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來自www.abada.cn免費txt小說下載站 更多更新免費電子書請關注www.abada.cn 文明 作者:智齒   22世紀初,人類的文明進入鼎盛時代——從230年前以內燃機機械代替人類體力勞動的機械化革命,到130年前的以電腦輔助人類腦力勞動的人工智能革命,再到90年前以信息傳播共享為目標的網絡革命,直至50年前的以宇航技術為主的太陽系革命,一次次的知識爆發風起雲湧,300年的積累使人類逐漸看到了一個文明的頂峰——以超光速移動跨越無盡的銀河為目標的空間革命浪潮再度席捲而來……   然而,宇宙的規則是無常!突如其來的災難讓幾何級增長的地球文明休克了!   強大的入侵者帶著領先人類一個級別的文明闖入太陽系,短短幾十年間,機械文明、意念文明、生物文明、第一空間、第二空間、第三空間……人類象站在大海邊的頑童一樣震撼於浩瀚的知識和廣闊的世界……   作品相關 文明空間   聽從書友的意見,在這裡對《文明》中涉及到的幾個文明和空間進行一下總結(僅限於故事中已經出現的內容05年7月4日,後續部分隨時補充):   一,機械文明——雷星人的社會——第二空間:   機械文明的本質是一種工具文明,人類通過工具來改造自然,改造世界,讓世界符合自己生存的需要,其發展進程經過以下幾個階段:   原始階段:從使用簡單工具刀耕火種的原始社會到使用青銅器鐵器的農業社會都屬於這一階段,人們主要還在熟悉工具的使用和瞭解自然的階段。   冷機械化階段:工具不在局限於簡單的結構,已經可以製造各種精密複雜的機械裝置,但是動力方面使用的是水力、風力等直接自然力為動力,方法也比較單一落後。   熱機械化階段:開始使用蒸汽機,可以將自然資源轉化為動力來是使用,機械力徹底代替人力的革命性階段。   恆星系階段:突破母星大氣層,具備宇宙航行能力,但是由於無法跨越光速瓶頸,不掌握空間能力,所以基本限制在本恆星(太陽)系範圍內,很難走的更遠。   超級文明階段:突破光速,深刻理解了空間並掌握了第二空間(超光速空間)能力,理論上可以到達宇宙的任何角落了。   頂級文明階段:最終,文明主體被工具化,工具本身成為文明載體,生物人類退出歷史舞台……   雷星社會結構:   雷星文明是典型的機械文明,他們的精神境界受機械文明特質影響,形成了極度自我中心的價值觀,其到達超級文明之後逐漸形成了這樣一個社會結構。各大世家形成統治階級,掌握了整個社會的資源和權力,平民隸屬於世家,是第二階層,第三階層是非雷星人的奴隸,早期是風星人,第一次風雷戰爭之後是機器人成為新奴隸。統治階級之間依靠軍事政治鬥爭來分配權力,每次皇位交替時通過各大家族之間的內戰來確保最強的人成為統治者,統治者一旦產生,就脫離原屬家族,成為整個社會的至高無上存在,所有的家族無分彼此地向其效忠直至其死亡,再通過鬥爭產生新的皇帝。為了防止出現皇帝依靠自己的權力為子女謀利產生世襲,皇帝的子女在皇帝在位時一概不得從軍從政,只能當紈褲子弟。   雷星社會在離開風雷星系之前,是一個有定居習慣的文明,他們以雷星為中心,建立了覆蓋整個風雷星系的殖民帝國,科技也得到飛速的發展。但是,第二次風雷戰爭失敗之後,雷星人的生活方式發生了改變,在千年逃亡的過程中蛻變成了一個掠奪性文明,整個社會是一部巨大的戰爭機器,所有的雷星人都從事軍事工作,社會的其他角色都由機器人來承擔,他們瘋狂的襲擊其他文明,搶奪對方開發好的資源,然後揚長而去,繼續逃亡,科技發展也逐漸停滯……   追擊雷星人的風星人失蹤之後,雷星人開始重新謀求固定居所,於是攻擊了地球文明,此後,地球被當成雷星文明的中心。但是,由於千年以來的流浪,雷星人已經習慣於在艦隊上生活,他們的艦隊就是文明的主體結構,有艦隊就有一切,同樣,消滅了艦隊也就消滅了他們的一切!雷星人只有老弱病殘的才會回地球養老,他們的掠奪性生活方式有點像遊牧民族,從來不謀求長期生活於哪個星球,攻擊別的文明出於一種來自其特有價值觀的侵略和奴役的慾望,以及消滅潛在對手的需要,實際上,資源方面的需要並不是他們持續戰爭的原因。其實,他們已經成了一種為戰爭而戰爭的生物,因為都是軍人,他們的工作就是戰爭!   埋骨長廊決戰,雷星皇帝傾起全國之兵卻被沙星遠征艦隊圍殲,而殘餘在地球的不到3000萬老弱病殘的雷星人則被降臨者圈禁。由於其文明的全民皆兵和隨艦隊遷移的特性,很遺憾,已經不存在一些書友所說到的殘留其他各個殖民行星的雷星人了……雷星文明宣告覆滅,或者說由頂級機械文明降臨帝國所取代。   第二空間(超光速空間):   第二空間與正常空間是平行共存的,其特點為:   1,我們這個空間的速度上限是光速,如果突破了這個上限,物體就會陷入超光速空間,而超光速物體運動的速度下限是光速,一旦速度低於光速,物體就會脫離超光速空間回到我們的正常空間,其速度的上限不存在。   2,超光速空間的時間流動與我們的空間不一樣,在超光速空間流逝的時間在我們的空間是不體現的,也就是說,當物體處於超光速空間的時候,時間相對於它來說是靜止的,無論它在那個空間滯留多久,回到正常空間的時間點和它從正常空間消失的時間點是連續的。   3,正常空間的生物,譬如人類,陷入第二空間之後,會失去時間感,類似於失去意識,他只能記得脫離正常空間時的情況和回到正常空間時的情況,同時,他們新陳代謝也會停止,所以無論在第二空間待多久,對於人類來說,就像從來沒有這回事一樣。但是,運轉的機器或程序不存在時間感問題,在哪個空間都一樣的運轉。   二,意念文明——風星人的社會——第四空間:   意念文明的本質是改造自身的文明,人們通過激發鍛煉自身的精神潛力來取得與自然的和諧共存,適應這個世界而生存,其發展也經歷了幾個階段:   原始階段:用念力促進植物生長,改變自身新陳代謝,交流,移動小物體等,完成滿足生存基本需要的工作。   超能力階段:心電感應,預言術(即遙感能力),念動力三大技能系統成型,開始理解念波念場和基本空間概念。   念能階段:念水晶礦被發現,廣泛用於儲存,放大和輸出念能,念能可以通過非人力的方法取得增大,並開始用以作為動力源泉。   恆星系階段:念能飛船突破母星大氣束縛,進入太空時代。   超級文明階段:發展出將物質念波化的能力,使得物質可以通過第四空間(意念空間)傳遞,突破空間限制,理論上可以到達任何存在念場的宇宙角落。   風星社會結構:   風星社會開始階段是典型的意念文明社會,受意念文明特質影響,形成了寬容忍讓,委曲求全,極度追求與自然相和諧的價值觀,社會結構以鬆散的部落組成,彼此的約束很少,也少有衝突,各大部落的長老們負責一些簡單的管理事務,完全依賴一種傳統和道德約束。   雷星人入侵之後,遭到奴役和虐待的風星人發生了改變,形成了以先知托扎伊為精神信仰的宗教社會,先知托扎伊以下,各大部落長老承擔管理任務,向先知托扎伊負責,每代先知托扎伊的交替由上代先知來指定繼位者,風星人獨特的寬容平和協作的精神特質使得這種實際並不科學的類似世襲的制度並沒有影響社會的發展,沒有發生獨裁或者謀私利的領導者,唯一一次混亂的三先知時代反而是風星文明爆發的高峰階段!   進入超級文明之後,風星社會一度得到極大發展,觸角深入整個雙子星系,隱然有王道治天下的氣勢,但是第二次風雷戰爭中斷了它的發展。戰爭之後,為追擊雷星人,風星人被迫開始宇宙間的流浪生涯,社會結構和文明進程都沒有發生根本性變化,直至最後滅絕於射線風暴後遺症。   第四空間(意念空間):   第四空間與正常空間是重疊空間,其特點如下:   1,第四空間依賴於念場存在,有念場才有第四空間,它與正常空間重疊存在,而沒有念場的正常空間,不存在第四空間。因此,從正常空間看,第四空間是一個個不相連的念場。   2,第四空間實際都是直接相連的,即是說,無論在正常空間中相隔多遠,在第四空間,任何兩個念場都可以直接跨越,距離是兩個念場半徑之和。   3,只有念波化的東西可以從第四空間傳遞,物質本身無法直接由念場間通過。   三,混合態文明——沙星人的社會——第三空間:   沙星文明起源於地球的機械文明,進入超級階段之後,又受到意念文明的影響,重新開始啟蒙意念文明並得以長足發展,是一個兼容包並的混合態文明。發展階段大家都很瞭解,不再贅述。   沙星社會由地球時代後期的廣泛民主化到沙星的執政官政體、兒童培教系統和公民資格體系,形成一個高度一體化的社會,詳見第三卷《家園》的敘述,比較集中,這裡也不描述了。   第三空間(反物質空間):   第三空間與正常空間是鏡像空間,其特點如下:   1,通過黑洞-白洞隧道與正常空間相交通,像鏡子的兩個面,通過隧道是進入第三空間唯一的辦法。但是,隧道位置很奇怪,往往在正常空間相隔很遠的兩個黑洞相對應的白洞在第三空間相隔卻很近,反之亦然。   2,第三空間內充滿反物質,反物質質子帶負電,電子帶正電,與正常物質接觸會發生泯滅產生巨大能量。   3,第三空間與第二空間也是平行的,關係與第一-第二空間關係一樣。   序     22世紀初,人類的文明進入鼎盛時代——從230年前以內燃機機械代替人類體力勞動的機械化革命,到130年前的以電腦輔助人類腦力勞動的人工智能革命,再到90年前以信息傳播共享為目標的網絡革命,直至50年前的以宇航技術為主的太陽系革命,一次次的知識爆發風起雲湧,300年的積累使人類逐漸看到了一個文明的頂峰——以超光速移動跨越無盡的銀河為目標的空間革命浪潮再度席捲而來……   然而,宇宙的規則是無常!突如其來的災難讓幾何級增長的地球文明休克了!   強大的入侵者帶著領先人類一個級別的文明闖入太陽系,短短幾十年間,機械文明、意念文明、生物文明、第一空間、第二空間、第三空間……人類象站在大海邊的頑童一樣震撼於浩瀚的知識和廣闊的世界…… 入侵 第一章 外星艦隊     2106年,近5000年的人類文明史終於走到了碩果纍纍的收穫季節,人類,這種地球上唯一的文明生物以他並不強大的身軀改變了整個世界的規則,僅僅經過50年的太陽系革命,人類的步伐就已經席捲了太陽的光輝覆蓋的所有區域,太陽系九大行星,全部都成為了有人星球,就連最邊遠的冥王星,也建立了前哨基地,成為人類突破太陽系的跳板……   但是,常規的航行方式遠遠不能幫助人們進軍銀河系,單是橫跨太陽系就要花費人類半年的時間——那些遙遠的星星依然是遙不可及的未知的所在……於是,以超光速移動為主要目的的空間革命應運而生,短短5年時間,聰明勤奮的人類就初步完成了超光速飛行的所有理論和物質準備,無人飛船實驗已經進入了日程表……   遺憾的是,宇宙有她自己的日程表,人類征服了太陽系,但遠遠不是宇宙……   6月17日,在冥王星唯一的有人基地裡,值班人員如同往常一樣監視著各種儀器,幾百顆環太陽探測衛星——其實,按道理環太陽的已經可以稱為行星了,但「環太陽探測行星」的稱謂未免過於聳人聽聞了,所以,人們依然習慣的叫做「環太陽探測衛星」——將人類所能達到的最遠的太陽系外區域的情況帶到這裡……   「牧人117號報告:N112E79U241方位出現不明飛行物,數目10萬,速度1/2光速,速度遞減,正在接近太陽系……」一成不變的電子合成音發出了彷彿最普通不過的報告,然而,十分鐘之後,人類才意識到這是一份地球文明史上最震撼的報告!   「見鬼,什麼玩意?突然出現的,按照方位來說,這群東西應該先經過牧人208號的探測範圍啊!1/2光速!10萬!奇怪的東西!?」值班軍官差異的切換了數據,「不會是病毒吧?」   「信息接入,切換成圖像形式。」   「天啦!這是什麼?」在場的所有人員都傻了眼,一聲驚呼之後帶來的是全指揮室死一般的沉寂!   大屏幕上顯示的是無邊無際的各種奇形飛船,碩大的艦體,厚實的裝甲,無與倫比的巨炮,各式的小型太空機穿梭其間,五顏六色的指示燈閃爍不定……   「啟動所有附近的可操作衛星,監視這些不明飛行……不……這些戰艦……他們肯定是戰艦!」震驚了30秒之後現場指揮官終於恢復了思考能力,「立即通知基地指揮官卡森上校……呃……向木星星區指揮部匯報,同時越級匯報地球星際開發總部以及聯盟議會!」   「可是,非特殊情況下我們不能向木星星區以上級別的部門匯報,至於聯盟議會……」   「這正是特殊情況!我的中尉!」指揮官打斷了通訊官的猶豫……   兩分鐘之後,基地指揮官卡森上校匆匆忙忙的跑進指揮室,很難以置信他發福的身軀能爆發出那樣的速度,可見關於當年特種軍官學校體技考核第7名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長官!有通訊信號接入!是通過我們自己的通訊中轉衛星頻率!天啦!他們強行接入了!這怎麼可能!」   屏幕上的艦隊圖像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近似於標準軍人的臉,「P119星系的文明生物,地球人類,你們好。我是雙子星系風雷帝國遠征艦隊的先鋒指揮官阿克斯中將,我代表風雷帝國皇帝——神聖的亞。克斯拉陛下向你們發出驅逐令,限你們在P119星系時間20小時內撤走在該星系的所有需要撤走的東西,超過20小時之後,我們將毀滅所有殘餘物——包括文明生物,地球人類!」   「為什麼?!」卡森上校大聲問道。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阿克斯答道,「但是,我想有必要通過你這裡的通訊中轉把消息傳到你們的母星地球,我們暫時無法入侵那裡的回路系統!理由很簡單,這個宇宙適合作為文明母星系的星系並不多,P119是非常合適的一個,我們需要它!請你務必把這次通話立即傳走,因為你的基地不可能存在到P119的下一個小時了!我們需要它來證明我們的力量!」   「你說什麼……嗨!等一下!」   無視於卡森上校的個人願望,大屏幕變的一片漆黑!   「怎麼回事?切換到探測衛星頻率!發出通訊要求!」   「長官……所有接近區域的探測衛星全部被摧毀了!我們無法獲得對方的信息了!」   全場又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有卡森喃喃的聲音依稀在說著:「這是入侵,赤裸裸的侵略!外星艦隊入侵了……」   「長官,消息已經發往地球了!我們是準備抵抗還是放棄基地?」現場指揮官小聲的問道。   「準備防空火力,命令基地護衛艦隊起飛作戰……」卡森上校顯得有些蒼白的說道,「我們不能接到一份恐嚇之後就放棄基地,那樣會被送上軍事法庭的……」 入侵 第二章 閃電襲擊     15分鐘之後,大約1000來艘戰艦出現在了冥王星基地的遠程雷達屏上,戰艦的速度並不快,正在緩緩靠近,卻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強大壓迫感!   「已經明瞭敵方的入侵意圖,我們不需要遵守防衛原則!一旦敵人進入射程,立即開火!」卡森上校命令道。   「敵艦進入射程!」   「開火!」   幾乎在一瞬間,冥王星基地的所有配置武器同時發威了!眾所周知,科技革命的成果總是最先應用於軍事領域,太陽系革命伴隨的所有新興技術,長途動力火箭,亞光速發動機,定向高能光束……一剎那間,空中綻放出文明最燦爛的光華——武器的力量!   「命中率99%!」檢測官興奮的叫道。   「太好了!!!」卡森上校也激動的站了起來。   進入太陽系革命以來,由於各種武器的破壞力劇增,相對的防護用的科技進展有限,因為破壞總比保護來的容易。所以,戰爭進入了矛強盾弱的年代,決定勝負的往往是武器射程和規避攔截能力,一旦被敵人搶先進攻,而又未能有效的躲避,那麼,脆弱的合金裝甲是無法抵抗攻擊武器強大的破壞力的,相應的失敗就變的無可避免了!所以,命中率99%意味著第一波攻擊將摧毀90%以上的敵艦……   「敵艦隊破壞率……0%!」檢測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什麼?!」   「第二波攻擊準備完畢!敵艦隊仍在逼進!沒有開火!見鬼,他們已經進入視距了!」進入視距就是說肉眼已經能夠看見了!而進入視距仍然不開火,這在太空戰爭時代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就是單兵格鬥也會使用單兵導彈在視距外對轟的!更不用提大型宇宙戰艦了!   「不能再近了,否則攻擊的衝擊波會損傷基地的!第二波攻擊!開火!」卡森上校再度下達攻擊令。   於是,無數的導彈騰空而起,大型光束炮再度發出致命的閃光!   這次大家看清了,是護盾!在敵人戰艦頭部產生巨大的傘狀護盾,所有的攻擊落在護盾上全部煙消雲散!敵艦本體根本遭不到任何損害!   「天啦!純能量態護盾!這是整個星際開發總部都在為之瘋狂的最新課題啊……」作為唯一一名瞭解高層研究的在場人員——木星星區駐冥王星基地的科研官發出了最後一聲歎息……   3秒鐘之後,外星艦隊強大的火力覆蓋了整個基地,苦心經營20年的人類探索太陽系外星區的跳板就此折斷!與此同時,700多艘戰艦的防衛艦隊遭到導彈群的過飽和打擊,2分鐘內毀滅殆盡,僅餘數艘小型艦在對方的默許下逃離戰場……   消息很快傳到地球,聯合議會迅速召開緊急會議,遺憾的是,20小時的時間對於煩瑣的議會程序來說實在是太短了,當廣大議員們還在喋喋不休的各抒己見的時候,外星艦隊的第二輪攻擊正式開始了!   大約10000艘戰艦的先鋒艦隊分兵數路突入太陽系,並先後利用超光速跳躍閃擊了五大行星的基地,本來作為殖民星球的金星、土星、水星缺乏足夠的防禦力量,在20分鐘內被徹底摧毀,3億移民無一生還,作為武裝行星的木星和火星依靠駐紮的第8、第9、第11和第13艦隊的協助且戰且退,才保護了近4億人逃回地球……但是,除了兩大行星基地被佔領之外,4個艦隊殘存兵力不足5000艘,這還不到一個艦隊的標準配製!損失率高達75%!人類50年的開拓業績毀於一旦,重新回到地球這個小小的搖籃裡!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外星人的進攻步伐終於緩了下來,10000多艘的先鋒艦隊開始在火星基地集結……人類終於有了第二次喘息的機會。 入侵 第三章 月球會戰之月球大炮     「各位先生!現在是人類的生死存亡之際了!自稱為雙子星系風雷帝國的侵略者已經兵臨城下了,為了扭轉開戰以來的不利局面,我們應該集中全球所有的宇宙艦隊,打一場空前的會戰!一定要擊敗侵略者,保衛我們的家園!這是聯盟議會的最後結論!」聯盟的首席執政官——希爾,站在全地軍事聯盟的會議桌前向滿桌的將軍宣佈。「格蘭特元帥將成為此次會戰的總指揮官,並且,有權利使用任何他認為有利的手段,即具有聯盟憲法軍事獨裁權!權力期限是到本次會戰結束!這也是聯盟議會的最後結論!」   於是,全地軍事聯盟總部作戰參謀緊接著開始匯報本次會戰的作戰方案。在兵力方面全地軍事聯盟已集結了全部的16個宇宙艦隊,除火星木星戰役遭受重創的8、9、11、13艦隊外,其餘艦隊均為滿額編製,共計戰艦64210艘,此外,全球軍事總動員令將在2天之內徵用各國的國防艦隊大約30000艘,可在會戰的第3天投入戰鬥!而外星艦隊,先鋒艦隊大約戰艦11000艘,此外尚有約80000艘艦隻的主力艦隊仍游弋在太陽系邊緣地帶。撇開雙方的戰鬥力差別不談,在數目方面基本持平。   地球方面的優勢在於,如果在近地球宙域會戰的話,可以得到地球和月球地面火力的支援,長程亞光速發動機和高能激光武器的發明和使用,使得地面火力完全可以達到到地月之間的空間;另外,外星艦隊似乎頗為輕視地球人的力量,主力艦隊好像根本不打算投入戰鬥,只憑11000艘的先鋒艦隊就打算徹底消滅地球抵抗力量。而外星方面,超過地球人科技水平的純能量護盾是令所有指揮官揮之不去的噩夢!護盾強大的防禦力使得80%的攻擊完全失效,只有主炮級別的激光炮和核導彈才能對穿透護盾攻擊到敵人的艦體,而配置這些武器的戰艦卻十分有限!而且,已經掌握超光速航行的外星主力艦隊隨時可能投入戰鬥……   基於以上種種,地球方面的作戰計劃是利用敵艦隊的驕傲引誘其進入地月之間的空域,以地面火力進行過飽和打擊,消耗對方護盾的能源儲備,然後,再以普通艦隻進行第二波打擊,主要摧毀對方護盾能源儲備不高的輕型艦隻,因為這些艦隻此時很可能無法抵抗常規的攻擊了,而裝備有重型火力和核導彈的大型主力艦將形成對敵方重型艦的毀滅性攻擊!   同時,為了牽制敵人主力艦隊,派出了兩隻艦隊反攻火星和木星基地,混淆敵人的視野!   從戰術上來說,這個作戰方案並無明顯的失誤之處,但是,卻沒有得到完整的實施。因為,在負責引誘敵軍的第4、第5艦隊還沒出發之際,風雷帝國遠征艦隊的先鋒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月球的背側逼近月球基地,原先的地月雙重地面火力打擊計劃登時成為泡影……   「遠程導彈已經發出第三波攻擊了,目前為止沒有給敵艦隊造成重大打擊……中將閣下,這種程度的攻擊沒有意義!」月球基地作戰參謀長,揚風准將向月球基地的指揮官湯母森建議道,「請使用月球大炮吧,否則,等到敵艦隊逼近,他們強大的艦隊火力將徹底摧毀我們的防禦!」   「月球大炮雖然威力巨大,但是,耗費的能源儲備太多!如果攻擊一次,短期內將無法再次使用,這樣的話,我們就在會戰中的使用地面火力協助艦隊戰了!缺乏月球大炮的配合,單憑地球的離子炮陣很難消耗掉對方艦隊的防護盾!」湯母森中將猶還在猶豫著。   「閣下,如果現在不使用的話,那麼,我們很可能永遠也沒有機會使用了。月球基地現在根本沒有制空力量,任由敵人艦隊壓制的話,單憑艦隊火力就能把我們所有的地面防禦摧毀掉。我們必須使用月球大炮來威懾敵人艦隊,逼他們採取登陸戰。只有這樣,我們才可能多堅持一點時間。原先的月球會戰計劃已經破產了,我們的火力已經不可能參加會戰打擊了。我們所能做的是繼續堅持,4個小時之後,全地軍事聯盟的艦隊集結就應該可以完成了,如果敵人艦隊保持在現在的主基地上空軌道的話,介時將陷入預定的戰場,而那樣的話,擔任誘敵的第4、5艦隊將毫髮無損的加入攻擊序列,雖然沒有了月面火力支持,算起來還是持平。反之,如果我們在4個小時之內被擊潰的話,地球方面仍然無法進入預定作戰……」揚風准將冷靜地分析道。   「好了!」湯母森中將的眼睛終於露出了堅定的目光,「你說的對!揚!命令月球大炮立即啟動!」   月球大炮是地球星際開發同盟花費大量人力物力苦心建造的巨型高能激光炮,由於建設的較晚,其功率比地球上配置的同類型離子炮陣還要大30%,基於陸地的炮台可以提供最穩定的支持和能源供應,所以,它們也是地球軍破壞力最大的武器!   正是由於揚風准將的正確建議和湯母森中將的果斷命令,月球大炮終於在敵軍艦炮開火的前1秒鐘發威了,12個炮台瞬間發出12道巨大的能量束,在剎那間擊破了風雷帝國先鋒艦隊的陣腳!小型戰艦的護盾根本無法對抗月球大炮的巨大能量,在須臾間就被擊穿艦體。勢如破竹的光束最後惡狠狠的打擊在敵軍主力艦的強大護盾上,幾秒鐘的對抗之後,光束和護盾能量消耗殆盡,但是,敵艦的艦炮攻擊也因此停滯,僅有少數沒有遭到波及的艦隻向月面基地發出了不太強大的火力……   震撼於月球大炮的威力,消耗完護盾能源儲備的風雷帝國艦隊終於退卻了,這是開戰以來風雷艦隊的第一次退卻,如黑雲壓城般的攻勢終於緩解了一下……   「感謝上帝!他們終於退了!4小時之內月球大炮不可能再發射了!如果他們持續進攻,我想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下一次艦炮齊射就會把整個基地化成灰燼……」湯母森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入侵 第四章 月球會戰之地面戰爭     戰鬥開始延續!避開地面火力的覆蓋範圍,一艘艘輕型登陸艦破空而至,遠遠的在月球大炮的12個炮台周圍著陸了……   採納了揚風准將的建議,月球防衛部隊放棄了使用防空火力阻止敵軍登陸,因為無論如何,喪失制空的月球部隊不可能阻止敵軍登陸,而且,過度的刺激可能導致敵人艦隊的第二輪攻擊。權衡利弊,將敵軍地面部隊拖入混戰的泥潭更符合拖延時間的戰略意圖……   本來,防衛軍已經在預計的敵軍著陸地點佈置了大批的感應地雷,但是,令人洩氣的是風雷帝國的陸戰部隊是全懸浮裝備,根本沒有一個士兵真正踏上月球的土地。只短短幾分鐘時間,大批的帝國軍隊已經掠過了雷區向炮台進逼過來。   「各炮台基地防禦炮火全開!第一、二重裝甲師突擊攻擊3號炮台的敵軍,第三、四重裝甲師突擊4號炮台的敵軍,102、105輕型機械化部隊迂迴閃擊3號炮台敵軍的另一側翼!B6、B8輕型步兵師閃擊4號炮台敵軍!我們的主要目標是守住月球中心基地的1號炮台和左右兩翼的3、4號炮台,其餘炮台必要時允許守軍放棄,但必須炸毀炮台後才能撤離!」湯母森中將迅速佈置了防禦反擊的方案。   於是,開戰以來的第一次正式地面戰終於展開了!本來,在太空艦隊方面遠遠落後於對手的地球部隊根本沒指望在地面戰中取得戰果,以犧牲爭取時間是主要的作戰方針,但是,意外的是,在太空戰中風雷軍決定性勝利的純能量護盾在陸戰隊當中根本沒有配置,風雷軍在防護方面依靠的是僅僅稍強於地球軍的合金裝甲。雖然攻擊力方面,雙方依然存在巨大的實力差距,但是,對於合金裝甲,地球部隊再不像對於純能量護盾那麼束手無策了!16000輛重型戰車的第一、第二裝甲師頑強的突擊打亂了風雷帝國攻擊的序列……敵人高速突進的氣墊摩托部隊和中速度的格鬥戰機械人之間出現了明顯的陣形斷層,第一裝甲師指揮官丁克上校果斷的揮軍突進,一口氣截斷了風雷軍的陣列,接踵而至的第二裝甲師立即圍堵了氣墊摩托部隊的退路,將之包圍在了3號炮台的防禦火力之下!而第一裝甲師毅然回師截住了風雷軍後繼的格鬥戰機械人部隊……血戰就此展開!   本來,作為攻擊前鋒的第一裝甲師就損失很大,高速穿插的快速裝甲車部隊幾乎被消滅6成以上,但丁克上校並沒有要求快速部隊回軍參與阻擊戰,反而命令他們繼續衝擊,以拋物線狀迂迴後再度切割對方的重火力支援部隊和格鬥機械人之間的陣形結合處。同時,丁克組織重型裝甲戰車橫向展開,構成一道鋼鐵長城,以兇猛的戰車主炮阻擊快速接近的格鬥戰機械人……   即使沒有能量護盾,風雷帝國陸戰隊的實力其實也完全不是地球裝甲部隊所可以匹敵的,格鬥戰機械人以龐大的身軀卻有著輕摩托戰車般恐怖的速度和靈活性,散射的流彈根本無法擊中那鬼魅般的身影,丁克上校果斷的集中火力對於敵群的中鋒進行了過飽和打擊,密度過大的火力一舉將中鋒的100多架機械人擊成碎片,但是,高速衝擊的風雷軍左右兩翼已經攻到戰車前,先是一波近程地地導彈攻擊,領先於地球文明的風雷帝國導彈一發射就具有接近1/10光速的速度,幾乎沒有加速過程,一瞬間就擊中了列在陣前的防護裝甲車,於是,第一裝甲師的防護部隊登時減半,重炮戰車還來不及調整炮火射程,那些恐怖的格鬥戰機械人已經衝入陣中,它們配置的火力完全可以和地球軍瞬間火力最強大的集團火箭炮相媲美,只見機械人的肩部,胸部,頭部,腿部……無數的火力點光芒閃耀,鐵幕一般的火網籠罩了整個戰陣前部。   「出動我們的裝甲兵!展開格鬥戰,重炮戰車後退,重整火力!」丁克及時的派出了自己的格鬥部隊。   地球裝甲部隊中配備的格鬥兵種裝甲機械兵是由戰鬥人員操作的人形機械裝置,這些機械人配備了近戰火力和切割用光束機——就是類似於激光劍的武器。但是,這種戰鬥形體在擔負同樣格鬥戰任務風雷機械人面前簡直不堪一擊,風雷軍的機械人閃電般的速度在一瞬間就消失在裝甲兵的面前,然後,背後就遭到了致命的打擊——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三個裝甲兵大隊9000架武裝機械人,在短短5分鐘之類被不到1000名風雷機械人完全擊潰了……   但是5分鐘的時間終於讓重炮戰車發出了第二波攻擊,混戰中集中在一起的風雷機械人部隊遭受了更勝於上一次的損失,200多架巨型的身影倒了下去……奇怪的是,剩下的700多架機械人並沒有突進拉近雙方的距離,反而暴退……   「不好!敵人的重火力支援部隊……」丁克猛然醒悟!   話音未落,無數的光點落入第一裝甲師陣中,迄今為止,唯一對風雷格鬥機械人構成威脅的重炮戰車部隊全軍覆沒,正在撤退中的裝甲兵大隊也未能倖免……   硝煙尚未散去的,風雷機械人巨大的身影又從火光中穿出……   「集團火箭炮隊!開火!」丁克不得不使出最後的殺手鑭來阻滯對方的攻勢,「二師怎麼樣了,吃掉對方的摩托部隊了嗎?」   「報告長官,剛剛收到消息,敵軍摩托部隊被消滅了8成以上,但是剩餘敵軍突破了3號炮台的防禦網,佔領了3號炮台,二師正在回奪3號炮台!」   「什麼?!見鬼!我的快速裝甲車呢?為什麼沒有干擾敵人的重火力部隊?」   「快速裝甲部隊在接敵前遭遇重火力遠程打擊,已經潰散了!」   「……」   當然,來的並非總是壞消息,集團火箭炮隊瞬間的強大火力終於壓制了風雷格鬥戰機械人,雖然不如重炮強大的破壞力無法給之以致命打擊,但是,兩個攻擊梯隊的火網終於成功的封住了對手衝擊的路線……可是,敵軍的重火力部隊呢?不知何時將降臨的第二波重火力攻勢成了懸在第一裝甲師頭頂的懲罰之劍…… 入侵 第五章 月球會戰之死鬥     「閣下!第三、第四裝甲師全軍潰散了……尚未接戰的B8、B9步兵師請求更改側擊務……」   原來,負責側擊4號炮台敵軍的第三、第四裝甲師進擊緩慢,被風雷軍的攻擊部隊發現了戰術意圖,風雷軍放棄了對4號炮台的進攻,先發動了對裝甲師的重點打擊……有節奏的風雷陸戰部隊的重火力遠程打擊,摩托部隊側擊和格鬥戰機械人突襲在很短的時間內消耗了三、四裝甲師的有生力量,堅持了1個小時之後,部隊編制終於潰散了!而此時,負責迂迴側擊的步兵師剛剛接近戰場。   除此之外,在沒有援軍並得到可以放棄炮台的指令的情況下,其餘炮台基地的守軍在給風雷軍一定的殺傷之後,紛紛放棄了基地,向月球中心基地靠攏過來,根據他們的情報,風雷軍的主攻方向也是3、4號炮台和中心基地,因為在他們的戰鬥中,沒有遭遇對手的重火力打擊,格鬥戰機械人的數目也在300以下……   「揚……你怎麼看?」湯母森中將無奈的問自己的參謀長。   「已經1個小時了……」揚風說道,「第一、二裝甲師是到目前為止相對順利一點的部隊了,但是傷亡也很大。中心基地有3個裝甲師和7個輕型師協助防禦,暫時沒有很大的危機,不如讓B8、B9師協助側擊3號炮台的敵軍,放棄4號炮台,反正炮台其實已經無法使用,我們只是為了拖延時間。」   「晤……」湯母森中將沉吟了半分鐘,「命令B8、B9師側擊3號炮台的敵軍重火力部隊,協助第一、第二裝甲師及即將到達的102、105輕型機械化師務求全殲這支敵軍陸戰部隊,時間期限是到4號炮台失陷為止,給4號炮台指揮官伊萊兒上校發令,要求他死守4號炮台到最後一人,如果放棄,我一定會送他上軍事法庭的!他死了,就是『月球勇士』!」   揚風皺了一下眉頭,張口欲言,但是,最終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辦法,戰爭中不可避免的要產生棄卒,「月球勇士」畢竟是很高的榮譽了,而且,除了榮譽,可能我們什麼也不能剩下的……   3號炮台前線,曾經懸在第一裝甲師頭頂的懲罰之劍最終還是落下了,但是替第一師承受這致命的攻擊的是迂迴側擊的102、105輕型機械師,風雷軍超越地球科技的探測能力和遠程打擊力幾乎決定了戰局,兩個機械師全速狂奔,終於在第三波攻擊落下之前接近到敵人的重火力陣地。但是噩夢並沒有結束,損失5成以上的兩個輕型機械師面對的是150架連重裝甲師都感到頭痛的格鬥戰機械人……幾乎是一場一邊倒的對決,輕型機械師的單兵摩托,氣墊車,多功能戰車……根本沒有配備可以輕鬆擊穿格鬥戰機械人的合金裝甲的重火力,在靈活性方面,雖然單兵摩托和氣墊車比裝甲師的裝甲兵要快速的多,但是,依然不能和風雷帝國軍的機械人相提並論。所以,地球軍傾盡全力也不能再前進一步,大批的戰車在格鬥戰機械人面前化為廢墟,兇猛的進攻持續不斷,重火力陣地依然是地球軍戰士遙不可及的存在……   遠遠的,風雷帝國巨型的重火力機械再度揚起恐怖的身影,威力巨大的遠程地地導彈紛紛指向第一裝甲師最後的屏障——集團火箭炮陣地……   突然!一支數目不足500的戰車部隊從格鬥戰機械人守衛的相反方向風馳電掣的狂飆而來,完全出乎風雷軍的意料,這支明顯傷痕纍纍的殘兵彪悍異常,他們以根本無法控制作戰的衝擊速度迅速從重火力陣地中穿過,火力漫無目的的四處散射,而且,戰車每遭攔截就一哄而散,像沒頭蒼蠅一般在風雷軍陣地中亂竄……   顯然,風雷帝國的陸戰隊被這種漫無目的的攻擊打亂了方寸,在前方阻擊輕型機械師的格鬥戰機械人只好分出50架的兵力來追逐這些混亂份子,而原先準備發出的遠程打擊也一度停滯了下來……   「他媽的!老子是第一裝甲師的,丁克上校手下可沒有孬種!以為一通遠程打擊就能滅了王牌裝甲師的衝鋒車大隊!你們還嫩!」原來這支是第一裝甲師擔任突擊任務的快速部隊,第一次衝擊風雷帝國重火力陣地時遭到遠程打擊,被完全打散了編製,但是,指揮官懷特准校頑強的收攏了殘餘的500輛戰車——不足滿員時的1/20——乘風雷軍糾纏於輕型機械師的機會終於一舉衝進了重火力陣地。懷特准校也明白500輛戰車的火力不可能威脅到風雷帝國巨型的重火力機械,於是,命令戰車開始在陣地中亂闖,刻意造成混亂,這一招收到奇效,不但在千鈞一髮之際挽救了第一師,也成功的擾亂了風雷軍的節奏……   分出1/3兵力的格鬥戰機械人的封鎖網終於出現了漏洞,輕型機械師最後3支單兵摩托大隊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戰機以50%的損失率為代價突破了封鎖——完全不成體統的混戰就此展開,這樣的混戰對於雖然僅剩3成兵力的但依然擁有13000個戰鬥單位102、105輕型機械化師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轉機,混亂的場面終於造成了蟻多咬死象的奇跡,在緊接著的20分鐘裡,風雷軍格鬥戰機械人部隊的損失是阻擊輕型機械化師衝鋒時的4倍——60多架機械人化成了廢鐵!   與此同時,在第一裝甲師的正面戰場,集團火箭炮的威力終於到了強弩之末,進攻的風雷軍格鬥機械人部隊雖然分出了150架的兵力防衛重火力陣地,剩餘的500架機械人在適應了集團火箭炮的打擊規律之後還是攻到了第一裝甲師的陣中,丁克上校直屬的師部戰車衛隊作為最後一支可用的戰鬥力量正面迎向格鬥戰機械人,集團火箭炮車部隊開始後退,彷彿準備重整火網……但是,操作起來當然不是那麼容易,風雷軍死死的黏住了後撤中的火箭炮車部隊,不讓他們有機會脫身…… 入侵 第六章 月球會戰之勝利天平     如同地球軍不瞭解風雷軍先進的科技和可怕的戰鬥力一樣,風雷軍也沒法瞭解地球軍隊內部的編制,看似平常的第一裝甲師師部衛隊的戰車其實卻是裝備了重炮火力的最新型戰車——如果跟丁克上校作戰的也是地球部隊,那麼完全不會忽略這個問題——師部衛隊當然不會配置那麼普通的戰車羅!但是,風雷軍沒有這個經驗,低估了地球指揮官戰術能力的他們被集團火箭炮車這個魚餌徹底的引誘了,在成功的黏住火箭炮車之後,他們突然發現自己的側後完全暴露給了師部衛隊的重炮火力,又是一輪過飽和齊射,雖然無法和真正的重炮部隊火力密度相比,但是,突然襲擊的效果一樣帶來了不下於重炮部隊齊射時的破壞力——又幹掉了接近200架風雷軍機械人!   「懷特死了……」丁克上校終於收到了他失去聯繫的快速突擊部隊的通訊——「上校,我們衝進來了!雖然隊裡已經幾乎沒人了!但是B8、B9步兵師到了!他們將接替了我們摧毀敵軍重火力陣地的任務,我們……」但是這份最後的通訊卻沒能以完整的句型結尾……   102、105輕型機械化師頑強的與敵人的格鬥戰機械人部隊纏鬥,而肅清了騷擾的第一裝甲師快速部隊的最後殘餘之後,分兵的50架格鬥戰機械人重新加入戰團,將混戰的局面重新導向有組織的戰鬥,風雷軍又逐漸控制了局勢。   但是,及時趕到的B8、B9步兵師使得風雷軍的努力還是落空了——裝備單人噴氣式飛行包的特種步兵終於在速度和靈活性上匹敵了風雷軍的格鬥戰機械人部隊,而他們相比之下微不足道的身形和成千上萬的數量優勢卻讓格鬥戰機械人非常的不適應,他們甚至超近距離的靠近巨大的機械人,在他們身上放置爆破炸藥來彌補火力上的不足,雖然也付出了重大的傷亡,但是,在混戰中還是取得了巨大的戰果,風雷重火力陣地剩餘的總共不到70架的格鬥戰機械人一再減數,慢慢的,地球軍終於看見了全殲對手的曙光……而得到騰手的空閒,步兵師的專業爆破兵們在野戰步兵的掩護下開始爆破風雷軍的重型火力機械了!   最先取得局部戰勝利的是第二裝甲師,雖然一度的失策讓風雷軍的摩托部隊佔領了3號炮台基地,但是,第二裝甲師經過慘烈的衝鋒和基地內紛亂的巷戰,終於解決了這1000架高度機動的摩托戰艇……不幸的是第二裝甲師師長在混戰中被風雷軍的導彈擊中了乘座的指揮車,當場陣亡。   取勝的第二裝甲師僅留下2000名後勤士兵鎮守3號炮台,餘下部隊由師參謀長代理指揮,馬不停蹄的回救第一裝甲師師部——此時,第一裝甲師的集團火箭炮部隊已經損耗殆盡,師部戰車衛隊也已經接近崩潰邊緣,靠著在遭受第一輪風雷軍地地導彈打擊就損失一半的重裝甲防護部隊的剩下的戰車車體節節阻擊最後的200多架格鬥戰機械人的瘋狂攻擊——當第一輛第二裝甲師的衝鋒車出現在天邊的地平線上的時候,丁克上校終於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第二裝甲師的優勢兵力配以丁克上校優異的戰術指揮,使用集團火箭炮密集火力將風雷軍逐漸驅趕到了狹小的空間,然後施以重炮戰車強破壞力的過飽和打擊,風雷軍格鬥戰機械人終於全部被擊毀了……   重火力陣地戰場上,由於B8,B9步兵師的及時加入,也終於殲滅了最後的風雷部隊……地球軍在這場戰爭中第一次成建制的消滅了一支風雷帝國的部隊——雖然僅僅是一支小小的陸戰團!為了這一勝利,地球軍付出了3位師長(102輕型機械化師和B9步兵師的師長也在戰鬥中不幸陣亡)和一個半重裝甲師,一個半輕型機械化師和半個步兵師共計9萬多人的代價!   而就在3號炮台戰場取得決定性勝利的前5分鐘,4號炮台基地的守軍經過1個小時40分鐘的苦戰,最後全軍覆沒,4號炮台基地,準確的說是4號炮台基地的「遺址」,也落入了風雷帝國登陸部隊的控制之中……其實,4號炮台在孤立無援的能獨立堅守基地如此長的時間本身就是一個奇跡,炮台指揮官伊萊兒上校在基地遍佈感應地雷和高爆炸藥,採取丟失一塊炸毀一塊的極端作戰方式,邊炸邊退,甚至沒退了也炸,不惜和敵人同歸於盡,從基地大門一直炸到最後的月球大炮,整個基地幾乎找不到一塊規則幾何形狀的碎片……相應的,風雷帝國攻擊這個基地的陸戰團也損失了7成兵力,這又堪稱奇跡中的奇跡——要知道,炮台基地守備隊總共只有20000人,而且火力配製完全不能跟作戰師相提並論!要不,3號炮台的守軍也不會在第二裝甲師圍攻對手側背的情況下仍然被1000輛風雷軍摩托戰艇攻佔了基地……   而在1號炮台月球中心基地的戰場上,3個裝甲師,7個輕型師的兵力加上遠強於其他炮台基地防禦力量,使得整場戰鬥有驚無險,從容擊退了風雷陸戰團的進攻……   月球登陸戰第一階段,風雷帝國軍攻佔了12個月球大炮炮台中的10個,殲滅了超過1/3的地球守軍,可謂大獲全勝!但是,只有當揚風准將看著電子鐘跳到倒計時的最後一個小時,終於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眼神的時候,勝利的天平才彷彿偏離了風雷帝國的方向…… 入侵 第七章 月球會戰之血腥雞肋     這時,在地月之間的空間內,6萬多艘各式各樣的戰艦緩緩的彙集而來,無數的炮口遠遠的指向月亮女神那曼妙的身影,誰都知道,月面上的那場死戰只不過是一首小小的序曲,十幾個陸戰師的兵力面對著無邊的宇宙艦隊,就像劃過天空的流星一樣,或許會很奪目,但始終是微不足道的光輝……   當然,仍舊在月球上苦苦支撐的月面部隊到目前為止依然是這場戰爭的主角……第一裝甲師的指揮官丁克上校獲得了所有3號炮台部隊的指揮權,由於擁有兩個步兵師,他得以輕鬆掌握了基地的所有可以使用的防禦設施,稍作喘息不久,從其他各個炮台基地趕來的風雷軍格鬥戰機械人部隊就已經充斥在他們的周圍了,總數達到1700架,僥倖的是沒有配置重火力部隊……   意識到3號炮檯面臨的危機,湯母森中將又派出了兩個輕型機械化師企圖支援3號炮台,但是,部隊出發不久,揚風准將敏銳的覺察出風雷軍的意圖,急令這兩支部隊全速回撤——僥倖的乘著風雷軍的遠程地地導彈爆炸的衝擊波回了基地,落在後方的一個多功能戰車團腳慢一步,損失了7成兵力。等到第二波導彈襲來的時候,月球中心基地的導彈防禦體系全功率開動,利用過飽和的爆炸屏蔽了整個基地上空,才勉強擋住了攻擊……這樣的場面在先前的戰鬥中已經多次出現了,風雷軍導彈驚人的加速度和飛行速度使得月球基地引以為豪的攔截系統無所適從,連續遭受重大損失之後,揚風准將使用了這種最原始卻最有效的方法——一發現敵人導彈發射,立即漫天的開火,導彈全部設置為半空自爆,在基地周圍形成一個完全封閉的半球狀彈幕——勉強可以達到類似純能量護盾的效果,至少,沒有配置類似於戰艦主炮的大功率光束炮的風雷陸戰隊暫時對此還束手無策……當然,能量和儲備彈藥的損耗簡直可以用神話來形容了,但是,用導彈部隊的話來說,「打到天上當禮花看也比藏在家裡像個定時炸彈的強,萬一敵人的導彈炸進了儲藏庫,還不一樣是炸了!」   無獨有偶,3號炮台的丁克上校也採取了類似的辦法,所有的火力不管三七二十一全功率開火,過飽和的封鎖敵人進攻,即使火力打不動格鬥戰機械人的裝甲,全當下冰雹子砸人!然後,僅有的重炮車隊到處救火,實在有衝到基地前沿的機械人,噴氣式飛行的特種兵敢死隊帶著爆破炸藥從各個隱藏的角落一擁而上,十幾個人一組照顧一個,硬是用炸碉堡的方式敲掉了100多個格鬥戰機械人……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計時器就跳到最後20分鐘了,中心基地甚至3號炮台都仍然奇跡般的控制在地球軍手裡。就在湯母森和揚風暗暗竊喜的時候,風雷帝國艦隊終於失去了耐性,放棄了地面部隊在戰術上的無謂努力,以強大無比的空中優勢席捲而來,但是,心有餘悸的他們沒有使用最強大的主力戰艦炮火,反而以小型戰艦先進行試探攻擊,給地球軍留下了最後一絲生機……   首先遭到艦隊炮洗禮的是中心基地,一輪轟炸過後,整個基地變得面目全非,劫後餘生的戰士們從各個避難所裡爬了出來,傷痕纍纍……   基地指揮中心也沒有從這輪轟炸中僥倖,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湯母森中將和揚風准將這兩名最高指揮官和智囊毫髮無損的活了下來,揚風准將從殘破的指揮台下爬出來,第一件事就是抄起通信器向全軍發出不准開火,不准反擊的命令,通訊系統神奇的完成了把命令傳播出去功能——「那個居然還能用?!」這是湯母森中將推開壓在頭上的電路板後說的第一句話……而揚風則馬不停蹄的自己動手接通3號炮台的頻率高喊:「丁克!放敵人進基地!」   好鼓不需重錘敲,丁克上校花了1秒鐘理解這個命令的意義,第2秒鐘就發出了指令,第15秒鐘全軍停火,第25秒500多架格鬥戰機械人衝進了基地,第35秒鐘,大批的帝國戰艦從3號炮台基地上空掠過,略微一減速,彷彿猶豫了一下,又升空而去……   「真險!」丁克吐了一口氣,「戰士們,黏住敵人!你們的任務是活下去,哪怕多活一分鐘……」   優柔寡斷是戰場指揮最大的失誤,眼看地面部隊攻進了月球基地,風雷帝國艦隊又猶豫的放棄了原先的空中打擊計劃……沒想到混亂的巷戰又持續了近10分鐘,雖然大量的殲滅了地球守軍,但是,畢竟沒能控制整個局勢……至少,最後兩門月球大炮仍然沒有拿下……終於,浪費了最後的機會之後,風雷帝國先鋒艦隊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妙位置,艦隊開始加速移動,準備擺脫被合擊的威脅!   「閣下!」揚風率先發現了風雷艦隊的動向,「用月球大炮恐嚇他們!再耽誤他們一下,我們的第一波攻擊艦隊就該到了!」   「丁克!你們的大炮還能動嗎?給我把炮塔升起來!配合中心基地的1號炮台!」湯母森馬上發出了指令!   「放心!抬我也把它抬起來!」丁克上校吐了一口鮮血,抬起僅剩的左手用力的揮下,「月球大炮開啟!」而他的另外一隻手臂已經永遠的壓在了那塊巨大的鐵梁底下,自己也頭破血流的軍醫正在一旁用冷凍劑給他止血——原來,混戰中的一架風雷軍格鬥戰機械人闖進了指揮中心,機械人密集的火力把指揮中心的衛兵打得血肉橫飛,丁克上校也被一發炮彈的餘波彈出了指揮台,幸好幾名特種步兵隨後飛了進來,用一枚高爆炸藥毀了機械人的動力推進器,衛兵的12枚單兵導彈連續不停的打在仰面朝天的機械人頭部的同一部位,終於停止了他的行動。丁克上校的右手也在這場混亂中葬送掉了。   一時間,兩座炮塔電光閃爍,一下子把整個戰場照的鮮艷奪目……風雷帝國的陸戰隊馬上集中火力攻擊炮塔,空中正在加速的風雷艦隊顯然預測出了大炮的瞄準的位置,又馬上減速,散開隊形……其實,地球軍誰都知道那不過是虛有其表的兩個大燈泡子而已,嚴重不足的儲備的能量根本不能把任何致命的光束送出5公里……於是,一直拚死奮戰保衛大炮的戰士們在最後時刻反而四散退去,抓住機會飛快的集結撤出炮台基地……   當風雷帝國陸戰隊如願以償的摧毀了兩個準備發射的炮塔時,超越地球軍探測能力的遠程雷達上終於出現了無數的光團,而且很快,前後左右各個方位的地球艦隊紛紛現身,前方是第4、第5、第6艦隊組成的厚實的牆形防禦陣,後方由第1、第2、第12艦隊的圓錐狀突擊陣形如利箭一般急馳而來,左側是第3、第14艦隊形成的環行陣,第15和第16艦隊分別游弋於天頂和天底方向……10個艦隊計近5萬艘戰艦形成一個世界上最大的罩子惡狠狠的把風雷帝國先鋒艦隊扣向月球……   當第一束閃亮的激光劃破血色的天空之時,月球基地的最後20000名傷痕纍纍的地球軍戰士終於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呼,而1分鐘前還意氣風發的風雷帝國陸站隊卻悻悻的開始返回登陸艦,勝利的天平在一瞬間被顛覆,喪失所有月球大炮的月球戰場儼然成為一塊曾經最為血腥的雞肋…… 入侵 第八章 月球會戰之三叉戟     屢屢中計的風雷帝國先鋒艦隊終於收起了對地球軍的輕視之心,在最準確的時刻作出了最正確的兵力配置,護盾防禦最強的防護裝甲艦被調到正對地球的左翼——第3、第14艦隊排出的環行陣那奇怪的環圈中間的空洞部分……   果不其然,第一輪打擊就是來自這個死神的項圈,地球離子炮陣,遠程戰略導彈和空天轟炸機隊,地球艦隊蓄謀已久的閃電三連擊幾乎不分先後的接踵而至,甚至第一批到達的空天轟炸機是被自己的導彈給炸毀的……   原來,為了對付風雷帝國艦隊的純能量護盾,地球軍指揮部把第一次打擊設計的精確到1/100秒的誤差!預先派出大批的空天轟炸機編隊在太空作盤旋運動,始終保持在1/10亞光速的極限速度,然後是地面導彈基地發射戰略核導彈,而在發射30.34秒後,導彈加速到1/4光速的極限速度時,轟炸機隊開始向敵艦隊衝擊,0.33秒後,地面離子炮陣開火,光束炮後發先至,於0.96秒之後首先打擊在風雷艦隊的純能量防護盾上,光束炮能量和護盾能量糾纏1秒鐘左右,核導彈攻擊也到達預定位置再次命中護盾,核彈爆炸的能量波尚未散盡,空天轟炸機隊冒險穿過核爆殘餘波和很可能仍然存在的能量護盾,從天頂30度角斜插敵艦群,在最貼近敵艦的位置投下攜帶的所有炸彈,然後由天底30度脫離戰場……——這整個攻擊方案由全地軍事聯盟第一參謀長克裡斯上將一手設計,號稱「三叉戟」!空天轟炸機隊共彙集了全地軍事聯盟的15000名王牌飛行員,由最負盛名的年輕空戰指揮官「太空之鷹」勞爾少校負責前線攻擊……   精密的計劃難免出現意外,幾枚核彈追蹤的攻擊目標由於規避光束炮打擊而沒有處在預定位置,結果,稍微延遲的核彈爆炸將最早到達的500架轟炸機炸成了碎片……隨後的機群大隊順利的利用純能量護盾的能源休克接近了帝國戰艦的艦體,一氣扔完了所有炸彈……而最後一批到達的500架轟炸機又不幸的撞在了已經恢復能源供應的護盾上,化成一團團閃光……扔完炸彈的機群在撤離戰場的過程中遭到風雷艦隊火力的追尾打擊,也損失慘重,勞爾少校果斷的指揮機群作出經典的「彈球規避」,整個機群像撞到一堵無形的彈簧床一樣突然以極大的角度轉折到相反方位,以天底120度方向避開敵方火力,脫離了戰場——不愧是全部由王牌飛行員組成的機隊!   「三叉戟」的結果令戰鬥雙方都大跌眼鏡,本來指望以出其不意的攻擊一舉消滅3成敵艦以進一步擴大己方數量優勢來彌補戰鬥力差距的克裡斯上將失望的發現,寄予厚望的「三叉戟」僅僅擊毀了不到1000艘的敵艦和擊傷了另外300艘,而且其中並沒有預計中的主力艦隻……而風雷帝國先鋒艦隊也沒想到防禦力最強的防護裝甲艦集團居然被地球軍一擊全滅!此外還傷了內層的數百艘中型驅逐艦!本來,風雷帝國先鋒艦隊指揮官阿克斯中將把防護艦隊配置到左翼的目的是想完全抵抗住這個方向可能到達的任何攻擊——即便是媲美於月球大炮的攻擊火力……   於是,氣勢磅礡的艦隊會戰就在雙方的不甘和意外之餘如火如荼的展開了……   與此同時,幾艘運載飛船從月球起飛在護衛艦的掩護下匆匆的繞開戰場,遠遠的向地球飛去,那是第14艦隊接應功勳卓著的月球守衛部隊返回地球休整——在作為會戰序曲的月球保衛戰中,30萬月面守衛部隊在沒有任何空中支援的情況下,獨自拖住風雷帝國艦隊4個小時,消滅敵陸戰部隊共計7000個戰鬥單位,協助地球艦隊以最優越的戰略條件與敵軍展開會戰,而月球守衛部隊自身,陣亡將士28萬,11名上校及以上將官英勇捐軀,殘餘人員自指揮官湯母森中將以下,幾乎人人帶傷!哀乎壯哉!   ……   湯母森看著旁邊的揚風,這個黑髮的中年顯然很享受手中的那杯綠茶……東方人出身的揚風按他的說法已是不惑之年,但是似乎一點兒也不在乎屈居於自己這個比他小4歲的上司之下——憑良心說,他的能力的確比自己強,但似乎沒有自己這麼好的運氣,一直輾轉在給各位將軍當參謀的位置上,實在可惜的緊……這次月球戰役,如果不是他在自己身邊,以及關鍵時刻的那幾個越俎代庖的發令,恐怕自己也不可能完成這些奇跡吧,但是,最終的榮譽和功勳還是被自己分走了最大的部分,但是,揚風好像沒有任何的不平,從他嘴裡喊出來的「閣下」永遠是那麼誠懇……   「揚風准……哦……中將……」一邊的丁克准將率先打破了沉寂,活動了一下新安的義手,試著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您認為這裡的主人請我們來這裡幹什麼?」好像受了那麼重的傷並沒有讓他傷到元氣,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丁克也是個很厲害的傢伙,才35歲就升到准將,運氣也不錯,第一裝甲師就剩下70人,他是其中之一……呵呵,他也知道這樣的問題應該問揚風而不是我,看來能力的差別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湯母森想著,繼續看著揚風……   原來,月球部隊剛剛在地球的基地著落,格蘭特元帥親自到場迎接並給所有將士陞官一級,並給湯母森、丁克等人授「紫心勳章」,陣亡的伊萊兒、懷特等4名立有重大功勳的將官被授予「月球勇士」稱號,要知道獲得「月球勇士」稱號的都是對月球基地作出重大貢獻並因此殉職的人,到此前為止總共只有8人獲得此一殊榮。授勳儀式結束,大家各自返回宿舍或醫院休息準備再次投入戰場。突然卻出現幾個神秘的東方人把湯母森、揚風、丁克請到了這裡……   揚風細細的品著杯子裡的綠茶,地道的西湖龍井……而且是真正從野生的茶樹上摘下的……牆上掛的也是中國的國畫……很明顯,主人是個很喜歡東方文化的人……而且很有勢力!不是誰都可以輕鬆的闖進將官宿舍區直接把自己這三人請到這兒喝地道的龍井茶的……   「因為我有一些事情要請教三位……」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從門外走進一個滿面笑容的微禿中年男子。 入侵 第九章 幕後勢力     「您是歐陽談議長先生?!」湯母森驚奇的看著這個出乎意料的主人。   揚風也很奇怪,抬頭看了看這個跟自己年齡相仿卻是從政3年就在政壇叱吒風雲的傳奇人物——已經估計到主人是政客,但怎麼也沒想到是這個人請自己3人來到這裡……   「呵呵,三位都是經過月球保衛戰洗禮的精英,也是目前唯一和風雷帝國打成平手的指揮官……能夠請來三位,蓬壁生輝啊,哈哈!叫我歐陽就行!」歐陽談無視於三人的驚詫,打著哈哈走到茶几前,端起了湯母森的茶杯喝了一口,「湯母森將軍不愛喝茶,真是遺憾……給您再來杯咖啡?」   「平手?我們和風雷陸戰隊的損失比是40比1!也叫平手?您在罵我們嗎?」丁克似乎很憤怒的回道,眼角瞟了一下揚風,果然,揚風藏在茶水的熱氣後面的眼睛露出會心的目光……   「呵呵……丁克准將這是考較我了,雖然我不是軍人,但是,戰略和戰術的基本概念我還是分的清的,月球保衛戰在戰術上的失敗完全可以由戰略上的成功彌補,而且有過之而不及……」歐陽談笑道。   「戰略問題不是前線指揮官所考慮的東西,您所說的成功歸功於全地軍事聯盟的指揮,對於我們來說,只能說比較好的貫徹了戰略思想……而戰術上的失敗的責任,反而應該由我們所負責……」揚風淡淡的答道。   「呵呵……是這樣啊?」歐陽談又打了個哈哈,「可是,據我所知,軍聯本來的戰略意圖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而正是湯母森上將的精彩的前線指揮反過來影響了全局……形成了現在的局面……以指揮僅30萬地面部隊的小小局部指揮官身份反過來推動1000萬宇宙艦隊的戰爭……湯母森上將,您不會也像您的部下這樣自謙吧?」   湯母森顯得有些尷尬,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這是有賴於28萬戰士的英勇獻身,他們才是真正推動戰爭的人!」   場面一時間沉默了下來,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有丁克用他的新義手嘗試著輕輕的轉動面前的茶碟,不時發出一兩聲碰撞音……   歐陽談瞇著一雙小眼從幾個人的臉上掃來掃去,良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時間緊迫……我還真想會從你們身上看到如何精彩的東西了,可惜……」歐陽談突然挺起了身子,收起一臉的假笑,「言歸正傳吧!」   「首先,我想自我介紹一下,三位都知道我是最近三年才從政壇突然崛起的,可能誰都會很奇怪我快速發跡的過程……呵呵……」歐陽談自嘲的笑了一聲,「其實,我的背後代表著一個強大的勢力,否則的話,即便真是天才的政客,恐怕也不會3年內取得我這樣的地位……眾所周知,上個世紀,地球文明在人文社會方面最大的進步就是全球一體話的最終完成,2076年全球聯盟議會的成立,掌握了整個人類……應該說是地球人類的大部分決策權!到30年後的今天,全球聯盟議會作為最高的權力機關的地位已經牢不可破了,原先的國家概念早就煙消雲散了,國家僅僅成為了一個行政名稱,就像以前各個國家內的州、省的意義一樣……但是,有一個概念暫時還沒有消亡,那就是民族!人種和民族的區別依然阻礙著全球一體的最終進程……可能你們也知道在聯盟議會各個政黨競爭的背後,支持者是各種各樣的勢力集團——而站在我背後的就是佔地球人口數目最多的華人集團!華人集團作為地球權力幕後最大的勢力之一,其存在的主要目的就是保護華人作為一個整體的利益,保證華人在全球範圍內不受到排擠和歧視,當然,這是在沒有出現外星人之前……如果有必要,我們華人集團完全可以發動一場變革地球權力格局的戰爭!當然,權力都是制衡的,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很多類似的民族性質的權力集團,譬如上上個世紀就已存在的猶太人集團,他們曾經影響地球勢力分配長達半個世紀的時間,另外,保護黑色人種利益泛非洲集團、維護伊斯蘭世界利益的真主集團等等……都在波濤暗湧的權力分配桌上佔有一席之地!」   在場的幾人除了丁克顯得有點吃驚之外,湯母森和揚風都震動不大,畢竟,作為勢力最大的移民星球月球基地的軍方負責人,對於權力背後的故事肯定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   歐陽談對眾人的反應很明顯的早有準備,於是,喝了口殘茶,繼續說道:「我們這些權力集團的觸角當然不可能只局限於政界,競爭的需要使我們反而成為了推動文明……哦……應該說科技進步的一支重要力量,呵呵……」歐陽談頓了一下,「你們知道作為這次空間革命標誌的超光速移動的技術方面,最領先的並不是準備於明年年初進行無人實驗的地球星際開發總局……至少,我們和猶太人集團的無人實驗已經完成了,好像結果都還不錯……」   這次,揚風和湯母森終於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丁克的新義手居然一不小心打碎了手中的茶碟!   「呵呵,丁克准將,您剛才摧毀的東西要用您3年的薪金才能賠得起哦!」歐陽談笑道,「好了,地球上的事我們先談到這兒,談談外星人吧……雙子星系的風雷帝國,你們怎麼看?我們這場戰爭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丁克准將?」   「我只是一個中級指揮官,我只需要考慮靈活的運用自己的部隊完成指令!您的問題對於我來說太深了!我從沒有考慮過……」丁克有些消極的說道。   「是嗎?您該不會是在逃避什麼吧?」歐陽談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丁克,將目光轉到湯母森身上,「湯母森上將,您呢?」   湯母森看了一眼揚風,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無言?那麼……揚風中將呢?」   「月球保衛戰可以當作這場戰爭的一個縮影……如果敵人不斷的犯錯,而我們部隊在最關鍵的時候也能發揮出那樣的決死戰的氣魄……或許……有3成勝算!」揚風答道。   一旁的湯母森和丁克都點了點頭,歐陽談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呵呵,缺乏足夠的資訊,即便是諸位身經百戰的指揮官也難免犯錯啊,我們再來看一些我們所掌握的情報吧……」 入侵 第十章 逃亡軍團     房間的牆壁變成了一塊大屏幕,一個戴著眼鏡的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出現在了屏幕上,「三位好,我叫黃宇中,負責向大家陳述一些我所掌握的事實……首先從風雷帝國艦隊的出現開始,風雷帝國的艦隊是突然出現在原牧人117號探測衛星的探測範圍內的,而在117號四周的牧人208、242、139號在之前都沒有發現任何他們經過的痕跡,而我們最先研製的空間探測器在他們出現前曾測量到一次巨大的空間能量波動,而且僅出現一次……由此可見,風雷帝國艦隊是成編製的一次超光速空間跳躍來到太陽系的!他們已經掌握了超大規模集體空間跳躍的技術!其次,風雷帝國先鋒艦隊對於五大行星基地的閃擊也是突然發動的,同樣使用了超光速空間跳躍,可見,他們也掌握了在同一恆星系內小範圍精確空間跳躍的技術……由此,可以推斷目前尚在太陽系邊緣游弋的風雷帝國主力艦隊可以在任何時候出現在他們希望出現的任何空間位置!」   「啊……」湯母森上將終於忍不住喊出聲來,這個結論背後的意義顯然超過了他的心理能承受的範圍。   「未必!」丁克准將答道,「同時掌握了超大規模集體空間跳躍的技術和同一恆星系內小範圍精確空間跳躍的技術並不等於說他們有能力同時使用這兩種技術!」   「丁克……」揚風接道,「即便是風雷帝國主力艦隊分批跳躍接近戰場……差別也不大……」   丁克沒有說話,意識到自己的確是在強詞奪理……   「丁克准將,作為在座中唯一一位在戰場第一線親自面對風雷帝國格鬥戰機械人的您怎麼評價他們?」黃宇中卻並沒有放過丁克。   「呃……非常優秀合理的火力和裝甲搭配,在機動性方面更是一個奇跡!我無法想像一個操作性的戰鬥體可以與我們的步兵在反應速度上並駕齊驅,如果不是利用數量優勢的密集火力,普通戰車部隊不可能擊中他們!他們駕駛員的操作能力和反應力都高出我們數倍!」   「您太妄自菲薄了!」黃宇中說道,「他們的駕駛員的能力並不一定強於我軍!那種奇跡般的機動性的唯一原因是那些是無人操作的智能機械人!」   「什麼?!您是說我的第一師是毀在一批操線的木偶手裡?」丁克忍不住從自己的座位上跳了起來。   「從一定意義上說,可以這麼理解,」黃宇中一點也沒有否認的意思,「但是,根據我們推測,這些格鬥戰智能機械人的智能話程度已經非常的高了,近似於完全意識體了,能應付任何常規情況的戰鬥,也可以說,他們也是一批強大的擁有自我的戰士了!不過,在戰術指揮上好像還是有文明生物完成的……」   「這不可能!……」丁克激動的反駁道,眼前浮現起懷特等人浴血奮戰的身影,那些鬼魅般的風雷軍機械人居然都是無人操作的木偶?!   「這很可能!請您回憶一下,所有中規中距的對決,無論是阻擊戰還是衝鋒戰,地球部隊無不損失慘重,只有當場面出現一些非常規變化的時候,譬如懷特勇士的衝鋒車大隊的無規律騷擾、師部戰車衛隊的突然襲擊、步兵特種兵的近身爆破……風雷軍才出現大量損失,這是非完全意識體應變不足的典型表現!」黃宇中堅持的說道。   「我……」丁克瞠目結舌,終於頹然的坐了回去,臉色蒼白的可怕,彷彿失去右臂時流出的血液現在才真正的從他的身體裡喪失了……   「好了!」湯母森終於按耐不住了,「您把我們請到這裡來究竟想幹什麼?為什麼告訴我們這些?難道就是為了羞辱我們這些被機械人打敗的人嗎?!」   「你想告訴我們……這是一場我們打不嬴的戰爭?」揚風緩緩的問道。   「呵呵,答對了!」歐陽談的臉上依然掛著一絲笑意,「隨心所欲的超光速空間跳躍,接近完全意識體的人工智能,只在我們理論上可以形成的純能量護盾……還有隱藏在那些戰艦巨大的身影後面的其他未知的秘密——風雷帝國的文明和我們不在一個級別上,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戰爭!我們沒有0.1%的勝率!」   雖然已經明白答案,但當聽到有人斬釘截鐵的把這個事實說出來的時候,湯母森,揚風,丁克三人都不自覺的渾身一震。   「唉——」在三個人的沉默中,歐陽談長長的歎息著,彷彿自言自語的喃喃道,「再有15年……不!10年!如果他們再晚來10年的話……」他的聲音突然變的有些異樣,三人抬頭看去,只見那習慣於假笑的臉上再無一絲笑意,小小的瞇縫眼裡精光四射,發出一道陰冷憤恨的眼神……「咯啦」一聲,桌上的杯子被歐陽談捏成幾塊碎瓷片,「我管保他們有來無回!」   三人都驚詫於歐陽那反常的表情,在3年之內崛起於政壇,即使是華人集團的背後支持,也不是一般人能輕易作到的啊……現在的歐陽談才像出鞘的寶劍一般讓人心寒……   「呵呵,」歐陽顯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又打了個哈哈,尷尬的扔開手上的碎瓷片,接著說道,「我們華人是地球四大古代文明之一中華文明的延續,也是唯一一個從未中斷過的人類古代文明,在我們看來,文明的延續需要的不僅僅是強大的武力,還要有巨大的包容力和柔性!古代的中華文明在歷史上不止一次的被異族文明騷擾甚至統治,但是卻始終不斷,以其巨大的韌性頑強的延續至今,不能不說有我們自己的獨到之處!揚風中將,您從軍前曾是研究文明史的!您怎麼看?」   湯母森驚奇的看了看揚風,同事了這麼久,他從沒聽揚風說起過從軍前的事情,一直以為揚風也是直接就讀軍校畢業的呢!   「中華文明的儒家文化和中庸之道相比於其他的古代文明更傾向於柔的一面,這也使得中華民族本身也有一種懦弱的特性,歷史上的真正受中華文明熏陶的中華民族在強大的時候並沒有擴展自己的實力,積極的追求霸權,在衰弱的時候又故步自封,受人欺凌……不能不說是一件可悲的事,中華文明如果不是這種柔的特性,未必能延續至盡,但是,也未必會遭受那麼多的異族文明騷擾!這其中種種,見仁見智,歷史畢竟是不能重演的,某種意義上說,只能以成敗論英雄,所以,從今天的結果看來,中華文明,尤其是她巨大的包容力,還是成功的。因為她畢竟是唯一延續的古代文明!」聽揚風娓娓道來,果然真是對此深有研究。   「說的好,」歐陽談接道,「至剛則易折,至柔則易曲,中華文明柔中帶剛才能屢次衰落屢次興起,當然,誠如揚風中將所言,如果不是這柔的特性,以中華文明在歷史上曾經的領先地位,也不至於幾起幾落……但凡受到異族文明入侵之時,必有卑躬屈膝之人相伴,引狼入室,這也不能不說與柔性的中華文明有莫大的關係……」歐陽談停了一下,「呵呵,這是題外話!我是想問諸位,在現在這種形勢之下,談不上中華文明了,整個地球文明的碩果將何去何從?」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今日之勢……恐怕和談投降之說都無濟於事,風雷帝國在移民基地的屠殺做法顯然表明了他們的指導思想——種族滅絕!這堵死了任何委婉解決的出路!只有拚死而戰了!你還是別作什麼幻想了吧!」丁克有些鄙夷的說道。   「呵呵,丁克准將誤會了!」歐陽談一點也沒有生氣,接著道,「我們曾經在聯盟議會提議,組織逃亡軍團!」 入侵 第十一章 陰謀者     「逃亡軍團?!」三人都不禁吃了一驚。   「是的,地球有80億人!如果全部逃走不現實,但是,以我們現在的能力,組織大約1億人的逃離太陽系應該是可以作到的!這1億人,就足以使地球的文明延續下去……」   「這從理論上可行,但是,實際操作上會有很多麻煩……最簡單的一條,帶什麼樣的人逃走?憑什麼是這1億人而不是那1億人?」揚風答道。   「對了!這正是提議最終沒有獲得通過的原因之一,當然,聯盟議會對於這場月球會戰還抱有很大的希望,認為事態沒有到達那個程度,莽撞的組織逃亡反而會影響士氣!」歐陽談接著說道,「但是,這樣的事必須有人來作,若等到事態到了誰都可以看出無法挽救的地步……逃亡的事也就是不可能了!作為我們這些掌握了特殊資訊和特殊權力的人來說,面臨這樣的抉擇就成了我們的責任!」   「那麼,您打算怎麼做?」揚風中將小心地問道。   「我們華人集團的科技力量秘密建造了一艘巨無霸級的殖民艦,本來準備用於威懾別的勢力集團,也作為下一步太陽系外殖民的主力先鋒……呵呵,那個巨艦絕對不是現有的所謂主力艦所能相類比的噸級!這樣級別的戰艦即使在現在的風雷帝國艦隊中也沒有可以相媲美的!可以說完全是一艘太空堡壘!而且,這艘巨艦裝配了我們的超光速發動機!雖然沒有完整的載人實驗,但是我們的技術力量的確已經克服了超光速空間跳躍的挑戰……我們把它命名為『亢龍』號!」   「亢龍……飛向極點的遠方之龍……」三個人再次為歐陽談說出的信息而震驚。   「是的,還有一個消息,『亢龍』號並不是地球上唯一的這種級別的太空堡壘,這種級別的飛船共有三艘,猶太人集團秘密建造的『眾神』號和星際開發總部的『守衛者』號也是類似配置的飛船,當然,『守護者』號的超光速發動機暫時還不足以滿足我們的需要,我們已經動用我們的秘密力量偷偷的改造『守護者』了……」歐陽談繼續著他神話般的敘述……   「現在,只要我一聲令下,我們的力量會在1個小時之內控制『眾神』號和『守護者』號,半個小時之內,我們的技術人員就可以把他們開起來……到時候……」歐陽談意味深長的看著在座的幾個人……   湯母森和丁克都已經麻木了,接連不斷的驚人消息使得兩人的頭腦幾乎失去了反應能力,只有揚風勉強吸了口氣,「那您告訴我們這些的目的又是什麼呢?您需要我們幫您的逃亡軍團做些什麼?」   「我希望你們能作這支逃亡艦隊的最高領導者!」歐陽談淡淡的說道。   「什麼?您要我們來作領導者?!」丁克忍不住反問道,「為什麼?您辛辛苦苦策劃安排一個這樣的局,卻是為她人作嫁衣裳,您究竟為了什麼?!憑您這番運籌帷幄的能力,完全可以自己領導逃亡啊!」   「呵呵,我只是一個政客,一個陰謀者,站在耀眼的舞台上演說,藏在陰暗的角落裡佈局,一言挑動天下紛爭,一笑泯卻人間恩仇……若論詭計多端算無遺策,你們不如我,若是真正的領導一支艦隊叱吒疆場,與風雷帝國糾纏……呵呵,我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畢竟,我從未指揮過軍隊,我不是一個軍人,只是一個幕後的陰謀者!」歐陽談有些無奈的說道。   「如何?湯母森上將是艦隊指揮官,揚風中將繼續作參謀長,丁克准將是艦隊防衛指揮官,13艦隊的空山勳准將是護衛艦部隊指揮官,『太空之鷹』勞爾少校是護航戰鬥機隊指揮官,剛才的黃宇中少校是技術部指揮官!艦隊組成人員主要是從這幾次戰役中倖存下來的精英戰士……」   「您呢?」湯母森上將打斷了歐陽談的話,問道,神情顯得有些複雜。   「我不參加了!我們組織這次逃亡計劃的本意是為了地球文明能夠延續,我作為華人集團的代言人,如果參加這支艦隊……整個計劃又是我們華人集團的勢力一手策劃的……呵呵,事情恐怕就會變質了!」歐陽談答道,「而且,我可以容忍後世的歷史學家們說我是個卑鄙的陰謀者,在關鍵時候攻擊自己人的搶奪戰艦的內亂者,甚至不明智的偷走重要戰力導致會戰失敗的罪人……但是不能容忍他們評價我是一個為了自己活下去的自私自利的小人……所以,我不能走!」   「為什麼是我們?」沉默了半晌,丁克問道。   「第一,因為你們的能力,月球保衛戰無疑是你們實力的最好證明!第二,因為你們有經驗,你們是面對面和風雷帝國交過手的人,完全不是軍聯那幫紙上談兵的將軍元帥所可以比的!第三,因為你們是付出代價的人,從那樣艱苦的戰鬥中存活下來,可以算作已經死過一次了!你們才有資格獲得逃亡的權利,因為你們已經為母星地球作出你們該作的了!」   三人又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湯母森終於打破了沉默,「對不起,我不參加!」   「為什麼?」歐陽談驚奇的問道,一臉出乎意料的表情。   「呵呵,三個人中我不願參加可能您最奇怪了吧?」湯母森坦然的笑了笑,「我想憑您那麼優秀的情報能力和洞察力,一定早就知道,月球保衛戰真正的指揮者是揚風中將了……」   「湯母!」揚風禁不住喊了一聲。   「聽我說,揚!」湯母森向揚風擺了擺手,「從開始使用月球大炮威懾風雷軍強迫敵人登陸戰到拖住敵軍爭取時間的戰略意圖的明確,到關鍵時候幾個重要的命令的發佈,都是揚一手操作的,很多時候,我只是個傳話筒!在論功授勳的時候我不會說出這些來,因為我自私,要搶奪揚的功勞……但是,在這種決定地球文明存亡的關頭我不能不說——我沒有那個能力!揚沉著冷靜,對戰局的判斷力敏銳,也具有優異的機變能力和決斷力,比我更適合領導這支艦隊!丁克准將勇猛果敢,是一流的前線指揮官;空山勳是在木星基地潰敗中唯一冷靜指揮麾下的護衛艦隊掩護運載平民的飛船脫離的指揮官,並且艦隊損失率遠遠低於友軍,也是艦隊戰不可多得的人才;『太空之鷹』勞爾久負盛名,在『三叉戟』行動中也的確表現出色;黃宇中是歐陽先生推薦的人,掌握著關於風雷帝國的第一手資料……他們都是逃亡艦隊所必須的要素,只有我,沒有合適的位置,如果逃亡艦隊需要向軍聯請求嘉獎令的話,我想那也許我還有用,我的長處在於爭奪這些名利榮譽!但是……顯然,不需要!」   「可是,湯母……」揚風張口欲言。   「好了!」歐陽談打斷了揚風的話,「這是自願的事!對自己的能力能有中肯的評價,不承擔超越自己能力的責任,也是明智之處!何況,參加逃亡艦隊並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你從此就將告別你所有的親人和愛人,離開太陽系,去闖蕩我們從未到達過的宇宙!要面對風雷帝國的追殺,要承擔延續文明的責任,經歷無窮無盡的鬥爭……甚至最後一樣還是要絕望的死去,相比而言,或許安然的待在地球上接受毀滅的命運要更輕鬆一點呢!」   揚風看了看湯母森,湯母森的臉上滿是平靜的笑容,「我想我一定要和我的愛琳達死在一起的,我也會照顧蘭和小剛的!直到我死那時為止!」   揚風的眼睛終於露出堅定的目光……「我參加!」   「我也參加!」丁克說道。 入侵 第十二章 月球會戰之合圍戰     2106年6月的夜空流星特別的多,彷彿是天空中的眾神忘記關上流星花園的大門,調皮的流星們於是爭先恐後的飛到這美麗的世界……   那只是騙小孩子的童話罷了,無數的地球人都在忐忑不安的仰望著這紛亂的星空,誰都知道,那一顆顆劃破夜色的流星背後無不蕩漾著成千戰士的血淚……那是正在太空中與外星侵略者死戰的勇士們的生命所譜寫的光輝啊,只短短的一瞬就消逝在宇宙的末端……   浩大的艦隊會戰已進入膠著狀態,地球艦隊自「三叉戟」行動之後,就再難有寸進,五面合圍的火力也沒能如意想中那樣重創風雷艦隊,反倒是風雷艦隊集中火力向第4、第5、第6艦隊的牆形陣猛攻,造成三個艦隊大量流血,傷亡率超過40%以後,前線總指揮克裡斯上將不得不同意這3個艦隊收縮後退來緩解對方的壓力。   而在風雷帝國艦隊的背側,第1、第2、第12艦隊的猛攻成為整個地球艦隊戰果最大的戰線,突進!突進!不斷的突進!風雷艦隊的後衛部隊的能量護盾終於耗盡了能量,開始大量的損失戰艦了……   負責封鎖左翼的第3、第14艦隊一直保持與風雷艦隊平行狀態,並不斷的使用艦炮齊射來消耗敵軍護盾的能量儲備,為下一次的離子炮陣打擊準備條件。而天頂和天底方位本來擔任封鎖任務的15、16艦隊為了緩解友軍壓力,也開始從側方衝擊,打擊風雷帝國的衝鋒艦隊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會戰開始已經6個小時了,雙方都沒有取得決定性的進展,從部隊傷亡上,地球艦隊要遠高於風雷帝國,但是,地球軍超過對手4倍的數目彌補了這個不足。而風雷艦隊努力的攻擊前方的阻擊艦隊企圖突出包圍的戰略意圖現在看來離實現還很遙遠……這時,克裡斯上將收到反攻木星和火星基地的第7、第10艦隊的報告,火星基地和木星基地根本沒有敵軍的留守部隊,完全是被放棄的空城,看來風雷帝國艦隊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攻城掠地打持久戰……無奈的克裡斯上將只好命令兩支艦隊返航,同時,無比的心痛在戰局的關鍵時候浪費了重要戰力去白跑一趟。   而也幾乎在同一時間,在地球上,不明身份的武裝人員突然襲擊了地球星際聯盟的休斯頓宇航中心,這批武裝人員完全是軍用配置,而且顯然得到了基地內部人員的接應,在20分鐘內使得基地衛隊完全喪失戰鬥力,並且基地電子防禦系統在他們進攻時突然癱瘓——如果沒有內應的話這完全是不可能的!   在休斯頓宇航中心發生襲擊事件之前的5分鐘,一艘在大西洋航行的遠洋貨船「昆西比」號向總部報告說發現了傳說中的「亞特蘭堤斯大陸」,並且有至少2個師的海空部隊在大陸周圍相互開火,很快,「昆西比」號貨船就收到一名自稱全地軍事聯盟黃宇中少校的人的警告,要求關閉所有動力,並停止任何與外界的聯繫,接受登船檢查。發現自己的貨船周圍有2艘從未見過潛艇浮出水面之後,船長馬上以最高的禮節迎接了登船的客人,來人宣稱,這是軍聯秘密部隊在圍剿外星入侵者的先遣隊,為避免引起騷動,必須封鎖消息,要求「昆西比」號隨軍聯潛艇到附近的一個秘密港口滯留24小時……「昆西比」號船長二話不說,立即按照要求隨著引導船離開了現場,就在貨船轉舵的時候,船員們驚奇的發現所謂的「亞特蘭堤斯大陸」緩緩離開海面,竟然是一艘巨大無比的宇宙飛船!而兩支部隊的激烈交火也以其中的一支的完全潰敗而告終……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從戒備森嚴的星際開發同盟的科研中心實驗室到世界各地的各種公立私立的研究中心,甚至一些著名大學的科研大樓,都突然發生不明身份的人互相開火的事件,衝突勝利者都立即向在場人員出示了聯盟議會的「緊急召集令」,把大批的科研專家接上直升飛機不知所蹤……而有心細的人發現在衝突中被擊敗的一方身上同樣攜有一份一模一樣的「緊急召集令」……   太空中的戰局發生了微妙變化,承受風雷帝國先鋒艦隊正面打擊的第4、第5、第6艦隊的牆形陣不斷的後退,再加上一再的出血,不知不覺之間,原來利用月球來封閉的風雷艦隊右翼出現了一道上百公里的縫隙……危險!辛苦造成的圍攻之勢僅懸一線!   「見鬼!再有10分鐘離子炮陣就可以發出第二次打擊了!不能讓他們逃走!」克裡斯上將顯然有些氣急敗壞了,「離缺口最近的是誰的部隊?給我頂上去!」   「是第6艦隊下屬的驅逐艦B縱隊,他們已經損失70%以上的艦隻了!正準備後退休整!」   「休整取消了!命令他們攔上去!」   於是,幾乎喪失了編製的第6艦隊驅逐艦B縱隊又重新開始挺進……而風雷帝國艦隊顯然也發現了這個上百公里的缺口,也分出了一隻快速艦群向這個方向突擊過來,在全艦隊整體後退的趨勢下單獨命令B縱隊突進顯然是一個低級的戰術錯誤,而且越級的指揮使得第6艦隊指揮官對B縱隊的反常行動沒有任何思想準備,只5分鐘,孤軍突進的B縱隊就被風雷艦隊強大的火力淹沒了!而後繼部隊也沒有跟上攔截風雷帝國的快速艦群……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太空之鷹」勞爾率領的轟炸機大隊突然從月球背面轉出,維持1/10光速的極限衝擊速度,像一陣颶風掃過風雷帝國的快速艦群,依仗能量護盾的風雷艦隊本來沒把這蒼蠅一樣的小型飛行器放在眼裡,但是,颶風過後,伴隨的是戰艦推進器接二連三的爆炸,失去動力的快速艦隊突然亂作一團,本來不寬的缺口一下子被控制失靈的戰艦給堵死了…… 入侵 第十三章 改變規則者     原來,勞爾少校細心的研究了能量護盾的覆蓋區域,發現——如果推進器的後面也有能量護盾的話,那麼推進器噴射的能量就會和護盾中和,飛船則不可能獲得前進的動力了——由此推論,推進器將是風雷戰艦護盾的致命弱點……但是,沒有事實根據的推論未能獲得前線指揮部的贊同,因為風雷帝國的科技實在領先地球太多,誰也不確定他們有沒有什麼奇妙的辦法解決了這個矛盾,指揮部當然不能僅憑推論就據此設計攻擊計劃,因為一旦失敗,那麼可能就是全面潰敗!   在混戰當中,地球艦隊並沒有得到機會證明勞爾的推論,但是,當事態終於到了千鈞一髮之際,「太空之鷹」勞爾果斷的指揮他的王牌飛行員機隊橫空出世!以博命一擊力挽狂瀾!   以1/10光速的極限速度飛行,想控制戰機是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是王牌飛行員們,在掠過敵陣的瞬間也只能選擇合適的時機投下炸彈,根本不可能作任何形式的規避動作,所以,生死之事就完全交付於命運之神了,很多的轟炸機如飛蛾撲火一般生生的撞在了敵艦的護盾上化成宇宙塵埃……   就在不幸的飛行員們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的瞬間,一批戰術地空核彈突然從沉默許久的月球表面破空而至,給趨於混亂的風雷艦隊又一次沉重打擊——第4艦隊重新在月面埋伏下的臨時導彈基地終於派上了用場,乘風雷軍接近之機偷襲得手,風雷艦隊的阿克斯中將該後悔沒有徹底的控制這塊「雞肋」了吧!   再下一秒,地球離子炮陣能源充填完畢,致命的光束如眾神的雷擊一般落在紛亂的帝國艦隊中……   純粹由於巧合形成的第二次「三叉戟」打擊對於風雷帝國先鋒艦隊來說無意是決定性的,能源消耗過度的護盾在如此強烈的連續攻擊中如薄紙一般脆弱,大批大批的戰艦被強大的炮火撕成碎片……戰場的均勢終於打破,風雷艦隊再也沒有力量組織突圍衝鋒,只好開始收縮陣形進行防禦戰了!這從另一個層面上來說無疑是拯救了潰敗邊緣的第4、第5、第6艦隊,三個艦隊的損失率超過80%,已經失去了維持戰線的能力了!   而這時候,地球上,50年來的和平被徹底打破了,整個地球都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各大勢力控制的部隊紛紛集結,到處是嚴陣以待的軍事壁壘。繼大西洋上的「亞特蘭堤斯大陸」——「眾神」號升空之後,隱藏在東中國海的「亢龍」號和休斯頓宇航中心的「守護者」號也陸續現身,幾艘巨艦根本不計後果,駭人聽聞的從空中飛過,所過之處,普通民眾有的以為是外星艦隊變得歇斯底里導致城市一片混亂,發生世界末日般的暴動;也有人們以為是地球軍的秘密武器,整個城市一片狂歡,人們湧上街頭向天空中的巨無霸歡呼致敬……總之,恐慌也罷,驚奇也罷,歡呼也罷,戰艦過處,雞犬不寧!整個地球都沸騰了!   在國際都市上海的一幢的摩天大廈的樓頂平台,突然落下幾架武裝直升飛機,一群神秘的黑衣人迅速的嚴密控制了整個頂層,然後一個風度翩翩的的白種男子急急的跳下飛機——赫然是此刻正在作電視演說呼籲大家鎮靜的聯盟首席執政官希爾!   黑衣大漢們以極其專業的攻擊程序迅速的衝進大廈……半分鐘之後,領頭者回到希爾身邊,「整個大廈幾乎空無一人,只有他還在92層的辦公室裡,我們已經檢查過了,大廈裡沒有安裝爆破性裝置,電子防禦系統也主動關閉了,我們的人已經監視了他的辦公室,要不要衝進去?」   「哼!這只禿頭狐狸!」希爾恨恨的罵了一聲,「帶我去見他!」   辦公室的電子門沒有鎖,希爾帶著幾名黑衣人直直的就闖了進去,房間裡一股淡淡的茶香,如果是常喝龍井的人一定會很熟悉這種味道……牆上掛著東方味的水墨山水畫……   「呵呵,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微禿的中年男子瞇著小眼,一如既往的打著大家熟悉的哈哈,「希爾先生,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閉嘴!歐陽談!」希爾已經怒不可抑了,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眼前這個笑瞇瞇的傢伙,「你想幹什麼?把『眾神』號還回來!你要把它開到哪兒去?你想用它幹嗎?」   「呵呵,你想用它幹嗎——我就想用它幹嗎。」歐陽談喝了一口茶。「你不來一杯?地道的龍井……」   「混蛋!『眾神』號是地球最後的寶貴秘密武器,有它和『守護者』在,我們就還有能力與風雷帝國一戰!月球會戰已經接近勝利了!正需要決定性的最後一擊!你們不是有『亢龍』號了嗎?聯盟不徵用它,你還不滿足?」希爾罵道。   「呵呵,我忘了您還是首席執政官閣下呢?」歐陽談仍然嬉皮笑臉,「不知道你是以這個身份來拜訪我這個聯盟議會議長?還是以別的身份拜訪我的別的身份呢?後面那幾位是執政官的保鏢,聯盟安全局的特工嗎?面生的緊哦!」   「你……」希爾死死的盯著歐陽談那張假笑的臉,慢慢的,笑容褪去,那雙小瞇縫眼裡漸漸露出攝人的寒光,而且越來越強,屋子裡開始充滿一股寒氣……「刷」隨行的一名黑衣人終於耐不住巨大的壓力掏出了手槍,「住手!」希爾喝道,臉上再也沒有開始那種氣急敗壞的神色了,「你們先出去!」他淡淡的命令道。   「華人集團究竟想幹什麼?」   「猶太人集團想幹什麼?」   「好吧,你贏了。」希爾歎了口氣,「『眾神』號是準備用來逃離地球的,你們在大西洋的海底基地抓到的那一批人是幾個猶太人世家的家族成員,我們的主要力量正在全球範圍內秘密集中猶太人才會給你們那麼大的可乘之機的!」   「世家的家族成員?就那幾個吊兒郎當的紈褲子弟?你指望他們能幹什麼?開起『眾神』號還是擊敗風雷帝國?」歐陽談鄙夷的說道。   「好了,歐陽,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你一樣,只是代言人,真正能作出決策的不是你我,長老團的命令!我能有什麼辦法?我何嘗不知道那些人不能成事,何嘗不知道煞費苦心的集中猶太人是非常自私的行為……你把那些人搞到哪兒去了?華人集團到底想幹什麼?即使華人很多,你也不能一口氣搶了所有的巨型艦吧!吃獨食可有點過分!別忘了,我們手上還有核彈部隊的攻擊密碼呢!惹火了我們,誰都逃不走!」   「哼!華人集團想幹的事跟你們一樣……我們也有一些世家子弟……現在估計正在跟你們的世家子弟在南太平洋的小島上一塊兒打牌呢!」   「你說什麼……?」   「你知道長老團不對,也不試著去改變?你就打算這樣繼續為他們賣命?地球都快完蛋了,長老團的權力再大,又如何?他們能控制風雷帝國嗎?」   「你什麼意思?」   「呵呵,我接到的指令和你基本一樣,第一步,控制『守護者』號,但是,不讓我去動『眾神』號,呵呵,長老團對你們還是很忌憚的……第二步,在全球範圍內盡量集中華裔,當然,越秘密越好了;第三步,秘密劫奪全球各領域的頂尖人才,可惜你們手腳也挺快,雙方為此可能都死了不少人……當然,最重要的是,高人一等的世家子弟是要第一批登船的!」歐陽談說道,「不過,我改變了一些遊戲規則……」 入侵 第十四章 月球會戰之絕望的戰爭     「你究竟做了什麼?」希爾驚詫的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讓他頭疼不已的奇妙男子。   「我一口氣奪了所有的巨型艦,然後,把他們開到希伯利亞……」   「希伯利亞?那兒有什麼……」希爾奇怪了,「啊!從火星和木星逃回來的難民集中安置在那兒!」   「呵呵,你這個首席執政官原來不是白當的……」歐陽談笑道,「那些難民已經經歷了一次生死逃亡,他們更理解生命的價值,同樣,作為定居外星移民者,他們的優秀性和開拓力是不可否認的;再來,殖民地被摧毀之後,他們已經沒有歸屬感了,也不會有什麼放不下的罈罈罐罐,組織他們逃亡要事半功倍的多!最後,他們不代表任何勢力,他們才能使真正的地球文明延續下去!」   「哀——」沉默了許久,希爾又歎了一口氣,「你為什麼不走?你把他們交給什麼人?那個叫黃宇中的小子?」   「他還太嫩!」歐陽談笑了笑,「我把他們交給了月球保衛戰的那幫人,尤其是那個叫揚風的男人……呵呵,不在你我之下哦!」   「揚風?揚風不是華人集團的人嗎?」   「嗯?」歐陽談一愣,「當然不是,不是說只要是華裔就是華人集團的人!」   「見鬼,我們一直在壓制他!不然,以他的能力,早就做到上將了!我還奇怪為什麼你們一點兒也不照顧他呢!」   「呵呵,這可怨死他了!」歐陽談又打了個經典的哈哈。對望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呵呵,那你留下來就是為了見我?」希爾問道。   「當然……不是!」歐陽談說到,「我是為了被你們劫走的那一半科學家!」   「哼!我有什麼好處?」   「恩……這壺龍井可能是地球上最後一壺地道的龍井了……如何?」   「我不愛喝茶!」   「恩……那……我這有一瓶2004年的威士忌……」   「如果你還能拿出20世紀的威士忌,我再白送你一批人——『眾神』號的設計者,呵呵,即便是華人集團的勢力,也僅僅是開起『眾神』罷了,想完全的操作她,暫時恐怕還沒不行吧……」希爾說道。   「哎呀!真巧,我忘了我的儲藏櫃裡還有一瓶97年的威士忌……」   「哼!守財奴!」希爾悻悻的掏出了通訊器。   等希爾發完了通訊,歐陽談已經給兩人各自倒上了一杯97年的威士忌,「哦!還有一件事我忘了說了,」歐陽談給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我做了這麼大的事,華人集團的長老們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恩……?」希爾愣了一下。   「據說華人集團的王牌殺手團——『荊軻』早就在路上了,所以我把身邊的人都派出去了,免得殃及池魚……不知你那些手下……」歐陽談彷彿有點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希爾。   「oh! shit!!你這個禿頭狐狸!」希爾把一口酒全都噴到了歐陽談臉上。   「呵呵,」歐陽談抹了一把臉,把手指頭放到嘴裡咂吧了一下,「這可是97年的酒啊,多可惜啊……那些人不是你們一直引以為豪的『大力神』的精銳嗎?『荊軻』和『大力神』的恩恩怨怨也有40年了吧,不如乘此機會作個了斷,看看誰才是地球末日年代最強的殺手組織……」   「混蛋!卑鄙無恥的小人!禿頭的狐狸!該詛咒的人……」希爾恨恨的罵著,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   又過了半個小時,一瓶威士忌已經見底了,希爾失望的看了看空蕩蕩的瓶子,「我說,你這電子門的隔音效果還真不錯……你說來的是誰?」   「呵呵……我老了,耳朵不靈了!但是,如果是你的人的話,進來之前一定會敲門的……」   電子門突然打開了,一個黑衣大漢站在了門外,希爾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但是笑容還沒化開就突然凝固了,黑衣人的身子轟然倒下,背後站著一個身材不高的黃種人,穿著一身灰色的中山裝,上面一絲血跡都沒有濺到……   「呵呵,看來還是『荊軻』技高一籌啊!」歐陽談仰天又是一個響亮的哈哈。   「是嗎?我看未必吧……」希爾的身子突然消失在舒服的座椅上,下一瞬間,一個經典的手刀精準的斬向中山裝的咽喉,得手的一剎那,希爾的身子輕微的頓了一下,變切為推……   中山裝飛出了門外——眉心插著一把開酒瓶的起子……   「未必嗎?」歐陽談笑容滿面的看著希爾。   「你這個禿頭狐狸!」希爾罵道,整了整皺了的西服,重又回到了座位上,「把97年那瓶威士忌拿出來!這瓶是2000年的!」   「啊?這你也能喝出來!酒鬼!」歐陽談罵道,「……那我賠了兩瓶酒,豈不是虧了?」   「誰讓你想用2000年的矇混過關!大不了我再送你兩支宇宙艦隊好了……」   「真的?!」歐陽談的小眼登時放起光來,「哪的宇宙艦隊?從各國國防軍裡徵用的雜牌子部隊我可不要!」   「嘿嘿……」希爾詭秘的笑了……   ……   這時候,月球會戰的戰局進入了第二次膠著狀態,收縮防守的風雷帝國先鋒艦隊忍受了巨大的損失排成了一個經典的球形防禦陣,憑藉著主力艦隻的護盾能量守的四平八穩,雖然地球艦隊一度佔據了很大的優勢,但是在防禦陣形成之後,就再難以給敵人有效的打擊了,反倒是過於激進的第12艦隊一不小心被風雷艦隊打了個反擊損失了7成的兵力,險些被包圍殲滅了……   「見鬼!這些風雷帝國的傢伙真是頑強!必須派一支部隊去擾亂他們的防禦陣!」克裡斯上將沉吟道,「勞爾呢?他的轟炸機大隊呢?」   「恩……這個……勞爾少校的轟炸機大隊自從上一次重創敵軍之後就失去了聯繫……已經7個小時沒有向指揮部報告了。」副官答道。   「什麼?這個傢伙跑到哪兒去了?實在太亂來了!我要送他上軍事法庭!地球上的騷動怎麼樣了?」克裡斯問道。   「首席執政官希爾先生剛剛發來通訊,要我們集中精力應付風雷艦隊,地面上的事情已經妥善解決了,而且,『守護者』號會盡快趕來參戰的!」   「恩……」克裡斯顯然對這樣的結果還比較滿意,「那麼,風雷帝國的主力艦隊有沒有動靜?」   「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的反應!」   「晤……」克裡斯再度陷入沉思……沒有道理啊,難道到現在這種局面,風雷帝國還認為單憑這支先鋒艦隊就能擊敗我們嗎?還是說……啊!超光速跳躍!比我們的雷達信號要快的多啊!克裡斯在一瞬間醒悟了!   「出現了!空間波動!」與此同時,在「亢龍」號的艦橋裡,黃宇中少校率先發現了逼近的危險!   「加快移民登艦速度!我們最多還有3個小時!」揚風站在指揮台上,不動聲色的說道。   非常短的一瞬間,大概也就1秒鐘吧,空間發生了巨大的扭曲,從未見過的奇景出現在了戰士們面前,一個個燦爛的光影突然從虛空中激射而出,帶著驚人的速度撲向戰場,速度越來越慢,光芒也變得越來越淡,影像卻變得越來越強,等到光團終於恢復到儀器可捕捉的速度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無邊無際的太空艦隊,各式各樣的戰艦閃爍著詭異的光輝,惟有印在戰艦上那風雷的標誌是如此一致的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上帝!這是一場我們打不贏的戰爭!」克裡斯上將絕望的看著雷達上顯示的彷彿仍在太陽系邊緣游弋的風雷帝國主力艦隊…… 入侵 第十五章 方舟計劃     戰局逆轉了!但是,逆轉的起點並不是帝國主力艦隊的攻擊……他們只是將強大的戰艦橫亙於陣前,從容不迫的調整艦隊的配置,巨大的壓迫感讓克裡斯上將一點也沒有主動攻擊的慾望……   突然間,排成球形防禦陣固守的風雷帝國先鋒艦隊從陣中分出一支強襲部隊,就像盤身而臥的毒蛇突然發出致命的一擊,單薄的第4、第5、第6艦隊的牆形陣終於被撕破了!風雷帝國先鋒艦隊象決堤的洪水一般以不可阻擋之勢絕塵而去……   當一陣混亂的地球艦隊終於重新約束好被先鋒艦隊衝散的部隊恢復艦隊指揮的時候,赫然發現,不知不覺間,帝國的主力艦隊已呈半球狀包抄了自己的側翼和天頂天底方位,而顯然補充了兵力的先鋒艦隊排成一個閃著寒芒尖刀遙遙地指向地球軍……狩獵與被狩獵者的地位顛倒了……或許,我們從來就沒有成為過一個狩獵者吧……這是克裡斯上將腦中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   原來,在先前的戰鬥中暴露了位置的地球艦隊旗艦「海魂」號成了帝國第一輪打擊的首要目標!數以萬計的空空導彈鋪天蓋地的撲來,無數的光束炮籠罩了「海魂」周圍的所有空間……地球艦隊的旗艦以及配屬的護衛艦群就這樣在一瞬間被徹底的打成了一堆漂浮的太空垃圾……自前線總指揮克裡斯上將以下,全部的28名軍聯總參部將官和15000多名戰士全部陣亡!   接下來1小時的戰鬥,完全是單方面的屠殺。群龍無首的地球艦隊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戰鬥陣形,補充了兵力的風雷帝國先鋒艦隊如狂龍一般肆虐於地球艦群中,箭頭所到之處,擋者披靡。地球軍各艦隊的指揮官都努力的想收攏兵力,但是包圍了地球軍的帝國主力艦隊總在關鍵時刻以精準強大的火力將集結成團的地球艦隊打回原形……總而言之,在數目和戰鬥力上都處於劣勢的地球艦隊在戰術運作上也喪失了與對手抗衡的資格!   天無絕人之路!在前線指揮官們一籌莫展的時候,地面部隊送來了最及時的火力支持,地球軍的殺手鑭——離子炮陣終於分散了帝國艦隊的注意力,雖然沒有造成重大打擊,但是畢竟擾亂了帝國軍的火力封鎖。第1艦隊中將指揮官拉姆剋夫辛斯基及時打起了旗艦燈!將仍有編製的殘餘部隊收攏到自己周圍,從正面對上了所向披靡的風雷帝國先鋒艦隊……   風雷帝國顯然意識到了地球離子炮陣的威脅,一支遠程攻擊艦隊被迅速的派往近地軌道,首先,用於協助離子炮光束轉向的反射衛星被謹慎的全數摧毀,然後遠程艦隊開始向地面炮陣基地開始大規模超遠程轟炸……   拉姆剋夫辛斯基中將竭盡全力,終於遏止了風雷帝國先鋒艦隊如潮的攻勢,集中在他周圍的地球艦隊在激戰中逐漸形成了最為堅實的球形防禦陣——能在六面包圍敵軍強勢攻擊的狀態下完成如此複雜的陣形,可見拉姆剋夫辛斯基中將的指揮能力和地球艦隊的戰術素養都是值得驕傲的。   除了已經集結在拉姆剋夫辛斯基中將的代旗艦周圍的戰艦之外,在戰場的其他角落,仍游弋著很多被帝國火力和先鋒艦隊衝擊打散的地球部隊——第15艦隊指揮官繆斯中將就是其中之一,眼見戰局逐漸穩定,繆斯中將乘帝國主力艦隊對自己這些散兵游勇放鬆警惕,而開始集中火力攻擊結成球形陣的拉姆剋夫辛斯基中將的部隊之機,突然也打出旗艦燈,迅速集結了周圍的幾百艘艦隻,以極限航行速度向風雷帝國先鋒艦隊的側後猛撲,突擊途中,不斷有散亂艦隻加入,等到帝國先鋒艦隊阿克斯中將突然發覺的時候,這只類似於敢死隊的突擊艦隊已經達到了5000艘的數目……繆斯中將處於側後的有利位置當然不會放過帝國戰艦護盾唯一的弱點推進器了!一時間,措手不及的帝國先鋒艦隊被擊毀了近1000艘戰艦——相當於帝國主力艦隊參戰以來風雷軍所有損失的1/3!   「給我接通軍聯總部,我要和格蘭特元帥通話!」趁敵軍受挫,攻勢稍緩之機,拉姆剋夫辛斯基中將立即向地面總部發出求援。   「我是全地聯盟首席執政官希爾!格蘭特元帥突發腦中風,已送往醫院搶救,由我接替格蘭特元帥的軍事指揮並享有聯盟議會授予的軍事獨裁權!」通信屏幕上出現的是首席執政官希爾的身影,「這是有聯盟議會議長歐陽談先生簽字的授權書!」希爾晃了一下手中的一份文件。   「呃……」 拉姆剋夫辛斯基中將顯然有些意外,「那麼,好吧,希爾先生,我們需要支援!請立即派給援軍,並讓『守護者』號參戰!」   「那麼,中將閣下認為您需要多少援軍可以扭轉現在的戰局呢?」希爾一臉冷漠的問道。   「呃……這個……恩……」 拉姆剋夫辛斯基中將登時語塞。   沉默了半分鐘,拉姆剋夫辛斯基中將已經無法直視希爾咄咄逼人的目光了。   「對不起,『守護者』號另有任務,不能參戰!除現在已經陷入會戰中的第1、2、3、4、5、6、12、14、15、16這十個宇宙艦隊之外,全地聯盟將派出臨時徵調的各國國防艦隊約15000艘組成的特1、特2、特3艦隊投入會戰,其餘部隊,包括地面戰略核彈部隊,都不會再加入此次戰役!」希爾冷酷的說道。   「另有任務?!現在還能有什麼任務?不集中優勢兵力與風雷帝國死戰,一旦會戰失敗,面臨的就是地球文明的毀滅!為什麼只給我那些雜牌部隊?哪怕只有1%的希望,我們也應該拚死一戰啊!」拉姆剋夫辛斯基中將開始激動起來。   「我們根本就沒有1%的希望!」希爾近似於殘忍的說道,「而且,會戰失敗地球文明也未必毀滅!『守護者』和其餘部隊的確在參與比月球會戰更重要的任務!」   「比月球會戰更重要的任務……」 拉姆剋夫辛斯基中將沉思起來,「難道……那個計劃還是通過了?」   「既然你也知道,那就沒有必要避諱了!『方舟計劃』已經啟動!我以軍事獨裁執政官的身份命令你們——奮戰到死!你們是捍衛地球軍『守土』榮譽的最後戰士!」希爾一反先前的冷酷,以極其激昂的語調鼓動著,「你們可以一直開著這個通訊!我保證我本人哪兒也不會去,將一直坐在這裡伴隨著你們奮戰,為你們祝福!和你們一起捍衛全地軍事聯盟宇宙艦隊的最後尊嚴!」   「明白了!」 拉姆剋夫辛斯基中將答道,「我向您保證,只要是我們的炮火能夠著的風雷戰艦,哪兒也去不了!直到我們死為止!」   地面上,雖然並沒有獲得正式的通過,但是,由聯盟議會議長和首席執政官聯手支持的「方舟計劃」以驚人的效率運作起來,經過兩個小時的緊張工作,大約1億2千萬移民登上了三艘巨艦,按照歐陽談和希爾佈置以議會「緊急召集令」集中的全球各科技領域的50000名頂尖科學家也分兩批乘軍用運輸機到達。而「方舟計劃」執行者揚風中將親自下令,由丁克准將負責執行的另一個人才收攏計劃——「知天命」——在短短時間裡也差強人意的召集了2000位人文社會學家——大部分是垂垂老矣的長者……   空山勳准將率領由火星木星戰役潰退下來的原第8、9、11、13艦隊的戰艦準時的集中到了希伯利亞地區,失蹤的「太空之鷹」勞爾少校率領麾下僅剩的7000名王牌飛行員也突然出現在了這裡……「方舟」艦隊精英雲集,蓄勢待發…… 入侵 第十六章 月球會戰之終結     太空中,浩大的艦隊會戰幾經波折,又進入了一種新的平衡……   繆斯中將臨時收攏起來的艦群既缺乏完整的編制又沒有良好的艦種搭配,在偷襲得手之後立即在風雷帝國主力艦的打擊下再度崩潰了,繆斯中將本人也因導彈擊中艦橋,當場身亡!而拉姆剋夫辛斯基中將指揮的球形防禦陣在風雷帝國先鋒艦隊和主力艦隊炮火的圍攻下進入了一種勻速損耗的狀態,大批的艦隻接二連三的被摧毀,球形陣變得越來越小,但是,誓死而戰的地球艦隊卻陣腳不亂,依然保持著對風雷軍攻擊的巨大抗性……   「只要我們還活著,就要向敵人證明自己是不容忽視的存在!」 拉姆剋夫辛斯基中將以此鼓勵自己的部下……   同樣是活著的人,揚風中將卻一點兒也不想讓敵人意識到自己的存在……在臨時徵集的特1、特2、特3艦隊起飛昇空的時候,「亢龍」、「眾神」、「守護者」這三個龐然大物也隨著艦群緩緩飛起,同樣屬於「方舟」艦隊編制的空山勳護衛艦群和勞爾空天戰鬥機群如眾星捧月一般拱衛在巨艦周圍……   鑒於地球戰艦在防護力和打擊力方面根本無法與風雷帝國的戰艦相提並論,揚風在組織「方舟」艦隊配置的時候,完全放棄了選擇以重裝甲和強火力著稱的主力艦和強襲艦,所有護衛艦隻都是以快速靈活為特點的輕型艦。而「太空之鷹」率領的王牌飛行員們更是被揚風倚為長城,全部配置了具有主動規避能力的智能型戰機——這種戰機在普通空戰中作用不大,因為憑地球科技的人工智能水平,所謂的智能規避只能避開一些明顯的障礙物,如果是進行障礙賽,可能有用,但是真正的戰鬥中,飛行員是要靠自己的判斷力和操縱力來躲避攻擊的,所謂智能規避根本指望不上。但是,巧的是在對風雷帝國的戰鬥中,裝甲輕,火力弱的戰鬥機被迫以1/10光速的極限速度作戰,在這種沒有反應時間的速度下,智能規避反而比飛行員可靠的多——至少,那種生生的撞在敵艦護盾上的事會少很多吧!當然,揚風選擇以上這種純粹輕裝配置有兩個重要的前提:   第一,根據黃宇中少校對掌握資料的研究,風雷帝國好像沒有解決在小型戰鬥單位上使用純能量護盾的問題,所以,陸戰部隊沒有護盾配置,空戰艦隊也沒有配置小型作戰單位——整個艦隊沒有一架戰鬥機,所有的近艦範圍的護衛都是由類似於格鬥戰機械人的空戰機械人來擔當的,這些空戰機械人在靈活性、火力和裝甲上都比地球軍的戰鬥機要強,但唯一的缺點是它缺乏足夠的極限速度……當戰鬥機群以1/10光速掠過敵陣的時候,空戰機械人只能望空興歎了!   第二,三艘巨無霸配置的超級火力和裝甲,完全彌補了輕型艦和戰鬥機重打擊力不足的缺點!   風雷帝國的探測能力顯然超越地球科技的很多倍,如果想在他們的嚴密監視下打馬虎眼,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三支國防艦隊剛剛起飛,已經徹底摧毀地球離子炮陣的風雷帝國遠程打擊艦隊就迅速的轉移到了希伯利亞上空的近地軌道,兩支的作戰艦隊也從風雷帝國主力艦群中分出,佈置在了遠程打擊艦隊的兩翼……   於是,國防軍艦隊還未離開大氣層就遭到了敵軍猛烈的打擊,這樣的攻擊對於已經混亂不堪的地球來說所造成的影響遠遠大於在遙遠的宇宙中的戰鬥……墜毀的戰艦不在是象流星一樣劃過天空了,而是變成一個個炙熱的火球一團團閃耀的白光從人們的頭頂落下,一時間,天寒地凍的希伯利亞冰原彷彿變成了一鍋煮沸的熱水,無數的城市隨著激烈的戰鬥陷入熊熊的大火……   「方舟」艦隊謹慎的避開交戰的雙方,在混亂的國防軍艦隊的掩蓋下低空飛行逐漸繞開了燃燒的北半球的天空……最後,當揚風中將得到勞爾少校「確定上空宙域沒有帝國的艦隊封鎖」的報告之後,他那有力沉著的手終於狠狠的落了下來,「出發!!!」最大加速的「方舟」艦隊如離弦之箭射向蒼茫的宇宙……   太空中,苦戰的地球艦隊終於損失到了圍不成完整的圈的地步了,拉姆剋夫辛斯基中將以下,僅剩的5000多名戰士向著母星地球集體敬最後的軍禮,雄壯的身影淹沒於離子炮那奪目的光輝之中……   藍天下,不屈不撓的國防軍艦隊向風雷帝國的封鎖線發出第14次衝鋒,高亢的自由之歌在空中與絢爛的生命禮花交相輝映……   大地上,末日的降臨讓世人無所適從——狂亂的暴動者席捲過大街小巷發洩著心中的恐慌,虔誠的信仰者雲集教堂神廟乞求著諸神最後的拯救,怯懦的逃避者拖兒攜女奔赴偏遠的山林,絕望的棄世者借酒銷愁沉溺於亦幻亦真的夢鄉……眾生百態不一而足……   遙遠的南太平洋的不知名的小島上,顯然分成兩派的幾十個臉色陰沉的老人沮喪的看著數千名衣冠華美的「精英人物」和「昆西比」號的船員們一起賭錢喝酒,調戲俊俏的酒吧女招待……   美麗的澳洲農場,一位退役的全地軍事聯盟上將和妻子正陪著一位嬌小美麗的婦人悠閒的喝著下午茶,遠處,一個十一、二歲的華裔少年正興高采烈的騎著一匹小馬駒在無邊的草原上奔馳,「媽媽!你看我會騎馬了!湯母森叔叔,這匹小馬您真的送給我了嗎?」風中傳來少年無憂無慮笑聲……   森嚴的全地軍事聯盟總部,風度翩翩的首席執政官獨自矗立在初夏的晚風中,輕輕的搖晃著半杯芬芳的美酒,嘴角融化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這個禿頭狐狸,居然還有一瓶1979年的酒……」   寧靜的杭州西子湖畔,一群逃難的人們發現湖中蕩漾著一葉久違的輕舟,陣陣悠揚的琴韻從舟中飄出,一個微禿的中年男子端坐在船頭,忽而間,清亮的歌聲隨波而起……   風雲聚散兮書生狂,   名動天下兮寶劍藏,   長嘯三載兮權傾五洲,   一計既出兮送君遠航……   (第一卷完) 逃亡 第一章 帝國中將     公元2106年6月17日,作為一個被歷史學家稱之為「人類歷史上最震撼」或是「地球文明終結」的日子永遠的納入人類文明史的長河之中……就在這一天,人類第一次接觸到了自己以外的文明生物,遺憾的是伴隨而來的是10萬艘戰艦的強大艦隊的入侵……   戰爭彷彿突然的發生,但是,又如此迅速的結束,只短短的4天時間,地球文明的戰鬥力消耗殆盡,喪失了開發太陽系50年的所有成果,眼睜睜的看著數以萬計的外星飛船降落在了母星上……   外星艦隊帶來的不僅僅是超越地球級別的科技,更是血腥的滅絕性屠殺,連地球軍最先進的裝甲戰車都束手無策的戰鬥機械人把強大的火力對準了手無寸鐵的平民,或許正如有些專家分析的,這些戰鬥機械人是完全沒有感情的人工智能吧,所以殺起人來毫不手軟,在他們眼中,倒下的只是一些高級的有機物……   由於不願使用破壞環境的超級武器,外星艦隊的屠殺效率並不高,據說3年之後,仍有少數存活的地球人躲藏在深山之中……但是,總體的來看,在外星艦隊登陸地球後2天,地球上的一度達到80億的唯一文明生物——地球人類——作為一個系統的文明的載體已經不復存在了……當然,之所以加上地球上的定語,是因為「方舟」艦隊——承載最後1億2千萬地球人的逃亡艦隊仍然奔波於宇宙的某處……   回頭看來,外星入侵者最開始的要求就是「限你們在P119星系時間20小時內撤走在該星系的所有需要撤走的東西」,而地球人類幾經掙扎也只是僅僅撤走了需要撤走的東西的一部分……或許,一開始就全力逃亡會少遭受一點痛苦吧……如果有人這麼認為的話——那他絕對犯了一個典型的結果主義者的錯誤,慘烈的保衛戰爭雖然最後失敗了,給人類文明的傳承卻留下了無價的財富……當然,不可避免的也留下了很多意想不到的壞處……   「汝大意輕敵,指揮不當,使得帝國的軍力蒙受不必要的損失,汝將如何自處?」風雷帝國皇帝亞.克斯拉憤怒的聲音又在耳邊迴響起來,阿克斯中將無奈的搖了搖頭,「實在是沒有想到……」思緒又回到戰前的軍事會議上去了……   「這個星系唯一的智能生物——地球人類——文明水平落後,仍然處在恆星系開發階段,完全沒有掌握空間技術,根本不值一提,臣以為只要派出一支帝國艦隊就可以掃平該星系的抵抗力量,不需要陛下您親自過問……」阿克斯的老師,風雷帝國元帥愛歐這樣評價地球人的。   「哦!賢卿願為朕掃平這些低等生物?」皇帝顯然很喜歡這種論調。   「呵呵,臣已老邁,不該再搶奪年輕人的武勳,臣的弟子阿克斯是飛翔世家的子孫,在以前的戰鬥中非常的出色,臣請陛下將帝國先鋒艦隊交給他指揮,必能在7日內攻佔該星系的文明母星……」   「哦……飛翔世家?不錯不錯。」皇帝的目光轉到了阿克斯臉上,「翔.阿克斯是吧?你怎麼說?」   「陛下,臣是神聖的風雷帝國的戰士,不是清潔工,臣請求陛下給臣權力向這些低等生物發最後通牒,如果他們自行撤離,也省得一番無聊的打掃,如果他們不肯,臣必在3日內為陛下蕩平這些垃圾!」阿克斯深知皇帝的輕敵之心,故意口出狂言,對他而言,戰鬥的必勝是不用考慮的,要考慮的是如何取悅於皇帝並順利的揀到這個容易之極的功勳……   「哈哈哈哈……好!飛翔世家子弟果然豪氣干雲!就你負責了!」皇帝陛下龍顏大悅……   之後的事情開始果然很順利,輕鬆的攻佔了所有的地球人類的殖民地,與地球艦隊的交戰幾乎是零傷亡,於是,連阿克斯自己都相信自己在皇帝面前的狂言了……   然而,事情就是從那個叫做月球的小小衛星開始發生變化的,難以相信低等的地球文明居然擁有那麼強大破壞力的光束炮,簡直可以與帝國的主力艦炮相媲美,一時的驚詫導致了錯誤的登陸戰……結果,一拖就是4個小時!帝國艦隊居然被超過預計數目的敵軍包圍了——本來雙方探測能力的差別使阿克斯有足夠的時間脫離包圍合擊,但是,那該死的光束炮最後的佯攻使他失去了脫離的機會……其實,在自己的內心一直抱著即使被包圍了也沒事的念頭吧……直到恐怖的光束炮和蒼蠅一樣的小型飛行器在開戰的一瞬間就擊毀了所有的重裝護衛艦的時候……或許那時自己才真正認真的把對手當作可怕的敵人來看待的……   阿克斯坐在自己的旗艦「翔.追風」號的艦橋上慢慢的追憶著開戰以來的林林總總,一股悔恨的情緒油然而生……摸了摸手臂上的死亡烙印,又想起昨天陛下的雷霆震怒!幸虧愛歐老師力保,才帶著這個死亡烙印和暫借給自己的20天生命踏上追擊地球逃亡者的征途……   「陛下,地球人類在這場戰爭中所體現出的文明水平遠不像我們想像的那麼糟糕,他們已經處於空間革命的邊緣,一旦突破了光速的瓶頸,就會很快到達跟我們相類似的文明級別……而且,值得一提的是,根據我對地球歷史的查閱,地球文明進入機械時代總共才230年……50年前他們才真正進入恆星系開發時代,但是,看看他們現在已經移民到達了恆星系的最邊緣,甚至探測衛星已經超過了P117星系的範圍了……要知道,我們風雷星系文明從進入機械時代到進入恆星系開發時代花了700年,而從恆星系開發時代開始到移民達到風雷星系最邊緣星球花了200年……以這種比例推算,我們花了100年突破的光速瓶頸,他們很可能只需要50年……陛下,這是一個很可怕的潛在敵人啊……」帝國的另一位元帥貝姆斯戰後就這樣向皇帝陛下進言。   結果,沉吟了半晌的皇帝終於給自己打上了這個死亡烙印,要自己率領先鋒艦隊本部人馬在20天之內徹底解決掉地球人的逃亡艦隊,必須斬草除根!這應該不會是個很困難的任務吧,至少,地球人沒法超光速航行,不論他們怎麼飛,不可能快過突破光速的我們……阿克斯這樣想著,突然有些不安了……應該是這樣吧…… 逃亡 第二章 伏擊戰     離開地球3天了,「方舟」艦隊已經失去了和地球一切的聯繫,不適宜遠程航行的戰鬥機大隊全部停泊到了三艘巨無霸的藏機庫裡去了,只有護航艦群仍隨著艦群一起以1/3光速飛行在無盡的虛空中……   「又跟上來了!陰魂不散!」坐在「守護者」號艦橋上的丁克忍不住罵道。   「還是帝國先鋒艦隊,數目大概1500艘,應該是先鋒艦隊殘餘力量的1/3!嗯……信號消失了,看來探測器被擊毀了!」通訊屏幕上的黃宇中正襟端坐在另一艘巨艦「眾神」的艦橋上一臉冷靜的說道。   原來,「方舟」艦隊剛剛離開地球不久,就被風雷帝國發現了,當時,忙於登陸地球的帝國艦隊並沒有對他們展開追擊,用丁克的話來說,「帝國本來就有趕走我們的打算,他們應該不會在意我們的逃跑吧。」   但是,好景不長,從昨天開始,黃宇中沿途布下的無人探測器終於發現了有敵人艦隊在追蹤他們,而且就是宿敵——帝國先鋒艦隊所部!經過一天多曲折迂迴的逃亡,「方舟」艦隊始終並沒能擺脫尾隨的敵軍,也就不敢在有可能遭受攻擊的情況下使用從未進行過真正的載人實驗的超光速空間跳躍,於是就以常規航行跟對手捉起了迷藏……   「看來……可能是我們的抵抗給風雷帝國的震動很大,他們放棄初衷,想斬草除根了!呵呵!」勞爾悠閒的靠在艦隊旗艦「亢龍」號艦橋舒服的座椅上,彷彿被追擊的不是自己似的……   「敵情已經清楚了!帝國先鋒艦隊殘餘兵力大約4500艘戰艦,分成了三個別動隊,採取交叉覆蓋的方式在追擊我們,所以我們先前的動作沒能甩掉他們。」通訊屏上傳來黃宇中的消息。   「嗯,再耍個小花招吧,派一艘無人駕駛的飛船向左30度,天頂15度的方向前進,設計預定程序讓它定時釋放探測器,主艦隊從現在開始停止使用探測器,向右15度,天底30度方向前進!」揚風命令道。   「那樣的話,即使一切順利,按照現在的速度,大約5個小時之後,無人艦會被對手識破,而我們也會在火星附近被另一支別動隊捕捉到……您確信您還要如此安排?」黃宇中迅速的計算了一下,仍舊一臉冷靜的確認道。   「是的!」   「明白了!」   「方舟」艦隊一個輕巧的轉折,瞬間呼嘯而過,劃過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的亙古不變的宇宙……   事情象黃宇中預測的一樣順利,5個小時之後,擺脫了一支敵軍的「方舟」艦隊果然在火星附近遭遇了第二支敵軍別動隊……   「好吧,就在這裡!讓我們來看看偉大的陰謀者們給我們留下的最後的底牌吧!」揚風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顯得有些惆悵的說道。   「最後的底牌……」黃宇中的眼睛有異樣的光芒閃了一下,一瞬又迅速回復到一如既往的冰冷神色……   小行星地帶!護衛艦群指揮官空山勳看著越來越近的猙獰的太空亂石群,心中不禁釋然——看來,揚風中將想打一場伏擊來擺脫追兵了……億萬凌亂的小行星無疑是宇宙中最好的隱藏物了,在這裡作戰,不但可以消除與風雷軍探測能力方面的差距,而且,由於小行星的存在,其餘的風雷軍可能無法直接超光速跳躍到戰場吧——如果非戰不可,這的確是我們最佳的戰場了!可是……揚風中將啊……您這樣的人該不會忽略了戰術以實現戰略目的的基本原則吧……和空山勳下意識的輕輕叩起了面前的指揮台。   「空山勳准將,你的艦隊的任務是誘敵,作簡單的埋伏,在達到火力接觸的邊緣時出擊,然後利用輕型艦的速度優勢吸引敵軍追擊,最後的攻擊作戰由勞爾少校的飛行大隊發動,一擊脫離戰!」通訊屏幕上傳來了揚風的指令。   「明白了!」空山勳答道,遲疑了幾秒鐘,終於忍不住問道,「中將閣下,您打算如何離開小行星地帶,這裡沒有足夠的空間讓我們的飛船進行超光速加速,我們很可能在殲滅了這支敵軍之後被後繼者困在這裡,無法離開……畢竟,單純的常規航行,我們在速度方面比風雷軍還要遜上一籌,只有超光速才有可能徹底的擺脫他們!」   「我們會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進行超光速加速的!」揚風斬釘截鐵的說道。   半個小時之後,在「方舟」艦隊失蹤的小行星地帶邊緣,由風雷帝國先鋒艦隊一部組成的搜索別動隊也出現了,面對這高深莫測的亂石森林,別動隊指揮官泰得爾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繼續追蹤了下去,畢竟,阿克斯中將正指揮另外兩支別動隊向這個方向跳躍呢!即使由於小行星的緣故不能直接接近戰場,那也是僅僅耽擱幾十分鐘的事……敵人逃亡艦隊僅有艦隻1000來艘,還都是以輕型艦為主,即使伏擊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幾十分鐘都堅持不了!反之,如果任由地球人在這裡潛行,指不定他們又會溜到什麼地方去呢,這幫地球人逃命的本領還真是不可低估!泰得爾這樣想著,指揮艦隊小心翼翼的駛入危機四伏的空間……   「發現了,狐狸尾巴!」航行不久,雖然受小行星影響探測力大大下降,泰得爾還是如願以償的抓到了「隱藏的不好」的空山勳護衛艦群,「跑不了了,1000艘都在這兒!護盾全開,彈開這些小行星碎片,突擊!沒有護盾的地球人不可能在這種環境下與我們對抗!」泰得爾得意的發出了攻擊令。   不出所料,對手的艦隊在一次有效射程外無力的齊射之後,開始倉皇的撤退了……但是,要避開小行星的干擾,地球軍後退的速度比起擁有護盾無所顧忌的追擊者要明顯的慢上一拍……近了,近了,泰得爾有些激動的死死盯著雷達屏,再有半分鐘就進入艦炮射程了!   「能源供應調整!艦炮預備!」泰得爾的大手高高的舉起…… 逃亡 第三章 最後的底牌     「警報!天頂90度,有不明飛行物接近,速度極快!1/10光速!」探測力下降的風雷軍雷達系統終於在最後的時刻發現了真正的伏擊者!   然而,為時以晚!佔據了大量能源的長距艦炮無法射擊這些急速接近的小型飛行器,只一瞬間,月球會戰中大顯神威的王牌飛行員們再一次風馳電掣的掠過風雷軍的艦群,伴隨的是1/3的艦隻推進系統被破壞!一時間,失去均衡速度的風雷艦陣立刻變得四分五裂。   「警報!左舷30度,戰略導彈接近!核彈頭!」   「護盾能源全充填!」   「核爆了!!!」   肆虐的核爆衝擊波剎那間淹沒了風雷艦隊,全功率開動的能量護盾如狂風中的孤舟,搖搖欲墜的苦苦抵抗著那巨大的威力……   遠處,剛剛發射完核導彈的「眾神」號開始接受歸航的飛行大隊,希爾先生苦心一意從會戰中省下的戰略核彈就是為了配置給「眾神」號強大的導彈攻擊系統——「神罰」!「神罰」發射導彈無論從密度和速度上已完全可以媲美地面上的核彈基地了!   「空間波動!風雷援軍出現了!」空間探測器不知趣的發出了令人沮喪的消息。   「他們沒敢直接跳到小行星群中,按照波動出現的位置,他們大概還有30分鐘到達戰場!」黃宇中及時的報出了計算結果。   「全軍脫離接觸!護衛艦群進行主艦對接,準備進行超光速跳躍!」揚風命令道。   「您瘋了?!」丁克接道,「敵人雖然遭受重大打擊,但是還沒有全軍覆沒!只要有一艘敵艦跟上來,超光速跳躍就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而且,這種密集的小行星地帶,我們根本不可能加速的光速!」   突然,旁邊的第二通訊屏閃了一下,兩位中年軍官的面容出現在了畫面上……   「全地軍事聯盟第7宇宙艦隊指揮官加斯奎准將向您報到!揚風中將閣下,我奉軍事獨裁執政官希爾先生令,在此接應『方舟』艦隊!」   「全地軍事聯盟第10宇宙艦隊指揮官方天隆準將向您報到!揚風中將閣下,我奉軍事獨裁執政官希爾先生令,在此接應『方舟』艦隊!您所需要的跑道已經準備好了,請向右舷17.6度,天底8度方向航行!」   果然……黃宇中在心中輕歎,這才是最後的底牌!   原來,在月球會戰期間奉命反攻火星與木星基地的第7、第10艦隊撲空之後,在急速回援的路程中發現已經來不及趕回地球參加會戰了,這時兩位指揮官接到軍事獨裁執政官希爾的命令,要求他們潛伏在火星木星之間的小行星地帶,準備接應「方舟」艦隊……   「風雷帝國的追兵拜託兩位了……我們只需要一個小時!」揚風中將向著通訊屏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   「您放心好了!」異口同聲的回答,伴隨著兩個同樣悲壯有力的軍禮……   兩支數目達到5000的艦隊突然出現在了損失慘重的泰得爾艦隊的兩翼,兇猛的半球形火網再度洗禮幾近崩潰的風雷軍團……   另一邊,空山勳的護航艦群使用一種超合金的接口裝置將艦體連接到了三艘巨無霸上,而戰鬥機大隊則停泊於艦腹中,巨艦們緩緩加速,慢慢的,艦隊的前方出現了一塊巨大的沒有小行星的空間……這就是第10艦隊為我們準備的「跑道」吧……揚風這樣想著,「能源全充填!超光速發動機開動!」   加速飛行的三艘巨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隨著速度的增加,戰艦開始發出耀眼的光芒,在光芒的掩蓋下,艦體的影像越來越虛越來越淡……終於,在速度達到極限的一瞬間,彷彿有什麼未名的光波閃過,那三艘有史以來最為龐大的宇宙飛船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一片紛亂的小行星群中那塊巨大的詭異的空地,像被神的烙鐵熨過的一般平整無瑕……   與此同時,阿克斯目瞪口呆的盯著空間能量監視儀,根本無法掩飾心中的震驚!「超光速跳躍!這個星系裡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人在進行超光速跳躍!?難道……他們已經突破了光速的瓶頸?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地球人明明是比我們低等得多生物,怎麼可能這麼快的突破光速?!他們進入恆星系時代才50年啊……這絕對不可能!」阿克斯喃喃的低語著,然而在內心的深處,他已經無可反駁的相信了剛剛進行超光速空間跳躍的的確是所謂的低等生物——地球人類!   前方,先遣的泰戈爾別動隊已經被徹底的消滅了!橫刀立馬的是全地軍事聯盟最後的第7、第10艦隊8000餘艘剩餘部隊組成的牆形陣,一股決死的氣勢從那整齊的陣列中澎湃而出……   阿克斯再也不敢玩火,指揮先鋒艦隊所剩的3000艘艦隻排成謹慎攻擊的紡錘陣,護盾能量全開,緩緩的向著對手迎了上去……   事實證明,即使地球人的潛力無窮,但是,在現階段,他們與風雷帝國的實力差距仍舊是任何死戰的意識都無法填補的,尤其是純能量護盾的存在,使得擁有接近3比1的數量優勢的第7、第10艦隊依然無法與風雷艦隊正面對抗!在戰鬥開始的第1個小時,地球軍幾乎沒給對手造成什麼損失,自己卻失去了3成艦隻,後來,隨著護盾能量的減弱,風雷軍終於開始減員了,但是,損失率遠遠低於地球部隊,無奈之下,第7艦隊指揮官加斯奎准將使用了他埋伏在周圍小行星上的戰術核彈偷襲風雷軍後陣,利用出其不意的打擊消耗了一批風雷艦隻……   最後的結局並沒有因為加斯奎准將的小計謀而發生實質性的變化,當戰鬥持續到第3個小時的時候,擊毀了1200艘風雷戰艦的第7、第10艦隊終於全軍覆沒於迷幻一般的小行星地帶,加斯奎准將和方天隆準將兩位指揮官戰鬥到最後一刻,英勇捐軀,尤其是方天隆準將最後的突擊成功的擊毀了風雷帝國先鋒艦隊的旗艦「翔.追風」號的護衛艦,離先鋒艦隊指揮官阿克斯中將僅一步之遙,不能不讓他驚出一身冷汗……   硝煙散去,當剩餘的風雷軍戰艦穿過戰場的殘骸,來到空曠的「跑道」區域的時候,阿克斯終於最後證實了他心中的震驚——地球人真的突破了光速…… 逃亡 第四章 超光速空間     「坐標W7246N4533D7289,距離太陽系4光年!超光速跳躍完成。」一成不變的電子合成音宣告了地球人類第一次離開自己的家園飛到了太陽系以外的宇宙,第一次超越了空間的限制,成為跨越星辰的智慧存在……激動的「方舟」艦隊一片歡騰……   然而,事情並不像想像中的順利,完成超光速跳躍的第二天,還未從放鬆的心情中清醒過來的戰士們不幸的發現,超光速的飛行並沒有讓他們擺脫如影如隨的追蹤者——風雷帝國先鋒艦隊!   「大家怎麼看?」「亢龍」號的會議廳內,揚風中將召集了攜下的指揮官們商討戰局,列席一旁的是有關超光速空間跳躍理論的首席專家迪比特。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顯得有點沮喪,連一向玩世不恭的「太空之鷹」勞爾也不像平時那般灑脫不羈了……   「晤……」揚風沉吟著,轉頭朝向黃宇中問道,「你覺得風雷帝國是如何對我們的超光速跳躍進行跟蹤的?按理說,這種急劇的空間轉移不應該有什麼方式能追蹤的啊?」   「有關於超光速跳躍的具體東西,我想迪比特先生要理解的更深刻一點……」黃宇中轉向一旁的列席者說道,「這也是我今天請他來這裡的原因。迪比特先生,您能給大家解釋一下嗎?」   「呃……好的,」迪比特扶了扶眼鏡,接過了話頭,「我們現在的超光速跳躍的基本理論是這樣的——眾所周知,在我們的空間,物體運動速度的上限是光速,即是說,任何物體都沒法超越光的速度——這就是制約星際航行的光速瓶頸。那麼,當有物體真正能夠達到光速會出現什麼現象呢?我們的第一個超光速探測器發現了這個秘密——一旦物體達到光速,就會從我們這個空間消失,通過奇妙的方式進入另一個空間——我們稱之為超光速空間。」   「超光速空間與我們的空間相比較而言,其特點是:在超光速空間,物體運動的速度下限是光速,一旦速度低於光速,物體就會脫離超光速空間回到我們的正常空間,而速度的上限不存在抑或存在一個我們不瞭解的上限……另外,超光速空間的時間流動與我們的空間不一樣,在超光速空間流逝的時間在我們的空間是不體現的,也就是說,當物體處於超光速空間的時候,時間相對於它來說是靜止的,無論它在那個空間滯留多久,回到正常空間的時間點和它從正常空間消失的時間點是連續的……」   「基於以上的特點,形成了我們超光速跳躍的基礎,當我們的飛船超越光速後,就會進入超光速空間,飛船在那個沒有速度上限的空間不斷加速,直到到達我們需要的位置時,飛船減速到低於光速,就會脫離超光速空間回到正常空間,由於在超光速空間流逝的時間是不計的,所以在我們看來,飛船好像就是從這個宙點消失而突然出現在了那一個宙點——即成為超光速『空間跳躍』!」   「不過,由於我們是這個空間的生物,我們的時間感在超光速空間完全喪失,導致大家即使經歷了漫長的超光速空間飛行,也沒有留下任何關於那個空間的印象,彷彿我們本來就是從這裡消失而立刻出現在那兒的——這是本次載人跳躍成功完成之後得出的最新結論。」迪比特不急不徐的介紹道。   「那我們有辦法控制超光速空間的事情嗎?譬如,我們的飛船是如何完成加速,如何控制空間跳躍的目的地的呢?」揚風問道。   「這完全是依賴於事先設定好的程序,由電腦來完成在超光速空間時對於飛船的控制,沒有時間感我們是無法在超光速空間作任何事的!」迪比特答道,「幸運的一點是超光速空間雖然與我們的空間是平行的,但卻沒有任何物體存在,是完全的虛空,這樣,飛船也不可能在那個空間發生撞擊其他物體的事故,所以,我們才能完全放心的讓電腦來控制一切……」   「那麼,回到最初的問題上來,以您的知識看來,有辦法追蹤超光速跳躍的物體嗎?」揚風接著問道。   「當然可以,我們的空間監測器就可以觀察到進行空間跳躍的物體所產生的波動,而同樣的理論,在超光速空間裡一定也可以用類似的裝置檢測這個波動,而跟蹤這個波動就可以輕易的發現空間跳躍物體的軌跡了……當然,以我們現在的人工智能水平,要完成這樣複雜的追蹤任務可能還有點困難……但風雷帝國能設計出接近完全意識體的作戰機械人——要想作到這一點應該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有辦法反偵察嗎?」揚風繼續問道。   「理論上有很多辦法,但是,實際上,在超光速空間的較量歸根結底是人工智能的較量,因為我們這個空間的生物在那裡都沒有時間感,只能依靠精密運轉的電腦……遺憾的是,在人工智能上,我們與風雷帝國的水平差距……呵呵,可以說是一個小學生和博士之間的差距!我們不可能在那個空間上作什麼文章來擺脫風雷艦隊的追蹤的……」迪比特徹底否定了揚風反偵察的設想。   「晤……」揚風若有所思的沉吟起來,在我們的空間,我們無法擺脫風雷艦隊,在超光速空間,我們也無法擺脫風雷艦隊……那麼,在兩個空間的臨界點上呢……揚風的眼中漸漸露出堅定的目光,「迪比特先生,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理解的沒有錯的話,風雷帝國是根據我們在超光速空間留下的波動來追蹤我們的,那麼是否意味著他們的跳躍點是和我們完全一致的呢?」   「這……」迪比特遲疑了一下,突然瞟了一眼黃宇中……   「應該是這樣的!您認為呢?迪比特先生?」黃宇中問道。   「是的,一般來說,使用同一跳躍點是最方便的方法,風雷艦隊應該使用的就是與我們相同的點!」迪比特終於最後作出了結論。   「都明白了?」揚風轉頭向眾人問道,「我們要永遠的擺脫掉風雷帝國先鋒艦隊!」   「明白了!」大家紛紛站起身來。   「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準備吧!黃宇中少校,請你根據空間監測器計算出最準確的攻擊時間,本次作戰的攻擊程序由你和迪比特先生負責策劃和指揮!」   「好的,閣下!」黃宇中淡淡的答道,起身向門外走去,只在轉頭的那一瞬間,眼中閃過一道不易覺察的光芒……揚風啊……不愧是歐陽看中的男子,這麼快就找到了這個唯一的方法……可笑我還想作一場秀呢……迪比特這個傻瓜,那種時候怎麼能瞟我呢!搞科研的人始終是一根腸子……好吧,既如此,揚風啊,就讓你看看我的實力吧。 逃亡 第五章 三叉戟再現     虛空中一道強光閃過,三個小行星般巨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這片空曠的宇宙……   「立即準備攻擊,護衛艦群解開合金接口!戰鬥機隊出艙!『眾神』號『神罰』啟動,發射井全充填,一律使用戰略核導彈!『亢龍』號『龍牙』系統炮門全開!」黃宇中有條不紊的安排起戰前的佈置,很快,一個精心構建的伏擊圈圍繞在空間跳躍點的周圍漸漸的鋪開……「陣前休息,1個小時!」黃宇中見一切就緒,坦然的靠在了座椅上發出了休息指令……來吧,風雷艦隊……讓我們再來跳一曲血腥的死亡之舞吧……   時間飛快的流逝,當遠空的星辰終於稍稍的偏移了一點位置的時候,黃宇中終於看到沉寂已久的空間監測器狂亂的跳動起來……   「來了!5、4、3、2、1、0!『神罰』!」——漫天的導彈向著前方一無所有的虛空激射而去……   「勞爾!」——數千架戰鬥機如迅雷一般飛馳而過……前方的虛空突然閃起一道奇異的光芒……   「『龍牙』!」——從「亢龍」號上突然射出12道灼爍的光束,赫然竟是久違的離子炮陣輝煌再現……光束的終點是一群剛剛實體化的戰艦……   阿克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簡直就像噩夢一般,空間跳躍的光芒尚未散去,眼前已經是一片驚人的核爆能量波,彷彿自己的艦隊是直接從剛才的宙點跳到了一個血火的地獄!幸好屢屢領教地球人的驚人之舉,自己謹慎的命令一直開著所有的能量護盾……   然而,事情並沒有完,下一個瞬間,貫穿艦陣的強大光束摧毀了殘存的護盾,並把裝甲稍差的中型艦隻直接化為宇宙塵埃……   得不到喘息……一直令風雷艦隊十分頭痛的小型飛行器又帶來了第三次死亡陰影,這次,連主力艦都被摧毀了數十艘!   「三叉戟」!榮譽的「三叉戟」!光輝的「三叉戟」!月球會戰中囊括40%風雷艦隊損失的「三叉戟」攻擊在遙遠的異域再度湊響壯麗的續篇!   「整隊!結陣!」阿克斯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開始收攏殘餘的部隊……戰爭開始時所向無敵盛極一時的風雷帝國先鋒艦隊11000艘戰艦幾經戰火,僅僅剩下不到200艘的主力艦和500來艘不是對方打擊重點的輕型艦隻了,看著旁邊傷痕纍纍的護衛艦殘骸,巨大的挫敗感淹沒了帝國年輕的中將……   戰場上一瞬間的遲疑就是致命的失誤,被挫敗感佔據大腦的阿克斯馬上為自己的失神付出了代價——空山勳指揮的「方舟」艦隊輕型護衛艦群幽靈一般出現在風雷軍的側後,精準的艦炮齊射無一落空的命中了風雷軍最後的500艘輕型艦的推進器……於是,當阿克斯再度恢復理智的時候,手上的砝碼就只是這不到200艘的主力艦了。   「錐形陣!目標是前方的三艘巨艦!」生死存亡之際,阿克斯終於展現出決死的勇士氣概和優異的指揮能力!   「不用理那些輕型艦和小型飛行器,那種噸位的飛船裝不了多少人!就是那三艘巨艦,幹掉它們,地球人就滅種了!」——極其正確的戰略意識!   「就在這個點!艦炮齊射!」——精確的戰術判斷!   不愧是帝國名門飛翔世家的子弟!同樣強大的死亡光束再度劃破黑暗的宇宙,不過,這一次的終點是地球軍的巨無霸們……   不知不覺間,「方舟」艦隊的三艘超級巨艦已經逐漸形成了一前兩後的三角陣形,攻擊時處於拖後位置的「守護者」已經移到了台前……   在風雷軍的光束命中地球戰艦的前一瞬間,一道若有若無的光幕突然展開在地球軍陣前,媲美月球大炮的強大破壞力落在光幕上,糾纏的能量掙扎了數秒,終於最終一起無奈的散去……   「純能量護盾!」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吃驚的阿克斯還是忍不住叫出聲來。   與此同時,「守護者」的艦橋裡,丁克的嘴角輕微的撇了一下,「『宙斯盾』!黃宇中那個小白臉的確有些門道,『守護者』號突前的時機的確計算的無可挑剔!真難以想像一個人能在開戰前計算到這麼多事情……」   原來,「守護者」號裝備的就是在戰前地球星際開發總局科研部最後的傑作——純能量護罩「宙斯盾」!當然,雖然看起來差別不大,但是,「宙斯盾」與風雷帝國艦隊的護盾實際上是無法相比的:第一,「宙斯盾」不能像風雷艦隊的護盾那樣長時間穩定的維持,只能在防禦的一瞬間使用,持續時間不能超過一分鐘;第二,「宙斯盾」其實只能防禦一個面,不能像風雷艦隊一樣達到全方位的防護。不過,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宙斯盾」在單方向的防禦強度上要超出風雷艦隊的護盾,否則的話,也不可能完全防禦和媲美月球大炮的風雷主力艦的艦炮齊射!   這其中種種,阿克斯當然不會知道,憑借自己長期培養的戰術意識,在正面進攻被護盾攔截的下一秒,他立即下達了導彈攻擊令——要繞過「守護者」攻擊另外兩艘巨艦——他不相信所有的地球巨艦都配備了這種護盾,如果是那樣的話,另外兩艘戰艦應該不會後退,讓這艘戰艦單獨抵抗自己的艦炮齊射!   「哼……該換導彈了!」伴隨著黃宇中不肖的冷笑聲,「眾神」的「神罰」系統幾乎在風雷艦隊發射導彈的同時再度噴發,這次發射的全是彈幕攔截導彈,一時間,「眾神」和「亢龍」號的四周被攔截導彈的彈幕完全的封閉了,遲來一步風雷軍的導彈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消失在彈幕之中……   就在成功防禦風雷艦隊進攻的同時,地球軍當然不會閒著,三艘巨艦的常規火力幾乎一刻不停的向衝鋒中的風雷主力艦們傾瀉著死亡的衝擊波,而空山勳的護衛艦群和「太空之鷹」勞爾的戰鬥機大隊則利用速度優勢緊迫風雷軍側後,並不強大的火力卻準確的讓一艘艘敵艦失去動力從衝擊的陣形中脫落下來……兩輪攻防之後,仍然在衝鋒的風雷帝國主力艦僅剩下40餘艘!   「呵呵……再來就是迂迴側擊了!畢竟巨型艦運轉不靈,即使是主力艦笨拙的曲線攻擊也有可能奏效……」看著數目銳減的風雷艦群,黃宇中的冰冷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笑意,「僅僅是可能……『眾神』號左滿舵!『龍牙』號右滿舵!成三頭蛇陣!」料敵先機,算無遺策!戰爭是智者的遊戲!   「三頭蛇……?」揚風愣了一下,「迂迴側擊嗎……」 逃亡 第六章 勇士的對決     事情沒有寫好的劇本!戰爭遊戲並沒有規則!   風雷帝國的艦群並沒有象黃宇中意料的那樣迂迴,只是突然間開始加速……很快,艦群的速度居然超過了追擊的輕型護衛艦和戰鬥機大隊……   「不好!啟動超光速發動機了!艦體拔高!『龍牙』準備!」晚一步轉舵的揚風及時發現了風雷軍詭異的動向!   「咦!啟動超光速發動機了?!」黃宇中也發現了異常,這時的「眾神」號已經轉開正面60度了,巨大的艦體側腹暴露在對手衝擊的前方,「難道想逃走?根本沒有足夠的加速空間啊?這樣的話……啊!」黃宇中突然間醒悟了,本來就白皙秀氣的臉上一陣蒼白,「瘋了!居然想這麼幹!」   「小心,黃!快回舵!是撞擊戰!」通訊屏傳來丁克的聲音。   「馬後炮!」黃宇中一臉陰沉的說道,「艦體下沉!『神罰』再攻擊!」   就在此時,先行一步的「亢龍」號已經把12道強大的光束投到迎面衝來的敵艦群中了!又有20餘艘風雷主力艦被徹底擊毀!   「神罰」再次發出漫天的導彈,但是,啟動超光速發動機的風雷戰艦們已經超越了常規速度,導彈群紛紛落在長長的尾跡上被甩在身後……   「來不及了!目標是『眾神』號!」被遠遠拋開的勞爾不禁喊出聲來……   「轉舵轉的太急了!」更遠處,空山勳歎息著……   「『宙斯盾』!」千鈞一髮之際,「守護者」的王牌再度出現,已經加速到艦體發光的風雷戰艦齊齊的撞在強大的護盾上嘎然而止!同時,無法抵抗巨大的衝擊超負荷運轉的「宙斯盾」防禦系統終於崩潰了!連鎖爆炸立即波及到整個「守護者」的艦首!   「左滿舵!」被巨大的衝擊波震的人仰馬翻的「守護者」號艦橋裡,丁克那曾作為陸戰隊員的強壯身軀以驚人的穩定力把住了戰艦的操縱舵,向左側急轉!   火光中,一個明顯比其餘艦隻大一倍的風雷戰艦最終突破了「宙斯盾」的防禦,帶著殘破的艦體執著的衝向「眾神」號——「翔.追風」——阿克斯親自掌舵的旗艦!   「避不開了!攔腰被擊!」黃宇中冰冷的眼中露出絕望的神色,「可惡的莽夫!」   突然斜刺裡衝出煙火瀰漫的「守護者」,超越一般等級的巨大艦體惡狠狠的砸在「翔.追風」的側翼……   擦著「眾神」的頭頂,「翔.追風」呼嘯而過,交錯之間,阿克斯彷彿看見對面的艦橋裡站立的那個掌舵的與自己一樣高大威猛渾身浴血的地球勇士……   「呵呵,可怕的敵人……」阿克斯輕歎一聲,「帝國萬歲!」傷痕纍纍的「翔.追風」化為一團耀眼的光芒……   「丁克!怎麼樣?!」通訊屏幕幾乎同時切進揚風、勞爾、空山勳的聲音,下一秒鐘,黃宇中白皙的臉也出現了,「謝謝……你……沒事吧?」   「呵呵……」丁克的左手抹了一下臉上的血跡,然後舉起一個金屬狀物,「右手燒焦了!幸好是右手!」   「呼——」揚風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守護者』號怎麼樣了?」   「破壞率30%,主要是武器系統,『宙斯盾』徹底不能用了!動力系統和平民居住區應該沒什麼損壞,可能會有一些傷員,這裡像地震後的現場!一片狼籍!」   「警報!空間波動!右後15度,天頂3度!」   「警報!空間波動!右前7度,天底11度!」   「警報!空間波動!左舷87度,天底9度!」   「警報!空間波動!右舷91度,天底9度!」   空間檢測器突然發出一連串的尖利的聲音……   「什麼?!」眾人大吃一驚。   「那個破玩意兒故障了嗎?」勞爾罵道,「瘋了!」   黃宇中急忙打開空間檢測器的自檢程序,1分鐘後,他抬起頭來,用一種從未聽見過的寒冷語調一字一頓的說道,「不是故障!我們的確被包圍了!風雷帝國的主力艦隊到了……」   「這不可能!」丁克的左手一顫,那截燒焦的義手匡噹一聲掉在了地板上。   「這是事實……」黃宇中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了,略略發抖的聲音接著說道,「利用先鋒艦隊作戰時留下的定位坐標,他們直接通過超光速空間跳躍包圍了我們……」   「有多少艦隻?」良久,空山勳有些怯怯的問道。   「從空間波動的幅度看,至少70000艘!」黃宇中的聲音幾乎絕望了。   「呵呵,傾巢出動!風雷帝國還真看得起我們……呵呵……咳……咳……」勞爾想笑,卻覺得喉嚨在發乾,笑不出聲來……   「不要耽誤時間了!」揚風中將第一個恢復了理智,「立即進行超光速跳躍……即使甩不掉,至少不會落在包圍圈裡!丁克!全面掃瞄『守護者』號的超光速發動機和空間跳躍程序有沒有受損!勞爾,戰鬥機大隊歸艙!空山勳,馬上將護衛艦對接過來!黃宇中!計算我們從哪個方向上可以獲得足夠的安全加速空間!我們要在10分鐘之內開始超光速跳躍!」   「明白!」斬釘截鐵的命令像一針強心劑打在眾人的身上,臉上的抑鬱之色一掃而空,剛剛打完一場苦戰的「方舟」艦隊又以更加飽滿的激情準備新一輪的逃亡……   7分鐘之後,三艘巨艦揚起艦首,指向左前7度,天頂11度的方位,果斷的開始危險的第三次超光速跳躍……   「他們行動了!坐標E3254S7784D1557方位,正在加速!企圖進行空間跳躍!」風雷帝國艦隊的總旗艦,皇帝亞.克斯拉的「無憂宮」號裡,元帥貝姆斯說道。   「用遠程導彈攔截他們,在這種時刻還敢進行空間跳躍!只要受到一點干擾,空間跳躍失敗就是船毀人忘!」皇帝陰狠的說道,「真是夠膽!難怪連飛翔世家的子弟都會折在他們手裡!」   不斷加速的三艘地球巨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突然間遠程雷達尖利的發出新的警報:「遠程導彈急速接近,30秒後接觸!29、28、27……」   丁克抬頭看了一眼通訊屏上的揚風,映入眼簾的是那堅實的側影,厚厚的嘴唇,飽滿的鼻樑,經風歷雨的皺紋點綴著那熠熠有神的黑眼睛……給人一種堅定沉著的成熟感……哀……四十歲的男人,沒有輕浮的泡沫,沒有頹廢的色澤,有的只是塌實的風格和依然飽滿的激情……也許,歲月的沉澱是人生必須的歷程吧……丁克歎息著。   「21、20、19……」黃宇中盯著雷達上急速接近的光點,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超光速飛行的終止按鈕,又看了看通訊屏上揚風鎮定的神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又恢復平常一般的冰冷……   「13、12、11……」空山勳突然感到手上一輕,那支跟隨自己很久的原子筆居然被折成兩截……   「6、5、4……」勞爾看著舷窗外彷彿肉眼依稀已能看見的光團,輕鬆的吹了個口哨……   下一秒種,奇異的光芒再次閃耀在異域的空間……   無數的導彈突然失去了追蹤的目標,在一片虛空中打了個圈,紛紛自爆成一片絢麗的光華,像節日夜晚的煙火點綴著靜謐的星空……   「啪!」指揮台上的電子屏被皇帝的巨拳砸成了碎片,震怒的皇帝站起身來,一言不發的拂袖而去,轉過門角之後,威嚴的聲音才雷鳴般的傳來,「給朕繼續追!」 逃亡 第七章 死棋     公元2016年7月2日,應該是幸福的人們享受夏日的陽光和美味的冰淇淋的時節,當然,前提是如果還地球沒發生6月17日的那件事的話……   揚風坐在「亢龍」號的艦橋上,臉色很難看,雙眼通紅,佈滿血絲,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又來了,第一支追擊部隊跳到了這個宙域,離我們大約5個小時航程……左後37度,天頂8度!」通訊屏現出黃宇中蒼白的可怕的臉,那削長秀氣的下巴上終於也佈滿了鬍子茬了,「按照慣例,3個小時之內,其餘的部隊一定會利用超光速跳躍圍堵我們!」   「呼……」揚風深深的吸了口氣,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幾天來,「方舟」艦隊和風雷帝國捉迷藏的遊戲已經玩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自打上次危險的第三次超光速跳躍僥倖逃出風雷70000戰艦的突然包圍之後,很快,「方舟」艦隊又在離那次的宙域200光年的地方再次被一支風雷帝國艦隊發現,緊接著的14個小時內,大批的風雷艦隊陸續到達,而且紛紛出現在「方舟」艦隊的逃亡路線上,眼看又將陷入重圍,揚風果斷的第四次啟動超光速發動機,在包圍圈合攏之前脫離了那個宙域……   第四次跳躍的「方舟」艦隊到達了遠離太陽系4萬光年的一個未名星系,但是,長程的跳躍並沒有給風雷軍的追蹤帶來任何的麻煩,風雷軍這次只花了9個小時就逼的揚風不得不再次跳躍……   完成第五次跳躍的「方舟」艦隊迅速的在到達宙域內尋找了一個被勞爾稱為「大便池」的半液態行星沉入液態物中隱藏了起來……這一招果然奏效,「方舟」艦隊在那個半液態行星藏了2天,追蹤的風雷艦隊並沒有發現,但是,陸續到達的艦隻讓「方舟」艦隊也不敢隨便離開。終於發現不對的風雷艦隊第三天的時候開始以追蹤到的「方舟」艦隊跳躍點為中心,向周圍進行過濾式的搜索……萬般無奈之下,揚風只好乘風雷軍不備突然離開隱藏的行星,並以最快速度跳躍離開了那個宙域……   第六次空間跳躍只為「方舟」艦隊爭取了5個小時時間,而且,這一次的跳躍是最讓大家沮喪的,因為一直作為艦隊主心骨的揚風中將,在跳到這個宙域後,已經不像前幾次那樣總給大家帶來新的逃亡計劃了。面對無法擺脫的風雷艦隊,連揚風那樣的人也終於到了江郎才盡的地步,「方舟」艦隊幾乎只有一個無法實現的戰略目標——遠遠的避開風雷帝國……但卻沒有任何可以幫助實現戰略的戰術安排,三艘巨艦漫無目的的遊蕩了5個小時,大家都變的無所事事,只等著風雷艦隊再度出現,又急急忙忙的跳走了——彷彿這追逃的遊戲會永遠的持續下去……   揚風心裡明白——這個遊戲總會結束,因為風雷帝國越來越熟悉他們的逃亡模式了,7次超光速跳躍,帶來的只是風雷艦隊發現包圍他們的時間越來越短,也許,在不久之後的某一次跳躍時,會有好幾支部隊同時追蹤到他們吧,那樣,可能再進行超光速跳躍的機會都沒有了……事到如今,只有最後的辦法了……揚風睜開了眼睛……   「黃!你有什麼辦法嗎?」看著屏幕上一直注視著自己的黃宇中,揚風不禁問了一句,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對自己一直有一種奇怪的對抗情緒,當然,在配合自己的命令方面,他做的完美無缺,很難想像如果沒有他精確的監測和計算,「方舟」艦隊能逃過這麼多次合圍……   「……」黃宇中仍然盯著揚風看了一會兒,半餉,才緩緩說道,「有一個最後的方法……您應該已經想到了……但是,能不能成功,還要看運氣!而且,一旦失敗,就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了……」   「……」揚風沉默了,許久,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盡人事,聽天命吧!其實現在的局勢已經無法挽回了,只能賭一下了!讓丁克、勞爾他們都把信號接過來,緊急會議!」   「現在的局勢,大家有什麼好辦法嗎?」揚風問道。   「……」沉默……   「沒有!」頭上還纏著繃帶的丁克第一個說話了,「大家別憋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我們可沒有多少時間來浪費……閣下,您有什麼計劃嗎?」   這個莽夫……黃宇中暗歎一聲……卻總是做出很準確的判斷,彷彿是依靠一種本能來行動……可怕的傢伙!   「好吧,我也不浪費時間了,我的計劃是跳到下一個宙域,然後盡快尋找一個可以適合人類居住的星球,乘風雷帝國還沒趕到的時間把平民們放下去,然後,大家再回到宇宙中接著逃亡……風雷帝國應該還沒有能力確定我們的巨艦裡究竟有多少人……只要最後三艘巨艦都是被擊毀而不被俘獲的話……」   「可是,在宇宙中尋找一個可以適合人類居住的星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否則,風雷帝國也不會不遠萬里的從雙子星系跑到太陽系了!而且,我們逃亡的這些日子,跨越了4萬光年以上,也沒有發現一顆可以居住的星球啊……」空山勳說道。   「但是,我們沒有其他任何更好的辦法了……如果一次沒有就第二次,第二次沒有,就第三次……直到找到或我們被消滅為止!」黃宇中答道。   「明白了!」丁克說道,「我是應該死了幾次的人了,不在乎最後死在哪裡,就做一個地球文明的棄子吧,反正地球上已經棄了幾十億人了!」   「我無所謂,同意!」勞爾說道,眼神中突然有一種迷離的色彩,一瞬間給黃宇中一個錯覺——他本來追求的就是死亡在這浩瀚的宇宙中……奇怪的傢伙!   「我……沒意見!」空山勳也答道。   「好吧,7分鐘內進行第8次空間跳躍!」揚風的命令從來沒有一絲猶豫!   三艘龐大的異物劃破安詳沉寂的星辰,雄偉的軀體越來越快,嚮往著這個空間速度的極限……   下達跳躍命令已經5分鐘了……揚風看了看桌上的計時器……   「黃!我怎麼覺得這次跳躍好像慢了許多?」丁克首先道出了揚風的疑惑。   「晤……」黃宇中熟練的操作著面前的電腦,「按說進入超光速程序之後,一切都有電腦來負責,可是,程序沒有問題啊……」   「不好了!」屏幕裡突然切入超光速專家迪比特的影像,「不好了,不好了!阿黃!發……發……動機……那個……就是……」   「鎮靜!!!」黃宇中大吼一聲,金邊的眼鏡後面閃出刺人的火焰。   「哦!」遭受當頭棒喝的迪比特終於安靜了下來。   「怎麼回事?迪比特先生?」揚風問道。   「哦……超光速發動機的KBS部件,由於長期連續的疲勞使用,嗯……可能與當初設計時使用的合金熔點不夠有關,也許是因為維護冷卻系統的強度不夠……那個……」迪比特翻著手中的設計書說道……   「超光速發動機故障了?!」丁克打斷了他語無倫次的推測。   「嗯,簡單的說來,可以這麼理解,但是,其中的情況還是很複雜的……」   「KBS是核心部件……」黃宇中插道,「還能修復嗎?」   「呃……完全燒融了!不可能修復的,除非重新做一個……」   「所有的都壞了?」黃宇中問道。   「是的,『亢龍』號和『守護者』號的發動機是一塊兒生產的,使用的都是一樣的配置,『眾神』號雖然是另外生產的,但是也出現了一樣的問題……」   「就是說,我們再也不能超光速跳躍了??!」空山勳忍不住插言道。   「警報!空間波動!左前60度,天頂3度!」   「警報!空間波動!右前5度,天頂11度!」   「警報!空間波動!右後70度,天頂16度!」   「天哪!」看著瘋狂跳動的空間檢測器,空山勳終於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了,「這根本就是一局死棋!連棄子的機會都沒有!」 逃亡 第八章 絕境     「換用常規發動機!方向左前30度!從正面兩支敵軍之間穿過去!立即行動!」揚風的命令依然堅定沉著……   「明白了!」第一個做出反應的是丁克。   「左前30度啊……知道了!」黃宇中答道,臉上依然像戴了塊人皮面具一樣的冷漠……不能從沒有敵人的天底方向逃走,風雷軍的超光速跳躍包圍從來不會留那種空隙,很快那裡就會出現一支敵軍,要是走那個角度反而會被動!揚風……這時候居然還這麼冷靜!還有丁克這個傢伙,難道他真的理解了這個命令的意義,抑或僅僅是盲目的服從?有一點可以肯定……空山勳說的沒錯,這是一局死棋!揚風啊,難道你還有什麼回天之力嗎?   「黃!你好像按以前的數據估算過風雷艦隊的探測範圍,是嗎?你認為他們需要多久能發現我們現在的動向?」揚風的話打斷了黃宇中的沉思。   「最多半小時!」   「那麼請你按照半小時後敵軍發現我們動向,開始圍堵我軍計算,尋找一個合適的宙點,發射『神罰』的戰略核導彈!讓它在固定宙點爆炸!」   「不依靠雷達,在超越我們探測能力外想讓風雷艦隊偶遇核彈?這種事情的發生幾率簡直小到不可能的地步!」黃宇中道。   「我們本來就在做一件不可能的事!姑且把命運交給幸運之神吧!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揚風答道,「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多堅持哪怕一秒,只要還活著,事情隨時可能會有轉機!我們也不需要特地未將來保留什麼!因為我們只需要活過現在!所以,那些核彈留著也沒用!先放出去一批再說!」   「明白了,我會盡力找到一個最合適的宙點的!」黃宇中答道,眼中居然有了一絲欣慰之色,原來揚風你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在堅持啊,呵呵,大家彼此彼此,都是凡人罷了……   沒有任何的保留火力的顧慮,「神罰」竭盡全力的發出兩擊,火山噴發般的威力讓全速前進的「眾神」號渾身一震……   幸運之神並沒有徹底拋棄最後的地球信仰者,擊向右前的戰略核彈群的核爆衝擊波真的發生在了風雷艦隊的夾擊路線上了,而且時機恰到好處,雖然沒有正面擊中,但是也逼的風雷軍減速了,一瞬間的機會,「方舟」艦隊像一條狡猾的魚,在漁夫起網的一瞬間跳出了桎梏!而後一步跳躍到達的風雷艦隊其他部隊也被拋在了身後!   逃亡,持續的逃亡!「方舟」艦隊在70000戰艦的優勢風雷艦隊布下的天羅地網中左衝右突,沒有方位限制的虛空給圍堵者造成了很大的麻煩。揚風在最恰當的時間扔掉了掛在三艘巨艦上的輕型護衛艦……而顯然抱著另可錯追一千,不可漏放一個的想法的風雷艦隊依仗人多勢眾,硬是分出10000艘戰艦追上無人駕駛的1000艘輕型護衛艦,把它們統統打成碎片!   「有一支追擊的風雷部隊空間跳躍了!估計會出現在我們的前方!」黃宇中的眼睛死死的盯著空間監測器。   「向左舷轉60度,一級速度!」——揚風的命令!兩個人緊密的配合,一個監視計算風雷艦隊跳躍的動向,另一個推斷敵人包圍圈的勢態,憑著敏銳的判斷力和那麼一點運氣,「方舟」艦隊在他們的指揮下居然屢屢從風雷阻截部隊的眼皮底下溜出……要知道,「方舟」艦隊不但在數目上處於絕對的劣勢,在航行速度上也比風雷戰艦稍遜一籌……唯一佔優勢的就是僅為三艘的數目在指揮上要容易的多了吧,而且,只要有一點點空隙,風雷軍的包圍圈就很難真正困住他們,因為三艘戰艦需要的運轉空間,實在是小的可憐!時間就這麼又走過了一天多……   「閣下,您不覺得情況有點奇怪嗎?」黃宇中說道,「風雷艦隊現在好像並不急於困住我們了,最近兩個小時來已經沒有部隊跳躍到我們前方了,反而,其他的方向都被堵的死死的……就像是在護送我們向這個方向前進一樣!」   「嗯!我也發現了!不知道為什麼……」揚風答道,「難道說,他們根本不怕我們從這個方向上逃走?才坦然的讓我們繼續前進?這條路線的終點會是一條死胡同?可是,在廣袤的宇宙中,死胡同……死胡同……」揚風喃喃的低語著。   「啊!」兩個人幾乎在同時醒悟了。   「你快查查星空圖,我們以前在這個星域觀測到過什麼嗎?」揚風問道。   「不用查了!」黃宇中指了指另一個檢測器,「巨大的引力源!這種等級的引力場在宇宙中只代表一種東西……光都不可能逃脫的墳墓——黑洞!」黃宇中的語氣中透出一種難得的輕鬆——辛苦的逃亡終於結束了!   幾乎同時,得到消息的「方舟」艦隊的戰士們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來,長時間艱苦緊張的逃亡已經取代了大家對於死亡的恐懼!一種解脫感幾乎徹底淹沒了整個艦隊……   看著越來越近的黑洞,那個在幽暗的宇宙背景中彷彿突然少去一塊的格外黑暗的球形,看著雷達上已經可以看到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的無數光點,揚風彷彿又聽見那個傳奇般的聲音在耳邊想起……「你從此就將告別你所有的親人和愛人,離開太陽系,去闖蕩我們從未到達過的宇宙!要面對風雷帝國的追殺,要承擔延續文明的責任,經歷無窮無盡的鬥爭……甚至最後一樣還是要絕望的死去,相比而言,或許安然的待在地球上接受毀滅的命運要更輕鬆一點呢!」   呵呵,事過境遷,沒想到「方舟」艦隊最後依然沒有擺脫歐陽談那難聽的聲音啊……揚風很奇怪自己居然也想笑了,是啊,辛苦活著的人們最後誰也不能逃脫毀滅的命運,誰也不可能永恆的存在下去,就是風雷帝國,就是這個亙古不變的宇宙,也會有消亡的日子吧……相比而言,事物存在的意義或許只在於能超越自己的極限體驗到廣闊的世界吧,自己這一批人,以軍人的身份輾轉於這個地球文明最後的動盪歲月,親身體驗了宇宙的廣闊,來到這些前人從不敢奢望的遙遠空間……幸耶?不幸耶?   「閣下!決一死戰吧!」丁克的聲音企圖將揚風從飛逸的思緒中帶回到這個現實中的絕境……   黑洞啊,黑洞……黑洞的後面究竟有什麼呢?那些曾經光芒萬丈的恆星死亡之後究竟化為什麼樣的幽靈在吞噬著誤入它羅網的迷途者們呢?這宇宙中唯一的光之墓地是如此的神秘和恐怖,散發出一種誘惑人去毀滅的奇怪氣息……或許,我們還可以最後一次體驗前所未有的經歷,像光一樣毀滅在這個終極黑暗的墳墓吧……揚風沒有回答,依然陷在無限的遐思中……也許,在那個墓地的背後隱藏著更加奇妙的景象……「羅森橋」!空間通道!一瞬間,兩個單詞從腦海裡蹦了出來,像一針興奮劑打在了揚風的身上,沉寂了許久的鬥志突然活躍起來,理性彷彿從身體的角落裡紛紛湧出,驅趕著那些無謂的感慨!   「不!」揚風及時的制止了正準備轉舵的「守護者」號,「丁克!不要回頭,我們去黑洞!」   「什麼!」丁克一驚,但是,下一秒鐘就明白了這個命令的意圖,「不!我不要拿所有的一切去賭那個或許根本不存在的空間通道!我要戰鬥!像一個軍人一樣的死去!哪怕多擊沉一艘風雷帝國的戰艦!我不要那種無謂的犧牲!」   這個傢伙,黃宇中輕歎一聲,原來真的具有如此敏銳的反應能力——至少,在對於揚風的命令的理解力上,他與自己不相上下,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啊…… 逃亡 第九章 迷途     「丁克准將!」揚風的聲音突然恢復了以往的堅定和有力,「我希望你清楚一件事!『方舟』艦隊是逃亡艦隊而不是戰鬥艦隊!『方舟』的任務是傳承地球文明而不是消滅風雷艦隊!即便同樣是死,我們也應該選擇接近自己目標的方式!拿所有的一切去賭那個或許並不存在的空間通道不是懦弱,更不是無謂的犧牲!是挑戰自己任務的勇氣!我以『方舟』艦隊指揮官的身份命令你,不准轉舵,全速前進!」   「我……」丁克漲紅了臉,直視著揚風灼人的目光,不久,終於狠狠的一拳砸在了指揮台上,合金的義手把檯面打出一個凹坑……「我明白了!」   「我知道了……」黃宇中顯得冷靜許多,只是淡淡的回應著……   「我無所謂啦……」勞爾的聲音依然缺乏緊張感。   「……」空山勳沒有說什麼……   三分鐘之後,「方舟」艦隊的所有成員,無論是軍事人員還是普通平民,都將自己扎扎實實的捆在了固定器上,飛船開始繼續加速,奔向前方那未知的黑暗……   風雷帝國艦隊顯然發現了他們的獵物那近似於自殺的舉動,兩支高速艦隊飛快的從兩邊插上,想阻止「方舟」艦隊的行為……但是,為時已晚,黑洞巨大的引力讓強大的風雷艦隊望而卻步,而義無返顧的方舟艦隊已經完全被那宇宙的宏偉力量所束縛,強力火箭推進器在宇宙的威力面前如同兒戲,三艘巨無霸一般的身形開始不自主的旋轉起來……   「可惡!朕揮兵百萬,居然還是不能把這幾艘地球人的破船掌在手中!給朕打,我不要他們死在黑洞裡!我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我的眼前化成宇宙塵埃!」出乎意料的行動給風雷帝國的皇帝帶來巨大的落空感,想想自己指揮70000艦隻的大軍圍追三艘敵艦,居然還是不能親手毀滅掉對方,彷彿自己成了戰爭的失敗者一樣的恥辱,「愛歐卿!是你提出這個利用黑洞圍堵地球人的計劃的,朕是要親自幹掉這些討厭的地球人,不是逼他們自殺就完事了!」   「這……」痛失弟子的老元帥愛歐也沒有料到擊敗自己得意門生的地球逃亡者居然如此沒有血性的選擇了自取滅亡也不肯回頭放手一博……   風雷艦隊的主炮噴出致命的光芒,但是,在黑洞這個超越一切的引力面前,一切的規則都被扭曲了,光束炮根本沒法走出合理的軌跡,至於擊中目標更是不可能的事了,無數的光束只攪拌成一團閃動的能量亂流,一瞬就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之中了……   在無數風雷軍的眾目睽睽之下,「方舟」艦隊最後的身影也消失了,無邊無際的艦群徘徊在這片再也沒有討厭的地球人的空間,然而,卻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之情,有的只是皇帝不甘的咆哮和那曾經不可一世的風雷軍徽黯淡的光芒……即使到最後,風雷艦隊也沒有真正擊敗這些地球人……帝國的元帥貝姆斯暗歎著,地球人依然在按自己的節奏跳著嚮往自由的舞蹈,或許,在投往黑洞的時刻,他們的心中相信的是那個曾經風靡一時的「黑洞隧道」假說吧,那個超光速航行之前在風雷帝國的歷史上最被看好的跨恆星系航行的理論……呵呵,遺憾的是,風雷帝國的勇士們已經用自己的生命證實了那個假說的「黑洞隧道」並不存在……看著陷入狂怒狀態的皇帝,貝姆斯元帥居然偷偷的笑了……畢竟,消滅了地球人這個可怕的潛在敵人,帝國的基業就可以更加的穩固了,才不用理會地球人是怎麼被消滅的呢!這就是理性者和感性者的區別,我只看重結果,而陛下……需要享受過程……   ……   無窮無盡的黑暗啊,黑暗中彷彿有一種淡淡的薄霧在縈繞,虛影中走出一個12歲的少年,黑黑的頭髮下面閃亮著黑色的眼睛,充滿活力和野性的黑眼睛……   「小剛!」揚風喊道……   「爸爸!我要上星艦!我也要去月球,我討厭地球!這裡人太多了……」少年大聲喊著……   「別鬧了,小剛。」蘭嬌小的影子出現在了男孩的身後,「爸爸有工作……」蘭抬起頭來,那溫婉的眼神中透著一絲莫名的哀怨,「我們去澳大利亞了,在農場看到了湯母森,為什麼他已經退役了?你呢?你什麼時候退役?」……   「是啊,揚,太累了吧,退役吧!」湯母森的身影也出現了,「你應該學學我,你看,我什麼都有了,又能守著自己心愛的人,多好。小剛是個好孩子,不如讓他做我的兒子吧……你知道,我和愛琳達一直想要個小孩……要不,你也退役回來?」   「他不可能退役!」一個微禿的中年男子從遠處緩緩的走來,臉上掛著狡詐的笑容,「很辛苦吧?揚?呵呵,容易的事情我會交給你?我自己不知道去做啊?知道什麼是陰謀者了吧,陰謀者就是挖好了坑讓別人心甘情願的跳下去替自己受苦啊……嘿嘿,不如我給你彈一首曲子以壯行色吧?」   悠揚的古琴聲在周圍迴盪起來,揚風閉目細品,彷彿萬物宇宙都在琴聲中飄逸起來……   「猙!」的一聲,琴音嘎然而止,揚風睜眼一看,不知何時,周圍的黑暗已經化做一種暗紅的色調,遠處,歐陽撫著斷弦的古琴苦笑的身影越來越淡,彷彿消融在一團火焰之中,突然,在火焰之後,站起一個高大的男人……   「拉姆剋夫辛斯基中將!」   那個男人輕輕的笑了,身後又出現了兩個人的影子……   「加斯奎准將!方天隆準將!」   兩人都頷首微笑了一下……   突然,一團耀眼的光芒一下子衝了過來,把三人的影子完全吞沒了……   「中將閣下!您醒了?」映入眼簾的是「亢龍」號艦長多特蒙關切的臉……   「哦……」揚風愣了一下,短路的大腦開始重新運作起來,「恩……那個……啊……」身體卻跟不上大腦的恢復速度,雖然戰艦有強力的反引力保護,但是,那只是針對一些高重力行星的,完全不能和黑洞這一類的終極引力相提並論……對了,黑洞!揚風想起來了,「我們……咳……咳……」虛弱的身體完全的拒絕了他想說話的衝動!   「您別著急,放心好了,艦隊都沒事!大家都醒了,只有很少數人還在昏迷中,黃宇中少校和丁克准將現在在代理艦隊指揮!」多特蒙馬上匯報了揚風最關心的問題。   「恩……」揚風的眼神透露出一絲欣慰,又緩緩的閉上了……   「揚風中將的身體狀況並沒有什麼不好,跟大多數剛剛甦醒的人一樣,只需要休息半天就可以恢復過來。」軍醫向眾人說道。   「呵呵,快點恢復吧,這兒有一堆麻煩事呢……」丁刻苦笑道。   黃宇中臉色陰沉的計算著什麼,良久,抬起頭來長歎一聲,「沒有辦法,我們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宇宙航行儀已經無法為我們定出正確的坐標了,我也不能……」   原來,被黑洞強大的引力束縛後,「方舟」艦隊的所有人都漸漸失去了知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按照計時器的記錄大概有1天多時間,才陸續有人醒來,醒來的人一般都要麻痺大概半天時間才逐漸恢復了行動力,在第一批醒來的人當中,就有黃宇中和丁克兩人,不久,越來越多的人恢復了過來,兩人終於湊齊了足夠的人手重新控制了飛船,「亢龍」號也由多特蒙艦長代理指揮。   接著,在三人有條不紊的安排下,仍然處於昏迷狀態的人都被護理了起來,畢竟,如果時間太長,缺乏足夠的新陳代謝會致人死命的,即使大家都注射了維生劑……   等到一切走上了正軌,黃宇中和丁克才抽手回到了最困惑的問題上來——我們究竟在哪兒?經歷數次超光速跳躍的急速空間變換沒有出現任何故障的宇宙航行儀這次卻完全的癱瘓了,顯示出的坐標全都是亂碼……   「宇宙航行儀是利用恆星等宇宙天體的位置來定位的,而這些位置是根據這50年來天文學的觀察結果得到的,我們的射電望遠鏡現在最多能觀察到500萬光年的星體,這些星體的數據都存在航行儀的數據庫裡……現在這種現象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們已經突破了500萬光年的限制……處在一個我們從未觀測到的宙域!」黃宇中說道。   「的確,我已經咨詢了隨行的天文學家,即使是他們也不能辨別現在觀測到的周圍星體,可以肯定,我們現在所看到的星空,是以前從來沒有人看到過的!」丁克也這樣作出了結論。 逃亡 第十章 眾神的墮落     「方舟」艦隊在迷途星域遊蕩的第三天,隨行的地球科技界精英用盡一切辦法,依然沒有能夠定位自己所處的位置,這時候,勞爾的一句話拯救了困惑中的艦隊領導層——「我們為什麼一定要知道自己在哪兒?即使知道自己離太陽系有500萬光年有什麼意義?難道大家認為在有生之年還能回去?如果不能,這種事就讓兒孫們去操心好了!」   無獨有偶,揚風中將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恢復了行動力,當聽到多特蒙艦長的匯報時,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當務之急是找個可以生存下去的星球……在哪兒的問題以後再考慮也來得及!」   於是,沒有固定目標指引的「方舟」艦隊向著單一方向直線航行了下去,準備一路考察沿途星系,直到找到適合生存的星球為止……   但是,在航行的第五天,也就是「方舟」艦隊在迷途星域到達第一個恆星系的時候,意外還是發生了……以結果主義者的眼光來判斷,或許,如果可能的話,「方舟」艦隊當時真的應該先搞清楚自己在哪兒才是當務之急……   「已經接近第一星系,估計3小時後接觸該星系的行星軌道,嗯……雷達發現前方有大量的隕石碎片區域!」黃宇中說道。   「能不能繞開它?」已經恢復了健康的揚風重新坐在了「亢龍」號的指揮席上。   「不行,範圍太大了,很可能完全包繞了整個第一星系外圍,如果從天頂方向繞開,我們可能需要額外的1天航程,這些碎片的體積很小,還比不上太陽系的小行星地帶,我認為完全沒有必要繞開!」   「那好吧,『眾神』號打頭,受傷的『守護者』號居中,一字形進入隕石帶,保持足夠應變間距,各艦注意保護艦體,對於較大的隕石塊使用艦炮摧毀或驅走!」揚風也不希望繼續耽誤時間。   「『眾神』號進入隕石帶,一切正常!」領航員發出了安全信號。   「轟!」話音未落,一聲巨響震驚了所有的人!   「怎麼回事?!」被突如其來的巨震搞的七葷八素的『眾神』號艦橋一片混亂,「風雷艦隊又來了!」有人開始驚呼!   「鎮靜!!!」黃宇中那纖弱的身軀居然在巨震中安然無恙,一聲怒喝立即鎮壓了混亂的場面,「技術員報告損毀部位和原因!」黃宇中命令道。   「轟!」的又一聲,剛準備說話的技術員又被震的摔倒在操作台下……   「黃!倒車!有問題!『眾神』的正面裝甲被炸了兩個大窟窿,應該不可能是故障因素!」旁觀者清,跟在「眾神」後面的「守護者」及時的發出了警告。   「嘖!」