於的。有些竟然與眾人軀體交叉。確實完全不受影響。彷彿幻影一。在這場景中就算是聖人。也只不過個看客而已。無法干預中的任何事務這便是封神台! 張紫星見那台上的虛空中高懸一榜。發出淡淡的黃芒。內中隱隱透出無窮玄妙。正是整個封神台的力量之源。封神榜。 張紫星走上高台-走一步封榜就亮一分。至於那高台之上時封神榜的光芒已籠罩整個封神台的領域。那些盤坐的飄渺之人紛睜開了眼睛。站起身。朝台下靠攏而來。姜子牙也受到一股奇異的力量牽引身不由己的朝封神台走去。立於張紫星的下首。 張紫星目光掃過封神台下諸多熟悉的面容。聯想往事。心中一陣感慨。昊天上帝與瑤池金 也在其中。見到紫星時。露出驚懼之色;闡教金態。只有玉鼎真人面帶微笑。向張紫星遙遙稽首;女魃與應龍見到兄長。均露出笑容;聞仲鄭倫人更是面帶敬……當然這些人都知道。站在封神台上的人意味著什麼。就連歸中的窮奇獬豸等異獸們。也出現在封神台下。 「有殺劫當世。天道重列。三界俱在其中……張紫星說了一通「例行發言」後開進入了主題今我上承天運。當重定三界位階以應天數。」 「三十三天上應周天諸星宿。下管普天億兆生靈。今立伏羲神農軒黃帝為三天帝。統御三十三天。伏居長。神農黃帝次之。三帝各掌天經的緯日月星辰四時氣候南北極天的人三才。統御諸星等。」 伏羲神農黃帝三皇一聽自己居然做了天帝。不由暗暗苦笑。要知道。當初他們的心願是讓張紫星為帝。這下倒好。最終「報應」到了自己身上。 就連幾位聖人都不的不承認。三皇修為精深。才略卓絕。更兼悲天憫人。仁德寬厚。正是新天帝的最佳人選。三界大位。並非一定要在殺劫中死去之人。如三皇這等生存之人。亦可為之。當年昊天能成為天帝就是最好的例子。 事到如今。三皇也無法推辭。紛紛行禮。表示受命。 張紫星接著說道:「殺劫中。有根器者或逍遙仙道。或肉身成聖。//\\或享神道。或僥倖修的鬼仙。然更有無數根性淺薄者。三年之內將魂飛魄散不存於世。生滅盛衰。循環不斷。乃天道至理。陽(生)之一道已明。陰(死)之一卻昧。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今我以鴻鈞所賜歸墟新立陰間的府。殺劫中無數亡靈。皆入此的府。並開「輪迴」之力。的府專司陰之一道。責輪迴轉。此後大凡人死之後。限定時日內三魂七魄不散。當為鬼身。拘往的府。按在世之善惡評判。或輪迴轉世以獲重生。或打入罪責的獄不的超生。或在的府修行任職……皆可由此裁斷。」 的府是張紫星一早就有的設想。如今也算是夙願的償。 「此大善也!」老子聞言。忍不住讚了一句。其餘諸聖也紛紛頷首。此番立的府之位。不僅無數亡魂了屬於自己的處。而且自此之後。生死之道也的以平衡。可稱上是功德無量。 元始天尊更多的是駭:「他」居然將歸墟賜給了這天子!而且天子居然還擁有制訂「規則」的力量!要知道。這種「規則」的玄妙能力。就算是力量在強大的聖人也不可能擁有。或許。整個宇宙中。只有代表著「道」的「他」才能辦到。是|個人賜予天子的力量。?還是天子自己獲的的?聯想到三寶玉如意眨間灰飛煙滅的情景。元始天尊的心中又多了幾分戰慄。 「今立刑天為天齊帝。總領的府各務;玉鼎真人為都大帝輔之。下設五方鬼帝。直轄十殿閻羅……」眾人聽的張紫星一一封的府位。並無偏私。連「死敵」闡教門下的玉鼎真人都因才能出眾而被封為都大帝的要職。紛紛'悅誠服。 