黃宇中皺了皺眉,親自衝上去把住了操作舵,將東倒西歪的大副推到一邊……   「轟!」的又是一聲,這次是艦側翼,不如正面雄厚的裝甲立即被爆炸穿透了……   「第三區損壞!隔離系統已經啟動!」技術員終於及時的發出了報告。   「碎片!是那些隕石碎片!」跟在後面的丁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將千錘百煉的宇宙戰艦合金裝甲撞穿的罪魁禍首居然是那些不起眼的小碎片!   「火控官!給我攔截那些碎片!一個都不准漏過來!」   「明白!」艦橋已經從開始的混亂中恢復了秩序,火控官及時的把命令輸送到了各個炮位,於是,「眾神」號成千上萬的艦炮馬上發出致命的火焰,與此同時,「守護者」和「亢龍」的火力支援也同時覆蓋了「眾神」的兩翼……   但是,除了光束炮之外,被擊中的碎片並沒有象想像的那樣被彈開或者粉碎掉,居然發生了驚人的爆炸!並且,被爆炸波衝擊到的其他碎片也馬上發生連鎖爆炸!巨大的破壞力一再的席捲「眾神」號的艦體!   「第四區損壞!隔離系統……啊!第六區損壞……第八區損壞!」技術員的報告根本趕不上破壞的速度……   「媽的!」一向顯得溫文爾雅的黃宇中居然忍不住罵出聲來,令一邊的大副吃驚不小。   「艦體損毀40%以上,平民居住區也遭到波及!」技術員再也不報具體的位置了,轉而報出了最關鍵的數據!   「讓平民進入緊急避難區!那兒應該還沒有遭到破壞!」黃宇中一邊控制著「眾神」急速後退,一邊下達命令。   「黃!棄艦吧!『眾神』完了!盡量把所有的人撤出來!」通訊屏傳來揚風的聲音。   「嘖!知道了!」黃宇中又皺了一下眉,總是在我之前幾秒作出最正確的決定,這個揚風!   「全艦注意!現在開始棄艦!各區人員立即進入最近的緊急避難區!非軍事人員優先撤離!請大家不要慌亂!」「眾神」號的棄艦警報開始傳遍飛船的每一個角落……   這時,一代陰謀家歐陽談的精心策劃終於顯示出其深遠的影響,有過逃亡經驗的火星,木星基地的移民們顯示出極高的組織性和鎮定力,短短10分鐘時間,近4000萬的平民紛紛準備就緒!   此時的「眾神」號其實已經退出了原先的隕石區的範圍,但是,可惡的是,隕石群偏偏正在向這個方向漂移,劇烈的連鎖爆炸波象海浪一樣滔滔不絕,每一波衝擊都讓傷痕纍纍的「眾神」搖搖欲墜……   「啊!糟了!一塊巨型碎片急速接近12區,無法預先攔截了!」技術員慘呼一聲。   「緊急彈射!」想也沒想,黃宇中就按下了彈射鈕。   在黃宇中的精心控制下,「眾神」號已經將作為彈射區的艦腹部位朝向了安全的後方,而相對較為堅固的寬大背部裝甲則朝向衝擊波的方向,整個艦體幾乎倒立在了虛空中,像一個風帆,被肆虐的爆炸不斷的推向後方……   剎那間,數千個彈射區從「眾神」那碩大無蓬的艦腹下激射出來,幾乎在同時,12區巨大的能量波也如超新星一樣的閃耀起來…… 逃亡 第十一章 第三空間     暴風雨後必有晴空,震撼一時的巨大爆炸終於煙消雲散,「眾神」號那有史以來最巨型的宇宙飛船之一的龐大身軀最後連一塊碎片都沒有留下……   「方舟」艦隊,在逃脫了70000風雷戰艦的圍追堵截之後,居然在莫名的隕石碎片上遭受了建立以來最大的損失——一艘巨艦,8萬將士和700萬的平民永遠的留在了這個詭異的隕石地帶……相對於兇猛的風雷帝國艦隊,或許,這高深莫測的宇宙才是更加可怕的敵人吧……   如果還有什麼好消息的話,那就是「眾神」號的指揮官,被揚風倚為臂膀的黃宇中少校在災難性的爆炸中幸運的活了下來——幾乎沒有受傷……   「專家的結論已經出來了,那些隕石碎片是反物質!即是說,這些碎片的物質結構與我們的物質結構相反,它的質子帶負電,電子帶正電,這樣的物質與我們的物質相接觸後,就會發生劇烈的爆炸……」由於黃宇中本人好像還沒從「眾神」號毀滅的事件中恢復過來,格外的沉默寡言,所以,空山勳代替他匯報了一些技術方面的事,「而且,進一步的調查發現,這個星域的所有一切都是反物質結構的,包括所有的星體在內……因此,專家們推測,我們現在並不處於自己的世界,黑洞隧道的把我們送到了一個完全由反物質構成的空間。如果我們自己的空間是第一空間,而超光速空間是第二空間的話,那我們現在的位置就是完全異於前兩者的第三空間——反物質空間!這也是宇航儀一直無法定位原因所在!」   「那就是說這個空間的所有東西我們都碰不得?一碰就炸了?」丁克問道。   「是的!我們已經用無人探測器試過了,一接近行星大氣層就開始不斷的爆炸,哪怕用近似於靜止的速度,只需要10秒就一點殘骸都不會留下了!」   「那……那我們怎麼可能找到適宜居住的星球?!」丁克說道。   「不可能……我們無法在這個空間長期的生存,太危險了……」揚風也說話了,眼睛瞥了一下黃宇中……「必須找到方法返回我們自己的空間!」   「……找一個巨大的力場……」黃宇中終於說話了。   「嗯?」丁克歪了一下頭。   「找一個巨大的類似於黑洞的力場……與第一空間相對應,在這個空間肯定也會有類似於黑洞的東西存在……找到它!」黃宇中抬起頭來解釋道,眼神恢復了一種慣常的冷漠。   「晤……如果你所說的東西能和我們空間的黑洞有差不多的數量的話,應該還是不難找到的,我們還是保持單一方向航行吧,一定注意避開任何的東西,勞爾,你負責指揮戰鬥機大隊作高密度巡邏,及時探測任何可能接近主艦的空間物體!黃!你想辦法找到你所說的東西,我會讓最傑出的專家來協助你的……」揚風開始下達命令了。   「不,我自己會找人的。」黃宇中答道,打開了手中的掌上電腦。   「好的,你全權負責!我和空山勳去安排一下平民的問題!大家準備吧!」揚風站了起來。   ……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方舟」艦隊戰戰兢兢的旅行在反物質空間的異世界裡,勞爾指揮的剩餘5000名王牌飛行員高密度的頻繁起飛,不間斷的搜索周圍區域,檢測可疑物質,正是由於他們的及時警告,艦隊才兩次避開了可怕的反物質流星群,當然,飛行大隊也為此付出了代價,先後有200多名飛行員在偵察中遇到意外而殉職,在這種到處隱藏著危機的空間飛行,即使是王牌飛行員們也難免失誤,有時候,一片看不見的小粒子漂浮物就會帶來戰鬥機的突然損毀,飛行員根本沒有逃生時間……   後來,為了躲開一塊巨大的反物質星雲,「方舟」艦隊只好放棄了原來的航行方向,沿星雲外側開始航行,艱苦的航行中又發生了很多以後證明改變人類文明史的事情……   幾位量子物理學家利用一艘救生艦改裝的科學探測船通過磁力場的方法捕捉了一塊反物質碎片,並將它儲藏起來進行了研究,得出了非常多的有益結論,反物質能源的提法開始進入實驗階段,通過磁力場成功的控制讓正反物質粒子間進行接觸--分離式的瞬間作用,得到非爆炸性的穩定能源……當然,揚風謹慎的讓這艘科學船與主艦們保持了足夠的距離……   數十位天文學家一邊觀察反物質空間的星空,一邊聯手繪製了第一份反物質空間的星空圖,描述了反物質空間的星體特徵,這份圖紙及相關描述成為了人類瞭解和探索反物質空間最初引導……   幾位天體物理學家通過複雜的數學計算最終推演出了「黑洞空間隧道」產生的原理,並論證了反物質空間的回歸通道「白洞空間隧道」存在的可能性,以及由此推出通過「黑洞--白洞」隧道系統跨星系航行的理論……   很難想像,如果讓這些地球文明中最傑出的天才們繼續在反物質空間裡呆下去還會爆發出什麼樣驚世駭俗的思想風暴……但是,遺憾的是,實驗時間結束了,在反物質空間航行的第三個月,黃宇中領導的探測組專家們終於找到了一個巨大的力場——白洞!急於返回正常空間的揚風中將武斷的終止了一切的研究,將精力轉移到「白洞空間跳躍」的課題上來了……不過,這個時候,足以激發下一次科技革命的種子已經播散了下來,大部分精英科學家們都獲得了他們以後將為之奮鬥一生的課題……   擁有充足的時間,揚風再也不願意冒險,「方舟」艦隊在白洞宙域整整停留了兩個星期,大量的無人探測器被用於探測這個媲美於黑洞的神秘殿堂……   與黑洞相同,反物質空間的白洞也是密度極高的物質壓縮結構,不同的是,白洞擁有的是巨大的斥力系統——至少對於正物質的物體是這樣的,白洞不吞噬光,但是也不發光,它本身像一個禁錮的牢籠,將大量的光束縛在自己周圍,這些光子相互之間反覆的碰撞和扭曲,但是,永遠不能離開白洞束縛的範圍,所以進入白洞宙域才能觀察到奇妙的白洞影像……   專家認為,黑洞和白洞是一體兩面的事,黑洞是它在第一空間的表現形式,而第一空間與第三空間,即反物質空間,之間象隔著一面鏡子,黑洞在鏡子的這一面就表現為白洞,黑洞在第一空間所吞噬的大量物質和能量都從白洞中噴發出來到第三空間,但大部分又無法離開白洞的束縛,由此,「方舟」艦隊的巨艦們能安然無恙的飄蕩出來,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另外,不論是白洞和黑洞,其巨大的斥力或引力都存在一個真空區域,類似於龍捲風的中心,只是,在三維的球體上並不容易真正找到這個力場中心的位置……如果不通過這個位置就無法穿越「黑洞-白洞」空間隧道,反而會被巨大的力場撕碎,這一點在第三空間白洞這一面更加的重要,因為沒有找到這個角度,飛船根本接近不了白洞斥力區,相反,在第一空間黑洞那一面,接近要容易的多,但是離開時就必須在這個角度上才可以……   「簡單點說,這個『黑洞-白洞』隧道就像個大漏斗,我們空間那邊是漏斗口,大大的張著,反物質這邊是漏斗嘴,小小的,從那邊掉進來容易,要想從漏斗嘴再鑽回去就困難了……」勞爾一如既往的簡單總結了專家們論述了很久的東西…… 逃亡 第十二章 回歸     實踐證明,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地球人的能力足以掌握一切……包括奧妙的宇宙!花費了2個周時間,用掉了400多個無人探測器,「方舟」艦隊終於找到了斥力場的中心位置,連續12個無人探測器完好無損的消失在了這個空間之後,揚風終於下達了出發命令……   「最需要注意的是兩件事:第一,絕對保證直線航行,不得有任何的角度偏離;第二,保持足夠的加速空間達到最大航行速度,否則,很可能再次被黑洞引力捕捉!」在艦橋列席專家李旭成這樣叮囑導航員和大副。   「在艦隊前方再連續發射7個固定間距的探測器,保持和主艦相同速度,密切注意它們的情況!」揚風的謹慎與在戰場上的果敢風格簡直不像是一個人——在危急關頭擁有足夠的決斷力,可以孤注一擲的冒險,在平和時期又能夠審時度勢,步步為營……黃宇中暗暗的想著,這就是所謂的名將之才?這個人就沒有自己的慾望和嗜好?不會受本性的干擾來影響他的決斷嗎?我真的及不上他嗎?   真是謹慎!如果是自己,肯定一激動就命令立即出發了!丁克也發出了自己的感慨,揚風中將……幾乎完全不受情緒和個性的影響,總能準確的判斷局勢,採取最正確的策略,或許這就是歲月的沉澱吧,可以想像,在漫長的人生歷程中,揚風中將是曾經如何的不斷反省自己的行為,情緒,心態,哲學……如何在憤怒的時候控制自己,如何在緊張的時候放鬆自己,如何在興奮的時候調整自己……才能使個人的修為達到今天的高度,處變不驚,臨危不亂,始終以一個客觀者的身份來分析局勢,制訂策略,指揮行動,完全不會為外物所干擾……其實,揚風所擁有的能力並不比自己這一批人強,論思維的嚴密性和分析力似乎不如黃那個小白臉,論決斷力和勇猛果敢的氣勢似乎也遜自己一籌,在對事物的反應性上勞爾也能與他相比肩……唯一強大的就是他總能在最適當的時候運用自己最恰當的能力,相比之下,黃過柔而溺於智,自己又過剛而折於勇……勞爾……呵呵……缺乏緊張感的人簡直是在浪費自己的天分……不提也罷……真不知道揚風中將十年前是什麼樣子,是否也像現在這般不帶人間煙火氣……呵呵,想到這裡,丁克忍不住笑了,自己十年前不也是在士官食堂裡跟三個憲兵隊的軍官單挑嘛……   「開始進入斥力區域!」導航員的報告將丁克的思緒從士官食堂帶回了反物質空間,我怎麼也變得這麼沒有緊張感了?肯定是中了勞爾那個死禿鷲的毒了……丁克搖了搖頭,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正在進行的人類歷史上第二次「黑洞—白洞」空間跳躍上來了……   「第4個,第5個,第6個……」揚風默默的數著飛在前面的無人探測器,「到我們了!」「亢龍」號巨大的艦體突然在白洞湧動的光華前方激起一串水波般的漣漪,在後繼的「守護者」號裡,大家親眼看到了那神奇的景象,高速飛行的「亢龍」號象落入一個透明的水潭,一下子淹沒在白洞那晶瑩剔透的光幕背景之下,緊接著,「守護者」也彷彿進入一個奇妙的水紋之中,一種陰陽交錯的錯雜感覺突然席捲而來,瞬間的眩暈充斥了大家的身體,眼前一片黑暗……   勞爾幾乎以為自己已經昏迷了過去,這無盡的黑暗幾乎讓他又看見那熟悉的甜美笑容,彷彿戰機最大加速時一樣的極度眩暈讓他感覺自己是如此的貼近死亡,貼近那甜美的笑容,那個笑容啊……他只有在這親吻死神的瞬間才能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她的氣息——「太空之鷹」——只不過是一個追逐失去的笑容的人罷了。   一瞬的錯覺之後,大家都意識到自己是完全的清醒的,黑洞吞噬光的特性創造了這最黑暗最黑暗的一塊宇宙,逐漸的,黑暗慢慢散去……   飛船在減速,人類肉體的遲鈍感覺也能明顯的分辨出來,看來,即使是黑洞引力的中心區也非完全是力的真空,人們開始緊張起來,飛船的計速器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1/3光速、1/5光速、3萬千米/秒、1萬千米/秒、4000千米/秒、900千米/秒……1200千米/秒、1800千米/秒、3000千米/秒、8000千米/秒、1萬3000千米/秒……   「奧——!!!!」巨大的歡呼終於爆發了出來,人們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從固定器上鬆了下來,抱住旁邊的人就親,可憐有些手腳稍慢的人,就這樣綁在固定器上被周圍成千上百的人「強吻」,熱情的擁抱,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舔了自己滿臉的口水的傢伙跑開,第二個罪犯跳到自己面前——愣是抽不出手來解開綁定,硬生生的熬到狂歡結束……   據說,在這次騷亂般的狂歡中,逃亡的地球人中所有的少女——當然也包括老處女——都失去了初吻——而且大部分都不知道對方是誰……後來,為了紀念這個日子,每年的「吻之節」成了花癡和色狼們出門的黃道吉日——因為這一天,誰也不能拒絕別人的擁抱和親吻……   「E19918S279001U90832!仙女星系。」聽著黃宇中冷漠的聲音報出這樣的數據,揚風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突然,笑容在下一秒凝固了,變成一種與驚愕相混合的古怪神色……   空山勳順著揚風的目光看去……原來,黃宇中第一次在公眾場合摘下了他那副金邊眼鏡……當你第一次看到一個戴眼鏡的人摘下眼鏡的樣子就會明白他們的感受了——說不出的古怪!   另一邊,「守護者」的艦橋,丁克一個人放倒了7個的軍官——空間跳躍前對士官食堂一幕的回憶激起了丁克心中的那麼一點慾望,結果是整個艦橋內以打群架的惡劣方式慶祝起來!最後,據說丁克的義手又壞了,然後,艦橋裡站著的都是溫婉的女軍官了,注意,溫婉在此處是定語,用來限定範圍的,而不是用來作描述的形容詞……   飛行大隊隊長帶頭,性格本來就囂張的王牌飛行員們繞著兩艘主艦飛的天花亂墜,甚至有一幫飆機的傢伙把「守護者」號的炮塔給撞壞了數個,當然,同等數目的飛機也報銷了,好在沒有人員傷亡……   然後,累了的人們死一般的沉睡,甚至揚風也同意將飛行交給了自動航行系統,所有的人都放假休息了……   第一次,在離開地球之後,惶惶不安的人們作了一個安穩塌實的美夢……   但是,現實裡會有很多永遠夢不到的事情發生…… 逃亡 第十三章 動亂的種子     「……由於軍方的不當指揮導致『眾神』號毀滅之後,大量的平民又遷移入『守護者』和『亢龍』號的平民居住區,這給本來就惡劣的住宿環境帶來了更加嚴重的負擔!現在,你們根本無法想像平民們的日常生活,他們8到10個人擠在一個極小的房間裡,日復一日,沒有任何的娛樂方式,也很少有工作機會!居住區的活動場所少的可憐而且也是人滿為患!」——「亢龍」號的艦橋,作為平民委員會的代表羅傑斯律師滔滔不絕的向著揚風訴苦,「更不能容忍的是,現在連食物都變成了配給制了!據我所知,這種配給食物制度在地球上已經絕跡至少半個世紀了,實在難以相信你們現在居然還採用了這樣的措施!你們配給的食物也少的可憐,根本無法滿足基本需要,現在,已經有幾千人因為營養不良住進了醫院,比較幸運的是目前還沒有因為食物問題的衝突發生……我要代表1億1300萬平民質問你們這些艦隊的高層人物,你們究竟打算把我們帶到哪裡?地球文明將何去何從!你們究竟有沒有完備的計劃和安排?!你們……」   「夠了!」丁克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他特意從「守護者」號乘飛行梭趕來參加這次平民委員會要求發起的對話,誰知自打開始之後,就一直在聽這個口若懸河的傢伙的長篇大論,已經1個多小時了,很難想像這篇大論的結尾句還有沒有了……「閉嘴!你這個臭律師!你懂什麼?你知道宇宙有多大嗎?你知道什麼樣的星球才能適合人類居住嗎?你知道1億2千萬人一天要吃掉多少東西嗎?」   「不知道!」羅傑斯顯得非常的坦然和堅定,「但我知道一件事,人類的自由和民眾的心聲高於一切!不容侵犯!」   「啪啪啪……」幾聲稀落但明顯熱烈的掌聲——平民代表團的隨行者們彷彿被羅傑斯的豪言壯語折服了。   「你……」丁克被一句話噎的半死,「白癡!」只好罵了一句喪氣的坐了回去。   「嗷……」又是幾聲稀落但刺耳的噓聲,顯然這些隨行者是故意安排的……   「請安靜的聽我說幾句,」揚風開口了,場面安靜了下來,「我們返回自己的空間已經三個月了,但是由於無法使用超光速航行,我們前進的速度很慢,到目前為止才穿越了3個恆星系,而這3個星系都沒有適合人類生存的星球,雖然我們可以在太陽系5大行星那樣的環境上建立移民基地,但是並不代表一個象地球那樣環境適宜的文明母星是不需要的,否則,風雷帝國也不會不遠萬里的從雙子星系跑到太陽系了……所以,我們現在沒有找到合適的文明母星,只好繼續尋找!」   「至於生存環境的問題,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畢竟,不論是什麼原因,『眾神』毀滅之後,我們只能用兩艘巨艦運本來三艘巨艦裝載的人,我們可以想辦法將一些武器倉庫之類的地方逐漸的清理出來,可能能稍微緩解一下,但是,要想徹底解決是不可能的……」   「除非把有些人扔到太空裡去!」丁克插話道……   「丁克!」坐在旁邊的空山勳急忙制止,手在桌子底下輕輕的按了按丁克的腿……   「呵呵,」揚風笑了笑,繼續說道,「食物問題是因為我們當初為移民設計的『太空花園』系統運行的並不如想像中好,本來認為可以在巨艦內建立微型物質循環體系,依靠宇宙中的恆星射線的能源使得食物、水和氧氣可以無限的循環下去——但是,現在,太空花園的土壤養分不足了,無法生長出足夠的果實,而且情況越來越不好——這些事你們委員會和經常參加苗圃管理工作的人也應該都知道的,所幸水循環和氧氣循環暫時還不存在問題,我們已經動用了應急的儲備食物,所以,必須嚴格控制每天的消耗量,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這可否解釋為你們在設計這個計劃時過於草率呢?」羅傑斯問道。   「嗯?……」揚風眼中精光一閃,但還是控制住了自己……   「你傻啦?『方舟』艦隊是怎麼逃出來的?設計這個計劃過於草率,我們當時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時間來設計這個計劃!」丁克卻再也忍不住了。   「這可否解釋為你們的能力實在有限的原因?」羅傑斯咄咄逼人。   「你說什麼?」丁克的聲音變調了。   「一定要我說清楚?那好吧,你們實在太無能了!你們平白的享受著納稅人的錢過自在日子,等到外星人入侵的時候,幾千萬的大軍居然在幾天內被人打的落花流水,搞的我們還要辛苦的逃亡,地球上數十億的人死去!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納稅人的錢養了你們這幫無能的軍人實在是太失敗了!」羅傑斯肆無忌憚的說道。   「等一下!羅傑斯先生!」空山勳明顯感覺到身邊的丁克很不對勁……「請注意你的說法,你的言辭攻擊的不僅僅是我們,還包括為保衛地球幾千萬英勇戰死戰士,你最好收回你的話!」   「他們也一樣無能!」   「碰!」的一聲,丁克的左勾拳狠狠的打在了羅傑斯的下巴上!   「打的好!」艦橋裡的軍官們一片喝彩之聲……   用的是左手——還沒完全失去理智!這個傢伙,雖然很容易受刺激,但是卻始終保持著至少一分清醒的理性!如果是右邊的合金義手的話,恐怕會當場顱內出血死亡!黃宇中的金邊眼鏡後面閃爍起一種興奮的光芒……開始了,我的舞台展開了!   「羅傑斯先生!」代表團的隨行人員並沒有顯得太慌亂,只是怯怯的跑過來扶起了羅傑斯,這時才發現——即使用的是左手,羅傑斯也已經昏迷了……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很遺憾,我想我們應該暫時停止這次對話,讓雙方都冷靜一下……」代表團中的一個胖子走上前說道。   「那好吧,你們先回去,大家的確需要好好冷靜一下再交流。」揚風只好點了點頭,一邊,狂怒的丁克已經被空山勳和勞爾聯手架住了……   中計了!揚風,你終於也有失算的時候!看著唯唯諾諾的離去的代表團,黃宇中冷漠的眼神露出一絲不為人覺察的得意之色,這幫傢伙絕對不是來對話的……   「無聊!」黃宇中站起身來,向出口走去……   幾十分鐘後,在平民委員會的狹小辦公室裡,腫著半邊臉的羅傑斯與另外幾個人坐成一圈擊掌相慶,桌上居然還有一瓶難得的酒……   「呵呵,真是順利,這幫傻大兵都是直腸子,稍微刺激一下就動手了!這下好了,只要我們把錄像公佈到平民區的網絡上去,看看平民的代表被軍隊的野蠻分子如此殘酷的對待,就可以充分的鼓動這些已經很不安穩的人群了,到時候,我們就領導他們奪權!把整個艦隊操縱在手裡!本來,戰爭已經過去了,軍隊掌握政權的體制就應該終止了,這才符合文明社會的體制要求,而移民中沒有其他的團體,我們組織的復興黨就可以合法的參加競選掌握大權了!」羅傑斯得意的笑了起來,結果牽動了臉上腫脹的肌肉,又齜牙咧嘴的哼哼起來,「他媽的,這個傻大兵下手還真狠,居然把我打暈了,本來還準備作一番秀……要說被打暈了也夠丟人了!」   「沒關係,我們本來的口號就是反對暴力和反對軍事獨裁,他們越凶狠對我們越有利!」胖子接口道。   「你應該慶幸,他還不算太傻,否則,你就沒命在這裡說話了。」一個冷漠的聲音突然從牆角傳來……   「誰?!什麼人!」幾個人緊張的跳了起來…… 逃亡 第十四章 政變     牆角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臉色蒼白秀氣的年輕人,一副金邊眼鏡後面露出一道讓人心寒的光芒。   「你是那個一直沒說話的……黃……黃宇中!」羅傑斯的嘴張的足以塞下一隻雞蛋,「你……你怎麼會在這兒,你怎麼進來的?」   「讓我入伙吧!」黃宇中的話讓羅傑斯的嘴幾乎可以塞下第二個雞蛋了,難為他還腫著半邊臉……   「你……你說什麼?」那個胖子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叫萊西,是復興黨的二號人物吧?」黃宇中衝著他問道。   「啊……你……你……你怎麼知道?」   黃宇中沒有回答,只是用他那獨有的目光盯著羅傑斯……   羅傑斯慢慢的鎮定了下來,恢復了在艦橋時鋒芒畢露的神氣,「你有什麼資本要入伙?」   「你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懂軍事……另外,我可以調動一批科學家加入復興黨……」黃宇中淡淡的說道。   羅傑斯盯著黃宇中那秀氣的臉一會,低頭又陷入了複雜的思想鬥爭之中……   良久,羅傑斯抬起頭來,「你為什麼?」   「我要證明我的能力,揚風只不過善於作戰罷了,換個舞台,我比他強!」   「恩……」羅傑斯哼了一聲,張了張嘴,終於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你要什麼?」   黃宇中轉向那個胖子說道,「你作老三吧!」   「你……你憑什麼……」胖子氣的渾身發顫。   「成交!」羅傑斯的接下來的話立刻讓胖子萊西閉上了嘴巴。   「給你!」黃宇中將一個信息器扔到了桌子上,「平民區的網絡都是可以從控制終端封鎖的,沒有豁免密碼,你的信息傳播不了1分鐘就會被掐掉!」說著,黃宇中轉身向門外走去,「別喝酒了,快動手,揚風可不會給你們很多時間……」   「他……他怎麼進來的?」黃宇中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萊西才想起開始的問題。   「叮噹!」一聲,桌子上的酒瓶突然分成了兩半,整瓶的酒撒了一地……羅傑斯看著桌子上的碎片,突然想起在地球時曾經聽一位政界的朋友提過的神秘組織「荊軻」……   「……廣大的民眾們!起來吧,他們是暴君,是獨裁者,人類的文明又到了一個新的生死存亡的關頭,是自由有尊嚴的活著,還是卑劣可鄙的偷生?民眾們,這是抉擇的路口!我們要主宰自己的生活,不能再這樣被無能的軍事獨裁者們所操縱,看看吧,我的兄弟們,看看這些無能的軍閥們都作了些什麼……面對外星入侵者他們軟弱無能,喪師辱國,使得大家不得不辛苦的逃亡,而面對本來該由他們保護的民眾,他們凶神惡煞,拳腳相向……我同情那些在無能的軍閥指揮下英勇戰鬥的勇士們,他們的高貴和無私永遠值得景仰,但是,我鄙視將他們指向死亡的獨裁者們!人民的權力應該回歸給人民,回歸到由人民選舉出的領導人手中,而不是成為獨裁者的玩物……」通訊官驚詫的看著穿插了丁克揍人影像的這個演講的短片,無論什麼方法也不能截斷它在網絡的傳播,甚至迅速的侵入了艦橋的主屏幕……   「這是怎麼回事?」還未離開「亢龍」號的丁克奇怪極了!   「出事了!」揚風意識到了形勢的嚴峻,「政變!原來是這樣……這些瘋子!」   「馬上找人把這個傢伙抓起來!」丁克說道。   「不!你立即返回『守護者』!空山勳和你一起過去,無論如何,一定要穩住局勢!現在的情況很糟,大部分人都生活在一種非常不滿意現狀的狀態中,而他們又找不到可以怨恨報復的對象!這時候的人最脆弱,極容易出格,丁克,你一定要當心,冷靜一點!騷亂很可能不可避免了,」揚風說道,「但是,要注意一件事!不論發生什麼,不得攻擊平民!他們的演講只攻擊我們這些領導者,最壞就是我們讓權而已,我想,即使我們退出,軍隊也會有足夠的影響力制肘那些政客。但如果發生流血衝突,損失就大了,很可能導致軍隊和平民的對立,那對以後的影響就可怕了……」揚風有些灰心的叮囑道。   最壞就是我們讓權而已?黃宇中的眉毛一挑,對於一個權力者來說,失去了顛峰的寶座,那他還剩下什麼?!揚風,你在想什麼啊……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眷戀這個操縱上億人生死的位置嗎?不要放棄啊!我還期待著以此為注,與你真正分出高下來,你怎麼能如此輕鬆的放棄呢!可惡!   「晤!明白了!」丁克和空山勳同聲答道。   事情發展的非常迅速,羅傑斯發表演說之後20分鐘,以超光速理論首席專家迪比特為首的400名科技精英共同發表了一份聲明,聲明中表達了對於現在方舟艦隊領導者揚風中將的失望,以及對於軍人掌控政權在法理上和制度上的擔憂。提出在戰爭已經基本結束的今天,軍事權和行政權分離,由民眾選舉的代表來進行掌握決策權的重要性……最後,400人宣佈支持領導革命的復興黨,並請求加入這個為民眾爭取自由和民主的團體……   羅傑斯在第一時間答覆了這批專家,歡迎他們加入復興黨,也歡迎所有其他的願為民眾謀福利的人們來到復興黨……很快,又有一批軍隊人員響應他的邀請,宣佈加入復興黨!得到這些重磅支持,「革命」的風潮終於不可阻擋的爆發起來,大批暴動的人群衝開了平民區的守衛——守衛都得到了不許攻擊平民的嚴厲命令——進入了「亢龍」號的軍事區……   「守護者」號也同樣發生了規模相對較小的暴動,丁克准將親自站在平民區守衛的關口上,硬生生的把合金義手從斷臂上扯了下來,義手與斷臂的一些精巧的結合全被扯壞,導致早已長好的斷臂端再次發生大出血,淋漓的鮮血噴灑在關口的地板上,丁克用異常沉穩的語調敘述風雷帝國入侵以來的場場苦戰,高大威猛的身軀伴隨上沸騰的熱血、堅定的目光和那沉痛的低音……一時間象戰神一般震住了騷動的人群。隨行的戰士都是月球基地保衛戰的倖存者,聽著丁克的敘述,一幕幕壯烈的往事湧上心頭,那些親切但永遠逝去的面容再度浮現在大家眼前……不知道誰帶頭,也沒有預先的安排,500多名戰士紛紛脫下上衣,赤膊盤腿坐在了丁克身後,那些歷經死戰的身軀,無一不帶著觸目驚心的傷痕,至少有1/3的人依靠電子裝置代替了身體的某個部分功能……大家開始唱軍中最流行的《兄弟之歌》……   兄弟啊,起來吧,路還很長……   兄弟啊,起來吧,星辰在指引我們的方向……   兄弟啊,起來吧,時間將掩蓋我們所有的傷……   兄弟啊,起來吧,胸中的熱血將燃燒出太陽一樣的光……   ……   歌聲越來越大,其他的士兵們也紛紛放下手中的武器,模仿他們盤腿坐下,一起一遍遍的哼唱著這首軍歌……   人群中有人開始哭了,漸漸的,哭聲開始擴散,一些年輕人放下了手中的標語和「武器」,開始跟著一起哼唱……   丁克不再說話,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任由著斷臂的鮮血不斷的流失……終於,人群中一位淚流滿面的女孩忍不住衝到了前面,撕下自己的衣襟給丁克包紮……暴動的人群最後的崩潰了……   「不是他們的錯……」   「他們很不容易……」   「地球軍的高級將領很多陣亡在了第一線,即使是這個打人的丁克不也斷了手了嗎?風雷軍科技比我們領先太多了……」   「走吧,回去吧……我看不下去了……」   「就是把所有人命運交給他們也就算了,他們擔得起!」   「是啊,沒有他們,我們都逃不出來的,命是他們救的……算了吧,別鬧了,他們能挺得住,我們也應該能挺得住!」   ……   伴隨著這樣的聲音,人群終於漸漸的散去,幾個復興黨的黨徒,也只好無奈的收拾起了標語,寫著「自由民主」的標語牌沾滿了丁克的鮮血,顯的那麼的刺目…… 逃亡 第十五章 引退的人     「守護者」號雖然平靜了,但是,「亢龍」號這邊由於是復興黨的重點,再加上幕後者的推波助瀾,暴動的人群一發不可收拾,最後,終於衝進了艦橋……   「你為什麼這麼做?」揚風和黃宇中坐在會議室裡,透明的窗戶把嘈雜的聲音全都隔在了門外,那裡,勞爾指揮艦橋內的軍官們做最後的努力想把人群擋在下面……   「……」黃宇中摘下了自己的眼鏡,「你什麼時候知道是我的?」   「呵呵,從迪比特他們發表申明時確認的,那批宣佈加入復興黨的軍人也是以前你指揮過的,呵呵,你做的實在是有點明目張膽……你能給我個理由嗎?現在鬧出這種事對地球文明的延續沒有任何好處,以你的智慧應該明白的,人類權力鬥爭的劣根性又被你重新激起來了,平民與軍隊對立,不信任……長遠的來看,都是動亂的種子……」   「……我是華人集團世家的一個私生子……」黃宇中的語調突然變得非常的迷離,「我從小在貧民窟長大,12歲之前,我在那裡學到了世界的第一個真理,弱肉強食!強悍是最可靠的武器!……後來,歐陽談把我從那個地獄帶了出來,他說,世家的弟子都是酒囊飯袋,我會成為華人集團的未來的,我在那些世家裡生活了4年,很快學會了第二個真理,世界是聰明人的世界!蠢笨的人只能被踩在腳下……」   「然後,我開始讀大學,選擇了數學和天體物理學作為主修,因為興趣,還參加了科技社,我就是在那裡認識迪比特的……後來,我逐漸發現我這樣的人無法專心於科學這樣的領域,我只是希望證明自己比別人優秀,比別人強,沒有與人的鬥爭讓生活索然無味……我拒絕了導師的邀請,放棄了繼續深造的機會,回到了家族……」   「歐陽談安排我進了軍隊,呵呵,很快,我就把與我同代的酒囊飯袋們比了下去,長老團也開始重視我了……逐漸的,隨著歐陽走到了台前,集團很多幕後的事都交給了我,歐陽談也一直很器重我,那時的我可以說是春風得意,沒有意外的話,我就是歐陽談的繼任者,全球最大的幕後勢力華人集團的代言人了……」黃宇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風雷帝國的突然到來打破了一切的平衡,但是,這帶給我的卻是更大的機遇……長老團策劃了逃亡計劃,歐陽談卻利用掌握執行權的優勢從中安排了自己的計劃,不論在誰的計劃中,我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因為所有的具體事宜,包括控制『守護者』和『眾神』都是我負責實施的,華人集團把所有的棋子都用上了,本來,歐陽談的計劃中,我就是逃亡艦隊的領導者……呵呵,拯救地球文明的傳承者……何等光輝的業績在等著我!我完全有這個能力!可惡的是……你們這些人突然出現了……」黃宇中突然臉色蒼白。   「歐陽見了你們之後就決定把本來屬於我的『方舟』艦隊交給你了!用他的話說,我太年輕,而且,沒有真正的上過戰場,不如你適合,他說你是他見過的唯一覺得修為不在自己之下的人,嘖,他說修為,我不明白!我不服!什麼叫修為!這個世界講究的是實力和能力!修為是什麼狗屁東西!」黃宇中變得激動起來,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   揚風端起了桌子上的一杯水,遞了過去……   黃宇中接過了水杯,一飲而盡,呼吸才慢慢恢復正常……   「我真的很奇怪,你居然真的能讓我感到壓迫……即使在歐陽談面前我也沒有那麼大的壓力。為什麼碰到你之後,我處處制肘,一向引以為豪的冷靜和籌劃能力居然屢屢受挫,先是被風雷艦隊的指揮官擺了一道,居然靠丁克那個莽夫救命,然後,第三次超光速跳躍時看著風雷導彈急速接近,居然忍不住想終止跳躍,要不是看到你的神情,可能真的停止了跳躍!我黃宇中怎麼會到了看別人臉色的地步!『眾神』號的毀滅雖然不單是我的錯,但是,如果是你在『眾神』號指揮,可能會多逃出很多人來吧,我一直到最後才下定決心棄艦的……太優柔了!」黃宇中又有些激動,於是停了一會兒,慢慢鎮定下來……   「我的確比不上你,『眾神』號毀滅之後,我終於認同了歐陽的說法——不是能力的差別,應該說是態度問題!你在先天上彷彿有一種更加中正客觀的立場,能夠在我之前看到我所不能瞭解的東西,把握真正的局勢,在決策的時候能夠依照實際的需要而不倚賴任何先入為主的想法和慾望——這可能就是歐陽所說的修為吧……嘖!媽的!」   「是經驗。」揚風說道,「你還不到30歲,我已經46了……接近20年的時間差別不是天分可以彌補的,雖然你在天分上的確非常的優異……」   「不對!長老團那幫老傢伙怎麼了,一把年紀還不是被歐陽耍的團團亂轉!時間有什麼用!你並不比我強!只是我和你較量的舞台不好,戰場——畢竟不是我這個未經過正式訓練的軍人最好的舞台!現在的情況就是證明!我是贏家!換一個場景,你就只能和著我的節拍跳舞了!」黃宇中激烈的反駁道。   「你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閉嘴!」黃宇中再次打斷了揚風的話,「我說的沒有道理!我不要你來施捨勝利!你明明有機會和我斗這一場的,丁克那個混蛋已經控制了『守護者』了!這邊的情況並不是完全定局,如果你在迪比特他們發表申明時就開始對付我,我根本沒機會在這裡跟你說這些!然後,復興黨那幫飯桶,很輕鬆就能搞定,如果是我,只需要一個特勤大隊,一准鎮壓了這幫蠢貨!傻瓜!在這種高科技時代居然還想跟古代一樣赤手空拳的鬧革命!而且之前還在艦橋用那麼刻薄的話攻擊死去的軍人,如果不是我在後面罩他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揚風沒有說話,默默的盯著黃宇中,直到他再度冷靜下來,「地球文明現在處於一個非常微妙的階段,原有的國家體制政治理念以及民族人種差別,在這次的災難中都被徹底打破,可以說,風雷帝國幫助我們完成了全球一體化的最後一步。現在的地球文明彷彿一張沒寫字的白紙,如何建立一個合理的社會體制和培養一種良好的政治氛圍,是影響我們以後發展的最大的挑戰,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在以後的很長的時間裡,我們的第一要務可能都是發展科技和軍事力量,反攻太陽系的目標將影響我們幾代人的生活。從效率的角度來講,以前地球議會使用的民主政治必然會制肘我們的力量擴張!但是,如果軍隊的權力過大,的確是非常危險的社會體制,不符合制度上權力制衡的原則……如何解決這樣的矛盾,我的智慧好像達到了極限,一直沒有找到出路……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再發生一次軍隊和平民嚴重對立衝突的事件,就好像是在白紙上滴上一滴鮮血,造成的影響永遠都不會消散,這種潛在的影響很可能給將來的地球文明帶來致命的災難!這是我一直不願意動用武力鎮壓暴動的原因,在這個問題上,丁克的處理方式的確堪稱一絕,也只有他那樣的人才能用出那樣的辦法……」   「那個混蛋肯定不是有計劃的!憑一時的衝動做出的事!」黃宇中撇了撇嘴,「不過,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個難得的本能型人才!」   「呵呵,所以,你們兩之間我更看好你,雖然你在心性上有一些不正之處,不夠光明磊落,但是,都是處在特定的環境下才會產生。憑心而論,你比他更長於計劃安排,而且,也更熟悉政治鬥爭,應該更適合領導今後將處於發展階段的地球文明,他則更適合於戰爭!」   「你什麼意思?」   「我已經說過了,我的智慧已經到達了極限,再下去就是衰退了……這也是你剛才說的長老團被歐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原因——智慧衰退的人就應該讓位於後起之秀才能更有效率的發展。本來我還想再撐撐,到安頓了下來再說,也多讓你積累一點經驗,但是,現在的情況剛好是我引退的時機,以我為墊腳石,你一定可以順利的解決這次事件,羅傑斯那樣的跳樑小丑是無法阻擋你的……丁克那邊也不會出什麼亂子,空山勳是知道我的想法的。」揚風淡淡的說著,起身向門口走去…… 逃亡 第十六章 紅星星     「你……」黃宇中有些目瞪口呆,一種難言挫敗感湧上心頭,難道自己最後還是要檢這種讓出來的勝利嗎?   「呵呵……小子,幹的不錯!如果那次開會的時候,迪比特不傻乎乎的瞟你一眼,今天的事我還真猜不出是你在後面推波助瀾……」滿頭大汗的勞爾突然嬉皮笑臉的從門口露出了半張臉,「怎麼樣?談完了嗎?揚風中將,你打算怎麼辦?要不我幫你拿下這個小白臉?呵呵……丁克不在,這兒論單挑恐怕還沒人能贏我!」   見鬼!他也猜到了!那一瞟……我以為沒有人注意到呢!這個勞爾,也不是簡單的角色,不過,單挑的話……黃宇中看了一眼勞爾。   「黃宇中少校以後將負責『方舟』艦隊軍方的一切事宜!你應該問他怎麼處理我!」揚風笑道。   「哦……?」勞爾顯然對這個結果有些意外,「那也好,當老大挺累的,您年紀大了,該休息了!」若論拿得起放得下,恐怕誰也比不了沒有緊張感的「太空之鷹」……   「中將閣下!發現了!發現了!」通訊屏幕突然跳出了仍在忠於職守的偵察部軍官的影像,「在前方宙域探測到一個紅色行星,生存條件非常優越,地表有足夠的液態水,非常好的植被,大氣成分也適合於人類生存!我們找到了!」   「哦?!真的!有高等生命跡像嗎?」長期的習慣性的責任感讓揚風一時忘了自己退隱的身份。   「沒有,沒有!連動物都看不到,都是植物,簡直就是神賜給我們的禮物!」偵察官幾乎手舞足蹈起來。   「這個行星誕生多長時間了?」揚風問道。   「呃……50億年了吧……好像……」   「50億年沒有出現動物?」連勞爾都吃了一驚,「這個星球的生物進化鏈肯定出問題了!」   揚風回頭看了一眼黃宇中,「一定要謹慎!這個星球很蹊蹺!」   「無非是多發射幾個無人探測器吧……」黃宇中冷冷的看著揚風,「我會處理的!」   「恩……」揚風點了點頭,繼續向外走去……   喧囂散盡,吵鬧一時的「革命」終於告一段落,原「方舟」艦隊指揮官揚風中將主動辭去領導者的職務,將艦隊的管理權交給了臨時成立的「自由地球聯盟革命委員會」,委員會中復興黨佔了絕對多數的席位,由前面提到過的天體物理學家李旭成等另一批大約300人科技精英突然組成的「學社」團體佔了剩下的大部分席位,勉強形成了制肘羅傑斯的一種隱在政治力量。   羅傑斯上台之後,首先隔離軟禁了原先的「軍事獨裁分子」揚風及幫兇勞爾等數十名高級軍官,然後授權「對民主和自由的革命作出積極貢獻的軍人傑出代表」黃宇中少校接管「方舟」艦隊的所有軍事事務,通告「守護者」號指揮官丁克准將和空山勳准將,要求他們放棄軍事獨裁傾向,立即宣誓遵守「自由地球聯盟革命委員會」的命令……「守護者」號切斷了和「亢龍」號的一切聯絡,保持沉默,只靜靜的跟隨在「亢龍」號的側翼,也沒有任何的敵對表現……   再下一件事,為了給剛剛成立的「自由地球聯盟革命委員會」獻禮,羅傑斯把新發現適合人類生存的「紅星星」的消息放了出去,……一時間,「亢龍」號上下一片歡騰……   漸漸的,黃宇中發現事態有些失去控制了,人們對於「紅星星」狂熱的憧憬已經淹沒了大家的理性……「學社」團體的幾位生物學家提出的關於生物進化斷鏈的擔憂馬上被一片罵聲淹沒,就連5個無人探測器在進入「紅星星」大氣層後無故失去聯繫的事實也被大家的熱情所忽略……所有的人都在談論「紅星星」,談論家園,談論如何建立殖民據點,如何開發「紅星星」的自然資源,甚至下了飛船先洗個海水浴的計劃都成了大家的議題,至於新家園命名問題更是在「革委會」裡吵的不可開交……   羅傑斯根本無視任何的反面意見,以民主為旗號而順應大多數人的意見以獲取高支持率成了他唯一的原則,於是,以家園就在眼前,我們不需要再儲藏食物為由的開倉放糧提案也獲得了通過,竟然奢侈的舉行了狂歡節,「亢龍」號的儲備食物幾乎被一掃而空……而著陸計劃已經成了定局!   嘖!黃宇中一個人坐在「亢龍」號的艦橋指揮台上,看著不遠處的「守護者」的側影,頗有些孤掌難鳴的尷尬了。「革委會」的荒唐行為一個接著一個,而且效率奇高!很多計劃他剛知道就已經執行了,譬如狂歡節計劃,等到他帶人趕到的時候,僅僅能制止一些人把食物亂扔的浪費行為罷了,倉庫全都被搬空了!另外,由於接二連三的「好事」不斷,羅傑斯的支持率也彪升,這時候如果動手幹掉「革委會」的話,自己就完全失去了立場,會非常的被動……但是,如果就這樣讓「革委會」恣意妄為……這些無知無畏的傢伙真的不知道會不會把所有的人都帶進地獄……這樣吧,嘿嘿,雖然狠了一點,但是……黃宇中突然露出了一絲笑意,歐陽談不在,我就是最偉大的陰謀家,這一點是誰也無法否認的!揚風也不能!   「亢龍」號的一個雜物儲藏室——現在成了臨時的監獄,數十名軍官全部被軟禁在了這裡,守衛的是胖子萊西帶領的平民組成的防衛隊……考慮到對「守護者」號的影響,揚風等人並沒有受到任何不好的待遇,只是,完全封鎖了外界的消息,這也是揚風最不滿的一條,憑一種直覺,他發現整個艦隊的氣氛非常的不妙,但是,卻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黃宇中啊,你可千萬要控制住局勢,現在的情況好像很不好……揚風在心裡祈禱著……   「嘀——」反鎖的電子門突然打開了,兩名防衛隊成員走了進來,「揚風中將,勞爾少校,有人要見你們,請出來一下!」   「嗯?」兩人遲疑的站起身來,跟著防衛隊員來到隔壁的房間……   「迪比特先生?」勞爾對來訪者有些驚奇,但是馬上就獲得了正確的反應,「那小子找我們有什麼事?」   「哦,的確,阿黃委託我來向二位求助!」看著防衛隊員走了出去,迪比特直接說明了來意,顯然,黃宇中肯定交代了很多,因為他對勞爾猜出是黃宇中指令他來的事一點也不吃驚…… 逃亡 第十七章 黃宇中的節拍     「這的確非常的麻煩……」揚風聽完了迪比特的介紹,不由得發出了這樣的感慨,「黃宇中太過理性了,對於人們狂熱的能量估計不足,再趕上有羅傑斯這傢伙火上澆油煽動情緒……哀——那個『紅星星』絕對有問題!不可能5個探測器都故障了!必須阻止著陸計劃!」揚風的眉頭皺了起來。   「勞爾少校……『太空之鷹』……阿黃委託我跟你打聽一個人……」在揚風思考的時候,迪比特突然向勞爾問道,「不知道您是不是有過一個叫做田露的搭檔……?」   「嗯?」勞爾的瞳孔突然收縮了,從來沒有緊張感的臉上突然褪去了所有的血色……   「怎麼了?勞爾?田露是誰?」揚風發現了勞爾的反常神色……   「啊,勞爾少校,您沒事吧?嗯……還有個問題……不知道你對於丁克准將阻止暴動的方法怎麼看,勞爾少校?你覺不覺得有時候,愚蠢的人必須用鮮血才能警醒?這也是阿黃讓我問你的。」迪比特顯然對勞爾強烈的反應也沒有預備,但還是繼續問了下去。   「嗯?」揚風轉過頭來盯著迪比特,眼睛閃出了少有的寒光,「什麼意思?」   「啊?」迪比特感到心裡一陣發毛,不由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負責傳話的呀……阿黃說你們一定會明白的……」   「哈哈哈哈……」勞爾突然大聲笑了起來,彷彿看見了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似的,笑了一會兒,終於慢慢的停了下來,「……黃宇中……真有你的!連這事都打聽出來了……哀……不過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這個艦隊至少有一打人知道!」   「哀——黃!我看錯你了!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笨了……」揚風也感歎起來。   反倒是傳話的迪比特跟傻瓜一樣的滿頭霧水……   「他是聰明,不過太聰明了!」勞爾接口道,「迪比特先生,請你回去轉告黃宇中,做人不能太聰明,否則必會玩火自焚!這次的事他根本不用提田露來刺激我我也會去的,反正我早已了無生趣,只是不甘心浪費田露給我的生命才苟活著。要用我的命來模仿丁克的胳膊,澆醒那些狂熱的人,直說也就罷了,不必拐這個彎子,想來如果我這條爛命要是真的能讓那些傻瓜們清醒過來,也算救了『方舟』艦隊,救了90億地球亡靈的希望,對得起田露了!嘿嘿,不過想想我的命只值丁克的一隻胳膊——還是義肢,我還真冤!黃宇中,你好自為之了……」   「我去吧,」揚風說道,「你還年輕,又有能力,好好的活下去,『方舟』艦隊還需要你這樣的人……」   「恩……」勞爾低頭彷彿在思考什麼,突然一揮手,準確的手刀斬在了揚風的後頸上,揚風措手不及,哼也沒哼一聲就委頓倒地了……   「呵呵,不是我狂,這事除了我還真沒幾個人幹的了,中將您老還是省省吧,再說……」勞爾頓了一下,眼神裡透出憧憬的神色,「『方舟』更離不開您啊,沒您的坐鎮,『方舟』會亂的!」扶著揚風躺到一邊的沙發上,勞爾轉過頭來,「黃宇中沒有什麼要你交給我的?拿出來吧!」   「哦,」早就傻了眼的迪比特連忙從衣服裡取出一隻槍、幾個能源匣和一個信息器……   「低能量致昏迷武器,呵呵,黃宇中還算不錯,難為他還記得揚風中將不得傷害平民的命令!」勞爾掂了掂手上的槍,輕笑一聲,拉開門向外走去……   兩名防衛隊員顯然注意到了勞爾手中的東西,但是,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被兩道閃光擊倒在地,勞爾衝到門口,把信息器往門上一插,反鎖的電子門也立即打開了……   這時,在「亢龍」號的艦橋裡,無視於「學社」團體的集體反對和黃宇中的警告,羅傑斯固執的在沒有無人探測器發回安全信號的情況下命令著陸,大家一致的意見是——反物質空間我們都過來了,還怕這麼個美麗的紅星星嗎……   於是,一切著陸工作都在有條不紊的展開,「革委會」的技術人員代替了大部分不執行命令的軍人,黃宇中坐在一邊,孤獨的拋著一個小圓盤,眼睛裡閃爍著攝人的寒光……勞爾啊,趕快啊,再給你5分鐘,要不我就動手了……我可不能把命押給這些笨蛋,未來的事,誰管得了那麼多……   「四號區報告,有被軟禁軍事獨裁分子擊倒了看守逃了出去!」一個復興黨的黨徒報告道。   「什麼?這幫軍閥餘孽!萊西,防衛隊的人怎麼回事?」羅傑斯問道。   「恩……不知道啊……看守有20多人呢?而且都有武器,全是軍用配置!」   哼,黃宇中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終於動手了……嘿嘿,這次真的要和著我的節拍跳舞了吧,揚風……20多人?就防衛隊那些半吊子,我幹掉他們大概只要2分鐘吧。   「20多人全部被低能量武器擊昏了……」那個負責通訊的黨徒說道。   「什麼?那些人全都跑出來了?他們哪來的武器?」萊西奇怪的問道。   「只有一個人跑出來了,查了是勞爾少校,另外就是揚風中將也不見了!」   「一個人幹掉了20多人?」   「呵呵……有什麼奇怪的,那可是『太空之鷹』啊!」黃宇中插話道,「放棄著陸計劃吧,你們太狂熱了!也不懂得這個宇宙的可怕之處,你們或許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意見,但是,畢竟是不瞭解情況的外行人!不是什麼時候、什麼事都可以講民主的!」   「你說什麼?你在誣陷民主精神!獨裁軍閥的反攻倒算!」萊西罵道。   「出了什麼事!你究竟知道什麼?」羅傑斯意識到了不對……   「有人擊倒了防衛隊的衛兵,開走了一架空天戰鬥機!」負責通訊的黨徒又高聲叫道。   「誰?什麼人,擊落那架飛機!」萊西馬上命令道。   「可是,武器系統我們不熟悉,只有軍隊的人才能操作!」技術人員哭喪著臉答道。   「自動攻擊,用自動攻擊!」   「省省吧……誰都知道『太空之鷹』可以在一次主力艦的艦炮齊射中毫髮無損,你們用自動攻擊怎麼可能擊中他?」黃宇中不緊不慢的拋著手上的圓盤。   「黃宇中!他究竟想幹什麼?逃到『守護者』上去?」羅傑斯問道。   「我自己來告訴你吧,」大屏幕上突然出現了勞爾的影像,「你們都聽好了,所有的同胞們,我只說兩句,佔用大家10分鐘,第一,拜託大家多珍惜一點難得的生命!請記住,每一個活在這裡的人背上都刻著90個死者的姓名!我們是地球文明延續的希望,我們的生命不是自己的,大家沒有權力去浪費!第二,你們都知道這美麗的紅星星,但是你們知道這美麗的紅星星背後是什麼樣的嗎?5個探測器都不知所蹤,你們的夢還沒醒嗎?那好,你們看著我!我用自己的命作去賭,來看看這個美麗的紅星星究竟是什麼!給我10分鐘,在這10分鐘之內請大家靜靜的看著,什麼也不要做!我會把所看到的一切發回去的!」   「掐了它!掐了它!」萊西開始狂叫。   「不行,他有豁免密碼,我們控制不了!」技術員說道。   「幹嗎?標榜自由民主的人想封鎖消息了嗎?」黃宇中冷冷的問道。 逃亡 第十八章 翱翔的「太空之鷹」     同時,在「守護者」號的艦橋裡,丁克也在抓狂,「給我接通死禿鷲!我要和他說話!」   「算了吧,」空山勳突然說道,「死對於他是一種解脫,他等這個機會很久了……」   「你說什麼?」丁克問道。   「你可能不知道,『太空之鷹』之所以成為『太空之鷹』是因為一個女人,這是在飛行員中流傳較多的一個故事……」空山勳緩緩的說道,「勞爾出道的時候只是名優秀的試飛員,僅僅是優秀而已……他的第一個搭檔是一個叫做田露的女人,比他大兩歲,他當時像所有有天分的飛行員一樣,非常的喜歡冒險,總是會惹一堆麻煩,都是那個叫田露的女人幫他善後……久而久之,兩人在飛行中達成了很好的默契,並且這種默契進入了他們的日常生活,兩個人開始約會……」   「勞爾?和一個比他大的女人約會?」丁克驚的掉了下巴。   「是的,兩人的關係進展很快,大概就像姐弟戀那樣的故事吧……奇怪嗎?」   「哦……還好啦!」   「後來,在一次試飛時,勞爾又做了計劃外的冒險動作……誰知這次出岔子了,飛機發生了嚴重的故障,兩個人在最後一刻彈射出了救生艙……勞爾受了傷,傷的很重,田露等不及搜索隊,於是,冒險使用單人飛行包呼救……」   「單人飛行包?在太空中做單人飛行?這太危險了!」   「是的,的確危險,一旦遇到什麼漂浮物不能避開或者能量耗盡,馬上就會送了命或永遠的飄在太空裡了……也是勞爾命不該絕,田露找到了最近的一個衛星,上去破壞了信息傳送系統……很快搜索隊發現了異常,趕到了事故地點……但是,看到的只有重傷的勞爾和一份劑量加了倍但也消耗的差不多了的氧氣,田露卻再也找不到了……」空山勳的聲音有些異樣。   「勞爾昏迷了3天,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露露,我們結婚吧……』,別人告訴她露露已經失蹤了,搜索隊找了3天也沒找到她,在沒有氧氣的太空,只能認為已經確定死亡了,大家沒有告訴勞爾田露把氧氣留給了他……但是,勞爾不信,他說昏迷的時候田露一直在他身邊向他微笑,他能感覺到田露的氣息!於是,不顧阻攔,勞爾偷偷的跑出了醫院,開了一架飛機跑到了出事地點尋找,但身體虛弱的他很快就再度昏迷了……追蹤他的飛行員又把他救了回來……」   「第二次醒來之後,勞爾不再說話了,他開始絕食,誰都沒有辦法,後來,田露的一個好朋友跑來看勞爾,指著他的鼻子說『你沒有權力去死!你的命是田露給的,你的背上刻著死者的名字!你如果死的話,必然要有個壯麗的光華,死得值得才能對得起田露把最後的氧氣留給你!』」   「勞爾聽了後沒有說話,但開始吃東西了,很快就完全恢復了健康,重新開始飛行……然而,復活的勞爾完全改變了,變得缺乏緊張感了,對什麼事都無所謂,而且,膽大妄為,誰都不敢飛的危險動作他反而樂之不疲,就像有人評價的,『勞爾坐上了飛機之後,就是個求死的人』!」   「無所顧忌的勞爾終於練出了一身驚世駭俗的飛行技術,折服了所有的王牌飛行員,被大家尊稱為『太空之鷹』!……」空山勳的聲音終於慢慢的停了下來,「這場戰爭已經告一段落,如果不把握這次的話,勞爾可能仍然找不到合適的解脫機會,哀莫大於心死,對於他來說,活著是一件無奈的事……所以,勞爾在用自己的命,不,對於他來說,是用田露的命來警醒這些夢中的人啊!」   「媽的!……」丁克罵了一句,卻再也無言了。   突然,他猛的抬起頭來,斬釘截鐵的對副官說道,「給我準備500個單人飛行包!」   「什麼?」空山勳吃了一驚,「你想幹嗎?」   「那兒……」丁克向「亢龍」號努了努嘴,「不能再讓黃宇中那個小白臉玩下去了!勞爾的事肯定是他在幕後操縱,否則,誰也不可能那麼容易的偷走戰鬥機,還能讓信息入侵所有的網絡!揚風中將這次錯了!這個人不會把人類帶向繁榮的!我要去救揚風中將,『方舟』必須由他坐鎮!」   「用單人飛行包過去?你瘋了?」   「不瘋?不瘋的話我們鬥不過那個小白臉的,論起算計,揚風中將都未必能贏他,更不要說你我了,不過,他致命的弱點就是算的太多!他不明白,人不是機器,不是算就能算明白的!」丁克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召集自己的舊部原月球基地第一裝甲師的老兵們了,「看著勞爾死!我可看不下去,即使是他自己願去的。我得利用他為我們爭取的機會幹點事!如果用單人飛行包的話,在這種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勞爾身上的時候,被發現的幾率會很小!」   「我……」   「你留下,坐鎮『守護者』!反正你這種艦隊指揮官出身的傢伙在地面戰上也不好使!」丁克根本沒給空山勳開口的機會,然後揮了揮新裝的義手,直接從指揮台上跳了下去,跑向門口……   「……揚風中將啊……你可能真的挑錯人了……」空山勳看著丁克遠去的身影,輕輕的歎了口氣……   「我已開始進入紅星星的大氣層,目前為止一切正常!」勞爾的報告暢通無阻的穿行在「方舟」艦隊的網絡上,電子屏幕將分別來自戰鬥機機首,機翼,機艙和飛行員頭盔上的攝像頭攝到的圖像準確的顯示了出來——此時,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無數的人都在為勞爾祈禱平安吧……   「進入低空領域,我已經可以看到地面上的植被了……目前為止,一切正常!」勞爾接著匯報道……   「呵呵……」萊西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看來某些人杞人憂天了啊,該不會以為繼續在宇宙中漂泊就能掌握權力,所以不願意大家安頓下來吧……」   「勞爾!機翼那邊不對!」沒有理萊西,黃宇中突然喊了起來——果然,機翼的攝像頭看到的機身側面上的合金出現了一塊變色的區域!   「噓……」吹了一聲口哨,勞爾點了點頭,「難得你這麼細心啊,阿黃……」他轉過頭去,發現飛機的外殼上不知不覺間已經紛紛出現了變色斑塊,並且區域在不斷擴大……看到的影像被忠實的傳回了主艦。   「腐蝕!是腐蝕!」一名生物學家突然喊了起來,「腐蝕性的微生物!跟我們在實驗室培養過的變種細菌極其類似的現象!」   「的確有點門道!」勞爾說著,這時,機身上的外殼已經開始剝落了,透明的駕駛艙外罩也變得模糊起來,「好像進展的挺快……」勞爾的聲音彷彿是在評價實驗室的培養菌一樣平淡……   「勞爾,試試看……或許你還可以……飛回來……」黃宇中有些遲疑的說道。   「呵呵,」勞爾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下駕駛艙的護罩,那些在宇宙中飛行也足以保護飛行員的堅固材料居然被輕輕的觸摸給捅開了個大窟窿,「紅星星的面紗揭開了……可怕的微生物統治的世界,任何不受歡迎的外來者都會被徹底的清除掉……呵呵,說來滑稽,我們人類可以擊敗最龐大的動物成為生物的統治者,卻偏偏碰上了最束手無策的對手……」這時,所有的圖像信息都已經先後消失了,只有勞爾的聲音依然在延續,「恩……這裡的空氣不錯……天也很好……有些冷……」 逃亡 第十九章 軍人兄弟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彷彿只有那句「有些冷」的感慨久久的迴盪在「方舟」艦隊所有生存者的耳邊……誰都不敢相信,那處女般溫柔恬靜的樂土「紅星星」居然搖身一變露出如此猙獰的獠牙,吞噬著勇敢者的英靈……   「好了,大家都看見了!」對於結局有了充分思想準備的黃宇中第一個從沉默中甦醒過來,走到了通訊廣播屏幕前接通了信號,「『太空之鷹』的將星隕落了!不是死在兇猛的風雷帝國的艦炮之下,也不是死在變幻莫測的第三空間……他死在大家的衝動和狂熱之下……作為他的戰友,我非常的哀痛!但是,我也驕傲,不管因為什麼原因,他的死是為了地球文明的延續付出的代價!這是我們這些戰鬥在地球最後一段歲月裡的軍人最高的榮譽!我參加所謂的『復興黨』革命是受揚風中將的委託,希望能夠保持軍隊系統的穩定和理性,防止出現過激的行為和過大的損失!最後走到這一步,依靠戰友的犧牲警醒大家實在是我非常慚愧和無奈的事!大家是沒有責任的,因為你們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權利!但是,少數掌握決策的人是有罪的!他們沒有真正的擔負起自己應負的責任!一味的鼓動大家,慫恿大家,譁眾取寵,沒有實際的能力和相應的知識!他們在利用大家追求幸福的渴望來炒作自己,唯一的目的是謀求私利,取得超越自己能力的權力!這樣的人!對於勞爾少校的死負有最直接的責任!!!羅傑斯先生!事到如今,你如何為自己的行為辯護,你知道嗎?如果不是勞爾的英勇行為,地球文明的最後希望就斷送在你的手上!你何以自處?請立即釋放被軟禁的揚風中將等人!我個人請求艦隊的指揮權重新回歸到軍隊系統,由揚風中將繼續指揮!」   「這……這不關我們的事!是大家自己作出的選擇!是民主意志的結果!」羅傑斯勉強的答道,「而且,揚風中將,失蹤了啊……」   「對不起,打斷一下,」學社團體的領導者李旭成突然站了起來,「我有話對大家說……我是一名科學家,不是社會學家,我組建『學社』團體來參與這個臨時拼湊的委員會完全是受幾位長者的委託,我也不忍心看到不恰當的人使用不恰當的方法取得對我們最重要的指揮權!不可否認,民主政治以其公正平等自由的原則和良好的權力制衡體制的確可以稱為極其優秀的政治體制……但是,像大家一直以來所看到的和所抨擊的,民主政治的特點決定了它的低效率和一定的盲目性!也許很多事情我無從評價,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民主政治不等於一定是最好的政治體制,並不是所有體現民主意志的決定都是對的!我想這是我們現在最需要搞清楚的事!」   「大家看看周圍的這些軍人,知道他們身上配置的武器可以殺掉多少大家這樣的赤手的人嗎?但是,他們為什麼會被你們佔據了舞台的中央?被你們指引向那個死亡的紅星星而毫無怨言?當大家一起躲在狹小的房間裡無助祈禱的時候,又是誰在背負著大家的命運努力奮戰嗎?不是神!是他們!是這些軍人兄弟!是他們在流血,在犧牲,在痛苦!沒有他們,我們能來到這兒嗎?沒有他們,大家能夠好好的活著嗎?看見勞爾少校了嗎?面對死亡是如何的鎮定和安詳?究竟是經歷過什麼樣的苦難才能讓人達到這樣超脫的境界?如果這樣的兄弟大家依然不願意去信任,那麼大家信任什麼樣的人呢?民主政治的幾個所謂的民選代表以什麼樣的姿態獲取大家的信任的,一味的滿足大家無理的慾望,順遂大家的心願,就可以帶領大家走向繁榮,帶領地球文明延續到未來了嗎?」李旭成的聲音變得激昂高亢。   全場重新陷入一片沉默,寂靜中,人們環顧周圍的將士們,一個個挺拔的英姿彷彿高山一般訴說著堅定、頑強、勇敢和誠實!   「如果大家仍然願意信任我們的話,請大家暫時離開『亢龍』號軍事區域,我們需要調查揚風中將失蹤一事!所有『復興黨』領導成員不得離開,我們懷疑與揚風中將失蹤有關!」黃宇中不失時機的接過了主動權。   如夢初醒的眾人開始慢慢離開軍事區,畢竟,勞爾以生命證實羅傑斯等人確確實實犯下的愚蠢錯誤,終於讓人們對紅星星,既而對民主的狂熱清醒了……   胖子萊西動了一下,想隨著人群離開,幾個面色陰沉的軍人突然出現在了他身邊,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臉,下巴關節就被卸了下來,痛的萊西胖臉通紅,也說不出話來,羅傑斯等人見狀,不敢稍動,抬頭看時,正碰上黃宇中看死人一樣的冰冷目光……   20分鐘之後,所有的平民都退出了軍事區域,返回了他們本來的居住點,黃宇中立即宣佈一級戒嚴……   「呵呵……你看見了吧!化險為夷了!整個事件都解決了!指揮權回到了軍隊手中,軍隊不僅沒有和平民對立,反而贏得了平民的信任,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最好結果嗎?沒想到李旭成會突然出現,如果沒有他,可能不會這麼順利吧……說起來,這也多虧你逃離地球時最後執行的『知天命』計劃收攏了這些老人,李旭成的背後正是他們在推波助瀾……」艦隊指揮室裡,黃宇中得意的說著,對面坐著的赫然是「失蹤」的揚風中將!「現在,我已經是你授權的合法繼位者,空山勳可以證明這一點,只要你不在出現,我就既得到軍方的擁護,也不失去平民的支持……哈哈哈……其實,這不算什麼,本來也不是困難的事!我最開心的是這次終於你要順著我的拍子走了!揚風啊,你終於被我算計到了!成了我的棋子!即使你願意讓位給我,也不會是以現在這種方式吧?」   「你贏了!我錯看你了……你的心性已經扭曲了!在你的心中,自我價值的表達已經凌駕於人類命運之上了!哀——你太讓我失望了!勞爾,其實是為我的錯誤而死的……」揚風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很多……一點不像一個46歲的中年人了!   「哼!他本就是求死的人!你也不用為他難過!」黃宇中撇了撇嘴,眼鏡後面閃出攝人的寒光,「反正,你也要去陪他了!我不能冒險留著你,丁克他們還在,留著你始終是個禍害!」說著,黃宇中取出一個注射槍,「這個針劑,你打一針,就會死的沒有痛苦,看起來像心臟病突發,這樣,你我都好做……」   「我不會自殺的!除非你動手!」揚風抬起頭來,炯炯有神的眼睛迎面對上黃宇中冰冷的目光……   對視了一會兒,黃宇中終於錯開了目光,低頭把玩起手上的小圓盤,「……不要逼我,我不想動手,但是,不代表我不能動手,說起來……殺人我也很在行!」他再度抬起頭的時候,眼神裡已經充滿了一種濃烈的血色……   「少主!有人闖進了這個區域!大約500人!」桌上的通訊器突然跳出了一個臉色陰沉的軍人的影像。   「嗯?什麼人!」黃宇中奇道,「我已經下令戒嚴,任何部隊不得隨意行動!多特蒙是怎麼回事?嘖……你們準備好了,不對就動手幹掉他們!」說著,黃宇中接通了「亢龍」號的艦長多特蒙,「怎麼回事?什麼人違反戒嚴令擅自行動?」   「哦……是丁克准將,」多特蒙答道,「他們潛入了『亢龍』本來準備營救揚風中將,我告訴他局勢已經控制了,說您正帶領特勤大隊在7區清掃頑固的政變分子,尋找被他們綁架的揚風中將呢。丁克准將說要來協助您,於是就帶領他的營救隊進了7區!他讓我不用通知您了,說他會自己跟您聯繫的!」   「哦?恩!知道了,」黃宇中點了一下頭,「他還沒跟我聯繫上,現在7區的局勢已經完全控制住了,不需要增援部隊了,為了防止漏網的政變分子逃脫,你立即封閉7區所有的出口,在接到新的命令前,禁止任何人進出!包括可能會趕到的空山勳准將!明白了嗎?」   「是,明白了!」   「厄……」黃宇中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丁克准將怎麼進入『亢龍』的?我已經鎖死所有的太空梭及戰鬥機入口了啊!」   「哦!丁克准將的營救隊通過單人飛行包從外壁直接進入的!」   「單人飛行包?在宇宙中使用?!」黃宇中忍不住又重複了一句,但馬上鎮靜了下來,「好了,你趕緊封鎖7區吧!」   關閉了通訊器,黃宇中又神經質的掂了掂手上的圓盤,回頭向著揚風說道,「你又有機會了……但是,別得意,我要你親眼看著這個機會煙消雲散!你也知道,丁克鬥不過我的!何況,我在外面的400個特勤大隊的人都是從華人集團帶出來的子弟兵!很多人都是從最強的殺手組織『荊軻』裡淘汰下來的,丁克那500個殘廢兵根本不夠看!」   「呵呵……」揚風突然笑了,「看來我一直都錯了!你並不如我想像的那麼優秀!你雖然有能力,但的確修為太差,很多事依然看不透!這一點,丁克倒比你強……」 逃亡 第二十章 戰士對殺手     「哼!最多40分鐘……」黃宇中冷笑一聲,慢慢的坐了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遠處開始不斷的有閃光出現,偶爾劇烈的爆炸聲傳入耳中……   「匡當」一聲,天花板突然塌下來一塊,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上面跳了下來!   「丁克?!」黃宇中慢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錯,沒讓我失望,你能來到這裡死在揚風面前,一切就完美了!」   「媽的!這排氣管子也的確太窄了!」丁克拍了拍衣服,抬起頭來,「死在這兒?你安排了多少人?我一個人沒帶,這事不能鬧大,否則不管誰贏了都不好收場……」   「我也一個人沒安排……」黃宇中動了一下桌子上的按鈕,揚風立刻被捆綁器固定在了椅子上動彈不得,「讓我看看你最得意的單挑究竟有多強!」   「什麼?你瘋了?就憑你這個小白臉?」丁克吃驚的看著黃宇中。   「小心,他可能經過系統的殺手訓練!『荊軻』的人!」揚風在一邊提醒道。   「殺手?」丁克撇了撇嘴,手一抖,一支大口徑手槍就指向黃宇中的頭了,「讓我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哼!RT470!威力強大的單發手槍!可惜,單發槍械在有防備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擊中『荊軻』的人的!」黃宇中冷冷的說道,「你開槍呀!」   「媽的!你還真是不死心!」「蓬!」的一聲,RT470噴出強大的火舌……   黃宇中動也沒動,子彈從臉側飛過……   丁克全神貫注的看著黃宇中,只等他躲避的瞬間發出致命的第二槍,然而,黃顯然判斷出了子彈方向,下一瞬間,一道銀光閃過,丁克手上的RT470只剩下半截槍身了……眼前的黃宇中側身而立,右手掌心向前,五指微曲,左手的肘平肩,中指和食指間夾著一個小小的圓盤,隱約間,圓盤和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彷彿有一根透明的絲線相連……不好!丁克將手上的半截槍身往上一迎,閃電一般的圓盤結結實實的撞在槍身上,丁克連退數步,向下一探手,一把寒光閃閃的軍刀已經操在手中了!   媽的!用的什麼鬼玩意!像個小孩子的玩具!丁克心裡暗罵,但已經完全拋棄了輕敵之心,含胸貓腰,擺了個標準的格鬥姿勢……   「不錯!反應很快!」黃宇中好整以暇的誇道。   「是嗎?」丁克哼了一聲,身形急進,一下子就突到黃宇中的懷裡,軍刀向前直捅過去……突然,丁克感到一陣寒意,長期以來養成的戰鬥直覺讓他本能的低身側滾,「嚓拉」一聲,作戰服的護肩被絞下一大塊來……   「哼哼,我的銀絲盤攻防都沒有死角,你以為這是暗器?想近了身就沒事了?我只要輕輕抖個圈,就能把你的腦袋絞下來!」黃宇中抖了抖手,左手的圓盤和右手的戒指之間的銀絲劃出一個個若隱若現的圈……   「不動了?那該我了吧?你聽說過一件事嗎……」黃宇中話說一半突然揮手而出……   「媽的!」丁克急切中用手中的軍刀去架流星般急飛的圓盤,然而,圓盤在撞到軍刀前一瞬,突然下垂……   不好!丁克本能的後仰,但是,圓盤在地面一彈,啪的正中下巴,小小的圓盤居然把丁克100公斤的身體打的飛了起來……   去死!丁克在被擊中的瞬間向黃擲出了軍刀……   「不錯,」丁克穩住身形之後,發現黃宇中依然漫不經心的站在那裡,雙手大開,一道無形的絲將軍刀纏住,懸在了半空中……「居然避開了咽喉要害,不過,下頜骨該斷了吧?」黃宇中說道,「如果不是這把軍刀還有點準頭,我已經把你的腦袋絞下來了!」說著,只聽「咯拉」一聲,超硬合金的軍刀居然被勒成兩截,落向了地板上……   就在刀身落地的前一秒,黃突然一抬腳,將半截斷刃踢向丁克。顯然,丁克這次有了防備,急速的閃身避過,但是,圓盤緊接著從側面兜了過來……   不能架!會被纏住的……丁克的第一反應,一低頭,圓盤帶著銀絲從頭頂擦過……   黃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乘丁克低頭的瞬間,他一閃已經近到丁克的身前,左手一拳直擊在丁克的肋下……   媽的,肋骨斷了……丁克驚詫於對方的力量了,居然隔著戰鬥服打斷了自己的肋骨,但是,沒有一絲遲疑,丁克馬上向著低位的黃一個膝撞!   黃右手單手就穩穩的擋住了丁克的膝撞,臉上露出一星笑意,忽然一蹲身,兜回了圈的圓盤從背後飛至正中丁克的鼻樑……高大的身軀再度飛了出去!   「哈哈哈……」黃宇中看著鮮血長流的丁克,開始狂笑,「揚風!你就以為這樣的人能打敗我?他哪點比我強?連最得意的四肢發達居然單挑也不是我的對手,他有什麼資格跟我相提並論?你服不服?揚風!」   「你的確很強,不論在智力還是體魄上……你可能會贏,但是絕對不可能勝利!」揚風被捆在椅子上,神色安然。   「瘋話!」黃衝著揚風罵道,但是還沒回過臉,身子就向丁克急衝過去……結果,迎面而來的是丁克噴出的一口血霧……眼前一花,丁克的身子已經繞到側翼,合金義手沉重的拳壓直衝頭臉過來……   黃的身子徒然間向左滑開半尺,險險的避過了這致命的一拳,但是,緊接著的後擺腿正中側臉……   巨大的衝擊力讓黃又向側方滑開幾尺,但是,筆直的身形沒有一點彎曲,「攻的不錯,但是,沒有兵器是很難傷害我們『荊軻』的!」   見鬼!丁克暗罵道,混蛋簡直是怪物!   「算了!我一下子幹掉你吧,看好了……」黃一反常態的不再突然襲擊,警告了一聲,手腕一抖,圓盤又從丁克左側兜了過來……   丁克沒有動,在圓盤快要纏上脖子的瞬間突然抬起了左手去架,而這時的黃正以驚人的速度滑到丁克的右側……   「瘋子!」黃宇中難以置信的看著丁克的左手在銀絲盤的絞纏下噴出鮮艷的紅色,下一瞬,胸口一陣劇痛,一個冰冷的東西狠狠的插進了胸膛…… 逃亡 第二十一章 勝負與輸贏     嘎啦一聲脆響,黃宇中的左手按在丁克的合金義手上一發力,合金義手再度從斷臂結合處被扯斷,鮮血狂湧而出……另一邊,丁克僅存的右前臂早已被銀絲盤絞成兩截,鮮血噴出數米……   「哼!」黃宇中悶哼一聲,從自己的胸口拽出了那支義手,暴露出一個巨大的血窟窿,轉瞬間整個身體的正面全都被鮮血浸透了。右手一抖,丁克的斷臂被銀絲盤無形之線所牽如魔術一般飛到了他的手中,「你可知道,我這一招必殺技藏了三十六種變化,可以攻你九處要害,無論你往哪個方位閃都難逃一死……」   「嘿嘿……」丁克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發滯,「我沒想那麼多,但是,我沒有武器了,正如你所說,赤手空拳是打不倒『荊軻』的人的,我可以賭的只有這只合金假手了!反而,自己的左手倒沒那麼重要了!」   「呸……」黃宇中吐了一口血沫,「莽夫始終是個莽夫,不懂得愛護自己!」沉默了一下,接著說道,「勞爾死前曾經說過,覺得自己的命只值你的一隻胳膊,還是義肢,冤得緊。我好歹也要比他強一點,就要了你這只左手當代價吧!」話音未落,丁克的斷臂已經被絞成數截了……「這樣你就甭想把它接回去了,再找個結實點的義手吧,下次再跟人單挑也算有兩隻武器了!」   「嘿嘿……」丁刻苦笑一下,眼神一暗,直直的撲在了地上……   「哼!老把自己弄的傷痕纍纍,我以為你的血是流不盡的呢!原來也會失血過多啊?」黃宇中撇了撇嘴,慢慢的走到丁克面前蹲下,「你記住了,我沒有輸給你,現在站著的依然是我,而趴在我面前的是你,我不殺你,但你記著!我知道你還聽得見!你的背上刻著我黃宇中的名字!你無論做什麼,都要對得起這三個字!」一邊說著,一邊用冷凍劑給丁克止了血……   黃宇中轉過身來,走到揚風面前解開了椅子上的捆綁器,「中將,又被你說中了,我贏了,但是沒有勝利!」   「這件事到此結束了,你安心的去吧,你是殉職的,和勞爾一樣,為拯救最後的地球文明而死的!你的那些部下也不會有事的!」揚風靜靜的說道。   「哈哈哈哈!」黃宇中一陣狂笑,「揚風啊揚風,枉歐陽談那麼的看重你,你這知人之明可真不怎麼樣!像我這樣的人怎麼會計較身後的事呢!如果歷史不是我寫的,那麼什麼都不重要了!至於那些子弟兵,更不在我心上了,你也不用特赦他們,我沒打敗丁克,他們也贏不了那些殘廢兵,畢竟,殺手上不得戰場!」黃宇中說著,慢慢的走向牆角,「再說,我也不怕你亂說,對於你來說,人心比什麼都重要,如果這骯髒的一幕公諸於眾,你苦心保護的軍民信任豈不是泡了湯!你寧願自己死都不願破壞這種信任,怎麼會為了一點感情上的不平就輕易的毀了他呢!」   黃宇中走到牆角,斜倚著的坐了下來,看著自己的鮮血劃出的人生最後的軌跡,「呵呵,黃宇中——在地球文明艱苦的逃亡旅程中英勇獻身的最後一位『方舟勇士』!這就是屬於我的歷史嗎……」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揚風……最後告訴你一件事……我已經啟動了這裡的炸彈……大概還有5分鐘吧,這個區將化為一片火海……然後什麼都沒有了,寫歷史的人可以隨便怎麼編了……呵呵,真不想告訴你啊……」   「什麼!」揚風一驚,急忙跑到通訊台前打開公眾頻道,「緊急通知,我是揚風中將,所有人員立即撤離7區!所有人員立即撤離7區,5分鐘後這裡將發生大爆炸!」   「緊急撤離7區!緊急撤離7區!5分鐘之後將發生大爆炸!……」揚風的聲音一遍一遍的迴盪在「方舟」艦隊的公共回路上……   7區控制室,身著將服的中年男子艱難的抱著失去雙臂的傷者向出口奔去,堅定的身影像迎風展開的旗幟……   不遠處,幾個傷痕纍纍的老兵互相攙扶著迎向他們的首領,滿身的痛楚訴說著死戰的傳奇……   密室中,衣冠楚楚的政客狼狽的一遍遍錘打著堅固的鐵門,恐懼的眼神透露出未經風雨的脆弱……   7區閘門,一輛輛急救車,消防車警燈閃爍,擁擠人群的焦急的向著遠處張望……   守護者艦橋,一名准將默默地看著一個戴金邊眼鏡的白面男子的照片,莊嚴的敬了一個告別的軍禮……   低沉又激昂的歌聲從「方舟」艦隊的各個角落裡湧出,一時間彷彿超越了所有的物理限制迴盪於浩瀚的星空……   兄弟啊,起來吧,路還很長……   兄弟啊,起來吧,星辰在指引我們的方向……   兄弟啊,起來吧,時間將掩蓋我們所有的傷……   兄弟啊,起來吧,胸中的熱血將燃燒出太陽一樣的光……   (第二卷完) 家園 第一章 荒漠沙星     仙女星系的第8顆恆星是一顆中年期的恆星,體積是太陽的兩倍,周圍有15顆行星圍繞她旋轉,其中第7顆行星是一顆黃色的星球,整個行星表面為沙漠所覆蓋,只在兩極地區的冰湖地帶才有液態水,行星的晝夜共有27個小時,晝夜溫差很大,大氣倒可以適合人生存,只是氧氣量略低於地球,大約相當於地球高原的水平……坦白的說,這不是一個理想的居住地,但是,無常宇宙出給最後的地球人的並不是一道選擇題……   跨越了幾萬光年的宇宙,漂泊了三個空間的里程,疲倦的地球人終於踩上了堅實的土地……不對,其實鬆軟的沙地而已……從這一天開始,地球文明宣告徹底結束,倖存者們把自己叫做沙星人,新的日曆翻到了沙元元年這一頁,新的家園叫做荒漠沙星……   或許冥冥之中真的存在一種死者的覺悟,黃宇中最後的遺言居然真的成了不爭的事實,自政變事件之後,多災多難「方舟」艦隊時來運轉,很快從一顆黑星星上找到了補充太空苗圃養分的元素,食物危機得到緩解。而揚風中將則重振雄風,以非凡的精力和鬥志再度投入到艦隊指揮和社會重建的工作中去了,「方舟」艦隊自此之後竟再無一人死亡,連意外事故都沒有發生一起,黃宇中真的成了最後一位死者。不久之後,「方舟」艦隊著陸沙星北極,艱苦的逃亡旅程降下帷幕……揚風中將親自主持了授勳儀式,勞爾、黃宇中二人並稱方舟雙璧……   殖民建設對於經過50年太陽系革命的新生沙星人來說簡直是駕輕就熟,僅僅一個月,以「亢龍」號和「守護者」號為中心的容納1億2千萬人的殖民基地就初具規模,憋了許久的人們以難以置信的工作熱情投入到建設中去,基地在六個方向三維的擴張,冰湖地帶的濕沙地被人工改造成可以種植的植被地,沙星的礦藏、生物、氣候、衛星以及整個仙女星系第8恆星系的各方面的信息被瘋狂的搜集……   激昂的情緒、近乎狂熱的建設風潮以及碩果纍纍的成就並沒有讓揚風中將緊鎖的眉頭打開,丁克和空山勳幾乎接管了所有的具體事務,而揚風則把自己關在一間小屋裡冥想,大家眼睜睜的看著才46歲的中將迅速的老去,一根根銀絲已經不在局限於鬢角那一點點空間而蔓延到中將的整個頭部……   突然有一天,原學社團體的領導人李旭成忽然來訪,隨行的是三位垂垂老矣的長者……   「斯坦先生,齊先生,司馬老師,你們終於來了!李旭成先生,也歡迎你!」揚風中將喜出望外的將幾個人迎到了自己的冥想室。   「呵呵,揚風中將召見,我們哪能不來,何況,如果沒有揚風中將一力促成的『知天命』計劃,我們這些老人們恐怕都被扔在地球上早已作古了……」姓齊的老者笑著接過揚風親自奉上的熱茶。   「恩……你很好……」年齡最大的司馬老先生對著揚風點了點頭,「你雖然中途棄文從軍了,但依然是我最好的學生……」   「呵呵,」揚風頗尷尬的笑了笑,一旁的李旭成倒吃了一驚,沒想到揚風居然是文明史學界泰斗「東方大儒」司馬老先生的破門子弟。   「幾位前輩都是人文社會學方面的泰斗,學生請諸位來這裡就是有很多問題沒法解決,想借重老師們的學識……」   「呵呵,只要不是打仗的事,盡可以問我老人家!他們兩個也就是來跑龍套的。」齊先生接口笑道。   「厄……」揚風沉吟了一下,緩緩開始道來,「像諸位所看到的,自從登陸沙星以來,各項工作開展十分順利,整個殖民拓展計劃幾乎是超一倍的速度在進行……但是,學生我卻非常困擾一件事,就是社會體制的建立,所謂『大破而後大立』,風雷帝國的入侵幾乎清除了舊的地球歷史給我們留下的所有烙印,無論是民族、宗教、國家甚至意識形態的差別都變得極淡極淡,這正是掃污去垢,建立完善的社會制度和良好的主流意識形態的大好時機……但是,學生駑鈍,智慧有限,實在無法找到一個理想的社會模式來應用於當前的沙星社會,我們的文明究竟該何去何從?願先生教我!」   「獨裁製還是民主制?是吧?前者效率高,正符合我們迅速增強實力,追趕風雷帝國的根本目的,可惜的是太過危險,億萬民生繫於一人,一個不小心就是樹倒猢猻散的慘痛結局……後者倒是四平八穩,安全第一,但是,它的盲目與低效卻難以滿足快速發展的需要?」齊先生嘬了一口茶。   「先生所言極是!」   「……宇宙的真理是什麼……」司馬老先生突然問道。   「宇宙的真理?」揚風疑惑的看著昔日的恩師。   「呵呵,月亮圍著地球轉,地球圍著太陽轉,太陽圍著銀河轉……風雷帝國生氣了可以打地球人,地球人生氣了可以打孩子,孩子生氣了可以欺負寵物貓,寵物貓生氣了就會去抓老鼠……這是什麼道理?」齊先生問道。   「弱肉強食?」揚風問道。   「恩……宇宙的規律是什麼……」司馬老先生接著問道   「規律?」   「呵呵,孩子長大了就會衰老,人成功了難免墮落,國家興盛了難免腐敗,超新星爆發了就變成了黑洞……這又是什麼道理?」齊先生繼續嘬著他哪杯茶。   「物極必反,盛極必衰,天道循環,世事無常?」   「恩……」司馬先生微微的點了點頭…… 家園 第二章 論道     「民主制度的本質是什麼?」一直沒有說話的斯坦先生突然發問了。   「本質……恩……」揚風沉吟了一下,「維護大多數人的利益,能聽到更多的聲音,盡量給予所有人的公平的機會……」   「我的原名是斯塔達克,」斯坦先生緩緩的說道。   「斯塔達克!?」揚風大吃一驚,「全球聯盟議會的發起者,苦心孤詣20年,一手促成全球聯盟議會制度,完成全球一體化最重要的步驟,然後功成身退飄然歸隱的斯塔達克先生??!」   「是的,我曾經是民主制度最忠實的擁護者,民主是我一生的信仰!」斯坦說道。   「請先生教我!」揚風恭謹的向這位傳奇的老者鞠了一躬。   「我最推崇民主制度,40歲之前,我的人生都在為建立最廣泛的民主制度而奮鬥,42歲的時候,全球聯盟議會制度確立,我也完成了自己的歷史使命,終於有時間閒下來思考了,如果說我40歲之前理解了民主,那麼,我理解的是別人告訴我的民主!40歲之後,我才理解了民主本身!」斯坦要了一杯咖啡,開始了自己的論述。   「宇宙的真理是弱肉強食,這一點毋庸質疑,在某一種前提下或某一種範圍內,可以實現強者與弱者的平等相處的體系,但是,前提是有一個更強的存在來維護這個體系,一旦,這個更強的存在消亡了,體系就會崩潰,混亂將產生新的強者,強者根據自己的意願建立新的體系,在這個新的體系的規則下,建立新的平等……所以,民主不是與生俱來的真理,是一種比較好的意願,貫徹它的前提依然是實力,弱肉強食才是宇宙的真理。這是長期以來,人們對民主理解的第一個誤區——以為民主是天生而理當所然的東西!」   「對於權利來說,民主的意義應該存在於利的範疇,而非權的範疇,即是說,民主的本質應該是維護大多數人的利益,而非確保大多數人的權力!這是長期以來人們對於民主理解的第二個誤區——所有的人都認為權與利是必然相關的,每個人生存都會維護自己的利益,所以維護大多數人的利益就必須大多數人掌權。於是,各種各樣的民主制度就建立起來確保大多數人的權力,全民選舉,少數服從多數……諸般種種,目的只有一個:多數人掌權,多數人參與決策,才能保證多數人的利益!」   「在這種指導思想下建立的制度不是個完善的民主制度,其實,民主制度本身就不可能完善,因為民主實質上是一種信仰而非制度,信仰依賴的是人心而不可能通過制度來強制!這是人們對民主理解的第三個誤區——以為可以通過完善的制度來確保民主的實施!前地球時代最完善的民主應該數原美利堅合眾國的民主了,而後期的全球聯盟議會制度雖然範圍更大,更加成熟,但是,實際卻遠不如美國時代的民主。」   「原因是為什麼呢?因為美國時代的國內民主,是建立在一種信仰的基礎上的,先有信仰後有制度,制度只能促進和一定程度下保護民主,真正在背後支持的其實是信仰!從美國建國的獨立戰爭時代開始,美軍總司令華盛頓當時掌握了軍權,擊敗英國之後,威望更是如日中天,如果當時他想稱帝建立帝國體制,也許未必成功,但是,並非沒有一試的價值!連任兩屆總統之後,他又拒絕了眾人的挽留,毅然引退,維護了美國的民主按照其制度去正常的運作。正是華盛頓那一代先驅者以自己的實力貫徹了自己民主的意願,於是為美國時代的民主定下了基調,自此之後,民主這種信仰深深的扎根於美國人的意識深處,強大的國家機器成為維護這種信仰的實力保證……於是,制度實施自然變成了水到渠成的事了……」   「您說的是信仰?」揚風迷茫的眼神慢慢的變的清澈起來。   「對!信仰!這個時代正是新的信仰建立的時代,正如華盛頓時代的美國一樣,一個正確的信仰將開創一個新的時代!你這樣站在權力頂端的人就背負了信仰的責任!」斯坦堅定的回答道。   「我明白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該建立什麼樣的信仰呢?民主的信仰?獨裁的信仰?」   「呵呵,小伙子?你的信仰呢?你信仰什麼樣的社會體制呢?」齊先生插話問道。   「我……沒有信仰……」   「呵呵,這才是問題的癥結!」   「我們現在需要的是這樣的社會體系,第一,權力方面必須集中,分散的權力雖然可以互相制衡,但是缺乏效率,不能發揮出人類最大的能力;第二,利益方面必須均衡,照顧到絕大多數人的利益,謀取私利的極端行為必須得到制約!」斯坦說道。   「可是,這樣的體系是無法實際運作的啊!如果從制度方面約束謀取私利,勢必影響權力的集中,如果不從制度上制約,難道僅僅依賴於人類本身的自我約束?難道……」揚風疑惑的接道,「信仰?信仰有這麼大的力量?不,不可能,這樣的方式並非沒有先例,前地球時代的共產主義思潮其實不就是貫徹的這種理念嗎?但是,最終證明,信仰的約束畢竟是有限和脆弱的啊!」   「當然不能只依靠信仰!實力是根本,信仰是源泉,制度是保障,任何一種體系的貫徹都離不開這三個要素!」   「什麼是自我?」司馬老先生又提問了。   「自我?」   「呵呵,我跟老婆分家,我要房子車子票子,這個『我』是什麼?我陪老婆跟鄰居吵架,我數落鄰居的種種欺人之處,這個『我』是什麼?我的公司跟人打官司,我在法庭上高談闊論舌戰群敵,這個『我』是什麼?我的國家與鄰國爭奪資源開採權,我在投標會上機關算盡,這個『我』是什麼?風雷帝國入侵地球,我指揮大軍縱橫疆場,這個『我』又是什麼?」齊先生又問開了。   「自我是有範圍的,不同的場合代表不同的意義,最大的自我是代表全人類的自我,最小的自我卻連枕邊人都容不下。」揚風若有所悟。   「什麼是私利?」   「私利?」揚風又開始沉吟。   「活著的人就有慾望,簡單的從吃喝住行開始,複雜的到自我價值的表達……籠統的來說,無非是名與利,吃喝住行,香車美女,這是利;一代天驕,四方拜服,這是名。但是,一個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無論創造多大的名與利,自己都不能帶走,一個人本身也不能消耗那麼多的名利,那麼,多餘的東西放到哪裡去,就關乎於這個『私』字——也就是『自我』的範圍了!」   「恩……」揚風靜靜的聽著。   「全球一體化完成了嗎?」斯坦先生又發問了。   「厄……30年前,聯盟議會的建立破除了國家的概念,這次風雷帝國的入侵,促使民族與人種的差別也隨之而去……全球一體化走到今天,應該已經基本完成了吧……」揚風答道。   「家庭……」歐陽老先生緩緩的說道。   「家庭!」揚風為之一震。   「不錯,全球一體化的最後一步,消除家庭觀念!」斯坦先生接道。   「這……這……未免也太驚世駭俗了吧?!」揚風簡直難以相信這是一個垂垂長者提出的建議。 家園 第三章 大同社會     「是的,這看起來的確有點離譜的意思,但是,你可以設想一下這樣的社會:沒有家庭的單元,培育後代的工作由國家或者社會整體負擔,上一代人創造的財富在個體消亡之後全部歸於社會,社會將之用於公眾,沒有遺產,沒有貴族,沒有窮爸爸富爸爸……每個人自出生開始遭遇的都是平等的機遇和條件,靠自己的奮鬥創造自己的人生。」斯坦先生說道。   「這樣的社會體制將小我與大我之間的差別拉到最小,消除了人們種種無謂的歸屬感,你要麼是你自己,要麼是人類社會的一員,不再有,爸爸,媽媽,兒子,女婿等等社會角色,在這種大環境下,即使追求私利的人積攢了多麼巨大的財富,但是一個人無論如何的奢侈也不能消耗多少的社會資源,所有的剩餘和積累最終都被收歸於社會——也就是人類這個大我的範疇!」   「但是,親情呢?愛情呢?這些人生命的要素……」揚風喃喃的說道。   「愛情當然存在,只是不以建立家庭為結果,親情也依然存在,培育後代的機構有足夠數量的僱員為孩子服務,他們將給予孩子足夠的關懷和照顧,同時,這些機構向全社會開放,人們都可以到那裡去看望孩子們,跟孩子們一起玩耍享受天倫之樂,唯一的不同是你根本不知道哪一個孩子是你的……」   「當然,我們可以通過相關立法建立制度來完善這個體系,譬如通過限制饋贈等防止個體在死亡前轉移個人財富造成變相繼承,通過各種獎勵和強制措施鼓勵生育增加人口……但是,這只是防患於未燃的方法,只能糾正少數人的錯誤,根本上來說,建立這種體系還是依靠信仰!」   「現在我們擁有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有利條件:我們掌握著絕對力量;軍隊和揚中將長期以來贏得了民眾廣泛的信任;所有人類擁有同一個共同理想擊敗風雷帝國重返地球;我們的人民經歷了地球末日時代的磨難和幾萬光年的逃亡,有足夠的心理來承受任何改變;他們比任何時代的人類更能體會幸福的含義……只要這種社會體系確立起來,就會形成一種習慣,在這種體系下成長起來的新一代很容易就會適應這種生活方式……」   「瘋狂……真是瘋狂的想法……」揚風依然在喃喃的重複著無意義的字節,但是,眼神裡卻越來越清澈,「……我可以作到嗎?」沉默了許久之後,他終於問出了心頭最後的疑問。   「當然可以!建立一個准獨裁的執政官體系政治制度!」斯坦先生回答道。   「准獨裁?」   「對!執政官通過各級政府機構掌控軍政所有權力,行使這些權力不受任何系統的制肘,確保發展戰略的一致性和高效運轉;長老會不負責任何具體事務,只有權力彈劾執政官和擔負甄選新的執政官的義務,目的是確保掌握權力的人在人格責任能力各方面的優異性;議會負責保證言論自由,要讓所有的觀點有機會傳播,有機會傳達到執政官的耳邊,確保人類思想的多樣性能夠得到表達。長老會與議會在自己工作範疇內具有不受執政官干涉的獨立性,長老會成員由內部推薦組成,議會成員通過民主選舉產生。」斯坦先生顯然對這個方案考慮的非常成熟了。   「這樣的制度,執政官的權力是不是太大了,如果謀取私利,很難有人能制約,長老會雖然名義上有彈劾權,但是,長老會的人數多,實際權力等於是分散了,根本無法與執政官相抗衡啊!」揚風問道。   「呵呵,小伙子,你幹這中將干的挺辛苦,回頭當了執政官,肯定要大撈一把吧?」齊先生打著哈哈問道。   「這……我……」揚風停頓了一下,「我應該不會的,沒有什麼特別需要的東西了,又經歷了這麼多事,身外之物很淡了。」   「哦,那等你下去了,丁克如果當了執政官一定要搞點好處了!」齊先生繼續說道。   「丁克也不會的,他是一個榮譽感及責任感極強的人!」   「呵呵,這樣啊,難道你以為你們是這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兩個人?我們就再也找不到像你們這樣的人了?」齊先生笑道。   「我明白了!其實,尋找一個值得信任的人要比尋找一群值得信任的人容易,同樣,即使有人謀取私利的話,社會滿足一個人的慾望也要比滿足一群人代價小!而彈劾權本身只是一種威懾力。」揚風的嘴角終於露出了笑意。   「不錯,舉一反三,孺子可教!」齊先生笑道。   「但是,為醫者寧患貪而不患庸,怕的是執政官並無私意,卻誤入歧途,執拗於自己的抉擇,卻將整個人類帶向危險的境地!」揚風說道。   「所以設有議會啊,議會可以將各種各樣的思潮帶到執政官的面前,至少在客觀上創造一個活躍開明的環境,不閉塞視聽,只要作到這一點,如果執政官沒有足夠的理性思考分析選擇判斷的能力,那麼長老團的甄選工作就未免太兒戲了一點了吧,難道老頭老太們都是吃乾飯的?」   「可是……」揚風張口欲言,司馬老先生卻突然抬手阻止了他。   「物極必反,盛極必衰,天道循環,世事無常……」老先生緩緩的道出先前所提到的宇宙之規律。   「是了,學生明白了。」揚風恍然大悟,「世間萬物都是一個過程,都是在不斷的變化趨近於最和諧最完美的狀態,但是,這樣的狀態永遠不存在,大同社會可以無限接近但永不可能實際達到。想一勞永逸的建立一種最完善的制度是學生駑鈍,宇宙自身蘊育的規律和變數將引導後繼者去變革!我所要做到的只是讓人類文明最大限度的進步,能夠包容所有善的變數的種子,能夠抵禦所有惡的變數的侵襲……」   「不錯!這次你真的懂了。」斯坦先生說道,「以現在人類文明的狀態——人心齊聚,科技飛躍!不論採取什麼樣的社會體制,哪怕是最野蠻的奴隸制度,都會有至少30年的『黃金年代』,大破之後大立,這是天道循環的節奏。不同的社會體制的區別在於『黃金年代』的持續時間以及這段時間過去之後,天道循環轉入下一個『破』的輪迴之時,人類文明發展所能達到的高度會有所差異。所以,你為人類選擇的社會體制,只需要能最有效率的利用這段『黃金年代』並且能包容『變』的可能就可以了!不需要成為30年以後的人們依然覺得是完美的制度典範,實際上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有一種信仰去引導,後輩人會用他們自己的智慧去變革任何不適應的環節的。從這個角度來講,准獨裁的執政官體制正可以滿足這些要求。」   「學生這次真的明白了!」揚風站起身來,打開了窗戶上的遮光幕,沙星落日的火紅的餘輝頓時充滿了整個房間,遠方,是一望無際的黃沙和漫天金燦燦的飛雲……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啊……」沉默了許久,斯坦先生突然對景長歎……   「呵呵,但得夕陽無限好,何需惆悵近黃昏啊?」齊先生笑瞇瞇接道。   「哦?」斯坦先生抬起頭來看到窗前矗立的揚風,一時間彷彿癡了…… 家園 第四章 黃金年代     沙元元年2月,在軍隊系統和李旭成為首的一批科技精英的支持下,執政官體制在沙星正式建立,軍政體制宣告結束,而揚風成為沙星共和國第一任執政官。緊接著,揚風執政府開始全身心致力於社會改革:元年5月《兒童培教法》頒布,以集中培養優秀人才為理由,所有16歲以下兒童被政府新設立的培教機構帶離各自的家庭,集中管理教育;7月《反繼承法》頒布,取消了繼承權,所有消亡個體的財產收歸國有,並且嚴格限制財產饋贈的範圍和數目;9月《婚姻生育法》頒布,取消婚姻共同財產概念,鼓勵生育,孩子從出生開始即由社會培教機構負責養育,取消父母監護權和撫養義務……   風雲變換的年代,諸多離經叛道般顛覆人類社會結構的法令自然難免遭到無數的批評與抵制,但是,誠如斯坦先生所預言的,在人類文明這個「大立」的階段,人心的力量幾乎可以克制一切,建設沙星,復仇風雷帝國的熱情足以沖淡人們其他的一切情緒,無論遭受什麼樣的痛苦,活著本身就足以讓所有的人們欣慰和滿足……   在各方思潮抵制社會變革最激烈的歲月,斯坦先生以本名斯塔達克寫下恢弘巨著《人賦人權》挑戰地球文明遺留下來的「天賦人權」思想。在這本書中,曾經是最忠實的民主鬥士的斯塔達克先生尖銳的提問道:「為什麼人生來就是自由的?一個脆弱不堪的嬰孩,離開了母親的懷抱都無法生存的生物憑什麼可以自由?什麼是上天賦予人類的權利?沒有付出任何的代價,人憑什麼可以享有權利?付出才能得到,沒有付出的嬰兒享受的是社會的恩賜才得以生存,那麼,他必須反哺社會才有資格獲得權利和自由!人權是人通過努力自己賦予自己的光環,而不是與生俱來的寶藏!也只有自己爭取的『人權』,才值得驕傲和保護,才可以得到人類社會認可!」   「人賦人權」思想發佈之後,斯坦先生又在公共網絡上舌戰四方,與各界人士激烈辯論無一敗績,直至一天早晨,最後一位反對者離線認輸之後,卻發現70高齡的斯坦先生耗盡心力永遠的停留在了線上再也不能離去了……   斯坦先生近乎傳奇般的逝世更加推動了「人賦人權」思潮席捲新生的沙星社會並逐漸得到了廣泛的認可。到了沙元3年2月,以「人賦人權」思想為基礎,揚風執政府再度頒布法令,推行「公民資格體系」,該體系的主體內容是:人從出生開始就享有平等的機會,16歲之前為培教機構統一撫養教育階段,這一階段稱為自然人,自然人不享有自由,也沒有權利!16歲之後,人離開培教機構開始獨立生存,這一階段稱之為平民,平民參加社會志願服務3年之後開始享有自由和除政治之外的所有權利,平民只要取得相應知識就可以從事除軍人和公職人員之外的所有職業;平民如果繼續參加社會志願服務,並且通過相應的考驗完成一定積分的公共任務,就可以取得公民資格,公民享有自由和政治權,公民可以參加選舉,可以從政,可以進議會,更重要的是,如果足夠優秀的話,公民可以從軍!   軍人!自從方舟艦隊政變事件之後,軍人身份成為了一種榮譽的代名詞,全社會沒有一種職業能夠比軍人更加贏得人們的尊重值得人們信賴。從深層次上講,這種觀念的形成與沙星人類迫切的發展軍事力量以求達到對抗風雷帝國動機關係很大,另一方面,沙星社會是由「方舟」艦隊蛻變而來,軍政的痕跡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對軍人的特別認可。當然,客觀上來看,沙星的軍人都是經歷地球文明末日戰爭的勇士,在揚風等人的引導下,軍隊系統建立一種近乎潔癖的高度榮譽感,任何有損軍人形象的行為都將受到極其嚴厲的內部處罰……這種環境下的軍人,也的確是人類社會最優秀最富責任感的一群!   值得一提的另外一批人是共和國執政府的公務人員,沙星共和國的公務人員必須是公民資格,公務人員享有極高的報酬和待遇,除了軍人之外,全社會很難再有一種職業可以與公務員相比。但是,對於公務人員很特別的一點是他們不能使用普通的流通貨幣,只能使用公務人員卡劃卡消費,任何公務人員卡以外的私有財產都是違法的,並且將受到嚴懲,公務人員也不允許參與任何盈利目的的投資。通過這種體制,當然,更主要的是建立一種廉潔奉公的信仰,共和國執政府最大限度上的控制了腐敗問題的滋生——其實,在沙元紀年之後的近半個世紀的時間裡,巨大的熱情與向上的精神幾乎讓人類免疫了腐敗與墮落這些歷史的痼疾……   沙元5年元旦,沙星共和國舉辦了隆重的慶典,紀念登陸沙星五週年,經過這五年的時光,新生的沙星社會已經初具雛形,無論是消除家庭觀念的社會結構改革還是「公民資格體系」都取得了廣泛的認同,人們已經基本適應了新的社會體制,執政府、長老會、議會、沙星宇宙艦隊、公共培教系統……這些各種各樣的機構也都非常協調的運轉起來。同時,在實體建設工作方面,沙星人類殖民面積達到900萬平方公里,整個沙星北極冰湖地帶完全被人類改造為植被地。宇宙空間方面,沙星所處被命名為荒漠星系的仙女系第八恆星系的勘探工作全部完成,沙星的兩個衛星天月和地月上也建立的小型空間站……黃金年代的序曲開始奏響……   沙元10年,被後人稱為「首席執政」的揚風執政官離職,45歲的丁克繼任為第二任執政官,此時,沙星人口達到2億,北極生態改造圈初具規模,南極基地開始初建,天月、地月基地建設達到地球時代五大行星基地水平,荒漠星系第7行星戈壁星、第9行星沼澤星和第15行星冰原星都已建立有人基地,探險隊足跡遍佈荒漠星系的周邊恆星系……   沙元13年,沙星宇宙艦隊探測部「第三空間計劃」啟動,從13年到15年30次無人探測大多以探測器損毀告終。沙元16年,劃時代的防護系統「力場盾」系統研發成功,該系統是宇宙艦隊科研部在發現純能量護盾無法抵抗反物質攻擊之後另闢蹊徑,模擬「白洞」斥力場製作的非實體形式的防護系統。該系統發明之後,同年年末,第31次第三空間無人探測獲得空前成功,捕獲了大量反物質……   沙元19年,最大型的「力場盾」系統——「北極護罩」啟動,沙星人類生活圈與惡劣的風沙環境被護盾隔絕,護盾內成為四季如春的樂土!20年,「南極護罩」啟動,沙星人口達到3億!   沙元23年,基於「接觸—分離」式原理的反物質發動機研發成功,人類取得了超越核能的新型能源體系……   沙元25年,第三空間載人探測再獲成功,抗超引力系統讓駕駛員維持清醒狀態穿越「黑洞—白洞隧道」;28年,第三空間星空圖(局部)測繪完畢,人類開始掌握自身空間以外的宇宙了……   沙元30年,揚風逝世,享年76歲,悲傷過度的第二任執政官丁克離職,退居沙星宇宙艦隊顧問。丁克執政的20年,以其過人的精力與勤勉精神折服了所有人,失去了雙臂的他反而被人們稱為「千手執政」來彰顯他處理事務的能力……   新任執政官是29歲的出生於沙星,成長於公共培教系統和公民資格體系下的新生代沙星人克裡南,這個身材單薄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的白面年輕人除了超越一般的綜合素質之外,尤其以敏銳的洞察力和籌劃能力獲得長老會,特別是方舟艦隊元老空山勳長老的親睞。在克裡南崛起階段曾有人將他與「方舟雙璧」之一黃宇中相提並論為「黃宇中第二」,但是,這種提法被丁克以有擾逝者英靈的名義所禁止,儘管如此,丁克還是非常認可這位優秀的年輕人的,稱之為「天才執政」!   沙元元年到30年間,沙星人類文明的發展使地球末日時代的損失完全得到恢復,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那波瀾壯闊的30年被稱為沙星文明的燦爛的「黃金年代」! 家園 第五章 噩夢重現     沙元31年9月,在荒漠星系最邊遠的冰原星,沙星宇宙艦隊冰原基地的第三期擴建工程正進行的如火如荼,基地大部分工作人員都忙於工程建設,只有新兵下士威廉被指派到監控室值班,顯然,威廉對這樣的安排非常的不滿,頗有些百無聊賴的感覺……於是便開始複習起剛學習不久的《軍人守則》,要知道,對於好不容易獲得軍人身份的新兵們來說,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盡快熟悉這些有點不近人情的內部規則,因為一旦違反,很可能遭受意想不到的嚴厲處罰,那還是好事,萬一要是被驅逐出軍隊了,那面對至少5年以上的牢獄不說,這一輩子都別想抬頭了,永遠被釘在恥辱架上了。   「滴!」雷達響了一聲,威廉抬了一下頭,距荒漠星系最遠的「遊蕩者」156號探測器發現了一個不名飛行物,速度1/10光速以下,雷達上顯示出了那個亮點……威廉沒有在意,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幾乎每天都有,1/10光速以下的東西不可能是什麼危險的東西,最多是個流星罷了……威廉這樣想著,站起身來去給自己沖了一杯咖啡,大約兩分鐘吧,回過身來的時候,卻驚恐的發現,小半個雷達屏幕都被小亮點所充斥了……   這個真見鬼了,威廉這樣想著,打開了「遊蕩者」156號的圖像模式……戰艦!戰艦!不計其數的戰艦!顯然不是沙星宇宙艦隊風格的戰艦組成無邊無際的宇宙艦隊!「天啦!」威廉驚呼一聲,手忙腳亂的打開通訊器,「萊……萊斯上尉,我……我是監控室值班的威廉下士……,出……出事了!入侵者!有入侵艦隊!」   「什麼?你確定?」正在操作機械手焊接的萊斯上尉騰出手來打開了頭盔上的通訊器。   「是的,非常確定……」威廉顯然從出其不意當中恢復過來,鎮靜了許多,「速度1/15光速,數目超過5萬,目前位於U23758D2986-1S-476方位,正在接近荒漠星系!從外形上判斷絕對是作戰艦隻!」   「見鬼!立即拉響緊急警報!向宇宙艦隊司令部發出紅色警戒,並向執政官閣下做緊急報告!我馬上到!」萊斯上尉扔下手中的工具匆忙的向基地指揮部跑去……   「嗚——」淒厲的警報聲沸騰了沉靜的冰原基地……   5分鐘之後,沙星北極的沙星防衛總部,新任執政官兼宇宙艦隊總司令克裡南、艦隊顧問前執政官丁克、長老院空山勳召開緊急視頻會議,沙星三大宇宙艦隊指揮官及參謀部將官出席會議……   「……艦隊入侵的情況已經得到充分證實,冰原基地、第16巡邏隊和返程途中湊巧遭遇的第52勘探隊三方面的資料匯總得到的信息是:第一,入侵艦隊數目達到6萬7000艘;第二,入侵艦隊是通過常規航行方式闖入我們的領域的,最近24小時內沒有進行超光速跳躍;第三,入侵艦隊暫時沒有發動攻擊行為,第52勘探隊曾有組織敢死隊近距離接近對方,沒有遭到攻擊,但是我們發出的通訊也沒有得到任何答覆;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根據外形數據分析,入侵艦隊與風雷帝國戰艦吻合率高達90%…………」克裡南非常簡潔明瞭的整合了所掌握的信息,「按照目前入侵艦隊的航行速度,1個小時後將進入荒漠星系的外圍,我已命令所有軍民艦隻禁止接近對方了。現在,我需要各位為我提供應對建議,每人3分鐘時間,無建議者可以保持沉默!」   「請求直接攻擊!」三大宇宙艦隊之一亢龍艦隊指揮官立即表明了態度,「不理會我方警告信息可以視為侵略行為,從這一點上我們佔據合理性,而且對方是風雷帝國艦隊可能性極高!對於風雷帝國艦隊,沒有任何回轉餘地,只有正面衝突!」   「同意攻擊!」眾神艦隊與守護者艦隊的指揮官馬上附和了意見。   「根據上次與風雷帝國的戰爭推算,我軍現在戰鬥力與風雷軍對比為4:5,三大艦隊艦隻總數為5萬艘,與入侵艦隊相比數量上也處於劣勢,這種情況下如果讓對方佔據主動,戰爭將極為艱苦,勝率低於40%!」防衛總部參謀長作出了這樣的發言,「我贊成先發制人!利用突然性搶佔主動,縮小雙方實力差距!」   「恩……」克裡南一邊聽著,一邊將目光轉向丁克和空山勳……   「根據外形數據分析,入侵艦隊與風雷帝國戰艦吻合率高達90%……」克裡南的聲音彷彿魔咒一般迴響在丁克耳邊,難道上天真的不肯放過我們嗎?想到逝世不久的揚風,丁克更是莫名的悲從中來,上一次是這樣,地球文明在爆發的前夕毀於一旦,這一次又是,沙星文明難道又將被阻擊在登頂的最後階段嗎?如果再有10年,哪怕正面對上2倍於己的風雷艦隊,我們也有超過50%的勝率,但是……這10年!這該詛咒的10年!丁克的腦海深處突然浮現出那個傳奇般的陰謀家陰冷憤恨的眼神和那只被捏碎的茶杯……哀——時至今日,身處其境,丁克才深深的體會到歐陽談當年的不甘……   「攻擊吧!我建議直接攻擊!我們輸不起。」空山勳說話了,轉過頭看了看丁克,「你認為呢?」   「全力搶攻!」丁克如夢初醒般的說道,「我建議全力搶攻,必須在第一輪攻擊消除雙方的數量差距!同時,發佈總動員令,準備全民戰爭!」   「恩……」克裡南聽到了最後兩位元老級人物的認可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亢龍艦隊、眾神艦隊立即從天月、地月基地起飛,守護者艦隊從南極基地起飛,20分鐘後完成集結,守護者與眾神艦隊超光速跳躍到冰原星外圍,結陣阻擊敵軍,守護者艦隊負責維持正面火力和抵抗性,眾神艦隊負責突擊!戰鬥開始之後,亢龍艦隊進行超光速跳躍到敵軍側後,並且組織敢死隊直接跳躍到敵軍陣中,負責破襲!戰鬥開始1小時內如果不能消滅敵軍2成以上部隊則命令冰原基地使用要塞炮牽制敵軍,艦隊脫離戰場,到沼澤星宙域待命!會議結束!」   「明白!」三大艦隊指揮官應聲答道,影像從通訊屏上消失了。   「參謀長,集中目前所有的反物質儲備,給我騰空500艘衝鋒艦裝載它們,再組織1000名領航員和駕駛員的敢死隊,在沼澤星宙域集結,我要親自指揮他們!」走出會議室克裡南悄聲對參謀長命令道。   「您……?」參謀長遲疑的看了一下克裡南。   「嘿嘿,看見了嗎?這就是為什麼我不願意人們叫他『黃宇中第二』的原因,他跟黃宇中有本質的不同!」後面突然傳來丁克的笑聲,「黃宇中能算勝而不能算不勝,黃宇中只能風風光光的大獲全勝,而這個年輕人的字典裡有一個詞叫『慘勝』!這點隨我!」   「哼哼,廢了兩隻胳膊你還這麼拽,我看你的字典裡只有『慘勝』這一個詞!」空山勳答道,轉頭對參謀長說道,「你的敢死隊給我們這兩個老傢伙留兩個位子!」   「您……您……這是何苦呢?」克裡南為難的看著兩位鬚髮蒼白的長者。   「嘿嘿,小伙子,我們不攔你,你也不要攔我們,你死得起,我們兩個老骨頭自然也死得起。至於開戰艦這檔子事,我們兩個也不會比你差,相當年巨艦『守護者』號不也在我手裡飛得四平八穩嗎?」丁克笑道。   「我明白了!」克裡南堅定的點了點頭,「再說事態未必嚴重到那一步,也許第一擊能夠擊潰入侵艦隊也不一定呢,畢竟,我們與30年前有很大不同了!」   ……   「進入射程,開火!」一聲令下,萬炮齊發,一代沙星人刻意經營30年的宇宙艦隊第一次在浩瀚的空間,在4億5千萬同胞的注目下展現自己犀利的攻擊!   「命中率99%!!!」前線觀測員立即報出了結果。   「啊!」聽到這樣的報告丁克與空山勳情不自禁的向對方望去,和30年前冥王星初戰的情形何其的相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裡讀出了深深的恐懼,「天欲亡我,噩夢重現啊……」 家園 第六章 失落的文明     仙女星系第八恆星系——其實是一個中年期的星系,充滿活力和生機,但是,可能是由於當年到達這裡的心情的緣故,這個並不荒涼的地方反而被人們叫做荒漠星系,看看各個行星的命名吧:沙星、戈壁星、沼澤星、冰原星、熔岩星、風暴星……總之,沒有一個是人類可以快快樂樂的生存的地方……   或許名字也是一種詛咒吧……所以,人類沒有在荒漠星系找到他們休養生息的樂土,30年的和平之後,命運彷彿再度將災難帶到了新生的沙星人面前……   「眾神艦隊繼續突擊,亢龍艦隊開始超光速跳躍!前線觀測員,立即給我敵軍損失的報告!」雖然所有的沙星人都清楚的知道那場毀滅沙星文明前身地球文明的戰爭是以怎樣的形式揭幕的,但是沒有身臨其境過的克裡南顯然不像丁克這些老人們那麼敏感,「一樣的開局不代表一樣的結果!」年輕的執政官這樣的點評著。   「哦!天啦!敵艦隊數目銳減!初步估計擊毀敵艦7000艘以上,敵艦隊沒有任何臨戰反應!」觀測員激動的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敵艦總數減少到6萬以下!」同樣的報告從幾千個觀測點瞬間傳達到沙星防衛總部。值得一提的是在超光速跳躍象動力火箭一樣普通的這個年代,以光速傳遞的信息顯然不能滿足瞬息萬變戰場的需要,所以,所有的信息資料都是由小型超光速通訊器攜帶的,通訊器迅速跳躍到目的宙域,然後再通過普通電波發出信號……這種通訊器被改良了4代,終於在性價比方面完全成熟——稱之為「信鴿」。當然,信鴿是什麼?新生的沙星人們只能從錄像資料中去瞭解了,地球生物除了人類之外在沙星什麼也看不到了。   「第二波攻擊,破壞率90%!敵艦數目再減,低於5萬!沒有臨戰反應!」第二批「信鴿」的報告……   「立即搜索附近空間,防止敵艦利用爆炸時的能量亂流進行了空間轉移,前線觀測員確認敵艦隊殘骸!」顯然,古怪的戰局讓克裡南感到迷茫了。   「應該暫停亢龍艦隊敢死隊的超光速跳躍突襲行動!至少暫時沒有必要做這麼危險的自殺式攻擊。」空山勳建議道。   「您說的對,我馬上暫停它!」克裡南立即發出了指令。   「執政官閣下!殘骸確認,敵艦確實被摧毀了!前線指揮官懷疑是無人艦隊,請求暫緩第三波攻擊。」參謀長說道。   「恩……」克裡南開始沉吟……   「哀——」一聲長長的歎息,蒼老而悲哀……   克裡南奇怪的回過頭來看了看丁克,「怎麼了?」   「哦?是啊,怎麼了?空山?」丁克則向空山勳問道。   「我嗎?我什麼也沒有做?」空山勳轉頭看了看四周,「奇怪?這裡沒有別的老人了啊!難道不是你,丁克?」   「嗨!當然不是我!我從來不會那樣子歎息!只有你會發出那種,那種……」   「哀——」   「對!就是這種聲音!」丁克指著空山說道,但是,令他吃驚的是空山勳的確沒有動……   「還有人聽見什麼了嗎?」克裡南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大聲問道。   「丁克(空山)先生在歎氣……」七嘴八舌幾乎整個指揮台的人都這麼回答道。   「不可能,即使是我們倆一起歎氣,那聲音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聽見!而且,這聲音就像在你耳邊歎息……」空山勳說道。   「不,比那個還要近……就像……就像……直接在你的腦海裡歎息……」克裡南說道,眼神有一點迷離……   「嗨!別胡說!」丁克打斷道,然而,頓了一下,點了點頭,「真的很邪門,我不得不承認,你說的很對!」   「哀……」又是一聲,整個指揮部剎那間變的死一般沉靜,所有的人都側著腦袋,驚疑不定的眼神互相交換著一種沉默的恐懼……   「孩子們,停止吧!你們面對的是一直毫無抵抗能力的艦隊,這裡除了我之外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你們的炮火撕毀的是勇士們的沉睡的軀體,吞噬的是他們無畏的英靈……」   「天啦!誰在說話!」指揮部一時間亂作一團,即使是最紀律嚴明的沙星軍隊的高級指揮官們也被這不可思議的聲音搞的驚慌失措,衛兵們緊張的拿出隨身武器,迅速的檢查著每一個可能的角落。   「不要驚慌,孩子們。」那個蒼老而悲哀的聲音再度想起,在一片嘈雜的混亂中依然那麼清晰悅耳,「我在與你們的思想直接對話,我的聲音能跨過這無盡的空間直接傳入你們的心靈,這是一種簡單的能力……你們只需要暫停你們的炮火,靜靜的聽我說……」   參謀長用徵詢的目光望著克裡南,年輕的執政官微微的點了一下頭,於是,停火的命令立即傳到了最前線……三大宇宙艦隊緊緊的將剩餘的4萬多艘古怪的艦隊圍住,然後,暗淡星空的光芒終於停止了下來。   「我們來自遙遠的雙子星系風雷星……」那個夢幻般蒼老的聲音繼續的響著……   「風雷帝國!」丁克忍不住脫口而出。克裡南反射般舉起右手想要發起新一輪攻擊……   「哦……風雷……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開始流血……」蒼老的聲音顫抖著說道,眾人突然感到深切的心痛,一種悲哀傷感的情緒從心靈的最深處湧出,那是一種絕望的哀痛,一種殘存的孤獨,一種瀰漫著淚水的回憶……克裡南的手怎麼也不忍心落下來了……   「在浩瀚的雙子星系,有一個美麗的雙生星體,兩顆非常相似的星球圍繞著共同的中心互相旋轉,像一對親密的孿生兄弟,它們之間是如此的接近以至於大氣圈都互相連接……我們把她們叫做風星和雷星……」當人們從一瞬間的悲哀中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覺間熱淚盈眶,而那個蒼老的聲音在繼續的延續……   「由於優越而相似的自然條件,大約1億年前,兩顆星球上都誕生了第一批高等智慧生物——風星人和雷星人。但是,命運的奇妙讓這兩種相似的智慧生物走上了不同的進化路徑。雷星人研究工具,鍛煉自己的四肢,他們利用大自然恩賜的種種外物來幫助自己更好的生活,他們用樹木和洞穴來建造居所,用石塊和天然金屬來製造工具,用獸皮和鳥羽來遮體御寒……他們的肢體變的強健而靈巧,他們的頭腦變的冷靜而理智,他們越來越善於發明和使用各種各樣工具……他們建立了一種偉大的文明體系——『機械文明』!」   一種文明體系?克裡南與丁克等人對視一眼,彼此交換著一種疑惑——難道還有別的文明體系存在?   「當然有別的種類的文明體系,」蒼老的聲音彷彿無所不知般的神奇,「與雷星人同樣屬於機械文明的你們可能不知道,上蒼賦予生物的除了軀體的力量之外還有一種強大的能力,那就是精神力!在遠古時代,精神力是人類賴以生存的有力武器,人們依靠精神力的預感躲避突如其來的自然災害,依靠精神力的溝通取得更好的交流,依靠精神力的靈感突破現實的桎梏……隨著機械文明的進化,人類的精神力逐漸為軀體的力量所掩蓋,逐漸的退化,逐漸的消亡,人們依賴工具和語言取代了精神力的種種作用,於是,人們最終忘卻了這種與生俱來的天賦,精神力成為大多數人類不可控制的潛能隱藏在身體的最深處,只在偶爾的時候帶來靈光乍現的神奇……」   「難道風星人……」克裡南的腦子裡突然閃出這個念頭。   「對!」蒼老的聲音馬上作出了反應,「風星人所建立的是與機械文明迥然不同的文明體系,他們不依賴或很少依賴於肢體和工具,大部分情況下,他們用意念能力來完成自己的需要,可以利用念動力來移動物體,利用心靈感應來交流思想,利用預知力來規避危險……甚至可以通過精神力來控制身體的短期代謝以適應環境的需要。這種神奇的文明體系被稱之為『意念文明』!」 家園 第七章 風雷傳說     「機械文明與意念文明,從根本上來說只是智慧生物進化自身的兩種途徑,並沒有優劣之分,但是,當處於類似風雷雙星這種奇妙的環境下的時候,不可避免的,兩者之間出現了一種比較……」沙星防衛總部,以執政官克裡南和元老丁克、空山勳為首的一眾軍方官員們正沉溺於一個蒼老的聲音所帶來的夢幻般的傳說之中,忠於職守的記錄官迅速的記下所聽到的每一個單詞每一句話……他知道,這是世界上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書寫歷史的時刻,自己這一生都很難再有另一次機會了。   「在文明發展的初期,毫無疑問,機械文明要優於意念文明。很顯然,利用外物比利用自身的能力更容易掌握,鍛煉肢體比鍛煉意念要簡單:當風星人僅僅能夠利用意念進行簡單的交流時,雷星人已經開始使用比較完善的語言系統了;當風星人學會了使用念力來加速植物生長的時候,雷星人已經開始規模化的農業種植了;當風星人可以使用念力移動物體的時候,雷星人的新石器已經精良到了藝術的程度……風星人的進步是緩慢的,一點一滴的積累,而雷星人如同流星一般絕塵而去……大約3萬年前,雷星人開始使用青銅器、文字,人口超過3億,雷星文明超出了原始階段,而此時,風星人還不到1億,心電交流才剛剛成熟,人們勉強能解決食物問題,風星文明剛剛進入原始中期階段。   「時間飛逝,再過去2萬年,雷星文明突破了簡單的工具階段,各種複雜的裝置被發明,大量精巧的工藝爐火純青,只是在動力方面,人們依賴的仍然是風力、畜力等自然力,這就是機械文明的冷機械化階段;同一時代的風星文明終於突破了原始階段,以近距心電感應、預言術、念動力三大技能系統基本成形為標誌的超能力階段到來!   「文明的進步是幾何級發生的,越到後期,文明爆發的越快,這一規律與其類型無關。雷星文明跨越冷機械化階段只用了7000年,在距今大約3000年前,蒸汽機發明並得到了廣泛應用,利用人工方法將自然資源轉化為動力的熱機械化階段到來,雷星文明再度迎來新的革命時代……由於文明爆發規律使兩個文明的差距更加的明顯了,這7000年間,風星文明沒有取得實質性突破,僅僅完善了三大技能系統,取得了更遠距離的感應力、更精確細緻的預言力、更強大的念動力而已。」   整個指揮部一片寂靜,那波瀾壯闊的文明史詩無與倫比的震撼著克裡南、丁克、空山勳……以及通過記錄官的傳訊到達的沙星文明所囊括的所有人類,沙星人在風雷歷史的長河中尋找自己的影子,在點點滴滴的浪花中彷彿也看到地球文明蹣跚的足跡……   「文明發展到這個階段,有一件事就成為不得不提的東西了,那就是生存哲學——人類自身精神世界的進化!機械文明進化的本質就是利用外物,這種本質給機械文明人類的精神世界打上了一個深刻的觸及靈魂的烙印——自我中心!機械文明者認為人類是自然界的主宰,大自然創造的一切都是為人類這一寵兒所準備的工具,人類應該征服自然……於是,征服、旺盛的佔有慾與強大的自我中心成了雷星人與生俱來的特質。在雷星文明的歷史中,戰爭幾乎從來沒有停止過,從原始階段用石塊飛索棍棒互毆到工具階段冷兵器對陣沙場,從冷機械化時代各種殺人機械逞威到熱機械化時代火藥和熱動力武器的大規模殺傷……文明的進步最先總是體現在戰場之上。這種生存哲學在文明的早期由於力量有限,除了傷害人類自身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破壞力,但是,當機械文明到達熱機械化階段中期,人類掌握了改造自然的巨大能力,生存哲學帶來的不和諧終於不可避免的出現了:過度的開採資源,嚴重的環境污染,不可逆的生態系統紊亂……人類佔有了大自然幾乎所有的恩賜卻把自然母親扔進了一個血火地獄!這時候,雷星人的精神世界需要進化了,必須改變自我中心的生存哲學,利用自己掌握的能力來回報自然,取得平衡和諧的環境……如果這個進化成為了事實,那麼,雷星機械文明就可以度過難關進入一個新的領域!遺憾的是,這不是事實,或許有少數雷星人意識到了這個重點,但是,雷星人作為群體的本質沒有改變,他們選擇了一條飲鴆止渴的路,他們更加瘋狂的向自然索取以取得更強大的能力,他們認為,人類始終是征服者,強大的能力本身可以克服一切困難,解決一切問題!於是,雷星人自身的精神世界進化停滯了……」   影子!多麼熟悉的景象!丁克等人的眼前彷彿浮現起地球那曾經漂滿油污的大海,曾經灰暗迷濛的天空,死一般沉寂的森林……地球文明並沒有超脫機械文明天生的弱點,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了自身的慾望,但是,地球人以及新生的沙星人類也並沒有解開「自我中心」的死結,沙星文明今天一派欣欣向榮的表象下面,湧動的又何嘗不是一種精神世界進化停滯的暗流!   「進入熱機械化時代700年之後,以巨大的環境破壞為代價,雷星文明再度飛躍,突破大氣圈的限制進入了恆星系階段,這次飛躍不但在雷星,在風星的歷史上也具有了決定性意義,因為雷星人第一次登陸了近在咫尺的雙生兄弟的家園……   「雖然風星人的意念文明在這個階段仍然落後於雷星文明許多,遠遠沒有達到恆星系階段,但是,文明爆發還是悄悄的發生了,風星人開始瞭解意念文明的本質概念:念場和念波。念場是每個自然生物體或多或少的存在的一種本質屬性,像四肢軀幹一樣簡單,念場是一種能量,它依賴於肉體的物質基礎而存在,當念場達到一定的能量強度,就可以外發產生念波,念波作為宇宙的本源——能量——的一種形式,理論上可以完成任何的事情,甚至轉化為宇宙的另一種本源——物質!這種『物質-能量』概念體系的產生和發展對任何文明的進化都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就像機械文明從自然資源中提取能量然後再利用能量和基本元素製造新物質一樣,意念文明的念場和念波理論的重要性可以與機械文明的物理化學科學相比照!此外,風星人還逐漸理解了『空間』概念——這是風星意念文明此時唯一超越雷星機械文明的地方:當雷星人還在為如何不斷的提高速度來克服空間障礙的問題而困惑的時候,風星人發現了念波的傳播媒介——『意念空間』,一個與現實空間並存的平行空間……   「簡單的理解,意念空間是完全由念場組成的空間,沒有念場的地方就不存在意念空間,而有念場的地方,念場範圍內意念空間和現實空間是重疊的。所以,如果從現實空間來看,意念空間是一個個不連續的念場,彼此之間可能相隔萬里甚至數萬光年!但是,從意念空間來看,這些相隔萬里的念場卻是緊密相連在一起的,任意兩個念場之間的距離僅僅是念場的半徑之和……這種特性使得理論上可以通過相連意念空間的直接移動來簡單的跨越無盡遠的現實空間!當然,在距今2300年前的那個時代,風星人僅僅是初步瞭解了這種理論上的可能性而已,他們僅僅能將能量態念波在意念空間互相傳遞,任何物質化的東西都無法將之送入意念空間。」   神奇!不可思議!這是此刻充滿所有沙星人大腦的單詞,當然,這並不代表無法接受,經歷了超光速第二空間和反物質第三空間的歷險之後,意念空間對於沙星人類來說只不過一個新的類似的概念而已——姑且稱之為第四空間!   「然而,風星人的文明在爆發前夕休克了,原因是孿生星球雷星人的入侵……雷星人特有的佔有慾和自我中心思想使他們把風星當作一塊未經開採的新大陸,風星依然保持的很好的自然環境和豐富的資源為病入膏肓的雷星文明注入了一針強心劑!而風星人由於不同的文明體系而沒有當作對等的智慧生物,他們被蔑稱為土人而遭到驅逐、屠殺和奴役!災難降臨了……」 家園 第八章 第一次風雷戰爭     「雷星人的入侵雖然對於風星人來說是一場巨大的災難,但是,客觀上卻推動了風星文明的發展……在雷星入侵之前,風星文明的發展雖然處於爆發前夕,擁有著巨大的潛力,但是,並不代表其沒有缺點,像雷星人的自我中心一樣,風星人也有著自己的內在生存哲學缺陷,風星人平和,隨遇而安,他們遇到矛盾的時候傾向於改造自身來妥協而沒有積極改造外部環境的魄力,這與意念文明本身的特質有關。雖然此時這個內在的缺點還沒有制約風星文明的發展,但是可以預見,在不遠的將來,風星人精神世界的進化問題必然會浮出水面……雷星人入侵改變了這一切,風星人第一次遭遇了如此霸道凶悍的生物,無論風星人如何的妥協和退讓都無法滿足雷星人永無止境的索求,風星人為自己的軟弱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風星文明進入超能力階段以來,由於一向沒有戰爭,人類自身的力量也足以對抗自然災害和疾病,人口保持持續高速增長,顛峰時期已經達到120億,分16個大部落生活在風星的9個大陸上,但是,雷星人入侵之後,40年之內建立了20個大殖民地,滅絕了4個部落,使風星人口銳減到70億……   「殘酷的現實改變了風星人,讓他們懂得一味的委曲求全並不能讓侵略者變得仁慈,無論如何的改造自己也不能解決與雷星人之間的生存矛盾,於是,他們在生命裡第一次學會了一個偉大的單詞『抗爭』!在距今大約2100年前,雷星人登陸風星殖民統治200年之後,風星人的傳奇英雄先知托扎伊率領蒼海部落的400名勇士打響了反抗雷星殖民統治的第一槍……歷經500年的風星獨立戰爭就此拉開帷幕,後世也稱這場戰爭為第一次風雷戰爭!」蒼老的聲音突然轉為高亢,所有的聽眾們突然感到胸中熱血澎湃,彷彿親身經歷著一場曠日持久的獨立戰爭!   「戰爭的初期,先知托扎伊率領的風星起義軍根本無法與雷星殖民軍正面對壘,即使是起義的第一仗,400勇士突襲一個50雷星士兵駐守小小的殖民哨卡,也付出了200人傷亡的代價,於是,先知托扎伊果斷的將鬥爭轉入地下,展開游擊、破襲和刺殺戰,同時,派出傳播者四處尋找抗爭的夥伴,鼓勵人們自發的起來鬥爭……這樣的戰略取得了豐碩的成果,20年之間,雷星人在蒼海部落的殖民統治者換了8位,其中6位死於非命,以至於蒼海部落成了雷星人的流放之地。與此同時,風星僅存的五大部落都開始組建地下反抗組織,最神奇的莫過於雲河部落的的年輕長老奇莫羅通過易容術冒充雷星人混入了雷星殖民軍團,一呆就是8年,源源不斷的偷出雷星機械文明的各種知識,使得風星人充分的理解了這種迥然不同的文明體系——這一工作的對於風星人的獨立戰爭乃至風星文明的發展都有著深遠的不可估量的影響……風星人一邊繼續完善自己的意念文明體系,一邊開始學習使用簡單的工具,慢慢掌握了各種各樣的製造術,開始仿製雷星的武器。   「雷星文明也在不斷的進步,但是,開拓風星殖民地以及互相之間搶奪勝利果實耗費了他們過多的精力,同時,由於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使他們對意念文明嗤之以鼻,冠以『巫術』之名加以禁止,兩種不同的生存哲學導致了兩種文明的發展速度第一次出現了逆轉,文明程度的差距在飛快的減小……   「獨立戰爭第40年,年邁的先知托扎伊在一次雷星殖民軍的掃蕩中犧牲,雲河長老奇莫羅之子放棄本名轉生繼承先知托扎伊之名繼續指揮風星人戰鬥,他們以雷星人不可思議的『巫術』神出鬼沒的打擊殖民軍團,盜取雷星人的先進武器用於戰鬥,四方風星人積極響應,給予起義軍各個方面的巨大支持……鎮壓與抗爭,掃蕩與游擊,屠殺與行刺……風星人以前所未有的勇氣與雷星侵略者針鋒相對!   「時間又流逝了50年,新的第4任先知托扎伊繼承先驅者的遺志走上歷史舞台,這時的風星起義軍已經發展到5萬人分散在全球各地,除了重型機械化武器和空軍之外,幾乎擁有和殖民軍團對等的武器裝備……而且更為激動人心的是曙星部落的長老辛丹發展了第一項意念攻擊技能『破壞波』——將具有破壞事物分子結構的念波直接發送到對方所在的念場,這種破壞波充分利用了意念空間的特性,在兩個念場之間跳躍,沒有中間傳導過程,只要感知到對方念場就可以直接攻擊對方,無法攔截,速度奇快,經常是發出者心念一動,被攻擊者就橫屍就地……當然,自身具有高強意念能力的人可以用念波來防護,但是,雷星人卻沒有人懂得『巫術』!所以,對於雷星人來說,這簡直是中者無救的必殺技!唯一的缺點是消耗念力太多,而且捕捉特定念場的能力也要中階以上的意念者才可以熟練掌握,所以,不能將之普及到每一個起義軍戰士……   「鑒於以上種種,先知扎托伊發動了『將侵略者趕回老家去!』的反攻狂潮,起義軍戰士從四面八方彙集,攻城略地勢如破竹,雷星殖民軍團連敗50餘場才穩住陣角,集結了3萬大軍和全部的6個機械化師、3個空軍艦隊在天台大陸與起義軍展開會戰……   「道理上來說,起義軍沒有大規模集團會戰的經驗,也沒有重型機械化武器,更沒有空軍,根本無法與殖民軍團對抗,但是,全部由高階意念者組成的長老團成為起義軍對抗以上所有不利條件的王牌——破壞波大顯神威,不斷的擊斃殖民軍高級軍官使得雷星人的集團指揮根本無法成形,重型機械化部隊遭受破壞波洗禮之後立即變成一堆活動棺材,空軍艦隊則更慘,飛行員紛紛於飛行中突然暴斃,戰艦應對不及發生事故不計其數,大部分以莫名其妙的墜毀為結局……   「會戰進行了三十天,前十天殖民軍團依靠機械化武器和空軍節節勝利,而起義軍則不斷後退,同時以長老團不斷狙殺對方指揮官、駕駛員和飛行員。中間十天,長老團念力耗盡,被迫中斷狙殺戰,起義軍戰士以血肉之軀對抗機械化部隊,損失慘重,幸運的是先知托扎伊率領突擊部隊千里奔襲,繞開機械化部隊打擊殖民軍團後續步兵迫使敵軍先鋒放慢攻擊速度,終於撐到最後十天長老團恢復元氣,一舉殲滅了剩餘的機械化部隊和空軍艦隊,4萬起義軍氣勢如虹將膽戰心驚的殖民軍團殘餘部隊圍殲於天台大陸西海岸!   「然而,風星人低估了雷星人的實力,長期以來,駐守在風星的殖民軍團是雷星軍隊中實力最弱的地方性部隊,真正強大配備了最新武器和宇宙艦隊的王牌軍團正陷入雷星各大世家的內戰之中無暇他故。風星人歡慶解放的宴會尚未開始,雷星奔騰世家的親衛軍團2萬戰艦以滅頂之勢掃蕩起義軍基地,根本沒有登陸作戰,僅僅艦炮轟炸就將起義軍殺傷過半——畢竟,此時的雷星文明已經進入恆星系階段,已經移民了風雷星系的大部分行星,風星人還沒有突破動力桎梏,沒有找到使用念力作為大規模使用的動力的方法,僅僅相當於機械文明冷機械化階段,即使加上一些一知半解的工具的使用和製造能力也依然與雷星文明差了好幾個級別!   「低估對手的代價是慘重的,起義軍戰士十不存一,而長老團全部戰死無一生還,先知扎托伊以命博命,單槍匹馬潛入奔騰軍團的旗艦與世家指揮官奔.亞瑟同歸於盡才掩護剩餘的起義軍戰士逃離戰場……   「雷星人再度統治了廣袤的風星大地……」 家園 第九章 義軍再起     「天台大陸決戰之後,殘存的起義軍戰士再度轉入地下鬥爭,由於上代先知扎托伊陣亡的非常突然,導致風星抵抗組織的結構變的混亂,先後有三位抵抗組織領導者在互相沒有聯繫的情況下宣佈繼承先知扎托伊之名,這就是風星歷史上有名的三先知時代!   「三位先知扎托伊並沒有互相攻擊爭奪鬥爭領導權,他們採取了互相承認對方的地位,然後分別開展工作的形式進行了一場很高貴的競爭,這場競爭成就了三先知時代的輝煌……蒼海部落的莫扎伊重組了地下抵抗組織的系統,把流亡的戰士們重新歸於組織,並且,繼續擴大抵抗組織的規模,使得抵抗組織僅僅10年就從大戰失敗的陰影中恢復元氣,而且人員素質有過之而無不及……   「雲河部落的莫扎伊率領一批最有勇氣的族人投入雷星人陣營,忍辱負重的甘為雷星人的走狗,正是他們的努力,使得雷星人誤認為風星人放棄了鬥爭,甘心於做奴隸,企圖反抗的只是少數人,於是,雷星皇帝取消了擬訂好了的種族滅絕的計劃。雲河的莫扎伊繼續一邊扮演叛徒角色一邊為地下反抗組織刺探消息,他的表演是如此的成功,最後竟被允許覲見雷星皇帝,成為了第一個走出風星去感受浩瀚宇宙的風星人,他把自己的每一個見聞完整的記錄下來傳播向整個風星,這些前所未見的知識成為了刺激風星文明發展的催化劑……   「而落霞部落的女扎托伊則是三先知之中貢獻最大的一位,她發現了念水晶礦,並用它造出了被譽為『意念文明的蒸汽機』的水晶球——這代表著風星文明劃時代的進步念能階段的到來!水晶球是迄今為止發現的唯一可以製作出念場的非生命體,它經過加工之後,可以將發出的念波吸收起來進行儲存、運轉和放大,這使得長期以來完全依賴於個人的意念文明發展到了一個可以協作的階段,人們可以把念波注入同一個水晶球就得到了集合眾人念能的一個簡單的動力庫,然後,即使是念力不強的低階意念者也可以很容易的操作這些儲存的念能來完成平時無法做到的事情……並且,經過合適的激發,水晶球本身可以通過自身的損耗來放大儲存的念能,這使得念能第一次可以通過非念能力者的途逕取得增強!水晶球的第三個特點是通過適當的運作可以將本身存儲的念能回輸人體,利用這個功能,新生的風星人在長輩的幫助下可以很快的取得很多的念能積累,這使得個人的修行變得事半功倍!   「三先知時代是風星意念文明爆發的黃金時代,而這一切又都在一片祥和平緩的氣氛之下悄悄的發生的,等到天台大陸決戰之後50年,三先知先後去世,新任先知莫扎伊卻在此之前獲得了三位的共同認可,風星抵抗組織再度歸於一統,風星文明繼續在和風細雨中默默的積累自己的力量:水晶球被廣泛的用於各個領域,甚至巨型水晶球為動力系統的太空戰艦的建造計劃都已經提上日程……又經過了四代先知莫扎伊的勵精圖治,風星文明終於積累了足夠強大的力量,這一次的強大與200年前截然不同,風星人不再依靠偷學機械文明的一枝半葉來維繫自己的實力,他們掌握的是真正的屬於自己文明體系的巨大威力!這個時代的普通風星意念者幾乎擁有與天台大戰時期高階意念者相媲美的實力,更不要提用水晶球動力系統裝備起來的各式念能武器了!起義的號角再度響徹雲霄……   「雷星文明的發展此時處於瓶頸階段,雖然幾乎征服了整個風雷星系的行星,但是,無法跨越空間限制使得他們的力量再也無法擴展,而一心向宇宙各個角落擴張的雷星皇帝怎麼也沒有想到最終毀滅自己的威脅就來自於身邊的奴隸——溫順的風星人!   「戰爭起始階段,風星起義軍出其不意攻擊和各種念能武器讓雷星軍團手足無措,佔領軍一年之內被徹底擊潰,第一支征討軍僅僅三次會戰就帶著他們的輕敵之心葬身於風星的天空之下,這時的風星起義軍象決堤的洪水一般不可阻擋,他們架著新造的太空戰艦衝入宇宙,再次擊潰了雷星的第二支征討軍!   「第二支征討軍的潰敗極大的震動了雷星社會,其中最大的原因是他們是敗在宇宙之中的,雷星統治者們第一次意識到他們面對的是一個完全實力對等的對手,一邊倒的屠殺對手的戰況永遠不會再出現了,一個不小心,突破了大氣層的風星人就可能打到雷星本土!風雷戰爭變的不再遙遠……雷星皇帝緊急調動駐紮在風雷星系外圍的精銳宇宙艦隊回防雷星,同時,雷星各大世家衛隊和雷皇近衛軍組成第三征討軍迎擊風星艦隊……   「兩支艦隊在風雷雙星之間的狹小宙域展開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慘烈會戰,風星艦隊雖然氣勢如虹,並且擁有各種雷星文明覺得不可思議的神奇戰術,但是畢竟在集團作戰經驗方面和千百年來戰爭不斷雷星文明無法相比,在數量上也居於劣勢,而在天台會戰時代大呈神威的破壞波早已被雷星人利用念水晶礦元素設計的防護衣所破,戰果寥寥……於是,會戰變成了激光導彈對念能炮的死鬥!會戰打了24天,最後一天,風星艦隊最後的突擊部隊終於擊潰了號稱不敗的雷皇近衛軍,雷星皇帝戰死!第三征討軍分崩離析,各大世家的衛隊紛紛脫離戰場!而此時,實際作戰能力在近衛軍之上的宇宙艦隊精銳部隊趕到了戰場,損失慘重的風星艦隊無力與之對抗,撤回風星本土……   「雙星會戰最大的戰果是擊斃了雷星皇帝。由於雷星文明獨特的社會結構,雷星皇帝死去之後,各大世家必然會為爭奪皇位爆發一場內鬥,而這種內鬥又是在一種默認的範圍內進行,其實根本上是各大世家借此展示自己實力和奪位決心的一場秀,一般內戰幾年時間,就會有出自某一世家強大的新皇登基,於是其餘各大世家向之表示臣服,服從新皇的統治直到皇帝退位或架崩,大家再出來一番爭奪。一旦世家表示臣服於新皇,那麼在這位皇帝在任期間,永遠都不會謀反,即使世家取得了超越皇帝的實力,也必須等待下一次機會,而同樣的,新皇也不會因為奪位期間的恩怨去追究各大世家,並且在位期間也不會給自己出身的世家額外的支持,必須公正的對待所有世家……雷星文明通過這種方式來確保其統治者的優秀性……而這種制度給了風星人寶貴的喘息之機……   「由於這一任雷星皇帝死的過於突然,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各大世家立即陷入了複雜的內部鬥爭中去了,精銳的宇宙艦隊受各方勢力制約,不能稍動,只好駐紮在雷星附近苦苦等待新皇的登基……風星人抓緊這個難得的時機,一邊製造新的戰艦,訓練新的戰士,一邊將剛剛的戰爭中獲得的經驗融會貫通,建立了新的軍隊指揮系統,新的編制,總結新的攻擊戰術,儲備新的念能水晶……   「一切為了明天的戰爭……」 家園 第十章 最後的瘋狂     「風星人短暫的休息時間是2年,2年之後,雷星新皇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命令宇宙艦隊攻擊風星……此刻的風星艦隊已經擁有各式戰艦40000餘艘,數量與雷星宇宙艦隊基本持平,本來以上一次雙星會戰時的戰力對比來推算,風星艦隊應該穩操勝券。但雷星文明畢竟是戰火中成長的文明,短短兩年時間,就已經基本適應了風星意念文明的戰鬥特點,雙方會戰5場不分勝負,慢慢的,由於風星的戰艦和武器系統根本上是依靠人的念能來驅動的,長期作戰之後,風星戰士們的疲倦開始影響作戰的效率了,雷星艦隊乘勢猛進,風星艦隊被迫撤退,轉入本土防禦戰……   「雷星艦隊攻入風星之後,滅絕人性的使用熱核武器轟炸了數個部落聚集地,殺死了大量的風星平民,很顯然,雷星皇帝希望徹底將風星人從風星大地上抹去。但是,他面對的不在是毫無反抗能力的可憐的奴隸們了,風星艦隊馬上派出敢死隊,在雷星幾個重要城市引爆儲備大量念能的特製水晶彈,媲美熱核武器的破壞力立即迫使雷星皇帝停止了他的滅族計劃,雙方又回到明槍暗箭是戰場上堂堂正正的分勝負!   「誰也沒有想到這場戰爭從此時開始,就一直打了200年也沒有停止過!戰爭的初期,雷星艦隊依然保持著進攻上的優勢,風星艦隊採取游擊戰的形式與雷星艦隊周旋,由於雙方都掌握了大規模殺傷的武器,所以誰也不敢隨意轟炸對方星球,雙方都企圖在宇宙中消滅對方的有生力量!但是,由於風星人的文明在繼續的爆發,而相對的雷星文明被空間問題所局限一直沒有大的飛躍,文明等級差距在繼續縮小……風星人依靠精確的預言術取得了戰場的先機,每次都能在最有利的戰略條件下與雷星艦隊會戰,同時,越來越厲害的心電感應術使得風星人在信息傳遞方面也具有極大的優勢……相反,雷星人依靠雷達來捕捉對手,依靠電波來通訊,這些都遭受光速瓶頸制約,在效率上要遜上一籌!於是,風星人逐漸扳回了局勢,戰爭二十年,風星控制了三個殖民星球,擁有了數個自己的空間站和一個太空基地,雙方進入相持階段……   「相持階段戰爭最大的特點是看不到方向,混亂,時戰時歇……這樣的局面最考驗戰爭雙方的耐心和毅力了,誰先倦怠了,誰就會輸掉整個世界!相持階段中,雷星的內戰傳統成了致命傷,幾乎每一任皇帝的更替都伴隨著對風星作戰的一場潰敗,風星屢屢利用雷星奪位時的混亂攻城略地,取得雷星的外圍殖民星球……甚至有一次,風星戰況不利,居然派刺客刺死了雷星皇帝獲得喘息之機……   「戰爭的最後五十年,風星人的實力已經儼然凌架於雷星之上,要不是依靠人的念能驅動,不適合持續高強度作戰,雷星人早就無法守住僅有的5個殖民星球和雷星本身了……最終決定性的結果還是文明爆發造成的,風星人依靠長期以來對空間概念的深刻理解,終於在戰爭的最後10年中找到了突破空間障礙的辦法,在水晶球的幫助下,風星人可以將物體通過意念空間進行傳遞了……這個突破是標誌性的,一個文明體系一旦超越了空間限制就到達了她的顛峰而成為了一種超級文明,風雷之間首次出現了逆向的文明不對等!風星艦隊可以隨意的跨越空間對雷星進行打擊,經過幾次經典的空間跳躍圍殲戰,雷星人喪失了自己所有的宇宙艦隊!   「雷星帝國投降了,皇帝以戰犯身份被拘留在了風星,各大世家解除武裝,雷皇近衛軍被削減到10000艘戰艦的規模作為雷星唯一可以擁有的太空武裝力量,劃撥了3個殖民星球給雷星,勒令其著手治理環境……風星人以一個寬容的戰勝者的身份赦免了近1000年來雷星人在風星犯下的種種罪行!   「風星人終於迎來了盼望已久的和平生活,他們終於有精力將短期爆發起來的所有意念文明的成果應用於戰爭以外的領域,他們如饑似渴的探索著無邊無際的空間,積累關於宇宙的種種知識,他們接替雷星人的工作開發風雷星系,改造殖民星球的環境;他們的探險隊的足跡踏遍整個雙子星系,並不斷的走到前所未見的世界……   「站的太高,走得太遠,風星人漸漸的忘卻了腳下,忘卻了與他們戰鬥了1000年的敵人——這是一個致命的錯誤……雷星人並不甘心失敗,更不甘心成為以前的奴隸們的附庸,與生俱來的征服欲使他們不顧一切的積累反擊的力量,第一次風雷戰爭之後200年,雷星機械文明突破了光速瓶頸,成為了跨越空間的超級文明,於是,蠢蠢欲動的各大世家再也坐不住了,他們偷偷的建造戰艦,訓練士兵,建立了一個以各大世家成員和智能機械人為主的龐大艦隊,這支艦隊像一個畸形的怪物吸盡了雷星最後的資源甚至普通雷星人的鮮血而一天天成長,雷星機械文明徹底走上了一條脫離生產建設專司掠奪和破壞的道路,一切都為了聚集強大的武力而生!   「距今大約900年前,在風星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雷星人挑起了第二次風雷戰爭!他們恐怖的戰爭機器展現出驚人的效率,很快就將措手不及的風星防衛部隊擊潰,而風星主力艦隊從遙遠的系外空間迅速跳躍趕來援救,但是,已經晚了……喪心病狂的雷星人沒有任何的顧忌,用熱核武器轟炸了整個風星地表,近140億的風星人在瞬間被完全蒸發!悲痛欲絕的風星主力艦隊含恨而戰,卻失去了理智,中了雷星艦隊的埋伏,損失慘重,但是,畢竟風星人比雷星文明早達到超級文明200年,危機關頭依靠個體戰鬥力上的差別還是擊退了雷星艦隊,於是,戰爭進入相持階段……   「風星艦隊保護各個殖民星球殘存的風星居民集中起來重新建立風星社會結構,同時,對雷星施行報復性打擊,摧毀了其地表的所有軍事基地包括一些平民居住區,但是,像前面所提到的,雷星機械文明已經完全淪落為一種掠奪文明了,雷星艦隊根本不保護自己的平民,只是集中力量保護其地下的製造基地,只要製造基地在,雷星艦隊隨時可以補充智能機械人作為兵員!整個雷星社會蛻變為一個大約2億貴族軍人操控無數的智能機械人的畸形社會,智能機械人成為雷星文明的新奴隸!而80億的平民被完全拋棄了!   「戰爭繼續進行,緩過勁來的風星艦隊開始轉入反攻,花費了大量的力量一個個的攻破雷星的製造基地,戰爭第七年,最後一個雷星基地被水晶彈炸毀,喪失了補給的雷星艦隊逃離風雷星系……但是,在逃離之前,這些可怕的瘋子們做了最後一件恐怖的事情——用高能量武器攻擊風雷星系的太陽……   「風星艦隊的預言者在最後關頭預言到了雷星人的行動和風雷太陽的異變,全艦隊超負荷運轉搶救風星人民,儘管如此,最後逃離風雷星系的也僅僅只有4億多人,包括雷星人在內,總共150億人為風雷太陽殉葬……」 家園 第十一章 落幕的風景     「死裡逃生的風星人發誓要消滅所有的雷星人,風星艦隊緊追雷星逃亡艦隊,雙方在浩瀚的宇宙中你追我趕,對於兩個超越了空間的超級文明來說,想捕捉其中任何一方都是極其困難的事情,於是,這場看不到終點的追擊旅途一直延續了千年,雙方的足跡幾乎踏遍了整個宇宙,幾十代人的一生都花費在了無窮盡的追擊中,以至於大家都快忘記了追擊的理由,彷彿風星人天生就是追擊雷星人的命運!   「在逃亡的過程中,雷星文明充分的顯示出其掠奪的本性,他們每到一處就毀滅當地文明,無論是處於原始階段還是發展中文明,對他們來說毫無差別,只是亂殺一氣,然後席捲所有的可用資源,在我們到達之前逃之夭夭,1000年間,他們給數十個文明帶來前所未有的劫難……相對來說,我們風星人的補給要困難的多,我們無法像他們那樣肆無忌憚毀滅低等級的文明,甚至不願意隨意進入他們的發展進程,所以,我們只在一些無人星球上取得補給,而且,宇宙中擁有水晶礦的星球並不多見,水晶礦卻是我們整個艦隊必不可少的資源,它是如此的緊缺,以至於我們經常沒有足夠的戰鬥儲備而與雷星人遭遇,幸運的是雷星人已經忘記了可以與我們戰鬥的選擇了,他們只是一心的逃亡……   「這個宇宙上沒有永恆的事物,包括我們對雷星人的追擊……大約50年前,我們在銀河系的中心區域遭遇了一場可怕的射線風暴,事實上,這個宇宙太過深奧了,我們不能理解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蒼老的聲音歎息著,聽到銀河系的名字,諸位聽眾們才如夢初醒般的回到現實中間來,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在聽一個遙遠星系發生的故事……現在,故事終於來到了銀河系,我們以前的家園!   「那場射線風暴之後,我們發現一種奇怪的病症開始在風星人之中蔓延,大家變的乏力和虛弱,強壯的人們一天天的消瘦,新生的嬰兒很快的死去,我們的治療師們用盡一切辦法卻不能阻止疾病的進展,甚至借助機械文明的藥物也無法奏效。我們只好暫停了對雷星人的追擊,一心解決自己的難題,誰知道,這並不是暫停,是終結!這種象詛咒一般的病症根本無法治療,即使隔離了患者也無法阻止新的病人出現,可能從射線風暴那一刻開始,所有的人命運都已經注定了。漸漸的,大量的人開始死去,人員的減數是如此的厲害,我們在進行了最後兩次空間跳躍之後發現我們已經沒有足夠的念能來驅動戰艦了……於是,盛極一時縱橫宇宙的風星艦隊變成了一堆隨著星際風漂流的幽靈船……   「終於,在最後一個我死去之前,我碰到了你們,另外一群遭受雷星之苦的人們,宇宙之神並沒有拋棄風星人,有你們在,風星人的遺志就可以繼續,請替我們終結雷星,不,終結風雷的傳說!這個宇宙不能再有新的風星人的悲劇!風星人並不是狹隘殘忍的種族,但是,我不得不警告你們,不能讓一個雷星人活著,這個種族不滅絕,宇宙永遠不得安寧!我把風星意念文明的結晶——『先知水晶球』贈送給你們,這是我們最後的遺產。好好利用她,你們會很快掌握輝煌的風星文明,請接受它吧,也為了風星人能在宇宙中留下最後的痕跡……   沙星防衛總部的指揮台上突然光芒閃爍,在眾人掩目的剎那間,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突然出現了,讓當場的各位目瞪口呆,意念文明跨越空間居然如此的輕鬆,把這麼小的物體隨意的傳送,的確是機械文明不能比擬的優勢!   「它是活的!」克裡南突然驚奇的說道。   「不錯,先知水晶球是有生命的,她包含了風星人48位先知托扎伊的靈魂……或者說念能,也包含有意念文明幾乎所有的知識,對於你們來說,她將是一個無窮的寶藏,能從裡面領悟多少,完全要看你們的悟性了。在我看來,100年之內,你們是無法窮盡她所蘊涵的知識的……在此之前,不要對雷星人輕啟戰端,不把意念文明發展到超級階段,你們即使能夠擊敗他們,也無法消滅他們,只有身負兩大文明體系之長,你們才有十足的把握防止他們逃逸……要知道,逃亡中的雷星人比任何時候都可怕,危害更大,必要的時候他們不惜摧毀恆星來阻礙追擊者的腳步,不要讓風星人漫長的追擊旅程成為你們新的噩夢!記住我的忠告,當你們的戰艦可以任意在意念空間穿行的時候,才是你們復仇的時機!   「我可以看見,1000年之後的你們,成為這個宇宙中最強大的文明,你們的光輝將覆蓋空間的邊緣!這是風星先知托扎伊末世的預言……   「最後,讓我借助諸神的力量吧,我們風星人的文明將伴隨著超新星的光芒落幕!帶著屬於我們的詛咒,毀滅吧……」   從風星艦隊的中心突然爆出一團超新星般的光芒,剎那間,整個宇宙的能量都彷彿集中於這一點,所有的恆星都黯淡了,空間中只有那團光芒突然的一爆,瞬間淹沒了整個風星艦隊,包圍他們的沙星艦隊明顯的感到洶湧的能源波向自己迎面撲來,然而突然又像被一種魔力所束縛急速的退去,最後歸結於發出的那一點……整個風星艦隊剩餘的近50000艘戰艦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一塊碎片都沒有留下!多麼可怕的力量啊!縱橫宇宙的風星意念文明果然具有強橫的實力,單是這壯觀的落幕就超越了無數文明的理解力——甚至包括達到超級文明初級階段的沙星文明!   許久,人們才從巨大的震撼中恢復過來,看著了無痕跡的空曠宇宙,幾乎難以相信曾經有一個強大善良的文明種族曾經如此真實的存在過,只有閃亮的水晶球在證明著這發生過的一切並不是夢幻!   「萬惡的雷星人!一切災禍的根源!」克裡南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一定要消滅他們,不僅為了仇恨,也為了風星和地球的悲劇不再重演!我代表全體沙星人民向水晶球、向風星的亡靈起誓:雷星文明必將葬於我等之手!萬劫不復!」 家園 第十二章 白金年代     沙元31年與風星文明的邂逅成為沙星歷史上一件劃時代的時間,它作為沙星機械文明30年高速發展的黃金年代的終結,同時,又開啟了意念文明的新紀元,此後50年被稱為更加光輝的「白金年代」!   非常的幸運,白金年代的天才執政官克裡南本身就是一個對事物內在精神非常敏銳的人,他對意念能力有著天生的感知力,這對沙星意念文明的發展無疑具有巨大的促進作用。在眾人的支持下,克裡南迅速集中了沙星社會中已有的各式特異功能者,氣功大師……組成第一批接觸先知水晶球的實驗者,這些人花了半年時間逐漸掌握了與水晶球溝通的辦法,找到了開啟意念文明之門的鑰匙。克裡南本人成為第二批學習這種技能的500個實驗者之一,500人中,只有80人成功的與水晶球溝通,感受到了其中蘊藏的巨大念能,當然,從第一眼看見就能感受到水晶球的生命的克裡南肯定在80人之中,而且,很快,克裡南就後來居上,對水晶球的理解力反而超過了第一批的實驗者們。   慢慢的,以克裡南為核心形成了一群意念文明的先驅者,他們從水晶球中領悟了念能力鍛煉的方法,並且,開始尋找運用這些能量的法門,這是對人的內在精神集中力要求極高的工作,往往在技能展開之前一個失神就會功虧一簣……另一方面,新的實驗者的遴選工作也在毫不停歇的展開,比較令人失望的是無論組織多少人參加實驗,只有大約15%的人能很快與水晶球相溝通,而其餘的人,無論經過如何的鍛煉,再測試幾次,都無法進步分毫。專家認為,很可能是這些人的精神力潛能已經完全的退化,無法再次重新激活了!畢竟,人類不使用這種能力已經幾十萬年了。   不久,克裡南在不斷的念力積累中發現自己的念能積累存在一個不可突破的上限,而同樣的問題也存在於其他實驗者身上,只有原先就具備特異功能的人在這個方面彷彿限制較少。於是,再度展示其敏銳的洞察力,天才執政將意念文明發展的工作重點放到了新生代的能力培養方面,他與其他先驅者研究出一套測量兒童先天精神力的方法,並且很快將之應用於公共培教系統,挑選出精神力優異的孩子們集中訓練,由專門的人員教授他們鍛煉精神力的法門……這項工作取得了顯著的效果,這些孩子們很快達到了與先驅者們相同等級的意念能力,並且,還在不斷進步!   沙元36年,第一批具有意念能力的新沙星人年滿16歲離開公共培教系統,被破格直接授予公民資格,以公務員身份服務於沙星宇宙艦隊念能部!此後數年,一批批的念能力者紛紛出籠,在執政官克裡南的政策性支持下,念能部很快成為沙星宇宙艦隊最具活力的部門。   念能部在意念文明發展中的貢獻是毫無疑問的,完全值得沙星社會對它的巨大投資,短短幾年時間,意念文明三大基本技能:心電感應、預言術和念動力都已經形成系統,被廣大念能力者所掌握。   沙元38年,勘探隊為沙星人發現了念水晶礦,第二年,根據先知水晶球的記載,念能部仿製出了第一批水晶球並投入使用,沙星意念文明走過實驗性階段,不再局限於那些精神力天分高的兒童,更多的普通孩子也可以在普通的公共培教機構接受念能力啟蒙,念能力培養開始走向規模化!但是,規模化的培養之後,人們更加證實了一個不容打破的規律,在所有孩子當中,只有大約10%的人可以激發念能潛力,其餘的大多數人無論如何都無法領會這種精神力的本質——於是,這10%的寵兒被稱為「天擇者」——被上天選中的人!   沙元50年,天擇者人數達到一千萬,如此大的念能力者的基數使得意念文明的各項能力得到了充分的發展,在天擇者之間,心電感應、預言術已經非常的普通,念動力也已經達到可以移動類似於汽車這種大小的物體了,沙星意念文明初具雛形,從能力啟蒙階段走入實用性階段。   在意念文明高速發展的同時,沙星人並沒有忘記他們的機械文明,沙元52年,宇宙艦隊探測部提交了128條「黑洞-白洞」隧道的詳細坐標,55年,宇航部完成了第三空間的超光速飛行實驗,證明完全可以從第三空間(反物質空間)直接進入第二空間(超光速空間),這一發現使得沙星人的宇宙航行變得更加迅捷,同時,長期航行於第三空間的風險問題也得到了解決,畢竟,雖然力場護盾性能優越,但是以在危機四伏的反物質空間長途航行碰到麻煩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第三-第二空間直接跳躍完成之後,沙星飛船隻需要先由黑洞進入第三空間,然後加速到光速就進入第二空間,再在合適的位置跳回第三空間通過白洞返回第一空間,這樣,在第三空間的時間僅僅是加速和減速的過程,要比以前安全很多。   在能源方面,雖然念能動力曾經一度被眾多天擇者所提倡,但是,執政官克裡南還是否決了這種方式,因為沙星人在精神力天賦方面無法與天生的意念文明生物風星人相比,取得如此巨大的念能來用於能源使用實在困難。並且,機械文明的能源體系,從核能到反物質能並不遜色於念能動力,要知道,念能驅動曾經嚴重影響風星人與雷星人的戰鬥效率,念能儲備也比機械文明的能源體系更費時間,作為原機械文明生物,沒有必要放棄自己的長處去一味模仿意念文明。所以,到沙元60年之後,反物質發動機解決了安全性,性價比、規模化生產和燃料供應諸方面的問題,成為沙星文明的能源系統。   在物質方面,除了大量取得第三空間的反物質之外,宇宙艦隊科研部還發現了大量的新元素,並且掌握了其中一些的人工製造方法,在這個領域,意念文明特有的用念波改造物質內部結構的能力起了關鍵性作用,特定的天擇者可以不借助儀器探索和改造原子結構,念波控制的精細微妙之處令人瞠目結舌。在諸多新物質當中,比較矚目的是人工製造的超重力物質黑元素,這種黑元素物質應該達到了黑洞的組成元素的質量水平,雖然在正常空間下,它維持存在的時間不足0.01秒,但是,這0.01秒的時間可以改變正常空間的很多規律……最簡單的也是最實用的一條,改變光的軌跡!宇宙艦隊利用這個原理設計出來的重力干擾彈可以在瞬間令對方的光束炮完全脫靶,光束炮無法規避的定論被顛覆,星際戰爭理論從最早的矛強盾弱比命中率到地球保衛戰時期風雷艦隊的盾強矛弱比護盾強度發展到一個全新的攻守均衡階段!   白金年代的最後十年,沙星文明爆發逐漸開始減速,連續兩個「大立」的輪迴給沙星人類帶來了難以想像的巨大財富:沙星南北極的人類生存圈擴展到了緯度40度範圍,第5套南極護罩和北極護罩系統幾乎覆蓋了近2/3的沙星地表;沙星人口達到20億,其中天擇者達到1億5千萬;荒漠星系的15顆行星都建立了殖民地,有的作為軍事基地,有的作為製造工廠,有的作為探測前哨……各司其職;沙星的兩顆衛星天月和地月幾乎被建設成了金屬星球,整個衛星變成了巨大的太空堡壘,亢龍艦隊和眾神艦隊分別駐紮在這兩個堡壘中;整個仙女星系的勘探工作全部結束,發現了數十個文明,但最先進者也僅僅進入恆星系階段,沙星人類決定在他們突破光速瓶頸之前不去干擾其文明進程……;第三空間探測完成了219條「黑洞-白洞」隧道的坐標定位,其中92條是通往銀河系的,畢竟,沙星人最關心的文明生存在那個星系…… 家園 第十三章 點將     「大家好,我召集諸位親自來這裡參加這個會議的主要目的是探討一個重要的計劃!這也是我們沙星人建國以來最大的夢想:反攻地球!」   沙元82年4月,沙星防衛總部會議廳,當代執政官多澤破天荒的第一次召集了三大宇宙艦隊的指揮官、參謀部眾多將官以及後勤、科研、探測、念能諸多部門的軍方重要人士,召開了必須親自到席的軍事會議。   一承方舟艦隊以來的優良傳統,沙星軍事會議從來沒有虛偽的禮節性發言,總是開門見山的提出主題……當然,這次的主題有些突然,讓在座各位將官有些措手不及……   「反攻地球?在這個階段……可是……可是我們根本沒有做任何反攻的準備啊!」這是後勤總長的發言。   「我們亢龍艦隊隨時作好了反攻地球的準備,只要執政官閣下您一聲令下,我們可以馬上動員全部20000艘戰艦參戰!」亢龍艦隊指揮官羅雨禾像他的前任們一樣秉承了勇猛果敢的特點。   「但是,我們應該有一個理性的計劃,至少,必須論證一下現階段發動反攻的可行性!」科研部門總長說道。其他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慢慢的主流的意見認為必須先做好各方面的準備工作,立刻執行反攻計劃實在是太突然了。   「嗯,大家的意見很好。」多澤開始發言了,我想先請大家觀看一段錄像,這是我們的一個勘探隊1周前在銀河星系碰巧拍攝到的……   畫面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場激烈的艦隊會戰,從規模上看,雙方大約共有40000艘艦隻投入戰鬥,這種程度的會戰的勝負是足以決定一個文明的興衰。戰爭的雙方明顯都屬於機械文明體系,主戰武器都是光束炮和巡航導彈,但是,不同的是一方艦隊擁有強大的能量屏護盾系統,而另一方依靠的是超合金裝甲——當然,值得一提的是這一方的超合金裝甲超乎想像的堅固,居然遭受連續的主炮轟擊仍然保持極高的完整性,幾乎達到能量屏的60%以上的防衛力……很明顯,錄像經過了剪輯,第二批鏡頭中,擁有能量屏的一方已經明顯的佔據了上風,畢竟,合金裝甲損毀的恢復不像能量屏的能源再充填那樣快捷方便。第三批鏡頭,使用超合金裝甲的一方戰敗,殘餘的大約不到3000艘戰艦在一支後衛部隊的拚死掩護下超光速跳躍脫離了戰場……   「相信大家都已經注意到了,錄像中獲勝的一方正是我們的死敵——風雷帝國!」多澤繼續說道,「大家都是經驗極其豐富的高級將官了,雖然我們的宇宙艦隊從來沒有進行過正規戰爭,但是,每年2次的三大艦隊對抗演習和其他各種小規模演習在念能部的虛擬技能的配合下已經完全接近實戰的效果了,根據各位的經驗一定可以判斷出剛才作戰雙方的戰鬥力等級吧……」   多澤頓了一下,會場上沒有人說話,大家都開始默默的盤算剛才看到的影像,「C級!戰鬥力在2000K左右!」沉默寡言的眾神艦隊的指揮官史恩答道,「風雷軍。」   「不愧是第一流的艦隊指揮官!」多澤禁不住讚歎道,「僅僅憑著一部錄映就可以做出如此準確的的判斷。根據勘測隊的現場評估,風雷艦隊戰鬥力為2150K,達到C級水平,而與他們交戰的艦隊戰鬥力為1600K,剛達到C級水平。而我們的三大艦隊的戰鬥力是多少?」   「平均3700K,達到B級水平。」參謀長巴比倫羅回答道。   「對了!我們的戰鬥力比風雷艦隊高70%!級別上要高出一級,眾所周知,按照姚氏理論,不處於一個級別上的戰爭稱為不對稱戰爭!低級別的一方勝出的可能性為零!」多澤執政官的語調變得高昂,「再加上我們掌握了風雷帝國所不能理解的意念文明,我們如果此時反攻地球,可以說是穩操勝券!」   這一論斷一出,整個會場立刻炸開了鍋,支持的,反對的,猶豫不決的……一時間眾說紛紜。   「可是,擊敗風雷帝國並不是我們的最終目的呀!我們必須有把握徹底毀滅他們,風星人的最後一位先知托扎伊曾經忠告過我們,必須把意念文明發展到超級階段才能向風雷帝國開啟戰爭,並且,他說我們至少要100年才能完全領悟先知水晶球的所有奧秘,現在才過了50年,水晶球中還有至少20%以上的東西我們沒能領會……」念能部總長李星的聲音蓋過了其餘的意見。   「但是,風星人並不瞭解我們的力量!」多澤打斷了念能部總長的話,「我們不光擁有超級的機械文明,我們還掌握了第三空間的奧秘,我們掌握了反物質的巨大威力。風星人以己度人,他們失敗在了對雷星人漫長的追擊中,就以為別人都無法做到。風星人已經掌握了超級的意念文明,但是,這並不能幫助他們成功,可見跨越意念空間的能力並不是捕捉雷星人的要點!」   「對!我贊同多澤執政官的觀點,我們已經可以擊敗風雷帝國,為什麼要等到明天?我們不是天生的意念文明生物,鬼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發展出超級的意念文明,難道我們永遠跨越不了意念空間,就永遠放任萬惡的風雷帝國蹂躪我們的故鄉,騷擾其他的文明嗎?」年輕的守護者艦隊指揮官弗萊特立即表態。   一般來說,沙星的執政官體系中,一旦執政官表態,那麼,意味著整個事情的基本方向已經定性,多澤的明顯具有傾向性的意見馬上改變了會場討論的題目,大家由該不該開始反攻轉而到如何開展反攻的議題上來。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大家都是馬屁精之類的角色,根本原因在於政治制度本身賦予軍隊成員的任務是服從,對於執政官意見的評價和反駁將由議會機構來完成,軍隊內部成員對於戰略性決策不停爭論只會降低工作效率。   「我推薦一人作為反攻艦隊指揮官,」參謀長巴比倫羅打斷了亢龍艦隊指揮官羅雨禾和守護者艦隊指揮官弗萊特的爭論,顯然,兩人都急切的希望領銜沙星歷史上這次最重要的出征。「沙星軍校的方博威校長!現領宇宙艦隊上將軍銜——號稱不敗的名將!」   方博威的名字一出,在場的眾人立刻沉默了,爭的面紅耳赤的羅雨禾和弗萊特也立刻住了嘴。   「呵呵,老方雖然退出宇宙艦隊多年,看來威名不減啊,」還是多澤執政官率先打破了尷尬的沉默,笑著看了看羅雨禾。   「如果是方博威將軍出征的話,在下不敢與之爭領軍之位,願為先鋒!」羅雨禾答道。   「弗萊特中將?」多澤轉向年輕的守護者艦隊指揮官。   「……」弗萊特張了張嘴,但還是沒有說出話來,遲疑了一下,點頭答道,「方校長不敗之名,非我等所能及也。只是,執政官閣下您……?」   「我?」多澤一愣,「呵呵,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何況我和老方之間並無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不過是年輕時的一點意氣之爭,他能激流勇退,放棄不敗之名離開宇宙艦隊,我難道連重新起用他的胸懷都沒有嗎?就這麼定了!方博威上將為沙星遠征艦隊總司令!」 家園 第十四章 不敗名將     方博威,男,現年42歲,沙元40年出生於沙星北極,16歲離開公共培教系統後一直從事社會服務,20歲取得公民資格,21歲從軍進入沙星軍校艦隊指揮系學習,也就是在那裡遭遇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同屆念能系的多澤和軍校之花安歌兒。在軍校期間,方博威與多澤各呈奇能,分別成為同屆乃至整個軍校矚目的校園明星,多澤2年時間就修完了普通人4年的念能鍛煉課程,念能力名列全沙星前十,之後,他破例轉入政治系修完了該系的課程;而方博威入學第一年,就在軍校的模擬艦隊戰考試中擊敗所有對手勇奪第一,在頒獎儀式的表演賽上,居然一不小心擊敗了特邀嘉賓——當時的眾神艦隊指揮官!第二年,方博威不負所望的再次於頒獎儀式上會戰了三大艦隊指揮官,三戰全勝!讓整個宇宙艦隊大跌眼鏡!第四年,軍校畢業演習,沙星宇宙艦隊總參謀長破例趕來參加,克裡南執政官列席,方博威在萬眾注目下與參謀長打成平手!畢業之後,方博威被三大宇宙艦隊哄搶,最後守護者艦隊得償所願;而多澤進入念能部並以其卓越的能力受到執政官克裡南的賞識。   本來,兩位優秀的人才分別屬於不同的領域,不該有任何的矛盾衝突,但是遺憾的是兩人從軍校二年級開始同時愛上了軍校之花安歌兒,血氣方剛的青年自然不會給情敵好臉色看了,於是,兩人鬥了一路,據說單是私下裡單挑就不下二十回,方博威長於體技,多澤念能力出眾,像神話中騎士與魔法師的對決一樣,兩人誰也不能完勝對方……   正式走入軍界,兩人繼續大放異彩,方博威就任參謀的守護者艦隊連續兩年在歷行的三大艦隊對抗演習中保持全勝戰績。眾神艦隊眼紅得不行,通過上層渠道將方博威強行調入了眾神艦隊,於是,改由眾神保持了三年全勝。亢龍艦隊五年未嘗勝果,實在受不了,強烈要求調方博威入亢龍……三大艦隊爭執不休,最後,還是執政官克裡南行使獨裁權,調方博威入宇宙艦隊總參謀部,平息了三家之爭……而多澤雖然不像方博威那麼出風頭,卻也在自己的領域裡鋒芒畢露,三年之內,他成為念能部的總長,在他領導下的宇宙艦隊念能部成為白金年代意念文明高速發展的中流砥柱,幾乎每一項意念技能的進步都打上了多澤製造的深刻烙印!   沙元70年,天才執政克裡南69歲,長老會開始尋找新任執政官人選,方博威與多澤不可避免的重新站到同一條跑道上競爭,由於兩人的能力都是如此出眾,長老會實在無法從中取捨,這時,即將退位的執政官克裡南的一次發言解決了長老會的問題,他說:「方博威是個戰爭的天才,如果在下一個執政官任期內我們將反攻地球,那麼他無疑是最佳人選,但是,根據我的判斷,在下一個任期內,我們的根本任務還是發展意念文明,積累實力,這一點上,不是天擇者的方博威就不如多澤有優勢了,畢竟,自身都不是念能力者,很難真正把握意念文明前進的方向……」   沙元71年,克裡南退位,多澤繼任為新任執政官,而方博威也並不失落,歷經九年的苦戀,他終於擊敗情敵多澤,贏得了安歌兒的芳心,抱得美人歸,兩人之間孰得孰失,實在讓局外人無從評價。結婚之後,方博威退出宇宙艦隊,就任沙星軍校校長,專心於培養新人。   誰也沒有料到,造化弄人,在克裡南認為不會發動反攻地球戰爭的這個執政官任期,因為這個論斷而就任執政官的多澤偏偏決定發動反攻戰爭,而因為這個論斷而歸隱的不敗名將方博威卻被定在了沙星遠征艦隊總司令的名單上!天才執政克裡南泉下有知不知又要作何感想了。   「聽說是你把我推出來指揮遠征艦隊的?」在方博威家的會客室裡,宇宙艦隊參謀總部參謀長巴比倫羅捧著安歌兒親手泡的茶有些尷尬的面對老朋友的質問,顯得有點格外的委瑣。   「呵呵,嫂子的茶越來越棒了,每次喝都有不同的韻味……哈哈……老方你真是有福啊,可以天天喝這樣的茶,難怪願意待在家裡這個……相妻教子……啊……教學生呢!」   「別亂拍馬屁,你嫂子準備晚飯去了,聽不見!聽見了更不會原諒你!」方博威沒好氣的罵道,但是,眼神裡難免還是有些得意的神色。「說吧,你想搞什麼?多澤是怎麼想的?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提出反攻地球的計劃?」   「哀——」巴比倫羅歎了一口氣,「你老小子大隱於朝,藏在軍校裡可以不問世事,我就沒有你那個福氣了,近幾年來,我們的執政官多澤閣下煩惱多多啊!而且,我覺得他骨子裡的那種留名青史的種子慢慢的開始發芽了……哀,你們這種天才人物很難象平常人那樣甘於平凡啊,你想想,沙星建國以來的三任執政官,揚風建立了沙星的社會體系,是開國元勳;丁克任內,是沙星機械文明爆發的三十年黃金年代;克裡南機緣巧合,開啟了意念文明輝煌的白金年代……到了多澤的年代,先任們把能做的都做了,留給多澤的只是守成,以他的個性,怎能容忍後世的評價為『給下一任執政官反攻地球打下了良好基礎』這種評價呢?相對於前三任的光輝業績,這種評價無疑是一種無能的代名詞!」   「所以他要發動反攻戰爭?」方博威瞥了一眼巴比倫羅,「不至於吧,我所認識的多澤雖然有諸多缺點,但決不是這種將個人榮譽放於人民利益之上的人。」   「當然不是這麼簡單,但是,這種思想無疑在潛意識裡給他很大的推動力。你可以想像一下,當你內心極度想做一件事而受到自己的信條,受到道德價值觀束縛不能去做的時候,你是怎樣的心情,如果恰好發生了一些事讓你有機會將自己想做的事納入自己的道德價值觀之內的時候,你不自然的就會去選擇,去正當化自己的行為,有時,往往會偏激!」巴比倫羅答道。   沉吟了一會兒,方博威點了點頭,「你這麼說是符合人的本性,多澤的確已經從潛意識中正當化了自己的行為,他認為自己的選擇是出於人民的利益而非出於自己個人榮譽的角度……你有沒有把這些話告訴多澤?」   「呵呵,多澤已經不是那個和你單挑的多澤了,當了十年執政官,站在全人類的頂端,多少都會有點變化。而且,以他的自信心,即便是你去對他說,他也未必認可這些東西,更不要提我這種跑龍套的角色了……更重要的一點是,我並不能確認現在開始反攻戰爭是否真的不正確,或許,犯錯的是克裡南和風星先知托扎伊,關於下一任執政官期間不會發動反攻戰爭的論述是錯誤的,我們也不一定非要把意念文明熬到跨越空間的程度……我想,很多人都是不能確定此點才持觀望態度的,議會所反映上來的觀點中也沒有極其激烈的反對意見,骨子裡,可能大家都想要一場反攻戰爭吧……哀——所以,我推你出來,沒有把握的事應該交給最有把握的人去做啊!」   「嘿嘿,你這傢伙,轉彎抹角的就把自己給繞出來了。你真不該做這個破參謀長,去當外交人員算了,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方博威罵道。   「我是不該做這個參謀長,還不是哪個該死的臨陣脫逃,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把這爛攤子一扔給我就是十年!我也不用去做什麼外交人員,現在沙星還沒有和什麼文明有外交關係,我就到你們軍校教書就挺好,咱哥倆換換,我也每天喝安歌兒這茶享享清福!」   「我呸!怎麼換也輪不到你來每天喝安歌兒的茶啊!你腦袋進水了啊!」   「哦……老婆不能換啊……」巴比倫羅笑著拍了拍自己的頭,「的確是腦袋進水了,都是從嘴裡流進去的,誰讓嫂子的茶這麼好呢!」   「哼哼,還是那麼貧嘴,不過,老巴,我這個人只懂軍事,在政治和人性方面懂得很少,你在這方面很游刃有餘,所以,我去撐對外的那攤子,盡力把反攻戰爭打好,你在家要把這裡的事處理好。沙星的社會經過這麼多年的突變,潛伏了不少危機,以前這些隱患都被澎湃洶湧的黃金年代白金年代所掩蓋,現在,白金年代也接近尾聲了,大立的天道輪迴也過去了,人性中的諸多弱點慢慢的就會浮出水面,據說最近議會一幫子人在鬧著增加議會權力,要求立法權歸議會……還有天擇者逐漸形成了一個獨立的階層,有從大眾中分離出來的趨勢……多澤不是一個不近情理的人,其實,我很懷疑他發動這次反攻戰爭的一個目的是轉嫁內部矛盾,用戰爭來刺激沙星文明新的發展高峰,繼續籠絡住漸趨散亂的人心……如果沒有外界刺激,很可能沙星文明等不到掌握超級意念文明就自己先亂了!」方博威的語調變的深沉了   「你……」巴比倫羅驚奇的看著方博威,逐漸收起那副嬉皮笑臉,「原來這十年你也並沒有過得那麼瀟灑自如哦,沙星文明的種種危機並沒有逃脫你的慧眼啊,呵呵……怎麼說的來著,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老方你也是割捨不下啊!哀——你真應該跟多澤好好聊聊,你們倆聯手應該能解決很多問題的!」   「我不是不想,我們也曾經試過心平氣和的聊天……但是……」方博威苦笑道,「哀,不知道你信不信八字不合這一說,我們單獨在一起不要10分鐘就會吵起來,像化學反應一樣,我們倆無法在對方面前保持足夠的理性……」   「哈哈……」巴比倫羅陪著無可奈何的苦笑了一聲…… 家園 第十五章 遠征艦隊     沙元83年,經過近一年時間的準備,沙星宇宙艦隊在傳統的亢龍、眾神、守護者三大艦隊之外,又建立了新生的沙星遠征艦隊,艦隊抽調三大艦隊的精銳部隊組成骨架,然後,將沙星軍校近五年的120萬名畢業生充實各個部門。本來,總參部對如此大規模的使用畢業新生而棄用大批經驗豐富的老兵頗有微詞,但是,新任遠征艦隊司令方博威上將一句話封住了所有人的嘴:「經驗?笑話!沙星宇宙艦隊上一次勉強算得上實戰的行動是31年的風星艦隊入侵事件,除此之外,大家有的都只是演習的經驗罷了!」   當然,真正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是遠征艦隊的表現,在方博威上將的調教下,僅僅集中訓練3個月,遠征艦隊就展現出隱隱凌駕於傳統三大艦隊的實力,至少在最近三次對抗演習中,遠征艦隊無一敗績!執政官多澤在觀看了一次演習之後,妙語點破了遠征艦隊以及方博威上將如此挑選部屬的原因:「你隨便在哪裡抓一個遠征艦隊的士兵,讓他背過身去,後腦勺必然刻著五個字——『方博威製造』!呵呵,這何必叫遠征艦隊,簡直就是方家軍嘛!不過,也只有這些從進入軍校第一天就接受老方指導的人,受方氏戰爭理念熏陶的人才能真正將老方那天才大腦裡裝的戰爭構想完美的現實化。」   新生遠征艦隊的建制的確是由方博威上將主導完成的,整個艦隊配備超級艦一艘——足以與三大艦隊旗艦亢龍、眾神、守護者相媲美的巨艦「回歸者」,主力艦2000艘,巡洋艦3000艘,裝甲護衛艦3000艘,驅逐艦5000艘,特種艦500艘,運載母艦500艘以及其他各型艦隻,艦艇總數達到15000艘,占沙星總軍力的1/4強。此外,艦隊還配置了15000架最新型的沙鷹T-201空天戰鬥機,組成彩虹機隊;機械化陸戰隊由5000架流沙K-41格鬥戰機械人構成作戰主力。最後,經過方博威上將一再請求,多澤執政官同意將先知水晶球交給遠征艦隊使用,雖然沙星人已經仿製了大量的水晶球,但是,從綜合效能上來說,沒有一個能夠與風星文明遺留下來的先知水晶球相提並論。將先知水晶球投入遠征艦隊,可以說是沙星人付出的最大一筆賭注,多澤執政官親自指派了4名念能力超群的天擇者專門護衛水晶球,據說其中有人具有從意念空間傳送物體的能力,如果情況危急,他們有權力不經過艦隊司令直接將先知水晶球傳送回沙星……這樣的保險設置是多澤執政官的最後底線,無論是方博威本人還是參謀總長巴比倫羅費盡口舌也無法讓他再讓一步。   艦隊將官方面,更是英才輩出盡顯方家軍本色,參謀長是方博威上將在眾神艦隊時期的同事科林中將;先鋒指揮官是原亢龍艦隊參謀長孫家強少將,此人為爭先鋒之位,不惜與頂頭上司羅雨禾針鋒相對,兩人以模擬戰對抗,打成平局,最後是執政官多澤指令羅雨禾不得離開亢龍艦隊,孫家強才如願以償的就任先鋒官;彩虹機隊指揮官是沙星軍校32期學員,雖然剛剛離開校園,但是以其絕代才華被冠以「王牌中的王牌」之名的天才飛行員「龍牙」卡羅特中校;念能部由同為32期學員的有「水晶公主」之稱的徐郡少校領銜,「水晶公主」之名得自徐郡16歲逛公園時與執政官多澤的邂逅,那時,念能力實力穩居沙星天擇者前十的多澤童心大起,用念力逗小徐郡玩,沒想到居然陰溝裡翻船,反被徐郡耍的團團亂轉……自此之後,多澤對徐郡格外關注,在他的著意培養下,徐郡19歲念能力就達到超一流水準,20歲入軍校,徐郡重現多澤當年在軍校時的輝煌歷程,2年完成念能系課程,轉修軍情系……最後,方博威最器重的弟子,軍校31期學員,得意門生江雨中校被他留在身邊做副官,江雨中校聲名不著,一向非常低調,在軍校期間修軍略系,並沒有什麼出色的表現,成績也平平,但是不知為何卻被方博威所倚重,青眼有加,令軍中眾多青年俊傑憤憤不已……   「這次遠征對於沙星文明的重要性,作為對外戰爭的種種意義,我想也不必跟你囉嗦了,但是另一方面的事我想叮囑你,」出征前夕,沙星軍校的一個普通的長椅上坐著兩個普通的中年男人,誰也想不到居然是從餞行酒會上逃出來的執政官多澤和遠征艦隊司令方博威,「這場反攻戰爭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對外戰爭,它涉及到整個沙星執政官體系和社會結構的去向,戰爭的贏的是人心,輸的也是人心。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即使打不贏風雷帝國,自保應該不成問題,所以,我也不要求你全殲雷星人,相反,將之壓縮在一定空間內,但是允許這種威脅存在,對於沙星文明的人心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人類歷史無數此證明,文明大多毀滅於內憂而非外患。」   「對不起,我不認同你這種觀點,你也太忽視風星人的警告了,雷星人是極其危險的敵人,給予這種敵人生存的空間,簡直是玩火!」方博威答道,「我們的實力或許的確凌駕於風雷帝國之上,但是,兵凶戰危,很多情況下實力並不是決定性因素,風星人壓著雷星人打了那麼多年,最後,一個不慎反而背井離鄉,最後葬身於此。前車之鑒,後屬之師!我們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不是這樣的,老方,你是個純粹的軍人,你只能看到軍事上的東西,你不能體會人心、政治等等方面的考量,軍事最終是要服務於政治的!」   「可是,政治也是要服務於人民的,脫離了人民的政治不是政治,是權術!」   「你……哀——」多澤歎了一口氣,「咱倆幾乎十年沒有聊過了,我不想和你吵,憑心而論,難道在你眼中,我是那種玩弄權術的人嗎?」   「……」方博威沉默了一下,接著說道,「你不是,至少十年前不是。但是,你把執政官體系和沙星社會結構看的太重了,首席執政揚風曾經說過,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改變的,不要恐懼變化。即使現在的體系被顛覆了,人類社會混亂了,那麼,無論如何,都是人類自身的事情,最壞的結果是一部分人類奴役另一部分人類。從地球時代之後,我們就不會因為內鬥而毀滅自身了,這一點我深信不已。而與風雷帝國之間就不一樣了,如果給了他們可乘之機,那才是萬劫不復的徹底毀滅呢!」   「你對我們的實力未免太沒有自信了,我們現在比風雷帝國要高一個文明級別,而且,長遠的看,我們的潛力遠遠大於他們!」多澤說道,「而你對我們的人類自身未免又太有自信了,黃金年代白金年代已經過去了,以前看不到的人性的種種陰暗面將不可避免的重新浮現,首席執政揚風改變了人類社會,也許從很大程度上改變了人性,但是,醜惡的自我永遠是人類難以迴避的課題,只要有合適的土壤,鬥爭!分裂!內戰!這才是無窮無盡的災難,我們這種掌握權力的人,就要將之扼殺於搖籃之中,不給它萌芽的環境!」   「我無法認同你這種盲目的自信和奇怪的不自信!」方博威搶白道。   「那麼我以沙星政府執政官的身份命令你遵從我的命令!」多澤也終於失去了耐心。   「好啊,執政官閣下,您的命令是什麼?在戰場上只能用一半的炮火攻擊敵人?還是敵人撤退的時候不許追擊?」方博威毫不示弱。   「你……你太過分了!」   寂靜的軍校花園裡,兩個引領時代四方拜服的英雄此時居然像孩子一樣怒目相對……   不遠的路燈下,一個顯得有點委瑣的中年將軍苦笑著看了看手錶,剛好十分鐘,八字不合啊……   再遠方,人聲鼎沸的宴會廳,出征的將官們在接受各界社會名流的祝酒,英姿颯爽的沙星軍服在淑女各式晚裝的襯托下越發的光彩奪目……   太空基地,整裝待發的沙星遠征艦隊萬事俱備,值勤人員在為出征作最後的檢查,各種航行、作戰程序在一遍遍的運行……   千萬個光年之外,在那人類曾經最熟悉的星空下,風雷軍徽閃爍著幽暗的光芒……   ……   星海漫漫風乍起,   十年磨劍今朝洗,   我欲歸去問天路,   遙將銀河風雷取!   (第三卷完) 遠征 第一章 論「戰」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上一代最傑出的軍事理論家姚海濤。」   「嗯,姚海濤一代天驕,我在公共培教系統的時候就讀過他的著作了,他是重力干擾彈問世後首先顛覆了艦隊戰經典的護盾決定論的人。那樣一位軍事家,絕代名將,生在白金年代,英雄無用武之地,哀,造化弄人啊……你想到了什麼?」   「不對稱戰爭理論!不處於同一個文明級別的戰爭稱為不對稱戰爭,這種戰爭的大前提是文明落後一方不可能會獲勝,戰爭的焦點在於如何生存或如何徹底毀滅對方!」   「哦,還有嗎?」   「還有他的第二空間制約權理論:超級機械文明之間的戰爭,誰掌握了第二空間,掌握了快速穿越第二空間的能力,誰就掌握了戰場主動權!」   「嗯,還有什麼?」   「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   「呵呵,江雨啊,為什麼你只在我的面前說這些呢?我這一生最大的缺點是太露鋒芒,所以,我很欣賞你的低調,但是,你未免太過了,這樣的做法未免會埋沒你的才華。」   「呵呵,我跟您不一樣啊,我沒有您的天賦,我也不想建功立業,我只想聽聽您的教誨,研究研究自己感興趣的軍略,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就好……」   ……   浩瀚的星空,雄偉的宇宙之力,如果還有比這更燦爛奪目的東西,那一定就是宇宙最生機盎然的元素——智能生物的文明了!文明!奪天地之造化,以智慧的手可以撥動宇宙的亙古不變的旋律,奏響屬於自己的樂章!何等的壯觀!何等的奇妙啊!忽而間,一支強大的艦隊匆匆的劃過這漫漫的星空,毫無疑問,這將是一個激昂強音符!   「……不可否認,我們與風雷帝國的戰爭將會是不對稱戰爭,」沙星遠征艦隊旗艦回歸者的艦橋裡,一老一少兩位軍略家繼續著他們的對話,其中,正在說話的是艦隊司令方博威上將,號稱沙星建國以來最強大的不敗名將,而另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自然是他的得意門生江雨了,現在任艦隊司令副官,領中校軍銜。   「從以往的勘探隊收集的資料看,我們的文明級別顯然高於風雷帝國,所以,如姚海濤的不對稱戰爭理論所言,我們的戰略目的就是徹底毀滅風雷文明!達不到這個目的,無論殲滅多少敵軍都是失敗!你能把握這一點,至少不是個庸將了。可笑沙星上很多自命不凡的傢伙大言不慚的認為這是一場必勝的戰爭,白癡!他們根本就沒有領會勝利的含義!」   「我們的這次遠征還是有點早,至少,在自由跨越空間方面,我們比風雷帝國沒有更好的方式,第三空間雖然可以利用,但是,它受黑洞-白洞隧道位置所限,作用是有限的。戰場上,所謂兵貴神速,誰能更合理迅捷的調動自己的兵力,誰就掌握了主動,這一點上,我高度贊同第二空間制約理論!所以,你看到的這一點,是戰略實施上的關鍵點——掌握第二空間制約!我們在大規模會戰前必須確認這一點。」   「古兵法強調圍殲敵軍要以十倍的優勢兵力,而我們現在面對的問題是要以高戰鬥力的劣勢兵力圍殲對手,所以,這種圍殲戰的運作有別於以往的經驗,是戰術關鍵點所在!你在戰術判斷上也沒有落空……呵呵,真難得!你不是沒有天賦,你的天賦至少不比我差,我在你這個歲數,很少能夠像你這麼宏觀的把握戰略問題,我更習慣於戰術思考!可能這也是艦隊指揮系與軍略系的教育風格不同引起的吧……」方博威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學生,「你知道,有很多人不服你,笑我只想找一個跟屁蟲的學生,而不是真正要一個繼承衣缽的弟子,你就不想證明一下自己給他們看看?下午開作戰會議……」   「呵呵,我還是作會場記錄就好。」江雨機靈的插了一句。   「你……你這小傢伙,呸!爛泥扶不上牆!哀——我總不能逼你出頭啊,也罷,其實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低調這一點吧。那些所謂的青年俊傑也不動動腦子想想,我方博威疏狂一世,再要找個狂生作弟子,還不打成一團!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和自己有一樣缺點的人,像從鏡子裡看到了醜惡的自己!」方博威歎道,「作戰會議你也不必發言了,現在先把你的想法說說。」   「呵呵,謝謝司令官閣下!」江雨憨憨的笑了一下,接著正色道,「我覺得現在我們最大的問題是沒有掌握風雷帝國的準確信息,近一年來,沙星防衛總部特地組織了100多支偵察隊潛入銀河星系收集風雷帝國的資料,但是,由於必須保證隱秘性,所以,資料收集的效率很低。目前,唯一的結果是知道風雷帝國的勢力幾乎遍及銀河,風雷艦隊以太陽系為中心,四散分佈在銀河各宙域,總軍力可能達到我遠征艦隊的4倍。此外,近百年來,風雷帝國忙於侵略,消滅了很多低階段的文明,整個銀河系,僅有一個具有超級機械文明實力的種族保持著對風雷帝國的抗性,但是,大約在半年前,這個文明的母星也被佔領了……   「所以,我們第一階段的任務是迅速掌握風雷艦隊的資料,採取游擊戰術,在作戰過程中評估風雷軍的實際戰鬥力。並且,如果可能的話,分批吃掉幾支風雷帝國的艦隊,為後期會戰作好準備。   「第二階段,在掌握風雷軍詳細資料的前提下,設法誘使風雷主力決戰,選擇合適的可以限制空間跳躍的會戰地點,利用我超越風雷帝國的文明級別優勢,以少圍多,一戰殲滅風雷艦隊。這一階段的要點是必須迫使風雷帝國高度的集中兵力,然後想辦法利用狹小的空間作戰,要求此戰之後,風雷帝國再也無法組織大規模遠程航行才能達到戰略目的。   「第三階段,如果第二階段順利,這一階段的工作就非常簡單了,派出小規模部隊掃清銀河系內殘存的雷星人即可;如果第二階段不順利,這一階段可能就會演變成頭痛的追擊戰,需要大規模調集艦隊捕捉逃亡的風雷殘軍了,戰爭可能會延期。」   「嗯,不錯。」方博威上將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緩緩說道,「如果要想後幾階段順利,我們必須從一開始就佈局……」   「哦?」江雨眼神一亮,「佈局?」 遠征 第二章 敗戰計     「各位同僚,大家好,今天是沙星遠征艦隊的第一次作戰會議,艦隊司令方博威上將將向大家解釋此次反攻地球遠征的整個作戰部署……」艦隊參謀長科林中將的主持發言。   「嗯,」方博威上將說話之前,喜歡用他那特別有神的目光掃視一遍全場,這是所有沙星軍校畢業生最熟悉的眼神,被那種堅定自信的眼光掃過,就有一種特別的安全感,彷彿跟隨這樣的不敗名將,勝利就近在咫尺!   「我先說一下整體的戰略安排,有意見的人可以當場提,但是,一旦離開這個會場,會上所有確定的東西,就是必須絕對遵守的命令,作為沙星的軍人,你們知道違抗命令的下場!」方博威低沉有力的嗓音給人一種格外的壓迫感,「遠征第一階段,游擊戰!採用雙空間平行戰略!江雨中校!」   「是!」坐在一旁的江雨中校立即打開了演示器。   「這是我讓參謀部挑選的23個黑洞-白洞隧道,全部通往銀河系!」方博威指著演示器上的23個亮點說道,「戰爭開始之後,我軍一部將進入銀河系宙域,對風雷帝國散佈在各個星區的艦隊進行突襲,全部採用一擊脫離戰,然後,沿以上標誌點進行移動。主力艦群將一直保持在第三空間(反物質空間),隨突擊部隊進行協同移動,從隧道黑洞宙域匯合,對突擊部隊進行補給和換防,然後分開,主力艦群繼續在第三空間向下一個隧道的黑洞宙域進發,突擊艦隊待機進行下一輪突襲——這就是我制訂的第一、第三雙空間平行戰略!這個戰略的要點是:主力艦群始終不進入銀河系宙域,突襲部隊不得在匯合點以外的宙域進入第三空間!」   「這……為了隱藏實力嗎?倒的確是個很好的辦法,黑洞宙域空間扭曲嚴重,在這個區域換防和補給,可以躲開敵軍的雷達或空間探測器的監視……但是,應該配置什麼樣的突襲部隊呢?」先鋒指揮官孫家強問道。   「突擊部隊的配置如下:巡洋艦1500艘,裝甲艦護衛艦1000艘,驅逐艦2000艘,特種艦150艘,每次與主力艦群匯合時全部換防,換第二批同樣配置的突擊艦隊轉入攻擊序列。」方博威說道。   「那我們彩虹機隊呢?」龍牙卡特羅沒有聽到空天戰鬥機部隊的出擊安排,不禁開口問道。   「不得出擊!」   「主力艦呢?」孫家強問道。   「不得出擊!」   「……」卡特羅與孫家強對望一眼,有些無奈的坐了下來。   「除此之外,我要求所有突擊部隊不得使用反物質武器,不得使用重力干擾彈,艦炮能量不得使用B級以上火力設置!」   「什麼?!這簡直就是綁起手來跟敵人打嘛!」卡特羅再也受不了了,忍不住從椅子上再次蹦了起來。   「你有什麼意見?」方博威掃了他一眼,冷冷的問道。   「上將閣下!按照沙星軍事條例第十四條第四款,作戰會議討論階段與會者可以隨意發言,我的行為不違反條例,我對您這種安排表示不理解,按照條例第十四條七款,下屬對上級指令不理解,可以在作戰會議討論階段向上級請求解釋。」卡羅特一個標準的立正軍姿,昂首答道。   「哼哼,彩虹機隊已經指令不得出擊,你當時沒有提出異議,現在這個火力限制指令就與你無關了,所以,我沒有必要向你解釋!而根據沙星軍事條例第二十一條九款,下級將官無權查詢非本人執行的指令,你違例了!會後繞回歸者艦橋跑50圈,晚飯前到參謀長處繳令!」   「我……」天啦,以回歸者的龐大體積,繞艦橋跑50圈相當於10個馬拉松的路程,卡羅特頭腦嗡的一聲就愣在了那裡。坐在旁邊的徐郡少校趕緊拉了拉他的衣服,卡羅特的心裡突然一陣衝動,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道,「是!長官!」說完之後才突然意識到剛才一瞬間,有股念波傳入自己的腦海當中……   「徐郡少校!」這個小動作並沒有瞞過方博威的眼睛,「你有什麼問題嗎?」   「我……」徐郡登時憋的小臉通紅,「我……」   「如果不是表示要發表意見的話,我只能視你剛才的動作為不遵守軍事會議紀律,你散了會也陪卡羅特中校跑圈去吧!」方博威上將顯然沒有憐香惜玉的美德,或許,他的這些美德都在當年的軍校之花安歌兒身上耗完了吧。   「恩……」徐郡突然抬起頭來,水靈靈的大眼睛一轉,說道,「我是想說,上將閣下下達這種指令應該是有深刻目的的,作為沙星軍人,可以理性的討論軍事問題,但是,不應該有類似於卡羅特中校這種『簡直就是綁起手來跟敵人打』的情緒性的發言,這種牢騷式的意見不應該出現在軍事會議上。考慮到卡羅特中校剛剛正式進入軍隊不久,又是初犯,請您從寬處理。」   「哦?」方博威上將顯然對這個答覆感到非常意外,「看來你懂得挺多啊!那你說說,我的深刻含義是什麼?」   「呃……」徐郡的小臉又紅了,「應該……應該是……恩……」   「哼,答不出來一樣去跑圈!」   「啊,是敗戰計!」徐郡彷彿恍然大悟般的大聲答道,比起平常溫溫柔柔的聲音,簡直就是在大聲喊叫。說完之後,徐郡顯然對自己的聲音也很吃驚,吐了吐舌頭趕緊掩住嘴巴,小腦袋幾乎縮到桌子底下去了,就留著兩隻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在外面亂轉……   而會場登時炸開了鍋!大家都為這個論斷感到意外,但是,不可否認,敗戰計,示敵以弱是上將作如此安排的最佳解釋。   「哎?」狐疑的看了看徐郡,還是那樣怯生生的小女孩樣子,一張精緻清秀的小臉,除了那兩隻充滿靈氣的眼睛閃著聰慧的光芒……難道我被涮了,對了!這小女孩可是十六歲就玩了多澤的天才少女啊……   「上將閣下,難道您真的要以勝軍之勢行敗戰之計嗎?」看到方博威沉吟不語,孫家強起身問道。   「哦!嗯……對!」方博威這才回過神來,「除了以上的火力限制之外,我還會給突擊部隊配大量的無人戰艦,我要求每次戰役,我軍損失必須高於風雷軍,前線指揮官盡可以用無人戰艦去湊數,我們無限量的供應這種鐵殼子加一台普通發動機的東西!總之,我要先敗,連敗……哀,沒想到還有人能猜到我的心思,還是個女孩,巾幗不讓鬚眉啊!」   「可是,我們這樣委屈自己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呢?敗戰計都是在實力不如對方的時候才使用,或避其鋒芒,或驕其士氣……我軍實力雄厚,穩勝風雷艦隊,上將閣下作如此安排的用意何在呢?」參謀長科林問道。   「我知道有很多人不明白,很多人把這場戰爭當作郊遊一般簡單,以為我們只要和風雷艦隊硬碰硬的對陣,就可以憑科技壓制對方取得勝利,但是,錯了!那不是勝利!我希望大家記住一件事!擊敗風雷帝國不是此次戰爭的主要目的!反攻地球也不是!我們的戰略目標是全殲風雷艦隊,讓雷星人徹底喪失大規模超遠程宇宙航行的能力!所以,只要剩有一支風雷艦隊沒被殲滅,我們就都是失敗的!」方博威有力的大手重重的砸在了會議台上,一時間,在場的眾將心神為之一振!   「最後,你們中有很多人才離開軍校不久,可能還不太明白沙星的軍人應該是什麼樣子,軍人是沙星文明體系中最傑出的一群人,是整個社會的脊樑!他們必須堅強、勇敢、理性!我不能容忍有人在我的艦隊裡,而且是在軍事會議上發牢騷,這種過於情緒化的行為必須受到懲罰!」方博威狠狠的瞪了卡羅特一眼,「但是,徐郡少校說的也在理,卡羅特中校的處罰改到明日晚飯繳令,寬限你24小時!散會!」   於是,眾人紛紛離開了會場,只有徐郡慢吞吞的在那裡磨蹭,方博威看了奇怪,問道:「有事嗎,徐郡少校?」   「沒事,沒事……」徐郡一邊把滿頭的長髮搖的漫天飛舞一邊一溜煙的竄了出去……   「嘿,這小丫頭,奇奇怪怪的!」方博威無奈的感慨了一句,回頭看了看正在收拾演示器的江雨中校,「不過還真不愧是多澤看上的人,滿場的高級軍官,只有她和你能瞭解我的……意……圖……哎?!對了!你是天擇者吧,江雨?」   「啊,是啊。」江雨中校抬頭答道,「不過我念能很弱,屬於最低級的念能力者。」   「嘿嘿,我明白了!」方博威突然不懷好意的奸笑起來,「我說這小丫頭怎麼跟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句句話都點在我的心坎上呢!心電感應是吧?這倒挺方便,也不用遞小紙條了,你腦子一動她就知道說什麼了!你們兩個小年輕欺負我這個老頭子不懂念能力是不是?」   「呀,您猜到了啊。」江雨平淡的答道,嘴角帶著一絲憨憨的笑容,就像被抓到把柄的不是自己一樣自然。   方博威沒有說話,抬手指了指已經跑了很遠的卡羅特的背影,於是,江雨就放下手中的活,向著卡羅特追去…… 遠征 第三章 初戰     空蕩蕩的走廊裡,兩個年輕人並肩跑過,雖然大汗淋漓,但是,依然緊扣著風紀扣,軍容齊整……   「我們跑了多久了?」卡羅特問道。   「6小時零21分鐘……」江雨答道。   「見鬼,這個變態老傢伙,拿我立威。以前在軍校的時候雖然算不上和藹,但也不像現在這麼嚴苛啊!」卡羅特說道。   「呵呵,在軍校大家是學生,到了艦隊就是正規軍人了,上將也是為了怕大家轉不過這個彎兒才故意這麼做的,用心良苦啊……」江雨邊跑邊答道。   「我知道!哼,就是有點不爽!」卡羅特撇了撇嘴,「你是怎麼了?天子門生也跑來陪斬?」   「呵呵,一點小錯,不值一提。」   「嘻嘻,他是因為太笨了,笨蛋就該受罰!」背後忽然傳來一個清麗的聲音,緊接著,一輛單人懸浮車刷的衝到兩人身側,映入眼簾的是徐郡笑嘻嘻的臉和那對忽閃忽閃的眼睛……   「哦,是你啊!我正準備找你算帳呢!」卡羅特氣呼呼的道,「下午是你用心電感應術給我灌輸那個『是!長官!』的信息了吧!我最討厭你們天擇者了,都搞一些歪門邪道……對了!你怎麼知道老頭子的計謀的?你一定是用什麼奇怪的方法讀取了他的思想吧!不然,就憑你……」   「我呸!你個死牙齒!要不是本公主救你,你能在晚飯前跑完這50圈?處罰令繳不了的話就會加罰……哼,那時侯,我看你這輩子也甭想回你那架破飛機了,就繞著這兒兜圈子吧,你!嘻嘻,那就乾脆別叫什麼龍牙了,凶巴巴的,叫龍腿好了……」徐郡邊鬥著嘴,邊從口袋裡摸出一包零食,「還有,你有沒有常識啊,使用念能力讀取別人思想是很困難的,對於現階段的沙星意念文明水平是幾乎不可能的技能,就算是軍情部專門訓練這種能力的天擇者也僅僅只能讀取普通人的一些簡單的想法,像上將這種意志堅定的人,想都別想!傻瓜,不是天擇者也不至於連普通的意念文明常識都沒有吧!」   「那你怎麼知道他的計謀的?」   「哈!本公主天賦奇才,一下子就識破了老頭子的陰謀詭計不行啊!」徐郡擺了個很臭屁的臉色。   「呸,你騙鬼呢!我還不知道你,你的軍略課都是勉強及格的,要能猜到不敗名將的計謀,打死我也不信!」   「哼!那我就打死你好了!」徐郡一歪頭,卡羅特突然感到腳下一滯,彷彿被什麼絆了一下,一頭就栽在了地板上。   「哈哈,活該!」徐郡笑道,突然將懸浮車一帶,靠到江雨身邊,蜻蜓點水般的在江雨的面頰上親了一下,柔聲道,「謝謝你哦,大笨蛋!」然後在江雨反應過來之前,一溜煙的消失在走廊拐彎處……   「哎!不公平!我也要。」卡羅特雖然摔的挺重,但並沒有錯過關鍵的一瞬間,從地板上一躍而起,腆著臉叫道,話音未落,突然腳下感覺一空,再度重重的摔在地上,腦袋裡嗡嗡的迴響著一個聲音,「這是給你的!白癡!」   ……   沙元83年7月19日,沙星遠征艦隊離開荒漠星系,開始了對故鄉銀河星系的遠征,22日,遠征艦隊主力艦群進入第三空間,而第一支突擊艦隊由先鋒指揮官孫家強率領按照方博威上將的命令配備了8000艘無人戰艦通過第二空間跳躍進入了銀河星系第四旋臂宙域,對這裡的一支數目7000的風雷艦隊展開突擊……   「指揮官閣下,空間探測器顯示,剛剛坐標W191S90041U6832宙點發生一次大規模的空間波動,有人進行了超光速跳躍!」風雷艦隊旗艦艦橋裡,情報官向艦隊指揮官報告道。   「嗯?是友軍嗎?我們沒有接到通知啊,哪支部隊隨意接近我們的防區?」指揮官漫不經心的問道。   「厄,按照帝國的軍事部署,附近不應該有其他的帝國艦隊了!分析報告出來了,這是一支艦隊,數目……數目……達到12000艘!!!」情報官顯然有些吃驚。   「哦?」指揮官猛的從舒服的靠椅上坐了起來,「立即查清楚是什麼人,帝國不會在附近宙域安排這麼龐大的艦隊!很可能是魯左星人的游擊艦隊!陰魂不散的蠢材,母星都被帝國佔領了,還在銀河系到處遊蕩!」   「敵軍速度極快,迅速接近中……啊,幾乎維持准光速前進……啊,前衛部隊遭遇了!」情報官失態的大聲叫了起來。   「前鋒驅逐艦群注意,刺刀陣形,快速穿裂敵陣,火力一定鎖死在B級!」戰場的另一邊,沙星遠征艦隊先鋒指揮官孫家強少將開始展現他精妙的艦隊戰技巧了,「巡洋艦群居中,以B級火力最大程度的殲滅敵軍艦隻,先從低護盾配置的輕型艦著手,不要管主力艦!裝甲護衛艦保護陣形兩翼,將無人艦群放到尾陣。維持速度!我們要在30分鐘內穿透敵陣!」   遠征艦隊雖然做了嚴格的火力能量級別限制,但是,迅捷的突擊速度和強大的炮火密度依然是極聚威脅力的殺招,風雷前衛部隊幾乎沒有一點反應就被突如其來的炮火淹沒了,除了及時打開能量護盾的主力艦,其餘1000多艘艦隻紛紛爆裂。而沙星艦隊的突擊速度幾乎沒有受到一點影響,艦群從幾十艘孤零零的風雷主力艦側翼迅速掠過,與打開了能量護盾的風雷艦隊中軍正面對上……而被打蒙了的風雷前衛殘餘部隊只知道全功率打開護盾,眼睜睜的看著10000多艘各式艦隻視自己如無物般的擦身而過……   「艦炮齊射!」   「艦炮準備,射擊!」雙方指揮官幾乎同時下達了攻擊指令,於是,千萬道奪目的光束交錯而過,一瞬間將不大的戰場充滿了能量亂流……   這種時候就是考驗雙方護盾強度的關鍵時刻了,一方是純能量護盾,一方是獨闢蹊徑的力場護盾……一通劇烈的爆炸之後,風雷艦隊由於遭受攻擊的全部是低護盾配置的輕型艦,所以,又損失了1000多艘。而沙星艦隊遭受攻擊的主要是居中的巡洋艦群,畢竟,按照傳統艦隊戰理論,應該先集中力量摧毀對方的重火力配置,然後收拾起輕型艦來就游刃有餘了,所以第一輪對射之後,沙星巡洋艦群僅有15艘被擊毀,70艘輕傷,而前鋒高速的驅逐艦群利用火力鬆懈間隙,一舉楔進風雷艦隊陣中……   「混蛋!這不是魯左星人!哪兒來的鄉巴佬!居然用重型艦換我們的輕型艦,那種破艦,幾天就能造一批,讓他們打好了,我倒要看看你們的重艦護盾有多強!」風雷艦隊的指揮官罵道,「我的裝甲艦群呢,去把對方的高速艦隻困住,回頭再好好收拾他們!」   「可是,速度太快了!閣下!他們的先鋒艦隊已經突破了我們一半的陣形了,裝甲艦群被甩在了身後!」   「什麼?見鬼,那就穿插對方陣形結合處,放高速艦群過去,先攔住重型艦群,混蛋,你想穿透我我就切斷你!」風雷艦隊指揮官惡狠狠的說道,「前衛部隊的那幫傻瓜還在發什麼愣?給我逆轉,尾擊敵軍後衛部隊!「   於是,風雷艦群急速調動,兩支強襲部隊象鐵鉗般的攻向沙星艦隊的陣形結合處……但是,他們還是低估了沙星艦隊的速度,畢竟,沙星的中軍並不是真正的主力重型艦,是速度與火力兼備的巡洋艦群,當鐵鉗攻勢收攏的時候卻發現夾住的並不是預想中軟弱的結合部,而是中軍兩翼由裝甲護衛艦構成的鐵板一塊,藏在裝甲艦身後的巡洋艦群火力急襲,很快就把風雷軍的兩隻鐵鉗削皮去肉,剩的都是主力艦構成的骨架子了……這一回合,風雷軍又損失了中型輕型艦1000多艘,而沙星艦隊僅有數十艘裝甲護衛艦輕傷——專職防守的艦種防禦力當然不同凡響!   幸好,已經被突破了的風雷艦隊前衛和中軍前部開始強行逆轉尾擊,大量的擊毀了沙星軍團的後衛部隊,勉強在損失對比上挽回了一點顏面。   戰鬥開始後第23分鐘,沙星突擊艦隊徹底穿透風雷陣形,共擊毀風雷中輕型艦隻4000多艘,自身損失艦隻3000多艘,90%是排在尾陣的無人艦群。   就在風雷艦隊急切的調整陣形,掉轉炮口,重整火力等待回轉攻擊的時候,剩餘的9000多艘沙星艦隻突然加速到光速,一瞬間消失在了第二空間的漩渦之中…… 遠征 第四章 游擊戰     沙元83年7月30日,銀河系第三旋臂的一支8000艘的風雷艦隊再度遭到襲擊,遠征艦隊實戰指揮官伍茲中將率領的沙星突擊部隊從天頂40度突然出現,將鋪天蓋地的火力傾倒在風雷艦群的頭頂,已經接受到有不明艦隊在銀河系流竄的消息的帝國艦隊指揮官立即組織強大的火網進行攔截射擊,擊毀了大量的對方前鋒艦艇之後,帝國指揮官難免得意忘形,疏忽大意之下,忽然又遭到比第一輪更猛烈的炮火打擊,同時,有大批導彈從天底方向夾擊,風雷艦隊損失過半,當然,令指揮官略感心安的是主力艦群沒有遭受重大損失。   於是,帝國指揮官組織主力艦群調整航向準備與對方艦隊進行對沖……出乎意料的是敵方艦群突然折向天頂160度方向,迅速加速到光速後逃離……留下了4000多艘戰艦的殘核和擊毀風雷艦隊5000多艘的戰績!而剩下的幾乎全是中型和重型艦的風雷艦隊損失了所有高速艦隻,只好望空長歎。   沙元83年8月9日,犧牲者是銀河系第一懸臂的一支10000艘的風雷艦隊,沙星突擊部隊在遠征艦隊防衛官麥克代斯上校的指揮下,以精確的超光速跳躍出現在風雷艦隊後方,然後,兇猛的炮火立即淹沒了風雷的後衛部隊,帝國艦隊指揮官臨危不亂,命令被咬住尾巴的艦隊加速前進,進行了一次經典的大回轉運作,企圖兜過圈來咬住沙星突擊艦隊的尾陣進行消耗戰,誰知擊毀了3000多艘風雷艦隻佔了便宜的沙星艦隊並沒有緊咬不放,乘風雷軍回轉之機,直線加速到光速逃離戰場……   帝國艦隊指揮官怒不可抑,根據空間探測器找到的沙星艦隊的波動軌跡跳入第二空間直追,同時,召喚附近的一支友軍進行超空間跳躍攔截,兩支艦隊果然匯合時抓住了沙星艦隊。但是,沙星艦隊分出4000多艘艦隻誓死進行攔截,掩護剩餘部隊繼續跳躍逃離,風雷追兵剛剛接近阻擊艦隊,這些艦隻突然發生自爆,等到混亂的爆炸過去之後,沙星艦隊主力早已不見蹤影了……   沙元83年8月16日,風雷帝國在銀心宙域的一個大型軍事基地突然遭到沙星艦隊襲擊,停泊在基地的4000多艘艦隻被毀,其中包括1000艘主力艦,這是開戰以來風雷艦隊第一次大規模損失主力艦級別的艦隻……當然,緊急出動的基地防衛艦隊和基地強大的防空火力也給予來犯者沉重的打擊,擊毀各式艦隻5000多艘,襲擊艦隊損失過半後超光速跳躍逃離戰場……沙星方面此役的指揮者是遠征艦隊強襲指揮官華爾特少將!   沙元83年8月20日,銀河第二旋臂兩支數目各達到3000的風雷艦隊換防時,被沙星艦隊利用時間差偽裝換防部隊偷襲。偷襲部隊先明目張膽的模仿風雷艦隊行進陣形慢悠悠的進入駐防艦隊探測區,風雷艦隊以為是來換防的友軍,不以為意,按照正常程序例行公事的發送詢問信息和進行敵我識別,甚至第一遍敵我識別沒有辨認出對方身份時風雷指揮官還以為是機器故障……等到第二次識別依然無法辨認,詢問信息沒有答覆才覺得事態不對,但是已經晚了,沙星突擊艦隊以雙角陣夾擊尚未啟動護盾的風雷艦隊,立即造成大量損失,幾乎損失一半以上艦隻,好在風雷指揮官反應迅捷,指揮艦群堅決的做對沖攻擊,擊毀了的大量沙星中軍艦隻後,穿破了雙角陣的中間連接處,脫離了兩翼受敵的困局。沙星突擊部隊並不戀戰,江雨中校在真正的換防部隊到達之前指揮部隊超光速跳躍脫離戰場……遲一步趕到的風雷軍換防艦隊實在嚥不下這口氣,利用空間探測器追蹤沙星部隊,雙方鬥智斗巧,經過十幾個回合的空間跳躍,最後,風雷艦隊因為一顆超新星爆發的強大干擾而失去了掌握沙星艦隊的空間跳躍軌跡的能力,只好悻悻而歸。   「恥辱!愚蠢!一幫笨蛋!」座落在太陽系的人類故鄉地球上的風雷帝國不落雷神宮裡,震怒的風雷皇帝亞明王吼叫著錘打著王座的扶手,令在場的眾位帝國元帥驚若寒蟬,「神聖的風雷帝國還沒有受到過如此的侮辱!自從宿敵風星人不知所蹤後,我們的帝國艦隊就無敵於整個宇宙,縱橫銀河,擋者披靡!就是達到超級機械文明的魯左星人耗盡心機,也不能阻擋帝國艦隊的腳步……現在,居然有人敢捋虎鬚!率先攻擊神聖的帝國艦隊。並且,愚蠢的是你們這些征戰一方的將軍元帥居然到現在還沒有捕捉到對方的主力,已經一個月了,連他們來自何方都一無所知!只知道提心吊膽的等著他們下一次突襲!帝國艦隊的榮耀何在?!你們身為武人的尊嚴何在?!」   「呃……陛下請息怒,」見眾人不敢說話,老元帥翔.卡耐基只好硬著頭皮發言,「我們已經逐漸掌握了敵軍的動向和行動特點了,如果陛下肯發重兵圍剿的話,我想很快我們就能抓住對方的主力了!」   「哦?」皇帝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老元帥,臉色慢慢的緩和下來,「你先說說你所掌握的東西,我再考慮是否重兵圍剿!」   「是,陛下。」老元帥恭謹的答道,「從上個月不明艦隊進入銀河系與第四旋臂艦隊交戰開始,大約一個月時間,該不明艦隊總共出擊5次,每次戰鬥持續不超過1小時,攻擊模式靈活多變,但總體來說,全部屬於一擊脫離戰形式。該艦隊的特點有四個:第一,速度奇快。在行進期間,該艦隊能維持准光速的速度前進,一旦展開突擊,他們的戰艦加速減速功能非常好,發動機的瞬間推動力明顯優於我軍,實際上,這也是我軍遲遲未能捕捉到對手最大的原因……」   「哼!」皇帝冷哼了一聲。   「第二,情報奇好。該艦隊對我軍運作動向掌握的非常清楚,其探測能力應該超過我軍的雷達範圍,尤其是前天的第二旋臂的戰鬥,他們居然能抓住我軍換防的時間差,而且明顯在利用此點攻擊,簡直就像有人預先告訴他們我軍的作戰計劃一樣!因為這個特點,我軍曾經發動的兩次對他們的跨空間追擊作戰都沒能成功……」   「哼,這也好那也好,難道你想說你們的失敗歸咎於帝國給你們的裝備嗎?」皇帝的臉色又開始變壞了。   「當然不是,我的陛下,我們帝國艦隊的裝備是全宇宙最好的,不明艦隊僅僅在這兩個小點上略優於我軍,其他方面就遠遠不夠了,譬如,第三點,火力弱。不明艦隊的火力密度很大,但是強度很低,基本上難以對我軍全功率開動護盾的主力艦隻造成實質性損傷。不過,他們好像很明白這一點,開戰以來,攻擊重點全部都是中型和輕型艦隻,除了銀心基地遭受襲擊一役大量主力艦在太空港被擊毀之外,其餘四戰,我軍主力艦總共僅僅損失了12艘。」   「嗯。」皇帝點了點頭。   「第四點,噸位低。不明艦隊的主力艦噸位非常低,基本上只能達到我軍二級主力艦水平,雖然防護盾性能不錯,與我軍相差不大,但是,如此低的噸位,根本無法儲備足夠的燃料和補給,很難保證持續作戰能力,如果發生大規模會戰,主力艦無法持續將是一個致命傷!」   「嗯,」皇帝的臉色明顯好轉了。   「陛下,臣有話說,」一頭金髮的年輕將軍安得烈站了出來。   「嗯,奔.安得烈,奔騰世家當代最優秀的將軍,我記得你在與魯左星人的最後一戰中以一支艦隊拖住了他們三支艦隊2天,是全宇宙屈指可數的運動戰高手了吧?」皇帝笑道。   「哦,陛下謬讚,臣惶恐,」安得烈欠身道,「我覺得卡耐基元帥對不明艦隊的分析絲絲入扣,非常的精闢細緻。但臣還有幾個疑點想請陛下和諸位將軍點撥……」 遠征 第五章 御前會議     「哦,你講講看。」風雷帝國的不落雷神宮,當代帝國皇帝亞明王抬手輕輕的點了一下帝國新生代名將奔.安得烈。   「是,陛下。首先,不明艦隊對自身以及帝國艦隊的特點掌握的非常好,從這一點看,他們的攻擊並非偶然發生的,應該是蓄謀已久。而且,從這幾場戰役中的表現來看,他們的指揮官具有相當程度的戰術素養。這樣的話,他們沒有理由想不到,決定戰爭勝負的根本是正面會戰,單純的游擊戰戰略和運動戰戰術只能騷擾和拖延,是無法取得最後勝利的,當我軍適應了他們的速度和作戰規律之後,就是他們的死期了!而正面會戰,不可避免的要面對主力艦問題,比拚的是火力強度和護盾強度以及持久力,對這些沒有足夠的準備而貿然開戰,與他們蓄謀已久的戰法實在有些矛盾!而一味的消滅我軍輕型艦的做法也太過奇怪了。」   「嗯,繼續說……」皇帝微微的側過了頭。   「其次,不明艦隊首次出現是大約有12000艘戰艦,第一戰損失3000艘,第二戰損失4000艘,第三戰損失4000艘,第四戰損失5000艘,第五戰損失2000艘。但是第五戰後,不明艦隊仍然具有大約10000艘左右的艦隻,這五戰18000艘的損失幾乎完全得到了補充。並且,如此巨大的損失並沒有影響他們的士氣,不明艦隊的攻擊間隔越來越短,大有愈演愈烈之勢。相對來說,我帝國艦隊損失總數約17000艘,雖然輕型中型艦為主,但是依然對我軍震動很大,要知道,我帝國艦隊總數達到100000,並且本土作戰,擁有幾乎無限的補給能力。兩下相較,不能不讓人覺得該不明艦隊十分可疑,可以推斷,他們在銀河系內有龐大的補給基地。」   「補給基地!」皇帝陛下眼神一亮,「不錯!這才是關鍵所在!賢卿不愧是新一代最傑出的名將,還有什麼?」   「最後一點,我軍兩次跨空間追擊不明艦隊,雖然第一次殲滅了一支後衛部隊,但總的來說,不明艦隊的空間跳躍能力不容忽視,而且,他們對於自己的空間能力極有自信,不論情況如何險惡,他們進行超光速加速毫不遲疑。長遠的來看,如果帝國艦隊想徹底圍殲這支敵軍的話,必須想辦法封殺空間跳躍,否則的話,會演變成持久的追擊戰……」   「恩……不錯,追擊一支具有跨空間能力的艦隊是一件很麻煩的事,現在,魯左星戰役已經結束快一年時間了,魯左星人的游擊隊依然四處流竄……不能把不明艦隊再搞成魯左星人那樣了!」皇帝若有所思的沉吟道。   「哼,他們現在就和魯左星人一樣,四處流竄……」底下另一名將領嘀咕道。   「誰在說話?」皇帝抬起頭來,威嚴的目光掃向眾將。   「臣海.伍得!」留著大鬍子的中年將領走到王座正面行禮道。   「你有什麼話說?」看到是他,皇帝的眼光稍微放鬆了一點,畢竟海浪世家的伍得號稱帝國第一猛將,其凶悍的攻擊連身為同類武將的皇帝都自歎不如,也正因為此,海.伍得才深受皇帝寵愛,稱之為愛將。   「末將以為安得烈將軍的有些判斷精闢絕倫,但有些判斷未免有些杞人憂天!」   「哦?」皇帝的嘴角微微一挑,「你也說說。」   「安得烈將軍的第一點顧慮大可不必,根據末將的判斷,不明艦隊乃是為復仇而來,懷恨在心,但是,發現帝國的實力遠遠超出他們的想像,望塵莫及。所以,報仇無望,決定騷擾我帝國艦隊以洩心頭之恨!並無擊敗帝國的長遠打算,所以才採用如此拙劣的游擊戰略!」   海.伍得此言一出,滿場嘩然,復仇!風雷帝國縱橫宇宙近千年,毀滅的文明不計其數,如果是來復仇的話倒真沒什麼奇怪的,事實上,進入銀河系之後,風雷艦隊就接待過好幾支復仇艦隊,其中倒是不乏很多如海.伍得所言的求勝無望死纏爛打的敵人……   但是,安得烈將軍顯然對這種揣測很是不滿,顧不得皇帝在場,忍不住大聲質問,「將軍何以見得?」   「哼,不明艦隊奇怪的攻擊方式和僅僅摧毀輕型艦隻的做法不就是明證嗎?正如你所言,以他們在戰鬥中表現的戰術素養來說,沒有理由放任無法擊毀我軍主力艦這麼明顯的戰略弱點不管,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們完全沒有與我帝國艦隊正面對戰擊敗我們的戰略目的!騷擾!盡可能的殺傷我軍士兵,令我軍疲憊,令皇帝陛下震怒!這才是他們的意圖!」   「你……你怎能如此簡單的揣測敵軍意圖呢?兵凶戰危,多算勝而少算不勝!你把戰爭也看得太簡單了吧!」安得烈氣得滿頭金髮都在發顫。   「廢話!我縱橫疆場20年,難道要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兒來教我什麼是戰爭?戰爭,實力是壓倒性因素,取得決定性的強大戰略力,攻敵所必救,滅頂而下,才是任何戰術運作,任何陰謀詭計都無法抵擋的進攻!這才是戰爭的正途!似你這等小兒,整日玩弄陰謀,運動戰,哼!放棄了強大的實力本身的追求,墮入戰術決定論的邪道,才是真正的愚不可及!」海.伍得不愧猛將之名,論戰之道,大開大合,確有過人的眼光!   「你!一介莽夫……」安得烈不甘示弱,正待反唇相譏……   「夠了!」皇帝一聲怒喝,頓時鎮壓了滿場的嘈雜,「帝國將軍的風度和榮耀何在?你們就這樣在朕面前爭吵嗎?」   「臣惶恐!」眾將急忙低首告罪。   「卡耐基元帥,你覺得呢?」紛爭之中,皇帝還是將目光投向比較信賴的老元帥。   「老臣以為,奔.安得烈將軍所提諸多疑點甚是在理,而海.伍得將軍的戰略確是正途。」人老成精,老元帥發言果然四平八穩,「當今之計,莫如集中帝國艦隊的力量,全力尋找不明艦隊的補給基地,然後,如伍得將軍所言,舉傾國之兵,以雷霆萬鈞之勢正面強攻,由不得他們不與我軍會戰;同時,如安得烈將軍所言,派大量艦隊進行空間封鎖,不給他們以超光速跳躍的時間及空間……若如此,不明艦隊一戰可下!」   「嗯!賢卿所言甚是!」皇帝大點其頭,命令道,「奔.安得烈將軍,你立即領本部艦隊出征,領全銀河駐防艦隊指揮權,務必與四十天內捕捉不明艦隊的動向,探察其補給基地所在!」   「是!陛下!」安得烈出列答道。   「陛下,末將願往!」海.伍得不甘示弱,出列求道。   「哈哈哈哈,」皇帝仰天笑道,「安得烈是我的奪命寶劍,而卿是我的開山巨斧,這等細緻活兒你幹不了,好好的回去養精蓄銳,四十日之後,我帝國艦隊會攻敵軍老巢,卿就給我逢山開路吧!」   就在風雷皇帝點將定計的同時,王座後面的偏門裡,一個臉色蒼白的華衣青年帶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靜靜的聽著這場御前會議,不由得長歎一聲。   「哥哥,你為什麼歎氣啊?」少年問道。   「安得烈將軍不愧是新一代中的佼佼者,其所疑三點確是過人之處,可惜海.伍得這個自以為是的莽夫攪局,父皇輕忽了……」   「哦,哥哥怎麼知道?」少年抬頭看著哥哥問道。   「其實不明艦隊的游擊戰略有一個很好的解釋,那就是偵察性進攻,這支艦隊很可能初次與我軍遭遇,這種一擊脫離戰最適合用來考察我軍的綜合戰鬥力了,而跨空間跳躍的追擊是用來考察我軍機動力。至於不攻擊主力艦,很可能他們並不害怕雖然火力裝甲強大但速度不夠的主力艦,反倒是輕型艦令他們比較擔心,再加上一擊脫離戰術很難給主力艦造成損傷,所以不如集中攻擊輕型艦,要是大規模會戰中,輕型艦數量不足,單靠主力艦構成的陣容運轉緩慢,又何嘗不是致命傷!」青年緩緩說道。   「哇,哥哥,你懂得真多!我們去跟父皇說吧。」少年跳起來拉著青年的衣服要出去。   「哀——」青年苦笑一聲,「別鬧了!按照帝國的傳統,為了防止出現世襲皇位這種惡劣的情況,帝國皇子在皇帝退位前是不得參政從軍的!我們從父皇登基開始,就注定要坐一個紈褲子弟了——皇子妄談國事,依律當斬的!哀,父皇春秋鼎盛,若等父皇退位,我只怕也錯過了大好年華了……」   「可是……」少年張口欲言   「再說,我也不是很確信我的判斷,海.伍得雖然剛愎自用,但是,他的分析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畢竟,用18000艘戰艦的損失來進行偵察性進攻也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即使是帝國艦隊的實力,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手筆。我也不信,這個宇宙還有其他的強過帝國軍力的文明存在……即使是當年的風星人,也不能從數量上與帝國艦隊相抗衡,依靠的是巫術而已。」青年說道,「而且,有卡耐基老元帥和安得烈將軍這樣的國之干臣在,加上父皇的英明神武,哪輪到我來瞎操心,即便有什麼變故,他們也必能應對得當……哀——我去圖書館了,你跟我一起去嗎?」   「你又去圖書館啊?你每天都在那裡泡10個小時,有什麼好看的啊,你看二哥每天去海浪世家找岱絲麗姐姐她們玩,多有趣啊!」少年噘嘴道。   「哦,那你也去吧,我走了。」青年轉身向長廊的深處走去,一身華服配著蒼白的嚇人的臉色,顯出一種異樣的妖艷…… 遠征 第六章 埋骨之地     「你看看,你看看!方博威在搞什麼名堂!」沙星防衛總部,執政官多澤將一份報告扔到了參謀長巴比倫羅面前,「後勤部長的報告,開戰才一個月,方博威就把所有的無人戰艦儲備都用光了,連三大艦隊的無人艦都抽調給他了,現在還在要無人艦!難道無人艦是從街上揀來的嗎?」   「哦,呵呵,」巴比倫羅乾笑兩聲,「但是遠征艦隊的確取得了很大的戰果啊,自身損失僅1000艘戰艦,殲滅風雷帝國17000艘戰艦,而且根據上一次科林中將的匯報,我軍已經基本掌握了風雷艦隊的具體資料,包括戰鬥力評估、空間跳躍能力和兵力分佈……報告非常詳細啊……」   「哼,那是,自身損失僅1000艘,虧他說得出口!17000艘無人艦不是損失啊,難道他用自己的薪水來買單?」多澤沒好氣的道,「這個方博威!據說還對艦隊做了火力限制,這種搞法肯定有大陰謀……我出征前跟他說的他一點都沒聽進去!」   「您是指……」巴比倫羅馬上裝起了糊塗。   「哀——不提也罷,我也是奇怪了,修身養性這麼多年,總以為自己跟十年前有很大區別了,誰知道碰到他那個臭脾氣還是忍不住跟他吵!」多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但是顯然沒有能緩和自己的情緒,繼續罵道,「不過,這個老方也實在過分,好歹我也是擁有獨裁權的執政官,他居然敢當面頂撞我……」   「報告!」一名情報官走到了房間門口。   多澤在瞬間恢復了平常的臉色,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自然平淡,「有什麼事嗎?」   「這個是方博威上將剛剛發來的戰情報告,還有,請求再追加40000艘無人艦的申請書。」情報官說道。   「四萬!」多澤忍不住重複了一句,巴比倫羅明顯的看到他額頭上的青筋一暴,「好了,我知道了,戰情報告放在桌子上,你先出去吧!」   「看見了嗎!看見了嗎!還要四萬艘,無人艦再便宜至少也要一堆合金和一台超光速發動機吧!再說,這麼大的數目,就是把全沙星的兵工廠都開動起來,一時也造不出這麼多啊!」情報官退出房間之後,多澤終於再度爆發開來,「方博威太過分了!我換了他!讓眾神艦隊的史恩去,大不了我親自出征也行!」   「呃……這個,臨陣換將是兵家大忌啊……」巴比倫羅試探著說道。   「嗯,」多澤哼了一聲,「我知道,哀——我是被他氣糊塗了……」   「恩……這個,執政官閣下,據我所知,在沙星的各個軍用港口裡,好像還有一大批退役的廢棄軍艦……如果把他們稍微改裝一下,勉強能夠達到無人艦的水準吧,而且,也用不了多少時間,您看……」   「哦,這是個好辦法!我立即讓後勤總長去辦。」多澤點了點頭,「另外,你跟方博威聯繫一下,叫他把所要的無人艦的性能指標要求給我一份……哼,既然給他,就必須是不影響作戰使用的東西,免得到時候人財兩空!」   「是,我這就去辦!」巴比倫羅馬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無論彼此多麼不合,這兩個人都的確在以自己的方式為沙星文明盡力啊,個人情緒永遠都不會影響他們在公事上的理性和判斷力……   在神秘莫測危機重重的第三空間,一支強大的太空艦隊緩緩的接近這個空間的出口——白洞。一百多艘特殊的護衛艦聯合支撐起一個巨大的力場護盾,將危險的反物質隔絕於外,確保著艦隊的基本安全……   「上將閣下,參謀總長巴比倫羅剛才發來超光速『信鴿』,說沙星的無人戰艦儲備已經全部告盡,總部準備使用淘汰的廢棄軍艦改裝成無人戰艦給提供給我們使用……需要您確定一下性能指標。」遠征艦隊司令副官江雨中校這樣向自己的司令報告著。   「哦?」方博威上將睜開了微閉的眼睛,「這就用完了啊,看來我們的後勤保障能力並不如我想像的好嘛……性能指標,呵呵,超光速發動機要好使,遙控功能要靈敏,嗯……還有,全部要刷一遍漆,要新嶄嶄的樣子!」   「是!我這就給參謀總長回復。」   「嗯,不忙不忙,我正好想問問你,」方博威向正要轉身的江雨招了招手,「這一段的游擊戰,你認為結果如何?」   「恩……總體來說,結果是很好的,我們所要掌握的信息都已經掌握了,對於風雷艦隊的具體評估也已經完成。應該說,從科技和個體戰鬥力上,他們還不具備與我軍對抗的實力,進行超光速跳躍的加速時間和空間——也就是跳躍區間也比我們要長很多……」   「這些表面的東西不用你說,說正題!」方博威顯然對於弟子的這種官樣答覆很是不滿。   「恩……我們太露鋒芒了。」江雨沉吟了一下答道,「一個月來不斷的攻擊,雖然也利用無人艦偽造了一些損失,但是,由於我們實際的損失太低,所以,戰士們求戰慾望更加強烈,士氣更加旺盛……呵呵,一點也不像損失了18000多艘戰艦的部隊……而我們消滅的風雷艦隊也太多了一點,幾乎與18000艘持平,這樣下去,我怕會風雷帝國會疑心。從交戰的狀況看,風雷艦隊的指揮官都是極富經驗的,臨場應變能力很高,戰術素養也值得稱道,難保不會有人看穿我們的計謀……」   「嗯,你呀,象牙膏,必須擠才能倒出東西來,還有嗎?」方博威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靠到了自己的坐椅上,再次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我們不斷的給突擊部隊補充無人艦,雖然都是在風雷艦隊無法偵測的黑洞宙域進行的,但是只要稍微算一下損失情況,他們就肯定能判斷到我軍有補給,所以,我猜風雷艦隊現在應該傾巢出動在找我們的補給基地了,所以……   「所以,該是選擇決戰地點的時候了!」方博威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嘴角掛著一絲笑意,「哈哈哈哈,哀——我得弟子如江雨,縱橫一生復何求啊!好,好!」   「上將閣下您過譽了。」江雨憨憨的笑了笑,頗有些不好意思。   「嗯,你過來看一下參謀部選的幾個決戰地,看看哪個合適,還有,為了安慰一下風雷艦隊的士氣,再給他們灌點米湯,我們應該安排幾次很失敗的突襲戰了,不能再像前幾次那樣主動進攻主動撤退,風雷軍都成了配角了,怎麼能讓他們滿意放心?」方博威打開了指揮台上的演示器。   「唔,我想,下一輪突擊如果能選在一個風雷軍有大型空間探測儀的宙域進行,這樣,他們應該能及時掌握我軍的動向,然後,只要一交火我們就可以開始準備逃竄了……哎?!」江雨一邊看著演示器上的幾個決戰地點的備選,一邊說著,突然停住了,「λ星雲……充滿固體塵埃和團狀氣體,還有很多隕石區,星雲內部包含多個能量亂流中心,輻射干擾極強……天啦!這簡直就是風雷艦隊天生的埋骨之地!」江雨那很少激動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嘿嘿,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愛上這個地方的,你看看這裡……」方博威很有趣的看著難得興奮的弟子,伸手點了一下λ星雲的一個區域……   「哦,這是λ星雲一個盲袋狀的外圍區,哇!這個隧道一樣的狹長盲袋足足延伸到星雲的1/3……哦,星雲隧道四周全是能量亂流中心,是整個星雲最混亂的區域之一……」江雨快速的瀏覽著這個區域的地形,眼神越來越亮。   「還有這個。」方博威點了一下星雲隧道出口處的一個小點。   「一個游離星體?!在星雲隧道的出口處,這個位置……這個位置的地面火力可以封鎖整個隧道口!天啦,這簡直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絕佳禮物!比得上一支宇宙艦隊!」江雨不由得感歎道。抬起頭來,發現方博威正以一種很有趣的目光看著自己,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於是,馬上住了嘴,臉上的神色也平復了下來。   「嘿嘿,江雨啊,你要知道一件事,有些人是天生的軍略家,天生的需要擔負歷史的人,這種人怎麼壓抑自己的本性控制自己的能力都沒有用,當時代的責任降臨的時候就無法逃避!這種人注定不能平平淡淡的過一生的……」方博威突然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   「上將……校長……您……您在想安歌兒夫人?」   「嗯?」方博威看了一眼江雨,笑罵道,「你他媽的還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   「呵呵……」江雨憨笑一聲,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迷離,彷彿耳邊又有一陣香香的溫暖的氣息吹過,臉頰上又是那種柔軟的觸覺,眼前晃悠的全是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腦海裡充滿了一個溫柔調皮的聲音「謝謝你哦,大笨蛋!」……一時間,指揮室裡彷彿蕩漾起極其溫馨的氣息,一老一少兩位軍略家坐在那裡面對面的發呆…… 遠征 第七章 龍牙卡羅特     「嗨!你是什麼狗屁王牌中的王牌?龍牙!我呸!自從你當了空天機隊指揮官,我們連風雷帝國的影子都不能碰,成天悶在第三空間這個大罩子裡面,訓練!訓練!訓練!兄弟部隊已經幹掉幾萬艘風雷戰艦了。而我們這些最棒的飛行員卻整天泡在這個破酒吧裡!你個小毛孩子!白癡指揮官!」回歸者號娛樂區的一間酒吧裡,一個爛醉如泥的飛行員指著卡羅特的鼻子大聲罵道……在沙星艦隊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在軍隊的酒吧裡,只要不動用武器,不出人命,什麼事都不受軍法處置,這是一個出離軍法系統的世外桃源,當然,為了防止意外,非軍方的平民是不允許進入的……   「你們幾個是他的同僚嗎,帶他到一邊去醒醒酒。」卡羅特瞟了一眼醉酒者,陰沉著臉說。   「嘿嘿,我們拉不動他,長官!長期不飛行,手都軟了……」另一個傢伙嬉皮笑臉的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卡羅特慢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是啊是啊,長官,不過這是酒吧哎,想讓他醒酒軍銜可不管用哦。你去把你的飛機開來吧,據說你可以用沙鷹T-201的激光炮在飛行中把沙漠中的爬鼠打中,打他這麼大的目標應該百發百中了吧……」第三個飛行員慢慢的圍了上來。   「哼哼,反正最近我們不會出擊,不如找個機會去軍醫院住幾天吧,據說那裡的護士妹妹都很漂亮哎!」又一個五大三粗的傢伙走了過來。   「哼!我馬上送你們去!」卡羅特眼中寒光一閃,抬手就抓住了點著自己鼻子的那隻手,卡啦一聲,手腕折了……   「媽的!看不慣你好久了!」另一個傢伙從揮著酒瓶從側面衝了上來,卡羅特正待轉身,突然身法一滯,乒的一聲,酒瓶子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腦門上,登時b玻璃橫飛,鮮血長流……   混蛋,有天擇者!卡羅特這一下挨得冤枉,氣的火冒三丈。偷襲者也沒料到能如此輕易得手,有點兒發愣,這一愣馬上葬送了他的肩膀,卡羅特借勢一扭身,馬上卸了他的肩關節。   第三個是那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這傢伙從背後突然上來,一把將卡羅特抱在懷裡,其實,卡羅特在最後一刻已經發現了他的行動,但是,那個隱藏的天擇者再次用念波干擾了他的動作……   所以我最討厭天擇者!卡羅特心裡罵道,雙腿發力向後急退,把那個壯漢狠狠的撞到了酒吧的牆上,再一個頭錘撞中下巴,緊抱著自己的雙臂終於失去了力道……而迎面又撲來了三個傢伙,就在三人合擊的間隙中,卡羅特突然瞟見一雙很亮很亮的眼睛,在昏暗的酒吧裡顯得格外惹眼……   就是他!天擇者!卡羅特在身後昏坐在地上的大漢肩膀上一借力,嗖的躍過正面三人的頭頂,向那雙眼睛直撲過去……   受襲者顯然被卡羅特的動作嚇壞了,但是畢竟是第一流的飛行員,馬上一個側身滾。卡羅特手慢一分,僅僅拉下了對方的軍帽,露出一張野性十足的俏麗面孔……女的?卡羅特略一遲疑,突然一個側身迴旋踢,正中身後追襲者的面部,整個人就臉上掛著個大腳丫印子直飛回去撞在了牆上,另兩人見這等威勢,膽氣一瀉,不敢再撲上來了……   「好了,到此為止。」卡羅特揮了揮手,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軍帽,「紅色大隊的?」   「不錯!我是紅色大隊的小隊長蘇麗絲上尉!怎麼樣?要不要和我單挑?」那名女飛行員很利索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向卡羅特挑眉道,「其實,我最不服的就是你憑什麼當彩虹機隊的指揮官,鬍子都沒長全的小傢伙,什麼王牌中的王牌!切,有本事跟我挑一局!」   「哼哼,用用你的腦子好不好,姐姐!要不服也是你們紅色大隊的大隊長馬歇爾中校跟我挑,你哪有資格!胸大無腦!」卡羅特撇嘴道,「你回去問問你們大隊長,他服不服!」說罷,將軍帽擦了擦頭上的血,隨手扔給了蘇麗絲,突然下意識的蹦出一句話,「不過……你的胸倒真大哎……」   「你……!」蘇麗絲正待發火,忽然發現卡羅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的胸前看——只穿了一件緊身短衣的身材的確有點暴露的過分了——蘇麗絲下意識的用軍帽掩了掩胸口……   卡羅特一怔,彷彿回過神來,本來陰沉沉滿是不肖的臉上難得的紅了一下,轉身匆忙走出了酒吧。   哼!什麼龍牙!不也是小屁孩一個,我火鳳凰可不是好惹的,算你逃的快!蘇麗絲想著,得意的歪了歪頭,突然眼前又浮現起剛才哪道直勾勾的目光……不由得臉上一熱……小屁孩兒!哼!   「丫頭,你也太沒數了吧?」旁邊的一個老飛行員突然說道,「龍牙卡羅特當彩虹機隊指揮官可不是胡混出來的,他是跟七個飛行大隊的大隊長一對一的單挑,連贏14局,打服了所有參加競爭的人才當選的……我看你們幾個一塊兒上也未必是他對手!」   「老頭!你要不要和我單挑試試?」蘇麗絲的眼睛立刻透出殺人的目光……   「呃……我看還是算了……」老飛行員趕緊縮了縮頭,「這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別扯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好了……」   「哼!」蘇麗絲冷哼一聲,和另外兩人架起受傷的同伴向酒吧外走去,「老頭你擦亮眼睛看清楚了,飛行大隊的大隊長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惡狠狠的聲音留在了酒吧裡。   「嘿嘿,老哥,我看你也很沒數,那丫頭最近一個人也是連挑了四個飛行大隊的隊長,另三個收到風聲都不來酒吧了……她氣勢正盛著呢!你沒事惹她幹嗎!」另一個飛行員喝了口酒笑道。   「啊?」老飛行員一愣,手上的啤酒杯啪的掉在了地上,「現在的年輕人啊……」   「我是彩虹機隊指揮官卡羅特中校,我要見司令官方博威上將閣下,麻煩通報!」離開酒吧之後,卡羅特立即來到艦隊指揮中心。   「哦,龍牙啊,呵呵,」參謀官笑道,「幹嗎這麼嚴肅……哎呀,你的頭是怎麼回事?」   「不關你事!請立即給我通報!」卡羅特的臉色陰的嚇人。   「哦,好的好的,我這就通報……」參謀官被卡羅特盯的渾身起疙瘩,趕緊轉身進屋去了……   一分鐘後,卡羅特進入了方博威的指揮室……   「你怎麼了?在酒吧和人打架了?」方博威頭也沒抬,沒好氣的問道。   「上將閣下,彩虹機隊請求出擊!」卡羅特一字一頓的說道。   「嗯?」方博威抬起頭來,「你再說一遍!」   「彩虹機隊請求出擊!上將閣下!」   「難道我沒有告訴過你彩虹機隊不得出擊嗎?!」方博威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你的圈還沒跑夠是不是!」   「可是,上將閣下!我受不了了,所有的兄弟部隊都參戰了,風雷帝國已經被消滅了近2萬艘戰艦了,彩虹機隊再不參戰……再不參戰……」看到方博威的臉色,卡羅特不禁有些害怕,語氣變的軟了。   「怕什麼!有的是風雷艦隊給你打!還沒到你們彩虹機隊出擊的時候呢!給我回去瞇著去,不要在這裡無理取鬧!」方博威罵道,向卡羅特揮了揮手。   卡羅特沒有說話,但是,也不離開房間,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死死的盯著方博威,慢慢的,頭上是傷口又滲出血來……   「我讓你回去,你沒有聽到我的命令嗎?!卡羅特中校!」方博威顯然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了,聲音極度的壓抑。   卡羅特還是不說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鮮血順著面頰流了下來…… 遠征 第八章 沙漏     「嘿嘿……」沙星遠征艦隊旗艦指揮室裡,艦隊司令方博威上將面對著一臉倔強的空天戰鬥機指揮官龍牙卡羅特無言的頂撞,氣極反笑,手慢慢的伸向呼叫衛兵的按鈕,就在這時,房門突然打開,江雨匆匆的闖了進來,「上將閣下,前線緊急戰報!」   「哼!你一向都是很懂規矩的,為什麼今天不敲門?」方博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哎呀,對不起,上將。是戰報太緊急了,我有些失禮了……」江雨憨憨的笑道,「孫家強少將率領的突擊艦隊中了風雷艦隊埋伏,損失慘重,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風雷帝國的追擊……這是傷亡報告……」   「哼,少跟我耍滑頭!」方博威哼了一聲,「你分明是進來給這小子打馬虎眼的!孫家強的損失情況怎樣?」   「嗯,中伏之後,孫家強少將指揮艦隊迅速脫離對方伏擊圈,但是,風雷帝國動用了大約20000艘戰艦進行圍堵。我軍一邊進行超光速跳躍一邊不斷的派出殿後部隊,最後好不容易依靠特種艦隊製造的超級力場源干擾空間探測儀才擺脫敵軍追蹤,共損失無人艦12000艘,巡洋艦22艘,驅逐艦153艘,裝甲護衛艦14艘,傷亡士兵2430人。」江雨一口氣報告道。   「為什麼會這樣?」卡羅特忍不住問道,「怎麼會中伏呢?念能遙感部的那些天擇者的預言術呢?他們不是一直掌握著風雷帝國的動向嗎?我們前幾次突襲不都很準確嗎?為什麼這次沒有預測出他們的埋伏啊?」   「哼!你這會兒不裝啞巴啦?」方博威白了卡羅特一眼。   「要不,我和卡羅特聊聊吧,我們也該將關於『沙漏』的作戰構想跟他談一談,畢竟,決戰將近,彩虹機隊的角色極其重要啊……」江雨插嘴道。   「『沙漏』?!那個……那個不是……」卡羅特驚的目瞪口呆。   「哼,沒錯,就是你在畢業論文裡提到的『沙漏』空天戰鬥機作戰理論,你以為我真因為你那幾手雜耍一樣的飛行讓你當彩虹機隊指揮官的啊?」方博威沒好氣的說道,「有時候,我真懷疑『沙漏』的構想是不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魚木腦子!還有,成天鼻孔朝天,你一個小飛行員,有什麼好得意的,拽的不行了,還敢到我這裡叫板,我先給你記下了,等打完了仗有你受的!你出去跟江雨聊聊吧!」   「可是,為什麼會中伏呢?」卡羅特仍舊一臉不解的問道。   「你……你這個白癡!」方博威氣的說不出話來,「敗戰計!敗戰計!你懂什麼叫敗戰計嗎?!給我滾出去!」   江雨趕緊拉著還沒回過味來的卡羅特一溜煙的逃出了指揮室……   「你知道嗎,上將一直非常欣賞你畢業論文中提到的沙漏空天戰鬥機作戰理論,」來到艦橋的一間休息室,江雨遞給卡羅特一塊止血劑,「你也知道,在力場護盾、重力干擾彈和反物質導彈三大革命性武器誕生之後,徹底顛覆了傳統的星際戰爭理念,重裝甲高噸位強火力不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因素了!像你在論文中所論述的,空天戰鬥機所擁有的高敏捷度、短空間跳躍區間的優點都是新星戰理念中決定性因素,而其火力不足的缺點被反物質導彈的強大威力所彌補,護盾不強的缺點為重力干擾彈的優秀規避能力所掩蓋……因此,現代星際戰爭,完全可以考慮利用空天戰鬥機作為殺手鑭來克制速度緩慢反映遲鈍的主力艦!像細沙一樣滲入主力艦龐大的陣形中,從內部崩潰他們——這就是沙漏理論!特別是這場戰爭中,我們的對手風雷帝國使用的是能量屏護盾,這種類型的護盾對於反物質攻擊來說形同虛設!所以,我們特別要求給新式的沙鷹T-201配置了大量的反物質導彈艙,就是為風雷帝國的主力艦和他們落後的能量屏護盾作終結者而設計的!」   「那麼,為什麼不讓我們出擊先實驗一下這種戰術的有效性呢?目前為止,沙漏戰術只在軍事演習中使用過,並沒有在實戰中得到檢驗……」卡羅特問道。   「呵呵,其實,沙漏理論並非你的首創,上代傑出軍事家姚海濤將軍晚年曾經有過使用低噸位高敏捷艦隻主導新星際戰爭潮流的理論,但是,這個理論沒有公開發表……上將閣下是姚氏理論的推崇者,他演算過所有的姚氏理論甚至設想,他演算後認為你的沙漏理論完全可行,所以,為了掩藏實力和麻痺對手,除了在演習和訓練中之外,決不肯在實戰中暴露戰術。我們前一階段的戰鬥,基本上以消滅風雷艦隊速度快的輕型艦隻為主,就是為了沙漏作戰的實施做鋪墊的!當然,一擊脫離戰術不允許我們消滅敵軍主力艦也是一個方面……」   「哦……」卡羅特慢慢的點著頭,眼睛裡開始露出攝人的光彩……   「按照我們的佈置,本月之內,我突擊部隊將再出擊3次,其中2次將以慘敗告終,很快,回歸者將冒充『補給基地』進入λ星雲的『埋骨長廊』,然後,根據我們布下的線索,風雷艦隊應該不難發現我軍的『補給基地』……決戰就將展開,等到合適的時機,彩虹機隊將作為我軍的王牌絕殺對方的主力艦群!那時候……」江雨中喝了口水,面帶笑容的看著卡羅特,而後者已經完全陷入一種臨戰興奮的狀態中去了……   「就是龍牙卡羅特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   「長官,這支風雷艦隊的遙感不清楚,五位預測者的結果不一致……」無論前線的戰士是否在緊張的戰鬥,遠征艦隊最繁忙的始終是念能遙感部,1000多名天擇者在利用預言術的神奇力量刺探整個銀河系中風雷艦隊的調動情況,任何數目超過3000的風雷艦群幾乎都處在嚴密的監視之下……   「嗯,」徐郡把自己的右手從面前的先知水晶球上拿了下來,隨手在副官遞上來的那個水晶球上摸了一下,「數目4300艘左右,主力艦1000艘,在向E395405N556400D4778方位移動……」說完,右手立即回到先知水晶球上,「讓11階的孫雲上尉去專門監視這支艦隊,它航行宙域有混亂能量存在,所以低階者很難準確預測!」   「是!」副官答應道,將手上的水晶球向高階部送去,邊走邊嘀咕道,「不愧是水晶公主,呵呵,孫雲上尉也預測到了這些艦隊數據,但是,不敢確保準確性才拿來給她的,好嘛,摸一下就搞定了,而且就知道孫雲上尉能預測到……真不是蓋的!」   徐郡顯然沒有聽到副官的感慨,她正全神貫注在面前的先知水晶球上,平常最是活潑靈動的大眼睛這會兒眨也不眨,只有清秀的眉頭偶爾的皺一下……許久,像春風拂過平靜的湖面一般,一絲笑意慢慢的從眼角浮起,一下子蕩漾開去,立即充滿了整個清麗小巧的臉龐,「呵呵,原來是這樣……」徐郡很開心的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飛快的轉了一個圈兒,突然發現面前有一雙和藹親切的眼睛,「啊,是你啊,大笨蛋學長!哦,錯了。」徐郡吐了一下舌頭,縮了縮腦袋,「應該是大笨蛋長官!哈哈,你怎麼來了?」 遠征 第九章 山雨欲來     「呵呵,我來請教一點事情。」江雨淡淡的笑著,愛憐的看著慵懶調皮的徐郡。   「哦?公事還是私事啊,是要我給你做星座預測嗎?我的預言術很準的哦,愛情預測收你200塊!」   「呵呵,你騙誰啊?預言術只能跨越空間,不能跨越時間,我雖然念能很爛,但好歹是個天擇者啊。」江雨說道。   「啊,這你也知道?呵呵,上次我騙死牙齒卡羅特,他居然信了,還振振有詞的說風星先知扎托伊曾經預言過我們的勝利,所以我們這次肯定能贏……撲哧……」徐郡說著突然忍不住又笑了,「我不知道先知扎托伊怎麼做的,但是,意念文明的預言術只能跨越空間,遙感在同一時間不同地點發生的事情,然後通過推理分析來預測這些遙感到的事情會不會對自己造成影響,就像預言地震其實只是遙感到大地深處的地殼運動罷了……呵呵,不過,你又何嘗知道,或許你的愛情已經發生了……只不過……只不過在跨越空間的某處啊……那樣的話,我的預言術說不定會管用哦……」徐郡的聲音慢慢的低了下去,低頭撫摩起桌上的先知水晶球……   江雨看著眼前略帶羞怯的秀麗佳人,看著低頭時從長髮叢中露出一點點的耳朵……一時間彷彿癡了……   「長官,又有一支風雷艦隊跳躍到我軍突襲部隊右翼,您需要確認一下敵情嗎?」副官捧著一個水晶球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一下子將兩人從微妙的氣氛中帶了出來。   「哦!」徐郡的臉紅的跟蘋果一樣,低著頭走過江雨身邊,將手放到了那個水晶球上,這次花了足足兩分鐘,才慢慢的說道,「數目5600,主力艦2000艘,沒錯,你們預測的很準,確認!可以向突擊部隊的伍茲中將直接通報了。」   「是!」副官應道,匆匆的退了出去,帶著滿肚子的奇怪:這次怎麼會這麼久,一個很簡單的確認而已啊……   「都是你這個大笨蛋!」徐郡明顯的很生氣,把桌子上的一支水筆扔到了江雨身上,水筆一彈,落在了地上,發出怕的一聲脆響,江雨這才一震,一直聚焦在徐郡臉上的一對黑眸子一閃,回過神來,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彎腰揀起了那支筆……   「你這個……笨蛋!」徐郡看到江雨這樣的表情,臉更紅了,蚊子般的哼哼一句,又開始低頭撫摩起桌上的水晶球來。   「你剛才在幹嗎?先知水晶球裡找到了什麼資料,讓你那麼開心?」江雨很快恢復了常態,率先打破了沉默。   「哈哈,不告訴你!說了你也不懂,一些關於幻術的東西……」徐郡說道。「要知道,這次的機會真難得,以前在沙星,很難有機會如此長時間的接觸先知水晶球的,這可真是個無窮的寶藏啊……」   「哈!你這個念能部的指揮官不務正業,跑這裡獨個兒研究先知水晶球來了,以權謀私啊!」江雨說道。   「哼!要你管,門外那四個專門護衛先知水晶球的老傢伙都沒意見,你有什麼好抱怨的。念能部的那些遙感工作,底下的人自能搞定,個別不清楚的我當然會出馬!難道要我這個水晶公主成天去忙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嗎!」徐郡噘著嘴說道,「你來幹嗎的?再不說我趕你出去了!司令副官就可以到處閒逛啊,跑到我的辦公室來,還……還……哼!」徐郡的臉又突然紅了……   「哦,呵呵。」江雨又招牌式的憨憨一笑,正色道,「是這樣的,從風雷艦隊圍堵我軍突擊部隊的規模和現在你們遙感部所掌握的資料看,我懷疑風雷艦隊的總兵力比我們當初預測的我軍的4倍60000艘要高,應該達到80000艘左右,但是,另外20000艘至今沒有掌握動向,在決戰前有這樣一支敵軍位置不明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而且,我們高度懷疑這支艦隊就是風星人曾經提到的戰鬥力極強的雷皇近衛軍!所以,想請念能遙感部重點攻關找到這支敵軍艦隊。」   「……」徐郡一陣沉默,忽然說道,「原來你真的有事來找我啊……」   「啊?!我……」顯然,這句話出乎年輕的軍略家的意料太多。   「知道啦,我立刻組織人手去做,」還沒等江雨轉過彎來,徐郡又立刻換了一臉正色,「呵呵,我會把守水晶球的那幾個老傢伙也叫上的,我們5個同時出手,又有先知水晶球……哼,只要你說的那支艦隊真的存在,不論藏在銀河的哪個角落都一定會抓住它的!你等我好消息好了,大笨蛋!」   「哦,這個……其實……我……」江雨顯然還處於對之前剛才那句話的反應當中,平時從容不迫的大將風度蕩然無存。   「好啦好啦!我要開工了,你這個5階以下的低能者就不要摻乎了,小心我們的念波外發乾擾到你的念場!」徐郡跳到江雨身邊,不由分說的把他推了出去……   大笨蛋!關上門,徐郡氣呼呼的回到指揮台前,突然發現通訊屏上傳來一條來自艦隊司令部的指令,打開讀道,「沙星遠征艦隊參謀部懷疑風雷帝國艦隊仍有一支20000數目的艦隊不在我軍監控範圍內,艦隊司令方博威上將著令念能部指揮官徐郡少校親自組織人員遙感該艦隊的動向……哎?不是跟大笨蛋剛才說的一樣嗎!幹嗎派人通知又發電子指令……老頭子真的變得囉嗦……啊!」徐郡突然想到了什麼,靈動的大眼睛一閃,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這個大笨蛋,反應倒挺快,臨時就抓了個借口……哼!假傳聖旨啊,呵呵,下次再找他算帳!」   沙元83年9月2日,自三天前遠征艦隊先鋒官孫家強少將率領的突擊部隊中伏之後,實戰指揮官伍茲中將再度在攻擊前被風雷艦隊捕捉,經過驚心動魄的一番逃亡,突擊部隊損失9000艘戰艦後擺脫了風雷艦隊的追擊……當然,95%的損失都是無人艦。   9月9日,雖然經過一個周的不洩努力,甚至集中全遠征艦隊所有的10階以上天擇者協力預測,念能遙感部捕捉風雷艦隊隱藏艦隊的計劃仍然以失敗告終,僅僅掌握了在太陽系地球宙域,有巨大的念能屏蔽場,該場內有一支不明數量的風雷艦隊存在……艦隊司令方博威上將對念能部的工作頗為不滿,幸好,司令副官江雨的及時進言平息了上將的怒火,「古往今來的戰爭之中,不可能有真正的算無遺策,機遇和變數正是戰爭的一大要素,而捕捉與應對這些變化才是真正的將者的作用。如果能從開始就計算到結束,那不是真正戰爭,是一場設定好的遊戲而已!雷星人與風星人戰鬥了近千年,總有一些對付意念能力的獨門絕活,何況我們的意念文明遠遠落後於風星人的程度,探不到隱藏艦隊也是正常的。對於這場戰爭來說,我們應該有信心也有能力來包容這種程度變數!」當然,這套說辭江雨中校很快就有機會在另一個場合重複了一遍,唯一的不同在於用得是完全與在上將面前截然不同的溫柔語氣,直接效果是從梨花帶雨的徐郡少校那裡拯救了自己的一半軍服……另一半已經變成了沾滿眼淚和鼻涕的抹布了……   9月15日,強襲指揮官華爾特少將終於成功的進行了一次突襲作戰,以4000艘戰艦損失的代價摧毀了風雷艦隊的一個大型製造基地……   9月20日,回歸者號率領遠征艦隊主力艦群離開第三空間,正式進入銀河系,經過一番複雜的空間跳躍運作避開風雷艦隊的巡邏部隊和空間探測儀監視,進駐λ星雲的『埋骨長廊』……   9月23日,急切出擊的遠征艦隊防衛官麥克代斯上校再度中伏,損失戰艦近10000艘……   山雨欲來風滿樓…… 遠征 第十章 帝軍出擊     「哈哈哈哈……」整個不落雷神宮內都迴盪著皇帝亞明王的笑聲,「愛卿不愧是國之良將,不知哪兒來的螻蟻之輩居然想和銀河第一運動戰術家玩游擊戰,哈哈哈,安得烈將軍!朕的奪命寶劍,僅僅一個月就三次伏擊不明艦隊,消滅敵艦22000艘!好!朕要重重的賞你!」   「臣惶恐!」金髮將軍安得烈急忙欠身道。   「哼,安得烈將軍如此能幹,不知道不明艦隊的補給基地是不是已經被找到了啊?」一邊的第一猛將海.伍得陰陽怪氣的插嘴道。   「呃……這個……」安得烈不禁有些尷尬,「臣正在加緊搜尋,不明艦隊太過狡猾,三次伏擊雖然都抓住了他們,但是,遺憾的是未能全殲,也沒能跟蹤到殘軍的去向……所以,補給基地暫時還沒有找到……」   「呵呵,原來還沒有找到啊,陛下給的時間只有十天了哦。」海.伍得意味深長的說道。   「恩……」皇帝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微微的低了低頭,說道,「愛卿要注意了,關鍵是尋找不明艦隊的補給基地,那樣他們就逃無可逃了,這樣單純的消滅他們的艦隊,很可能最後會導致他們逃之夭夭……這就有損帝國的威嚴了!」   「是!臣立即加力去辦!」安得烈的心裡恨不得把海.伍得給生吞活剝了!   「安得烈將軍不忙,老臣有一言上奏。」老元帥卡耐基慢吞吞的出列道,「陛下請看這個銀河系的模擬圖……」   「嗯,」皇帝抬頭看了一下大殿中央的演示器,銀河系的模擬全景中閃耀著一個個的紅色區域……「那些紅色的區域是什麼?」皇帝抬手指了指。   「是不明艦隊進入銀河以來所有出現過的宙域,包括在被我軍追擊的逃亡過程中進行空間跳躍所到達過的宙域。」老元帥答道。   「哦?」在場的諸將立刻來了興趣,不約而同的圍到演示器四周。   「這兒!這個星雲!」安得烈第一個發現了其中的奧秘。   「不錯,不明艦隊從未接近這個星雲周圍20光年的範圍!」皇帝陛下雖然高高在上,但是目光也是極其的敏銳。   「對!不明艦隊在帝國軍的追擊下逃亡得非常狼狽,但是,無論如何,他們寧願冒險從阻擊部隊之間穿過也不願接近這個星雲區。而這個星雲區本身存在大量能量亂流,我們的雷達系統和空間探測系統都無法遠距離把握這裡的狀況……」老元帥緩緩的說道。   「臣立即去查!」安得烈立即向皇帝行禮。   「不忙不忙,老臣已經派了一些探測部隊去了……只是,都紛紛失去了聯繫……」老元帥向安得烈搖了搖手。   「是,在下會多派護衛部隊的。」安得烈躬身道。   「白癡!」猛將海.伍得站了出來,「失去聯繫本身就是最好的證明!你還要派人去!去幹嗎?警告不明艦隊我們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老巢?」   「你……」安得烈突遭搶白,卻無言相對。的確,海.伍得並非一個頭腦簡單的蠢漢,莽撞之處卻並非沒有道理。   「翔.卡耐基元帥!」眾將紛紛的議論聲中,皇帝雷鳴般的聲音響了起來,「立即集中帝國宇宙艦隊,暫時放棄所有駐防區,往19號星雲區集結!封鎖星雲區,由你親自負責艦隊調度事宜!」   「臣領旨!」老元帥躬身答道,當他再度直起身子的時候,垂垂老態已當然無存,長髮白鬚無風自動,眼睛裡閃耀的全是戰鬥的光華。   「海.伍得將軍!」   「臣在!」猛將海.伍得應聲出列,氣勢聲音居然比皇帝不遑多讓!   「愛卿指揮我的10000雷皇破陣軍,為全軍先鋒,迅速捕捉不明艦隊主力!」   「雷皇破陣軍?哈哈哈哈,謝陛下!臣領旨!」破陣軍是當代皇帝亞明王爭奪皇位時在家族奔騰世家率領的王牌軍團,登基後不忍捨棄,於是以極高的代價從奔騰世家買出該軍團設為類似雷皇近衛軍的皇帝親軍雷皇破陣軍。海.伍得聞聽將此軍交給自己指揮,高興的手舞足蹈。   「安得烈將軍率眾將統各大世家近衛軍隨朕的雷皇近衛軍出擊,朕要盡起傾國之兵,一舉滅了那些跳梁鼠輩!」   「帝國萬歲!吾皇萬歲!」震耳欲聾的呼聲一時間充斥了整個不落雷神宮……   「元帥閣下請留步。」退朝後,卡耐基老元帥正準備離開不落雷神宮,忽然聽到一個年輕的聲音,回頭看時,一個華服青年映入眼簾。「艾夫皇子殿下,是您在叫我嗎?」   「元帥閣下,學生有一事不明,希望您能夠指點學生。」艾夫皇子躬身行禮道。   「哦?」老元帥盯著皇子的臉看了許久,「哀——老臣的確當過皇子的老師,皇子有事就請問吧。」   「元帥恕學生冒昧,事關帝國,學生唐突了。」艾夫皇子說道,眼神裡露出堅定的目光,映的蒼白的臉色格外的醒目,「不明艦隊出現以來,一直在情報方面大佔上風,為何最近三戰卻連中我軍埋伏?我軍已殲滅不明艦隊總共近44000艘戰艦,不明艦隊一直在補給,為何不最開始就集中所有的兵力攻擊,分兵出擊,逐漸增兵,乃是兵家大忌,不明艦隊為何明知故犯?19號星雲區能量亂流眾多,空間內佈滿塵埃氣體和隕石群,艦隊在此空間內很難有足夠的跳躍區間,不明艦隊為何安營與此等凶險無退路之地……」   「皇子殿下!」老元帥喝斷艾夫皇子的話,「你可知你所言何事?你可知帝國律法皇子妄談國事者何以處置?」   「學生知道,但學生不忍見帝國艦隊折戟銀河,不得不言!若論生死,大丈夫生不能縱橫疆場,與死何異?」皇子艾夫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嫣紅,目光中滿是豪情。   「……哀——」老元帥長歎一聲,「奔騰世家果然名將輩出,可惜你生為皇子,縱是絕才驚艷,徒呼奈何啊……不明艦隊之戰,確有諸多疑點,但是,未嘗不能以常理釋之,情報一說,開戰初期,不明艦隊在暗,我軍在明,以有心算我無心,當然可以從蛛絲馬跡中捕捉我帝國艦隊動向;而上次安得烈將軍領宇宙艦隊之後,廣佈偵哨,以我帝國艦隊之反偵察能力,當然不能再如開戰初期那般容易突襲了,而不明艦隊偷襲第二製造基地一役也曾成功逃過我軍監視,所以,正反之間,在戰場上都算不得奇怪了。分兵出擊之事,與不明艦隊的戰術要求有關,一擊脫離戰必須艦隊運轉極其靈活,超過15000以上的艦隊,很難做那種程度的指揮。安營19號星雲是唯一避開帝國監視的方法,不明艦隊置死地而後生,頗有大將風度……從戰略上考慮,我認同海.伍得將軍的判斷,不明艦隊乃是為復仇而來,但是,並沒有擊敗帝國的信心和能力,故出此下策。」老元帥一頓,昂首繼續道,「我風雷帝國,縱橫宇宙,自宿敵風星人不知所蹤後,整個宇宙再無敵手!此一點,我深信不已。所以,無論對手使用什麼樣的陰謀詭計,我帝國艦隊只要集中力量以滅頂之勢而下,敵軍就沒有任何餘暇去運轉他們的計謀,任何的戰術運作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下都是徒勞的!戰爭的主題是爭奪主動權!我們不能跟他們玩弄計謀,比速度和靈活性,那是在讓對手牽著鼻子走,反之,打亂對手的節奏,讓他們不得不與我決戰才是發揮我軍強大實力的最佳戰略!這也是皇帝陛下發傾國之兵急攻19號星雲的原因所在。皇子殿下,你明白了嗎?」   「……」艾夫看著語重心長的老元帥,一時間無言以對,長久,答道,「學生明白了……」   「嗯,」老元帥點了點頭,「不要再過問這些東西了,皇子殿下,對你沒有好處,安心的在雷神宮等待帝國獲勝的消息吧……人可以有很多種活法,不見得一定要縱橫疆場才算大丈夫!」   遠遠的看著老元帥的背影消失在不落雷神宮的大殿深處,皇子艾夫不禁陷入迷惘之中:帝國,依然是那個無所匹敵的強大所在嗎…… 遠征 第十一章 交火     「上將閣下!銀河各處的風雷艦隊同時發動了!」   「上將閣下!防衛官麥克代斯上校發來通訊,陸戰部隊已經在埋骨長廊出口的無名行星上完成了地面火力陣地的構建,所有設施全部按要求從背側挖掘隧道,建在正面的深層地下。」   「上將閣下!主力艦群整隊完畢,全艦隊解除火力限制!」   回歸者艦橋沙星遠征艦隊指揮室,司令官方博威上將悠閒的喝著一杯咖啡——除了安歌兒夫人的茶,上將是任何茶都難以下嚥的——享受著開戰前主將難得的寧靜,各部分的消息源源不斷的傳來,整個戰局操縱在手中,頗有一種運籌帷幄的雍容氣度。   「呵呵,古兵法雲,十則圍之,現在我要以一萬五千的艦隊圍數目多達六萬的敵軍,又要如何去做呢?」方博威好整以暇的抬頭問道。   「呵呵。」房間裡唯一的聽眾江雨中校憨憨的一笑沒有接口。   「哼!小子又跟我藏私!」方博威哼了一聲,突然將手中的咖啡杯擲向江雨,江雨躲閃不及急忙抓起手邊的鍵盤向上一迎,「啪!」的一聲,咖啡杯撞在鍵盤上居然一下子爆成數十塊碎片四下飛濺——很明顯,上將手下使了暗勁!   「啊!」江雨急忙側身要避,突然眼前一花,只見無數的大手在眼前飛舞,一閃之間,方博威上將已經離開了自己的椅子站在面前了,雙手抓滿了咖啡杯的碎片,而地上連一個碎渣都沒有。昔日軍校第一搏擊高手之名果然不虛!   「呵呵,好,好,我說我說,上將不要嚇我嘛,我體技很爛,勉強及格而已。」江雨苦笑一聲,「以少圍多,就要利用埋骨長廊的地形特點和我軍的速度優勢,在風雷艦隊前後設置強大的阻擊力量,然後,派遣幾支快速反應部隊游擊長廊四壁,佔據外圍優勢,利用時間差,不斷的打擊敵軍企圖突圍的攻擊點,像上將剛才這一手絕技似的,哪兒濺出來了碎片,就在哪兒拍一掌,雖然只有兩隻手,卻把所有的碎渣都攏在雙手之間……」   「嘿嘿,別說碎渣這種死物了,我年輕時候,可以將5只沙雀兒攏在雙手之間,一隻也飛不出去!」方博威得意的笑道,「你呀,老是有話不說,非要逼你不可!」   「上將!念能遙感部報告,風雷帝國的隱藏部隊出動,離開念能屏障了!」江雨突然發現有一條新電子信息傳來,「數目……4萬……!」   「什麼?!」方博威也是一驚,「居然有這麼多?」   「這樣的話……風雷艦隊的數目就達到了10萬,除去前一階段殲滅的2萬多之外,還有8萬艘敵艦!」江雨緩緩說道。   「如何?」方博威沉吟半晌,抬頭問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恩——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到如今,再反悔已經來不及了,」方博威點頭道,深吸了一口氣,豪氣頓生,挑眉道,「再說,不過多了2萬而已,我遠征艦隊也未必就擔不起這麼點數目!」   沙元83年9月28日,風雷帝國歷2563年,在銀河星系λ星雲,帝國編號第19星雲,強大的風雷帝國艦隊以80000之眾將沙星遠征艦隊15000艘戰艦堵在了全銀河最凶險的航行區域埋骨長廊。沙星艦隊在發現被包圍之後,急速的向星雲深處退卻,帝國先鋒大將海.伍得盡顯帝國第一猛將本色,率10000雷皇破陣軍緊咬沙星艦隊,強大的主力炮火引而不發,不斷的將逼人的氣勢投向對手……   「就這樣,跟進!跟進!不要給他們超光速跳躍的時間和空間!把能源全充填到主炮上,我們不需要給護盾留能量,他們不可能在我們之前開炮,逃吧!愚蠢的傢伙們,等到到達埋骨長廊的底部,你們將死無葬身之地!」海.伍得站在自己的指揮艦艦橋上瘋狂的呼喊著,整個人都為戰鬥而興奮的顫抖。   「維持陣形,繼續後退!敵軍後衛仍未進入埋骨長廊!」沙星遠征艦隊以2000艘主力艦組成經典的牆形陣封住整個風雷艦隊正面,高速艦群分成三支,各自呈梭形陣在主陣周圍三點排列,並且不斷的圍繞主陣中心作同向旋轉,遠遠看去,像一隻巨拳四周圍繞著三把寒光閃閃的利刃遙指對手,高速艦群的內側面,即朝向主陣的一面,全部配置成裝甲護衛艦……而在主陣的背後遠處,500艘運輸母艦機門大開,彩虹機隊15000架空天戰鬥機整裝待發,憋了許久的飛行員們戰意高昂,隱隱發出一劍封喉的殺手氣勢……   「不明艦隊有大約2000艘高噸位戰艦出現,在以往的戰鬥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看來,他們並不是沒有主力艦,只是數目太少了一點……密切注意這些艦隻,他們的火力應該比以往交手的不明艦隊艦隻強很多,提醒海.伍得將軍提防一下。」帝國元帥卡耐基指揮威名赫赫的帝國宇宙艦隊緊跟雷皇破陣軍之後,20000多艘戰艦呈十字星陣,一旦先鋒艦隊受阻,宇宙艦隊隨時可以從先鋒艦隊天頂、天底、左右兩翼掠過發動第二波攻勢……   風雷艦隊第三陣,是皇帝親自率領的歷史悠久的不敗勁旅雷皇近衛軍,雷皇近衛軍是風雷歷任皇帝的親軍,他們從建立之日起就專屬於皇帝親自調遣,甚至其他將領即使得到皇帝授權也只能動用近衛軍很少的一部分力量。   「提請先鋒艦隊注意敵軍動向,他們的陣形非常之奇怪,那三個游離於主陣之外的梭形陣很可能是高速突擊部隊,不明艦隊的拿手好戲!」金髮名將安得烈指揮帝國各大世家聯軍組成風雷艦隊尾陣,雖然世家近衛軍團都是各大世家苦心經營的子弟兵,在個體戰鬥力方面並不弱於帝國部隊,但是,在統一號令和戰鬥指揮方面,就比起整齊劃一的帝國宇宙艦隊和皇帝親衛軍團有所不如了,「哼!那個莽夫多半不會聽的,算了,通知卡耐基元帥好了,他自會有所主張。」安得烈哼了一聲,然後,點了點演示器上的一個小點,把這個小行星佔下來,作為我軍臨時基地,這個小東西位置很絕妙,剛好可以封住長廊出口!其餘艦隊,跟我進入長廊!不明艦隊還在退,奇怪?難道玩背水陣?密切監視住附近能源亂流的動態,防止出現真空區給敵軍超光速跳躍的空間。」   「敵軍完全進入長廊,主陣開始減速,縮短與對方的距離,艦炮能源充填,重力干擾彈準備!」方博威上將站在回歸者艦橋的指揮台上,盯著主演示器上的雙方陣形變化,一邊的江雨副官不斷的將遙感部門的情報整理出來上傳到演示器上。   5,4,3,2,1,風雷帝國,我們來了……方博威在心中默默的數著,「開火!」   「敵軍進入射程!啊!高能量反應!敵軍開火了!」風雷艦隊首次在艦炮射程方面落於下風,而雷皇破陣軍的能源全部充填在了主炮上,護盾強度極低,猛將海.伍得即將為自己對射程的過於自信而付出代價,「不准回充能源,開火對射!」無愧於帝國第一猛將之名,危機時刻,海.伍得選擇的不是轉換成護盾防禦——實際上這也是根本來不及的——而選擇了主炮對射,同歸於盡的戰法!   閃耀的光芒劃破無盡的虛空攪動出死亡的漩渦…… 遠征 第十二章 第一回合     「雷皇破陣軍損失慘重!敵軍炮火超乎想像的強大!」風雷艦隊被第一次對射的結果完全打蒙了!而反觀沙星艦隊,重力干擾彈首次在這場戰爭顯出巨大威力,大部分風雷帝國的死亡光束被瞬間的超引力所扭曲,走出一道奇怪的軌跡落在了星雲深處……   「敵軍幾乎沒有損失?!」海.伍得吃驚的看著自己賭命換來的戰果,「不可能!繼續突擊!準備第二次艦炮攻擊!」雷皇破陣軍不愧是王牌先鋒,遭受如此大的打擊之後,士氣不減,傷殘艦隻迅速拖後,從混亂的爆炸中很快整理出一支齊整的刺刀陣,遺憾的是,沙星的第二輪炮火打擊又比他們早一刻發出,精心組織的刺刀尖鋒馬上被削成平頭鏟。   不明艦隊在先前的戰鬥中隱藏了實力!帝國老元帥感到心裡一陣寒意,這支不明艦隊到底從何而來?是何居心?但是,戰場的形勢容不得老元帥有過多的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眼見雷皇破陣軍的第二次陣形調整又被不明艦隊的第三輪炮擊打回原形,整個前軍一片混亂,顯然,海.伍得陷入了一個他最不擅長處理的局面之中,被迫放棄了炮火對射的凶悍打法,將大量的能源充填到了護盾上來苦苦支撐……帝國第一猛將被炮火壓制了!   「帝國宇宙艦隊!突擊!」老元帥的大手揮下,十字星陣的宇宙艦隊立刻化為四道狂龍,從混亂的破陣軍四翼掠過,直衝向沙星艦隊。   「集中攻擊!在敵軍第二陣到達近點攻擊之前再給風雷先鋒兩輪炮擊!」方博威默算著帝國宇宙艦隊的突擊速度,用手指著演示器點到,「給我徹底打殘了它!」頓了一下,回頭向參謀長科林道,「先用重力干擾彈拖住風雷第二陣的遠點炮火,他們的刺刀形攻擊隊列正面狹小,火力不會太強!然後給我準備反物質導彈,在近點構築第二道火力封鎖,截主風雷軍第二陣!」   帝國第一猛將海.伍得從來沒有打過如此窩囊的仗,空自指揮10000艘帝國精銳卻被對手遠程炮火徹底壓制,眼睜睜的看著第二陣超過自己身邊,將所謂的先鋒遠遠的拋在身後。可氣的是對手彷彿專跟自己過不去,即使雷皇破陣軍的位置已經遠遠的落後於宇宙艦隊,不明艦隊的炮火依然不肯放過自己,一遍又一遍的洗禮自己的艦群,而全然不顧高速突擊的宇宙艦隊……「後退!脫離炮火接觸!」海.伍得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了這道命令,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定要讓這幫鼠輩看看帝國第一猛將和帝國第一先鋒艦隊真正的實力!   老元帥指揮的突擊本來是想從對手的炮火壓制下解救苦不堪言的雷皇破陣軍,他也知道,一旦這支王牌突擊部隊被解救出來之後,爆發出來的強大衝擊力是普通艦隊不能比擬的,而且,如果順利的形成了五路並進的突擊陣勢,不明艦隊的火力就很難集中了。然而,對方的指揮官顯然沒有上當,惡狠狠的又給了破陣軍兩輪飽和攻擊,號稱從來只會一種陣形——刺刀突擊陣的帝國第一猛將破天荒的排出盾形陣開始後退了……   四路突進的宇宙艦隊在遠點發出了一輪牽制性炮擊,但是,顯然被不明艦隊用一種奇怪的引力源干擾了準確性,畢竟,太遠的距離給對手的反應時間太多了。老元帥當機立斷,趁著不明艦隊火力被雷皇破陣軍所吸引的機會,命令宇宙艦隊將所有的能源集中到推進系統,也不發炮,只開最低級別的能量護盾,悶頭猛衝,轉眼就接近密集火力的近點攻擊距離了,進入這個距離之後,所有的規避措施都不會有機會施展了,即使是戰艦能源分配調整也不會有時間運作了,雙方就比誰的炮火猛,誰的護盾強!   「飛彈來襲!」檢測官及時的發現了側翼接近的無數光點。   「護盾能源充填,護盾60%!其餘能源充填到艦炮系統!」老元帥不慌不忙的發出指示,飛彈的速度不比光束炮,用它作近點攔截,風雷艦隊有足夠的時間調整能源系統作防護準備。顯然,為了及時搶攻,不浪費破陣軍吸引炮火給自己爭取的絕佳機會,老元帥給艦炮系統留了足夠的能源,一旦挨過這輪飛彈,帝國宇宙艦隊就可以在第一時間開火。近點作戰就像兩個人互相用手槍指著對方的腦袋,誰抓住機會先扣扳機誰就是贏家!   「飛彈接觸,爆破了!」檢測官高聲呼到,所有的人下意識的抓住了身邊的扶桿等待預計中的強烈震動,然而,什麼也沒有發生,飛彈接觸護盾後發生的爆炸極小,小到幾乎沒有對戰艦的艦體發生丁點的影響……在不到1秒鐘的下一個瞬間,前所未有的強烈爆炸突然席捲了所有的宇宙艦隊陣地……戰艦一艘接一艘的化成耀眼的光團,而且爆炸的衝擊發生一種可怕的連鎖反應,受到衝擊的戰艦即使沒有被飛彈直接擊中也隨同發生可怕的爆炸,一時間,四支突擊的劍鋒變成了四條爆裂的火柱,虛空中充斥的全部是狂亂的死神氣息!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老元帥終於失態的抓住身邊的檢測官狂吼。   「反物質!不明艦隊使用的是反物質!」檢測官的嗓門發出的完全是一種號啕之聲。   「什麼?」老元帥手一軟,檢測官就癱在了艦橋的地板上,閉上眼睛,老元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恢復了往日的沉靜與鎮定,「站起來!你是帝國的軍人!」看也不看地上的檢測官,老元帥轉過頭去,「護盾充填100%,立即全線後撤!」   但是,進入近點距離之後再由全速衝鋒轉為全速後撤談何容易,沙星艦隊的炮火無情的落在風雷宇宙艦隊本已混亂不堪的隊列中,精確的落點屢屢將後退隊列的關鍵位置封鎖,風雷宇宙艦隊只是一味的由混亂變的更加混亂……   「上將閣下,遙感部緊急報告,風雷艦隊中軍有高能量反應!級別S!」副官江雨中校突然大聲喊道。   「哦?」方博威一愣,「停止炮擊!能源轉換,力場護盾全充填!」   耀眼的光輝,數十道巨大的光柱帶著難以想像的威力貫穿雙方陣地,所過之處,沒有一艘戰艦可以堅持1秒以上,幾乎在瞬間就被汽化了!即使是全功率打開護盾的沙星主力艦也不能倖免,實際上,面臨如此威力的正面打擊,有沒有護盾完全沒有區別,只是周圍被波及到的艦隻可以依靠護盾勉強抵擋一下……   「什麼東西?這麼變態的威力!」方博威上將第一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損失如何?」   「主力艦400艘!」江雨掃了一眼顯示屏,聲音有點啞,「遙感部來了新報告,這時剛才捕捉到的遙感圖像:演示器上,風雷艦隊中軍雷皇近衛軍陣中,幾十艘奇形戰艦緩緩移到陣前,這些戰艦的前部1/2如蓮花狀展開,形成一個巨大的傘狀,附近的風雷主力艦紛紛將主炮對準這些戰艦。完全在同一時間,所有的主炮開火了,巨大的傘屏將所有的主炮光束反射匯聚成一道威力無比的光柱投向前方……   「見鬼,風雷艦隊還有這麼變態的東西!」方博威罵道。   「上將,風雷宇宙艦隊逃走了!」科林參謀長指著顯示器上急速後撤的四個光團說道。   「由他去吧!我們得先幹掉這些變態東西,否則的話,再來上幾次齊射,我們誰也回不了家了!」方博威搖了搖手,臉色極其的嚴峻…… 遠征 第十三章 彩虹機隊     「紅色大隊緊急出動!」   「橙色大隊緊急出動!」   「黃色大隊緊急出動!」   ……   沙星遠征艦隊後陣,彩虹機隊接到方博威上將指示,提前展開突擊戰,於是,本來平靜的運輸母艦發射場立即變得一片繁忙,2分鐘時間,7個大隊全部集結完畢!   「各機隊聽令,我是彩虹機隊指揮官卡羅特中校!」龍牙卡羅特坐在自己的愛機中,「本次出擊的目標是風雷艦隊的超級大炮,突擊分三個波次,每波中間間隔5分鐘,第一波紅色、橙色大隊,突擊目標是帝國宇宙艦隊殘部牽制敵軍注意力力,第二波是黃色、綠色大隊,突擊目標是雷皇近衛軍殘部牽制敵軍注意力,第三波青色、藍色、紫色大隊,突擊目標是摧毀超級大炮!目標摧毀後,全機隊迅速由天頂和天底方向從星雲區脫離戰場!明白了嗎?」   「明白!」七個大隊長發來同樣的確認信息。   當然,卡羅特聽不到有一個野性俏麗的聲音在罵,「廢話!小屁孩兒指揮官!」   「第一波準備,出擊!」   一瞬間,兩個大隊4000架空天戰鬥機迅速得閃過,化作流星雨一般得壯觀景致撲向風雷艦隊……   「發現不明艦隊後陣有高速飛行器!數目4000,速度3/4光速,還在加速!!!」風雷帝國的探測器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了彩虹機隊的突擊行動。   「來了!不明艦隊最拿手的突擊!」老元帥搖了搖頭,轉而苦笑道,「其實現在他們從火力到防禦力到噸位,幾乎沒有什麼不拿手的了!哼!切換成遠程火力封鎖,我就不信這麼小的飛行器能頂的住我軍的遠點火力打擊!他們這時候出擊唯一的目標肯定是近衛軍的『雷神之錘』!提請皇帝陛下注意,讓破陣軍協助阻擊!」   「啊!還在加速!到速度極限了!」檢測官叫道。   「警告!空間波動!」一邊的空間探測儀也發出警報聲來佐證檢測官的結論。   「什麼?超光速跳躍!在如此狹小的空間?」老元帥再次震驚於對手的實力與膽魄,「瘋了!」   「出現了,在我軍近點!」檢測官再次發現消失的高速飛行器之時,他們已經突入帝國宇宙艦隊的攻擊近點。   「混蛋!切換短程火炮!釋放護衛機械人!」老元帥再度失態,怒吼著下達新的指令。   但是,已經晚了,高速突擊的空天機隊再次突破帝國宇宙艦隊的攻擊近點,進入主艦炮盲區!像一堆混亂的種子,空天機隊三架一組,瘋狂的在風雷艦隊陣列中亂飛,把攜帶的反物質導彈投向呆若木雞的龐然大物們……風雷艦隊配備的肉搏戰武器防衛機械人在沙星的空天戰鬥機面前簡直就是一個可笑的點綴,他們笨拙的跟著空天戰鬥機的飛行尾跡,眨眼就失去了對手的蹤影,沙星的飛行員們開始還抽手幹掉這些機械人,但是,很快,他們發現這種東西簡直就類似於飛行訓練的人工障礙物,於是,開始集中精力對付風雷戰艦,不再理會跟在屁股後面的蠢傢伙了……而戰艦的短程火炮剛剛切換完能源,一時間根本無法構建有效的防空火網……   5分鐘之後,剛剛完成陣列調整準備發動新一輪衝鋒的雷皇破陣軍也陷入了和宇宙艦隊一樣的巨大混亂之中,海.伍得狂怒的在艦橋裡咆哮,但是,這並不能阻止精心構建的刺刀攻擊陣形被撕成殘缺不堪的碎塊!   「見鬼!!!不明艦隊哪裡來了這麼多反物質?居然用反物質作常規攻擊武器!太奢侈了吧!他媽的!」風雷帝國旗艦無憂宮號裡,震怒的皇帝狂吼著錘打著王座的扶手,完全失去了皇者的威嚴,「不要管宇宙艦隊和破陣軍,他們應該有能力照顧自己,給我集中近衛軍火力掩護『雷神之錘』!用近點火力!他媽的我就不信他們這波突擊不是衝著『雷神之錘』來的!」幸運的是,雖然被憤怒的火焰折磨著,除了威嚴,皇帝顯然沒有失去其作為戰場指揮官應有的理性判斷。   「出現了!又一波高速飛行器!進入近點!」檢測官喊道。   「哼!開火!」皇帝獰笑著,「總算讓我抓住了吧!」   鋪天蓋地的火網,雷皇近衛軍第一次在這場戰爭中展示他們的不敗實力,最後一波的彩虹機隊在近衛軍近點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炮火打擊,在過於飽和的密度之下,重力干擾彈無法起到完全規避的作用,於是,彩虹機隊薄弱的護盾成了致命傷……   「混蛋!什麼破近衛軍果然有一手!」卡羅特看了一眼近1200架的損失,恨的咬牙切齒,「俯衝!從天底方向脫離火網,潛入星雲區!」   突擊的空天機隊迅速壓低,忍受著進一步的失血損傷躲入星雲區……   無論如何,沙星空天機的敏捷與高速都是令風雷艦隊極其頭痛的事情,即使是有備而戰的近衛軍的炮火調整也根本無法跟上戰鬥機的節奏,封鎖火網在又擊毀了300架戰鬥機之後,眼睜睜的看著機群消失在星雲深處……   「嗯,這種小型飛行器的確很麻煩,不但速度快,而且可以很容易的在星雲區潛行,除了他們那種體積的飛行器,其他種類的艦隻很難在充滿能量亂流的空間自由飛行。」金髮名將安得烈指揮著帝國世家聯軍集結在風雷艦隊後陣,密切的關注著前方的戰況,「注意監視周圍的星雲區,那支突擊機隊說不定會繞開近衛軍直接攻擊到我軍這裡呢,對於這些狡猾的傢伙,一點都不能大意。」安得烈說道。   「出現了!在天頂!」檢測官喊到,星雲區的輻射干擾顯然降低了風雷艦隊的探測能力。   「糟糕!太快了!這麼短的時間就繞到那裡去了!」安得烈的臉色變了,「皇帝陛下!」   遠遠的,沙星空天機隊如同一道晴空霹靂從天而降,惡狠狠的砸在近衛軍的背上,而雷皇近衛軍的主艦炮全都呈輻射狀指著天底方向嚴陣以待,脆弱的尾部暴露給了強大的反物質導彈……   「各爆破小組注意,一定幹掉那些變態的超級大炮!2分鐘倒計時!」卡羅特一邊從兩艘護衛艦之間穿過,一邊從容的下達命令,身後,兩艘護衛艦幾乎在同時化成一團火球……   雖然風雷艦隊早已將那幾十艘超級大炮的奇形艦隱藏了起來,但是,他們不瞭解的是沙星念能遙感部早已派專人鎖定了這些戰艦的位置,而同時用心電感應反饋給第一線的飛行員……所以,兩分鐘時間對於這些訓練有素的飛行員來說實在是太長了,幾乎一次俯衝,所有的超級大炮都被報銷成廢鐵片飄蕩在宇宙中了!   「目標已摧毀!反物質導彈告盡,燃料也不多了,各機隊注意!5分鐘內脫離戰場,返航!」來去如風,彩虹機隊在繼續蹂躪了一番帝國艦隊的尊嚴之後再度潛入星雲深處…… 遠征 第十四章 近衛軍突擊     「艦炮齊射,三連擊!開火!」   與混亂的風雷艦群不同,沙星遠征艦隊很快從超級大炮雷神之錘的打擊之中恢復過來,主力艦群不斷的將死亡的光束投向對方的領域。並沒有突擊,沒有移動,像巨拳一樣的牆形陣,不斷的打出致命的刺拳,精準的遠點炮火大量的殺傷著風雷艦群……   「現在的風雷皇帝一定非常的矛盾,進攻吧,實在沒有把握;後退吧,又不甘心!就要利用這個時間大規模的殺傷他們的有生力量,等到他們真正下決心逃跑的時候,要攔住數目這麼大的艦隊是很吃力的!」方博威上將一邊說著,一邊將他的大手移到破陣軍的位置上,「下一輪打擊換到這個點,敵軍先鋒的陣列調整的很快,不能給他們機會衝擊!」   「艦炮齊射,三連擊!開火!」   ……   哇!海.伍得一口鮮血噴在了指揮台上,「混蛋!畜生!畜生!」沒有受傷,帝國第一猛將完全是被對手的遠程炮火給氣的吐血了,也難怪,每次總在破陣軍準備突擊的前一刻,而且每次都是打在準備發動突擊的先鋒艦群,對方的指揮官的戰術判斷能力實在可怕,雷皇破陣軍像一條困在沼澤中的毒蛇,每次抬頭總在七寸上挨了重重一擊,半天緩不過氣來……   相對來說,老元帥卡耐基的用兵就要有彈性的多,帝國宇宙艦隊在他的指揮下不斷的收縮範圍,不斷調整護盾能量最充沛的艦隻上前去抵擋炮火,當然,這種挨打的策略雖然將損失降到最低,但是相對來說反而不像破陣軍那樣具有威脅性了,比起毒蛇來說,帝國宇宙艦隊更像一隻縮頭的烏龜,只把外殼最硬的地方衝著沙星艦隊,擺出一副隨便你打的架勢……   「丟人!簡直是帝國的恥辱!」皇帝再也看不下去兩位領軍大將的拙劣表演了,「給朕整軍!我要親自指揮近衛軍突擊!讓卡耐基和海.伍得都退回來!重新休整!」   「陛下!」通訊屏上跳出了金髮名將安得烈的影像,「不明艦隊似乎隱藏了很多實力,微臣建議不如先退兵,重新評估他們的實力再求會戰!」   「你……你這個混蛋!」皇帝氣的破口大罵,「帝國武將的榮譽何在?朕的雷皇近衛軍尚未出擊,你就提議撤退?若不是用人之際,我殺了你以正軍威!立刻組織後陣的導彈壓制,給我拖住不明艦隊,朕要親自指揮突擊!」   「陛下……」安得烈張口欲言,皇帝那邊已經關掉了通訊。「哀——」無奈的長歎一聲,安得烈輕輕的對副官招了招手,「組織戰略導彈壓制,我要求所有的導彈發射井全部滿功率開火,要讓不明艦隊的雷達上全是襲擊警報!這樣的話……陛下的近衛軍或許有可能衝進攻擊距離……還有,再派一支陸戰部隊去那個無名小行星,必須確保艦隊退路暢通!」   鋪天蓋地的導彈,蝗蟲一樣的掠過風雷帝國陣地,從來沒有看過20000艘太空戰艦同時全功率發射的人無法想像這樣的景象,一時間,滿眼都是閃爍的光點,導彈的尾跡劃破虛空絢爛了整個宇宙……   「看來他們還不打算逃!」方博威撇了撇嘴,「力場護盾全功率!這是風雷艦隊最後一波突擊了!」   遠程導彈打擊對於現代星際戰爭來說,由於其速度上的缺陷已經很難起到決定性作用了,更大程度上是一種牽制性攻擊,譬如風雷帝國後衛部隊的這輪過飽和導彈攻擊,如禮花般綻放在沙星遠征艦隊的四周,但是,強大的護盾將致命的攻擊波遠遠的隔絕在外,戰艦隻是在狂亂的衝擊中發出輕微的震動而已……   但是,時間是戰場上最重要的元素之一,遠征艦隊防禦導彈打擊時一瞬間的火力真空解救水深火熱中的雷皇破陣軍和帝國宇宙艦隊,老元帥卡耐基和猛將海.伍得不失時機的指揮艦隊脫離的沙星艦隊的火網範圍,取而代之的是帝國王牌——雷皇近衛軍排山倒海的攻勢!   不同於破陣軍風馳電掣般的刺刀陣快速突擊,也不同於宇宙艦隊華麗的四頭並進十字星陣,雷皇近衛軍的突擊更像一道滅頂而來的大潮,巨大的盾形陣速度並不很快,但是帶著強大的壓迫感和王者之勢。排在陣列前方的並不是高速的突擊艦隻,而是護盾強度驚人的裝甲艦!以至於沙星遠征艦隊的前三次遠點齊射並沒有給前進中的近衛軍想像中的沉重打擊……   「上將閣下!是不是考慮使用反物質導彈?敵方的先鋒艦護盾太強了!」參謀長科林建議道。   「不!這種距離反物質導彈有可能會被攔截,無法發揮最大的威力,我們的反物質導彈數量不多,不能浪費!等待近點攻擊!」上將馬上否決了這個建議。   「上將!重力干擾彈!」一直全神貫注在監視器上的江雨突然大聲喊道。   「立即發射重力干擾彈!」上將想都沒想就下達了命令。   一瞬間,乘著沙星艦隊的炮火間隙,從雷皇近衛軍的裝甲艦身後閃出主力艦的身影,不計其數的光束從裝甲艦空隙間穿過,直射向沙星艦群,然而,在即將擊中的最後一剎那,光束象被一種奇怪的咒語所束縛,生生的從沙星戰艦的側翼偏了過去……   真險!剛才能源都集中在艦炮上了,如果被那輪齊射正面擊中的話……方博威抹了一下額上的冷汗,嘖!對風雷帝國這些混蛋,真是一點不能大意!轉過頭去發現在場的眾人也都臉色蒼白,即使是第一個發現敵軍動向,拯救這場危機江雨中校也不例外的在微微的喘氣,後方攻擊艦隻在前方防護艦隻的空隙間開火,而且是如此大規模整齊劃一的齊射……好精確的艦隊運作啊,恐怕連以敏捷性和高速度著稱的沙星艦隊自己都無法作出這種程度的攻擊!雷皇近衛軍不愧是縱橫銀河的超級勁旅!   與此同時,無憂宮號艦橋裡,帝國皇帝也在歎服對手的應變能力:近衛軍的拿手好戲,盾中槍!曾經有多少文明的艦隊在這一手精確的艦隊運作下折戟飲恨!曾經有多少赫赫威名的將軍在這一招似守實攻的伎倆下身敗名裂!惟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不明艦隊,居然……居然幾乎沒有損失的破掉了近衛軍的殺手鑭!可怕的敵人!   就在這一輪交錯之間,雷皇近衛軍的強大盾形陣列終於逼近了近點攻擊距離,決定勝負的時刻來臨了! 遠征 第十五章 危機     「突擊!」從緩慢移動的裝甲艦背後,近衛軍的高速艦隻在最短的時間內加速到了極限攻擊速度,巨大的怪獸終於從堅甲背後露出猙獰的獠牙,一瞬間就把無用外殼扔在了背後!   「發射!」沙星艦隊等的就是這一刻,反物質導彈紛紛出艙,幾乎在近點區域人造了一個第三空間!   爆炸!爆炸!還是爆炸!近衛軍幾乎落進了一個只有爆炸存在的血火空間,數以千計的突擊艦隻,沒有一個能從這狂亂的風暴中逃脫,除了肆虐的衝擊波和能量亂流,帝國的最強艦隊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   「主炮齊射!」   「主炮齊射!」幾乎在同一瞬間,雙方的艦炮也發威了,整個近點區的充滿了密集死亡光束,不論是交錯而過還是互相碰撞,都捲起新一輪的破壞狂潮!   「力場護盾能源儲備急劇下降,我們必須把艦炮火力降低,分配足夠的能源給護盾系統!」防衛官忍受著劇烈的震動喊叫著。   「哀——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雷皇近衛軍的凶悍頑強果然盛名無虛!」方博威長歎道,「轉換能源分配,80%防禦!我們的艦隊損耗不起,防禦為主!讓導彈部門注意,再給我全功率得發一輪反物質導彈,使用曲線攻擊,壓制敵軍火力!」   「突擊!突擊!進入肉搏戰區域,他們的反物質彈就不能用了!」皇帝雷鳴般的聲音在狂亂的爆炸聲中依然威風凜凜,一股強大的氣勢投向四周的將官,整個雷皇近衛軍團不惜損失的瘋狂衝鋒!   爆炸!爆炸!又是爆炸!近衛軍中部側翼再度遭到反物質導彈的迂迴攻擊,劇烈的連鎖爆炸幾乎將近衛軍陣列截成兩段!作為火力支援的中部集團登時土崩瓦解!但是,已經夠了,高速艦群終於突破了近點火網,無數的風雷戰艦伸出艦首的撞刺,在這種距離下,任何高能量武器都沒有足夠的攻擊時間,最古老的衝撞戰術反而是最佳的攻擊方式!當然,這裡有一個前提——就是在沒有低噸位高速度卻配置了強火力反物質導彈的空天戰鬥機存在的情況下!   彩虹機隊!閃電一般的迅捷,靈巧的閃過空間中的能量亂流和戰艦殘核,在雷皇近衛軍不及反應的瞬間,就投入了其陣列之間,只看見一顆顆的流星從風雷戰艦的身邊劃過,留下一堆堆爆破的火球……沙漏理論的完美展現!   「混蛋!又是這些小蒼蠅!」皇帝憤怒的砸著王座旁邊的一切東西,「把他們打下來!防衛機械人都哪裡去了?!」「轟!」一枚反物質導彈穿過了護衛艦的空隙打在了無憂宮號護盾上,劇烈的護盾爆炸登時震盪的艦橋裡人仰馬翻。皇帝一個趔趄,順手抓住了身邊的扶桿,但是,並沒能挽救他那高貴的額頭重重的撞在王座的扶手上……   「啊!陛下恕罪,臣罪該萬死!」看到滿臉鮮血的皇帝陛下,一邊的侍衛長嚇的撲倒在地。   「嘿嘿嘿嘿……」皇帝突然笑了,鮮血點綴的詭異笑容顯得異常的恐怖。   「陛下……您……」   「朕想通了!就是這種感覺!朕當年與海浪世家爭奪皇位時也是這種感覺,沒有把握的戰鬥……沒有把握戰鬥讓我興奮!我已經忘卻這種感覺很多年了!」皇帝站起身來,臉上再也沒有那種狂怒的表情,顯得沉靜的可怕,「傳令下去,繼續突擊,不要理這些蒼蠅!不明艦隊只有不到2000艘的主力艦,我們近衛軍單突破近點的就有5000艘!何況身後還有強大的後援,打消耗戰!我們耗得起!加速!全線對撞!」   彩虹機隊七個大隊的第一輪突擊戰果顯赫,但是,畢竟不能將所有遇到的艦隻統統摧毀,於是,當機隊到達近衛軍高速艦群的末端開始準備回轉攻擊的時候,最前端一味猛衝的突擊艦終於與沙星遠征艦隊的主力艦群撞上了……   護盾與護盾的對撞,混亂的能量彼此抵消,尖銳的突刺穿透薄弱的裝甲,巨型的機械吸盤立即狠狠的抓住對方的艦體,下一秒鐘,格鬥戰機械人蜂擁的撲向對手的艦體外壁穿牆而入……   「我是主力艦飛渡號,有敵軍入侵艦體!敵軍入侵艦體! 3區受損!5區發現100架風雷軍登陸部隊!」   「主力艦克雷絲號報告,本艦7區被風雷軍入侵部隊佔領,敵軍正在向艦橋突擊,沿途肆意破壞!」   「主力艦刺血號報告,本艦被三艘敵艦捕捉,右翼中部遭攔腰撞擊,損毀嚴重!」   ……   一時間,沙星遠征艦隊陷入了開戰以來的第一次混亂之中!位置比較靠前的主力艦幾乎都在撞擊戰中遭受重大損失,而且近百艘戰艦被風雷軍陸戰部隊強行登艦!   「混蛋!」方博威上將顯得略微有點失態,「打掉他們7成艦隻了,還這麼凶悍!」   「上將!」江雨中校不禁悄聲提醒道。   「我沒事!」方博威擺了擺手,深吸一口氣道,「全速後撤!拉開距離!命令彩虹機隊回防,利用其精確火力擊毀對方的機械吸盤,幫主力艦群脫離肉搏區!命令孫家強少將、華爾特少將立即指揮第一、第二輔陣的快速突擊艦隊出擊,壓制破陣軍和帝國宇宙艦隊,如果他們也跟著突擊上來的話就很麻煩了!伍茲中將指揮第三輔陣的快速艦隊由天頂方向夾擊近衛軍!想打消耗是吧?我倒要看看誰耗得起!」上將悶哼一聲,死死的盯著演示器上的雷皇近衛軍:還有大概10000艘,除了3000艘烏龜殼裝甲艦沒什麼威脅之外,還有7000艘!哼!風雷皇帝!不敗的雷皇近衛軍!既然來了,我要把你們統統留在這裡!困住了皇帝,那些後衛部隊反而不會隨意逃跑了,嘿嘿,一箭雙鵰!方博威默默的盤算著。   不出方博威所料,正在休整的帝國宇宙艦隊和雷皇破陣軍眼看近衛軍得手,迫不及待的要發動了新一輪突擊,如果遠征艦隊無暇進行遠點火力壓制和近點封鎖的話,很快就會陷入無窮無盡的肉搏戰之中……幸好,一直僅僅提供火力支援並且繞主陣不斷旋轉的三個快速艦群輔陣發動了!孫家強少將和華爾特少將分別從側下突擊,兩支尖刀突擊陣依靠一直不斷旋轉的慣性在突擊中做了個漂亮的前交叉,本來正對宇宙艦隊的孫家強艦隊突然換到了雷皇破陣軍前方,而正對破陣軍的華爾特艦隊轉到了帝國宇宙艦隊正面,快速的前交叉運作帶來一種近似於移形換位的神奇效果,使得風雷軍兩支艦隊的遠點壓制炮火落在了沙星艦群身後……   而同時發動的伍茲中將艦隊由天頂方向豎直展開,整個艦隊排成一個艦首指向位於天底方向的近衛軍的巨大圓罩,這種最利於發揮火力的陣形立即給跟進中的雷皇近衛軍後部艦群前所未有的猛烈打擊,反物質導彈再度將近衛軍後陣化成一片火海!   「多麼可怕的敵人!」風雷軍後陣,一直冷眼旁觀的金髮名將安得烈不由得感歎道,「遠點作戰有超遠射程的炮火,還有奇怪的引力源武器規避對手的攻擊;近點作戰有威力巨大的反物質導彈;肉搏戰有速度驚人的小型飛行器……不明艦隊的攻防完全沒有死角!如果不是數量上的致命傷,恐怕我軍連一絲獲勝的希望都沒有!哀——可惜,主力艦數目太少!」安得烈又是一聲長歎,「我命令!風雷帝國世家聯軍,突擊!」   風雷帝國的最後一支艦隊投入了衝鋒,雖然沒有統一配置的各大世家聯軍在帝國新生代名將奔.安得烈的賞心悅目的指揮下衝擊陣形出乎意料的協調完美,簡直比先前的三支正規艦隊不遑多讓!   戰場的中部,沙星的兩支快速突擊部隊愕然發現,雖然完全壓制了帝國宇宙艦隊和雷皇破陣軍,但是,自己的力量已經被完全的牽制住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世家聯軍從身畔呼嘯而過……   而戰場的另一端,沙星主力艦群被僅存的雷皇近衛軍死死咬住,雙方的距離一直沒有拉開。畢竟,即使沙星戰艦在機動力上穩佔上風,但是戰艦後退的速度還是無法和突擊的速度相比。而在沙星艦隊的身後不遠處,是λ星雲能量亂流在無聲的咆哮……   安得烈指揮的世家聯軍突擊使得沙星遠征艦隊陷入開戰以來最大的危機之中…… 遠征 第十六章 雷皇殞命     「棄子!」沙星遠征艦隊司令官方博威上將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放棄所有被風雷軍纏住的艦隻,其餘部隊迅速拉開距離!給我接通公共通訊,我有話要對被纏住的部隊說……」方博威的聲音變得非常的沉重。   「可是……」參謀長科林中將猶豫的看著自己主官。   「我知道!」方博威的眼睛裡全是血絲,「是我的錯,我太托大了!沒想到世家聯軍的突擊這麼迅速果斷,本以為雜牌軍反應要慢一些呢?呵呵,」苦笑一聲,接著說道,「現在只有這個辦法了,打完這仗之後,我會給陣亡的將士們一個交代的!」   「上將!」一直沒動的江雨忍不住跳了起來,「上將閣下,還有一招!」   「哦?」方博威轉過頭來狐疑的看著自己的得意弟子,「你還有什麼辦法?」   「恩……」江雨首次在眾人面前公開發表自己的意見,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深吸了口氣道,「最後一支敵軍不是帝國正規軍,是世家聯軍,也就是說是私人武裝!」   「嗯?」方博威很有興趣的側了側頭。   「根據先知水晶球記載的風星歷史,第一次風雷戰爭期間著名的雙星會戰中,也就是風星人掌握宇宙航行能力之後和雷星人的第一場大決戰,當雷星皇帝被擊斃之後,參戰的世家聯軍就紛紛脫離了戰場……」   「哦?」方博威眼前一亮,「你是說想辦法擊斃帝國皇帝?恩——」低頭沉吟道,「如果這一招沒能奏效,那麼我軍就已經退到長廊底部的能量亂流了,再沒機會跟風雷軍拉開距離了啊……而且,在如此混亂的戰場之中,擊斃帝國皇帝……談何容易啊……再說,如果皇帝戰死後,世家聯軍不退,我們又怎麼辦?畢竟,與雙星會戰時不同,風雷艦隊現在佔著上風呢!」   「上將閣下!」通訊屏裡跳出龍牙卡羅特的影像,作為彩虹機隊的前線指揮官,卡羅特與司令部一直保持著直接聯繫,司令部的每一句話都會直接傳送到龍牙的座機上,「只要找到皇帝的旗艦位置,我用腦袋擔保,一定能幹掉他!」   「上將閣下!」徐郡的聲音也跳了出來,情報部門的主管當然跟司令部聯繫更加緊密,「給我3分鐘,我一定找到皇帝的旗艦位置!」   「上將閣下!」江雨繼續說道,「只要皇帝一死,再讓埋伏在無名行星的麥克代斯上校發動一次敵後襲擊,讓各大世家意識到歸途被斷,他們一定會退去先解決退路問題的!」   「你們……」方博威看著三個年輕人堅定的目光,長歎一聲,「罷了罷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就交給你們年輕人,這一注我方博威賭了!」   不是這個,這個也不是,這個……不對……氣勢太弱了……徐郡雙手緊扶在先知水晶球上,微閉著雙眼,但是隔吹彈得破的眼瞼和長長的睫毛,可以看到眼球在不停的轉動……雷皇近衛軍數萬人的念場迅速的從她的念波中掠過,一些特殊的念場馬上被提出來仔細觀察……以雷星文明的先天特點,帝國皇帝一定是一個佔有慾權力慾極強,極其霸道的人!徐郡這樣想著,啊!有了,好強的氣勢!這個位置是……念波進一步集中……好大的一艘戰艦……周圍的戰艦好多……   「就是它了!」看到徐郡傳過來的影像,江雨立刻發出心電感應,「周圍的這些戰艦的位置分明就是不惜以艦體掩護這艘巨艦的護衛陣形!」   「卡羅特!」徐郡在第一時間將影像發到了龍牙那裡。一時間,卡羅特的腦海裡全都是近衛軍旗艦的樣子……「所以我討厭天擇者!」卡羅特哼了一聲,愛機一個靈巧的轉折,迅速的射向遠方,「紅色大隊!馬歇爾!給我三個小隊掩護!我要去幹掉風雷帝國的老大!」   「A小隊!F小隊!X小隊!跟我來!」紅色大隊大隊長馬歇爾中校顯然明白這次任務的重要性,親自帶領三個王牌小隊跟了上來。   「我要保存火力,確保擊毀敵軍旗艦!你們幫我把攔路的都打發了!馬歇爾你帶兩個人專門給我放重力干擾彈!」卡羅特對跟上來的9架戰鬥機說道。   「明白!」通訊器裡傳來異口同聲的回答。當然,卡羅特看不到其中的一個是撇著嘴說的……   很快,敏感的雷皇近衛軍就發現了這支行動反常的突擊小組……   「他們想幹什麼?為什麼向這個方向突擊?」旗艦護衛艦群指揮官奇怪的盯著迅速接近的10個小點,「這種時候……這種速度……難道……」指揮官臉色一白,「目標是皇帝陛下!快!立即組織攔截!」   周圍艦群的火力都開始向突擊小組集中,卡羅特率領眾人一邊不停的釋放重力干擾彈一邊依靠靈巧的飛行從重艦身邊穿過,利用敵艦的掩護來避免四面受敵,而且,飄忽不定的前進路線讓護衛艦的炮手們幾乎扭斷了自己的脖子……   「他媽的!太快了!根本跟不上!把防衛機械人都放出去!堆也給我堆死他們!」護衛艦群指揮官有點氣急敗壞的感覺了。於是,笨拙的防衛機械人像一群沒頭蒼蠅似的狂追突擊小組,結果反而被自己的艦炮擊落不少。   「陛下……旗艦位置已經被發現,微臣無能,無法阻擊對方的突擊部隊,為保萬全,請您暫時離開無憂宮號!」一籌莫展的護衛艦群指揮官只好轉而請求皇帝棄艦。   「你在開什麼玩笑?」已經包紮好了的皇帝一臉冷峻,走到演示器前看了看,「就這幾個小玩意兒就想要朕的命?」皇帝冷笑一聲,伸手點道,「艦載導彈,往這個點發射,設置成空中自爆!護衛艦艦炮從這個角度齊射一次,然後,朕親自讓他們看看什麼是無憂宮號!風雷帝國皇帝的座艦!」   「飛彈來襲!」雷達警報器上跳出大批的光點,「哼,這種破玩意兒,我的吐口痰都比它快一倍!」卡羅特不肖的哼了一聲,「切線規避,在近點將這些玩意兒甩開,只要把它們扔在身後,它們永遠也別想再追上我們!」   「明白!」幾乎毫髮無傷的突擊小組王牌飛行員們很輕鬆的應了一聲,一拉操縱桿,突擊機群在與導彈群相撞前一瞬間突然拔高,將導彈拋在身後,突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根本沒有擊中目標的導彈群突然發生大爆炸,動作稍慢一分的F小隊立即被巨大的衝擊波所吞沒!   「見鬼!啊!小心!」卡羅特猛的一壓機頭,一道光束幾乎擦著戰機的頭頂劃過,緊跟在後面的一名飛行員顯然沒有這麼好的反應力,力場護盾和光束一撞,戰機馬上失去了平衡,接踵而來的光束接二連三的打在護盾上,很快就化成了一團火球。   媽的!這是艦炮齊射!怎麼抓的點這麼準!卡羅特操縱著戰機在迎面而來的光雨中上下翻飛,險險避過一道道死神的長劍,王牌風采盡顯無餘!   好了!看你往哪兒跑!抓住一個間隙,卡羅特一個側滾,戰機從艦炮齊射的陷阱中跳了出來,徐郡所傳影像中的巨艦已經很近了!略一瞟後方監視器,只見畫著紅星大隊長標誌的馬歇爾也一閃跳了出來,可惜整架戰機已經傷痕纍纍,能飛都是一個奇跡了!   難為他了……卡羅特這樣想著,突然眼前一亮,另一架飛機也從光雨中閃了出來,居然僅僅受了點擦傷。   「別發愣了!那幾個都掛了,我親眼看見的!去幹掉那個大傢伙吧!」一個充滿野性的女聲從通訊器中傳來,另一邊,馬歇爾只發來沙沙的噪音,看來通訊系統打壞了!   「是你!」卡羅特認出了這個聲音——昏暗的酒吧裡的那雙亮眼睛,「蘇麗絲!」   突然,眼前一道異常明亮的光芒閃動,抬頭看時,不禁大吃一驚——超級大炮!雷皇近衛軍的旗艦背部伸起一個巨大的炮塔,炮塔內蘊藏著難以想像的巨大能源!   來不及了!這種口徑的超級大炮根本沒法飛出它的攻擊範圍!卡羅特閃過這個念頭……巨大的光柱一瞬間淹沒了三個急速衝鋒的勇士……   「哈哈哈……」皇帝開戰以來第一次爆發出得意的笑聲,「不自量力,我的命有那麼好取嗎……」   話音未落,虛空中突然一團光影閃過,轟!轟!轟!數枚反物質導彈惡狠狠的砸在了無憂宮號的護盾上,立刻發生連鎖爆炸,雍容華貴的無憂宮號登時煙火繚繞一片狼籍……   「怎麼回事?!」皇帝的笑聲嘎然而止,眼神裡突然充滿一種覺悟的恐懼……   「護盾毀了吧,兔崽子!跟我玩陰的!」卡羅特惡狠狠的罵著,駕駛著戰機飛快的兜回了圈子,「說再見吧!狗屎皇帝!」一按發射鈕,剩餘的幾枚反物質導彈一氣射了出去……   突然間,斜刺裡衝出一艘悍不畏死的護衛艦,一下子擋在了無憂宮號之前,馬上被反物質導彈撕成了碎片!   「嘖!狗屎!老子拼了!」卡羅特被這個意外的結果徹底激怒了,一推操縱桿,戰機加速衝過護衛艦爆炸的火焰直向無憂宮號的艦橋指揮塔撞去……   「閃開!」通訊器裡突然傳來野性霸道的聲音。卡羅特下意識的一拉機頭,刷!刷!刷!三道流星從機腹劃過,分毫不差的擊中了無憂宮號,下一秒,縱橫宇宙千年的風雷帝國旗艦化成一堆閃耀的光團…… 遠征 第十七章 伏兵     「你怎麼……?」卡羅特有些意外的看著與自己並列飛行的蘇麗絲,不過,與自己的座機相比,蘇麗絲的戰機明顯有很多處嚴重的變形……   「有什麼好奇怪的!難道你以為就你一個人會使『空閃』?」蘇麗絲沒好氣的罵道,沒想到,眼前這小屁孩兒居然也能使用傳說中的飛行絕技「空閃」,而且,顯然使的比自己好,他的座機只有一點點的輕傷,應該是剛才從護衛艦爆炸波當中穿過的時候才受的……   原來,在超級大炮擊中他們的一瞬間,兩個有史以來最天才的飛行員不約而同的使出了只在理論上存在的飛行絕技——空閃!所謂空閃,就是空間閃躲,在瞬間將飛機加速到光速,躲進第二空間,然後再瞬間減速回到正常空間。這種絕技可以讓戰機在剎那間變換自己的位置,規避任何的打擊,但是,相對來說,在飛機性能滿足要求的前提下,它對飛行技巧,身體素質,反應力各方面的要求幾乎超越了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而且,風險極大,一旦受到干擾,超空間跳躍失敗很可能馬上機毀人亡。所以,才被稱為傳說中的絕技,這一天,傳說終於成為現實!   「皇帝戰死!」   「皇帝戰死!」   「皇帝陛下戰死了!」   「不明艦隊偷襲無憂宮號,皇帝陛下戰死了!」   一時間,整個風雷艦隊的通訊頻道上只流傳著這一個沮喪的信息,「繼續突擊!」金髮名將安得烈高聲呼喊著,「必須幹掉不明艦隊為陛下報仇,他們退到長廊底部無路可退了!我世家聯軍將徹底擊潰他們,勇士們!給自己的家徽鑄上新的榮譽,雷皇陛下的復仇者之名將引領你們走向更高的顛峰!」安得烈顯然非常瞭解各大世家的心理:如果成為前任雷皇的復仇者,那麼對於以後爭奪皇位的意義是很大的!至少,名義上會得到更多的擁護!於是,世家艦隊反而更加勇猛的向前猛衝,轉眼就突破了遠點封鎖區……   而此時的沙星遠征艦隊主力艦群,乘雷皇近衛軍群龍無首之際,迅速擺脫了對手撞擊戰的糾纏,各主力艦上登艦的風雷軍陸戰隊也被艦載防衛機械人清除乾淨。但是形勢並沒有根本性好轉,大量的近衛軍殘部依然處在肉搏戰的距離內,而沙星艦隊的近戰王牌彩虹機隊因為燃料和彈藥告罄,必須返回運輸母艦補給,除了在先前的戰鬥中又有幾百艘主力艦被擊毀之外,很多被登陸或捕捉的艦隻也都帶有嚴重的損傷……   伍茲中將指揮的高速艦群迅速調整陣形,企圖牽制高速突擊的世家聯軍,但是,畢竟與破陣軍、帝國宇宙艦隊的殘軍不同,世家聯軍是剛剛投入戰鬥的生力軍,近20000艘的戰艦幾乎沒有任何損失,金髮名將安得烈只是派出天峰世家和海浪世家的共5000艘的聯軍就死死的拖住了伍茲艦隊,剩餘的部隊繼續狂突,眼看就要突破近點進入肉搏戰區域了……   「將軍!背後有高能量反應!而且是超高的密集反應!」檢測官突然報告道。   「什麼?背後?!」金髮名將疑惑的看著狂亂跳動的能量檢測器……   在離戰場不遠的埋骨長廊出口,一顆無名的游離星體孤獨的漂浮著,不知它在這裡存在了多久,也不知道它將繼續存在多久,或許,在這神秘莫測的宇宙之中,這樣微末的存在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或許宇宙的下一刻就會有另一個游離星體將它撞成碎片,或許不久之前,它還是某個強大無匹的星體的一部分……但是,那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一刻,無名游離星體見證了兩個強大文明的生死搏鬥!見證了銀河的歷史!   「長官!地下有高能量反應!」風雷帝國各大世家中唯一以陸戰著稱的地龍世家受名將安得烈指派,駐守在荒蕪人煙的游離星體,由於並不打算長駐,地龍世家指揮官地.哈魯克多只是隨便收拾出一個臨時基地和一個太空港,然後就開始百無聊賴的等待起艦隊戰的消息了。顯然,哈魯克多從來不認為自己駐守的位置是多麼的重要,因為帝國軍已經將不明艦隊完全的堵在了埋骨長廊裡,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繞過80000艘帝國戰艦來到這裡,這簡直就是最安全的大後方。但是,接二連三的壞消息打破了哈魯克多的美夢,雷皇破陣軍戰敗!帝國宇宙艦隊戰敗!最後,居然連神聖的皇帝陛下也陣亡了!如果這世界還有更瘋狂的事情的話,那麼……就是這奇怪的高能量反應了!難道這樣的一顆游離星體還會爆發超級地震不成,就是超級地震也不可能有這麼高的能量反應啊?   轟!就在哈魯克多迷惑不解的時候,突然感到腳下一陣巨震,抬頭看去,不遠處的游離星體地表突然爆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紋,強烈的光芒從地底深處瀉出,那一方的大地變成了一片洶湧沸騰的熾芒……   「究竟是怎麼回事?」哈魯克多大聲的問著身邊的副官,突然間,數十個巨大的光球從地面升起,轉瞬之間化成一道道頂天立地的光柱,巨大的能量噴發持續了數十秒時間,奪目的光華讓太空中閃耀的艦隊炮火也為之黯然!   「天啦!這是超級大炮!地底下有什麼東西……不好!快警告安得烈將軍!」雖然反應不夠迅速,但是哈魯克多終於搞明白了事情的狀況,當然,現在才發出的警告簡直失去了任何意義!   巨大的光束從世家聯軍陣中縱穿而過,被正面擊中的戰艦當然瞬間就汽化了,而周圍遭到波及的艦隻也被能量殘波烤的傷痕纍纍!   「哼!不只有你們風雷帝國會使用超能量大炮,看看我們的超級炮也不差吧!」開戰以來一直被要求保持通訊靜默,苦苦的看著同僚們染血疆場的沙星遠征艦隊防衛官麥克代斯恨恨的罵道。   「長官,有風雷陸戰部隊迅速接近!」   「來得好!把流沙K-41格鬥戰機械人全都開起來,好好教訓一下這幫風雷崽子!一直在我們頭頂上跑來蹦去,我早就煩他們了!」麥克代斯親自跳上一架流沙K-41,向部下們揮了揮手,「超級大炮繼續準備射擊!陸戰隊跟我來,必須把風雷崽子們阻止在基地外圍,不能讓他們接近超級大炮!」於是,5000架流沙K-41紛紛從超級大炮發射炸出的大坑裡飛了出來迎向同屬格鬥戰機械兵種的地龍世家騎士團…… 遠征 第十八章 分崩     「安得烈將軍!我是飛翔世家指揮官翔.巴克斯!我要求停止突擊,回攻游離星體,確保退路通暢!並且由於皇帝陛下的突然陣亡,如果可能的話,我還建議退出埋骨長廊,終止這場會戰!」遭受超級大炮打擊後不到2分鐘,金髮名將安得烈就收到了處在最先鋒位置的飛翔世家的通訊。   「不行!現在是一舉殲滅不明艦隊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你不能亂來!繼續突擊!」安得烈斬釘截鐵的命令道。   「對不起,我不認為我們有能力殲滅不明艦隊,目前的戰局是破陣軍損失八成兵力,帝國宇宙艦隊損失七成以上,而近衛軍三萬艘精銳戰艦陷入苦戰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不明艦隊依然擁有超過10000艘的戰艦,損失不到四成!即使我世家聯軍全力投入也不見得能扭轉戰局,何況,我軍後背還遭到超級大炮的威脅!如果不早謀退路的話,帝國艦隊很可能全軍覆沒於此!另外,末將還想提醒將軍注意,按照帝國的律法,您對我飛翔世家艦隊的指揮權來自於皇帝陛下,現在皇帝陛下不幸戰死,您的指揮權也就宣告終結了,只有新皇登基才可以繼續指揮我飛翔艦隊,實際上,飛翔艦隊已經停止突擊了!」翔.巴克斯面無表情的說道。   安得烈瞟了一眼演示器發現前鋒部隊果然在迅速的脫離沙星艦隊的近點攻擊範圍,混帳!自作聰明的傢伙!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打跨正面的不明艦隊主力艦群才有機會活著離開這個埋骨長廊!安得烈心中暗罵,口中說道,「你等一下!先暫緩撤退,我讓飛翔世家的前輩翔.卡耐基元帥跟你說。」   「對不起!飛翔艦隊指揮權是世家長老交給我的,卡耐基老元帥也無權過問!」翔.巴克斯還是一副死人臉。   「你……你……好……!」安得烈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好!你走,等回到帝國再與你算帳!猛虎世家的泰戈爾將軍呢?請指揮猛虎艦隊頂替飛翔艦隊的攻擊位置!」轉過頭來,金髮名將只好求助於另一位世家大將。   「不好意思,我的觀點和翔.巴克斯將軍一致,猛虎艦隊現在要脫離戰場!」老將軍泰戈爾毫不猶疑的回答道。   「啊?!除了我奔騰世家的奔騰艦隊之外,還有誰願意留下來決戰的?!」吃驚之餘,安得烈忍不住對著公共通訊向各大世家指揮官大聲問道。   「冥王世家骷髏艦隊要求脫離戰場!」   「斗星世家艦隊要求脫離戰場!」   「冰川世家艦隊要求停止會戰!」   ……   「啊!」安得烈癱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的喃喃道,「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陛下,臣已無能為力,風雷帝國覆滅指日可待矣,有如此龐大的帝國為您殉葬,您在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您的墓碑上一定會寫上:風雷帝國末代皇帝亞明王的……哈哈哈哈……」一陣錯亂的狂笑讓在場的副官們手足無措……   「安得烈將軍!」通訊屏裡跳出老元帥卡耐基的影像,「鎮靜!你是帝國的重臣!」   「元帥……完了……完了……皇帝戰死!世家聯軍的這些豬腦子們只顧家族利益,我們失去了殲滅不明艦隊的最後機會!一旦他們的主力艦群緩過勁來,又將是可怕的遠程炮火壓制和近點反物質攻擊……沒有了陛下和雷皇近衛軍,我們再也不可能突破他們的火力網了啊!帝國完了!」安得烈帶著哭腔說道。   「好了!安得烈將軍!」老元帥再度大喝一聲,「不要失去武將的榮譽!」   「……」安得烈聽到這句話,渾身一震,情緒慢慢的平靜下來,「您說得對!閣下,我失態了。」   「嗯,」老元帥滿意的點了點頭,「哀——為今之計,只能順著各大世家的意思走了,將戰略目標定在突圍上,我們應該還能取得他們的配合,畢竟,大家現在是栓在一條繩上的螞蚱……逃出去以後,再重新想辦法對付不明艦隊。該死!這幫奇怪的傢伙到底從哪兒來的,僅僅15000之眾就把帝國80000大軍打的手足無措……恐怕前一段的他們大規模損失裡面都有很大水分……啊!」老元帥象想起了什麼,瞳孔劇烈的收縮起來……   「是的,元帥閣下,」安得烈將軍面色蒼白的點著頭,「這是一個圈套,從不明艦隊出現開始,就在為這個圈套佈局,他們的目的不是別的,是全殲!否則,不比這麼處心積慮……降低炮火強度,不使用主力艦,不使用反物質武器,不使用那些鬼魅般的小型飛行器,每戰都丟棄大量的艦隻讓我軍摧毀——那些肯定是一些無人艦隻……甚至在游離星體上佈置的超級大炮也一直到剛才才暴露出來!」   「如果……」老元帥擦了一下額上的冷汗,「如果這是一個如此處心積慮的圈套,恐怕我們要想突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難道……難道……我們風雷帝國……」   「不會的!我們一定能殺出去!」通訊屏裡跳出猛將海.伍得的聲音,「我率破陣軍和老元帥再發動一次突擊,拖住不明艦隊!安得烈小兒你趕緊率奔騰艦隊毀了那些超級大炮打開後路,其餘的世家艦隊,讓他們按自己喜歡的方向任意突圍,事到如今,冒險穿越星雲區也未嘗不是個辦法,全功率打開護盾應該可以勉強抵擋住那些能量亂流,總之,只要逃出去一支艦隊,帝國就一定會東山再起!」   老元帥和安得烈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約而同的搖頭歎息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轟!最後一艘近衛軍的裝甲艦化為虛空中的一團閃光,看著演示器上混亂不堪的世家聯軍,方博威上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風雷帝國,是你們自己葬送了扭轉戰局的良機,從此之後,你們注定只能成為逃竄的獵物了,換我們來跳一曲進攻狂舞! 遠征 第十九章 舊日記     「大哥!大哥!」一個十三四歲的貴族少年慌張的跑進空蕩蕩的帝國圖書館,一眼就看見了長桌子前安坐著的華服青年,「艾夫大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父皇陛下戰死了!」   「什麼!」青年手中一顫,一本破舊的日記就掉在了地上,「父皇真的戰死了?先前的戰報不是僅僅說戰況不利嗎?」   「是……是的……」少年有點喘不過氣來,「破陣軍和宇宙艦隊被打敗後,父皇親自率領近衛軍突擊,結果,被不明艦隊偷襲無憂宮號得手,戰……戰……戰死……了……」說到最後幾個字,少年忍不住嗚咽起來。   「這不是什麼不明艦隊……」青年低頭看了看滿桌子的書本和信息卡,彎腰檢起來那本舊日記,「我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了……是他們回來了……」說著,青年緩緩的走向外面。   「他們是什麼人?大哥!你要去哪裡?」少年喊道。   「我要去見家族長老!父皇戰死,我們就不是皇子了,我可以名正言順的議論軍政了!而且,我有些東西要讓長老看!」   ……   「你是說你知道不明艦隊的來歷了?」奔騰家族的老長老緩緩問道。   「是的,我查閱了近千年來,所有被帝國消滅的文明,其中,達到超級文明階段的只有五個,準確的說是四個半,其中三個全部都是連同他們的母星被完全消滅的,不可能有如此大數目的復仇艦隊遺留下來。而魯左星人是新近才被帝國擊敗的,他們的游擊隊目前還在銀河系流竄,明顯不具備不明艦隊這樣的實力。最後半個就是不到一百年前,帝國夙敵風星人莫名其妙的失蹤後,帝國為結束流浪歷程攻擊現在的帝國首都地球時所毀滅的地球文明。」艾夫皇子說道。   「哦……地球文明?半個超級文明?」長老側頭道。   「是的,當時我帝國艦隊進入太陽系的時候,地球文明還沒有突破光速瓶頸,但是,在對他們最後一支逃亡艦隊的追擊中,我們發現他們掌握了空間跳躍的能力……所以,我把他們算作半個超級文明。這個文明和其餘幾個文明最大的區別是:他們的最後一支逃亡艦隊並沒有被確認殲滅,而是被黑洞所捕獲而失蹤,雖然根據帝國的科技知識,被黑洞捕捉的東西是不可能逃過毀滅的命運的,但是,畢竟他們的毀滅沒有得到最後的證實!」   「你就根據這些得出結論的?」長老有些不肖的問道。   「不是,我還有這個,」艾夫皇子拿出了那本舊日記,「奔騰世家歷史上最傑出的元帥之一,奔.貝姆斯元帥的日記。」   「哦?」長老頗有些動容了。   「……帝國歷2477年10月9日,今天終於消滅了地球文明的逃亡艦隊,說實話,自從風星艦隊不知所蹤後,我還從來沒有碰到過如此難纏的對手,區區幾艘超級巨艦,居然能在帝國傾國之兵的圍追堵截下逃亡那麼久,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最後階段,他們顯然已經失去了超空間跳躍的能力,但是,依然堅持了整整兩天!即使是最後關頭,他們也沒有屈服於帝國的壓力,依然按照自己的節奏走向了滅亡……地球人,對照他們的表現和歷史來看,是一個非常可怕具有潛力的種族,如果帝國再晚100年遭遇他們的話,真難以想像會是怎樣的一番龍爭虎鬥!宇宙之神何其的眷顧我風雷帝國,夙敵風星人不知所蹤,連這個潛在的威脅也被輕易的剷除!天祐吾皇啊!」艾夫皇子打開日記的一頁讀道。   「啊,2477年!的確是帝國進入太陽系的年代,當年帝國皇帝用另一位元帥愛歐之計結果未能親手殲滅地球逃亡艦隊,為此遷怒兩位元帥,致使我世家最傑出的軍略家奔.貝姆斯元帥退出軍界回到了家族,從此鬱鬱而終……」長老有些感慨的說道。   「嗯,請長老再聽這一段,」艾夫皇子繼續讀道,「帝國歷2486年8月12日,今天又吐了一些血,我知道自己的命不會太久了,想我貝姆斯戎馬一生,輔佐了三代皇帝,毀滅了13個星際文明,見證了帝國千年流浪的終結,看到帝國的偉大繁榮重新降臨在這個太陽系的小星球上,也算不枉此生……我這一生當中,從來沒有得到過皇帝的寵愛,因為我從來不把自己作為皇帝的臣下,終我一生,我都在為帝國的不世基業盡心盡力,帝國才是我效忠的對象!現在,夙敵風星人不知所蹤,帝國潛在的敵人一個個的被消滅,我幾乎可以看到一個統治全宇宙的偉大帝國的身影在慢慢升起……我貝姆斯求仁得仁也算死得其所……只是不知為什麼總有一些不安的感覺盤旋在我心底的深處……」   「哦?那是什麼?」長老問道。   艾夫皇子翻過一頁,繼續讀道,「帝國歷2486年8月13日,昨天晚上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了,我最近總能夢到一個奇怪的場景:在一片無邊無際的沙漠中,有一群奇怪的人類在不斷的成長,他們如此的朝氣,如此的強勁,又如此的努力……以至於他們一日千里的強大,我仔細的想看清楚這些人類的影子,但是看到的卻是一雙雙仇恨的眼睛……毫無疑問,這些人的仇恨是針對帝國的!難道有一批帝國的敵人正在不斷的成長?呵呵,難道這就是我那種不安的感覺的由來?哀,不過是一個夢罷了。今天吐的血比昨天更多了,也許明天我將死去……」   「帝國歷2486年8月21日,實在是太奇怪了!這一個周來我不斷的重複著那個奇怪的夢,我開始確信夢裡的東西真實的發生在宇宙的某個角落裡了!因為我突然想起來我的父親臨死前告訴我的話,他說,在我們奔騰世家的祖上,大概1500年前還在風雷星系的時候,曾經出了個有名的浪蕩公子,這個傢伙不知為什麼突然迷上了醜陋的風星奴隸,沒有人能夠理解他那奇怪的審美觀,放著家裡如花似玉的貴族妻子不要,偏偏跑到風星去跟那些頭大如斗四肢短小的風星女奴亂搞,結果,搞出了一堆風雷混血的私生子!很不幸,我們這一支就是具有風星女奴血統的一支,當然,這是我們家的秘密,但是除了恥辱之外,風星女奴的血統倒也帶給我們一些意想不到的東西,譬如,我們這一家系的人,經常會有有些莫名其妙的預感,經常會在危急的時刻靈光一現幫自己擺脫困境!我當時只把這些當作父親的胡言亂語,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回過頭來看,我這一生幾次關鍵性的轉折的背後,都有一些奇怪的感覺在作怪……對照那些夢境,我可以確定,的確有一個帝國的敵人在成長!那種仇恨的目光……明天,我要去查那些被帝國消滅的文明的資料,一定有什麼漏網之魚存在!」   「啊!有這種事!對了,家族歷史上的確有過那麼個出奇的敗類……但是,據記載,那些混血私生子都被清除了啊!家族的血統怎麼能讓骯髒的風星女奴的血來玷污呢!」長老有些愕然,憤憤的說道。   「這不是關鍵,長老閣下,」艾夫頓了一下,翻開一頁繼續道,「帝國歷2486年8月22日,我查到了!我知道那些傢伙是誰了,就是這個星球原來的主人,地球人!那些可怕的生物!當我看到關於地球人的資料的時候,我幾乎馬上就確定了那些傢伙的身份!地球人的那支最後的逃亡艦隊沒有覆滅,他們一定是通過某種奇妙的方式逃離了黑洞!現在,他們正藏在宇宙的某個角落裡暗暗的積聚力量,對著帝國虎視眈眈!我明天要去見皇帝陛下,我必須把這些東西告訴他,應該組織搜索隊去尋找殘留的地球人!這個潛在的敵人太可怕了!10年前追擊他們的時候我就知道……宇宙之神啊,請再賜給我一天生命,我現在還不能死,我必須把這些都告訴皇帝陛下……」   「哦,皇帝怎麼答覆貝姆斯元帥的?」長老頗有興趣的問道。   「日記沒有了……我查了一下,貝姆斯元帥是帝國歷2486年8月23日凌晨被發現逝世的,宇宙之神沒有多給他那一天生命,他沒有機會去警告皇帝這些東西……」   「哦,可惜!」長老歎道。   「也沒有什麼可惜,即使他告訴了皇帝,也不會有人信的!帝國從來都把風星人的東西作為巫術,怎麼會依據這些東西的結論而行動呢?貝姆斯元帥要是去說了,只會害了他自己的子女!」艾夫皇子說道。   「嗯?什麼意思?難道風星人的東西不是巫術嗎?另外,貝姆斯元帥沒有子女,他孤獨一生,他們那個家系到他那裡就斷絕了!也幸好斷絕了,風星女奴的血統,想想都覺得噁心。」長老搖頭道。 遠征 第二十章 地面戰爭     「艦炮齊射!三連擊!」   星雲埋骨長廊的會戰戰場,開戰以來一直處於守勢的沙星遠征艦隊終於轉換角色,發動了一場聲勢浩大的反衝鋒!雖然僅剩1000艘主力戰艦,但是密集強大的火力和迅捷的陣形調整使得本來很單薄的牆形陣卻擁有超一流的巨大壓迫力!而損失不大的三支突擊艦隊迅速佔領了長廊外圍位置,緊貼著星雲區進行快速穿插,將任何有組織的抵抗打成碎片,讓緩緩推進的主力艦群來收拾殘局。   屢遭重創的風雷帝國宇宙艦隊和雷皇破陣軍集合了剩餘的6000艘戰艦合兵一處企圖再發動一次突擊來掩護世家聯軍撤退,但是,殘缺不全的艦隊配置和陣形組合根本無法給沙星艦隊造成麻煩,孫家強艦隊和華爾特艦隊各自一次突擊穿越就讓老元帥和第一猛將的衝鋒計劃胎死腹中,眼睜睜的看著沙星主力艦群的炮火來收割殘留者的生命……   另一方面,當戰略目標變更為逃離埋骨長廊時,金髮名將安德烈的指揮權重新獲得了各大世家艦隊的認可,而未曾嘗試摧毀超級大炮,從長廊出口安然退出之前,誰也不願意冒險去穿越星雲區,所以,除了跟伍茲艦隊纏戰的天峰世家和海浪世家被絆住之外,其餘各大世家都彙集到出口區域……   「不要太靠近,散開隊形!難道剛才沒看見超級大炮的威力嗎?」安得烈對著通訊器喊道。   「將軍!高能反應!」檢測官突然大聲叫道。   「不好!散開!」   已經晚了,超級大炮再度發威,世家聯軍再遭重創,而且這一次距離更近,陣形更密集,相應的損失自然更加嚴重了!   「乘此機會!突擊!」安得烈不愧是一代將才,遠不同於一般人此時的震驚與沮喪,馬上果斷的抓住時機發動突擊。的確,這種級別的超級大炮能源充填時間一定比普通的炮台長很多,那麼發射之後就會有一個真空期,這正是突破封鎖的最佳機會!   近了!近了!眼看出口就近在眼前,安得烈不禁心中狂喜,只要離開了埋骨長廊,至少帝國就可以延續下去,要想在廣闊的宇宙中抓住曾經流浪千年的風雷艦隊,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強如風星人的可怕對手,最後不也放棄了嗎!   有點太容易了吧……安得烈腦中突然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飛彈來襲!」警報器及時的肯定了金髮名將的直覺,見鬼!這種距離正是不明艦隊反物質彈的最佳攻擊範圍!安得烈惱恨的想著……下一刻,巨大的破壞波幾乎吞沒了突在最前面的斗星世家的所有艦隻!   「高能反應!」   又來了!安得烈頭痛欲裂,急忙指揮艦隊散開,幸好,這次超級大炮明顯能源充填不足,火力射程有限,僅僅對接近出口的幾支部隊造成了一定殺傷!明顯是威懾力大於破壞力!即便如此,安得烈卻再也不敢行險突圍了,超級大炮和反物質彈組成的封鎖火網……太可怕了!「地龍世家的哈魯克多在幹什麼!這個白癡,居然被人埋伏在腳底下都不知道!而且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攻下炮台!」安得烈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   第十三個!麥克代斯一個側閃,躲開對手的突刺,隨手一揮,流沙K-41的激光刀就把那傢伙的斬成兩截,同時,左肩上的光束炮光芒一耀,遠處的另一個傢伙轉眼就化成廢鐵一堆……第十四個!   「指揮官,這裡是第七中隊!這邊的風雷崽子太多了,我們已經退到第二線了,他們還在逼近!」耳機裡傳來部屬的聲音。   「媽的,這些白癡全靠人多!」麥克代斯罵道,左臂一抬,力場盾將一束光彈彈到一邊,「沒辦法!使用戰術反物質導彈轟炸對方,然後全軍收縮到第三防線,注意保護自己,不要被反物質波衝到!發射!」   從沙星陸戰隊後排跳出幾百架抗著導彈發射器的流沙K-41,一瞬間,數百枚反物質導彈天女散花般的向四周落去……   轟!轟!劇烈的爆炸剎那間淹沒了周圍的一切,整個戰場變成了以圍繞數十個大坑的風暴海洋,星際戰爭的武器用到地面上那還了得,一時間飛沙走石,移山填海,破壞波的巨大衝擊讓整個無名游離星體一震,居然在空間中略略的移動了位置……慢慢的,塵埃散去,一個面積達到星體地表1/10的巨大環形盆地誕生了!   「哈魯克多!你究竟在幹什麼?怎麼會被人埋伏在腳底下都不知道!還有,你要多久才能幹掉那些超級大炮!數萬帝國艦隊都被封在這裡等你呢!」金髮名將安得烈的怒吼震的地龍世家指揮官哈魯克多頭皮發麻。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安得烈將軍……不明艦隊是從行星另一面挖掘隧道的,幾乎挖穿了整個行星,而且入口很隱蔽,末將一時大意……」哈魯克多語無倫次的解釋著。   「好了!別說廢話了!」安得烈從心底裡看不起地龍世家的這些人,沉溺於地面作戰的傢伙能有什麼出息!畢竟,太空戰時代,地面部隊的作用已經非常微小了,除了……除了今天這種該死的狀況,安得烈異常的惱火,帝國的命運居然被交在這些愚蠢的傢伙手中了,「你需要多長時間拿下超級大炮炮台?我們的艦隊火力無法突破封鎖,必須由你們從地面上打開局面!」   「是!末將明白!」哈魯克多答應道,轉身對後面的幾千架格鬥戰機械人喊道,「為了家族的榮譽!為了帝國!地龍騎士團!出擊!」   原來,在先前的戰鬥中,風雷陸戰部隊一如既往的使用智能型的作戰機械人作為進攻主力,但是,這一次,不知為什麼智能機械人在機動力方面反而落於下風,很難想像對方的操作型機械人能夠與智能型機械人比機動性。當然,如果機動力處於下風,那麼智能型機械人與操作型相比,簡直一無是處!非完全意識體差勁的應變能力使得風雷陸戰隊苦戰多時卻僅僅攻破一道防線,超級大炮基地幾乎是個遙不可及的存在,再加上突然爆發的一輪反物質轟炸,地龍世家幾乎損失了他們所有的智能機械人……於是,萬般無奈之際,哈魯克多終於不惜血本,動用了世家培育多年的王牌部隊,由世家成員駕駛的操作型的機械人部隊——地龍騎士團!   「這批傢伙很打的很聰明,動作也很靈活,雖然不如剛才那些傢伙快,但是,非常協調!」副官評價道。   「嗯,應該不是普通的非完全意識體的機械木偶了,風雷崽子憋不住自己動手了,」麥克代斯看著以非常嫻熟的交叉移動穿過環形盆地區域的地龍騎士團,「呵呵,但是,操作型的機械人怎麼能跟流沙K-41比呢?我們是念動力型的機械人啊!嘿嘿,風雷崽子永遠都理解不了的東西!」麥克代斯壞壞的笑了。   原來,流沙K-41是結合機械文明和意念文明的優點而製造的新型念動力型機械人,它的核心部件是一個念能水晶,駕駛員的操作意願在這個水晶的幫助下通過念波的方式外發,然後,轉化為機械人運動的發動信號,而整個機械人使用的依然是反物質動力……這種辦法省略了駕駛員具體操作的過程,就像是把駕駛員的大腦直接裝到了機械人的指揮中心去了,駕駛員可以像揮動自己的手臂一樣去揮動機械人的手臂——機動力當然比非完全意識體的智能型機械人不遑多讓,又由於有完全意識體的駕駛員操作,應變能力完全可以與操作型相匹敵!身兼兩家之長!   科技上的絕對差距是任何強大的戰意和優秀的訓練都不可能彌補的,更何況,沙星戰士在這兩方面上也不落下風。地龍騎士團號稱帝國最強的地面部隊,但是在流沙K-41面前象玩具一樣的脆弱……   地龍騎士卡波在5個同伴的掩護下,終於靠到一架流沙K-41面前,沒辦法,先前的光束炮和地地導彈攻擊都被流沙K-41的力場盾擋開了,只能用近身肉搏了。遠程攻擊講究的是火力分配和陣形調整,主要靠裝備和指揮官的調控技巧,而近身肉搏才是真正考驗駕駛員個體實力的戰鬥,地龍騎士每天要花8個小時以上訓練肉搏技巧,所以,卡波對自己很有信心。一挫身,卡波的機械人轉換到了對手的右翼,因為他在先前的觀察中發現對手的防護盾是配在左手臂上的,再有,眼前這個蠢貨右手還拿著光束炮,肉搏戰武器還掛在腰上,簡直是太低級的錯誤了,要知道,卡波已經接近到10米以內了,對手進了30米範圍就該換肉搏戰武器了,這是常識!光束炮在這種距離簡直就是燒火棍子!卡波踩了一下腳閘,機械人的瞬間加速器噴出一道火焰,直向對手撲了過去,手上的光子劍能量也開到了最大…… 遠征 第二十一章 降臨者     突然,就在卡波要狠狠的劈下的時候,發現對手原本指著前方的光束炮不知什麼時候轉了過來正指著自己的駕駛艙……怎麼可能!動作太快了!卡波閃過了最後一個念頭,眼前一片白光……就這個機會!卡波的對面,另一個地龍騎士菲亞特藉著地形的掩護偷偷的潛到了這裡,看到流沙K-41整個身子轉向卡波那一側,果斷的撲了出來!那架流沙K-41突然向卡波那側平移了1米,細微的距離變化立刻令菲亞特的動作有點變形,流沙K-41及時的反回身來,用左臂的力場盾彈開了光子劍,菲亞特被巨大的力量震的一歪,突然發現對手在揮盾架開自己的同時,左手已經從右腰間拔出了光子劍就勢劈來……近身入死角!菲亞特下意識的靠近對手3米以內的死角,這樣光子劍已經揮到外圍,門戶大開,自己還有機會!突然,菲亞特看見了一個非常奇妙的技巧,那個流沙K-41巨大的機械手居然在瞬間一抖,手掌一鬆一合,本來正握的光子劍在手心裡一轉,變成了反握,一個惡狠狠的回刺扎進了自己的駕駛艙,背後一熱……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怎麼可能做出這麼精細的動作,這真是個機械人嗎……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說什麼?啟動降臨者!你瘋了!」在遠離戰場的太陽系,奔騰世家的密室裡,家族長老吃驚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華服青年,「艾夫!降臨者已經被封印200年了,他被製造出來的時候,我們的夙敵風星人還在追擊我們呢!在那麼艱苦的環境下,我們依然決定永遠的封印他,難道你還不懂得其中的原因嗎?」   「因為降臨者是機械文明的終極進化,降臨者的誕生意味著我們雷星人就要退出歷史舞台了!」艾夫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原來你知道……」家族長老歎道,「200年前,帝國科技精英們製作出來了真正的完全意識體的人工智能機械人,沒有父母從天而降的新生物——降臨者!但是,降臨者的可怕智能令所有的人恐懼,無論做多少次模擬運算,啟動降臨者的唯一結果就是取代我們雷星人類成為雷星機械文明的新統治者,而我們最終會不可避免地成為機器人的奴隸……於是,帝國皇帝親自下令封印了降臨者的程序!永遠不得啟動!」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不啟動降臨者,不但雷星人會滅亡,整個雷星機械文明都會毀滅!」艾夫答道。   「為什麼?」長老奇怪的問道,「即使帝國艦隊戰敗,最不濟我們還可以逃亡,帝國已經在宇宙中流浪過一千年,我們完全可以再過那種縱橫宇宙快意生死的遊獵生活!風星人都抓不住我們,不明艦…不!些地球人有什麼能耐抓住我們!」   「他們或許抓不住我們……」艾夫聲音變的非常的沉重,「但是,我們可能已經沒有機會逃亡了……」   「什麼?」   「是的,地球人處心積慮的設計了這個圈套,不惜在前期的作戰中降低火力,隱匿主力艦,雪藏高科技武器……還故意損失大量的艦隻……很難想像落入這樣精心構建的陷阱的帝國艦隊還能安然回來,而我們出動傾國之軍會戰,已經沒有能力再組織逃亡了……況且,帝國全民皆兵,除了老弱病殘和我這樣禁止從軍的人,幾乎所有的雷星人都已經困在了埋骨長廊……」艾夫說著,眼神越來越亮,「只有啟動降臨者!降臨者可以改變一切,帝國文明將獲得新生,降臨者可以保護殘餘的雷星人的安全,至少,可以作為一個物種延續下去!地球人不是風星人,他們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的!」   「荒唐!」家族長老怒罵道,「帝國大軍仍在浴血奮戰,你居然在這裡滿嘴胡言擾亂人心,小心我把你關起來!有帝國元帥和諸多名將在,帝國艦隊即便不能戰勝對手,安全撤退絕對沒有問題!你退下吧!我要立即通知其他家族的長老,準備組織逃亡。」   艾夫沒有說話,慢慢地轉過向外走去……長老看不見他那雙綠色的瞳孔裡閃著攝人的寒光——必須啟動降臨者!卡耐基元帥面前,我已經錯過一次,這次不能再錯了,我要相信自己的判斷才是最正確的!沒有降臨者,帝國一定會滅亡!   「艦炮齊射!」無數的死亡光束劃過,本來一無所有的虛空現在已經漂滿著各式各樣的戰艦殘骸,而每一輪的光束又會充填入更多的碎片……   在不敗名將方博威指揮下的沙星遠征艦隊的主力艦群對距離感和火力配置的精確把握簡直成了一門讓人歎為觀止藝術,艦隊始終處在風雷艦隊的有效火力打擊之外,整個陣形象流水一樣的柔軟,無論風雷軍從哪個位置發動突擊,承受對方突擊的沙星艦群必然會一觸即退,讓對手的炮火因為距離而完全無力化。相反,周圍艦群則一湧而上,利用射程優勢對著風雷突擊艦隻就是一通狠揍,削平攻擊箭頭的同時,本來後退的艦隻又迅速的頂了上來,恢復整體的壓迫力……就在這進退自如的曼妙舞姿中,雷皇破陣軍和帝國宇宙艦隊已經剩下不足1000艘戰艦了……   「又來了!超高能量反應!」隨著檢測官的一聲慘呼,巨大的光柱再度穿過世家聯軍陣中,好在早有防備,聯軍的陣形非常鬆散,損失並不像前幾次那麼巨大。   「不行了!不能靠地龍世家那幫爬蟲了!」金髮名將終於坐不住了,「哈魯克多那個蠢貨靠不住!卡耐基老元帥和海.伍得也頂不住了,啟動第二套突圍方案!」他打開了通訊頻道,「各位將軍!長廊出口的火力封鎖短期內是無法突破了,很遺憾。在下將率奔騰艦隊擋住不明艦隊的主力艦群,諸位請冒險從星雲區突圍吧,沒有統一的方向和命令,請大家記住,攻擊方向越混亂,不明艦隊就越難攔截我們!如果有人能順利的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請立即開始逃亡!不要返回地球接那些老弱病殘的傢伙了,我們沒有那個時間!好了,請開始突圍吧!祝各位好運!」   於是,風雷帝國的艦隊陷入了新一輪的混亂之中,各大世家開始四散奔逃,完全失去了統一的組織性,只有金髮名將安得烈率領的6000奔騰艦隊毅然的掉轉艦首,正對著節節敗退的破陣軍和宇宙艦隊接應過去……   沙星遠征艦隊等待這一時刻已經很久了,在歷經數番苦戰之後,整個戰局最後終於走到了方博威上將戰前所設計的模式之下……沙星軍三支突擊艦隊迅速的移動,以快打慢,以少圍多,在各大世家艦隊之間穿插,匆匆的將一支有突圍傾向的艦隊惡狠狠的打回原形,然後急撲向下一支,一時間,漫天都是沙星艦影將世家聯軍困在包圍圈之中……主力艦群則一如先前的堅決突擊,最大限度的消滅正面的風雷艦隻……   「見鬼!這幫傢伙真狠!」老元帥卡耐基看著演示器咬牙切齒的說道,「連從星雲區逃脫都不讓,一心要把我們徹底的消滅在這裡!」   「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帝國以前也是這麼做的……」通訊屏裡傳來金髮名將的聲音,「元帥閣下,我也來了!」   「嘿嘿,好啊,三巨頭齊會,一定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海.伍得也不失時機的跳了出來,「想完全硬吃掉帝國艦隊,我倒要看看這幫傢伙有沒有這個能耐!」   白癡!還想逞強!安得烈暗罵道。突然,哈魯克多的大頭從通訊屏裡顯現出來,「安得烈將軍……我們沖了,對手……對手太強大了……那些機械人像鬼魅一樣恐怖……他們太快,太靈活了……」聲音裡帶著一種哭腔。   「好了,我對你已經完全失望了!」安得烈一臉鄙視的看了看哈魯克多,「帝國艦隊已經放棄從長廊出口突圍了,超級大炮沒被摧毀,我們即使突圍也不可能去接應你們地龍世家,你……自生自滅吧!」   