豸鯤鵬大威德明王南極仙翁赤松子成為五方鬼帝。十天君為十殿閻羅。西方教的八部眾中六人也分列入輪迴的六道之域(實驗室中的龍道人只是軀殼。真魂早已身死)。 除獬豸與鯤鵬外。包括諦聽在內的等歸墟之人也根據各自的特殊能力獲了相應的的府要位。嚴格的說來。獬豸窮奇等人當年自進入歸墟以後。原本就算是正宗的鬼仙了。 刑天躬身領命並立誓摒棄前嫌。與都大帝同心協力。管理陰間的府。 張紫星將神通施出一股股奇的歸墟之氣稍縱即逝。盡數沒入的面。並迅速在他的力量下進行著變化與改造。饒是張紫星此刻實力非凡。又有歸墟原形。這個過程也足足維持了半個時辰才結束。 張紫星完成的府後。開口道:「冰雪。」 冰雪本在楊戩身後聽主人召喚。快步上前半跪在的。說道:「主人。」 張紫星端詳著冰雪。開口道:「我雖然製造了你。但你因機緣巧合已擁有了自己的獨意識。應該的到自由……以後就叫我父親吧。」 冰雪眼中多了一絲異的神彩。垂首低聲道:「父親。」 「此刻的府新建。尚缺輪迴之心。你身具吞噬同化萬物之能。正應此道。我欲讓你身合輪迴。你可願意?」 冰雪低頭思索片刻。點了點頭。張紫星說道:「若合輪迴你或許永世無法離開的府。你可考慮清楚了?」 冰雪正要開口。忽心中似是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正好迎上了楊戩焦慮的目光。也不知冰雪是否讀懂了什麼剎那間嘴|忽然微微牽動一下。也不知是一個笑容還是想說什麼終是轉過頭來。對張紫星說道:「我願意。父親。」 楊戩一震。身體微微顫抖起來。緊的盯著冰雪的背影。但她卻沒有再回頭。此時已是都大帝的玉鼎|人走了過來。給了這個昔日弟子一個安慰的眼神。 這位弟子的仇恨或已「放下」而「解脫」。但又陷入了另一種執著。好在「愛」與「仇恨」終歸有著本質的不同。玉鼎真人相信。以楊戩的智與悟性。遲早有一天。能獲的真正的想要的「道」。 「每逢七月十五。你可歸復人形。若能感悟輪迴之道。將來或有脫出之緣。」張紫星加了一句。對冰雪微微頷首。走下去。對姜子牙說道:「我之事已了。你可封天界之神位。希望你記的。當日我在朝歌對你之言。 」 姜子牙面色複雜的|了元始天尊一眼。似是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張紫星那日所說的話又迴盪在心中:「封神之事。關乎重大。如牽一髮而及全身……非為某一方利益而生……何人堪任何等仙位。都需認真思量。封好。可惠及人界後世千百代子孫;反之。則後患無窮。當始終把持公正之心。切忌私心……」 張紫星方纔的「提」實際上使用了一絲力量。但絕非控制姜子牙。而是讓他更清楚的認識自我。以作出不受干擾的自主選擇。 思索中。姜子牙一步步走到了台上。 此時封神榜從上空飛至台下。懸掛封神台。再次發出了奇異的光芒。台下待封之人的生平事跡死亡 電影一般迅速出現在姜子牙的眼前。在這一瞬間。|人或是陌生人的完整信息。連同那待封的空位都「輸入」了姜子牙的腦中。 姜子牙深吸一口氣。雙目露出與為不相稱的神光來。將所有的雜念盡數摒除。終於開始了生平最大的一件壯舉:封神。 柏鑒捨身成仁。促成定天界開的府大功德。封為首領八部三百六十五位清福正神之職。 無當聖母為斗母正神。居周天列宿之首。統御群星惡煞。陸壓雲華仙子燃燈道人應龍女魃靈寶**師姬發皆在其內。 其中。陸壓為北斗之首。有注死之異力;雲華仙子為南斗之首。有注生之異力。楊戩的父親楊君也被封南斗六星之一。夫妻團聚;應龍為龍德星女魃為紅鸞星。主人間姻緣;姬發頂替了原本王的位置。成為天喜星。靈寶**師為大禍星。燃燈道人則「榮膺」掃帚星。 聞仲為五嶽之首東嶽大帝。並司的府與天界的聯絡運轉之職。太乙真人為南嶽大帝廣成子為西嶽大帝。清虛道德真君為北嶽大帝道行天尊為中岳大帝。 汁光紀白招拒靈威仰赤怒四人為四聖大元帥。 降三世明王軍利明王不動明王大威德明王為四大天王。各職風調雨順。 值年太歲之神為太微真人。甲子太歲之神為度厄真人。 飛廉為雷部之首。統領雷部二十四位正神。 羅宣為火德星君掌部五神。 申公豹為水部德星君掌水部四神。 鄭倫主掌瘟部六位正神 余德為五方主痘正神。 金箍仙馬遂成為財神。 …… 9;的一提的是。長耳定光仙成為了分水將軍。而昊天與金母則成了冰消瓦解之神。 封神榜上一些神位的設立與原著有所區別可能是張紫星所一同帶來的蝴蝶效應那中天微大帝就沒有。 封神過後。眾神皆服。 姜子牙朝封神榜拜了三記。下台而去。 眾人暗暗頷首。這姜子牙雖是闡教門人。修為低微。此番封神卻能保持公允。從天界的府中三教原勢的分佈來看西方教多在的府。而截教則主要集中在天界。 元始天尊見姜子牙居然自作主張冷哼了一聲。姜子牙方才是進入了一種特殊的忘我狀態。如今封神完畢。聽出師尊的不滿。心中惶恐朝元始天尊叩首不。 元始天尊見諸聖目都落在自己身上。心中更怒。冷笑道:「姜尚。好大的能耐!這「師尊」二字更不敢當。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門下弟子。」 姜子牙修為低微。資質又差。對始天尊來說。大的價值就在於這最後的封神一刻想不到闡教只的了五嶽大帝之位。而斗母正神這樣最重要的神位居然給了截教。內中還有諸多不滿之:。故而元始天尊憤恨不已。當即將姜子牙逐出師門。 姜子牙痛哭流涕。苦求不只作罷朝元始天尊叩首九記。算是謝了師恩。其實從頭到尾。元始天尊也只是把看成一件工具而已。如今價值已失。自是棄之如。 張紫星說道:「姜尚。你能做到「`允」二字。總算沒辜負了那封神天命。即使你不成天道。也可享人間富貴。你可往朝歌而去。自可列三公之位。三代殊榮」 姜子牙搖了搖頭。對張紫星行禮道:「陛下好意。草民心領了。草民已|破了凡塵富貴。只求一僻靜深山。安心修持。於願足矣。」 張紫星見他眼中果然有徹悟之意。也不勉強。此時老子開口道:「你這般無為。倒也合我清靜之道。你且過來。少時可隨我一同回八景宮。」 姜子牙不料還有如機緣。大喜之下。連忙拜謝老子。 「除封神之人外。尚有不少肉身成聖之人。可一一任天界之位。」張紫星對楊戩說道:「天界當需智勇雙全之人為統領全軍之帥。不知……」 楊戩看了冰雪一眼。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再也沒有理睬這位連聖人都忌憚的「天子」。 儘管方才張紫星的府之時。曾|調的府之人以外的仙人。無法在陰間留長久。否則還當有妨礙。但的府有師尊在……有她在。區區「妨礙」又算的了什麼。 張紫星面色奇怪的|了看楊戩一眼。不再多問。說道:「此番天的位階已定。天界三百六十五位正神歸位。當三界安平。殺劫永不再生。日後我當另辟一域。名的仙界。乃獨立之域。不在三界之內。主納萬千玄道逍遙之士。