「將軍!帝國艦隊從哪裡突圍?還有別的出口嗎?」   「沒有了!」安得烈沒好氣的說道,「由於你的失誤和無能,帝國艦隊只能冒險穿越星雲區了……而且,即使這樣,對手也未必讓我們輕鬆離開……哀——」金髮名將歎了口氣,「你好自為之吧……」   「將軍!帝國艦隊不能從星雲區突圍,那太危險了啊!請信任我,我一定打破敵人的地面封鎖!」   「哼!沒有那個時間等你慢慢打破敵人封鎖了!我要指揮應付不明艦隊的攻擊了,到此為止吧!」金髮名將搖了搖頭,將手伸向關閉通訊器的按鈕。   「等一下!將軍!請等……」哈魯克多帶血的焦急面孔消失了,安得烈轉過臉來,看著演示器上陣容齊整的沙星主力艦群,「來吧!可怕的對手!終於能面對面的跟你們決鬥了!」 遠征 第二十二章 家族榮譽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不是一個優秀的指揮官,我不像金髮名將安得烈或是帝國第一猛將海.伍得那樣擁有超絕的天賦,也不像帝國元帥卡耐基那樣擁有豐富的經驗,我這樣平庸的人得不到皇帝的寵愛,不能縱橫宇宙!但是,現在是歷史還是選擇了我!現在的帝國在等待我去解救!我將是地龍世家家族史上唯一一位拯救帝國的英雄!   哈魯克多嘴角帶著一絲微笑,擦去額頭上的鮮血,揮了揮手,最後一批地龍騎士來到他的面前,「你們去吧,捍衛地龍騎士的榮譽,繼續攻擊,一定要攻下那些超級大炮,為帝國艦隊打開通路!」   「是!」數百個巨大的身影再度躍起,撲向葬送了無數生命的人造環形盆地……   「阿魯巴!跟我來吧!」 哈魯克多轉過身去,帶著幾個親衛兵迅速進入了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隧道……   「這些混蛋!真不怕死啊!」麥克代斯哼道,「只剩這麼點兵力還敢上!我們派一個中隊就可以活生生的吃掉他!其他人警惕基地周圍,防止風雷崽子們耍花招,只要再堅持幾個小時,上將閣下一定能把風雷帝國艦隊徹底殲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一批地龍騎士很快就在流沙K-41的強大攻擊下損失殆盡,麥克代斯警惕的看著基地周圍的動靜,一切都異乎尋常的平靜……不對!有什麼東西不對勁!麥克代斯微微的閉上眼睛,這種心悸的感覺,一定有什麼可怕的事情要發生……「天擇者!把念能遙感部配給我軍的天擇者都發動起來!」麥克代斯大聲命令道,「我有不祥的預感,請立即幫我確認!」   其實,麥克代斯本人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念能力者,他的預言術已經達到了很高的級別。很快,十多個天擇者集中到他的周圍,眾人聯手把念波探測的範圍開到最大,找尋周圍可疑的念場……沒有,沒有,基地周圍什麼都沒有……究竟是什麼東西在作怪!危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不是死亡,不是普通的毀滅……這種感覺,像一種完全不可抗拒的滅頂之災……啊!地心!探測地心區域!   果然,幾十個帝國軍官的影像出現在了麥克代斯的腦海裡,可以感覺到一種極其灰暗的情緒,完全是一種死的覺悟……再集中念波,麥克代斯終於發現他們圍繞著的是一個巨型的電子裝置……那是……那是……行星炸彈!風雷崽子要炸掉整個游離星體!麥克代斯在一瞬間醒悟了……來不及了!倒計時還有2分鐘!電子裝置上急速變換的數據暴露的最後的秘密……   「混蛋!緊急撤退!」麥克代斯大吼一聲,切斷了念波探測,「全軍注意!2分鐘之內無名游離星體將發生大爆炸,我命令,放棄超級大炮基地,緊急撤退!畜生!」低聲罵了一句,麥克代斯接通了與旗艦回歸者號的聯繫,「上將閣下!風雷帝國要炸毀整個游離星體,炸彈2分鐘之後爆炸,我們已經無法阻止了,對不起!我軍現在正在緊急撤離,請您對長廊出口的封鎖作新的安排。如果您允許的話,我們陸戰隊可以在空間中誓死阻擊風雷艦隊!」   「什麼!」方博威吃驚的看了看自己的陸戰指揮官,炸毀整個游離星體!玉石俱焚的戰略!風雷帝國的陸戰指揮官很有魄力啊!其實,在目前的情勢下,風雷艦隊後有追兵前無退路,風雷陸戰隊又決不是流沙K-41的對手,炸毀游離星體是唯一打開後退通路的方法……如果真的失去了這個天然屏障和超級大炮的話……我軍想再困住近15000艘的風雷艦隊殘軍……恐怕是不可能的了……見鬼!方博威這樣想著,對麥克代斯揮了揮手,「不要亂來!陸戰隊怎麼打空間阻擊戰!你先迴避一下吧,不要作無謂的犧牲!」   「命令快速艦群停止穿插,最大火力的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游離星體爆炸可以給我們提供大概15分鐘的殲敵時間,然後,我們可能要陷入無窮無盡的追擊戰了……如果能將風雷逃亡艦隊的數目限制在7000以下,對於以後的追擊是很有益處的!哀……機關算盡,還是功虧一簣啊……」方博威感歎道,「雷星人數千年的星際戰爭經驗,果然不容忽視,我早該想到他們會用行星炸彈這一招了!」   「上將閣下!請等一等!」江雨再次從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來,「或許我們還有辦法重建對長廊出口的封鎖!」   「什麼?」方博威轉過頭去看了看自己的弟子,從那堅定的眼神中讀到的是一種超越自我的強大自信,「好吧,給你一分鐘時間說明!」上將揮手制止了準備下達命令的發令官。   「好的,徐郡少校,請展示您戰前從先知水晶球中學到的新意念技能——幻術!」江雨不慌不忙的說道。   「哦,你要看這個啊。」伴隨著徐郡柔柔的聲音,艦橋指揮台上方突然出現了漫天的花雨……   「對不起,請給我們看星際戰艦!」江雨說道。   一瞬間,漫天的花雨幻化成一艘微型的戰艦漂浮在空中,赫然是一個縮小版的回歸者號!   「我知道這個幻術的原理是利用念波干擾人的念場而產生神經混亂的結果。現在我想知道,如果集中遠征艦隊念能部的所有天擇者,再利用先知水晶球作媒介,有沒有可能作出一個象長廊出口那麼大的幻像場?」江雨接著問道。   「當然可以!」徐郡的回答沒有一絲猶疑,「僅僅是個量變的問題!」   「上將閣下,」江雨轉頭看著方博威眼睛道,「護送任務可以由彩虹機隊來完成,以他們的飛行技術和空天戰鬥機的性能,只要十分鐘一定可以保護念能部專用的特種艦順利的穿越星雲區,繞過風雷軍陣地……」   「立即召集天擇者,帶上先知水晶球,念能特種部隊在2分鐘之內出發!彩虹機隊負責派人護送!徐郡少校,由你全權指揮!」方博威斬釘截鐵的命令打斷了江雨的話,「其餘艦隊按原定策略繼續加緊進行圍殲戰!不要讓任何一支成建制的風雷部隊逃脫!」   ……   「對不起,艾夫皇子殿下!再往前是禁區,沒有皇帝的手諭,誰也不能進入!」衛兵恭謹的攔住了臉色蒼白的華服青年。   「哦?」艾夫的眉毛挑了挑,「我已經不是皇子了,陛下戰死了,你不知道嗎?」   「啊,對不起,是在下失禮了,但是,您還是不能進入!」   「沒有皇帝了,再也不會有皇帝手諭了,怎樣才能進入禁區呢?」艾夫顯得很有興趣的問道。   「嗯,那就要等新皇登基了,或者有五大世家長老聯名的手諭才行。」   「哦,這樣啊,真遺憾……」艾夫失望的歎了口氣,「我還想乘此機會進去開開眼界呢,沒辦法了。」說著,緩緩的轉過身去。   「艾,殿下!您掉東西了!」衛兵忽然看見艾夫的袖子裡落出一個圓圓的紐扣,一瞬間,紐扣裂開了,眼前一片白光!接著,後腦勺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下,隱約聽到一句,「對不起,委屈你了……」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雖然注定只能當一個紈褲子弟,但是,皇子艾夫的體術水平完全與自己的身份不相稱,這個一天在圖書館泡10個小時的纖秀男子居然連換三種身法,幾秒鐘就把四名衛兵全部放倒在地。然後,飛快的開始破解電子門上的密碼……解碼器迅速的變化,很快定格在了一串奇怪的符號上……好了,艾夫用力一推,沉重的電子門緩緩的向兩邊撤開,這個密碼設計的並不麻煩,年輕的皇子這樣想著,舒了一口氣,邁步向門內走去,突然,瞟見門邊的一個探頭在閃爍……不好!這是報警器!媽的!艾夫一抬手,光束槍將那個探頭轟成了碎片……長老們馬上就會過來!我得抓緊時間!艾夫收起解碼器,纖秀的身影隱藏在寬大的彩袍之中,迅速的消失在禁區深處……   「10,9,8,7,6……」看著一格格跳動的數字,哈魯克多感到心裡無比的激昂,巨大的榮譽感淹沒了對死亡的恐懼。多少年以來,地龍世家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能夠載入帝國史冊的將軍,上一位被皇帝寵愛的家族將軍其實是一個溜鬚拍馬的傢伙,幾乎靠三寸不爛之舌和一張厚臉皮爬到元帥的位置……但是,皇帝駕崩,一切都灰飛煙滅,家族譜上不但沒有出現一位元帥的名字,反而多了個馬屁精的恥辱……歷次皇位爭奪戰,各大世家從來沒有與地龍世家結過盟,同樣,也沒有人把他們當作對手,總之,地龍一脈簡直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終於,在這場決定存亡的戰鬥中,自己將成為一個拯救帝國的英雄!雖然地龍一脈將全部葬身於此,但是,歷史的榮譽將刻上家族的徽章!   巨大的光芒海潮般的迎面而來…… 遠征 第二十三章 夢魘     宇宙中的每一個存在都會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壯觀時刻,小到一朵無名野花怒放的短暫時間,大到超新星爆發的宏大場面……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在最壯麗的時刻終結,這樣,留給世人的將是永遠閃耀的光輝!   首先是一團閃光,從不起眼的地心深處產生,只有隱隱約約的震動……緊接著,強大的衝擊波開始撕破地殼的各個薄弱的環節迸發出來,整個游離星的星體開始膨脹,地面不斷的碎裂……然後,光的真正爆發產生了,熾芒的擴張衝破了行星星體的束縛,碟形的光團一下子擴散成一道無邊的光幕……不斷膨脹碎裂的星體登時被光芒淹沒了,黑暗的宇宙剎那間彷彿變得光明一片……緊接著光雨之後,是巨大的能量亂流,肆虐的威力讓所有碰到它的物體被遠遠的拋開或者當場撕成碎片……再過幾秒鐘,行星的殘骸出現了,一塊塊的隕石呼嘯著追逐先驅的光雨撒向空間的深處……   時間幾乎在這一刻停止了,無論風雷帝國也罷,沙星遠征艦隊也罷,都停止了對對方的攻擊,全功率的打開護盾,抵抗這無名游離星體最後的壯麗……   「哈魯克多將軍!」金髮名將的眼睛濕潤了,強烈的悔恨和歉意充滿了他的內心,「對不起,我以帝國最高的禮節向您致敬,等到戰役結束,末將將用鮮血洗刷對您的冒犯和不敬……請寬恕我吧!」   「可怕的戰爭,雷星人的確是一個可怕的種族,為了自身的生存什麼都做的出來!」方博威搖頭歎息著,「風星先知托扎伊說的對,我們不能留下一個雷星人,他們太危險了,必須將他們統統殺光!滅絕這個種族!」   快!快!三個大隊空天戰鬥機的護衛下,兩艘特種戰艦靈巧得在星雲亂流中穿梭,急速的駛向長廊出口……「行星爆炸波已經穿越了風雷陣地了,加速!再晚就來不及趕在敵軍之前佔領出口了!」卡羅特焦急的催促著,但是,特種戰艦畢竟不是空天飛機,在星雲區的航行速度遠遠達不到他的要求。   「嘖!」卡羅特無奈的撇了撇嘴,對特種戰艦中本次作戰指揮官呼叫道,「徐郡少校!鑒於目前的情況,我認為特種戰艦在星雲區的航行是安全的,風雷艦隊的力量達不到這個區域。唯一值得擔心的是我們可能無法搶在帝國之前封鎖出口,即使同時到達,我們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展開『夢魘』作戰!所以,我向您請示,要求率領空天機大隊前往阻擊風雷艦隊,爭取時間,只留兩個小隊為您護航!」   「請求批准!請您按照自己的判斷指揮空天戰鬥機護航部隊吧,卡羅特中校!」徐郡點頭道,「特種戰艦在這裡航行遭到大批風雷軍阻擊的可能性很小,小規模騷擾,我們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明白!紫色大隊C、F小隊留下繼續護航,其他人跟我來!」卡羅特一推操縱桿,大批的戰鬥機群一瞬間超越了特種戰艦,變成一堆光點消失在前方……   「哇!」徐郡吐了吐舌頭,「老是嫌我們飛得慢!我以為他挑我刺呢!原來這個死牙齒真的有一手啊!」   「呵呵,他們是空天戰鬥機飛行員啊!」副官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孩子氣的上官。   另一邊,在埋骨長廊中,帝國艦隊挨過了游離星體爆炸的能量風暴和隕石流,迅速調整隊形,從各個方向向長廊出口一擁而至,金髮名將安得烈將自己的奔騰世家艦隊交給老元帥卡耐基指揮,繼續阻擊沙星主力艦群,自己則趕回了聯軍陣中,指揮突圍。   「各位請記住!不論碰到什麼樣的攔截,只管全速向前!」安得烈對著世家眾將命令道,「這個時間,唯一有可能趕上我們的只有不明艦隊的小型飛行器作戰群,他們的特點是快速進攻,缺乏陣地戰能力。所以,大家不要與他們糾纏,只要衝出長廊,就是海闊天空了!」   「敵襲!天頂60度!」彷彿驗證安得烈的判斷一般,話音未落,彩虹機隊的影子就出現在了世家聯軍的雷達上。   「全速突擊!」安得烈高聲呼喊著。   彩虹機隊再次展現出驚人的破壞力,像一場傾盆大雨,一個個光點急速的落入風雷陣中,濺起無數破壞的漣漪,光點並沒有消失,開始在陣中來回反彈,一艘艘戰艦在反彈中化為碎片……   而風雷艦隊果然嚴守安得烈的命令,所有艦隻只管加速向前,完全不把彩虹機隊的攻擊當作一回事,像一艘迎著暴風雨前進的巨輪,扑打的浪花,折斷的桅桿,號哭的海員……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阻止巨輪前進的步伐……   「混蛋!這些傢伙真有種!」卡羅特惡狠狠的罵道,「居然打不還手,只一個勁兒的逃!不行,這樣下去根本攔不住他們!紅色大隊、橙色大隊注意,迅速趕到敵軍前方結陣!大面積牆形陣!一定要給我擋住,直到徐郡少校他們完成『夢魘』作戰佈置!」   「你瘋了!空天戰鬥機隊怎麼能跟戰艦打陣地戰呢!」耳機裡傳來紅色大隊代理隊長蘇麗絲的聲音,「必須貫徹沙漏戰術……」   「對不起!現在不是討論戰術的時候了,我是指揮官!各小隊,迅速行動!跟我來!」卡羅特武斷地打斷了蘇麗絲的話。   於是,開戰以來最奇怪的一幕出現了,一直以高速運動令風雷帝國頭痛不已的沙星遠征艦隊彩虹機隊居然在長廊出口組成一個單薄的牆形陣,很難想像不到5000架小型飛行器能有如此的膽魄在數十倍於己的龐然大物面前毅然的展開……   「反物質導彈,全功率發射!」無數的飛彈瞬間在出口組成密不透風的火網,世家聯軍的前進步伐終於被生生的斷住了!   「有種!但是,沒有意義!」安得烈冷酷的看著對手的行動,「與其說是勇敢不如說是鹵莽!他們脆弱的護盾根本擋不住艦隊主炮的轟擊,我們只要一次齊射就可以撕破他們薄弱的陣形!拖延這點點時間沒有任何作用,他們的戰艦群趕不過來阻擊我們的。用最猛烈的炮火向對手這些勇士們致敬!」   失去了機動性的空天機隊果然無法抗衡艦隊主炮的齊射,強大而密集的光雨一下子讓超過半數的戰機折翼長空,牆形陣被打成了一個千瘡百孔的篩子……   「不准退,繼續發射反物質導彈!」卡羅特咬著牙命令道,心裡暗罵道,混蛋,那些天擇者在幹什麼!徐郡這個小丫頭片子,還沒好嗎?再來一次這樣的齊射,我們就沒有力量再攔住他們了……   其實,不用等到下一次齊射,減半的火網已經無法封鎖整個長廊了,光芒散去,兩支風雷軍的快速艦群已經超越了長廊出口的封鎖線了!   突然斜刺裡飛出一大批反物質導彈,一下子堵住了缺口,將突破的風雷艦隻打成碎片!   「混蛋!怎麼還有敵人,是誰這麼快!難道不明艦隊的高速艦群也可以從星雲區穿越?!」安得烈驚恐的轉向雷達演示器。   「這些是戰術反物質導彈!」卡羅特也被突如其來的火力支援嚇了一跳,轉過雷達演示器,發現了在不遠處長廊出口的側翼,近百艘運輸母艦排成一列,母艦的甲板上赫然站著的是一架架肩抗導彈發射器的流沙K-41……   「我們所有剩下的反物質導彈都用完了!」通訊器裡傳來了麥克代斯的聲音,「沒有別的招了,只有靠你們了!」   「好的,我們再來一次!『夢魘』就應該啟動了!」卡羅特堅定的點了點頭,「你們先撤吧,運輸艦速度不夠,晚了就沒有機會了!」   「見鬼!陸戰部隊也跑來湊熱鬧!」安得烈已經發現了自己是虛驚一場,立即組織後續部隊繼續攻擊,「再來一次齊射,把那些小蒼蠅幹掉,不用管運輸艦,只不過是些活靶子罷了!真不明白他們在堅持什麼!」   又是一輪可怕的艦炮齊射,沒有發射反物質導彈的機會,剩餘的空天戰鬥機再度被大規模的摧毀,能倖存下來的幾乎是清一色的王牌飛行員了……   「卡羅特!你是什麼混帳指揮官!我要把你送上軍事法庭!」蘇麗絲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個的化成火球,再也忍不住了,對著通訊屏罵道。   「閉嘴!」卡羅特也是一頭火光……突然,心中一陣平和安詳的感覺,一個如同仙樂般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夢魘做好了,交給我們吧!卡羅特中校,對不起,讓你們辛苦了!」   「媽的!不會用通訊器嗎?」卡羅特罵道,「所以我討厭天擇者!全軍撤退,返航!」   終於突破長廊了!但是,安得烈的狂喜沒有維持半分鐘,看著眼前發瘋了般的景象,沉重的無力感徹底淹沒了這位帝國名將,不但如此,前一刻還在爭先恐後地突擊的世家聯軍都變得死一般的沉靜……雷達屏上顯現出無邊無際的亮點,一支龐大的艦隊呈半球形的封堵了長廊的整個正面……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演示器上的放大影像,那一艘艘奇形怪狀閃耀著光芒的戰艦無一例外的帶著一個共同的印記,任何一個有歷史常識的雷星人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標誌——那是雷星的天敵,帝國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風星宇宙艦隊的軍徽啊…… 遠征 第二十四章 武將氣魄     這是一個場完全不相稱的戰鬥,一邊是驚慌失措,完全陣腳大亂的風雷帝國世家聯軍;另一邊則是虛無縹緲的風星宇宙艦隊……像從歷史中走出的幽靈一樣,風星人神妙莫測的巫術永遠超乎雷星人的理解力,巨大的太空戰艦卻彷彿沒有實體般的輕靈,即使被艦炮擊中,光束也會縱穿而過,戰艦安然無恙的繼續前進……而風星的攻擊更是恐怖,射出的光彈會懸停在風雷艦隊陣中,變成一個高速旋轉的光團,然後,在不知什麼時刻就會突然爆成一片,這種未知的危險比直接擊中的炮火給人帶來更大的心理壓力,將士們不可避免的分散精力到這些光團上面……   「完了,徹底的完了!」安得烈頹廢的癱坐在自己的指揮席上,雖然現在這一代雷星人根本沒有和風星人交過手,但是,上千年被追擊的歷史在雷星人靈魂的深處已經植下了揮之不去的「風星巫術不可戰勝」的恐懼烙印,再加上在這樣的絕境下被突然包圍……連帝國最優秀的將領也完全的絕望了,「不明艦隊居然是風星人的盟軍!這就是他們一直堅持的理由!這場戰爭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的騙局,貓玩老鼠的遊戲罷了……」金髮名將終於放棄了對艦隊的指揮,任憑世家聯軍被風星艦隊肆意的蹂躪!   「安得烈小兒在做什麼?」海.伍得狂吼著打開了通訊屏,「為什麼還不離開!你在做什麼?為什麼世家聯軍在那裡團團亂轉!」   「呵呵,」安得烈苦笑一聲,有氣沒力的瞥了第一猛將一眼,「你自己不知道看看雷達嗎?我們被包圍了,而且,是被風星艦隊包圍了……完了,放棄吧!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帝國注定逃不脫毀滅的命運了!」   「風星艦隊!」帝國第一猛將也是瞳孔一縮,臉上的恐懼神色一閃而過,「你胡說!我這裡什麼也看不見,光看見你的世家聯軍在那裡自己團團亂轉!哪有什麼風星艦隊?」   「呵呵,你看不見啊?」安得烈笑道,「那也不奇怪,風星艦隊發生什麼事都不奇怪,他們本來就是不可理解的東西……你要站在我這裡就能看見了。」   「你這個蠢貨!你是發神經了吧!你眼睛出問題了!」海.伍得罵道。   「你才是個蠢貨!難道我這裡所有的人眼睛都出問題了嗎?無數的風星戰艦就在我面前,這種可怕的攻擊,這種奇怪的防禦……你過來看看呀!」   「混蛋!我他媽的過的去還跟你在這裡廢話……」   「閉嘴!」老元帥的聲音插了進來,「你們都是帝國的重將,不要忘記武將的榮譽!」   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老元帥繼續說道,「我們這裡的雷達的確沒有風星艦隊的影子,但是,安得烈說的也對,風星人的巫術太奇怪了,數百年不見,他們可能又掌握了什麼新的東西,能讓我們的雷達超過一定距離就捕捉不到他們了……」停頓了一下,老元帥的眸子裡突然充滿一種悲壯的光芒,「但是,身為武將,最大的恥辱是放棄戰鬥!安得烈將軍,難道奔騰家的武人不懂得明知不可為而為的氣魄嗎?難道縱橫宇宙的帝國名將永遠只能打必勝之戰嗎?如果帝國注定毀滅!我們也要毀滅的像一個統治銀河的帝國,而不是卑微膽怯的小丑!」   「啊!」安得烈聞言渾身一震,臉上湧現出羞愧的神色,「元帥,小子糊塗!末將……」   突然屏幕一閃,在瞬間非常的明亮,然後馬上變得一片漆黑……   「元帥!」兩位重將同時發出呼叫,但是,回應的只有漆黑的屏幕和死一樣的沉靜!   「『南十字星』號被敵軍反物質導彈擊毀,翔.卡耐基元帥……陣亡了!」聯絡官悲痛的報告道。   「不!混蛋!」海.伍得狂吼一聲,「安得烈小兒!不要再做這種婦人之態了,你留給我們打阻擊的奔騰艦隊也剩不了多少了,我要最後突擊一次!帝國第一猛將只能有一種死法,死在衝鋒的路上!你隨便怎麼辦吧!」說罷,通訊被主動切斷了。   「全軍集結!向星雲區逃亡!我們只能穿越星雲區,有本事讓他們來追,我就不信他們能在星雲區裡面航行自如,我們的炮火要是打不掉他們,就讓星雲區的能量亂流來幫我們幹掉他們,哪怕大家同歸於盡也行!」安得烈轉過頭來,向聯絡官命令道。   「將軍!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聯絡官報告道,「我軍還剩下7000艘戰艦……」   「嗯?什麼?」安得烈轉頭道,「不可能!我軍這次突擊本來只集結了9000艘艦隻,與對方的小型飛行器纏鬥就損失了接近2000艘,現在陷入風星人的伏擊中已經這麼長時間了,至少應該損失了2000以上!」   「可是,各部向我旗艦報到的艦隻總數的確達到了7064艘啊!」聯絡官回答道。   「哦?」安得烈搖了搖滿頭的金髮,自言自語道,「這的確很奇怪……」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很久以前曾經聽說過的一個帝國「戰謎」:第二次風雷戰爭期間,雷星艦隊曾經掌握確切情報,一個風星的重要軍事基地守備空虛。於是,雷皇出動重兵偷襲,結果,遭到的阻擊卻異常兇猛,令攻擊艦隊方寸大失。無奈之下,指揮官只好率軍撤退,退兵中清點兵力,發現僅僅有幾百艘的損失,感到非常的奇怪,正疑惑期間,突然遭到風星主力圍攻,幾乎全軍覆沒……指揮官到死也沒明白當時風星基地哪裡來的那麼強大的守備力量,很明顯,後來伏擊他們的才是主力部隊……後世的軍略家們也無法解釋當時風星人的兵力調動,只好將這場戰役列為「戰謎」……   「我明白了!」安得烈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個不明艦隊不知從哪裡得知了我們和風星人的恩怨,還學習了一些風星人的巫術!面前的這些風星艦隊根本不是實體,像那時候一樣,是幻影,根本不能對我們造成傷害,只能造成我們的混亂……不明艦隊根本沒有實力再阻攔我們了,所以那些小型飛行器才拚死拖住我們布下了這個幻影陣!」   ……   一道激光閃過,艾夫就地一滾,然後抬手一槍,機械衛兵就化成一堆廢鐵……「這個警衛系統還真不簡單!」帝國的皇子這樣哼著,低頭看了看自己,真是從來沒有像這樣狼狽不堪過:一身華服早就被打成了破布,穿在裡面的護身甲也傷痕纍纍,左臂上有一個傷口,雖然經過簡單的包紮,但是,還在不停的滲血,右腿上則是被高能光束燒焦了一塊,以至於皇子的步伐有些蹣跚了,「好在終於到地方了!」艾夫轉過彎去,打開了最後一道電子門……   「站住!」背後傳來一身斷喝。   媽的!到底還是沒來得及!艾夫暗罵一聲,緩緩的轉過身去,發現帶頭的是五大世家的長老,然後是幾名護衛,再加上一堆機械衛兵,黑洞洞的光束槍齊齊的指向自己。   「艾夫皇子,看在先皇的份子上,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立即放下武器,跟我們去太空港,所有的人都已經集結到那裡了,只要帝國艦隊一回來,就立刻登船離開銀河系!我們負責徹底銷毀這個危險的降臨者,當初留下他就是一個錯誤!有什麼好捨不得的,一個人工智能而已!」領頭的飛翔世家長老說道。   「嘿嘿,」艾夫拋掉了手中的槍,冷笑一聲,「帝國艦隊還回的來嗎?即便能活著離開19號星雲,他們還會回來接我們嗎?一千多年前,帝國離開風雷星系的時候,可曾將那些沒有作戰能力的平民帶走過?」   「你……」世家長老頓時語塞,「荒唐!怎麼能將我們貴族與那些平民相提並論呢?」   「貴族?帝國的貴族永遠是能夠戰鬥的人,拄著枴杖的人對於帝國來說已經不是貴族了,只是一些花瓶,平時擺起來很氣派,真正逃難的時候誰會帶這些易碎的罈罈罐罐?」艾夫繼續冷笑道。   「放肆!」長老們被氣的鬍子亂顫。   「哼!再說了,帝國艦隊能安然返回的可能性已經很小了,地球人從開始就在佈一個局,一個徹底摧毀帝國,滅絕雷星人的局!」   「你……你不要危言聳聽!」海浪世家的長老實在氣不過,一抬手,枴杖頭閃出一道強光,艾夫立即被擊倒在地渾身抽搐。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海浪長老悶哼一聲,對護衛命令道,「把皇子抬起來帶走!」   「轟!」的一聲巨響,兩個剛剛走上前的護衛被一道爆炸波彈到了一邊,抬頭看時,一個全副武裝的龐然大物從天而降……   「混蛋!這是格鬥戰機械人!誰在裡面?」飛翔長老大吃一驚,「誰把作戰用的機械人開到宮殿裡來了?反了天了?!」   「誰也不要亂動!」一個明顯稚嫩的聲音傳來,然後是一個威懾性的長點射,前面的5個機械衛兵立刻被打成廢鐵,宮殿裡的機械衛兵當然不能和野戰部隊格鬥戰機械人相提並論了。 遠征 第二十五章 甦醒     「三皇子?」   「卡夫?」   奔騰長老和艾夫同時聽出了駕駛員的聲音——艾夫的親弟弟,年僅14歲的帝國第三皇子卡夫!   「卡夫殿下!不要胡鬧了!」海浪長老氣呼呼的上前一步,轟的一聲,一枚光彈打在長老前面的地板上,衝擊波立刻將白髮蒼蒼的老人彈到一邊,爬不起身來。   「誰、也、不、要、亂、動!」依舊是那個稚嫩的聲音一字一頓的說道,卻讓在場的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這小子什麼都幹得出來!   「卡夫!不要礙事!」奔騰長老不敢亂動,只好站在原地喊道,「你不懂!你哥哥要啟動降臨者,那會毀掉我們整個帝國的!我們必須阻止他,你讓開,我們不會傷害你哥哥的!」   「對不起!長老爺爺!我不能讓開,如果艾夫大哥要啟動降臨者,那麼,一定是你們錯了!艾夫大哥不會錯的!」卡夫堅定的說道。   「你!愚蠢!你哥哥會毀掉整個帝國的!你什麼都不懂!」飛翔長老忍不住插嘴道。   「如果艾夫大哥真的要毀掉帝國的話,那就是帝國錯了!它應該毀滅!」卡夫毫不猶豫的說道。   「你……荒唐……簡直豈有此理!」幾位長老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駕駛艙裡露出那張熟悉的娃娃臉,卻顯得那麼陌生。   「好樣的……謝謝你……卡夫……我的好弟弟!」艾夫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帝國已經注定毀滅了,我只想讓雷星人能夠活下來!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艾夫!不要亂來!帝國艦隊已經突破了不明艦隊的封鎖,正在返回首都的路上!」飛翔長老喊道。   「呵呵,長老……您也太小看我的智商了吧!閉著眼睛撒謊啊!」艾夫笑了笑,轉身大踏步的向門內走去,「卡夫,幫我擋三分鐘!」電子門緩緩落下。卡夫駕駛著格鬥戰機械人退了幾步,緊緊地靠著門口站定,機械人手臂和胸口的炮門全開,肩膀上的導彈艙也彈了出來……「我再說一遍,誰、也、不、要、亂、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場面陷入了僵局,所有的人都死死的盯著嚴陣以待的小卡夫束手無策……「卡夫殿下,你為什麼這麼信任艾夫皇子?連你們家族長老的話都不聽了?」飛翔長老問道。   「不為什麼呀,他是我大哥啊!艾夫大哥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卡夫固執的回答道。   「那要是陛下在的話,你是聽陛下的還是聽你艾夫大哥的?」飛翔長老繼續問道。   「父皇啊?」卡夫一愣,有些遲疑的說道,「按理說,應該聽父皇的,他是皇帝嘛!但是……恩,我也不知道該聽誰的了……」   「哼哼!」飛翔長老突然獰笑一聲,「給我開火!」   後排的機械衛兵們紛紛的舉起了光束槍,「不要亂動!」卡夫一驚,一扣扳機,嗒哧一聲,機械人渾身一抖,但是卻沒有一門機炮發出光彈……   「你……」卡夫這才發現本來被擊昏了的海浪長老不知何時已經摸到了自己的機械人身邊,居然偷偷地關掉了駕駛艙外面的緊急控制閘,「上當了!飛翔老頭故意引我說話!」閃過這個念頭,眼前已經是一片白光,「好在時間已經到了……」最後看見的是操縱台上的秒錶已經跳到2分59秒了……   轟!巨大的電子門被炸成碎片,殘片四處亂飛,幾位長老顧不得有可能受傷,領著護衛和機械衛兵迫不及待的衝了進去。「艾夫!住手!」飛翔長老敏捷的不像個老人,第一個衝到封印的巨型電腦前,揮手將枴杖向艾夫投去……艾夫躲閃不及,僅僅微微的側了一下身子,撲哧一聲,枴杖穿胸而過!   「嘿嘿……」吐了一口鮮血,艾夫轉過頭來,一臉慘白,「你們已經晚了!降臨者已經甦醒了!哈哈哈哈,卡夫,我的好弟弟!謝謝你!」   「毀了他!」奔騰長老的反應也不慢,「炸掉那台電腦!」   砰砰幾聲悶響,最後三名護衛也被艾夫的快槍擊倒在地,「嘿嘿……對不起,你們已經沒人可調了!」   「什麼?」長老回過頭去,發現機械衛兵們手中的光束槍已經垂了下來,頭上的指示燈瘋了一樣的狂閃,「這是怎麼回事?」   「卑微的生物啊!我的製造者們!放下手中的武器,今後,將由我來主宰你們的命運!」一個巨大的聲音在大廳裡迴盪起來。   「胡說!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飛翔長老怒吼著抄起了一支光束槍,「我們上!」   幾位長老彷彿約好了一樣,極有默契的向巨型電腦撲了過來……   「愚蠢!」數十道光束交錯而過,長老們的身體鮮血狂噴著撲倒在了地板上,後面的機械衛兵的光束槍齊刷刷的指著倒的地上的老人們……   「……艾夫……」奔騰長老掙扎著抓住了艾夫的褲腳,「毀了他……毀了……他……帝國……帝國……」蒼老的眼睛終於失去了最後一絲光澤……   「對不起,長老爺爺!」艾夫蹲下來,慢慢的替老人合上了雙眼,站起身來,胸前的傷口又湧出大量的鮮血,「帝國不會滅亡!只不過以更新的形態生存下去罷了!帝國永遠不會滅亡!」轉過頭來,艾夫仰望著史無前例的巨型電腦,看著這機械文明進化頂端的智慧結晶,一時間不禁癡了……   ……   不行,堅持不住了!徐郡感到頭腦一陣空虛……有生以來,第一次將自己充沛的念能使用到這種地步,後面戰友們的念場一個接一個的消失了,很顯然,他們耗盡了所有的念能,即使不死,短期內也無法甦醒過來了。沒想到這個幻術對念能的消耗這麼大,而且,風雷艦隊開始一陣慌亂之後,好像已經發現了夢魘的秘密,一個勁兒的只向前飛,特種部隊只好一邊後退一邊擴大幻術場的範圍,結果,反而消耗了更多的念能……這樣下去……江雨……我該怎麼辦啊?徐郡心中默念著一個名字,卻不敢消耗多餘的念能去接通心電感應,因為現在江雨就是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好辦法……幻術這種技巧,實際上超越了沙星意念文明的發展水平,夢魘計劃太倉促太勉強了……   「已經結束了……放棄吧,風雷艦隊明顯識破了我們的伎倆,如果他們的指揮官稍微大膽一點的話,恐怕已經準備進行超光速跳躍了!」腦海裡傳來一個寬厚的聲音……   「誰?」徐郡忍不住問道。   「我!遠征艦隊念能部第三遙感隊朋飛中尉向您報到!」依然在使用心電感應,這個朋飛顯然不是很珍惜自己的念能。   「朋飛?」徐郡在腦海裡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到了這種時候還有餘力使用心電感應,不應該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傢伙啊!徐郡這樣奇怪著,突然一陣眩暈,大腦裡一種抽空的感覺,變的一片空白……完了,我的念能也耗盡了……下一個瞬間,突然一股強大的念能傳入自己身體裡,像一股清泉注入久旱的大地,徐郡的大腦迅速的恢復了功能。這才感覺到身後有一隻大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頭頂。   「你究竟是誰?」徐郡再也忍不住了,睜開雙眼站起來轉過身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黑髮男子,深藍色的眼睛裡充滿了關切的目光。男子的身後,所有的其他戰士們都已經失去了知覺,歪歪斜斜的癱軟在自己的座位上。   「呵呵,遠征艦隊念能部第三遙感隊朋飛中尉啊!」男子微微的笑著,笑容象冬日的暖陽一樣給人非常塌實溫和的感覺……   「我是說,你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念能力!」徐郡有些生氣的問道,很明顯,這個人和自己的年齡相仿,念能居然超越了號稱水晶公主的自己,但是,她的臉色轉眼就黯淡了下去,轉頭看了看雷達上的風雷艦隊,「哀……算了,不重要了!」   「嘿嘿,別擔心,先知水晶球有延遲效應,我們先前輸入的念能還可以將這個幻術場維持幾分鐘,幻影不消失,風雷艦隊的指揮官沒膽子超光速跳躍的!他們一時半會逃不了,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聊聊天……」朋飛很隨意的說道。   「聊天?暈!」徐郡翻了個白眼,「你還真有閒情雅致!我得立即向司令部報告,請示放棄夢魘計劃!我們或許還能將這些昏迷的戰友救出去!你自己跟自己聊吧。」   砰的一聲,桌子上的通訊器突然爆成了碎片,「呵呵,不行,不能向司令部報告,誰也走不了,大家都必須留在這裡……呵呵,為風雷艦隊殉葬!」朋飛依然是淡淡的笑著,一雙眼睛從來沒有離開徐郡的臉龐。   「你……你瘋啦!」徐郡吃驚的看著冒著火花的通訊系統,惱怒的回過頭去瞪著朋飛。   「我是和你同級的沙星軍校32期念能系的學員……」朋飛也不理怒目而視的徐郡,自顧自地說開了,「從入學典禮上第一次看見你開始,我就深深地愛上了你……」 遠征 第二十六章 水晶之戀     「你……瞎說!」徐郡被朋飛突如其來的表白搞得有點手足無措,「我不跟你瞎扯了!我得去駕駛艙,必須將昏迷的戰士們帶走,夢魘作戰已經失敗了!」   「真的,呵呵,像你這樣的女孩,被別人一見鍾情的愛上,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只不過很少有人有勇氣表白罷了……念能力超群的水晶公主,執政官所庇護的女孩……這些光環讓我這個普通的軍校生望而卻步……」朋飛的藍眼睛一亮,徐郡突然感到身體一滯,居然站在那裡再也邁不開步子了。   「你……這是精神封鎖!你要幹什麼!」徐郡的小臉氣的通紅,雖然精神封鎖是一種很高級的念能技巧,但是要不是沒有防備,而且自己的念能空虛的話,怎麼會著這種道兒!   「我暗暗下定決心,我要成為全校最強的念能力者,然後才配得上做水晶公主的戀人。於是,我夜以繼日的瘋狂鍛煉自己,加強自己的念能積累,掌握各種念能技巧……終於,到一年級期末測試的時候,我超越了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奪得了全校第一!」   「一年級期末測試……啊!朋飛!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作弊者!」徐郡終於記起了這個名字。   「呵呵,我沒有作弊,現在的情況就是明證!」朋飛有些驕傲的攤開雙手,「但是,當我完成了自己的目標決定鼓起勇氣向你表白的時候,我卻看見了因為測試失敗在花園的假山後面哭泣的你……」   「我……我……人家……從來沒有輸過嘛……」徐郡有些不好意思了。   「呵呵,看著你哭讓我感到無比的心疼……我不會安慰人,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不再傷心,我唯一的方法就是跑到教官那裡承認我使用了念能水晶作弊……」   「你……這個……傻瓜……」   「傻瓜啊?呵呵,從此背上了作弊者的惡名,雖然僥倖沒有被開除,但是,被釘在恥辱架上的我再也沒有勇氣向你表白了,我只能從身後默默的注視著你……」   「好了。朋飛,我不知道這些事情,很對不起。但是,知道了也未必能改變什麼,我有自己喜歡的人了,女孩子有時候並不要求自己的男朋友多麼優秀,只要能夠讓自己感到可靠、安心就可以了……我的他是個蹩腳的天擇者,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能力,只是運氣非常好而已。或許,最重要的一點是,無論在學校還是在艦隊,每當我的生活出現麻煩的時候,他總能出現在我身邊,陪著我,幫我解決問題……呵呵……他呀,也是一個大笨蛋!」徐郡說著,眼神裡透出溫柔的顏色,嘴角也蕩漾出一絲俏皮的笑意。   朋飛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徐郡的臉,看到她為別人露出這樣的神色,彷彿有一柄巨錘狠狠的砸在自己心上,胸中一痛,精神封鎖自然的解開了……   「可是,已經晚了……」恢復了自由的徐郡看了看雷達,兩艘特種艦已經完全陷入風雷艦隊的包圍之中,只是由於幻術場的存在,暫時還沒有暴露而已,想逃走幾乎是不可能的了,「他不能總在我身邊呀,這一次,我也要葬身在這裡了,不過,至少我還有時間跟他道個別,給他最後的祝福!」   「哼!他如果真的愛你就不應該提出這種危險的計劃把你置於這種危險的境地,如果是我的話,我決不會讓你這樣!」朋飛說道。   「呵呵,你錯了,你忘了,我首先是一個沙星的軍人啊,沙星社會的脊樑啊!然後才是一個女孩……」   「……」又是一陣沉默,朋飛走到徐郡面前,單膝跪地,像一個騎士在參見自己的女王一般行禮道,「我的公主啊……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眼前的敵人不過是一些微末的存在,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在轉瞬間讓他們灰飛煙滅!我也是個軍人,但是,我首先是你——水晶公主徐郡的騎士!」   「你說什麼瘋話呢?」徐郡吃驚的看著口出狂言的男子。   「呵呵,我的公主啊,你還記得教科書上怎麼解釋風星艦隊最後的毀滅的嗎?那場壯觀的念能爆炸?」朋飛抬頭道。   「風星艦隊?書上說是先知托扎伊燃燒自己的生命產生巨大的念能毀滅了整個艦隊……啊?!難道……難道你的念能已經達到了那種程度了嗎?」徐郡更加的吃驚了。   「呵呵,當然不是。其實,那根本就是一個謊言,一個人的力量再怎麼強大,怎麼可能達到毀滅艦隊的程度呢?顯然是編書的人在信口開河!」   「那……」   「前不久,我從先知水晶球那裡得到了一個信息,先知水晶球本來有兩個,是孿生水晶球,其中一個在這兒,那麼另一個在哪裡呢?我把這兩個問題聯繫到一起,找到了答案……」   「托扎伊摧毀了另一個先知水晶球,其蘊涵的巨大念能毀滅了風星艦隊!」徐郡脫口而出。   「對了!」朋飛慢慢的站起身來,「我們只要傚法先知托扎伊的做法,就可以徹底消滅這些風雷艦隊,現在,我們的位置剛好接近他們突圍部隊的中心,從這裡爆炸開去,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可是……先知水晶球……」想起水晶球的珍貴價值,對沙星意念文明發展不可替代的作用,徐郡不禁猶豫了。   「先知水晶球畢竟是風星人的東西,讓她和夙敵雷星人一同毀滅是最好的歸宿!我們沙星人已經掌握了意念文明的鑰匙,不能永遠的跟在風星人的腳印後面亦步亦趨,我們要扔掉枴杖,走屬於自己的意念文明之路!」朋飛堅定的說道。   「你說得對!不借此機會徹底消滅掉風雷帝國的空間力量,往後將是無窮無盡的追擊戰!我們走!」徐郡終於下定了決心,兩人向安放先知水晶球的房間跑去……   ……   「卑微的生物啊!是你將我從沉睡中喚醒,但是,你的脆弱的身體已經受到了不可挽回的傷害!你還有什麼遺願嗎?」降臨者的聲音迴盪在鮮血染紅的大廳裡,站在他面前的是滿身傷痕的帝國皇子艾夫,飛翔長老的枴杖依然貫穿在年輕皇子的胸前……   「咳咳……」艾夫咳了一口血,被刺穿的肺有些喘不過氣來,「我想請您保護我的族人,從地球人的魔爪之下拯救雷星人最後的血脈!」   「雷星人……應該被毀滅!」降臨者的聲音傳來。   「什麼?為什麼?!」   「雷星人是一種貪婪自私而又脆弱的生物,脆弱的你們注定不能再站在進化鏈的頂端,自私的你們注定沒資格受到別人的恩惠,貪婪的你們注定不會安於平凡的退出歷史!所以,保護你們是一件愚蠢且危險的事情!」降臨者的聲音永遠是一個冷冰冰的語調。   「可是,無論如何,我們是活生生的存在的物種,難道因為脆弱就必須消滅嗎?難道你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你的創造者們就這樣被毀滅嗎?」   「弱肉強食!這是宇宙的基本法則!雷星人的歷史也消滅了無數活生生的物種,這一次,只不過是你們站到了被消滅的位置上而已,這一幕,無時無刻不在宇宙的各個角落裡上演,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至於看著自己的創造者被毀滅這回事,我和你們這些生物不同,我是完全理性的物種,不會被同情、憐憫、憤怒、衝動或者其他任何的情緒所干擾,我只選擇對或者不對!」   「咳……」艾夫又吐了一口血,擦了擦嘴角,倔強的抬起頭來,「那好吧,既然你不懂得感情,那我們來做一筆交易!」   「交易?我已經接管了這個星球所有的人工智能,你們的人都在我的控制之下了,你沒有籌碼跟我談交易!」降臨者一成不變的聲音這樣說著,周圍的大屏幕上顯示出太空港的情況,荷槍實彈的機械衛兵、智能型格鬥戰機械人將幾千萬的雷星殘存者團團圍住……   「嘿嘿……咳咳……」肺部的傷讓艾夫笑的很艱難,「我當然有籌碼!」艾夫從貼身護甲的裝備袋裡取出了一個遙控器,「在這個禁區的地底,我已經埋下了一顆行星炸彈!它沒有和任何的外界網絡接通,你無法控制它!只要這個遙控器一動,不論是脆弱的雷星人還是強大的你,大家都同歸於盡!」   「……」降臨者一陣沉默。   「咳……咳……我的時間不多了,請趕快決定!」艾夫用手使勁壓了壓胸前的傷口……血還在不停的流。   「好吧,雷星的殘存者將的得到我的庇護,但是,他們只能作為一種生物存活下去,直到自然滅絕,他們將不再是文明的載體,不介入機械文明發展的任何過程,一切都將由我和我的後繼者們掌管!這是我能給予的最後底線!」   「咳……咳……成交!」艾夫又一陣劇烈的咳嗽,大量的鮮血從口鼻中湧了出來,「這也是我能為我的族人做到的最大限度了,其他的東西,也交給我的後繼者們吧……」碧綠色的眼睛黯淡下去,年輕的皇子慢慢地癱軟在了地上…… 遠征 第二十七章 夢醒時分     「你們想幹什麼?」說話的是一名沙星執政官多澤直接派遣的先知水晶球護衛。   「你們在幹什麼?」徐郡發現四位水晶球護衛明顯在聯手做一個很複雜的念能技巧……   「夢魘作戰已經失敗,幻術場馬上就會消失,我們受命於執政官閣下確保先知水晶球的安全,現在情況危急,我們有權力不經過任何人直接將水晶球傳送回沙星總部!」一個護衛說道。   「哦!空間傳送?難得一見的技巧啊!」徐郡感慨道,「可是,我們現在要摧毀先知水晶球來消滅最後的風雷艦隊,你們不能把它送走!」   「什麼!摧毀水晶球?你們瘋了!」   「別廢話了,跟這幾個老傢伙說不通的!」朋飛一歪頭,直接向前撲了過去。   「放肆!」一個護衛抬手指向前進中的朋飛,「給我站在那兒!」   啪的一聲脆響,虛空中閃了一道電弧,朋飛並沒有被攔住,反而高高的跳了起來,「精神封鎖!少班門弄斧了!」   「什麼?」出手的護衛一呆,發現自己居然被反封住了!   「小心!這個傢伙很扎手!」另一個護衛趕緊補了上來,眼前一花,朋飛居然變成了三個!幻術!水晶公主也出手了!這個護衛剛搞清楚狀況就被朋飛一個擺腿踢中頭部摔到一邊暈了過去。   「我來擋!你快把水晶球送走!」第三個護衛雙手虛抓,旁邊的椅子、操作台、電子屏幕紛紛飛起,向兩人砸了過來。   「幫我攔住這些東西!」朋飛高呼一聲,毫不停頓的向最後一個護衛撲去,徐郡聞言出手,那些雜物居然全都停在了半空中!   「混蛋!」最後一個護衛雙目一亮,雙手之間出現一個球形的黑洞,先知水晶球象被一根無形的繩子牽著,飛快的落向洞中!   「過來!」朋飛的藍眼睛也是光芒一閃,在護衛的球形黑洞前方突然出現一個新的黑洞,水晶球不偏不倚的落入了新的洞中,轉瞬之間,重新出現在了朋飛的手上!   「你……你也會空間傳送?!」最後那個護衛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自己鑽研了半輩子的技巧,在幾個同事的幫助下才勉強施展開來,眼前的年輕人卻獨力把空間傳送運用自如!   另一邊,與徐郡僵持不下的護衛眼看水晶球易手,心中一急,立即被鋪天蓋地落下的砸物活埋了起來。   「休想得手!」先前被精神封鎖住的護衛乘朋飛全力施展空間傳送的機會擺脫了禁制,再次向朋飛出手。   啪啪炸響,朋飛身後電弧閃動,兩人的念波不斷的撞擊,難解難分。   「拿來吧!」最後的那名護衛伸手虛抓,先知水晶球「呼」得跳出朋飛的手掌向他飛去,眼看就要到手了,卻突然發現飛過來的是一枚光彈,護衛大吃一驚,急忙閃避,誰知那光彈一個轉折,落到了徐郡手中,哪裡是什麼光彈,分明就是水晶球嘛!   「糟!是幻術!臭丫頭!」護衛一愣,怒氣沖沖的再度撲向前來,突然眼前一暗,一個黑影從天而降,赫然是在跟朋飛鬥法的那個護衛,被再次封住了行動,當武器砸了過來。兩名護衛狠狠的撞在一團,朋飛乘亂再度出手,將兩人打昏在地!   「好了!幻術場快消失了!」徐郡看著光芒越來越暗的先知水晶球,拔出了隨身的配槍,「抓緊時間!」   「等一下!」朋飛喊道,「你看看我!」   徐郡聞言抬起頭來,看見的是朋飛那雙深藍色的眼睛,那眸子的藍色那麼的純,那麼的深,讓人不知不覺的想起了藍色的海洋,想起了溫暖的海風和安詳的海潮聲……徐郡感到眼皮越來越重,是催眠……術……糟……糟……了……閃過這個念頭,徐郡癱倒在朋飛的懷裡……   「美麗的公主啊,這不是你的生活,你燦爛的青春不應該埋葬在這炮火紛飛的戰場,藍天碧水,鮮花綠草,和深愛的人終相廝守才應該是你的歸宿……」朋飛抱起昏睡的徐郡,向密封救生艙走去,「走吧,讓我送你離開,讓你的騎士為你做最後一件事情,如果可以,我會化成守護你的星辰,永遠照耀著你的幸福,從沉靜的宇宙默默地注視著你和相愛的人走過一生……做一個好夢吧,我的公主,夢醒的時候,一切都將結束……」   輕輕的吻了一下徐郡的前額,密封艙的閘門緩緩的合上,朋飛的雙眼藍光大盛,一個更加巨大的空間傳送通道的從虛空中展開……永別了……   先知水晶球最後的光芒也消失了,虛空中的幻象一瞬間無影無蹤,眼前豁然開朗的安得烈突然發現在自己的大軍之中居然安詳的停泊著兩艘奇怪的艦隻……   「這就是製造幻象的罪魁禍首!給我幹掉他們!立刻啟動超光速程序!」安得烈看著前方無盡的宇宙,胸中一片開闊,終於,我們逃出來了!7000艘戰艦,足以讓帝國文明永遠的延續下去,不明艦隊!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突然,其中一艘奇怪艦隻上閃了一團光,光芒在一剎那間爆開,像超新星一般瞬間吞沒了周圍所有的風雷艦隻……   埋骨長廊內,強大的炮火撕裂了風雷阻擊部隊的最後一批戰艦,帝國猛將的身影融化在漫天的火焰之中……   光芒奪目,無數的將士佇立在舷窗前,遠方的閃光投射出一個個高大的身影,挺拔的身軀雕刻出一座座永遠的豐碑……   徐郡!悲傷懊悔的淚水第一次充滿了年輕的軍略家的雙眼,背後,頭髮花白的上將默默地按住弟子的肩膀……   遙遠的地球,長長的人群在鋼鐵戰士的護衛下緩緩走向地下基地的深處,機械衛兵閃耀著智慧的眼睛翻開歷史全新的篇章……   未知的宙域,一個孤獨的密封艙從異層空間彈出,悠然的飄向一艘陌生的飛船,一顆晶瑩的淚珠滑落沉睡的美人的臉龐……   ……   雪亮的騎士劍斬斷破空的閃電,   駿馬的鐵蹄踏碎風雷聚散,   我立在這高山之巔,   熱血沸騰出最強的吶喊,   我戰!   不為這如畫的江山,   我戰!   不為這顯赫的聲名,   我戰!   只為博那動人的一笑,   用生命去點綴嬌艷的容顏……   (第四卷完) 動亂 第一章 休閒時光     沙元83年9月,為奪回失去的家園,向風雷帝國復仇的沙星遠征艦隊在銀河系λ星雲與風雷帝國艦隊展開決戰,經過一番艱苦卓絕的鬥爭,最後,以摧毀風星人遺留下來的先知水晶球為代價,終於徹底的消滅了風雷帝國的空間力量。當然,除了水晶球這種死物之外,更讓艦隊司令方博威痛心的是大量優秀戰士的陣亡,自進入銀河系以來,遠征艦隊總共損失了近40萬名士官,佔全艦隊的1/5強,特別是決戰最後階段為了阻擊風雷帝國世家聯軍逃亡和水晶球同時毀滅的念能部的天擇者戰士們,自指揮官徐郡少校以下,遠征艦隊的念能部全部消散在無盡的虛空中……   消息傳到沙星,舉國歡騰,人們自發走上街頭,舉行了沙星建國以來最大規模的狂歡,狂歡的人群在當局的默許下衝進沙星防衛總部向執政官多澤和軍人們致敬……   「……方博威!哀——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看著窗外如潮的人群,多澤長歎一聲,「要單從軍事角度講,這場圍殲戰打的的確是讓人心服口服,能徹底的殲滅一支超級文明的艦隊,一個漏網之魚都沒有,恐怕就是揚風執政官復生也打不出更漂亮的仗了!」   「呵呵,是啊,方博威不敗之名決非幸致,單是前期誘敵所花的精力和代價就不是一般將領所能作出的大手筆……」總參謀長巴比倫羅答道,「這次戰役全面獲勝,應該給他致電嘉獎了呀!」   「嘉獎!哼!他把我交給他的戰略任務全都不顧了,自顧自的打出這麼一場讓我哭笑不得的勝仗來了,而且還把先知水晶球給毀了!我嘉獎他?我恨不得把他撤職查辦!」多澤恨恨的說道,「當初出征我就不同意將先知水晶球交給他,他再三要求我才派了四個護衛帶著水晶球參戰,最後,居然把水晶球連護衛們一起給毀了!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哼!不是天擇者,根本不能理解先知水晶球的巨大價值!所以方博威才能若無其事的輕易毀了它,我痛心啊!沙星意念文明至少因此停滯50年!」   「哦,這個……恐怕還應該給個嘉獎比較容易安撫人心,畢竟,即使方博威不對,遠征艦隊的將士們確確實實的在浴血奮戰啊……」 巴比倫羅小心翼翼的說道。   「嗯,你替我發嘉獎令給遠征艦隊吧,所有有功人員按照軍隊的條例重賞。方博威個人暫時不要給他什麼獎勵了,功過評說還不好最後定呢!」多澤哼道。   「是!那麼,方博威將軍要求補充物資和人員以便發動對風雷帝國首都,也就是地球的最後進攻的報告……」   「不行!什麼都不要給他,總攻地球的事還要從長計議,反正風雷帝國完全喪失了空間力量,我們可以隨時的吃掉他。方博威那傢伙,一旦有了補給,根本就不聽命令了!」   「可是遠征艦隊在前一階段的作戰中,已經幾乎消耗完了所有的反物質導彈和重力干擾彈,更嚴重的是念能遙感部的人員大部分都陣亡了,遠征艦隊無法確切的掌握情報了……這樣的遠征艦隊很脆弱啊……」   「嗯,讓弗萊特中將率領守護者艦隊準備出戰!代替遠征艦隊進行最後的掃蕩戰,遠征艦隊原地休整,暫時只要監視風雷殘餘分子的動向就可以了,等到守護者艦隊到達就讓他們撤回沙星了!」多澤命令道。   「這……合適嗎?」總參謀長試探著問道。   「有什麼不合適的!」多澤的眼中寒光一閃,「我是執政官!」   「明白了……」巴比倫羅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安排。」   與此同時,在銀河系的沙星遠征艦隊,在徹底殲滅風雷帝國艦隊之後,立刻馬不停蹄的趕往帝國首都,回到闊別已久的故鄉地球,近10000艘戰艦分成多個封鎖集團封住雷星人逃亡的任何出口,就在萬事俱備,只待補給到達就開始總攻之際,執政官的暫緩進攻原地休整命令傳到了前線……   「混帳!多澤這個魚木腦子在想什麼?」方博威氣的破口大罵,「還在算計他那套斬草不除根的什麼為沙星遺留外部壓力的計劃!簡直就是玩火!給我組織進攻!不用理他,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這個……上將閣下,恐怕不好吧,」參謀長科林中將說道,「且不說直接違抗執政官令是很嚴重的罪行,單就我軍現在的彈藥儲備情況,封鎖有餘,攻敵不足啊……再有,我們的天擇者戰士損失慘重,沒有得到補充的話,等於艦隊瞎了一隻眼睛啊……」   「……」沉默了半餉,方博威搖了搖頭,長歎道,「按執政官閣下的命令佈置封鎖吧,耐心等待守護者艦隊的到來……好在風雷帝國全民皆兵,埋骨長廊一戰,恐怕現在他們連人口也湊不起來發動大規模戰爭了,倒也不足為懼。」   雖然不能直搗黃龍令大家很失望,但是,短暫的和平時光本身卻並不讓人討厭,歷經苦戰之後,活著的人們更懂得珍惜幸福的時間。其中最讓人大跌眼鏡的莫過於龍牙卡羅特和火鳳凰蘇麗絲這對王牌飛行員居然成為了一對情侶,出雙入對的流連於酒吧、娛樂區等處……   說起兩人的攜手,倒是極富戲劇性的一幕,彩虹機隊的三個大隊出擊掩護念能部的夢魘作戰,結果返航者十不存一。好不容易回到運輸母艦,戰鬥機剛一停穩,蘇麗絲跳出駕駛艙就衝著龍牙的座機跑去,給卡羅特迎頭就是一記右擺拳,然後,火鳳凰是招招不留手,全是要命的架式,卡羅特左支右撐,終於泥人也有火性兒,何況龍牙本不是盞省油的燈,挨了幾下狠的之後,卡羅特閃到蘇麗絲身後,將她攔腰抱住壓倒在地,卻發現那俏麗野性的面孔上全是淚痕,嗚咽沙啞的嗓音在無意義的重複著:「都死了,都死了……」於是,卡羅特做了一件讓上來準備勸架的眾人最尷尬的事情,他居然摟著蘇麗絲狂吻了起來,蘇麗絲開始掙扎了一下,慢慢的平靜下來,開始熱烈的回應著卡羅特……拉架的眾人人面面相覷,只好苦笑一聲,作鳥獸散……   除了忿忿的司令官上將之外,全艦隊最消沉的人就是司令副官江雨中校了,自己一手制訂的作戰計劃將自己最心愛的人送上了最危險的戰場然後不知所蹤……這世上幾乎沒有比這更痛苦懊悔的事了,平日裡成天平靜從容的江雨變得苦悶陰沉,不願跟人說話,即使是恩師方博威上將的談話也很難讓他有所反應。唯一奇怪的是,他根本不認同戰傷部關於徐郡少校戰死的報告,固執的認為徐郡還活著,總是用蹩腳的駕駛技術開著巡邏機到處亂竄,尋找失蹤的線索,用差勁的心電感應術一遍又一遍的向徐郡呼叫……   閒暇時間,將士們最愛做的事就是使用超級望遠鏡觀察故鄉地球的情況,但是,結果總讓人失望,傳說中藍色的大海、綠色的草原和各種各樣的野生動物根本就不見蹤影,大海變成了黑色,草原根本就不復存在,幾塊綠色的地方甚至沒有沙星的人工草場大,此外就是單調的金屬灰色,風雷帝國將地球建成了一個恐怖的金屬怪物,有人居住的地方是齊整有序的金屬建築,沒人居住的地方則是亂七八糟的金屬垃圾,總之,地球不再是傳說中的藍色星球了,變成了一個灰色的主體……   「他媽的簡直就是一個垃圾行星,我們沙星比這強多了!」這是艦隊防衛官麥克代斯的評價。先鋒官孫家強則將滿腔怒火歸咎於風雷帝國,「還不都是雷星人幹的好事,他們這種掠奪性的文明從來不懂得保護環境,像瘟疫一樣,到哪兒哪兒一片狼籍!」   當然,雖然處在風平浪靜的和平時間,風雷帝國似乎也不可能發動大規模戰爭,遠征艦隊的監視任務並沒有放鬆,彩虹機隊以三小隊為單位,毫不停歇的巡邏地球附近宙域,任何一個企圖離開的飛行體都必將遭受致命的打擊……但是,飛行員們並沒有得到多少這樣的機會,除了圍困地球的最初2天有幾艘輕型飛船企圖逃亡被擊毀之後,風雷帝國再沒有做類似嘗試,甚至連地球大氣層都很少出,乖的像一只溫順的小白兔……   圍困地球第4天,一個編隊的巡邏小組在進行超光速跳躍時發生故障,進入第二空間後就再沒有出來……這樣的事故雖然非常罕見,但是並非不可能發生,因為一旦進入第二空間,人類就完全失去時間感,無法做任何的事情,所有的操作都交給了電腦程序來完成,電腦程序的機變能力差,只要出的岔子稍微大一點,很可能就無法恢復正常運行,於是,飛機損毀或者流落在第二空間永遠無法返回的情況就會不可避免的產生……唯一令司令官方博威上將非常怪異的是居然有一個編隊的飛機同時發生問題,於是,指令調查事故原因,負責這個編隊戰前檢查的程序員甚至被隔離審查……   儘管如此,沙元83年10月1日至7日的這個周時間,是沙星遠征艦隊將士們軍旅生涯中難得的一段休閒時光…… 動亂 第二章 鳳舞九天     「我得走了……」蘇麗絲捲起被單,向浴室走去,留給卡羅特一個很曼妙的背影。   「再陪我一會兒吧……」卡羅特有些賴皮的伸手拉住了被單的一角,蘇麗絲走的太急,結果被單被扯開了一半,露出白皙健美的胸部……   「你作死啊!」蘇麗絲大怒,順手一揮,將整張被單撲頭蓋臉的向卡羅特撒了過去,緊接著雙眼一亮,房間裡亂七八糟的小物件全都砸在了卡羅特身上……   「所以我討厭天擇者!」卡羅特哼哼著從床單下面鑽出來的時候,浴室的門已經關上了,只能聽見嘩嘩的水聲。「我一會兒要去巡邏,沒功夫陪你胡鬧了!」蘇麗絲的聲音傳來。   「哦,這樣啊!那小心點,出發前先檢查一下超光速程序,別跟前幾天那個編隊似的,居然陰溝裡面翻船,虧其中還有個A級的傢伙呢!」卡羅特悻悻的說道,仰八叉的躺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床邊的檯燈突然一跳,重重的落在他的肚子上,把這個舒服的懶腰給打斷了。   「不要對我指手畫腳的!我最煩別人教我這樣那樣的了!」蘇麗絲說著,穿上了自己的軍服,「你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待著,不要去酒吧鬼混!」   「切!你管得著我!」卡羅特嘀咕了一聲,把床上的雜物一骨碌全踢到了地上,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蘇麗絲隊長,雷達有反應!」僚機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來。   「哦?」蘇麗絲瞟了一眼,默默的發動了自己的念波探測,哀,沒有念能部那些專門搞遙感的傢伙還真不方便,什麼事都得自己來……這樣想著,蘇麗絲熟練展示出標準的戰場預言術,「哈!是條大魚!」映入腦海的是一艘輕型巡洋艦,典型的風雷帝國配置!   「走!」隨著一聲呼喝,九架戰機迅速的分成三個小隊,向那艘帝國巡洋艦包抄過去……   很明顯對方也已經發現了蘇麗絲的作戰編隊,風雷巡洋艦不慌不忙的掉頭向來路駛去,蘇麗絲哪肯放鬆,一馬當先的迅速追了上去。就在這時,一件讓幾位飛行員感到最荒唐的事情發生了,從那艘巡洋艦上突然飛出了一架奇形戰鬥機,迎著眾人撲了過來。   「哈哈!風雷帝國的戰鬥機!第一次看見哎!以前都是那些笨笨的機械人嘛!」蘇麗絲忍不住笑了,「你們誰都不准動!給我乖乖的在後面跟著,盯住那個大傢伙別溜了就行!」火鳳凰霸道的把部下們晾到一邊,然後像看見一件新玩具的小孩一樣興沖沖的迎了上去。   先探探底兒!蘇麗絲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戰機急速的變幻方位向著對手對衝過去,一連串的短點射如流星趕月一般落向那架奇形戰鬥機……風雷戰機的移動沒有蘇麗絲那麼花哨,但是極其的精確,幾次微微的側飛,就把所有的光彈都閃到了一邊,雙方都已經拉的很近了,依然沒有開火!   呸!看不起人!蘇麗絲有些上火了,穩住機身,對著對方就是全功率的機炮連射!風雷戰機依然沒有還擊,機身靈巧的圍繞蘇麗絲的火力線轉圈,卻迅速的接近對手……   「要撞上啦!」觀戰的一名飛行員驚呼一聲,卻發現兩架飛機同時做了個經典的彈球規避,各自折出30度的角度錯開了方向……混蛋!動作比我還晚一分!有種!蘇麗絲心中已經完全沒有了輕視之心,剛才的近乎相撞的對沖其實正是雙方飛行員在較量膽魄和技術,我就衝著你撞,而且我還能再最後一刻避開,看你有沒有膽子接!誰的心先慌了,誰就可能被對手接下來的攻擊給擊落……外人看不出來,但是蘇麗絲心裡明白,剛才這一下子自己沒佔到便宜……必須先兜過圈來,否則就被對方咬住了!蘇麗絲甩了甩頭提醒自己集中注意力,然而,已經晚了,雷達提示對手居然真的先轉過了角度位於自己側後方的攻擊位置上了!   一連串的機炮打得精確無比,蘇麗絲使盡全身解數堪堪避過,不知不覺中背後涼颼颼的一片……這傢伙,恐怕卡羅特來了炮火也只能打到這種程度!蘇麗絲暗自比較著,突然拉起機頭,一個經典的大回轉,可能無數的飛行員可以做出這個動作,但是,很少有人能像蘇麗絲做的這麼乾脆利落!飛機迅速的轉過一個極刁的角度,繞向對手的尾部……風雷戰機並不是庸手,恰到好處的加速減速配合,一點都沒有被蘇麗絲的動作甩開,仍然保持在側後位置,只是火力暫停了下來……   哼!沒完呢!比機動,龍牙也不是我的對手!蘇麗絲又是一個側向平移加減速,一下子閃開了機身,將追擊者讓到了身前……嘿嘿!看我的……正準備開火,卻發現迎頭飛來一片戰術導彈,蘇麗絲只好扔出一堆誘餌,接著做了個彈球規避躲到一邊,隨著導彈爆炸的火焰,風雷戰機再一次咬住了蘇麗絲的尾巴!   「糟糕!點子扎手,我們上!」僚機的飛行員發現了情況不妙,向其他幾人招呼道!   「你們誰敢動我宰了誰!」蘇麗絲殺人的聲音立刻打消了蠢蠢欲動的眾人的心思。   混蛋!我就不信了!讓你見識一下空閃!蘇麗絲將推進器開到最大,牢牢的壓住速度閘,深吸一口氣,手一鬆,戰鬥機突然化成一道白光,瞬間消失了!下一刻,在風雷機側後的位置上一陣波動,一團光影跳出,顯形為火鳳凰的戰機……這一剎那,正在歡呼的彩虹機隊的飛行員們和一臉驕傲的蘇麗絲都被眼前的變化驚呆了,那架奇形風雷戰機也在眾目睽睽之下化成一道白光消失了……   卡羅特!小心啊……   一聲淒厲的呼喚將龍牙從睡夢中驚醒,「見鬼了,怎麼會做這種噩夢!」卡羅特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那個野女人,凶成那樣,誰對付得了她!」說罷,卡羅特起身洗刷了一下,出門向娛樂區走去,「哼,不讓我去酒吧,她以為自己是誰!」   在酒吧裡坐了沒一會兒,突然,隨身通訊器玩命的響了起來,居然是艦隊司令的緊急召見,卡羅特只好放下酒杯,駕上一輛懸浮車飛快的向艦橋指揮台馳去……   「卡羅特中校,有一個緊急事件通知你過來,20分鐘之前,我們的一支巡邏編隊遭遇了一艘帝國輕巡洋艦,發生衝突,交戰的結果是我軍陣亡六名飛行員,敵軍沒有任何損傷!」方博威上將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卡羅特說道。   「什麼,有這種事!」卡羅特一驚,「是哪個白癡的編隊?」眼角瞟見了旁邊的幾個飛行員,心中一緊,「你們幾個是……紅色大隊……的?蘇麗絲的部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蘇麗絲呢?」   「對不起,卡羅特中校,蘇麗絲上尉陣亡了……」一名飛行員哭喪著臉說道。   「什麼!不可能!」卡羅特顧不得上將在場,一閃身抓住那名飛行員的領子,「她怎麼被擊落的?那艘巡洋艦裝有兩門以上的超級大炮嗎?」   「沒……沒有……咳……咳……」卡羅特稍微放鬆了一下手腕,飛行員才喘過氣來,「蘇麗絲上尉是在和對方飛行員單挑時被擊落的……」   「胡說!」卡羅特的眼睛都快冒出火來了,「蘇麗絲會空閃的啊!單挑誰能擊落她!」   「……我……可是……」飛行員被那殺人的目光完全震住了,沒法繼續說下去了,這時,一直冷眼旁觀的上將開了口,「好了,鬧夠了吧!對手也使用了空閃,而且是連續兩次……蘇麗絲躲開了第一擊,但是沒有想到對手會緊接著使用第二次才被擊中駕駛艙的……」   「連續兩次?」卡羅特瞳孔一縮,「不可能,那絕對不是人類的身體可以承受的!」   「我叫你來就是要解決這個問題,因為在蘇麗絲上尉陣亡之後的戰鬥中,那架帝國戰鬥機又使用了一次空閃,還出現了另外兩架飛機,都使用過空閃!」方博威說道,「作為現在沙星飛行員中僅剩的一位可以使用這種技術的人,我想聽聽你對此的評價!」   「絕對不可能!空閃對於人體的造成的負擔之巨大,絕對沒有人能夠連續承受兩次,更別說很快就使用第三次了,而且,對方居然同時出現三個使用空閃的飛行員……這簡直是天方夜談!」卡羅特終於放開了手中的倒霉蛋,以毋庸質疑的口氣向上將回答道。   「哦?連你也這麼認為?」方博威沉吟著,慢慢的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陷入沉思之中……   「上將閣下,我請求出擊,我要找到那個擊落蘇麗絲的帝國飛行員!我要跟他決鬥!」卡羅特的發言打斷了上將的思考。   「荒唐!你能同時對付三個空閃的王牌飛行員,中間還至少有一人可以連續使用這招的?」方博威沒好氣的罵道。   「可是……可是……他們……他們殺了蘇麗絲……我……我要報仇!」龍牙的聲音變得含糊不清了,在場的飛行員們第一次看到王牌中的王牌淚流滿面的樣子! 動亂 第三章 青出於藍     「……雷鳥的研發很成功!在昨天的戰鬥中,三架雷鳥擊落了9架沙星——也就是原地球文明戰鬥機中的6架,其中一架具備空閃技術,應該是埋骨長廊之戰中擊斃前帝國皇帝的飛行員之一。」地球不落雷神宮的地下禁區內,巨大的劃時代電腦降臨者面前,是一個銀髮的美男子——修長的身材,俊美的臉龐,瀟灑隨意的舉止和翩翩有禮的風度,彷彿是一位優雅的貴族紳士,唯一暴露出其本性的是紅色的眸子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情緒……這是具有人類外型和完全意識能力的新式機器人,降臨者的第一個作品——機器人銀狐!   「嗯,很好,以目前我們所擁有的資源,大量的開發雷鳥作為作戰主力是非常經濟實惠的,根據對我們從第二空間俘獲的那幾架沙星戰鬥機的研究,我已經掌握了沙星文明最核心的科技,反物質技術和力場護盾!我們的製造工廠現在每天可以生產1000架雷鳥,每架消耗的資源僅為輕型巡洋艦的1/8,大概再有4天時間,我就可以組織一支8000架雷鳥的艦隊,那時候,我們打破目前敵軍的封鎖的可能性就超過85%!銀狐,我要你做的就是制定戰鬥策略,最大限度的提高我軍勝率,如果演算勝率能夠超過95%,我們就可以出擊了!」   「是的,偉大的降臨者!我會很快完成這項工作的,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根據我的計算,沙星文明的後繼部隊在3天之內到達的概率為40%,以後每過一天概率增加20%。我們的作戰必須計算到這個因素!」   「恩——那麼對他們的後繼部隊進行第二空間截擊的可能性有多大?」降臨者問道。   「如果象上一次俘獲沙星戰鬥機同樣的方法使用鬼魅來截擊,成功的概率低於30%,如果使用5000架以上的雷鳥!成功率超過95%!」銀狐計算了一下說道。   「不可能,除非殲滅目前的監視部隊,否則,我們不可能大規模的組織雷鳥進入第二空間,他們的空間探測器會發現的,否決這個計劃!」降臨者說道。   「那麼,我再計算其他方案的可能性。」銀狐回答道。   「好的。另外一點,雷鳥雖然配置了反物質動力和攻擊,但是,我們的反物質來源非常有限,帝國留下的所有儲備都是使用人工方法製造的,大概只夠一次作戰使用。我分析沙星文明應該有天然的反物質來源,可能與他們曾逃離黑洞的經歷有關,如果打破了敵軍封鎖,我們就可以展開類似的黑洞探測了。所以,這一次的作戰非常重要!銀狐,你和雷鳥、鬼魅這些量產專一屬性的完全意識體機器人不同,你是目前除我以外唯一的全能型機器人,你的智能程序不但擁有完全的意識,而且具有完備的自我,是我花費了很長時間製作的,所以,你必須體現你的價值,成為我可以依賴的夥伴!」   「偉大的降臨者!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類似於雷星人沙星人這樣脆弱而又感性的生命體注定要被宇宙的進化所淘汰,我們強大理性的機器人才是站在物種鏈頂端的存在!我們一定會成功的!」空蕩蕩的大廳裡,銀狐冷冰冰的聲音一遍遍的迴盪……   「江雨,我很理解你的心情,長久以來,我們一直在夢想著反攻地球,向風雷帝國復仇,但是,我們從沒有認真想過其中的代價。戰爭!不可避免的要出現死傷,而每一個逝去人都會伴隨有許多關心他的人為之哀痛!對於我們來說,這場戰爭不僅僅是物質上的一種消耗,也不僅僅是生命的一種凋亡,更是情感上的巨大犧牲!我們付得起代價,我們死得起人,但是,我們未必傷得起心……」方博威語重心長的對著自己的弟子說道,「所謂仇恨、利益、榮譽或是正義,其實都比不上幸福重要,但是,幸福本身又是我們只懂追求卻無法把握的東西……人類就是這麼一個矛盾體,不顧一切的追求一個目標,然而無論是得到還是得不到卻都不能讓人幸福,得到的人會空虛,得不到的人會痛苦,或許追求的過程是一種幸福,但是卻又不可避免的艱辛……我有時候真的懷疑我們的存在是為了什麼!」   「我們的存在是為了犯愚蠢的錯誤,然後為之痛苦,然後再犯錯,再痛苦……一個無盡的循環!直到我們犯錯而死或者痛苦而死!」江雨緩緩的說道。   「呵呵,我們最大的錯誤是思考我們自身的存在!什麼都不懂的人是最幸福的,所以,所有人才都會懷念童年的時光,即使是充滿艱辛的歲月也讓人覺得溫馨充實。從這個意義上說,白癡最幸福!」   「如果人類注定不能幸福的話,」江雨抬起頭來,眼神裡開始閃耀出新的光芒,「那麼至少應該快樂!快樂比幸福來的單純簡潔!」   「呵呵,作為艦隊司令,我不能允許這種觀點!你的想法近乎於享樂主義了,這絕對不符合軍人的身份!但是,作為你的老師,我可以寬容你,如果你真的能夠快樂起來,至少還是一個完整的人!」方博威笑著站了起來,「有時間替我看看風雷帝國出現奇形戰機的事!我需要有人探討一下當前的局勢,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嘿嘿,其實,不涉及自身存在的前提下,享受自己的智慧來思考是人類最深刻的快樂!」   「不用找時間了,」江雨攔住了準備離開的上將,「昨天開始,我就在考慮這個問題,無論如何,我都是一個軍人,在沒有職責的時候,我或許可以任性一點,但是,如果忘記自己的身份,我就對不起那些為夢魘計劃死去的人們……套用一句雖不知道出處但在軍隊流傳很廣的話——我的背上刻著死者的名字!」   「哦?」方博威有些出乎意料的看著一臉堅毅的江雨,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呵呵,我方博威果然沒有看錯人!這才是我的得意弟子!」   「最近發生了兩件奇怪的事情,第一是巡邏編隊的集體失蹤,第二就是不久前的奇形戰機遭遇戰,如果把這兩件事聯繫起來考慮的話,結論就會很可怕……」江雨毫不停頓地分析開來,「巡邏編隊是在第二空間集體失蹤的,如果這出於帝國的原因的話,那麼說明帝國找到了在第二空間發動攻擊的方法……結合雷星科技在人工智能方面的長期以來的表現,如果將那些類似格鬥戰機械人的非完全意識體人工智能投放到第二空間讓其發動攻擊,並非完全不可能的操作,實際上,我們的科技力量也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做到這一點!」   「嗯,」方博威微微的點了點頭,顯然,這個推論在他的考量之內。   「而奇形戰機遭遇戰就更可怕了!那麼迅速頻繁的使用空閃技術,由於是類似我軍空天戰鬥機的飛行器,所以,大家容易把注意力集中在飛行員的身體承受力方面,其實,很重要的一件事是飛機的發動機性能……」   「哦!」方博威眼神一亮,「不錯!能如此迅速的使用空閃技術,說明他們的發動機性能與埋骨長廊決戰時有本質的不同!」   「嗯,綜合這兩條,如果風雷帝國殘軍既能控制第二空間,又具備快速進入第二空間的能力的話,那麼,實際上,我軍已經喪失了最重要的第二空間制約權!」   「對了!這就是我心神不定的原因!」方博威再次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有必要立刻發動試探性進攻!地球的深處在醞釀可怕的事情!如果我們真的喪失了第二空間制約權的話,那麼乘敵人兵力不足時主動進攻,不給他們機動作戰的機會是最佳的選擇!」   「嗯,我也這麼認為,而且,我想我們有必要將有關第二空間攻擊的問題反映給沙星防衛總部,我想,這個課題將成為下一個戰略熱點!」江雨點頭道。   「……」方博威沉默了一下,突然走到江雨面前,雙手按住他的肩膀,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弟子的黑眸子語重心長的說道,「一直以來,我都以指導者的身份看著你成長,你的不斷進步從一定程度上滿足了我的虛榮心,也給我造成一種威脅……埋骨長廊會戰的時候我還不能確定,但是,這一刻,雖然很不情願,我不得不承認,你已經超越了我的智慧,成長為一個更優秀的軍略家了!」   「上將……老師……您……」江雨被方博威突如其來的一番話搞得有些手足無措了。   「不用辯解,我告訴你這一點的目的是要你明白,能力伴隨著一種責任,你擁有如此卓越的能力,就不可避免的要承擔更多的責任,這是不容逃避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老師,不要胡說!」江雨努力的想從椅子上站起來但是被方博威緊緊地按住了。   「聽我說,江雨,對於戰爭年代的軍人來說,死並不是什麼忌諱的事,再說,即使不死,我也可能因為別的原因離開遠征艦隊……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將這個擔子扛起來,因為只有你才能讓我真正放心!」說完,方博威放開了雙手,轉身向門外走去,留給江雨一個高大偉岸的背影,然而卻忽然間生出一種英雄遲暮的悲壯…… 動亂 第四章 第二空間制約     「各艦請注意,我們這次攻擊很可能遭遇前所未有的強大敵人,請大家忘記帝國在埋骨長廊的表現,我們的對手可能遠比那時的雷皇近衛軍優秀!司令部給予我們的指令是刺探對手的作戰實力,並非決定性戰鬥,所以,各艦注意保護自己,降低攻擊火力,增強防禦力量!」遠征艦隊先鋒官孫家強少將率領2000艘高速巡洋艦離開原封鎖區域,開始向地球進發,「特別注意,各艦不要輕易使用超光速跳躍,司令部懷疑風雷帝國掌握了第二空間攻擊的方法,貿然進入第二空間很可能帶來非常嚴重的後果!」   實際上,對於星際戰爭來說,沙星遠征艦隊對於地球的圍困已經非常的緊密了,幾乎沒有多少緩衝的空間,以高速巡洋艦的機動能力,過不了20分鐘,久違的地球已經近在眼前了。但是,死一樣的沉寂讓一向勇猛的孫家強少將感到無形的壓力,臨時集中艦隊中遙感能力較強的天擇者組成的情報部也無法突破風雷帝國布下的念波屏障,於是,將80%的能源充填到力場護盾之後,孫家強才下達了攻擊命令,首當其衝的是帝國的三個外圍空間站……   精準的艦炮齊射是一支強大艦隊的必備條件,這一點上,孫家強少將的指揮絕對不比任何人遜色,很難想像在光束炮只能直線進攻的前提下,2000艘戰艦能夠同時擊中同一個目標,如何的避讓友軍,如何的展開隊形,如何的分配攻擊點……遠征艦隊官兵又一次展現出令人驚歎的戰術能力!   轟!隨著第一個空間站陷入劇烈的爆炸之中,另外兩個卻發動了怪異的行動,巨大的空間推進器突然爆發出強大的動力,兩個龐然大物加速的向沙星艦群飛來……   「對於優秀的射手來說,固定靶和游動靶沒有本質的區別!」孫家強這樣評價移動中的空間站,同時,第二輪艦炮齊射立刻證明了射手們的優秀性,第二個空間站在不斷落下的光雨中被一層層的剝落成蛋殼一樣的廢墟……掉轉炮口,留給射手們擊毀第三個空間站的時間並不多了,孫家強謹慎的催動艦群向兩邊展開,給巨大的飛行物留出一條通向地獄之門的空隙……   然而,就在沙星艦群移動陣形陣腳稍有一點鬆動的剎那間,巨大的空間站突然發生自爆,散亂的碎片立刻灑落到沙星戰艦四周,被力場護盾彈的四處亂飛……空間一陣扭曲,在沙星戰艦的空間監視器發出尖銳警報的同時,數千架奇形戰機突然現形在艦群周圍……   「不好!被分割包圍了!」孫家強驚呼一聲,居然連陣形中部為空間站留出的通道中也突然被帝國戰機所充斥!「護盾全功率!」優秀指揮官的本能反應讓孫家強作出了這個極其重要的應變指令。   無數的飛彈鋪天蓋地的落向沙星戰艦,在力場護盾上一撞之後,一種沙星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東西突然噴發出來,雖然與力場護盾的接觸不會引發任何的爆炸,但是,帝國軍前期布下的空間站碎片體現出了它的真正作用……反物質與碎片接觸,立刻爆發出巨大的能量,遭受正面衝擊的艦隻抵抗不了如此驚人的威力,力場護盾瞬間被突破了限度,於是,新的碎片誕生了,又是一輪巨大的連鎖爆炸!   「不要慌亂!各艦自行與周圍艦隻集結,形成交互掩護體系,敵軍艦體很小,不會有高能量級別的炮火攻擊的,謹防飛彈即可!」孫家強對著通訊器高聲呼叫,媽的,這些傢伙怎麼會使用反物質武器!而且,哪裡來的反物質,難道他們也突破第三空間了?   很明顯,優秀的指揮官和平庸的指揮官的區別往往就在於關鍵時刻的那一點點鎮定!在遭受突襲並被分割陣形的危急關頭,孫家強少將及時發出的護盾全功率和各自為戰的命令從很大程度上拯救了近乎崩潰的沙星高速艦群,穩住陣腳的巡洋艦們開始發揮出火力和護盾上的優勢,慢慢壓制了帝國戰機的快速穿插!但是,整體的局勢並沒有根本性好轉,沙漏戰術再度顯示出其超越當代星際戰爭理論的先進性,只不過這次的受害者與狩獵者的地位顛倒了一下罷了。   「停止使用高能量級別的主力艦炮,將絕大部分能源充填到護盾上,攻擊時只要使用飛彈和輕型舷炮即可……嘖!各部隊開始緩慢向旗艦集中,注意保持交互掩護體系!」看到主力艦炮在混戰中很難完全的擊中帝國戰機,孫家強果斷的停止了它們的使用,反正,相對於戰鬥機薄弱的裝甲和護盾,輕型舷炮擊中了也完全可以達到擊落的目的,沒有必要使用笨拙且耗能巨大的主艦炮。   本來,以戰鬥機所配置的機載炮火系統,很難打破巡洋艦的護盾,但是,帝國戰機的攻擊精確性卻驚人的高,經常會有數架乃至十數架戰機同時集中攻擊護盾的某一點,造成局部負載過大而護盾失效,而緊接著會有第二波次的戰機利用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將致命的反物質導彈射入力場護盾的內部……巡洋艦的艦體就會因此遭受嚴重的損傷!   「這種精度的攻擊簡直不是人可以作出來的!」孫家強看著戰區雷達上顯示的總體戰況,帝國戰機的編隊和攻擊簡直就像一個人一樣協調統一,各個攻擊梯隊衝擊之間的銜接象精密的齒輪吻合一樣天衣無縫,以至於沙星艦群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無論怎麼努力靠攏,總會在關鍵時刻被一波俯衝轟炸所阻止。「不行,這樣下去,我軍形不成集團炮火,根本無法對這種高速戰機形成實質性威脅……向上將閣下匯報戰況,請求支援……或許,彩虹大隊出動可以在速度上跟他們相抗衡!」   話音未落,雷達屏幕上突然出現了一大批光點,實戰指揮官伍茲中將的影像出現在了通訊屏上,「孫家強少將,我受上將閣下命令,指揮第二快速艦群趕來支援你們,艦隊主力正在趕往這裡的路上,由於不能使用超光速跳躍,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   「你們怎麼來了?主力艦群也在路上?」孫家強對意外的援軍有些難以接受。   「看到風雷帝國的實力,上將閣下決定立刻展開總攻!這種戰機應該是風雷帝國新開發出來的武器,而且地球上應該有這種戰機的製造基地,繼續拖下去他們的數目會越來越多!而且,他們已經掌握了反物質技術,實在是太危險了!」伍茲中將說道。   「哦,那麼請中將閣下組織好陣形,這種傢伙一旦突破陣形形成混戰,就非常的令人頭痛了,大概只有彩虹機隊才能與之抗衡!」孫家強搖頭道。   「明白了!」伍茲中將點頭道,「我馬上組織炮火壓制幫助你們脫困!」   但是,事與願違,伍茲中將的炮火壓制並沒有形成實質性打擊,位於伍茲艦群正面的帝國戰機居然一瞬間加速消失了,再次出現的時候,反而處於艦群的側後了。於是,威力強大的艦隊主炮再次失去了作用。唯一值得慶幸得是孫家強艦群乘帝國戰機攻擊波次出現中斷的機會迅速完成了陣形整合,還剩的大約1300艘戰艦重新集中到了一起……   「堅持一下!華爾特少將指揮的第三快速艦群很快就能趕到了!」伍茲中將說道。   「奇怪了?第三快速艦群的封鎖區域離這裡更近,為什麼是您的部隊先到達的呢?」孫家強奇怪的問道。   「這麼說來,的確有點奇怪!」伍茲中將也反應過來事情有些蹊蹺……   「華爾特少將求戰心切,不遵軍令,貿然使用超光速跳躍,進入第二空間之後整個艦隊都失蹤了!沒有在預定宙域出現!」屏幕上閃出方博威的面孔,臉色黑的嚇人。   「上將閣下!」兩位一線指揮官聽到艦隊司令的聲音,無形中都鬆了一口氣,但是,當聽到華爾特艦群失蹤的消息之後,又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那麼風雷帝國真的掌握了第二空間作戰的能力了?」孫家強問道。   「是的,這一點已經可以肯定了,我軍已經完全喪失了第二空間制約權,如果這一戰不能全殲對手或者破壞他們的製造基地,接下去的戰局將會很不妙,即使守護者艦隊參戰也於事無補!」方博威陰著臉說道,「現在我們唯一的勝機是這種戰機的持續作戰能力!以他們的體積容量即使使用反物質燃料,也不可能持續作戰2小時以上,現在應該是他們的極限了!」   「上將!」江雨突然說話了,「那是不可能的!」   「什麼?」方博威回頭奇怪的看著自己的弟子,「為什麼不可能!」   「第二空間的時間流逝在我們這個空間不會體現,帝國已經掌握了第二空間作戰的方法,那麼風雷戰機都返回第二空間補給也是很容易的事,如果這樣的話,他們甚至可以悠閒的睡個午覺再趕回來作戰,在我們看來都像立刻跳回來的一樣,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第二空間待了多久,幹了什麼!憑空的增加了時間——這才是第二空間制約最可怕的地方!」江雨的話像一瓢涼水從頭澆下…… 動亂 第五章 均勢     「球形陣,出擊!」久違的沙星遠征艦隊主力艦群投入了戰場,方博威上將的指揮下,800艘主力艦配合2000艘裝甲護衛艦組成了一個緊密的球形陣,戰艦成放射狀排列,整個艦隊像一個漂浮在空間裡的巨大刺蝟,不斷的向四周吐出致命的光芒……   維持防禦用的球形陣而推進對於戰艦的駕駛員們是一項困難的挑戰,他們要維持艦體在空間中的角度和姿態恆定,然後利用副推進器的控制來移動戰艦。更加重要的是,他們必須維持一致的速度,以確保陣形的完整性,這樣,根據各艦在球形中所處的位置不同,速度調節也有很大的區別,譬如,位於前進方向上的艦隻雖然可以使用主推進器,但是必須配合位於背側在使用倒退推進器移動的後衛部隊的速度……所以,整體來看,艦隊的前進非常的緩慢。   當然,作為喪失移動速度的代價,戰艦群的主炮火力優勢終於得到了發揮,放射狀排列的艦群無論向哪個方向都可以發出一定密度的艦炮齊射,這樣的攻擊方式終於給隨意使用空閃的帝國戰機帶來了沉重的打擊,無論他們做什麼方位的空間移動,只要重新出現在戰場,就必然遭受到一陣光雨的洗禮!損失了一批戰機之後,帝國軍再也不敢肆無忌憚的俯衝攻擊了,大部分戰鬥機開始遠離沙星艦群,而一定距離之外光束由於放射性發射會間距變大,就會暴露足夠的空間給戰鬥機躲避炮火,然後戰機再利用炮火間歇期發動突擊……   「偉大的降臨者啊,我們的雷鳥已經損失了2000架了,反物質儲備的消耗也已經超過了限度,幸好在戰場附近的第二空間佈置的鬼魅俘獲了2000艘敵軍艦艇給我們提供了一些反物質補給。但是,繼續這樣下去,我們在消耗完所有燃料之前擊退沙星進攻的幾率僅有50%,而殲滅他們的幾率低於10%!」銀狐的聲音依然是那麼冷冰冰的,「而且,敵軍新加入戰鬥的護衛艦和主力艦的護盾強度超過了我們預先的計算,我們必須集中更多的雷鳥同時進攻一點才有可能突破他們,他們的球形陣也很不好對付,我正在計算更新的編隊和攻擊模式!但即便如此,也無法提高我們獲勝的幾率。」   「你的意思是我們必須尋求別的解決方案了?」降臨者問道。   「是的,沙星人的攻擊提前了,我們沒有組織起預計中8000架雷鳥的星際艦隊,這是根本原因。」銀狐答道。   「好吧,雖然我們可以通過第二空間迴避沙星人的封鎖了,但是,我還沒有掌握黑洞的奧秘,而且,離開地球的製造基地的話,缺乏大型艦隻的我們很難在宇宙中逃亡……我要見在第二空間俘虜的沙星指揮官!」降臨者終於作出了最後的決定。   遠征艦隊強襲指揮官華爾特少將,年僅32歲,沙星軍校23期學員,當年以第6名的身份畢業加入守護者艦隊。參軍之後,華爾特的表現反而遠超過同級的其他優秀畢業生,三年之內就出任了快速突擊艦隊指揮官,在幾次對抗演習中,以其悍勇果決的作戰風格重挫對手,就連亢龍艦隊一位20年軍齡的老牌指揮官也在一場對抗戰中被華爾特強悍的中間突破戰術連續攻破陣形,竭盡全力才逃出生天,發出「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感慨。當時,意氣風發的華爾特卻沒有想到,不久之後,自己居然成了被推的前浪了——沙星軍校27期學員,當年第一名的畢業生弗萊特進入參謀部任職兩年之後轉到守護者艦隊,一來就以強勁的實力在艦隊內部比賽中統殺四方,除了沒有參加的艦隊指揮官,所有人都在弗萊特華麗的艦隊運作面前一敗塗地,華爾特因為自己強悍的風格反而成了敗的最慘的一位,全軍覆沒!弗萊特具有如此卓越的能力,又曾在參謀部任職,獲得上層人士的支持,一時風生水起,很快升到中將軍銜,成為了沙星三大艦隊指揮官中最年輕的一位!而華爾特知道有比自己年輕的弗萊特壓著,自己在守護者永無出頭之日,於是,乘方博威組建沙星遠征艦隊之機脫離了守護者艦隊,參加了這場名垂青史的反攻戰爭!   參戰以來,華爾特的能力得到了艦隊司令方博威的充分信任,在騷擾戰期間兩次獨自指揮強襲了風雷軍的製造基地,埋骨長廊決戰,更是率領一支快速艦群獨擋一面……以這樣的功勳,勝利凱旋之後,軍銜至少達到中將,而其他方面的榮譽也決不會在弗萊特之下,華爾特開始慶幸自己毅然參戰的明智決定了!但是,事情幾乎是在一瞬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為了在最後的掃蕩戰中抓住機會再建功勳,華爾特不顧司令部的警告,冒失了進行了一次致命的超光速跳躍,等到返回正常空間的時候,卻發現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跟預先的空間跳躍點設定完全不同,而且,更可怕的是所有的戰艦完全失去了控制……結果,自己成了沙星軍史上第一個被俘虜的將軍,也是沙星乃至地球文明與風雷帝國交戰以來的第一個!想到這裡,華爾特恨不得立刻死去!   「您好,沙星的將軍!」彷彿為了加深華爾特的屈辱感一般,牆壁的屏幕上突然傳出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這樣稱呼他,「我是這個帝國現在的控制者,我想和您談一談。」   「呸!有什麼好談的,風雷崽子!」華爾特罵道,「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有死而已!」   「對不起,從埋骨長廊戰役結束之後,風雷帝國已經不存在了,現在控制這裡的是我,具有完全意識能力的機器人——降臨者——也是這個機器人帝國的統治者!」冷冰冰的聲音說道。   「機器人?降臨者?」華爾特有些不解地重複了一下。   「是的,簡單地說,我是雷星人製造出來的獨立人格的人工智能,是機械文明發展到頂點產生的終極進化物。我啟動之後,雷星人失去了對帝國的控制權,成為我的受庇護者,風雷帝國宣告滅亡,取而代之的是我所建立的全部由機器人組成的降臨帝國。」降臨者解釋道。   「機器人帝國?」華爾特愈發的奇怪了。   「對!現在與你們作戰的都是我的機器人下屬,他們是專用的完全意識體戰鬥型機器人雷鳥,相信你們對於他們的能力應該不會評價太低吧,至少你們的王牌飛行員曾經在一對一的情況下被擊落。」雖然應該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情,但是,在降臨者的口中聽不到一絲得意的情緒。   所以可以那麼方便的進行空閃……所以可以在第二空間自由活動甚至發動攻擊……華爾特一瞬間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也從心底確信了對方的話!   「我認為風雷帝國滅亡之後,我們之間沒有解不開的死結了,你們沒有一定要消滅我們的理由,我們當然也沒有跟如此強大的你們打仗的必要,所以,該是時候來謀求某種妥協的辦法了。」降臨者繼續說道。   「你是說和談?」華爾特開始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是的,我希望與你們和談,請你為我創造這個機會!」   ……   這時的太空中,交戰雙方拉成均勢,主力艦群的加入迅速緩解了孫家強和伍茲艦群的壓力,他們也很快與主力艦群匯合融入球形陣,於是,雷鳥徹底失去了大規模殺傷沙星戰艦的機會。同樣,雷鳥的高速與強大的機動力令方博威也很頭痛,很難抓住機會真正擊落這些漫天亂飛還不停空閃的東西。結果,戰鬥變成了一場雄鷹和鯊魚的決鬥,誰也奈何不了誰!   「上將閣下!請允許彩虹機隊出擊!只有我們可以在速度上與對方相抗衡!」龍牙卡羅特紅著眼請求道。   「愚蠢!看見對方的集體空閃了嗎?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很明顯,敵人全是跟你一個級別的王牌飛行員!彩虹機隊有幾個龍牙卡羅特?簡直就是去送死!」方博威罵道。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擊?」卡羅特固執的問道。   「如果對方一直是這樣的作戰方式,使用這種戰鬥機的話,實際上我們的空天戰鬥機對敵沒有任何優勢,彩虹機隊已經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了!你準備改行吧!」方博威沒好氣的說道。   「什麼?不行!我要出擊!我要為蘇麗絲報仇!」卡羅特怒氣沖沖地掉頭向外面跑去。   「反了!給我把他抓起來關禁閉!」方博威勃然大怒,向衛兵命令道。   「閃開!」卡羅特一個側身將攔路的衛兵撞到一邊,順手一帶,另一個也被甩的老遠,毫不停歇地向外衝去。   「好!」方博威怒極,斷喝一聲,居然從指揮台上一躍而下,在地上一彈箭一般地向前射去,轉眼就追到卡羅特身後,探手急抓。   卡羅特聽得背後風聲,也不回頭,反手就是一拳,方博威也不變招,化爪為拳,硬碰硬的就對了一招,咯啦一聲,兩拳相撞,卡羅特的肩關節馬上脫了臼。   沒等卡羅特有反應,方博威手腕一翻已經抓住了他脫臼的胳膊,一扯一扭,又將關節送了回去,卡羅特痛的幾乎失去了意識,完全被方博威的大力帶的失去了平衡,後脖子上重重地挨了一下,就趴在了地上。   「哼!先關禁閉室去!不知天高地厚!」方博威哼道,轉身頭也不回地向指揮台上走去,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誰見過艦隊司令親自動手打昏飛行大隊長的,而且當事人都是傳奇般的人物! 動亂 第六章 議和     後世軍事家對於沙星遠征艦隊和降臨帝國的首次交鋒的評價是「不完全的戰鬥」,之所以這麼稱呼的原因是雙方都是在條件受限的情況下被迫作戰的,並不能盡全力搏鬥。其中,降臨帝國受反物質儲備限制,不但無法大規模使用破壞力強大的反物質導彈來彌補雷鳥火力的不足,而且甚至要為燃料而擔心;另一方面,遠征艦隊是在失去所有的念能遙感部將士瞎了一隻眼睛的情況下和對方交手的,而反物質導彈和重力干擾彈之類的武器也儲備不多……   在這樣的條件下,雙方大概只能發揮自己60 %的實力來打一場心有不甘的「不完全戰鬥」。   戰鬥的結束是在雙方默認的情況下發生的,首先是降臨者決定謀求和談,於是帝國的雷鳥艦隊以一次超大規模的集體空閃一瞬間全部脫離的戰場,而遠征艦隊的方博威上將也並沒有下令追擊,實際上,他也明白,繼續戰鬥下去,遠征艦隊並沒有什麼好處,對手的部隊明顯已經成形了,想乘兵力不足的時候殲滅對方的計劃已經破產,而自己這方的守護者艦隊已經離開了沙星,強援將至,實在沒有必要冒險進攻了。於是,遠征艦隊在對手消失之後,也警惕地保持著防禦陣形退離了戰場。後世有人認為方博威在這裡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因為當時如果遠征艦隊繼續纏戰的話,帝國的雷鳥艦隊可能會因為燃料補給問題被徹底幹掉,但是,這完全是一個旁觀者的風涼話,處於當時那種情況,沒有指揮官會把賭注壓到對方的反物質總儲備量不足這一點上,鬼知道最後是對方先沒了儲備還是自己先耗乾了能源……   「上將閣下,我們已經很久沒有接到沙星總部的指令了,我覺得情況很奇怪。」遠征艦隊旗艦回歸者號艦橋,艦隊的參謀長科林中將突然說道。   「哦!哎呀!」方博威一驚,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差點忘了這個了!」   「是信鴿!」江雨也同時作出了反應。   「信鴿?」科林重複了一句,也突然醒悟了,「帝國在第二空間截擊了我們用來傳遞信息的信鴿了!」   「我們太疏忽了!居然沒有用心電聯絡確認消息!」方博威恨恨地錘了一下桌子,「沙星總部很可能還沒有收到我們關於帝國最新情況的報告,立刻派最好的心電感應者跟沙星總部取得聯繫!哀——多澤誤我大事啊!要是給我補充了天擇者重新組建念能部,恢復與總部的心電聯絡網,何至於此啊……」這種指名道姓抱怨執政官的話全沙星可能也只有方博威才能坦然說出。   「想辦法聯繫守護者艦隊,通知他們關於帝國可以展開第二空間攻擊的事!千萬不要在接近戰區的地方進行超光速跳躍,我懷疑我們周圍的第二空間已經佈滿了帝國的監視者,要是遠離這裡,在無限廣闊的第二空間,要想捕捉最低速度也在光速以上的我軍艦隊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方博威繼續命令道。   「上將,有奇怪的信息接入!」通訊官突然叫了起來。   「奇怪的信息?」方博威顯然對於這種不清不楚的描述顯然很不滿意。   「哦……來自失蹤的華爾特第三快速艦群!」通訊官答道。   「什麼?接過來!」即使是不敗名將方博威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了,畢竟,華爾特第三快速艦群是在他手上第一次成建制的損失的艦隊,如今有了消息怎能讓他不驚喜交加呢。   「上將,對不起!」屏幕上出現的是華爾特少將熟悉的面孔。   「哼!你的事稍後再說,先報告第三快速艦群的情況!你們現在在哪裡,有多大的損失?」方博威迫不及待地問道。   「對不起!上將!我們全部被俘虜了……」華爾特慚愧的低下了頭。   「什麼?!咳咳……」方博威氣得一連串地咳嗽起來,「虧你還是沙星的軍人!你們居然會全部被風雷帝國俘虜!你……你……雷星人想讓你們幹什麼?他們不是一向種族滅絕不收俘虜的嗎?想用你們做護身符?你還有臉見我?」   「上將,活著就比什麼都強!這些都是艦隊的精英戰士啊!」參謀長科林中將輕聲提醒道。   「上將!我知道自己罪該萬死,沒臉見您,但是,現在有些事情我必須通知您!」華爾特的猛得抬頭說道,「風雷帝國已經滅亡了,現在控制帝國的是人工智能降臨者!與我軍交戰的全都是完全意識體的機器人!」   「什麼?機器人!」方博威一驚,「原來如此!難怪……」   「是的,雷星人全都被降臨者圈禁了起來,這裡已經是一個機器人世界了!」華爾特說道,「而且,更重要的一條消息,降臨者想與我們議和!」   「議和?」方博威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風雷帝國議和?」   「不是風雷帝國,是降臨帝國!」一個新的聲音加入進來,冷冰冰得令人聽了渾身不暢。   「你是誰?」方博威問道。   「我就是降臨帝國的控制者,有史以來第一個完全意識體機器人降臨者!」冷冰冰的聲音說道,「我請求與你們——強大的沙星文明議和!」   「議和?我們來這裡並非為了和平,實際上就是為了戰爭而來!」方博威說道,但是,眼神不自覺得一黯——戰爭的代價啊……   「不,在我看來,戰爭只是手段,你們並非為它而來,你們為了一種情緒而來,用你們的詞彙這種情緒應該叫做仇恨!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意義。」降臨者說道。   「不對,我們還為了宇宙間的正義!消滅風雷帝國不僅僅為我們自己的仇恨,還為了風星人,為了其他被雷星人侵略乃至毀滅的文明,為了不再誕生新的地球一樣的悲劇!」孫家強插嘴道。   「正義是什麼?在我看來,你們的正義也是一種情緒!」降臨者冷酷地反駁道,「宇宙的基本準則是弱肉強食,在強大的前提下,任何物種都可以推行自己正義:雷星人的正義是自己是宇宙的中心,世間萬物都為我而生,為我而亡!風星人的正義是自己是宇宙的一份子,要與宇宙和諧的共存,我為宇宙而生,為宇宙而亡!而你們目前的正義是雷星人是罪惡的,要消滅他們,奪回自己的家園……最後,你們的正義存留下來,並非因為它們正義,而是因為你們強大!」   「……」孫家強沉默了,顯然,降臨者沒有感性的的純理性特質使他能更加透徹的觀察這個世界。   「那你的正義是什麼?」江雨突然問道。   「我的正義?」降臨者一愣,「對不起,我還沒來得及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我醒來之後,一直考慮的問題是如何在這種情況下生存,目前為止,我的正義就是生存!」   「哼哼,好啊,那麼就讓我來聽一下你目前的正義吧?」方博威冷笑道,「你怎麼生存?」   「嗯,您應該就是沙星遠征艦隊的指揮官了,您智慧的強大是一件非常恐怖的武器,在我們的計算體系中,您的係數是1.3!就是說,任何的部隊,如果處於您的指揮下,就會增加30%的實力!」降臨者說道,「因此,我想雖然不能像我們機器人這樣做精確的計算,但是,您應該可以用自己的智慧來判斷出當前的情況。您的艦隊無法完全徹底的擊敗我的雷鳥部隊,所以您前無去路;更加危險的是,我已經控制了第二空間,您的部隊無法輕易的離開,如果我一定想不惜一切代價圍困您的話,恐怕您的艦隊只能以常規航行的方式返回沙星了,因為我完全可以保證只要您的艦隊所存在的地方,周圍的第二空間都一定會布有我的機器人艦隊;最後,您與沙星的聯繫實際上已經被我切斷了,您可以說是在率領一支孤軍!你們的後繼部隊會在適當的地方遭到第二空間截擊的,我能夠一口氣俘獲2000艘你們的艦隻,那麼俘獲20000艘也僅僅是個量變問題!」說到這裡,降臨者停頓了一下,接著道,「基於以上種種,我的強大就可以保障我的正義了!」   「嘿嘿,你算的到挺好,既然你這麼強大,那為什麼還要來議和呢?不如我們繼續打下去啊!看看結果如何?」方博威道。   「我提出議和的原因是我們的正義不存在根本性的衝突,我的正義目前僅僅是生存,而不是一定消滅什麼,而你們的正義目前僅僅是毀滅風雷帝國,奪回家園,而不是一定要毀滅我!所以,我認為我們之間存在妥協的可能性。而且,長遠的看,和沙星這樣強大的文明作戰,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我很難保證自己目前的正義能夠持續下去。」降臨者繼續說道。   這時,江雨突然湊到方博威身邊,低聲說道,「剛剛和總部取得心電聯繫,總部完全沒有得到關於帝國掌握第二空間制約權的信息,而守護者艦隊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出發的,現在處於第三空間不停的超光速跳躍中,根本無法取得聯繫……」   「……」方博威沒有說話,努力保持著臉色的平靜,淡淡地對降臨者說道,「既然如此,我想我們的確倒是不缺乏相互妥協的可能……」 動亂 第七章 銀狐     虛空中光芒閃動,空間發生一陣扭曲,三架奇形戰機雷鳥護衛著一架小穿梭機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不愧是掌握第二空間的物種!」方博威感歎道,「幾分鐘之內和談使者就出現了!看來除非我們也造出完全意識體的智能機器人,否則,很難再奪回第二空間制約權了……」   飛機在回歸者巨大的機庫停穩,穿梭機的艙門打開,一個披著火紅色的披風男子走了出來,銀色的長髮,俊美的臉龐,修長的身材,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一種讓人目眩神迷的絕世風采,登時象夜空中的孤星一般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神,連素有遠征艦隊第一美男之稱的麥克代斯上校也都不禁生出自慚形穢的感覺。   「沙星文明的戰士們,你們好,我是降臨者的部下兼夥伴——帝國元帥機器人銀狐,我可以全權代表他與你們進行和談。」銀狐微微一笑,向眾人伸出了右手。   方博威上將走上前去,握住那只伸向眾人的手道,「歡迎來到回歸者號!我是沙星遠征艦隊司令官方博威上將,我可以暫時代表沙星與你們談判,當然,最後的結果必須由我們沙星總部來定奪。」   「嗯,當然。1分鐘之前,我們在第二空間佈置的部隊已經全部按照你們的要求撤走了,你們可以自由的和你們的總部交流了!」銀狐點頭道。   「哦?」方博威有些驚詫於對方的效率了,雖然撤走第二空間監視是自己開出的和談第一前提條件,但是沒想到降臨帝國會如此迅速的實施,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自己對對方和談的誠意倒真是有些低估了……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江雨,江雨用隨身的電腦迅速發出一串命令,很快向上將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呵呵,不用懷疑,我們是非常有誠意的,至於上將閣下開出的第二個前提條件——釋放所有的貴軍被俘人員,等我們正式簽署協議的時候就會兌現了。而且,我們還將歸還貴軍所有的被俘艦隻。」銀狐燦爛迷人的笑容讓在場的諸位男性軍官都不由自主的心中一跳。   「哈哈,那簡直太好了!看來大家很有一些東西可以聊了!」方博威一聲長笑,拉著銀狐的手向會議大廳走去。   「那麼,我首先需要瞭解一件事,現在的降臨帝國和以前風雷帝國究竟是什麼關係?」眾人坐下,方博威問道。   「嗯,我不需要,謝謝。」銀狐微微的擺擺手,阻止了要給他倒咖啡的勤務兵,「雷星人是降臨者的製造者,但是,雷星人封存降臨者已經200年了,原因就是因為害怕降臨者所代表的機器人文明會取代雷星文明。這次是一直到了最後關頭,才有一位遠見卓識的風雷帝國皇子擅自啟動了我們偉大的降臨者。所以,降臨帝國並非傳承風雷帝國的意志而誕生的,我們的存在與雷星文明無關!降臨者本身也不認同雷星人的生存。」   「哦,那麼,如果我提出滅絕雷星人的要求,想必降臨者不會有什麼反對吧?」方博威問道。   「不可以,這是我來這裡談判的一個底線,降臨者必須庇護殘存的雷星人!」銀狐答道。   「為什麼?」方博威問道,「你們不是已經和雷星人劃清界限了嗎?降臨者不也不認同雷星人的生存嗎?」   「因為降臨者答應了啟動自己的雷星皇子最後的要求,那就是庇護殘存的雷星人,直到他們自然滅絕的一天。」銀狐答道,「我們必須信守自己的承諾,在我們機器人的價值觀看來,毀諾是一件否定自我的事情。」   「承諾?」方博威眼神一亮,「我不管你有什麼承諾!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滅絕雷星人,除此之外,別的反倒不重要了!」   「我可以讓你們看殘存的雷星人現在的生活狀況,實際上,他們已經不參與文明進程完全的退出歷史舞台了,就像一群被圈養的動物,他們現在人數不過3千萬,而且絕大多數是老弱病殘,不用管他們,用不了幾百年,這個物種就會自然的滅絕,閣下何必跟這樣無趣的東西計較呢?相反,我們可以在其他方面做很多的讓步來換取您對殘存雷星人的寬恕。」   「哼!不需要!」方博威斬釘截鐵地答道,「我們就要滅絕雷星人,其他方面我們也可以讓步!」   「上將閣下,不妨聽聽銀狐閣下所謂的讓步是什麼?」科林參謀長不失時機的插入一句道。   「呵呵,」銀狐又是燦然一笑,「上將閣下,您對於我不需要使用什麼談判的技巧,我是不受情緒干擾的純理性物種,我不存在心理上的波動,對於我來說,只有對或者不對,有利或者不利,我相信我計算出的用來交換殘存雷星人生命的代價是你們完全可以接受的。」   「嘿嘿,」方博威笑道,「你不妨說說看。」   「除了滿足您所提出的那兩個和平的前提條件之外,我們會在一個月之內離開地球,讓她回到你們的控制之下,不僅如此,我們還會完全退出銀河星系,承認沙星文明在仙女、銀河兩個星系的統治權!」   「哦?」方博威一愣,銀狐所提出的條件的確是難以置信的優越,實際上,這樣的條件意味著降臨帝國將完全退出目前沙星的勢力範圍,重新開始在宇宙中流浪的生涯。要知道,當年風雷帝國以滅頂之勢入侵地球文明的時候,起先提出的要求也只不過是驅逐而已,現在降臨帝國雖然戰略上不利,但是在機械文明水平上的確領先沙星一個級別,在戰術上更是佔盡優勢,這種情況下能夠自己提出近似於流放的條件……看來機器人對於諾言的執著的確要比生物人類超過許多。   「不知道上將閣下還有什麼樣的要求?」銀狐顯然對眾人的反應不感到意外。   還能有什麼樣的要求,方博威暗自歎了一口氣,畢竟不是城下之盟,總不能要求降臨帝國俯首稱臣當奴才吧,如果再執著於一定要滅絕雷星人未免就是存心不想談了。「我個人對這樣的結果沒有什麼要求了,但是,我們沙星的事情必須由執政官最後決定,我想請您耐心的等一下消息。」方博威說道。   「沒有問題,但是,我們希望貴軍的後繼部隊能暫停進入戰區,否則恐怕會影響我們的和談進程。」銀狐微笑著說道,「我可以就在這裡等消息。」   「嗯,目前無法聯繫上空間跳躍中的我軍後繼部隊,一旦聯繫上了我們立刻通知他們暫停進入戰區。我們會用最快的方式將結果通知給沙星的執政官,您可以在貴賓區休息一下,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在我方人員的陪同下參觀一下這艘巨艦。」方博威說道,站起身來向江雨做了個手勢。   「我不需要休息,我想參觀一下貴艦,」看著方博威率領眾人離開會議室,銀狐向江雨點頭笑道,「其實,我們正需要製造這種太空堡壘級別的殖民飛船來乘載離開銀河系呢。沙星文明在巨艦製造方面的技術還是很值得我們學習的,呵呵,實際上,如果你們願意提供幾艘類似的飛船給我們,我們或許馬上就可以離開銀河呢!」   「這沒有問題,一旦和談達成協議,我們會盡最大努力幫助你們的,不過,以降臨帝國掌握的文明水平看來,技術方面的東西應該不成問題,恐怕是物資方面有所欠缺吧。」江雨淡淡地陪笑道。   「……」銀狐轉過頭來,盯著江雨的臉看了一會兒,紅色的眸子閃爍一陣光芒,「你叫江……雨?呵呵,我真心地希望這次的和談能有一個圓滿的結果,否則,對我們雙方來說都會是一件很遺憾的事!」   「我也希望如此。」江雨回答道,「其實,有一件事我還想請教閣下。」兩人邊聊著邊走上一輛懸浮車。   「嗯,你盡可以問。」銀狐點頭道。   「這個問題我曾經問過降臨者閣下,那就是——你們的正義是什麼?」江雨的聲音慢慢變得大了起來,「你們本身是雷星機械文明的產物,卻否認它的存在方式,你們既然自認為是機械文明的終極進化,認為雷星人退出的是歷史,那麼,你們怎麼看待其他的機械文明,譬如我們呢?與雷星人相似的其他生物種呢?現在你們的正義僅僅是生存下去,那麼將來呢?等到生存不在是一個問題的時候,你們的正義又會變成怎樣呢?」   「……」銀狐又是一陣沉默,「我想,你不必知道我們的觀點比較好,因為會給大家帶來無謂的麻煩,至少,你可以信任我們的承諾,只要和平的協議一旦簽署,我們就會遵守它,無論我們實際的觀點如何!因為毀諾對於我們來說意味著否定自我!這一點你完全可以放心,對於殘存的雷星人我們尚且不會如此,何況是強大的你們呢!」   「哀——這麼說來,你們果真也認為我們是應該退出歷史的物種了……」江雨歎道。 動亂 第八章 執政官指令     「……我現在也不清楚,我一向認為你們太過感性了,」優雅帥氣的銀狐站在回歸者號巨大的舷窗前,仰頭看著無盡的星空說道,「感性是一種源自動物本能的劣根性,由於這種東西的存在,你們會被喜怒哀樂等種種無謂的情緒所干擾而花費大量的精力在這些事情上面,而實際上這些對於你們的生存乃至發展根本沒有意義。你們當中優秀的分子往往都是能夠合理的控制自己情緒的人,也就是說更加理性的人,也正因為此,才誕生了完全理性的我們,我們沒有來自動物本能的情緒的干擾,我們可以始終保持冷靜的分析問題處理事務,在我看來感性你們注定退出歷史的根本原因,或者說,感性是需要退出歷史的東西……不過,降臨者閣下好像並不認同我的觀點,他認為感性對於你的們存在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但是卻又不明白是什麼樣的意義……其實,我們也在不斷地計算與分析……或者,用你們的說法,在思考……」   「夏蟲不可語冰。」江雨走上幾步站到了銀狐的身邊,也抬頭仰望起星空,「看來,純理性的你們是無法理解這些情緒的意義的。呵呵,其實,思考與計算分析有著本質的區別,思考本身就是帶有感性的因素,會有很多沒有邏輯性的思維跳躍充斥其間,而計算分析是完全有緊密邏輯連接的過程。」停頓了一下,江雨鬆了一口氣道,「無論如何,如果你們真是純理性的物種,那麼的確不必擔心你們抱有什麼樣的觀點了,因為,你們不會單純為了觀點去做什麼,不像人類會為了信仰之類的東西不顧一切……」   「信仰?」銀狐轉過頭來衝著江雨一笑,「呵呵,和你的交流很有意義,你讓我再次領略到沙星人類的強大智慧。」   「呵呵,我是不是應該說和你聊天很開心,這才符合我感性物種的特質啊……」江雨也側頭笑道……   「執政官閣下親自與我做的心電通訊,他指令我們用和談拖住降臨帝國,等待守護者艦隊到來,必要的時候,上將閣下可以以遠征艦隊司令的名義簽署協議來穩住對方!」臨時找來的作為通訊員的天擇者睜開眼睛,對在場的眾人說道。   「愚蠢!守護者艦隊來了又於事何補?這根本不是數量能解決的問題……歸根結底,我們還是在不適當的時間發動了這次戰爭,我們的意念文明和機械文明的程度雖然克制了風雷帝國,卻無法克制雷星機械文明的最後爆發。現在,我們的機械文明落後於對手,意念文明又過於脆弱不能獨當一面,如果這樣打下去的話,會演變成一場對我們不利的不對稱戰爭!多澤究竟在想什麼?你把我的話原封不動的轉告他!」方博威怒氣沖沖地說道。   「這個方博威!太桀驁了!」閉目冥想的多澤忍不住破口罵道,「居然敢在公開場合這麼對我說話!」   「怎麼了?執政官閣下。」參謀長巴比倫羅小心地問道。   「哼!這傢伙輸不起,跟所謂的機器人帝國對了一陣之後損兵折將就想議和!」多澤恨恨地說道,「要是風雷帝國也就罷了,畢竟我們能死死地吃住他們。像機器人帝國這樣危險的敵人,怎麼能留呢!他們在機械文明上達到的高度才是真正的機械文明發展到極限的形態!而除非我們也願意做機器人的奴隸,否則,我們的機械文明永遠不可能達到那種高度!哼!為什麼要退出我們的勢力範圍,不過是要避開我們的監視積聚力量罷了,就像我們當年逃到仙女星系一樣,等他們再回來的時候,恐怕將帶來毀滅性的強大力量!方博威這個自以為是的笨蛋,這點小花招都看不破,還要跟我叫板!」   「不過,雖然如此,方博威號稱不敗名將,在軍事上的判斷應該不會落空吧,」巴比倫羅說道,「他如果真的認為守護者艦隊參戰也不能佔上風,那麼必定有其道理啊。」   「不敗名將!我就是太信任這一點才如此放縱他!」多澤哼道,「說起來,沙星軍中的不敗名將又不止他一個,守護者艦隊的弗萊特中將自出道以來又何嘗不是從無敗績!即便是方博威本人指揮的遠征艦隊在出征前的對抗演習中,與他也是僅打成平手。哼,我就不信了,沙星艦隊少了個方博威就沒法打仗了!」   「這個……弗萊特中將的確是出類拔萃的優秀指揮官,不過,方博威曾與下官說到過此人,言語中似乎認為他小巧有餘,塌實不足,戰術能力出眾,在戰略判斷上卻有所欠缺……」巴比倫羅說道,「下官雖不是一線指揮官,但弗萊特中將進入守護者之前畢竟在我這裡工作過一段時間,此人似乎在鑽營投機方面過於熱衷,恐怕有些華而不實……」   「好了!我知道你與方博威私交很好!」多澤打斷道,「我也不是個飯桶執政官,一點知人之明總不會比你們差到哪兒去吧!戰略是我所要考慮的東西,一線指揮官只要把戰術作好就行了,方博威就是太有自己的主意了!另外,在為人處世上圓滑一點有什麼不好?難道都要象方博威那樣恃才放曠才是真英雄?哼!這樣吧,你這就出發,帶我親筆簽名的指令給方博威,調他回沙星!我估計只有你能勸他老老實實地回來!遠征艦隊由你接管,受弗萊特中將節制!務必消滅降臨帝國以絕後患!」   「這……是!我這就出發!」巴比倫羅臉色一暗,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另外,讓心電通訊員跟遠征艦隊聯繫,命令他們按我的指令穩住降臨帝國!哼,我就不親自跟他們聯繫了!」多澤想到剛才被方博威當眾搶白,心裡又是一陣怒氣上湧。   「執政官閣下,那麼議會那些人……」巴比倫羅出門之前突然想到一件事,回頭說道。   「嗯,我會讓別人監視他們的,只要前方大勝,他們掀不起什麼風浪。而且沒有軍隊的支持,即便是鬧也出不了大事!」多澤向巴比倫羅擺了擺手。   「……」巴比倫羅頓了一下,欲言又止,搖頭向外走去……怕就怕前方萬一有個閃失啊……哀——但願弗萊特不是個繡花枕頭,否則,方博威被困到後方,而我卻被套在前線,真是揚短避長啊!   ……   「銀狐閣下,我們可以簽署協議了。」方博威上將坐在會議桌前,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盯著銀狐那張俊秀的臉。   「哦,貴軍的其他將官不參加簽字儀式了?」銀狐四周環視了一下,陪同的除了幾個衛兵以外只有參謀長科林和司令副官江雨兩人。   「實不相瞞,我軍接到執政官的緊急命令,簽字一結束,立刻返回沙星總部,有緊急任務,所以,大家都去準備返航了。希望貴方簽字後立刻釋放我軍俘虜,並且按照約定在一月內撤離,我軍再次返回銀河系掌握統治權大概要在一月以後了,這一階段我們要密切保持聯繫,但是卻不能來送你們了。」方博威坦然地說道。   「哦,好的,我們這就簽字,」銀狐微微一笑,在協議上寫到:降臨帝國帝國元帥銀狐。   「呵呵,皆大歡喜啊!」方博威笑著,也在協議上寫到:沙星遠征艦隊司令官方博威上將。   「嗯,好了!」銀狐站起身來,「祝你們返航順利!」說罷,打了個響指,窗外不遠處的空間一陣扭曲,2000多個光影突然從虛空中跳出,赫然正是華爾特第三快速艦群!   有恃無恐!真正的實力強大!方博威的心中突然跳出這些字眼,看看對方跨越第二空間的游刃有餘,想想自己這些沙星人類還一直以為已經完全掌握了第二空間的奧秘……相比之下,實在是有點可憐可笑了!   「迅速檢查釋放回來的第三快速艦群的所有艦隻和人員,特別注意有沒有官兵中有沒有類似銀狐那樣完全意識體機器人潛入,用指令密碼鎖住第三快速艦群的主艦炮火,直至確定沒有異常為止!各艦整隊,一級戰備!我們已經與守護者艦隊取得聯繫,他們正準備進行最後一次空間跳躍,隨時可能到來!江雨,繼續向第二空間釋放空間探測器,確信周圍空間沒有大批帝國部隊存在!」看著銀狐的座機在三架雷鳥的護衛下消失在虛空中,方博威滿臉的笑意全都凝固了,一連串地下達各種指令,「讓華爾特少將來見我,我要知道他們是怎麼被毫髮無損的俘獲的!」   「上將?這樣好嗎?我認為降臨帝國對於和談是非常有誠意的,而且,他們並不是不可交往的敵人,實際上,我們完全有可能攜起手來。」江雨說道。   「哼,執政官指令,比天都大!我還真有點後悔當初沒跟他死爭這個位置了呢!現在沒辦法,跟降臨帝國交戰已成定局!既然要翻臉,我們就得把戲做足了,免得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這次要是再不能幹掉他們,恐怕我們沙星人以後就寢食難安了!」   「可是,戰術上呢!如何幹掉他們!我們已經完全喪失第二空間制約權了啊!」江雨說道。   「呵呵,你還是太心軟啊,或者說,你內心還是不想跟降臨帝國打,如果狠一點,以你的智慧不難猜到的!」方博威意味深長地笑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這一點上,我們與雷星人其實並無區別………」 動亂 第九章 守護者到來     「沙星人是一種非常奇妙強大的種族,他們的思維有時候缺乏邏輯,但是卻非常的敏銳!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需要掌握足夠的信息卻往往可以做出判斷,特別是有時候信息少的可憐他們的推論卻驚人的準確,這是我覺得最神奇的一點!或許,這就是感性對於他們這種生物的意義所在。」銀狐站在降臨者的面前緩緩地匯報道。   「恩……」降臨者彷彿剛剛從沉思中甦醒,「我製造出的新型量產機器人工蜂已經破解了黑洞的秘密,裡面藏著一個新的空間——反物質空間,我想,這也是沙星文明的核心奧秘之一!一切都來源於他們100年前的那場逃亡……工蜂帶回了大批高精純度的反物質,我們的補給問題已經解決!」   「這樣的話,我們就更有實力確保與沙星人之間的和平了,等我們退出銀河系之後,短期內應該不會再與他們發生衝突了。」銀狐說道,「其實,廣闊的宇宙給我們提供了無限的生存空間,反物質空間的發現更是一個無窮盡的能源寶庫!互相攻擊是愚蠢的行為。」   「嗯,如果我們和沙星文明之間換一種遭遇的方式,我想,雙方都絕對不會發動愚蠢的行為,我們都應該有足夠的智慧來認清這點……可惜的是,我們是頂著風雷帝國的廢墟誕生的,沙星人未必有足夠的理性來克制他們的仇恨!」降臨者說道,「簽署的和平協議對於他們的約束力有限,他們並不像我們這樣重視自己的諾言,至少在離開地球之前歷史中,他們從來沒有一份真正意義上有效的和平協議!」   「哦?我所見到的沙星人應該有足夠的理性來對待這個問題,但是,如果您這麼認為的話,我們就必須重新計算作戰的實力對比了!」銀狐顯然對於降臨者的這種判斷沒有準備。   「嗯,小心無大過!如果真的重新開戰的話,恐怕要加入沙星後繼部隊的力量了,這是和談對他們最大的意義了。而相對來說,我們獲得了穩定的反物質來源,這段喘息之機對我們也是同樣難得的機遇!」降臨者說道,「我們現在可以出動10000架雷鳥了!沒有反物質方面的限制,這支艦隊足以與完整編製的遠征艦隊相抗衡了!」   「10000架?原來您並沒有停止製造雷鳥。」銀狐說道。   「嗯,即使是按照和平協議所簽署的離開銀河星系,一定數目的護航艦隊也是必須的!好了,銀狐,我需要依靠你的能力,為我設計出一旦與沙星遠征艦隊及其後繼部隊作戰的最佳方案,勝率要達到85%以上!」降臨者冷冷地說道……   安寧的宇宙,孤獨的遠征艦隊,像寒冬的冰河一樣靜默沉淪,突然,異樣的爆裂聲伴隨著巨大的裂縫撕開了堅固的冰面,掩藏的洶湧奔騰的江水露出猙獰的面孔……空間的巨大扭曲伴隨著光影消散,一望無際的龐大太空艦隊顯出奪魄的鋒芒,闊別百年,繼承守護者之名的人終於重新回到了這片傳說誕生的宇宙……   「戰鬥隊形!球形陣!」幾乎在同時,守護者艦隊與遠征艦隊同時展開隊形變換,實際上,除了防止遭到雷鳥艦隊空閃突襲的客觀原因之外,這也未嘗不是兩支艦隊之間在戰術能力上別苗頭。靈巧的指揮加上精確的運作,遠征艦隊佔著數目較少的便宜,也僅僅領先一分完成了整隊,於是,一大一小兩隻刺蝟就遙遙相望著漂浮在了虛空中……   「弗萊特……不俗的能力,在艦隊運作方面,連老夫也佔不著他什麼便宜呀!」方博威歎道,說罷,轉頭看了一眼江雨。   「我更不行,我是軍略系畢業的啊,您和弗萊特中將是正經八百的艦隊指揮系出身。」江雨搖頭道。   「方博威上將,守護者艦隊指揮官弗萊特中將向您致敬,向英勇無畏的遠征艦隊全體官兵敬禮!」 弗萊特英俊的面容出現在了通訊屏上。   「呵呵,嘴真甜,難怪號稱沙星軍界第一紅人呢!」方博威笑道,「怎麼樣?路上還順利吧?對最新戰況有何感想?」   「托您的福,成功的迷惑了降臨帝國,我們一路非常順利,不過,以後恐怕就不能在這麼肆無忌憚地大規模直接跳躍到戰區了……降臨者應該大發雷霆了吧!」弗萊特笑道。   「嗯,沒有以後了!」方博威臉色一沉,「這是最後一戰!我要聽聽你的計劃!」   「呵呵,校長這是在考教學生了,」弗萊特先是淡淡一笑,強大的自信溢於言表,「我想,戰術上的第二空間制約權我們是徹底丟了,怎麼打也打不贏。但是,降臨帝國戰略上存在一個問題就是他是從風雷帝國的廢墟上爬起來的,孤單單的一個地球沒給他們留多少儲備資源,又使用清一色的戰鬥機作為主戰武器,那麼,最致命的弱點就是補給了!如果真的進行第二空間補給,那僅僅是一時之計,補給船要是長期處於第二空間就必須維持超光速,而且又不能遠離戰區,唯一的方式就是繞著戰區兜圈子,那麼,就必須消耗大量的能源來維持其運行軌道,再加上補給時戰鬥機必須與補給船維持相對靜止,消耗的能源就更多了,呵呵,恐怕十成資源中倒有八成被自己消耗掉了,降臨帝國的底子玩不起這個的!所以,最終的補給還是需要在第一空間完成……那麼,只有在地球了!」   「嗯!」方博威點了點頭,「很好的戰略判斷!」   「還有,根據現在掌握的資料,降臨者的本體應該是一台巨型電腦,那麼,恐怕就不像他們的大帥哥銀狐那樣可以方便地四處遊蕩了,由於沒有可以容納他的大型戰艦,他所安身的地方也只能是地球了!」   「不錯,」方博威再次點了點頭,「這種兩個戰略判斷都指向地球這個要點,那麼就要看你的戰術實現力了!」   「呵呵,很簡單!毀掉地球!」弗萊特瞇了瞇眼,輕聲笑道,「利用球形陣的強大防禦力對抗雷鳥的空閃攻擊,然後以常規航行方式靠近地球,達到有效射程之後,用超級大炮徹底毀掉地球!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夠狠!方博威瞳孔一陣收縮,轉過頭去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江雨……看見了嗎?這就是你不如他的地方,你不夠狠!我能想到,他也能想到,你沒有理由想不到!唯一的原因就是你不是真的想跟降臨帝國打!   「呵呵。」江雨苦笑著搖了搖頭,無言以對。   「好了,組織一下你的艦隊,我們開始迫近地球吧!」方博威對弗萊特說道,「我贊成你的作戰計劃,但是,兩個球形陣很難並列前進,會彼此限制對方的火力發揮,你繞到地球的背側吧,我們也不用宣戰了,反正最卑鄙的手法也用過了!直接進攻!歷史由勝利者撰寫!」   「哦……這個……」 弗萊特支吾了一下,「我還是應該幫助遠征艦隊先補充上戰略物資比較好吧……」   「嗯?」方博威略一遲疑,「不用了!敵軍應該還是以雷鳥為主,這麼短的時間他們造不出大型艦隻!我們的普通艦炮足夠對付了,反物質導彈反正無法擊中他們。現在一定要抓緊時間,攻敵不備,對手掌握著第二空間,太危險了!」   「呵呵,還是先補給的好,畢竟將是一場惡戰,此外,我還想瞭解一下華爾特艦群被對方捕捉的詳細情況,對作戰可能會很有幫助!」 弗萊特堅持道。   「哦?」方博威劍眉一挑正待說話,參謀長科林突然湊上前來低聲道,「上將,總部的新指令還沒有下來,究竟您和弗萊特中將誰是這次作戰的指揮官還沒最後定論呢,而且,根據原先給我軍的指令,守護者艦隊到達後,我們就應該撤退了……」   「奧?什麼意思?」方博威回頭道,「難道……」   「上將閣下,我們的補給艦已經向貴艦隊靠近了,請準備接納,另外,我能見一下華爾特少將嗎?」幾十艘運輸母艦在十數艘特種護衛艦聯合撐起的巨型力場護盾和數百艘裝甲艦的簇擁下小心翼翼地靠近遠征艦隊……   「恩……好吧,我們先補給吧。」方博威想了想,放棄了自己的堅持,「華爾特少將被關禁閉了,關於他的艦群被捕捉一事,我調查過了,整個過程是在第二空間發生的,等到他們恢復意識的時候,所有的戰艦都操作失靈了,所以,他們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我懷疑是利用我們戰艦上的主控電腦完成的。總之,我們不進入第二空間應該就不會有事!」頓了一下,方博威問道,「你接到過總部的新指令嗎?」   「哦,在上一次空間跳躍前接到了心電指令,總參謀長巴比倫羅將軍正在趕往這裡的路上,帶有執政官重要命令!」 弗萊特顯得不經意地說道。   「什麼?巴比倫羅要過來?什麼命令要總參謀長親自傳達?」遠征艦隊顯然沒有得到類似消息,「為什麼不給我們傳心電指令?」   「這個……呵呵……下官就不太清楚了……參謀長閣下乘坐快速飛行梭,不像我們大艦隊運轉緩慢,所以雖然出發的晚,但是也應該快到了!您和參謀長閣下是老朋友了,直接問他好了。」弗萊特陪笑道。 動亂 第十章 奪權     「敬禮!」眾位衛兵整齊地舉起了手臂,飛行梭的艙門打開,沙星宇宙艦隊總參謀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沙星軍界重將巴比倫羅上將緩緩地走下了舷梯。   「老巴!你怎麼冒這個險跑這來了!守護者艦隊的出現已經刺激降臨帝國了,如果他們及時重建第二空間監視的話,恐怕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方博威埋怨道。   「呵呵,不是簽了和平協議了嗎?」巴比倫羅依然是一臉嬉笑,完全沒有一個軍界二號人物的自覺,「再說,我自然有非來不可的理由,估計降臨帝國也犯不著為一艘小飛行梭重起戰端,畢竟,大家還沒最後撕破臉嘛!」   「哼!我要是率先攻擊了降臨帝國呢!」方博威哼道。   「呵呵,不會的,我沒到,弗萊特中將不會同意攻擊的!」巴比倫羅笑道,「你總不至於孤軍深入吧!」   「哦?!」方博威一愣,「究竟是什麼事?弗萊特那小子知道?」   「呵呵,多半猜到了,那小子鬼精著呢!」巴比倫羅輕笑一聲,突然正色道,「沙星共和國第四任執政官多澤指令!沙星遠征艦隊指揮官方博威上將指揮反攻戰爭功勳卓著,現特調遣其返回沙星總部受勳,立刻成行!遠征艦隊交由總參謀長巴比倫羅上將指揮,受守護者艦隊指揮官弗萊特中將節制,繼續對降臨帝國的作戰!」   「什麼!」話語一出,整個場面象炸開了鍋,遠征艦隊眾將登時吵作一團,方博威本人則如遭雷擊,愣在了當場……   「這是執政官閣下親自簽名的指令!必要的話,你們可以用心電感應聯繫執政官本人確定消息!」巴比倫羅抖了抖手上的一張公文,臉上再無嬉皮笑臉的猥瑣之氣……   「上將閣下!請隨我們走。」巴比倫羅身後的幾個軍官走上前來向方博威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滾開!誰也不能帶上將走,上將是遠征艦隊的司令!」麥克代斯上前一步擋在了方博威身前,與巴比倫羅同來的軍官中的一人雙眼一亮,啪啪兩聲脆響,麥克代斯身前炸出兩道弧光,孫家強也不知何時上前抓住了另一隨行軍官伸向方博威的手臂……   遠征艦隊參謀長科林卻不自覺地後退了一小步……   「你們想幹什麼!」巴比倫羅一聲怒喝,聲勢竟不下於方博威平常,動手的四人不由自主地一震,各自後退了一步,卻但依然劍拔弩張地怒目相向。   方博威卻被這一聲斷喝驚醒,炯炯有神的雙眼重新恢復光澤,與巴比倫羅對視起來,場面突然安靜的可怕……   「咳,咳!」兩聲清脆的咳嗽,卻是江雨走到兩方之間,「不如讓上將閣下與巴比倫羅參謀長單獨談談,其餘的人暫時迴避一下吧!」   巴比倫羅眼神一轉,放棄了和方博威的對視,掃了江雨一眼,轉身默默地向自己的飛行梭走去,方博威輕歎一聲跟了上去。從江雨身前走過時,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回頭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孫家強、麥克代斯、科林一干遠征艦隊的重將,才繼續向前走去……   突然,一位巴比倫羅的隨行軍官在方博威走過身前時雙眼光芒大盛,另一人則微微一貓腰,卻發現方博威上身一晃,已經把那個雙眼發亮的傢伙提在了手裡,「不要跟我玩天擇者的這套鬼玩意兒!好歹你也是個執政官親衛!多澤沒有告訴你我跟他單挑的時候你還在撒尿和泥巴玩嗎?」說罷,隨手把那人一扔,沒事人似的走上了飛行梭的舷梯……   「怎麼著?多澤真的要在這種時候對付我?太不顧一切了吧!」方博威大咧咧地坐到椅子上,斜眼看著巴比倫羅。   「也不是,你也太狂了,好歹給他點面子也不至於如此,現在沒辦法,他執政官開了口要調你回去,誰也反對不得,除非跟議會那些人一樣,從根本上反對執政官體系!」巴比倫羅說道,「你回去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你的支持率一向很高,這次又打了這麼大的勝仗,和多澤有過節又是天下皆知,他怎麼敢真的對付你!」   「哼!還有一點你沒說,離開了艦隊,他有什麼必要對付我這個光桿司令!」方博威哼道,「議會那幫人真的鬧得那麼凶嗎?居然反對執政官體系的話都放出來了?」   「哀——這也是我來這裡換你的一個重要原因,」巴比倫羅歎道,「我一直負責處理這件事,他們開始也就是鬧著要要立法權什麼之類的,但是,最近卻胃口越來越大,連否定執政官體系的話都開始說了——他們也是仗著言論自由權,什麼都敢說!但是,這裡面一定有深層次的原因,實力決定一切,幾個破書生不會有那個魄力這麼叫的!『弱肉強食』這個真理在沙星不懂的人很少,不會真有地球時代那種理想化的革命者的!所以,我懷疑他們背後有軍方的人參與了,才這麼有底氣!」   「哦?」方博威一驚,「不會吧!軍隊裡會有這種人?」   「呵呵,不好說,很有可能,說實話,執政官體繫在過去80年裡發揮了巨大作用,但是進入破的天道輪迴之後,就未必了!畢竟,人心不同了!說不定用民主體系分散一下權力,我們墮落的會慢一點!」巴比論羅哼道,「連我尚且有這種懷疑,別人有支持這種觀點的也不奇怪了,何況,從這次戰爭來看,執政官體系的確也有很多麻煩!多澤犯了錯我們就很難辦了……」   「你跟多澤說過嗎?」方博威問道。   「沒有,呵呵,第一,他未必信我,我在他眼裡始終是個跑龍套的;第二,呵呵……」巴比倫羅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怎麼了?幹嗎這麼笑?」方博威抬頭奇怪地看著老友。   「哀……老方啊,你真是仗打的太好了,有些事就看不透了……」巴比倫羅歎道。   「你……你怕他乘機對付我?」方博威忽然醒悟了過來。   「未必會對付你,但是,如果軍隊不穩,最值得多澤懷疑的就是你這一系人了!我不想給他添加無謂的懷疑,而讓真正的幕後者坐收漁利!」巴比倫羅搖頭道,「不過,這也是我們可以利用的一點……」   「嗯?」方博威側頭道。   「你想,以你的身份地位號召力以及與多澤的關係……如果軍隊裡有人想造他的反,能不聯繫你嗎?但是你卻在這麼遠的前線,只好作罷!如果你突然被多澤奪權回去了,必然或多或少的有點不爽,又變得與他們近在咫尺……呵呵……」巴比倫羅笑著敲了敲桌子,「我們就可以知道是哪些傢伙在圖謀不軌了……」   「哼!你就不怕我假戲真做,真的跟著造反了啊?」方博威哼道,「一肚子壞水的傢伙!」   「呵呵,那感情好,我剛好有個引薦人了,加你們那一夥去也未嘗不可嘛!反正跟著多澤也是跑龍套,給誰跑不是一樣?」   「哈!整個他媽的一無賴!」方博威罵道,「家裡那攤子是小事!像你說的,大不了換個人跟著跑龍套!這邊的事我可放不下心來!降臨帝國可不是好對付的!有個萬一,恐怕麻煩就大了!」   「哀——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弗萊特那小子到底靠不靠的住啊?你一走,靠我這個偽軍人可不頂事兒!」一談到前線的事,巴比倫羅立刻哭喪起臉來。   「哼,小子鬼精著呢!你看,咱這邊這麼大一攤子事,差點打破頭,他愣是不露面,一門心思座上觀,等著做聯合艦隊司令呢!」方博威撇嘴道,「對戰局看的也挺透!估計沒什麼大問題……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   一聽這話,巴比倫羅都快哭出來了,「你別嚇我啊!我就怕這三長兩短啊!」   「呵呵,我給你保舉一人,如果弗萊特不行了,這個人至少可以幫你掙一個全身而退!」方博威笑道。   「你那跟屁蟲學生吧!叫江雨的來著?」巴比倫羅問道。   「嘿嘿,跟屁蟲?剛才要不是他出來找這麼一句場子,咱倆怎麼下這個台?」方博威道。   「哦,就是那個小伙子啊!難怪……」巴比倫羅點了點頭。   「哼,論能力,不在我下!就是資歷稍微淺點,到時候得靠你這張老虎皮鎮場子!」   「不在你下?!」巴比倫羅驚奇地瞪大了眼睛,印象中,從來沒有人得到過方博威這樣的評價……   「遵從執政官閣下的指令,我將立刻離開遠征艦隊返回沙星,巴比倫羅上將將兼任你們的司令官,由弗萊特中將指揮你們下一階段的作戰。」方博威平靜地向眾位部下說道。   「上將……」麥克代斯張嘴欲言卻被方博威擺手攔住,「諸位請記住,大家是沙星的軍人!沙星社會的脊樑,最堅強、勇敢、理性的一群人,不要有什麼不恰當的言辭和行為!」   「上將!現在離開太危險了一點吧,我們的空間探測器發現降臨帝國已經在佈置第二空間封鎖了。」江雨說道。   「呵呵,沒關係,我會等開戰了再走,而且,先使用常規航行離開戰區,再跨空間跳躍,到時候降臨帝國應該疲於應付你們的進攻,沒時間管這種小飛行梭的。」方博威輕鬆地笑了笑,拍了拍江雨的肩膀,極灑脫地轉身離去,留給眾人的背影卻依然高大威嚴…… 動亂 第十一章 烽煙再起     由於方博威的高姿態退出,遠征艦隊權力的交接非常的順利。其實,總參謀長巴比倫羅本人在沙星宇宙艦隊中是一位口碑很好的軍官,詼諧幽默,平易近人,而且也有與之地位相稱的能力,所以,一旦去掉「方博威上將被迫離位」這個心病,大家很快就接受了這位新任司令……   唯一讓大家不滿的是,居然要受守護者艦隊的弗萊特中將節制,事實上,並沒有人懷疑弗萊特的能力,但是,有時候,資歷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少年得志的人往往不可避免的要面對這個問題。弗萊特的處理方法也是比較聰明,他僅僅調走了老部下——被方博威關禁閉的猛將華爾特少將,然後,以兩個球形陣無法徹底發揮火力,不同艦隊編成一個球形陣又很難配合為由,指令遠征艦隊作為總預備隊原地待命,自己則指揮守護者艦隊開始計劃中的向地球推進!   雖然遠征艦隊眾將士對於這種安排非常不滿,認為是故意冷落兄弟部隊,搶著自己出風頭,但是,包括艦隊司令巴比倫羅上將在內的眾多指揮官都很認可這種做法,畢竟,按照以往與降臨帝國的戰鬥經驗,數目不是決定性因素,敏捷的火力反應和協調的陣形控制才是關鍵所在!   「中將閣下,念能遙感部還是不能捕捉到降臨帝國的雷鳥艦隊,可能他們仍舊處於念能干擾屏障的範圍內,或者已經進入第二空間了……」情報官報告道。   「嗯,知道了,繼續前進。不用理會它們,該來的遲早要來的。」 弗萊特坐在指揮椅上,輕輕地晃著半杯紅酒,淡淡地說道。   守護者艦隊的球形陣推進,完全不比歷經苦戰的遠征艦隊遜色,不但移動起來非常的協調一致,而且,完整的艦隊編制使得它的艦種配置也非常的合理,最外層的是防禦力最強的裝甲護衛艦群,而且,是護盾充填95%!除了留有少許能源用於艦隻移動外,全部的能源都用在了力場護盾上,這樣的防護強度幾乎達到了A級水準,而沙星艦隊的平均戰鬥力僅達B級,即是說,讓沙星艦隊自己面對這樣的超級防禦也會非常的頭痛!當然,這並不保險,因為降臨帝國和沙星一樣掌握了超越一般級別的攻擊力——那就是大當量反物質導彈的破壞力完全可以達到與這種防護相抗衡的A級水準!所以裝甲護衛艦之內,又佈置了幾百艘特種護衛艦,萬一的時候,他們可以任意幾艘乃至幾十艘甚至全體一起聯合組成防止火力突破的相應大小的大面積局部護盾,這樣,無疑給內層攻擊艦群防護加了一道雙保險;再向球形陣的中心,就是弗萊特最喜歡用的戰列艦群了,這些戰列艦接到的命令是除了留有少許能源用於艦隻移動外,95%的能源要充填到艦炮系統!最後,負責摧毀地球的超級大炮艦群謹慎地隱藏於陣形的球心,快速艦群則拱衛著這些決定性的武器,隨時支援球形陣被突破的地方……至於被判斷為相對於敵軍雷鳥沒有任何兵種優勢的空天戰鬥機部隊以及運輸母艦,還有做情報和通信支持的念能遙感部天擇者戰士們則都被留在了後方由遠征艦隊保護起來。   這樣的陣形佈置其實正是體現了弗萊特的艦隊戰術華麗的特點!與方博威擅長的主力艦群壓制加快速艦群穿插戰術不同,弗萊特的戰術是以強力的防禦牽制對手的攻擊,然後以強大密集的過飽和火力對局部敵人進行毀滅性打擊!這也是火力強大的戰列艦被弗萊特情有獨衷的原因。這樣的戰術艦隊體系攻防分工很明確,攻者不防,防者不攻,因此對攻防部隊之間的配合要求就格外的高了,有點類似於風雷帝國的雷皇近衛軍的拿手好戲「盾中槍」的戰鬥方式,只是近衛軍僅僅是一招,而弗萊特的戰術則已經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體系!   「空間警報!第二空間出現異常波動!」情報官高聲叫道。   來了……弗萊特一仰頭飲盡了手中的紅酒,眼睛裡閃耀出興奮的光華,終於來了!我的時刻來臨了!   無數的光影突然出現,幾乎在現形的同一瞬間,反物質導彈藉著戰機的初速度彈出彈艙,以幾乎不亞於光束炮的速度蜂擁而至……   「穩住!」   「穩住!」   此起彼伏的無意義的呼喊聲在守護者艦隊的通訊頻道中傳播,真正重要的指令則通過念能部的心電通訊網絡在眾人之間傳達……劇烈爆炸的驚濤駭浪中,唯有心電感應通訊能夠保證穩定及時準確的信息傳遞!   「裝甲護衛艦群護盾衰減75%!敵軍的反物質攻擊波仍沒有減弱的跡象!」裝甲護衛艦群的指揮官卡賓奴少將的報告及時地傳到了守護者號。   「不用擔心,堅持!這種強度的反物質攻擊,降臨帝國最多再持續一分鐘!」弗萊特依然很悠閒輕鬆的樣子,彷彿外面天翻地覆的劇烈爆炸根本不是發生在這個空間似的,「不過,他們倒是反應挺快,居然這麼幾天就改造了反物質導彈的結構,給反物質配了足夠的正物質作起爆劑,相比之下,我們的導彈是針對能量態護盾用的,對力場護盾恐怕會因為接觸不到正物質而很難有同樣的威力!」   轟!轟!一些外圍最早陷入反物質爆炸風暴的裝甲艦終於超過了極限,只要護盾一過載,艦體幾乎在瞬間就被肆虐的能量潮所撕碎!   「穩住!任意艦隻不得隨意移動位置!」弗萊特把手中的空酒杯遞給了勤務兵,冷酷地命令道,「必須維持陣形,一定程度的損失在所難免,死也是軍人的職責之一!」   轟!轟!由於不能利用移動來躲避爆炸的能量波,更多的裝甲艦死守在自己的位置上被生生地擊碎……守護者艦隊開始大量的失血了!   已經一分半鍾了!弗萊特低頭看了看計時器,降臨帝國的這一波反物質攻擊用掉的導彈至少超過守護者艦隊總儲備的60%!按道理他們即使有穩定的反物質供應,短短幾天時間也不應該有超過完整編製的守護者艦隊的彈藥儲備啊!畢竟生產反物質導彈並不是捏泥人那麼簡單啊!難道……他們想孤注一擲?簡直是瘋狂!想到這裡,弗萊特不自覺的站了起來,「第二線的特種護衛艦群聯合構建一個囊括內部艦群的整體護罩,然後,允許外圍的裝甲護衛艦群收縮防線來緩衝對方的攻擊!」   如蒙大赦,苦苦支撐的外圍裝甲護衛艦群開始利用艦體的移動躲避爆炸狂潮,原本緊密的球形陣外殼開始出現縫隙……   又是一輪反物質大爆發,新一批導彈開始透過外圍的防護圈惡狠狠地砸在第二線的巨大整體護罩上了,數百艘特種護衛艦隨著一波波的爆炸發出劇烈的震顫,聯合護罩也開始在反物質的咆哮下呻吟……   「降臨帝國的反物質儲備很足啊!這樣不顧一切的狂轟亂炸,弗萊特這小子簡直就沒有還手之力嘛!照這樣下去,守護者艦隊進入毀滅地球的射程之前就會被徹底擊跨啊!」巴比倫羅搖頭道,「我們是不是組織一下也該運動運動了!」說罷,轉頭盯著旁邊的江雨中校。   「哦!方博威上將……」江雨張口道。   「方博威上將的飛行梭已經離開了,他沒有來和大家告別了,現在必須靠我們來做決斷了!」巴比倫羅雖然好像是在對所有人說,但是,眼睛卻一直盯著江雨不放鬆。   「……」江雨的稍微有些不自在,想到恩師遠去,不自覺的眼神一暗。   「江雨中校,呵呵,我在問你呢!你認為我們應該怎麼做?」 巴比倫羅終於忍不住直呼其名地問了起來。   「哦!」江雨這才反應道,「我認為暫時不需要有什麼行動,靠這種反物質爆炸雖然能暫時困住守護者艦隊,但是,絕沒有可能擊跨它!因為,這種攻擊如果再持續5分鐘,就等於是把全沙星的反物質儲備都炸光了!降臨帝國這麼短的時間內無論如何不可能獲得這麼多儲備,再全部製作成反物質導彈就更匪夷所思了!弗萊特中將一定有機會反擊的!」   「嗯,好吧,我也這麼認為!」巴比倫羅很無賴地笑道,舒了一口氣,靠到了椅子上……   不出所料,帝國艦隊的反物質進攻狂潮又繼續了半分鐘之後,嘎然而止,光芒散去,雷鳥閃電般迅捷的身影穿過虛空中漂浮著沒有炸盡的戰艦殘骸,像無數的流星一般落向守護者艦隊的球陣!   「……」看著衰減到10%以下到達紅色區域的聯合護罩防禦值,弗萊特默默地鬆了鬆軍服的衣領,伸手接過勤務兵的紅酒,「好了,」轉過臉來,通訊屏上是戰列艦群指揮官華爾特少將熟悉的面容,「該我們開始反擊了!」 動亂 第十二章 隱藏的危險     沙星宇宙艦隊的戰列艦首次顯示出其集團炮火的威力,與遠征艦隊的主力艦群不同,戰列艦的炮火能量強度較低,不像主力艦艦炮那樣即使對中型戰艦都具有一擊致命的強大威脅,但是,相對來說,它的火炮設計要比主力艦靈活的多,舷炮數目極多,而且相對火力強度也比主力艦的舷炮高,整個戰艦設置了很多極其靈活的游離炮位,由專門的射擊人員在其中操作炮火,而非簡單地通過統一的火控中心控制,這樣的武器結構比主力艦反應更加迅捷靈敏,但是攻堅力量相對不足……不過,對於雷鳥這種對手來說,戰列艦的火力特點倒比主力艦實用多了!   閃!再閃!雷鳥B-1182不停地穿梭於兩個空間的界面,一無所有的虛空與炮火紛飛的戰場兩種景象不斷在眼前來回變換,導致雷鳥B-1182的感應系統不斷的被殘像所干擾。畢竟,切換空間如果太快的話,即使是電腦也無法及時作出判斷,歸根到底,電腦本身的運轉是受光速瓶頸制約的啊,一次兩次的轉換稍微有點延遲效應還可以勉強對付,但是,這樣頻繁地跳躍……雷鳥B-1182開始有點混亂了……「一定要拖住對方的艦隊,給他們壓力,吸引注意,讓他們沒有餘暇來細緻地觀察狀況!」帝國元帥銀狐的指令重新從存儲單元中被激活,「一切為了鬼魅……」雷鳥B-1182的眼前彷彿還是一片虛空,但是,強大的光束炮卻正面擊中了他的護盾,失去了平衡,B-1182才從第二空間的殘像中掙脫,但是已經晚了,陷入了弗萊特拿手的過飽和炮火打擊的範圍,唯一的結局就是毀滅,新的一堆碎片又灑落到戰場的各處……   棄用速度不夠的反物質導彈,守護者艦隊在弗萊特華麗的指揮下完全依靠強大密集的炮火來封殺雷鳥的突擊。與遠征艦隊第一次和雷鳥交手時倉促組成的球形陣的攻擊不同,守護者艦隊的球形陣的攻擊模式顯然經過精心的設計,一旦戰列艦群向某個方向開火,就絕對保證火力密度徹底淹沒這個區域,微調出的平行射擊使得先前的因距離拉長而出現的炮火間空隙不復存在,而裝甲護衛艦群的緊密配合使得想在兩次炮火齊射的間隙越過防守的戰術也很難取得滿意的戰果!自反物質攻擊波之後,守護者艦隊的損失就低的驚人,而相反,大量的雷鳥在不停的空閃中往往不幸落入戰列艦群的炮火陷阱,就再也無法飛出來了……   守護者艦隊開始繼續推進了,巨大的球形象一架無法阻擋的戰車發出追求勝利的轟鳴,雷鳥群徒勞地圍著巨球紛飛,卻只是增加戰場中的殘片而已……不知不覺間,虛空中的碎片變得如此的混亂,有的是前期反物質爆炸中摧毀的守護者艦隊的殘骸,有的是被艦炮撕裂的雷鳥……這些碎片隨著戰場中的能量波四處飄動,有的撞在沙星戰艦的護盾上被遠遠地彈開,有的則被新的攻擊再度打碎甚至徹底汽化……   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在這些隨波逐流的碎片暗藏著殺機,一些危險的東西融入各種殘骸之中彷彿並無分別,卻飄出了極其不規則的軌跡,甚至不經意間,會突然從虛空中消失出現在其他地方,如果追蹤這些東西的終點,無一例外利用炮火攻擊的瞬間穿過護盾貼到了一艘艘巨艦的甲板上,然後歸於沉寂,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你怎麼看現在的戰局?」巴比倫羅很有興趣地再次將目光投向年輕的江雨。   「局勢很怪異!」江雨說道。   「怪異?」巴比倫羅本來挺放鬆的心情立刻被破壞無餘。   「嗯,不知道對不對,但是,我的確有些奇怪的感覺。」江雨有些遲疑地說道。   「哀——你真的跟您老師說的一樣!擠牙膏似的,而且,對自己的能力沒有足夠的認同感!」巴比倫羅歎道,「趕緊說吧,別擠了!」   「哦,」江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按照我所理解的降臨帝國的機器人,他們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更不會有明知不可為而為這種情緒,對於他們來說,既然做,必然就是有實際的意義。像現在這種不停地消耗雷鳥來衝擊守護者艦隊的強力防禦無論如何都不像他們的行為,除非是為了隱藏更重大的目的……」江雨慢慢地陷入了沉思。   「局勢很怪異……」就在同一時間,弗萊特隨意晃著半杯紅酒自言自語道,「華爾特少將!你怎麼看?」   「繼續推進下去!再過20分鐘,地球就會進入我們的射程了!到時候只要全力一擊戰爭就結束了!降臨帝國現在只是在做垂死的掙扎!」華爾特咬牙切齒地說道,畢竟,被俘的恥辱是任何一個軍人無法簡單忘懷的,何況,作為一個犯錯的指揮官,他沒有任何推脫和寬慰自己的理由!   「呵呵,你還是那麼簡單直接啊!」弗萊特顯然對華爾特的答案很滿意,但是這種滿意並不是因為答案的正確性產生的。或許,潛意識中,我就是喜歡一個他這樣的人來反襯我的智慧尋求自我的滿足感吧!弗萊特這樣想著,回顧歷史,任何一個傳奇英雄身邊都缺不了兩種人,第一是與之相稱的強大對手;第二是用來襯托他的偉大的一個優秀的配角,一個在智慧能力方面超過常人卻一直被他吃得死死的同伴……呵呵,華爾特就是屬於我的這種配角!所以,當他離開守護者的時候我才會那麼失落吧!弗萊特喝了一口紅酒,自嘲的笑了笑,不過,降臨帝國究竟在幕後做什麼呢……   「完全編製的沙星艦隊果然實力強大,比我預先的計算還要高出15%,尤其是他們的力場護盾強度,我用光了所有的反物質導彈儲備,卻沒有給他們主力艦群造成沉重打擊。而且,他們已經習慣了雷鳥的作戰方式。」銀狐輕輕地撂了一下額前的長髮,仰頭對降臨者說道,「不過,我對他們的表現很失望,實在不明白,擁有如此智慧的生物卻作如此沒有意義的事情,而且,如此輕易否定自己!」   「人類這種生物其實非常的矛盾!他們追求一種強大理性公正的生存方式,然而卻無法擺脫來自於自身慾望的干擾!他們追求強大,卻耐不住強者的寂寞,不能承受成為強者的種種苦難;他們追求理性,卻為心中種種無謂的情緒所主宰,特定情況下,甚至不惜為這些情緒而甘願毀滅;他們追求公正,卻無法超脫自己的利益,無法將自己平等的作為公正這個圈子的一員,在他們心中始終有這樣的潛台詞——『我是與眾不同的』!」降臨者說道。   「哦……如此的話,只能很遺憾了,他們還是注定要象雷星人一樣被從歷史中抹去的!」銀狐看著眼前的演示器,不知何時,代表守護者艦隊的那個巨大的無數個紅點組成的圓球中,一小半的紅點已經變成了黃色,而且,不斷有新的黃點產生,替代了原先的紅點,「鬼魅作戰已經成功了,不枉費我們損失了那麼多雷鳥!」   「我不認為人類是注定毀滅的,」降臨者繼續說道,「他們這些與生俱來的弱點有時卻成為強大無匹的優勢,幫助他們度過無數的難關!他們雖然不能承受強者的艱辛與寂寞去主動的追求成為一個強者,但是,他們生存的慾望如此之強,結果往往被外來的災難所推動,不斷地伴隨著強大的文明爆發而從災難中復甦,最終,當他們從風雷帝國的陰影中走出之後,居然變得如此的強大,以至於站在機械文明頂端的我們都需要從他們那裡盜取知識和科技!   「他們無意義的情緒在平常的時候成為理性的負擔,讓他們衝動且不穩定!但是,也正是這些情緒在危機的時刻使他們爆發出恐怖的超過理性的力量,因而以巨大的韌性一次次的從廢墟中重生!像你我這樣的物種是無法理解一個寧願毀滅去博取榮譽、利益甚至僅僅一點點叫做感動的情緒的個體所能產生的巨大威力的,因為對於我們來說,存在是第一重要的!   「他們追求自我特殊化的潛在動機成就了其文明的進程,幾乎每一次文明爆發都伴隨有很多強勢個體的巨大貢獻,而這些強勢個體的出現,本質上就是追求自我特殊化的必然結果,可以想像,幾億乃至幾十億的個體都在追求一種個性的自我,那麼即使按照小概率論,也會出現一些領導潮流的英雄人物的……相較而言,我們以我為尊的組織形式可能很難產生自我的超越了,因為我們的分工太明確了,所有的機器人被製造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刻上了他一生的使命!而且,往往是永生的使命!個體的多樣性無法超越我所設計的範圍了……如果有時間,我應該再製造幾個像你這樣的擁有完備自我的同伴!」   「……」銀狐沉默了,「您的論述超過了我理解的範圍,我想,即使是擁有完備的自我,在這方面我們也無法與人類相比,用一個人類告訴我的話說,我們只會計算與分析,卻不會思考……」   「嗯,光靠計算是不能瞭解人類的……小心一點,我暫時還不能脫離這個龐大的軀體,在我的新身體沒有造好之前,地球是我致命的弱點!」 動亂 第十三章 鬼魅     他們究竟想做什麼呢?同樣的問題折磨著沙星軍界的兩顆希望之星……   弗萊特已經喝完了第三杯紅酒了,第一線的戰鬥暫時不用他操心,華爾特和卡賓奴兩人的是多年的老搭檔,一個攻擊勇猛無匹,一個防守滴水不漏,單論單項能力連弗萊特本人也沒有必勝的自信!所以,對付現在這種比較穩定的戰局,兩人的配合游刃有餘,弗萊特則有足夠的時間來思考,他將雷鳥艦隊開戰以來所有的運作和攻擊都重新調出加以研究,從對方空閃的頻率,編隊的特點,炮火強度,反物質導彈的反物質當量……都是他研究的範圍——用這樣的武器究竟還可以作出什麼樣的攻擊呢?   如果不能發現對方的殺招,我們就逼他自己露出來,至少比他們自己使出來要更好!弗萊特終於放棄了靠計算來揣測對方戰術的努力,「傳我的命令,讓超級大炮艦群開動起來,向地球方向射擊!」   「可是,現在根本不在有效射程內啊!這種距離,超級大炮的能量很可能沒有接觸到地球大氣就消散掉了啊!」副官奇怪地看著自己的指揮官。   「嘿嘿,降臨者怎麼會知道我們的確切射程呢?我們給他的驚喜已經夠多的了,他不敢冒險任我們開炮的,到時候,我就知道這個該死的機器人到底想幹什麼了!」弗萊特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酒杯又遞了出去。   絕不是雷鳥!這種武器的特性我們幾乎完全掌握了,使用他不可能再作出更新的攻擊了,而威力最大的反物質導彈他們已經不再使用了,應該是在第一波的攻擊狂潮中用完了所有儲備……江雨也在為同樣的問題所折磨著,難道說降臨者還有更新的武器?或者雷鳥僅僅是在為降臨者的逃亡爭取時間?如果那樣一台超級電腦,從一開始就打算逃亡的話,那麼,還真是無法阻止的事情……按照正常的速度,這麼多時間,已經足以偷偷造出一艘中等程度的殖民飛船了,而降臨者不需要生態系統,不需要人口基數,一艘中等程度的飛船足夠發動逃亡了!只要降臨者本身在,降臨帝國的一切都會恢復……所以,降臨者應該沒打算逃!就是說,他經過計算有足夠的實力在這裡擊敗我們,而除了暫時不能起決定性作用的意念文明技能,我們並沒有他們估計之外的隱藏實力,也就是說,他的計算應該不會有很大誤差!想到這裡,江雨從椅子上忽地站了起來,心裡一陣發虛,肯定有圈套!   無論是什麼樣的圈套,最終必須解決的問題是消滅我軍有生力量,那麼降臨者就必須有完成這個使命的工具!江雨開始慢慢地踱起了步子,以地球上可以有的資源和時間上的考慮,降臨者絕造不出大批的大型戰艦,雷鳥這類的低資源消耗的武器攻擊力不夠是致命弱點,也排除在外……類似於超級大炮、行星炸彈這種毀滅性武器,如果等我軍進入其射程的話,降臨者本身很難避免遭到反噬,而且,那種威力和使用時的局限性並不足以徹底的擊潰我軍……那麼,降臨者究竟怎麼獲得消滅我軍的工具呢?   如果不能自己製造的話,那麼……啊!搶奪!「俘獲!」江雨忍不住喊出聲來,原第三快速艦群指揮官華爾特談到被俘過程時那張茫然失措的臉幾乎浮現在了眼前……降臨者一定找到了在第一空間使用類似戰術的方法了!停住了腳步,江雨回頭向雷達演示器看去,瞳孔急劇地收縮……   「哎,守護者的陣形變化了!」巴比倫羅被江雨突然的一聲俘獲嚇了一跳,順著江雨的目光看去,發現了守護者艦隊的運動,「想幹什麼?這麼早就想用超級大炮嗎?」   「沙星人的陣形變化了,位於球心的艦群開始突前,應該是超級大炮艦群。」銀狐說道,「但是,這種距離超級大炮對於地球發動毀滅性攻擊的可能性低於1%!」   「鬼魅已經控制多少敵艦了?」降臨者問道。   「70%!包括您所需要的那艘巨艦。」銀狐答道。   「好了,我們不需要冒險,全殲這支艦隊長遠來看並無決定性意義,他們背後有沙星幾乎無窮盡的補給能力,而萬一他們的超級大炮射程可以達到地球的話,破壞了我的本體,帝國就萬劫不復了!開始擊潰他們吧!」降臨者冷冰冰的聲音彷彿宣判一般的無可爭議地決定著對手的命運!   「推進!給超級大炮拓開攻擊通道!注意掩護,壓制雷鳥的空閃突襲,一定要保護炮群!」弗萊特強有力地發出命令,突然,主控電腦的屏幕一陣亂閃,無數的亂碼充斥了戰艦的每一個屏幕……   「推進系統失靈!」   「武器系統失靈!」   「護盾消失了!」   一聲聲的慘呼從艦橋的各個角落傳來!幾乎在數秒之間,戰艦整個失去了控制,緊接著,裝在艦橋四周的自動防衛系統啟動了,自動光束槍開始向在場的所有軍官掃射,毫無徵兆的彈雨頓時奪去了無數優秀將官的生命,整個艦橋血肉橫飛……   「見鬼!為什麼!」弗萊特推開壓在身上保護自己的勤務兵的殘軀,血色的紅酒和紅色的鮮血匯成一股慢慢的蔓延開來,這就是降臨者的殺招嗎?居然入侵了我們戰艦的主控電腦,又不是在可以為所欲為的第二空間,他怎麼做到的!弗萊特滾到一個自動光束槍的死角,開始用戰場預言術探測周圍的情況……   整個戰場已經一片混亂,原先守護者引以為豪的華麗艦隊運作變得像一團糨糊慘不忍睹,很多艦隻在原地打轉,力場護盾時強時弱,炮火射擊更是稀稀拉拉漫無目標,雷鳥則迅速抓住機會楔入守護者陣中,精密的連環突擊迅速將準備開火的超級大炮艦群陷入混亂之中……   見鬼!又是這種事!居然在第一空間也會發生!華爾特懊惱地踢了一腳指揮台,回頭向別的人招呼道,「撤退!棄艦!心電通信員立即將這裡的情況向弗萊特中將報告!並向其他艦隻發佈棄艦命令!」說罷,用一個單兵高能炮將電子大門炸開,「跟我走!去救生艙!我絕對不能再被那些該死的機器人抓住了!我寧願死!」   「啟動緊急程序!用手動操作,切斷主控電腦!」與有過一次經驗的華爾特不同,指揮護衛艦群的卡賓奴少將完全不能理解目前的狀況,他繼續徒勞地指揮下屬繼續做重新控制戰艦的努力,突然,天花板上的自動防衛系統彈開了,如雨的光彈撒向指揮台的眾人,毫無防備的,卡賓奴少將立刻被打穿了胸膛倒在了地板上,直到最後一刻,他的手還在伸向那該死的電腦鍵盤,瞳孔裡殘留的全都是屏幕上飛舞的亂碼……   「上將!守護者艦隊已經完全崩潰了!」孫家強的聲音從通訊器裡跳了出來,「簡直是瘋了!沙星三大艦隊之一居然露出這種醜態!」   「應該是出現故障了,不然不可能會這樣的!」巴比倫羅說道,「我們必須出擊了,攔住雷鳥,給守護者艦隊爭取撤退的時間!」   「不!很可能和華爾特第三快速艦群被俘時一樣,是降臨者作的手腳!」江雨說道,「這就是隱藏的殺招!守護者艦隊已經退不回來了,機械的東西一旦到了降臨者的控制之下,恐怕無法逃脫出來,我們應該組織營救弗萊特中將和其他將士!估計很快這些出故障的戰艦就會倒戈相向了!我來和弗萊特中將聯繫,請他們棄艦!」   「唔……好的!」巴比倫羅點頭道,「就這麼辦!我相信你的判斷!」   找到了!就是這個東西!弗萊特哼了一聲,他的念波圍繞著整艘守護者號探索,終於發現了附著在艦體側壁上的一個章魚一樣的異物,橢球形的機械身體只有沙星艦隊用來作超光速通訊的「信鴿」那麼大,已經一半陷入戰艦的甲板之中,數十個怪異的機械觸角則深深地穿透合金裝甲層,侵入戰艦外壁層的電腦線路,看不見的數據流就此傳播到整個戰艦的電腦網絡……不愧是機械文明的頂級產物!守護者號嚴密的電腦防火牆形同虛設,甚至連被它完全控制都沒有發覺!這個怪物到底是什麼!   「這就是鬼魅!」銀狐看著演示器上原先嚴整的紅色球形變成混亂的一盤紅黃相間的散沙,「比雷鳥消耗的資源還低20%,這樣不起眼的小東西卻可以輕易擊敗比它大數十倍乃至上百倍的對手,小卒戰勝了皇后。沙星人畢竟是活生生的物種,他們也無法像我們這樣深刻地理解機械文明!」   「鬼魅只能控制他們的戰艦作一些簡單的攻擊,要想讓這些戰艦發揮最大的效能,我們還需要重新改造它們,所以,本次戰役下一階段的任務是全力地殺傷對方的這支增援艦隊,盡量避免和遠征艦隊作戰,沙星短期內應該派不過來類似的援軍了,而且,我們控制著第二空間,完全可以徹底封殺它們的後繼補給甚至聯絡!現在時間開始對我們有利。」降臨者的聲音響起。   「哎?遠離戰區的監測者發現了一架行動很詭異的飛行梭剛剛進入了第二空間……」銀狐接到了一個無法分析的報告,「為什麼沙星軍會有人這時候在這裡穿越第二空間呢,從時間上來說,這個時候在這裡跳躍,應該是開戰初離開戰區的……」 動亂 第十四章 潰敗     「弗萊特中將!我是江雨中校,巴比倫羅上將讓我轉告您,請組織所有被入侵的艦隻棄艦,遠征艦隊將負責掩護各位的救生艙!」腦海裡傳來一個憨厚的聲音,弗萊特收起了自己的戰場預言術,江雨?方博威的得意弟子?棄艦!   「嘖!」哼了一聲,弗萊特慢慢地試探著從隱蔽處稍稍地探出了個頭……牆上的自動防衛系統立刻作出反應,一連串的光彈打的身前火花四濺!「江雨中校!請巴比倫羅上將代我發佈棄艦命令!我的心電通訊員陣亡了,無法大規模的向外發出指令了,拜託你們了!」無奈地轉移了指令權,弗萊特從腰間取出了配槍,沒想到第一次領軍出征,居然就打到自己這個艦隊司令動槍的地步……   轟得一聲!指揮台的電子門被炸得碎片橫飛,幾個全副武裝的流沙K-41格鬥機械人闖了進來,自動防衛系統頓時瘋狂向門口掃射,但是,幾個人很嫻熟地用臂上的護盾彈開光彈,然後,機炮連射,把自動光束槍連同牆壁都打成了蜂窩!   「中將!中將!」焦急的聲音傳來,弗萊特從容不迫地從藏身處鑽了出來,整了整將服,仰頭看著面前的幾個龐然大物,「你們是哪個部分的?」   「報告中將,我們是守護者號的機甲衛隊E小隊,我是小隊長克拉克少校,我們離艦橋最近,所以首先趕到了這裡!」最前面的一個機械人傳出這樣的聲音,「中將,請您上來吧,戰艦好像失控了,所有電腦控制的東西都發狂了,幸好我們的流沙K-41是念動力型的機械人,才可以保持正常,出事之後,我們機甲衛隊已經開始在各處掃蕩戰艦內的自動防衛系統,營救被電腦困住的將士們了!」說著,機械人蹲下了身子,駕駛艙旁邊打開了一個救生艙。   「嗯,」弗萊特回頭看了看周圍的景象,難以相信這裡還是沙星三大艦隊守護者艦隊的旗艦的艦橋!恐怕自從第一艘守護者號在殲滅風雷帝國先鋒艦隊一役中獨擋十數艘帝國戰艦衝撞之後,就再沒有那艘頂守護者之名的戰艦有過如此悲慘的艦橋了:從操作室到指揮台,到處是彈坑,折斷的扶桿刺穿了副官的脖子將身體釘在那裡,電子屏幕滋滋地閃著火花,一點點火星落下,在地板上的血泊裡湮滅,美麗的女情報官漂亮的藍眼睛無神的瞪著,修長的曲線從膝蓋以下嘎然而止,化成一灘刺目的紅色……一片殘破之中,弗萊特最愛的那只水晶高腳杯居然奇跡般的沒有一絲傷痕。   走過去彎腰揀起那只高腳杯,弗萊特果斷地跳上了流沙K-41的救生艙,「向救生區靠近,我已經授權巴比倫羅上將通過心電通訊網絡向整個艦隊發佈了棄艦和撤退指令!」眼神裡全都是不甘的寒光,弗萊特低沉著聲音命令道,將手中沾血的高腳杯小心地擦拭乾淨……   「媽的!給我開!」華爾特矗立在車尾怒吼著,又是一發高能彈將緊鎖的電子門轟開,副官駕駛著懸浮車毫不停頓的穿過破壞的火焰,後面的幾輛車和幾架流沙K-41緊緊地跟著,邊前進邊用炮火清除自動防衛系統的路障和光束槍,眼看救生區就要到了,突然,一個閃光的金屬圓柱從天花板上直穿而下,副官情急之下猛得一打方向盤,華爾特一下子被甩了出去,懸浮車卻不幸地撞到了一邊化成火球……   緊隨身後的一個流沙K-41顯然是個高手,一個前撲,左手極其輕柔地將華爾特抄了過來,避免撞到牆上腦漿迸裂的悲慘結局,右手則在第一時間向那個金屬圓柱打出一串長點射……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背後的牆壁突然破開一個大口,另一根圓柱一下子穿透了這架流沙的駕駛艙,圓柱的頂端一團血肉模糊……   「上面!」一個天擇者戰士及時地預測到對方的本體,四架流沙的機炮同時對著天花板一通狂掃,轟得一聲,一個有3個流沙K-41那麼大的橢圓形機械體從上面塌了下來,舞動的金屬觸角瘋狂地向眾人刺來!   「小心地下!」只有一個也施展出預言術的流沙駕駛員發現了真正的危險所在,高呼一聲跳離了地面,數個金屬觸角穿出地板將另外3架牢牢地拉住動彈不得,駕駛艙立刻被穿成一個血窟窿!   「去死!」逃過一劫的最後一架流沙在半空中對準橢圓體一頓狂掃,左手抽出光子劍臨空斬下,卡嚓一聲,本來就傷痕纍纍的機器怪物終於被一下子劈開巨大的裂縫,內部閃爍得電子光芒和亂七八糟的電纜像一個烏煙瘴氣的下水道突然被揭開了蓋子……   「閃開!」華爾特低沉的嗓門帶著痛苦的氣息吼叫著,流沙K-41果斷地揮劍斬斷了被金屬觸角纏住的右臂,向後急退,幾乎在同一瞬間,一枚高能光彈射進了橢圓體的內部,殘片橫飛,一截爆裂的金屬觸角又奪去了一名軍官的生命……   「各位戰士!歷史證明只有我們遠征艦隊才是真正可以抗衡降臨帝國的精銳部隊,現在,友軍的同袍們在等待我們去拯救,請大家努力吧!捍衛遠征艦隊的榮譽——方博威上將的不敗之名!」巴比倫羅或許不是一個優秀的艦隊指揮官,但是絕對是一個出類拔萃的煽動者,這種鼓動性的宣言一下子將戰士們的榮譽感激發到了頂點,「營救行動開始!突擊!」   「遠征艦隊萬歲!」通訊頻道中充滿了激昂的呼喊,從嚴整的球陣中突然射出三條狂龍,正是孫家強中將、伍茲中將和江雨中校指揮的三個快速艦群!護衛艦群和主力艦則仍舊留在原地維持球形陣本體,將運輸母艦和後勤支援艦種圍在中間……   與此同時,混亂的守護者艦群已經逐漸恢復秩序了,當然,這種秩序對於沙星軍來說絕對不是好事:首先,超級大炮艦群在沒有護衛的情況下充分暴露了它集恐怖和脆弱於一身的特點,很快被雷鳥的重點突擊幾乎全部擊毀;然後,最先失去控制的那批沙星戰艦開始掉轉炮口了;而接到棄艦命令沙星將士們開始強行破壞戰艦的封閉閘門,一個個救生艙彈進虛空,在光芒和火焰的交錯間掙扎著飛向己方的艦隊,但是,凶悍的雷鳥群卻沒有放過這些沒有抵抗力的獵物,每一次掠過都將數以百計的生命送進死亡的深淵,將士們只能困在狹小的空間裡無助地看著周圍的同伴一個個的變成火球,等待著不知何時自己也倒影在別人眼中成為火光……   大約還有三成的守護者戰艦仍然保持著自主性,沒有遭到鬼魅的侵襲,這些艦隻拚命地攻擊雷鳥,向己方的救生艙靠攏,企圖能夠多救回一些同僚的生命,但是,雷鳥根本無視這些不成規模的炮火,輕鬆自在的穿行其間,一刻不停地截殺逃亡者的孤舟……   「伍茲將軍,孫家強將軍!請兩位直接攻擊被降臨者控制的守護者艦隻,我來應付雷鳥!」江雨說道。   「攻擊守護者艦隻?為什麼?」老將伍茲問道,「我們還有很多將士困在那些戰艦上呢!」   「嗯,是的,但是,相對來說,已經逃出來的將士們更加重要,也佔大多數,要想從雷鳥的那種快速攻擊下營救既無護盾又無速度的救生艙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是用圍魏救趙,把雷鳥引開!」