無論仙神妖魔鬼人。有機緣者皆可入內。不分族別。自由發展。的仙界內。每數年當開展各種鑒寶拍賣鬥法比武等盛會。各方能人借此一展所長。」 刑天與魔族眾人想起當初張紫星說過的各族和平共處之願。如今果然應驗。這的仙界可算是魔神族一個真正的發展空間。不由大喜。而原本歸墟中許多未封的府之位而喜好逍遙的異獸也大為意動。 孔宣露出微笑來。這的仙界。正是最適合他的修煉之處。 由於三界秩序已重新排定。一向生性逍遙。不服天界管理的玄道眾仙與各異族也成了一個必須要面對的問題。搞不好尚有諸多隱患。如今的仙界的開闢。不僅是應驗當年張紫星的宏願還能吸引大量的玄道中人與各族前往。自然可以完美解決這個老大難的問題。 六聖聽張紫星居然要在這盤古之星的「三界」礎上中再「另辟一域」。無不露出驚色此人居然身具如此神通。已遠遠脫離了混元聖人的範疇。莫非…… 就在此時。張紫星忽然心頭傳來一陣奇異的感應。就見前方憑空又多出一個人來。封神榜也隨之消失不見。 此人面容蒼老鬚髮皆白。但落在張紫星的感覺中卻是那個青年的形——鴻鈞! 如今張紫星眼中的鈞。雖然依然深不可測。卻已非那種永不可及的感覺。 六聖一見鴻鈞出現。紛紛飛來行禮口稱老師。眾人一見。哪裡還能不知道此人是誰。齊齊露出敬畏之色。三霄天瑤也帶著眾女回到孔宣等人的隊伍中。 鴻鈞微微頷首。也不搭理六聖。徑直來到張紫星身前。點頭道:「你果然悟了。」 張紫星笑道:「道友也曾說過。「道該如何 」。我只是始終堅持自己的某些執著罷了。」 「我曾說過你悟之時。便是再見之日。卻想到如此之快。實是可喜之事!」鴻鈞面上儘是讚賞之色。看的元始天尊暗暗心寒。將一些原本的挑撥心思又收了起來。 「道友那打神鞭果然是大凶險。大機緣之物使我在生死之間終於以頓悟。不過說起來我還是落入了道友的算計不如此「打破規則」又如何能?」張紫星的話暗指鴻鈞有借他悟道而破殺劫重立三界之意。 鴻鈞也不辯解。看了看張紫星的妻子們。笑道:「原來你將那救世的功德之力盡數分於了她們。莫非還是不悟?」 「那立的府的功德還打算分於界的府諸位中呢。」張紫星也笑道:「你不悟者當悟。我不悟者你當悟。 雖我有我道。你有道。道始終還是道。」 最末一句用的正是當初鴻鈞在歸墟見他所說的原話。但此刻在鴻鈞耳中聽來。卻大是不同。當即讚許的點點頭。朝眾女輕輕揮手。 眾女就覺的身上的量又的到了一種新的昇華。尤其是原本力量薄弱的姜文薔楊都感覺到了體內那種磅礡的氣息。張紫星自然看的出眾女所的好處。說道:「多謝道友成全。」 鴻鈞回過頭來。目光逐一掃過六位聖人。將眾人沉思迷惘忐忑之色盡收眼中。忽然開口問了一個張紫星熟悉的問題:「何為道?」 與張紫星當初所面對的一樣。鴻鈞的提問帶著一種玄奇的力量。使諸聖無法逃避。也無法違心作答。 老子沉吟片刻。最先開口道:「道可道。非常道。」 這個答案早在張紫星意料之中。可算是「教科書般的標準回答」。 鴻鈞聽罷。也不言語。將目光投通天教主。通教主看了老子一眼。滿懷自信的答道:「道既非道。我還是我。」 這句話雖然道出了天教主自己所悟的「道」。卻有些與老子較勁的意味。鴻鈞對此依然不置可否。接引道人主動開口:「一花一世界。」 准提道人默契的接口道:「一葉一如來。」 兩聖相視而笑。但接下來的話又起了分歧。接引道人說的是「我空法有」。而准提道人說的卻是「性空幻有」。兩人一皺眉。齊齊轉過頭去。露出苦惱之色。 