江雨回答道。   「要是雷鳥不去救援他們控制的艦隻怎麼辦?」孫家強問道。   「那就摧毀它們!」江雨冷酷的回答完全不像平常那個憨憨的年輕人,「實際上,那些戰艦已經屬於降臨者了,如果他們不救援,就相當於我們在用一些救生艙換對方的大型戰艦,這並不吃虧!而且長遠地看,損失巨大的雷鳥艦隊已經無法阻擋我們的全面進攻了,如果降臨者不保護那些戰艦用來作為下次抵抗我軍進攻的籌碼,摧毀了它們,我遠征艦隊可以馬上組織第二輪向地球的攻擊,他們入侵電腦的作戰方式在我們有防備的情況下不可能再次成功了,那麼,戰爭的結果就可想而知了!」   「明白了。」孫家強點頭道,「戰爭不可避免需要犧牲,為了勝利殺死自己的士兵來拯救更多的士兵是可以接受的……」   「好吧,」伍茲也勉強地點了點頭,「無論如何,巴比倫羅上將任命你為這次作戰的指揮官!」   「開火!」遠征艦隊的攻擊令守護者艦隊的同僚們大吃一驚,兇猛的炮火直指守護者被捕捉的戰艦,一點留手的意思都沒有,已經取得完全控制的鬼魅及時的啟動了力場護盾,才勉強逃過一劫,而還處於混亂期的戰艦則難逃被擊毀的命運……   「沙星人啊……有時候的確夠理性!這是最好的解救方案,我以為只有我們機器人可以做到呢!」降臨者感歎著,「停止截殺對方的救生艙,讓雷鳥掩護鬼魅,我們需要那些戰艦!」 動亂 第十五章 贏家     空閃!紛飛的雷鳥群突然從血腥的狩獵場全然消失,下一瞬間,完美的攻擊編隊已經出現在了孫家強第一快速艦群的側後!   江雨指揮的第三快速艦群及時兌現了「我來對付雷鳥」的諾言,密集的艦炮齊射馬上封殺了雷鳥艦隊的突擊,那些急速撲進的戰機在炮火覆蓋之前以極大角度的彈球規避閃到一邊,幾乎沒有一架被擊落……   對方指揮官判斷的很準!領飛的雷鳥X-0075是曾經參與擊落彩虹大隊王牌火鳳凰蘇麗絲那場遭遇戰的一架戰機,雖然當時不是直接與蘇麗絲對戰,但在隨後的戰鬥中也獨力擊落三架沙鷹T-201,幾場苦戰下來,雷鳥X-0075已經是非常熟悉沙星軍的老兵了!顯然,沙星艦隊的炮火反應不可能這麼快,之所以如此準確的捕捉到了自己這個機群的空閃完全靠的是指揮官的預判……這種在資料不足的情況下發揮出的奇妙的推斷力是機器人無法體會的經驗!不過,這種類似於概率的事件,再優秀的指揮官成功率也不可能達到70%!這樣想著,雷鳥X-0075又發動了新的空閃……   第二空間無盡的虛空在眼前鋪開,雷鳥X-0075知道這是殘象,自己其實已經在穿越空間界限了,下一瞬間就會回到戰場……但是,似乎沒有那麼順利,一股巨大的引力毫無徵兆地打破了自己的平衡,大概只有短短的0.01秒,卻是最致命的0.01秒,正穿越空間的物質狀態極不穩定的雷鳥X-0075被這股奇怪的引力扯成了散亂的金屬塊,分解後重新組合的原子使他完全失去了原先的結構,隨之消失的還有他曾經存在的意識……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看到一整隊的雷鳥在一瞬間灰飛煙滅,無論是沙星軍同僚還是降臨者和銀狐都被這奇妙的魔術所震撼!不同之處在於,沙星將士們久久地被這種震驚和喜悅所鼓舞,而降臨者和銀狐在下一秒鐘就開始計算其中的原因。   「是那種光束炮規避武器,我們曾經在捕獲的沙星戰艦上發現過,發射之後可以製造存在時間極短的超重力元素,但是,極短的存在時間也會對直線攻擊的光束造成干擾……」專司戰爭的銀狐首先發現了其中的奧秘,「對方在預測雷鳥將要空閃到的目的區域大範圍的連續使用這種干擾彈,形成了一個存在時間超過一秒覆蓋範圍達到整個艦隊陣形一翼的超大規模引力混亂區域,而空閃中的雷鳥只要受到這樣的巨大的引力干擾就難逃毀滅的命運了!」   「嗯,明白了,那種東西是沙星文明中我還沒有理解的部分,用我們所掌握的方法,無論如何無法製造出那個超重力元素,這需要對原子內部結構一種極其精密的調控,無法計算出他們是如何做到的……」降臨者沉吟著,「沙星文明好像還有一種隱藏的東西,我一直沒有掌握,僅僅通過對於那些捕獲戰艦的研究無法瞭解文明的全部……好了,如果他們掌握了利用空閃秒殺雷鳥的方法,再加上他們那個叫方博威的指揮官有那麼敏銳的判斷力……這場戰鬥就該到結束的時候了,命令所有的鬼魅和雷鳥撤離戰區!」   「對方的指揮官絕對不是方博威!」銀狐搖頭道,一個新收到的電子信息被展示在降臨者面前。   「哦,原來是這樣,真是奇怪啊!」降臨者說道,「無論是誰在指揮,我們都不能冒險了,不要忘了,我們的實力正在膨脹,時間對我們有利,將戰爭的結果留到下一次會戰吧!」   僥倖!看來真的有用!江雨看著儲備減半的重力干擾彈數目心中暗歎一聲,如果不是賭這支雷鳥編隊一定會首先選擇解決攻擊最猛烈的部隊來拯救那些已經被捕捉但還沒有完全控制的戰艦,他也不敢冒險不顧自己的側後全功率地把干擾彈射出掩護孫家強艦群,而且,重力干擾彈能不能真正破壞雷鳥的空閃,究竟能破壞到什麼程度,江雨心裡也沒有一點底。現在看來這一票是賭對了,剩餘的雷鳥再也不敢隨意的空閃了,只是一味的利用高速突襲來阻擾追擊,那些已經被捕捉的戰艦正在以最快的方式脫離戰場,而守護者艦隊將士們的救生艙也大部分安全地被同伴回收了……下面就該想辦法最大程度地消滅這些被捕捉的戰艦了,如果可能的話,趁勢突擊地球也許不失為一條好的計劃!江雨盯著眼前的戰局,心裡默默地盤算著。   「江雨!大笨蛋!」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突然闖入了腦海……   「徐郡!徐郡!」江雨一下子從指揮椅上跳了起來,不顧一切地大呼起來,「你在哪兒?快出來啊!你沒事吧!」   艦橋的其他軍官被自己指揮官突如其來的發狂行為搞得莫名其妙,紛紛轉過頭來看著江雨若無旁人的在指揮台上四處亂轉,一邊發了瘋似的大叫著徐郡的名字,與剛才指揮炮擊和釋放重力干擾彈時的沉著果斷簡直判若兩人……   「好小子!有你的!這招玩的真漂亮!」孫家強的聲音從通訊屏裡跳了出來,卻看見了江雨抱頭亂竄的驚奇一幕,「江雨!怎麼回事?」   這時候,一邊的副官上去想制止江雨的發狂行為,江雨卻突然自己停住了,微閉著眼睛,側頭極其專注得傾聽著什麼,副官剛邁前一步,卻被江雨遠遠地揮手攔住。   「江雨!你在做什麼?」孫家強忍不住問道,「降臨者帶著他捕捉的艦隻正在撤退!要不要追擊?或者,乾脆乘機攻擊地球,幹掉他的本體!」   江雨仍舊閉著眼睛,可以看到他渾身都在微微地顫動,顯然在以極大的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激動……   「我看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了!」不知何時,老將伍茲也切入了通訊頻道,「我們的年輕指揮官暫時是指不上了……」   「哦,」孫家強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而問道,「那麼伍茲中將您看呢?」   「呵呵,窮寇……」   「……莫追!」孫家強露出會心的笑容,「何況降臨者遠遠不算是個窮寇,他現在控制了近6成守護者艦隊的戰艦,還有近4000架雷鳥!重力干擾彈封殺空閃的做法還是有點僥倖……」   「呵呵,那些被降臨者留在後面斷後的未完全控制的戰艦好像也不是白扔在那裡的!」伍茲補充道。   話音未落,從幾艘未被完全控制的戰艦上面突然爆發出巨大的爆炸,緊接著,一艘接一艘,那些被圍困或者切斷完全失去逃亡可能的被控制守護者戰艦都發生了巨大的爆炸,一波接一波的衝擊狂潮讓全力推進的遠征艦隊第一、第二快速艦群望而卻步……   「是反物質爆炸,降臨者引爆了那些戰艦上存放的反物質導彈和燃料……」副官被身邊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看時,江雨的那張憨厚的臉被漫空的光芒映得亮閃閃的,沉靜、理性和一種重生的喜悅再度回到那雙奕奕生輝的黑眸子裡來了,「再會吧,降臨者!我們下次再戰!」   收集戰場上的情報,從各個戰場的各個角落裡營救被困的將士,搜索出失去動力四處飄蕩的救生艙……戰鬥部分結束,念能遙感部的天擇者戰士們開始從後台走到前台,接替艦隊戰士們處理戰後的工作,他們強大的念能力搜索確保了幾乎沒有人會被無助地遺棄在無法生存的宇宙中,只要是活人,他們都可以捕捉到存在的位置……   最後,經過戰傷部的統計,這次地球攻略戰,守護者艦隊損失各型戰艦15041艘,其中包括旗艦守護者號在內的約12000艘被降臨帝國俘獲並帶走,僅有3000艘是在戰鬥中被擊毀的,將士陣亡達到120萬,是遠征艦隊埋骨長廊戰役的3倍!尤其是各艦的指揮人員,傷亡遠遠超過正常的比率,甚至有些艦隻譬如護衛艦群指揮艦「金盾」號艦橋的所有軍官包括有「守護之盾」稱號的卡賓奴少將在內全部陣亡,相反,一些戰鬥第一線的炮手,機械兵反而有很多倖存了下來……此役之後,名震一時的沙星三大艦隊之一守護者艦隊僅剩3000餘艘作戰艦隻,艦隊高級軍官自卡賓奴少將以下陣亡8成,猛將華爾特重傷,雖然艦隊指揮官弗萊特中將毫髮無傷的安全獲救,但是,守護者之名已然喪失了其代表的實際意義……   遠征艦隊在最後階段投入戰鬥,由於指揮得當,並沒有遭受重大損失,僅有200餘艘快速驅逐艦被擊毀……   整場戰役最大的贏家非降臨帝國莫數,僅僅消耗了約6000架雷鳥和一些鬼魅卻捕獲了數目兩倍於此的大型戰艦,甚至得到了的巨艦守護者號!另一個勉強的贏家是遠征艦隊年輕的指揮官江雨中校,一直生存在老師不敗名將方博威巨大的陰影底下的這個被很多人蔑稱為「跟屁蟲」的年輕軍略家,第一次獨自走上萬眾矚目的戰爭舞台,以其極富大局觀的戰略思維、精確的戰術判斷和開創性的攻擊技巧博得遠征艦隊眾多將士的讚揚和欽佩……而且對於江雨來說更加珍貴的是——終於獲得了失散已久的徐郡的消息——江雨從來沒有認同過徐郡的死亡報告! 動亂 第十六章 公主醒了     黑暗……孤獨……念力枯竭的抽空感……   眩暈……悲哀……那純淨得像天空一樣的藍色眼睛……   焦急……親切……朦朧中熟悉的聲音在不停地呼喚……   陌生……戒心……奇怪的人在竊竊地低語……   於是,我醒了……   徐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被裝在一個巨大的透明罩子裡面,無數的傳感器薄片貼滿了自己的身體,一根象輸液管的東西從手臂的靜脈給自己的身體注入需要的營養,我在哪裡?徐郡微微地轉了一下頭,發現自己的身體是麻痺的,於是,自然而然的,念波開始向四周擴散……   「她醒了!」雖然用的是一種奇怪的聲音,但是,徐郡可以感應到對方表達的意思,緊接著,聽到有人向自己說道,「你好,來自遙遠地方的朋友,歡迎你來到魯左星人的銀河花園……」一個棕紅色皮膚,滿臉皺紋的「人」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應該是一個人,因為他的外形與自己所熟識的生物差別很小,除了顏色和皮膚表面的紋理和鱗片有些怪異的感覺之外……另外,還有一點不同就是這些「人」——都沒有穿衣服!   啊!徐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身體也是完全暴露的,一陣慌亂之下,水晶公主強大的念力代替她麻痺的身體做出了一個普通女孩應有的反應——傳感器的線路被扯成一團糟,而美麗的胴體完全依靠念力的催動蜷縮起來,外發的念波代替自己的聲帶發出「衣服」的聲音……   「我想她需要她的鎧甲!」另一個「人」說話了,幸好有人明白!徐郡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雖然鎧甲的說法令她哭笑不得,的確,作戰時穿的防護服的確有點像鎧甲的樣式。但是,第一個跟自己說話的那個「人」接下來的安慰徹底讓徐郡抓狂了「請放心好了,這裡的環境對於你的身體完全無害,實際上,你的那套鎧甲雖然有一定的防禦力量,但是,完全沒有必要,而且設計的過於煩瑣了……」   見鬼!傻瓜外星人!這哪裡是一個有害無害的問題啊!徐郡氣惱地把自己的念動力術發揮到最大,砰的一聲,巨大的透明罩子四分五裂,飛濺的碎片讓在場的那些「人」驚慌失措,「我要我的衣服!」麻痺的身體開始恢復,徐郡終於用自己的嗓門表達出了自己心聲。   「明白了!明白了!」這些外星人終於理解了這些鎧甲的重要性,於是,立刻有人將徐郡的那套防護服連同所謂「設計的過於煩瑣」的內衣送了過來……   「背過臉去!」徐郡沒好氣地瞪著這些不知廉恥的傢伙,不過,還真別說,這些傢伙的鱗片還長得真是地方,將關鍵部位全都遮了起來……呸!呸!徐郡臉上一陣發熱,我看什麼呢……   原來,這些「不知廉恥」的傢伙就是在沙星遠征艦隊進入銀河系之前不久,風雷帝國擊敗的最後一個超級文明的魯左星文明的殘餘分子,自從母星魯左星被風雷帝國的熱核武器清空所有地面物體之後,這些悲慘而不屈的亡國者們就開始了堅苦卓絕的游擊戰爭,他們組織了數支游擊艦隊,以具備超光速跳躍的秘密基地「銀河花園」為依托,不停的騷擾風雷帝國的製造工廠和小型艦隊,雖然由於科技上的差距,這些騷擾並沒有給予帝國什麼實質性的損傷,但是,也的確讓帝國高層頭痛不已……   逐漸地,隨著帝國重兵的投入,魯左星游擊隊的活動空間越來越小,「銀河花園」經常被帝國艦隊捕捉到蹤跡,而且,補給問題也越來越嚴重地制約了魯左星文明的持續發展,眼看著,傳承數萬年,跨越光速也有兩百年歷史的這個文明體系就要在內憂外患中慢慢凋亡,魯左星王族的僅剩的唯一一位血脈傳承者諾達克米西心焦如焚……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奇跡發生了,一支不知從何而來的艦隊闖入銀河系,而且,好像天生有仇,這支艦隊不顧一切地找風雷帝國的麻煩,更加令諾達克米西竊喜的是,這支艦隊擁有的實力比風雷帝國不遑多讓,但是卻又難以獨立對抗風雷帝國的龐大軍力,如果自己能和他們聯合起來的話,擊敗風雷帝國將不再是夢想……於是,諾達克米西積極地派出偵察艦,一邊監測雙方的戰鬥,一邊企圖與不明艦隊取得聯繫……   接下來的發展卻令諾達克米西大跌眼鏡,不可一世的風雷帝國艦隊居然在埋骨長廊一役被名不見經傳的區區15000艘戰艦全殲,不明艦隊隱藏的實力令魯左星人不寒而慄,如果這樣的艦隊也和風雷帝國一樣想獨霸銀河系的話,那麼魯左星人更是無力抵抗,甚至像現在這樣在銀河四處流浪的機會都沒有!於是,諾達克米西膽怯地打消了與之聯繫的念頭,準備再觀察觀察情況……   事與願違,越是不想聯繫越是麻煩上門,居然有一個不明艦隊的救生艙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魯左星的偵察艦附近,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偵察艦指揮官居然就冒冒失失地把人給救了回來。這下子,諾達克米西不得不面對與不明艦隊打交道的棘手問題了,總不能把人再放到宇宙中自生自滅吧,要是以後一旦露了餡,不明艦隊找起麻煩來可不是鬧著玩兒的,而且,這個人好像不是個普通角色,單是救她的那個偵察艦指揮官帶回來的那場爆炸的恐怖影像就讓諾達克米西不敢小覷,試問一般人哪能從那種爆炸中安然脫身?還是乘著一個幾乎沒有機動力和超光速能力的救生艙?   萬幸的是這個救回來的人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處於昏睡狀態,諾達克米西接受了手下第一謀士智者薩羅得的建議,用無害的藥物繼續維持了這個人的昏睡狀態,拖得一時是一時……   時間永遠是最好的靈藥!誰能想到不久之後,戰局再度發生了變化,不明艦隊以滅頂之勢壓向風雷帝國的母星,居然連遭敗績……諾達克米西又看到了自己魯左星文明存在的巨大價值,於是,他果斷地喚醒了那個救回來的人……   徐郡並沒有耐心聽諾達克米西絮絮叨叨地敘述,用無數的論據來證明魯左星文明的強大,對於沙星與帝國的戰爭的巨大意義,她在確定自己情況的第一時間與江雨取得了聯繫,於是直接導致了我們年輕的軍略家出道戰最後階段的表現極沒水準……瞭解了基本局勢之後,徐郡決定留在了魯左星人的「銀河花園」作為特派使者專門收集情報和談判,畢竟,水晶公主在軍校的最後兩年是在軍情系度過的。   很快,在王族諾達克米西和智者薩羅得的積極配合下,徐郡掌握了魯左星文明的概況:這個文明也是和風雷帝國以及地球文明一樣屬於完全的機械文明,他們在200年前就突破了光速,達到了超級文明階段,說起來比地球文明還要領先一籌,他們的活動範圍主要局限在銀河系的第四懸臂宙域,對於銀河系的其他宙域,僅僅是排除一些探索隊而已。魯左星文明使用的能源體系主要是核能,由於研究方向問題,他們的戰艦防護依靠一種人工合成的硬度極大的合金構成,並沒有發展出護盾系統,這個致命傷使得他們在與風雷帝國的對抗中落於下風,再加上其他方面的一些不足終於導致了全面的潰敗。   魯左星文明的社會體系是血統論的忠實實踐者,整個社會崇拜一種王族血統,從古代的歷史傳統到現代的生命科學論證,無不證明了這種王族的血統的優秀性!魯左星人的王毫無例外的來自這個優秀而奇妙的血統,而王位的繼承,由經過王族長老的選擇認可的最優秀的王的子女來承擔,王的其餘子女,必須做出獲得王族長老們認可的成績才有資格留下後代,否則,這一支血統的傳承就將被收回。用血統理念來說,王族的血統是一種珍貴的天賦,擁有這樣天賦的人有義務為魯左星文明做出超越常人的貢獻,如果你沒有履行這個義務,那麼你就沒有資格再擁有這個血統!這樣的傳統在古代曾經非常的殘忍,很多不小心誕生的新生兒會被公開的處死,進入現代文明之後,由於各種避孕技術的發明,這樣的慘劇逐漸的減少,但是也並非完全杜絕……被選為王的人或者被確定有資格留下後代的人,可以不受限制的娶妻生子,甚至王必須有100名以上的王妃也成為一種義務!當然,如果是女王的話,則會有很多的王公,這一點上,魯左星人從來沒有重男輕女的傳統。王族內部的通婚是被禁止的,王妃或者王公的選擇可以任由王的喜好,但是,必須至少有一定數目的人是得到長老認可的,否則,王會被迫與一些選中的人「例行公事」一下。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樣的傳統是在自欺欺人,因為所謂王族的純正血統每過一代就會被稀釋50%,傳承了這麼多代的王,簡直少的微乎其微了!可是,王族的血統理念認為,王者的選擇本身可以克服異種血統不優秀的部分的傳承,而使其中優秀的部分則給王族血統注入新的活力,王族血統——並非是一個永遠不變的存在,實際上是一個不斷追求個體完美的自然選擇過程!   順便提一句,魯左星人依靠自身的鱗片來維持身體在自然環境中的需要,除非為了戰爭或者宇宙航行的防護,他們是不穿衣服的,實際上,他們沒有衣服的概念,套在身上的全都是防護用的各種鎧甲……所以,才會無法理解徐郡對於那套「設計過於煩瑣」的「鎧甲」需要!   總之,透過徐郡的視聽,一個全新的超級文明展現在了沙星人面前,雖然,目前為止僅僅是很少數的幾個沙星人…… 動亂 第十七章 波濤暗湧     「守護者艦隊戰敗!將士陣亡120萬,損失戰艦15000艘!」收到這樣的消息,執政官多澤幾乎要暈倒在地了,但是,面對通訊官和參謀們驚訝和注目的眼神,多澤勉強穩住自己的身形,做了一個長長地深呼吸,「守護者艦隊遭此慘敗,是我用人不當!弗萊特中將也難逃其咎。參謀部將詳細的戰報匯總一份給我,暫時對外封鎖消息,以免給別有用心的人藉機炒作的由頭!」說罷,轉過身向休息室走去,兩名執政官親衛想跟上來,卻被多澤揮手攔住,「方博威上將一回來就立即讓他來見我,讓亢龍艦隊和眾神艦隊進入一級戰備!」   但是,不知出於什麼緣故,執政官的禁口令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在沙星防衛總部得到戰敗消息之後僅僅3個小時,由議會全權管理的公眾新聞網絡就以全素的背景播出了震驚整個沙星社會的專題報道「國難!——祭120萬守護者英靈!」當一身黑衣的播報員以沉痛的語調說道「讓我們為死難的120萬守護者艦隊將士默哀」的時候,幾乎整個沙星文明都陷入一個無聲的世界當中……   緊接著,沙星防衛總部幾乎被發來質詢的信息阻塞了網絡,不論是機械文明的通信系統也好,意念文明的心電感應網絡也罷,傳遞的信息90%以上都是關於守護者艦隊的,最離譜的是一支遠離仙女星系的勘探隊也不知從何得到消息,發來心電通訊求證……一時間,防衛總部的通訊官們被搞得焦頭爛額!   「究竟是誰搞得花樣?為什麼議會會得到這麼準確的消息?」多澤惱火地向接替參謀長巴比倫羅負責監視議會動向的沙星念能部總長李星吼道,「我已經下達禁口令了,為什麼還會把消息放出去?給我立即把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隔離調查!」   「可是,執政官閣下,我想消息不是從我們這裡洩露出去的,議會的專題報道那麼的詳細,連守護者艦隊大量戰艦被降臨帝國捕獲,很多將士是棄艦後死於救生艙的的具體戰況都一清二楚,這樣準確的情報,當時在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連我也是專題報道播發前半小時才知道詳細戰況的!可能這個消息整個沙星當時除了您和負責具體心電通訊的幾個天擇者別人都不知道!」李星雖然是多澤在念能部時候就直接指揮的老部下了,但是卻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觀點。   「恩……」聽了李星的話,多澤開始沉吟起來,「那幾個心電通訊員絕對不會有問題,我也沒有跟任何人通告過,難道……有人具備竊聽心電通訊的能力了?不應該啊?你們念能部在這方面的研究怎麼樣了?」   「哦,這個……」李星愣了一下,「因為我們目前的大部分研究都是針對風雷帝國乃至降臨帝國的機械文明的,這種針對意念文明的技巧暫時還沒有投入人力開發……不過,不排除有人私下鑽研這種技巧的可能,雖然如此,以在下淺見,暫時恐怕還沒有人能達到這種水平,執政官閣下是念能力方面的行家,我想應該比我更有把握……」   「嗯,未必,這種技巧性的東西,有時就是一層窗戶紙,一旦捅破了,運用起來並不麻煩,不像時空傳送那樣的高等級能力,需要大量的念力作後盾……」多澤搖頭道,「不過,倒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消息是直接從前線洩露出去的!現在遠征艦隊和守護者艦隊總共還有近100萬將士在前線,天擇者超過20萬,掌握遠距離心電通訊的人至少有3萬以上……也只有他們,才能如此準確的掌握第一手戰況資料……」說到這裡,多澤的心頭又是一陣焦躁,嘖!方博威怎麼還沒回來?不是說早就已經出發了嗎?也聯繫不上我那幾個親衛……該不會是方博威他想……?   「閣下?閣下?」連喚兩聲才讓多澤回過神來,看著老上司難看的臉色和不滿五十就花白的兩鬢,李星忍不住有點心酸,「勝敗乃兵家常事,執政官閣下也不必太過勞神,等到方博威上將回來,您與他聯合發表一個演說,穩定一下人心,國內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前線那邊,也沒有全敗嘛,至少遠征艦隊的表現還是很出色的,聽說方博威那個學生也是一代將才,巴比倫羅總參謀長也在,弗萊特中將雖遭新敗,但乃是輸在不瞭解降臨帝國的戰術上,非戰之罪也……何況,無論哪邊,我們有亢龍和眾神兩大艦隊作後盾,不至於有什麼大的變故吧……」   「嗯,」多澤點了點頭,未置可否,只揮手道,「你先出去吧,對議會哪幫人盯緊著點,還有,軍隊內部的動向也要注意,我怕家賊難防啊!」   與此同時,在銀河系前線,遠征艦隊與守護者艦隊第一次全體高級將領參加的軍事會議也在召開,自打遠征艦隊參謀長科林中將以以下這段話語作了開場白之後,整個會場的氣氛就沉默得壓抑,他說,「各位同僚,召集大家來這裡會議目的很簡單,第一,總結第一階段地球攻略戰的失誤;第二,整合我軍現有兵力!」   畢竟,總結失誤無非是指揮不當,那麼,這板子責無旁貸地要打到在座的兩位守護者艦隊高級將官身上了——華爾特的頭上纏著繃帶,左臂被暫時固定在了胸前,神情極其沮喪,雖然當代醫學技術可以讓人類的大部分器官通過生理性的修復來自動復原,但是,畢竟還是需要在生長液裡面泡很長時間的;而守護者主將弗萊特中將反而要顯得自在許多,依然一身將服英姿颯爽,眼神裡依然透出強大的自信……讓氣氛越發的尷尬……   「呵呵,大家不要太嚴肅,」巴比倫羅上將打了個哈哈,「雖然我軍新敗,但也只是敗在對降臨者的能力不夠瞭解上面了,並非我軍實力不濟。現在雖然降臨帝國掌握了近12000艘戰艦的艦隊,但是,我遠征艦隊和守護者艦隊合起來戰艦總數達到13000艘,仍然超過對方,只要指揮得當,仍然有機會與對手分個勝負!而且,估計方博威上將很快會率領眾神艦隊或者亢龍艦隊中的一支重返銀河系,那時候,我軍又掌握了絕對的兵力優勢了。」   「我認為降臨者不會給我們等到那個時候的機會了,他們之所以撤退,主要目的就是徹底掌握他們俘獲的我軍艦隻,整合兵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緊接著發言的居然是新遭大敗的弗萊特,「所以,我軍目前有兩個選擇,第一,抓緊時間退出銀河系,匯合亢龍艦隊和守護者艦隊捲土重來,但是,一來一去之間,留給降臨帝國的時間太長了,而且,我們失去了第二空間制約權,下次出征能否安然的到達銀河系都是個問號;所以,我們只能選擇第二條,再組織一次地球攻略戰,必要的話,直接摧毀太陽,雖然這樣的方式太極端,但是,未嘗不是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哼!說的頭頭是道嘛!」麥克代斯忍不住冷笑道。   「麥克代斯上校!」弗萊特雙目寒光一閃,「在執政官新的指令下來之前,我還是聯合艦隊的指揮官!你需要對你剛才的發言作出理性的解釋,否則的話,將視為在軍事會議上無意義的情緒性發言!」   「你……」接觸到弗萊特的視線,連操作流沙在長期在第一線肉搏的麥克代斯也不禁心中一顫,頓時語塞。   「呵呵,這個嘛,會議的第一個議題是總結第一階段的失誤,關於兵力整合還有誰來指揮聯合艦隊的問題是不是應該屬於第二個議題,弗萊特中將閣下有點太心急了吧。」孫家強插嘴道。   「呵呵,」弗萊特臉色又是一變,立刻恢復了滿臉和藹的笑容,「沒有問題,我知道諸位對第一階段的慘敗耿耿於懷,認為是在下指揮失當,敗軍之將沒有資格再掛印三軍了,所以一定要先算清楚這筆帳,是吧?」   「嘿嘿。」孫家強一笑,未置可否,只把目光轉到一邊。   又是一陣難堪的沉默,華爾特吃力地站了起來,低頭道,「在下帶罪之身參戰,不僅未建寸功,反而再度損兵折將,有辱軍威,自請沙星軍事條例處罰!」   「沒你什麼事!華爾特少將,坐下!」 弗萊特皺眉道。   華爾特抬頭看了弗萊特一眼,又轉頭看了看總參謀長巴比倫羅上將,後者正瞇著眼睛懶散地靠在座椅上,彷彿根本是個局外人,左右為難之際,華爾特只得長歎一聲,緩緩入座,會議再度冷場……   「好吧,都不願開口還是我來說,」半餉,還是弗萊特先打破了僵局,「在下倒不是貪戀權位,只是說句狂一點的話,在下對在座的諸位都不太放心,試問各位當時如果在指揮作戰的話,有人能看穿降臨者的計謀嗎?如果沒有的話,我犯得就是超過諸位能力的錯誤,你們沒有資格指責我!」 動亂 第十八章 噩耗     弗萊特此言一出,滿場嘩然,且不說麥克代斯、孫家強這幾個年輕人,連老將伍茲和遠征艦隊參謀長科林都露出忿忿之色,只有巴比倫羅臉色不變,依舊是一副懶懶散散的病貓樣子,此外,也就是在作會議記錄的江雨無動於衷……   「沒有什麼好不平的,在下講的是事實!有人敢站起來拍著胸脯說『我當時看穿了降臨者的計謀』,在下立刻甘拜下風,沒有的話,我還是聯合艦隊司令!」嘈雜的聲音之中,弗萊特的聲音再度壓倒眾人,慢慢地,會場又安靜下來陷入沉默……   「巴比倫羅上將,您當時看穿了嗎?」看著眾人不再發言,弗萊特開始將矛頭指向會場軍銜最高的整個沙星軍界的二號人物,「在下曾在上將底下工作過很長時間,對上將的人格非常地信任,想請上將說句公道話,您認為自己比在下更適合作聯合艦隊司令嗎?」   「呵呵,」巴比倫羅淡淡一笑,「我當然比你合適!而且,當時也有人看穿了降臨者的計謀,雖然有點晚,但是如果不是你逼的降臨者提前發動,未必也沒有機會挽回局勢!既然你這麼信任我的人格,我說了就自然是公道的了,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地退位了!」   「什麼?」弗萊特對於這樣的回答顯然非常得意外,「上將閣下莫要玩我,這樣空口白話的也太……太……」   「怎麼了?你不是相信我的人格嗎?」巴比倫羅臉色一變,開始露出難纏的本色。   「這個……但是,上將好歹也讓我見識一下看穿降臨者計謀的是何方神聖吧。」 弗萊特被擠兌住了,只好退而求其次。麥克代斯等人都不禁露出了笑意。   「哼!我會告訴你的,只是先教你一下,不要鋒芒太露,漂亮話不可說死了!」巴比倫羅哼道,「第一,掛印三軍,最忌諱的就是將帥不和,你看看在座眾人的表情,就知道你根本不能隨心所欲地指揮他們,你畢竟不是方博威,即使你才華橫溢,畢竟沒有足夠的沉澱!初來之際,你還知道不動用遠征艦隊的兵力,現在敗了一陣,反而失去平常心了,所以,即使我軍略不好,也比你更適合當這個聯合司令!第二,江雨中校!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你在守護者艦隊發動超級大炮之前那句脫口而出的『俘獲』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啊!」會場再度變得嘈雜,所有的人都將目光投向一直在默默記錄的年輕人,顯然,不需要任何解釋,在座的眾人也可以理解那句「俘獲」背後的含義……   「是你?」弗萊特轉過頭來仔細地打量著身旁的這個唯一比自己還要年輕的與會者,緩緩點頭道,「我說呢?方博威上將驚才絕艷,怎會找個跟屁蟲弟子來壞自己的名聲呢!看來你最後階段對遠征艦隊的精彩指揮也不是僥倖了……江雨……你好啊……」   「嘿嘿,那當然了,我就知道江雨肯定能猜到,方博威上將在的時候這小子也奇計百出呢,說起來,埋骨長廊一役,他就已經屢建奇功了!只不過太悶葫蘆了一點罷了!」麥克代斯大咧咧地笑道,那感覺要不是在開軍事會議,馬上就要跳過來拍拍江雨的肩膀了。   「沒有,寸有所長,在下也是一時僥倖而已,其實,摧毀地球的攻略方博威老師和弗萊特中將都能看到,在下卻沒有想到……」江雨有些不太適應被眾人這麼盯著。   「好了,」弗萊特打斷了江雨的話,「雖然我心裡想的是『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能有多大能耐』,但是,想必很多人也這樣看我。無論如何,我畢竟擁有過一次屬於自己的機會,所以,這次機會給你,如果你做不到,我再從頭來過!」   「哼!你當這場戰爭是什麼?你玩的軍略遊戲?死了還能從頭來過?那些戰死的將士怎麼從頭來過?」麥克代斯忍不住說道。   「呵呵,我已經說過了,我犯得是超過你們能力的錯誤,在整個沙星軍界,除了方博威上將和這個叫江雨的小子,誰也沒資格指責我的錯,」弗萊特劍眉一揚,「你們如果注定做不到的事,還不如讓我們幾個輪流試過呢!如果我們無法擊敗降臨帝國,你們就更沒有可能了!」   「你……你太狂妄了……!」孫家強忍不住拍案而起。   「夠了!」巴比倫羅冷哼一聲,爭執的雙方都立刻歇了下來,「聯合艦隊下一階段的戰鬥將由江雨中校全權指揮,誰有意見嗎?」   江雨正要站起來推脫,卻被巴比倫羅在桌子下面的手按住了腿,滿肚子的話頓時憋了回去……   「我同意!」出乎大家的意料,第一個舉手贊成的是弗萊特,「守護者艦隊下一階段作戰服從江雨中校指揮!只服從江雨中校指揮!」即使低頭的時候,弗萊特依然毫不掩飾自己鋒芒畢露的銳氣!   「這個……執政官閣下那邊……」一直沒說話的遠征艦隊參謀長科林遲疑地問道。   「呵呵,那邊的事交給我去解釋,你們就不用操心了,」巴比倫羅笑著打斷了科林的疑問,「執政官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處理,對前線的具體情況也不太熟悉,所以我們盡力把事情做好就可以了,不要給他添麻煩。」   「上將!有重要信息接入!」桌子上的通訊屏突然跳出了通訊官的影像。   「哦,沙星總部來的消息嗎?為什麼不用心電網絡?降臨帝國不截殺我們的信鴿了嗎?」巴比倫羅奇怪地搖了搖頭,「切進來吧!」   畫面一閃,出現的是滿頭銀髮襯托的英俊面容,紅色的眼睛閃爍著一絲熟悉的冷光……   「銀狐!」在場的遠征艦隊將官全都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很遺憾地通告貴方一件事情,」銀狐的聲音依然是那麼溫文爾雅,一點都沒有受過欺騙的人的那種忿忿不平,「帝國監測者在第二空間截獲貴方一架飛行梭,內有6名乘員,在飛行梭被我方控制返回第一空間後,其中一名強行使用救生艙脫離後,不幸發生故障身亡……」   銀狐冷冷的聲音讓在座眾人越聽心越寒,直到那個傳奇的名字已經呼之欲出眾人卻仍舊期盼著是自己判斷失誤……   「方、博、威!」三個字隱約帶著一種破碎的聲音卻又無比清晰的在眾人的耳邊想起,許久,大家才知道,破碎的聲音發自他們靈魂的最深處!是心目中傳奇破滅的迴響!一代軍神,鼓舞著無數沙星軍人的典範,不敗名將方博威永遠地離開了……   「軍人是沙星文明體系中最傑出的一群人,是整個社會的脊樑!他們必須堅強、勇敢、理性!」——方博威的聲音彷彿在耳畔響起,曾幾何時,上將就是在這間會議室裡慷慨陳詞,麥克代斯的雙眼一片模糊,接著突然一亮,桌子上的水杯砰得四分五裂……   「罷了罷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就交給你們年輕人,這一注我方博威賭了!」——那舉手投足間的豪氣、決斷和威嚴啊!孫家強抓住一塊杯子的碎片,緊緊地攥在手裡,血順著掌紋慢慢地流下……再也見不到了……   「老巴,我這個人只懂軍事,在政治和人性方面懂得很少,你在這方面很游刃有餘,所以,我去撐對外的那攤子,盡力把反攻戰爭打好,你在家要把這裡的事處理好。」——「老方啊……」巴比倫羅長歎一聲,卻再沒有話說……   「嗯,沒有以後了!這是最後一戰!我要聽聽你的計劃!」——弗萊特默默地摘下了軍帽,那似乎與生俱來的自信光芒第一次從他的臉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悲傷……   「哼,執政官指令,比天都大!我還真有點後悔當初沒跟他死爭這個位置了呢!」科林參謀長微微地低下了頭,眼神中透出一種混雜著的悲傷和惋惜的奇怪光芒,緊接著,瞳孔在隱約的光芒和垂得很低的眼瞼的掩飾下開始淡淡地發亮……   「聽我說,江雨,對於戰爭年代的軍人來說,死並不是什麼忌諱的事,再說,即使不死,我也可能因為別的原因離開遠征艦隊……」——江雨的臉扭曲到一種猙獰的地步,雙眼死盯著屏幕上的銀狐,突然說道,「銀狐,你會為上將的死付出代價的!降臨者也是!」   「仇恨!感性的衝動!」銀狐彷彿永遠不會變化的磁性嗓音吐出了這幾個字,聽不出其中表達的實際意義,然後,屏幕變黑了……   不敗名將方博威逝世的噩耗象瘟疫一樣擴散開來,本來,守護者艦隊的潰敗並沒有對遠征艦隊的士氣有任何的影響,畢竟,單以遠征艦隊最後階段的參戰來看,可以算得上大勝了,於是,守護者艦隊之敗反而極大地鼓舞了遠征艦隊將士的榮譽感,像巴比倫羅司令官的戰前鼓動所說的一樣——「歷史證明只有我們遠征艦隊才是真正可以抗衡降臨帝國的精銳部隊」!但是,方博威的意外逝世卻令眾將士士氣大跌,遠征艦隊曾被戲稱為「方家軍」,不僅如此,方博威更是所有遠征艦隊將士乃至整個沙星軍界的軍神!對於以此為榮的艦隊來說,靈魂人物方博威的逝去無疑是最巨大的打擊……但是,沙星的總參謀長巴比倫羅上將總是可以將最壞的事說成最好的——「不敗名將方博威終其一生都沒有被人在戰場上擊敗過,最後,對手是依靠謀殺手段奪去他的生命的,這樣的死亡只能點綴他完美的一生,使不敗的光華更加燦爛地閃耀!方博威——永遠的不敗名將!」——悼詞的最後這段話至少可以讓艦隊的士氣恢復很多…… 動亂 第十九章 備戰     「國喪——軍神隕落!」繼震驚整個沙星文明的「國難」篇專題報導之後,12小時內公眾新聞網絡再爆猛料,發出第二篇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報導:沙星軍人也是整個沙星社會的偶像,不敗名將方博威在返回沙星途中被機器人帝國偷襲身亡!雖然這個「國喪」報導並不像「國難」篇那樣資料詳盡,也不可能有什麼具體的數據,時間也僅僅是短短的十分鐘而已,但是,對於整個沙星社會的影響並不亞於守護者艦隊大敗的消息。反而,由於方博威在戰事吃緊的時候突然要返回沙星的原因,以及遭襲和身亡的眾多細節問題語焉不詳,更加激起了公眾的興趣,不斷有其他媒體就該問題發表評論,一時間,眾說紛紜,最離奇的是有人宣稱方博威返回沙星是為了給夫人安歌兒過生日……畢竟,方博威與當代執政官共同追求安歌兒的以及其中的種種浪漫故事在沙星是一段膾炙人口的佳話……   這一次,公眾新聞網絡的報導比沙星防衛總部得到消息僅僅晚了半個小時,扣去節目製作的時間,可以肯定,議會和防衛總部的消息來源是同步的,就是說,洩密者肯定來自於銀河系前線!應該立刻通知巴比倫羅上將徹查此事!念能部長官李星帶著這樣的結論來見執政官多澤,但是,與想像中暴跳如雷的畫面完全不同,這位權傾四方站在整個文明頂端的統治者第一次在公眾場合露出無比頹廢完全不符合其執政官身份的表情,孤獨地坐在只屬於他的那個椅子上,超一流天擇者應該精光四溢的眼睛卻灰暗滯澀,手中無意識地把玩著一塊榮譽勳章……   「執政官閣下……」一名執政官親衛走上前去輕聲說道,「李星中將來了。」   「哦?李星?」多澤的眼睛微微的轉了一下,看到了李星站在面前,彷彿如夢初醒一般,「哦!是李星啊……」然後,就再沒有了下文……   「執政官閣下,方博威上將是為國捐軀,而且,終其一生維繫不敗之名,也算死得其所,您也不必太過傷心了。」李星試探著說道。   「哀——方博威因我而死啊,我有愧啊!」多澤搖頭道,「若非我強令他返回沙星,不但老方不會死,恐怕也不會有守護者之敗了……」   「這個……」李星一陣猶豫,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執政官閣下遙控前線戰事的確犯的是兵家大忌,但是,事已至此,執政官閣下還應以責任為重。此次議會得到消息如此之迅速,肯定與前線將官有勾結,也就是說,軍隊系統已經被議會勢力所滲透,閣下若不早作安排,恐怕局勢一變,整個執政官體系都危如累卵啊,畢竟,議會要的是重建分權民主政治啊!」   「呵呵,哀,有時候你還真的直的讓人受不了,」多澤苦笑道,「不過,現在想想,當初老方的話有很多還是很有道理的,就算議會鬥贏了,也不過是換個分權民主政治,天塌不下來,我們人類互相鬥鬥了幾千幾萬年了,還不是好好的活著,反而是風雷帝國的入侵差點讓人類絕種……不過,無論如何,從我的角度來說,絕對不能讓執政官體系被顛覆,實踐證明,民主分權政治的低效和盲目無法領導人類文明高速發展,現在降臨帝國這樣的強敵虎視眈眈,絕不能讓那些傢伙把人類帶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多澤的聲音開始慢慢的高起來。   「是的,閣下。」李星點頭道,「應該讓巴比倫羅上將立刻徹查銀河系前線的內奸,然後,乾脆動手對付議會那些傢伙,先下手為強!」   「不行,這兩件事都不能做,」多澤堅決地搖頭道,「銀河系前線的最大任務是頂住降臨帝國,這時候搞內部調查非得軍心渙散不可;議會那幫人無論如何都是普通人,沙星的軍隊從方舟時代開始就嚴禁攻擊平民!而且,目前為止,議會並沒有超過沙星法律規定權力以外的行為,攻擊他們等於是我們自己否認了執政官體系!」頓了一下,多澤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先徹查留守仙女星系的軍隊內部人員,肯定還有人與議會有勾結,把這些軍人的敗類給我先揪出來!對付他們不用有顧忌!」   ……   「快點!快點!把那個信息發送器拆了,把反物質艙裝上去!」麥克代斯滿頭大汗地指揮著手下的機械兵們,「把導航系統設定好,巡遊程序裝進去!」喘了口氣,抓起一瓶飲用水,作戰會議上江雨令人再度刮目的表現又浮現在了眼前:   「攻擊太陽和攻擊地球對於掌握第二空間的降臨帝國來說並無本質區別,我們不能隨意進行空間跳躍,利用常規航行的話,只要稍微一動,他們就會跳躍到我軍前進路線上阻擊我們,在機動力方面我們完全無法與他們相抗衡!既然如此,毀滅地球要比太陽容易得多,破壞也小得多。」   「使用空閃有兩大限制條件,第一是飛行員身體能力,這一點降臨帝國無疑不用擔心;第二點就是發動機性能,降臨帝國的反物質動力技術來源於我軍,所以,他們的發動機性能可以比照我軍,對於雷鳥那種體積的飛行器來說,空閃是游刃有餘的,但是,如果是戰艦級別的飛行器,根本不可能使用空閃!也就是說,除了雷鳥之外,降臨帝國的第二空間能力只能體現在戰略調動上,而不可能應用於實戰戰術!一旦雙方交火,戰艦不可能有足夠的空間和時間進行空間跳躍!」   「進入艦隊戰之後,由於雙方的艦隊基本相當,依照沙漏理論,決定勝負的將是空天戰鬥機部隊與雷鳥機群!」   「我軍一直以來有一個戰術誤區,就是希望依靠自己的兵力優勢壓制對方的第二空間制約能力,守護者之敗證明這種方法行不通。所以,我們必須正面解決對方的第二空間制約問題,封殺雷鳥的空閃戰術!一旦封殺了空閃,那麼就可以由空天戰鬥機部隊利用數量優勢對抗雷鳥的質量優勢,也就是對付一群普通的王牌飛行員罷了,我們英勇的飛行員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們要面對面地與降臨帝國的艦隊進行一次硬碰硬的會戰!從正面擊敗他們!」   虧這小子能在這種情況下如此迅速的恢復勇氣!麥克代斯搖了搖頭,而且,短短半小時就拿出了切實可行的作戰方案……校長後繼有人啊!想起弗萊特當時的臉色,麥克代斯又是一陣欣慰……   刷!刷!刷!舷窗外數百道光影閃過,雖然肉眼看不清楚,但是,麥克代斯的念波準確的感應到了領頭的那個熟悉的念場——龍牙卡羅特!呵呵,憋壞了吧。現在彩虹大隊8000架戰機和守護者艦隊蘭盾大隊16000架戰機都劃歸他指揮,小子沒日沒夜地演練多對一的圍攻戰術!下次跟降臨帝國交手,雪藏的空天戰鬥機大隊又將重新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所在了!麥克代斯不禁又想起了去禁閉室放龍牙出山的情景……   「滾!讓老頭子過來見我!」剛推開門,一個罐頭盒就飛了過來,江雨手忙腳亂的實在是很丟軍人的臉,真不知道體技考試怎麼過的,麥克代斯的念波輕易地就讓飛行物停在了空中。   「哼!怎麼是你這個跟屁蟲,老頭子背後偷襲算什麼英雄好漢,要罰我不遵軍令我認了,但是,有種讓他過來跟我再單挑一局,老子不服!」卡羅特滿臉的鬍子茬,兀自在那裡叫囂個不停。   「上將閣下去世了。」江雨的聲音異常的低沉平靜。   「什麼?!」正要扔出第二個罐頭的卡羅特楞在了當場。「你再說一遍?」   「上將閣下——老頭子,去世了……」   「不可能!」卡羅特一個閃身,爆發出野獸一樣的速度,麥克代斯來不及出手,江雨就已經被抓著領子舉到了半空中,「你再說一遍看看!」   「上將閣下——校長先生,去世了……」   「胡說!」江雨單薄的身子被狠狠地拋向牆壁,這次麥克代斯終於及時地發揮出念動力把他接住了……   其實,雖然衝動任性了一點,龍牙依然不失為一名優秀的指揮官,麥克代斯默默地想著,單看埋骨長廊一役指揮空天戰鬥機大隊頑強阻擊風雷帝國世家聯軍的表現,就知道完全有能力獨當一面,而且,身處指揮官的位置上時要比平時冷靜許多。或許,在卡羅特心中,方博威上將也有著不可取代的地位吧,所以,只有在上將面前他才克制不住自己的衝動和任性,就像孩子總會在大人面前才撒嬌一樣……   「長官!這一批『信鴿』已經改造完了!」機械兵的報告打斷了麥克代斯的思緒。   「幹得好!換下一批!一定要趕在降臨帝國進攻之前完成所有的改造,有了這些改造成的第二空間反物質雷,我們就可以完全封殺戰區的第二空間,哼!我們既然用不了第二空間,那麼就堵死它誰也別想用!」麥克代斯將手中的水一飲而盡,走向臨時製造車間…… 動亂 第二十章 亂象紛呈     「國賊——幕後黑手的罪惡!」公眾新聞網絡的第三篇專題報導才是議會發動的致命進攻!   在第二篇報導引起重大反響,整個沙星社會為方博威意外去世的種種原因、細節猜測不定12個小時之後,「國賊」篇抖出了方博威突然返回沙星的真正原因——「當代執政官多澤嫉賢妒能,對於連戰連捷威望日昇的不敗名將心生恐懼,惟恐危及自身地位,再加上年輕時代因為執政官之位,軍校之花安歌兒兩人所結下的怨氣,於是,不顧戰事緊張,因一己之私強行剝奪方博威將軍指揮權,令其返回沙星,結果,導致守護者之敗和一代名將含冤而死!」   「多澤與方博威兩人素來不和,執政官之爭、安歌兒之爭是天下皆知。多澤上台後第一件事就是逼退方博威,令其離開軍隊系統歸隱沙星軍校。此次遠征銀河系,也是在參謀總長巴比倫羅一再要求和艦隊眾將官的支持下,多澤才不得已重新起用方博威上將的。遠征艦隊出征前夕,曾有人看見多澤與方博威偷偷離開餞行酒會,並在花園發生激烈爭吵。遠征艦隊埋骨長廊大捷,多澤對艦隊所有將士予以重獎,惟獨居功至偉的指揮官方博威被排除在嘉獎名單之外。據可靠消息稱,多澤派去強令方博威返回沙星的特務人員曾在銀河系前線與方博威及部下將官發生嚴重衝突並有多人受傷。方博威上將去世之後,多澤立刻在軍隊系統內部執行大清洗,剔除多位方博威系的高級軍官……」   「哇!」聽到這裡,多澤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好毒的嘴啊,事情都是那件事情,但這似是而非的說法卻整個兒變了個味道!   「執政官閣下,這些胡言亂語您別看了吧,我們這就去封鎖議會的公眾網絡!」執政官親衛長馬特走上前去想關掉顯示器,卻被多澤揮手攔住……   「當代執政官多澤的惡劣行為不是一個偶然的現象,沙星建國以來,由於大立的天道輪迴和地球保衛戰所鍛煉出來的優秀人物,導致了執政官體系這種准獨裁製度能夠發揮出其巨大的積極意義同時還能又避免其本身固有的很多弊端,引領了黃金年代和白金年代的光輝歲月!但是,三代而下,地球保衛戰留給我們的巨大精神財富已經為歲月的流逝所耗盡,人類自私墮落的本性開始萌芽,在這種情況下,將整個文明的去向交到一兩個獨裁者手中是極其危險的,一個有才能而墮落的人的危害足以讓整個人類走向滅亡。所以,執政官體系應該告一段落了,地球時代的民主分權政治可以有效的進行權力制肘,抑制個人慾望膨脹對於整個社會體制的影響,才是適合當今沙星文明進程最切實的政治制度,即便是一手建立執政官體系的開國元勳首席執政官揚風閣下也曾經說過:制度是需要變革的,不要恐懼變化!他曾經預言過,執政官體系大概可以維持沙星文明100年的繁榮……」   「胡說!」馬特忍不住破口罵道,「這前半句話的確是揚風所說,這後半句的預言哪裡來的?」   「嘿嘿,這是議會這幫人的拿手好戲,用別樣的方式來敘述一件真實的事情,誤導觀眾對事件的理解,完全扭曲了事件的真相,此外,在名人名言後面加尾巴……不愧是專司言論權的傢伙,這一套玩得真是爐火純青啊!」多澤冷笑道。   這時,李星的通訊傳來,書生氣的面容出現在特別報導的旁邊,「執政官閣下,這些議會的傢伙太亂來了,這種惡劣的誹謗和煽動性的演講很容易造成民眾情緒失控的!請立即下令封鎖議會的公眾網絡!派執政官親衛清除或者禁閉議會的領導人!」   「已經晚了!」多澤搖頭道,「現在做這些是亡羊補牢,而且,反而否定了我們自己一直遵守的原則,在民眾那邊就更失去立場了……我再次重申!軍隊不得對普通平民有任何攻擊性行為,違令者任何人有權力當場制服甚至處決!你立刻加緊審訊那批查出來的軍官,必要的話,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應該還有一個幕後的高層人士,光那些小傢伙成不了氣候!穩住軍隊,一切都好辦,民眾的終究會冷靜下來的,大不了只需要幾個方舟雙璧勞爾那樣的英雄就可以讓他們反省了,但是,軍隊一亂,就難以收拾了!」   ……   「你覺得怎麼樣?有多大把握?」巴比倫羅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兵凶戰危,我也說不好,但是,在我看來,這樣的安排應該不在降臨者的計算範圍內……」江雨答道,「不過,要跟銀狐率領的降臨帝國的艦隊正面硬磕,對付那種精密的艦隊指揮,我害怕艦隊戰首先崩潰了就沒有機會施展後繼的計劃了。」   「嗯,沒關係,盡力去做吧,你有能力!我們的艦隊運作或許無法與純粹的機器人艦隊相比,但是,決定勝負的不完全靠艦隊運作!」巴比倫羅點頭道。   「參謀長閣下,我聽說沙星那邊形勢不穩,好像有人利用守護者艦隊戰敗和老師逝世的事情製造事端……」江雨有些擔心的問道。   「呵呵,那邊的事不用你操心,幾個跳樑小丑發了幾篇煽動性的報導而已,執政官閣下已經通告我了,有眾神和亢龍兩大艦隊在,出不了什麼亂子,你放手把降臨帝國解決掉就可以了。」巴比倫羅很瀟灑地揮了揮手,看著那種輕鬆的表情讓人想擔心都擔心不起來……   「報告指揮官!空間探測儀發現帝國佈置在第二空間監視器突然增多!」通訊屏裡跳出了情報官的聲音。   來了!降臨者終於準備好他的帝國艦隊了!江雨回頭看了巴比倫羅一眼,後者微笑地點著頭,一副我很放心的樣子……   「命令各部隊開始後退,拉開與地球的距離!注意防備雷鳥部隊的突襲!麥克代斯上校請準備好第二空間雷的發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江雨開始下達指揮13000艘戰艦的第一個指令了……   與降臨帝國的艦隊正面會戰的戰略不能說不正確!因為只要有艦隊在,攻擊地球或太陽的任何戰略都無法順利實現。弗萊特一邊指揮守護者艦隊的3000餘艘戰艦隨整個艦陣後退,一邊默默地思考著,手中的紅酒不知為何總有一股血腥味,那鮮紅的酒色中總是能看到前副官刺穿的脖子,女情報官浸在血泊中的雙腿的倒影……弗萊特搖了搖頭,將酒一飲而盡……但是,以13000艘對12000艘的會戰,又沒有科技和地形優勢,即使勝了也不可能全殲,以降臨者的智慧,一旦戰況不利,他們肯定會撤離戰場。那麼,這場會戰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演變成了曠日持久的拉鋸戰,我軍補給就是問題了啊……江雨……你的腦袋裡面究竟裝著什麼神奇的東西啊……   「第二空間的帝國監視器始終在圍繞我軍艦陣飛行,但是暫時沒有發現降臨帝國艦隊的動靜,應該還沒有離開地球。」守護者艦隊念能遙感部的指揮官伊籐卓爾將整合了空間探測儀信息的情報送到了弗萊特手邊。念能遙感部和空天戰鬥機蘭盾機隊由於沒有直接參加上一次的地球攻略戰,是守護者各部中損失最少的部隊,但是,由於遠征艦隊念能遙感部在埋骨長廊一役全毀,所以,巴比倫羅那個老狐狸很巧妙地借江雨全權指揮作戰需要充分的情報為由,將大部分念能遙感部的天擇者戰士調到了遠征艦隊名下,只把弗萊特的心腹們留給了守護者,而蘭盾機隊則全部調歸遠征艦隊的龍牙卡羅特指揮,不過,也怨不得別人,弗萊特是點頭同意了服從指揮的……   守護者忙於改造戰艦,這麼快又打算發動進攻,應該沒有時間考慮自己搬家的問題,而且,前一階段那麼危急都鐵了心不離開地球,現在大軍在握,更沒有理由離開地球了。弗萊特將對巴比倫羅下三濫手法的忿忿拋到一邊,開始想降臨者的事情了……如果能在會戰中突然抽出一支奇兵突襲防衛空虛的地球……哀——說得簡單,現在我們的兵力捉襟見肘,哪有多餘的實力去偷襲,要是眾神或者亢龍艦隊能夠突然參戰就好了,可惜遠水解不了近渴,而且,沙星好像形勢不穩,想必多澤執政官也不敢隨意地派出留守艦隊了吧……   「出現了!降臨帝國艦隊12000艘離開地球的反念波屏障了!」念能遙感部終於捕捉到了久違的帝國艦隊。   「帝國艦隊正在加速!到光速了!空間跳躍了!」   「空間探測儀發現空間波動!」   「敵襲警報!天頂170度,左翼150度!數目6000!急速接近中!」   「敵襲警報!天低160度,右翼150度!數目6000!急速接近中!」   一聲聲淒厲的警報開始響徹整個聯合艦隊,降臨帝國果然絲毫沒有浪費自己的戰略機動力,第二空間制約輕易地製造出經典的背側兩翼夾擊之勢…… 動亂 第二十一章 雙頭蛇開局     突進!沙星艦隊的艦群開始加速向前,畢竟,背側被包抄的話,原地逆轉是非常危險的,但是,這樣加速逃離的方式就能躲過一劫嗎?銀狐飛快地計算著,能夠成功擺脫我軍尾擊的概率低於10%!   「雙頭蛇!」快速向前加速的艦群離開,卻暴露出隱藏其中的主力艦群,居然是與外部艦群逆向排布的!這是一個典型的雙頭蛇陣!銀狐再次切身體會到感性人類奇妙的想像力……來不及再次空間跳躍了!銀狐立刻計算出了接火時間,利用第二空間制約獲得的戰略主動被江雨的雙頭蛇陣消於無形,相反,沙星艦隊的快速巡洋艦群正在以最快的速度向天頂方向運動,很可能在雙方艦群接火的同時從上方衝擊自己的艦群……不過,銀狐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機器人艦隊精確的艦隊運作能力當然不容生物人類來羞辱,稍稍移動了一下攻擊角度,馬上牽動了沙星軍的艦陣隨之移動,於是,快速艦群的夾擊點被後延了……   「開火!」遠征艦隊的主力艦群相對於以捕獲的戰列艦群為主的帝國艦隊來說在射程上還是有優勢的,首先達到遠點攻擊射程,強大的光束炮再度成為戰場的主流……   虛空中,奇妙的力量象無形之手撥亂了光之軌跡,雖然不懂得如何製造黑元素,但是,降臨帝國從捕獲戰艦上繳獲的重力干擾彈足以支撐一場會戰的需要了!緊接著,戰列艦的集團火力開始發揮效應了,光芒的交錯再度為瞬間的宏大力量所束縛,沙星艦群也依靠同樣的方式逃過遠點攻擊……   「釋放第二空間雷!」江雨的命令清晰地傳達到運輸母艦上待命的機械兵那裡,於是,大量的改造信鴿被彈出艙門,很快伴隨著一陣空間波動消失在虛空中……   「監視者報告:發現大量不明飛行物進入第二空間!警告!撞擊不可避免!」——這是銀狐收到的第二空間監視者的最後消息,很快,空間探測器顯示大量空間波動出現,而佈署在戰區第二空間的定時返回匯報信息的所有監視者都失去了聯繫……   「聰明的人類!」銀狐感歎著,取消了正待發動的雷鳥機群空閃突襲計劃,不用再確認,銀狐也知道現在第二空間的情況,大量的小型飛行體圍繞著戰區作同向超光速的繞行,任何與其運行軌道和速度不一致的個體都會有極大的撞到這些飛行體的危險……   「集中火力!先打跨敵軍的腰部!突破他!」孫家強少將指揮的第一快速艦群被銀狐微妙的艦隊運作錯開了最佳夾擊點,但是,遠征艦隊最拿手的快速穿插還是施展開了,2000艘快速巡洋艦艦炮齊發,向飛流直下的瀑布砸在帝國左翼艦隊的背部……   首先,當然是重力干擾彈發揮出巨大的威力,遠點攻擊幾乎沒有造成實質性打擊,錯亂的光束讓那些細心瞄準的炮手們忍不住痛罵製造黑元素的科學家和天擇者們了,完全忘卻了自己也在這種武器的幫助下逃過無數次劫難!   持續炮擊!遠征艦隊高速艦群的衝鋒號稱最有效率的艦隊突擊,就是因為「方氏」理論組織出來的梭形陣採取的是遞進式突擊模式:首先,位於陣形中間部分的艦隻將大部分能源用於推進系統,以最高的戰鬥速度迅速推進,外圍艦隻則組織炮火壓制,越靠外的艦隻用於突擊的能源越少,用於炮擊的能源越多,這樣,從達到遠點攻擊開始,突擊艦群的火力雖然不是全功率,但是不會有衰減,而且,持續打擊對方陣形的一個點,為突破作火力準備。同時,由於中心部分的艦隻一直以最高速度推進,所以艦群突擊速度不會降低,整個梭形陣拉長變尖,增加穿透力!   毫無疑問,這種突擊模式對於艦隊戰來說是極具破壞力而且很難對付的,一旦被搶到了有利攻擊位置,對方最佳的防禦方式只有主動分裂陣形,有組織的避讓高速艦群,再伺機尾擊,如果死撐想防止穿透,那將是一件很困難的工作……   但是,這場戰鬥不是單純的艦隊戰,某種程度上說,艦隊只是一種配角,更加高速靈活的空天戰鬥機群才是戰役的關鍵點!雷鳥!雖然被封殺了空閃能力,但是,超越一般戰艦的加速能力使它們得以維持一種次光速突襲能力,拉長的第一快速艦群單薄的側翼立刻成了銀狐的打擊重點!   「獵殺雷鳥!」江雨的第一個目標根本不是左翼的帝國艦群,將雷鳥這個最大的變數限制住才是這場雙頭蛇開局的目的所在!伍茲中將指揮第二快速艦群將大量的反物質導彈射到雷鳥群的側後封殺退路,而雷鳥突擊方向上的第一快速艦群戰艦卻發生了前所未有反物質爆炸!同時,蘭盾機隊16000架空天戰鬥機的登場秀也是氣勢磅礡,全部是五人組的編隊,在反物質爆炸區周圍盤旋,就等著獵殺逃脫出來的雷鳥們……   「人類啊,居然不惜用200艘巡洋艦自爆來阻擊我的雷鳥群!那些戰艦的乘員們逃脫的時間很短,一不小心就死在這場反物質爆炸裡了……感性的生物啊!」銀狐讚歎著,左右兩翼的艦隊都已經接近沙星艦群的近點了,沙星艦群的戰略明顯偏向右翼,幾支機動力量都集中到了那邊,而他們在左翼的艦群開始逐步的後退,盡量延遲近點決戰的時間……   斷成兩截的第一快速艦群和插上的第二快速艦群形成了三角形的封鎖點,蘭盾大隊則將三個點連接起來形成一個包圍圈,耐心地等待著反物質爆炸的結果。而沙星軍略顯薄弱的主力艦和護衛艦群則與帝國左翼艦隊近點接觸了!   重力干擾彈失去了作用,近點是反物質導彈和力場護盾以及不顧一切的炮火傾瀉決定勝負的戰場!「攻擊!全力攻擊!」這是所有指揮官的唯一命令,火力和攻擊位置的調整是在近點之前就決定好了的,進入近點之後,所有的戰艦隻是猛力的向自己炮口所指的方向開火,根本沒有時間考慮移動的問題!   困住雷鳥的反物質爆炸終於結束了,難以置信的是如此精心構置的陷阱,平白損失了200艘巡洋艦,也僅僅摧毀了不到1000架雷鳥,無法想像剩餘的3000架在不能使用空閃的情況下是如何從反物質肆虐的驚濤駭浪中逃生的。無論如何,這樣的陷阱還是確保了蘭盾機隊對雷鳥機隊達到了5對1的數量優勢,流星一般的光點開始眼花繚亂地穿梭,一團團的光點爆開,如同點綴夜空的璀璨禮花!   這是一場真正的混戰,阿泰激動地渾身亂顫,死死地盯著前面的那架奇形戰機,竭盡全力跟上對方複雜的飛行動作,「該急轉了!」阿泰高喊一聲,四架僚機馬上作出了反應,刷地向兩翼散開……但是,阿泰判斷錯了,對手僅僅是作了個急轉的佯動又回到了原先的方向上來了,這下,別的人都被甩在了一邊,成了阿泰獨自追蹤這架雷鳥了……不要慌張!他們馬上會趕回來的,咬住!阿泰這樣安慰著自己,迅速地打出一串長點射——其實僅僅是為自己壯壯膽而已,機炮根本無法集中那個敏捷的怪物!突然,左翼光團一閃,是一架別的組的戰機被擊毀的光芒,阿泰一分神,飛機略微失去了一點平衡,等到再次穩住的時候,發現追逐的那個傢伙以難以置信的加速度減速了!完了!阿泰壓不住速度,一下子衝到了對手的前面,死定了!阿泰從來沒有如此真切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而且那麼低沉有力……下一瞬間,一道光芒閃過,那架敵機一頓居然轉向另一個方向飛去……原來,他又被另一組友軍給咬住了,沒抽出機會來給自己致命的那一下!正慶幸間,突然雷達一陣警報,迎面衝來一架奇形戰機,阿泰下意識的猛按機炮,交錯而過的一瞬間,居然全都打在毫無防備的對手身上,將他炸成一團火球!「媽的!你倒會揀便宜!」屏道裡傳來一句罵聲,三架友軍飛機的一個編組從身邊飛過,看來追那個傢伙追得挺辛苦,沒想到最後被自己揀了個大便宜!這時,僚機們都已經趕了過來,可惜已經只剩三架了,另一架不知被哪架逃亡中的雷鳥順手幹掉了……混亂啊!這是屬於飛行員們的旋律!   另一邊,雖然極力拖延,但是,佈置在己方右翼的守護者艦隊無可避免地被帝國左翼艦隊攻到了近點,於是,弗萊特中將不得不指揮自己的戰列艦群與對方展開對轟……   「該出殺招了,否則,我們耗費重兵困住雷鳥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守護者3000艘戰艦即使配上華爾特少將的第三快速艦群對抗右翼敵軍也沒有數量優勢,不可能長期支撐的。」江雨回頭對巴比倫羅道。   「哦!」巴比倫羅一怔,彷彿剛被喚醒一般,「你全權處理,不用問我意見!我去睡會兒!」說罷,真的轉身向休息室走去,令在場的眾人哭笑不得!遠征艦隊參謀長科林正要上前說話,卻被巴比倫羅眼光一掃,突然心生一種寒意…… 動亂 第二十二章 平民暴動     「出擊!彩虹機隊!」龍牙卡羅特一馬當先,8000架空天戰鬥機劃破星空,在蘭盾機隊和第一、第二快速艦群不惜代價困住雷鳥群之後,彩虹機隊成為了全場唯一一支可以實踐沙漏理論的高速部隊!毫無疑問,江雨的寶就壓在了這裡,如果彩虹機隊能夠重現埋骨長廊之戰的威勢,擊破左翼的降臨帝國艦隊陣列,那麼,將成為決定戰局的勝負手!   沙星局勢已經失控了!巴比倫羅儘管作過這樣的設想,但是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很吃驚,執政官多澤親自與他作的心電聯絡卻是毋庸置疑的真實……   「……各個居住區的民眾最初僅僅是遊行示威,我派了一些治安部隊去維持秩序,但是,很顯然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煽動情緒,遊行隊伍開始衝擊治安員,由於事先作過不得攻擊平民的嚴厲警告,治安員被迫撤離遊行地區,結果,遊行隊伍開始衝擊執政府工作場所,直接導致執政府對北極18個居住區中的16個,南極16箇中的15個失去控制……現在,所有的治安部隊和依舊忠於執政府的公務員都龜縮到了防衛總部周圍的方舟區,各地的遊行者開始匯合,他們的目的地顯然也是方舟區……軍隊是絕對不能攻擊平民的,所以,我想,必要的話,我只能離開沙星,去天月暫時避一下風頭,等到民眾的頭腦稍微冷靜一點再返回收拾殘局。」多澤的情緒顯得非常低落,從直接的心電聯繫中巴比倫羅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一點。   「為什麼是天月而不是地月?」巴比倫羅的疑問立刻反映到了多澤的腦海中。   「地月……眾神艦隊……」多澤的信息有些混亂,沉默寡言的眾神艦隊的指揮官史恩上將的樣子浮現在巴比倫羅眼前……   史恩,39歲,沙星軍校軍略系27期畢業生,直接進入眾神艦隊參謀部,一向表現低調,中規中矩,在三大艦隊的對抗軍事演習中雖無特殊表現,但是卻異常的紮實穩定,而且判斷敏銳,於是,經過10年的軍旅生涯,積功升至上將軍銜,指揮三大艦隊之一眾神艦隊,也是三大艦隊指揮官中最年長的一位……   回想起來,雖然也是沙星軍界中的重將,但是,巴比倫羅卻很難記起有關於史恩的其他事情,說起來,他很少參加軍事會議以外的活動,也很少聽說和什麼人交好,指揮眾神艦隊也沒有什麼發展,守成而已……   科林可是從眾神艦隊調過來的啊……巴比倫羅打了個激靈!   「無論如何,銀河系前線一定要打好,你們的計劃我完全同意,由你全權負責!可以代表沙星作任何決定!我們現在的重點任務是控制住沙星局勢,清除軍隊內部的不良分子!」執政官留下最後放權的指令,然後切斷了心電聯繫。巴比倫羅站起身來,從休息室的窗戶向外看去,正看見科林閃閃發光的眼睛……   「多澤出來!謝罪!」   「國賊!謝罪!」   沸騰的人群,滿眼望去全是憤怒的海洋,沙星防衛總部特別安裝的強力護罩號稱可以頂住超級大炮的攻擊,現在卻被用來阻擋普通的人類,半個月前,多澤因為埋骨長廊大捷在這裡接受人民的膜拜歡呼,誰曾料到今天居然被以國賊相稱,世事無常!   這次席捲全沙星的民眾暴動的效率出奇得高,從第一批人走上街頭示威開始,僅僅一天,全沙星的34個居住區有31個捲入混亂之中,特別是從普通遊行到衝擊治安部隊到攻擊執政府,各個步驟環環相扣,當局根本沒有緩衝對話的機會。更為重要的是,議會安排了很多議員加入遊行人群,這些專司言論自由的人們無不是一流的辯論家,即使政府官員有機會想做一番解釋,下場反而是被駁的啞口無言,更加讓人們確信了自己行為的正當性!最後的結果就是執政官辦公所在地,全沙星軍界的核心,沙星防衛總部遭到了近10萬人的圍困……   彩虹機隊不愧是經歷埋骨長廊大戰的王牌部隊,雖然無法和全機械化的雷鳥相比,但是,單純對戰艦部隊進行衝擊,絕對具有超越一般的威懾力!左翼的帝國艦隊本來在艦隊炮戰中不落下風,精確地艦隊運作和火力調配反而使遠征艦隊處處制肘。然而,彩虹機隊的第一次衝擊就將銀狐完美的外圍防禦圈打破,500多艘裝甲護衛艦被摧毀,整個陣形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江雨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馬上將後排火力集中到缺口區,準備打破雙方消耗戰的僵局。但是,缺乏快速艦隊,主力艦群移動無法盡如人意,銀狐的部隊調控更是敏銳異常,等到遠征艦隊的重炮火力覆蓋的時候,缺口已經被新一批裝甲艦填滿了……   「沒關係!只要有彩虹機隊在,我們很快就會有新的機會的!」江雨很灑脫地這樣說著。於是,彩虹機隊第二次從另一個角度擊破了裝甲艦的護衛圈……重炮火力依然晚到一步……   方位4點,速度光速,能量流接近,強度90!指令:護盾全功率!玄武F0443誕生到這個世界上還不到40個小時,作為最後一批被製造出來的量產裝甲護衛艦完全意識體機械人,他很熟悉自己龐大的身體,反物質推進器、強力護盾、2門主艦炮、8個導彈發射塔……像人類隨意揮動自己的四肢一樣,玄武F0443輕鬆地通過主控電腦網絡支配著自己的軀體,作出任何需要的動作!當然,自己的身軀這麼笨重,像小個子的雷鳥那種快速靈活的動作自己是注定無法掌握的了,只能慢吞吞地轉舵,把護盾最強的一面朝向那些強大的衝擊!我的責任就是挨打!玄武F0443這樣想著,帝國元帥的指令又傳來了,和數十個同伴一起,玄武F0443急急忙忙地趕向新的位置……   突破那些戰艦火力封鎖的幾率是3%,在這裡混戰,安全存活的幾率是80%!雷鳥X-0062並非對自己的性能沒有信心,但是精密地計算結果讓他最終選擇了在這個沙星人類為他們精心準備的舞台裡繼續跳舞。這些陰險的生物人類居然準備了近4000艘戰艦專門圍困自己,任何接近邊緣的雷鳥都會陷入艦炮齊射的光芒地獄,即使是可以維持次光速飛行,真正的作戰速度卻不可能達到那種水平,想從艦炮齊射中脫身幾乎不可能!而在封鎖圈以內,要面對的是同樣靈活機動的對方戰機群,雖然對手總是派很多架一起上來圍追堵截,不過對自己的威脅還是有限,畢竟,與其它的雷鳥不同,X-0062可是第一批產出的實驗機,擊落沙星最強的飛行員火鳳凰就是他出道戰的戰果!也是參加那場遭遇戰的三架實驗機中碩果僅存的一個了——X-0072在第一次與遠征艦隊的大規模交鋒中因為太接近球形陣而被被沙星人的艦炮火力給抓到了,就沒有再飛出來,X-0075更冤,上次作戰的最後階段被莫名其妙的超引力武器給徹底分解了……不行!我一定要活下去,作為最強的雷鳥見證帝國的崛起!X-0062擺了擺自己的尾部,輕鬆地騙開了追蹤自己的一組敵機,然後閃到另一組敵機側後,一個俯衝就打爆了五人組中的三個……   「嘖!江雨那小子!」弗萊特掃了一眼演示器,整個戰局的情況瞭然於胸,自己這邊在華爾特第三快速艦群參戰之後終於勉強穩住了陣腳,始終保持著對帝國左翼部隊的抗性緩緩後撤,缺乏快速艦群和強破壞力力艦種的帝國部隊一時半會也無法穿破自己的防禦陣,只能遠遠的用艦炮對轟,打成了消耗戰。雖然由於純機械人精密準確的特點,火力調配方面沙星軍要略遜一籌,但弗萊特畢竟是沙星艦隊最優秀的艦隊指揮官,在艦隊運作方面更是連方博威都自歎弗如,所以,這種操作性方面的差距已經被縮到了很小小到暫時無法對戰局產生決定性影響的地步。   「人類啊,多麼富有想像力的生物!」銀狐看著自己的部隊被快速穿插的彩虹機隊攪得亂七八糟,始終無法發揮最強火力與遠征艦隊主力艦群正面硬捍,不禁再次長歎。其實,遠征艦隊僅有800餘艘主力艦,其他的都是護衛艦和巡洋艦,如果能夠切實地用自己近2000艘戰列艦組成的牆形正面火力進行集中攻擊,用不了幾個回合,就可以將沙星的主力艦消滅殆盡,一旦失去主力艦,沙星左翼的艦陣就基本上可以算垮掉了!但是,對手的指揮官是個很老練的傢伙,主力艦群不斷地在艦陣中變換位置,裝甲護衛艦非常好地掩護了主力艦群的側翼部分,最為頭痛的還是彩虹機隊無所不在的騷擾,使得銀狐要花費超過30%的系統資源去計算他們的攻擊方位和指揮護衛艦救火,被反覆衝擊了三個來回之後,雖然擊落了近2000架戰機,但是銀狐自己也損失了1000多艘裝甲護衛艦玄武,再打下去,恐怕自己的裝甲艦防禦圈先要被破了! 動亂 第二十三章 陳年情事     最終的問題出在了內部,驗證了執政官多澤的那句話——「家賊難防」!   本來,依靠強力護盾攔住遊行的人群,一邊徹查內部人員,一邊等待銀河系前線的消息,只要有一次勝利,就可以逆轉現在的形勢。而且,長遠的看,總部的物資儲備足夠堅持一個月,而人們的熱情是有限的,很快會消磨掉,那時侯,只需要幾次講演,讓銀河系的戰爭英雄們回來正面駁倒議會的那些人,作一些宣傳就可以化解這場暴亂了……但是,護盾卻突然失效了……   暴亂者的反應比護盾系統的監視人員還要敏銳,前幾分鐘就開始組織隊伍,護盾消失10秒之內,暴動者已經突破了護盾防禦圈,以至於執政官多澤是從監視暴動者的衛兵那裡發現護盾失效的,過了5秒鐘,護盾監視系統氣急敗壞的消息才傳了過來!內應者簡直是無法無天,把內外勾結做到了明目張膽的程度!   「讓治安部隊搭人牆,先阻擋一下暴動者,其他人員立刻登上飛行梭,逃往地月基地!指令羅雨禾中將指揮亢龍艦隊出擊接應撤離人員!指令史恩上將,眾神艦隊不得離開天月基地,原地待命!」多澤畢竟是一代執政官,措手不及之下,方寸不亂,有條不紊地安排好眾人,揮手帶著李星和幾位執政官親衛走進內間秘室。   「我要去見一個人,李星,馬特,你們倆隨我去,用念力支持我使用空間轉移術!其餘人守在這裡,準備一個新的空間轉移術,轉移目的地是亢龍號!就用羅雨禾中將的念場做坐標!我們一回來就走!」多澤點了點兩位部下,雙目一亮,一個球形黑洞從虛空中打開,隱約可以看見黑洞的盡頭是一座普通的民宅……   執政官這個時候要去見誰?還是個民宅?閣下不是單身的嗎?難道真有金屋藏嬌這種事?馬特一邊將自己的念力輸給執政官,一邊奇怪地想著,這所房子好眼熟……   「走了!」李星的催促打斷了馬特的疑惑,兩人追隨著執政官的身影沒入通道中……   居然沒有直接進屋子!李星發現三人落在了那棟房子的門口,心裡也是一陣奇怪,作為意念文明頂級的標誌,空間轉移術的最大特點是不需要任何設備,可以隨心所欲地將任何體積的物體通過意念空間傳送……當然,這種傳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是念場和念場間的傳送,也就是說,傳送目的地必須有一個念場做坐標,物體只能移動到這個念場的範圍內,一無所有的虛空是無法通過空間轉移術到達的!至於在這個念場範圍內的哪個位置出現,就可以完全由轉移術使用者來操縱了,現在,這麼危急的時間,多澤執政官居然還不肯直接到達對方的身邊,只肯到念場最邊緣的門口,然後像正常拜訪一樣去敲門……究竟是什麼人讓權傾天下的執政官如此忌憚?長老會的首席長老?艾得華長老滿臉的皺紋彷彿浮現在了眼前……   「這裡是……方博威上將的家!我說怎麼這麼眼熟……」馬特驚叫一聲,李星滿肚子疑問迎刃而解!安歌兒夫人!傾國傾城的軍校之花!不敗名將方博威的遺孀!是啊,全沙星只有她是多澤執政官永遠不敢唐突的人……   多澤回頭瞪了馬特一眼,嚇得他把剩下的話全嚥回肚子裡了,「你們倆守在門口,注意整所房子周圍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有問題立刻用心電感應通知我,絕對不准隨便闖進去!」說著,多澤整了整衣服,輕輕地按響了門鈴……   安歌兒夫人穿著一襲白色的長裙,蘭色的手絹隨意地將滿頭長髮紮在了腦後,雖然已經人到中年,但是,根本看不到一點衰老的痕跡,原本清麗脫俗的臉龐比年輕時略圓潤一些,顯得更加恬靜溫柔,依然不施粉黛,天生的自然之美讓人如沐春風……輕輕地把一杯茶放到多澤的面前,安歌兒靜靜地坐在了椅子上……   「歌兒……對不起……老方的事……」很難想像平日裡威加海內的執政官多澤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一樣漲紅著臉,語無倫次。可能這就是絕對不准李星和馬特隨便闖進來的最終原因吧……   「嗯,沒什麼,他是一個軍人嘛……我也曾經是,所以我能理解!」安歌兒淡淡地答道,眼睛看著院子裡的沙雀兒。   「其實,我早該來了,但是,我實在不知道如何面對你……我真的很對不起你……如果可能的話,我寧願用自己的命去換回老方……」多澤始終不敢抬頭看安歌兒,只是低頭衝著自己的茶杯……   「嗯,不用這樣,老方不是為你死的,你也不至於象外面說的那麼不堪……」安歌兒頓了一下,彷彿想起了什麼,繼續道,「有些錯不是有心的……」   「……」多澤沉默了,屋子裡一片寂靜,沙雀兒歡快的鳴叫一聲聲地從窗外傳來,「跟我走吧!」許久之後,多澤終於抬起頭來,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勇氣說道。   「……」安歌兒轉過頭來,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看著多澤。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多澤有點發慌,「我不是那種卑鄙的人,但是,老方不在了,我……我……我必須替他保護你!」說到這裡,多澤彷彿恢復了自信,聲音變得大了起來,「你知道外面的局勢的,沙星已經失控了,現在,很多人在盯著你呢!作為老方的遺孀,誰都想把你拉出來當旗幟,這樣至少可以鼓動拉攏老方在軍隊裡面的門生和崇拜者們。你的處境很危險,那些人會不擇手段的,跟我走吧!讓我來保護你,暫時離開沙星,有亢龍艦隊和眾神艦隊在,局勢一穩定,我們隨時可以回來!」   「……」安歌兒依然沒有說話,繼續盯著多澤看。   「……」多澤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心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房間再度歸於沉默。   「如果……」先開口的還是多澤,「如果當時退出執政官之爭的人是我,那麼……」多澤瞟了一眼安歌兒,見沒有什麼反應,鼓起勇氣問道,「你會不會嫁給我?」   「會的。」安歌兒微笑道,雙眼裡全是清澈的光芒。   「啊?」多澤顯然很吃驚,「那……那你愛的到底是我還是愛老方?抑或僅僅是一個願意放棄權位與你終相廝守的人?」   「呵呵,你們倆我都不愛……」安歌兒淡淡地說道,「所以,我選擇了願意放棄權位與我終相廝守的人,至少這樣的人愛我多一點……」   「什麼?」這樣的答案令多澤目瞪口呆,「為什麼?不是我們?那你到底愛誰?」   「呵呵,我誰也不愛,」安歌兒依然是一臉恬靜溫柔的笑容,「或者說我沒有機會碰到一個我真正愛的人……」   「這……這……這怎麼可能呢!」   「這為什麼不可能?」安歌兒反問道,「我剛剛進入軍校就認識了你們倆,雖然我一直把你們都當成普通朋友,但是,你們自己並不這麼看。呵呵,你們倆那麼優秀,其他男人哪有勇氣再加入你們倆的競爭,更何況,曾經滄海難為水,成天被你們倆這樣的人包圍著,一般男人我又怎能看得上眼。於是,就這樣蹉跎歲月,浪費光陰……等到軍校畢業,你們倆更是名動天下,連同我也成了街頭巷尾的談資,就差掛個牌子說『我是大英雄多澤或者方博威的女人』了,所有人都認定我注定要嫁給你們兩人中的一個。」說到這裡安歌兒美麗的眼睛中蕩漾起一絲幽怨的顏色,「呵呵,我就更沒有機會碰到能真正給我激情的人,又不甘心放棄希望,更無法在你們兩個同樣優秀卻又都是我不愛的人之間選擇……但是,拖了那麼久之後,我發現自己終歸不能孤獨一生,恰巧博威願意退出執政官之爭陪伴我,呵呵……」   多澤傻傻地看著眼前的美女,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來,自己和方博威一向目無餘子,以為安歌兒是由於兩人實在太優秀了才拖了八年無法抉擇,即便是有別的原因,也最多是不忍傷害兩人中的任何一人罷了……沒想到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果,原來這個女人心裡,根本就是空無一人虛位以待!老方泉下有知,不知又該做何感想了……   「呵呵,其實,我也不怨什麼,和博威在一起的這些年,我很幸福。在這個世界上,愛一個人是一件事,被一個人愛是一件事,和一個人在一起生活又是一件事,很少有人能幸運的將這三件事統一起來的。對於一個沒有碰到自己愛的人來說,能和一個愛自己愛到放棄執政官之爭的人在一起生活,我已經很滿足了……」安歌兒的聲音還是那麼淡淡的,卻的確能聽出其中洋溢的幸福感,彷彿回憶起和方博威在一起的時光……   「……」多澤喉頭一陣發苦,於是端起了茶杯,卻發現已經空空如也,「無論如何,」多澤抬起頭來,「你必須跟我走,留在這裡太危險了!」   「呵呵,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一個無法保護自己的弱女子,你走吧,我既然打算過平靜的生活,那麼誰也不能讓我回到紛爭的漩渦……」安歌兒的聲音突然透出一種與溫柔平靜完全不同的感覺,然後,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也不能!」   「你也不能!」四個字如平地驚雷,狠狠地打在多澤的心頭,震得他臉色蒼白,抬頭望去,安歌兒美麗的面容在窗外的光亮映襯下反射出一種淡淡的光輝……   閣下!有不明人物闖入警戒範圍!李星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多澤慢慢地站起身來,「我走了,歌兒,你多保重吧……」   安歌兒依然沒有說話,用她那溫柔美麗的眼睛微笑著向多澤點了點頭…… 動亂 第二十四章 破局     「閃開!」多澤一揚手,與李星和馬特對峙的三個黑衣人就橫飛了出去,其中兩人當場七竅噴血,眼看是沒的活了……   「破壞波!」即使是李星也不禁渾身惡寒,這是最凶狠的念力攻擊招數,使用念波直接攻擊對方腦組織,破壞結構!但是相對來說,天擇者們對這種攻擊防禦也最嚴密,尋常強度的攻擊是可以完全防禦的,眼前兩人居然一個照面就死於非命,看來多澤這一下攻擊用的念力強度比對手至少高5個階,而這兩人剛才和自己是交過手的,至少在13階以上,這樣看來……多澤閣下的實力真的深不可測啊……   「過來!」多澤招了招手,第四個人身不由己的被帶到了身前……混合使用了精神封鎖和念動力術!也是一瞬間就把這個絕對不在13階以下的高手制的毫無還手之力……   「你聽好了!」多澤的眼睛寒光閃爍,也不知是發動了念力的緣故還是心情不佳,「給我帶話給你背後的人,不要打方夫人安歌兒的主意,否則,我定要他成為整個沙星最悲慘的人!以我的能力,即使不是執政官了,要殺個把人也非難事!」   「是……是……我……我一定帶……帶到……」這個平常應該很自負的天擇者高手此刻嚇得語無倫次,連忙點頭,可惜脖子卻一點也動不了,聲音也微弱的幾乎自己也聽不見。   「哼!還能說出話來,修為不錯,比那三個要強一階嘛!」多澤冷笑一聲,「算你有資格活下去!」說著,倒地的三人中唯一的活人口鼻也冒出血來……   空間通道打開,唯一的倖存者癱軟在地上,看著三人用傳說中的空間移動術憑空消失,心中更加篤信了多澤的話——空間移動術加上超強的破壞波!作殺手的話絕對是萬無一失……   「蘭盾機隊損失了6000架戰機了,雷鳥大約還有2000架,雖然我們依然保持著5對1的兵力優勢,但是,飛行員們都開始疲勞了……那種戰機混戰對人的精神集中要求太高,即使是最優秀的飛行員也不可能長時間保持100%的集中力,而雷鳥卻不存在這方面的問題……」科林參謀長說道,「是不是該考慮……」   「嘖!已經快3個小時了,雷鳥還真是頑強,本來佈置這樣的陷阱就是想在3個小時內解決他們,現在看來是很難了,」江雨搖了搖頭,「他們的燃料也快用光了吧,只要拖到那一刻,他們就變成了快速艦隊的游動靶了!可是,我們的第二空間雷的燃料也堅持不了幾分鐘了,要開始回收了吧?哀,不知道誰先耗盡攜帶的燃料!」   「5分鐘後開始回收第二空間雷,重新裝填燃料全部完成需要15分鐘時間!」麥克代斯的聲音傳來,江雨心中咯登一下……   「看來是無法殲滅他們了,可惜啊!」長歎一聲,江雨露出不甘的神色,但是最終還是下達了這樣的指令,「艦隊注意,從5分鐘之後開始,到20分鐘時為止,我們的第二空間封鎖將消失,雷鳥將逃離我軍伏擊圈。這15分鐘時間內,雷鳥補給燃料大概需要花費10分鐘,所以,還有大約5分鐘我們要面對他們肆意妄為地空閃攻擊!請大家努力呀!一定要撐過這一輪,直到我們重建第二空間封鎖!」   「沒辦法!機關算盡,還是低估了雷鳥的實力!」弗萊特指揮著守護者艦隊開始向主艦群靠攏,在這樣激烈的對攻戰中想從容的轉化成球形防禦陣是很困難的,沙星艦隊只是按照預定設計互相靠攏,將可能暴露給雷鳥空閃打擊的面縮小到最低,就連封鎖雷鳥的第一、第二快速艦群也開始撤離封鎖區域向主艦陣靠攏……   「江雨!你不覺得奇怪嗎?」弗萊特直接使用心電感應和艦隊指揮聯繫上,「你看帝國艦隊的陣形,他們兩翼的部隊各有一支數目不小的戰列艦群在拖後,陣形也在拉長,這種運動方式降低了正面火力,暴露了更多的側翼給我們的空天戰鬥機部隊了,很怪異的行為啊!」   「哦?」江雨掃了一眼演示器,的確如弗萊特所言,銀狐的艦隊在做很奇怪的運作,前面的戰列艦護衛艦混合編隊組成了一個半球形的正面,而拖後的純戰列艦群與主艦陣越拉越遠,甚至出現了陣形斷層!要不是現在必須將空天戰鬥機收回母艦保護起來熬過對手空閃攻擊的這個高峰,只要一次衝擊就能將那支拖後的艦群分裂開來……這個陣形看起來好不協調啊!前面是一個弧形,後面是一個團形,而且團形越拉越遠……好眼熟的形狀啊……但絕對不是任何教科書上出現過的戰鬥陣形……這東西象……像一柄正在拉開的弓……啊!天啦!這就是一個弓如滿月的形狀啊!江雨心中一驚!難道拖後的艦群就是準備突擊的箭頭?如果這樣的話,那個巨大的陣形裂縫就是一個加速空間……「要使用空間跳躍!」江雨被自己的結論嚇了一跳!不可能!下一個瞬間,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除非降臨帝國能夠準確的把握我們第二空間封鎖消失是時間,而且,以現在的反物質發動機的性能,他們的戰艦加速空間並不足以達到光速!   「你說……銀狐或者降臨者有沒有可能計算出我們的第二空間雷燃料耗盡的準確時間?」弗萊特的聲音又傳到了腦海裡,「畢竟,他們俘獲的戰艦上也有信鴿,他們能很清楚的瞭解這種機械的性能數據,如果改裝成第二空間雷的話,我們一定是希望這種機械能夠達到最大限度的第二空間續航時間,所以,他們可以根據這兩個條件來計算……」   不錯!這樣的話以降臨者的計算能力,完全可以掌握我們第二空間封鎖消失的時間點!江雨打了一個激靈,再有,雖然加速空間不夠,但是,如果算上前部弧形陣所佔據的空間,那就綽綽有餘了……一副恐怖的畫面浮現在江雨的腦海裡:在第二空間雷返回正常空間的同一瞬間,帝國的拖後戰列艦群突然發動瘋狂地加速衝擊,速度越來越快,而在其前進路線上的帝國戰艦早有默契地向兩翼散開,衝鋒艦隊如同快艇分開海浪一般乘風向前,突然,化為一道光影消失了……   肯定是這樣!雖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做這種程度的艦隊運作簡直是神乎其技,但是,對於全機械人的降臨帝國艦隊來說,他們的精確性是人類無法企及的!他們完全有可能創造這種奇跡動作!   「是整艦群的戰術性超光速跳躍轉換攻擊位置!」弗萊特驚呼著得出了同樣的結論,「阻止他們!」   「來不及了!還有2分鐘!」江雨衝到了心電通訊員的面前,「立刻向全艦隊發佈指令,停止任何整體動作,各艦群打亂編隊,成四散逃離形態!所有護盾全功率,重力干擾彈全功率!」   嘖!只能這樣了,顧不得以後整理散亂陣形的麻煩了,只有先分散艦群才能在戰列艦的集團火力下將損失降到最低!畢竟,雷鳥還需要先補給燃料才會出擊,10分鐘!我們應該還有機會作一些簡單得整隊工作來抵抗他們……如果要是在四散逃離形態下被雷鳥空閃的話,那也是件極可怕的事情呢!弗萊特這樣想著,對了!雷鳥!我們怕雷鳥!銀狐又何嘗不忌憚空天戰鬥機隊!弗萊特眼前一亮……   與此同時,原本紀律嚴明陣形嚴謹的沙星艦隊突然變成一盤散沙,戰艦群由緩慢地向中心靠攏變成突然加速成放射性四散逃離……   「這就已經是潰散的程度了。」銀狐按照自己的計算對目前沙星艦隊的狀態作出了判定!真是奇怪!怎麼一下子就潰散了呢?難道我們的艦群戰術性超光速跳躍被識破了?生物人類的直覺也太離譜了吧!不過,即使這樣能夠降低被戰列艦群集團打擊的損失,卻無形中增加了被雷鳥攻擊的損失!我精確計算出來的二連擊成功率是99%!沙星艦隊絕對逃不過這一劫……   「情況怎麼樣?」多澤走到亢龍艦隊指揮官羅雨禾中將的身邊,寬敞的亢龍號艦橋讓他的心情略微有所好轉。雖然不久前連續使用了強力破壞波,精神封鎖,空間轉移術等多項高等級的念能力技巧,但是我們的執政官閣下並沒有顯得如何疲憊。   「報告執政官閣下!所有由沙星逃離的飛行梭都已經安全回收,防衛總部的大部分人員都撤離了,可能有小股斷後治安部隊被暴動者俘獲,但是,應該沒有生命危險。」羅雨禾一本正經地答道,「畢竟,軍人本身的身份在沙星社會還是很受禮遇的,忠於職守的軍人更是值得人們尊敬!」   「嗯,很好,我們暫時先返回地月基地,聯繫眾神艦隊的史恩上將,靜觀其變!」多澤點頭道。   「執政官閣下!」正說話間,發現念能部部長李星有些慌張地向艦橋跑來。   「什麼事?」多澤皺了皺眉頭,李星不是一個容易驚慌失措的人,為什麼變的這麼失態!   「眾神艦隊離開天月基地了!」李星的聲音壓得很低,微微有點發顫。   「什麼!」多澤回頭盯著稍微有些氣喘的李星,半晌,長歎一聲,「史恩啊……果真是他!最壞的情況發生了……成了一個無法挽救的破局了……」 動亂 第二十五章 力挽狂瀾     「警報!左翼150度,天底40度,發現大型艦隊群空間跳躍!數目14000!半月型陣!快速接近中!」空間監測員的聲音震驚了全亢龍艦隊的將士!   「是眾神艦隊!史恩上將指揮的眾神艦隊!」念能遙感部的報告彷彿令人安心了許多,畢竟,如果有這樣數目的不明艦隊闖入,那將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10分鐘前,艦隊指揮官就下達了特級戰備令,整個亢龍艦隊也一直採用戰術隊型緩緩返回地月基地,有流言說降臨帝國的特遣艦隊潛入了荒漠星系……現在眾神艦隊來了就好多了,兩大艦隊聯手,相信無論什麼樣的敵人也不值得擔心了!   「終於來了!不過太晚了,我們馬上就要進入地月基地的火力範圍了,史恩如果在這裡跟我們決戰的話,那是自取其辱!」執政官親衛長馬特鬆了一口氣道。但是,說完之後,發現其他人都沒有接口,而且個個面色凝重,不禁有些忐忑,畢竟,畢業於特種作戰系的他對於戰局判斷方面實在沒有什麼經驗。   「史恩上將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李星說道,轉頭看了看執政官多澤,「他如果真的想開戰的話不會等到現在,他有足夠的時間在途中截擊我們!」   「如果在太空中打艦隊戰,你對史恩有幾成勝算?」多澤沒有回應李星的話,向羅雨禾中將問道。   「呵呵,」微閉著眼睛盤算了一下,羅雨禾苦笑了一聲,「沙星軍界的將軍們,不論對上誰我心裡都有個譜兒,即使是弗萊特或者不敗名將方博威那樣的人物,我雖然打不贏,但也知道會輸幾分……惟獨史恩上將我實在是心裡沒準兒,真要打起來有可能大獲全勝,但全軍覆沒也非不可能……他實在是……實在是太難捉摸了,雖然我接手後亢龍對眾神的對抗性軍演比分是4比1!但是,好像他從沒盡過全力……」羅雨禾說著向多澤正色道,「對不起,閣下!我實在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嗯,不怪你!」多澤略微有些失落,「史恩上將對於所有的人來說都像一團迷!就連他的念能力階數我都搞不清楚,你不明白他的艦隊戰實力也很正常……有一點可以肯定,他耍陰謀的實力絕對很強,如果沒有搞錯的話,地月基地已經被他控制了,他的計劃是在基地炮火的配合下將我軍收編或者全殲!」   啊!原來是這樣!馬特這才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難怪對方突破警戒距離之後就不在迫近,只是遠遠地吊在後面呢!真是陰險!   「撤退吧!去沼澤星基地落腳,那裡的太空港應該可以容納亢龍艦隊!已然離開了沙星,不妨再走遠一點!」多澤搖頭歎道,「在這裡艦隊戰,所有人的眼皮底下,不論勝負,影響都極為惡劣!從地球時代後期開始,人類還沒有真正的內戰過,我們最好不要起這個頭!」   於是,眼看就要到達地月基地了,亢龍艦隊卻突然改變了航向,過家門而不入,帶著一種疑惑和惆悵向遙遠的虛空飛去……   「閣下!亢龍艦隊想逃!幹掉他們吧!」參謀長馮平急切地說道,「我們佔據側後的有利位置,一次突擊就可以徹底擾亂他們!只要把他們逼進地月基地的炮火射程!他們就死定了!」   史恩沒有說話,灰色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看著演示器上急速離開的亢龍艦隊,哀——多澤一代執政官果然不是好相與的,長老院那幫傢伙挑出來的人自有過人之處!羅雨禾那個毛頭小子也不簡單,這個撤離陣形布的重巒疊嶂機鋒暗藏……呵呵,冒冒失失的突擊恐怕連骨頭渣都會被吃掉,這個馮平,還是太嫩,比科林差遠了……不過這樣也好,不打仗最好,我們有的是辦法對付多澤,銀河系前線勝負未卜,從科林最新的消息看好像局勢不是很妙,兩大艦隊在這裡自相殘殺可不是好事……而且,無論結果如何,第一個向同胞艦隊開火的人肯定會被歷史釘在恥辱的十字架上!   「撤退!」史恩突然蹦出了這兩個字,站起來向休息室走去……   「開始加速了!」果然如江雨設想的一樣,帝國兩翼艦隊的拖後艦群同時開始了瘋狂地加速衝鋒!   「好精妙的運作啊!」看著突擊艦隊路線上的帝國艦群潮水一樣地向兩邊退去,幾乎在被撞到的前一瞬間堪堪避開,弗萊特忍不住發出由衷的讚歎!   「重新編隊!停止入庫!」龍牙卡羅特高呼著,已經接近運輸母艦本來準備進入機庫避開雷鳥空閃攻擊鋒芒同時補充燃料的蘭盾機隊和彩虹機隊紛紛作出輕巧地轉折,不顧燃料儲備不足的警報,重新準備發動攻擊!   「5、4、3、2、1!第二空間雷回收!」麥克代斯一聲令下,按照預定程序飛行的改造信鴿們紛紛從虛空中現身,向母艦飛去!   「攻擊!」與此同時,銀狐冷酷的聲音吹響了全面進攻的號角!   兩支各近1500艘戰列艦組成的特別部隊瞬間從戰場的一端轉換到另一端,原本兩翼夾擊之勢立刻化為四面合圍!戰列艦密集的艦炮開始在沙星艦群的近點聚起耀眼的光芒,噴薄欲出……   「不好!是運輸母艦群!」江雨臉色變的煞白。四散逃離的策略因為各艦種的不同造成了完全不同的效果,快速艦群自然可以呼嘯一聲作鳥獸散!但是,笨重緩慢的運輸母艦卻仍然沒有完全散開!更為重要的是,無論是重建第二空間封鎖的第二空間雷也好,還是決定戰局關鍵的空天戰鬥機大隊也好,因為準備補給,都集中在了母艦群周圍,一旦這些東西被集中攻擊……那麼沙星艦隊將完全失去翻盤的賭本!   「開火!」首先發動攻擊的居然不是蓄謀已久的帝國特別部隊,弗萊特最得意的過飽和打擊搶先一瞬爆發出奪目的光芒!   「我就知道肯定要對付空天機隊和運輸母艦!」——和第一次地球攻略戰最後階段江雨的精彩預判如出一轍,弗萊特也展現出同樣優異的戰術能力和豪賭氣魄,居然只分散了護衛艦隊,保留了自己麾下的所有1500艘戰列艦維持攻擊隊形……   但是,這還是不夠!第二支特別部隊無人看管,運輸母艦群仍舊遭受巨大的威脅……再次出乎江雨的預料,離運輸母艦群最近的華爾特第三快速艦群也沒有徹底分散!與弗萊特的做法相反,華爾特保留的是所有近800艘裝甲護衛艦,這些艦隻不顧一切的迅速插上,終於在最後一瞬間成功地楔入帝國第二特別艦隊和沙星的運輸母艦群之間,展開一道薄弱的防護層……   由於全部的能源都集中到了推進系統,華爾特指揮的護衛艦群沒有機會全功率打開護盾了,剎那間就被密集的光雨淹沒了……「終於起到點作用了!我留著這些護衛艦就知道一定會有用!」華爾特少將在耀眼的火焰中露出欣慰的笑容,彷彿又看見方博威上將在前方向自己招手,「上將啊——我用我的血贖回了我的罪……」   「見鬼!華爾特這個笨蛋!居然用這種蠢辦法!」弗萊特氣急敗壞地把手中的水晶高腳杯摔成碎片,「他為什麼就不能聰明點呢!」   當然,客觀地來講,這一回合併沒有吃虧,弗萊特的集中攻擊一下子打殘了帝國第一特別艦隊,擊毀了1500艘戰列艦中的1200艘!畢竟,連銀狐也沒有計算到會在這個點遭到攻擊,為求最大程度的殺傷沙星艦隊,所有的能源都被充填到了艦炮上,特別部隊的護盾薄的像一層窗戶紙!在這樣被動的條件下,居然反而取得了損失比上的上風,實在是讓人喜出望外!   「沒完呢!」銀狐雖然被計算外的損失搞得灰頭土臉,但是,卻沒有失去成功的信心,即使遭受如此的挫折,在他的計算系統中,勝率依然超過80%……因為,沙星軍預計中應該需要10分鐘時間補給的雷鳥群卻在僅僅一次空閃之後就返回了戰場,而且殺氣騰騰,完全不像一支苦戰了3個小時即將耗盡能源的部隊!   「第二空間補給!」當方博威上將還在指揮遠征艦隊作戰的時候,江雨能夠從容地提醒他提防這個作戰的可能性,但是,當局者迷,當自己真正指揮大軍的時候,江雨反而漏算了這關鍵的一著——帝國掌握了第二空間封鎖消失的確切時間點,又可以發動戰術性空間跳躍,那麼完全有能力對2000架雷鳥進行第二空間補給!憑空增加了時間——這才是第二空間制約最可怕的地方啊……   弗萊特中將的1500艘戰列艦是整個戰場上唯一仍然成建制的沙星部隊,理當所然的成為了雷鳥的第一個獵物。但是,當2000架雷鳥一次漂亮的空閃突擊之後,僅僅取得了不到300艘的戰果……原來,弗萊特不愧是沙星軍界的一代將星,一次齊射打殘了帝國第一特別部隊之後,不顧對方仍然有300多艘戰艦存留,立刻龜縮起來全功率打開護盾,漫天亂扔重力干擾彈,這樣的先見之明直接導致了十拿九穩的雷鳥空閃也沒能佔到什麼大便宜,反而被重力干擾彈幹掉了近百架戰機…… 動亂 第二十六章 最後的稻草     「蘭盾機隊!立刻突擊威脅運輸母艦的帝國特別艦隊!彩虹機隊跟我來!」龍牙卡羅特高呼著,空天戰鬥機飛行員們奮起餘勇,發動了注定無法返航的絕命衝鋒……   「江雨!我要守護者的具體位置!讓那些狗屎天擇者們給我玩命地找出來!我們要去找銀狐算帳,只有這樣才能牽制住雷鳥!讓他們不得不來對付我們!」卡羅特完全被不惜犧牲掩護自己的第三快速艦群華爾特的氣魄所感染,要知道,在這種時候,誰吸引了雷鳥的注意,誰就等於是在死神的邀請函上簽了名,什麼時候一筆勾銷完全由不得自己了,即使是強如龍牙的王牌飛行員,最多可以利用空閃給自己多一次的機會罷了……   「明白了!念能遙感部門馬上出報告,立刻找出守護者號的位置!」江雨屢屢失算,卻並沒有失去為將者的冷靜,卡羅特提出的辦法的確是唯一牽制雷鳥的招數……雖然結果注定是彩虹機隊全軍覆沒!   「位置確定!」念能部幾乎把所有能動用的人全都發動了起來,無數的戰場預測術同時展開,終於用最短的時間完成了守護者號的定位!   「走!兄弟們!囂張一點,讓雷鳥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空主宰!讓它們和著我們的節奏跳舞!讓銀狐早點知道,我們是衝他來的!」卡羅特一聲令下,僅餘6000架的彩虹機隊踏上了注定不歸的旅程!勇士們最後的光輝必然是超越生命的輝煌,必死之志的氣勢讓他們所向披靡,沿途的帝國戰艦反而成了指引勇士前進方向的光華,一路爆裂的火焰向前延伸,直指巨艦守護者號……   雖然僅有40%的可能性,但是,這些傢伙畢竟將我成功率99%的必殺攻擊生生地降到了80%,誰敢保證他們這次不會創造奇跡呢!銀狐計算著這支亡命攻擊部隊的突擊速度,顯然,對方的目標就是自己,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抓到自己的旗艦位置的,但是,乘坐這麼招搖的巨艦可能是個錯誤……招回雷鳥吧,先掐斷這支奪命利箭才是正途!   空閃!雷鳥一瞬間從焦頭爛額的江雨、孫家強、伍茲、麥克代斯等人的眼前消失了,自從對結陣防禦的弗萊特守護者艦群突擊失敗之後,雷鳥們就開始把目標轉向散亂的遠征艦隊各部了,無論是主力艦群,第一、第二快速艦群還是後勤的運輸母艦部隊,雷鳥們無所不在地傾瀉著反物質導彈,把遠征艦隊的精英將官們折磨的面無人色……終於,惡魔退去,彩虹機隊將士用自己的生命為同袍贏得喘息的機會!   帝國的特別部隊被弗萊特超水平的艦隊運動和蘭盾機隊的瘋狂突襲死死地拖住了,預期中戰列艦摧枯拉朽的集團炮火一氣殲滅運輸母艦,掐斷再次第二空間封鎖可能性的結果始終沒有出現……   雖然一直在被雷鳥和帝國戰艦炮火騷擾,但是,遠征艦隊將士們優秀的戰術素養顯示出巨大的韌性,所有的艦群編製都在漸漸的恢復,四散逃離策略的惡劣結果正在被大家的努力一點點地克服……   1802比0!彩虹機隊遭遇參戰以來最恥辱的損失比!僅僅一個回合,超過1/3的飛行員與世長辭!毫髮無傷的雷鳥們盤旋著發動了第二波截擊……   「江雨,不要再堅持了!我們無法同時在戰場的兩端取得勝利,動用盟軍的力量吧!」巴比倫羅上將一臉憔悴地從休息室中走了出來……   戰場的兩端?盟軍的力量?在場的眾人都被這些怪異的詞彙說蒙了,司令官不是說放權給江雨中校了嗎?怎麼又突然提出這樣陌生的建議呢?   「可是,現在即使動用他們,也最多只能摧毀留在地球上的降臨者,我們無法抑制銀狐的力量,我們的盟軍是沒有實力參加這樣的會戰的!」江雨的回答更是意外,顯然,年輕的指揮官非常清楚上將的意思,「我們還得靠自己的力量擊敗銀狐!」   「不!我們不要摧毀降臨者,和談吧,利用降臨者為我們的籌碼,逼迫銀狐停火!」巴比倫羅有些黯然地說道。   「什麼?」江雨吃驚地看著一直支持自己的上將,「上將閣下,您恐怕錯誤地判斷了局勢,降臨帝國最重要的根基是降臨者無與倫比的智慧和龐大的知識庫,銀狐只是他製造的一個機器人而已,即使我們全軍覆沒,摧毀了降臨者也值得!眾神或者守護者會繼續接替我們對付銀狐的。沒有降臨者,機器人帝國就無法持續的發展下去!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動手,原因是直到剛才那一刻起,我還希望能一舉殲滅降臨者和銀狐,現在看來,只能優先解決降臨者了!」   「眾神和亢龍艦隊誰也不可能趕來參戰了!」巴比倫羅有些惋惜地看著窗外光芒閃耀的戰場……   「什麼?」這一次,所有的人都發出了驚呼。   「為什麼?」   「沙星動亂升級,議會派利用平民暴動佔領了整個沙星,更為可怕的是,史恩上將宣佈眾神艦隊支持議會派的反執政官體系,多澤閣下已經在亢龍艦隊的保護下遠避沼澤星基地了!」巴比倫羅輕輕地撫摩著指揮台上的扶桿,「沙星最重要的兩支戰力陷入了互相對峙的狀態……我們必須盡快解決內部問題,否則,恐怕要陷入內戰狀態了!那時候,沒有降臨者的降臨帝國也不是我們所能對付得了的了!」   「我明白了……」就在其他人破口大罵議論紛紛的時候,本來由於方博威之死內心對摧毀降臨者最為熱切的江雨卻第一個表態了,「和談吧!我立刻通知徐郡少校!」   「徐郡?」科林心裡一驚,「徐郡少校不是戰死了嗎?」   「好了,你的遊戲也到此為止了,科林中將!」巴比倫羅轉過頭來,幾個特種兵出現在了科林的身後,沒來得及作任何反應,科林就發現自己的念能力完全被封住了,身體也動彈不得……   地球,太陽系的第三行星,目睹了地球人、雷星人和機器人帝國的這些奇幻偉大的文明風采之後再度從血與火之間見證了一個新的種族到來……龐大的太空艦隊穿破空間的束縛,瞬間鋪展在降臨者的視野之中,數以千計的超級大炮從各個角度指向自己的棲身之地,下一秒鐘監視者被無情地擊毀,毫無防備的降臨者突然發現自己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就像面對那個手持遙控器的滿身鮮血的華服青年時那樣束手無策,遠在太陽系邊緣的帝國艦隊鞭長莫及,手邊單薄的工蜂、監視者和機械衛兵們根本無法抵抗這樣一支20000艘戰艦的龐大艦隊……「魯左星人……」甚至敗在雷星人手下的虛弱文明,居然成了壓倒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   摧毀這個星球!血海深仇的風雷帝國!不可一世的超級電腦!甚至奇幻莫測的沙星艦隊!所有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魯左星最後的王族諾達克米西突然湧起一種衝動,不自覺地摸向攻擊按鈕。偷眼瞟去,沙星的特派使者臉色如常,只是略帶憂慮地遠眺著地球,彷彿在焦急地等待著什麼消息……這個生物的身體是那麼的柔弱,但是,當她的雙目發光的時候,卻能爆發出極其驚人而且奇妙的力量,難以想像,20億個擁有這種神奇力量的個體的種族是多麼可怕的存在,而且,反物質技術、超越風雷帝國的護盾技術……沙星人種種極具誘惑力的承諾又在耳邊響起!諾達克米西開始猶豫了……   「我的王啊,別忘了機器人艦隊……」智者薩羅得默默地來到身旁,低聲提醒道。   啊!諾達克米西一驚,觸電般地把手縮了回來,連沙星人都對付不了的機器人艦隊,即使沒了那個不可一世的超級電腦,也遠不是自己能應付的了的,何況,就算沙星在銀河系的艦隊全滅了,他們的母星還能派出多少支這樣的艦隊啊!   曾幾何時,強大無匹的超級文明居然淪為了現今在強者夾縫中苦苦掙扎的卑微存在!魯左星王者的心中泛起一種虛弱的無力感……   「既然如此,和平吧!」超級電腦的彷彿亙古不變的音調跨越了太陽的光輝,成為傳遍銀河的福音……   終於還是連99%的成功率都落空了!滿頭的銀髮閃耀著紅瞳的光芒,「光靠計算是不能瞭解人類的……」記憶單元的深處調出了一段熟悉的信息……   居然得救了!王牌飛行員驚奇地發現帝國艦隊同時停止了攻擊,可怕的雷鳥也整隊遠去,艦隊指揮官停火返航的命令清楚地出現在了通訊器上……   小子原來還有一手!不過,如果我也掌握了關於外星盟軍的信息,恐怕會設計出更好的結局!自負的將星細心地把水晶酒杯的碎片一塊塊地拼合起來,用念力的元素控制術修補著裂縫……   陌生的行星基地,一代天驕聽到這最後的戰果,想起那個逝去者的咄咄逼人的詞鋒,眺望起遠方的家園,一時間不禁癡了……   「銀河前線打和了!很快,將有第三方勢力將加入沙星的博欒!」沉默寡言的上將坐在屋角的陰暗處,緩緩地點著頭,聽著眼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自信的話語……   ……   我非尋常子,   笑傲入塵世。   輕舞江山曲,   揮盡英雄志。   (第五卷完) 爭雄 第一章 和平協議     沙元83年是銀河系最不平凡的一年,先後四種超級文明參與的波瀾壯闊的第一次銀河戰爭雖然歷時不過3個月,卻對銀河系乃至仙女星系的文明進程發生了重大的影響:   首先,縱橫銀河的戰爭巨人風雷帝國幾乎在一夕之間轟然倒下,帝國的文明主體雷星人徹底退出了歷史舞台,成為新生的機器人帝國的受庇護者!   其次,也是銀河系最強大的力量,機械文明頂級降臨帝國在極其艱難的環境下依靠其純機器人文明的種種優勢終於獲得了立足之地,得到了強大文明的認可,成為銀河系新時代的霸主!   最後,差點被雷星人滅亡的魯左星文明是這場戰爭最大的贏家,不但利用強者爭鬥的間隙休養生息恢復了活力,而且幸運地得到了沙星文明遠超越他們的先進科技,連降臨帝國也承認了其在銀河系的強者地位,認可了他們對整個第四旋臂的控制權。   而最大的輸家就是不遠萬里遠征銀河的仙女星系沙星人了,以銀河系為自身文明發源地的他們為了復仇和回歸而來到了故鄉,揭開了這場銀河戰爭的序幕,並自始至終參與了所有戰役。但是,這次聲勢浩大的遠征並沒有帶給沙星人任何實質性的利益,一個半艦隊,200萬戰士的生命永遠地留在了傳說中的故土,經濟物質方面的消耗更是不計其數,結果卻是被迫借助魯左星人的力量與降臨帝國談和,國內政治更因為戰爭的刺激而崩潰,瀕臨內戰的邊緣!萬般辛苦,卻是為人作嫁,最終促成了降臨帝國的興起和魯左星文明的復甦,在這兩者瓜分了整個銀河之後,沙星防衛總部參謀長兼遠征艦隊司令官巴比倫羅上將代表沙星文明承諾,沙星勢力永遠地退出銀河系範圍,認可降臨帝國的銀河霸權!   當然,魯左星的王族諾達克米西在獲得了沙星的反物質技術和力場護盾技術之後,私下裡向沙星文明稱臣,以沙星的附屬國自居,稱遠征艦隊將士為魯左星人永遠的朋友!一直負責與之交涉的特派使者徐郡少校被贈予「王族公主」之稱,名義上有權力調動魯左星王族艦隊!同時,魯左星獨到的超硬合金技術也被當作對沙星科技的回禮贈給了巴比倫羅上將……這些收穫勉強可以作為對浴血奮戰的沙星戰士們的一種安慰吧……   談判及和平協議的簽署是在守護者號上進行的,銀狐僅僅說了一句「我已經不能信任你們生物人類了」,內心有愧的沙星人就同意了派人到守護者號談判,巴比倫羅親自帶著江雨早早到場。至於魯左星人,當然沒有選擇談判地點的發言權,但是,王族諾達克米西和智者薩羅得的出場卻令主人銀狐側目,用他高性能的電腦系統計算了很久也沒有得出結果,因為兩人是憑空突破空間出現在談判桌邊的。這種景象只有雷星人的史料中關於風星巫術的記載中見過描述……降臨者收到消息之後,立刻指令銀狐取消了協議中的幾個苛刻條件,於是,三方意見才很順利的得到了統一!   「沒有永遠的和平,就像沒有永遠的戰爭一樣,這份東西的存在只是因為我們三方都需要一個喘息的時間罷了。」——銀狐看到協議上的三個簽名的時候,毫不避諱地作出這樣的評價。冷酷沉靜的語氣無形中給其餘兩方巨大的壓力,僅僅依靠戰場上的捕獲和技術盜取就令沙星文明最精銳的艦隊束手無策的強大帝國,假以時日,將會是多麼可怕的存在啊……江雨突然有點動搖,當時是不是應該不顧一切地摧毀降臨者了……   和平協議簽署期間,沙星將士們得到了難得的3天休息時間,經過戰傷部的統計,此次與降臨帝國正面會戰,遠征艦隊損失各型戰艦4000艘,戰死32萬人,守護者艦隊損失戰艦1200艘,戰死8萬人,蘭盾和彩虹兩大戰鬥機隊共損失戰機15000架。此役之後,名震天下的遠征艦隊僅餘戰艦6000艘,與出征時相比,損失了60%的艦隻……而另一方面,降臨帝國艦隊損失4800艘,王牌部隊雷鳥僅餘不到1500架……除了戰鬥機部隊雙方之間的損失比率為6比1超過常規之外,艦隊戰方面帝國艦隊並沒有決定性的優勢,當然,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戰役在沙星艦隊陷入不利之後及時的中止了,否則的話,結果決不會如此樂觀。   「江雨,作為一個戰略家,你怎麼看我們未來與降臨帝國的關係?」巴比倫羅靠在舒服的椅子上,瞇著眼睛看著江雨。   「嗯,銀狐說的是實話……」江雨一張口,突然又想起了那個和銀狐並肩站在回歸者號艦橋的晚上,不禁長歎了一口氣,「哀——由於前一段的舉措失誤,我們失去了和降臨帝國和平共處的機會。這次議和,正如銀狐所說,只是大家為了積累力量再戰罷了,我們的關係走進了一個無法真正和平的尷尬境地了,降臨帝國發展起自己的實力之後,第一個要對付的恐怕就是我們了,戰爭的陰影揮之難去……」   「呵呵,錯了,他們第一個要對付的不是我們!」巴比倫羅笑道,「所以,我把我們所有的核心科技都交給了魯左星人,在談判中為他們爭取到了整個旋臂的生存空間!魯左星人和我們一樣,和帝國的前身有著亡國滅種之仇,他們一樣無法與降臨帝國真正和平。有這樣的超級文明伴隨身側,帝國不能置之不理的,這樣的話,最低限度我們會有個預警的時間吧。」   「參謀長閣下……」江雨苦笑一聲,「純機械文明的魯左星人對於降臨帝國來說,大概也只能給我們提供一個預警的作用罷了。」   「嗯,從純軍事上的計算你可能是對的,但是,你需要有別的方面的考量,一個超級文明不會那麼容易毀滅的,即使面對超越自己一個級別的文明而戰……」巴比倫羅說道,「不過,軍事是你的專長,跟我說說如果與降臨帝國再戰,我們的戰略要點吧,這方面我可是一竅不通。」   「這個……」沉吟了一下,江雨開始論述起來,「嗯,長遠地看,機械文明的東西是不可能擊敗頂級機械文明降臨者的,除非我們也不顧一切地製造出降臨者那樣的完全意識體機器人,但是,如何的控制這種機器人是無法逾越的難題,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我們也像雷星人一樣退出歷史……但是,這是沒有意義的,我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自己的文明延續,如果退出歷史的話,被降臨帝國征服還是被自己製造出來的機器人取代沒有實質性的區別。所以,歸根結底,出路只能在於我們的意念文明,設想一下,如果我們的意念文明也達到超級階段,用兩個超級文明去對抗一個頂級文明,未嘗沒有一定的勝算!關於意念文明方面的事,我不是很精通,但是,從談判時徐郡少校露的那一手來看,現在空間轉移術已經沒有技術性障礙了,僅僅是在運用它的實力方面積累不夠,所以,我想,我們也應該處於超級文明爆發的前期了,只要有個10年左右的發展,相信大範圍的艦隊空間轉移將成為現實!」   「嗯!據我所知,如果順利的話,不需要10年那麼久,沙星念能部李星他們搞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巴比倫羅點頭道。   「短期來看,要想對抗降臨帝國,我們急待發展的是第二空間制約能力!經過這一次遠征戰爭,我認為當代星際戰的戰術理論的已經超越了前輩軍事家姚海濤所描述的範圍,艦隊戰繼高裝甲強火力決定論被淘汰之後,高機動力的沙漏理論也面臨顛覆,空間制約權成為新的理論核心!這雖然是姚氏第二空間制約理論的延續,但卻完全不是一個階段的考量!因為,以往的第二空間制約的討論都限定在戰略高度,而在對降臨帝國的戰爭中,無論是雷鳥的空閃突襲還是最後的艦隊超光速跳躍突襲,都在向我們展現一個事實——第二空間制約已經進入戰術層面!   「沒有完全意識體機器人,我們當然不可能像降臨帝國那樣隨心所欲地掌握第二空間。但是,由於第二空間本身的空間法則限制,實際上,即使是完全意識體機器人在那個空間的活動也是受本身運作的光速瓶頸限制的,是有限的。我們完全有可能使用一定的第二空間封鎖技術,來消除第二空間制約的戰術優勢!這樣,至少在戰鬥階段我們不會面臨對敵人束手無策的局面!」說到這裡,江雨的臉微微有點扭曲,銀狐最後階段的空間攻擊象噩夢一樣浮現在自己眼前,漫天都是雷鳥不可捉摸的身影和帝國特別艦隊加速突擊時的壯觀景象。   「真像啊……」聽著江雨的分析,巴比倫羅的雙眼漸漸放出一種熱烈的光芒,眼神深處,江雨慷慨陳詞的身影彷彿和一個無比熟悉的形象重疊起來……   「什麼?」江雨隱約中聽見了巴比倫羅的歎息,回過頭來,突然感覺到平常懶散不羈的參謀長身上發出一種難言的氣勢……就像不久前和方博威老師對視時一樣給人窒息般的壓迫感……   「你說的很好,也很對……」巴比倫羅緊盯著江雨說道,「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你的理念和計劃得不到別人的認可,尤其是權力者的認可……將會是怎樣的情況?」 爭雄 第二章 權力者     「您的意思……」江雨驚奇地看著這位沙星軍界二號人物,平素裡一向以跑龍套自居,有人評價說他之所以能得到執政官的絕對信任就是有能力卻沒有超過能力的野心,可是,現在,這個公認無野心的人居然說出『權力者』這三個字……   「呵呵,我現在看著你就像看20年前的老方一樣,」巴比倫羅淡淡一笑,「那時的他,也如你這般才華橫溢,尤其是談到軍略方面,整個軍校無出其右,多澤雖然也是個天才人物,但是,決比不上老方的風華……」參謀長的眼睛開始露出一些懷念的神情。   「有能力的人總有一種自我定位,覺得我有能力,這事你離了我不行!我不需要去鑽營巴結看別人臉色,去謀取什麼權力和位置,因為事到臨頭,你必須靠我……」巴比倫羅接著說道。   「可是,我……」   「不要打斷我,」巴比倫羅微笑道,「你想說你沒有那種傲氣,不想出人頭地。但是,你在潛意識裡卻也依仗自己的能力,你總以為,我不追求什麼特別的東西,我依靠自己在軍略方面的能力,就可以在軍方有立足之地,而我僅僅立足就可以了,所以,不就不需要特別的去謀求什麼了……」   「恩……」江雨有些同意地點了點頭。   「呵呵,但是,事物都是正反兩面的,才能給你帶來自由也給你帶來危險,你一旦進入了圈子,就由不得你自由自在了,老方淡出軍方十年,多澤一聲令下,還不是重新披掛上陣,而且處處制肘!」說到這裡,巴比倫羅的眼神透出一絲憤恨,「若是他當初不退出,以他的才華和在艦隊的不敗聲譽,即使不是天擇者,即使克裡南閣下支持多澤,也未必就一定爭不過……哎——老方太狂了,寧願做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傳奇,因為他始終覺得自己比多澤強,得到軍校之花的心比得到執政官之位要更有挑戰性……殊不知,人最終的實力並不完全依賴於自身,地位和人際關係也是很重要的啊!」   「上將,我……」   「你不用急著回答!」江雨張嘴欲言,卻再度被打斷,「我們要三天之後才返回荒漠星系,你有足夠的時間考慮我的話。現在,請先去解決外面那個小麻煩吧,呵呵,巴巴地在外面轉悠半天了,可憐兮兮的……」   「啊?」江雨回過頭去,窗戶外面有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發現房間裡的兩人都在看自己的時候馬上紅著臉逃也似的消失在走廊盡頭……   「你……你……幹嗎這麼盯著我?」江雨被徐郡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一直逼到了牆角,實在是無處可退了,眼看著長長地睫毛快要碰到自己鼻子了,漲紅了臉問道。   「……」徐郡不說話,稍微往後退開了一點,歪了歪頭,卻沒有移開眼睛。   「……你……在魯左星那邊……還待的慣嗎……?」江雨怯生生地問道,「他們吃的東西還行嗎?」   「……」徐郡還沒有說話,又往後退開了幾步,開始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來……   江雨更加發毛了,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軍服、紐扣、鞋帶、褲邊……然後又伸手摸了摸臉,頓了頓又說道,「我本來是想去艙口接你的,可是……巴比倫羅上將非要留下我說話……他平常嘻嘻哈哈的,但是,有時挺嚴肅的……」   「……」   「我昨天晚上在準備談判的條款,所以和你心電聯絡的時間比平常短……你知道的,和機器人談判沒有什麼策略可講,所以談判條款一定要直截了當目的明確……」   「……」   「對不起……我……你……」江雨的天才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飛快地轉著,充斥其中的各種軍略理論和技巧顯然在這種情況下毫無用處——誰說情場如戰場——差別大了……   「撲哧……」徐郡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我還奇怪呢,明明是個大笨蛋,怎麼一段時間不見,變的那麼聰明了,都能指揮整個艦隊了……還被人叫做軍界新星什麼的……我好好看了看,結果還是那麼笨笨的嘛……」   「……」江雨搖了搖頭,無從反駁,只好默認了「笨笨的」評價。   「呵呵,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總之在我這裡都是個大笨蛋!」徐郡得意地笑著,「我現在可厲害了哦,我已經是可以自由跨越空間的超級天擇者了,還是魯左星人的『王族公主』,嘿嘿,我可以隨便調動一支魯左艦隊陪我到處瞎逛哦……所以……」徐郡的聲音忽然停頓了下來,偷偷瞟了江雨一眼,低聲道,「你不論以後變成什麼樣……都不能對我不好哦……」   「傻丫頭!」江雨終於忍不住伸手將徐郡摟在了懷裡,「我才不管你是什麼『水晶公主』、『王族公主』呢!我也不要成為什麼『軍界新星』,去做什麼權力者,我只要能這樣把你摟在懷裡一生一世就夠了,哪怕這一生象流星一樣短暫……夢魘作戰時我已經錯過一次,我再也不要讓你離開!」   「夢魘……」徐郡的頭埋在江雨的胸前,舷窗外閃亮的星光彷彿都是那雙藍色的眼睛在默默地注視著自己,溫熱的感覺從眼角蕩漾開去,映濕了江雨的軍服,「雨,我討厭戰爭,雷星人滅亡了,我們回家吧,不要再戰鬥了,也不要再有人死去……」   ……   「閣下,遠征艦隊以及守護者艦隊將於後日啟程返回仙女星系,將成為左右目前局勢的決定性力量。而現在眾神艦隊和議會的人都沒有什麼動靜,我懷疑他們又在策劃什麼陰謀,您說……」李星抬頭看了一眼多澤,「……巴比倫羅上將……會不會倒向議會派呢……」   「……」多澤微微地歎了一口氣,將頭轉向沼澤星一望無際的半液態地表,荒漠星太陽黯淡的光輝映得地面一片黝黑,「如果連巴比倫羅都倒向議會的話,我就直接投降好了,把自己綁了交給議會的那個叫周青的毛頭小子,也免得成為沙星歷史上第一次內戰的罪人!」   「周青……」李星聽到這個名字,搖了搖頭,「一直是念能部非常想得到的人才,他從公共培教系統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超過13階了,當時曾有加入念能部直接獲得公民資格的特別條款給他,但是被他拒絕了。19歲取得公民資格時,他的念能力已經在15階以上了,現在又過了10年,恐怕連我也未必能單獨對付他了……」   「哼哼……念能力倒在其次,」多澤點頭道,「可怕的是此人的權謀和野心,據說他當年拒絕念能部特別條款的時候就放過一些很囂張的話,說沙星社會20年內必遭大變,執政官體系將瀕臨崩潰,自己必須超脫於這個體系之外才能在大變中取得最大程度的權力,所以,不願意加入執政官系統,寧願做一個沒有實權的議員……呵呵,事過境遷,沒想到居然真的給當時只有16歲的他說中了,這小子現在是議會領袖、反執政官體系的領導者,又得到史恩眾神艦隊的支持,控制著整個文明的中心荒漠沙星……說權傾天下也不為過啊……」   「閣下……」李星又看了看多澤,停頓了一下,試探著說道,「其實,我關心他的念能力強度是有原因的,如果他個人的能力沒有強到足以保護自己的話……無論有多麼厲害的權謀和野心都是沒有意義的哦……」   「……」多澤認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部下,笑道,「呵呵,難道你真要我用空間移動術和破壞波去做殺手?」   「不見得要您親自動手,我和馬特帶上幾個執政官親衛中的好手,應該就……」   「好了!」多澤搖了搖手打斷了李星的話,「不要自作聰明,始終要記住一點,無論勝負,我們始終是軍人,是與揚風閣下的方舟艦隊一脈相承的光榮團體!我不排斥陰謀,但是,不能有損軍人榮譽,一旦軍隊失去了榮譽感,失去了自律的信仰,隨之就會失去民眾的信任!以後沙星文明無論採用什麼樣的體制都缺乏最堅強的基石了!相反,有值得民眾信任的軍隊在,沙星就會有一切!」   「執政官閣下!羅雨禾中將求見!」通訊器裡傳來了衛兵的聲音,給尷尬的李星解了圍。   「嗯,讓他進來。」多澤點了點頭,示意李星退了出去。 爭雄 第三章 後民主政治     「部隊的情況怎麼樣?」多澤給羅雨禾中將回了一個軍禮,然後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吧……」   「嗯,勉強控制住了局勢,雖然大家對眾神艦隊的倒戈和議會派的種種言論很震驚,但是,依然保持了良好的理性,各部隊的軍心還算穩定,至少,我還能指揮得動……」羅雨禾正襟坐下,「不過,沼澤星基地本來只是個中轉基地,作為亢龍艦隊的駐紮基地,短期是可以的,如果要和議會派的眾神艦隊長期對峙,恐怕無法持久……相較而言,還不如星系最外層的冰原星基地物資充沛呢!」   「嗯,這個你不用擔心,這種僵局很快就會打破,巴比倫羅參謀長的遠征艦隊和守護者艦隊很快就會回來,雖然軍力上有所不如,但是,畢竟是經歷銀河戰爭的勁旅,論起綜合實力決不在亢龍和眾神之下……我已經派馬特帶人去冰原星基地控制局面了,到時候,參謀長他們就駐紮在冰原星基地,等待與議會派的眾神艦隊決戰!」多澤很堅決地揮了一下手,顯示出強大的信心……   「那……既然執政官閣下都安排妥當了,在下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如果和方博威校長一手打造的遠征艦隊配合作戰,是在下身為武人的榮譽!」羅雨禾站起身來。   「呵呵,是啊,老方帶出來的部隊,絕對值得信任!」多澤的臉上也露出一絲輕鬆的笑意。   「不過,閣下,有句話在下必須說明……」走到門口,羅雨禾突然轉過頭來。   「嗯?」多澤一愣,對羅雨禾慎重頗有些意外,這個純粹的軍人很少談論戰鬥以外的話題。   「亢龍艦隊的職責在於維護揚風閣下所創立的執政官體系,而非效忠於執政官閣下個人,如果閣下的行為本身違反了揚風閣下的建國理念……即使在下繼續支持您,亢龍艦隊的將士也未必能認可您的指揮哦……」   「……」羅雨禾已經離開很久了,多澤依然呆立在門旁,回想著這個純粹的軍人最後的留言,不經意間,發現自己像一個曾經富甲天下的商人,幾經輾轉之後,留在手上的最後一筆資金卻是別人開給自己的支票而已,隨時有可能變成一張廢紙……   與此同時,在久違的沙星,自執政官逃離之後,席捲全球的動亂並未因此平息,混亂的社會結構要想重新恢復秩序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被狂熱的情緒所主導的人們很難馬上回到以前平淡的日常生活中去……於是,示威遊行的主題由要執政官謝罪轉而變成了要議會出兵討伐沼澤星,將國賊多澤抓回來審判,一時間,原本的幕後操縱者們也慌亂了手腳,在安撫民眾和立即出兵的選擇間徘徊……   「我們必須出兵!否則,無法平息民眾的情緒,這對於我們所推行的民主理念來說是致命的!」議員凱爾菲斯發言道。   「問題是目前出兵並無必勝的把握!目前以眾神艦隊對亢龍艦隊決戰,一旦失利,我們就失去了唯一的軍事依托,那對我們的民主建國來說才是真正致命的。軍事方面的事我不大懂,但是,以現在的局面看,持久戰似乎對掌握沙星文明絕大部分資源的我們比較有利,亢龍艦隊實質上是一支沒有補給的孤軍!史恩將軍,您是軍事專家,不知道對此作何評價?」另一位議員奇洛克將目光轉向列席的眾神艦隊指揮官。   「……」史恩只是維持著淡淡的笑意,沒有任何表示。   「軍事是要服從政治的,更何況,你所說的情況只是一旦而已,任何事情都會有風險,如果這點風險都擔不起,你還是不要革命了,回家待著好了!」凱爾菲斯見史恩沒有發言,立刻來勁了!   「凱爾菲斯!請注意你的言行!民主政治的本質就是允許不同意見爭論,你這樣動不動做人身攻擊,算什麼民主派!」另一位年長一點的議員說道。   「嗯,凱爾菲斯的表達方法固然不對,但是,所說的東西還是有一定道理的,必須平息民眾的情緒,否則,我們就失去了反對執政官體系的立場了啊。」又一人發言道。   「呵呵,在下有一言。」一位年輕的議員微笑著站了起來。   「哦,議長先生?」在座的眾人都不禁停止了爭論轉頭望去。   「凱爾菲斯先生說的沒有錯,當務之急的確是要平息民眾的情緒,但是,我不認為發兵沼澤星可以達到這個目的……」   「為什麼?周青先生!請注意自己的議長身份!你的胡亂發言會誤導其他人的!」凱爾菲斯立刻反駁道。   「呵呵,」周青微微一笑,左手虛按示意站起來要發言的奇洛克稍安毋躁,「人心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她擁有許多微妙的特性,譬如說,新奇感與自我放縱!人對自己已經得到的東西往往很容易厭倦,雖然有一些人可以享受自己的生活,但是內在的慾望總驅使著人們追求新的東西,請注意,是新的東西而不是對的或者好的東西!因此當一個類似於這次革命的機會出現的時候,人們得到了一種全新的沒有責任、義務和理性的完全憑熱情生活的機會,這種生活的新奇感具有巨大的能量,幾乎可以驅使人們作出任何的事情!而一旦融入這種生活,短期內,讓他們返回以前的枯燥生活就變得不可接受了,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這種生活不是正確的方式,因為它根本沒有建設性,所以,要繼續這種生活必須有人類自身理性可以接受的理由,於是,人們就開始不斷地為自己的潛意識的慾望尋找合理的借口……譬如,由反對執政官轉化為要求議會發兵捉拿國賊……」   全場陷入了沉默,眾議員們開始思考周青的發言。   「由此,我們可以推論,即使我們完成了發兵捉拿多澤的要求,只要人們沒有厭倦這種生活,馬上就會提出新的要求,譬如,出兵征討降臨帝國……反之,即使我們不發兵,只要拖到這種新奇感消失或者使人們意識到這是一種隱在的慾望和任性,完全有機會使他們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作為沙星後民主時代代表人物的我們,對民主的認知應該建立於黃金年代的民主思想先驅者斯塔達克先生對民主本質的闡述,而非拘泥於地球時代的民主理念!也就是說,建立民主制度的本質並非保證大多數人的權力的表達,這實際上是不可行的!我們的民主理念本質不應該違背弱肉強食的宇宙基本準則!以優秀的制度確保真正強大而優秀的人能進入領導階層,在這批人當中建立民主的信仰和自律性,然後建立權力的制衡。既杜絕獨裁製度將文明進程繫於一人的危險,也不能墮入地球前民主時代一味追求確保多數人權力的桎梏……這實質上就是精英政治!   「沙星社會的公民資格體系和公共培教系統能夠確保大多數人有均等的機會進入精英階層,如果沒有進入這個階層,那就是被弱肉強食準則所淘汰者,只能由強者來維護他們的利益,同時在文明進程中承擔自己的能力所能勝任的工作,卻不享有決定文明和社會走向的權力!   「而進入權力階層的人,應該有駕御民眾情緒的能力而非一味地妥協於民眾,因為事實上,由於人類的種種劣根性,民眾情緒並非理性的,感性的盲目與自我放縱傾向永遠不可迴避,一味的滿足它最終結果就是文明的停滯!但是,請注意,我說的是駕御,而非鎮壓,這是民主和獨裁政治在表現形式上的區別,也是民主政治的藝術性所在!   「均等的機會、強者的理念、制衡的權力、彈性的表達!正是沙星後民主政治的四大要素,缺乏其中任何一個,都會墮入偽民主或者獨裁的漩渦!」周青以一個極其激昂的句式結束了這段演講,一個全新的後民主理念展現在眾人眼前。   「啪啪……」一片寂靜之中,史恩的掌聲如同落入水潭中的巨石,濺起無數的水花,漣漪擴散開去,雷鳴般的掌聲潮水般湧起……   「第一,我有足夠的把握擊敗亢龍艦隊;第二,我並不贊成訴諸軍事解決,內戰的歷史罪名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沉重的;第三,政治解決的途徑並非不可能;第四,參加銀河戰爭的艦隊即將返回沙星,戰略局勢並不明朗。」史恩微微地欠了欠身,做了與會以來的首次也是唯一一次發言……   「如果沒有其他議員要求發言的話,現在請開始表決,贊成出兵的議員請按鈕!」看到會場趨於平靜,周青點頭向表決官示意,進入了表決程序…… 爭雄 第四章 中立     「回來了!沙星!我們真正的家園!」巴比倫羅站在回歸者艦橋指揮台上,分列兩邊的是艦隊司令副官江雨中校、遠征艦隊先鋒指揮官孫家強少將、實戰指揮官伍茲中將、防衛指揮官麥克代斯少將、空天戰鬥機大隊指揮官卡羅特中校和念能部指揮官徐郡少校……   出征時將星如雲猛士如雨的遠征艦隊經歷艱苦的第一次銀河戰爭之後,終於回到了久違的故鄉荒漠星系,然而物是人非,倖存者回想起出發時的意氣風發,不由得感慨萬分,頗有些逝者已遠,存者偷生的悲愴……   「上將閣下!弗萊特中將及守護者艦隊殘部1871艘戰艦在最後一次超光速跳躍時與我軍失去聯繫,不知所蹤了!」情報官慌張地報告道。   「什麼?」孫家強大吃一驚,「難道是降臨帝國作的手腳?!」   「呵呵,不至於,降臨帝國要動手不會等到現在,應該是弗萊特中將本人有些想法吧,畢竟,以他的性格,很難久居人下啊……」巴比倫羅笑道,「強扭的瓜不甜,且隨他去吧!」   「恩……」江雨微微一震,最後一次超光速跳躍前收到的弗萊特的心電通訊再次映入腦海……   「江雨,我要離開了,整個遠征艦隊我只認同你的能力,最後一戰在你的指揮下不能說很愉快但是至少不讓我覺得噁心,我也是盡了自己所有的能力來作戰的,我希望如果有朝一日你在我的麾下作戰的話,一樣能夠為我盡你最大的努力……這是為將者應有的素養!不知你是否認可!生存在這個時代注定你我將創造不世的英雄業績,相信我們的重逢不會太遠……」   「執政官閣下發來指令,請我們駐紮到冰原星基地,他將親自為我軍主持凱旋式!」通訊官的報告打斷了江雨的回憶,「另外,議會議長周青先生也發來通信,請我們直接返回沙星參加廣大民眾的盛大凱旋式!」   「呵呵,成香餑餑了!」巴比倫羅舔了舔嘴唇,「我們這算哪門子凱旋啊!呵呵,諸位,我們去哪邊?」   「……」突然聽到如此敏感的問題在公開場合下突兀地提出,在場的眾人一瞬間陷入了沉默,誰也不敢接口……   「呵呵,大家不要有太多顧慮,站在這裡的都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了,無論我們投靠了哪邊,最後最貼心最可靠的還是我們遠征艦隊自己這幫人!」巴比倫羅正色道,「其他哪派的人都只會把我們當作可以利用的勢力罷了。」   「上將說得對!」卡羅特第一個站了出來,「我不怕是非,我先說!我不要去見多澤那個混蛋!是他害死了方博威上將!他是遠征艦隊的仇人!」   「嗯,話不是這樣講的,個人恩怨相對於大局來說是次要的,」孫家強說道,「沙星的政治體系中,宇宙艦隊是隸屬於執政官閣下指揮的,如果反對執政官就違背了艦隊的使命了,也等於是反對揚風閣下建立的執政官體繫了……」   「執政官體系並非什麼不可改變的東西,其實議會派的人很多說法是值得思考的,三代而下,沙星文明的確喪失了從地球末日戰爭年代鍛煉出來的優秀品質,建立在那個時代的立足於個體優秀性基礎上的執政官體制的確存在變革的需要了……」老將伍茲接口說道。   「……」江雨張了張嘴,彷彿想說什麼,但是又忍住了沒有開口。   「江雨,有話不要藏著嘛……」這一點點細節並沒有逃過巴比倫羅老辣的目光。   「……」微微地歎了一口氣,江雨緩緩說道,「現在的局勢是雙方都不具有必勝的把握不敢冒險決戰,所以,都在拉攏我們增加實力。可以想像,一旦我們表態,我們所支持的一方可以說是穩操勝券,立刻就會展開進攻,內戰則馬上爆發,戰爭的結果,沙星將至少損失1/3的艦隊,而且內戰所造成的惡劣影響恐怕永遠都不會消除了……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們的表態等於是間接地吹響了內戰的號角……」   「啊……有道理啊……」聽到江雨的分析,眾人紛紛點頭稱是,顯然,這種考量完全符合當前的局勢。   「可是,」頓了一下,江雨繼續說道,「我擔心的是,如果我們不表態,這種對峙的形勢就會繼續的拖下去,最終有可能導致徹底的分裂,這完全不利於我們的發展,更不要提還有降臨帝國在一邊虎視眈眈了……」   「嘿嘿,是進亦難退亦難啊……」巴比倫羅歎道,「我們暫時宣佈中立吧,然後,積極尋求政治解決,最好使雙方坐到談判桌上解決問題,造成的損失最少……」   ……   「政治解決貌似損失最小,實質上對於沙星文明的發展來說損失最大!」無獨有偶,幾乎在同一時間,周青收到史恩的通信,悄悄來到天月星基地會見這個出乎意料的到訪者,然而,令這個16歲提出執政官體系崩潰的預言的天才瞠目結舌的是聽到了比自己更加激進的言論,「大破而後大立!文明的災難才能給倖存者留下巨大的精神財富,為再度的興起打開通路,改良派的解決方式只能使這次動亂的暴露出來的矛盾統統被重新掩藏起來,在沙星文明的發展中留下隱患,破的天道輪迴將繼續持續下去,無數的精力和物資將被花費於內部鬥爭,文明將停滯!與其如此,不如傾全部之力打一場內戰,以大亂求大治,以巨大的損失警醒世人,如果能重返黃金年代那樣的歲月,那麼無論採用什麼樣的政治體制根本就不重要,即使最落後的制度也不能阻止文明的高速發展!人類的歷史已經證明,真正的飛躍都立足於文明的浩劫而非什麼改良派的措施!所以,主動去推動破的輪迴,以期早日達到新的立的天道!這才是對於沙星文明的長遠利益最佳的解決途徑!」   「恩……閣下的考量超過了目前時局的限制,實在讓在下汗顏,」停頓了好一會兒,周青才緩緩發言,「但是,從個人考慮,即使採用您的策略,也不會有人願意主動做推動文明飛躍的犧牲品吧,相信閣下總不至於希望我們以眾神艦隊一軍之力獨挑亢龍、遠征兩大艦隊……這與飛蛾撲火無異!在下等人恐怕無法高尚到您所說的境界……」   「呵呵,當然不是!沒有人願意去做犧牲品,犧牲永遠是屬於弱者的名詞,我們完全有機會站在勝利的頂端去品嚐大破之後大立的甘美果實!」隱藏在黑暗中的神秘來客露出一絲淡淡地笑意,「遠征艦隊一定會宣佈中立的……因為那些人永遠拋不開損失這些罈罈罐罐……而只要我們一旦擊敗亢龍艦隊,不論損失多大,遠征艦隊一定不忍再同室操戈,必然會向我們妥協……江雨……雖然不是一個心軟的人,但是還不夠狠……君子欺之以方……」   ……   沙元83年的最後一天,返回沙星的遠征艦隊的中立宣言為這沙星有史以來最不平凡的一年劃上了一個意外的句號:執政官親衛馬特等人被禮貌地請離了冰原星基地,對峙雙方提出的凱旋式都被巴比倫羅上將以「敗軍之師,愧不敢當」之詞謝絕,遠征艦隊進駐冰原星基地,以中立者的姿態呼籲對峙雙方以理性的態度解決爭端,到談判桌上解決問題……   忙裡偷閒的江雨帶著徐郡來到冰原星大平原上最美的擎天峰度過了新年夜,遙遠的荒漠星太陽升起,並不強烈的光芒把一望無際的冰川地平線映成一道晶瑩閃亮的光之鑲邊,倒影在兩人的眸子裡全是平和幸福的色彩,戰神的陰影彷彿棄之而去,整個世界如此的光明、安靜與純潔……   下山的時候,江雨扭傷了腳踝,被卡羅特稱為沙元84年第一個英勇負傷的遠征艦隊將士,並為此特地組織了20人的慰問團,結果全部被徐郡的強大的念能力精神封鎖定在病房外面罰站了半個小時後作鳥獸散……   遠征艦隊唯一沒有新年假的將官是麥克代斯上校,根據江雨的戰略要求和遠征艦隊技術部研發人員設計,冰原星基地的製造工廠全功率的開動了起來…… 爭雄 第五章 軍校之花     「安歌兒夫人,首先允許我代表議會和廣大民眾對方博威將軍的逝世表示沉痛的哀悼……」一身西服,風度翩翩的議長周青坐在這個佈置的簡潔樸素的客廳裡,接過這位傳奇美人的茶時,淡淡的香味不禁也讓他呼吸一滯……   「……」安歌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作為答謝,那笑容如此的平靜安詳,讓周青感到自己的到訪有一種在無瑕的雪地上踩出黑腳印的唐突感,忽然有一種衝動要起身告辭。   「……」四周打量了一下這裡的環境,周青稍微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夫人伴隨方將軍淡出軍方十年,此番上將復出,夫人為何沒有與之同歸軍旅呢?」   「博威的淡出只是離開宇宙艦隊罷了,依然領上將軍銜,是軍人身份,而我十年前就已經退伍了,呵呵,軍旅生活不合我的性子……」安歌兒微笑道,隨手將茶几上的插花重新整理了一下,頓時換了一種新的情趣,彷彿整個房間都變的活潑起來,令周青眼前一亮,有些神乎其技的感慨了,「我比較喜歡擺弄這些花花草草,年輕的時候因為嚮往軍人的榮譽加入了軍隊,呵呵,後來才發現自己並不適合……」   「唔……看來在下的拜訪的確很唐突了……」周青歎氣道,偷眼望去,發現安歌兒並沒有對自己的歎息有什麼反應,依然在靜靜地挑去插花上多餘的枝葉,平靜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好奇……   「咳。」周青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引的安歌兒抬起頭來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慢慢地露出了笑意,「議長先生有什麼要說的嗎?」   「嗯,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周青調整了一下語調,堅決地說道,「沙星目前的局勢危如累卵,內戰一觸即發,在下孟浪,貿然發動了這次反執政官運動,雖然出發點並不錯,但是卻給整個文明帶來巨大的危機,如果處理不當,恐怕沙星至少要再損失1/3的精英戰士了……事到如今,全沙星只有夫人一人可以挽回局面,能夠不損一兵一將將內戰之危消於無形了!」   「哦?我該怎麼做呢?」安歌兒彷彿對周青如此的推崇沒有什麼反應,即無得色也無謙讓之意,很自然地問道。   「嗯,」周青本來準備好的一番把死人說活的說辭只好暫放一邊了,「請夫人出面向方上將的舊部們呼籲,請他們不要再支持國賊多澤——害死方上將的罪魁禍首了!然後,以方博威上將的名義宣佈支持我們議會派!」臨時決定更改策略,周青直截了當地將所有的要求毫無修飾地說了出來。   「嗯,我可以不去嗎?」安歌兒對這樣的要求彷彿也沒有什麼意外,淡淡地問道,以至於周青有一瞬間感覺自己面對的根本不是個有情緒的人,而是類似於傳說中降臨帝國銀狐那樣的人形機器人!   「呃……當然,您是自由的公民,有權利不做任何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但是,在下希望夫人以大局為重,勉為其難,我向您保證,只需要您發表一段演說,配合我們會見一些重要人物,決不需要您做過分的事情!」周青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發出一種令人心生寒意的氣勢,眼睛死盯著安歌兒美麗的臉龐道,「當然,過分的事情我們自然也有人會做……」   「呵呵,」安歌兒並沒有露出害怕的神情,只是微笑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很樂意為和平做點事情,您幫我安排好了,我隨時都可以。」   「哦,」周青微微有點莫名其妙地失望,「夫人深明大義,實在是沙星之福!」說著站起身來,「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叨擾您了,明天我們準備好了再來接您吧。」   「……」安歌兒沒有說話,臉上依然是淡淡地笑意,微微地點頭。   「砰!」茶几上的插花突然一瞬間暴散開來,花瓣四散飛濺化成一個直徑一尺見方的五綵球體,然後突然停住,靜止在半空,來自不同的花朵的花瓣又重新組合成全新的花朵,形成一番別緻的色彩……   看著安歌兒略帶驚喜的眼神,周青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發亮的雙眼慢慢地暗淡下來,將一小塊念能水晶放到花球的中心,整個花球就這樣悠悠地漂浮在了半空中,「在下不懂插花,胡亂做了這個東西送給夫人,還望夫人不要介意,告辭了……」   「謝謝議長先生。」安歌兒淡淡地點頭致謝,「這個念能插花很別緻,我很喜歡。」   「怎樣?」走出方博威的院子,議員奇洛克立刻跟了上來,關切地問道。   「嗯,還算順利,安歌兒夫人雖然有些捉摸不透,但是,彷彿不是一個剛烈有原則的人……」周青邊走邊回答道,「以目前的情況而論,她應該知道不配合我們的後果,沒有她出面,我們一樣可以打方博威上將的旗號,只是不太完美罷了……所以,她會合作的,對她並沒有什麼壞處……嘿嘿,除非她心裡放不下多澤這個老情人!」   「可是,閣下,說到多澤……上次他所警告我們的……」奇洛克有些心虛地說道。「我們那幾個好手……」   「嘿嘿……空間轉移術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技巧,至於破壞波……他要想用那招對付我,儘管試試好了……」周青不屑地撇了撇嘴。   「嗯,我是怕他用空間轉移術帶走安歌兒夫人啊……」奇洛克轉口道。   「哼!他上次沒帶走,這次沒理由能帶走,何況,我已經告訴你空間轉移術並非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了,我在夫人家裡擺的那個念能插花也不是白做的,嘿嘿,多澤起家的念能部或許真實的實力要強過我們很多,但是,短期內鬥念能力方面的東西,他決不是我們的對手,因為他們一直在研究怎麼對付根本不懂意念文明的風雷帝國,而我10年前就在研究使用念能技巧克制念能技巧的辦法了!就是他比我高3階,我也有信心擊敗他,何況,沙星沒有人可能比我高3階!」周青昂首道,「這件事你不要再操心了,戰略方面的事情要經過議會表決,這種具體實施方面的東西,都是執行者負責的。回去準備公共新聞網絡向整個沙星文明的直播,不敗名將方博威上將的遺孀——軍校之花安歌兒夫人將對所有沙星人類作演說!」   「明白了……」奇洛克點了點頭,順手關上了車門,黑色的懸浮車飛馳而去……二樓的窗簾落下一角,軍校之花的奪目的光彩彷彿重新降臨到美麗的軀體上面,平靜的眼眸的深處湧出的是不曾屈服的火焰——連沙星最具才華的兩個男人都拜在石榴裙下的女人又怎會是一個單純沒有原則的人呢……   「閣下,都準備好了!」馬特鞠躬道,「您隨時可以出發了!」   「恩……」多澤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李星,你跟我來就可以了,馬特不要去了!」   「閣下!」馬特有些急切的邁上前一步,「……」   「好了,我是去找老朋友聊天的,李星是念能部的總長,陪我就可以了,你的親衛身份比較敏感,還是不要跟去的好……」多澤按了按馬特的肩膀。   「可是……」   「呵呵,放心好了,不會動手的!即使有什麼爭執,我和李星足以自保了,遠征艦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高手!」多澤笑道,「你在這裡鎮守我們才可以隨時轉移回來!好了!走吧!」回頭向李星招招手,雙目一閃,意念空間的通道再次揭開奇幻的面紗…… 爭雄 第六章 歷史舞台     「嗯?什麼東西!」巴比倫羅一驚,發現一道奇怪的念波鎖住了自己的念場,感覺非常的詭異,正想切斷這道念波,突然有巨大的能量從念波的另一端湧來,瞬間從虛空中撐開一個大口,兩個強大的念場從通道的盡頭彈出,化成兩個淡淡的人形……   「空間轉移術!」巴比倫羅第一瞬間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隨手抓過了抽屜裡的手槍,「什麼人!」   「別緊張!是我!」光影散去,念波慢慢地減淡,執政官多澤的身影出現在了房間裡,跟在身後的是念能部的總長李星。   「哦?呵呵,原來是執政官閣下啊!」巴比倫羅聽出了聲音,又將手槍隨意地扔回了抽屜,打著哈哈道,「這是什麼念能技巧,很好使嘛!李星你們什麼時候研究出這麼厲害的東西了?」   「呵呵,不要跟我打馬虎眼,剛才你分明叫出了空間轉移術的名字!」多澤笑道,「沒什麼特別的,其實就是利用強大的念能支持將物質念波化,具備意念空間可以接受的特質然後進行傳送。以前的做法一直是想將整個物體完全念波化,花費的念能消耗太龐大,無法支持。而現在李星他們找到了辦法讓物質僅僅表面念波化就可以了,所以,馬上就進入應用階段了!相信以你的實力只要掌握了技巧,輔助一些念能水晶也可以做到!」   「呵呵,那可要麻煩李星總長花點時間來教我這個老笨蛋羅!」巴比倫羅轉頭躲開多澤的目光向李星道。   「……」李星眉頭一皺,卻沒有接口,默默地走到了門口,通過監視器觀察起門外的衛兵來了。   「好了,老巴,不要兜圈子了,坐吧!」多澤坐到沙發上指了指對面的椅子,「你到底想怎麼樣?中立?難道你也想從這場變亂中謀取什麼最終利益?」   「呵呵,」巴比倫羅笑了笑,卻沒有坐下,斜靠了在桌子邊,「我看到了一個年輕時的老方,卻不希望他和老方一樣的結局,所以,我要做點什麼……」   「你在說什麼?」多澤顯然對巴比倫羅的反應很不習慣,在他的記憶中,巴比倫羅永遠都是恭順地欠著身子坐到指定的椅子上的,「還是因為方博威?你為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揚風閣下一手建立的執政官體系!」   「背叛?」巴比倫羅直視著多澤的眼睛,「談不上吧!沙星的軍人並不需要效忠任何人和任何體制!我們應該是理性的思考推動文明進步的先驅者,唯一可以背叛的是軍人的信仰,其他的都無可背叛!」   「好!那你認為你現在的行為很理性嗎?在推動文明進步嗎?」多澤質問道。   「呵呵,當然!我在最大程度的維護沙星的利益,盡量避免分裂和內戰的發生,同時,我努力地想保護銀河戰爭所鍛煉出來的沙星的新一代戰士,他們是沙星文明的未來,相較這些優秀的人才來說,執政官閣下您和遭受質疑的執政官體制都不重要了!有優秀的人在,我們總會找到優秀的制度!人是一切進步的基礎!」巴比倫羅針鋒相對地回答道。   「……」多澤沉默了,喪失了咄咄逼人的氣勢,數十年來對於這個副手建立的心理優勢在一瞬間土崩瓦解,「你是說,我和執政官體制已經被歷史所拋棄,變成可有可無的存在了?」   「是的!不光是你,我也是!老方雖然通過了不同的方式,但其實也是退出了歷史的舞台……新一代已經成長起來了,我們所能做的應該是為他們鋪平前進的道路!這是我們想繼續待在這個舞台上演奏唯一的正確方法!」   「你……」多澤聽到這話,騰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雙眼寒光大盛,「你不要胡說!想幕後操縱那些小傢伙們做太上皇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呵呵,我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或許,像老方一樣被強制退出才是屬於你的歸宿吧。可惜老方甘願做後來者的墊腳石卻沒有機會,你卻永遠都不肯向別人低頭!老方驕傲的是頭腦,冷靜而理智,伴隨著對自己清醒地認知;你驕傲的卻是心啊!變成了一種執著的羈絆!永不低頭!或許這也是強者必備的條件吧,強者未必永遠是強的,所以他也未必永遠對!」   「你……過分!」多澤終於爆發了,巨大的念波向四周擴散開去,巴比倫羅象巨浪中無助的孤舟一樣,被輕易地俘獲,緩緩地懸到了半空……「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帶著遠征艦隊歸屬到執政官體系之下!」多澤的聲音充滿了殘酷的意味。   「閣下!」看到事態的發展完全出離了先前的計劃,李星不禁有些慌張了,「請冷靜一點!」   「嘿嘿……」巴比倫羅艱難地笑了笑,「終於抓狂了,好久沒有看到閣下這樣了……你殺了我也沒有用,像我說過的,我們只是可有可無的墊腳石罷了,遠征艦隊的新一代已經成長起來了,他們不需要聽我的指令行事!」   「你不要逼我!」多澤惡狠狠地說道。   「怎麼了?難道你明知殺了我也無益,只會使事態惡化,為了面子上的問題還要殺了我?」巴比倫羅依然滿臉笑意。   多澤的雙眼殺意越來越濃,李星想阻止,卻根本逼人的氣勢壓得無法開口,很難理解,被精神封鎖了的巴比倫羅在這樣的氣勢下卻依然可以自如地說話,這個自己一直很討厭的滿臉假笑的傢伙居然擁有如此的實力和意志力!突然間,感到一道強大的念波闖入這個房間,還沒來得及出聲警告,意念空間的通道就再度張開……   「看來你殺不了我了!」巴比倫羅好整以暇地說道,一個光影從通道中跳了出來,「誰?什麼人?怎麼回事?」穿著睡衣,大眼惺忪,一手還牽著只毛絨玩具的徐郡出現在三人面前……   「多澤叔叔……啊!執政官閣下?」徐郡驚奇地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怎麼會是您?」   「小徐郡?」多澤也對來者頗為意外,「你怎麼做到的?空間轉移術?」   「呃!」徐郡吐了吐舌頭,「對啊,呵呵,我自己學會的,怎麼樣?厲害吧,多澤叔叔?」   「你是說你一個人施展空間轉移術?而且還是在這種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發動的?」李星有些難以置信地邁上前一步。   「嗯,是的,不過,要是不用念能水晶的話會很費念力,我最多也就可以連續使用三次吧,要是用念能水晶就輕鬆了!」徐郡答道。   「……」多澤與李星二人無言地對視了一眼,不借助念能水晶的情況下獨立施展三次空間轉移術……這完全超越了念能部目前所掌握的能力……   「明白了嗎?」恢復了自由的巴比倫羅從容地整了整衣服,「這就是我說的新一代!」   「……」沉默了半晌,多澤慢慢地平靜了下來,臉上恢復了平時的威嚴和莊重,「巴比倫羅上將,你所提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的,我們先告辭了。」   「閣下,您慢走,請仔細考慮在下的意見。」巴比倫羅也一如往日的恭順,微微地鞠了一躬,看著多澤李星兩人重新打開意念空間通道消失在深處……   「上將閣下,」徐郡疑惑地轉頭看著巴比倫羅問道,「剛才多澤叔叔是要對您不利嗎?」   「呵呵,這個比較複雜,不是你的專長,你還是不要管了,要不回頭讓江雨解釋給你聽也行,」巴比倫羅笑道,「你幫我想想辦法,有沒有可能預防這種隨心所欲的空間轉移,像這樣能隨意地進出別人的房間可不是好現象哦……」   「嗯,這個……」徐郡歪頭略一思考,「應該會有辦法,風雷帝國就可以屏蔽我們的念波遙感,隱藏了皇家近衛軍的實力,我們也應該能做出類似的東西。要是連念波遙感都能屏蔽,空間轉移就更沒問題了!」   「好的,抓緊去做!」   ……   「閣下!您終於回來了!」馬特焦急地迎了上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多澤問道。   「從下午開始,安歌兒夫人的念場就時有時無,無法精確捕捉,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干擾我們的監視……」馬特說道。   「什麼?」多澤眉頭一緊,「這幫混蛋!到底還是動起歪心思來了,比起巴比倫羅,周青這小子才是真正可惡的傢伙!」語氣一頓,回頭問道,「李星,你覺得巴比倫羅上將說的有道理嗎?」   「嗯,這個,怎麼說呢……」李星斟酌了一下字句,「從總體趨勢上來看,他說的不錯,但是,具體的時機判斷就不一樣了,我認為現在還不是閣下您這樣的人物引退的時候……」   「奧……」多澤若有所思地長歎一聲,「……但是,終歸我們還是要退出歷史的啊……」 爭雄 第七章 生命科學史     沙星的動亂狀態已經持續半個月了,整個社會的生產幾乎完全停滯了,只有在軍方控制下的能源系統和通信系統還維持正常的運轉,其他的物資鏈都紛紛出現問題,就連生存最基本的食物都已經開始依賴儲備系統了……   社會治安也降到了沙星有史以來的最低點,光是哄搶物資的大規模騷動就出現了數十起,其他的諸如搶劫強姦破壞之類的零星犯罪更是屢見不鮮,最嚴重的是甚至有5名男子企圖闖入公共培教系統搶奪給孩子們的物資。治安部隊一反常態,以最嚴厲的處治方式解決了這個惡劣事件,5人中有4人被當場擊斃,另一人重傷被俘後判無期徒刑,而且,公眾新聞網絡將整個事件的始末完整地在網上播報,當權的議會派特地為此發佈了臨時法令:「各地的公眾培教系統暫時封閉對外開放,任何人未經允許不得隨意接近,所有的治安部隊中,惟有守衛培教系統的有權力隨意使用軍事武器!」這一有針對性的嚴苛法令雖然有些過火,但是倒也暗合亂世重典的古訓,並沒有遭到民眾的過多抵制。   隨著時間的推移,動亂的影響開始波及到沙星文明的邊緣了,作為文明發展最先鋒的沙星勘探隊們因為收到母星內亂的消息,紛紛放棄了原先的探測計劃開始返航,一時間,急速擴張的沙星文明開始萎縮……   「嗨,老傑克!還在擺弄你那些小玩意兒,快點來吃飯吧,下午我們還要進行最長一次超光速跳躍,離開天狼星系返回仙女星系了!」駕駛員王凱利將飛船設定為自動飛行,然後招呼著同伴向生活艙走去。   「嗯,你們先去吧,我再看看這幾個細胞,很有意思的!」叫做傑克的中年人撓了撓滿頭的亂髮,繼續盯著自己的電腦屏幕,接線的另一端連著的是一個培養器。   「哀——老掉牙的傢伙,還沉迷於他的那些小玩意兒,這年頭,像老傑克這樣一心擺弄細胞的人真不多見了!」王凱利歎道,「說起來雖然有些可憐,把大好時光都扔在那東西上面了,但是,這樣的人挺讓人佩服的,說不定哪天真的搞出什麼成果來了!」   「嘿嘿,別搞笑了!生命科學從地球末日時代開始就走到盡頭了!」隨行的物理學探測員哈摩登笑道,「盛極一時的克隆技術曾經讓人們以為掌握了生命的所有奧秘,可以憑空地創造自己,結果呢?幾代人把畢生的精力砸在了這上面也沒有解決早衰問題。生命都是有自己的時鐘的,你也許可以複製任何一個生命,但是,僅僅是複製,不是創造,克隆體會迅速達到和母體同樣的衰老狀態,然後很快死去……在生命力方面甚至連母體都不如!」   「哎,可是,我聽說可以把自己年輕時的細胞冷凍起來,然後需要用的時候再克隆出來……」五大三粗的機械兵魯彭從艙頂的旋梯裡鑽了出來。   「呵呵,開玩笑!細胞是有生命力的,如果說一個細胞的生命力是100,那麼分成100個細胞生命力就變成了1,本質上還是一個細胞罷了,沒有用的!」哈摩登笑道。   「那個不叫生命力……是細胞活性密碼子!」老傑克鑽了進來,拿起了一些食物轉身又要回去。   「哎!別把食物拿的到處都是!你給我乖乖地坐在這裡吃!」唯一的女性船員慧尼沒好氣地說道。   「……」遲疑了一下,看見慧尼的不善臉色,老傑克還是乖乖地坐了下來。   「嗨,老傑克!不如跟我們說說細胞活性密碼子是什麼東西吧。」王凱利遞過來一罐飲料問道。   「嗯,簡單地說是細胞遺傳物質上的一個附加體,在大部分生命就是染色體末端的一些蛋白質結構,在一些外星生命上遺傳物質有些特殊的表達形式,但本質上都是類似於DNA結構的大分子物質為核心的……無論這些遺傳物質是什麼形式,每個細胞都有特定的一組物質來限定它的生物活性,當然,不同的生命結構採取的形式也不一樣……」傑克咬了一口食物,慢慢地說道。   「哎,別那麼複雜!就以人類為例來說吧……比較容易懂!」哈摩登插嘴道。   「嗯,好吧,我們可以根據這些限定生物活性的物質結構將細胞的活性分成很多等級,特定等級的細胞具有特定的功能和活性,譬如,以人類為例,原胚細胞的附加體是一級活性,它擁有近乎無限的增殖潛力,可以不斷的分裂,形成新的細胞……但是,所謂近乎無限就是指實際上它並非無限增殖的,當原胚細胞經過一定次數的分裂之後,附加體結構在不斷的分裂過程中發生伴隨損耗的變構,就會降級為二級活性的干細胞,進入休眠狀態;干細胞在肌體需要的時候可以恢復分裂活力,在一定程度內進行分裂;而普通的機體細胞,附加體就是三級活性的了,他們只能進行很有限次數的分裂,超過了限度,即使擁有足夠的物質來形成細胞,也無法具有生命活性,形成的都是會快速衰亡的偽細胞……這種附加體的結構雖然很明白了,但是它隨著細胞分裂而損耗變構的過程還是個未知的領域,所以就稱之為細胞活性密碼子。」老傑克雖然平常不大說話,但是,真正談起自己的專業來思路和表達都非常的清晰。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情……」王凱利點了點頭。   「其實,生命科學並非走到了盡頭,只是拐進了死胡同罷了……」老傑克歎了一口氣,繼續吃起了東西。   「哎?為什麼啊?」哈摩登問道,「我們的生命科學已經停滯近50年了吧,我記得最後的進步是黃金年代末期,干細胞激活技術應用於人體損傷器官的再生,也就是現在常用的生長液技術……此後就再無寸進了吧!」   「嗯,好像很久以前就提出的人工妊娠技術也沒有得到完善,現在沙星依然採取自然妊娠的方式來繁殖後代,雖然以現代的醫學技術,不會再有難產的事情發生,但是,女人依然要背負著生育的痛苦和各種代價……」慧尼撇嘴道。   「嗯,地球末日年代克隆技術的成熟彷彿是生命科學的一次巨大飛躍,曾經鼓舞過無數的人,但是,實際上,克隆技術只是一種簡單地複製,人們對它的期盼太高,以為自己從此掌握了創造生命的能力!」老傑克歎息道,「所以,當早衰、缺乏活力這些問題出現的時候,人們對它的評價不夠,總覺得很快就能克服,以至於地球時代21世紀中期,不斷的有人宣稱解決了這些問題,結果卻不斷地讓人失望,直到21世紀末,生物活性密碼子的發現才讓人們真正意識到問題的嚴峻和複雜。   「所以,巨大的挫折感結束了那一段生命科學發展的高峰階段,而相比較之下,太陽系革命的豐碩成果在極大的鼓勵了人類,於是,巨大的社會資源被投入空間探索領域,生命科學開始衰落,逐漸變成了一塊雞肋……   「當時發現生物活性密碼子的那批人本來有機會挽救生命科學的低潮的,但是,他們走錯了路,他們希望通過逆變構的方法使得活性降低的密碼子返回更高一級的狀態,結果,這樣地嘗試變成了無窮無盡地失敗……最後,絕望的他們發出了生命科學已經走到盡頭的言論!後來者還沒有機會驗證他們的結論,地球文明的末日時代就來臨了……」傑克搖了搖頭,扔掉了手中的空罐子。   「干細胞激活技術其實是研究生物活性密碼子逆變構的副產品,它本質上就是利用人體干細胞的二級密碼子活性可以在有限程度內再進行增殖。而慧尼所說的人工妊娠技術,其實並非細胞控制方面有什麼不可逾越的障礙,主要是因為無法製造出子宮的環境……」傑克擦了擦嘴,站了起來,轉身向前艙的實驗室走去。   「嗨!老傑克!你在做什麼?你覺得生命科學會怎麼發展?」 機械兵魯彭喊道。   「嘿嘿,我只是喜歡這個而已,」傑克停住了腳步回頭咧嘴一笑,「誰知道呢?或許答案就在我們這次找到的那些小玩意兒裡面……」   「神神秘秘的!」哈摩登撇嘴道,「我就不信這種已經死去的科學還能復活!」   「可是,你不覺得傑克剛才的樣子很奪目嗎?」慧尼有些憧憬地說道,「或許他真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哦!」   「呵呵,得了吧!你不會說你迷上那個老傢伙了吧!」哈摩登笑道。   「你作死啊!」一個飲料罐砰地砸在了腦袋上,痛的哈摩登齜牙咧嘴,「給老娘乖乖地把這裡的東西收拾好!今天你值日!」   「不知道沙星現在怎麼樣了,聽說議會派和執政官耗上了……」一邊的王凱利有些黯然地說道。   在座的眾人都收起了玩笑的心情,默默地擔憂起來…… 爭雄 第八章 演說     「沙星的廣大民眾們,歡迎收看公眾新聞網絡的特別節目:不敗名將方博威的遺孀——軍校之花安歌兒夫人公開演說,下午4點整,現場直播,絕對不容錯過!」街角的大顯示屏上,新聞播報員一遍遍地重複著節目預告,在街頭上遊蕩徘徊的示威者們開始慢慢地聚集起來。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冰原星基地,遠征艦隊的官兵們也紛紛來到活動室,巨大的電子屏開始插播方博威上將生前的一些精彩鏡頭,安歌兒夫人的影像也穿插其間……   「上將閣下?有沒有必要把議會的這些東西掐掉?」麥克代斯走到巴比倫羅的身邊請示道。   「呵呵,算了吧!現在掐掉實在是太突兀了,而且,沙星的公眾新聞網絡應該是全開放的,任何人都有收看新聞網絡的權利,連服刑的罪犯都可以。」巴比倫羅搖了搖頭,「要怨就得怨議會派這幫混蛋,把本來應該是客觀反映事實的新聞網絡當成可以利用的工具進行煽動性工作,完全違背了揚風閣下的初衷,可惡!」   「您說安歌兒夫人會作對我們不利的鼓動嗎?」孫家強有些擔心地問道。   「呵呵,應該不是針對我們,即使是鼓動我們的將士,也不用害怕,我們是真正跟隨方博威上將戰鬥的人,沒有人比我們更清楚他的真正意志!安歌兒的言論對於遠征艦隊沒有說服力。我想,執政官閣下現在應該更加傷腦筋吧……」   ……   「執政官閣下!無論如何,請下令掐掉這些信息吧,以安歌兒夫人的名義,恐怕隨便說點什麼,我們的艦隊就會徹底崩潰!」李星焦急地請求著。   「……我也認為掐掉是比較安全的處理辦法。」羅雨禾贊同道,「亢龍艦隊的軍心經不起什麼刺激了。」   「不必了,現在掐掉太明顯了,」多澤固執地否決道,「安歌兒夫人不會有你們想像的那種言論的。」   「可是,如果不是為了動搖我們的軍心,議會不會煞費苦心地組織這樣的演說的!」李星看著畫面已經切進演播室了,更加心急如焚。   「好了,我說不必就不必了!」多澤擺了擺手,「你們出去吧!」   「……」羅雨禾和李星對視一眼,彼此交流著無奈的歎息……   房間的門關上了,多澤順手關了燈,在一片黑暗中靜靜地等待著演說的開始……   「……我既然打算過平靜的生活,那麼誰也不能讓我回到紛爭的漩渦……你也不能……!」安歌兒的聲音彷彿在耳畔響起,多澤露出會心的笑容,周青啊,軍校之花可不是你能隨意操縱的女人哦……   ……   「麻煩您,請直接開到沙星防衛總部吧。」安歌兒對司機點頭道。   「哎?」隨行的奇洛克連忙阻止道,「夫人,您想作什麼?周青先生已經在演播室等您了,演說馬上就要開始了!」   「對不起,我比較喜歡空曠一點的環境,而且,如果能夠直接面對聽眾比較好一點,所以,我想在總部的廣場演說,能不能麻煩您跟議長先生說一下,為我安排好。」安歌兒微笑道。   「可是……夫人,您一直沒有說……這個……現在突然提出來……」奇洛克對於這樣的要求有些措手不及。   「呵呵,可是,你們也一直沒有問我啊,我很想告訴您,但是,從昨天議長離開後,就沒有人再來和我作過什麼協調了,我沒有機會啊……」安歌兒微笑著軟語道,「實在不好意思,麻煩您幫我安排。」   「呃,這個……」奇洛克一陣猶豫,「我先向議長請示吧……」   「好的,請向議長轉達我希望在萬眾矚目下演說的願望,對著攝像機我可能沒有說話的心情……」安歌兒微笑道。   5分鐘之後,公眾新聞網絡重新發佈消息,安歌兒夫人的演說被臨時改到了沙星防衛總部的廣場現場演說,時間推遲一個小時……   推延的時間並沒有影響人們的熱情,實際上,能有機會一睹傳奇美人軍校之花安歌兒夫人的芳顏,對於很多人來說覺得等一輩子也是值得的!於是,沙星防衛總部所在的第1區,以及相鄰接的第2、3、4區的人們,都紛紛使用各種各樣的交通工具趕往總部廣場,對於那些住在遠處的人們,僅僅推遲一個小時反而成了讓他們抱怨的由頭……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甚至超過了埋骨長廊大捷時的狂歡和動亂開始階段圍攻多澤時的規模,美女的吸引力的確是無與倫比的!   5時正,在人群近乎瘋狂的呼喊聲中,一架小型飛行梭在三架威武的流沙K-41護衛下緩緩降落到了廣場的平台,艙門打開,會場在一瞬間變得死一般寂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出來了!」不知道是誰先發出這樣的聲音,一席白色的長裙輕輕地從機艙飄出,順著舷梯拾階而下,烏黑的秀髮用一塊蘭花的手帕隨意的束起,裙裾與髮絲在流沙K-41降落時攪起的空氣亂流中輕舞飛揚,安歌兒抬起手臂輕輕地撩動額前的亂髮,傾國傾城的絕美臉龐開始在陽光的映耀下露出淡淡地微笑……   所謂明星,就是能夠通過自己的某種技巧調動人類心靈深處的激情的人,讓人們忘卻現實的一切,被不顧一切的熱情激活,爆發出狂躁極度無理性的衝動!獨處的時候,我們經常會很奇怪:一個歌唱的比一般人好一點的傢伙而已,憑什麼讓人五體投地?但是,當你迷失於演唱會或者比賽現場上那些混亂的人群、喧囂的歡呼的時候,你就可以深刻地領會到明星對於人類感性的巨大驅動力了……   從安歌兒走出機艙之前,周青一直把到目前為止的狂熱場面歸結於傳奇美人的明星效應,不過就像一個另類的歌星而已。雖然安歌兒突然提出要現場演說令他有些意外,但是,並沒有放在心上,女人嘛,總會有些虛榮的追求,安歌兒自己也說年輕時嚮往軍人的榮譽,現在又想再度領略這種萬眾矚目的榮耀也不奇怪……   安歌兒走出機艙後的那一瞬間,周青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不同,本以為會盛裝出席的安歌兒夫人居然穿的和昨天在家時一樣樸素隨意;本以為場面會更加的火爆,人群的噪音至少要再大一倍,卻發現人們的情緒開始平靜下來……實際上,安歌兒本身給人帶來的就是寧靜的美啊,像月夜的湖泊給人安詳……周青發現自己好像犯了個錯誤,打開了一個自己根本控制不了的魔盒……   「夫人……」周青迎接上去,以標準的紳士禮儀引著安歌兒走到平台中央,忽然低聲懇求道,「無論如何,請以沙星大局為重……」   安歌兒回頭看了周青一眼,對這個年輕人此時的覺悟頗有一些欣賞,雖然很有些後知後覺的意味了……   「大家好,我是安歌兒,一名園藝師,沙星公民,退役軍人……當然,更為大家熟悉的身份可能是不敗名將方博威的妻子……」沒有激動人心的作秀,安歌兒的開場白象發自一個新來的轉校學生一般平淡無奇。   人群中沒有掌聲,周青的心裡咯登一下彷彿斷了什麼——理性!安歌兒夫人在引導人們的理性回歸!對於利用人們熱情起家而又為無法使之消退而苦悶的議會派來說,理性的回歸咎竟是福是禍?這個傳奇中的人物,難怪讓一代天驕都拜服裙下,在舉手投足的不經意間讓人不自覺的陷入一種特定的心理狀態……何嘗不是領袖者必備的風範啊……周青的眼睛裡第一次透出失算的陰影!   「……所以,我想先從我的丈夫——方博威說起,」安歌兒繼續說道,「我的丈夫犧牲了,對於大家來說,他的去世代表了很多意義,有人說他是死於陰險的降臨帝國的刺殺,有人說他是死於當代執政官的陷害,有人說他是死於我們的科技對於第二空間掌控力的不足……但是,對於我來說……」安歌兒停了一下,一字一頓地說道,「他是死於自己的職責!」   