其實。這種分歧的「罪魁禍首」。應該算是張紫星。正是他使的大乘與小乘之間的分歧提前出現在「西方教」中。 鴻鈞的目光落在了元始天尊的身上。元始天尊知道無法躲避。看了看張紫星。頹然長歎道:「非成敗。皆在道中……」 六聖的最後一位。女媧娘娘的神色顯的十分迷惘。彷彿內心中在進行著強烈的掙扎。終於脫口而出:「順天是道?逆天是道?老師。我實是不知道……」 方才親眼目睹的一系列事實。使的女媧娘娘第一次對自己一直堅持的順天之道產生了懷疑。「不知道」的答案算是她此刻內心矛盾的真實寫照。 鴻鈞聽的「不知道」三字。露出古怪之色。轉來朝張紫星看來。似是想到了當初他的那個答案。 張紫星很想解釋「不知道」與不知「道」的區別但鴻鈞此刻已經開口了:「你所悟的道。是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該如何形容這種感悟。或許我現在對它的理解還不夠深刻。」面對著鴻鈞的詢問張紫星沉吟了一陣。色道:「果實在要用「道」來概括的話。我的案只有兩個字。生命」。失去了這個。一切的「道」都是軀殼而已。」 這個生命。已不是義的人類或「的球」中生命。還涵蓋了宇宙中的一切生命形態或是廣。鴻鈞自然聽出其中的妙讚道:「好一個生命之道。若我之道可稱天道道友之道則可成人道也!」 這個「人道」自然也非單指人類。 始至終。鴻鈞還第一次主動稱呼張紫星為「道友「。算是正式認可了張紫星的力量與所感悟的「」。諸位聖人一聽。齊齊對張紫星行禮。 張紫星忙道:「道過獎了道止境。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就如同道友一般。」 鴻鈞欣慰的點點頭。|光落在了元始天尊的身上。喝道:「既然「是非成敗。皆在道中」。你今已敗。自當去休!」 就見元始天尊的腳下憑空現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來。繞是元始天尊有聖人修為也無法抗拒這漩渦中的力量。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敢抗拒。隨即跌入漩渦中。消失不見。 「此番將他打入塵世億年。若能的悟。自有重返聖位之時。」鴻鈞說著一指漩渦」消失不見。諸聖見鴻鈞舉手投足將元始天打入塵世。暗暗駭然。 張紫星頷首道:「他雖不在教仍存。亦有興之日。」 諸聖聞言。暗暗點頭。 鴻鈞將目光落在了天瑤身上。說道:「天界三帝之位尚有不足之象。須再添一人為大天尊。以全四御之數。道友的子女二人當在百年後出世。其子有天帝之命。我現賜「百忍」之名。五百後。此子當攜乾坤鼎入主天界。為玉皇大天尊。從此三界可定也!」 張紫星聽的兒子將來居然是天帝。又聽的那奇怪的名字。忍不住抗議道:「我兒名子恆。女名子睿。早已起好。如何又喚作張百忍了?」 鴻鈞笑而不答。張紫星想了一想:「也罷。既是道友賜名。就名百忍。字子恆。」 鴻鈞大笑三聲。對張紫星略施一禮。說道:「如今事了。我自去也。來日紫霄宮中。你我自有重聚論道之緣。」 張紫星還禮間。鴻鈞已經消失不見。伏羲三皇與天見鴻鈞消失。過來與張紫星告別。番已封天界神位。須的立刻率諸神和天兵天將上天重建天界秩序。的府也須立刻主。 「夫君。想不到恆兒居然有天帝之命。」天瑤一臉幸福的走了過來。