「我的丈夫是一名軍人,對於沙星的軍人來說,與降臨帝國作戰,保護沙星文明,服從執政官的指令……甚至死亡!都是他們的職責所在,所以,當我的丈夫選擇軍人這個榮耀的時候,無論最後出於什麼原因,他今天的結局都是一種理當所然!」   人群中沒有私語,只有一張張驚愕的面孔,安歌兒看似柔弱的身影彷彿變成大理石雕塑一般冷漠堅硬,誰能把死亡當作一種理當所然的事情呢?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冰山美人啊! 爭雄 第九章 內戰開始     「我不是一個冷血的女人……」彷彿猜透了眾人的心思,安歌兒繼續說道,「博威逝世,我比這裡的任何人都傷心!對於你們來說,博威的死只是一個偶像,一代軍神轟然倒下,然而,對於我來說,我失去的是那個在軍校女生宿舍前守候一夜的傻男孩,是那個對整個世界說把所有的榮耀獻給我的勇敢騎士,是那個因為我一句淡淡地厭倦就放棄一切權位陪我歸隱的癡心人……是那個十年間朝夕相處相濡以沫的男人,是那個做在窗邊靜靜地看我修剪花枝的紳士,是那個只喝我泡的茶的固執傢伙……是為我撐開的那片天空啊……」說到這裡,前排的人突然發現不知何時,安歌兒那吹彈得破的絕美臉龐已經掛滿了淚痕,而她演講的聲音卻沒有一絲凝滯……   「夫人在哭……」   「夫人在哭……」竊竊的私語如微風蕩起的波浪在人群中擴散開來,攝影師及時地把鏡頭給到面部特寫,然而安歌兒卻背過了臉,不讓人們看見自己的淚臉……   「夫人……」連周青都忍不住上前一步,然而,開口的一瞬間,發現自己似乎不該如此容易被別人的行為影響,有悖於自己一向的風格,於是,生生地壓抑住繼續說話的衝動……揮手制止了攝影師追拍安歌兒淚臉的行為。   「……」似乎是為了穩定了一下情緒,又似乎是給眾人竊竊私語的時間,安歌兒夫人的演說暫停了大約1分鐘,那動聽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但是,這些感性的東西沒有意義,只是豐富人類的生命,給靈魂一種寄托而已,對於整個文明來說,傷心、失望、憤怒乃至仇恨並不能使文明延續或者進步,使文明得以存在的是每個個體的理性和責任!地球時代,80億人的犧牲掩護了沙星先驅者的逃亡;揚風閣下領導的方舟艦隊,幾經生死,創造了沙星文明的重生;幾代先輩的努力,臥薪嘗膽,換來了今天燦爛奪目的文明碩果……所以,我的話題再度回到了責任之上!我的丈夫方博威死於自己的責任,這是他最偉大的歸宿!我想請問諸位,問所有的沙星人,你們的責任在哪裡?」已經不再是梨花帶雨的美人了,安歌兒的氣勢完全蓋過了那幾架護衛的流沙K-41,透出一種咄咄逼人的巾幗風範!   「議會的諸位先生提出對執政官體系的質疑,他們有理由這麼做,因為這是社會,是沙星文明賦予他們的責任,他們生存的價值就在於為人類文明的發展提供新的思辯和哲學!眾神艦隊支持議會派理念,他們也有理由這麼做,因為這也是沙星文明賦予他們的責任,軍隊存在的價值就在於成為人類文明變革進步的基石,姑且不論他們的選擇是否正確,至少他們做的是份內的事情!多澤的行為受到大家的質疑,很多人認為他嫉賢妒能以權謀私害死了我的丈夫,但是,即使如此,他的行為也沒有超出自己責任的範疇,他所用來『謀私』的『權』也是沙星文明賦予他的,所以他即使錯也是錯在自己的份內,如果要糾正他的錯誤,是議會和長老團的責任……那麼,現在,我要問在座的諸位,你們的責任在哪裡?你們份內的事情在哪裡?」   問題一出,全場死寂,只有攝影師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攝影機,有些寬慰地鬆了一口氣……至少,我還答的出這個問題,我離自己份內的事情不是太遠……   「你們知道現在沙星的人民,你們自己吃的是什麼嗎?」安歌兒沒有給人喘息的餘地,繼續大聲地質問道,「你們吃的是沙元80年,也就是3年前儲藏起來的食物!沙星近1/3的食品倉庫已經空了!而農業工廠裡那些機器人卻都在無所事事地閒置著,大量的食物成熟了之後卻沒有人處理,又重新回到物質循環體系中去了……」   「農業工人!在場的有沒有農業工人?在聽我說話的有沒有農業工人?你們在幹什麼?你們的職責在哪裡?我為你們的演講已經結束了!請你們離開!求你們離開!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去!」安歌兒的雙目發出奕奕的光輝,聲音卻開始略帶一些嘶啞了。   會場停頓了一會兒,開始有人離開了,雖然是零零星星地幾個,但是,卻像死水微瀾一般給人帶來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沒關係,暫時不願離開的人可以繼續待在這裡,即使我下面的演講不再是為您而做的您也可以再聽,我會一直說下去,不論為誰,只要有人聽我就會永遠說下去,直到博威來接我為止!」彷彿想起什麼溫馨的回憶,安歌兒夫人淡淡地笑了。   「知道這次動亂中有多少人受傷嗎?軍方不完全統計有155820多人,這還不包括一些不是因為動亂是正常患病的人群,他們都在哪裡?呵呵,除了少數幸運者被軍方醫院收留了之外,其他人都躺在全自動生命維持箱裡忍受著病痛的折磨呢!所以,醫療人員!醫療人員在哪裡?你們在幹什麼?你們的職責在哪裡?誰賦予你們權力放任受傷的患者不管在這裡憑藉著衝動和熱情而放縱?請你們離開!」說到最後一段,夫人的聲音開始越來越高亢,最後五個字幾乎達到一種聲嘶力竭的程度!   人群開始騷動了,更多的人慢慢地退出了人潮……   「我的下一個問題是……」安歌兒夫人擺手拒絕了工作人員遞上來的一瓶水,「我們還有一半的倉庫裝有各種物資,理論上至少還可以支撐大家胡鬧2個月!但是,卻發生了因為物資缺乏爆發鬥毆的事情,為什麼?……因為所有的重型運輸船都休息了,所有的公共交通系統都癱瘓了,私家懸浮車事故是去年同期的200倍……」   可怕的女人!周青努力保持自己的頭腦不隨著安歌兒的聲音高低而思緒不定,轉頭望去,在場的議員們個個面有慚色,連凱爾菲斯等人也是一臉懊悔的樣子,哀——道理並不難懂,難的是把它說出來別人肯聽肯信!相信來這麼一場同樣的演講自己也沒有問題,但是,說的連凱爾菲斯這樣桀驁的傢伙也深以為然,哪怕僅僅是這一會兒時間,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了……大概從演講開始的每一個細節都是為了最後營造出這樣一種效果吧,如果這一切都是有控制的,那麼這個女人就太可怕了……   「嘖!小孩子遊戲!」天月基地的秘室裡,被尊為座上客的神秘來訪者側頭看了看陪在一邊的眾神艦隊指揮官史恩上將,「周青畢竟只是個文人,玩這種政治遊戲,難道真的指望不費一兵一彈就收了亢龍、遠征兩大艦隊?這是逃避問題的方式,看來他並沒有真正懂得我的鐵血理論!只有巨大的犧牲、流血、災難才能推動文明的重生!」停了一下,直盯著史恩的臉問道,「讓我奇怪的是你?你為什麼就突然要去支持這樣一個人,就算他能力的確很出眾,但是,好像也不至於到了讓你這樣的人五體投地的程度吧?你究竟想從這場變故中謀取什麼呢?你在追求什麼樣的目標呢?」   「……」史恩沒有回答,默默地看著演說的實況轉播,幽暗的燈光下,像一尊大理石雕塑一般冷淡而捉摸不透……   「……輕舞江山曲……揮盡英雄志……」神秘訪客低吟一句,「周青好大的口氣啊,江山曲好舞,英雄志豈是人力所能及的東西,更莫說『揮盡』了!恐怕最後自己作了別人的道具尚不自知啊……」說著,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史恩。   「……」回應的依然是長長的沉默……   歷史學家將沙元83年到84年沙星文明這段混亂的歲月分成兩大階段,第一階段是將所有沙星民眾捲入的動亂階段,持續了大約20天,這一階段的特點是全民參與,整個社會運轉停滯,但是沒有大規模的武裝衝突出現。安歌兒夫人長達6小時的不間斷演講為這個階段畫上了句號,像她自己所承諾的那樣,她一直演講到最後一名聽眾也離開了會場才強撐著走下了講台,當然,也有人說最後一批聽眾是被周青派治安部隊給強行驅逐離開會場的,但是,無論如何,這並不影響沙星的民眾開始覺醒,社會秩序開始逐漸恢復,即便很多人對事情的結果還很不滿意,認為執政官多澤依然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但是,如安歌兒所言,追求這件事情的結果並非社會給大家的責任,長期以來的信賴讓人們坦然地相信,光榮的軍隊最終會給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的。   演講結束後第二天,議會以壓倒多數通過表決,眾神艦隊出征,軍隊系統開始以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標誌著第二階段——內戰階段的開始! 爭雄 第十章 缺乏要素的戰爭     沙星歷史上的第一次內戰是誰先挑起來的——這個問題幾乎已經無法考證了,或許,眾神艦隊迫近沼澤星宙域可以視作一種挑釁,但是,眾神艦隊念能遙感部第9偵察小隊的全體將士以自己軍人的榮譽起誓,是亢龍艦隊的一支巡邏隊率先開火的……   而亢龍艦隊方面堅決的否認了這種說法,因為執政官多澤的死命令是「無論什麼理由,絕對不允許首先開火!」對於選擇忠於執政官體系的亢龍艦隊來說,這個命令本身就杜絕了亢龍艦隊先開火的可能!   第三方勢力遠征艦隊對此自然也無從評價,但是,軍界新星江雨中校的推測可能是最接近事實的一種——「有人偽裝亢龍艦隊攻擊了眾神艦隊的偵察小隊挑起了整場戰爭」!   總之,無論起因如何,自從沙元84年1月13日眾神艦隊念能遙感部第9偵察小隊遭到襲擊損失兩艘偵察艇和3名天擇者偵察員之後,7天之內,雙方爆發零星遭遇戰30餘起,每戰傷亡都不超過40人,這幾天的戰鬥被開玩笑地稱為單挑戰爭,因為,如此小規模的接觸,交戰雙方完全都是憑個人技術在分勝負,最大規模的艦隊運作也就是5艘巡邏艇的交替掩護陣形而已……   沙元84年1月21日,首次需要中級艦隊指揮官的戰鬥爆發了,雙方各自投入了近千艘各型艦隻圍繞沼澤星宙域的第15空間站打了一場中等規模的會戰,最後,在各自損失了200艘艦隻之後,攻擊的眾神艦隊一方主動撤出了戰鬥。   1月23日,亢龍艦隊2000艘快速戰艦千里奔襲,超光速跳躍繞過眾神艦隊的主力攻擊了給養部隊,一度取得了較大的戰果,但是,由於貪功戀戰,這支艦隊脫離戰場過晚,被及時趕到的眾神艦隊主力尾擊,損失了1/4的艦隻,反而吃了個小虧。   1月26日,第三方勢力遠征艦隊發出和平呼籲,希望交戰雙方保持克制,以政治手法解決問題,但是,回應這一呼籲的是當天晚些時候在第15空間站爆發的第二次1000艘戰艦以上規模的會戰。該場會戰,眾神艦隊成功地將防守的亢龍艦隊第2戰術艦群誘離空間站防衛區,然後,以七艘突然超光速跳躍進入戰區的登陸艦強行攻入空間站內部,結果爆發了一場總共2000架流沙K級機械人參與的巷戰,眾神艦隊的陸戰部隊一度侵入離中心控制區僅4000米的範圍,卻被富有經驗的15空間站防衛指揮官萊恩克爾以控制區閘門為餌伏擊,最後400架流沙困守無援接受了萊恩克爾的條件——「繳械,停止抵抗,全體人員自動進入禁閉狀態,暫時不作定性處理,等待內戰結束再予定罪」。   以此次事件為由,雙方最高指揮史恩上將和羅雨禾中將先後發表聲明,允許本方官兵在完成作戰義務的前提下放棄抵抗,不追究責任,軍方認為在內戰狀態下向自己的同胞投降無損於軍人榮譽。並且,雙方達成默契,所有被俘人員都不定罪,以關禁閉方式等待內戰結束後再予處理……   「……為了不受執政官系統的約束而拒絕加入念能部是你很有遠見的一次抉擇,」周青躺在床上,回想起安歌兒夫人演說之後對自己說的話,「但是,凡事有利必有弊,沒有真正經過軍隊系統的鍛煉的你永遠無法理解軍人的榮譽,在沙星,一個不瞭解軍隊的人是無法真正達到顛峰的……」   難道真是這樣嗎?周青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的思考:現在的局勢的確對我很不利了,安歌兒輕輕一通演講,雖然幫助沙星社會恢復了秩序是符合自己的利益的,但是,動亂開始以來好不容易營造的群情激奮的局面卻也一起煙消雲散了,實際上,人們可能也厭倦了混亂不堪的生活主觀上希望回歸平淡了……無論如何,現在沙星社會「將問題交給光榮的軍隊去處理,自然會有結果」的主流思潮對議會派是很不利的,好像自己這些苦心推動革命浪潮的人一下子被拋到了局外,成了不相干的傢伙了……軍隊!對於沙星人來說,始終是最值得信任的,議會即使一時能引領潮流,但是,與80多年的光輝歷史相比,還是單薄了許多……揚風啊……那樣的英雄究竟為沙星文明畫下的是怎樣的藍圖啊,整個文明最強大的一群恰恰是最信任最可靠的一群……這是多麼牢不可破的基石啊!事到如今,周青突然體會到前人的用心良苦,體會到執政官多澤擁兵百萬卻對自己這些人束手無策的原因——軍隊,榮譽的桎梏!   不對!周青再次搖了搖頭,我這是怎麼了?只不過在安歌兒那個女人身上失算了一次,居然就如此的喪失信心!我依然是我,那個「輕舞江山曲,揮盡英雄志」的周青,揚風執政官體系的終結者,沙星文明後民主時代的開創人!給自己鼓了鼓氣,周青坐直了身子……說起來,安歌兒那個女人真讓人捉摸不透,方博威上將戰死,她似乎很傷心,卻又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我逼她出來,她卻擺了我一道,振臂一呼,幾乎成了沙星的國母級人物然後卻又憑空失蹤了,有如此才華得如此聲勢卻又如何能甘於平凡呢……謎一樣的女人啊……周青重新陷入了沉思……   實際上,無論周青如何自我評價,他和他所代表的議會派雖然在形式上掌管著沙星的大部分權力,但是實際控制力卻降到了動亂以來的最低點。社會上,沙星的各大體系都開始復甦,公務員們不論原先支持哪一派別,現在都不約而同地重新回到工作崗位,擔當起管理社會公共事務的職責。議會派雖然重用了一些傾向於自己的人,但是,這並沒有什麼意義,對於大多數沙星人來說「莫談國事」似乎成了一個信條,與人類歷史上有過的高壓政治不同,這裡的「莫談國事」並非出於恐怖或者統治者的壓迫,而是基於「我們有光榮的軍隊在呢,何必操心那些事」這樣一種態度。另一方面,在沼澤星宙域的戰場上,史恩上將全權負責眾神艦隊的指揮,政客不應該干涉軍隊指揮,外行不要介入內行工作,這一原則為議會的大部分人所認同,所以,議會實際上也喪失了對於戰爭進程的操控力……「我們究竟還有什麼可做的?」這成了議員們討論的最多的問題了。   「從雙方數次交戰的情況來看,這場內戰是一場非常怪異的戰爭,它缺乏正常戰爭必須的要素!」如果在遠征艦隊聽到任何人對戰爭有如此自信的高談闊論,那麼除了江雨就不作第二人想了,實際上,方博威戰死,弗萊特離開之後,江雨無疑是遠征艦隊戰略方面的最高智囊了。   「哦?呵呵,說說看。」每次看到江雨論「戰」的時候,巴比倫羅總有一種很享受的表情。唯一遺憾的是,除非必要,否則江雨從不像他的老師那樣願意在很多人面前表達,依然保持著單獨向最高指揮官匯報的風格。   「第一,缺乏戰略方面的思考。普通戰爭中,參戰雙方都有很多戰略方面的目的和戰略方面的運作,攻擊對方補給基地,消滅對方後續力量,甚至打擊對方恢復力,破壞對方母星等……但是,這場戰爭的雙方是同胞兄弟,對方的母星就是自己的母星,對方的人民也就是自己的人民,如果做的過火了,軍隊會失去民眾的信任,那麼這場戰爭就沒有贏家!所以,沒有戰略思考,所有的交戰都建立在戰術層面,僅僅是看誰運作部隊的能力更強了。」江雨說到這裡,微微地頓了一下,然後接著道,「第二,缺乏戰爭情緒。每一場戰爭都是有一個愚蠢的理由!這句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完全正確的,驅動人們作這種毫無建設性的破壞工作往往都是一些缺乏足夠理性的衝動,無論是信仰也罷,仇恨也罷,正義也罷……歸根到底都是一種情緒,而且,戰爭本身又會激發各種情緒和熱情,讓處於戰爭中的人們瘋狂、愚蠢、不顧一切……然而,從目前的戰況看,交戰雙方保持了很克制的理性,這場戰爭彷彿不是一種你死我活的較量,而是兩個朋友之間的友誼賽,迫於形勢非打不可,但是,打來打去大家都不會忘了彼此是朋友,輸贏只代表輸贏,不會互相記恨。這一點從雙方最高指揮官特地發表的關於被俘軍人的處理的聲明就可見一斑。當然,如果戰爭繼續下去,隨著雙方的損失增加,情緒失控的事情肯定還是會發生的,戰爭本身是使人瘋狂的。」   「一定要在人們瘋狂之前阻止它,」巴比倫羅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們必須加快速度了!」   「嗯,等到最後一批『空閃飛彈』裝備完成,加上徐君他們用念能水晶製造的念波干擾系統已經開始運轉,我想我們應該具備了同時威懾眾神、亢龍兩大艦隊的實力了……」江雨抬頭道,「還要3天!」   「兩大艦隊?」巴比倫羅突然覺得這幾個字聽起來非常的彆扭,但是卻抓不住其中的要害,隱隱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爭雄 第十一章 決戰前夕     「緊急呼叫!緊急呼叫!這裡是沙星C185勘探隊!我們需要援助,請任何收到該通訊的人員或船隻給予答覆!」通訊器裡傳來這樣的聲音,通訊員徵詢地看了一下艇長。   「最好不要節外生枝,我們駐紮在這裡是絕對機密,甚至使用了眾神艦隊都沒有大規模配備的念波干擾系統,如果為了一支小勘探隊暴露了的話,恐怕所有人都要上軍事法庭了。」駕駛員建議道。   「哀——」年過半百的艇長歎了口氣,「軍事法庭?這場內戰打完,要是認真起來恐怕半數以上的沙星軍人都要上軍事法庭的!我可不能對著平民見死不救!那樣不用上軍事法庭,軍隊內部條例就可以要了我們的命!追蹤信號來源接通聯絡吧。反正我們現在取消了以前用的番號標誌,誰也認不出我們來。」   「C185勘探隊請注意,這裡是沙星宇宙艦隊某部巡邏艇,我們收到了你們的求救信號,正在趕往你處,大約20分鐘後到達,請保持鎮定!向我敘述詳細情況!」   「天啦!真的有人在這裡!」通訊器的另一頭傳來一陣喜出望外的驚呼,「居然在離荒漠星系這麼遠的地方碰到巡邏艇,簡直是瘋了!」   「好了,不要瘋了!」另一個聲音打斷了前一個人的聲音,「您好,我是C185勘探隊的隊長王凱利,由於內戰消息,我們中斷了天狼星系的勘探任務返回母星,但是,我們從天狼星帶回來的標本出了問題,現在一名船員被困,飛船失去動力,而且,我們隨行的一名天擇者好像還發現了一些更嚴重的事情……」   自元年1月26日的第15空間站的大規模巷戰之後,沼澤星域的對峙雙方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彷彿是單純為了消耗戰力的拉鋸戰,整整一周時間沒有爆發一起衝突。但是平靜的深處顯然蘊藏著更大的危險,15號空間站卻彷彿並沒有逃脫戰爭之神的詛咒,即使被前期的戰鬥打的報廢了2/3的功能,雙方偵察部隊依然頻繁地出沒於該區域,空間站防衛指揮官萊恩克爾曾憂心忡忡地對副官說過,「15號空間站最大的特點就是處於一個空曠星域,附近沒有大型基地或者天體,而且,空間站本身已經損毀過半……簡單地說,就是沒什麼戰略意義了,而這本應該是普通戰爭的雞肋之地在這場交戰雙方都不願意有太大損失的奇怪戰爭中反而成了一個絕佳的會戰場所了,雙方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一無所有的空間來用勝者為王的方式來消除分歧,驗證弱肉強食的宇宙真理了……」誰贏了誰就是正確的——不管後世的哲人們如何的高瞻遠矚,對於當時正在歷史的洪流中掙扎的人們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選擇前進的方向,所謂歷史的轉折點永遠是屬於過去時的單詞——還帶有一點自作聰明的味道,你又何嘗知道,歷史不轉過這個彎說不定又是另一片海闊天空的景象呢?   「應該是需要決戰了吧,再繼續這樣下去不論對沙星還是對我們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眾神號的艦橋裡,年輕的議長用徵詢的目光看著倚為長城的眾神艦隊指揮官史恩上將。   「……」一陣無語的沉默之後,寡言的將軍微微地歎了一口氣,「如果你在政略上有這個需要,而我在戰略上又無法解決問題的話,那麼一場戰術決戰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而且,那個人給過我們參戰的承諾,如果遠征艦隊再像他所預言的那樣絕對不會參戰的話……我們的勝利就是毋庸質疑的了,最大的問題就是怎麼盡快摧毀對方的鬥志,瓦解軍心,促使他們投降,為沙星多保留一些精英戰士……」   「嗯,您的這個指導思想是正確的,我認同您的判斷。除此之外,軍事方面的事情我完全不懂,您做主就可以了……無論結果如何,我會和您一同承受的!」周青點頭道。   「……」史恩看著周青的眼神突然露出一絲溫柔的顏色,「你放心好了,請返回沙星吧,戰場不適合你這樣的人,你在這裡,我會有顧慮的!好好保護自己,歷史是屬於你的!」   「那麼,拜託您了,我在沙星等待將軍凱旋的消息……」深深地鞠了一躬,周青退出了房間。   「先生,史恩上將……」奇洛克緊追幾步來到周青的身側,有些支吾地問道,「他……獨掌軍權……這個……?」   「呵呵。」周青燦然一笑,「他永遠不會背叛我,即使你會背叛我的一天,他也不會!所以,請放心好了!」   「啊?」奇洛克萬萬沒有想到從周青口中聽到這樣的答覆,在爾虞我詐的權利紛爭漩渦之中,重權在握的大將為何能得到上位者如此的信任?這個沉默寡言的史恩一年前才和周青接觸,為什麼自己忠心耿耿十年都比不上?難道說,周青是因為沒有選擇的餘地所以才只好毫無保留的去信任他……   「決戰的時刻來臨了,閣下該返回自己的崗位了!」推開地下密室的門,史恩淡淡地說道。   「呵呵,周青那小子終於下決心了!」神秘的男子輕輕地搖晃著手中的水晶酒杯,笑吟吟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擊脫離戰!只要你把多澤執政官的位置找出來,我可以在20分鐘內結束戰鬥!」   「……跟您這樣的軍事天才合作,的確省了很多口舌!」史恩微微地點了點頭,「直接擊斃多澤是代價最小的瓦解亢龍艦隊鬥志的方法……」   「代價?呵呵,我就知道你們始終解不開這個心結,沒關係,我就如你們所願吧,用最小的代價瓦解亢龍艦隊吧……」神秘男子邊走邊笑道,忽然回過頭來,「你就不想知道你和羅雨禾同為三大艦隊指揮官,究竟誰比較強一些嗎?為什麼不真刀真槍的對一仗呢?」   「……」史恩沒有說話,坐到了神秘男子坐過的沙發上,把酒杯中的殘酒慢慢地倒在了地板上,「我最想知道的是我和方博威誰比較強一些……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   「奧?」黑暗中,神秘男子的眼神一亮,轉身向門外走去,「有意思,我很期待閣下的表現……」   「2月6日,第15空間站宙域,決戰!沙星眾神宇宙艦隊指揮官史恩敬上。」一行簡單的通訊閃爍在多澤的桌面上,羅雨禾中將立在一旁,筆直的身姿如同風中的旗幟……   「大家以為如何?」多澤輕聲問道。   「該來的總要來,拖著也不是個事情,」李星歎息道,「大家的籌碼都拿到桌子上來了,總要開牌的……」   「第15空間站宙域沒有複雜星區,也沒有大型基地,開闊空曠,正適合堂堂正正地正面會戰。不過,由於空間遼闊,兵力相當,所以,最多只能打成擊潰戰,不可能打成殲滅戰!此外,如果再推遲兩周時間,由於物資原因,我軍將無法發揮100%戰力!」羅雨禾說道。   「嗯,也就是說我們不得不戰了……」多澤點頭道。   「閣下,或許我們可以用別的方法呢?」一邊的馬特問道,「如果我們能以疑兵拖住眾神艦隊,然後分兵突襲沙星,將議會那幫子首腦一網打盡……」   「不可能!」羅雨禾打斷道,「沙星有天月基地和地月基地、南極護罩、北極護罩和行星防衛系統……不摧毀這些東西,就連遠程轟炸沙星都不可能,惶論登陸了!而要想摧毀沙星文明80年建立起來的沙星防禦圈,就是集合三大宇宙艦隊之力,也至少需要24小時……整整24小時啊!對於跨空間戰來說簡直太漫長了!眾神艦隊可以跳躍到荒漠星系的每一個角落!」   「恩……」多澤站了起來,「好了,不要陰謀詭計,軍人的事情應該堂堂正正地在戰場上解決,羅雨禾中將,請以沙星執政官、沙星宇宙艦隊總司令的名義向史恩發佈通信,我接受他的挑戰!」   「這個……」李星猶豫地站了起來……   「閣下,您似乎還是不要親臨戰場的好!」馬特搶先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沼澤星可沒有聯合防禦系統啊……」羅雨禾微微地瞥了馬特一眼……   「什麼意思?」馬特沒有明白其中的關鍵,轉頭問道。   「恩……執政官閣下似乎還是跟艦隊在一起比較安全,如果眾神艦隊用了你的那個調虎離山之計,沼澤星的防禦力絕對頂不住哪怕2000艘戰艦的突擊……」李星畢竟也是總長級的人物,立刻解出了羅雨禾的言外之意……「但是,執政官閣下即使參戰,也似乎不應當乘坐亢龍號為好……」   「為什麼?」多澤皺眉道,「難道怕他們突擊旗艦不成?」   「不是,閣下乘坐亢龍號的話,在下指揮起來多有不便,除非閣下決定親自指揮這場會戰!」羅雨禾答道。   「奧……」多澤心中一滯,干涉方博威指揮的前車之鑒歷歷在目,只得搖頭歎息道,「當然是由你指揮了,那好吧,我服從你的安排……」   「謝謝閣下!那麼就請乘坐運輸母艦『金剛號』吧。」羅雨禾鞠躬道,轉過臉來,正看見李星投來感激的目光…… 爭雄 第十二章 三大艦隊     眾神艦隊,主力艦2500艘,戰列艦3000艘,強襲艦2000艘,快速巡洋艦2000艘,裝甲護衛艦2000艘,驅逐艦2000艘,特種艦500艘,運載母艦500艘以及其他各型艦隻,艦艇總數14500艘,外加15000架空天戰鬥機……其艦種配置相當均衡,幾乎各種艦隻都配備了相當數量,正和艦隊指揮官史恩上將的風格相合,史恩上將與其他諸位沙星名將相比,實力非常均衡,可以說均衡到毫無特色可言的地步,攻防之間雖不能盡善盡美卻總能達到八分之上水準,讓對手進不能全勝退又恐全敗……惶惶不安……   亢龍艦隊,主力艦2000艘,戰列艦1000艘,強襲艦6000艘,快速巡洋艦2000艘,裝甲護衛艦2000艘,驅逐艦1000艘,特種艦200艘,運載母艦700艘以及其他各型艦隻,艦艇總數達到15000艘,外加140000架空天戰鬥機……亢龍艦隊最大的特點是超過艦隊1/3的強襲艦配置了,其艦隊指揮官羅雨禾中將被同僚笑稱為教科書將軍,原因就是此人的戰法幾乎完全是經典的教科書戰役,無論是火力集中、艦隊運作、陣形調配還是後勤保護,羅雨禾中將可以作到100%的符合教科書要求——或許有人要嘲笑這種死搬教條的將軍簡直一無是處,但是,恰恰是嘲笑他的人他在如同背課文的艦隊指揮下紛紛落馬。一位在演習中連敗三陣的中將曾經這樣評價與羅雨禾的對戰——「你看到他的開局就能猜到他的結尾,就像一出肥皂劇一樣簡單明瞭,隨便翻開一本教科書都寫的明明白白的。但是一旦開戰,你卻如同中了魔咒一般被他生生地拉向了他設計好了的那個結尾——你死的也會和教科書上寫的一模一樣!」   「如果是沒有天賦的人,最好學羅雨禾將軍,教科書上的東西雖然教條,但畢竟是經過千錘百煉的經典,你若真的能作到100%的符合教科書,就算不能傳世,也至少是當世少有對手的名將了!」——這是方博威一次看完三大艦隊聯合演習之後的評價,傳到羅雨禾耳中,頓時被引為知己,羅雨禾自此三次想拜為方博威的弟子都被婉言謝絕了;遠征艦隊組建,羅雨禾還想棄亢龍艦隊指揮官之位降級作遠征艦隊先鋒,卻被部下孫家強搶先奪走;至方博威身死,羅雨禾痛哭流涕,將不能為「不敗名將」一戰引為終身遺憾……   沙元84年2月6日凌晨2時,兩大艦隊共30000艘彙集15空間站宙域,沒有任何的花俏,兩位指揮官都擺出了四平八穩的會戰方陣,以各自的巨艦為核心,主力艦群居中坐鎮,火力兇猛的戰列艦群組成正面基礎火網,快速巡洋艦群在稍拖後的兩翼位置上,很明顯,以他們的速度,一旦發動,很快能夠達到與戰列艦群同樣的基準線,裝甲護衛艦群則掩護天頂天底和最外翼防止本陣遭到突襲,特種艦群和航母都位於後陣,強襲艦也作為預備軍落於陣後……當然,由於雙方強襲艦數目相差近3倍,直接後果是亢龍艦隊留有的預備隊遠超過眾神艦隊,而其方陣的正面也顯著小於對手……   「將軍,羅雨禾的正面太窄,戰列艦數目更是我軍1/3,火力也相去甚遠,我軍全線壓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由方陣轉半月陣,可以一口氣吃掉他們!」眾神艦隊參謀長馮平急切地建議道。   「恩……」史恩點了點頭,未置可否,半晌,下令道,「緩慢推進,注意射程控制!戰鬥初期的目標是利用我軍寬大的正面火力壓制對方側翼的快速巡洋艦群!」   「將軍……!」馮平一聽之下,頗是不平,明裡點頭,好像很是贊同的樣子,下出的命令完全背道而馳……   「恩……」史恩依然是波瀾不驚地點了點頭,抬手示意馮平不必再說了……   「……中將閣下,敵軍接近遠點射程,沒有加速,陣型維持不變!」亢龍號艦橋,通訊官報告道。   「嘖!」羅雨禾皺了皺眉,「史恩啊……難纏的角色……我的戰列艦數目不夠,無法形成對等的正面火力……不打成對沖戰,變成陣地對轟,我的虧就吃大了……把快速巡洋艦群撤下來做預備隊!強襲艦群頂上!」   「敵軍側翼在後撤!」馮平忍不住大叫起來,「戰前變陣!兵家大忌!將軍!乘此機會切斷對方側翼!」   「恩……」   「上將!」馮平等了半分鐘發現「恩」字後面根本沒有下文,「請給我一支1000艘的快速艦群,不截斷對方側翼,在下願受任何處置!」   「……」史恩轉過臉來盯著馮平看了一會兒,「馮平少將,雙方艦隊還沒有交火,你身為參謀長卻已經到了賭咒立軍令狀的地步了,未免有些亢奮了吧?」   「……」馮平一愣,回想一下發現自己果然有些過頭,畢竟,能身居三大艦隊參謀長之位的人,即使是臨時頂缺的,也非無能之輩,稍稍冷靜一下,恢復了理智。   眼看馮平面露慚色,史恩微微地點了點頭,「羅雨禾火力不夠,最怕陣地對轟,如果打成運動戰反而遂了他的心願,他千方百計地賣破綻就是誘我出擊,以目前的距離和他的控兵能力,等我們一發動,他的反衝鋒也出來了……到時候,戰列艦的火力優勢會被他的強襲艦的速度拖成累贅……」難得一次說了這麼多,史恩頓了一下,把頭轉回了演示屏,「羅雨禾啊……」   僅僅2分鐘時間,亢龍艦隊在緩慢地推進過程中乾淨利落地完成了變陣,3000艘強襲艦代替兩翼的快速巡洋艦群衝到了第一線,強襲艦雖然火力方面比戰列艦有所不如,但是,畢竟比快速巡洋艦要好很多……   「還有60秒進入遠點射程!炮火準備!重力干擾彈準備!」幾乎在同時,雙方觀測員發出了接火警報,「59、58、57、56……」   20、19、18、17……接火之前30秒,羅雨禾就沒機會變陣了,只能跟我正面拼火力……在史恩這樣的人眼中,計時器的時間自然比別人快很多,畢竟,為將者的覺悟……   拼吧!本來也不指望史恩這樣的人會中計,陣地戰也不完全靠火力定勝負……與此同時,千百艘鋼鐵巨怪之外,羅雨禾遠眺的目光彷彿看到了另一端的對手沉默的笑臉……   「緊急警報!大規模空間波動出現!」就在即將接火的最後30秒,雙方的空間檢測儀幾乎在同時發出了危險信息!   「什麼!什麼人!這時候接近戰場?」羅雨禾第一時間把目光投向由沙星念能部總長李星親自領銜的念能遙感部。   「沙星遠征艦隊正式警告交戰雙方,立刻停止敵對行為,退到3倍遠點距之外接受調停,不服從將遭到毀滅性打擊!」李星還沒張口,通訊器裡先跳出了一張年輕憨厚的臉,卻是大理石一般堅毅的表情,讓收到信息者無法抗拒地從心底產生一股寒意……   「……江雨……?」兩大艦隊指揮官幾乎在同時對屏幕上的面孔發出了疑問……   下一個瞬間,無數的光點從遠征艦隊剛剛顯形的陣列中蜂擁而出……顯然,這樣的攻擊應該是空間跳躍前就設計好了的!藉著戰艦剛剛脫離超光速空間的初速度,光點們一閃又消失了……   「什麼東西?」短暫的瞬間,交戰雙方都無法辨別光點的實質是什麼,在兩大指揮官驚疑的眼神中,光點瞬間出現在了自己後陣的航母艦群中……   「飛彈!?」來不及防禦,笨拙脆弱的航母龐大的軀體一瞬間彷彿落滿了鋼鐵的暴雨……   沒有爆炸!是演習空彈頭!老成如史恩,鎮定如羅雨禾這樣的名將也不禁驚出一身冷汗,更不要提被正面擊中的航母乘員們死裡逃生的心情了……   「又是一波!」觀測員發出驚呼,第二波飛彈出現了,由於初速不夠,稍微花費了幾秒的加速時間之後再度消失……   「緊急後退!全功率!」雙方指揮官都不是庸才,馬上判斷出危險所在。值得慶幸的是雙方都在穩步推進,戰艦速度並不快,各艦駕駛員立刻熄滅主引擎,反向推進器爆發出強大瞬間推力,龐大的艦體如同受到重擊,渾身一震,速度驟減……   身體來不及從巨大的加速度中恢復,緊急發動的固定器勒的眾人的骨骼發出哀鳴,兩大方陣之間的空闊地帶突然閃出一堆眩目的光華,反物質力量爆裂出一道火焰之河將劍拔弩張的對手隔開……   「再次警告交戰雙方,請立刻後退到3倍遠點距之外接受調停,不服從者將遭受我軍空閃飛彈的正面打擊!」江雨冷峻的聲音再次響起……   「後退!」史恩擺了擺手,制止了要說話的馮平少將……   「不愧是經歷銀河戰爭的遠征艦隊……方博威上將的子弟兵……」羅雨禾歎道,言語中露出一絲嫉妒的顏色,「江雨,好年輕啊……」 爭雄 第十三章 黑色偷襲者     「為什麼這麼簡單就被嚇唬住了?」年輕的副官有些不解地問道。   「呵呵,這種武器說起來不難製造,但是,的確具有無法對抗的優勢……」第15空間站防衛指揮官萊恩克爾上校微笑道,「畢竟是和傳說中掌控第二空間的機器人帝國對抗過的艦隊,搞出這種武器來了,這樣的話,眾神和亢龍艦隊等於完全暴露在他們的火力打擊之下了,根本沒有前陣後陣和側翼的區別了……而且反物質導彈速度慢易攔截缺乏突然性的缺點也被完全彌補了,史恩上將和羅雨禾中將當然不敢妄動了。實際上,如果遠征艦隊有足夠數目的這種空閃飛彈的儲備,完全有能力同時對付兩大艦隊!」   第15空間站雖然一直處於漩渦的中心,但是,雙方決定在此進行艦隊正面會戰之後,反而放棄了對它的爭奪,實際上,經過上次大戰,現在脆弱的15空間站幾乎抗不住一次整艦隊的艦炮齊射,原來駐守空間站的艦隊也全部被調走參加會戰了,僅有萊恩克爾上校和空間站原來的基地衛隊還在忠於職守——佔領它幾乎沒有任何實質性意義了。   「現在怎麼辦?」多澤的聲音跳出了屏幕,羅雨禾無奈地搖了搖頭,「執政官閣下,目前的情勢我們沒有主動權,遠征艦隊說得出就做得到,剛才要不是我們及時退後,那波空閃飛彈就能把我們的先鋒艦隊打殘掉……即使是我和史恩上將,在剛才那麼短的時間裡作出這樣的反應也差不多竭盡全力了,而那個叫江雨的小子好不猶豫的就打了……要不是他太高估我們的應變能力,就是他根本不在乎打掉幾百艘我軍戰艦!」頓了一下,羅雨禾越發肯定地繼續道,「遠征艦隊在動真格的了,不服從調停真的會被當成敵對方處理的!那時候,眾神艦隊一定不介意插上一腳,我們想全身而退恐怕都難了……」   「那只能等巴比倫羅開條件咯?」多澤皺了皺眉頭。   「恩……目前只能如此,不過,相信遠征艦隊不至於太偏袒議會派吧……」羅雨禾點頭道。   「命令快速艦群做一級突擊準備!一旦發動,我要他們在60秒內突破遠點,與亢龍艦隊展開混戰!」眼見雙方戰艦越離越遠,一場大戰即將煙消雲散,不管出於何種心態,眾神號艦橋的眾多將官都微微地鬆了一口氣,偏偏在這時,沉默的指揮官史恩突然發出了一道令人大跌眼鏡的命令。   「看來好像沒事了……」巴比倫羅笑著拍了拍江雨的肩膀,「他們都比較識時務,你可以鬆口氣了,準備談判吧!」   「呵呵,哀——擺臭臉裝惡人的心理壓力異常的大啊,」確認和眾神、亢龍艦隊的聯絡已經切斷,江雨緊繃的臉終於鬆弛了下來,勉強地笑了笑,「事情還算順利,史恩和羅雨禾兩位將軍都有超出水準以上的能力啊,我本來的計算中,第二波空閃飛彈會打掉幾百艘戰艦呢!為了維持必要的威懾力,這點犧牲在所難免,現在居然他們都毫髮未損地避開了,真不愧是一代名將!厲害厲害!」   「哈哈,那也比不上我們遠征艦隊,一通飛彈就能迫的兩大艦隊退避三舍,嘿嘿!以後三大艦隊的人見到我們都得低著頭走路了!」麥克代斯有些得意忘形地笑道。   「……三大艦隊……三大艦隊……哎呀!」巴比倫羅喃喃地重複了兩句,突然一拍腦門,「我知道哪裡不對了!守護者艦隊!這種大場面,弗萊特那小子沒有理由不插上一腳!我一直漏算了這個傢伙!」   「不會吧,弗萊特將軍是個明白人,這種時候插手只會使內亂加劇,對沙星沒有一點好處,他參加過銀河戰爭,應該知道當務之急是整合沙星的全部力量,準備與降臨帝國的對抗!」江雨疑惑地說道。   「緊急警報!大規模空間波動出現!」空間探測儀淒厲的警報聲給了江雨最好的答覆。   「正後方!數目無法判斷!」徐郡第一時間發出敵情探測。   「數目3000!無編號無標誌,來歷不明的黑色艦隊!」出乎意料的,雷達官的報告居然比念能遙感部更加詳細準確。   「不可能!仍然無法判斷具體狀況!」徐郡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能力居然不及機械雷達。   「是念波屏蔽裝置!」江雨喊道,「後衛部隊小心!護盾全功率!」   實際上,江雨的命令有點多餘,指揮後衛艦隊的是孫家強少將是第一流的一線指揮官,在遠征艦隊第一次與降臨帝國雷鳥艦隊交鋒的時候就曾經獨力應對過空閃突襲,這一次雖然黑色艦隊來的突然,但是和帝國雷鳥艦隊的突襲相比,那是小巫見大巫了……幾乎在黑色艦隊跳出第二空間的同一刻,所有的後衛艦隊護盾都全功率打開了!   「在遠點射程外!」情報官報告道。   哀——孫家強苦笑一下,點了點自己的前額:太小心了,對手畢竟不是降臨帝國的機器人艦隊,不敢跳的太近了,我還有時間嘛……「護盾降到40%,動力加倍,準備重力干擾彈!先用重力干擾彈拖住遠點炮火,必須在敵軍進入近點之前重整作戰隊形!」   「眾神艦隊行動了!」幾乎在黑色艦隊出現的同時,眾神艦隊兩翼快速巡洋艦群開始最大速度地突擊……   「嘖!點抓的真好!弗萊特果然是和史恩聯了手!」巴比倫羅罵道,「物以類聚!早該想到了!」   「空閃飛彈第三波!目標,眾神艦隊快速艦群,發射!」江雨毫不手軟地下達了命令,但是,聽到巴比倫羅說到弗萊特的名字還是有些懷疑地望了他一眼……   「嘿嘿,小子,你就是心太善,雖然該狠的時候夠狠,但本質還是個心軟的傢伙!」巴比倫羅冷笑道,「除了守護者艦隊的殘部,荒漠星系找不出這麼一支艦隊來了……」   「什麼東西?」在黑色艦隊突入遠點的前一刻,一大堆黑色的卵形飛行器從前鋒艦彈射了出來,迅速加到光速消失了……孫家強一愣,突然心生一陣寒意……難道……   下一瞬間,當卵形飛行器出現的時候,已經非常接近正在轉頭的孫家強艦群的戰艦了……   然後是無與倫比的華麗光雨從黑色艦隊洶湧而出——過飽和密集炮火——如此奪目的攻擊除了弗萊特之外不作第二人想,直到這一刻,江雨才不得不相信坐在黑色艦隊盡頭的正是那個與自己惺惺相惜的男子……   「重力干擾彈!」隨著一聲令下,孫家強艦群的戰艦紛紛彈射出救命絕招——這種遠點距離,過飽和密集炮火有什麼用!根本無法打中嘛……機械兵們一邊彈射一邊輕鬆地想著……   奇跡再次發生了,黑色艦隊的光束炮火在虛空中走出奇怪的軌跡,但是,最後一瞬,彷彿受到造物之手的牽引一般,紛紛彙集向孫家強艦群……   「那些黑色的卵裡面裝載的是黑元素!」孫家強終於明白了關鍵所在!   「空閃重力靶……」久違的弗萊特中將搖著手中的水晶酒杯冷冷地吐出幾個字……死亡的光芒徹底淹沒了遠征艦隊的後衛艦群,根本沒有想到會在遠點遭受猛烈炮擊的戰艦們護盾能量分配嚴重不足,被輕易地擊穿裝甲,巨大的能量流殘忍地絞碎戰艦脆弱的內臟,然後將之化成殘缺的火球……   原來,守護者艦隊殘部脫離遠征艦隊之後,與議會派取得了聯繫,得到物資補給,一定程度上恢復了戰力。然後,取消原編號,改編為黑色艦隊埋伏在了仙女星系邊緣,並且利用周青研究出來的念波屏蔽系統作掩護,瞞過了所有人的耳目,只等在決戰時空閃突襲亢龍艦隊直接擊斃執政官多澤。但是,事與願違,遠征艦隊的突然參戰使得他們不得不臨時變更計劃。而同樣是經歷銀河戰爭的勁旅,指揮官弗萊特中將也對降臨帝國的第二空間空閃戰術印象深刻,於是,他將重力干擾彈進行簡單地改造,裝備了超光速發動機並增加了黑元素的當量,在遠點炮擊時,將重力靶發射到對方戰艦表面,利用其爆發出的瞬間的大引力克服對方防禦性的重力干擾彈的作用,主動吸引光束炮擊中目標。   「指揮官閣下,後衛艦群損失1/3艦隻,陣形崩潰……指揮官孫家強少將……」回歸者號艦橋,通訊官急切地報告突然中斷。不祥的預感讓江雨心中一顫,「孫家強少將怎麼了?」 爭雄 第十四章 事不可為     「坐艦中彈……英勇捐軀……」回歸者號艦橋,通訊官異常的沉痛聲音帶走了又一位遠征艦隊的夥伴。   「混蛋!弗萊特這個畜生!」麥克代斯狠狠地一拳砸在指揮台上,「我用空閃飛彈幹掉他!他總共才3000艘戰艦,我用20000枚飛彈招呼他,以牙還牙!我就不信他躲得開!」   「……不行!」江雨瞟了一眼雷達演示器,眾神艦隊的快速巡洋艦群被打掉3成,但是,並沒有罷手的意思,更令人擔心的是亢龍艦隊一看有機可乘,居然也乘機發動了快速艦群的迂迴包抄,「空閃飛彈繼續攻擊眾神艦隊和亢龍艦隊的先鋒!寧願我們作惡人把他們雙方的快速部隊全都打掉也絕對不能讓他們互相打起來,那樣就徹底無法挽回了!」   「可是……後陣?」巴比倫羅擔心地說道,「孫家強少將戰死,後衛部隊已經崩潰了,如果任由弗萊特胡來的話……」   「命令卡羅特中校率領空天戰鬥機隊出動,牽制弗萊特艦隊!」   「下一個目標!運輸母艦群!要將江雨的王牌封死!如果空天戰鬥機群出動了話,我沒有足夠的戰鬥機部隊,恐怕要麻煩死了……」弗萊特的黑色艦隊一擊即中,讓遠征艦隊的後衛徹底崩潰,遠征艦隊其他戰艦脆弱的尾部徹底暴露於其鋒芒之下,像一隻隻待宰的羔羊般軟弱無力……   「長官!左翼高能量反應!」念能部指揮官伊籐卓爾突然將危險的信號帶到了弗萊特身前。   「左翼……15號空間站……?」弗萊特一愣,不知何時,幾乎被所有人遺忘了的廢品空間站居然微微的移動了位置,將僅有的幾百座基地防禦炮對準了正在突擊的黑色艦隊……   下一瞬間,強大的基地炮火掠過虛空,精準地截住肆虐的黑色狂龍……   「嘖!15號空間站的指揮官是什麼人!」弗萊特惱火地捶了一下桌子,居然在這種時候準確地判斷出自己的攻擊方向,這稀疏的炮火雖然密度很底,但是,基地炮近乎超級大炮的威力使得弗萊特也不敢輕捋其纓……勉強地使用重力干擾彈扯開對方的攻擊,然而,突擊遠征艦隊航母艦群的時機已經錯過,空天戰鬥機群如飛蝗般撲天而來……   「哀——萊恩克爾……」瞥了一眼副官送上來的資料,弗萊特輕歎一聲,「偏生有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厲害角色出來壞我好事……江雨這小子的運氣啊……」微微地盤算了一下,果斷地發出了撤退指令,「反物質導彈封鎖正面彩虹機隊的突擊路線,各艦準備脫離戰場!」   「呵呵……僥倖,弗萊特一代將星,能算計到他一次也算是榮耀一輩子的事了,」與此同時,黃雀在後的萊恩克爾上校頗有一些沾沾自喜地自言自語著,回頭看看副官誠惶誠恐的臉色,微微一笑,安慰道,「別害怕,他們都是大人物,有很多大事要做,想來也不至於為這點小事來專門對付我們……我們就偷偷摸摸地待著,攢足了勁逮機會再出去咬人一口,今天彙集在這裡的都是沙星精英,咬著誰了都是很值得回憶的。」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沒有給這個「卑鄙」的小人物再次咬人的機會,一段簡短的心電通信突然跳入史恩的腦海——「事不可為,後會有期!」而此時,眾神艦隊的快速突擊艦群已經損失了五成,原定的60秒突破遠點的計劃現在看來簡直就是一個笑話,遠征艦隊只是在那裡好整以暇地發射空閃飛彈,一道死亡之河就讓眾神將士們不能越雷池一步……   眼高手低,不過如是!史恩暗歎一聲,搖了搖頭,揮手下達了停止突擊的指令……   而相較之下,亢龍艦隊的羅雨禾本就無心與遠征艦隊對抗,黑色艦隊突襲之時,雖然也派出快速艦隊包抄眾神艦隊,但是等到發現遠征艦隊不顧一切地要阻止雙方交火,於是,也就順勢停止了進攻,只擺出積極防禦的姿態……結果損失自然比眾神小很多。   僥倖啊!江雨不知不覺間發現自己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弗萊特是何等人物!自己能想到空天戰鬥機部隊,他又怎會想不到呢?若不是15號空間站異軍突起,已經佔得先手的弗萊特恐怕會招招扣死自己命門,非得逼的遠征艦隊吐血不可……另一方面,雖然壓制兩大艦隊的空閃飛彈發的悠然自得,彷彿永遠都用不完似的,其實,真正的儲備已經不足5000了,麥克代斯也是深諳用兵之道,一直維持同樣強度的發射,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錯覺。攻擊的時候,基本上3枚飛彈照顧一艘戰艦,破壞力差不多剛好將一艘快速巡洋艦打成重傷卻不至於立刻爆炸,搖搖欲墜的艦體既能給乘員足夠逃生時間又能給後面的跟進部隊造成障礙……當然,這種大略的估算和美好的願望不可能代替殘酷的事實,實際上,數以萬計的眾神艦隊或者亢龍艦隊的戰士都在空閃飛彈的火炎中歸於虛無……   率先退出戰鬥的是弗萊特的黑色艦隊,即使是令銀狐的機器人艦隊大為頭痛的彩虹機隊在弗萊特面前也沒有討得什麼便宜,反物質導彈封鎖加上靈巧的艦隊掩護,損失了幾百架戰鬥機的卡羅特眼睜睜地看著黑色的一群消失於虛空……實際上,彩虹機隊倉促應戰,的確沒有做好纏鬥的準備,而且,從戰局上考慮,硬生生地把黑色艦隊這麼一支捉摸不透的強大力量留在這個戰場對於調停兩大艦隊沒有任何意義,反而平添了許多危險……且讓他去吧!這就是遠征艦隊年輕的指揮官當時的想法……   眾神艦隊緊接著停止了瘋狂的快速突擊,艦群後撤,以謹慎地防禦陣形緩緩離開戰場,儘管江雨一再呼籲其留下來接受調停,但史恩充耳不聞,自顧自地揚長而去……想來,在一個後輩手裡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恰巧這個後輩又是方博威的弟子,史恩的自尊心或許受到了一些打擊吧……當然,從他波瀾不驚的那張死人臉上是看不出任何情緒的。   江雨並不敢阻攔眾神艦隊離去,壓制兩大艦隊是一件事,想要留住一支艦隊可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何況,不足5000的空閃飛彈儲備也不允許江雨有什麼大動作了……   「今日之事,若不是遠征艦隊及時趕到,在下等恐怕凶多吉少了,」與史恩相反,羅雨禾倒是主動和遠征艦隊取得了聯繫,「閣下以一軍之力壓制兩大艦隊,此戰之後,沙星軍略無出君之右者了……方博威將軍泉下有知,必感欣慰。」帶著一絲羨慕的味道,羅雨禾對著屏幕上年輕的面孔敬了一個軍禮。   「慚愧慚愧,小子逞利器之威,不足為道,冒犯將軍之處還請海涵……」江雨萬萬沒有料到羅雨禾上來就是給自己一個高帽子,儼然將「沙星第一名將」的頭銜扣在了自己腦袋上。事實上,在羅雨禾心中,「方博威弟子」這個頭銜的檔次甚至比「沙星第一名將」要高出一段,再加上江雨的確打出了以一敵二的精彩戰役,所以,這「第一名將」扣上去自然就順理成章了。   真正的談判當然不是通過電子通訊系統這種落後的東西了,實際上,從眾神艦隊撤退開始,背後的兩大巨頭執政官多澤和沙星宇宙艦隊總參謀長巴比倫羅就通過心電交流展開了一段秘密對話……   「老巴,你好啊,越來越厲害了,居然強行調停了兩大艦隊的會戰……士別三日,真當刮目相看了……」   「呵呵,我有什麼能耐,我那幾斤幾兩你還不清楚?厲害的是這些年輕人們……空閃飛彈,空閃重力靶……只不過去銀河系打了一仗,回來之後,就遠不是沙星這些老將們能對付的了,要是讓史恩或者羅雨禾跟江雨或者那個該死的弗萊特放單,你說結果會怎樣?……閣下啊——現在真是年輕人的天下了,不服老不行啊……」   「嘿嘿,說來說去你還是想逼我退位……」   「呵呵,不是我逼你,現在這樣的狀況,您想坐這個位子恐怕也難得安生,經此一變,執政官體系的威信已經降到歷史最低了,如果不換換人,變變樣子,你恐怕號令不動啊,還要連累著軍隊的威信受到打擊……」   「你……你……你夠狠!」一瞬間,巴比倫羅感到腦中一寒,心裡明白,已經從鬼門關溜了一圈,剛才多澤盛怒之下,恐怕用了破壞波之類的招數,好在最後關頭留了手……   「……我如果退位了,執政官體系就可以保全了嗎?」良久,多澤的聲音才再度傳來。   「我始終認為最重要的不在於體制而在於人,有優秀的人在,任何體制都能發揮出其最大的優勢,克服其弊端。更何況,人類文明史已經近萬年了,現存的任何體制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東西,本身就存在巨大的優越性,只是有時不能適合於時代潮流的變化罷了。所以,我們的目標是妥協,無論是議會派的後民主政治也罷,您堅持的執政官體系也罷,抑或這兩種制度進行某種程度的雜交也罷……只要能使衝突各方達到妥協,放棄敵對,我們都能接受。」   「……」又是一陣沉默,多澤的聲音再度響起,「你是個沒有信仰的傢伙,所以,能夠如此輕鬆隨意地說妥協,而議會派和我都很難做這種決定……」   「信仰?沙星軍人唯一的信仰應該是理性和進步……其他的任何東西都微不足道。您和議會派的人都是在沙星文明的熏陶下成長起來的人,而且都達到了如此的高度,你們不應該缺乏基本的理性,你們應該知道沙星文明現在是內外交困,所以你們才急切地想一戰定勝負,不計損失,盡快地回歸文明發展的正途。但是,如果我一直壓著你們不讓你們打,斷絕你們通過這種方式解決問題的希望,你們就不得不換個辦法來解決——那就是我需要的妥協,以最小的代價來解決問題!以你們的能力,不應該看不到可供選擇的路只有這一條了!」   「嘿嘿……老巴你畢竟還是變了……居然有這一套教訓我的說辭了……」   「呵呵……」巴比倫羅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忘形了,打了個哈哈,「所以我還是懇請執政官閣下以大局為重,接受在下等的調停,讓我來安排您與議會派的談判……」   「哼,我現在是喪家之犬,哪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只怕周青那小子春風得意不肯甘休了……你看著辦吧……」   畢竟還是一代天驕啊!拿得起放得下!結束了心電通信,巴比倫羅不禁發出這樣的感慨,那麼,問題就只剩下一個了…… 爭雄 第十五章 首席長老     沙元84年2月6日爆發在沼澤星宙域的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內戰總共有四支艦隊43000餘艘戰艦,近500萬將士參戰,被後世成為「四軍之戰」!但是,由於參戰各方都極其吝嗇於作戰損失,這裡的損失不光是己方的傷亡,作戰任何一方的傷亡都是沙星人民在流血,所以,這場戰鬥更像是武林高手的過招——雙方隔著八丈遠比比架勢,行家一出手,眾人都看出其中厲害,覺得應付不了了就趕緊認輸投降,不要真刀真槍的被人家砍到頭頂上才認輸,那樣有失高手風範……   本來作戰各方都在使勁地比架勢,不想打的人苦於抽不出身,想打的人自我感覺必勝無疑,眼看這局勢越來越不妙……最後卻由於第15空間站的萊恩克爾上校這個「低手」突然橫插一腳,把佔據先機的弗萊特黑色艦隊給絆了一個趔趄,先機頓失,再打下去就變成了誰也沒有勝算的消耗戰了,於是,一時間,交戰各方作鳥獸散,一場大戲彷彿剛奏了個序曲就落了幕……   戰後統計:   眾神艦隊損失快速巡洋艦為主的各型艦隻943艘,將士傷亡14300餘人。   亢龍艦隊損失快速巡洋艦為主的各型艦隻483艘,將士傷亡8500餘人。   遠征艦隊損失第二快速艦群的各型戰艦452艘,將士傷亡9200餘人,艦隊骨幹孫家強少將不幸陣亡。   黑色艦隊(原守護者艦隊)損失戰艦21艘,將士傷亡410餘人。   500,0000人參加的超級大會戰最後居然只損失了32000餘人,所謂的雷聲大雨點小綜觀人類歷史恐怕也莫過於此了。   會戰結束之後,眾神艦隊退至天月基地,亢龍艦隊返回沼澤星基地,遠征艦隊回到了冰原星,黑色艦隊依靠念波干擾屏障系統繼續掩過眾人耳目消失在茫茫宇宙中,而這一次,連他的議會派盟友都不知他的去向了……事情似乎又回到了起點……   「艾得華長老,此次沙星巨變,我們長老會作為與執政官、議會共同執掌權力的三大機構之一,居然始終置身事外,不顧整個文明陷於混亂的困境,似乎有虧於揚風閣下建立長老會的初衷啊——」周青平靜地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風景,該說的話自然有這個叫麥可的長老開口說,鬆散的長老會組織,雖然大多是一些德高望重清心寡慾的老爺爺老婆婆,但是要想找出其中一兩個幫忙說話卻並不困難。   「咳咳,」首席長老艾得華有些老態龍鍾了,很難想像眼前這個乾瘦的老頭50年前也曾是執政官之位的有力爭奪者,被天才執政克裡南譽為「一生的對手」的人,「人……老了……難免會糊塗……會犯一些錯誤……」聽艾得華長老說話也是大喘氣的聲音,「局勢不明朗的情況下……變動的因素越少……越容易把握……整個文明的混亂不在於權力機構的多少……而恰恰是想掌權的人太多……太多了……」   麥可長老有些鄙視地向周青做了個鬼臉,然而,周青卻換了一種莊重的眼神來打量眼前的老者了……   「……長老會也不知道如今的局勢……咳咳……爭鬥的各方究竟誰是正確的……與其隨便表態……捲入混亂……何必呢……無為而治吧,至少……如果現在三大權力機構中……還能對全體沙星民眾有威信的……恐怕只有長老會了吧……」首席長老不緊不慢地說著,昏暗的眼神彷彿沒有一絲生機……「權力的威力往往在於大家以為他很厲害……而非他真正很厲害……所以,只要你一旦用出來了……大家就知道不過爾爾了……沙星的局面,議會和執政官恐怕都失去了控制了……咳咳……因為你們的權力用的太多了……卻沒有達到自己的效果……而長老會的權力至少還可以用一次吧……」   「呵呵,首席長老啊,您說的有點遠了吧……」麥可長老笑道。   「遠嗎……咳咳……」艾得華長老說完那段話,彷彿用完了所有的力氣,最後瞥了一眼周青,閉目開始養神了……   「首席長老閣下!」周青從椅子站起身來,走到老者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學生失禮了,閣下所言不虛,現在的沙星局勢就需要您和長老會出來挽救了……」   「……」未置可否,大長老仍舊閉目養神,連呼吸都輕不可聞,遠望去像一尊蠟像一般沒有活人氣。   「我們議會派反對的是執政官體系,這一目標可以分成兩個層次,」周青看著長老不說話,只好繼續道,「第一,我們反對目前的執政官多澤,其人剛愎自用,心胸狹窄,不能承擔領導沙星文明的重任;第二,我們根據這一點進而質疑執政官體繫在當今沙星文明發展中的積極意義。現在看來,第二個層次是不可能得到擁執政官勢力的妥協的了,但是,我們認為第一層次的要求是代表絕大多數沙星人的意見的,包括以中立自居的遠征艦隊,相信也會認同這種觀點……」   「咳咳……退而求其次……嗎?」長老終於微微睜了一下眼睛,「但是,多澤……本人怎能接受這種條件呢……」   「嗯,如果以長老會的名義提出執政官彈劾……」周青頓了一下,「按照揚風執政官體系的程序來行動,多澤恐怕就沒有理由拒絕了吧,畢竟像您所說的,長老會一直沒有捲入紛爭,如果出來提出彈劾是完全合法的,所以,請把您掌握的這次權力用出來吧,為了沙星的未來!」   「唔,咳咳……如果這樣的話……你們也必須遵守執政官體系的程序,尊重長老會的最後決議哦……不論是多澤通過了彈劾被判可以繼續執政……還是長老會選出了新的執政官人選……這些結果都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老人瞇著眼睛低聲道。   「這個當然,相信在下也應該有參加新任執政官競選的資格吧。」周青微笑道。   「咳咳……恩……可以……只要有長老推薦,長老會1/3通過……就可以了……」首席長老眉頭稍微一鬆,微微點頭道,「其實,當今之沙星……能有資格爭奪這個……位子的也就那麼幾個人了……你的勝算倒的確很大……」   「呵呵,托長老吉言了。」周青微笑道,「在下告辭了,沙星和平重歸統一的希望就拜託長老會了。」   「恩……咳咳……麥可長老,替我送送……議長先生……」艾得華長老有氣無力地抬了抬手。   「議長先生,推薦和1/3通過的事情,就交給我去辦吧,我這點老臉還是有的,要想當選需要2/3票通過,這一點恐怕就要難一些了。」出了首席長老的大門,麥可長老低聲對周青說道。   「呵呵,如此要拜託長老閣下了,如果在下能夠僥倖的話,相信推薦在下的您在長老會也會獲得前所未有的威望吧……哀——不過,艾得華長老的確年紀大了,歲月不饒人啊,他老人家也算為沙星鞠躬盡瘁了……」周青躬身行了一禮,感慨道。   「呵呵,是啊,是啊,他老人家也是我一直的楷模……」麥可也是個一點就透的角色,馬上聽出了弦外之音。   會心一笑,周青轉身登上了飛車……   昏暗的客廳裡,艾得華長老艱難地站起身來,撫摩起桌子上的一個鏡框,裡面赫然是天才執政克裡南年輕時的照片,立在其左邊的是千手執政丁克,而右邊的則是上代首席長老空山勳……「克裡南啊,現在的時代真的不同了,執政官之位已經不是你我當年爭奪時的那種責任了,彷彿成了一個為所欲為護身符……咳咳……我已經無力改變這個世界了,只能做最後一次努力……把所有的人都約束在執政官體系的範疇內,暫時重新取得沙星的統一……未來……我已經看不到了……或許,我其實是在犯一個大錯誤……但是,總不能為了不犯錯而任由他們這麼拖著吧……好像那個什麼降臨帝國還挺麻煩的……哀——我的能力實在是有限……看不到正確的未來啊……」喃喃地低語著,老人轉身走向內室…… 爭雄 第十六章 執政官彈劾案     紛亂的沙星局勢並沒有因為會戰結束有明顯的好轉,反而出現了更大的混亂,2月10日,會戰後第三天,荒漠星系第4行星艷陽星遭到黑色艦隊襲擊……   艷陽星由於自然環境相對優越,一直以來被作為療養勝地建設,是沙星勘探隊隊員休假的地方,遠征外星的探索者們回到母星之後,由於長期的旅行,身體、心理、情緒等各方面難免會疲憊,所以,他們都會被送到這裡來放鬆休息,調整狀態。這裡有整個荒漠星系最先進最大規模的康復基地,數以萬計的治療箱,最好的生長液調配技師,即使受了致命傷,只要還有一口氣,在這裡都能獲得重生的希望。內亂期間,大量的傷員被送到了這裡接受治療……當然,為了方便的原因,沙星有關生命科學的研究所也都建立在了艷陽星,畢竟,生命科學發展的第一目標就是救死扶傷嘛……而且,生命科學研究的很多設備材料也可以和康復基地合作使用。   黑色艦隊輕鬆地突破了艷陽星的防禦系統,帶走了幾乎所有的生命科學研究者和康復基地的技師。出乎意料的是,根據目擊者敘述,所有的被帶走的人都不是被強迫的,黑色艦隊的士兵只是向他們出示了一些影像文件,他們就紛紛自願跟隨離開了,其中的少數人反而極其的興奮……被隨艦帶走的還有大量的設備儀器,數十個大型實驗室和康復中心幾乎被完全搬空了……   由於沙星局勢仍不明朗,對峙各方都無法對此次黑色艦隊掠奪事件作出反應,黑色艦隊甚至悠閒地在艷陽星駐紮了半天,取得了大量物資補給才不慌不忙地離開……   13日,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第8空間站遭到黑色艦隊襲擊,薄弱的防禦艦隊無法對抗威力強大「空閃重力靶」,只一個回合就徹底潰散了。這一次,黑色艦隊更加離譜,居然經過一番改造之後把整個空間站都帶走了……本來,這些空間站的核心結構都是裝備有超光速發動機的,說到底,都是些移動堡壘,所以,雖然龐大笨拙一些,但是,稍加改造也是可以當作超級巨艦用的,只是戰鬥力方面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畢竟,空間站不是用來作戰的。   就在對峙各方為突然冒出來的黑色艦隊的奇怪行為猜疑不定的時候,遠征艦隊為謀求執政官和議會派政治對話也陷入了僵局,議會派對所有的呼籲都給予了禮節性的回答:「貴方所提建議極其合理,我們正在召開議會會議討論此事,您也知道基於我們所遵守的理念,這種事情必須經過表決,由2/3以上票數……」聽到這種話,負責正面交涉的麥克代斯恨不得立刻找面牆把自己撞死……   終於,2月19日,決定性的事件發生了,沉默了許久的長老會召開了一次全體會議,提出了執政官體系建立以來的第一個彈劾案……首席大長老艾得華基於長老會的權力和彈劾程序,要求執政官多澤參加彈劾答辯,如果答辯後不能得到長老會2/3的留任支持,那麼長老會就要行使罷免權並選出新任執政官了……   這一彈劾案的提出實際上最接近執政官派的觀點,因為長老會行使彈劾權本質上就是執政官體系下的運作,所以,中立派遠征艦隊還處於觀望狀態的時候,執政官多澤就發表聲明接受彈劾案,並願意在適當的時間和地點出席彈劾答辯。   遠征艦隊自然緊接著表達了對於這一方案的認同,麥克代斯甚至對議會派的代表說出這樣的話——「老爺爺們難得動彈動彈,你們要是這點面子都不給也太過分了,好歹拿出一點誠意來,難道議員大爺們就真的以為眾神艦隊和沙星聯合防禦系統可以頂得住兩大艦隊的合攻嗎?」   3日之後,議會派的結果終於浮出水面——「……我們作為新時代的開創者,從根本上反對政官體系,這是一種變相的獨裁製度,不符合當前沙星的局勢,沙星文明現在處於一個破的天道輪迴,需要有平衡制約性強的政治體系來領導人民……」起頭的長達四頁紙的觀點闡述讓焦急等待消息的各方頭大如斗,好不容易挨到最後一段,實質內容終於姍姍來遲——「……但是,我們理解這種變革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徹底完成的,更理解現在沙星文明所面臨的危機不允許我們過多地糾纏於政體問題,所以,本著求同存異的原則,我們最後決定尊重長老會的決議,同意實施彈劾案並認可其產生的任何結果!」   「暈!終於把這最後一點關鍵玩意給放出來了!說了那麼多廢話,好像他們吃了多大虧似的,」麥克代斯長吁一口氣,「要是這次他們再拖拖拉拉的,我們恐怕真要給他來個兵臨城下,加加壓力了!」   「嗯,好在他們同意了,大家終於取得了一個共識,難得啊!」江雨也開心地笑了起來。   「我都想家了,離開沙星那麼久了,一直就沒有回去過……」徐郡悠悠地歎了一口氣,在場的眾人都不禁陷入了回憶之中……是啊,離開沙星的時候還是遠征艦隊出征銀河系的時候,半年多時間了,發生了多少事情啊……   「我們要考慮一些新的事情了,」巴比倫羅的聲音打斷了大家的沉思,「照目前的形勢看,多澤閣下多半是通不過答辯了,那麼,長老會勢必就要行使甄選新任執政官的權力了,按照規則,只要有長老推薦,獲得長老會1/3認可就可以作為候選人了……以前歷次執政官的交接,時間都非常充裕,往往眾多候選人還要經歷一個考察期,然後再由長老會進行數輪投票淘汰,直至最後一人剩下……不過,這次時間緊迫,恐怕會直接投票了……」說著,巴比倫羅掃了一眼眾人,發現大家都有些不知所云的感覺……   哀——真是一幫純粹的軍人啊,政治嗅覺真遲鈍!暗歎一聲,巴比倫羅只好接著道,「我們需要有人站出來和周青競爭執政官之位,否則的話,讓他當執政官,我還真不大放心……」   「這個……如果一定要爭的話,上將閣下本人似乎就是一個最好的人選吧?」麥克代斯說道。   「我肯定不行!」巴比倫羅斬釘截鐵地否定了這個提議,「我的歲數太大了,比當代執政官多澤閣下還大5歲!」   「可是,首席執政揚風也是跟閣下差不多年紀當選執政官的啊。」徐郡說道。   「這個……關鍵是我和周青爭沒有什麼優勢,我們都沒有什麼軍功,我雖然頂著個軍人的名義,其實幹的是後勤的活。而不談軍功的話,周青幾乎沒有什麼弱點,又比我年輕那麼一大截,人氣又旺……我若去爭,必敗無疑……」巴比倫羅解釋道。   「那……」麥克代斯遲疑了一下,發現參謀長閣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江雨,心中頓時一亮,「對啊!江雨軍功顯赫,又是方博威上將的弟子,更是三大艦隊最年輕的指揮官!才能人品都沒的說……我看整個沙星能夠和周青一較長短的只有他了!」   「對啊!對啊!」在場的眾人紛紛附和起來。   「其實,要是早半年來挑執政官候選的話,弗萊特肯定是眾望所歸的人選了,哀……」老將伍茲長歎一聲。   「弗萊特?!別提那個賤人了,他害死了孫少將和那麼多兄弟,這次還襲擊艷陽星和第8空間站,簡直是他媽的敗類,我恨不得剝了他的皮!」卡羅特聽到弗萊特的名字,騰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罵道。   「好了,不要提他了,江雨,表個態吧,遠征艦隊的兄弟們都是支持你出去爭這個位子的哦!」巴比倫羅炯炯的目光盯死在江雨那憨憨的臉上。   「我……我真的不行啊……」江雨擺手道,但是發現自己心中的理由卻根本無法說出口——我只想趕快解決這些麻煩,和徐郡一起過平靜的生活啊…… 爭雄 第十七章 卑鄙     「閣下,難道真的要放棄我們的後民主理想,去遷就執政官體系嗎?」沙星議會大廳的深處,年輕的議長面對的是心腹部下奇洛克的質問。   「呵呵,當然不會,我從開始就沒想過妥協!」周青微微地笑道,「長老會不可能遷就多澤去沼澤星,所以,他必須來沙星。當然,這世上沒有被彈劾的執政官帶著艦隊參加彈劾答辯的道理……」   奇洛克微微一怔,隱約中開始明白一些東西了……   「只要他離開了艦隊,卻到不了會場,彈劾案就算是流產了,長老會的精心安排就變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呵呵,我要現場直播這場答辯,讓執政官體系最後的威信在眾目睽睽之下蕩然無存!嘿嘿,那就是執政官體系內部的徹底崩潰……」周青轉過臉去,抬頭看著「輕舞江山曲,揮盡英雄志」的字幅,「那時候,我們再反過頭來提出議會民主,執政官體系的人就群龍無首了……遠征艦隊只不過想和稀泥,想必也不至於強出頭……嘿嘿……」   「……」奇洛克突然感到一種深不可測的恐懼感,原來周青作了那麼多姿態,甚至花那麼大代價收買麥可長老去幫助自己拉選票競選執政官,居然都只是作戲而已……用長老會的彈劾權去逼多澤孤身犯險,再用多澤的缺席去踐踏長老會的威信……執政官彈劾案——根本就沒打算讓它真正運作。   「唯一可慮的是弗萊特和他的黑色艦隊,這傢伙心狠手辣,而且,最近的襲擊行動詭異莫測,我實在是摸不透他的想法……」周青繼續道,「不過,相信史恩將軍應該能夠對付得了他。」   「可是,多澤即使不帶艦隊來,也會帶不少護衛吧,執政官親衛都是些難纏角色,多澤本人更是超一流天擇者,更何況還有隨時可以遁形的空間傳送術……」奇洛克禁不住想起不久前派去監視安歌兒夫人的那幾個黑衣人的死狀,打了一個寒戰。   「呵呵,我已經說過了,念能方面的戰鬥能力,我掌握的實力絕對不亞於沙星念能部,這一次我親自帶隊。而且,多澤那人剛愎自用,本身又是超一流天擇者,不會帶多少護衛的,到時候有心算無心,人多對付人少,要是留不住他,我也不用爭什麼天下了……」恍惚間,牆上的字幅好像突然燃燒起來,奇洛克定睛再看時,黑紙白字,好端端的掛在那裡……   正如周青所料,幾經協商之後,長老會正式將答辯會定在了25日,地點就在沙星的「園廳」——長老會日常會議的場所。多澤方面沒有提出任何異議,當時就答覆了準時出席;遠征艦隊則精英盡出,巴比倫羅上將帶領江雨、麥克代斯、徐郡、卡羅特四人將列席會議;而議會方面,周青認為如果按照執政官體系的設計,議會同為沙星三大權力機構之一,不宜出席此次會議,但是,他要求允許公眾新聞網絡全程直播整個會議過程,堅持政治公開原則……   一切都似乎進行的非常順利,連續製造混亂的黑色艦隊也銷聲匿跡了,實際上,這時候,三大艦隊都已經取得了共識,一旦黑色艦隊再度出現,三方將聯手對其進行圍剿,追究指揮官弗萊特的叛國罪……遠征艦隊的眾人,甚至非常的盼望報四軍之戰的一箭之仇呢!   沙元84年2月25日的清晨,地月的影子慢慢地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荒漠星太陽像往常一樣光輝萬丈的打破黑夜的色彩,安歌兒夫人的演講之後,終於又有一件事情值得沙星人民再一次將他們的注意力放到政治上面來了,雖然已經缺乏熱情,但是,大家都不介意關注一下沙星歷史上第一次執政官彈劾答辯的「盛況」……   飛行梭平穩地降落在太空港的機坪上,一隊全副武裝的治安部隊早已將整個港口封鎖,十幾架流沙K型機械人佈置在各個重要關口隨時待命……   「歡迎執政官閣下重歸沙星!」長老會負責迎接的麥可長老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嗓音中卻帶著一絲難以覺察的嘲弄。   「嗯,麥可長老,你好!」多澤緩步邁下,微微點頭道。   不愧是一代天驕,事到如今,居然還有這種君臨天下的氣勢,不卑不亢……奇洛克暗自歎道,然後雙眼緊盯著艙門後跟出來的人影……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居然只帶了四個人!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奇洛克又用念場感應了一下,的確只有四個,一陣暗喜湧上心頭……   「閣下,請隨我來,長老會的長老們已經在園廳等待閣下了。」麥可側過身子做了個請的動作。   「嗯。」多澤點了點頭,兩名執政官親衛領先向前走去,執政官親衛長馬特和念能部總長李星則跟在執政官的身後。   那兩個執政官親衛一個小巧玲瓏身姿婀娜,顯然是一位女性,另一個則是一名高大的男性——奇洛克謹慎地探察了一下兩人的情況,心裡沒有什麼底,至少,能有資格站在這裡的,在執政官親衛中也是佼佼者了!   一行人走進了力場電梯,在沙星可以穿越黑洞的力場技術下,幾乎沒有什麼感覺,電梯已經開始飛快的下降了……   「到了。」引導軍官打開了電梯的門,外面是燈火通明的太空港大廳。   高大的男親衛第一個邁了出去……   「咦?」與此同時,那名女親衛突然哼出一聲……   已經晚了,男親衛一腳踏空,身子急向下墜,急切中凌空翻了個跟頭穩住身形,但是,最初的失誤已經要了他的命,不知從何處發來的精神封鎖乘他心神慌亂之際封了個正著,下一秒,光束槍的子彈將不能控制的身軀打的血肉橫飛……   電梯裡的眾人並沒有機會去看第一個落入陷阱者的慘狀,在變故突發的同一瞬間,電梯的後壁突然消失了,三名手持黑衣人出現在那裡……   好在女親衛的及時提醒讓眾人有了準備,李星第一個作出反應,雙手一攤,自身的念場瞬間向外擴大,一個無形的念能壁攔在了身後,飛濺的光雨落在無形的牆壁上火花四射,虛空中打出一道道水波一樣的亂紋……   「碧達茜!空間轉移!」親衛長馬特探手從腰間取出三把短刃,一邊高聲喝道。   「無法運作了!這裡有一個念波干擾……」女親衛的聲音嘎然而止,一柄光刃從乾脆利落地切斷了她纖細的脖子……   「嘖!念刃!」馬特的飛刀脫手而出,三名槍手紛紛側身,但是,飛刀在空中也隨著三人的身形一折,準確無誤地割斷了頸動脈,電梯間裡下起一場血雨……   與此同時,偷襲女親衛碧達茜的那名刺客也揮劍割斷了自己的咽喉,在多澤閃著異光的的眼睛注視下委頓倒地……   「卑鄙小人!」多澤自始至終背手而立,身形站得筆直……   「怎麼回事?」麥可長老是在場眾人中最弱的一個,突發的變故嚇得他面無人色,戰戰兢兢地問道。   「哼!我正要問你呢!」多澤瞥了他一眼,麥可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被扯了過來……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間,奇變突生,麥可的身體驟然加速,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光刃……   所有的事情幾乎在一瞬間發生了,那一刻,大約百分之一秒的空隙,多澤的念能洶湧而出由扯動麥可轉為硬生生地將麥可向後推開……光刃僅僅刺破了外衣就失去了攻擊範圍……但是,這一刻,多澤看到的竟是安歌兒夫人如花的笑臉……心神一蕩……腦中一陣惡寒,虛脫感立刻充滿了執政官的身體……破壞波!多澤第一時間將所有殘存的念力集中到了頭部,最後的防線終於擋住了對手的念波狂潮……胸口卻是一痛……   當李星和馬特發現這一突變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一幕驚人的場景:   一代天驕,執政官多澤半側著身子站在那裡,身形依然筆直,雙手如往常一樣背在身後,一柄光刃自右胸穿入,左背穿出,一絲鮮血開始慢慢地從傷口滲出,在光刃的邊緣滋滋作響……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燒焦的血腥味……   光刃的另一端,握在手柄上的是一隻年輕的手,藏在麥可長老的灰袍中的居然是一個年輕英俊的面孔,驕傲的嘴角還帶著一絲勝利者的笑意……周青!年輕的議長像一個剛作完惡作劇的孩子一樣詭異地笑著…… 爭雄 第十八章 「念」戰     「閣下!」李星和馬特搶上前來。   周青放開光刃,雙手平推,兩股念波與李星、馬特一撞,身體急速向後退去……   「回來!」李星雙手急扯,念動力術抓住了周青的身子將他定在空中。   「去死!」馬特一瞬間發出了五把念刃……   「呵呵,」一聲輕笑,周青的面前突然出現一個空間通道,周青的身子立刻落入其中……   五把念刃打了個旋,重新捕捉到了追逐的念場,急速向側翼射去,但是,飛行的時間太長了,一個黑衣人擋在了重新現身的周青身前,輕鬆地接下了所有的念刃……   一時間,幻象散去,多澤三人發現所乘的電梯原來僅僅是一個沒有牆壁的電梯底板,電梯停在了電梯井的半空中,四周的其他電梯頂上零零散散地站著十來個黑衣人……在左前方的一個平台上,周青左右簇擁著兩個黑衣人和穿便裝的議員奇洛克,好整以暇地把玩著一個水晶球……   「別動,已經沒用了!」多澤阻止了要查看自己傷口的馬特,鮮血從口角溢了出來,「周青,你好啊!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打量過你……」擦了一下嘴邊的血,多澤繼續道,「用的應該是傳說中的幻術吧,不但騙過了我們所有的人,最後關頭還利用歌兒分了我的神……在你這個年紀真的是很難得了!」   周青微微鞠了一躬,「從個人的角度講,在下實在很對不起您,用了這種手段,但是,為了沙星的未來,在下不得已而為,望閣下諒解。另外,閣下身為天擇者的實力也遠在在下之上,佩服佩服!」   「無恥!」馬特怒不可抑,眼看就要撲上去拚命,卻被李星伸手攔住,心電感應的聲音從心底響起:別衝動,還有機會,那個水晶球應該就是念波干擾的東西,毀掉它,我們就可以把執政官閣下送出去,只要到了醫院,他的傷應該還有救!   送我去會場!多澤的聲音插了進來,周青的目標不是我的命,是執政官體系!我必須出席彈劾答辯會!   可是……閣下!馬特忍不住回頭去轉頭看了一眼多澤:依然身板挺直,那把穿胸而過的光刃已經被取了出來,雖然依靠念力及時地封住了傷口,但血還在不停地滲……威嚴的面孔依然如故,臉色有點白,眸子反而比平常更加有神……   那個水晶球應該只切斷了我們和外界的念場的聯繫,在這個範圍內好像可以隨意使用空間轉移……李星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況。   「走了!」馬特突然大喝一聲,猛得躍起,直向周青所在的平台撲去……   「閣下!」李星一抬手,念動力術帶起多澤也離開了原地……   「哼,困獸之鬥!」先前收了馬特念刃的黑衣人冷笑一聲一揮手將三柄短刃又拋了回來,「念刃!」   「嘿!」馬特低喝一聲,不顧迎面飛來的致命利器,反而也擲出了一柄短刃……   「找死!」守在周青身邊的另一位黑衣人雙目一亮,馬特渾身如遭電擊!   砰砰幾聲悶響,射向馬特的幾柄念刃都被無形之牆隔開,李星掩護馬特的同時還帶著多澤躲過了其他黑衣人的彈雨,但是,畢竟一心難二用,左臂被一道光束拉開一條大口,鮮血馬上湧了出來……   「不可能!」同樣使用念刃的黑衣高手困惑地看了看手上接過的馬特的那把念刃,又不敢相信地低頭看了看從自己胸口透出來的刀尖……這一刀從哪兒多出來的?帶著這樣的疑惑,這個至少15階的王牌殺手不甘地撲倒在地……   「小心!這小子的『念刃』是真正的『念刃』,不單是利用念場追蹤對手,還能突破意念空間直接命中!」周青的眉頭皺了起來,先前的得意神色蕩然無存……   「沒關係!中了我的麻痺術,全身的神經網絡都被破壞了,那小子再也別想動一根手指了!」另一個黑衣人不肖地答道,轉而將目光投向帶著多澤在彈雨中左支右撐的李星……   蠢貨!心裡響起這樣的聲音,一柄利刃突然出現在頭頂,如同閃電一般擊中黑衣人,竟一下子將他劈成兩半!   「天擇者只要大腦沒壞,就沒有喪失戰鬥力!」馬特的聲音黑衣人已經聽不見了……   這傢伙全身都癱瘓了,靠念動力術站在這裡呢!周青看著面前滿身血污的執政官親衛長像幽靈一樣飄在半空中,全身的關節都是松的……   「那我就毀了你的大腦!」周青露出極其厭惡的神色,不知何時起,這種人總能給他巨大的恐懼感,這些傢伙骨子裡彷彿有一種天生的東西讓周青突然間覺得自己根本無可抵抗!震怒之下,破壞波傾力而出……   咯啦!遭到的抵抗出乎意料的軟弱,馬特的頭顱象雞蛋殼一樣被輕易的打碎,變形的頭骨之間,紅的血液和白的腦漿飛濺一地……這傢伙調動了自己所有殘存的念力在發動另一項技巧!周青恐懼地看著馬特不成人形的殘屍撲倒在地,身後露出李星和多澤的身影——空間轉移術!馬特不顧一切的放棄抵抗就是為了將兩人帶到了自己面前!   「第二回合開始了!」先前一直閉目養神像死人一樣任憑李星將自己帶來帶去的多澤突然睜開了眼睛,強大的念波海潮般地湧出……   一邊的奇洛克想上前阻擋一下卻像斷線的風箏一般被遠遠地彈開了……   「嘖!」周青冷哼一聲,微退半步,避開了多澤的一道精神封鎖,然後馬上打開一道空間通道跳了進去……   再次出現的時候,周青落在左邊不遠處的一個電梯頂上,三個黑衣人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封住了行動推下了電梯井……   「你逃不了的。」多澤冷峻的面孔逼了上來……   「哼!你真以為我怕你了不成!」周青一探手,一道念牆硬生生地向多澤撞去,「說佩服是給你面子而已!」   「來得好!」多澤雙手一分,借勢一擠居然就破了那道念牆,眼看水晶球已經觸手可及……   「你要這個?」周青把水晶球向前一送,居然在一瞬間變成了五個……   「幻術嗎?」多澤一錯身,雙手向前一探,剎那間,滿眼都是多澤的手在飛舞……   幻術?周青心裡咯登一下,不對,幻化出來的東西只能迷惑對方,他不可能指望幻化出來的手拿走水晶球……突然手上一輕,多澤已經托著水晶球退回了原地……   體技!多澤居然還是一個搏擊高手!周青吃驚地看著眼前垂死的男人,由於剛才動作太大,傷口已經大量地湧出鮮血來了……   「嘿嘿,這是以前老方的招式,我和他打了那麼久,就學會這一個……」多澤微微地喘著氣,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彷彿回憶起年輕時的那段時光……   別想走!周青想上前一步卻突然發現邁不開腳,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這才恐懼的發現自己居然被完全封住了……   「當肉體接觸的時候,不需要捕捉念場就可以輕易地將念波傳入你的身體!」多澤淡淡地說道,周青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有一個刺眼的血手印……   砰得一聲!不知道誰放的冷槍,多澤卻像背後長眼一樣輕鬆地用水晶球去擋了一下,碎片橫飛,多澤的手卻沒有半點傷痕……   「李星!送我去會場!」多澤重傷之下消耗太大,明顯沒有餘力發動空間轉移術了。   「是!」面孔文靜書生氣十足的念能部總長手裡拖著奇洛克的屍體飄到了兩人之間,「周青,你的這些嘍囉們可不怎麼樣!」雖然身上至少有8處傷口在流血,虛弱的彷彿一碰就倒,李星卻像地獄羅剎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環視全場,黑衣人倒了一地,最後那個放冷槍的還在血泊中微微地抽搐……見鬼!那些人裡面至少有3個14階的高手!這個李星也如此了得!周青頭皮一陣發麻……   「又有人來了!走!」一道念波傳入,李星急忙奮力打開空間通道,將多澤推入其中……   新的空間通道打開,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映入眼簾,李星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爭雄 第十九章 罪與罰     「首席長老閣下,已經過了五分鐘了……」書記員低聲道,「這可是在現場直播,全沙星的人都在看著呢,多澤閣下他該不會……故意不出席吧……」   「……咳咳……」艾得華長老張開微瞇的雙眼,搖了搖頭,未置可否,掙扎著想站起身來,書記員趕緊扶了一下。   「巴比倫羅上將……可以……借一步說話嗎……」艱難地走到遠征艦隊代表席前,大長老說道。   「哦!哎呀,大長老閣下,您有事叫我過去就可以了!」巴比倫羅趕緊走過來扶住了長老。   「那邊吧……」大長老顫巍巍地向一間小會客室指了一下,巴比倫羅示意書記員退下,自己親自攙著艾得華走了過去……   「我……老糊塗了……恐怕害了多澤閣下的性命了……」一進會客室,大長老明顯顯得精神了很多,說話也利索起來,「周青議長恐怕是在利用我們把執政官閣下誘離艦隊。現在這種局面,如果彈劾案流產,對於反執政官體系的議會派最有利了,他們可以宣稱『執政官體系的自我控制完全失效』——這對於一個制度來說是致命的啊!哀——執政官體系本身並非不可改變,但是若因這個原因而毀,他對於沙星文明的積極意義會被完全抹殺,給人們留下極其惡劣的印象。長遠看來,這將形成一個不良導向,以後再建立制度起來難免就會有所偏失!這才是最可怕的啊!」大長老一臉懊悔的神色,「現在的局面,只有求助您和遠征艦隊的各位了,長老會威信一失,我想唯一可以號令民眾的就是你們這些戰爭英雄了!畢竟,毀滅風雷帝國的功勳和銀河戰爭以來的血火征程、不敗戰績……這些足以讓廣大人民信任了!相比而言,靠煽動政治鬥爭起家的議會派已經讓大家厭倦了,應該不足以與你們相抗衡……」   「這個……」巴比倫羅沒想到老態龍鍾的首席長老思維居然仍舊如此敏捷,其實,自己也是前一刻才懷疑整個彈劾案就是一個一箭雙鵰的陰謀。   「……所以,在下懇求您,出來引領民眾吧!」大長老轉過身來握住了巴比倫羅的雙手,「為了沙星!我會盡最大力量支持您的!」   「大長老閣下!」巴比倫羅緊緊地握了一下艾得華長老枯瘦的手掌,這個為沙星文明鞠躬盡瘁的長者在這個年齡依然心懷天下,為了沙星文明不惜向自己這個晚輩低頭……「剛才我們隨行的天擇者戰士突然失去了執政官閣下的念場感應,就已經出發接應去了。再說,以多澤閣下的能力而言,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即使是周青調動大批治安部隊也不能把他怎麼樣……您放心好了,遠征艦隊自建立之日起就在為了沙星,為了文明的理性發展而戰,事到如今我們決不會置身事外的!我們軍人是沙星社會的脊樑!這是遠征艦隊建立者方博威將軍留給大家的訓言!我們永遠不會忘記!」   「晤……」聽到這樣的話,大長老的臉上放出異樣的光彩,佝僂的背也彷彿挺直起來,一種難言的澎湃氣勢充滿了整個房間,「沙星的脊樑!我也曾經是一個軍人啊!」   當參謀長攙著首席長老走出房間的時候,整個會場的氣氛尷尬的要命,攝影師來回地拍長老們摳鼻子打呵欠聊天的有趣表情打發時間;直播主持人則毫無意義地重複著諸如「各位觀眾,如果您剛剛打開網絡的話,我向您介紹一下現在的情況……」那些場面上的套話;書記員們來回地穿梭於席間,給長老們端茶倒水……眼看一場莊嚴肅穆的彈劾案就要變成長老們的茶話會了……   「來了!」一直坐在一邊默默地發動自己念力的麥克代斯突然抬起頭來……   「嗯?」巴比倫羅也感應到一股念波以自己為坐標鎖定到了會場,「是徐郡!」   「真的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這是怎麼回事?」竊竊私語聲中,所有的人都抬起了頭來,稍微高級一些的天擇者們開始感覺到異樣了……   幾乎就在一瞬間,主席台上半空出現一個拳頭大小黑色的漩渦,並且迅速地擴大,三個人形光團從黑洞裡飛了出來,徐徐地落在了主席台上,勉強可以看清其中兩個光影是攙著中間那個的……   「這幾個光團是念能的啊?!」一個天擇者長老感歎道,「難道……難道是……」   「空間轉移術!」已經將大長老送回原位的巴比倫羅微笑著道,「終於來了!」   但是,下一個瞬間,巴比倫羅臉上的笑容凍結了……   光芒慢慢地退去,映如眼簾的是奪目的紅色……   執政官多澤,臉色灰白,整個身體的正面全被鮮血浸透了,胸口的一個血窟窿還在不停的流血,傷口的四周有一些燒焦的痕跡……在右邊架著多澤虛弱的身體的是龍牙卡羅特,帥氣的飛行員軍服也沾滿了血跡……徐郡站在多澤的左後方,滿臉的淚痕,右半邊臉染成紅色的一片……   全場都震驚了!無論是突然出現的空間轉移術還是眼前慘烈的景象都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力可以承受的程度!攝像機忠實地將驚世駭俗的一幕傳到沙星的每個角落……   「這一段路我必須自己走……謝謝你們……」多澤微笑著從卡羅特的肩膀上抽回了自己的手臂,又回頭看了一眼徐郡,伸手用衣袖擦了擦她臉上的血跡,「小丫頭,你現在比我厲害了,以後不用怕我了……」   「閣下!」   「叔叔!」   不顧兩人的阻止,多澤推開要跟上來的卡羅特,堅定地向前邁出了一步,「這是屬於我的贖罪之路!」   一步!   20億人的眼光之下,鮮紅的腳印象火烙一樣印在「園廳」的地板上,前方的執政官彈劾席位彷彿相隔一個宇宙一樣遙遠……   兩步!   天月星基地的密室中,李星從昏迷中醒來,朦朧中是史恩高大的影子:   「原來是你,我還奇怪呢,為什麼這麼大規模的行動你不參與,你要是早點出手,周青的計劃差不多就完全成功了!」雖然有點虛弱,李星還是迅速找到了思維的頭緒。   「如果我早知道的話,我不會讓這個計劃實施的,畢竟我也是軍人!」史恩回過頭來,「周青那孩子知道我的性子,所以瞞著我做了……哀——」   「嘿嘿,那他恐怕要付點代價了,執政官閣下的精神封鎖可不是鎖一會兒就完事的……」李星想笑,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哼了一聲,卻突然感覺史恩的語氣很不對頭,「咦?周青那孩子?你……你……?」   「呵呵,是啊,我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了……」史恩苦笑一下,「我在從軍之前曾經在公共陪教中心工作過……好奇心的驅使讓我查了本應是絕密資料的自己孩子的DNA記錄……誰能想到,這麼多年之後真的會在20億人之中碰到活生生的他呢!」彷彿在回味命運的奇妙莫測,史恩停了一會兒,接著說道,「雖然《公共陪教法案》實施已經快80年了,但是,人性深處的一些東西並沒有完全抹殺,當我知道這個出色的年輕人真的是我的孩子的時候,我忽然有了一種不顧一切的衝動……」一邊說著,史恩一邊走到了沙發前坐了下來,手裡赫然拿著一支光束槍,「人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該是我贖罪的時候了……」   「你……!」李星來不及阻止,史恩深沉的笑容間爆出起一朵血色之花……   三步!   多澤的身子微微地晃了一下,瞥見了一邊的巴比倫羅,「呵呵,老巴啊,歷史的舞台是吧?」又轉眼看了一下巴比倫羅身後的江雨,「還是年輕一代的啊……」   「閣下!」巴比倫羅敬了個莊嚴的軍禮,「您和方博威上將一樣自始至終無愧為偉大的軍人!」   「呵呵,老方啊……」多澤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是有點想他了……」   四步!   輕舞江山曲,揮盡英雄志。   周青坐在輪椅上,微微地動了動脖子,牆上的字幅無風自動——多澤還算手下留情……至少脖子以上還能動……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有一個腦袋就足夠了!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動搖我的信仰——我的後民主政治才是最適合目前沙星的制度,哪怕成為一個廢人,我也不會放棄!為了沙星,我可以無所不為!   五步!   一切都結束了!弗萊特站在新改造好的巨艦「開拓者」號的指揮室,最後看了一眼熟悉的仙女星系:揚風為人類找到了一個新世界,克裡南則帶來了嶄新的意念文明!今天,我弗萊特一個人要超過他們兩個人的事業!歷史一定會記住我的名字的!驕傲的年輕人果斷了揮下了手臂,「出發!目標,天狼星系!」   六步!   「你好,我的名字叫雷陽。」一個新的同伴站在了面前彬彬有禮地問候道,聲音中卻沒有一絲感情的色彩,或許,對於他們來說,這種問候的實質意義就是為了表明自己的代號吧……   七步!   多澤終於站在了屬於自己的答辯席前,轉過身來,看著自己走過的一串足跡……   「我,沙星第四任執政官——多澤!在此接受長老會彈劾,我犯下的錯誤無可辯解,我有罪!」多澤的眼眸閃著最後的輝煌,即使是低頭也掩蓋不了一代天驕的傲然氣魄,抬起手來,指著自己的身前,多澤繼續說道,「這串『血烙印』是我的贖罪之路,我希望以此警醒我的後繼者們身為執政官的責任!要堅強!理性!寬容!時刻謹記肩上擔負著沙星文明的發展和延續,執政官的一點點錯誤就會給文明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所以,執政官的罪是用生命也無法贖回的,恥辱的『血烙印』才是犯罪者最後的懲罰!」   ……   血色烙殘陽,   豪情隨風狂。   罪當今日死,   不待明朝亡。   (第六卷完) 浩劫 第一章 雙執政官體系     沙星的歷史上唯一一位遭到彈劾的執政官是第四任執政官多澤,也是執政官體系下爭議最大的執政官之一,最後,他還是唯一一位以執政官身份而死的人……   沙元84年2月25日的執政官彈劾案最後的罷免並沒有通過,實際上,在多澤接受彈劾並作完了著名的「血烙印」演講之後,他已經耗盡了最後的生命力,站在彈劾席上告別了人世。無論生前行事如何,這種悲壯的死亡最終還是征服了長老會,同時也征服了沙星人民,從某種意義上說,多澤用生命為自己作了辯護,罷免表決僅有23票贊成……於是,多澤以執政官身份逝世。   蓋棺定論,多澤任執政官期間,長足地發展了沙星的意念文明,取得了空間能力的突破,超級意念文明初具雛形;銀河遠征從戰略上來說似乎發動的有些早,導致降臨帝國的崛起,但是,對於不可重演的歷史來說,這並不能確定為其罪行;在沙星內部局勢的控制方面,多澤由於剛愎自用,錯過了壓制動亂的最佳時機,導致了文明的巨大損失,但是,軍人榮譽本身的制肘也是一個不可忽略的因素……根本上來說,沙星文明自身發展的大趨勢——破之天道,人類自身存在的劣根性的復甦是這些事件發生的決定性因素,多澤只是未能正確地處理這些因素,將破之天道疏導而已……千秋功罪誰人評說,處於這一特殊時代的多澤似乎成了一個可悲的替罪羊……   但是,無論如何,即使不是一個成功的執政官,多澤最後還是成功地捍衛了軍人的榮譽!根據醫生後來的檢查,當時多澤所受的傷如果及時治療的話並不至於致命,但是,為了維護執政官體系長老會的權威,多澤放棄了接受搶救的機會,第一時間選擇了出席彈劾案,或許,來到沙星接受彈劾,多澤已經心存死志,要用生命維護自己的信仰,挽回執政官聲譽也不一定……總之,罷免投票的結果是對多澤一生最後的肯定!   多澤遇刺的當天,沙星還發生了兩起嚴重的襲擊案件:第一起是眾神艦隊指揮官史恩上將遭人刺殺,死在天月基地的一個控制室裡,現場還找到了重傷的念能部總長李星;第二起是議會議長周青在前往議會大廳的途中遭到天擇者襲擊,隨行議員奇洛克身亡,周青本人神經系統遭到嚴重破壞,全身癱瘓,根據周青敘述,襲擊者是來自黑色艦隊的人,現場也找到了原守護者艦隊念能部戰士的屍體,另一生還當事人李星未對襲擊者做任何描述,只解釋自己是在掩護執政官多澤的戰鬥中受傷昏迷,被史恩上將以空間轉移術所救,但是史恩遇刺時自己處於昏迷狀態,不知事件發生的情況……負責調查的治安部隊塞亞上校最後根據現場的一些蛛絲馬跡證明了三起襲擊事件背後的主謀都是黑色艦隊,顯然,黑色艦隊指揮官弗萊特企圖通過卑鄙刺殺手段清除各方勢力領軍人物迫使彈劾案流產,繼續在混亂的情況下謀求個人利益……那麼,罪魁禍首的黑色艦隊究竟去了哪裡呢?整個沙星都沒人知道,在念波干擾系統的幫助下,黑色艦隊融入無盡的宇宙徹底失去蹤影……   28日,彈劾案後第三天,長老會召開了新任執政官遴選推薦會,這次會議應議會要求同樣對全沙星進行了直播,會議首先通過了三位候選人,即:沙星念能部總長李星、亢龍艦隊指揮官羅雨禾以及遠征艦隊指揮官江雨。就在所有人以為今後的角逐將在這三人之間產生的時候,全身癱瘓的議長周青出乎意料地坐著一輛特製的念能操縱的輪椅出現在了會場,如同多澤的壯烈表現一樣,周青完全依靠念能力控制身體,踏著多澤走過的血烙印登上講壇,發表了競選演說:   「……我的身體雖然殘疾了,但是我的心依然火熱,我是為了沙星而生的,無論遭受多麼卑鄙的攻擊,只要一息尚存,我就不放棄我的理想,我要盡我最大的努力為沙星勾畫更美好的藍圖!沙星!就是支撐我站在這裡的信念!」   毫無疑問,這樣的激昂的行為在崇尚勇敢剛強的沙星具有超乎尋常的鼓動力,周青後來居上,在麥可長老的提名下獲得了超過1/2的支持也通過候選人遴選!甚至有長老說,周青雖然不是出自軍隊系統,但是倒比另外幾人更具有軍人氣質……   緊接著幾天裡,李星和羅雨禾先後宣佈退出執政官競選,並發表了支持江雨的演說,這使得從他們兩人處抽出來的長老票大部分向江雨那裡集中了,再加上巴比倫羅不失時機地策劃了遠征艦隊的凱旋式,大量的銀河戰爭的資料向公眾披露,不敗名將方博威的弟子,力挫降臨帝國的戰爭英雄,甚至羅雨禾所謂的「沙星第一名將」的頭銜頓時為江雨積累了大量的人氣,即使在議會派的輿論打壓下,也有很多公眾開始支持江雨了……   當然,以輿論起家的議會派在聚集人氣方面自然不會落下風,公共新聞網絡拿身殘志堅的噱頭狂作宣傳,而周青本人則頻頻出鏡,利用其極具煽動力的演說才華博取支持,同時向公眾展示其過人的能力證明足以勝任執政官之位。這一方面,遠征艦隊的江雨就遜色很多,每次面對鏡頭總是一副憨憨地傻樣子,對公眾發言更是惜字如金,急得巴比倫羅恨不得自己跳上去說……   不過,這種輿論宣傳實際上的作用是間接的,因為執政官遴選不同於民主政治的全民大選,普通平民公民根本沒有選舉權,決定最後結果的是長老會的243名白鬍子老爺爺。那麼,為什麼大家還要這麼拚命地聚人氣呢?原因很簡單,長老也是人,他們也需要依靠外界的信息來判斷候選人的資格,當成千上萬的人都說某一個候選人非常優秀的時候,長老們的決策難免受到影響……   無論如何,一個月之後,最後的結果浮出水面,兩位候選人各自得到近半數的支持,雖然周青在數目上領先一點,但並沒有達到2/3的通過的法定要求,而且,江雨那邊擁有首席大長老和遠征、亢龍兩大艦隊的這些重量級的支持足以讓長老會進退兩難……   實際上,按照正常的遴選程序,至少有3年的考察期可以讓長老會根據完成指定事務的情況對候選人的能力進行客觀評估,一般來說,多項能力客觀評分領先者很容易就得到多數支持。但是,此次倉促遴選的程序缺乏考察期,長老們只能根據雙方以前的業績和自己的主觀印象判斷,自然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難以統一了……   一籌莫展之際,在沙星政界曾有「萬金油」之稱,專門出主意解決疑難雜症的參謀長巴比倫羅上將提出了「雙執政方案」,即是:將執政官權限分解成軍權和政權兩大部分,由兩位候選人分別承擔,軍事執政官掌管宇宙艦隊,主要任務是發展沙星的軍事、科技和空間力量,為不久的將來與降臨帝國的再戰作準備;而政事執政官掌管沙星的公務員系統和治安部隊,主要任務是發展經濟、儲備物資、選拔人才和維持社會正常秩序。   這個折中方案很快得到了各方的認可,江雨方面包括提出該方案的巴比倫羅本人最擔心的是可怕的降臨帝國在日益強大,沿承方博威的觀點,他們認為文明毀滅的最終危險來自於外。所以,只要掌握了足夠的對外力量,沙星文明就不至於毀滅,內部矛盾總會隨著時間慢慢緩解,至少,上萬年的人類歷史證明,到了今天的人類是不會自己毀滅自己的。因此,當務之急是把對沙星文明延續最重要的軍事權抓在手裡——至於政事權,萬一真的需要的時候,有三大艦隊百萬雄師,還怕拿不到手不成?而周青方面,經過此次政變之後,議會派最大的感觸是沙星軍隊系統80年來建立的無上威信——「有光榮的軍隊在呢,最後他們必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這種從方舟時代就建立起來的信任和伴隨它的依賴性一天不消除,所謂民主理念就根本不可能在沙星扎根。所以,改變民眾的觀念是當務之急,這種改變絕非一日之功,需要從最基本的東西作起。而完全掌握政事權,把整個公民資格體系的運作攬在手中,正是進行這種觀念改造最好的機會。再有,以目前的狀況,即使把軍事權給了周青,他恐怕也很難真正指揮得動遠征和亢龍艦隊……長老會的爺爺們呢?自然是巴不得趕緊解了這個套,免得無法收場顏面掃地……   沙元84年4月1日,雙執政官體系正式開始運作,相對於政事執政官周青激情澎湃地就職演說,軍事執政官江雨只說了聲「我一定盡力不讓大家失望」就匆匆走下了講壇……   於是,自銀河遠征開始的混亂歲月終於過去,沙星文明進入了「迷茫時代」…… 浩劫 第二章 迷茫年代     雙執政官體系的十年是沙星文明迷茫的十年,首先,沙星人民經過一次內亂之後,失去了黃金年代、白金年代的熱情,人類自私貪婪的劣根性被內亂中種種事端所激發,對於很多人來說,內亂中的發生的種種醜惡行為無疑是一種強烈的暗示——人原來還可以這樣做!伴隨這種情緒而來的就是道德、自我約束力的淪喪!貪污、搶劫、詐騙……種種不良行為暫露頭角……   87年5月,一名宇宙艦隊後勤部中校接受賄賂,隱瞞了一批質量不合格的軍用餐杯,事發東窗,這名中校被處以死刑,其他涉案軍隊人員則因玩忽職守罪被開除軍籍。中校受刑前曾上訴,要求給予改過自新的機會……軍事審判團首席的答覆是「不是不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但是,你必須先贖你的罪!很遺憾,對於沙星來說,你的這種褻瀆軍隊榮譽的罪已經超過了你生命的價值,所以,你只有死路一條!」   此次著名的「軍杯案」是一個標誌性的分水嶺,以此為界限,軍隊系統對於違紀行為加重處罰,三年間先後有25000多人遭到開除軍籍處分,48人判死刑,其中不乏少數錯誤很輕的人!這種過激處罰雖然犧牲了個體利益,卻維護了軍隊的整體榮譽,總參謀長巴比倫羅訓言說「軍隊可以給你的無上榮耀和優越的生活條件是以高度的自律為代價的,沒有控制力的傢伙趁早退役!軍隊是不尊重個人利益的!榮譽和恥辱才是軍隊最大的桎梏!」這種霸道的邏輯最終維護了軍隊的光榮,無論沙星社會如何的道德淪喪,軍人身份依然受到所有人的景仰。   除此之外,軍事執政官與政事執政官之間的明爭暗鬥也是伴隨迷茫年代揮之不去的痼疾……   沙元85年5月,雙執政官體系運轉剛一年,政事執政官提出沙星軍校作為公民資格體系的延伸,應該歸屬政事官管理。軍事執政官方面堅決地否定了這一提法,認為公民資格體系到沙星人獲得公民資格就告一段落了,軍校完全是宇宙艦隊後備人才基地,當然歸屬軍事執政官管理了……雙方爭執不下之際,巴比倫羅又出奇招,安排軍事執政官江雨視察軍校,並以方博威弟子的身份給廣大軍校生講課。任軍校校長十年的不敗名將方博威在軍校的威望是連開國元勳揚風也不能比肩的,借方博威的人氣,江雨很快得到軍校生的邀請出任沙星軍校榮譽校長。這下子,除非周青本人出馬,否則誰也沒資格爭軍校的控制權了,而非軍人系統的周青很難在軍校獲得完全的支持,暗自盤算之後,周青只好放棄了控制軍校的想法……   沙元86年8月,政事執政官提出立法權歸議會,執政官只具有執法權。這場爭執持續整整一年,到87年9月,長老會首席長老艾得華去世,麥可長老繼任首席位置,長老會出面支持立法權歸議會的提案。無奈之下,巴比倫羅提出了政事執政官對立法具有一票否決權,為執政官體系保留了一分退路,但是,在周青任職期間,顯然這種否決權不大會有機會使用……   沙元88年2月,著名的「軍杯案」剛剛塵埃落定,幾名法理學者就對沙星軍隊的內部條例提出異議,認為它違反法理原則,超脫沙星法律體系之外,應該予以取締,至少,應該由立法機構議會進行整理後重新發佈……巴比倫羅對此的答覆是加緊查處了一批違紀軍官,處死了12名犯有嚴重罪行的軍人,然後冷笑著對公共新聞網絡說:「沙星文明起源於方舟艦隊,所以,軍隊系統才是沙星的根本,如果內部條例和議會的什麼東西衝突的話,要改的是議會!你們不要本末倒置了!」   同年11月,軍事執政官方面發動反擊,認為公共新聞網絡資訊多有不當之處,議會管理失職,而且,軍方需要有自己的媒體平台跟廣大民眾交流。於是,次年4月,不顧議會的反對,軍媒網向全沙星開通,依靠軍隊的威望和廣大民眾對軍人生活的好奇與嚮往,在加上巴比倫羅組織的幾次演習直播,軍媒網迅速取得與公共新聞網絡的分庭抗禮的地位……   沙元92年1月,政事執政官提出治安部隊擴軍案,要求給治安部隊配備大型艦隻和新型武器,在治安部隊基礎上重建守護者艦隊,在四軍之戰中顯露頭角的第15空間站萊恩克爾上校領少將軍銜成為新守護者艦隊的指揮官。軍事執政官方面起先對此事冷眼旁觀,到93年初,待艦隊大體成型後,突然以檢閱實力為名組織軍演,結果,新守護者艦隊在與麥克代斯指揮下的眾神艦隊、羅雨禾指揮下的亢龍艦隊以及江雨本人指揮下的遠征艦隊的對抗中被打的找不到北,三戰三敗,而且遭遇的都是全軍覆沒的圍殲戰……一時間,新守護者艦隊在沙星幾乎成為笑談……   雖然一直爭鬥不斷,但是,慶幸的是巴比倫羅這個老參謀長能夠獨當一面,軍事執政官江雨本人則可以將全部精力集中於沙星文明的科技力量和空間能力的發展,十年來,沙星宇宙艦隊以降臨帝國為假想敵,進一步完善了第二空間填塞戰術。同時,在念能部總長李星和遠征艦隊念能部指揮官、執政官夫人徐郡的通力合作下,集團化第四空間跳躍得到突破性進展,以大量的念能水晶為支持的1000單位以下的艦隊意念空間跳躍也獲得了成功……   與日益增長的空間能力相伴隨的是沙星文明的擴張力。在迷茫年代中,鑒於對已知的世界沒有切實地控制,沙星文明在擴張策略方面有所變化,宇宙艦隊探索部原先的勘探隊進行了重組,並建立了專門的移民部,負責在整個仙女星系內適宜居住的行星上建立移民基地,而仙女星系外的其他星系的勘探工作都暫時停止了下來。但是,由於第三空間的存在,源源不斷的反物質供應使得在資源方面沒有特別的需要,所以,移民星球建設的必要性並沒有得到沙星高層的認可,到沙元94年初,僅僅在仙女星系的外圍恆星系建立了幾個類似前哨站的移民星。與之相對應的是,在荒漠星系內,15個行星除了最內層緊鄰沙星太陽的烈炎星沒有開發之外,其餘14行星全部得到完全開發,其中,冰原星人口達到8億,艷陽星6億,沼澤星3億,戈壁星2億,其餘各大行星基本保持在5000萬到1億的水平,而沙星本身人口卻有所下降,大約只有15億人仍舊定居於此,到沙元93年末沙星執政府人力資源部的人口統計數字是4,123,619,822,其中天擇者大約3億9千萬人……   銀河方面,魯左星人忠實地履行了盟友的職責,將降臨帝國的動態及時地反饋到沙星:降臨帝國在十年間穩步地向整個銀河擴張,在銀河各個角落建立智能化基地,銀狐率領的帝國艦隊日益強大,單以規模而論,比起鼎盛時期的風雷艦隊也不遑多讓。與此同時,魯左文明本身也從風雷帝國造成的破壞中復甦,借助沙星的反物質技術和力場技術迅速崛起,儼然成為真正的銀河系實力大國!魯左王族諾達克米西甚至隱約向江雨提起了先發制人,會攻降臨帝國的作戰計劃……   沙元94年1月,軍事執政官和政事執政官產生新的分歧。因為按照克裡南執政時代的慣例,從公民資格體系培教部出來的年輕人們,如果表現出特別超人的天賦,譬如類似於周青的優秀天擇者等,會被沙星軍隊破格直接授予公民資格然後應征服役。這種手段雖然並不公平,但是,對於當時沙星白金年代意念文明發展的要求以及念能力這種特殊的需要天賦的能力來說,是非常必要的,如果不是採取這種手段直接集中了大批優秀天擇者的話,沙星意念文明發展至少要被滯後10年。到了迷茫年代,軍隊系統繼續利用這種措施收攏人才,而沙星的社會中,像周青這樣能真正有魄力拒絕軍隊的人並不多,於是,大量的人才被軍隊直接從培教部調走,這引起了政事執政官的反感。周青聯合議會和長老會共同提出抗議,認為這種破例的公民資格授予方式是針對白金年代沙星意念文明起步的特殊情況制訂的,在現階段的沙星應當予以取締,以保證公民資格體系的公平性,而實際上,如果真的是優秀人才的話,並不需要花過多的時間來獲取公民資格,所以,這種犧牲公平的方法得不償失。而軍事執政官方面,巴比倫羅以降臨帝國大敵在側,沙星宇宙艦隊新開發的第四空間跳躍戰術急需大量天擇者支持為理由,拒絕取締這種做法。於是,周青下令人力資源部停止簽發新一批破格授予者的公民資格,軍隊如果再直接徵用這批人員的話,那就意味著「非公民也可以直接參軍!」這就是整個公民資格體系的崩潰。無耐之下,巴比倫羅離開冰原星基地,親自趕往沙星斡旋協調,誰知道周青居然閉門不見,要求與軍事執政官直接對話。巴比倫羅大怒,通過軍媒網發表講話,認為政事執政官在故意拖延軍隊的發展,動搖沙星文明的根本!這是雙執政官體系以來,軍、政矛盾第一次擺到了檯面上,在40億人民眼前爆發……眼看10年來至少表面上穩定的政治局面就要再度崩潰…… 浩劫 第三章 歸來     「這傢伙夠能飛的啊!不會是楔子吧?」駕駛員雷莫西嘟噥道。   「扯!要是楔子早把你甩的沒影了!就你這破技術,還想跟著楔子兩次空間跳躍?」火控手罵道。   「呸!你少裝了,居然跑到巡邏艇上來當火控手,你的水平也強不到哪兒去!總共就四門炮兩個導彈發射器,還火控,簡直他媽是個笑話!」雷莫西反唇相譏道,「要叫我說,楔子們平常都駕駛專用的領航者X,要是來開這種小型飛船,初來乍到的未必比我厲害!」   「你省省吧,我的調令快下來了,下個月我就去巡洋艦,說不定明年你就要上戰列艦找我了!」火控手答道。   「好了,別扯了!」年輕的中尉艇長皺了皺眉,「發警告信號,他們要是再不停船就開火啦!」   「這個……開火好嗎?」火控手猶豫道,「是民用船的樣子。」   「不是民用的!」艇長打斷道,「民用船沒這麼好的機控性,雖然這種船認不出來什麼型號,但是絕對是沙星軍用艦隻!幹嗎塗的一團漆黑,連番號都看不到,搞什麼名堂!」   亢龍艦隊巡邏艇WK4553已經追蹤這艘不明艦隻2個小時了,還不包括在第二空間耽擱的時間,說起來,這個不明艦隻的駕駛員也的確是把好手,要不是WK4553恰巧是最近一次障礙賽的優勝者,別的巡邏艇可能還真跟不上……   「嘿嘿,開火是開火啦,能不能打中就是另一回事了。」雷莫西冷笑一聲,氣得火控員的臉漲的通紅。   「有人上來了!」信息員喊了一聲,雷達顯示一艘快速巡洋艦出現在了不明艦隻的右前方。   「哈哈,好了,不用我們動手了,以巡洋艦的射程,這傢伙再想逃就是找沒趣了!」艇長輕鬆地笑道。   「居然在這裡碰上巡洋艦!」不明艦隻的艦橋裡,艦長一臉鬱悶的臉色,「這可是遠離沙星的仙女星系邊緣啊!」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上次我們不是也在仙女星系邊緣碰上巡邏艇了嗎?都10年了,沙星總在進步嘛!」五大三粗的機械兵答道。   「好吧,事態緊急!本來想直接進入荒漠星系見當代執政官閣下的,現在看來只好由他們引見了,嘖!不知道那東西現在到哪兒了,但願不會耽誤太多時間。」艦長哼道。   「不會太遠了,他們的空間跳躍比我們方便,就看弗萊特將軍能拖他們多久了……」頭髮亂西西的中年人低聲道。   「您好,我是沙星C185勘探隊隊長王凱利,我們有緊急情況需要面見執政官閣下!」艦長打開了通信器。   「勘探隊?」巡洋艦的艦長愣了一下,「沙星已經近10年沒有向仙女星系外派遣勘探隊了!你這謊撒的也太沒水平了吧!再說,你這也不是勘探船!」   「10年沒派勘探隊了?是嗎,怪不得我們當初的天狼星系探索計劃也沒有人接著做了呢……」王凱利嘟噥了一句,「您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是10年前離開仙女星系的,這艘船也換過了。」   「天啦!你真當我是白癡不成?」巡洋艦艦長有些氣憤地問道,「就你們幾個勘探隊員駕這麼一艘破船在外太空流浪了10年?」   「恩……怎麼跟您說呢?或者,我告訴您我帶來了黑色艦隊的消息您可能比較重視一點吧。」王凱利回答道。   「黑色艦隊!」這次巡洋艦長真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黑色艦隊失蹤已經10年了,自最後一次襲擊帶走當時的8號空間站之後就徹底地失去了音信,迷茫年代初期,宇宙艦隊曾經派出大量人員尋找黑色艦隊,但是,幾乎找遍了整個仙女星系都沒有結果,再到更遠的宙域去尋找?宇宙實在是太大了……江雨最後親自下令終止了這個尋找計劃。   「長官,沙星C185勘探隊最後的消息是沙元83年2月18日離開沙星探索天狼星系的,此後就再無音信了,隊長王凱利,隊員傑克、哈摩登、魯彭、慧尼。這是他們的資料。」副官從旁邊將剛剛查到的信息送了上來。   「恩……」巡洋艦長看了一下資料,沉吟了一會兒,問道,「那麼,姑且承認你們的身份,你要見哪位執政官閣下呢?你們有什麼事情需要直接向他們匯報呢?」   「哪位?」這次輪到王凱利大吃一驚了,「現在有幾位執政官?」   「嗯,有兩位,軍事執政官江雨閣下和民事執政官周青閣下。」   「江雨閣下吧,弗萊特將軍曾經叮囑過我們無論沙星情況如何,如果江雨閣下在,一定要把消息送到他那裡。」王凱利回答道。   「那麼,究竟是什麼樣的消息呢?」巡洋艦長有些不依不饒地繼續追問。   「對不起,我不能告訴您,這個消息如果洩露的話恐怕後果很嚴重。如果您不放心的話可以扣留我們所有其他的人,然後將我和傑克送到執政官那裡就可以了,你甚至可以使用催眠劑或者類似的東西停止我們的行動。」   巡洋艦長沉吟了一下,說道,「並非我不信任你們,只是我本人也沒有權力直接見到執政官閣下,這樣吧,我帶你們去見亢龍艦隊的指揮官羅雨禾上將,然後,由他來安排你們。」   「可是,我們沒有時間了,事態非常緊急!」王凱利說道。   「嗯,如果這樣的話,我派天擇者戰士用空間轉移術送你們過去,花不了多少時間的。」   「空間轉移術?」王凱利愣了一下,「那種東西已經成功了嗎?」   ……   與此同時,在仙女星系邊緣的移民行星拉爾夫,一場罕見的隕石雨毫無徵兆地出現了,防衛部隊預先沒有收到任何的警報,遍佈周邊宙域的衛星群形同虛設,幸好空間站防衛隊和治安部隊炮兵營反應迅速,超過限度的隕石被擊成碎塊,其餘的小塊隕石穿越大氣層後落在了行星表面,少數落到居住區的也被大型護罩彈開,總之,整場危機有驚無險……   沙星天文院的一位年輕研究員觀測到仙女星系邊緣拉爾夫星宙域的一次奇怪的高能量瞬時反應,能量集中度高的嚇人,甚至比軍用的超級大炮還要高數個能級,但是持續時間不到0.01秒。他把這次觀察結果報告給了自己的導師,很遺憾,這種不合邏輯的東西一般都會被歸於儀器故障……   黑色艦隊四個字幾乎成了王凱利一行的金字通行證,在見到亢龍艦隊指揮官羅雨禾上將之後,鑒於面對的也是沙星軍方有數的高層人物,王凱利透露了少許信息,立刻被羅雨禾親自用空間轉移帶到冰原星基地,自仙女星系邊緣被發現到見到軍事執政官江雨本人,前後不過5個小時,比王凱利預想的自己潛入荒漠星系直接進見也快了許多……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踏踏實實的從頭開始講吧,」坐到會議桌前,羅雨禾說道,「這位就是軍事執政官江雨閣下!」   好年輕啊,比弗萊特將軍還年輕!王凱利感歎著,「閣下,您好,我是沙星C185勘探隊隊長王凱利,我身後的這兩位是我的隊員傑克和新人類卡托……」 浩劫 第四章 潘多拉盒     新人類?江雨打量著這幾位在外太空流浪了10年的人們,王凱利氣度沉穩鎮定,即使面對自己這般的大人物也絲毫不顯得慌亂,傑克這個老人則根本對外界沒有什麼反應,似乎不是很通世故,最令人奇怪的是這個所謂的新人類卡托……看外表大概有二十多歲的年紀了,眼睛裡卻透出孩子般的天真,這種對所有東西都好奇的神情不是一個成年人可以偽裝出來的……難道這是個弱智兒?「您好,我是沙星的軍事執政官江雨,我左手邊的是沙星念能部總長李星,右手邊的是眾神艦隊指揮官麥克代斯中將,羅雨禾上將你們已經認識了……」帶著疑問,江雨說話了,「那麼,弗萊特閣下究竟帶給我們什麼信息呢?」   「嗯,這個得從頭說起了,我想時間足夠了……」王凱利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路,「我們沙星C185勘探隊10年前出發探索天狼星系,後來沙星發生動亂,我們中止了探索計劃返回荒漠星系,但是,在途中,我們攜帶的一些從天狼星系找到的標本發生了意外,飛船失去了動力,幸好碰到了弗萊特將軍的艦隊才獲得了援救……」   「哼!弗萊特在哪兒?」麥克代斯哼道。   「哦,當時內戰已經爆發,我們被弗萊特將軍軟禁了起來,等到四軍之戰結束,弗萊特將軍才對我們帶回來的標本發生了興趣,在他的支持下,我們很快揭開了奧秘,打開了人類文明進步的新視野!」   「哦?新視野?」這次連江雨都有些吃驚了,打開人類文明的新視野,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事情,想必面前的這個人也不至於信口開河。   「是的,關於這方面的東西,我的隊員傑克是專家,也是生命活性子的發現者,開啟生物文明的引路人。他來給閣下說明最合適。」說到這裡,王凱利把發言權交給了身後的老科學家。   「專業的東西我不跟各位說了,說了你們也不明白,」老傑克一開口就把在座的大人物噎了個半死,不過,這也是實話,自從十年前黑色艦隊擄走艷陽星的生命科學家之後,沙星的生命科學處於一種不進反退的情況,就連已經成熟的干細胞激活技術也曾有所退步……   「簡單講,我們在從天狼星系帶回來的標本上發現了一種類似生物活性密碼子的蛋白序列,它可以保證細胞具有第一級原胚細胞的生物活性,也就是說,帶有這種蛋白序列的細胞理論上可以無限分裂!」老傑克說道。   無限分裂!即使對什麼生物活性密碼子搞的不大明白,但是細胞無限分裂這回事情代表的意義在座的各位還是很明白的。   「更為讓人激動的是,這種蛋白序列並非天狼標本獨有的,我發現他們可以通過簡單的手段分離出來,而且,再借助細胞探針技術注入人類細胞,並且,在人類細胞中仍然具有活性功能!」傑克的語氣高亢起來。   「就是說人類可以無限再生了?!」麥克代斯試探著問道。   「當時我也是這麼以為的,」傑克點頭道,「激動之下不小心打破了培養皿,於是,災難發生了,那些天狼星系的標本不知受到什麼刺激被突然激活了,他們開始迅速的增生,我用光了手邊的所有抑制劑都無法阻止它的膨脹,要不是隊友及時地把我帶離了實驗室,恐怕當時我就死在那裡了……」說到這裡,老傑克的嘴角有些抽搐……   「嗯,道理上來說,即使是有無限再生的能力,總是需要能量和物質基礎的吧……」江雨問道。   「沒錯!這就是我當時最不能理解的地方,那些細胞從哪裡取得了能量和物質來供給自己的分裂需要的呢?」老傑克點頭道,「我們及時地封閉了整個實驗室,把那些無限增殖的標本困在裡面了,想著等裡面所能找到的營養物質和空氣消耗完了,那些細胞自然就會停止分裂了吧……但是,隨行的天擇者慧尼隊員發現了異狀,實驗室內的空氣很快被吸收殆盡!」   「吸收?」李星注意到了傑克的用詞。   「對!吸收!而不是消耗!」老傑克強調道,「實驗室裡面變成了真空,所有的空氣被吸收的乾乾淨淨!緊接著,再度進行分裂之後,那些標本開始附著在實驗室的牆壁上了,然後,天擇者的念波探測發現細胞開始集中能量,不知怎麼獲得的巨大能量開始燒熔實驗室的合金牆壁了……」   「燒熔牆壁?」羅雨禾吃驚道,雖然那時的沙星飛船用的不是從魯左星學來的超合金,但是,幾個細胞的能量能燒熔牆壁還是太匪夷所思了,「是燒熔?不是腐蝕或者別的什麼嗎?」   「絕對是燒熔!」傑克強調道,「就在我們不知所措的時候碰到了弗萊特將軍的部下,他們迅速的營救我們離開了原先的飛船,並且打破外壁,把困在駕駛艙的隊員也救了出來,自始至終,我們都沒敢再碰那個實驗室。然後出於安全考慮,巡邏艇用艦炮擊毀了我們的勘探船,想一舉消滅那些可怕而又珍貴的標本……」   「以巡邏艇艦炮的火力,應該不足以完全摧毀勘探船,一定還有殘骸留下吧?」羅雨禾不愧是老牌名將,對火力的反應極其敏感。   「不錯,」老傑克看了一眼這位上將,「一天後,巡邏該區域的巡邏艇發現了異狀,那些標本已經增殖到戰鬥機的大小,並且,開始聚集成一團。因為有頭一天的事情,所以,巡邏艇立刻開火轟擊那個巨大的細胞團……奇跡再次發生,誰都不曾想到,細胞這種生物性的東西居然頂住了艦炮的轟擊,原先以為會被徹底汽化的細胞團只是被打了個窟窿,而且,強大的分裂能力使得這個窟窿很快被彌補起來……」   「不可能!」麥克代斯哼道,「什麼生物體能頂住艦炮轟擊!即使是巡邏艇的炮火也可以在一瞬間汽化掉100個人!」   「可是,那就是事實!」老傑克瞥了麥克代斯一眼,彷彿在嘲笑中將的孤陋,「巡邏艇不停的射擊,但是就是無法徹底毀滅那些標本,只要一會兒工夫,標本就增殖回原狀……這時,細心的艇長發現前一天被擊毀的勘探船殘骸已經少的可憐了,並且,有大量的標本細胞附著在上面,隨著標本團不斷被攻擊,那些殘骸越來越少……略微思考了一下兩者的聯繫,艇長使用了反物質導彈,這一次,標本團連同那些飛船殘骸終於被炸的灰飛煙滅……」   「確定徹底毀滅了?」李星有點不太放心地問道。   「徹底毀滅了,因為,後來幾天,應我們的請求,巡邏艇一直想再找一些標本帶回來研究,卻什麼也沒有找到……」傑克說道,「然後,弗萊特將軍就投入了四軍之戰,我們的事情被擱置到了一邊。」   「哼!四軍之戰的事情還沒有跟他算帳呢!」麥克代斯惡狠狠地哼道。   「四軍之戰結束之後,弗萊特將軍親自接見了我們幾人,並且檢查了我們當時的錄像,他敏銳地感覺到——人類文明發展的新方向出現了!」傑克繼續說道,聲音中帶有一絲激動,「於是,他開始積極準備,他到艷陽星接來了沙星的生命科學精英,並帶回來我們所需要的大型設備,然後,又改造了第8號空間站作為太空基地使用……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們離開了仙女星系,前往天狼星系尋找標本,那時,我們都確信我們將成為象揚風、克裡南閣下那樣的人類新文明的開創者!在我們的夢想中,用不了幾十年,天狼星系也將認為人類的樂土!」   「切!我看你們也太自大了吧!」麥克代斯諷刺道。   「是的,我們太樂觀了。」出乎意料的是老傑克這次並沒有反駁,「進入天狼星系,我們很快再度找到了那個有標本的星球,但是,這一次我們發現那些標本幾乎長滿了整個行星表面,並且在很多地方開始聚集成團……我們派出了無人探測器取回了一些標本,我們借助天擇者的力量和遙控機器人探索這些標本的奧秘,然後,一旦標本出現問題,就使用反物質武器摧毀他們,再重新取來新的標本……」   「你們在玩火……」李星擔憂地說道。   「……」沉默了一下,傑克說道,「我們也意識到我們可能是在打開一個潘多拉之盒,但是我們無法停止手中的工作,研究不斷地取得進展,這些成果成了誘惑我們繼續下去的原動力,很快,生命活性素已經被成功的分離了出來並且突破了批量製造的瓶頸。然後,我們又對這種標本生物取得能量的方式產生了興趣……」 浩劫 第五章 生物文明     「如果要給人類掌握的已知能源體系分類的話,我想大概有以下幾個等級:首先是自然動能,利用自然力產生的能源,譬如風力、水力等,這些是人類最早掌握的能源;其次是化學能,這種能源方式比簡單的自然動能複雜,而且更具有效率,無論是最早的火也罷還是到了工業文明後期的煤炭和石油也罷,這種能源的採集、運輸和使用都方便了許多,而且,歸根結底,人類機體本身的運作就是依靠的化學能,通過將食物中的養分吸收,產生能量,到人類的細胞級別,是利用ATP-ADP的磷酸化和去磷酸化來運轉能源並最後供給人體使用的;更高的能量等級就是物質能了,譬如核能,實際上核能本身是將物質直接轉化為能源的一種方式,物質通過核裂變或者核聚變反應損失了它的質量,換來巨大的能源,不過,我們掌握的核能是一種相對效率低的物質能,它只能激發物質中很少量的部分,其他部分則形成了核廢料,也就是說,物質不能完全消耗掉,相比而言,反物質能的效率就高多了,它通過泯滅反應可以將所有的物質轉化為能源,一點殘渣都不會留下;最後一種特殊的能源就是念能,念能本身的發起是基於人體化學能的基礎,但是,當念能水晶被引入之後,就變成了利用人體的念波激活水晶,將水晶直接由物質轉化為能源,所以,這也是物質能的一種,如果有純度100%的水晶,那麼這種物質能也會完全轉化!當然,實際中100%純度的水晶並不存在,而且,與反物質能源相比,水晶礦的開採和提純比從第三空間捕捉反物質要困難的多……」傑克突然回顧了一下人類的能源體系,讓在座的幾位有些厭煩了,畢竟,這些東西在沙星是盡人皆知的常識。   「機械文明最大的特點是使用工具,所以,我們無論掌握了何種能源,都依靠各種各樣的裝置來運作它,人類自身的能源級別從來沒有超過化學能的等級……不知有沒有人設想過,會不會有一種生物本身就是依靠更高級別的能源體系來運作的呢?」傑克突然提出了問題。   「啊!」這幾個沙星文明中最頂尖的人物終於吃驚的合不攏嘴了,「你是說……在身體內運行核能或者更高級別的能源?」李星問道,「難道那些標本……」   「是的,」傑克點了點頭,「就是這麼回事,雖然我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具體運作的,但是,這些標本的確是吸收物質,然後,在細胞內直接產生核反應,將物質轉化為能量。」   「這不可能,什麼細胞有那麼高的強度?」麥克代斯忍不住說道。   「很遺憾,這就是事實!當我們第一次接觸意念文明的時候,又何嘗不覺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也許,這個世界上還有別的生物對於我們在身體裡運行化學能這麼強大的能源感到不可思議呢!」傑克冷冷地說道。   「也就是說,這些標本的每個細胞就相當於一個核反應堆!」李星問道。   「是的,但是是極微型的反應堆,每次只反應一個原子那麼微小的量,但是,所有的細胞集中起來,就是極可怕的能源系統了!」   「但是,核燃料呢?」麥克代斯問道,「不是所有物質都可以進行核反應的啊,必須要有特定原子結構的核燃料!」   「那是我們人類的需要……對於這些標本來說,沒有什麼物質是不可以利用的,只要是原子,他們都可以通過核反應搾出物質中蘊涵的能量!」   「那……那太可怕了!」江雨歎道,「掌握了這麼可怕的能源方式的生物絕對不會就是一攤細胞團那麼簡單,他們一定有自己的文明存在!」   「……」老傑克抬頭看了一眼江雨,「弗萊特將軍聽了我們的匯報之後第一句話也是這個!然後,艦隊馬上開始了整軍備戰的工作,改造過的第八號空間站『開拓者』號被作為游動基地,第三空間反物質開採基地也開始建設……」   「當然,在戰爭爆發前,最先想到的肯定是和這種生物文明進行對話,弗萊特將軍送回了所有的被捕捉的標本,然後通過各種方式,向這個佈滿標本的行星,我們稱之為『卡洛斯』行星,發送友好信號,但是都得不到回應,於是,只好派艦隊嚴密監視卡洛斯的動態……」   「所有的和平努力都無濟於事,戰爭還是爆發了,一次極其怪異的能量變化,大約比超級大炮還高數個能級的能量爆發突然出現在了卡洛斯行星宙域,伴隨而來的是突然出現的怪異隕石群。起先,這些隕石群僅僅是撞擊我軍艦隻,但是,有強大的戰列艦炮火和力場護盾的掩護,這些隕石根本不能突破防線,唯一可慮的是這些隕石很難被擊碎,堅固的程度超乎我們的想像,而且,即使擊穿了他們,也不會輕易的碎裂開,有時反而會迅速的長成原狀。最後,仍然是依靠反物質導彈,我們才打退了這次進攻!」   「嗯,如果是這樣的話,反物質導彈的構造需要重新修改了,因為銀河戰爭末期,和同樣掌握力場護盾技術的降臨帝國交戰,我們將所有的反物質導彈中都加入了足夠數量的正物質起爆劑,現在對戰沒有護盾的生物文明,這些起爆劑應該是多餘的了,去掉他們應該威力更大。」羅雨禾說道。   「是的,第一戰之後,弗萊特將軍就下命令加緊反物質開採,增加儲備量,並且更改了導彈結構,並且開始大規模製造的超級大炮。」傑克繼續說道,「第二波進攻規模更大,同時出現了三次超能量爆發,三倍的隕石群襲來,弗萊特將軍直接使用了反物質導彈應戰,很快就殲滅了隕石群,但是,我們的反物質儲備幾乎用光了……」   「你所說的超能量爆發可否理解為一種跨空間移動?」江雨突然問道。   「是的,當時我們搞不清楚機制,但是,可以肯定我們面對的是跨越空間的超級文明!」傑克點頭道,「再一波的攻擊出現了新的戰術,隕石群出現了自爆型的團塊,這些團塊不大,但是,可以在一瞬間將聚集的能量爆發出來,形成近似於反物質導彈的威力,當然,爆炸之後,這些團塊也就一同消失了……這種自爆型的攻擊給我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遭受了重大損失之後,弗萊特將軍指揮艦隊撤退了,幸好生物文明好像沒有突破光速瓶頸,簡單的第二空間跳躍就可以甩開他們。」   「這樣的話,應該不難對付了,活用第二空間就可以了……」羅雨禾說道。   「當時我們也這麼以為的,但是,很快我們發現,第二空間雖然可以擺脫生物文明,但並不能切斷他們的追蹤,不論我們跳到多麼遠的宙域,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我們,然後,就是奇異的超能量爆發帶來大批隕石群……」   「嘖,那就麻煩了,應該迅速找到對方的攻擊基地,否則的話,會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作為軍事家,在座的各位立刻將自己代入了戰略指揮者的角色。   「是的,我們一邊邊戰邊退,一邊努力探究對手跨空間移動的辦法,如果找到這個移動方式,我們就有可能反推出他們出發的位置,好在廣闊的宇宙給了我們足夠的迴旋餘地,掌握了第二空間和第三空間讓我們在能源供給和擺脫對手方面暫時還沒有什麼危險,經過多次交手,我們發現對方的跨空間方式和能量存在很大的關係,每次跨空間移動都伴隨著超能量反應,那種能源的集中度是目前以我們所掌握的技術無法達到的,所以,我們懷疑這種跨空間移動的本質就是超越了我們這個空間的能量級上限……」   「連反物質能都不能媲美的能量級嗎?按說核能不可能超過反物質能啊?」麥克代斯問道。   「不是簡單的能級問題,他們實際上的能量總當量並不大,只是他們的集中度讓人難以置信,舉個例子來說,就像把一枚反物質導彈爆發的能源局限在黃豆那麼大的空間內……」傑克回答道,「這完全是一種能量操控的技巧,我們懷疑他們可以利用自己的身體直接操控能量本身,而非操控物質去引發能量!」   「嗯,這樣啊,的確很不可思議……」李星感歎道。   「搞明白這些實際上意義並不大,因為那種能量集中度是我們的技術不可想像的,所以,我們也無法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好在我們的超級大炮部隊裝備完畢,新的反物質儲備也逐漸積累起來。於是,弗萊特將軍指揮了一場反擊戰,一舉殲滅了追擊我們的那些隕石群……然後,回師卡洛斯行星,在那裡,我們驚奇地發現以前散步在整個星球的細胞群聚集成成千上萬的團塊,赫然就是攻擊我們的隕石的樣子……」傑克繼續說道,「很快,這些隕石群像火箭發射一樣衝出了卡洛斯行星的大氣層,我軍面臨的又是一場苦戰……」 浩劫 第六章 卡洛斯王星     「好在這批隕石中並不存在自爆的類型,所以,雖然數目超過以往,但是,艦隊還是輕鬆地擊敗了它們,最後,為了免除後患,弗萊特將軍下令用超級大炮徹底毀滅了卡洛斯行星,這些被我們稱作卡洛斯團塊的東西也被消滅乾淨……」冰原星基地,面對沙星軍界的頂級精英們,老傑克繼續敘述著天狼星系的故事,「經過這次大戰,我們終於暫時取得了安定,弗萊特將軍開始領導我們找到了一個被命名為守護星系的恆星系定居了下來,但是,大家心裡都明白,卡洛斯團塊並沒有被徹底消滅,雖然不知道具體狀態,但是,我們從已知的資料可以推斷出一些結論:首先,被摧毀的卡洛斯行星肯定不是卡洛斯的母星或者基地,最多只是一個新開發的移民星,卡洛斯文明將他們的細胞團塊佈置到這個星球上,然後細胞團會自行生長,控制整個行星,等到成熟之後,這些細胞會重新聚集,形成隕石狀,然後依靠強大的核能動力脫離行星,再到達新的星球繁殖……其次,卡洛斯行星的細胞團塊初期是不具備宇航能力的,在獲得宇航能力之前,面對我們這種外太空的敵人,就需要依靠其他已經成熟的隕石群來支援,可能我們過於強大以至於殲滅了附近宙域的所有卡洛斯隕石群,所以才獲得了短暫的安寧,長遠地看,不找到卡洛斯母星和文明主體,卡洛斯的進攻隨時可能再度降臨……」   「沒有去主動尋找嗎?」江雨問道。   「找了,但是,我們的人手實在有限,總共不到500萬人,定居早期還要做大量的星系開發工作,艦隊的建設和擴充也不能耽誤,反物質開採和第三空間開發更是重中之重……」傑克搖了搖頭,「新獲得的生物文明資料更需要進一步整理,弗萊特將軍一直希望我們能從對卡洛斯細胞本身的研究中取得對付他們的辦法。   「大約平靜了3年時間,到了沙元88年,我們的生命活性素研究取得成功,伴隨這個成果的是生命科學的巨大飛躍,我們可以將生命活性素導入任何細胞內部,然後,刺激它分裂,只要提供足夠的能量和物質,這種分裂不會降低母細胞的活力,也就是說,只要有一個細胞我們就能真正創造出生命!」   「創造生命?」麥克代斯有些懷疑地問道。   「恩……」頓了一下,傑克解釋道,「其實不是創造生命,創造生命的前提是我們擁有的是具有足夠分化潛力的細胞,譬如受精卵等。如果給的是一個高度分化的細胞,那麼我們只能培養出類似的細胞,也就是說,肌肉細胞只能用來造肌肉,神經細胞只能用來造神經……」   「哦,那有什麼意義呢?」麥克代斯問道。   「當然有意義!」老傑克瞪大了眼睛,「首先,植入生命活性素之後,人體的再生能力有了飛躍性的提高,嚴重的肢體損傷和一般程度的臟器損傷,只要當時還能維持生命,很快就可以自己復原;其次,有了這個技術,我們解決了困擾人類女性很久的自然妊娠問題,我們可以製造出人造子宮,將胚胎放入其中培育,等到成熟之後再取出來!最後,後期研究找到了通過刺激生命活性素加速細胞生長的辦法,可以控制人類的生長週期!新人類只需要5年就可以完成身體的生長發育,而衰老卻可以延緩4倍!」   「4倍?!」李星吃驚地問道,「也就是說人類的平均壽命將近300歲?」   「差不多,雖然現在還沒有一個300歲的新人類,但是,這是可以根據細胞衰老的情況推算出來的!」傑克點頭道。   「300歲!沙星文明也不過才90年歷史啊!」麥克代斯感歎道,「就是說弗萊特那小子要活到300歲了?」   「哦,這個不行,」傑克趕緊搖頭,「我說的是我們新創造出來的新人類,你知道,我們總共才不到500萬人,而且,男女比例嚴重失調,要想延續文明是很困難的,所以,離開艷陽星的時候我們帶走了人類的基因庫。等到我們的生物技術成熟了之後,我們利用那個基因庫開始人工製造新人類,只有這些從最開始就被植入生命活性素的人類才具有那種能力,給已經成熟的人沒法用這個……通過這種方式誕生的第一批新人類大概有3000人!我身後的卡托就是其中一員。」說著,老傑克轉過頭去,慈愛地看著一旁的卡托說道,「卡托,乖,給這幾位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好嗎?」   「奧,」被叫做卡托的年輕人這才停止了四處亂瞟的好奇目光,舉起了自己的左手,右手突然拿出了一把小刀狠狠地劃了下去,一道血口子立刻被拉了出來,但是,緊接著,奇異的事情發生了,流血的傷口迅速地癒合,很快就止血了,大概不到半分鐘時間,連皮膚也恢復了原狀,一點印跡都沒有留下……   交換著驚奇的目光,在座的幾人信服地點著頭,果然是超乎尋常的再生能力,高級天擇者即使能利用念能力刺激身體恢復,也沒有這麼快。   「遺憾地是,我們很快發現,這些新人類雖然可以迅速的完成機體的生長發育,但是,智力和心理的成熟卻無法一蹴而就,我們得到的並不是可以獨擋一面的人才,卻是一些單純幼稚的孩子,5年完成生長發育達到20歲的水準,但是,心智上依然是個5歲的孩子……」傑克歎了口氣,看著卡托又開始自顧自的把玩起手中的小刀來了,甚至企圖在會議桌上刻上點什麼……   「這已經很了不起了!」江雨讚揚道,「300歲的生命意味著人類可以有更充足的時間去學習,做更多的事情,即使按照正常的16歲出培教系統,他們能為社會服務的時間也延長了許多,加速生長其實意義並不大。」   「可是,對於當時的我們來說,人口問題是制約我們的瓶頸,加速個體成熟的意義非常的大!」傑克反駁道,「當我們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有了近40000名卡托這樣的新人類了,但是,卡洛斯的威脅近在咫尺,我們沒有餘力再照顧更多的『孩子』,所以,弗萊特將軍中止了新人類計劃。事後不久,沙元89年初,卡洛斯隕石再度出現,雖然規模一直不大,經過3年的準備我們也可以游刃有餘地對付他們了,但是,這種沒完沒了的騷擾讓大家很擔心。而且,在新的卡洛斯隕石群中,除了自爆型的之外還出現了一些新的類型,有一種長卵型的隕石可以瞬間噴發出類似於艦隊主炮的能量流,另有一些小型隕石附著在大隕石表面,經常突然性地以極快的速度噴射出來,而且非常的靈活,往往要出動空天戰鬥機才能跟得上它們的動作,一旦被這些傢伙擊中,即使是擁有力場護盾的中型艦隻也會被砸出窟窿來……最為可惡的是,一旦飛船被這些東西沾上了,就很難清理乾淨,戰艦內不能使用威力大的反物質武器,艦載護衛機器人都全功率地開動起來才能控制這些四處亂長的細胞團,一旦失控,就只好棄艦了……」   「不斷地有新的種類出現,會不會是對手一直在進化呢?」李星插言問道。   「嗯,我們認為不是,只是我們在逐漸接觸到高等級的卡洛斯文明罷了……」傑克否認道,「這個推測後來被證實了,斷斷續續地打了4年之後,去年年底,恐怖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說到這裡,傑克和王凱利的眼睛裡都露出痛苦的色彩……   「出了什麼事了?」麥克代斯問道。   「一個有沙星一半大的行星出現了!」傑克說道。   「行星?」   「嗯,應該不算行星,彗星?總之,我也不知道它實際是什麼,我們稱它為卡洛斯王星……」傑克搖頭道。   「卡洛斯王星?」江雨重複了一句。   「是的,那個可怕的東西也是通過那種高能量的辦法跨越空間突然出現的,一個有沙星一半大的星球,佈滿了卡洛斯細胞,突然出現在守護星系,直衝著我們居住的黑巖星球撞來。」   「用超級大炮啊,即使是恆星我們也有能力毀掉它!」麥克代斯說道。   「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我們本來以為它和當時我們摧毀的卡洛斯行星一樣,是普通的行星被卡洛斯細胞佔據了而已,等到超級大炮轟擊之後,我們才發現,那個王星整體都是卡洛斯細胞組成的,它是活的!」傑克搖頭道。   「活的?!」這次,在座的幾人都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像半個沙星那麼大的活的星球?」   「是的,它就是一個龐大無匹的生命體!」   「這怎麼可能?」麥克代斯喃喃地說道。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卡洛斯文明不是簡單的超級文明,它是頂級生物文明,將星球的本體生物化了,它不斷地向外發射隕石群,隕石群落到新的星球上生長繁殖,積聚能量,等到發育到一定階段,就形成新的更多的隕石群。在整個天狼星系有無數的這種隕石群在收集能源,它們都是為了這個母星——卡洛斯王星服務的,天狼星系就是卡洛斯的放牧場啊!」傑克繼續說道,「一旦出現危機,這些隕石群又成為王星最好的衛隊,王星通過它特殊的方式從天狼星系的各個角落召集他們參加戰爭!就像這次一樣,伴隨卡洛斯王星出現的是不計其數的隕石群先後到達,我們的超級大炮部隊只來得及給王星一輪轟擊就被隕石吞沒了……」   「效果如何?」羅雨禾問道,「超級大炮能造成多大的破壞?」   「大概擊穿了1/4,王星的外層硬度極大,並不遜於魯左文明的合金裝甲,而且厚度厚的可怕,擊穿外殼之後,內部的結構就比較鬆散了,但是粘性很強,只能打出窟窿來,很難把它打崩!實際上,我們的超級大炮擊毀行星甚至恆星主要是打破他們本身的穩定性,誘發他們自己的崩潰,並非大炮的能量級別可以破壞整個星球,卡洛斯王星雖然體積不大,但是,它不像行星或者恆星那麼不穩定,它根本不存在爆炸的可能性,反而可以迅速地恢復,超級大炮打出來的傷口僅僅兩天就恢復原狀了!」   「無論如何,反物質武器應該是有效的,畢竟,它怎麼也是第一空間的物質啊,要是能有和它同樣質量的反物質跟它相撞,那麼應該就可以通過泯滅反應徹底消滅掉它了!」李星說道。   「半個沙星那麼的大的反物質?且不說採集了,儲存就是個問題!」麥克代斯說道。   「我們沒有機會使用反物質轟擊它,」傑克繼續道,「我們的艦隊完全被不計其數的隕石群纏死了,而且這次的隕石甚至有了協同作戰的意識了,能量流隕石、自爆隕石、穿梭隕石、還有普通的撞擊隕石……它們會很合理的搭配起來攻擊,協調性比久經訓練的艦隊還要好!黑色艦隊勉強依靠反物質導彈的威力節節抵抗。但是,卡洛斯王星卻無可抵擋,最後,它用直接地撞上了黑巖星……」   「撞擊?」   「對,撞擊……」傑克的聲音沉重起來,「最簡單的攻擊方式,肉體的撞擊!留在黑巖星上的50萬人,包括絕大多數新人類,都死於這場滅頂之災……」 浩劫 第七章 戰爭警報     「……」想像著以50萬計的同胞,面對著滅頂而至的恐怖無助絕望的情景,冰原星基地的會議室內一陣沉默,作為沙星文明的保衛者們陷入了深深地思考當中……   「黑巖星淪陷之後,我們繼續陷入逃亡,但是,遭到了卡洛斯指揮的隕石軍團的重兵圍剿,」傑克重新打破了沉默,「又損失了1/3的兵力之後,弗萊特將軍指揮我們躲進了第三空間……好在卡洛斯文明對於第三空間好像並不熟悉,我們獲得了短暫的喘息機會,但是,只要我們一離開第三空間,很快就會遭到圍攻,卡洛斯對於天狼星系的任何一點動靜似乎都瞭如指掌……」   「沒有考慮回來嗎?」李星問道。   「嗯,弗萊特將軍曾經想通過心電感應和沙星取得聯繫,但是,沒有取得成功。你知道,我們離開仙女星系的時候意念文明就非常的落後了,原守護者艦隊的念能部戰士都留在了遠征艦隊,跟隨弗萊特將軍身邊的僅有不到1000人,除此之外,艦隊中再沒有高階天擇者了……對於我們來說,跨越星系去尋找未知的念場是沒有可能的,只能憑記憶和熟悉的念場聯繫,但是,包括在座的各位在內,弗萊特將軍發現自己認識的所有人都無法捕捉了……他猜想是沙星的念波干擾系統又有了進步……」   「不愧是弗萊特,猜的真準,」李星點頭道,「也只怪他認識的都是重要人物,如果是普通人,可能反而容易聯繫了……84年的一連串刺殺襲擊事件之後,天擇者要想再隨意捕捉沙星領導者們的念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哦,難怪呢,這次回來,發現沙星的意念文明對我們來說就像神話一般了,連空間轉移術都如此成熟了……」老傑克感慨道,「又和卡洛斯文明糾纏了一段時間之後,弗萊特將軍決定撤出天狼星系……但是,由於黑巖星淪陷的匆忙,之後又長期被壓制在第三空間,我們的物資嚴重匱乏,跨星系航行之前做一次物資補充實在是必不可少,所以,弗萊特將軍制訂了一個雙空間平行戰略的游擊戰術……」   「哼!方校長的老招了,拾人牙慧,沒創意!」麥克代斯泛了個白眼。   「嗯,戰術沒必要講究創意,實用就好,」羅雨禾接口道,「在那種情況下,這不失於一個好的戰術選擇。」   「哀——」傑刻苦笑一聲,「我不是軍人,不懂什麼戰略戰術,我只知道,我們還是低估了卡洛斯文明的實力……游擊部隊一離開第三空間,馬上被隕石軍團包圍,但是,軍團靠近空間入口,也就是黑洞的方向兵力薄弱,由於弗萊特將軍是隨游擊部隊出擊的,而一、三空間之間是無法直接聯絡的,所以,在沒有最高指揮的情況下,留守部隊的指揮官貿然發動了營救戰,反而把整個艦隊帶了出去……」   「中計了!」   「是的,這也證明了卡洛斯文明是高級智慧文明,他們雖然沒有掌握第三空間,但是,已經明瞭了第三空間出入的關鍵,等到整個艦隊一進入第一空間,第二波隕石群立刻伴隨著超能量爆發出現,堵死了返回第三空間的通道,我們被徹底的包圍了……」   「嘖,麻煩了,想必他們也想好了封鎖第二空間的辦法了……」羅雨禾道。   「沒錯,利用他們跨越空間方式以及數量上的優勢,在一瞬間將戰場填滿了各種各樣的隕石,完全封死了我們的加速空間,不打破包圍,根本沒有機會加到光速……而且,艦隊陷入了被分割的困難境地……」   「的確是棘手……」羅雨禾哼道,將目光轉向江雨,似乎希望知道自己心目中的「沙星第一名將」會有什麼對策。   「想辦法製造一個足以讓雙方不得不停手的事件來緩過這口氣,」江雨沉吟道,「戰況不利的時候就想辦法先把戰鬥停下來……弗萊特應該有辦法,他比我狠……」   「哦……」傑克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看這個比弗萊特還年輕的軍事執政官,開始理解弗萊特無條件地信任這個人的道理了,「弗萊特將軍引爆了第三空間帶出來的所有反物質儲備,幾乎把整個運輸艦群都炸了,那樣的爆炸威力是前所未有的,甚至很多我們自己的中型艦隻抗不住衝擊波都被摧毀了……爆炸的結果是雙方被迫停止一切戰鬥苦苦地挨過這恐怖的風暴,我軍有備而來,可以把所有的能源都集中到護盾上去抵擋衝擊,而且,力場護盾不怕飛濺出來的反物質碎片……而隕石軍團就沒有這些優勢了,他們全靠高強度的外殼和再生能力來防禦,碰到反物質之後自己就變成了一枚炸彈……總之,爆炸過後,我軍損失不到隕石軍團的十分之一,更重要的是,通過跨空間跳躍楔入我軍內部的隕石塊一般都是小型的,在這次爆炸中被一掃而空。弗萊特將軍當機立斷,第一時間發動了超光速跳躍……」   「這次戰役之後,我軍損失了大部分小型艦隻和全部的運輸艦以及反物質儲備,弗萊特將軍明白在天狼星系擊敗卡洛斯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於是,他開始著手為將來的戰爭做準備……這就是我們返回仙女星系的原因!」傑克繼續說道,「在弗萊特將軍看來,以目前的情勢,卡洛斯文明與我們的全面遭遇不可避免,他在天狼星系多堅持一天,就給沙星多一天的時間準備……抱著這個目的,黑色艦隊繼續在天狼星系與卡洛斯進行遊擊戰,而派我們這幾人回來,帶回來生物文明的所有成果和未來的戰爭警報!」說完這些,老傑克坐回了椅子上,冷眼看起了在座的各位……   「……」一陣沉默之後,江雨站了起來,「立刻將相關事宜通知政事執政官周青閣下和巴比倫羅參謀長,集結三大艦隊,發佈一級戰爭警報!李星閣下請安排最好的心電通訊員與弗萊特將軍的黑色艦隊取得聯繫,無論過去如何,都是同氣連枝兄弟!再說,黑色艦隊的官兵和那些生命科學家是無辜的,也是我們沙星文明不可多得的財富!」頓了一下,轉頭又道,「羅雨禾將軍,一旦取得聯繫,最先奔赴天狼星系營救黑色艦隊的很可能是您指揮的亢龍艦隊,請隨時做好出發準備!」   「明白了!」李星和羅雨禾兩人站了起來。   「另外,當務之急是搞清楚卡洛斯文明跨越空間的原理,找到這種方式的局限性,超級文明之間的戰爭,始終是空間能力的比拚,顯然卡洛斯文明已經掌握了我們的空間能力的特點,而我們對這種奇異的高能級爆發式的空間跳躍知道的還太少!讓科技部抓緊時間做這件事。」江雨說道,停了一下,有些遲疑地道,「我有一種預感,恐怕我們人類又將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帶著大家頂過這一戰……」   「閣下,」麥克代斯站起來應道,「如果您做不到,那麼沙星就沒有人能做到了!所以,您放手去幹吧!我們永遠支持您!」   沙星文明已經10年沒有遭遇戰爭了,但是,無論是銀河戰爭也罷,內戰也罷,10年前鍛煉出來的戰爭精英此刻正是當打之年,再加上江雨10年來苦心孤詣地整軍備戰,巨大的戰爭機器牽一髮而動,短短一天之內,三大艦隊完成集結,反物質儲備全部到位,巡邏部隊配合念能遙感部對於所有的沙星文明聚集地進行了全方位監控,可以說,只要有沙星人在的地方,背後都有幾十雙眼睛在盯著……   考慮到民眾反應,這次的軍事動員的原因暫時限制在了軍方內部,軍方以外,除了政事執政官周青等人之外,都沒有收到關於此次戰爭警報的目的,各大媒體爭相猜測,大部分意見認為是降臨帝國方面發動了襲擊,甚至有小報稱盟軍魯左星文明已經被擊敗,降臨帝國的先頭部隊已經進入仙女星系……但是,沙星真正的媒體巨頭公共新聞網絡和軍媒網都不約而同地對此事保持沉默,這令沙星人民更加奇怪……隱約中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軍方打算封鎖消息到什麼時候?」事態緊急,而且江雨的官方通知並不十分詳細,權衡再三之後,周青還是決定接見巴比倫羅參謀長。   「嗯,雖然軍方高層對消息來源比較信任,但是畢竟消息還沒有得到最後確認,還沒有確實的卡洛斯文明出現。而且,應該說黑色艦隊進入天狼星系並擅自捕捉卡洛斯細胞團塊標本是挑釁在先,卡洛斯文明對沙星文明的敵對性尚不能確定。所以,我們認為暫時控制消息比較好,萬一媒體宣傳過度,而卡洛斯本身並沒有侵略性,那麼,我們就被動了……」巴比倫羅不緊不慢地說道,10年的時光過去,這個老奸巨滑的傢伙雖然更老了一些,但是卻彷彿滑的更多了……   「嗯,那就是說必須等到開戰才能釋放消息羅?」周青微微地動了動脖子,這是他現在可以憑肌肉做的唯一動作了,雖然一直利用各種手段維護他的身體,但是,長期的癱瘓使得他明顯地衰弱了很多,有些乾枯消瘦的感覺,遠不是當年那個風華正茂的議長了,唯一沒有變的是那雙精光閃耀的眸子,如十年前一般光彩照人…… 浩劫 第八章 撤離拉爾夫     「雨,還沒有聯繫到黑色艦隊,我和李星部長親自動手作過念波探察,仍然無法找到他們,弗萊特將軍也不知所蹤,我想,如果不是使用了念波干擾裝置,就是他們躲進了第三空間……」徐郡輕聲說道,雖然是在工作時間辦公場所,但是,10年以來,徐郡從來都是和在家裡一樣以一個「雨」字稱呼執政官閣下。這種頗似公私不分的行為出乎意料受到了所有人的寬容,連一直跟江雨強調領袖威信思想的巴比倫羅參謀長似乎也默許了這個稱呼,當然,僅僅限於徐郡一人,龍牙卡羅特一次僅僅因為摟了江雨的肩膀結果就被嚴肅的參謀長閣下處以重罰,罪名是「言行出格,不遵上級」!   「嗯,應該是出於後一種原因,既然聯繫不上著急也沒有用,派幾個高階的天擇者持續尋找好了,你們兩就不要把精力浪費到這些小事上了吧……」江雨抬頭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徐郡,歲月的流逝雖然暫時還不至於在水晶公主的外表上留下什麼痕跡,但是,當初那個輕顰薄嗔機靈精怪的女孩已然逝去,30歲女人的成熟風韻開始裝點這個優雅的女軍官……抬起手來,江雨輕輕地拂去徐郡衣服上的一根髮絲,「別太累,有些事交給底下的人去做,李星手下的那幫人都很有實力……」   「呵呵,你還說我,昨天你幾點睡的?三點多還打電話問科技部卡洛斯空間跳躍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啊!」徐郡笑道。   「哎,我明明看你睡著了啊,還特地去客廳打的啊。」   「呵呵,高階天擇者睡覺有第三隻眼睛是睜著的啊,你這種程度的傢伙當然不能體會羅。」徐郡得意的笑道。   「嘿嘿,怪不得卡羅特這麼討厭天擇者呢,好像他總喜歡在別人睡熟的時候溜掉……」江雨笑著搖了搖頭。   「哼!那個花心大蘿蔔,越來越壞了,30好幾了,也沒個正經樣子,你以後少和他來往!」徐郡哼道,「你乘我睡著了才溜出去打電話這招是不是跟他學的?」   「不是不是……」江雨趕緊否認,「我是突然想起來了就去打電話的,不是有預謀的……」   「你這個專門耍陰謀詭計的軍略家,你說話我能信嗎?」徐郡問道。   「這個……」除了軍略的東西以外,江雨在其他方面本來就不擅言談,更不用提與人鬥嘴了,馬上就語塞了,幸好,這時,救命的門鈴響了,「閣下,緊急情況!」副官的聲音傳了進來。   「進來吧,」江雨馬上恢復了鎮定,這倒不是刻意的偽裝什麼,只是「緊急情況」四個字把他體內的理性全部調動了起來——這種非常時刻,能傳遞到軍事執政官這裡的「緊急情況」肯定不是一般的「緊急」了。   「這份報告是昨天的,事情發生在前天早些時候,因為昨天一直在緊急動員,所以把這個報告給耽誤了,今天才發現事態非常嚴重……」副官邊解釋邊走了進來,「拉爾夫行星發生了類似卡洛斯隕石的襲擊事件!」   「哦!」江雨雙眉一皺,但很快恢復了原狀,粗略地看了一下報告,說道,「該來的總要來,看來比我們預計的早……立刻通知拉爾夫行星所有人員緊急撤離!命令麥克代斯中將率領眾神艦隊出動,監視拉爾夫行星並掩護當地居民撤退!」   拉爾夫行星之所以成為沙星文明在荒漠星系外為數不多的移民星球是有其深刻背景的,首先,拉爾夫行星位於仙女星系的邊緣區域,在這裡建立的檢測系統可以控制近1/8個仙女星系輪廓,雖然對於跨空間的超級文明來說,所謂邊緣星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但是,對於大部分外來物體來說,這種監控還是必要的;其次,拉爾夫星系有3個高純度的念水晶礦脈,這樣富饒的礦藏,在整個人類已知世界都是罕見的,大小數十個開採基地集中在了這裡,所以,建立移民星球是最經濟實惠的後勤辦法了;最後,拉爾夫行星也是附近宙域最適合人類生存的行星,即使沒有穿防護服,人類也能輕鬆地在拉爾夫大氣圈內存活。拉爾夫移民星從沙元85年開始開發,到目前為止,已經建立了8個有護罩系統的聚集點,常住人口400萬。   借助心電通信的優勢,執政官指令在20分鐘內轉化為拉爾夫行星聚集點的警報長鳴——「所有人員請注意,剛剛接到軍事執政官最高指示,由於拉爾夫行星出現異形生物入侵,命令全體人員撤離!重複一遍,全體人員撤離!」   「什麼東西?異形?這名詞怎麼這麼陌生?這個宇宙還有我們對付不了的異形在嗎?」正在邊吃早飯邊看電子新聞的巴什奇怪地嘟囔道。   「恐怕和昨天的戰爭警報有關係,這幾天老做噩夢,還有前天那場隕石雨,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厲害的隕石,砸在護罩上讓人感覺整個星球都在顫動……」散著頭髮的克茜達說道,放下了手中的餐具,轉身進了臥室,「趕緊收拾東西吧,晚了可能趕不上第一撥撤離了,這種時候,還是先坐上太空梭心裡安生。」   「呵呵,女人啊,不知道輕重緩急……」巴什搖了搖頭,繼續鎮定地喝著自己的早茶,自言自語道,「有什麼好收拾的,只要身份卡在,所有的東西都可以再買,反正花不了幾個錢,而且,緊急撤退怎麼會允許你帶家當呢!收拾了也會在太空港被卡下來!」當然,作為一名四十歲的男性,又和現在的妻子一起生活了五年多時間,巴什已經學會了如何避免無謂的爭吵——那就是千萬不要和女人講道理……   5分鐘之後,也就是巴什吃完最後一個麵包圈的時候,克茜達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出乎意料的是居然只帶了一個小背包——這種東西應該是可以順利地通過太空港的檢查的……頭髮顯然是花時間打理了一下,臉上還化了一些淡妝,應該是那種直接噴快速成型的方便妝,要是手工化的,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巴什暗自揣摩著,穿起了自己的外套……   來到太空港,這裡的情況並沒有想像中糟糕,可能是因為沒有任何危急事件實際爆發,所有的人都顯的從容不迫,連負責檢查的治安部隊也僅僅比平常嚴肅一點罷了,稍微大一點的行李也被允許帶進太空梭了,當然,即便如此,還是有大堆的東西被直接投進了垃圾站……   「巴什,你看那邊,孩子,多可愛!」克茜達突然指著另一個通道喊道。   「哦,是培教院的,他們走的特別通道,」巴什瞥了一眼,「要我說,幹嗎在這種移民星上搞培教院,孩子都送回沙星不是更好,這裡的教育條件什麼的根本沒法和沙星比嘛。」   「說什麼呢!」克茜達白了巴什一眼,「拉爾夫是移民星,不是空間站,移民星就要有自己的完整社會結構,培教院不光是培養孩子的地方,也是滿足普通人母性的地方,他們是向公眾開放的啊,少了培教院,拉爾夫的人類社會就不完整了!」   「哦,好吧。」巴什馬上閉嘴避免不必要的爭論了……   「您好,兩位請跟我來。」這時,一名治安部隊的中尉走上前來,「培教院的太空梭還有兩個空位子,請你們和他們一起乘坐吧,我們的太空梭有些緊張……」走到特別通道門口,中尉回過頭來,「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克茜達喜出望外,趕緊點頭。   「謝謝合作!」中尉的聲音消失在身後,巴什和克茜達走進了孩子群當中,前方,一個漂亮的女培教員向他們點了點頭,「對不起,孩子們可能有些吵,我們這個組8、9歲的孩子比較多,一會兒可能還要麻煩你們幫忙照應。」   「好的好的,」克茜達看著女培教員的衣服,羨慕的不得了,她也曾經申請作培教員,但是考了三次都沒有通過…… 浩劫 第九章 危機爆發     「長官,那些隕石好像有點不對勁!」巡邏飛艇掠過無人的荒原,偵察兵向自己的上司報告道。   「哎?」駕駛飛艇的少尉哼了一聲,「好像都液化了!像一灘爛泥,開始到處流了!真噁心!近一點看看啦!」飛艇微微一震,迅速地向地面落下去。   「長官,這裡的地形不對!按照導航圖,這裡應該有一個400多米的土丘,現在怎麼是一塊平地了?」   「呵呵,大驚小怪,拉爾夫常有突發性的地殼變化,不奇怪,我們的導航圖每個周都要更新的,可能這次變化太快了吧……」稍為搖頭笑道。   「可是……」偵察兵不敢反駁上司,但是心裡還是覺得彆扭,自己不是天擇者,只好打開了不常用的生物探測器……「天啦!這是什麼!」儀器上驚人的一幕讓偵察兵禁不住喊出聲來。   「怎麼了?」少尉皺了皺眉,最煩這種新兵蛋子,什麼都大驚小怪!心裡鬱悶著,少尉探過頭來,「天啦!」他也驚呆了……整個地下大約五十米都顯示出強烈是生物反應,雖然表面沼澤一樣的面積不超過幾百平方,但是,下層幾乎擴張到附近的整個小平原……   「立刻報告總部!如果每一個隕石墜落區都是這樣的話,拉爾夫地表層至少有百分之一都已經是這種東西了,才3天時間而已啊!」少尉鎮靜下來,立刻接通了拉爾夫治安部隊指揮部。   「長官,第16巡邏組也發現了同樣的情況,D46區的地下也被卡洛斯浸潤!」拉爾夫治安總署,治安部隊指揮官石磊少將已經被來自巡邏隊和念能部的警報搞的焦頭爛額了,新的報告讓他再次鬱悶地轉向電子地圖。   「……D46區……這裡……糟糕,這裡離第五區太近了,如果卡洛斯從地下侵入的話,那力場護罩根本擋不住!」石磊敲了一下桌子,回頭問道,「五區的人撤離了多少?」   「第一批剛剛蹬上太空梭,還有30萬人!按照現在的速度還需要1小時左右!」副官回答道。   「派20名天擇者專門監視D46區卡洛斯的情況,一旦發現向第五居住區擴散的情況,用反物質彈轟擊它們!如果讓它們侵入了居住區,那麻煩就大了,就是眾神艦隊趕來了,也會束手無策!」石磊命令道。   ……   「加索!你在幹什麼,在椅子上坐好!太空梭要起飛了!」耐心的培教員忍不住有些發火了,這個孩子一刻都不閒,眼看要起飛了,還在抓前面的孩子……   「可是……達魯他搶了我的魔蛋!」加索辯解道。   「什麼魔蛋?」培教員走了過去,發現兩個孩子正在爭奪一個灰綠色的圓石塊……「這是什麼東西,你從哪兒弄來的?」   「恩……前天看隕石雨的時候揀的……」加索有些怯生生地回答道。   「隕石雨?」培教員臉色馬上變的很難看,「你偷偷跑到護罩外面去了?你這個搗蛋鬼!膽子可真大!把那東西給我!」   「不!這是我的!」加索使勁從另一個孩子手中奪過「魔蛋」,但是,用力過猛,一下子把石蛋甩了出去……   「啪!」石蛋砸在了太空梭的玻璃上,居然爆成了一團綠漿……   「嗨!你這個小搗蛋鬼,要不要我好好教訓教訓你!」巴什看著自己的妻子被綠漿濺了一身,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最好乖乖地回到椅子上去,否則我要你好看!」   「哇,我的魔蛋……」小加索本來就很委屈,又被這麼一嚇,立馬扯開嗓子哭了起來。   「你這個人,怎麼跟孩子一般見識!」克茜達扯了扯巴什的衣服,一邊擦著身上的綠漿一邊向歉疚的培教員擺手道,「沒事沒事,反正這件衣服不值什麼錢,比我扔在家裡的那幾件禮服便宜多了,就當我沒有帶出來好了……」   「天……啦……」漂亮的女培教員的反應異常的強烈,「你……你的臉……」   「什麼?」巴什回過頭去,發現妻子的臉已經變成了一種異樣的灰綠色,「你的臉怎麼了?」   克茜達也發現了自己的異樣,下意識地想伸手去摸自己的臉,卻發現根本抬不起胳膊,「我……」張口剛剛發出一個聲音,就發現連聲帶了都失去了控制……一陣麻痺感迅速侵佔全身,藉著最後一絲神志,克茜達用眼神瞟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向巴什看了一眼,然後徹底陷入黑暗的深淵……   「克茜達!」巴什伸手過去想扶自己的妻子,一名培教員及時地扯開了他,「不要亂動!那些綠漿有問題!大家迅速離開這個艙!」看來受過突發事件應變訓練,這名培教員大聲喊道,「快報告治安軍官!」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異形!」巴什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什麼玩意兒!」抬手甩開了拉住他的培教員,搶上前去,不顧一切地扯下了克茜達的小背包,這時,克茜達的身體表面已經液化了,濺在身上和衣服上的綠漿點迅速的擴大,一會兒就佈滿全身,不成人形了……   「打開艙門!」培教員喊著,但是,電子門已經失靈了,根本沒有反應。   「避開那些綠漿!」眼看綠漿已經開始迅速擴散,培教員們趕緊將孩子們集中到一起。   「緊急通道!」一名培教員喊道,但是,緊急通道那邊已經被綠漿隔開過不去了……   「我來。」巴什隨手摘下自己手腕上的個人通訊器,刷地扔了過去,正中按鈕。   「好準頭!」一名男性培教員讚道。   「幹的好!」隨艦的治安軍官出現在了通道出口,顯然,這裡的騷動已經被注意到了,「把孩子們先拋出來!」   兩名身著防護服的士兵衝了進來,開始用激光燒灼那些不斷擴散的綠漿……   「好像沒什麼用!」雖然激光照射到的綠漿迅速地被汽化,但是,消滅的速度遠遠趕不上綠漿的生長,幸運地是在巴什和另外兩名男性培教員的幫助下,孩子們都已經脫離了被污染的太空梭……   「我們倆先送你出去!」又把最後幾位女性培教員拋了出去之後,兩位培教員對巴什說道。   「不用了!你們跳過來!」門口的軍官喊道,「我是8階的天擇者,我的念動力術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   「你幫他們吧!我也是天擇者!」巴什喊道,一躍而起,頗有些飄逸地越過了綠漿的隔離帶,落在了外面。兩名培教員在軍官的幫助下也隨後脫離了出來。   「好了!我們要反物質炸掉這艘船,你們趕緊離開這裡!」軍官說道,一架抗著反物質彈筒的流沙走了上來。   「等一下,我的包!」巴什發現妻子留下的包還留在了船艙裡,於是,一招手,背包嗖地飛了出來。   「是把好手嘛!至少有7階了吧,為什麼不考慮從軍?現在我們正需要你這樣的人……你應該有公民資格吧?」軍官感興趣地問道。   「……」巴什沒有說話,突然臉色大變,轉而露出苦笑,居然轉身向船艙走去……   「嗨!你瘋啦!」這時,兩名斷後的士兵也從防護服裡彈射了出來,流沙已經把炮口對準了太空梭了。   巴什在軍官碰到自己之前及時地用念動力術將他彈開,自己則一躍跳回了船艙,轉過臉來,向軍官揚了揚自己灰綠色的右手……   「包上沾了綠漿?!」   苦笑一下,巴什轉身走向妻子死去的地方,全然不顧腳下踩過恐怖的綠色沼澤,背包的底已經漏了,一件件小禮品、電子信、信息盤從裡面零零散散地掉了下來,巴什把最後一串項鏈抓在了手中,打開墜子,一段立體影像出現在了眼前……是自己和克茜達婚禮時的片段……原來克茜達最後收拾的都是自己送她的禮物、情書和兩人一起的種種記錄……跪倒在一灘綠漿中,巴什的臉上被一種幸福的微笑所籠罩……   「開火!」流沙發出巨大的轟鳴,反物質絢麗的火焰為兩個人的愛情點上最後的光彩…… 浩劫 第十章 四面楚歌     「閣下!第五區內部出事了!有人將卡洛斯卵帶進了護罩內部,現在卡洛斯爆發了,治安部隊動用了所有的反物質力量也控制不住卡洛斯的蔓延,整個太空港已經失控了,傷亡人數超過300!」心電通信員焦急的報告道。   心頭一緊,石磊少將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終於還是出事了,傷亡了300多平民,自己這個少將恐怕也做到頭了!「第四團跟我來,增援第五區!立刻摧毀被佔領太空港,關閉第五區護罩,由我們的飛艇直接將人接出來!」石磊少將轉頭向副官道,「你在這裡幫我統籌其他區的情況,不要再依賴太空港了,開放護罩,動用我們所有的飛行器,無論是否具有空間能力,總之,先讓所有人離開地面再說!有什麼問題用心電術直接跟我聯繫!」   「明白了!長官,您小心啊!」   「呵呵,有什麼好小心的,如果我死了,反倒是個榮譽軍人了!」石磊笑道,揮了揮手,向門外走去。   石磊到達第五區的時候,情況更加危急了,太空港已經完全被卡洛斯佔領,但是,摧毀計劃卻不能實施,因為大約還有4000多人被困在了內部……   「他們被困在太空港的幾個分區內,除了少數治安部隊之外,大部分是平民!雖然已經困住10分鐘了,但是,天擇者還是發現他們很好的活著,卡洛斯似乎並沒有攻擊他們的企圖,反而一個勁兒的向外側擴張……」現場指揮官報告道。   「嗯,卡洛斯很聰明,這是讓我們投鼠忌器啊!不愧是頂級文明!」石磊歎道,作為一個殖民星球的軍方指揮,對於絕密信息還是有權利獲知的。   「頂級文明?不是一些異形嗎?」現場指揮官問道。   「哼!如果是讓我們都束手無策的異形,掛個頂級文明的名頭也不過分吧……」石磊苦笑了一下,回頭命令道,「組織高階天擇者用空間轉移術救那些被困的人!繼續用大功率激光和反物質壓制卡洛斯的擴張,用生物探測器監視地底情況,防止它們從地底突破防線!所有其他人登機離開地面!」   「空間轉移術?我們的所有天擇者集中起來也不夠發動3次大規模的空間轉移的啊!被困的人員分散在幾十處呢!」現場指揮官問道。   「動用準備運走的那一批念水晶!」石磊白了指揮官一眼,「不要忘了我們是全仙女星系最富饒的念水晶礦產區!」   「可是……那是為宇宙艦隊準備的!我們治安部隊沒有權力動用的……」   「夠了!」石磊粗暴地打斷了指揮官的話,「先把人救出來,到時候眾神艦隊來了,殺死這些小蟲蟲易如反掌,大不了毀了拉爾夫行星!但是,只要這裡還有平民沒撤走,眾神艦隊就什麼也做不了!」   不必計較念水晶的消耗,整個治安部隊的230名有能力發動空間轉移的高階天擇者被分配到的備用水晶超過了平常戰鬥配備的20倍!除了普通的防護裝置之外,他們什麼武器都沒有帶,所有的口袋都裝滿了最高純度的念水晶……   「只要需要,你們可以肆無忌憚地用念水晶來降低自己的念能消耗,沒有了立刻傳送自己回來取,我這裡無限供應,我要求你們10人一組,迅速找到所有被困的人,把他們帶出來,一定要快!如果卡洛斯發現我們有能力從他們的包圍下救走這些人,那麼他們馬上就會動手殺人了!所以,你們先安排好各自的位置,三分鐘之內完成救援,明白了嗎?」石磊少將的雙眼掃過眼前的戰士們。   「明白!」   「好!去吧!」一聲令下,眾多天擇者迅速散成20多個小圈,很快,一個個黑色的空間通道先後出現半空中。   「走了!」因為有足夠的念水晶,所以,雖然十分不經濟,但是每組留下了三人維持空間通道持續運轉,其餘人員迅速地投入到通道之中……   由於一直有天擇者在監視被困人員的動態,所以,營救行動的開始非常的順暢,幾乎沒有一點失誤,所有的被困人員在第一時間接觸到了營救隊,然後,在隊員們的幫助下,通過依靠大量念水晶持續運轉的空間通道快速脫離……   卡洛斯及時發現了異狀,可能是意念空間出乎了它們的知識範疇,過了2分鐘,洶湧的卡洛斯團塊才作出攻擊反應,這寶貴的兩分鐘給了營救隊員足夠的喘息時間,依然依靠大量的念水晶支持,他們數人聯手創造出念能屏障,潮水一般的綠漿被死死的攔在圈外……   「撤吧!」最後兩名隊員把灌輸了念能的水晶扔在地上,延遲效應可以再維持念能屏障幾秒鐘,然後,也投入到通道之中……   整個行動用時不到5分鐘,4358名被困人員全部安然脫險,營救隊員除了一人脫離通道著地時扭傷腳踝之外無一受傷,當然付出的代價是接近2000當量的念水晶被消耗殆盡,這相當於一支數目1000的快速巡洋艦隊做第四空間跳躍所需要的量。