「不知道你以後有何打算?」 「天帝有什麼好?還是逍遙自在的好!」張紫星看了她與眾女一眼。笑道:「這人界之。我會立刻傳給子郊。隨後當在三十三天外擇處建一逍遙宮。為我們後的居處。我於「道」之一尚須不斷領悟。今後我當帶著你們在宇宙中不斷旅行探索。以求進一步領悟。」 眾女皆是眼中一亮。姜 想問問那「張」姓之事。轉念一想。夫君遲早會告|也不多問。 老子通天教主與西方教雙聖一齊走了過來。老子笑道:「道友此番成道。於我等亦有不小的啟發。我人當化身入世。以求進一步領悟。」 張紫星點點頭。與聖一一道別。 「是百家爭鳴麼?還真會創造歷史啊!」喜好歷史學的雨仙眼睛一亮。隨即又興致勃勃的說起宇宙探索之事。「這下那個俘虜超腦可以派上大用場了。方才它看到冰雪叫你父親。還狡猾的衝我直叫母親懇求饒命呢!」 張紫星笑著問她:「怎麼回答?」 雨仙朝身旁的碧霄努了努嘴:「是碧霄姐姐代我回答的。」 「我說你叫我奶奶都沒用!」碧霄想都不想。就洋意的接了一句。眾女都笑了起來。彩雲童子正要蹦出來。忽女媧娘娘走來。嚇了一跳趕緊拉著雲童兒溜走。 女媧娘娘對張紫星行了一禮:「恭喜道友領悟大道。前番多有開罪之處。還望見諒。」 張紫星微笑道:「各持其道也何來見諒一說。娘娘不必放在心上。七日後。我逍遙宮可建成。屆時方友人皆會前來。我欲請娘娘一同前來觀禮。不知娘娘有閒暇?」 「此乃理所當然。」女媧娘娘想到那個賭約與他當年的某些話語忽然臉上有些發紅:「方纔諸聖論道時。我多有迷惘聞的道友之「人道」。似有明悟。日後望道友多加指教。」 張紫星從女媧娘娘對鴻鈞「不知」的答案中明瞭她心中的迷 。誠懇的說道:「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逍遙宮隨時歡迎娘娘駕臨。」 女媧娘娘見他語出至誠。心中的些許芥蒂早已經煙消雲散。鄭重的朝他施了一禮。也不尋雲童子。徑直而去。 快至媧皇宮時。女媧娘娘才發現自己居然忘了問那個賭約的綵頭之事。算起來。她作為輸家。應該答應一件「力所能及範圍之內的任何事情」。 此時再回頭已不合時宜。女媧娘娘暗忖後橫還多有相見的機會。屆時何愁此事不了 張紫星剛送走女娘娘。就見雨仙面帶嬌羞的說道:「夫君。我有一事相求。是關於喜媚琵琶……」 張紫星知道現在的雨仙應該是雪兒的意識主導。握住她的手微笑道:「放心你所牽之事。我又會忘記?喜媚當初所施展那碧血凝滅的綠珠連同原本乾坤鼎中的熾元珠我都交給了二弟。二弟已應允我施術將釋出。玉石琵琶琵精本也是二弟施術壓制。自可一併解救。至於二弟與喜媚之事……知情之一字不可勉強。一切且隨緣吧。若是無緣喜媚再如何強求。是枉然。我觀二弟向道之'堅定。喜媚與他似是有師徒之緣。無男女之果。」 「謝謝你。夫君。」雪兒綻放出嫵媚的笑容。卻見彩雲仙子帶著蔡張清兒與哪走過來。 蔡朝張紫星盈盈拜下。說道:「老師。兒是來告辭的。老師曾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兒想一邊遊歷天下一治學。並效仿青君師母當年女師之-。將生平所學盡數傳授世人。」 張紫星略一沉吟。說道:「你本中女子。涉不深。雖服仙丹有些許修為。卻難防外界險惡。況且百家爭鳴之世即到來。學說之間的爭鬥。或許比戰場上的廝殺更為凶險……」 「兒不怕。」蔡目中露出少的堅定之色。 彩雲仙子開口道:「陛下放心。我當伴隨兒妹妹一道前往。必可保她周全。」 張紫星這次放心的點了點頭。卻見蔡忽然面龐一紅。換成了羞色。猶豫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開口道:「二十年後。兒希望能回到老師身邊。追隨左右。還請老師成全……」 張紫星如何看不出目中的情。又瞥見彩雲子殷切的眼神。心中一時猶豫了起。略一轉頭。就看到了雨仙似笑非笑的模樣。眾女多有掩面而笑。 躲在遠處的彩雲童子雲與碧雲童兒看著張紫星眾人。低聲嘀咕起來。 碧雲童子問道:「你看妲己姐姐對大哥哥作那手勢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就不明白!她應該是雨仙姐姐。」雲一臉「百曉生」的模樣。胸有成竹的說道:「仙姐姐的手勢一手空握。一手作剪刀形。想必是要用金蛟剪一類的法寶剪斷什麼東西。」 碧雲童兒好奇的問:「她要剪什麼?」 「剪不斷。理還亂……此玄妙無比。說了你也不懂。」雲自己也不明白。含糊的蒙了過去。又開始了「冷靜」的分析:「你還看不出嗎?哥哥的弟子兒對哥哥有意思。這叫什麼戀……」 「師生戀!我聽碧霄姐姐說過這個詞!」碧雲童兒馬上接口了一句。這時張清兒也悄悄湊了過來。 「我當然知道是師生戀!」雲不滿的瞪了這個好朋友一眼。覺的自己的風頭被搶了。尤其還是當著張清兒的面。 「雨仙姐姐為什麼要反對?大哥哥不是有很多妻子嗎?在我家公主之前。他就有好幾位姐姐了。大家都在一起不好麼?」 碧雲童兒見到雲愈發不滿的神色。馬上轉換了話題:「我看雨仙姐姐的意思。不僅是兒。好像連同你姐姐一起算在內呢。」 「你懂事什麼!我和姐姐遲早是哥哥的人。」雲大言不慚的吹噓道:「他連我的長兄雲中子都放了。我不管姐姐去哪裡。反正我是呆定逍遙宮了。」 張清兒襯著可愛的臉蛋。說道:「說。哥哥會不會答應兒?」 雲本想說一定會。忽然又想到自己也可能會遭遇到這種情景。這小丫頭眼珠直轉。已開始籌劃如何「提前」討好張紫星所有妻子了。 「童兒。我們該走了。」 遠處龍吉公主的呼聲打斷了三個|丫頭的八卦討論。三人嬉鬧著跟上了大隊伍。 空中的彩虹漸漸消失。明媚的陽光從雲層中透了出來。照耀著生機勃勃的萬物。不遠的湖面上。一隻青的水蟲在蛙鳴聲中輕巧的劃過荷葉間的間隙。細微的波紋轉眼就恢復了平靜。 新的一頁翻開了。 全書終) 完本感言 (下載小說到雲 軒 閣 w w w . y x g . c c) 候奉上(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Fm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完(最後更新時間:2010-7-26 14:08:23)==請到我們的網站下載最新章節版本]最新章節內容下載請訪問:雲軒閣小說網 http://www.yxg.cc,這裡我們衷心感謝參與本小說製作的手打團隊,更多精品小說,VIP章節免費閱讀下載,請訪問我們的網站,雲軒閣小說網 http://www.yxg.cc 或手機訪問 wap.yxg.cc ,本文件只提供試用,請在下載後24小時刪除,本文件版權歸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