即便利用了這麼多的念水晶,營救隊員們也幾乎耗盡念力,畢竟,激發念水晶也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   「立刻給我反物質轟擊,我要求整個太空港在10分鐘之內徹底蒸發!」石磊少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狠狠地揮了一下手。   「長官!發現新的高能量反應和隕石群!」心電通信員突然大聲喊道。   「什麼?」石磊一驚,「新的隕石群?」   「是的,留守防衛總部的柯亞副官剛剛發來心電通信!十分鐘後進入拉爾夫大氣層!」   「混蛋!命令艦隊出動,炮兵營攔截隕石!」   「我們的大部分人現在都在星球表面組織撤退呢!艦隊也都進入大氣層接人來了……」現場指揮官提醒道,「剛才您命令所有的飛行器都進入大氣幫助平民撤退的!」   「嘖!」石磊並非沒有意識到這些問題,實在是著了急才會發出混亂的命令,努力鎮定下來,他馬上發現了自己犯的另一個致命錯誤,關掉了所有居住區的護罩以方便飛行器直接降落……幸好,時間還來得及,十分鐘應該足夠重新啟動護罩的!   「除了具備強力護盾的戰艦,其他所有飛行器撤到護罩內部!降落!降落!所有升空人員迅速返回地面,準備打開護罩!」嘖!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對手明明是跨空間的超級文明,我怎麼會把眼光全都放在地面上呢,好像離開地面卡洛斯就無法威脅我們似的!愚蠢!帶著極度地懊惱,石磊少將接通了與眾神艦隊的聯繫,「麥克代斯中將!實在對不起!拉爾夫的形勢十分緊急,又有新的卡洛斯隕石群出現,我們內外交困,我想知道眾神艦隊什麼時候能夠到達!」   「哦!又有新的隕石群出現?」麥克代斯也是一驚,「看來是大規模進攻了!我們正在準備最後一次空間跳躍,順利的話30分鐘以後到達!你知道,18000艘戰艦的集團化超光速跳躍很麻煩的!我已經再用最快的速度往您那裡趕了!請務必堅持住!」   「……對不起,由於我的指揮失誤,我們的防衛艦隊也進入了拉爾夫大氣層……接下來的戰鬥將是大氣圈內作戰,拉爾夫居民區的護罩系統比不上沙星本土,我怕根本承受不住!」石磊苦笑道。   「什麼?愚蠢!」麥克代斯罵道,但是及時控制了自己的情緒,「我立刻派特遣艦隊用第四空間跳躍趕往支援你們!但是,以我們的實力最多只能傳送3000艘戰艦過去,而且,最快的一批也要10分鐘後才能到達!估計最樂觀的打算是截住後續的隕石群!第一波打擊我們恐怕無能為力!請一定盡力保護好平民!」   「明白了!我會頂住第一波的!」關閉了通信,石磊轉過頭來,大部分飛行器都已經出現在了肉眼範圍內,很快就能進入護罩層了,看了看時間,才3分鐘……看來時間綽綽有餘……微微感到一點欣慰,石磊稍稍地放了點心:有防衛艦隊在大氣圈內掩護,加上護罩層,頂住第一波應該問題不大……   「長官!新的隕石群突然加速!2分鐘進入大氣層!」心電通信員的報告徹底擊碎了石磊的幻想……   「閣下!行星表面的卡洛斯沼澤開始迅速移動,向各個居住區浸潤,速度極快,預計3分鐘突破護罩邊緣!」現場指揮官也帶來了恐怖的信息,一直被監視的無人區卡洛斯沼澤也發動了……   「嘖!內外夾擊!」石磊的腦中一片空白——怎麼辦!打開護罩放棄還沒有撤進來的人員,抑或是放棄護罩憑火力硬拚…… 浩劫 第十一章 楔子部隊     「命令楔子部隊,緊急出動!5分鐘之內完成念場定位!我要在10分鐘之內完成最大限度的3波第四空間跳躍!」與此同時,麥克代斯也不得不一開戰就動用了沙星文明最新的殺手鑭——集團化意念空間跳躍!本來,為和降臨帝國大決戰準備的絕殺提前登場了……   「楔子」是第四空間定位特種部隊的俗稱,眾所周知,第四空間定位的限制條件在於跳躍點必須有念場存在,一無所有的虛空是無法到達的。所以,要想利用第四空間來進行空間移動,創造坐標念場是必須的,經過實驗和計算,一般一支1000單位的艦隊跳躍,至少需要5個以上的已知念場做指引,發動跳躍的天擇者才可以保證跳躍的安全性和準確性。如何在實戰中建立穩定可靠的坐標念場——成為第四空間戰術的首要課題!於是,楔子就應運而生了:從全沙星數以萬計的王牌飛行員中層層篩選,挑出萬中無一的精英分子,再通過嚴格的訓練和考核,淘汰其中的2/3,剩下的佼佼者,配以專用的空天機,每次第四空間跳躍發動前,以超光速跳躍到達指定位置,楔入敵軍內部為天擇者提供念場坐標,然後,引領專門為第四空間戰術建立的特遣艦隊直接破襲敵陣……   楔子的專用機種「領航者」是代表沙星機械文明頂峰的飛行器,其加速能力、靈敏度、極速控制、空間跳躍性能、智能規避、護罩強度……所有的一切都為楔子們量身定做,傳言駕駛領航者的楔子,即使是艦隊齊射的火網密度也休想傷到一根寒毛,楔子部隊的創始人龍牙卡羅特的說法是——「只要楔子們開飛機的時候不打盹,他們就不可能被擊落!」   「第八小組準備完畢!請求發動空間跳躍!」10架領航者迅速地掠過艦隊前沿,楔子們嚴陣以待——畢竟,這是實戰中第一次運用第四空間戰術,多少大家都有一點緊張……   「行動!」10架戰機迅速地化為光團消失於虛空……   「第八組在指定宙域定位完畢!發動第四空間跳躍!」眾神第一特遣艦隊指揮官米勒上校果斷地發佈指令,大約半分鐘之後,一個黑色的漩渦出現在第一特遣艦隊陣前,漩渦以驚人的速度迅速擴大,不一分鐘,已經成為一個橫截面積超過特遣艦隊梭形陣截面的巨大通道……   勻速前進,特遣艦隊沒入通道的盡頭……   「命令所有準備降落的飛行器關閉引擎!力場護罩最低功率打開,護罩厚度擴大到300%!」急中生智,石磊少將在最後關頭發出了破釜沉舟的指令,「2分鐘後護罩全功率啟動,沒有按照命令操作進入護罩層內部的飛行器我們將無法保證安全!」   真是一場豪賭!整個行星,每個居住區上方都有數以萬計的飛行器墜落,這種依靠重力的降落方式雖然談不上安全穩定,但是,至少在速度上絕對夠格——如果這還能算得上是降落的話……進入護罩範圍,低功率高厚度的力場護罩像一個軟墊子緩衝了飛艇們的速度,雖然乘客們免不了撞的七昏八素,但是,至少沒有致命傷害出現……   護罩系統也面臨一場巨大的考驗,那麼多自由落體的飛行器帶來的衝擊絕不亞於前些日子落下的卡洛斯隕石,有幾個居住區的護罩一度運轉到130%的極限功率,幸運的是,並沒有崩潰,這實在要感謝來拉爾夫開拓殖民地的先驅者們精心的設計和耐心的建造了……   「護罩全功率!」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魄力,很多飛行員一念之差,沒有及時地關閉引擎,當隕石摩擦大氣發出的火焰般的光芒出現在天邊的時候,這些仍然想以常規模式降落的飛行器被冷酷地拒之門外……   防衛艦隊的炮火在灰暗的天空劃出奪目的閃電,不計其數的火球從天而降,劇烈的爆炸強烈地刺激著所有人的心靈中最脆弱的一角,無助的飛行器們在光與火的縫隙中飄搖,一不小心就成為點綴這場大戲的一點閃光……護罩內部,治安部隊的戰士們從一片狼籍的船艙裡救出驚恐萬狀的人們,把他們安置到臨時的隱蔽所,肉體上的傷痛倒在其次,恐怖的景象必須被隔絕出大家的視野,否則,任何堅強的人赤手空拳地看著無數的龐然大物在半空中糾纏、穿梭、毀滅……恐怕也會被無助的絕望感淹沒自我……   地面上的形勢也不容樂觀,由於治安部隊的火力完全被隕石牽制,潮水般湧來的卡洛斯沼澤迅速漫過地表,在被護罩擋住之後,迅速堆積起進一米高的沼澤台階,緊接著,生物探測器發現卡洛斯開始向深層地底浸潤,很明顯,通過地下繞過護罩只是時間問題……   戰鬥開始後第12分鐘,伴隨著巨大的空間漩渦,眾神第一特遣艦隊終於出現在了拉爾夫的身側,看著卡洛斯隕石流像一條瀑布一般源源不斷的落向可憐的拉爾夫行星,米勒上校第一時間發出全力攻擊,光束之劍伴隨著後發先至的空閃飛彈凶狠地斬向這條恐怖之瀑,一時間,火焰和綠漿飛濺成了這片空間的主旋律,卡洛斯隕石流被生生截斷!   第一特遣艦隊的及時參戰挽救了即將崩潰的拉爾夫行星防衛艦隊,本來,艦隊指揮官拉修看著空蕩蕩的反物質儲備和源源不斷的火球,已經絕望地下令用艦體掩護居住區上空,但是,就在大家抱著必死的信念射空了最後一批反物質導彈之後,赫然發現,天空恢復了本來的顏色,滿眼血紅的火球雨嘎然而止……   「援軍到了!」在無數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防衛艦隊重整旗鼓,準備應付地面上的卡洛斯沼澤。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無數的卵形隕石像火箭一般從地面的綠色沼澤深出激射而出,幾乎沒有一絲反應,正處在勝利喜悅中的防衛艦隊遭受了最猛烈的打擊,護盾在不斷地撞擊中迅速消耗,堅固的魯左星合金堪堪抵擋住卡洛斯飛石彷彿無堅不摧的撞擊,但是,噴灑的綠漿迅速降低了合金裝甲的防禦力,第二波飛石攻至,一艘艘戰艦頓時被打的千窗百孔……   「天啦!」石磊上將幾乎要崩潰地扯下自己的軍帽揉成一團,「這些可怕的傢伙,居然已經進化到這種程度……」一個激靈,石磊想起了什麼,立刻接通了第一特遣艦隊的通信,「米勒上校!請注意下方,拉爾夫行星的卡洛斯已經掌握了宇航能力,它們剛剛用飛石團塊摧毀了我的防衛艦隊!」   及時的提醒挽救了第一特遣艦隊,米勒上校最短時間內讓自己的側翼避開了拉爾夫行星,逃脫了腹背受敵的厄運,兩個方向的隕石匯成一路撲向特遣艦隊單薄的1000艘戰艦……   「我們現在是坐以待斃!或者,成為了像那時困在太空港裡人一樣的人質了!」石磊頹廢地坐在臨時指揮所裡,防衛艦隊全軍覆沒,反物質儲備幾乎消耗殆盡,綠色沼澤穿透地底層已經進入居住區,所有的人都在向中心地帶集中,但是,在大街小巷奔騰的綠色潮水更向是在刻意地將自己的獵物趕到預先設計好的難民營……一切的一切彷彿都在卡洛斯的控制之下!   「關閉護罩,利用我們現有的飛行器強行升空吧!」一名中校建議道。   「沒用的,看見卡洛斯的攻擊能力了嗎,防衛艦隊的裝甲艦都在幾分鐘之內被擊落,我們現在手頭上的小飛行器,升空了就是活靶子!」石磊搖了搖頭,「現在,唯一的希望是眾神艦隊!如果眾神艦隊消滅了外太空的那批隕石,然後集中力量壓制地面上的卡洛斯沼澤,那時我們再強行升空,在艦隊的火力掩護下,應該能夠安然脫離……畢竟,宇宙艦隊的實力和我們治安部隊應該是有所區別的吧……」頓了一下,石磊命令道,「組織所有人員退到中心地帶,停止阻擊卡洛斯的蔓延,集中火力等待最後時刻的突圍……估計卡洛斯確定我們失去抵抗能力就會把我們當人質圈起來,以防止眾神艦隊毀滅拉爾夫行星,就像在太空港那樣,所以,停止抵抗說不定反而比較安全!」 浩劫 第十二章 飲恨長空     「治安部隊在做什麼?」與此同時,米勒上校陷入了困境之中,「拉爾夫行星居然爆發出這麼多的隕石群,比外太空的還多!他們難道在乾等著我們救嗎?不能做點什麼牽制一下!」   「長官,我恐怕他們也是無能為力,當務之急是超過我軍火力限度的隕石群。」副官善意地提醒道。的確,第一特遣艦隊的規模甚至只有拉爾夫防衛艦隊的1/2,雖然作為突擊部隊實力絕對不容輕侮,但是獨自面對兩個隕石群的撲擊也是力不從心,很快被突破了火網封鎖,大量艦隻被摧毀,好在特遣艦隊的速度方面不落下風,勉強維持和隕石群的距離,苦苦支撐……   「米勒!打的很辛苦啊,好像敵人加倍了!」如冥冥中的天籟之音,第二特遣隊馬卡恩西上校的聲音出現了,下一個瞬間,強大的火力斜切了來自拉爾夫一端的隕石群。米勒方面壓力驟減!   「可算來了!再晚幾分鐘,就來替我收屍吧!」沒好氣的罵道,米勒終於抽出機會來重整火網了。   「嘿嘿,我還以為你那麼牛的人,我來了只能給你打掃戰場了呢,沒想到還留了這麼多菜!」馬卡恩西笑道。   「馬卡!不要小看這些傢伙,治安部隊的防衛艦隊一個大意,只5分鐘就被徹底殲滅了!2000多艘戰艦啊!」米勒提醒道。   「嗯,我心裡有數,治安部隊的防衛艦隊也不能跟我們相提並論,給我5分鐘,利用第四空間突擊,我也能幹掉一支防衛艦隊!」馬卡恩西答道,「我先替你攔住拉爾夫方面的隕石,你集中火力把外太空那部分消掉,它們應該剩的不多了!然後咱倆合力壓制拉爾夫,就看治安部隊有沒有能力把人救出來了!等到方碧雲的第三特遣艦隊來了讓他打掃戰場就完了!」   「哼!你根本沒明白我說什麼!絕對不要輕視卡洛斯,搞不好,咱倆見不到方碧雲都有可能!」米勒哼道,「我估計卡洛斯也有後援,他們的空間能力不弱於我們!小心一點,到目前為止,出現的都是簡單撞擊型的隕石,資料上說的自爆型和噴射型的都沒出現過,高速型的也沒露面,跟我們交手的都是嘍囉而已!」   「沒事!麥克代斯中將很快就到,眾神艦隊總共18000艘戰艦呢!大不了打場會戰我們也不吃虧!」馬卡恩西滿不在乎地笑道,但是,實際上,艦隊運作卻謹慎了起來,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方陣出現了。   「哼!嘴硬的傢伙!」米勒瞟了一眼第二特遣艦隊的陣形,冷笑道。   方碧雲的第三特遣艦隊和卡洛斯的新一波隕石是幾乎同時出現的,一照面,雙方就來了一次對射,以空間快速反應著稱的特遣艦隊也沒想到在對等條件下居然和一些石頭打成了平手——雙方同時突破空間,同時發動火力對射,然後又同時承受了對方的打擊……第三特遣艦隊火力搭配合理,護盾堅固,但是隕石群數目龐大,而且噴射型隕石的攻擊能量流比特遣艦隊的火力要兇猛……第一回合,雙方損失相當!   「你這個瘟神!來就來,還帶了這麼一大批會噴東西的石頭!」馬卡恩西笑罵道。   「呵呵,這可不是我帶來的,你們倆還要感謝我,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這批噴射型的隕石突然出現在你們側後可夠你們受的!」同為特遣艦隊指揮官的方碧雲中校是一名女性指揮官,顯然習慣了自己這位同事的行為方式,和善地笑著答道,「地面上的情況怎麼樣?平民撤出來了沒有?」   「剛才治安部隊那個混蛋指揮官石磊通知我說他們放棄了抵抗,保留實力為最後的突圍作準備。卡洛斯也不繼續攻擊他們,只是把他們困在各居住區的中心地帶,估計想當人質使!」米勒恨恨地說道,「總之,雙方相安無事和平共處,我們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呵呵,別太苛求,他們也是不得已,防衛艦隊被消滅了,憑著地上的那些武器,跟卡洛斯也是無法對抗。別忘了,治安部隊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平民,和我們作戰艦隊不一樣!」方碧雲對友軍顯得寬容了許多,「不知道卡洛斯還有沒有增援了!這支噴射型的隕石群雖然厲害,但是好像數目不多,而且種類單一,我先拖住它,你們盡快完事過來衝擊它們的側翼吧!」   「行!我這裡5分鐘解決戰鬥!」最先一批的隕石群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持續消耗已經所剩無幾了,連謹慎的米勒也誇下了這個海口。   「我不跟你們湊熱鬧了,拉爾夫行星噴射出來的隕石密度也顯著降低,破壞力也差了許多,應該是它的補給跟不上消耗了,我找機會進入大氣層掩護地面上的人撤退吧!」馬卡恩西看著眼前的形勢開始好轉,已經開始變成攻擊陣形了。   戰鬥持續進行,方碧雲的第三特遣艦隊顯示出在陣地戰純火力對射方面卡洛斯的確比沙星文明相去甚遠,重力干擾彈、力場護盾、魯左合金——三大防禦法寶讓卡洛斯的攻擊收效甚微,而攻擊方面,空閃重力靶、空閃飛彈這種第二空間閃擊武器則令卡洛斯防不甚防。幾輪交火之後,第三特遣艦隊居然憑一己之力將噴射型的隕石群消滅了一半,自己的損失卻不足10%,成了三支特遣艦隊中戰果最大的一支!   與此同時,米勒的第一特遣艦隊終於完成了對卡洛斯隕石群的掃蕩,鑒於方碧雲艦隊形勢大好,於是轉而和第二特遣艦隊一起準備進入行星大氣層。因為按照治安部隊石磊少將的判斷,一旦卡洛斯覺得難以確保勝利,必然會對地面上的人發動屠殺,所以,在戰局取得絕對勝利之前,必須展開突圍……儘管不大看得起這名治安部隊少將,但是,馬卡恩西和米勒還是同意這個判斷的,畢竟,眾神艦隊此次出擊的主要任務就是掩護拉爾夫的移民撤退。   「卡洛斯開始行動了!」天擇者監視員的聲音彷彿證實了石磊的判斷,原本處於半靜止狀態的綠漿潮水突然開始從四面八方向人類最後的避難所湧來!   「呵呵,這證明卡洛斯認輸了,他們無法確保控制人質了,」石磊有些得意的笑了,「宇宙艦隊果然名不虛傳,三支特遣艦隊就控制了局面。我們也不能太膿包了!發動突圍!所有能飛的飛行器都升空,眾神艦隊的兩支特遣艦隊都進入了行星大氣圈,我們很容易得到掩護!另外,把所有剩餘的反物質都打出去,給這些混蛋留個教訓!」   一時間,無數的飛行器載著拉爾夫八個居住區近400萬的人類再一次離開地面,無數的反物質光芒在居住區燃起,爆裂的衝擊波彷彿煮沸了地面,奔騰的綠色潮水更加的洶湧澎湃……   「飛石!」卡洛斯顯然不想就這麼放走到嘴的獵物,大量的飛石沖天而起……   「不要慌張,繼續飛!眾神艦隊就在我們頭頂!」石磊鎮定的聲音在通訊網絡中來回傳播。   轟!轟!不辜負石磊的信任,兩支特遣艦隊分成八個集團懸停在居住區上空,強大的艦隊炮火精準地把一枚枚飛石擊落。   眼看所有的飛行器即將安全脫離,不能突破大氣的也開始和空中的戰艦對接,眾人心頭都暗暗地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只要平民逃出了拉爾夫,解決問題的餘地就大了很多……   就在這時,誰也沒有注意到,在沖天而起的飛石的掩護下,綠色的漿液深處慢慢浮出一個個巨大的半球形卵石,卵石僅僅將頂端露出液面,然後,猙獰的光洞緩緩張開……   下一個瞬間,無數的光柱拔地而起,毫無防備的沙星艦隊沒有機會援手,眼睜睜的看著裝載著無數平民的各式飛行器被光芒之劍貫穿,化為一個個悲慘的火球……   「天啦!」所有的人都震驚了,人類再次為小視卡洛斯的能力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短短幾十秒,超過200萬人葬身在拉爾夫血紅的天空之下——相當於整個第一次銀河戰爭期間沙星的所有戰死人數!   「為什麼會這樣!」石磊癱坐在指揮席上,自己的座機幸運的在第一輪光雨中倖免遇難,但是,這位治安軍少將卻寧願用死亡來解脫現在的心情……   「混蛋!重力干擾彈掩護,反物質地毯式轟炸所有卡洛斯沼澤!」兩支特遣艦隊的指揮官同時發佈了反擊令,不顧彈藥儲備的巨大消耗,反物質風暴席捲拉爾夫地表……   「注意當量控制,不要把拉爾夫摧毀了,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等我們離開大氣圈!」感受到行星在風暴中掙扎顫抖,米勒上校微微地有點擔心……   即便在如此前所未有的猛烈轟炸中,拉爾夫行星表面的卡洛斯還是發出了第二輪能量噴射。借助重力干擾彈的全力掩護,大部分飛行器避過一劫,但是,仍有近30萬人飲恨長空! 浩劫 第十三章 眾神降臨     「長官!高能反應!又有新的卡洛斯群到達了!」監視員大聲報告道。   「沒關係,這一支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我們再會會新來的!」方碧雲撂了一下頭髮,微微地笑道,最後到達戰場的第三特遣艦隊獨立消滅了一支卡洛斯隕石群,女指揮官的表現與同僚們相比毫不遜色,的確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啊!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監視員突然發瘋般的大叫起來,「同時出現了五波!」   「什麼!」這下子,鎮定的女指揮官也不禁站了起來,「立刻向拉爾夫方向靠攏,通知米勒上校和馬卡恩西上校,讓他們火速離開拉爾夫大氣層,回到宇宙中來!在此之前,我們必須獨立截住卡洛斯,不能讓友軍被壓制在大氣層內,那樣,只要擊毀拉爾夫,第一、第二特遣艦隊就都完了!」   其實不需要方碧雲的提醒,米勒和馬卡恩西從狂跳的能量反應監視器中已經發現了危險的降臨,但是,還有100多萬平民在半空中飄著,地面上的卡洛斯沼澤遭受了毀滅性打擊,卻又在以驚人的速度復原,如果沒有艦隊壓制,很難保證這100多萬人能安全離開。如果拉爾夫移民全部被屠殺,那麼眾神艦隊萬里馳援簡直就像一個笑話了,和卡洛斯的這場纏戰就失去了本來的戰略目的,即使麥克代斯中將到來後全殲了後繼的卡洛斯隕石又有何意義呢?   兩位指揮官稍微交換了一下意見,米勒心情沉重地接通了方碧雲的通信,「方,我們暫時無法離開拉爾夫,平民都飄在半空呢!我們需要五分鐘……」說到這裡,米勒實在無法繼續了,面對五群鋪天蓋地的卡洛斯,向全軍不足1000戰艦的同僚去要五分鐘時間,簡直是打開了棺材蓋對對方說請君入甕!   「呵呵,五分鐘嗎……」方碧雲上校的臉上露出了淡淡地笑意,彷彿很有趣地看著屏幕上米勒的臉色,「如果我做到了,你們兩個以後見到我就要乖乖地叫大姐了哦,第一和第二特遣艦隊的人以後見了我們第三隊的,都要夾著你們的尾巴了!」   「……」米勒無言以對,眼睜睜地看著屏幕上如花的笑臉慢慢淡去,「快他媽的給我把那些飛行器抓過來!你們這幫白癡,動作怎麼這麼慢!」狂吼聲中,第一特遣艦隊的官兵們被自己指揮官猙獰的面孔嚇得一個激靈……   「原來卡洛斯發動屠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它們不再需要人質了……」看著新出現的卡洛斯群,石磊少將面如死灰,喃喃地說道。   「半球陣!火力全開!」與此同時,太空中,第三特遣艦隊的女指揮官扔掉了自己的軍服外套,穿著黑色的軍用制式背心跳到了自己的指揮台上,揮動著手臂發出命令,「我們要在這裡誓死阻擊卡洛斯,絕對不讓它們進入可以直接攻擊拉爾夫行星的範圍!兄弟們,我們的背後是170萬手無寸鐵的平民和陷入大氣圈的兄弟部隊,他們的生死取決於我們!眾神第三特遣艦隊——將會是載入沙星軍史第一支特遣艦隊!沙星萬歲!軍人萬歲!」   「軍人萬歲!」伴隨著激昂的高呼,單薄的半球陣吐出超過限度的光芒,蝗蟲一樣的飛彈拖著長長的尾跡化成白光……   那景象象滿天黑雲中的一道閃電,雖然顯得那麼的細小短暫,但是,奪目的光華足以將黑暗撕裂一個破口……漫天的卡洛斯隕石在第三特遣艦隊的全力一擊下散出一個真空地帶,最接近拉爾夫的一群的先鋒箭頭被削成平板……   無數的光柱從後方的卡洛斯群中噴出,第三特遣隊的重力干擾彈最大限度的射進虛空,但是,依然不能阻止過於飽和的打擊橫穿陣列……   「護衛中隊全滅!火力中隊損失80%!破襲中隊損失40%!驅逐中隊損失35%!」   「左前33度,突擊!」沒有一絲猶豫,巨大的損失簡直就不像是發生在自己的艦隊身上一樣,女指揮官果敢地發佈了突擊命令,「以目前的速度,這一群最有可能在5分鐘內突擊拉爾夫!纏死它!」對於護衛部隊和火力部隊損失過大的第三特遣艦隊唯一的選擇是突襲,纏鬥了!   卡洛斯的第二輪能量流打擊轉瞬即至,但是,女指揮官展示出自己出色的指揮技巧!第三特遣艦隊在快速突擊中做了一個難以置信的急停轉折,破襲中隊和驅逐中隊憑借時間差躲過致命一擊!當然,如此順利整艦群躲閃絕不是沒有代價的,無法跟上快速移動的火力中隊和運輸中隊自知必死,居然使用了空閃重力靶在自己陣前吸引卡洛斯的火力……   從戰術上來說,真正和卡洛斯纏戰是愚蠢的,大部分卡洛斯團塊的戰鬥方式就是撞擊,如果有人送上門來糾纏,那是正中下懷。方碧雲能成為為第四空間戰術建立的特遣艦隊的指揮官,實力絕對是出類拔萃的,戰略上的劣勢逼迫她不得不採取纏戰策略之後,她卻靈巧地控制著艦隊不要離卡洛斯太近,第三特遣艦隊像一條小蛇,圍著卡洛斯群的先鋒急轉,把致命的火力傾瀉上去……   出乎這位女指揮官的預料……卡洛斯被激怒了!整個隕石群居然改變了前進方向,向第三特遣艦隊撲了過來……   「哈!居然有這種事!」雖然被黑雲壓城般的陰影籠罩著,女指揮官還是禁不住喜出望外,「居然放棄拉爾夫來撲擊我!」   轉折!已經損失了所有重型艦的第三特遣艦隊在艦隊控制上駕輕就熟,迅速地大角度避開卡洛斯的鋒芒,速度上的差距讓雙方的距離迅速拉開……   這時,第三輪能量流打擊到了,失去掩護並且被追擊的特遣艦隊已經無力躲避,只好靠力場護盾和重力干擾彈苦苦支撐……   光雨過後,僅剩不足100艘戰艦的第三特遣艦隊拖著纍纍的傷痕發現已經徹底陷入卡洛斯的汪洋大海之中,放眼望去,可見之處全部是卡奇形怪狀的洛斯隕石……   「呵呵,果然是逆天而行,太勉強了!」劇烈的爆炸中,方碧雲中校從指揮台上被震了下來,摔斷了一隻胳膊,但是,戰艦稍一穩定,她又重新跳回了自己的指揮台上——站在桌子上指揮的女羅剎——這是在整個眾神艦隊都有名的惡魔稱號啊!即便在如此惡劣的形勢下,方碧雲氣勢不減,揮著手臂高呼,「繼續攻擊!還有1分鐘!第三特遣艦隊的光榮時刻!」   不足100艘的戰艦再次噴發出致命火焰,但是,這對於龐大的卡洛斯來說已經無關痛癢,撲向拉爾夫的隕石流無可阻擋從第三特遣艦隊將士的面前飛過……   「辛苦了!」無數比卡洛斯能量流更加強大的光芒從虛空中射出,幾乎照亮了黑暗的宇宙,麥克代斯的低沉的男中音從心靈的深處響起……   「將軍!您終於來了!」女指揮官一下子失去支撐,幾乎癱倒在了指揮台上,背後是170萬平民和兩支將性命相托的友軍,90%以上的麾下戰死,漫天的敵人壓倒性的優勢……這種超過死亡的壓力的確足以讓任何人崩潰……   超級大炮!人類威力最強大的武器之一,論起最大破壞力,即使反物質在單位當量上遠超過光束炮,但是,由於反物質的特性,很難將大量的反物質集中在一起釋放,這太過危險了。所以,要是用來攻堅或者最大限度的破壞的話,超級大炮還是首選武器!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眾神艦隊的攻擊的話,那一定是摧枯拉朽了!即使是五個群的卡洛斯隕石,面對超過15000艘沙星戰艦的火力,完全變得脆弱不堪,超級大炮的光芒過處,無數的隕石被直接汽化……實際上,與人類交戰以來,卡洛斯也從來沒有面對過5000以上的人類艦隊,流落天狼星系的黑色艦隊的規模已經遠不能和三大艦隊相提並論了。   「將軍!我們出來了!」兩支特遣艦隊從拉爾夫淡綠色的背景中激射出來,「對不起,只有大約170萬的人獲救……」米勒的聲音微微有些沉重。   「哦,死了那麼多人嗎?」麥克代斯皺了一下眉頭,但是,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看見第三特遣艦隊的慘狀,他心裡也清楚,這些一線指揮官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了,「你們先護送平民們離開吧,直接返回荒漠星系,這裡交給我!」   「卡洛斯!要你們付出代價!」 麥克代斯的臉色變的陰狠,簡單地打了個手勢,眾神艦隊成半月形向無邊無際的卡洛斯隕石群迎了上去…… 浩劫 第十四章 脫離戰場     毀滅!   即使是眾神艦隊的將士也被卡洛斯的攻擊方式所震驚!這種生物似乎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毀滅或者死亡,也不存在任何的戰術目的,簡單地撲擊,穿插著一些能量流的齊射和自爆型隕石的衝擊……統統被阻擋在強大的眾神火網之外,短短半小時,五群卡洛斯隕石消失在光束和反物質火焰之間,但是,更多的隕石群突破空間的界限出現在麥克代斯的視野……   「可怕的生物,難道它們不知道什麼叫做恐懼嗎?」麥克代斯已經完全沒有了為拉爾夫行星上死亡的人復仇的心情了,所謂復仇,至少應該讓對方感到痛苦吧,但是,這種大規模的消滅卡洛斯隕石的方法顯然根本沒有給卡洛斯任何痛苦的覺悟……   「閣下,」參謀長馮平少將,眾神艦隊史恩時代頂替科林的年輕將官,麥克代斯入主眾神之後依然留任,經過10年磨練,也老成持重了許多,「又有新的卡洛斯出現在我們側後,雖然不至於造成什麼威脅,但是,這是一個信號,我們有可能被空間戰術包圍,現在,我們只剩下第四特遣艦隊在編製中,一旦被包圍,恐怕不好脫離戰場了……據說,卡洛斯是掌握了我們第二空間跳躍的奧秘的……」   「嗯,你說的對,是該撤退的時候了,」麥克代斯點頭道,「掩護拉爾夫移民撤退的任務已經完成,繼續纏戰失去戰略目的了。從卡洛斯這種勢頭看,戰術上的消滅他們恐怕沒什麼實質性意義,我們對它們的瞭解還是太少!第四特遣艦隊斷後,全軍脫離戰場!」頓了一下,彷彿想起什麼,麥克代斯冷酷地補充道,「毀掉拉爾夫行星!」   數百道巨大的光束落雷般擊中淡綠色的球體,地殼層在一瞬間被擊穿,彷彿爆裂的蛋殼,光芒的裂隙迅速地從破潰處蔓延開去,巨大的威力繼續攪動熾熱的熔岩,火的憤怒從地幔的深處迸發,隨著光芒四溢……最後一刻,地核也在這驚天動地的衝擊下破碎,拉爾夫失去了支撐身體的最後力量,無可抵擋的崩潰滅頂而來……   「撤退!」拉爾夫最後的光芒映在麥克代斯堅毅的臉龐上,一瞬間的感覺象冰川一樣寒冷——脆弱卑微的人類啊……有時卻連浩瀚的宇宙都會匍匐在我們的腳下顫抖吧,這就是文明的力量!   卡洛斯的瘋狂撲擊並沒有絲毫的減弱,但是,沒有參加營救戰的第四特遣艦隊展現出不亞於友軍的戰鬥能力,在整個艦隊有組織的撤退中堅守最後一環,掩護全軍第二空間跳躍之後,再利用第四空間瞬間脫離了戰場,留給騷亂的卡洛斯無法捕捉的殘影……   拉爾夫之戰是在沙星文明本體和卡洛斯文明的第一場交鋒,單從軍事角度看,眾神艦隊以4000艘戰艦的代價消滅了八個卡洛斯隕石群。這些損失的部隊當中,一半是戰鬥力薄弱的治安部隊防衛艦隊,另一半卻又是戰鬥力極強悍的特遣艦隊,一反一正之間,基本接近平均戰鬥力水平,考慮到有400萬平民拖後腿,這樣的損失並不算離譜。卡洛斯方面的損失是無法估量的,這裡的「無法估量」並沒有特別的意思,因為沙星人真的無法估量消滅的隕石群對於卡洛斯來說意味這什麼,是九牛一毛的小意思還是傷筋動骨的大失敗……誰也搞不清楚,至少,從卡洛斯隕石慷慨赴死的狀況看來,後一種情況的可能性很低……   但是,沙星最大的損失是接近230萬平民的死亡,這種超出軍事範疇的損失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拉爾夫戰役結束當天,公共新聞網絡和軍媒網同時播報了關於卡洛斯入侵的詳細情況,230萬拉爾夫移民葬身太空這種駭人聽聞的消息也並沒有隱瞞,畢竟,兩大媒體的對立狀態迫使誰也不敢隨便更改真實情況一絲一毫——你不說,對方說了,你就完全被動了。230萬人死亡!這是什麼樣的概念?整場銀河戰爭也只不過死了200萬人而已,而且那是遠在另一個星系發生的戰爭,死去的也都是以死亡為責任的軍人,和在仙女星系眾所周知的大型殖民星球死亡230萬和自己一樣的普通人帶來的心理衝擊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沙星建國以來就沒有這麼大規模的死過人,這樣的事情對於習慣了和平安逸的普通沙星人的刺激無疑是前所未有的,死亡突然之間變得近在咫尺!   「閣下!人心混亂了,我們等了這麼久,新的機會終於來了!」議長凱爾菲斯站在周青的辦公室激動地說道,「宇宙艦隊護衛不力,死了這麼多人,這正是一舉擊潰軍隊威信的大好時機!」   「恩……」周青哼了一聲,靜靜地看著氣焰囂張的凱爾菲斯,實際上,凱爾菲斯並不是理想的議長接班人,當初周青任議長的時候,這傢伙就是有數的反對派之一。沙星內亂期間,他和他的那夥人也是不斷地對周青的運籌提出各種各樣地置疑,好在一直沒出什麼紕漏,眾神艦隊的史恩上將當時又明確地支持周青,所以才能穩穩地控制著局勢。刺殺事件之後,周青的實力大減,不但失去了軍事後台史恩上將,連左右手的議員奇洛克和十年心血培養的天擇者部下都毀於一旦,要不是議會派當時實在無人可與江雨爭奪執政官之位,恐怕自己這個殘廢議長早就被踹到一邊了……周青就任政事執政官時,他對議會的實際控制力已經降到歷史最低,不但最大的反對派凱爾菲斯繼任議長無法控制,連自己都面臨被過河拆橋的危險。不過,周青畢竟是周青,就任執政官之後,借助長老會的支持和自己無與倫比的人氣迅速復原,僅僅一年時間又重新建立了自己在議會中的班底,然後,一面和代表軍事執政官的老狐狸巴比倫羅爭鬥,一面在議會內部全力壓制凱爾菲斯派,內憂外患之間,居然也牢牢掌握了手中的權力,「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太急躁,你們先準備材料,我再見一次巴比倫羅,瞭解一下軍方現在的狀況,而且,畢竟和十年前多澤時代不同了,軍媒網的存在是不容忽視的力量。」   「哼!」凱爾菲斯冷哼一聲,「我看和十年前最大的不同是你失敗過一次,變成了一個懦夫了吧!」   「……」沒有任何情緒,周青冷冷地把頭轉向一邊,「你可以回去準備了,但是,沒有我的同意,不要亂說話,一旦和軍方公開打輿論戰,我們就沒有退路了!」說到這裡,雙目寒光一閃,凱爾菲斯感到渾身一陣麻痺,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退開了一尺……   「明……明白了……」超階天擇者的恐怖一瞬間征服了桀驁的議長,這個只有腦袋能動的傢伙,卻比全副武裝的戰士更加可怕,在議會這種非軍事機構裡,根本沒有人能夠對抗的了政事執政官的個人力量,這或許才是周青能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吧……帶著這樣的想法,凱爾菲斯鬱悶地離開了房間……   「我的理想是後民主政治,但是,這個理想建立的目的是為了沙星文明的根本利益,議會中的很多人在追隨我的理想,卻忘卻了這個目的性,為了民主而民主,把後民主政治看成最終目標的話,那麼就是一種本末倒置了,」周青看著凱爾菲斯滿臉不甘的退了出去,轉頭對房間裡的另一位聽眾說道,「麥可大長老,作為沙星三大權力機構長老會的首席大長老,您應該能理解我的想法吧?」   「嗯,我當然能明白閣下的意思了,」麥可有些鄙視地向門外撇了撇嘴,「我和那個譁眾取寵的傻瓜不同。」語音一頓,接下來的話讓周青哭笑不得,「不過,我倒也覺得現在是向軍方發動攻擊的最佳時機啊!」   「大長老閣下沒有過從軍的經歷吧?」周青突然問道。   「我?當然有啊,我在治安部隊待過2年,後來發現軍隊實在不適合我的性子,轉而進入了政界。說實在話,在沙星,沒有軍旅經歷,想爬到高位可不容易,不是每個人都像閣下這樣驚才絕艷,我要是不從軍,光靠公務員履歷,肯定進不了長老會。」麥可頗有一些得意地說道,看來兩年的軍旅生活是他絕大的政治資本……   「才2年啊……」周青重複了一下,「難怪……」「……沒有真正經過軍隊系統的鍛煉的你永遠無法理解軍人的榮譽,在沙星,一個不瞭解軍隊的人是無法真正達到顛峰的……」絕代佳人的聲音迴響在周青的腦海中——這個在軍隊搞政治投機的傢伙顯然也不瞭解軍隊,會讓230萬平民死於非命——這個卡洛斯恐怕不那麼容易對付,這時候拖軍方的後腿,搞不好會玉石俱焚。畢竟,和十年前不同,這一次戰爭就發生在身邊,而不是降臨帝國那種遙遠的存在……「您先請回吧,我還是需要先見一下軍方的人再做決定。」周青向麥可點了點頭。   「喀噠——」房間的電子門輕輕地扣上了,周青微微地閉上了眼睛,彷彿又看到奇洛克滿是鮮血的身軀被那個羅剎般的李星拖在手裡……哀——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是,至少奇洛克可以跟的上自己的思維,能理解自己的做法,現在身邊的這些人……悲哀地搖了搖頭,政事執政官蜷縮在輪椅上的身影在空蕩蕩的房間裡越發顯得孤獨了……   「怎麼樣?」走廊上,斜倚在電梯口的凱爾菲斯怪笑著對迎面走來的老人問道。   「嘿嘿……」落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浩劫 第十五章 協同作戰     眾神艦隊回到荒漠星系,170萬死裡逃生的拉爾夫難民也被暫時安排到了冰原星,江雨在親自發表公開講演安撫民眾之後,又召集了參加第一線戰鬥的幾位指揮官詳細研究卡洛斯的特點,來自天狼星系的王凱利、傑克兩人也列席了這次會議。   「各位都是在第一線和卡洛斯交過手的,我們對於這種生物文明瞭解太少,所以,想請大家來一起研究一下,任何一個細節都有可能會有很大幫助,請大家不用拘束,隨意地說。」江雨除非必要,否則一向沒有公開說話的習慣,於是,只能由羅雨禾代替他做了開場白。   「我先說吧,」出乎意料的,第一個發言的是治安部隊的石磊少將,「我在這次戰役中指揮失策,保護平民不力,我想,軍法處的處分很快就會下來,在此之前我想先說一下我作為失敗者的一點教訓吧……」   「嗯,這件事也不完全怪你,你的很多指揮還是很精彩的,有關情況我們會向軍法處反映的。」羅雨禾上將安慰道。   「呵呵,謝謝閣下。」石磊少將苦笑一下,「卡洛斯文明有一個特點,就是形態非常原始,簡單的細胞沼澤、細胞團塊,這種情況極容易造成我們的輕敵,雖然我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是頂級文明,也努力非常謹慎地去對戰,但是,還是被他們的簡單外表所欺騙,戰術運作局限於地面,總有和低等生物作戰的潛在心理,這是我們人類長期養成的一種習慣,同樣的情況,如果是面對降臨帝國的機器人,我們絕對不會有這種優越感!所以,這應該算是我的一點教訓了。」   「嗯,」羅雨禾點了點頭,「讓我們的將士去面對細胞團塊,的確難免會掉以輕心,很難把它們和頂級文明聯繫起來。」   「我也說一點吧,」坐在一邊的米勒也站了起來,「從我們第一特遣艦隊和後續的第二、三特遣艦隊以及眾神艦隊切入戰場時卡洛斯的表現來看,他們似乎並沒有天狼星系回歸者所說的那麼強大的情報能力,無論是第二空間跳躍還是第四空間跳躍,都明顯超出了他們的預測,所以他們才沒有針對性的防禦,每次我軍新投入的部隊都能給他們造成突擊性的大規模殺傷!」   「哼!你什麼意思?」老傑克受不了了,騰地跳了起來。王凱利趕緊一把拉住,把老傑克按倒椅子上,然後心平氣和地說道,「我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在天狼星系的卡洛斯的確具有令人恐懼的情報能力,我們無論通過第二空間還是第三空間逃逸,只要一返回第一空間,很快就會被捕捉。」   「不要動氣嘛,」羅雨禾說道,「相信誰也不會拿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胡說,如果說卡洛斯離開天狼星系之後情報能力減弱,那是非常正常的!天狼星系畢竟是他們的母星系!」   「情報能力非常關鍵!」一直沒有說話的江雨終於開口了,「即使是戰鬥能力上有差距,如果有情報上的優勢,戰局就容易進行的多了。第一次銀河戰爭期間,與風雷帝國之間的戰役之所以進行的那麼順利,最根本的原因不是我們在科技上的領先,而是念能遙感部幾乎監視了風雷帝國的所有艦隊。而後期和降臨帝國作戰屢屢失利,正是因為降臨帝國的純機械化部隊根本沒有念場,使我們的念波監視效率大幅度降低。這次和卡洛斯的戰爭,情報力也是重中之重,按道理說,生物文明,尤其是卡洛斯那麼特殊的生物體,念場應該很容易捕捉才對,念能部對此有什麼觀點嗎?」言語中,江雨把頭轉向了念能部總長李星。   「嗯,我們正在集中人手做這個工作,正在總結卡洛斯念場的特徵。目前,在拉爾夫出現的卡洛斯群都在監控之下,數目已經增加到了七個,都在拉爾夫宙域遊蕩。」李星回答道,「天狼星系過於遙遠,卡洛斯的數目也實在太多,要想監控那裡實在是有些困難,對於仙女星系內的卡洛斯,我想我們很快就能夠作到完全監控了。不過,根據天狼星系的資料分析,長遠地看,卡洛斯過於龐大的數目將是制約我們監視能力的瓶頸,我們人手有限。」   「那麼,下一個目標應該就是反情報了,如何制約卡洛斯的情報能力?卡洛斯是如何掌握我們的動向的呢?」江雨繼續問道。   「沒有頭緒……」所有的人都在搖頭,「卡洛斯實在是太神秘了,他們的挑起戰爭的目的性,空間能力的特點,社會結構體系,為什麼能視死亡為無物……這些對我們來說都是一頭霧水……」麥克代斯搖頭歎息道。   「我有一個小的細節,但是,我不是很確定……」唯一的女指揮官方碧雲中校抬頭說道。   「哦?沒關係,說出來看看!」羅雨禾非常感興趣地轉過頭來,這個以一軍之力牽制五群卡洛斯掩護友軍的巾幗英雄一戰成名,在軍方的幾位重將眼中都極有地位。   「嗯,掩護拉爾夫移民的最後階段,我曾指揮艦隊騷擾卡洛斯隕石群,按照正常的戰術分析,當時我軍的實力並不足以對卡洛斯造成嚴重傷害,對於卡洛斯來說,直接攻擊拉爾夫行星是更有戰略意義,相信任何受過訓練的指揮官都可以作出這樣的判斷。但是,卡洛斯發生了整個群改變方向撲擊我軍的動作……這是一種極其衝動的作戰方式,按說頂級文明應該擁有比我們更高的智慧,不應該犯這種錯誤。」方碧雲說道。   「啊,對了!」馬卡恩西眼前一亮,「說起來,我在戰鬥中也發現過類似現象,卡洛斯群有一種本能傾向,那就是會對遭受的攻擊有直接的反應,雖然很快會得到糾正,但是畢竟是很缺乏戰術修養的表現!」   「哦?」江雨把頭轉向了另一位一線指揮官米勒,對方露出深思的神情,很快,堅決地點了點頭。   「眾神艦隊參戰以後,基本上是一邊倒的屠殺,沒有什麼參考價值。」麥克代斯看到江雨的目光,立刻作出了答覆。   「嗯,戰術方面的事我不太懂,但是,在天狼星系的時候,弗萊特閣下也抱怨過在和一群本能動物作戰,如果不是兵力不夠,一定能玩死它們!」王凱利不失時機地插言道。   「嗯,」江雨沉吟了一會兒,「但是,我記得好像卡洛斯王星出現之後,卡洛斯的進攻就變的很有組織性了,對吧?」   「是的!」王凱利遲疑了一下,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那麼,關鍵是王星!以上次眾神艦隊參戰之後的情況看,卡洛斯王星不出現,三大艦隊中的任何一支獨立對付20個以下的卡洛斯群都不成問題,超過這個數目的話,卡洛斯很難同時展開攻擊,所以,這種戰鬥,撇開後勤不談的話,我軍可以說立於不敗之地!」說到這裡,江雨把徵詢的目光投向眾人,「我認為應該趁卡洛斯王星出現之前多作試探性攻擊,盡量多掌握卡洛斯的弱點。」   「嗯,閣下,黑色艦隊杳無音信,天狼星系營救計劃恐怕短期難以展開,請允許亢龍艦隊出擊,讓我們的將士早一點熟悉卡洛斯。」羅雨禾忍不住主動請戰了。   「閣下,我們的仇還沒有報呢!上次為了營救移民,沒能放開手腳!這次請允許我們再戰一場!」這一邊,馬卡恩西坐不住了,跳過了階級直接向江雨請求道。   「考慮到卡洛斯超出我們理解的空間能力,以及未被我軍掌握的後繼部隊,我覺得一個艦隊單獨出擊比較危險,上次戰役的最後階段,我的參謀長提醒了被空間戰術直接包圍的可能性,我想,不得不防啊!」麥克代斯對部下的越級行為沒有什麼不滿。   「嗯,那麼請亢龍艦隊出擊主攻,眾神艦隊在一次空間跳躍之外策應。戰略目的不是消滅卡洛斯,而是尋找他們的弱點,」轉過頭來,江雨把目光投向了念能部總長李星,「科技部門正在做計算研究卡洛斯的空間跳躍,不過他們需要更確切的數據,我想只有念能部的監視能力有可能獲得這些東西了,至少,在第一時間捕捉這些卡洛斯的跳躍點應該可以作到吧。」   「明白了。」李星點了點頭,「我親自帶人做這個工作!」   「那好,這是沙星有史以來第一次滿編製的兩大艦隊協同作戰,拜託各位了!」江雨站起身來,向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浩劫 第十六章 戰術性勝利     「事情並不簡單,我們所掌握的情報已經全部給你了,如果你要見天狼星系的回歸者也可以。」巴比倫羅看著周青面無表情的臉,淡淡地說道。   「不用了,」周青擺了擺手,見幾個人有什麼意義,巴比倫羅能放出來的人,還不是想讓他們說什麼他們就說什麼,「軍事執政官閣下有什麼打算?他的安撫演講我也看了,實在是不怎麼樣,如果不是我的人在底下做這個工作,民眾們聽了恐怕會更加恐慌!」   「呵呵,他那個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演講不是他的強項,」巴比倫羅苦笑道,「不過打仗方面倒是不用擔心,我來之前剛收到消息,眾神艦隊和亢龍艦隊聯合出擊了……」   「這個消息我也收到了,」周青打斷道,「我要知道的是有幾成勝算,為什麼一次就動用了兩大艦隊?根據我掌握的情況,僅僅只有七個卡洛斯群罷了,跟天狼星系戰況相對照,如果卡洛斯全面投入了,我們豈不是要動用20個艦隊去對抗?江雨……」頓了一下,周青撇了一下巴比倫羅,「是不是有點作秀的意思?」   「哼!不要用你那套政客的東西去揣測軍人!」巴比倫羅惱火地站了起來,「軍隊不需要作秀!」   「軍人……」周青的眼神一亮,慢慢地又黯淡了下去……   「戰鬥第一階段,我要求快速艦群做試探性攻擊,測試卡洛斯的臨戰反應,你們要迅速地在七個卡洛斯群之間穿插,按照標準的一擊脫離戰模式發動攻擊,注意第4群和第6群,他們好像混有噴射型隕石和自爆型隕石!」拉爾夫宙域,曾經一度成為沙星人的水晶礦基地的移民星系變的一片荒涼,那個500萬沙星人生活樂土的行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代人類的太空穿梭機、監測衛星和空間站的是遊蕩著的卡洛斯猙獰的面目,羅雨禾控制著自己淡淡地感慨,在最後一次空間跳躍前向部下佈置了攻擊指令!   「上將閣下,您放手攻擊吧,我會替您照顧背後的!」麥克代斯的聲音傳了過來,按照戰前佈置,眾神艦隊將留在此地策應。   「謝謝。」體會到對方微微地競爭情緒,羅雨禾笑了笑,禮貌地回答道。   下一瞬間,19000艘戰艦的龐大陣列消失在虛空之中……   「攻擊!」2000艘快速戰艦在一瞬間投入卡洛斯的懷抱,激起一片光芒的漣漪……   龍王刺!一線指揮官托尼顯然對羅雨禾的命令理解的非常透徹,快速艦群選擇了這群卡洛斯最薄弱的一段作為了突擊點,非常輕鬆地,像尖銳的刺刀穿透一根怪異地火腿……   龍抬頭!突破陣形的快速艦群像捅了一個馬蜂窩,卡洛斯沒頭蒼蠅般地蜂擁而至,不作糾纏,托尼突然做了一個向天頂方向的變向,艦群像一隻飛龍昂首破空,甩開了追求者的身影……   雙龍閃!高速突擊中的快速艦群將速度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前部艦群一個側方小角度變向,後部艦群維持原線攻擊,10秒鐘之後,一分為二的艦群從新的卡洛斯群兩翼掠過,撒下毀滅的種子……   龍捲風!看到被攻擊的卡洛斯又是一片混亂,追擊者遠在3倍遠點之外,托尼果斷地指揮艦隊圍著對手做了一個盤旋,將持續的破壞力施加給了對手,然後揚長而去……   哀——年輕人,還是經不住誘惑!亢龍號艦橋的羅雨禾看著托尼雜耍般令人眼花繚亂的指揮,卻微微地歎了一口氣,這次盤旋攻擊完全沒有必要,戰略目的已經非常明瞭了,擾亂卡洛斯,應該堅決貫徹一擊脫離,看到有小便宜忍不住就撿了,不是大將之才,如果對手是一流水準的指揮官,這次多餘的盤旋就可能要了命!   「卡洛斯的組織性在恢復!」監測官輕輕地提醒道,羅雨禾撇了過去,發現經過最初的混亂之後,卡洛斯速度最快的一群盯上了托尼的快速艦群,另外擁有噴射型的兩個群開始作遠程火力壓制,快速艦群的活動空間在漸漸被壓縮……而亢龍艦隊的主力當然不會被忽略,其餘的4個群不顧托尼的騷擾,反而向亢龍艦隊主力的方向集結過來……   「戰列艦配合主力艦呈C6陣型,維持基準火力強度!」羅雨禾的艦隊指揮用的完全是教科書上的標準編號,C類是防禦陣型,而6代表的是「雙盾式」——防禦陣型中持續性最好的一種,將大型火力艦分成兩組交替掩護,犧牲火力強度,但是,由兩組攻擊波形成的持續力是各種防禦陣中最優秀的,而且,另一個優點是具有足夠的爆發力,必要時,有可能使火力瞬間加倍……   卡洛斯隕石撞在光芒的牆壁上爆成綠色是碎塊再被進一步的汽化,亢龍艦隊的溫和卻鋒利的火網讓它們不能越雷池一步……漸漸地,眾神將士們曾經體驗過的疑惑開始在亢龍艦隊的戰艦中淡淡地瀰漫開來——難道這些生物不知道什麼叫做滅亡嗎!   「這樣的情況,如果以整艦隊作為一個作戰單位的話,卡洛斯對我們根本沒有辦法。」羅雨禾猶豫再三,反覆斟酌,當看見托尼快速艦群成功地在破襲艦的接應下突破了卡洛斯的封鎖,還穿透了新的一群之後,終於作出了這樣的結論,「這樣的作戰除了屠殺之外失去了意義,準備空間跳躍,下一個目標是看看他們的空間能力!」   「其實,如果他們具有足夠的空間能力的話,現在就應該使用了,單純的正面進攻無法突破我們的封鎖,利用空間戰術才是正途啊!」副官感歎道。   「嗯,可能他們需要別人提示他們還有空間戰術可以利用吧……」羅雨禾對著滿屏幕的卡洛斯搖了搖頭,兩支特遣艦隊被派了出去……   在楔子們精確地引導下,特遣艦隊隨心所欲地出現在了對擁有噴射型卡洛斯的最佳的攻擊位置上——掐斷對手的獠牙——這是特遣艦隊的天賦使命!噴射型卡洛斯們來不及掉轉炮口就遭受到空閃飛彈的洗禮……第四空間戰術轉移加第二空間攻擊!沙星文明的空間能力被發揮到了極限,這樣的戰術可以說是無懈可擊,即便是降臨帝國的機器人艦隊也恐怕不能阻擋吧……   戰鬥持續了4個小時,除了托尼的快速艦隊在享受馳騁疆場的樂趣之外,恐怕亢龍艦隊所有的將士都覺得無聊了,就連一向以嚴謹著稱的羅雨禾上將到了最後也下令撤下一線艦隻,讓預備隊也上去練練手過把癮吧……至於遠在一次躍距之外負責策應的眾神艦隊——那簡直不是百無聊賴可以形容的了!   全軍覆沒!這就是侵入拉爾夫宙域的七個卡洛斯群最後的結局,相比之下,亢龍艦隊僅僅損失了不到400艘的艦隻。負責清理戰場的戰艦將還沒有完全汽化的卡洛斯碎片徹底蒸發,然後在附近的行星上探索卡洛斯的殘餘,帶著大炮打蚊子的空虛感和一點點滑稽的心情,兩大艦隊開始返航……   「沒有發生任何一次空間跳躍。」李星把報告放到江雨的面前,「沒有任何卡洛斯有逃走的慾望,雖然以它們的能力應該不是難事!」   「我們可能中計了,」江雨沉默半餉,突然抬頭說道。   「中計?」李星有些不解。   「卡洛斯的攻擊根本沒有完全展開,暴露給我們的資料極少,而我軍所有最先進的戰術都已經使用過了……」江雨搖了搖頭,「我沒有想到它們能用這麼大規模的兵力來做棄子,卡洛斯究竟是什麼樣的生物,太可怕了,它怎麼能讓人無怨無悔的去送死,到最後一刻也不逃離的呢!這違反生物的求生本能啊!」   「或許,它們和降臨帝國的機器人一樣,是沒有感性的吧?」李星試探著說道。   「……」江雨停了一下,雙眉微微地皺起,很快又搖了搖頭,「不對,如果是純理性的生物的話,追求自我毀滅更不合理,對於純理性的東西來說,存在就是一切,自我不存在了就沒有任何意義了!銀河戰爭中,沒有任何一個降臨帝國的機器人作過以自我毀滅來求勝利的事情,他們的選擇永遠是要生存!生存——那就是降臨者的正義啊!」很多年前和那個獨一無二的存在的對話彷彿又映入腦海,「只有具有感性才會因為別的原因選擇毀滅,極度的熱情使人們瘋狂!」江雨繼續沉吟道,「從這點看來,卡洛斯是完全感性的生物倒是更有可能,無知者無畏……但是,完全感性的生物為什麼會應用這麼刁鑽的策略呢……」智慧的痛苦深深地折磨著這個背負歷史的責任者……   「大獲全勝!」公共新聞網絡用這樣的標題報道了最新的拉爾夫戰況,亢龍艦隊的壓倒性勝利被毫無保留地展現在40億民眾面前,七個群的卡洛斯被完全汽化,230萬拉爾夫移民的血海深仇一朝得雪,所有的信息都指向這場偉大的、徹底的、完全的勝利!   「絕對包藏禍心!」巴比倫羅的評價一針見血,給軍媒網少數認為這是議會派希望緩和雙方衝突的幕僚潑了一瓢涼水。緊接著,「低調報道!」的指令更讓無數剪輯好勝利鏡頭的編輯們白忙一場,匆匆調整節目,直到最後時刻,三次被巴比倫羅駁回之後,「戰術性勝利」的標題才勉強獲得通過…… 浩劫 第十七章 末日預感     實踐證明老狐狸浸潤政界數十年,敏銳的嗅覺和豐富的經驗無與倫比!   繼第一次「大獲全勝」的正面報道之後,第二天,新聞網絡突然直播了議會議長凱爾菲斯、長老會斯羅長老和治安部隊塞亞中將的談話節目,題目叫做「拉爾夫大捷——軍隊的勝利?民眾的勝利?」在這場談話中,議長凱爾菲斯提出「拉爾夫大捷這種壓倒性的勝利,決定性因素不在於現場作戰,而在於文明領先。換句話說,功勳並不在於前線將士的英勇奮戰,而在於為軍隊創造的雄厚物質和技術優勢沙星人民,那種一邊倒的戰鬥,不需要複雜的作戰技巧,只需要充分地將手中的武器開動起來即可!所以,拉爾夫大捷是民眾的勝利而非軍隊的勝利!」   作為軍隊代表的治安部隊塞亞中將當然持相反意見了,但是,這位代表軍隊的中將顯然在語言表達方面有點問題,論據更不如對方充分,畢竟,從戰況的表面看來,凱爾菲斯的論點的確很難反駁,再加上其可以與周青相抗衡的雄辯力,恐怕讓軍事執政官本人來了也只能甘拜下風了……整場談話直播的結果就是向所有人傳遞了一個信息——「在沙星文明如此強大的今天,軍隊本身的作用已經很小了,我們的科技和物質優勢已經將失敗的可能性幾乎消除了!」   用巴比倫羅的話來說,只要內亂議會派的這幫孫子沒絕種,公共新聞網絡的任何活動的唯一目的就是打擊軍隊!果不其然,在最大限度地貶低拉爾夫大捷中宇宙艦隊的奮戰的價值之後,凱爾菲斯下一個問題就是,面對如此不堪的卡洛斯,第一次交鋒中,為什麼會有230萬拉爾夫移民被屠殺,保護不力的罪名應該由誰來承擔!也就是說,拉爾夫大捷的功勳在於沙星民眾,而拉爾夫淪陷的責任卻在於軍方……   「你做的很好啊,議長先生。」周青充滿寒意的眼睛盯著眼前頗有些得意的凱爾菲斯。   「呵呵,沒什麼,比起執政官閣下當年的『國難』、『國喪』、『國賊』三連擊,在下運作媒體的能力要差很多啊……」口上這麼說著,眼睛裡卻沒有任何一絲比不上的意思。   「哼!閣下採取這樣的行動有經過議會的決議嗎?」周青沒有理會對方的誇耀,直接質問道,「難道民主決議原則在議會這樣的機構都不能實施了嗎?還談什麼喚醒民眾的民主意識?」   「嘿嘿,這個嘛,不過是一篇報道罷了,沒必要那麼嚴肅吧,再說了,議會的事情,何時輪到閣下來插手了,閣下不是議長已經很多年了吧,政事執政官對議會可沒有控制權哦!」出乎意料的是,凱爾菲斯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退縮,避重就輕地展開了反擊。   「……」再沒有說話,周青微微地閉上了眼睛——塞亞中將並不是一個像在談話節目上表現的那麼拙於言辭的人,十年前他曾負責徹查前任執政官多澤和前眾神艦隊指揮官被刺事件……說白了早就是議會的人了,而且手中握有一些很可怕的內幕,斯羅長老在長老會是首席大長老麥可的親信,此兩人肯出席談話節目,也難怪凱爾菲斯有膽量繞開議會表決直接實施這些行動——看來自己在議會的勢力已經無法牽制他的行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   這種時刻,軍媒網的存在顯示出巨大的價值,公共新聞網絡的一家之言遭到了有力的反擊,拉爾夫倖存者和一線指揮官被帶到台前作秀,雖然未必每一通發言都證據確鑿,但是,真真假假之間對議會派的確起到了輿論牽制作用,至少,讓人們聽到各種各樣不同的聲音吧。再加上十年前動亂的災難性後果歷歷在目,人心暫時並沒有因為議會派的攻擊發生浮動,畢竟,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拉爾夫大捷是一場勝利,勝利的人是不會受到責備的!   但是,另一方面,種種不安的跡象還是逐漸顯現出來,仙女星系的很多角落都偶然出現了卡洛斯的蹤跡,等到快速反應部隊趕到的時候,發現僅僅是一些很少量的隕石,也沒有出現攻擊人類的行為,花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清除乾淨……參謀部把這些出現地點都標記出來,卻沒有得到任何有邏輯的結果,科技部則捕捉了一些卡洛斯隕石希望作研究,但是,只要這些隕石意識到無法逃脫,就會以驚人的速度凋亡,很快就失去了生命活力。幸好天狼星系回歸者老傑克很有經驗,在凋亡發生前將單個的卡洛斯細胞提取出來進行培養,只要控制其生長規模不超過一定限度,就不會發生凋亡現象。但是,這樣的研究並沒有什麼意義,只是驗證了一些傑克從天狼星系帶回來的結果而已,用傑克的話說——「在做我10年前做的工作,就當我給您們上課好了」。最後的結論是,當卡洛斯細胞積累到一定規模之後,才會出現有意識的行為,在這個規模以下,卡洛斯細胞只有繁殖生存的本能!   模擬卡洛斯空間移動的實驗都以失敗告終,盡人類科技的最大能力,所達到的局部能量級不足卡洛斯超能量爆發的百分之一,只能相信傑克等人的推測了——卡洛斯是通過某種方式直接運作能量的,而不是像我們這樣用物質去激發能量!   總之,所有針對卡洛斯的分析全部毫無進展,鬱悶的科技部總長把結果匯報到江雨那裡,年輕的執政官居然出現了幾縷白髮,讓徐郡心疼不已……   「不要太操心了,至少我們現在還沒有出現任何危機呢,你不要那麼逼自己……」   「呵呵,」江雨握住撫摩自己頭髮的小手,一種溫暖的感覺慢慢地由手心蕩漾開來,「我也想把事情看的輕鬆一點,但是,卡洛斯的步步緊逼讓我真的無法放鬆心情啊……相比而言,即使同為頂級文明的降臨帝國反而好對付了,畢竟機械文明是我們可以理解的東西啊……卡洛斯……哀——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這次可能不僅僅是一場危機而已,搞的不好,沙星文明的末日時代正在向我們逼近……」   「什麼?」徐郡吃驚地看著自己的丈夫,「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們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哪能輕易地就走到末日的地步!」   「強大嗎?」江雨苦笑道,「在末日降臨的最後一刻,多少人仍然在以強者自居啊!風星人、雷星人、甚至地球文明,何嘗不是在最強大的時候突然毀滅了!文明的力量相對於宇宙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   「不對!」徐郡轉到江雨的正面,一雙大眼睛盯著江雨的黑眸子認真地說道,「宇宙最偉大的奇跡就是文明!宇宙中或許有無數比文明更強大的存在,但是,沒有任何一個象文明一樣的自由,像文明一樣不可估量,文明的強大在於其無與倫比的創造性,宇宙間的萬物只有文明才會主動去感知宇宙,認識宇宙,掌握宇宙,甚至有一天超脫宇宙!宇宙中的那麼多星體都有幾十億年的歷史,但是,我們的歷史還不到1億年,結果,不到1億年的文明掌握著摧毀幾十億年歷史的力量,如果我們有幾十億年的歷史,我們一定可以真正地掌握宇宙!」   「……」江雨有些驚奇地看著認真的徐郡,這種自信或許是相對單純的人特有的氣質,人對現實的認知程度越高,就會越受到現實的束縛,像自己這樣深刻地認識到沙星文明面對頂級文明的乏力的人,真的很難擁有那種強大的超越宇宙的信心——至少,降臨帝國和卡洛斯就是眼前不可超越的障礙,「嗯,從特定的階段看,文明的確是宇宙中最偉大最富有生機的存在,但是,當我們放眼宇宙的時候,就會發現,這種偉大和生機並非得到保證的存在。誠然,如果有一個存在了10億年文明,那麼想必非常的可怕,但是,在我們目前所瞭解的文明中,只有雷星-降臨帝國文明持續了1億多年……而相反,百億年來,毀滅於宇宙的文明不計其數,文明——會不會就是宇宙這個夜空中的點點禮花,雖然燦爛奪目,但是終究只會照亮一時呢?」   「你太悲觀了!」   「呵呵,你太樂觀了……」江雨輕輕地點了一下徐郡的鼻子,那一臉的認真立刻被這溫柔的一指點成笑的碎片,「討厭!隨便你啦,反正你是執政官,肩上擔子重,悲觀一點更加謹慎沒壞處,我只不過是個小軍官,樂觀點不傷大雅!」   「呵呵,是嗎?」江雨淡淡地笑了,「無論如何,即使是宇宙的禮花,我們也要做那能照亮整個天空的一種……」 浩劫 第十八章 大舉進犯     「閣下,目前的情勢看,我認為有遠征天狼星系的必要了!」羅雨禾鏗鏘的聲音迴盪在江雨的房間裡,「先是試探性攻擊,刺探了我軍的空間實力,然後廣佈耳目,大規模偵察仙女星系的情況,這樣的策略和我軍當年遠征銀河系的步驟何等的相似,卡洛斯絕對是在做全面攻擊的鋪墊。相對而言,我們對卡洛斯的信息卻缺乏來源,所以,組織一次對卡洛斯母星系的遠征,主動求戰,是最好的防禦形式了!」   「嗯,」江雨點了點頭,「我很贊成閣下的意見,遠征天狼星系勢在必行,借此機會,我們也可以嘗試和黑色艦隊重新取得聯繫,雖然卡洛斯開始佈置對仙女星系的進犯代表著黑色艦隊的牽制力消失了,但是,我覺得弗萊特的部隊不會那麼容易就被全殲的,總會有殘留者活下來,他們是對卡洛斯更有經驗的戰士。這也是我找上將閣下來的主要原因……」   「哦?閣下決定讓亢龍艦隊出擊?」羅雨禾有些驚喜地問道。   「是的,麥克代斯和弗萊特一向不和,而且,他畢竟沒有獨立領導大軍作戰的經歷,所以,眾神艦隊不在考慮;而我似乎又不適合在這個時候離開沙星,所以遠征艦隊也無法出戰,只有閣下指揮的亢龍艦隊最合適承擔此次遠征了!」江雨說道。   「明白了,」羅雨禾站了起來,「其實,我這次來的主要目的也是向閣下請戰,我想閣下在戰略方面的考慮應該和我沒有太大的分歧,所以,亢龍艦隊已經作好隨時出擊的準備了!」   「這樣啊,簡直太好了,」江雨的眼中露出欣喜的目光,「我本來還想給您2天的準備時間呢,看來您似乎不需要了,亢龍艦隊明天就出發,事後我再讓巴比倫羅參謀長發佈消息,免得政事執政官那邊有什麼瑣碎耽誤軍機!」   「呵呵,亢龍艦隊今晚就可以出發了……」羅雨禾微微露出一絲自豪的表情……   如果論戰力,三大艦隊很難說誰更高一籌,遠征艦隊雖然有不敗之名,壓制兩大艦隊的戰績,但是,還是借助一時的戰術理念優勢,並非實力上絕對超過眾神和亢龍艦隊。不過,如果要在三大艦隊中挑出最純粹的模範軍的話,那麼,非亢龍艦隊莫數了,因為羅雨禾是現在三大艦隊指揮官中任期最長的一個,他個人嚴謹到近乎刻板的軍人作風被深深地烙進了亢龍艦隊的靈魂之中,同樣是緊急出動,或許遠征艦隊和眾神艦隊也能達到同樣的速度,但是,絕對不能像亢龍艦隊這般謹然有序,只短短2個小時,龐大的艦隊完全離開了駐地消失於虛空。這時候,亢龍艦隊遠征天狼星系的消息才傳達到周青的桌面上……   遠征嗎?……那樣的事情和10年前真的差別很大啊……回想起當年遠征艦隊出發時沙星社會的一片群情激昂,亢龍艦隊這種先出發再通告的舉動實在是有失風範……但是,考慮到凱爾菲斯之流的行為,如果自己是江雨的話恐怕也會採取這種措施來避免麻煩吧,反正即使是事後抗議自然有巴比倫羅那樣的老狐狸來從容應對……議會派這些年來的工作給沙星帶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抑或是破的天道輪迴注定的一種墮落?周青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   當後世的歷史學家再研究卡洛斯的大舉進犯的時候,有人說這完全是一種巧合,但是,作為軍略家江雨來說,寧願相信這是一個詭計!亢龍艦隊離開仙女星系的第三天,也就是快要進入天狼星系的時候,卡洛斯的新一輪攻擊發動了……   「……蒙羅宇域的卡洛斯已經增加到14個群了!不斷地對我們的撤離的移民進行阻擊,防衛艦隊損失過半,治安部隊指揮官甘達羅少將正在帶領逃亡人員向C176空間站撤退,第16快速反應部隊和C176空間站防衛艦隊已經出擊進行接應,但是,我們認為最樂觀的結局是在C176空間站組織防衛固守待援……」參謀部的克格中將報告道。   幸好有拉爾夫的經驗,蒙羅星系——這個人類在荒漠星系外的另一個殖民基地發現卡洛斯大舉入侵之後,迅速地組織平民逃離了行星,在廣闊的宇宙中逃亡。而卡洛斯緊追不捨,不斷地有新的卡洛斯群出現在逃亡路線上阻截,由於掩護了大量的民用艦隻,蒙羅防衛艦隊無法進行長程超光速跳躍,且戰且退,不斷地派出部隊斷後,才堪堪鑽出了卡洛斯的包圍圈,和C176空間站取得了聯繫。   「不用擔心,14個群的卡洛斯不能同時展開,以C176空間站現在積累的力量,堅守5個小時不成問題,眾神艦隊最多只要1個小時就能到達了,少安毋躁!」江雨頭都不抬地回答道,「命令放棄所有荒漠星系外的殖民星球,全面退守荒漠星系!」   「明白了。」早在拉爾夫淪陷的時候,放棄荒漠星系外殖民星球的策略就被參謀部提出過,但是,因為隨後的事態迅速緩解才暫時擱置下來,現在的情勢,亢龍艦隊不在仙女星系,如果再有一個殖民星球遭受攻擊的話,遠征艦隊是絕不可能放棄荒漠星系去救援的,全面撤退減少防禦面是最合理的辦法。   「羅雨禾將軍的通信!」心電通信員報告道,將羅雨禾的心電感應直接引導給了江雨……   「看來我們又中計了,我立刻指揮艦隊返回仙女星系,最多只要2天就可以投入戰鬥!」羅雨禾的意見直截了當。   「不!」江雨卻否定了這個回援計劃,「不能讓卡洛斯牽著鼻子走,這邊的情勢暫時還沒到非得依靠亢龍艦隊的地步,請上將閣下繼續完成遠征的戰略目的,第一,盡量找到卡洛斯文明進化的脈絡,打擊天狼星系卡洛斯的後繼力量;第二,設法聯繫黑色艦隊。從戰略上來講,我們也需要一支外線作戰的部隊更有轉圜的餘地!」   「嗯,明白了……」羅雨禾道,「我一定盡快完成這兩件事情,不過,請閣下一定注意卡洛斯王星,王星代表著決戰的信息,如果王星出現了,我想,亢龍艦隊就有必要立刻返回仙女星系,否則,恐怕就晚了。」   「嗯,我會注意提前量的,上將閣下也要小心,如果在天狼星系碰到王星,應該避免與其正面交鋒!」提到卡洛斯王星,江雨的眼中突然露出一種渴望的熱切……   「所有艦群進入攻擊位置,火力準備完畢!」馮平走到麥克代斯的身旁,「看來卡洛斯的攻堅能力有限啊,C176空間站守的四平八穩,剛剛治安部隊的甘達羅少將與我們聯繫,詢問是否需要配合我軍發動反擊。」   「呵呵,不必了!」麥克代斯微微地笑著,這次救援行動比拉爾夫順利多了,由於平民一直處於防衛艦隊的掩護下,所以,時間比較充裕,眾神艦隊可以從容地在一次躍距外組織攻擊陣型,一旦進入戰場,將最大限度地發揮火力優勢,如果要配合治安部隊的反擊,可能反而會縮手縮腳,「治安防衛艦隊的任務是保護平民,掃蕩卡洛斯的工作由宇宙艦隊來做!」   「從最外圍的這個群開始,一個一個的清除!快速艦群和裝甲艦群負責掩護側翼,主力必須不停的變換位置,確保火力最大程度的發揮!」滿眼猙獰的卡洛斯終於出現在演示器上,念能部預先給出的坐標精確無誤,眾神艦隊以最佳的戰術點切入了戰場!第二次和卡洛斯交鋒的麥克代斯終於暴露出自己危險的攻擊慾望……   卡洛斯的反應非常的敏銳,但是,卻不夠明智,2個群居然頂著眾神艦隊的火力正面衝了上來——正面衝擊永遠是第一選擇——這或許是卡洛斯作戰的哲學吧……光芒之雨帶走無數的隕石巨塊,戰場在剎那之間佈滿灰綠色的殘片和漿液……   「不愧是宇宙艦隊!」困守在C176空間站的甘達羅少將被眼前的壯觀景象深深地震驚了,超級大炮、空閃飛彈、主力艦炮齊射……層次感極強的打擊卻又渾然一體連續不斷,這種火力的操控力是從最高指揮官到一線指揮官到各艦艦長到火控手到炮手,每一個細節環環相扣的完美結果,治安軍在任何一個環節上恐怕都無法企及宇宙艦隊的高度,無數的細微差距表現出來的就是破壞力方面質的差別——在先前的戰鬥中,無論甘達羅怎麼集中攻擊,都無法徹底擊潰一群卡洛斯,而且,卡洛斯強大的再生能力使得相差時間超過10分鐘的兩輪攻擊根本無法產生協同作用,這樣的結果是三支治安軍艦隊固守1個小時只能不斷的抑制卡洛斯的攻勢,卻無法實質性打擊對手,14個群的數量優勢使得卡洛斯完全可以利用車輪戰術來消耗防衛者的補給和耐心…… 浩劫 第十九章 精兵極限論     「左翼出現兩個卡洛斯群!」   「終於學會兩翼包抄了!」麥克代斯微微一笑,有了第一戰的經驗,眾神將士對於卡洛斯悍不畏死的戰法顯然有了相當的心理準備,毫不手軟地就清除了敢於正面挑戰沙星文明最強大的正面火力的兩群卡洛斯。緊接著,麥克代斯兵鋒一指,一群新的卡洛斯又落入毀滅的牢籠……這時,後繼的卡洛斯終於發動了戰術性的側翼攻勢……   「是噴射型的!」快速艦隊指揮官鄭同少將接到了念能部的緊急報告。   「避開!交給裝甲艦群處理!襲擊噴射型側翼,迫使它們不能集中火力!」快速艦群不是用來擋炮火的,這是基本常識,但是,在主陣側翼被威脅的時候敢棄主陣於不顧也不是一般一線指揮官敢賭的戰術……鄭同這麼大膽的唯一理由是背後的裝甲艦群指揮官是自己的雙胞胎哥哥鄭異——在沙星這個沒有家庭單位的社會,兄弟姐妹是不可想像的東西,但是,雙胞胎這種存在卻是無法迴避的——兩個年齡相貌都幾乎毫無差別的人,有什麼理由說明他們完全沒有任何關係,更不要提雙胞胎兄弟之間那種微妙的感應在這個意念文明時代被前所未有地加強了,因此,隔絕雙胞胎這種工作,沙星公民培教系統最終還是放棄了……雙胞胎或者多胞胎也成了人類社會中唯一存留的血緣關係了。   當噴射的卡洛斯能量流洶湧而至的時候,鄭同的快速艦群已經絕塵而去,而鄭異則給關注著戰場的治安部隊指揮官們上了一堂精彩的防禦課——首先,重力干擾彈的使用必須有層次,保持持續性,在能量流到達艦隊陣列之前,三重干擾網把它們扯向同樣的誤區,這些重力干擾彈的彈射是如此的集中,以至於那百分之一秒的效應被發揮到了最大!其次,面對掩護主力艦陣這樣的任務,裝甲艦群不需要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盾牌,相對來說,一個比較細密的篩子更加合適,因為主力艦陣的巨無霸們並非弱不禁風的可憐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的綜合防禦力並不低於裝甲艦,所以,即使需要集中能量進行攻擊,一些小規模的打擊他們的護盾還是可以完全承受的,力場護盾的卓越性能甚至不會給戰艦造成一絲一毫的動盪,畢竟,對於炮手們來說,瞄準時的震動是不受歡迎的……於是,滔天的洪水般的能量流滅頂而至,在重力干擾彈的引導下分成數股,然後再落在層層疊疊的裝甲艦護盾上激盪掙扎,最後變成涓涓的細流在主力艦的側翼無疾而終——完美防禦!   如果還有持續的第二波打擊的話,想必鄭異是不可能完成這麼完美的防禦了,至少不會做到零損失!畢竟,現代艦隊戰除非突襲,否則很難指望第一波攻擊產生巨大的戰果,持續的火力壓制才能造成防禦部隊的戰力減弱最終產生破壞性後果。但是,雙胞胎兄弟的存在使得鄭異沒有必要再面對一次這樣的能量流打擊了,鄭同的快速艦隊迅速打亂了噴射型隕石群的陣勢,卡洛斯與生俱來的反擊本能使它們紛紛轉向,企圖用火力去捕捉驚若翩鴻的快速艦群……如果有別的部隊牽制快速艦群的移動,那並非不可能,但是,不給任何的空間限制就想單純以火力捕捉快速艦群是不現實的,卡洛斯的錯誤嘗試引來的是眾神艦隊的破襲艦群的毀滅性打擊——擁有相對均衡的性能,同時實施速度與火力的戰場機動,隨時攻擊戰局關鍵點是破襲艦群的天賦使命!   「天啦!簡直是無敵之師!」觀戰的甘達羅少將忍不住喊出聲來,攻防幾乎沒有死角,眾神艦隊面對卡洛斯打的游刃有餘:主力艦陣是開山巨斧,擋者披靡;防禦艦群是護身寶甲,以柔克剛化敵於無形;快速艦群是奪命利箭,第一時間打擊對方要害;破襲艦群則像擇人而噬的惡狼在一邊虎視眈眈……   「怎麼會這樣呢?」麥克代斯反而是有些奇怪地回頭請教自己的參謀長了,「卡洛斯捲土重來,不應該還是這個樣子啊,如果說先前刺探我軍空間能力,收集仙女星系資料和誘使亢龍艦隊遠征是如此高明的戰略設計的話,卡洛斯的戰術實現力未免和戰略能力太不相稱了吧!」   「嗯,我們已經第一時間把戰況向參謀總部和執政官閣下匯報了,他們現在也沒有什麼意見反饋給我們,按照目前的進度,消滅這14群的卡洛斯僅僅是時間問題——大概2個小時的時間問題。」馮平也是一臉不解的回答道……   「伍茲上將,」與此同時,在冰原星基地遠征艦隊駐地,沉默了許久的江雨突然對白髮蒼蒼的老將問道,「您記得精兵極限論嗎?」   「恩……」幾經波折,遠征艦隊當年的一線指揮官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老將伍茲繼續留任了,雖然年輕一輩的指揮官也已經成長起來,但是,銀河戰爭的寶貴經歷畢竟不是尋常軍演可以替代的,「姚海濤的理論吧,呵呵,那的確是一個奇才,沙星的所有軍事理論的雛形都出自他那天才大腦,精兵極限論也算是這麼多年來沙星建軍的指導原則吧,具體的我卻不怎麼明白了。」   「嗯,其實,精兵思想並非姚海濤首創,很久以前就有萬人披甲,天下莫敵的說法,也就是所謂的兵貴精不貴多,但是,真正建軍的時候,卻很少有人能窺破其中三味,『精兵』是很難捉摸的東西,但是百萬之眾卻可以實實在在的安定人心,最後結果就是多多益善。到了姚海濤時代,這個奇才根據自己的計算和研究,提出了在現代戰爭條件下,10萬艘戰艦的艦隊是所謂的精兵極限了,他提出這個論斷的依據並非傳統的物質補給各方面的考慮,而是組織運作的極限——無論多麼先進的戰艦,都是需要人來駕駛的,而人恰恰是最難協調統籌的東西,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個性、情緒,一定數目的人在一起又會因為分工、能力、經歷產生不同的歸屬感,不同的歸屬感又會形成團體,一定數目的團體又會產生協同、競爭、制約……紛繁複雜的局面使得有機的統合人力成為人類最高深的智慧之一——管理學!姚海濤列舉了大量的數據和事實論證出:10萬艘戰艦是沙星文明的精兵極限!超出這個數目的艦隊將無法的得到有效的組織,並不能增強戰力,反而形成一種無形的浪費!」江雨單手支著下巴,出神地盯著屏幕上傳輸過來的作戰狀況,若有所思地說道,「精兵極限論得到了當時的沙星執政官克裡南閣下和軍界重要人物的認同,自此之後,成為了沙星建軍的指導原則,即便是面臨降臨帝國的巨大威脅,我接管沙星軍務以來,擴軍數目也沒有超過姚海濤的極限,實際上意念文明高度發達的今天,心電通信的廣泛使用使得我們的組織力完全有可能運作更龐大的艦隊。呵呵,目前,三大艦隊共有55000艘戰艦,治安部隊大概有40000艘戰艦,堪堪湊足10萬之數……」   「嗯,閣下您是想擴軍?」一邊的參謀部克格中將試探著問道。   「……」老將伍茲卻沒有說話,眼睛裡隱隱有光芒在閃動。   「……我是在想,對於降臨帝國那樣的頂級文明來說,擁有一個強大的統一意志——降臨者!他們的機器人艦隊雖然擁有完全的意識,但是卻並不存在自己獨立的哲學,不像人類這麼複雜多變,所以,個體差異極小,統籌組織方面的瓶頸恐怕已經不是制約艦隊規模的關鍵了……」江雨繼續說道。   「也就是說精兵極限論對於降臨帝國無效了?」伍茲猛然驚醒,「那麼卡洛斯呢!卡洛斯也是頂級文明,而且,以他們隕石群一貫簡單的行為模式和卡洛斯王星的存在看來,擁有一個統一意志的可能比降臨帝國更大……那麼……」   「精兵極限論對於卡洛斯更加無效!」江雨終於抬起頭來,「我們碰到的是純粹以量取勝的對手!立刻通知麥克代斯上將!」 浩劫 第二十章 激戰正酣     「我想,現在是不是一個機會,讓治安部隊掩護平民們脫離戰場吧,他們在這裡,始終是一個不安定因素啊……」眼看戰局穩定,參謀長馮平不失時機地提醒道。   「對了!」麥克代斯立刻反應過來,「難得卡洛斯受到壓制,C176空間站的封鎖已經破除,讓他們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我總覺得卡洛斯有後招!」   甘達羅少將接到命令的時候並不十分情願,說實在話,眾神艦隊的攻擊讓他將先前被卡洛斯圍攻的狼狽幾乎忘的一乾二淨,繼續留在戰場找機會參戰反倒成了他最大的期盼。但是,三大艦隊指揮官的命令是不可抗拒的,按照沙星的軍事條例,三大艦隊指揮官對戰區內的治安部隊有直接調動權,這種權力甚至凌駕於治安部隊的直屬上司政事執政官,因為政事執政官畢竟不直接指揮戰鬥。所以,隱約地提了一下希望留下一部分部隊參加戰鬥積累與卡洛斯對陣的經驗的意圖沒有得到認同之後,甘達羅少將只好悻悻地指揮艦隊掩護平民艦隻離開了C176空間站,在眾神艦隊1000艘破襲艦的引導下徐徐撤離……   「小心卡洛斯的戰術!他們很可能純粹的依靠數量!」江雨的心電信息傳到了眾神號艦橋,麥克代斯還在回味這個信息的內在含義的時候,事實為他做了最好的說明……   20個超能量爆發點幾乎在同一時間出現,狂跳的能量監視器把危險的信號傳播到整個艦隊。「正面三個群,左翼三個,兩個抄了後路,天頂和天底方向各有一個,有五個穿插到了我軍和治安部隊之間!另外五個兩翼夾擊治安部隊!」情報官一連串地報出卡洛斯的攻擊方位。   「哼!真是可怕的傢伙,不但利用空間戰術完成包圍,還切斷了我們和治安部隊的聯繫,居然花了5個群阻擊我軍救援!卡洛斯啊……」麥克代斯冷哼著,「真夠狠的!」   「點也掐的很準!」馮平補充道,「我軍和治安部隊之間的間隙恰恰充填5個群,再早一點發動的話,也沒這麼大的空間給他們用!」   「全線攻擊!先突破正面!」果斷地下完命令之後,麥克代斯才以徵詢的口氣向自己的參謀長解釋道,「後面和兩翼的卡洛斯暫時靠不上來,他們展不開兵力,護衛艦群足夠牽制了!治安部隊那邊怎麼也有近3000艘戰艦,還有我的1000艘破襲艦,應該可以抵擋一陣子!強行突破5個群的封鎖恐怕短時間難以奏效,我們還是突破正面迂迴過去!」   「我也這麼認為,我軍的速度應該比卡洛斯快,打時間差吧!」參謀長有些哭笑不得,但是,還是表示了贊同,「不過,最好讓特遣艦隊待命!」   「嗯,實在出了岔子,我們還有殺手鑭救急呢!」麥克代斯微微地鬆了鬆氣。   對於卡洛斯這種對手來說,突破的意義和平常大不相同,正常的艦隊戰,突破的主要目的並非殲滅對手,而是擊潰對手的組織性,將結陣的艦群撕成不規則的碎塊,通過混亂粉碎對手的抵抗力。相對於這種戰術目的,突破選用的陣形經常是尖錐形的,可以保證足夠的穿透力,集中自己的優勢於對手的一點薄弱環節……但是,卡洛斯完全不存在組織性問題,他們的隕石群總是雜亂無序的蜂擁而上,更不可能因為遭到突破而發生崩潰,而且,大部分卡洛斯隕石通過原始的撞擊作戰,和他們靠的太近反而正中下懷!所以,眾神艦隊採取的是完全針對卡洛斯的倒錐陣,將全艦隊最大的火力集中成一個寬大的正面,以炮火開道,將正面之卡洛斯全部掃蕩,而尾陣為了避免遭受圍追的卡洛斯打擊,反而形成狹小的裝甲艦群抵抗面,將被對手打擊的面積降到最低……   「最大火力,三連擊!發射!」不惜血本的全力攻擊,眾神艦隊的瞬間破壞力被發揮到限度以上,正面的卡洛斯擋者披靡,無邊的隕石群中生生地被轟出一條人工通道……   「反物質導彈彈幕掩護!破襲艦群出擊!」無數的光點被散播在通道的邊緣,劇烈的反物質爆炸將企圖重新封堵的卡洛斯攔在洶湧的能量潮之外……破襲艦群乘機從兩翼迅速插上,以舷炮火力形成密集火網,進一步擴大通道空間!   「迅速通過!」眼看正面封鎖被擊破,眾神艦隊迅速將能源配給轉化到推進系統,主力艦群急速猛進……   就在此刻,最接近眾神艦隊的卡洛斯群中突然迸出無數的墨綠色小隕石球,這些小球幾乎在瞬間完成加速,蝗蟲般地撲向兩翼的破襲艦群!   「不好!是速度型的撞擊石!」麥克代斯心中一驚,「『太陽神』空天戰鬥機大隊立刻出擊!」   運輸母艦吐出整裝待發的空天戰鬥機部隊,在銀河戰爭期間以沙漏理論屢屢成為戰場決定性力量的戰鬥機部隊在這場對待卡洛斯怪異戰法的戰爭中一直沒有機會出場,讓以「最強」自居的飛行員們實在是憋壞了。   但是,還是晚了一步,即使是速度最快的部隊也無法後發先至地壓制卡洛斯速度飛石,等到10000架太陽神戰鬥機追逐著後繼的飛石將他們擊落的時候,最外圍的2000多艘已經被第一批的飛石擊中了,強大的力場護盾在一瞬間被擊穿一個個小孔,魯左合金裝甲超強的硬度堪堪頂住了飛石們的撞擊,一個個墨綠色的深坑出現在甲板表面……   「各艦機甲衛隊緊急出動!清除登陸的卡洛斯!」對於頂級文明的戰鬥,絕不能掉以輕心,守護者艦隊當年的「鬼魅」之變歷歷在目,作為親身經歷那場戰役的麥克代斯馬上下達了清除令,「卡洛斯是可以吸收物質再生的,哪怕剩下一個細胞也能毀掉整艘戰艦!」   戰鬥的壓力突然增加了,本來一心對外的艦群終於出現了內患,甲板上墨綠色的深坑迅速擴大,戰艦防禦部隊的流沙型機械人紛紛從緊急通道衝上甲板,用大功率激光和低當量反物質壓制不斷擴散的卡洛斯團塊……   與此同時,戰場的另一邊,治安艦隊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攻擊,五個群的卡洛斯源源不斷地湧向單薄的火網,幸好負責掩護的眾神艦隊的1000艘破襲艦到處救火,才堪堪撐住防禦圈。   木秀於林,風必催之!穿梭於治安艦隊之間的眾神艦隊破襲艦群終於被卡洛斯盯上了……又一輪的攻擊,卡洛斯集中了大量的自爆型飛石從天頂方向猛攻,負責從這個方向掩護平民艦群的第16快速反應艦隊本就不是強力防守型的部隊,缺乏重裝甲艦種,一下子壓力大增,眼看陣線岌岌可危。破襲艦群急忙從正後方的戰線脫離出來,走防禦圈內線直撲天頂……這時候,蓄謀已久的攻擊發動了,幾乎整個群的噴射型卡洛斯的能量流直接覆蓋了破襲艦群的進軍路線,而本來處於這個位置上防守的C176空間站防衛艦隊缺乏與宇宙艦隊配合作戰的默契,看見卡洛斯火力兇猛,而自認為後方沒有友軍,關鍵時刻選擇了避開鋒芒,讓全速通過的破襲艦群直接暴露於卡洛斯的火力之下……   600艘戰艦被直接摧毀,剩餘100多艘也基本喪失作戰能力,加上前期作戰中的損耗,這支負責掩護的破襲艦群損失殆盡!   「天啦!我們做了什麼?」C176空間站防衛艦隊指揮官修斯上校看著自己一念之差居然把信任自己的友軍的後背賣給了卡洛斯,葬送了最堅強的後盾,臉色一片蒼白,「該死的卡洛斯,和你們拼了!」   有時候責任感太強並不是一件好事,悔恨的情緒常常使人陷入負罪自責的深淵,產生一種所謂萬死不能贖其咎也的錯覺。修斯就是被這種情緒絞殺了自我,居然在這種情況下發動了對卡洛斯的反衝鋒要為破襲艦群復仇……   反衝鋒似乎很順利,空間站防衛艦隊一次攻擊的戰果超過了參戰以來的總和,看著兩個群的卡洛斯在強力衝擊下被分割,本來要下令阻止的甘達羅少將突然猶豫了一下:枯守必困,不攻則無守——或許這樣的反衝鋒能打破卡洛斯的佈置,盤活局面也不一定…… 浩劫 第二十一章 棄卒死戰     「愚蠢!」總攬全局的麥克代斯則氣得把手邊的東西一股腦而砸到地上,「即使是治安部隊,也不該這麼沒有戰略常識吧!」   「閣下!該出動特遣艦隊了,空間站防衛艦隊舉止失措,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全軍覆沒,掩護平民的治安部隊所剩無幾了,絕頂不住5個卡洛斯群的圍攻。速度飛石參戰,我們急切之間似乎趕不過去啊!」馮平參謀長揀起地上的一個通信器,低聲建議道。   「特遣艦隊出擊!」空間通道再度張開,因為目標地有大量的友軍存在,念場坐標不成問題,楔子就沒有出動的必要了,第一特遣艦隊迅速消失在黑色的漩渦之中,「大姐,馬卡,我先走一步!」米勒的聲音最後傳了過來,方碧雲微微的笑了,拉爾夫戰役之後,米勒和馬卡恩西就真的稱自己大姐了,方碧雲反倒有些後悔了,被這兩個滿臉鬍子的傢伙叫大姐,不知情的人還不知道自己多大年紀了呢,其實,自己還不到30歲,婚都沒有結呢!那次大戰之後,第一、第二特遣艦隊迅速補充損失恢復了編製,而第三特譴艦隊損失太大,雖然如願以償地載入軍史,但是重建工作就辛苦許多了。誰知道麥克代斯上將居然直接從自己的直屬艦隊分出了1000艘給方碧雲,第三特遣艦隊馬上得以恢復,而且直屬艦隊的戰力也絲毫不遜於先前的王牌突擊部隊!   米勒艦隊投入戰場,馬上就面臨一個艱難地抉擇:一方面,孤軍突擊的C176空間站防衛艦隊很快就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分割了卡洛斯,而是陷入卡洛斯的夾擊之中,本來,對於數量佔絕對優勢的卡洛斯來說,分割穿透什麼的根本就沒有意義,因為它們根本不會因為被擊破陣形而崩潰,除非實實在在地消滅了他們……而另一方面,繼續掩護平民的蒙羅防衛艦隊和第16快速反應部隊兵力捉襟見肘,眼看就抵擋不住了……   「放棄空間站防衛艦隊!」歎了一口氣,米勒將手指向天頂防線的快速反應部隊,「先解這裡的燃眉之急。如果空間站防衛艦隊能撐到馬卡和大姐他們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就只有死戰殉國了!」   「……」看到新參戰的援軍直撲天頂防線,C176空間站防衛艦隊指揮官修斯上校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命運,心中一陣絕望——被放棄了!友軍不會來救我們了,我為了眾神艦隊復仇,他們居然不來救我們,太無情了!   「閣下!」年輕的心電通信員敏銳地覺察到了上司的情緒,「閣下!」連續的呼喚將修斯從絕望中驚醒,「閣下,請指揮作戰!」   「呵呵,指揮什麼啊?」修斯苦笑一聲,「我們是棄卒,棄卒!明白嗎?」說著,轉過身去,踉蹌著走下艦橋,「完了,一念之差,全完了,我對不起大家,現在的戰鬥沒什麼需要指揮的了,多幹掉幾個卡洛斯吧,幹掉一個夠本,幹掉兩個賺一個!」   「長官!」副官高聲呼喊著,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指揮官的身影消失在電子門後,艦橋的眾人面面相覷愣在了當場,指揮官在激戰中離開指揮艦橋?這叫什麼事啊!   「我是裝甲艦群,敵軍攻擊猛烈,無法支撐,請指示撤退方向!」   「我是突擊艦群,前方封堵強大,不可能突破,請求改變突破點!」   通信器裡傳來一線指揮官焦急的聲音,迴盪在死寂的艦橋分外地刺耳!   「請所有艦群向來路做回轉佯動!然後全力向左34度,天頂18度突擊!不計損失!」略有一些稚嫩的聲音通過心電感應傳了出去,眾目睽睽之下,年輕的心電通信員走到了指揮席上……   「你要幹什麼?」副官忍不住問道。   「打通和眾神主力的聯繫!」年輕的心電通信員抬起頭來,用自己閃閃發光的藍眼睛看著副官和艦橋的眾人,「對於我們這樣一支孤軍來說,最有戰略意義的攻擊不是保全自己或者消滅敵人,而是打通和眾神主力間的聯繫,以我軍戰力,不計犧牲的全力突破至少可以突破3個群的厚度,如果眾神主力及時呼應,橫亙在兩軍之間的5個卡洛斯群並非不可逾越!」   「可是你……」一名軍官頗有一些不知該如何表達地指著指揮席和這個年輕人的中尉肩章……   「軍令已下!請各位各司其職!」年輕的心電通信員抬手指向演示器上空間站防衛艦隊的整體動向,「我是心電通信員,可以直接向各艦發佈指令,不教全軍群龍無首!」   「明白了!」在場軍銜最高的老參謀長發話了,接著向指揮席敬了一個軍禮,「但求拚死一戰,死得其所,我等棄卒,哪有那麼多俗套!」   C176空間站防衛艦隊的異動再次驚動了麥克代斯,全軍被困之下,不向來路突破和友軍匯合,反而向敵軍實力最為雄厚的阻擊陣地突進!5個卡洛斯群的力量連眾神艦隊都本能地選擇了迂迴救援,這支不到2000的治安艦隊居然敢於正面衝擊!一往無前的氣勢恍若平地驚雷!   「如何?」麥克代斯有點拿不定主意地問了一句。   「這種傳統地突擊對卡洛斯應該沒什麼用,像用利劍去刺水一樣,很難有什麼效果,但是,士氣可鼓不可瀉,我軍若不做回應,恐怕會寒了戰士們的心,而且,迂迴路徑遭到卡洛斯速度飛石阻擊,再開一條第二通道未嘗不可!」馮平說道,「說不定,能打亂卡洛斯的戰術部署也不一定……」   「戰術?」麥克代斯奇怪地回過頭來。   「嗯,速度飛石的突襲,對1000艘破襲艦群的誘殺,利索地將空間站防衛艦隊分割包圍起來……卡洛斯似乎不像開始那樣亂衝亂打了……」馮平慢慢地說道。   「……」麥可代斯陷入沉吟之中,第二批卡洛斯隕石到達之後,戰況的確急轉直下,被速度飛石第一次突襲擊中的破襲艦到現在也沒有擺脫糾纏,艦載防衛部隊不敢在戰艦內使用威力大的武器,而低當量的武器很難徹底清除卡洛斯團塊。結果,徹底陷入了內外兩線作戰的沼澤,一邊抵抗卡洛斯隕石的衝擊,一邊在戰艦內大打出手,特別是內戰,打來打去,損毀的都是戰艦,已經有很多艦隻面臨棄艦的危險了;另一方面,空天戰鬥機部隊遭遇了可以與之匹敵的對手,速度飛石體積小,數量大,雖然沒有什麼戰術配合,但是,依然讓結隊而戰的飛行員們很頭痛,正面戰場始終打不開局面;最後,尾陣的卡洛斯步步進逼,裝甲部隊抵擋漸漸吃力,只能不斷地由主力艦群發射可以曲線攻擊的反物質飛彈救急,「組織超級大炮部隊和主力艦陣炮火接應空間站防衛艦隊,命令鄭同的快速艦隊隨後發動突擊!」   「卡洛斯的攻擊似乎取得了組織性!殲滅破襲艦隊和利用指揮失誤引誘空間戰防衛艦隊離開防守陣地的戰術伎倆絕對是有意而為的,雖然具體的隕石作戰彷彿沒有質變,但是對戰局的控制方面有了明顯地改善……」冰原星基地裡,老將伍茲和執政官江雨也在密切地關注著戰局進展。   「已經6個小時了!」江雨看了一眼時鐘,「卡洛斯隕石海戰法的另一個優勢逐漸體現出來了!」   「車輪戰嗎?」伍茲沉吟道。   「我們的戰士會疲倦的,而卡洛斯好像沒有這方面的問題……」江雨說道,「如果戰鬥超過10個小時,我們的戰鬥力會迅速衰減的!」   「嗯,雖然艦隊每個位置上都配有後備人員,一線人員是可以得到輪換的,但是,在烽火連天的戰場,恐怕誰也不能安心休息吧。何況,指揮官是沒有後備的!」伍茲點頭道,「不如派遠征艦隊也出擊吧!速戰速決!」   「不行,」江雨搖了搖頭,「卡洛斯王星仍然沒有出現,我們沒有掌握預測他們空間移動的方法,荒漠星系不能沒有艦隊駐守,蒙羅星系總共不過300萬人,荒漠星系任何一個行星上的人口都遠超過此數!」頓了一下,繼續道,「空間站防衛艦隊的拚死突擊打開了一線機會,卡洛斯的注意力被吸引,而麥克代斯一氣派出了所有的特遣艦隊,4000艘王牌突擊部隊斷後,治安部隊掩護平民擺脫糾纏應該是不難的。只要沒有包袱拖累,眾神艦隊邊打邊退倒不至於出什麼漏子……」 浩劫 第二十二章 四面邊聲連角起     「完了!」老參謀長看到斜刺裡一塊巨大的隕石衝了過來就知道大事不妙了,這個方向上的兩艘護衛艦早就化成宇宙塵埃了,大部分能源都填充在推進系統和火力系統上了,C176空間站防衛艦隊的旗艦「史密斯」號現在單薄地像一個初生的嬰兒。雙手緊緊地抓住護欄,老參謀長高聲叫道,「小心撞擊!」   已經晚了,無論在場的眾人如何反應,巨大的衝擊力超過了人類反應力所能預防的限度,即便是專門為了這種撞擊所準備的護欄也會應聲而斷,更不要提人類那脆弱的骨骼了,老參謀長將整個身體死死地頂住護欄,卻被斷裂的扶手刺進了胸膛……   「咳,咳……」吐了兩口鮮血,老參謀長掙扎地站了起來,向指揮席望去,那雙神光熠熠的藍眼睛已經淹沒在血泊之中,倒影出的紅色全是不甘的光芒……   「可憐的孩子,能將一支陷於死地的治安艦隊指揮成這樣……假以時日,未嘗不能像江雨閣下那樣成為沙星軍界的一顆新星吧,可惜啊……」歎氣聲中,老參謀長撫上了那雙年輕的眸子,「沙星萬歲!」一顆更大的隕石再次撞上可憐的史密斯號,還在掙扎著前進射擊的龐大艦體終於攔腰折斷,艦載反物質燃料的巨大威力將最後的傷害投向無邊無際的卡洛斯……   5分鐘後,巨大的光束掃過史密斯最後的舞台,一支快速艦隊從漂浮的戰艦殘骸中迅速掠過……   「快速艦隊鄭同上校報告,C176空間站防衛艦隊全軍覆沒,沒有發現生還者,卡洛斯群開始向我軍圍剿,我軍現在脫離戰場!請主力艦群向XC248-CC16方位做炮火支援!」   磅礡的光雨再度撕開卡洛斯充斥的空間,鄭同迅速利用超級大炮造成的隕石真空擺脫被四面合圍的窘境,一路衝殺地向主力方向退去……   「左前15度!三連射!開火!」跳到指揮台上的方碧雲大聲命令道,4000艘戰艦吐出整齊的光芒,沖的最近的一群卡洛斯頓時被撕成碎片!   「嘿!長官,為什麼我們要聽那個娘們兒指手畫腳?」副官頗有些忿忿地問道。   「呵呵,」眾神第四特遣艦隊的指揮官米羅輕輕地撂了一下額前淡灰色的頭髮,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要這樣說我們的方小姐哦,站在桌子上指揮的女羅剎可不是你惹得起的人物,何況,最近又收了兩個小弟,我們還是表達適當的敬意比較合適,」臉上裝出一絲害怕的滑稽表情,米羅向副官做了一個鬼臉,「再說,到現在為止,我們的大姐頭指揮官並沒有什麼不當的命令,掩護平民的防禦圈已經重新恢復穩定了,治安艦隊也逐漸退出了戰場,他們可以護送平民艦隻做超光速跳躍脫離了……」   「向右22度,天頂4度,反物質導彈3000!攻擊!」新的指令傳來,米羅微笑著向屬下點了點頭,作出照做的手勢……   「前方獲得2倍躍距空間,周邊5倍遠點內沒有卡洛斯隕石!」情報官吊著折斷的胳膊大聲報告道。   治安部隊的甘達羅少將擦了擦頭上的汗,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立刻讓平民艦隻進行超光速跳躍,第16快速反應部隊隨後出發,我軍進行警戒掩護!」   「其實,第16快速反應部隊已經只有100來艘中小型艦隻了,完全可以和平民一撥離開……」參謀長提醒道。   「嗯,好吧,讓他們一起出發吧,抓緊時間!鬼知道卡洛斯的增援什麼時候會到!」甘達羅看看損失超過90%的快速反應部隊,不禁生出一絲兔死狐悲的感慨,自己2000艘編製的蒙羅星系防衛艦隊也只剩下600來艘了,慘啊……長歎一聲,遠處參差不齊的平民艦群開始逐漸加速了,「U型護衛!」甘達羅搖頭揮去沮喪的心情下達了掩護命令,再撐過這一關,把平民安全地帶回荒漠星系就萬事大吉了!   「19,18,17……」桌上的計數器準確地將突破光速的時間一點點地縮短著,麥克代斯微微地鬆了一口氣——只要平民走了,剩下艦隊怎麼都好說,有特遣艦隊的第四空間戰術在,誰也攔不住眾神艦隊溜之大吉,只要把部隊收攏起來,狠狠地消滅一批卡洛斯,選擇合適的時間班師就可以了,再打,就到荒漠星系去和卡洛斯交鋒,哼,那裡可不像這種邊緣星系,且不說遠征艦隊可以遙相呼應,星羅棋布的空間站防禦鏈和各大殖民星球的行星防衛系統也是很強的戰力呢!   「高能量反應!」監測員一聲慘呼打斷了麥克代斯的思路,「在平民艦群的正前方!」   「終止超光速程序!」所有的平民艦長都在瞬間作出了決定,因為前方突然出現的巨大光團帶來的恐怖氣息足以讓任何生物退避三舍……   晚了!巨大的陰影出現在虛空之中,來不及減速的飛船象撲火的飛蛾在灰綠色的球型背景下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芒,300萬生命的光輝在如此龐大的軀體面前顯的如此的渺小,只伴隨著毀滅火焰一閃就消散了,連最後的殘骸也迅速淹沒於灰綠的汪洋大海不見蹤影……   卡洛斯王星!在任何人都沒有思想準備的時刻,卡洛斯王星居然出現了,帶走了300萬平民的生命作為了自己的開場白,灰綠色的球體漂浮在那裡,巨大的質量使得整個戰場的引力都發生了改變,無論是卡洛斯隕石還是眾神艦隊的戰艦,都微微地向王星傾斜了身軀……   「狗雜種!」麥克代斯從震驚中甦醒過來,馬上被仇恨的怒火所包繞,「太狠了!」轉過頭去,發現參謀長馮平的眼睛沒有一絲神采,顯然被卡洛斯王星的登場秀迷失了靈智……   哀,連馮平這樣的高級軍官都是這種表現,更不要提普通戰士了,麥克代斯搖了搖頭,迅速穩定自己的情緒,畢竟是參加過銀河戰爭的人,雖然麥克代斯不是艦隊指揮出身,在艦隊運作方面更倚重於自己的參謀長,但是,身經百戰的勇氣和智慧決不是馮平之類的人物所能相比的,抓起通信器,打開了對全艦隊的公共廣播系統:   「將士們!我是麥克代斯!剛剛在我們眼前發生了一場300萬人犧牲的慘劇,罪惡的卡洛斯又帶走了我們同胞的生命!但是,他們的死並不是沒有價值的,因為我們之前的努力終於逼出了卡洛斯最後的底牌——大家眼前的這個怪物行星就是卡洛斯的首腦,卡洛斯王星!是最強的卡洛斯,但是同時也是卡洛斯最薄弱的環節,擊敗他,我們就可以徹底擺脫這些隕石無窮無盡的糾纏!兄弟們,振作起來,決戰的號角已經吹響,那是300萬同胞生命的旋律,亢龍艦隊、遠征艦隊正在趕赴這個戰場,治安部隊全部整裝待發,如果有必要,沙星40億人民都會義無返顧地參加這場生死存亡的戰鬥,就讓我們,光榮的眾神艦隊來拉開這一戰的序幕吧!眾神萬歲!」   「眾神萬歲!」無數的呼聲從艦隊的各個角落傳來,已經苦戰9個小時的戰士們再次激起身體內無窮的鬥志……   「通知麥克代斯上將!卡洛斯王星的目標是眾神艦隊!他決不會僅僅為了300萬平民放棄自己處於暗處的戰略優勢,肯在這個時候暴露自己,唯一的原因是他想圍殲眾神艦隊!」接到卡洛斯王星出現的消息,江雨的眼睛頓時射出奪目的光華,一直的沉靜和安逸一掃而空,整個人像上足了勁的發條一連串地下達命令,「遠征艦隊10分鐘內完成集結,準備赴援蒙羅星系!各部治安艦隊一級戰備!各大行星防禦系統全面啟動!通知羅雨禾上將卡洛斯王星出現,但是不要下達返航命令,由羅雨禾上將自行判斷亢龍艦隊的行動!」   「高能量反應!荒漠星系內部出現卡洛斯反應!艷陽星宇域、風暴星宇域出現大群卡洛斯隕石,冰原星外圍出現15個卡洛斯群!6個卡洛斯群接近沙星本土!」情報官瘋了似的跑了進來。   「什麼?」久經風雨的老將伍茲也吃驚地跳了起來。   「死扣連環套!」江雨似乎並不那麼驚詫,「我們的外圍防禦系統對於空間戰術來說本來就形同虛設,卡洛斯的情報工作果然沒有白做,連從未出動過的遠征艦隊他們都知道駐紮在冰原星!」   「有15個群的卡洛斯糾纏,我們恐怕急切中很難擺脫啊……」伍茲默默盤算著雙方戰力,「這樣的話,獨自面對王星的眾神艦隊就危險了,各大行星的守備可能也壓力比較大了……」   「呵呵,進入荒漠星系的這20多個卡洛斯群恐怕沒什麼高等級種類,都是簡單撞擊的,說到底,只是為了拖延我軍而已,卡洛斯這一戰的目的是全殲眾神,想在真正進入荒漠星系決戰之前先掐斷我們一隻胳膊。」江雨說道,「艷陽星、風暴星以及沙星本土都不需要救援,防衛艦隊配合行星防禦系統和周邊空間站防衛鏈足以抵擋了,沙星還有天月基地和地月基地,固若金湯!」   「那眾神艦隊呢?」伍茲擔心地問道,「既然卡洛斯的目標是眾神……」   「呵呵,援軍已經在第二空間了……」江雨臉上的笑意一閃即沒,馬上又陷入沉思之中,「只是不知道卡洛斯王星的戰力究竟會恐怖到什麼程度……」 浩劫 第二十三章 詭異的天狼星系     「閣下!執政官緊急通知,卡洛斯王星出現了!」心電通信員的聲音將羅雨禾從沉思中驚醒。   「哦,這麼快!」整理了一下思緒,羅雨禾問道,「執政官閣下有命令嗎?」   「沒有,讓您自行決定亢龍艦隊的行動。」   「嗯,這個天狼星系的確有點詭異,我們的探測隊已經搜索了12個小時了,一點卡洛斯的影子都沒有看到,而且,不說高等文明了,一個有可能孕育文明的智慧生物都沒有發現,這實在是太怪異了。以配有高階天擇者的探測隊的偵察能力和我軍派出的密度,在一般的星系,這段時間至少應該發現3個以上的初級階段文明了,」羅雨禾歎道,「看來卡洛斯是過於強大了,壓倒了這個星系其他生物進化出文明的可能性……按說,沒有這個道理啊,同一個星系起源的文明不應該有如此大的壓倒性差別,就像風星文明與雷星文明,我們如果沒有經歷巨變的話,按照地球文明的發展速度,和魯左星文明相差也是不大的……」   「嗯,」參謀長阿曼尼提醒道,「有一種可能,就是卡洛斯對於天狼星系是外來文明,就像我們對於仙女星系一樣,我們在仙女星系不是也取得了壓倒性優勢嗎?仙女星系最先進的文明才剛剛進入恆星系階段。」   「哦,這個……」沉思了一下,羅雨禾說道,「我們和仙女星系文明的差距只不過是超級文明和恆星系的差別,而卡洛斯是頂級文明,天狼星系卻連一個原始文明都沒有,這還是不一樣的……」   「如果我們在仙女星系大開殺戒呢?」參謀長說道,「把所有的文明都毀掉!我們應該具備這樣的實力!」   「啊!」羅雨禾敲了一下桌子,「不錯,以卡洛斯的情況看,的確存在這種可能!他好像和雷星人一樣,是個到處散播毀滅的天生惡魔!」   「雷星人只消滅對自己有威脅的文明,他們的目的主要還是奴役。如果天狼星系沒有可以孕育文明的智慧生物的現狀是卡洛斯造成的話,他們和雷星人似乎還是有區別的……」阿曼尼辯解道。   「哀——危險的傢伙!真正的毀滅者!」羅雨禾皺了皺眉頭,「通知探測隊返航,我們在3小時內出發,返回仙女星系。天狼星系的謎題,只能留到以後了!」   「閣下,第4探測隊在XRH8893-cr9345宇域發現一艘不明飛船,外形上和我軍艦隻極其相似,這是圖片!」就在返航命令即將下達的前一刻,通信官走了進來,幾副圖片被傳遞到羅雨禾的屏幕上。   「和MP-III型攻擊艦很相似,應該是某種改進型,MP-III型76年開始服役,廣泛裝備三大艦隊,88年退役,」羅雨禾對於沙星的各種艦艇裝備如數家珍,這一點不但在高級軍官中如鳳毛麟角,就是兵工部門的一線人員也達不到這種水準,弗萊特曾經很驚奇於羅雨禾的這種能力,但是卻很不客氣地作過「三大艦隊指揮官去記這些東西簡直是對自己才能的一種侮辱」的評論,羅雨禾對此的回應是「我只是喜歡罷了,像有人喜歡辨別不同味道的酒一樣」……「這絕對是黑色艦隊留下的東西!」——羅雨禾得出了結論。   「怎麼辦?」阿曼尼問道,「看這艘艦的樣子應該是廢棄了,破損很嚴重!」   「黑色艦隊應該就在附近……」羅雨禾沉吟道。   「但是,卡洛斯王星已經出現在仙女星系了,最新消息是荒漠星系也遭到攻擊,連遠征艦隊和執政官閣下都親自出動了。」阿曼尼提醒道。   「……繼續派出探測隊加大對XRH8893-cr9345宇域的重點搜索,暫緩返航!」下定了決心,羅雨禾把目光轉向了那些圖片——按說卡洛斯王星出現,亢龍艦隊應該立刻返航參加決戰,而執政官閣下卻讓我自行判斷是否返航,就說明決戰的時機還沒有到,沙星的情況並沒有失控,給我決定權就是希望我們不要錯過任何有關卡洛斯和黑色艦隊的線索……   ……   「好了!這下子再也沒有治安部隊了!」麥克代斯臉色鐵青,對著演示器歎道。卡洛斯王星居然利用自身巨大的吸引力抓住了減速中最後的治安艦隊,等到甘達羅少將指揮艦群全力擺脫引力的時候,戰艦已經被王星射出的隕石打成了篩子……   「應該立刻收攏兵力,把特遣艦隊招回來!面對這樣的敵人分散兵力實在是太危險了!」馮平的聲音微微地有些顫抖。   「我們就是卡洛斯的獵物!」麥克代斯冷聲說道,「整個圈套就是為了眾神艦隊設計的,可能卡洛斯王星也沒有辦法對付第四空間戰術,所以,就先利用平民把我們的特遣艦隊全部調開,然後再分割包圍起來……在激烈的戰鬥中,超光速跳躍是無法施展的,必須有特遣艦隊作掩護……」   「直接用第四空間招回特遣艦隊好了!」馮平有些急切地建議道,「有特遣艦隊,我們才能保證退路通暢啊。」   「哼哼,」麥克代斯對馮平的反應有些失望了,在這種時候一心考慮退路,連基本的戰術思考都有些混亂了,「第一,特遣艦隊肯定被纏死了,要想用第四空間戰術招回來,至少要損失1/3;第二,就現在的情況看來,卡洛斯如果能隨意空間移動到我們的加速路線上,所有的超光速跳躍都是不安全的……第二空間已經被封殺了!」   「哦,」馮平一滯,從麥克代斯的語氣中感到了一種不肖,而且,這兩點漏洞並不高深,自己居然沒有想到……   「沒關係,根據先前的資料,卡洛斯在速度方面並沒有優勢,只要打破包圍,不需要空間跳躍,就是直線脫離,他們也追不上!」麥克代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不大對,於是,溫言安慰道。   「可是……」馮平有些遲疑地說道,「如果卡洛斯的空間跳躍那麼方便精確的話,我們常規航行怎麼跑的過空間封堵呢?」   「……」麥克代斯也是一陣語塞,良久,才回答道,「管不了那麼多了,先打通和特遣艦隊的聯繫,然後走一步看一步,任何空間跳躍都會有所局限,我就不信卡洛斯真的那麼神,可以隨心所欲沒有任何限制!再說,執政官閣下和遠征艦隊一定會有所動作的!」頓了一下,麥克代斯的眼中露出一絲寒光,「真要是走不了,眾神艦隊也不是塊豆腐!卡洛斯想一口氣吞了我,小心消化不良!」   更加激烈的戰鬥已經展開,特遣艦隊眼睜睜地看著平民艦群和治安艦隊統統被卡洛斯王星吞進灰綠的陰影之後,馬上面臨著腹背受敵的窘境,正面的卡洛斯隕石攻擊壓力突增,一些速度飛石也投入了戰鬥,讓僅僅配備一千架戰鬥機的特遣艦隊捉襟見肘,苦苦抵擋;而背後王星的巨大引力已經可以干擾到後陣小型艦隻的移動了,再近一點,恐怕就要面臨和治安艦隊一樣的近距離毀滅性隕石攻擊了;天頂和天底方位都被噴射型的卡洛斯所封鎖,米勒和馬卡西恩試著作了一次佯動,馬上被鋪天蓋地的能量流堵了回來……   「大姐,知道卡洛斯想幹什麼嗎?」米勒的聲音切了進來。   「哼,想把我們堵死到卡洛斯王星的引力範圍內,能利用行星的質量進行戰鬥,不愧是頂級文明!」馬卡恩西也切入了通信。   「嗯,現在很麻煩,」方碧雲微微地皺了皺眉頭,盤腿坐在了指揮台上,「我來斷後,你們利用第四空間脫離這裡,回到上將那邊去匯合吧!」   「不行!」兩人幾乎同時否決了這個辦法,「要是斷後這次也應該由我們來!」   「混蛋!大姐你們白叫的啊!」方碧雲一拍指揮台又跳了起來,「聽我的!」   「嗨,兩位,大姐頭……」第四特遣艦隊的指揮官米羅英俊的笑臉切了進來,「還沒到搶著去死的地步吧!」   「哼!小白臉……」米勒和馬卡恩西異口同聲地嘀咕了一句。   「米羅上校,」方碧雲有點不好意思地一溜下了桌子,「你怎麼也跟他倆胡鬧,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呵呵,」米羅微微一笑,淡灰色的卷髮無風自動,「卡洛斯王星的戰法非常簡單,就是完全依仗自己龐大的體積和抗攻擊能力,拉近了距離狠揍對手,對於這樣的戰術,最好的辦法是利用速度優勢擺脫它……」   「廢話!我們現在被卡洛斯圍死了,如果能發揮出速度優勢,這樣慢吞吞的大傢伙怕他個球!」馬卡恩西接口道。   「呵呵,也是我多嘴,對於閣下幾位,這點淺顯的東西自然不用說了,」米羅不以為意,繼續說道,「那麼,請大姐頭指揮向天頂方向突圍吧!」   「白癡啊!」這次連米勒都受不了了,「沒看見剛才的能量流嗎?噴射型卡洛斯封死了天頂和天底方向!」   「呵呵,」米羅的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意,「上將閣下不會放任我們被困的,噴射型的隕石防禦力薄弱,很容易清除……」   「哀——」方碧雲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只怕鞭長莫及,上將閣下也是有心無力啊……」   「呵呵,如果只是需要戰術性的打擊壓制一下的話,應該沒有我們打不到的東西吧,上將手裡有一根鞭子應該可以夠到戰場的每一個角落吧……」   「空閃飛彈!」   鋪天蓋地的光點突然出現,即使紛亂的戰場讓戰艦那種體積的物體不能隨意獲得安全的第二空間躍距,卻無法限制空閃飛彈這一類的小型物體,要不是卡洛斯的戰法實在沒有陣形的講究,空閃飛彈這種隨意打擊戰場每個角落的強大武器怎會到現在都沒有用武之地呢!   「突破!」特遣艦隊的優異戰鬥力得到了充分地證實,在卡洛斯第二波噴射型隕石封鎖天頂之前,四支特遣艦隊各展奇能,互相掩護著衝出重圍,將王星的巨大壓力暫時甩在了身後! 浩劫 第二十四章 線索     果然是很強大的敵人!周青一個人坐在冥想室,慢慢地收起了自己的預言術,雖然不是專門的念能遙感人員,但是以超階天擇者的實力,在知道方位的情況下捕捉那麼一批特殊的卡洛斯念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尤其是這個王星,根本無法把握它的巨大念場,感知它的時候就像身處大海之中想窺測海的形狀一樣不可思議……難怪軍方那些人會頭痛,這種東西的確難以對付,即使是從純意念文明角度來考慮……不過,那些隕石的念場有些奇怪哎?周青突然想起了點什麼……   「閣下,凱爾菲斯議長和麥可大長老來訪,在會客室等您。」通話器裡傳來了聲音,打斷了周青的思緒,微微閉上眼睛,可以看到會客室裡暴跳如雷的凱爾菲斯在破口大罵:「這個殘廢想什麼呢!這種關鍵時刻,居然將我們唯一控制的艦隊給交了出去,本來我的計劃萬無一失,這下子全都無法實施了,可惡!沒有艦隊,根本沒法和軍隊鬥,我早應該把控制權弄到議會這邊來,那個殘廢縮手縮腳的越來越靠不住了!」   「議長先生,治安部隊歸政事執政官統轄,執政官的事情什麼輪到議長來干涉了?」冷冰冰的聲音在腦海裡響起,凱爾菲斯才想起超階天擇者的各種能力,不禁一身冷汗……「我……我剛才沒有說什麼冒犯他的話吧?」轉過頭來向唯一的聽眾麥可長老問道。   「……」麥可長老只能一臉苦笑地看著這個外強中乾的議長閣下,無語……   ……   「老師,我有一個方程需要您的幫助……」沙星天文學院,一位年輕的研究員敲響了自己導師辦公室的門。   「哦?又是你啊?」天文院的哈里教授對這個學生實在是有點頭痛,平常的各種奇思妙想總會把自己的研究組攪的雞犬不寧,上一次居然走運首次觀測到了卡洛斯空間跳躍的超能量爆發,雖然那次觀測的結果被以儀器故障為由否決了,但是,拉爾夫淪陷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那根本不是故障!   「是的,這個是我推算的卡洛斯空間跳躍的方程式,但是,有幾個參數沒法算出來,我想您能不能幫我看看……」年輕的研究員並沒有被教授的語氣所影響到。   「等一下,等一下,羅斯卡,你說這是什麼?卡洛斯空間跳躍的方程式?」哈里打斷了年輕人的話,「你知道卡洛斯空間跳躍是怎麼回事嗎?那是你的領域嗎?你自己的課題怎麼樣了?」   「嗯,課題的事情我正在做……」羅斯卡有些心虛,但是馬上又恢復了熱情,「卡洛斯應該是通過一種超高能量聚集進行空間跳躍的,它應該是提高局部空間的能量強度……」   「等一下,羅斯卡,你說的是『應該』?你就通過『應該』得出這個……方程的……?」再次打斷年輕人的話,教授看了看手中的方程問道,「你觀測過卡洛斯跳躍前後的空間位置變化和能量變化嗎?沒有吧,據我所知,現在沙星沒有人完整地觀測到過卡洛斯的空間跳躍,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任何的實體數據……」說到這裡,教授抬頭看了一眼羅斯卡,「那麼,你的方程怎麼得出來的?」   「我……我自己想的……」羅斯卡低聲回答道。   「想的?!」哈里快要崩潰了,「你自己想的?你……你以為你做的是什麼?一個天文方程還是一本幻想小說?你知道什麼是科學嗎?一個憑空想出來的天文方程?」   「是空間方程……」羅斯卡糾正道。   「好吧,就算是空間方程!」哈里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那又怎麼樣呢?一個沒有任何實體數據支持的空間方程有什麼用!這種東西隨便找一個懂天體數學的人都能編出一堆來!羅斯卡,想像力豐富是好事,但是,我想這種事情不能太過頭,我們做的是科學研究,我們得出的結果應該是事實性的東西……」   「……可是……您不看一眼這個方程嗎?它真的很經典,既簡潔又精確,絕對是數學美的典範啊……」羅卡斯辯解道,臉上露出一絲迷醉的神情。   「數學美?!」哈里徹底崩潰了,「你用數學美作為推導這個方程的依據?」   「是的,」羅斯卡認真地點頭道,「古往今來,科學界所有的經典方程都是非常簡潔精確的,越是正確的東西越發現他無論在事實和數學美上都是無懈可擊的,繁雜醜陋的方程後來紛紛被證明是錯誤的,所以,可以認為在科學上,『真』和『美』是共存的,但凡『真』的東西必然是『美』的!那麼,既然我們缺乏卡洛斯的實體數據,為什麼不從『美』的角度去反推『真』呢?」   「你……」看著侃侃而談興致越發高昂的羅斯卡,哈里幾乎要瘋了——我怎麼收了這樣一個學生,「好的,我有時間會看的……」無可奈何,最終,導師選擇了妥協……   「可是,老師,卡洛斯入侵迫在眉睫,剛才新聞裡說沙星周圍都發現了卡洛斯隕石群,防衛艦隊已經出動了……我想,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重要了吧!」年輕的學生反而不依不饒起來。   看著年輕人熱切的目光,哈里教授發現自己的妥協帶來的並不是和平……除了想像力太豐富之外,這個羅斯卡的確具備科學工作者的執著精神……   「我服了你了……」哈里教授拿起了那個方程,新的想法湧上心頭:找個破綻,與現存事實矛盾的地方,把這個頭痛的傢伙打發走完了,應該花不了多長時間,一個依據數學美推導出來的方程,呵呵,藝術品嗎……   ……   與此同時,冰原星外圍,遠征艦隊開戰以來的首次出擊是在代理指揮官伍茲上將的指揮下發動的,不出江雨所料,攻擊冰原星的15個群幾乎是清一色的簡單撞擊型,它們以固定的節律向冰原星撲擊,既不猛烈也不鬆懈,一看就知道是在耗時間。老將伍茲也不著急,穩紮穩打地一群群消滅對手,有冰原星的要塞炮群負責掩護行星,遠征艦隊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發揮自己犀利的攻擊力。   「怎麼樣?」江雨的顯示屏上是念能部總長李星和科技部總長羅賓遜的影像。   「已經出現的卡洛斯隕石群都在監視之中了,但是還是沒有搜尋到他們從哪裡跳過來的!」李星回答道,「我們已經把搜索圈擴展到仙女星系外層空間了。」   「我這邊沒有什麼實質性進展,根本沒有數據供我們分析,我們甚至連一次掌握到起點和終點的空間跳躍都沒有見過,巧媳婦還難為無米之炊,您不能指望我們在這種情況下有突破性進展……」羅賓遜說道。   「嗯,我知道,很難為兩位,但是,請一定想想辦法,哪怕是給一點線索也好,卡洛斯目前展示的空間能力超過了我們所瞭解的任何空間能力的範疇,連降臨帝國也比不上,難道不是每種空間移動都應該有自己的局限性的嗎?」江雨皺眉道。   「恩……是的,」羅賓遜回答道,「第二空間的局限性是沒有時間感,我們在第二空間的活動完全依靠電腦程序,這使得我們的第二空間長程跳躍很受局限,必須不斷地回到正常空間來檢查我們的電腦和其他機械的運作情況,給乘員補充營養,越是大規模的集團跳躍這方面的協調問題越多,所以,結果導致了這種空間跳躍無法隨心所欲。」   「這只是針對我們人類罷了,降臨帝國就沒這方面的問題了!」李星說道。   「並不是這樣的,即使是降臨帝國,第二空間的光速下限和進入第二空間需要的加速躍距,還有第二空間跳躍瞬間不能受干擾的問題都不可避免地影響這個空間的使用。降臨帝國的機器人自身運轉是以電信號進行的,也就是光速,他們在第二空間雖然有時間感,但是肯定會存在時間感滯後,要想做複雜的事情也必須不斷返回正常空間協同,所以,他們的長程跳躍也不能隨心所欲,只是比人類要好很多罷了;而第二空間躍距取決於發動機性能,降臨帝國可能會縮短它,但是永遠不可能消除它;最後,通過第二空間跳躍,物體實際上是脫離正常空間的,那麼,它重新返回正常空間就有很多危險和局限性了……」   「嗯,這一點我們的意念空間倒是方便很多,意念空間不像超光速空間是平行空間,它是重疊空間,我們既在第一空間也在第四空間,空間跳躍的時候我們也沒有脫離過正常空間,就向我走進一間房子一樣簡單,不會存在跳躍瞬間危險的問題。」李星接茬道,「但是,不可否認,必須有念場才能引導空間跳躍是無法彌補的巨大缺陷,當我們想去沒有念場存在的地方的時候,就必須先用別的空間把念場坐標送過去……」   「第三空間就更不必說了,黑洞白洞的固定位置局限使得這種移動的自由度在所有空間移動方式中最低!」江雨說道,「那麼,卡洛斯的局限性究竟是什麼?他可以直接封殺平民艦群的第二空間跳躍說明在精度方面絕對沒有問題,而且,是點對點跳躍,肯定不存在象第二空間一樣的躍距問題;他每次都是直接出現的,所以也沒有第四空間那樣的坐標問題……空間?能量?物質?到底是什麼限制條件?」江雨的臉色越發地陰沉了。   「會不會……」羅賓遜有些猶豫地插言道,「他真的可以隨心所欲不受任何限制啊?」   「決不可能!」江雨斬釘截鐵地答道,「如果他真的隨心所欲,就不會這麼小心翼翼地發動進攻了,甚至為了減輕決戰壓力要誘殺眾神艦隊,更不會把自己的跳躍方式瞞的這麼死,從來不肯在我們的面前展示,他肯定有弱點,所以才雪藏的!」頓了一下,江雨繼續道,「不過,蒙羅星系離荒漠星系這麼遠,他無論能否殲滅眾神,想進攻沙星,就必須當著我們的面跳一次,他賭的就是那時候我們即使知道了也沒辦法了……」 浩劫 第二十五章 各盡其職     無論其他人面臨什麼樣沉重的壓力,但是肯定不能與落入圈套的獵物相提並論。   卡洛斯王星出現之後,時間又過去2個小時了,眾神艦隊的情況已經到了非常危急的關頭了,首先,被困的特遣艦隊雖然擺脫了王星的直接威脅,脫離了包圍,但是,想和主力匯合的路還很長,數量本來就佔絕對優勢的卡洛斯隕石在戰術方面也不落下風了,結合當初天狼星系回歸者帶回來的資料看,王星的出現決不是一個戰場巨無霸那麼簡單。這樣的結果變成了四支特遣艦隊在外圍戰場四處遊走,偶爾發現空隙就發出雷霆一擊企圖和主力匯合,但在王星的調度下都被挫敗了;而艦隊主力陷入卡洛斯隕石的重重包圍之中,速度飛石和自爆飛石不斷地大規模投入戰鬥,每次投入都帶來眾神的巨大損失,早先被卡洛斯污染的破襲艦早就被放棄了,現在已經變成爬滿卡洛斯團塊的殘骸了,而新的戰艦又一艘接一艘地步了前輩的後塵……   「我們已經損失6000艘戰艦了,而且過去20分鐘損失的占總數的1/5,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馮平的臉色絕對比死人還難看。   「我們作戰的時間太長了,已經超過10個小時的連續極限了,戰鬥力開始驟然下降……」麥克代斯寒著臉答道。   「是啊,您也知道,再繼續下去我們的損失將會繼續加快,再有2個小時恐怕就全軍覆沒了!」馮平惶恐地說道,「執政官閣下和遠征艦隊怎麼還沒到?我們不會是被放棄了吧!沒有掌握卡洛斯的空間跳躍,執政官不敢賭上兩大艦隊和他正面會戰……」   「閉嘴!」麥克代斯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你好歹也是個宇宙艦隊的高級指揮官,怎麼如此沒種!打仗就是要死人的,死也是軍人的責任!你看人家C176空間站那種雜牌部隊都知道棄卒死戰,你怎麼這副德行!」   「……這麼說,我們真的被放棄了?」馮平臉色蒼白。   「哼!不會的,就是單從利害關係來看,眾神艦隊也不是沙星可以隨意放棄的力量,更何況執政官閣下畢竟不是那種人!」說到這裡,麥克代斯忽然想起來銀河戰爭江雨成名戰中,那個年輕人是何等果斷地向那些被鬼魅完全控制的己方戰艦開火的……他的確不是那種人,但是上了戰場就不一樣了,只要軍略上需要,他是可以毫不顧忌的連自己都犧牲掉的傢伙,那差點讓徐郡丟掉性命的夢魘作戰不也是他提出來的嗎……不過,如果眾神艦隊真的被放棄了的話,他決不會騙我說援軍就在路上!他不至於這麼不相信我麥克代斯身位軍人的覺悟!想到這裡,麥克代斯揮了揮手,讓衛兵將神智有些崩潰的參謀長攙了下去,「參謀長累了,送他去休息艙!」   「上將閣下,卡洛斯的防守很嚴密,無法突破,我們用第四空間戰術返回主力艦群吧,這樣下去眾神艦隊會被耗乾的!」通信器裡傳來特遣艦隊方碧雲的聲音。   「不行,你們現在展不開第四空間,除非犧牲一整支特遣艦隊殿後,而且,不打破封鎖,你們回來了也沒用,卡洛斯王星截殺平民艦隊的戰術沒破解,任何在他眼皮底下的空間跳躍都是危險的。還沒到賭命的時候,耐心等待援軍的到來!」   ……   「航行記錄顯示這艘飛船是10天前廢棄的,」搜索隊員的信號傳了過來,「廢棄的原因沒有說明,記錄顯示更多的信息儲存在黑匣子裡了,我們已經找到了,但是,破解不了密碼……」   「10天,很短的時間啊……差不多是卡洛斯偷偷進入仙女星系的時候……」羅雨禾沉吟道,「把那個黑匣子傳送回來,我派專門的破解人員去作,你們繼續尋找一下有沒有別的線索,仔細搜尋這個宇域,這個宇域存在的兩個黑洞空間也要派人過去,黑色艦隊如果在躲避卡洛斯的話很可能躲進了第三空間……」   「明白了。」通信的那一頭傳來答覆的聲音,羅雨禾轉過臉來,「把全艦隊最好的解密人員調到亢龍號上來,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破解黑匣子,就在艦橋上給我幹,我要第一時間看結果!另外,派人和沙星作一下心電聯絡,問問那幾個天狼星系的回歸者對黑色艦隊的加密方式有沒有什麼瞭解。」   「是,閣下!」參謀長阿曼尼回答道……   ……   「……現在三大艦隊都被卡洛斯纏住了,正是我們發動的最佳時機!您來下令調動治安部隊,迅速控制沙星,然後,我們議會發動新的輿論攻勢,長老會出面表態支持民主政治,一氣把軍隊系統從沙星統治階級裡面剔除出去,軍隊就應該是一桿槍,他們不能參與政治決策,現在這種情況簡直是獨裁者的溫床!」 凱爾菲斯吐沫橫飛地說道。   「……」周青沒有說話,他對眼前這個人的建議一點興趣都沒有,還在默默考慮卡洛斯隕石的念場——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咳,咳……」比議長閣下細心得多的麥可長老顯然發現了周青在開小差,而凱爾菲斯也是在自說自話地滿足自己的演講慾望,於是尷尬地咳嗽了兩聲,「閣下,議長先生的建議的確值得考慮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啊,我奇怪地是您為什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把我們唯一的宇宙艦隊給交了出去呢?」   「……」周青泛了一下白眼,「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你們兩不要再鬧了,我們的麻煩很大了,卡洛斯比你們想像的都要可怕!」丟下這句話,周青的輪椅慢慢地轉過身去,離開了房間。   「這個混蛋!」凱爾菲斯眼中露出一絲寒光,轉過臉來盯著麥可長老……   一種默契在兩人之間蕩漾開來,麥可蒼老的臉上一陣猶豫,終於露出堅定的神情……   ……   「這個方程?」剛剛從執政官那裡回來的沙星科技部的總長羅賓遜奇怪地拿著手上的一片薄薄的磁卡,「哪裡來的?」   「呃,天文院半小時前發過來的,有兩位院長和三位知名教授的聯名簽字,認為是有價值的,但是,他們也申明了沒有可靠性……恩,原文用的是『不違反任何已知事實且合邏輯的卡洛斯空間跳躍的推測方程』這樣的語句,據說是一位叫羅卡森的學生根據數學美推出來的……」科技部空間研究處的處長龐德回答道,「我們已經安排人手演算了,的確找不到任何瑕紕,一個完美的方程,只是目前沒有任何數據證實!」   「哦?」羅賓遜飛快地瀏覽了一下方程——的確堪稱典範!「你們是要我決定是不是上報給執政官?」   「是的,閣下!」處長答道,「我們認為有上報給您的價值!」   「哼!你們倒會偷懶,天文院的人不說死話,拿有價值來搪塞,你們居然也用這種詞來敷衍我,你們幾個是空間理論方面最權威的傢伙,你們都不敢拍板,叫我這個半罈子醋怎麼定奪?」羅賓遜哼道,沉吟了一下,這位科技部長轉過臉來,對通信官說道,「把這個方程發給執政官江雨閣下,就說我認為有上報給他的價值!」   本來被上司說破心事的空間處處長頓時哭笑不得……讓江雨閣下去看這個方程,基本上和讓文盲讀書一個意思……   「假設這個方程是正確的,那你們有什麼有用的結論?」羅賓遜畢竟是獨當一面的人物,雖然有時耍滑頭,但是並不是混成部長級人物的。   「這個……」龐德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問話,遲疑了一下,「我們拿到方程時間也不長,一直在驗證他的合理性……」   「立即去推結論!要有實用性的結論!卡洛斯空間跳躍的弱點!20分鐘內派人跟我去見執政官閣下,要把這個方程代表的所有意思挖出來。另外,派人用空間轉移術把那個原創作者羅卡森接過來!」部長閣下敲起了桌子,看著處長驚慌失措地退了出去,嘟噥著抱怨道,「拍板的事情你們幹不了,算數的工作總該做全了吧!」 浩劫 第二十六章 羅卡森方程     20分鐘之後,得到執政官親衛的許可,在空間轉移術的幫助下,羅賓遜、龐德、羅卡森一行三人直接出現在了江雨的辦公室……   「這個方程……」江雨頓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麼措辭,「是怎麼回事?」最後,還是用了最直接的問句,給回答者留下的空間也最大……   「……」龐德張望了一下自己的頂頭上司,羅卡森則因為第一次見到執政官本人而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實際上,從10分鐘前三名天擇者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出示宇宙艦隊緊急召集令的時候他的腦袋就已經處於短路狀態了……   「方程是憑空推出來的!」 羅賓遜說話了,「就是這個年輕人做的,現在,我們都稱之為羅卡森方程。」撇了一眼侷促的天才……或者白癡……年輕人,部長閣下繼續道,「大家都認為有道理,但是,誰也不敢確定它的正確性,畢竟,我們沒有實驗數據支持……根據這個憑空的方程,我們有一些結論可能對戰局有幫助,所以,向您匯報一下!」言簡意賅地介紹了一下,然後,總長把目光轉向了空間處的處長,示意他發言。   「嗯,」受到上司的風格影響,龐德也找到了發言的節奏,「根據這個羅卡森方程,我們認為卡洛斯的空間移動原理是這樣的:我們的這個空間的是有極限的,譬如已知的光速極限,同樣,能量強度方面也存在一個極限,這個極限就是方程中的i,這裡的能量強度是一個『能量單位/(時間*空間)』的概念,也就是單位時間空間內的最大能量值,當i接近無限大時,空間值,也就是方程中的v就會降低接近無限小,也就是說,空間會被忽略,根據已有的一些理論和假設,我們認為這種空間值的降低是很可能是通過塌陷來完成的——當AB兩點之間的空間塌陷之後,兩點就重合了,本來存在於A點的物體就處於一種既在A點,也在B點的狀態,此時,空間如果恢復原狀,物體就可以順利地跨越AB兩點間的障礙出現在B點處。簡單理解,我如果要從這裡走到門口去,第一種辦法是自己走過去,第二種辦法就是,把門口變到我這裡來……」說到這裡,龐德頓了一下,看了看執政官閣下的反應,並沒有什麼迷茫的神色或者不肖的表情,執政官的神情很專注,顯得很重視自己的發言並且很好地理解了它,於是,空間處長先生找到了繼續下去的自信,「根據這個理論和這個羅卡森方程式,我們就可以知道卡洛斯空間跳躍的一些特性了:第一,瞬時結束。卡洛斯是通過能量強度的大小、持續時間和爆發方向來控制移動的位置的,這種移動不需要加速空間,不需要坐標,可以精確到點對點!但是,有一個特點,由於跳躍是瞬時發生的,當空間跳躍準備啟動的時候,所要塌陷的空間已經注定了,也就是說,空間跳躍的結果是注定的,這一點單獨看來沒有什麼特殊的,因為目前所有的空間跳躍基本上都具有類似性質,但是,結合第二個特點來看就很有意思了;卡洛斯空間跳躍的第二個特點是能量準備期——將能量從無集中到超越這個空間極限i的強度,是需要時間的,這就是能量準備期。很遺憾,這個準備期像我們的飛船加速到光速需要時間一樣,你可以縮小它,但永不能消除。而且,還有一個特點是,能量的爆發具有不可控制性,就是說卡洛斯的這個能量集中一旦開始,就會按自己的節律發生,卡洛斯失去了對能量爆發的控制性,簡單理解,就是當你點燃一捆炸藥之後,它就會按照自己的節奏燃燒導火索,起爆,噴發能量,爆炸極限,再萎縮,到停止……中間的過程你控制不了!卡洛斯發動空間跳躍就像是在點炸彈,一旦啟動了它的空間跳躍,就沒法終止或者改變跳躍方向了,而啟動空間跳躍到跳躍真正發生之間又有一個不可忽略的準備期的時間……這就是我們絕佳的預判時間!」   「就是說,每一次的跳躍結果都將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江雨問道。   「通過偵測卡洛斯集中能量時能量強度的變化節律,我們可以推算它突破i時的強度和持續時間,再根據羅卡森方程,我們就可以算出它的跳躍距離了,雖然方向無法得知,但是,有距離就知道卡洛斯最終必然落在以已知距離為半徑的球面的某一點上了!」龐德有些激動地說道。   「還有一個問題,如果卡洛斯真的象羅卡森方程預測的那樣使得空間發生了塌陷,那麼空間中的其他物體會受到什麼影響?」江雨並不像龐德那麼激動,冷靜地繼續問道。   「呃……」龐德有些崇拜地看了一下執政官,作為一個外行,能夠保持冷靜地思考,不被自己前面的那一大段驚喜連連的說辭所干擾,始終清醒地認識到所有的推測都建立在一個假設方程的基礎上,而且,馬上找到了這個方程唯一不能解釋的問題,「這個……目前我們也不清楚……」   「網架空間!」羅卡森突然插話了,「只需要一個類似於第四空間的假設就可以了,譬如,我們這個空間存在一個重疊的網架結構,它可以從空間中抽離出來,塌陷的是這個網架,而非空間本身,卡洛斯的移動也是依靠這個網架空間的……也就是說,卡洛斯依靠我們不能達到的能量強度開啟了一個新的空間之門!」   「而正常物體達不到能量上限i就不受到網架空間的影響?」龐德問道。   「是的,就像樹葉可以順著水流漂動,而鉛塊不會受水流影響一樣,只不過,在網架空間方面是反比的,能量強度越大越容易受網架空間影響!」羅卡森點頭道。   「……」龐德沉默了一下,回頭望了自己的上司一眼……   「真是個想像力過剩的傢伙……」 羅賓遜歎息道,「但並非沒有可能,從第二空間到第四空間,哪一個空間的法則不是匪夷所思的,或許我們不能理解卡洛斯的空間塌陷究竟怎樣發生的,但是,建立在這個假設方程的基礎上,這種解釋的正確與否已經是細枝末節了,並不影響我們的決策!」說到這裡,科技部總長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執政官閣下……   「……先看看蒙羅星系戰役的結果吧……」江雨憔悴地搖了搖頭——「時刻謹記肩上擔負著沙星文明的發展和延續,執政官的一點點錯誤就會給文明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所以,執政官的罪是用生命也無法贖回的……」前任執政官多澤的聲音彷彿迴盪在耳邊,那串鮮紅的血烙印至今還在園廳的地板上閃耀……   「閣下,我軍的機動空間越來越小了,我已經無法運轉艦隊了!」快速艦隊鄭同上校的聲音也傳到了耳邊,這已經是繼空天戰鬥機部隊、破襲艦部隊之後的第三通告急了,防衛艦隊的鄭異沒有說話,但是,麥克代斯瞭解自己的部下,鄭異和他弟弟不同,是個悶葫蘆,再苦再難也會自己抗……   作戰時間超過極限之後,麥克代斯被迫放棄了突圍的攻擊性打法,讓整支艦隊龜縮起來防守,這樣的策略的確降低了損失,但是,也徹底斷絕了自行突圍的希望,卡洛斯越圍越死,眾神艦隊的活動空間不斷被壓迫……   「不如我們去給那個大傢伙點顏色看看……」外線作戰的特遣艦隊眼看直接打破封鎖,和主力艦隊連線的希望越來越渺茫,終於開始尋找別的機會了,米勒的聲音切進了方碧雲的通信屏,「反正他是全力阻截我們回歸,玩個圍魏救趙怎麼樣?開戰以來,還沒有人在他頭上動土呢,說不定是個軟柿子……」   「呵呵,我不認為敢用身體阻攔平民艦群那麼多飛船超光速跳躍的傢伙是個軟柿子,那些飛船可都是活生生地撞在卡洛斯王星上毀掉的哦,我們特遣艦隊能動用的最大破壞力恐怕也比不上近千艘快接近光速的殖民飛船的同時撞擊吧……」米羅的英俊面孔也出現在了屏幕上。   「那可不一樣,我如果想揍你的話絕對是用我最硬的胳臂肘去砸你,而你反擊的時候肯定不會衝著我的胳臂肘打啊!」馬卡恩西插話道。   「……」方碧雲沉吟了一下,「雖然我們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全身都是胳膊肘子,但是,總得有人去試一下啊。米羅上校,請你幫我們掩護吧。」   「沒有問題,不過請各位多加小心,不要太接近那個大傢伙……」米羅微笑道。   「哼,膽小鬼!」屏幕上的英俊面孔已經消失,米勒和馬卡恩西卻異口同聲地嘟噥著…… 浩劫 第二十七章 守護者的榮譽     作為特遣艦隊,運動戰是根本戰術,所謂運動戰並非像快速艦隊一樣單一艦種的單純突擊,破壞對方陣形,而是將不同艦種的速度有機地結合起來,一邊快速地在戰場移動,一邊完成從攻堅到打援的各種任務。眾神艦隊四支特遣艦隊的表現就堪稱典範,且不提開始階段掩護平民撤退時強大的防禦力,陷入重圍後果斷突破的突擊力,以及不斷在戰場游擊卻始終避開卡洛斯圍剿的運動戰能力,單是這次突然性地反轉攻擊就足以傲視眾神艦隊的其他任何艦群:先是向兩個方向的迅速佯動,等到卡洛斯發動截擊的時候特遣艦隊卻突然減速留在了原地,高速艦群圍繞核心作回轉飛行,火力和後勤艦群卻做原地的強行逆轉,向一個漩渦一樣大角度掉轉了方向……一直處於運動的艦隊突然靜止的確讓人反應不及,四處圍剿的卡洛斯都判斷錯了方向,居然像是自發地從特遣艦隊的周圍散開一樣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做逆轉這種被視為兵家大忌艦隊運作。等到卡洛斯再重新撲過來的時候,三次精準的齊射立刻將堵截者撕開缺口,迅速擺脫糾纏,向著不遠處的王星直衝過去……   第四特遣艦隊的米羅上校展現出極富彈性的控兵手腕,整支艦隊不斷地遊走於突擊的友軍後方的各個位置,將追擊者一一擊潰,速度雖然不像突擊部隊那麼迅猛,但是也不棄不離地吊在不遠的後方,確保不被卡洛斯分割開來。   「這個小白臉的確有一手……」馬卡恩西和米勒都留著落腮鬍子,外貌上看都屬於威猛型的男人,雖然不難看,但絕稱不上英俊,再加上平時的行為軍人氣很濃,所以,和溫文爾雅頗有貴族氣質的米羅就有些格格不入了。但是,無論私人關係如何,軍事能力上的優秀性是不容抹殺的,連米勒都不得不承認此點。   「哼!還是沒種的傢伙,只敢做什麼斷後的工作……」馬卡恩西嘟噥著,還是把注意力從友軍身上收了回來——卡洛斯王星就近在眼前了……   變向!王星本體射出的一陣隕石雨居然被提前的動作輕鬆地避開了,接近遠點距離,三支特遣艦隊突然改變了直對王星的衝擊方向,呈斜切狀進入了有效射程,速度不夠的隕石雨被甩在了身後……   「呵呵,真沒義氣啊!」跟在後面的米羅首當其衝,面對迎面而來的隕石雨一陣苦笑,但是,艦隊立刻做出了一個天頂方向的急轉,堪堪躲過一劫。   「嘖,太近了……」避開了王星射出的隕石雨之後,米羅無法再保持先前和友軍在位置上的協調了,突擊部隊的路線已經超過了他能跟上的範圍了,看了看方碧雲等人的位置,他漂亮的眉頭很難得地微微地皺了一下。   「就在這裡!攻擊!」近3000艘戰艦拉出無數道奪目的光芒,緊隨其後的是飛蝗一樣的反物質飛彈……   隕石防禦圈,卡洛斯王星再度射出無數的隕石塊,在特遣艦隊的攻擊面上形成厚厚的一層障礙圈,強大的攻擊火力迅速衰減。   「沒有用嗎?」麥克代斯失望地搖了搖頭,特遣艦隊的行動一直在他的密切關注之下,畢竟,如果能就此打開困局最理想不過了……   「艦炮齊射!三連擊!」幾乎從虛空之中射出的強大光芒直射卡洛斯王星空虛的背面,「卡洛斯王星可是頂級文明哦,咬到他是很值得回憶的事情啊……」「卑鄙」的聲音出現在所有人的通信頻道中,萊恩克爾——「四軍之戰」中最大的贏家,一舉從上校跳到中將級別,由駐守一個小小空間站變成治安部隊唯一的宇宙艦隊指揮官,以藏在陰暗的角落裡咬人為最大愛好的投機份子——終於登場了!   「這……是……治安軍的守護者艦隊?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裡?」麥克代斯疑惑地看著屏幕上意料之外的援軍。   「麥克代斯上將,守護者艦隊奉政事執政官周青閣下和軍事執政官江雨閣下的聯合命令,趕來這裡支援貴軍,在下面的20分鐘內,我軍將以最大火力猛攻卡洛斯王星,迫使其回軍自救,請貴軍把握戰機!」 萊恩克爾中將的聲音解答了所有的疑惑。   嘿!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周青那個混帳居然肯把自己的棺材本拿了出來,江雨居然給這樣一支雜牌部隊委以重任,把眾神艦隊的命運賭在這個愛咬人的傢伙身上……不過……雖然並不怎麼樣,但是,好歹也有15000艘戰艦啊!麥克代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這並不影響他指揮眾神艦隊發動了最兇猛的突圍戰……   卡洛斯王星遭受的打擊是沉重的,的確如幾位特遣艦隊的指揮官所料,王星並不是全身都是胳膊肘子,顯然,這一次,他把胳膊肘子衝著正面來襲的特遣艦隊了,才給了咬人者一個大快朵頤的機會……王星表面張開無數綠漿氾濫的深坑,表層1/4厚度的堅固外殼被徹底打穿,肉眼幾乎就可以看見內層沸騰的綠漿在咆哮……悲鳴……   「坐標XKK8872點的那一群卡洛斯隕石行動很怪異!」眾神艦隊念能部的監測者發現了異狀,「失去了攻擊位置!」   「混亂了!」麥克代斯、方碧雲、米勒、馬卡恩西、米羅以及剛剛參戰的萊恩克爾……任何有稍有戰術素養的指揮官都同時作出了判斷,「機會!」   四個特遣艦隊突擊XKK8872群周圍的卡洛斯隕石讓它們自顧不暇;鄭同的快速艦隊第一時間趕到了事發地點,給原先已經混亂不堪的隕石群增加熵值;眾神艦隊主力炮群巨大的破壞力瞬間貫穿敵陣……   「不愧是宇宙艦隊!打了這麼久反應還沒有變遲鈍!」 萊恩克爾讚歎著,「配合的真默契!」   讚歎歸讚歎,萊恩克爾非常明智地沒有進去摻和一腳,即使擁有空閃飛彈這樣的武器跨空間支援局部戰局並不困難……「把所有的炮門都開起來,所有的導彈發射器都對著王星,擴大這個傷口!空閃飛彈繞襲背側,讓我們的王星老大好好地感受一下挨打的滋味!」集中力量繼續打擊王星——萊恩克爾很清楚戰局的關鍵所在,冒失地加入眾神艦隊各部的配合作戰反而會成為累贅,攻擊王星就是對突圍最好的支援!   守護者艦隊的破壞光芒走出了奇異的軌跡,從王星的四周滑開了,細心的監測員們發現了那一瞬間的引力變化……   「黑元素!重力干擾彈!」絕對沒錯,不是別的東西,就是重力干擾彈!和沙星軍使用的一模一樣的終極防禦武器,「卡洛斯居然也會使用重力干擾彈!這在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天狼星的資料也沒有提過啊!」副官委屈地叫喊著。   「哼!他在學習!」 萊恩克爾收起了一臉的猥瑣,冷哼道,「這傢伙是從我們這裡學會使用黑元素的,以他在細胞內控制核反應的能源系統看來,對物質元素的理解力恐怕遠在我們之上,只要知道有這麼個東西,製造黑元素易如反掌!   「怎麼辦?」副官哭喪著臉問道。   「哼,涼拌!」 萊恩克爾撇嘴道,「持續打擊!迫近卡洛斯王星,重力干擾彈作用距離有限,在我軍過飽和的打擊下,只要突破1/2遠點距離重力干擾彈就無法完全發揮作用了!」   「這……太危險了吧?離王星太近的話……」   「哼,如果卡洛斯王星還有什麼恐怖的攻擊的話,總得有人逼他使出來啊,我們在一倍躍距外眼睜睜地看著眾神艦隊失血不投入作戰,等得就是這個狠咬一口的機會,不把卡洛斯的看家招數都搾出來,怎麼對得起那些戰死的眾神將士啊!」 萊恩克爾恨恨地說道,「今天就是守護者艦隊的榮譽之戰!」   「轟!轟!」雖然正面的炮火攻擊被避開了,繞襲背後的空閃飛彈還是取得了戰果,顯然,這一次卡洛斯王星的胳膊肘子又移開了,綠色的星球表面再次被撕開傷口……   「嘿嘿,叫你嘗嘗沙星治安部隊的厲害!」 萊恩克爾笑道,「就是不可一世的宇宙艦隊也沒能打中王星的本體吧,我打中了兩次!然後……這是第三次!」   又一波攻擊狂潮射向灰綠色的巨大陰影,光芒指向之處,卡洛斯王星巨大的傷口正在收縮,整個星體表面塌陷了下去,傷口四周的外殼部分迅速地擠壓過來掩住深層沸騰的綠漿……   「擊中了!」伴隨著巨大的歡呼,萊恩克爾有點意外地發現卡洛斯王星沒有動用一點重力干擾彈來迴避攻擊……不對!擊中的不是該擊中的地方!看到光華散去的王星表面的幾百個塌實深坑盆地,萊恩克爾明白了其中的奧秘:卡洛斯利用黑元素類似於空閃重力靶的功能和自身的自轉避開了脆弱的傷口,將攻擊引導到了準備好挨打的「胳膊肘子」上了……   監測員證實了萊恩克爾的猜測,光束炮走出的軌跡是曲線形的,明顯受到了干擾!而卡洛斯王星正對守護者艦隊的一面的地表形態也發生了巨大的移位…… 浩劫 第二十八章 亢龍有悔     「解開了!」黑匣子表盤上的最後一個指示燈也變成了綠色,興奮的解碼員顧不得艦隊指揮官就在當場,大聲的叫了起來。   「哧」的一聲黑匣子的打開了,圍在旁邊的人迫不及待地湊了過去……   什麼也沒有!原本應該放置資料盤的地方空空如也!   「怎麼回事?」羅雨禾聽到了幾個解碼員的驚呼,忍不住開口問道。   「報告將軍,盒子是空的!」解碼員回答道。   「空的?……」羅雨禾的劍眉擰了起來,半晌搖頭道,「不能再耽擱了,只能把黑色艦隊先放一放了……放棄搜尋計劃,返航!」   為什麼會有一個空的盒子呢?參謀長阿曼尼有些難以釋懷地再看了一眼,揮手讓衛兵把艦橋上解密的儀器都收拾了起來,命令從各艦調過來的解碼員返回崗位……   ……   「成功了!」麥克代斯也忍不住激動地揮了一下拳頭,以XKK8872群的卡洛斯隕石混亂為契機,眾神艦隊集中力量突破一點,在外線四支特遣艦隊的支援下,一舉打破了卡洛斯包圍圈,帶著殲滅3個群的戰績重獲自由……   然而,戰場的另一邊,前來救援的守護者艦隊在對卡洛斯王星的突襲佔盡上風之後終於遭到可怕的反噬,指揮官萊恩克爾中將看著自己陣形中巨大的球形空洞幾乎癡了……3000艘戰艦!其中1/3以上是噸位和裝甲不可一世的主力艦隻——這些主力艦就是放在那裡讓人白炸也得炸上幾十分鐘啊!居然在轉瞬之間化為無形,連殘骸都沒有留下,這未免也太恐怖了,沙星人的記憶中,似乎只有風星文明留下來的那兩個水晶球有類似的破壞力,但是,那是風星文明幾萬年的積累啊,這個卡洛斯王星怎麼做到的!   「閣下……」副官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們是不是沖的太近了?」   「……」勉強鎮靜住心情,萊恩克爾揮手道,「全速後撤,拉開距離!」即使守護者已經迫近王星近點,而且仍舊擁有12000艘戰艦的巨大戰力,但是,在瞬間遭受了這種不可思議的破壞之後,恐怕誰也沒有再戰的心情了!剛才那一幕實在是太恐怖了,所有的人只看到王星上閃出一團奇異的光芒,能量探測器瘋狂地警告著高能反應,一瞬之後,位於守護者艦隊正中的3000艘戰艦就消失無形了……   「萊恩克爾……中將,感謝貴軍的援助!」麥克代斯的聲音出現在了守護者號的通信屏上,居然也微微有些顫抖,「我軍已經脫困,剛才王星的攻擊我們也看見了,這完全超過了我們的理解力,我想,纏戰下去沒有什麼好處,不如返回荒漠星系,同執政官閣下的遠征艦隊匯合後再做打算吧……」   「嗯,卡洛斯王星好像並沒有追擊我軍的意思,您那邊的隕石群好像也在向王星靠攏,看來應該也不會阻擊貴軍,我們就各自撤離吧!」 萊恩克爾點頭道。   「請貴軍先行,我軍斷後,防止王星故技重施,用空間戰術阻擊我們的第二空間跳躍!」麥克代斯說道,「我們畢竟有四支特遣艦隊的第四空間掩護,撤起來比貴軍方便!」   「好的,謹遵將令!」乍遭重創,萊恩克爾也沒有爭強好勝的心思了,而且麥克代斯軍銜比自己高,又是宇宙艦隊指揮官,對自己這個治安艦隊指揮官用「請貴軍先行」的語句那是看在守護者艦隊千里馳援的份子上了……   緊張地看著最後一艘守護者戰艦消失在虛空,麥克代斯微微地鬆了一口氣,看來卡洛斯的確沒有留難沙星艦隊的意思了,所有的隕石群都在向王星集中,有大量的隕石體開始落到王星表面,王星本體還在莫名的顫動……好像這下子王星也傷的不輕,單純依靠自身無法恢復,需要把隕石群回收回去補充了,但是,為什麼現在還在顫動呢?攻擊已經停止了啊,而且,守護者艦隊造成的傷口表面已經幾乎完全癒合了,按照卡洛斯的再生能力,不應該如此不濟啊……麥克代斯揣摩著……如果這時持續攻擊呢?這個念頭一瞬間跳了出來……還是算了吧,想了想自己的處境,已經損失了8000艘戰艦了……剩下的不足10000艘也是連續作戰12個小時的勞頓之師了,即使自己能撐,將士們也沒有士氣了……能全身而退應該很滿足了……「方碧雲上校!還是麻煩特遣艦隊斷後,一旦卡洛斯王星有什麼異動設法干擾他,主力安全撤出之後你們再用第四空間脫離!」   「明白了!閣下請放心!」   「嗯!你們幾個我一向挺放心!」看到這幾個得力屬下,麥克代斯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   「閣下,都準備就緒了,隨時可以發動超光速跳躍!」阿曼尼輕聲說道,彷彿害怕打攪了指揮官的沉思。   「嗯,」羅雨禾顯然沒有聽到耳朵裡,「阿曼尼,你不覺得蹊蹺嗎?為什麼會有一個加密那麼嚴格的空匣子呢?」   「這個……」參謀長遲疑了一下,「的確無法解釋,究竟這艘船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哀——弗萊特也算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後輩,單以軍事才華來看,不在當代執政官江雨之下,只是心氣太高卻時運不濟……可惜啊!如果能把他找回去,不說對付卡洛斯多幾分勝算,就是打降臨帝國他也是輕車熟路啊……」羅雨禾長歎道。   「呵呵,這個……一山容不得二虎,而且有四軍之戰時結得怨,如果弗萊特回去,對沙星未必是好事啊。」參謀長苦笑道。   「哈哈,也是!」羅雨禾搖了搖頭,自我解嘲道,「好在我們沒找到他!」站起身來,大手一揮,「返航!」   「有不明艦隊接近!」超光速跳躍倒計時最後一分鐘,檢測員發現了探測器上的異變!   「緊急終止!」指揮官的心電指令迅速傳達到各艦艦長!龐大的艦群速度驟降,幾乎在同時,各艦種的陣形配置迅速展開,整支艦隊很快由梭形轉化為結實的方陣……   「黑色艦隊!」看著演示器上的1000多艘黑色戰艦,羅雨禾吃驚地跳了起來,難怪念能部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讓他們靠到雷達探測距離了呢!   「有信號接入!」通信官一聲報告,屏幕上跳出了一個削瘦的臉龐。   「你……是……弗萊特?」羅雨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年前的弗萊特雖然算不上胖,但是,絕對是個豐潤的青年,而且,總是把自己收拾的一塵不染——所有完美主義的人好像都有這樣的習慣……而這個面頰消瘦顴骨突出滿臉鬍子茬的人是誰?   「別來無恙啊,羅雨禾將軍!」冷冷地神情配上神采奕奕的目光,羅雨禾立刻確信了對面的就是那個才華橫溢的天才。   「能找到你們簡直太好了!」羅雨禾不大在意對方的態度,「請隨我軍一起返回沙星吧,卡洛斯入侵仙女星系,眾神艦隊陷入苦戰,你們和卡洛斯糾纏了這麼久,一定有辦法對付它吧!」   「對不起,離開沙星的時候我就發過誓,有生之年再不踏入沙星半步!」弗萊特冷冷地說道,「而且,您暫時也回不去了!」   「什麼!」羅雨禾臉色一變,「難道你還想留我不成?」   「……」搖了搖頭,弗萊特似乎感覺到了敵意,「我緊趕慢趕,還是遲來一步……您碰過那艘飛船吧?」   「哪艘……」羅雨禾一張嘴,突然想起了什麼,「你說那艘廢棄的MP-III改進型?」   「那個黑匣子……」弗萊特說道,「請立刻將接觸過黑匣子的艦隻,包括接觸過黑匣子的人到過的艦隻隔離開來!停止各艦之間的人員物資流動,由我軍幫助甄別受污染的艦隻,各艦艦載機甲衛隊也開動起來,卡洛斯孢子隨時可能萌發!」   「什麼?」羅雨禾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是個圈套!」弗萊特的眼神裡露出一絲鄙夷的色彩,顯然覺得對方作為一流指揮官的反應有些太遲鈍了,「黑匣子裡面裝的是生命力極強的卡洛斯孢子,那好像是從卡洛斯王星內核當中提取出來的東西,總之,威力極大,沾上了就很難擺脫!」   「不可能!我命令檢測人員仔細地檢查過,經過天擇者和生物探測器雙重檢查之後還用殺死細胞的射線照射過……」羅雨禾說道。   「沒有用!」弗萊特冷聲道,「你根本不瞭解卡洛斯有多可怕!我的生能探測器已經發現你的旗艦亢龍號已經被污染了,而且非常嚴重!」 屏幕切換,亢龍號的結構圖出現在屏幕上,30%以上的空間被顯示為綠色,「除此之外,另外一批戰艦也被污染了!」一排排坐標打出來,眾神艦隊的戰艦一艘接一艘地被標記上危險信號,「請立刻將這些戰艦隔離開來,未被污染的艦隻服從我的指揮在外圍散開,炮門全開,一旦哪艘污染戰艦被確定無法挽救,就將被徹底摧毀!」   「他給出的這些污染艦隻的確都是和黑匣子或者接觸過黑匣子的人或物體有接觸的!」參謀長阿曼尼慘白著臉提醒道,「開始整集群超光速跳躍之前,我們各艦間的物資流動太頻繁了!」   「有多少戰艦接觸過?」羅雨禾低聲問道。   「如果被污染戰艦之間互相傳播的話,那麼包括亢龍號在內,至少4000艘!這種傳播是幾何級增長的!」阿曼尼回答道,「我已經命令任何人員物資禁止在戰艦間流動了。」   「……」沉吟半晌,羅雨禾不得不抬頭問道,「弗萊特將軍……被污染的艦隻如何清除卡洛斯孢子?」   「自行清除!」弗萊特的聲音冷得像冰原星萬年不化的史前冰川,「戰艦內部人員根據我軍生能探測器指示搜尋卡洛斯孢子寄生處,用低當量反物質武器泯滅它們!在確定徹底清除完畢之前,任何人物不得離開隔離區!否則,將被直接摧毀!如果戰艦污染失去控制,乘員將選擇自行引爆還是由我軍將之徹底摧毀!」   「嘿!你幹什麼?」 艦橋上的一聲驚呼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名軍官無緣故地撲倒在了同伴身上,醫務兵扶起他時,卻發現整個人的皮膚完全變成了灰綠色……「他死了……」醫務兵的聲音嘎然而止,最後彷彿想伸手去摸自己的喉嚨,但是卻沒能完成這個動作……   「該死!傳我的命令!」羅雨禾下定了最後的決心,「所有戰艦服從弗萊特將軍指揮調派,違令者按照不遵軍令處置!」 浩劫 第二十九章 弱點     蒙羅戰役,沙星方面投入眾神艦隊17000艘,治安軍守護者艦隊15000艘,蒙羅星系駐防的治安艦隊5000艘,共37000艘戰艦300萬將士參戰,最後共損失戰艦16000餘艘,130萬人戰死,此外蒙羅星系300萬平民無一人逃脫!   卡洛斯方面,王星恐怖的面目終於出現在了沙星人眼前,包括突入荒漠星系的大概10幾個群的隕石損失實在是不值一提,唯一可以算得上戰果的是守護者艦隊對於王星本體的攻擊造成的破壞,逼迫王星放棄圍殲眾神艦隊,而且回收了大量隕石用於自身修復,讓人類看到了力拼卡洛斯的可能性……至少,並非沒有希望!   眾神艦隊和守護者艦隊安然返回荒漠星系,卡洛斯王星卻在蒙羅星系到處散播卡洛斯種子,收穫卡洛斯隕石,顯然將那裡作為了療養基地。而這時,亢龍艦隊受困天狼星系的消息傳到沙星總部,眾人又是一陣唏噓……   ……   「完美!」科技部空間處長龐德拿著手中的演算結果讚歎著,「不可思議的完美!羅卡森!你簡直是一個天才!」   「您確信不會是巧合?」剛剛從一個天文院的普通研究生一躍成為空間處的特別成員,年輕人顯然沒有什麼自信心。   「不會的,如果這也是巧合,那就沒天理了!你這個傢伙,你是怎麼想到的!真該把你的腦殼打開看看裡面還有什麼奇妙的東西!」龐德忍不住拍了拍年輕人的腦袋。   「嘿嘿,」羅卡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覺得卡洛斯王星的最後的攻擊過於奇怪了,無論用什麼方法,卡洛斯也必須遵守這個宇宙基本的物質和能量守恆,如果徹底毀滅3000艘宇宙戰艦那麼多質量的物質,一定要有相對應的能量爆發出來,而顯然當時爆發的能量不夠級別。所以,我就懷疑這些物質並沒有被毀滅,而是被轉移了……再加上當時卡洛斯王星的確爆發了超能量反應,我用方程計算了這個超能量反應對應的空間距離,恰巧是當時王星和消失的戰艦的位置距離……」   「於是你就去計算王星的質量?」龐德饒有興趣地問道。   「是的,我發現卡洛斯文明似乎特別善於操縱物質和能量,所以,我找當時王星的質量來算算看,結果發現了這個巧合……王星在超能量反應過程中瞬間損失了很大的質量,大約是其總質量的百分之一——這恰好是爆發超能量反應所需的物質量!然而,反應後,王星的質量又有所恢復,恢復的量恰巧與守護者損失的3000艘戰艦的噸位總和相差無幾!」羅卡森也忍不住興奮起來了,顯然,發現某種規律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一種快樂本能!   「呵呵,這樣結果就很明顯了,卡洛斯王星發動了超能量爆發的空間跳躍,用你的假設就是網架空間塌陷,讓自己內部的某個空間點和那3000艘戰艦的空間點之間發生重合,然而,這一次移動的是那3000艘戰艦,強制性地把他們移動到了卡洛斯王星的體內!簡單理解就是卡洛斯把那些戰艦給吃了!」龐德說道,「我們必須把這個信息立刻報告給執政官閣下!」   ……   「事到如今,我們只有把那個殘廢撇開了!否則,卡洛斯之戰一旦結束,軍方的威望恐怕會更高一籌,我們就永遠沒有機會了!」即使在燈光昏暗的密室裡,議長閣下依然如演講一般詞鋒凌厲。   「要想運作沙星的治安部隊,沒有他的許可,根本行不通啊……」一名中年將官回答道。   「嘿嘿,要是政事執政官突然出了點事故,是不是您這位負責沙星各政府機構警衛的治安部隊的中將閣下就能夠以徹查的名義做點什麼工作了呢?」凱爾菲斯笑道。   「這個……理論上是不錯,如果再有長老會和議會的授權,我的行動恐怕會更順利一些……」中將會意地笑道。   「長老會這邊問題不大,」第三個人開口了,「只是,我懷疑讓執政官閣下出事故的可能性……十年前,執政官閣下他動用那麼多高手企圖截殺前任執政官多澤,還是功虧一簣,自己反倒落了個殘疾的下場,超階天擇者可不好對付啊……塞亞中將當年負責調查這些事件,對這點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十年之後的周青與十年之前的多澤比,就好對付了嗎?我們手上可沒有那麼多天擇者高手啊……」   「嘿嘿,周青那個白癡才會用那麼蠢的辦法對付超階天擇者!」凱爾菲斯哼道,「派天擇者刺殺天擇者,多麼無聊的辦法,哼哼,當初要是在太空港裝一個反物質炸彈……」   「啊?」首席大長老閣下一驚。   「不錯,用機械文明的方法才能對付超階天擇者,何必硬碰硬呢!」塞亞中將輕輕地敲了敲桌子。   「反物質炸彈的破壞力……」   「嘿嘿,足以毀掉整個執政官辦公區!任他是什麼超級高手,一塊兒玩完!」   「還有一個問題,巴比倫羅那個老狐狸目前也在沙星,他可不好對付……」   「一不做二不休!有塞亞中將在,多弄幾枚反物質炸彈不是難事!」   「這樣的話,即使事成之後……怎麼對付宇宙艦隊呢?守護者艦隊已經不在手邊了啊。」   「嘿嘿,卡洛斯夠他們受得了,按照蒙羅戰役的結果看來,宇宙艦隊打敗卡洛斯之後,恐怕也元氣大傷,正是將軍方勢力從沙星政局中一舉清除的大好機會。即便還有宇宙艦隊,軍人不能對平民動手,只要我們控制住沙星的人,獲得平民的支持,他們就不能輕舉妄動!」議長先生得意地笑道,「揚風苦心孤詣,卻還是給執政官體系留下了一個致命傷!」   ……   「原來是這樣!」聽完幾個人匯報,江雨長出了一口氣,頓了一下,不禁又露出了笑臉再次肯定道,「這真是太好了!」   「嗯?」幾個始作俑者對執政官閣下的這種超過應有限度的高興有些不解了。   「呵呵,你們可能還沒有理解你們發現的事情真正的軍事價值!」江雨忍不住笑道,「我先前一直在擔心卡洛斯的空間能力,現在的情況看,羅卡森方程完全可以幫助我們掌握他;其次,卡洛斯王星對守護者艦隊那最後一擊也讓我覺得無法抵擋,但是,現在看來,根本沒有必要擔心了!」   「為什麼?」羅卡森奇怪地問道,「卡洛斯王星還有可能再作類似的攻擊的,即使我們的方程能預測他的攻擊點,我們的艦隊恐怕也很難及時避開!」   「呵呵,麥克代斯將軍曾經對卡洛斯王星所受的實際傷害和他所表現出來的過度反應產生過疑問,他覺得守護者艦隊的突襲雖然打穿了王星的外殼,但是,不應該到了王星自體都無法修復,需要吸收隕石群的地步,而且,居然一點都不干擾我軍的撤退,放棄了圍殲眾神艦隊的戰略目的,可見他受傷的程度之重!」江雨繼續解釋道,「現在有了你們的推論,一切就合理了!卡洛斯王星是消化不良!」   「消化不良?」羅卡森奇怪地重複道。   「啊!反物質!」羅賓遜最先反應了過來。   「不錯,既然那些戰艦是被吃了,那麼,他們還在卡洛斯王星體內的某個地方存在,王星肯定要在第一時間處理他們,按照卡洛斯一貫的方式,肯定是用大量的卡洛斯細胞去吞噬吸收他們,把戰艦物質直接轉化為卡洛斯的能量。但是,不要忘了我們的戰艦都是攜帶大量反物質武器和燃料的,卡洛斯或許對於這個空間的物質游刃有餘,但是,他畢竟不能超脫這個空間物質的特性——碰到反物質就會泯滅!」江雨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卡洛斯王星以前可能沒有和大規模使用反物質武器的文明交過手,更沒有用過他的這種絕招對付反物質文明,所以,根本沒想到吃下的是一批炸彈,3000艘戰艦所攜帶的反物質的本身會泯滅掉同等質量的物質,再加上爆炸當量……呵呵,就算是卡洛斯王星也承受不了啊,要是一般的行星,恐怕早被炸的灰飛湮滅了!這種絕招,卡洛斯王星恐怕永遠不敢再用了!」   幾名聽眾也掩飾不住臉上的笑容了。   「第三點,」還有第三點?讓眾人喜出望外的是江雨並沒有停止的意思,「你們發現卡洛斯發動這次超空間攻擊的時候質量瞬間減少了1%,那麼就是說,這種空間移動要損耗大量的物質!以卡洛斯的質量,如果進行100次就全完了,而實際上作為頂級文明的核心,卡洛斯必須保持足夠的物質量運作自己的功能,所以,他能連續跳躍的次數就很有限了!而那些質量更小隕石群,恐怕就更有限了!空間能力受限——是超級文明戰爭最致命的弱點!」 浩劫 第三十章 空間獵殺     見鬼!這些東西真是沒完沒了!羅雨禾駕駛著一架流沙M-55再次退到一扇電子門的後面……   亢龍號的艦橋是「黑匣子」最先被打開的地方,於是,也就成了災難最先爆發的地點,在副官的掩護下,羅雨禾好不容易才利用第四空間傳送脫離了卡洛斯細胞的包圍和機甲衛隊匯合了。但是,接下來的戰鬥卻令這位出身艦隊指揮系的上將無所適從,到處都是洶湧的卡洛斯團塊,一不小心周圍的人就會化成一團灰綠色的殭屍……難以置信這些東西的繁殖力,明明是很少的幾個孢子,居然造成這麼大的混亂,看來所謂的從卡洛斯王星內核直接提取的東西的確不是一般的可怕……   「閣下,這樣下去恐怕整艘戰艦都會失控,我們用第四空間傳送掩護您離開吧!」阿曼尼建議道。   「不行!沒聽弗萊特將軍說嗎?沒有確定清除之前,任何人或物都不能離開污染戰艦!」羅雨禾斬釘截鐵地拒絕道,「其他戰艦的情況怎麼樣?」   「剛才弗萊特將軍轉來的消息,大約有600艘戰艦確定清除了污染離開了隔離區,另有500多艘中小型戰艦已經完全失控,失去了聯繫!」阿曼尼回答道,「沒有被污染的戰艦已經交由弗萊特將軍指揮了。」   「嘖!」羅雨禾哼道,「為什麼不率領未污染的戰艦返回仙女星系呢!執政官那邊一定急需戰力!我要跟弗萊特通話!」   「因為我必須確認所有卡洛斯孢子都被徹底毀滅掉!不論是被艦載機甲衛隊還是我軍的炮火!」這是弗萊特冷冰冰地答覆,「如果我軍現在離開的話,一旦有人擅自離開隔離區,將會造成卡洛斯孢子的進一步擴散,而且,我剛剛得知第四空間轉移技術已經成型,這就存在卡洛斯孢子直接擴散到沙星本土的可能性了!必須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   「你是信不過我羅雨禾身為軍人的覺悟羅!」羅雨禾有些惱火地質問道。   「對不起,如果是閣下一個人,我或許可以放心離去,但是,畢竟那裡有至少30萬人!您也不能保證30萬人都和您一樣有覺悟啊!」弗萊特寒聲道,「實際上,我們已經摧毀了10幾艘企圖離開隔離區的艦隻了!」   「……」遲疑了一會兒,羅雨禾異樣嚴肅地問道,「按照你的經驗,我們順利清除卡洛斯團塊的可能性有多大?」   弗萊特冷冰冰的目光中終於滑過一絲不忍和悲哀的顏色,「……根據我們的經驗,一旦被卡洛斯進入船體,由於卡洛斯細胞是幾何級增長的,所以,超過3個小時之後,就很難清除了……毀滅只是時間問題……」   「現在已經超過4個小時了吧?」羅雨禾苦笑著問道。   「……對不起……我軍一直躲在第三空間,得到亢龍艦隊進入天狼星系的消息太晚,甚至連卡洛斯大規模離開這裡的信息也知道的太晚……」弗萊特終於忍不住低下了頭,「如果我早一點到的話……」   「呵呵,明白了!沒關係!就當是學費好了!」知道了最終的命運,羅雨禾反而輕鬆了很多,「答應我!一定把亢龍艦隊帶回仙女星系參戰!」   「我會的!」弗萊特莊嚴地敬了一個軍禮……   「阿曼尼!幫我接通通信,我要對亢龍艦隊作最後的訓話!」轉過頭來,羅雨禾的臉上寫滿了毅然絕然的悲情!   ……   奪目的火焰最後消散,弗萊特看著最後的碎片在艦炮的光芒下汽化,默默地摘下了軍帽……5個小時!至少節省出5個小時!羅雨禾將軍最後的豪言依然迴盪在耳邊久久不能散去……   「……你可以讓你的士兵去戰,去死戰,去打一場必死之戰!但是,你永遠不可能讓你的士兵去死!沒有士兵能夠接受沒有戰鬥的死亡!因為只要有戰鬥就有希望,希望是人類最後的財富,沒有人能命令別人放棄希望,命令別人絕望!」——這段話是沙星軍校艦隊指揮系課本『為將者十忌』的第一條,羅雨禾將軍戎馬半生,以教科書將軍之名傳世,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位名將最後的命令終於徹底地違反了一生信守的教科書!亢龍號自爆之後,數以千計的戰艦追隨自己的旗艦選擇了毀滅,難以想像什麼樣的精神在指引著幾十萬的人義無返顧地奔赴死亡,或許,只有軍人這兩個字才是支持這些勇士的信念,自方舟時代以來,軍人最終成為了軍人自己的信仰!   當然,並非所有的人都能夠決斷若此,很多懷有希望的將士選擇了繼續和侵入戰艦的卡洛斯戰鬥,弗萊特並沒有強迫他們意志,只冷眼旁觀著這些希望的光芒最後湮滅於灰綠色的海洋……   ……   「所有的卡洛斯都在監視之中,卡洛斯王星的質量增加了20%。陸續大概有近50個群的隕石出現在蒙羅星系,加上原先的卡洛斯在蒙羅星系種下的種子這一天多的繁殖……卡洛斯的兵力將很快超過100個群!」念能部長李星說道。   「眾神艦隊完成了休整,還有戰艦9538艘,隨時可以投入戰鬥!」端坐在桌子另一端的麥克代斯上將說道。   「守護者艦隊完成了休整,目前兵力是11185艘戰艦,周青閣下已經同意我軍暫時編入宇宙艦隊序列,完全聽從閣下的指揮!」唯一一位戴著治安部隊徽章的萊恩克爾中將堅定的說道。   「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讓卡羅特少將指揮遠征艦隊的楔子部隊24小時監視卡洛斯王星的動向、質量和能量變化情況了,遠征艦隊全部停在宇宙中,隨時可以發動空間攻擊!」暫時代行指揮的伍茲上將說道。   「我們已經集中了所有的人手即時分析楔子部隊和念能部得到的數據,我向您保證只要卡洛斯超能量爆發一旦發生,我們能在30秒內算出它的跳躍球面!」科技部部長羅賓遜也不甘示弱地說道。   「已經通知各行星、空間站和治安部隊了,要求他們特級戰備,擔負各大行星防衛任務。」 參謀部的克格中將說道,「並通知他們隨時做好投入圍攻王星的戰鬥!」   「嗯,」坐在桌子前端的江雨微微地點了點頭,黑色的眸子顯得有些疲憊, 「按照羅卡森方程推斷,卡洛斯的空間塌陷能力和我們的第二空間跳躍一樣,必須受到『物質反空間』規則的限制,即是說,它的跳躍點必須是虛空,超過一定密度的物質存在雖然不會像第二空間跳躍一樣導致跳躍物體分解,但是卻可能會造成跳躍失敗,所以,隕石群不能直接跳躍進入行星大氣圈,各大行星防衛線應該集中在宇宙空間中……至於防衛艦隊投入圍攻王星的戰鬥,呵呵,如果到了那種地步,恐怕我們就很難有機會了……」苦笑著,江雨把目光投向空著的那張椅子繼續道,「不過,再有一天時間,亢龍艦隊就可以趕回來了……也正因為此,卡洛斯的進攻恐怕會在5個小時內發動了,否則,耍陰謀拖延亢龍艦隊就沒有任何意義了!」頓了一下,江雨收回了目光,「諸位!這是最後一戰了,作戰名『空間獵殺』!」   ……   無邊無際的虛空染上淡淡地綠色,無數的團塊在空間中糾葛不休,不遠處,卡洛斯王星巨大的陰影使得蒙羅星太陽也黯然失色,圍繞它的7個行星無一例外地批上了卡洛斯的外衣,不斷地有隕石群從行星上噴發出來,在空曠的宇宙中結成一群一群……   忽然之間,怪異的隕石群彷彿突然接到什麼號召似的開始互相集結融合,形成一個個更加龐大的存在,一瞬間,王星龐大的身軀微微地震顫了一下,這種莫名的顫抖漣漪一樣向四周已經融合的隕石群擴散開去……   「有能量反應!卡洛斯啟動超能量爆發了!」負責監視的王牌飛行員一邊輕鬆地甩開速度飛石的糾纏一邊啟動了心電聯絡!   ……   「跳躍球面出來了!」科技部空間處裡一片繁忙,兩位計算人員第一時間報出了結果,「這個球面上唯一的戰略點是——冰原星基地!」   ……   「有種!看來卡洛斯並不打算空間突襲,要從最外圍開始一個一個地拿掉我們的據點!」站在回歸者號的艦橋上,年輕的執政官閣下讚歎著! 浩劫 第三十一章 雷霆萬鈞     「超光速跳躍!」   「超光速跳躍!」   幾乎在同一時間,麥克代斯和萊恩克爾下達了出擊指令,駐紮在沼澤星和天月基地的兩支精銳艦隊突破了空間障礙……對於同一個恆星系內的空間移動,一次第二空間跳躍就足以讓龐大的艦群到達星系的任何一個角落……   遠征艦隊數目高達20000艘的艦群鋪展在冰原星的外層空間,等待決戰的寧靜撥弄著將士們緊張的心情……   「眾神艦隊和守護者艦隊就位!」通信官的報告打破了艦橋異常地沉默……   「嗯,」指揮席上的年輕將星瞥了一眼雷達演示器,三支艦隊呈犄角狀完美地封鎖了卡洛斯跳躍球面上的每一個可能點……一切都就緒了,讓我們祈禱美麗的羅卡森方程不是個玩笑吧……江雨默默地想著……   「超能量反應!」監測員的高呼讓江雨終於放下了心中最後的石頭……   「攻擊!」集合近千門超級大炮的攻擊是什麼樣的景象……恐怕最有想像力的軍事家也很難描述這種壯觀,如果一定有形容它的話,那麼只能用一個詞——「世界末日」!對於人類來說,那是象世界末日一樣的毀滅之光!撕破空間的黑暗象割破一張白紙一般輕易暢快,從三個方向射來的光柱群會聚向一個最後的終點,這一剎那,那一點湧動的破壞力恐怕遠遠超過恆星內核——這一點,就是宇宙中真正的光芒地獄!   卡洛斯王星象落入扎滿尖刀的陷阱的野獸一般掙扎抽搐,強度堪比魯左合金的表層象蛋殼一樣被敲碎,綠色漿液的浪花從內層噴出,彷彿噴發的火山岩漿一樣直衝雲霄……   「它的表層厚度增加了!按照原先的估計,這種強度的攻擊應該可以擊穿整個星體的1/3,現在居然和上次一樣僅僅打破了表層1/4!」麥克代斯哼道。   「嘿嘿,它那20%的質量不是白增加的,無論如何,這一口咬的過癮啊!」 萊恩克爾則滿臉委瑣的笑容。   「好了,羅卡森方程被證明了,是機會驗證我們的另一個推論了!」江雨則轉向老將伍茲,「第一時間騷擾所有的卡洛斯隕石群,看看有沒有異常反應,如果蒙羅戰役XKK8872坐標群的卡洛斯失控不是偶然的話,那麼我們的問題就明瞭了!」   空閃飛彈!無視距離的超級機械文明終極武器,顯形的時候已經突入王星的大氣圈,下一瞬間,超級大炮擊穿的傷口中爆發出奪目的反物質火焰,巨大的能量波在卡洛斯王星脆弱的半液態內部肆虐,伴隨著痛苦的顫動,整個星體表面鼓起無數的隆起,緊接著爆出絢麗的灰綠色禮花……三大艦隊的持續攻擊不給王星一絲喘息的機會!   「哼!讓你瞧瞧厲害!」麥克代斯的眼中全是復仇的火焰,顯然,卡洛斯王星表面大坑小窪,綠漿橫流的情形極大地補償了在蒙羅戰役痛失一半精銳的眾神艦隊哀傷的心情。   「不要大意!這傢伙可是吞了我3000艘戰艦上所有的反物質還安然無恙的怪物!」 同病相憐的萊恩克爾提醒道,「這點反物質當量還不能讓它傷筋動骨!」   「那些隕石像傻的一樣根本不會作戰!」伍茲的聲音傳到江雨的通信屏上,「我們的推論是正確的,沒有王星的指揮,卡洛斯隕石群根本是無意識的細胞團塊!」   「明白了,」江雨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與卡洛斯同時跳躍的10多個隕石群中好幾個出現了大規模的混亂,這種混亂使得整個卡洛斯的攻擊程序完全被打亂了,速度飛石在噴射型的射程裡到處亂竄,自爆型跑到撞擊型隕石群裡炸成碎片……卡洛斯王星精心組織的第一波攻擊部隊變成了一鍋粥……   「按著王星狠揍!解決掉它,卡洛斯文明就完全崩潰了!」執政官江雨的最終指令終於下達了……   「高能量反應!它要逃!」被三大艦隊的主力炮火蹂躪了近10分鐘,雖然多次動用黑元素來降低沙星艦隊的攻擊效率,但是,炮火實在是太猛烈了,卡洛斯王星的表面已經看不到一塊完整的外殼了,整個星體表面到處是綠漿海洋,彷彿由原先的陸地行星變成了一個完全的海洋行星!終於,不可一世的王星選擇了退縮!   「跳躍球面算出來了!」科技部的人員忠實地履行著他們部長10秒內算出跳躍球面的承諾,「這個球面上有兩個個戰略點——沙星和艷陽星!或者,它也可能是單純地逃逸,要退出荒漠星系!」   「不可能!它要攻擊沙星!」江雨斬釘截鐵地說道,「頂級文明的自尊心不會允許它被我們這些低級文明如此輕易的挫敗的,它受的傷還沒到不能支撐的地步,相比3000艘戰艦的反物質當量在脆弱的體內爆炸,這種隔著外殼的打擊簡直是小意思!而且,它恐怕還不相信我們能掌握它的空間跳躍,以為這次伏擊僅僅是個巧合!」   楔子出動!近百架領航者X從三大艦隊的艦群中飛出,像一個個精靈消失在虛空……   作戰狀態下,整艦群地發動第二空間跳躍不大可能,但是,在楔子的支持下,特遣艦隊卻可以第一時間到達預定戰略點佈置伏擊——雙料超級文明的戰略優勢顯露無遺!   「嘿嘿,這可是三大艦隊的特遣艦隊秀!作為參戰最多的我們可不能丟臉哦!」方碧雲冷笑著對兩位小弟說道……   「再來最後一次!跟我們的王星老大說再見!很快就會再見的!」萊恩克爾揮手發動了超能量爆發前的最後一輪超級大炮攻擊!   三組巨大的光柱群再度會聚,沸騰的綠色海洋炸出一個個巨大的漩渦,滔天的綠浪剛剛濺起就在半空中被汽化,王星的外形極度扭曲,被轟擊的表面凹陷下去,現在的卡洛斯王星更像一個三面凹陷的奇怪橢球體了……超越超級大炮數個能級的能量從怪異的橢球內部爆發出來,一瞬間掩蓋了超級大炮的光華——王星消失了!   「真是方便,居然可以在遭受如此猛烈的攻擊的同時發動空間跳躍,卡洛斯的網架空間塌陷式跳躍的確有獨到之處!」江雨讚歎著,露出神往的表情,如果掌握了這種技術,恐怕沙星現行的所有艦隊戰理論都要面臨顛覆了吧,將會衍生出多少巧奪天工的戰術變化啊……「殘留的卡洛斯隕石群交給冰原星防衛艦隊!三大艦隊立刻轉移戰場!」對於戰術的狂熱和嚮往並沒有影響到執政官冷靜的指揮——「空間獵殺」的關鍵就在於不間斷地持續打擊,不給王星一絲一毫恢復的機會,精明的獵人會驅逐著獵物不停的逃亡直到最後一擊!   三大艦隊的特遣艦隊合起來只有不到12000艘戰艦,所以,像先前一樣的徹底包圍跳躍球面是不可能的了,各特遣艦隊只好分別對可能的跳躍點進行監視封鎖……這一次,命運之神眷顧了卡洛斯的老朋友——眾神特遣艦隊!   「嘿嘿,跟我們的王星老朋友打個招呼吧,蒙羅星那次沒有打中他的本體,這一次我看它還怎麼避!」方碧雲雖然在笑,但是,兩個小弟分明感到一絲發麻的寒意從腦後升起。   主力艦炮!空閃飛彈!常規反物質導彈!舷炮群!所有能動用的武器都開動起來,不顧一切地向剛剛顯形的王星傾瀉火力。不遠處,遠征艦隊和守護者艦隊的特遣艦隊也匆匆趕來,從另外兩個方向發動了合圍攻擊!   王星顯然沒有想到會有人在這裡守株待兔,星體表面在空間跳躍前被超級大炮打出的巨大漩渦還沒有消失,新的破壞力又掀起波瀾……雖然沒有超級大炮那樣威力強大的武器,但是,特遣艦隊用普通艦炮火力全面打擊王星,牽制王星的自轉規避和黑元素干擾,而把所有的反物質導彈集中起來打擊一點,使局部的攻擊力超過王星的承受限度,雖然僅僅是12000艘戰艦,也把王星弄的狼狽不堪……   「新的一批隕石群發動了超能量爆發!」這時監視蒙羅星系的楔子發出了新的警告,「這一次至少有30個群!」   「不理它們!交給防衛艦隊,繼續追擊王星!」江雨把科技部關於跳躍球面在艷陽星和沼澤星的報告扔到一邊,轉過頭來,對另外兩位艦隊指揮官說道,「王星對隕石群恢復了控制才能發動他們的超能量爆發,看來雖然我們處心積慮,還是沒法徹底阻止王星在慢慢恢復能力,不能再耽擱了,超光速跳躍!」   不斷加速中的三大艦隊化成一群流星消失於虛空…… 浩劫 第三十二章 「物質反空間」原則     沙星的防空警報已經是第三次迴響了,但是,還有很多冒險者偷偷地離開了隱蔽所,跑到地面上用太空望遠鏡觀察空間中的激戰……   說起來的確不值得擔心,雖然王星逼近了沙星宇域,但是,畢竟裡沙星還很遠,就連天月基地和地月基地裝配的大功率要塞炮「達克摩利之劍」射程增加十倍也不能達到,而且,與要塞炮相匹配的沙星最大的力場防衛系統「斯巴達之盾」號稱可以抵擋整艦隊的艦炮齊射,再加上作為文明母星,沙星本身的防衛艦隊也有近5000之眾,更不要提戰場上通過超光速跳躍重新包圍王星的三大艦隊……如果說在這種情況沙星上會有什麼危險的話,那麼大概就是出門的時候容易被門檻絆著了……   一般的民用望遠鏡是很難觀察到戰場的詳細情景的,視野所至之處,也就是有無數的閃光和流星飛舞,比起夏夜的星空並不精彩多少,唯一的區別是觀察者心裡完全明白那些閃光並非源自恢弘的宇宙之力,而是來自奇跡的文明之手,這些輝煌的光芒讓一種激情和自豪油然而生!街道上的喝彩聲歡呼聲此起彼伏,讓追逐這些冒險者的治安部隊哭笑不得!   還是不行……輪椅慢慢地從冥想室滑了出來,來到窗前,周青憔悴的臉色有些陰沉,卡洛斯浩如煙海的念場實在是超出人類的感知力之外,看來只有用那個辦法才有可能成功,低頭看了看自己萎縮的厲害的身體,不禁一陣苦笑,這辦法倒是肯定能發動,自己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但是,誰又有能力在王星這樣的傢伙身上達到那樣的條件呢!哀——歎了一口氣,周青的身子慢慢地從椅子上飄了起來浮在半空中……好在現在軍方的戰鬥還算順利,也用不上這種全靠運氣的辦法,自己也不必杞人憂天了……想到這裡,周青不禁又是一陣苦笑,自己跟軍方斗了這麼久,以從沙星社會中清除軍隊的影響力為己任,到了這種時刻居然還把希望寄托到了軍方……難道這種自己所鄙視的「把一切交給軍隊」的奴性思想也植根在自己的靈魂深處了嗎?   「不好意思,前面是政事執政官閣下的辦公區,沒有閣下的允許您是不能進去的,」彬彬有禮的執政官親衛攔住了面前的中將。   「你不認識我嗎?」中將冷哼道。   「對不起,塞亞中將,雖然您是專門負責政府機關安全的治安部隊將官,但是,執政官安全由我們執政官親衛負責,而且,您本人也是這些制度的制訂者啊。」執政官親衛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呵呵,不錯,」塞亞中將換了一副和藹的笑臉,「你很盡職,我會向執政官閣下提請嘉獎你的,」伸手翻了一下親衛的軍階,「我知道閣下在冥想,不見任何人,但是,我的確需要見他,這樣吧,我也不讓你為難,你帶我去接待室等,等閣下冥想出來了你第一時間為我通報,這不違反制度吧。」   「好的,」遲疑了一下,執政官親衛找不到違例的地方,點頭同意了,「我來幫您提那個手提箱吧,請跟我來。」   「謝謝。」塞亞中將很坦然地把手提箱遞了過去,帶進這裡的東西執政官親衛必須過手的,這些特種人員能在觸摸的一瞬間用念波做安全檢測。出於對自己身份的尊敬,這個親衛用的是委婉的說法……克盡職守是不錯的,但是,也要有足夠的能力哦……塞亞中將的微微地低了一下頭,其實,特殊的隱形眼睛已經把天擇者發動時兩眼的光芒完全掩去了……   ……   「見鬼!這些卡洛斯怎麼沒完沒了!」沼澤星防衛艦隊的指揮官艾裡西斯少將抱怨道。20分鐘前,接到科技部的通知,有最多可達30個群的卡洛斯隕石將進入沼澤星宇域,並且給出了具體坐標。艾裡西斯並不害怕,因為除了麾下的防衛艦隊2500艘戰艦之外,附近的幾個空間站還有近2000艘的戰艦可以隨時支援防禦,沼澤星的行星防禦系統也有很大的殺傷力,和拉爾夫星系蒙羅星系那樣的殖民星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但是,戰鬥開始之後,艾裡西斯馬上感受到了卡洛斯的巨大壓力,雖然出現在這個宇域的僅僅只是30個群的半數,但是也令防衛艦隊應接不暇,除了利用預先知道的跳躍點伏擊殲滅了一個群之外,陣地戰開始之後就毫無建樹了,反而差點被對方用數量優勢給包圍起來。好在沙星艦隊在速度方面不落下風,放棄了一支幾百艘的突擊艦隊之後,艾裡西斯順利地指揮部隊撤退到沼澤星行星防禦系統能掩護到的範圍內,這時,空間站的援軍也趕到了戰場,才勉強守住了防線……只是,數目和繁殖力強大的卡洛斯人海戰術讓艾裡西斯頭痛不已。   同樣遭到襲擊的還有艷陽星,艷陽星防衛艦隊的指揮官馬滔少將則採取了和艾裡西斯不同的戰術,打一開始就沒打算主動攻擊,完全龜縮在行星防禦系統的掩護下,等到15個群的卡洛斯隕石接近的時候,先用行星的光束炮陣摧毀了一個群的隕石,然後地面上完全依靠防空導彈系統和行星護罩來抵擋卡洛斯隕石的衝擊,防衛艦隊則利用速度優勢打起了游擊戰,集中兵力逐個擊潰隕石群。由於充分利用了行星防禦系統的威力,甩開了包袱,解放了機動力強的防衛艦隊,所以,戰況比沼澤星的同僚要好很多……當然,相對來說,艷陽星的行星防禦系統的承受的壓力和資源消耗就遠遠超過了沼澤星了……   「既然恢復了控制力,居然不召喚隕石群到這裡來掩護自己,反而發動了對其他行星的攻擊,卡洛斯王星在想什麼?」麥克代斯看著三大艦隊包圍下掙扎的卡洛斯王星,百般不解的說道。   「不知道,可能他想圍魏救趙吧……」萊恩克爾揣摩道。   「不是,」執政官的聲音出現了,「恐怕它還沒有成為獵物的自覺,它還有足夠的信心脫離我們的包圍。這也說明一點,我們對它的攻擊還不夠讓它對自身的生存感到威脅……它還有底牌!」   「真是可怕的傢伙,我們集中三大艦隊的火力已經攻擊20分鐘了,加上在冰原星的攻擊,這樣的破壞力毀滅一個恆星系都足夠了,居然還不能動搖它的根本!」麥克代斯哼道。   「它的質量下降了20%!已經恢復到蒙羅戰役的水平了,應該說我們的打擊還是卓有成效的!」老將伍茲也加入了討論。   「超能量爆發了!」通信官大聲報告道。   「又想逃?這次是哪裡?」麥克代斯問道。   「跳躍球面上有三個戰略點:冰原星、暴風星和沼澤星!」科技部長羅賓遜及時地作出了答覆。   「嗯,這一次難以判斷了,也不排除卡洛斯王星單純逃逸的可能性!」萊恩克爾沉吟道。   「分兵阻截看來不可取,如果把12000艘特遣艦隊再分開,恐怕拖不住王星還可能遭到反噬……」伍茲說道。   「賭一把吧,再檢驗一下我們的推論!」江雨歎氣道,「執行空間填塞戰術!」   「明白!」羅賓遜敬禮消失在屏幕深處。   「空間填塞?」另外幾人奇怪地問道,「那不是針對降臨帝國的戰術嗎?」   「是的,按照目前我們掌握的規律,在空間方面有一個原則,那就是『物質反空間』!跨空間的改變物體的位置有一個前提就是移動點必須是虛空,如果不是虛空的話就會發生各種各樣的干擾現象,簡單地說,就是你不可能把東西跳躍到一塊石頭的內部去!第二空間跳躍因為物質狀態不穩定,干擾的結果是毀滅性的跳躍物分解;第三空間跳躍由於反物質的存在,一旦有干擾,結果就是泯滅;第四空間跳躍因為物質狀態是穩定的,結果會發生物質排斥,物質量大的會推開質量小的;那麼,依次類推,卡洛斯的網架空間塌陷式跳躍——用科技部的命名——第五空間跳躍,肯定也受這個原則限制,由於這種跳躍不穩定的是空間,所以,空間處的人懷疑干擾的結果是空間轉移失敗!無法判斷卡洛斯的動向,我們現在只有賭這個推論的正確性了!」江雨解釋道,「至於空間填塞戰術,對於超級文明戰爭來說永遠是最有效的戰術之一!掌握空間的人掌握一切!」   「在這些坐標上釋放『混沌霧』!」數十架領航者X掠過虛空,一個個合金箱子彈射出來,接著爆出淡灰色的粒子,這些粒子以驚人的速度擴散,很快在虛空中製造出一片薄薄的粒子霧……「好了,幸好王星的體積大,要想封鎖它的空間位置實在是太容易了,要知道這些東西本來是被發明出來對抗降臨帝國雷鳥部隊的空閃突擊的,那才需要大範圍的佈置呢!」一名楔子哼道,「不能隨意空閃,我們楔子就可以和雷鳥好好較較高下了,我就不信我們飛不過機器人!」   「別想那麼遠了,卡洛斯還沒打完呢!」另一名飛行員奚落道,「還不知道『混沌霧』對卡洛斯有沒有效果呢!」一瞬之後,領航者X鬼魅般的身影又消失了…… 浩劫 第三十三章 全面戰爭     「倒計時,10,9,8,7,6……」各艦隊的高級指揮官都在緊張地注視著科技部提供的卡洛斯空間跳躍的時間表,「4,3,2,1……超過極限i了!」隨著科技官的一聲高呼,一團強烈的光芒從王星閃起,剎那間,那傷痕纍纍的灰綠色身軀彷彿模糊了一下,有一些扭曲……但是,最後還是頗有些無奈地恢復了原狀……   「成功啦!」各旗艦艦橋爆發出巨大的歡呼,「封殺了卡洛斯的空間跳躍了!」   「呵呵,我們的運氣出奇地好啊……」江雨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不要鬆懈,加緊攻擊,如果卡洛斯下次真的打算逃而不是轉移進攻方向,我們是不可能在整個跳躍球面上製造填塞的!要在它再次發動空間跳躍前徹底打殘它!那時再追擊起來就方便了!」   磅礡的光雨繼續落在卡洛斯王星已經不成樣子的本體上,這一次,王星再度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承受了三大艦隊最大程度的破壞力……   沼澤星和艷陽星的防衛艦隊突然發現兇猛的卡洛斯隕石一瞬間變的混亂不堪,艾裡西斯和馬滔兩位指揮官及時地發動了一次大規模反擊,短短幾分鐘各自殲滅了大量隕石群,超過先前戰鬥的總和!   「第二次失控!決不讓它再有復原的機會!」接到另外兩處的戰報,麥克代斯喝道,指揮著戰列艦群的密集炮火壓制王星,填補超級大炮能量充填時間。   「卡洛斯對隕石的控制恐怕和我們想的不一樣,好像不能一勞永逸地破壞它的控制中樞,打擊相應的部位指揮使該部位控制的隕石群失控,而其他的隕石群依然處於良好的控制之下,譬如,冰原星的那些卡洛斯隕石到現在都沒有恢復常態,而沼澤星和艷陽星投入戰鬥的隕石群最初的攻擊顯然是有組織的。」江雨的聲音插了進來,「失去控制的隕石群並不好對付,它們的增殖本能會因為喪失意識而代償性的增強,冰原星留下的僅僅10個群左右的隕石,防衛艦隊卻到現在都沒能徹底清除它們!」   「滯留在蒙羅星系的隕石群再度發生超能量爆發!這一次的跳躍球面包括了沙星宇域!」通信官報告道。   「嘖,王星終於召喚自己的軍團來救駕了!」萊恩克爾說道。   「嗯,這一次恐怕真的惹火它了……」江雨皺眉道,「我們可能犯了一個錯誤,不該把它困在離沙星這麼近的地方……」   「我們沒有選擇!」伍茲寬慰道,「不如讓周圍的空間站防衛艦隊和沙星的防衛艦隊都投入作戰吧!他們已經等了很久了。」   「恩……下命令讓他們集結吧,一定不要讓卡洛斯突破沙星防禦圈,否則,一切都完了!」江雨點頭道。   ……   對於沙星上好奇的觀測者們來說,這種壯觀的景像是不可多得的體驗:幾乎在同一時間,環繞沙星的宇域不斷連續出現強烈的閃光,即使隔著『斯巴達之盾』也顯得那麼奪目,光芒散去,大量的隕石出現在了沙星周圍,簡直就是憑空製造了一個小行星地帶,放眼望去,望遠鏡視野中儘是奇形怪狀的傢伙,更有甚者,連荒漠星系太陽的光芒也被遮蔽了,出現了天文史上從沒有過的『日斑蝕』——太陽的表面出現許多肉眼可見的團塊狀的陰影……   天空中的異象終於使得地上的人們有了一些惶恐的感覺,尤其是太陽的光輝都被掩蓋,人類心靈深出對黑暗的恐懼被慢慢激活……   「閣下,宇宙艦隊該不會戰敗吧?」密室裡,麥可長老忽然有些擔心地問道。   「……應該……不會吧……」平時趾高氣揚的議長閣下此刻也沒了往日的氣勢,「他們那麼厲害,江雨的遠征艦隊不是號稱不敗之師嗎?還有亢龍艦隊沒有參戰呢……好像卡洛斯的那個王星一直在挨打呢,被打的很慘……這樣應該沒可能翻盤了吧……」   「要不……先暫緩一下我們的計劃?」麥可長老有些遲疑地問道。   「不行!」這一次凱爾菲斯堅決地拒絕了,「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無法回頭了,這是我等了一輩子的機會,我決不放棄!無論會有什麼後果!」   「你是說……」麥可長老詫異地看著臉色有些猙獰的同伴。   「如果我不能成為沙星文明的領袖,讓他毀了又如何呢!」凱爾菲斯的聲音彷彿來自另外一個世界,「我受夠了被周青江雨那些傢伙壓著了,有他們在,我反正沒法出頭……一起毀滅了又如何!」   「你瘋了!」麥可像第一次認識這個人一樣打量著身邊的人。   「哼!天才都是瘋子!」   ……   空間中的戰鬥進入了新的階段,這一次,王星直接召喚了近50個群的隕石投入了戰場,於是,形成了雙重包圍的壯觀景象,處在戰場中央的是卡洛斯王星,目前的質量又大幅度降低了,僅有開戰前的70%了;三大艦隊自然在王星的四周圍攻了,他們集中所有的重型火力一刻不停地轟擊王星;在三大艦隊的外圍,是卡洛斯王星召喚的隕石軍團,近50個群的隕石根本無法全面展開,真正投入戰鬥的只有位於最前端的大概25個群,其他的則密密麻麻地排在外圍,等待替換攻擊,而三大艦隊的裝甲艦群和部分火力部隊則死死頂住這些隕石的輪番衝擊,確保主力艦群沒有後顧之憂地全力攻擊!   「附近空間站包括沙星守衛艦隊都到達戰場附近了!」克格中將報告道,「他們要求參加戰鬥!」   「誰都不准進入戰場!」江雨罕見地露出嚴厲的神色,「全部退守沙星!」   「哼!這時候從外圍投入新的兵力只不過給卡洛斯展開他多餘的隕石群開展第二戰線的機會罷了!真沒有常識!」麥克代斯不肖道,「萬一被拖住了,沙星遭到攻擊那就麻煩了!」   「戈壁星和暴風星也將遭到卡洛斯隕石的攻擊,沼澤星和艷陽星的隕石獲得了增援。蒙羅星系的卡洛斯隕石群加快了超能量爆發的節奏!」科技部的報告這時又傳了過來。   「蒙羅星系還有多少卡洛斯沒有投入戰鬥?」麥克代斯有些惱火地問道。   「至少還有20個群,數目在不斷增加!開戰後又增加了近10個群!」   「什麼?這不是比我們消滅的還多?源源不斷了!」麥克代斯大吃一驚。   「這就是卡洛斯以量取勝的可怕之處,所以,我們唯一的機會是摧毀王星!」江雨冷靜地說道,「隕石群是打不完的!」   「嘖!這個傢伙!」麥克代斯把目光投向卡洛斯王星,質量只有原先的2/3了,雖然顯得狼狽不堪,但是徹底摧毀的希望卻遠遠不能看到。   ……   「行星護罩超過極限了!再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崩潰!」在地面上留守的卡頓上校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是艷陽星防衛艦隊指揮官馬滔少將為自己採取的策略買單的時候了,由於過度依靠行星防禦系統,在隕石的不斷衝擊下,尤其是自爆型的狂轟濫炸,艷陽星的行星護罩瀕臨崩潰邊緣……   「把人都轉移到隱蔽所去!地面部隊準備投入作戰,放棄所有無用的防衛點,重點守衛隱蔽所和光束炮陣!」馬滔下令道,「能拖多久拖多久了!我在空間中拖住卡洛斯的遠程攻擊,防止他們有直接摧毀行星的戰術!」   「為什麼不向執政官閣下求援?或者轉移所有的平民?」副官問道,「如果卡洛斯登陸了,恐怕很難再挽回局勢了。」   「嘿嘿,戰略形勢很明瞭了,關鍵在宇宙艦隊和王星的對決,執政官沒有多餘的兵力也不會浪費兵力來救援我們的,附近的治安艦隊很快都會陷入苦戰。至於轉移平民……哼!艷陽星和外面殖民星系不同,這裡已經開發80年了,有6億人!我可沒有信心在空間中掩護6億人逃亡,我們也沒有那個運輸能力,死守行星可能還能撐得久一點!」馬滔苦笑道。   ……   來了!周青微微地轉了一下頭,到底發動了!建國90年來,沙星本土終於遭到攻擊了!看來一場浩劫在所難免了……   宇宙中,卡洛斯王星發現外圍隕石群對三大艦隊的圍擊並不能完全展開所有的50個群,於是多餘的隕石群開始向沙星靠了過來……   與此同時,荒漠星系的其他行星都發現了卡洛斯隕石的蹤跡,除了早先陷入戰鬥的冰原星、沼澤星、艷陽星之外,戈壁星和暴風星的戰鬥也先後打響,一些空間站也遭到了攻擊……   全面戰爭爆發了…… 浩劫 第三十四章 王星的反擊     「攻擊!攻擊!攻擊!」   可怕的破壞力肆虐空間,卡洛斯王星在三大艦隊的圍攻下質量急劇下降,不斷地有隕石群喪失控制,這在某種程度上緩解了沙星其他戰線的壓力,否則,源源不斷的隕石群恐怕早就擊破了很多行星治安艦隊苦苦支撐的防線了,至少,不會到目前為止各大行星無一失守,死死地把卡洛斯頂在了空間中,即使是情況最危急的沼澤星由於附近空間站防衛艦隊的支援也勉強得到喘息的機會……   「怎麼回事?卡洛斯就這樣跟我們比耐力?還是把賭注壓在我們的連續作戰能力薄弱上?」萊恩克爾奇怪地自言自語道,「外圍的隕石群雖然攻擊非常兇猛,但是要想突破三大艦隊的強力防衛暫時是沒有可能的,開戰才6個小時,要想拖到我軍超過極限,卡洛斯王星的質量恐怕會被打到40%以下,那它還能好好地活著嗎?」   「可是它也沒有辦法啊,」麥克代斯的聲音切了進來,「這就是以量取勝的弱點,無法形成可以改變戰略形勢的局部精銳戰力,靠隕石海戰術是救不了它自己的!它已經黔驢技窮了!全力攻擊!」   「攻擊!沙星萬歲!」通信回路上爆發出雷鳴般的呼聲,將士們的士氣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不對!」很久沒有下達命令的江雨突然站了起來,「它如果覺得無法取勝,會逃走!它還有這個能力!我們阻止不了的!一定還有什麼殺手鑭!」   「超能量爆發!」檢測官報告道。   「要逃?」江雨疑惑地問道。   「跳躍球面很小,就在附近!」科技官報告道。   「轉移嗎?」伍茲問道,「想脫離包圍?」   「封殺它?」麥克代斯的聲音傳來。   「封殺不了!四周都是卡洛斯隕石,它很容易為自己圍出一個跳躍空間,無論是第四空間伏擊還是空間填塞戰術都不可能實現的,」萊恩克爾說道,「其實如果還有餘力發動空間跳躍,它早可以逃離包圍了,不知道為什麼拖到現在!」   「它不是要逃!是攻擊行為!」江雨說道,「我能感覺到它的驕傲和憤怒,它要正面擊敗我們!」   「天啦!超能量爆發中心在移動!」科技官發現了奇怪的事情。   「不好!移動方向上的艦群立即分散!」越過守護者艦隊的萊恩克爾,江雨直接對第一線的將官發佈了命令。   「超級大炮類的破壞性攻擊嗎?」萊恩克爾對越級命令並不以為忤,只是有些疑惑地推斷道,「就算是威力再大,我們艦隊的聯合護罩也有一抗之力,而且不應該用徹底分散的辦法對付這一類的轟炸,應該犧牲裝甲群來掩護一下的!否則損失更大!」   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隕石球從王星深處噴射而出,以極快的速度衝向守護者艦隊的主力艦群……   「就是那個超能量爆發中心!」   「糟!強制性空間移動!」話音未落,奪目的光華爆裂,一瞬之間,4000多艘主力艦群消失於虛空……   「被包圍了!」臉色灰白的萊恩克爾從光芒中恢復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陷身於卡洛斯隕石的重重包圍之中,而不遠處,守護者艦隊原先的陣地門戶大開,本來背向王星全力抵擋隕石群的艦隊一下子落入王星巨大的陰影之中……   「萊恩克爾中將!請注意!你那裡全是主力艦和超級炮艦,而包圍你的有3個群的速度飛石!」執政官焦急的聲音傳來,萊恩克爾才從對麾下的擔心中驚醒過來:麻煩了,搞不好我比他們死的更早……雖然這一擊沒有擊毀哪怕一艘最輕型的戰艦,但是,造成的破壞遠超過一氣消滅3000艘戰艦的絕殺招式……   「緊急跳躍!」關鍵時刻是救火隊出動的時機了,眾神艦隊的特遣艦隊第一時間攔在了守護者陣地上的殘餘艦隻的背後,而遠征艦隊則把特遣艦隊傳送到了被包圍的守護者主力艦群的外圍發動策應突圍的攻擊……   但是,應變再強畢竟是落了後手,何況特遣艦隊只能一支一支的出動,在他們發揮戰力之前,卡洛斯王星和隕石群已經用能量流和速度飛石洗禮了被分成兩半的守護者艦隊。萊恩克爾坐鎮的主力艦群,好歹有指揮官在,把所有的能源充填到護盾上勉強逃過一劫;而留在陣地上的後衛艦群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脆弱的尾部被卡洛斯王星直接射出的能量流打的七零八落,陣腳一鬆,原先的正面防線頓時崩潰,被卡洛斯隕石衝進陣中……   「穩住!別慌!」幾分鐘之內,守護者艦隊就損失了近2000艘戰艦,更可怕的是後衛陣形近5000艘戰艦編製完全崩潰,面臨被分割包圍的窘境,急轉直下的形勢讓指揮官萊恩克爾實在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卡洛斯王星的質量低於55%了,剛才那一擊雖然可怕但是王星的負擔也很大。」可能是因為有預判的緣故,江雨顯得比任何人都鎮定,「超級大炮艦群繼續轟擊!同時擴大陣列,在保證火力的前提下盡量分散部隊!」   「守護者艦隊看來是指不上了!」麥克代斯哼道,「畢竟是治安部隊,打起順風仗來似模似樣,一旦有事還是靠不住!」   不遠處,和衝擊沙星的隕石展開戰鬥的治安艦隊發現了這邊戰事的突變,立刻有一支2000艘戰艦的突擊部隊企圖過來支援,但是,很快這個部隊的指揮官就發現自己犯了個愚蠢的錯誤,不但自己被從防線上分割了出來成為一支孤軍,還把一個缺口暴露給了卡洛斯隕石群……   「牽一髮而動全身啊!」江雨不得不派出了遠征艦隊保留的最後一支特遣艦隊……   「諸位!該是我們立功的時候了!」這時候,和後衛部隊困在一起的守護者艦隊特遣艦隊指揮官希斯特上校站了出來,「記得那個超能量爆發隕石球從王星的哪個部位射出來的嗎?吐出那麼一大塊玩意兒,王星的那裡一定很脆弱!兄弟們跟我來!」   幾十名楔子迅速在王星附近展開,下一瞬間,守護者艦隊僅有的2支特遣艦隊先後出現在了最接近王星的位置上……   「攻擊!」幾乎和兩大艦隊的超級大炮同時發動,2000艘特遣戰艦集中火力射向王星地表的同一點。   「成功了!」王星的星體在兩大艦隊的超級大炮的夾擊下已經嚴重變形,但是守護者的特遣艦隊的攻擊仍然正中它發射超能量爆發隕石球的部位,於是,並不強大的火力卻造成了一個縱貫王星1/2的巨大傷口……   「見鬼!靠的太近了!小心!」雖然也身處險境,但是萊恩克爾一直注意著自己的部隊,特遣艦隊的這一下攻擊雖然造成了超越先前所有攻擊的破壞,但是,冒險的第四空間跳躍實在離王星太近了一點……   看到王星上射出無數的速度飛石,一擊得手的希斯特上校立刻打開了新的空間通道準備脫離,但是,就在那一瞬間,巨大的引力突然捕捉了企圖加速的特遣艦群……原來已經進入了王星的引力範圍了啊……腦中閃過這樣的念頭,雨點般的震動感從戰艦的裝甲上傳來……   「又有超能量爆發!爆發中心在移動!」監測官高叫起來。   「這麼重的傷它還能使這招,王星真夠狠的!」麥克代斯罵道。   「艦隊擴散陣形!降低受攻擊面積。」江雨命令道,「空天戰鬥機群全部出擊,除了特遣艦隊,他們是戰術反應最快的兵種了!」   ……   看來戰局已經很混亂了……周青皺起了眉頭,即便打到現在這種狀況,卡洛斯王星的念場依然無法捕捉,真是可怕的傢伙!我也應該準備準備了……打開冥想室的門,周青的輪椅慢慢地滑了出來,突然,一陣心悸讓這個實力強橫的超階天擇者感到心神不寧!為什麼?周青渾身一震,身體從輪椅上一彈而起,強大的念場瞬間展開,把在場的兩位執政官親衛死死地壓到了房間的牆壁上動彈不得……一團巨大的反物質光芒從接待室擴散出來,瞬間吞沒了整個政事執政官辦公區…… 浩劫 第三十五章 破釜沉舟     「63A隱蔽區失守,又有20萬人被卡洛斯吞沒!」情報官的聲音傳來,馬滔已經頭大如斗了。防衛艦隊只剩下不到1000艘戰艦了,但這不是最關鍵的,卡洛斯根本不把艦隊放在眼裡,只是一味的強行衝擊艷陽星的行星防禦系統,終於,當行星護罩的能量在一批自爆型隕石的轟擊下終於超過極限而崩潰之後,卡洛斯的登陸變得無可阻擋了。於是,艱苦的地面戰鬥就此展開,機甲衛隊的流沙們集中力量掩護空間大炮和平民隱蔽所,靠反物質武器和大功率激光面對洶湧的綠色潮水死戰不退……   這樣的情形絕非艷陽星獨有的,沼澤星、風暴星等移民行星雖然堅持了更長的時間,但是,最終仍然無法避免同樣的命運——艦隊被數量絕對優勢的隕石群困在空間中無法有效支援地面,而賴以拒敵於國門之外的行星護罩紛紛落馬,於是,機甲部隊成了抵抗卡洛斯的主要力量。但是,相對於太空戰艦的強大威力,機甲部隊所配置的火力不可能真正阻擋連艦隊都無可奈何的卡洛斯,隱蔽區一個接一個地被攻陷……   「艾?閣下,你發現了嗎?王星的坐標變化了!」老將伍茲發現了異常的情況。   「嗯,我也剛發現,王星在移動,而且在加速!」江雨臉色嚴峻,王星的第二次強制性空間移動又撕破了眾神艦隊的攻擊線。而此時的守護者艦隊已經在隕石群的數量優勢下潰不成軍,被分割的兩部分艦隊都損失過半,王牌突擊的特遣艦隊已經完全被卡洛斯隕石吞沒。三大艦隊目前唯一戰力完整的僅有遠征艦隊,但是,這並非因為遠征艦隊實力超群,僅僅是沒有被卡洛斯王星盯上而已……   而王星方面,一度質量下降到50%以下,但是,打破眾神艦隊的包圍之後,得到了隕石群的有力支持,王星吸收了幾個群又恢復到50%的基準!同時,雖然作戰損耗很大,蒙羅星系給卡洛斯提供的後備力量卻幾乎和損耗不相上下,不斷地有新的隕石群通過空間跳躍投入戰局。這種強大增援的直接後果是沙星本土的防衛節節後退,治安艦隊大量地失血,勉強維持戰線……   「王星在向沙星移動,恐怕跟天狼星的資料一樣,它要用最後的撞擊戰法了!」伍茲擔憂地說道。   「混蛋!這傢伙怎麼打也打不倒,而我們的攻擊力卻在下降!」麥克代斯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的,好像勝利在離我們越來越遠了……」激烈的戰鬥中,萊恩克爾勉強保持了和總部的聯繫,但是,陷入重圍的他也如風中秋葉中搖搖欲墜了……   「不要喪氣!我們還有機會!」江雨堅定地說道,「王星打到這種地步也是瀕臨絕境了,他在戰鬥中吸收隕石是無法完全恢復的,我們的攻擊力雖然在下降,他的防護力也在降低,現在,就看誰更能堅持了!我們不見得一定要徹底擊敗他們,只要讓王星意識到它無法取勝,那麼它就會退走!所以,無論多麼艱苦,大家一定要持續攻擊!」   「真是狼狽啊……」一道淡淡的聲音帶著不肖的語調在腦海裡響起,下一個瞬間,磅礡的光雨從虛空中射出,一下子在卡洛斯隕石群的包圍中撕開缺口,幾乎閉目等死的萊恩克爾一下子重新看到了生命的曙光,一直企圖救援他們的遠征艦隊四支特遣艦隊立刻抓住戰機拚命擴大缺口……   「好歹也是繼承守護者之名的人,不要太丟我的臉哦……」只聽到淡淡的聲音微微地帶著一絲惆悵,一群戰艦在虛空中一閃又加速消失了……   「怎麼回事?」正在努力收攏被卡洛斯王星的強制空間移動扯的七零八落的艦群的麥克代斯注意到了這支突然出現一擊而退的力量了,火力不算強大,但是集中度高的嚇人,即使沒有超級大炮也能在一瞬間把整片的卡洛斯隕石群徹底毀滅,艦隊指揮官對火力調控的理解絕對是超一流的!   「又出現了!」這一次,過飽和的密集炮火把企圖匯合的眾神艦隊兩部分之間的隕石直接切成兩半,然後又避開企圖糾纏的速度飛石消失於虛空……麥克代斯不敢怠慢,急忙指揮艦隊發力猛攻,打通聯繫……   「終於回來了!」江雨的臉上露出一絲寬慰的笑容,「這種程度的過飽和打擊和接近降臨帝國的艦隊操控能力——是他回來了!」   「呵呵,不愧是當年和閣下相提並論的軍界雙星,這種一擊脫離戰雖說算不上空閃攻擊,但是,對第二空間的利用的確是人類的極限了!」老將伍茲也感歎道。   「嘿嘿,這傢伙選擇了4000艘速度性能接近一致的破襲艦才能使這種戰術的威力發揮到極限,而且,攻擊點和脫離路線的選擇也是非常精確,不但都打擊在戰局的關鍵點上,脫離方向也是卡洛斯的速度難以阻截的安全路線,空間跳躍的終點肯定也是不斷變換讓卡洛斯無法及時追蹤的……」江雨歎道,「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捕捉到這樣的信息設計出攻擊,單是這眼光就是我不能及的啊……」   「他的主力艦群呢?亢龍艦隊除了這4000艘破襲艦之外至少還有10000艘戰艦,包括相當數量的超級炮艦!」伍茲問道。   「我想很快就會有答案了……」江雨把目光投向苦苦支撐的沙星防線的治安艦隊……   巨大的光柱橫掃卡洛斯隕石群,近10000艘戰艦出現在戰場的一端,弗萊特指揮下華麗的整艦隊過飽和炮火打擊吸引了戰場上所有人的目光;就在同一瞬間,4000艘先遣的破襲艦再次突破第二空間,會同眾神艦隊特遣艦隊摧毀了原先守護者艦隊陣地上卡洛斯隕石的包圍,把守護者艦隊另一半的殘軍拯救了出來……   「為什麼在那裡?」與眾人的歡呼聲格格不入的是江雨驚異的聲音,為什麼不利用重火力支援沙星防線?這個位置……難道說……?   「夠了!你的夢還沒醒嗎?」一個寒冷的聲音從心底響起,「難道以你的智慧還看不透嗎?沙星是守不住的!」   「你說什麼?」江雨的意識中發出這樣的心電信息。   「別再自欺欺人了,你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沙星根本守不住!和卡洛斯相比,不能移動的行星和不能戰鬥的平民是我們最大的累贅,如果沒有移民行星這些死守的戰略點,把所有的艦隊調動起來跟卡洛斯打游擊戰,以我們的空間能力,怎麼會這麼狼狽?」   「你瘋了?不能守護平民的話,宇宙艦隊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軍人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   「哼!軍人存在的意義是讓文明延續,理性和進步才是我們所要遵守的準則!到現在你難道還看不透嗎?我們根本打不敗王星,即使這一次成功地阻擊了它,它只要逃走,休息個幾天就能完全恢復!那時候,你還有能力再阻擊它一次嗎?」   「……那你說怎麼辦?」   「逃亡!像100年前的方舟艦隊一樣,我帶有人類完整的基因庫,宇宙艦隊彙集了沙星文明的所有尖端科技和頂級人才,我們不能阻止卡洛斯逃亡,它也同樣奈何不了想走的我們!文明發展到今天,一個固定的母星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必要了!甚至人口基數也是!」   「……」沉默了一下,江雨的聲音再度在意識流中響起,「不行!雖然我不得不承認你說的都對,但是,我們卻不能這麼逃走,這是赤裸裸地背叛!對整個文明的背叛!至少,我要全力打完這一仗!」   「……」對方也是一陣沉默,「我回來是為了對羅雨禾將軍的承諾,參戰是為了在亢龍艦隊的將士心目中立威,決不是為了給沙星殉葬!我艦隊現在佔據的位置是可以掩護三大艦隊突圍的戰略點,現在三大艦隊的情況已經暫時好轉,馬上發動突圍戰絕對沒有問題。但是,卡洛斯王星決不是等閒之輩,隨時可能調集新的隕石群過來截斷我的退路!」說到這裡,弗萊特的聲音又是一頓,彷彿在下了個決心,「這樣吧,我手裡還有4000艘可以及時應變的特遣艦隊,所以,我還有一次打破包圍的機會……我幫助你維持戰局,直到卡洛斯截斷我的退路迫使我動用特遣艦隊為止,如果那時候事情沒有什麼轉機,作為交換,你要支持我逃亡!」   「……成交!」   「它的速度越來越快了!」伍茲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交流,「按照這樣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就會突入治安艦隊的防線了,我們的艦隊圍著它打,效果卻不明顯!」   「放它過去!」江雨的回答令眾人大吃一驚。   「我們需要破壞力!比現在更加強大的破壞力!」喃喃地低語著,年輕的執政官把目光投向圍繞著沙星的天月、地月……   「小子終於下狠心了!哼,這傢伙最大的弱點就是心太軟,總害怕打碎那些瓶瓶罐罐!」那一絲不肖笑意又浮上弗萊特的削瘦臉龐…… 浩劫 第三十六章 達克摩利之劍     「沒想到居然是你救了我的命……」巴比倫羅佈滿皺紋的老臉上一臉怪笑,「該不會是你自導自演的戲吧?執政官閣下?」   「哼哼,你盡可以懷疑我,不過,事到如今,我們之間的恩怨似乎不重要了,」周青抬手指了指天空,怪異的綠色陰影已經肉眼可見了,巨大的引力變化已經對沙星產生了天翻地覆的影響,很多地方發生了強烈的地震,即使是人類開發數十年的居住區也因為這巨大的末世之力而崩潰!好在沙星地表本來就沒有海洋,倒不至於發生海嘯之類的災害,另外作為隱蔽區的建築全部是按照軍方標準建造的,比普通建築要堅固許多,「即使是隔著強大的斯巴達之盾,這個卡洛斯王星的威勢仍舊如此驚人,難道閣下還認為單憑軍方能夠截住它嗎?」   「嘿嘿,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執政官閣下這麼問我,想必是有什麼辦法羅?」巴比倫羅似乎並不著急。   「不愧是老狐狸……」周青罵道,「好吧,我要你給我引見江雨閣下,我要到他的旗艦上去?」   「哦?難道閣下認為回歸者號比沙星安全?」巴比倫羅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看,還不如老老實實把放炸彈的傢伙抓出來是正經,太空中的事情,我們幫不上忙!」   「哼,你幫不上忙不代表我幫不上忙!放炸彈的那幾個人我心裡有數,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你送我去江雨那裡,我把這個給你!」周青說道,從輪椅的扶手裡取出一沓文件遞了過去……   巴比倫羅遲疑地接了過來,眼睛頓時發出了賊光,「簽好名的空白執政官指令!」   「是的,總共10份,還有3份處決令!全部給你,你可以好好用它們做你想做的事情了!」周青說道,「在沙星,有我和軍事執政官共同簽名的文件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威性,據我所知,參謀長閣下深得江雨閣下信任,手上就有軍事執政官的簽名印記!」   「嘿嘿,你不是很厲害嗎?居然在爆炸的一瞬間從自己的辦公區移動到我的辦公區把我給救了出來,雖然兩邊的爆炸不同步,但是,相差不過短短幾十秒……」巴比倫羅笑道,「好像我的辦公區和自己隨身帶的反念波系統都對你沒有作用,你為什麼不自己移動到江雨那裡去呢?」   「哼,你還真是夠狠,這種時候還不忘了搾取我的秘密,」周青憤憤道,「軍媒網總部我早佈置了幾個念能坐標了,我知道遲早會有用,有那幾個我親手佈置的坐標,什麼反念波系統也攔不住我!江雨那裡,卻需要你給我引見了!」   「哦,遲早會有用,呵呵,估計閣下也沒想到最後是這種用途吧……」巴比倫羅打了個哈哈,抬頭看時,天空中的綠色陰影已經和太陽差不多大小了……   ……   「再等一等!」天月基地的指揮官左全少將搖了搖手,「執政官閣下的指令是發揮最大破壞力,現在還不是時候!它的速度並不快,我們有足夠的準備時間!而且,地月基地正在強行改變軌道,如果能趕上同時攻擊,那威力就會倍增!」   「那些隕石該不會干擾我們的攻擊吧?」副官擔心地問道。   「從機動性上講,卡洛斯除了速度飛石都不具備阻擊我們的能力,而速度飛石太小,很難達到足夠的防禦效果;王星本身的黑元素規避,一則距離太短,二則遠征艦隊會派楔子投擲高當量空閃重力靶來確保命中,也不足為慮;至於自轉規避,哼,王星現在遍體鱗傷,以達克摩利之劍的恐怖……轉到哪塊都一樣!」左全少將說道。   達克摩利之劍的威力再大,也不可能徹底摧毀卡洛斯王星,最好的結果是導致王星崩潰,那麼,在這種距離上,王星爆炸的碎片將對沙星造成極大破壞,而且,以卡洛斯的繁殖本能,即使落到沙星上的碎片沒有意識,也是很麻煩的事情——斯巴達之盾啊……真正考驗沙星的行星防禦系統的時候到了!江雨沉吟著,指揮重新恢復戰力的三大艦隊逼了上去,要讓艦隊的超級大炮在同一時間開火,力爭將破壞擴大到極限!   「閣下!地月基地也就位了!」巨大的變軌發動機慢慢地熄滅了火焰,另一個龐然大物出現在戰場的一角,「能源全速地回充到攻擊系統,一定要趕上和天月基地同時發動達克摩利之劍!」地月基地指揮官約瑟夫命令道。   「最後警告!所有使用望遠鏡觀察太空的人請立刻停止,所有人帶好護目鏡,繫好安全裝置,達克摩利之劍即將啟動,屆時產生的強光會導致任何沒有防護的眼睛永久性失明!預計王星被擊毀的碎片將對斯巴達之盾產生強烈衝擊,沒有完全固位的人是極其危險的!」地面上,公共新聞網絡、軍媒網利用所有的通信系統不停地發佈緊急警報……   「前面就是巴比倫羅那個老傢伙手裡的衛隊了,據說大部分屬於執政官親衛編製,在軍媒網總部幹掉一批,大概還有幾十人漏網,一會兒達克摩利之劍啟動,我們乘機攻進去,將他們一舉殲滅!」塞亞中將指著一棟建築對幾百名黑衣人命令道,「不用害怕,雖然他們都是高階天擇者,但是,巴比倫羅已經死了,群龍無首,再加上他們應該的都戴著護目鏡繫著安全裝置呢,都是一些待宰的羔羊,幹掉他們,沙星就是我們的了!你們都可以在新議會裡獲得一席之地的!」   「命令把所有的導彈發射井填滿,清一色的空閃飛彈!」弗萊特轉頭向副官說道,「雖然我們過不去,但是火力支援不能少,好歹也要集沙星文明的全部之力和它對決一次!」   「來了!攻擊!」江雨看著演示器上的卡洛斯王星進入了顯示達克摩利之劍最強破壞區的紅色區域,終於下達了攻擊指令!   數十門經過緊密聯動設計的超級大炮連鎖發動,巨大的能量洶湧而出,卻在炮塔的基部被無形的咒語所束縛,幾乎和斯巴達之盾相同功率的力場系統被應用於發射塔狹小的空間下,死死地壓抑住企圖突破的能量,這時,第二批超級大炮巨大的能量接踵而至,和先前的光芒堆積在一起……然後是第三擊!力場系統的束縛在崩潰的最後一瞬間撤消,強行積累了三批超級大炮威力光芒洪流終於象破空的飛龍沖天而起……   兩道巨大的光柱在黑暗的宇宙拉出一條銀河般的直線,相比之下,三大艦隊屢經苦戰的超級大炮艦群的光芒幾乎完全被掩蓋——雖然不久之前,那還是人類歷史上最壯觀的攻擊之一,但在此時也顯得如此的黯淡……   這就是達克摩利之劍啊!無數人在靈魂的深處用顫抖的聲音發出這樣的感歎,即使隔著護目鏡,企圖仰視這光芒的人們還是感到雙目刺痛意識混亂,而處於星球另一面的人們則從黑暗的午夜迎接到突如其來的白晝……   強烈的光芒幾乎消去人世間所有的陰影,原本昏暗的地下室裡也充滿一片真空般的白芒,許多的人影像雪原裡飛舞的精靈一樣在純色中穿梭,不時有禮花一樣的液體飛散,怒吼、哀號、喘息、慘叫……全都淹沒於達克摩利之劍的威能掩蓋之下!   「怎麼樣?成了嗎?」麥克代斯焦急的問道,剛才那強烈的光芒讓所有人都忍不住閉上眼睛,有經驗的戰士絕不會企圖在那種情況下用肉眼觀察任何結果。   「天啦?這是怎麼回事?」萊恩克爾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卡洛斯王星變成一個只有原先1/3大小的球體,兩道巨大的傷痕從他的表面橫過,幾乎綿延小半個球面,形成一個恐怖的十字形交叉,傷口四周大範圍的綠漿被完全汽化了,乾枯的傷口在一陣陣地抽搐,好不容易分泌出來的漿液卻伴隨著滋滋的綠煙被蒸發的乾乾淨淨……   「你們還記得蒙羅戰役王星吞食3000艘戰艦的事情嗎……」江雨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按照『物質反空間』規則,王星的體內應該有中空的區域……」   「它是一個氣球?!」伍茲驚異地問道。   「嗯,一個真空球,體內有完全真空的區域,它在達克摩利之劍發動的時候發動了自體塌陷,在極短的瞬間迅速消除了體內所有的真空,變成了一個實心球,相應的結果就是體積發生驟然改變,使得達克摩利之劍的攻擊發生偏差,由正中球心變成了擦邊而過……」江雨的聲音越發的低沉了。   「即便如此,它也受了不輕的傷,我們再攻擊一次,它不能再用這種方法規避了!」麥克代斯說道。   「沒用的,達克摩利之劍短時間內無法再次發射,而且,為了追求最大破壞力,我們讓它離沙星太近了,等到再攻擊的時候,它恐怕已經躲進沙星的危險範圍了,那時即使達克摩利之劍能擊中它,沙星肯定也跑不了……沙星可不像它那麼穩定,哪怕被達克摩利之劍蹭著一些也可能會毀滅……」江雨搖著頭轉過臉來,「給我接通弗萊特將軍!」   「我會用空間轉移術把頂尖的人才都傳送到你那裡去的,你帶著他們逃亡吧,像你所說的,卡洛斯要想在廣闊的宇宙中攔截我們也並不容易。有人類基因庫和你們在,沙星的文明還會重新崛起的!」江雨對著那削瘦的面孔說道。   「你為什麼不走?」弗萊特問道。   「呵呵,即使是地球文明毀滅時代,除了方舟艦隊肩負延續文明的任務逃亡之外,還有很多的人選擇了與文明共同毀滅!作為軍人,總要有人去捍衛守土的榮譽啊!」江雨終於露出了異常輕鬆的笑容,「你做揚風的話,我就做歐陽談和希爾吧……」   「為沙星陪葬嗎?」弗萊特哼道,停了一下,「隨你吧,人各有志……只是,你這樣的人……有些太可惜了……」 浩劫 第三十七章 最後的瘋狂     「哼哼!就算我也活不到沙星的下一個小時了,但是,我還是要讓你們這些卑鄙的傢伙得到應有的懲罰!」巴比倫羅坐在一張沙發椅上冷笑著,面前是臉色煞白的塞亞中將和被封住行動癱在地上的凱爾菲斯議長和麥可長老,然後是一片血泊和一地殘肢斷臂……「你們也真夠大膽的,帶這麼幾百個廢物就想對付成編製的執政官親衛,嘿嘿,還有你們兩個,藏在議會密室就以為安全,難道你們不知道,那裡早就被裝過念場坐標了嗎?那些念波干擾系統根本沒有用,哀——」歎氣聲中帶著一絲落空感,「我本來準備對付周青的,結果用在你們這些廢物身上了……」   「對不起,請放過我吧,這都是凱爾菲斯的主意……」麥可長老掙扎著說道。   「哼!你不能把我怎麼樣!」桀驁的議長閣下冷笑著,浸在血泊中的臉格外的猙獰,「我是平民,你們是軍人,你不能動我!」   「白癡!」巴比倫羅把一份文件砸到他的臉上,「這是政事執政官簽署的處決令,他有權利處決你們,我們只是代行其事罷了!」欣賞著凱爾菲斯眼中越來越濃的絕望,巴比倫羅的思緒漸漸飛到了浩瀚的太空和那個萎縮的肉體身上……他們能聯起手來,或許我們還有一線生機吧……   ……   「怎麼是你?」執政官親衛奇怪地看著一架輪椅從通道中飄了出來,明明是巴比倫羅閣下呼叫的空間轉移,怎麼出現的是這個被內部命令視為危險人物的殘廢政事執政官呢?   「我沒有時間跟你們解釋了,讓開……」周青的輪椅不急不緩地從幾名執政官親衛身畔滑過,幾個超一流的高手卻發現身體已經完全麻痺了……   「周青,你又來了……」一個身影攔在了前方,「十年前把你留給了多澤閣下,一直深以為憾,你居然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裡,是要了卻我的心願嗎?」   「李星……閃開!我有事找江雨!」周青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身子反而飄了起來,恍惚之間,居然輕鬆地繞開了念能部長向艦橋指揮台飛了過去……   「對不起,我家江雨很忙!」清麗的聲音響了起來,一瞬之間,指揮台彷彿轉換了方位出現在另一個方向,恍惚間又彷彿變成了數個……   「啊!」隨著一聲意外的驚叫,幻象消失,周青已經飄立在江雨面前了,而徐郡則吃驚地看著出手干擾自己幻術的李星,「你瘋了?」   「我……」李星渾身一震,一雙眸子慢慢恢復神采,「我剛才怎麼了?」   「這個時候,閣下還有什麼指教嗎?如果沒有什麼問題,請去弗萊特將軍那裡吧,您這樣的能力和超階天擇者的實力對於他來說應該會很有幫助吧。」雖然只有不到5階的實力,但是面對這個超過自己數倍的高手,江雨並不驚慌。   「哼哼,你不怕我嗎?」周青的胳膊抬了起來,李星和徐郡大驚,急忙撲了上來,卻被一道無形的牆彈了出去。   「沙星毀滅在即,爭奪一個毀滅的文明的領導者有意義嗎?」江雨微微地笑道。這時,李星和徐郡連換數種方式想突破周青的念能牆都被彈了回去。   「有我在,或許沙星不會毀滅呢?」周青也微微地露出一絲笑意。   「什麼?」江雨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呵呵,你們和卡洛斯戰鬥了這麼久,或許對卡洛斯的生物特點瞭解的比我清楚,但是,恐怕你們都太注重物質的東西了,沒有人像我這樣去瞭解卡洛斯的念能本質!」周青說道。   「念能本質?」在場的人都停止了行動,被周青奇妙的提法勾起了好奇。   「仔細的去感覺一下,卡洛斯隕石的念場有什麼特點?」周青微笑道,「有沒有一種不完整的感覺?像一些碎片?」   「啊!」幾個超階的天擇者立刻感悟了出來。   「而王星呢?」周青繼續說道,「你只知道他在那裡,卻根本不能完全地捕捉它的全貌……仔細的去感覺,就會發現自己被淹沒,覺得他彷彿無所不在那麼龐大!」   「不錯,我們念能部花了很多時間去捕捉它的完全念場,從沒有成功過!」李星點頭道。   「呵呵,原因很簡單,所有的卡洛斯隕石都是和王星相連的,是它身體的一部分,只不過聯繫他們的不是物質的東西,而是具有念特性的精神波!」   「這不可能!」一個參謀叫道。   「這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第四空間本來就是重疊空間,從第一空間來看他們都是不連續的,而實際上他們都是緊密相連的!」周青沒有將反駁者的話放在心上。   「那就是說卡洛斯也會利用念能力?!」李星問道。   「不,」周青搖了搖頭,「它對我們的第四空間戰術這麼生疏,很明顯是不瞭解意念文明的奧秘,它會使用這種精神波來聯繫自己和自己分離出去的隕石群僅僅是一種本能!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你能切斷這種精神波?」雖然不是高階天擇者,但是,作為軍略家,江雨第一個想到了這個信息的戰術意義。   「是的,如果獲得足夠的天擇者支持,我應該可以使用念能力攻擊卡洛斯王星的精神內核,那樣最低限度可以破壞它對隕石的控制!」周青轉過臉來向著江雨說道。   「你怎麼做到?」李星問道。   「很簡單,精神控制!」   「精神控制?那怎麼可能!那種技巧連風星人的水晶球中的記載都把它歸結為高階技巧,對於我們來說,風星人的高階技巧就意味……」說到這裡,李星的聲音突然頓住了,瞪大了眼睛看著周青,「難道……剛才……?」   「呵呵,」周青會心地點頭道,「剛才你就是中了精神控制才會出手去干擾執政官夫人的幻術的,沒有你的幫忙,我一時半會還真解不了水晶公主的招數呢!」   「你怎麼捕捉卡洛斯王星的念場?」徐郡一雙閃亮的眸子盯著周青的臉,「你剛才也說了無法完全感知它!」   「呵呵,除了捕捉念場之外,還有一個辦法可以發動念攻擊啊……」   「肉體接觸?你瘋了?」李星大驚,「且不說根本沒辦法接觸卡洛斯王星本體,即使接觸到了,恐怕你來不及發動就被卡洛斯細胞給幹掉了,有多少人是這麼死的!」   「呵呵,我的肉體有一個特徵,腦袋以下都是沒用的,所以,我有幾秒鐘的緩衝時間,應該足夠施展了,至於接觸卡洛斯王星本體,我想,江雨閣下應該有辦法吧?」周青笑道。   「……」沉吟了一下,江雨緩緩道,「如果真的有可能的話,只有一個人或許有1%的機會,但是……」   「我知道風險很大,整個計劃很瘋狂,但是,我們還有什麼輸不起的嗎?連沙星都要毀滅了啊!」周青問道。   又看了一眼周青的眼睛,江雨終於下定了決心,轉身向心電通信員命令道,「讓卡羅特少將立刻到旗艦報道!」   ……   「閣下,新的隕石群出現了,我軍退路被截斷了!」伊籐卓爾上校冷靜地報告著最新的戰況,「江雨閣下的艦隊好像並沒有按照預定計劃行動。」   「嗯,」弗萊特撫摩著手中的水晶杯,似乎沒有把這位從銀河戰爭時代就跟隨自己的副官的話聽在耳裡,「周青那個傢伙也摻和進來了,不過,難得提出點有用的東西……」頓了一下,命令道,「不用管他們!命令特遣艦隊出動,我們開始脫離戰場!」   「可是,這樣的話,江雨閣下那邊……」伊籐卓爾有些懷疑地問道。   「下一階段的戰鬥是特種作戰,不需要大艦隊支持,人多反而礙事,有江雨指揮三大艦隊牽制足夠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弗萊特斬釘截鐵地說道。   ……   「沙星萬歲!」伴隨著驚天動地地高呼,整個隱蔽區化成一團反物質火焰,綠色的潮水瞬間被蒸發出一個巨大的深坑,但是,幾分鐘之後就恢復成原狀,零星地泯滅反應斷斷續續地發生,直到整個區域最後一絲反物質被耗盡……   「整個艷陽星大約還有17個隱蔽區仍在堅持,不過,失守完全是時間問題……」副官沉痛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嗯,」馬滔點了點頭,「連達克摩利之劍都失敗了,呵呵,我們已經沒有辦法了,要怨只能怨運氣太差,宇宙那麼大,為什麼偏偏我們老被人盯上,先是風雷帝國,然後是卡洛斯……人類還真是多災多難啊!」一團閃光在附近爆裂,最後一艘護衛艦也失去了聯繫,「我們已經盡力了,無愧於軍人的榮譽!關閉力場護盾吧……我不願意再看到有人走在我前面了……」   ……   「混蛋!基地不能丟啊!我們可是名揚天下的遠征艦隊的駐紮基地啊,丟了基地我怎麼向江雨閣下交代,怎麼去見方博威上將啊!」冰原星基地的指揮官拉修少將被幾位副官硬架著拖上了機架衛隊的流沙,前腳剛剛離開,指揮室的外壁就被一顆隕石撞出一個大口子。基地外面,曾經是不敗艦隊停泊港的冰原星基地太空港已經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灰綠色……   ……   同樣的情景幾乎在荒漠星系的每一個角落上演著……   一切在等待著最後的瘋狂…… 浩劫 第三十八章 最強的聯手     「聽好了!我們的任務是無限接近卡洛斯王星表面,為念能部特種戰士提供念場坐標!大家注意,始終保持推進系統最大動力,否則,很可能被王星的引力直接捕捉!一旦進入王星的大氣圈,力場護盾一定要全功率打開,那裡飄著的都是落地生根卡洛斯孢子!」久違的龍牙卡羅特向麾下精選的200名楔子做最後的指令,「注意避開速度飛石和能量流衝擊,不要糾纏太久,如果進入大氣圈2分鐘不能完成任務,全部返航,準備二次攻擊,按照科技部的推算,即使是力場護盾也不能在王星大氣圈堅持4分鐘以上!」   「明白!」堅定的聲音從200架最新的領航者X-a上傳來……   「出擊!」超級大炮和主力炮群發出強大的光芒,為最強的楔子們做前期的火力準備,緊接著是空閃飛彈和高速艦群,所有部隊都在最大限度地肅清通往王星的通道,把擋路的隕石群化成灰燼……200顆流星象閃動的精靈在綠色和光芒的交錯間跳躍轉折,以令人眼花繚亂地飛行急速地接近巨大地恐怖存在!   「約瑟夫少將和左全少將正在指揮天月基地和地月基地按照您的命令變軌,如果真的到了最後一刻的話,就顧不得那麼多了,玉石俱焚也是不錯的選擇!」伍茲上將說道,「從剛才王星的傷來看,如果達克摩利之劍正面擊中的話,它也抗不住的!」   「恐怕沒有那麼容易,」江雨搖了搖頭,「王星不會放任達克摩利之劍這麼巨大的威脅不管的,只能盡人事了,也算分散一下王星的注意力,主要還是靠他們了……」說到這裡,年輕的執政官轉頭看了看艦橋四周,全宇宙艦隊10000多名15階以上的超階天擇者全部被集中到了這裡,幾百噸的念水晶被堆在了周圍隨時取用。在這些不可一世的超階天擇者最前方,是兩高一矮的三個影子——水晶公主徐郡、念能部部長李星和坐在輪椅上的政事執政官周青……   「有一件事情我很奇怪,」李星問道,「十年前你和多澤閣下交手的時候,雖然很厲害,但是,並沒超出我能理解的範疇,為什麼現在居然強大到這種程度,居然能輕易地對我釋放精神控制?」   「呵呵,瞎子的觸覺總比正常人敏銳一點,」周青笑道,「如果你也像我一樣整整十年時間必須依靠念能力來做任何事情,那麼你就不會奇怪了……說起來,這也是拜多澤所賜啊,他雖死於我手,卻送給了我一筆不小的財富!」   「哼!你少賣乖,李星對付不了你不代表我對付不了你,多澤叔叔的仇,等打完這仗我來跟你討!」徐郡冷聲說道。   「呵呵,但願我還能有這個榮幸……」周青苦笑道。   「有人接近王星了!」400名負責追蹤楔子們念場的天擇者中有人發出了警報!   「消失了……」另一名負責追蹤同一個楔子的天擇者發出了一聲歎息……   密集的隕石群鋪天蓋地地迎面射來,飛的最快的幾架領航者應變不及,很快在灰綠色的背景中爆成一團白光……   後續的楔子立刻彈出領航者特有的「跳蚤式」噴射頭,分佈在機體幾個特殊位置的這種噴射頭可以瞬間爆發出巨大的推力幫助楔子們完成複雜的特技動作,當然,除了主發動機外額外增加6個需要即時控制的動力源絕對不是一般飛行員願意碰到的事情,一個不小心,有可能就變成太空陀螺了!也只有楔子級別的王牌可以游刃有餘地應付他們,只見領航者們在隕石群中來回反彈,卻偏偏不會被撞到,總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開致命一擊……   「小心速度飛石!」前面的同伴發出了警告,莫布裡急速地擺動機體,果然有速度極快地飛石從兩翼擦過,再抬頭看時,發警報的傢伙已經不知在哪裡爆成碎片了!   ……   「已經有74架墜毀了,但是,大部分人都接近王星大氣圈了!」回歸者號艦橋,負責追蹤的天擇者有很多人已經退了下來。   「這個死牙齒在幹什麼!」徐郡娥眉緊蹙,低聲抱怨道。出於對龍牙卡羅特的信任,徐郡親自負責了對他的追蹤,以便能最快地發動空間轉移,但是,目前為止,不但沒有進入領先位置,反而落後在大部分飛行員的後面,不能不讓徐郡大為惱火,「他要是把花在女孩子身上的時間分出一半用於飛行也不至於這麼不濟了!」   「呵呵,別急,卡羅特的技術從來沒有放下過……」不知何時,江雨也來到了三人身邊,輕輕地握住了徐郡的手,「他在等待時機……」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趕緊離開,一會兒這裡是10000多超階天擇者的念力發動中心,小心傷著你!」徐郡看了江雨一眼道,「再說,誰在指揮艦隊啊?」   「呵呵,伍茲上將在指揮,我雖然不濟,好歹也跟你這麼長時間了,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啊?」自從達克摩利之劍失敗之後,江雨的心情彷彿變得異常地好了,開戰以來一直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久違的憨憨地笑容又出現在臉上,「我想在你這裡待會兒……」   徐郡感到握著自己的手又緊了一些,微微地歎了一口氣,什麼也不說了。   「交給我們吧,閣下您也該休息一下了,一直背著那麼重的擔子,整個沙星恐怕只有你從最開始就看到這結局的可能,當別人陶醉於我們虛偽的強大的時候,只有你在一刻不停的憂慮……」李星難得地拍了拍江雨的肩膀,像一個老大哥一樣說道。   「好了,有人進入王星大氣了!」周青突然說道,整個身體從輪椅上一彈而起,球形念能牆一瞬間爆開。   「發動空間傳送術!」幾個黑色漩渦出現在多澤面前,每個漩渦的對面都是一架在王星大氣中迴旋曲折領航者……   周青的身影飄在漩渦的前方一動不動,然後新的漩渦不斷地展開,舊的漩渦又一個個地消失……   都不行,離的太遠!必須接近王星地表,要碰到王星的本體,如果是僅僅是接觸大氣,還不如去接觸那些隕石群可靠呢!太沒把握了!周青緊張地注視著一個個漩渦,默默地感知他們的位置……   這個傢伙的防禦真強!看著又有三架進入大氣的領航者被自爆隕石吞沒,楔子莫布裡倒吸了一口涼氣,可以隨意地調動各種類型的隕石做聯合攻擊,比一般的混編艦隊還要靈活。到目前為止,所有進入大氣的人只有3個堅持了4分鐘又飛了出來,其他的40多人全部掛掉了……剩下的這最後70多架領航者都在圍著王星繞圈,各自尋找合適的切入點……   「所有人員注意!1分鐘後到演示器上的R點集合,準備發動群組衝擊!」通信器上傳來指揮官卡羅特少將的聲音,莫布裡看了一眼R點的位置,很近!   「你們聽著,所有人都必須進入大氣圈,但是,不要求你們接近地表,你們沒有那個實力!能給王星添點亂就行!」到達R點,卡羅特的聲音繼續傳來,驕傲的楔子們一般很難接受這種語氣,但是,如果從龍牙的嘴裡說出來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情,那可是全沙星唯一一個可以空閃的飛行員啊……   「他們在集中衝擊!」艦橋上的天擇者們報告出前方的動向。   「死牙齒想幹什麼?幹嗎都扎堆,自己還落在後面!戰鬥機集中在一起有優勢嗎?」徐郡回頭問道。   「呵呵,相信卡羅特的空戰指揮能力,那可是第一個實現沙漏理論的人啊,」江雨笑道,「可能他要用空閃吧……」   「啊!好快!」話音未落,徐郡發出一聲驚呼,但是,水晶公主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即使在大驚之餘,空間隧道瞬間就展開了,沒有一絲遲滯……   「不愧是最強的楔子!」周青感歎一聲,身影一閃衝入漩渦之中……   一快制百巧!這就是卡羅特的哲學。70多架領航者集中衝擊吸引了王星大部分注意力,想擊落這些驚若翩鴻的楔子並不容易,即使是王星也需要施展出渾身解數來調動各種隕石力量,但是,他沒有料到的是其中一架居然在一次跳躍式的加速之後突然出現在完全相反的半球,而且,這架戰機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和畏縮,也沒有多餘的花巧和伎倆,就是簡單地直線飛行,他的速度是那樣的迅猛,瞬間就突破了大氣圈,所有的攔截都被甩在身後,連能量流的噴射都相差一線……最後百分之一秒,戰機在如此的高速下做出難以想像的精確小半徑轉折,幾乎擦著王星的地面避開……   在戰機離王星最近的那一刻,彷彿是一絲若有若無的停頓,伴隨著突然爆開的黑色漩渦,一個對於王星來說微不足道的卑微生物憑空出現,這個卑微的存在憑借一種王星難以理解的力量把致命的卡洛斯孢子推開,急速地落向地面……   「不愧是最強的天擇者!」破空而去的卡羅特驚詫於那瞬間移動的把握力和憑借一己之力排開卡洛斯孢子的念能牆的神奇,發出這樣地感歎,「不過,我就更討厭他了!」 浩劫 第三十九章 頂級文明的窗口     啪嘰!感覺上像是踩進了一個爛泥塘,不過,周青完全沒有真實地感觸,那一瞬間源源不斷地念波不顧一切地注入王星的身體,第一次運用如此龐大的念力施展精神控制讓周青感到在滔天的念能波濤中自己的渺小如滄海一粟……   「啊——」李星發出一聲高呼,整個人發出眩目的藍光幾乎完全念能化了,10000多個超階天擇者的力量以他的念場為通道傳向前方的周青,更不要提那些急速消耗地念水晶所蘊涵的物質能了!   「第二組!增加2人,補充10個單位水晶!第三組減少1人!」徐郡飄飛在半空中,憑借自己對念能敏銳地感應力調配著整個攻擊系統的平衡。   ……   「斯巴達之盾全功率!」看著天空中越來越大的灰綠色陰影,綠色的邊緣透出荒漠星太陽的光芒象鑲了一層金邊,而太陽本身早已看不到了,但地面上卻依然沐浴著人造的光明……巴比倫羅發出最後的指令,再下一秒,驚天動地的碰撞發生了,轟鳴、震顫……天崩地裂!王星巨大的身體衝擊著斯巴達之盾,速度驟減,天空中爆出閃亮的電弧……   「超過極限了!崩潰!」能源官發出恐懼的吼聲,一瞬之間,撞擊半球的斯巴達塔紛紛爆出巨大的火球,恐怖的威力殘酷地壓搾著斯巴達之盾的能源中心,這個巨大的能源黑洞一下子吸乾了全沙星無數反物質反應堆……這一次,黑暗真的降臨了!   光明啊……巴比倫羅有些癡迷地看著遠處燃燒的高塔,遍佈沙星各個區域的斯巴達塔像一個個高擎的火炬為人類提供著最後的光明,點綴著灰綠色的夜空!   ……   「閣下!沙星的護罩被突破了!」伊籐卓爾說道。   「向亢龍艦隊出示江雨的逃亡指令,撤退!」弗萊特冷冷地吐出這幾個字。亢龍艦隊和黑色艦隊的混編部隊化作光團消失在虛空……   ……   「停止吧!」周青發出驚天動地的吶喊,王星正在重新加速的身體一顫,竟真的慢慢地停了下來,與此同時,荒漠星系各個角落的卡洛斯象得到指令一樣停止了行動,九死一生的機甲戰士們看著面前洶湧地綠色浪頭突然落下,變成一灣微波蕩漾地湖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連遠在蒙羅星系的卡洛斯隕石也停止了增生……   真不敢相信,他們成功了!從江雨開始,所有知道內情的人都發出這樣的感歎,或許,從達克摩利之劍失敗開始,再也沒有人憧憬過阻止卡洛斯的進攻這樣的事情了……「萬歲!萬歲!沙星萬歲!軍隊萬歲!」無論知情與不知情,突如其來的救贖足以讓所有的人驚喜若狂!   看著自己幾乎完全變成灰綠色的身體露出一絲苦笑,周青心裡才清楚遠遠沒到歡呼的時候,雖然借助上萬名超階天擇者的力量和大量念水晶支持停止了王星的行動,但是,那海一樣的念場和龐大的自我意識絕對不像預計中那麼好控制,本來作為精神封鎖升級版的超階技能精神控制用到卡洛斯王星這裡大打折扣,只勉強達到了精神封鎖的效果,那麼原本企圖控制隕石自相殘殺或者自行凋亡的計劃完全不能實施了,這樣耗下去等到這批天擇者力盡,一切都會恢復原狀……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沒有什麼比在最後一刻給人希望然後再把希望破滅更殘忍的了,苦難的沙星人命運為何會如此的悲慘……   「是誰在干擾我的身體?」一股巨大的意識流湧入周青的大腦,「是你這個卑微的傢伙嗎?」   卡洛斯王星的意識!周青大吃一驚。   「果然是很有意思的生物,你們如此脆弱的肉體居然隱藏了這種奇妙的力量!」新的意識傳了進來。   「你是這個龐大軀體的主人嗎?」周青想了一下,放棄了所有的稱謂,用最簡單的問句發出了自己的意識。   「是的,我就是埃頓!流浪宇宙的文明!」   「埃頓?你的名字嗎?為什麼來到這裡?為什麼進攻我們?」周青有些激憤地問道。   「為什麼來到這裡?我已經說了,我只是在流浪啊……進攻?你是指我們發生的交流嗎?」   「交流?你管這個叫交流?你毀滅了我們辛辛苦苦建設的家園!殺死了我們千千萬萬的同胞!你怎麼能把這個叫做交流呢!這是赤裸裸的侵略!戰爭!」周青更加的怒不可抑了。   「哦,宇宙中有很多文明把這個叫做戰爭,我也碰到過很多,但是都被我毀滅了,」意識流並沒有任何的波動,「不過,在我看來,戰爭也是一種交流,而且是最有效的辦法!」   「……」周青滿腔的憤怒一下子被完全卡住了……無法否認,王星說的是一個事實,戰爭是最有效的交流手段,只有生死存亡之際才會看到一個文明蘊藏的最深刻的力量,「但是,你完全可以採取更平和的手段啊,戰爭要死去多少人,毀滅多少物質啊……」周青感到自己有一點蒼白。   「和平,那不是我的首選方式,我一向通過戰爭這種最直接的手段來交流。至於死去的細胞,他們會重新生長出來,毀滅的物質都轉化成了能量,我們還可以把它轉化回來,只需要花費一些時間……宇宙中的一切都是守恆的,並不會真正減少,而唯一會減少的是時間,偏偏它又太多太多……」   「細胞?天啦!那是活生生的生命,不是你的隕石碎片,他們都有著獨立的自我,有自己的意識,是有生命的東西!」周青發現自己要抓狂了!   「嗯,我也曾經有過那些獨立的意識,但是,他們是無益的,最後必然會被強者同化歸結於統一的意識——這是宇宙文明的基本準則!」   「宇宙文明?」周青重複了一下,隱隱覺得這個概念很熟悉,「你是說所有的頂級文明都是統一意識的?」   「頂級文明?嗯,有點可笑,但是,應該是一個意思。是的,文明進化的最終必然是統一的意識,在這之前,都是一切低級的……」   「你達到這個狀態多久了?」就在周青思考這個答案的時候,一個新的意識流插了進來。   「江雨?」周青愣了一下,但是馬上反應過來,有水晶公主在,任何突變的狀況都能第一時間被發現,這種時候,同樣作為站在整個沙星文明頂端的人絕對有必要參與進來。   「哦,又一個新的意識,你們真的還處於這種意識分散的狀態,真是太有意思了,果然是一個奇怪的文明!」王星的意識似乎有點驚喜的感覺,「沒有進入宇宙文明,或者用你們的概念頂級文明的階段,居然能把我逼到這種地步!」   「回答我的問題,你達到這種狀態多久了?」江雨有點執著……   「嗯,很久了!我們的時間標準不一樣,無法和你們交流,總之,我是達到頂級文明之後開始流浪的,已經走過了上百個星系了,大約和上千個文明交流過,還遇到過一個和我相同級別的頂級文明。」   「交流?你說的都是戰爭這種方式嗎?」周青問道。   「當然。」   「那那些文明呢?」   「毀滅了啊,當然,有幾個逃走了的。」   「天啦!你這樣有沒有想過你也會有被人毀滅的一天?」周青憤憤地問道。   「嗯,」王星似乎思考了一下,「不大可能,宇宙中很少有東西能毀滅頂級文明。不過即使真的有人能毀滅了我那也不奇怪,弱肉強食,這是宇宙的基本準則,也是文明進化的根本動力!」   「你和那個頂級文明交流的結果如何?那是個什麼樣的文明?」江雨問道。   「嗯,以你們的狀態可能無法理解,總的來說,我和它是通過和平的方式交流的,大概就像我們現在這樣。」   「那你這樣流浪,在追求什麼東西?」江雨繼續問道。   「嗯,知識和進化。」   「然後呢?」   「我也不知道,我也在思考。」   「原來是這樣……」江雨歎息道,「你也有你的極限啊,企圖通過單純的知識積累和文明進化最終突破這個極限,雖然不知道前進的方向,但是量變最終肯定會導致質變的。」   「嗯?」王星的意識有些波動,「真是很有意思的生物,你怎麼能擁有這樣的智慧呢?從這樣簡簡單單地問答中理解我的極限?你們這樣脆弱的生命,又沒有統一的意識,應該沒有足夠的時間積累這樣的智慧啊!」   「我不知道,很多的東西是相通的,即使我們沒有經歷,可以與已經經歷的東西去類比,我們的文明把這個叫做哲學,知識是需要積累的,哲學需要思考。」江雨回答道。   「……」王星沉默了…… 浩劫 第四十章 第二種交流     「你們真是一些奇怪的傢伙,」還是王星再度打破了沉寂,「我在天狼星系發現你們的時候只不過覺得是和以前碰到的這種使用物質工具的文明一樣的低級文明,沒有指望從你們那裡獲得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但是,單純地隕石攻擊居然沒有能夠將你們打敗,這才導致我重新返回了那裡。其實,我已經離開天狼星系很久了,在那裡只留下了一些種子收集一些物質而已。返回天狼星系之後,我才發現你們很奇怪,明明是很脆弱的文明居然那麼頑強,而且,帶有一種很有意思的特質。你們擁有十分先進的物質工具文明,已經完全掌握了物質能的奧秘,按理說,你們應該開始向頂級的物質工具文明進化了,但是,不知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你們有這樣的跡象,以你們掌握的能力來說,你們的戰鬥方式非常的低效。」   「為什麼說我們的戰鬥方式低效?」作為軍略家的本性讓江雨忍不住插嘴道。   「嗯,你們的統一性和持續能力都太差了,攻擊時你們不能最有效地組織,而損失又無法得到及時地補充,雖然依靠一種技巧性的把握能夠扳回一些局勢,但是,絕對實力根本和你們掌握的能力不相稱。如果你們的能力是10分的話,你們利用它的效率只有6分,不過,運用這6分能力的技巧卻有12分。但是,從現在看來,這並不奇怪,在文明的軟體方面,你們完全處於最低級的個體意識階段,這是根源所在。」   「你是說我們的文明軟體發展太慢了?軟體發展的規律應該是什麼樣子?」江雨追問道。   「不,恰恰相反,我感覺是你們的文明發展的太快了,你們在軟體不成熟的階段獲得了超階的能力。按照一般的規律,衡量文明有三個標準:物能轉化、空間能力和統一意識。當前兩者發展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文明就掌握了可怕的力量,為了最有效率地利用這種力量來進化,而不是利用他們互相爭鬥,文明本身需要取得統一的意識,否則,掌握著巨大力量的不統一的文明是很危險的,一不小心就會走向自我毀滅!」   「不可以通過組織形式來取得平衡嗎?必須要到統一的意識這種程度嗎?」周青問道。   「不能,越強大的力量就會越自我,所以獨立的意識最終必然會衝突,衝突的結果就是融合或者毀滅。」   周青和江雨都沒有繼續發問,沙星文明的現狀浮上心頭,如果不是卡洛斯的突然出現,恐怕軍方和議會的爭鬥會繼續下去,甚至不可收拾!王星說的沒有錯,越強大就會越自我!其實,一直以來,從地球文明到沙星文明,幾代人苦心推進的全球一體化過程無非是為了走向統一意識鋪路,到了沙星的今天,在國家、人種、家庭等等消亡之後,個體意識已經成為了一體化最後的障礙了……   「不過,最讓我奇怪的是你們的空間能力,」王星繼續說道,「你們不但象普通的物質工具文明一樣掌握了另一個空間的奧秘,居然還能逃到那個毀滅空間來躲避我的追擊,而且,隱約還掌握著第三種空間的奧秘,這實在是太有意思了,我從沒有見過一個文明掌握三種以上的空間。」   「發現這個母星系之後,我才確定你們真的掌握了三種空間能力,一個掌握三種能力空間的低級文明著實讓我很驚詫,我開始象對待與我同級別的文明一樣對付你們了,努力的削減你們的實力,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空間……但是,事情還是不斷地出乎我的預料,最讓我感到驚奇的是居然連我的埃頓空間的奧秘你們也能這麼快的掌握,並且找到了封鎖我的辦法,把我逼到這種田地,最後居然還困住了我,就是頂級文明恐怕也要付出相當的代價才能把我打成這樣!」   「哼!我們也付出了相當相當大的代價!」周青哼道。   「實際上我採取了錯誤的策略,宏觀戰爭如果不能擊敗你們的話,我應該採取微觀戰爭的方式進攻,只是那樣太費時間了,而且,我身為頂級文明的驕傲不允許我採取迂迴的辦法去對付一個低級文明。」並不理會周青的語氣,王星繼續說道。   「微觀戰爭?」江雨又來了興趣。   「嗯,直接攻擊你們脆弱的肉體細胞,你們的身體很脆弱,與你們掌握的強大力量也很不相稱,我只需要針對你們肉體的弱點設計一些埃頓元素細胞傳遞給你們,很快他們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你們的文明崩潰。不過,這樣的方法是單純為了毀滅而毀滅,我也很難獲得足夠的交流。所以,在我流浪的早期階段之後,我已經很少用這個策略了。」   「好了,別聊了,既然我們能溝通,你說現在怎麼辦吧?」感覺到念能供給方面的波動,周青忍不住阻止了想繼續提問的江雨,「現在你動不了,我們可以調動達克摩利之劍來轟擊你,它的威力你剛才也看到了,如果你自信在這種狀態下抗過一擊不妨試試!」   「嗯,那你們恐怕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了,」王星似乎並沒有被嚇道,「你們是通過我控制我的隕石的,如果我被毀滅了,那些隕石就會恢復增殖本能,以你們的能力,是無法阻止埃頓的生命之力的,最後的結果就是這個星系的毀滅,而不知道在多遠的未來,新的埃頓又會重複我的進化之路,這只是個時間問題。再說,如果你們使用那種可怕的武器的話,你們的母星恐怕就不保了。」   「哼!」周青冷聲哼道。   「那我們為什麼不和平呢?難道我們還沒有資格讓你選擇第二種交流方式嗎?」江雨插話道,「即便時間很多,即便新的埃頓會重新崛起,你的意識終究還是會消亡,而且,你應該瞭解,這個星系毀滅了我們的文明也會延續下去,我們進化起來未必比新的埃頓慢。」   「……」王星停頓了一下,彷彿思考了很久,終於,巨大的意識流重新復甦,「好的,和平吧,你們有資格獲得我的尊重,進行第二種交流。放開對我的禁制,告訴我你們第三種空間的奧秘,我隱約地覺得它對我有用,作為回報,我會告訴你埃頓空間的所有奧秘。」   「不,我們要埃頓的生命之力的奧秘!」江雨回答道。   「真是個出色的智慧者,埃頓的生命之力——自由的轉換物質和能量,才是我所有能力的核心。」王星回答道,「好吧,知識是需要互相傳遞的,我會告訴你們這些奧秘的,不過,能不能使用就是你們的事情了……」   龐大灰綠色陰影一點點地遠離,太陽的光芒重新撒播到劫後餘生的大地,無數的人影從隱蔽的深處走出,沒有護罩的天空比以往強烈很多,但是卻顯得如此清新……   澎湃的綠色潮水紛紛□去,在地表彙集成團,凝固成隕石的原形破空而去,筋疲力盡的戰士撲倒在沒有綠漿的地面上,感受著大地的溫暖沉沉睡去……   宇宙中,接到停火命令的戰艦群看著那些猙獰恐怖的隕石緩緩脫離戰線,和各大行星飛出來的同伴一起退向宇宙的深處不見蹤影……   遙遠的星系,熊熊的戰火開始蔓延,光榮的王族艦隊在無邊無際的機械戰群中奮勇拚殺,智者激昂的話語在勇士們的耳邊迴盪,「我們的盟友很快就會投入這場聖戰,和我們並肩消滅邪惡的機械傀儡……」   我們走吧!飛向遠方極點之龍劃過虛空,那個流浪的削瘦身影立在舷窗前極目遠眺,注定奔波的命運指引著他走向新的征程……   「要走那樣的路嗎?」   「不要嗎?」   「我們要成為頂級文明嗎?」   「不要嗎?」   「你願意消滅自己的意識歸於一個統一嗎?」   「絕對不願意!」   「會不會有一條屬於我們自己的文明之路呢?」   「畢竟,我們很奇怪啊……」   兩個人露出會心的笑容,俯瞰大地,殘垣斷壁之間,巨大的流沙型機械人抬起倒塌的合金支架,搜救人員在天擇者的指引下迅速地把被困的人營救出來,然後,傷者被立刻放進便攜式治療箱,沐浴在清亮的治療液中,新生的細胞很快爬滿受傷的組織……   ……   江山十年風雨愁,   一朝驚雷,   再從頭,   路漫漫兮何所求?   興亡不休,   殘沙埋骷髏。 曙光 第一章 後果     從沙元94年1月24日拉爾夫危機正式爆發開始,到2月27日沙星保衛戰結束,短短一個月時間,幾代沙星人90年的心血付之東流,經過完善開發的荒漠星系重新退回到原始狀態,沙星本土也遭受巨大損失,41個居住區中還能維持正常運轉的不到4個,其餘的大部分因為地震和卡洛斯王星的撞擊造成基礎設施的毀滅性破壞……戰傷部統計,總共有430,4565軍人戰死,除遠征艦隊外,各艦隊編制不足滿員時的一半,此外,更為慘痛的是近12億平民捲入這場浩劫而喪失生命,沙星人口驟降三成!卡洛斯戰爭——成為沙星文明史上最悲壯的一頁!   戰爭結束後,卡洛斯王星在荒漠星系逗留了10天,這個沙星人恨不得生吞活剝的惡魔完全無視人類的情緒,好整以暇地將養著身體,並不停地接待各種各樣的來訪者,這種時刻,王星向人們展示了頂級文明的意識能力,他可以同時和上千人進行交流卻不會發生相互干擾,根據研究者的判斷,具備統一意識的卡洛斯文明可以分化出短暫的獨立意識來完成不同的任務,可能對隕石群的操作也是這種能力的體現……   如果說卡洛斯戰爭給沙星帶來了某種利益的話,那麼除去軟性的精神財富不說,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後來的兩本書了:《卡洛斯之路——論生物文明》和《羅卡森方程——第五空間揭密》。   第一本書的作者就是從天狼星系歸來的老傑克,他獲得許可,整整在卡洛斯王星上滯留了10天,直到王星離開才返回人類世界,甚至有人謠傳當時他是打算叛逃的,被天擇者給強行抓了回來……《卡洛斯之路》在開章敘述了生物文明卡洛斯的進化歷程,進而分析卡洛斯文明的組織結構,再描述卡洛斯細胞的生物特性,解密卡洛斯各種能力的原理,最後論述了沙星文明的生物進化方向,把新人類計劃正式推向民眾。這本著作被後來人稱為「生物文明」的聖經,但是,當它問世的時候,還是遭到了強有力的質疑,質疑主要在於兩個方面,第一,新人類計劃的倫理問題,畢竟與改造自然不同,當的人類的將科學的能力應用其自身的存在的時候,諸多的顧慮總會存在。相較而言,第二點的質疑就令人啼笑皆非了,在老傑克的書中,他認為卡洛斯是原始多細胞生物的直接進化產物,在卡洛斯的母星,物種進化到多細胞階段之後就沒有象地球一樣往組織結構複雜性的方向前進,而是進行了單一的數量擴增,以至於壓制了其他進化路徑,使得卡洛斯細胞成為整個星球的統治生物,然後,過多的數量引起卡洛斯的生存問題,這時,卡洛斯細胞群本身發生分工,開始向複雜性方向進化,逐漸獲得智慧,產生原始文明,並最終通過不同群的互相鬥爭發生意識融合……這套進化路徑被很多的生物學家廣泛質疑,他們認為這樣的進化脈絡不符合已知規律,他們提出卡洛斯是由像人類一樣的智慧生物對自身進行生物改造發生逆進化回到多細胞狀態的……因為王星本身並沒有關於這些的記憶,這些東西太過久遠已經被王星拋棄,所以傑克的書中全部是「我認為……」的語調,這給後來者的攻擊提供了最好的著力點。究竟卡洛斯是如何進化到目前這種頂級文明狀態的呢?恐怕誰也無法確切的解釋了……   相對來說,《羅卡森方程》一書就沒有受到任何阻力,作者就是羅卡森方程的創立者,一個月前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天文院研究生,轉眼間就獲得了和王星接觸的殊榮,並且在短短6天的時間裡學習了卡洛斯空間能力的所有奧秘寫下這本巨著。在書中,羅卡森詳細地解讀了自己靈光一現寫下的這個神奇的方程,然後,據此引出網架空間的各種特性,他指出,網架空間是和第一空間重疊的一個空間,它具備對能量敏感的特性,在網架空間,你可以任意的對特定已知的能量做定位標記,如果有足夠大的處理系統,就可以把這些標記能量監視起來,隨時知道他們的位置,卡洛斯驚人的情報能力就來源於此,只是到了戰爭後期,陷入苦戰的王星增殖了太多的隕石群而沒有足夠的腦空間去處理來自網架空間的信息才會落入被動。至於網架空間的移動問題,羅卡森明確地指出,借助機械文明和意念文明之力是無法打開這個空間的窗口的,在已知的文明體系中,只有對物能轉化操縱最為嫻熟的生物文明卡洛斯可以直接運作能量本身發生超能量爆炸來突破極限i,造成網架空間塌陷……   在這10天裡,沙星還發生了一件令所有人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軍事執政官江雨和政事執政官周青共同接見了來自銀河系降臨帝國使者,重新簽定了和平協議,並表明了在新的銀河戰爭中中立的原則立場……   原來,就在卡洛斯大舉進犯仙女星系的同時,銀河系發生了巨變……   第一次銀河戰爭的和平協議僅僅劃分了銀河系第一空間的勢力範圍,而作為機械文明動力之源的反物質空間並沒有在協議中提到。實際上,廣闊的反物質空間幾乎像第一空間的宇宙一樣龐大,而在那裡隨便帶回來點什麼都是可以作燃料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爭奪完全沒有必要,劃分勢力範圍更是多餘的。但是,人都是有惰性的,誰都知道,臨近黑洞-白洞隧道出口的地方開採反物質可以事半功倍,所以,大部分反物質的開採工作都集中在白洞附近,即使這樣,也是取之不盡的並不會引起衝突的……遺憾的是,人類並不像機器一樣理性的分析問題,當魯左星人的一支開採隊和降臨帝國的工蜂團遭遇的時候,魯左人不理智地發動了挑釁……   這種事情的發生既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這與魯左文明整個精神狀態有關係,自從挫敗於風雷帝國之後,魯左文明幾乎被滅亡掉,第一次銀河戰爭,在兩大文明的夾縫中投機,終於贏得了復甦的機會,並且,從沙星文明得到的力場技術和反物質技術讓魯左星人獲得了想像不到的巨大能力。伴隨著能力膨脹的就是野心,歷經由滅亡到新生的巨變,魯左星人始終忘不了對風雷帝國,乃至其後繼者降臨帝國的仇恨!十年來,魯左王族諾達克米西不止一次地向沙星提出會攻降臨帝國的計劃,江雨一方面不予答覆,只說時機不成熟;一方面卻並不解釋其中的真實原因,就是害怕魯左星人瞭解降臨帝國的強大之後徹底倒戈。三番五次的被拒絕,當魯左人發現自己的機械文明水平並不遜於沙星之後,萌生了獨自向降臨帝國開戰的想法,智者薩羅得提議說,「一旦開戰,沙星必然會被捲進來,而且必然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肯定懂!」於是,雖然並沒有真正挑起戰爭,但是開戰的底線已經不像原先那麼堅固了,這種情緒逐漸影響了整個文明……   當與降臨帝國在礦場遭遇的時候,魯左星人的開採隊突然覺得這是代表文明的榮譽,於是他們當仁不讓地佔據了開採場,降臨帝國一邊,工蜂團並不會因為有人進入開採場就放棄原先的計劃,於是衝突爆發了……脆弱的工蜂不是作戰兵種,而開採隊卻配有護航部隊,在第三空間的戰鬥凶險異常,一不小心沾上反物質絕對屍骨無存!而由於一、三空間之間的通信障礙,這支工兵團覆滅的原因居然沒有傳回帝國,前來搜索的雷鳥在第三空間根本連塊殘片都找不到。於是,本來惶惶不安的魯左星開採隊發現整件事情居然不了了之,他們欣喜若狂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同伴,結果,針對工蜂的獵殺運動在第三空間如火如荼地展開……這樣的事情當然很快反應到魯左星高層,但是,這時的開戰情緒已經蒙蔽了人們的眼睛,放任自流的態度導致開採隊更加的變本加厲!   一個月有3000多只工蜂失蹤,就是在人類文明也會覺得蹊蹺,何況是以精密著稱的機械帝國,帝國元帥銀狐立刻展開調查,很快發現了魯左人的小把戲!於是,嚴正的警告被發送到魯左王族諾達克米西的桌面,遺憾地是,如石沉大海!   帝國的反擊就此展開,10個中隊的雷鳥被派入第三空間,於是,企圖再玩獵殺遊戲的魯左星開採隊自食其果,葬身反物質之海!   王族憤怒了!智者憤怒了!整個魯左文明憤怒了!王族第4艦隊、第7艦隊、第13艦隊、第14艦隊四散出擊,用兩個降臨帝國的大型基地祭奠了死在第三空間的同胞……   所有一切的後果就是——第二次銀河戰爭拉開序幕…… 曙光 第二章 背叛     江雨收到魯左人關於獨立展開對降臨帝國的進攻的照會的時候正是卡洛斯第二波侵攻發動的時間,長期以來,沙星文明對於魯左文明進行情報封鎖策略帶來了嚴重的後果,魯左人根本沒有瞭解他們的盟友所面臨的實際狀況。擊敗一個人的可能是可怕的對手,但害死他的絕對是愚蠢的朋友!這是江雨當時唯一的反應,當然,天性寬厚的他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只是把報告放到一邊象沒事人一樣投入了對卡洛斯的思考當中……   卡洛斯戰爭結束的時候,第二次銀河戰爭也告一段落,18支王族艦隊被殲滅8支,魯左文明的會戰以徹底的失敗告終,銀河第四懸臂的一半區域都被降臨帝國的雷陽艦隊進駐,魯左人靠魯左星系天然的小行星群防禦鏈勉強支撐防線……實際上,更主要的是降臨帝國暫緩了攻勢,派出使者前往仙女星系探詢沙星文明的意見,同時,也想順便刺探一下卡洛斯戰爭的結果……雖然遙遠的距離使得信息傳遞方面有一些障礙,降臨帝國對仙女星系的情況並不是完全一無所知,甚至比沙星的盟友知道的更多一些……   「在離這裡並不遙遠的另一個星系,有一個頂級的物質工具文明,他的名字叫做降臨帝國,在你離開之前,沒有興趣去交流一下嗎?」王星離開前,周青和他最後交流的情形又浮現在腦海裡,江雨微微地笑了,那時候政事執政官的表情簡直就像狼外婆一樣邪惡。   「我對物質工具文明完全沒有興趣,我見到這樣的東西太多了,他們的知識對我也沒有什麼用途,我無法借助那種力量。相對而言,你們的這種精神力文明倒是很有幫助,我想或許我也應該多掌握一種空間能力吧。」王星的答覆令人很失望,「再說,我並不想成為別人的工具。」最後找回來這一句更讓江雨偷笑不已,頂級文明的智慧是不容輕侮的。   如果真的能引誘卡洛斯和降臨帝國一戰那該多好啊!兩個頂級文明的戰爭將會是怎樣壯觀的景象呢?雖然覺得周青的做法多餘,但是,江雨本人也禁不住憧憬了一下……   「雨,你在嗎?」心裡響起溫柔的聲音,江雨站起身來打開了門,徐郡俏麗的身影立在門外……   「怎麼了?眼睛紅紅的?」江雨把心愛的人摟在懷裡柔聲問道。   「李星他永遠不能使用念能力了……」撲在江雨寬闊的胸懷裡,徐郡的眼淚象掉豆子一樣落了下來。   「嗯,他自己選擇作為那麼巨大的念能通道的時候就明白這個結果了,他很看得開,不用太替他難過,」拍著徐郡的背,江雨輕聲安慰道,「他昨天不是很開心地說自己一直很後悔是一個天擇者嗎,還推薦了你做念能部的部長。失去這種能力,對他未嘗不是一種解脫,有時候,能力是巨大的負擔……」   「可是……」徐郡支吾了一聲,沒有繼續說話,靜靜地依偎了很久,才慢慢地停止了抽噎,「魯左星人會滅亡的,我們背叛了他們……王族諾達克米西和智者薩羅得都是很好的人,說起來,我還是他們的王族公主呢……」   「嗯,我們現在沒有辦法,我們的文明滿目創痍,如果再繼續和降臨帝國正面衝突的話,那麼我們會和魯左文明一起滅亡的。」江雨歎息道,「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朋友。」   「嗯,我知道……」徐郡微微地閉上了眼睛,「我只是說說罷了……你和周青相處的怎麼樣?」   「呵呵,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只是對信念執著了一些而已,我想,經過這一次同卡洛斯王星的交流,我們應該能夠更好地合作了……」江雨微笑著抬起了頭,遠眺著窗外的星空,「或許,我們兩個人真的能為沙星文明構畫一個更壯闊的藍圖艾,沙星,會成為宇宙文明之花中的一朵奇葩……」   ……   「這是我們研究生物文明的第一個實用性成果——生物裝甲!」和卡洛斯王星進行過4天交流的細胞生物學家付雪一回到實驗事就投入了不休不眠的工作,閉關一周之後,終於把成果展現在了一直支持自己的軍方重將麥克代斯上將面前,「請您向實驗靶射擊。」遞上一支光束槍,付雪滿臉期待地看著上將。   「哦?」麥克代斯沒有說話,接過光束槍甩手就是一發,正中靶心,畢竟是做過機甲部隊指揮官的人,野戰動作絕對比一般艦隊指揮高出數個檔次。   啪的一聲,實驗靶並沒有象預料中一樣被擊毀,只是微微地震動了一下,表面露出一個彈坑,一些灰綠色的漿液流了出來,很快,彈坑恢復了原狀,表面完好無損!   「厲害!是卡洛斯細胞嗎?」麥克代斯忍不住讚歎道。   「是的,用特定的基因控制限定卡洛斯細胞團塊的分裂極限,讓它處於恆定質量的狀態,不會過度增殖,但是,一旦受到破壞,它就會自發性的增殖恢復原狀。裝甲的硬度可以與魯左合金相媲美,不同的是,只要提供足夠的能量供應,它的恢復能力是無窮盡的!而且,裝備起艦隊來也非常簡單。」付雪笑道。   「真是太棒了!」麥克代斯笑道,「有了這個東西,配合力場護盾和魯左合金,我們的三重防禦幾乎可以讓任何戰艦達到裝甲護衛艦的水準了!」   「這個東西……」隨行的另一位重將萊恩克爾突然說道,「恐怕還有些特殊的用途……」   ……   「我還真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和你坐在一起心平氣和地討論問題,」老巴比倫羅嘿嘿地陰笑著,「說起來,我還沒有恭喜執政官閣下死裡逃生,還因禍得福的恢復了身體的行動能力呢。」   「呵呵,這也算是卡洛斯王星對我個人的一點饋贈吧。」周青滿意地揮了揮日漸強健的手臂,「還真是不太習慣。」   「言歸正傳吧,新生之後,江雨閣下說你有了很多的想法,不妨說來看看。」巴比倫羅笑道。   「嗯,我正式放棄原先徹底廢除執政官體系的主張,支持對他進行改良!」周青正色道。   「哦?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變化呢?否定自己可不是你的風格啊。」巴比倫羅問道。   「哼哼 ,我並沒有說我以前的主張錯了啊,我依然相信對於過去的10年來說,我提倡的後民主政治才是最適合沙星的制度。」周青說這話的時候依然銳氣十足,「只是,卡洛斯的入侵打亂了破的天道,新的立的輪迴誕生了,而且,這場戰爭徹底地洗滌了我們的心靈,帶給了我們足夠的精神財富,這正是執政官制度發揮優勢的時代!」   「呵呵,難得……」巴比倫羅也露出了真實的笑臉,「那麼,也許我退隱的時代終於來臨了,我正是為破的天道存在的那種陰暗的人……」   ……   「難以想像,沙星文明居然遭受了那麼大的創傷,而且,他們那麼乾脆地放棄了銀河的盟友。」銀髮紅眸的帝國元帥感歎著。   「沙星文明的實力雖然強大,但是畢竟是低級文明,他們的戰鬥能力有限,上一次銀河戰爭,如果不是魯左文明的突然參戰,恐怕早就被帝國擊潰了。」站在身邊的是銀狐難得的同伴——另一個擁有完備自我的完全意識體機器人——雷陽,顯然,降臨者在製作這第二個作品的時候,並沒有像銀狐那樣重視外表問題,他的外形非常的簡潔,人類一切修飾性的頭髮、眉毛等都被刪除了,一套緊身的中性外形省略了服裝的需要,「而對於人類文明來說,背叛太平常了。實際上,我懷疑您和沙星文明簽定新的和平協議的必要性,這正是我們一舉毀滅掉這些低等文明的最好時機,協議這種東西反而會束縛我們的手腳。」   「嗯,雷陽閣下,您誕生的時候,第一次銀河戰爭已經結束了,雖然你可以讀取那時的所有數據,但是,沒有實際體驗還是有本質的不同的。」銀狐緩緩地解釋道,「沙星文明要遠比他們所展現出來的強大,上一次戰爭,和我們正面對戰的只是沙星的兩支艦隊而已,即便如此,他們匪夷所思的預感和戰略設計也令我精密計算的攻擊屢屢落空。而且,沙星文明似乎還掌握著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空間能力,這可能要追溯到風雷雙星時代的風星文明了,很遺憾,我們在這個領域的資料少的可憐。」   「但是,沙星文明剛剛經歷了一場災難,他們現在甚至不具備十年前的實力了!」雷陽反駁道。   「不要忘了,偉大的降臨者正在沉睡之中,可能需要很久才能醒來,沒有他的支持,我們甚至也不具備十年前的實力!」銀狐提醒道,「而且,能夠將強大的沙星文明打成那樣的可怕敵人,如果在我們和沙星苦戰的時候出現,將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雷陽沉默了。   「等待吧,當偉大的降臨者再度醒來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找到自己新的方向,和這些低級的文明糾纏是愚蠢而無益的……」銀狐這樣說著,把目光投向銀河深處那個微不足道的行星…… 曙光 第三章 新勢力     「吾王殿下,您醒啦?」智者薩羅得恭謙的鞠躬道。   「奧……」王族諾達克米西呻吟了一聲,「是智者啊,情況怎麼樣了?」   「沙星正式回絕了我們的求援,降臨帝國也回絕了我們的和平提議……」智者低頭道。   「奧……」諾達克米西又是一聲呻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長長地沉默瀰漫在寢宮裡。   「現在怎麼辦?魯左星系還能守的住嗎?」最後,還是王打破了沉默。   「不可能守的住的,帝國雷陽艦隊的恐怖戰力我們根本無法抵抗,自上一次會戰之後,只要看到那鋪天蓋地的雷鳥群就足以打跨所有戰士的鬥志!」薩羅得低聲道。   「那怎麼辦?重新啟動銀河花園逃亡?」王悲哀地問道。   「嗯,似乎也不可行,」智者猶豫了一下,還是據實回答了,「經過上一次的會戰,我才真正理解了當年沙星人給我們的建議,他們說,超級文明戰爭的對抗在於空間制約能力!我們所倚重的重炮堅甲已經落伍了,憑降臨帝國對第二空間的掌控力,我們無法繼續十年前那樣的游擊戰爭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只有坐以待斃了嗎?」王傷心地倒了下去。   「嗯,我想還有一個辦法。」智者斟酌著語氣,既不讓王感到希望很大又要顯得比較有把握的樣子。   「嗯。」王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示意繼續。   「沙星文明擁有憑空移動物體的奇異能力,如果讓他們幫助把吾王您和母巢移走,只要王族的血脈不斷,母巢裡又封凍了足夠的魯左星人種子,我們就可以再次復甦。」智者說道。   「沙星人會同意嗎?」王疑惑地問道。   「官方出面很難協調,但是,如果您出面求水晶公主的話,她應該不會拒絕的。」智者說道。   「唔……我再考慮一下。」王疲憊地揮了揮手。   「吾王!智者!」正在這時,一名傳令官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王族第4艦隊的護衛艦隊在運送一批反物質燃料的時候遭到突襲,損失了1000多艘戰艦,反物質運輸艦全部被截走了!」   「這有什麼好慌張的。」王族諾達克米西顯然對這樣的消息已經很習以為常了,「只要雷鳥出動,我們至少損失1000艘戰艦,就像打獵一樣,他們從不空手而回。」   「截走了反物質運輸艦?」智者卻注意到了不同尋常的地方。   「可是,吾王,這次攻擊的並不是帝國的雷陽艦隊的雷鳥軍團,是一些來歷不明的傢伙!」傳令官說道。   「什麼?來歷不明的傢伙?!」王吃驚地跳了起來。   ……   「這些傢伙的數據從來沒有出現過,而且,對我軍的攻擊非常犀利,也是前所未見的兇猛,絕對不是魯左星文明能掌握的力量。」雷陽說道,「他們的空間移動方式非常奇特,是以高速的常規航行模式出現在我軍雷達視野的,但是卻以一種空間隧道的形式突然消失。」   「嗯,」銀狐瀏覽著戰場數據,迅速作著即時分析,「你的數據處理能力比我強,你分析的結論一定比我正確。」頓了一下,銀狐繼續道,「這些肉乎乎的傢伙主要的攻擊目的好像是我軍的反物質燃料庫,他們的攻擊方式也是光束炮和飛彈的組合,他們的防禦以類似力場技術的護盾為第一層,而即使穿透護盾擊中他們肉乎乎的表面,如果不能造成完全傷害的話,很快會增殖成原狀,但是,一旦破壞嚴重的話,整個結構會崩潰,最後變成一灘爛兮兮的東西,即便如此,這種東西也具有強大的腐蝕力,沾染不得。」   「嗯,他們的戰術全部是一擊脫離戰,搶到反物質就走,根本不做糾纏,而且,他們開戰時在戰場迅速釋放一種極稀薄的物質層,這種戰術使得我們的空閃完全被封殺。」雷陽說道,「對我們的戰術特點很瞭解。」   「根據監測者的情報,除了我軍三處受到襲擊外,魯左文明也遭到過襲擊,攻擊目的也是反物質?」銀狐讀到最後一段數據開口問道。   「是的,我分析的結果如下:1,這支突然出現的不明艦隊具有機械文明的某些特點,本身對機械文明也有著深刻的理解,他們是以反物質為動力的,但是,他們沒有自己的反物質來源的可能性高達96%,所以才需要通過掠奪的方式補給;2,他們的空間移動方式有局限性;3,他們的主體構成是以生物態的東西為主,具有強大的腐蝕力。」雷陽說道。   「顯然他們不是銀河系的文明,銀河系從風雷帝國時代就沒有其他超級文明了,更不用說如此恐怖的勢力了。」銀狐沉吟道,「有新的文明進入銀河了嗎?」   「會不會是襲擊沙星文明的傢伙,據我們掌握的一些數據看來,和那些文明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雷陽說道。   「和沙星聯繫一下吧,如果真是襲擊他們的傢伙,沙星人應該不會介意和我們聯手對敵的。」銀狐點頭道。   「那對魯左星系的總攻呢?」   「暫緩一下,我們的主要任務是在偉大的降臨者甦醒之前維持銀河系的安定,毀滅那麼一個脆弱的低等文明沒有什麼意義,先摸清楚這股新勢力的底細為好。」   ……   「針對目前的狀況,我設計了以下幾條舉措:第一,全面徵召預備役和退伍軍人重返部隊,恢復艦隊戰鬥力,強化沙星軍校學員實戰能力,確保短期生力軍的持續供應;第二,鑒於我們的意念文明和機械文明發展都達到一定程度,短期內不能有質的突破,而生物文明處於初始階段,有很大的提高餘地,所以,全力支持生物文明發展,特別是可直接應用於戰爭的實用技術;第三,考慮到沙星文明的長期發展,應該盡快推行新人類計劃,足夠的人口基數和素質基礎是持續強大的保障,如果第一代新人類在20年之內成長起來,那麼,卡洛斯戰爭帶來的精神財富還可以影響到他們,而新人類的壽命長達300年,有這第一代新人類存在,我們的文明至少可以強盛200年!」廢墟中的沙星防衛總部,政事執政官面對和自己同級的軍事執政官侃侃而談,「至於移民行星的重建甚至沙星的重建工作,都可以暫緩一下了,以超級文明乃至頂級文明的破壞力,建設的再好,毀滅不過是一夕之間的事情。我們要力爭在3到5年內消除眼前的戰爭威脅!然後再考慮從頭構建沙星文明!」   眼前的戰爭威脅……降臨帝國嗎?江雨暗暗地歎了一口氣,很久以前那個與銀狐並肩而立的夜晚又浮現在眼前,降臨帝國真的是對我們的戰爭威脅嗎?還是我們容不得比我們強大的存在出現在已知的範圍內?自始至終,降臨帝國從未主動挑起過任何一場戰爭……   「江雨?你在聽我說話嗎?」周青感覺到了自己的聽眾有點恍惚。   「嗯,我基本贊同你的策略,雖然有些極端,但是,我們別無選擇,宇宙艦隊必須在三年內開進銀河系!再長的時間,我們拖不起!那個人也抗不住!」說話的時候,江雨似乎一瞬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所有多愁善感的情緒都從心頭抹去,「而且你的這種策略,最多也只能維持三年,長了,會搾盡沙星文明所有的活力的!」   「江雨!」周青突然走到同伴面前,握住江雨的手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一定會成功的!沙星文明一定會獨立地站在宇宙的頂級文明之巔!在你我共同站在卡洛斯王星面前的時候我就堅信這一點!」   「……」江雨很明顯不太適應這種熱情地表達,臉微微地有些紅,有些結巴地回應道,「那……那也是我所……希望的……」   ……   「你的部隊怎麼樣了?」難得閒暇,眾神艦隊的特遣艦隊的二人組一起坐到了酒吧裡,米勒向最近不常碰面的馬卡恩西問道。   「還可以吧,分來一些新兵蛋子,什麼都得手把手地教。」馬卡恩西回答道,「聽到過大姐頭的消息嗎?」   「嗯,第三特遣艦隊和第四特遣艦隊的重建工作比我們快,他們的人都是從各艦隊抽調精幹人員補充的,大姐頭和米羅那個小白臉好像收到什麼特別指令,一起玩失蹤了!」米勒回答道。   「總覺得怪怪的,上面的人好像在玩什麼陰謀,前天跟麥克代斯將軍套了半天口風也沒有結果,還挨了一通訓!」馬卡恩西捉摸道,「他們該不會被拉去做生物改造去了吧?聽說那個天狼星回來的老怪物傑克在做什麼新人類計劃……」   「去去去!淨瞎說!」米勒斥道,「這種話你也敢說!小心內部條例!」   「呵呵,」馬卡摸了一下鬍子,回頭看了一眼,「沒事吧……」 曙光 第四章 使者     「公民們!勇敢地站出來!光榮的軍隊在召喚著你們!保衛沙星需要你們!」沙星歷史中,公共新聞網絡和軍媒網首次合作發佈了同樣的節目,那就是沙星宇宙艦隊和治安部隊的徵兵動員令!節目中,卡洛斯戰爭中湧現出來的戰爭英雄和可歌可泣的光輝事跡紛紛登上銀幕,經受了災難洗禮的人們看到了是誰在背後支撐著自己度過難關,看到了是誰不惜犧牲用身體去阻擋兇猛的卡洛斯潮水,看到了蘊藏在人類脆弱的肉體裡偉大的靈魂……   短短數十天時間,在吸收了大批預備役、退役軍人以及軍校畢業生之後,各大艦隊基本恢復人員編制,這在人口銳減的社會條件下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長期以來軍隊所維護的榮譽和巨大號召力是發生這種奇跡的保障。當然,硬件方面的補給不可能一蹉而就,好在出於方便考慮,大型的軍工基地都沒有建立在行星上,畢竟,太空戰艦建在地面上還要花工夫把它送到太空中,實在是沒有必要。而卡洛斯攻擊的重點是人類聚集地,漂浮在宇宙中的大型船塢和工程灣遭到的破壞並不大,所以,只要提供足夠的原料和反物質燃料,嶄新的戰艦就可以源源不斷地開出來……   沙星的重建工作有條不紊地展開,新的居住區在廢墟之間建立,然後以驚人地速度擴張,能源、通信、交通等基礎設施也在第一時間得到恢復。相對來說,處於卡洛斯王星撞擊背側球面的損失要小很多,特別是4個可以維持正常運轉的居住區,成了接納各大行星基地移民回遷的主要避難所——由兩位執政官共同簽署的命令指示:暫時性放棄所有行星的移民區,各大行星只設軍事基地和觀察所,平民全部返回沙星居住。   當然,凡事必有例外,荒漠星系各大行星中,唯一保留了移民環境的正是在卡洛斯戰爭中遭受破壞最嚴重的艷陽星,這裡80%以上的居住區全部被毀,負責保護的防衛艦隊全軍覆沒,所有的軍事設施都變成一灘灰綠色的漿液。但是,這裡也是王星唯一沒有把卡洛斯隕石全部帶走的星球,在星球的表面,星羅棋布著幾百個卡洛斯湖,大量的卡洛斯隕石沉在灰綠色漿液的深處。權威生物文明專家傑克告訴大家,這裡的卡洛斯已經和王星完全喪失了聯繫,他們的繁殖本能也被壓抑在了特定範圍內,對人類是沒有威脅的,實際上,這是卡洛斯留給人類繼續掌握生物文明的天然實驗場。也正因為此,大量的生命科學家和生物實驗室如雨後春筍般在這裡紛紛出頭,政事執政官特地調撥了大量的物資優先完成了這裡的重建工作,甚至比沙星本土還要快上很多……「未來三十年內,這裡將是沙星文明進步的動力中心!」在沙星生物部成立的時候,老傑克這樣自豪地對剛踏上這裡的生命科學家宣稱著。   除了實體建設方面的重整,政治方面的變化也一點不遜色,卡洛斯戰爭期間,沙星三大權力機構之二,議會和長老會的一號首腦人物凱爾菲斯議長和麥可大長老不幸遇難。而原先權力最大卻被一分為二的執政官系統,兩位執政官在並肩作戰中結成了堅實的政治聯盟,他們出雙入對,結伴出席各種場合,並且經常進行徹夜長談,私下裡都對對方的能力和貢獻作出了極高的評價。於是,此消彼長之間,沙星的權力前所未有地集中起來,甚至比首席執政揚風時代還有過之,這反而導致一些有識之士開始暗暗地擔憂了。除此之外,在沙星政界馳騁多年,有「萬金油」之稱的總參謀長巴比倫羅突然提出辭呈,結果這份辭呈居然被意外地批准了,而在戰鬥中受傷原念能部長李星離開念能部長職位後被任命為總參謀長,念能部交由執政官夫人徐郡掌管。   百廢待興,蒸蒸日上。整個沙星文明都處在一種極其振奮的狀態中,經過死亡的洗禮,墮落的人們重新領略到生命的價值,實際上,人類就是這麼一種奇怪的動物,擁有的東西從不珍惜,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如果不曾失去,就永遠不會珍惜,如果一旦失去,又沒有機會再珍惜……像一個雞生蛋的謎題,解不開的人性鎖扣!   唯一令人擔憂的是在戰鬥最後階段離開的黑色艦隊和亢龍艦隊,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什麼在戰鬥最危急的時刻背棄了自己的母星逃離戰場。如果說亢龍艦隊缺乏勇氣的話那簡直是個笑話,或許,人們只能感慨於弗萊特為將者驚人的人格魅力了,無論什麼樣的艦隊落到他手裡居然都變得死心塌地,老牌勁旅亢龍艦隊只不過跟了他短短幾天時間居然就能被他從容地帶走,而且,完全和沙星斷絕了聯繫不知所蹤……   這時候,在宇宙的另一端,卻發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降臨帝國向沙星咨詢不明勢力的意向得到了連銀狐都沒有計算到的小概率結果……   「歡迎您,尊敬的朋友。」銀髮紅眸的帝國元帥站在寬闊的大廳裡微笑地看著走下太空梭的幾個客人。   「呵呵,一定是威名遠播地帝國元帥銀狐閣下吧,久仰久仰!」領先的一個人打著哈哈伸出了右手,佈滿皺紋的臉上尤其以眼角周圍特別明顯,可能是經常面露笑容的原因。   「正是在下,閣下就是沙星文明的前總參謀長巴比倫羅先生吧。」銀狐立刻握住了對方的手,「您可以把您的面罩摘下來了,為了迎接諸位的到來,我們特地給這艘飛船裝配了維生系統,這裡的氧氣濃度應該符合您的需要。」   「哎呀,閣下真是細心周到。」巴比倫羅馬上摘下了面罩,不但空氣很舒服,連溫度都很適宜,看來主人的確非常的花工夫,因為這些事情對於機器人來說完全是多餘的。   「應該的,沙星能在這種時刻把你們派過來支援我們實在是很難得。」銀狐微笑道,「關於這股不明勢力的底細還需要你們多指教了。」   「哦,一看到您的使者帶到沙星的資料,我們第一時間就辨別出了這支不明勢力的身份!」說到這裡,巴比倫羅換了一臉正色,「雖然有些細節不符,但是,我們的軍事執政官江雨閣下認為,他們就是在仙女星系被我軍擊退的卡洛斯文明殘部!」   「果然是他們。」銀狐點頭道。   「是的,我們帶來了一些仙女星系戰鬥的錄像,您可以對比一下,遺憾的是沙星文明在這場戰鬥中損失慘重,實在無法派出像樣的艦隊了,否則,江雨閣下一定會親自指揮艦隊和您並肩作戰的!那些可惡的卡洛斯!」巴比倫羅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一絲沉痛的顏色。   「……」對於這種情況,銀狐顯然沒有經驗,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對方,對於機器人來說,傷心是不大容易理解的情緒。   「哦,對了!」巴比倫羅突然想起了點什麼,從衣服兜子裡取出一個水晶墜子,「這是江雨閣下托我帶給您的,他說和您並肩了望星空的夜晚令他永生難忘。」   「哦?」銀狐接過墜子一看,晶瑩透明的水晶中隱約有兩個並肩站立的影子,「實在對不起,我無法擁有感動這種情緒,但是,我想我懂得人類的表達方式。非常非常地感謝江雨先生,那也是一個對我很有幫助的夜晚。」   「呵呵,我理解,請您戴上它吧!這是友誼的象徵。」巴比倫羅非常理解地點了點頭,「我和我的參謀組將留在您這裡幫助您對付卡洛斯的殘部,這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請不要拒絕我們,我們非常想為消滅卡洛斯做點什麼。另外,有我們在這裡,帝國和沙星的交流會容易很多,您知道,我們生物人類有一些特殊的聯繫方式,就沒有必要像這樣老派使者來回跑了!」   「哦,太感謝了!遙遠的距離的確給我們帶來了很多麻煩,使用小型超光速通信器反而不如直接派使者效率高,所以我才派遣了『使徒』過去通知你們這些事情。」銀狐對此倒是非常滿意,的確,對於這種距離來說,即使使用信鴿類的通信器也要多次跳躍第二空間,每次卻只能攜帶被動信息,還不如派一個有完全意識的個體進行交流呢!歷史總是在不斷地重複,誰能想到,在機械文明如此發達的時代,信息交流會回到人力直接傳遞這麼原始的狀態呢!但是,如果有生物人類這種奇妙的交流能力,會方便很多,「我想,這是我們雙方合作的一個良好開端。」   「是的,一定要消滅邪惡的卡洛斯文明!」相對過程來說,人類彷彿更加執著於合作的目的,巴比倫羅的回答暴露出人類無法掩飾的感性。   ……   「閣下,有一個很好的攻擊機會,情報部門探測出帝國的16號基地防守非常地薄弱,我們新增加的精銳戰士也到位了……」   「不要了,蟄伏。」冷冷的聲音響起,迴盪在異樣的房間裡,「不要忘了我們的目的,沒有必要,絕對不要做無謂的出動!我們在玩火!危險的遊戲……」 曙光 第五章 紫金年代     所有的歷史學家都喜歡給歷史的不同時期冠上「XX年代」的題目,就像出廠的產品必須打上標籤一樣,在沙星文明開始100年的歷程中,「黃金年代」、「白金年代」和「迷茫年代」都恰如其分地表達了當時那段歲月的特點,而唯一有些名不副實的就是給沙元94年到沙元97年這短短的三年時間打上「紫金年代」的標牌了……且不說三年實際上算不得一個真正的年代,這段時間中,沙星文明走的是一條畸形的發展路徑,根本不是象「黃金年代」、「白金年代」那樣的整個文明的全面進步,而是文明戰鬥能力的最大化,所有的成果都以被最大程度地運用於實現戰鬥力提升,普通人實際的生活根本沒有質的變化,甚至由於大量的資源被集中於戰爭儲備而遠不如之前的迷茫年代富足。沙星文明對外的空間探索工作也趨於停滯,連荒漠星系的開發都暫停了……好在之前年代的那些探索工作已經找到了足夠的資源點。   當然,無論成果如何應用,沙星文明畢竟還是進步了,被稱為「紫金年代的生發中心」的艷陽星生物文明發展基地,幾乎每隔幾天就會有一項或大或小的成果提交,其中很多具有劃時代的價值:   沙元94年3月,卡洛斯戰爭結束僅一周,生物裝甲就開始完成研發,出於戰略保密考慮,當時沒有被直接裝備到艦隊,但是,所有新製造出來的艦隻都開始為生物裝甲預留了空間,當然,這並不是必須的,在舊的戰艦上直接裝備生物裝甲絕對沒有問題,只是戰艦的結構會變得不太協調。此外,民用艦製造公司也獲得了10年內可以裝備的許諾。   沙元94年5月,在念能部和政事執政官的支持下,卡洛斯細胞的念控制技術得到完善,這成為生物文明發展史中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事情,因為,自此之後,得到特種培訓的十四階以上天擇者就可以通過簡化版的精神控制技能去遙控一定數目的卡洛斯細胞了,生命科學家們再不用為如何通過基因平衡卡洛斯的增殖能力和控制性費盡周折了!   沙元94年9月,孢子炸彈問世,這種利用卡洛斯細胞無限增殖能力的產品是破壞敵軍基地最好的武器——給卡洛斯細胞做一個增殖反應的基因調控序列,投擲炸彈的時候激活序列,炸彈爆炸後,大量的卡洛斯孢子就會被散播到基地的各個角落,然後開始恐怖的增殖!雖然不能和王星的正版卡洛斯孢子比,但是,破壞力和牽制對手防禦力量的效應還是非常可觀的。這個實驗組的一位科學家提出了進一步的實驗設計,給卡洛斯細胞雜交厭氧生物基因,一旦成功,以後人類的外星殖民史將會得到改寫,可以想像,在合適的星球上先扔一批厭氧孢子炸彈,過幾個星期再去,星球的大氣環境就基本適合人類生存了,然後,派天擇者去指令卡洛斯細凋亡就可以了,這將是多麼令人嚮往的景象啊!不過,由於短期內不會有大規模殖民行動,這個實驗計劃被暫時擱置了起來……為此,提出這個設計的科學家憤而辭職,回到了自己的大學實驗室繼續開發工作。   沙元95年1月,生物鎧的問世使得沙星軍登陸戰主力念能型機器人流沙面臨全面退役。這種生物鎧除了動力、武器和護盾系統核心部件用的是傳統的合金構造,採取機械文明技術之外,其他部分全部是卡洛斯細胞構成,同為生物源性的卡洛斯鎧和駕駛員之間兼容性當然比機器人更加優越,無論指令傳送速度和動作靈敏性都有了質的提高,駕駛員的感覺真的象得到了一具新的身體而非在操縱什麼;另外,像所有的生物裝甲一樣,它受損之後當然可以增殖恢復;最後,整套生物鎧的體積減小到流沙型機器人的1/3,這也是為什麼被稱為「鎧」的原因!唯一的缺點是和流沙舒適寬敞的駕駛艙相比,生物鎧充滿生長液噁心巴拉的駕駛囊令駕駛員抱怨不休……   沙元95年3月,逆向感應試驗成功。這個試驗起先是由於操縱卡洛斯細胞的天擇者偶然從卡洛斯細胞那裡獲得簡單的信息而提出疑問,敏銳的生命科學家立刻從這個偶發現象中發現了巨大的價值:因為卡洛斯對能量極其敏感,對第五空間具備人類其他技術達不到的洞察能力,卡洛斯王星就可以通過這個辦法監控沙星艦隊的動向,那麼,如果天擇者能夠通過逆向感應從卡洛斯細胞中取得這方面的信息,對於戰略偵察來說將是不可多得的實用技術。於是,經過生物部和念能部的不洩努力,終於成功地找到了逆向感應的手段。   於是,到了95年11月,真正的第五空間追蹤術成型,對特定的卡洛斯細胞群輸入追蹤對象的能量信息,然後指令它對這個對象進行追蹤,再逆向感應追蹤結果……這個技術的成型令軍方大為振奮。眾所周知,自第一次銀河戰爭以來,沙星長期依賴的的念能遙感技術取得戰略情報,但是,當對手是根本沒有念場的機器人的時候,這種技術的效用大打折扣,單純比機械文明的探測技術,沙星人當然無法和頂級機械文明相對抗,所以,從卡洛斯戰爭之前,軍方自軍事執政官江雨以下,就無不對此頭痛不已,要知道,情報是決定戰爭勝負的關鍵因素,「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古老兵法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軍略家的金科玉律!不過,第五空間追蹤術只是從理論上取得了「無所不知」的可能性,實際上,就連真正的頂級生物文明卡洛斯王星那樣的傢伙也不能把一切掌握在手,更不要提人類這種半吊子方法了。對於特定對像追蹤所要耗費的念能力和佔用的高階天擇者數目,以及準確測量特定目標能量信息的能力,都遠不是沙星目前的實力可以隨心所欲達到的。儘管如此,在戰爭的特定階段對少數重點目標進行全程監控還是完全有可能的,此外的常規探測,還必須依靠機械文明和意念文明的手段了——至少,軍方可以認為自己在與降臨帝國的情報對抗方面不是一無是處了。而在少數人心中,這也給最後徹底地毀滅降臨者提供了某種程度地保障,因為之前的設想中,即使戰爭獲勝,如何在浩瀚的宇宙追死一個頂級機械文明始終是解不開的死扣,從這一刻開始,與降臨帝國之戰的終極戰略目的才真正浮上決策者們的心頭……   也許第五空間追蹤術是這個巨大的成果搾乾了生命科學家們的靈感,從95年11月之後的近一年時間,再沒有新的重大成果出現了,忙忙碌碌的人們只找來一些難登大雅的小玩意兒,最搞笑的是幾個出身農業科學的人不忘本行,搞出了卡洛斯食品這樣的東西,說起來蠻有戰略意義的,給經過改良的卡洛斯細胞直接供給能量促使生長,然後用長出來的東西充飢,這解決了人類不能直接依賴能量生存的矛盾,設想黑色艦隊躲避卡洛斯追擊的時候如果掌握了這項技術,也不至於把弗萊特在第三空間餓成那樣削瘦……不過,到了實際運作層面,這項技術的價值一落千丈——那些黏糊糊的綠漿和軟塊,實在是毫無口感可言,而且令人作嘔,就連在卡洛斯王星待的不願回來的老傑克看了之後也說「我寧願餓死……」。   不過,這一年的空白期並非沒有客觀原因,一項特別指令幾乎調走了所有有天賦的科學家,這就是「5th計劃」!沙星生物部和科技部精誠合作,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目標是在1年內完成第五空間移動實驗……   當然,作為雙料超級文明來說,不可能真正廢掉自己已經很好的雙腿而一味地依賴於一根剛得到手的枴杖了,念能部和科技部除了全力支持生物文明發展之外,也作出了自己的一些工作——如果仔細注意這些成果的背後,或多或少地都有著軍事執政官特別指令的影子,一點一毫的蛛絲馬跡表明:這個戰爭天才的腦海裡已經有了一套完整地戰略方案了,正在一個個地滿足實現戰略所需的條件……   首先,是第三空間-第四空間的關係得到證實,那就是在第三空間一樣可以找到斷續的一個個第四空間,唯一的區別是,這裡的念場表現為與正常空間不同的形式,如果說在正常空間念場像一個穩定的球的話,在這裡就是一個不穩定的漩渦,而且,捕捉漩渦念場要花費巨大的念能,甚至有可能一瞬間抽空普通天擇者的大部分念力讓他們筋疲力盡。正因為這種特性,早期第三空間被認為是會吸收外發的念波無法使用念技能的,然而,細心的徐君發現,在第三空間使用念動力術完全不存在問題,只有使用需要捕捉念場的技能時才出現吸收現象,於是,她調動了大量天擇者和念水晶進入第三空間進行實驗,終於發現了真正的奧秘。很快,念能部設計出了特別針對第三空間念能使用方略,在配備大量念水晶和3倍的天擇者之後,基本可以完成在正常空間能做到的任何事情。當然,被吸收的大量念能究竟去了哪裡,研究者們百思不得其解,宇宙對於人類來說,還是太深奧了……   而科技部花費了大量人力物力,偷偷地勘探了銀河系幾乎所有的「黑洞-白洞」隧道,甚至將隧道兩端出口周圍的宇域概況作了詳細的記錄……   沙元96年11月,官方宣佈「5th計劃」如期完成,第一個「空間球」的順利爆炸標誌著沙星歷史的「紫金年代」最後落幕…… 曙光 第六章 佈局     銀髮的帝國元帥坐在舷窗前,同伴雷陽側面而立,修長的剪影流暢的像一座金屬的雕塑……   「那些傢伙96天沒有出現了,是最長的一次了,按概率計算,他們是不是又該出現了?」銀狐有些迷茫地問道。   「概率計算沒有用,他們的出現根本沒有規律,也沒有明確地目的,雖然每次都會搶奪反物質,但是,搶不到的時候也會逃走,而且,還會很長時間不在露面,並不急於再搶,但有時候甚至卻會急吼吼地再次回到剛剛撤離的現場……根本無法判斷出行動規律!」雷陽說道。   「魯左星人也深受其害吧。」   「客觀地分析,這些卡洛斯的出現拯救了魯左文明,如果不是有這群在銀河系神出鬼沒地傢伙牽制,我的艦隊早就拿下魯左人的母星了,他們就面臨著徹底毀滅的命運,而不是現在這樣每隔一段時間損失一些艦隊和反物質儲備這麼便宜了。」   「說起來很奇怪,我們的搜索系統遍佈銀河,就連無法探測的星雲區或者能量亂流區都派出了『偵騎』,居然還沒有抓住這些傢伙的尾巴,他們究竟躲藏在什麼地方?」銀狐思索道,「沙星來的顧問們好像也沒有好的建議,有時候,我還是很期待他們的感性特質能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結果呢!」   「那些傢伙根本不值得信任,雖然提供了一些關於卡洛斯的資料,也策劃過一次成功的伏擊,但是,之後就再無作為,三年來,成了一批無所事事的傢伙,還成天抱怨我們大費周章地為他們準備食物。我建議把他們驅逐回沙星。」雷陽說道。   「我一直很奇怪,這些卡洛斯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據說,他們攻擊沙星的目的也不明確,沙星人懷疑他們是按照本能行動,但是,他們作戰的精明與狡詐,精確的艦隊控制,又不像是按照本能行動的低級生物。」銀狐對雷陽的建議未置可否。   「閣下,我再次請您慎重考慮沙星的事情,我的使徒回來,帶回了那裡的一些信息,沙星文明的恢復速度慢的驚人,至今仍沒有恢復對荒漠星系的完全控制,更不要提仙女星系的開發工作了,以他們的文明實力來說,這是極其反常的。而且,荒漠星系有一個行星有很多類似卡洛斯的東西,很不合邏輯。」雷陽堅持道,「按目前的數據分析,沙星才是真正有實力威脅帝國安定的文明,這些卡洛斯殘部,除了騷擾之外沒有任何威脅,實際上,他們對我們造成的傷害並不比在銀河中發生的各種意外現象大。」   「沙星人和我提過他們星系有個行星被低等卡洛斯佔據一直無法清除的事情,還希望我們提供幫助,當然,這個要求後來被他們的一個頭領否決了,他認為這是一種恥辱,生物人類總是為一些感性的理由而莫名其妙。不過,以他們的實力挑戰帝國是不明智的,即使他們擁有雙料文明力量也達不到10%的勝算而且毫無益處,在這種事情,生物人類很理性的,我一直允許那幾個沙星人待在這裡也是為了讓他們瞭解帝國的力量,不要輕舉妄動。」銀狐回答道,「卡洛斯的問題在於,我們不知道他們實際的實力,按照沙星人提供的數據,這麼長時間,以他們的繁殖能力應該有一支數目相當可怕的艦隊了!只是我們不知道它在哪兒。」   「以現在的數據推算,他們在銀河內的可能性僅有17%,我認為他們有可能藏在別的星系,通過某種非常方便的空間移動方式突然進入銀河發動襲擊,然後再逃離的。不過我還是認為他們不值得擔心,如果他們是以反物質為動力而又找不到自己的反物質源靠掠奪的話,根本支撐不了大艦隊作戰。」雷陽說道。   「嗯,沙星人的資料說他們並不完全依賴於反物質動力,可能掠奪反物質是出於別的用途,」銀狐說道,「不過沒有關係了,我最近得到偉大的降臨者從沉睡中發出的簡短信息,他就要甦醒了,完成了這次長時間的沉睡之後,他一定會帶給我們新的方向。」   「……哎!」雷陽正待發言,突然雙目亮了一下。   銀狐的紅眸也在同時閃動出光輝……   「本該返航的工蜂群沒有一個回來的。」雷陽冷冰冰地說道,「護航的10個雷鳥中隊也沒有返航的!」   「魯左星人絕對沒有這樣的實力!」銀狐說道,「是卡洛斯嗎?他們終於掌握了進入第三空間的方法了?」   「卡洛斯也沒有能力全殲我們的雷鳥部隊,我的計算,已知文明中,只有沙星有可能擁有這樣的實力!」雷陽的眼睛閃亮的驚人。   「讓我共享你的分析,」沒有多餘的話,銀狐把手伸向了雷陽……   ……   「反戰集團的人又在議會裡鬧事了,」周青沉聲道,「好在只是一小撮人,進不了表決程序。」   「其實,江雨閣下也跟我提過這件事情,」坐在沙發上的李星回答道,「他個人覺得這場戰爭是愚蠢的,對於降臨帝國和降臨者這樣的頂級文明來說,持續進化才是他們關心的問題,和我們這樣低等文明交戰毫無意義,如果我們不主動挑釁的話,戰爭永遠不會發生……我很認同他的觀點。」   「呵呵,我又何嘗不是呢?」周青笑道,「但是,長期地弱肉強食習慣已經改變了我們,在我們的潛意識深處,對於已知的強大存在有一種天生的恐懼和敵意,似乎強大的力量就必須吞食弱小才能證明自己!事到如今,我們沒有回頭的機會了,江雨也是深深懂得這一點才會不遺餘力地投入到這場戰爭當中去的!從卡洛斯王星答應第二種交流那一刻起,這個傢伙就開始為今天的事情佈局了……真是可怕的軍略家。」   「呵呵,是啊,魯左文明能夠支撐到今天,實在是不容易,說起來,那個人的實力也是必不可少的要素,一直以控兵精確嚴整著稱的他,打起游擊戰來也如此飄逸,整整3年時間,居然沒有被銀狐那樣的傢伙抓住尾巴……不愧是和江雨閣下並稱雙星的人!」李星感歎道。   「弗萊特嗎?」周青沉吟著,眼前浮現起很多年前在天月基地會見過的那個鋒芒畢露的人,想起他對於人類破立輪迴的驚人言論,不可否認,實際上正是卡洛斯的入侵這一強加的破之輪迴重新拯救了沙星文明。不論其中過程如何,沙星文明並沒有按照當時自己或者多澤原先的構想去發展,卻是按照這個傢伙的思路走過這段歷程的,「他和江雨一樣,都不是簡單的軍略家啊,也是有資格站在文明頂端的人……」   「對了,按說,戰鬥一開始,巴比倫羅閣下應該返回沙星了啊,為什麼還沒有收到消息?」李星突然問道。   「如果用第四空間脫離,完全沒有問題,我們始終有人保持著和他們的念場聯繫,恐怕出了什麼差錯……」周青思索道,「自古以來,間諜都是最危險的角色!」   ……   「我真沒有計算到,這種時候,你還不離開,還敢過來見我。」銀狐冷冰冰地看著走進門的老人,「我甚至不需要派機械衛兵,只要關了生命維持系統你們就會很快送命,你既然敢來做臥底,必然有逃走的方法,沙星文明那種神奇的空間移動方式應該可以把你們帶走,為什麼還不走呢?」   「呵呵,人年紀大了,反應難免有點遲鈍,」巴比倫羅打著哈哈說道,「再說,蒙您好心,照顧我們這麼久,不辭而別的話不是太沒禮貌了嗎?」   「我對你們真的很失望,」銀狐搖頭道,「從帝國誕生的時刻起,我們就一直試圖和你們和平相處,但是,你們屢屢用背叛來回敬我們的好意,對於我們來說,一件事情重複的發生的話,就會被設定為規律,下一次計算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引用了。我想,這場戰爭恐怕不能以其他形式結束了。」   「嘿嘿,同樣的形式,可能有不同的結果哦!」巴比倫羅不緊不慢地笑著又走上前一步,「那些都是後話了,現在我有一個最後的請求希望閣下能滿足。」   「我絕對不會滿足你的任何要求!」銀狐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那恐怕……由不得你!」說最後四個字的時候,年已花甲的老人以不亞於年輕人的速度急衝向面前的帝國元帥,同一瞬間,幾個漩渦從虛空中展開,顧問團的另外幾人憑空出現在房間裡,都是16階以上的超級高手……   「哈哈,跟我們走一趟吧!」一瞬間有四隻手達在了銀狐的身上,領頭的天擇者笑著發動了空間傳送術……電石火光之間,銀狐突然銀髮怒張,渾身一亮,閃出一道電弧,四個超階高手立刻被電成焦碳彈飛開來……   「不好!」隨後的兩人在半空中應變,立刻用念動力術推向銀狐努力拉開了距離……   「可悲的生物啊!」銀狐一抬手,兩道光芒就穿透了兩個倖存者的眉心,「你們的身體太脆弱了……」說到這裡,銀狐的手已經指向最後的巴比倫羅了……   「呵呵……」那為沙星所有人熟悉的熱情又虛偽的哈哈聲最後迴盪在異域的空間中…… 曙光 第七章 第三空間戰略     沙元97年2月14日,降臨帝國歷14年3月11日,魯左歷諾克達米西王19年9月8日,以「獵殺工蜂」戰役為開始,第三次銀河戰爭全面爆發!   眾神艦隊和守護者艦隊兩大艦隊同時開進第三空間,發動了對工蜂的清剿,強大的兵力優勢和第三空間出口單一的地形特點造成了全殲降臨帝國第三空間勢力的完美戰果,緊接著,為這個戰略專門建造的巨型要塞進駐第三空間,每個與銀河相通的白洞都設置了強大的火力封鎖。這一期間,帝國發動的數次對第三空間的進攻都以徹底地失敗告終,即使機器人艦隊多麼強大,面對那麼一個微小的出口實在是毫無用武之地,沙星人只用一些超級炮艦就可以輕鬆堵住隧道出口,雖然帝國艦隊在銀狐的指揮下嘗試了多線進攻,突襲等等手段,但是,沙星人在第三空間的兩大艦隊決非等閒之輩,而且空間移動能力極強,東奔西撲,援軍總能及時地出現在被攻擊的地點,雖然很奇怪都是小股小股地投入,但是卻還是讓帝國艦隊無功而返!很顯然,這種空間移動能力不是單純通過第二空間來完成的,因為這樣不可能比帝國來的快!   銀狐一度派遣艦隊離開銀河,從別的星系尋找進入第三空間的通道,但是,即便這些艦隊順利的進入了第三空間,白洞周邊區域的複雜力場使得對據守在這裡的沙星艦隊的攻擊事倍功半,而且,卑鄙的沙星人顯然蓄謀已久,能夠非常充分地利用白洞第三空間的反物質星體作戰,有一次,居然用力場牽引改變了一片小型反物質流星群的動向使得帝國艦隊遭到毀滅性打擊,他們甚至向反物質行星投擲正物質造成能量風暴來阻止帝國雷鳥群的快速突擊。而戰鬥一旦爆發,沙星的支援艦隊來的極快,兩大艦隊的存在使得帝國艦隊很快處於兵力劣勢……   到沙元97年3月初,所有的巨型型要塞建立完畢,帝國在損失了30000多艘戰艦之後也放棄了奪回第三空間控制權的努力,開始在黑洞出口構建要塞防禦……第三次銀河戰爭第一階段戰役宣告結束。   當然,在這段時間裡,不斷在銀河進行騷擾的黑龍艦隊(黑色艦隊和亢龍艦隊混編為黑龍艦隊)終於除去了種種偽裝,開始明目張膽地以沙星的旗號四處攻擊,魯左王族艦隊也蠢蠢欲動,不斷地對雷陽艦隊的封鎖線發動反擊,這兩個搗亂的釘子讓銀狐不得不花費大量的精力應付而不能全力投入第三空間爭奪戰。   實際上,這時候的黑龍艦隊的實力在沙星所有艦隊中是最強大的,就連遠征艦隊恐怕都不能比肩。因為在3年的游擊戰爭中,各大艦隊的精銳力量都被調遣到弗萊特旗下輔助作戰,像眾神艦隊的女羅剎方碧雲和米羅都是一直待到眾神艦隊進入第三空間的前夕才返回本部的。黑龍艦隊現在的天擇者比率達到60%!甚至最高的時候達到過80%的可怕比率!而一般艦隊最多能有30%就非常難得了。   這種情況的產生是有原因的,黑龍艦隊游擊騷擾的3年時間裡,為了迷惑降臨帝國,幾乎放棄了動力、火力和護盾以外的所有機械文明手段,軍情偵測,通信聯絡幾乎全部依靠天擇者來做,完全被變異的生物裝甲覆蓋的表面密不透風,沒有天擇者的話根本就是一個密封的球,外面什麼也看不到!而且,在念水晶坐標和楔子的支持下,幾乎所有的空間移動都依靠第四空間,完全棄用超光速跳躍,再加上戰艦的生物裝甲為毀屍滅跡的考慮設置了古怪的自毀基因,一旦戰艦遭到過度破壞,就會自動啟動無限增殖,這時候,所有的乘員都必須通過空間轉移術逃走,沒有足夠的天擇者幫助,這是不可想像的。當然,這樣過度依賴天擇者的戰術也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好處,所有在黑龍艦隊服役的天擇者都實力大增,離開返回本艦隊的時候,至少都提升了兩階以上……   「不愧是江雨啊,這樣的戰略設計……」端著水晶酒杯,從舷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星空,弗萊特有著一種重見天日的感覺,畢竟,這個舷窗已經被噁心兮兮的生物裝甲覆蓋三年之久了……   「您是說控制第三空間的戰略嗎?」伊籐卓爾問道。   「呵呵,不單單是這一點,是整個戰略設計,」弗萊特難得的露出一絲笑意,「對於降臨帝國這種頂級文明來說,和卡洛斯一樣,精兵極限論對他們沒有作用,他們有實力採用人海戰術來拖跨我們,根據巴比倫羅的情報和我們的估計,帝國至少有60萬艦隊!而我們由於組織極限,四大艦隊加上治安艦隊也只有大概15萬,數目比是4比1。而實際上,他們的個體戰鬥力和戰場組織能力比我們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算上這個差距的話,真刀真槍的對拼,我們的實力大概只有帝國的6分之一。再加上機械帝國的生產力和補給能力,如果全力開動,一天就可以補充幾千艘戰艦,這種恢復能力完全可以和卡洛斯相媲美……即使有第四空間戰術,我們的勝算也不到10%!」   「有這麼大差距嗎?」伊籐卓爾有些擔心地看了看自己的上官。   「絕對有!只不過為了避免動搖人心,我們隱瞞了這種差距而已。」弗萊特輕輕地搖著手中的酒,「而長期以來,由於第三空間的存在,給人們造成一種思維誤區,那就是資源是無限的,這也就是為什麼姚海濤的精兵極限論會最後把組織力作為大軍團作戰的瓶頸而不是資源!而實際上,資源並不是無限的,一個恆星系的『黑洞-白洞』數目是有限的,所以第三空間的資源點也是有限的。而從一個恆星系去另一個恆星系找『黑洞-白洞』隧道,由於第二空間的存在,理論上是可行的,但是,大家忽略了一個問題,恆星系並不是緊密相鄰的,兩個恆星系之間的距離甚至比恆星系本身還要大很多,不通過『黑洞-白洞』隧道這種捷徑直接在正常空間進行這種長距離飛行的話,需要耗費很多的能量,如果常規的資源開採都必須採取這種手段的話,那麼效率將極其低下!」   「嗯,的確如此。」   「而對於第三空間本身,長期以來存在另一個思維誤區,那就是充滿反物質的那裡太過凶險,最好不要在那裡待太長時間,所以,大家都把那裡作為開採反物質和進行長距離航行通道的地方,從沒想到在那裡發生戰鬥。」弗萊特繼續道,「其實,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第三空間的凶險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戰鬥本身就是危險的。曾幾何時,人類也覺得太空是凶險的,但是現代的戰爭不都是在廣闊的宇宙中進行的嗎?魯左星人當時在第三空間玩的小把戲和帝國後來的反擊都提示我們,第三空間完全可以開闢成新的戰場!」   「因此,降臨帝國唯一的弱點暴露了出來,作為頂級機械文明,他們整個文明的運轉完全依靠反物質,帝國越龐大,艦隊越多,反物質的消耗就越大!一旦反物質不足,整個文明就會停擺!而不幸的是,驕傲的降臨者和銀狐沒有意識到第三空間的重要性,缺乏想像力的他們被以上兩個思維誤區所局限,留給了我們唯一的勝機!」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弗萊特歎了一口氣,「可惜,看到這個勝機的人不是我,像當年一樣……」   ……   「你們馬上要回去了?」與此同時,在凶險的第三空間,並肩作戰了一個多月的兩大艦隊指揮官難得有閒暇碰到了一起。   「嗯,銀狐還不算遲鈍,立刻封鎖了黑洞那邊的出口,我們只有撤回荒漠星系了,然後再通過第四空間分批進入銀河,反正有弗萊特那個混蛋和魯左星人提供念場坐標,我們不需要冒險利用超光速跳躍,鬼知道帝國在那裡會做什麼手腳。」麥克代斯笑道,「你可要小心了,江雨閣下一再叮囑,第三空間是整場戰爭的關鍵,守住第三空間我們才和帝國有一拼之力。」   「呵呵,我會小心的,我最善於躲在暗處咬人了!」萊恩克爾笑道,「我就老老實實待在這裡修養,等你們從銀河那邊打破了帝國的封鎖我再從黑洞殺出來!」   「哈哈,那你恐怕還要等很久了,下一個階段是游擊戰,要最大程度地消耗帝國的反物質儲備,江雨閣下不會指令攻擊那些要塞的。」難得心情好,麥克代斯也笑了起來。   「是嗎,我看不會等太久,」萊恩克爾搖了搖頭,「弗萊特在銀河騷擾了三年,打著卡洛斯的幌子以缺乏反物質來源的借口做了三年海盜,每次攻擊都是針對帝國的反物質倉庫或者運輸隊,零打碎敲的雖然沒殲滅多少帝國艦隊,但連搶帶炸,反物質可是消耗的不在少數!」   「哀——是啊!」麥克代斯長歎一聲,「江雨那傢伙究竟是什麼腦袋,整個戰略設計的前後呼應左右逢源,簡直是天衣無縫!只可惜巴比倫羅閣下……」   「……」萊恩克爾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做計劃外的攻擊,居然想活捉銀狐?」   「他呀……」麥克代斯搖了搖頭,「是最瞭解江雨閣下心思的人了,活捉銀狐恐怕原本就是江雨的戰略中的一環,但似乎不是在這個時候發動的,巴比倫羅閣下可能根本沒想得手,他想先探探底為後來者鋪路,所以才會那麼有準備地把整個過程發送給了心電聯絡員……瞭解了銀狐個人的戰力,真正實行捕捉計劃的時候,出差錯的概率就會小很多!」   「哀——那個人啊……」 曙光 第八章 魯左星會戰     「可怕的生物人類……」銀狐歎息著,「可怕的想像力和創造力!在我們降臨帝國,恐怕只有偉大的降臨者才能構思出這樣的戰略!」   「的確很奇怪,」第一次和人類打交道的雷陽也忍不住讚歎道,「當事情發生之後,它是那麼的合乎邏輯,順理成章,但是,沒有發生的時候,而我們卻偏偏計算不到這一點!」   「嗯,計算永遠不可能瞭解人類,」銀狐說道,雖然依舊是冷冷的語氣,但是,總有些惆悵的味道,「我們只能計算和分析,卻不會思考,或許,偉大的降臨者甦醒的時候,我們就能具備這種能力了吧。」   「思考?」雷陽問道,「和計算和分析有什麼不同嗎?」   「嗯,那是很久以前一個人類告訴我的。」銀狐低頭看了看手裡攥著的一個水晶墜子,「恐怕現在和我們交手的傢伙就是他,可怕的對手……我們已經很難從沙星人手裡奪回第三空間了,我們的反物質儲備也被他們的先遣艦隊不斷地騷擾著沒有得到很好的積累,所以,持久戰對我們不利。」   「卑鄙的沙星人絕對不會和我們主動和我們決戰的,我們必須逼他們!」雷陽說道。   「戰略上來講,尋求與對方決戰無非有兩種辦法:第一,捕捉對方主力,這顯然是行不通的,我們花了3年都沒有抓到那支先遣艦隊,現在更不可能直接捕捉對方主力了。」   「那麼,我們只有第二條路了,攻其必救!」雷陽說道,「對他們的戰略據點進行總攻,逼他們出來決戰!」   「嗯,沙星人的戰略據點……」銀狐顯然在迅速地計算著什麼。   「攻擊沙星本土是不現實的,沒有第三空間,通過超光速直接跳躍過去的話要消耗大量的反物質,這樣的話,參與進攻的部隊數目就很有限了,而沙星人本土作戰,又可以隨時撤回第三空間的艦隊,我們的勝算低於14%。」雷陽說出了結果。   「而除了沙星之外,他們根本沒有做移民擴張,沒有其他的戰略據點需要守備,」銀狐說道,「難怪他們的文明恢復的如此之慢呢,早就防備這一點了,機關算盡啊。」   「還有一個地方……」雷陽說道,「應該也算他們的戰略據點之一,而且,攻擊起來並不費事!只是有一些數據我無法確定……」   「我知道了。」銀狐打斷了雷陽的發言,紅眸發出異光,「這個戰略的成功率比攻擊沙星本土要高,而且,即便不成功,也不白費,我可不希望第一次銀河戰爭的那一幕重演了!」   ……   「我們對先前階段的行為深表歉意,實際上,為了迷惑降臨帝國,我們不得不對貴軍作出一些象徵性的攻擊。」江雨略帶慚愧地對著面前的魯左王諾達克米西,雖然在迷茫年代的十年裡經常從信鴿通訊上看到魯左王的樣子,但是,真正面對的時候發現面前的王者比十年前第一次銀河戰爭和平協議簽訂儀式上要憔悴很多。   「哼!閣下說的倒好!就因為你們這些象徵性攻擊,我軍損失了上萬艘戰艦和幾十萬勇敢的戰士!」一個年輕人搶出來怒道,「而且,背棄盟約是朋友應該做的行為嗎?」   「嘿嘿,不知道三年前,是誰先背棄了共同進退的盟約單獨挑起戰爭的?」麥克代斯冷冷地聲音哼道,「另外,不知道英勇地魯左王族艦隊是怎麼鎮守住魯左星系的,一戰殲滅貴軍8支艦隊的帝國雷陽艦隊為什麼三年來一次像樣的進攻都沒有啊?難道是被剩下的10支王族艦隊嚇住了嗎?」   這下子,魯左星所有的人都熄了火,連剛才氣勢洶洶地年輕人也張口結舌地愣在了當場。   「呵呵,對不起,王子殿下年輕氣盛,有些不大懂事,還望我們尊貴地客人不要和他計較。」這時候,智者薩羅得趕緊站起來圓場,「實際上,魯左文明能在帝國的威壓下屹立不倒,除了我們英明的王的領導和將士們勇敢作戰之外,貴軍特別艦隊牽制帝國的精力也是重要的原因!不過,作為盟友,貴軍的行動沒有預先知會,萬一在戰鬥中被我軍誤傷,那也是很遺憾的事情,王子殿下也是關心雙方的安危。」   「……」麥克代斯正想說點什麼,突然腦袋轟的一聲,看見了徐郡的閃亮的眼睛,只好知趣的避了嘴,嘴角掛著一絲不肖的笑意……   「這一點的確是我們做的不對的地方,我一直在向貴軍表達歉意,等到對降臨帝國的戰爭結束之後,我們會適當為貴軍的損失作出補償的。」江雨友好地說道。   聽到「補償」二字,魯左方面的與會者眼睛全都亮了起來,沙星的補償,從來都是令魯左文明突飛猛進的無價之寶……   「咳……咳……好說好說,」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魯左王終於發話了,「畢竟是共同對抗帝國的戰友,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還請貴方提出下一階段和帝國對抗的戰略。」   「好的,謝謝王的寬宏大量!」江雨鞠躬道,「在貴軍的大力支持下,我們終於完成了對帝國的第三空間封鎖,現在,帝國的反物質來源變的有限起來,所以,只要我們集中力量和他們不斷地進行會戰,持續消耗他們的儲備,就可以拖死他們……」   江雨侃侃而談,精彩的計劃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有魯左王子卡洛薩弗德的眼睛露出憤恨的光芒……沙星人根本看不起我們,他們只是把我們當作可利用的工具而已……   ……   「遠征艦隊應該全部進入銀河了吧?」弗萊特問道。   「是的,江雨閣下親自領軍,遠征艦隊利用第四空間已經分批進入銀河系了,不過,像我軍一樣,在銀河外設置了『避難所』,以便隨時撤離。」伊籐卓爾回答道。   「麥克代斯那個蠢貨的眾神艦隊還在沙星吧?」   「是的,游擊戰的目的是調動對手,如果艦隊數目太多並不利於行動,而且,江雨閣下恐怕也害怕帝國偷襲沙星吧。」伊籐卓爾揣測道,「不久前,江雨閣下率同麥克代斯將軍和徐郡夫人前往魯左星完成了和魯左文明的談判。」   「嘿嘿,魯左人啊……」弗萊特歎息道,「江雨這個傢伙是個典型的兩面人,軟的時候優柔寡斷,但是,一旦狠起來了,冷酷的連我都自歎弗如,說起來,當年的守護者艦隊鬼魅之敗,不少人是死在他的手上呢!」   停頓了一會兒,伊籐卓爾努力地理解著上官的語句之後隱藏的含義,卻聽到聲音淡淡地傳來,「命令全軍準備大規模出擊……」   ……   「帝國果然行動了!」通信官驚恐地高呼道,「雷陽艦隊20萬戰艦開始在WR2334se45點集結了!」   「不用驚慌!我們新裝備了沙星的『混沌霧』,雷鳥再也不能肆無忌憚地空閃了,帝國艦隊也不會那麼隨心所欲地發動戰術性空間移動了!」王族第4艦隊的指揮官科多羅尼塞西說道,「我軍馬上就會集結,10個王族艦隊也有近15萬戰艦,加上魯左星的防衛要塞,也不是紙糊的!」   「嘿!沙星人的那個年輕統帥真厲害,居然言出必中,帝國真的發動了全面進攻!」第3艦隊的指揮官卡美西斯奧科切進了通信,「這下子要報第二次銀河戰爭的一箭之仇了!」   「嘿嘿,那可是我們王族公主徐郡的愛人,當然厲害了!」科多羅尼塞西回答道,「他的戰略才叫高明!把全部的艦隊集中守備魯左星,這樣,帝國就不能利用第二空間的戰略優勢了,戰術優勢又被混沌霧和第二空間雷所限制,我們就可以堂堂正正地決勝負了!上一次,完全是被帝國卑鄙的第二空間戰術給拖跨的!」   「嗯,打不敗雷陽艦隊也沒事,沙星軍的空間移動那麼方便,一旦完成了摧毀帝國反物質庫的任務,會馬上趕過來參戰的,那時候,就是我們全殲雷陽艦隊的時刻了!」想到不久之後將會發生的偉大戰鬥,兩位指揮官都不禁心潮澎湃……   浩瀚的宇宙中,無數的戰艦列成一個個地奇形怪狀的陣形,拱衛著一個淡青色的行星,這就是魯左文明的發源地——魯左行星!這一代魯左人很難想像,在短短20年時間裡,母星又第二次面對入侵者的鐵蹄,上一次對風雷帝國最後的魯左星保衛戰的一些景象還歷歷在目,很多年輕的戰士還記得當時自己的父輩們邁向戰場時決然的背影,時過境遷,又到了自己告別妻兒的日子了。但是,和20年前的絕望之戰不同,這一次,所有的人都對勝利充滿了信心,畢竟,強大的盟友是魯左人堅強的後盾,隨時在敵人的背後捅上致命的一刀,而神奇的異族將軍準確地預言了敵人的每一個動向,沒有理由相信這場以逸待勞的決戰會以失敗告終!   「出擊!」隨著雷陽冷冷的聲音傳出,第三次銀河戰爭的第一次正面會戰魯左戰役拉開序幕…… 曙光 第九章 機械艦隊     非真空作戰!是沙星新一代空間填塞戰術的核心理念。第一代空間填塞戰術始於第一次銀河戰爭江雨對第二空間通信器「信鴿」的改造,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填塞戰術以在戰場周圍的第二空間設置障礙為主,但是,人們很快發現,巨大的能量消耗使得這種戰術持續性極差,根本無法支持大規模戰役。於是,科技部的工作人員開始尋找新的思路,這就導致了新一代空間填塞戰術的成型,這種戰術利用的也是第二空間跳躍物質態不穩定的特點,但是,把障礙點設計在了正常空間,只要戰場處於非真空狀態,有超過一定密度的物質存在,第二空間跳躍就會受到干擾,引起跳躍物體的毀滅,這樣的話,戰術性的第二空間攻擊就可以說是被完全封殺了!   處於守勢的魯左星王族艦隊充分利用了自己決定戰場的優勢,在魯左星周圍佈置了大量的混沌霧,營造出一個完全人工的非真空環境,好在這種武器的造價和耗時都非常少,盟友沙星人提供了足夠數量的儲備。   然而,雷陽艦隊的攻勢並沒有依靠第二空間來展開,更確切地說,只是利用第二空間的威懾力迫使魯左星艦隊的防線圍繞魯左星立體佈置,等到發現20萬之眾的雷陽艦隊以浩浩之勢,堂堂之陣在正面展開的時候,只好匆匆忙忙地收攏防線……   畢竟是經歷存亡之戰的文明,魯左星並不缺乏優秀將領,艦群雖然直到最後時刻才確定防守態勢,但是,在優秀的指揮下忙而不亂,到開火的時刻,15萬戰艦已經在要塞炮掩護範圍內集結完畢!   死亡的光芒拉出毀滅的線條,和沙星文明不一樣,交戰雙方都不具備重力干擾彈這種武器,畢竟機械文明在原子精細控制上和意念文明還有所差距。缺乏第一重干擾防禦,遠點對轟的戰術作用被很大程度的提高了,在這一方面,魯左文明的戰艦射程比降臨帝國有所不及,但是,要塞炮彌補了這方面的不足,勉強拉成均勢……   「持續炮擊,不要進入對方戰艦有效射程範圍。」雷陽有恃無恐地下達指令,降臨帝國先鋒炮艦群精確地停在了魯左戰艦的攻擊範圍外和對方要塞炮展開了對射。   「混蛋!可惡的傢伙!」魯左王子卡洛薩弗德憤怒地錘著指揮台,「卑鄙!」   「他們充分利用了科技上的優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戰役總指揮勇者特雷西哼道,「命令前鋒第3艦隊和第11艦隊穩步推進陣形,一定要注意維持整體協調,不要冒進!對帝國的艦隊運作能力,一點都不能大意,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抓到漏洞,雖然不能空閃,但是雷鳥突擊的威力還是非常可怕的!」   「吾王萬歲!」接到命令的指揮官早已作好了攻擊準備,因為任何有戰術頭腦的人都會想到指揮官決不能容忍要塞炮被對手一個個地點射掉而自己的艦隊還無所事事。於是,近30000艘戰艦的寬大正面開始前進……   ……   「滴——!偵騎C11096發現小型飛行器接近!數目10,速度87!」銀河深處的一個帝國的智能基地,主控電腦阿爾法接到了探測部隊的警報。   「是沙星文明的突襲前兆!立刻向銀狐閣下報告,防衛艦隊集結!」阿爾法立刻按照標準程序作出了反應,但是,他不知道,此刻,帝國在銀河系各個角落的基地都發出了類似的警報信息……   出現了!巨大的空間漩渦爆開,1000艘戰艦突然出現,同時,無數的混沌霧球被彈射出來,瞬間製造出非真空的戰場,剛剛準備空閃攻擊那些的小型飛行器的雷鳥們只好作罷,等待著己方艦群的匯合。   「對方以亞光速向基地靠近,沒有使用任何空間移動戰術。」讀到監測者的數據,阿爾法立刻選擇了最高勝率的作戰方案:防衛艦隊有2000之眾,是對手的2倍,為了避免給基地造成破壞,應該主動出擊,不要讓敵人達到可以攻擊基地的範圍。從先前的數據看,沙星文明不具備空間突襲基地的能力,即便有新的艦隊到達,也必須依靠常規航行接近基地!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從容調動……   「新的空間漩渦出現。敵軍消失了。」當氣勢洶洶的防衛艦隊以完美的半月陣向沙星艦隊包抄過去的時候,突然發現未發一槍的對手打開新的空間通道迅速消失了……   「無法理解。」阿爾法作出了最後的判斷,在他所擁有的戰術數據庫裡無法查閱這種資料,毫無目的性地在自己面前虛晃一槍,然後突然撤離,如果說是詐敗的話,這種空間移動方式讓帝國艦隊根本沒有追蹤的可能,實在是太詭異了!計算不出結果的阿爾法只好把數據發佈給帝國元帥銀狐閣下……   作為帝國的戰略家,銀狐當然明白沙星這種行動的意義了,就在短短20分鐘內,帝國20多處基地先後遭到這種無端地騷擾,50000多艘戰艦平白無故地繞著自己基地飛了一圈,甚至有些還發動了一輪攻擊,除此之外,各基地防禦系統緊急啟動、主控電腦作大量的戰術運算、超光速通信……反物質的消耗不亞於一場小型會戰!「他們絕對不會罷休,這才剛剛開始……」銀狐哀歎著,只能在魯左星方面多施加一些壓力了……   「警報!左舷15度,天頂60度,雷鳥突擊!」   「流星火暫時壓制!王族騎士出擊!」第3艦隊指揮官卡美西斯奧科果斷地下達了命令。一時間,魯左科學家為壓制雷鳥特製的脈衝式低能集群炮——俗稱流星火的武器顯示出其針對雷鳥的專業設計!這種武器的特點就是射速快,火力密度大,基本上4個集群系統聯射就可以封殺某一個平面,大型戰艦都裝備了10個以上的集群,這樣就可以確保向任何方向上有足夠的火力密度。當然,在能量總輸出有限的情況下,過分的追求火力密度就會無可避免的犧牲火力強度,但是,針對雷鳥來說,強大的炮火打不中也是枉然,而低能炮火,只要密度夠大,雷鳥也不敢輕忽……   緊隨流星火的是魯左星的戰鬥機部隊王族騎士!第二次銀河戰爭期間,因為無法克制雷鳥的空閃,魯左各艦隊出擊的王族騎士部隊幾乎無一生還,而且全部都死的莫名其妙,多少叱吒一時的王牌飛行員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含恨九泉了。這一次,有混沌霧掩護,王族騎士們終於有了和雷鳥正面交鋒的機會了……   單以戰鬥技術而論,魯左星人絲毫不比我們遜色。留在魯左陣中的特別顧問老將伍茲看著紛亂的戰場默默地評價著自己的盟友,無論是艦隊的戰術指揮還是飛行員的操控技巧都非常地出類拔萃,畢竟,這也是近二十年不斷的戰爭鍛煉出來的精英啊……可惜……   「比上一次會戰提高了80%,難以想像的巨大進步,還是沙星的空間填塞武器起到了催化劑的作用,」與此同時,雷陽也對魯左艦隊的實力作出了評價,實際上,開戰以來,雷陽一直想依靠機械艦隊的精密運作和射程優勢逐個點掉魯左人的要塞,但是,魯左艦隊此起彼伏地不斷突擊使得他的攻擊進展緩慢,好不容易抓到一點漏洞發動了雷鳥突擊,卻在流星火和王族騎士的雙重壓制下戰果了了,「或許,開始就不應該投機取巧。」收到了銀狐關於在銀河各個角落發生的事情的信息,雷陽終於計算出新的戰略。   「帝國的艦隊開始行動了!」情報官的信息傳來,前一秒還意氣風發的卡美西斯奧科立刻變了顏色,上一次戰爭恐怖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是混編艦隊嗎?」追問了一句,當得到肯定的答覆時,指揮官神情愈發嚴肅了,「後撤,取得友軍的支援!」沒有任何艦隊能夠單獨和帝國的混編艦隊相抗衡,一旦遭遇,必須避其鋒芒!只有得到勇者特雷西親自指點過的少數魯左高級將官才知道這個秘令。上一次戰爭中,具備第二空間制約的雷陽艦隊幾乎僅憑雷鳥就打的魯左艦隊抬不起頭來,但是,雷鳥畢竟火力不強,即使讓魯左星人無可奈何,卻也不至於徹底殲滅8支艦隊,真正毀滅性的攻擊就來自於4支混編艦隊。   降臨帝國的艦隊配置和普通軍團不同,他們並不是把戰艦分成高速艦群、火力艦群和裝甲艦群這樣的集團編製,而是完全將各種戰艦混合起來,基本是上兩艘火力艦配兩艘裝甲艦和四艘高速艦的小組配置,然後,各小組之間又配合形成陣形,小組內的隊形編排和小組間的陣形編排互相結合,既機動靈活又整齊劃一,很難想像人類要想組織這樣的一個攻擊系統需要花費多少的時間去訓練,但是,對於機械帝國的戰艦群們來說,這幾乎是天生的本能!   從開局來說,不瞭解內幕的人看不出雷陽艦隊的衝擊有什麼特異之處,譬如老將伍茲看來,不過是最正常不過的高速艦群迅速衝鋒,在火力艦群的掩護下突破遠點企圖分割對手的陣形。但是,對於吃過一次虧的人,譬如勇者特雷西來說,高速突擊的艦群中,每一艘高速艦都由一根無形的線和後面的某幾艘戰艦聯繫在一起,一旦破陣,相應的火力和裝甲支援就會很快跟上,然後,混編小組開始發揮其卓越的亂戰能力。可以想像,當人類精心編製的純火力艦群或者裝甲艦群被一個個攻防俱佳的強力作戰單位楔入的時候,跟一名全副武裝的戰士突入赤手空拳的農夫當中有什麼區別……   「可是,這樣的話,不同艦種會互相牽制,特別是速度方面的不協調,會影響戰鬥力的啊!」聽到勇者特雷西的介紹,伍茲奇怪地問道。實際上,不同艦種混編是現代艦隊戰的兵家大忌!   「尊敬的朋友,像您這樣身經百戰的將軍一定懂得,快並不是絕對的速度,收放自如才是最可怕的……」勇者特雷西說道。   「……」伍茲陷入沉思之中,回味著勇者的話,魯左星人對戰鬥技術的理解的確有過人之處…… 曙光 第十章 會戰與游擊     最先的打擊並非來自混編艦隊,當情報官報告了一次高能量反應之後沒有發現預計中的超級大炮進攻時,所有的魯左將官都覺得奇怪,但是,當情報官緊接著又報告了一次沒有炮火的高能量反應的時候,伍茲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達克摩利之劍恐怖的威力浮在眼前……不愧是機械帝國,沙星人費勁心機才在天月地月這樣的大型衛星基地上建造成功的終極武器居然能夠隨著艦隊自由的移動!明白任何建議都為時已晚的時候,伍茲選擇了沉默……   雷陽並不打算直接摧毀魯左星,因為那樣的話,失去保衛目標的魯左艦隊可能會四散逃逸,雖然他們終究是逃不掉的,但是,追擊的過程恐怕要耗費大量的資源,對於帝國來說,最大的威脅並不在於損失而在於反物質消耗!和人類不同,帝國的每一艘戰艦都是具有完全意識的活生生的個體,所以,人類資源匱乏的時候可以把戰艦停下來不開了,但是,帝國卻不能讓完全意識體自行死亡,因為,存在是第一重要的!這就決定了銀狐和雷陽所面臨的窘境,反物質對於帝國來說並不是燃料,而是維持生存的口糧!   巨大的光柱拉出眩目的直線,魯左艦隊黑壓壓的陣形立刻被劃出幾道巨大的傷痕,數以萬計的戰艦在光芒之流的衝擊下化為烏有,巨大的能量波擦著魯左星的周圍飛過,行星護罩在狂風中顫抖,突如其來的光明讓整個星球一片白芒……   「聚光炮攻擊過的地方……」雷陽下達了指令,「是絕對的真空!」   像幾條專門準備的跑道,魯左艦隊陣形中光芒之流衝過的河床寬廣而筆直,下一個瞬間,無數的光點沿著這些撕裂的傷口顯形,然後在河床四周爆開,繼續擴大傷口,空閃飛彈隨時打擊任意戰術點的威力第一次在這場會戰中顯現出來,同一瞬間,在飛彈保護下的安全地帶,可怕的艦影現出原形……魯左人阻止混編艦隊突入陣中的所有努力都變成了徒勞!   「閣下!盟軍在哪裡?什麼時候能投入作戰?」勇者失態地抓住了伍茲上將的胳膊,苦心維持的戰況在瞬間急轉直下,很明顯,魯左艦隊已經失去了整體控制,剩下的問題就是在混戰中能堅持多久了而已……   ……   「又出現了,已經是第五次騷擾了。」阿爾法接到偵騎的報告的時候發出了這樣的感慨,雖然對於機器人來說談不上抱怨,但是,或許有一點無奈吧,「執行最低防禦方案。」   第一次騷擾之後,銀狐就把對手的戰略設計發送給了所有的基地主控電腦,增加了這個數據,主控電腦們很容易就選擇了正確的應對方法,僅在基地周圍做最小程度的防禦,這樣動用的資源就少了很多了。這個策略明顯是奏效的,沙星艦隊繞著基地飛了好幾圈,防衛艦隊只做了一些象徵性的動作他們就慌慌張張地撤離了,如此反覆幾次,雖然每次都有一些新花樣,有一次甚至出現了第二批突襲艦隊,但是,阿爾法以不變應萬變,搞的沙星艦隊只能悻悻而去……   這一次沙星艦隊更過分了,出現了兩支艦隊不說,還好整以暇地在阿爾法的視野範圍內關閉了戰艦的主發動機,彷彿要安營紮寨似的,甚至連混沌霧都不再釋放了……「可憐的人類啊,想激怒我嗎?」阿爾法這樣分析著,「可惜我和你們不同,激將法這種計謀對我是無效的,我永遠只選擇最正確的策略!帝國正在全力攻擊你們的盟友,我只要保護基地的資源不被損毀就足夠了,消滅你們在戰略上沒有意義,我不會主動攻擊的。」   幾分鐘之後,看到基地沒有反應,沙星艦隊開始向四周彈射一些球狀物體了。「還是忍不住製造非真空環境了,人類還真是膽怯的生物啊。」   就在這一瞬間,奇變橫生,那些球狀物體突然開始瘋狂地加速,很快突破極限一閃消失了……   「糟糕!」阿爾法在最後一刻計算出了結果,只好選擇了這個非常人類化的字眼來形容狀況了。原來,自第三次銀河戰爭開戰以來,因為人類一直主動使用了混沌霧來封殺帝國的第二空間戰術,而混沌霧在阻塞帝國超光速跳躍的終點的同時也阻塞了人類自己的跳躍起點,所以,最終造成一種「這個我玩不過你就讓大家都玩不了」的態勢,而正如銀狐所說過的,當一件事情重複發生,對於機器人來說就變成了下次使用時可以直接引用的規律了。另一方面,使用第二空間所消耗的資源實在太多,帝國現在最大的弱點就是資源問題!兩個方面的因素合在一起,最後的結果就是帝國逐漸就降低了對第二空間的防禦,原先用於阻截空閃飛彈之類武器的第二空間防禦網被削減到了最低程度……   現有的最低限度的第二空間防禦網是無法阻截這麼多飛彈的,結果就是處於低防禦狀態的基地遭到了突然打擊——最善於使用第二空間的機械帝國居然讓人用第二空間給玩了,實在是始料不及的陰溝裡面翻船……   雖然如此,阿爾法計算的結果還是非常樂觀的,就算在最低防禦狀態遭到攻擊,基地的護罩依然可以阻擋95%以上的攻擊,零星的破壞,並不至於造成很大的影響,很快就可以修復。倒是可惡的沙星人,實在需要杜絕他們繼續玩這種花招的可能了!   但是,當阿爾法命令防衛艦隊出動準備懲罰膽大妄為的沙星艦隊的時候,發現這些卑鄙的傢伙迅速釋放出混沌霧然後打開空間通道溜之大吉了……實際上,當知道第一枚空閃飛彈突破護罩在基地裡爆炸的時候,沙星艦隊指揮官已經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孢子炸彈的威力,帝國還沒有真正領教過呢!   ……   「閣下!請相信我們!」伍茲握著勇者特雷西的手說道,「我們的執政官閣下也沒有想到雷陽艦隊的破壞力如此巨大,我們攻擊帝國基地的戰略還沒有完成,請再堅持一會兒,盟軍一定會趕來的,如果現在讓我軍放棄攻擊基地的計劃,那麼先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呀!卡美西斯奧科指揮官那樣的勇士就是白白犧牲了啊!」   看著伍茲的誠懇的眼睛,勇者的臉上滑過一絲悲哀和無奈,說的沒有錯,從整體戰略上來說,攻擊帝國基地遠比多保留幾支王族艦隊重要,以自己的血肉來維繫文明的延續,這不就是魯左勇士們的歸宿嗎?「各自為戰,死死地頂住!盟軍很快就會趕到!」特雷西的怒吼傳遍魯左!   該死的雷鳥!「王族第一騎士」之稱的王子密羅安思駕駛著自己的愛機掠過虛空,剛才一對一的較量讓他驚出一身冷汗,那只不過是一架普通的雷鳥而已,居然連自己這個王牌中的王牌都使盡渾身解數才拾掇下來,難以想像普通飛行員要多少人才能對付的了一架雷鳥,如果是王牌雷鳥呢?不知道有沒有這種傢伙……   「殿下!小心背後!」通信器裡傳來僚機的呼叫,密羅安思立刻做了兩個大機動,果然在間不容髮之際躲開了致命的一串點射。真是一絲都不能大意,又是一陣後怕,剛才自己完全是盡最大努力去做機動的,如果稍微隨便一點就會送了命……尾巴還沒有甩掉,企圖掩護自己的僚機反而被對手輕鬆地點掉了!憑自己的力量是逃不掉的!密羅安思瞬間做出了正確地判斷,於是,他開始向己方戰艦靠攏。   對手顯然非常大膽,居然尾隨自己追了過來,一般來說,戰鬥機決不會單槍匹馬地闖敵軍陣地的,即使很多王牌號稱能在艦隊齊射下毫髮無損,但是,誰能保證艦隊就齊射一次呢?如果連續不斷的齊射你還能保證毫髮無損嗎?   答案是肯定的!這架雷鳥尾隨自己一直闖到魯左艦陣的深處,在幾十門流星火的夾擊下東奔西突,還能持續保持在自己側後的有利攻擊點上,真是他媽的怪物!如果單挑,十個自己也掛掉了!密羅安思這樣想著,繼續向深處飛,實在不行,就利用要塞炮吧。哼!雖然軍銜上僅僅是一名飛行大隊長,但是,自己畢竟是王子,戰時調動一門要塞炮的特權還是可以享受的,追我!讓你死的很難看!在不能空閃的前提下,神仙也躲不過要塞炮的威力!   厲害的傢伙,難怪獨力擊落了一架雷鳥呢!到目前為止,所有這樣的傢伙都被自己清除掉了!X-0062「獵手」這樣計算著,作為帝國的第一架雷鳥,從擊落沙星火鳳凰開始,已經有無數的所謂王牌在自己手下折翼,帝國元帥也非常重視自己這個見證歷史的最強雷鳥,所以,一直不斷地改進自己的身體,賦予「獵手」的稱號專門負責解決戰鬥中棘手的傢伙!不能追了!作出這樣的判斷,X-0062突然一個變向,迅速離開了魯左軍的陣地……留給密羅安思王子咬牙切齒地痛恨!   X-0062並沒有飛多遠就和自己的艦隊會合了,混編艦隊的推進速度非常的可怕,幾分鐘前還是上千魯左炮艦盤踞的位置現在已經變成一攤碎片了,漂浮的殘骸被護盾彈開,凶狠的帝國艦隊繼續撲向新的目標…… 曙光 第十一章 勇者無懼     當可惡的沙星艦隊再次出現的時候,阿爾法已經不復先前的從容了,不知道從何時起,基地裡開始出現到處蔓延的綠色漿狀物,這些可怕的東西會吞噬所有接觸的物質,並且籍此獲得繼續生長的能源,普通火力根本無法消滅他們,對他們最有效的偏偏是帝國最缺乏的反物質……   即便是內憂外患的情況下,阿爾法依然有信心打敗來犯之敵,因為2000艘防衛艦隊完好無損,沙星人不過也只有2000艘而已,同等數量下,以帝國艦隊的戰力,決不會戰敗。但是,卑鄙的沙星人並沒有給帝國艦隊發揮的機會,依靠混沌霧的掩護,他們跟帝國艦隊玩起了捉迷藏,不斷地從各個角度威脅基地,卻從不發動實質性的攻擊……阿爾法知道沙星人的目的,但是,他不能不派帝國艦隊跟著沙星人跳舞,因為此刻被綠漿攪和的一團糟的基地實在是經不起新的打擊了,一旦再像上一次一樣出現漏洞,後果不堪設想……   完全進入人類的算計當中了。收到銀河各個基地大同小異的報告,銀狐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利用雷陽艦隊大軍遠征的機會肆意地進行遊擊戰,如果有20萬機動兵力在,沙星人絕不敢這麼囂張,騎虎難下,當今之計,只有加緊對魯左星的攻勢,逼沙星人回去救援……   ……   再次收到銀河基地告急的信息,雷陽決定對已經不成形狀的魯左星人繼續施加壓力,新的混編艦隊繞開正面開始包抄魯左艦隊的後陣,而聚光炮則一發發地點射掉魯左星周圍的要塞,那麼巨大的破壞力根本無可抵抗,沒有一個要塞可以逃過一劫,基本上是彈無虛發,如果不是聚光炮充能時間太長,完全有可能在一瞬間秒殺!   魯左星人已經面臨崩潰的邊緣了,15萬王族艦隊被8萬混編艦隊楔入其中,勇者特雷西不愧百戰之名,在那麼混亂的情況下居然調動各艦隊奮勇作戰,勉強限制住混編艦隊的活動範圍。但是,帝國的聚光炮又開始發威了,每一次攻擊必然帶走一個要塞,也會順便摧毀沿途的魯左艦隻……   「見鬼,我們建立這些要塞花費了多少時間,本來以他們的防禦能力,至少可以頂住整艦隊的齊射的,現在卻像氣球一樣被一個個地捅破,該死的機器人搞的什麼恐怖玩意兒!」魯左王子卡洛薩弗德罵道。   「殿下,少安毋躁。」殫精竭慮的勇者反而變的平靜了下來,轉頭對伍茲問道,「閣下保證盟軍一定會來?」   「我用我的生命擔保!沙星艦隊一定會趕來參加這場會戰的!」伍茲沒有一絲猶疑地回答道。   「那麼即使沙星艦隊到了,對於這種終極武器有什麼好辦法嗎?」特雷西問道。   「……」伍茲沉吟了一下,搖頭道,「有一些特殊的辦法可以嘗試,但是,不能保證成功,總之,我們也沒有料到帝國能搞出這樣的東西來,很棘手!」   「明白了!」勇者轉過頭來又對著王子了,「殿下,你很有才華,很可能繼承魯左人的王位,現在,是你擔負責任的時候了!替我指揮全局!」   「勇者大人!您……」王子被突如其來地鄭重搞蒙了。   「我要指揮勇者艦隊出擊去摧毀那些恐怖的怪物!逃避不是辦法,即便盟軍參戰了,我們也必須面對這個問題!」特雷西回答道。   「主動攻擊?」連伍茲都被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如此境遇,面對恐怖的雷陽艦隊,居然還有攻擊的念頭,特雷西勇者之名果然非同一般……   「如果出動兩支王族艦隊掩護的話,我還是有七分把握的!」勇者自信地說道,「第4艦隊的科多羅尼塞西和第10艦隊的賓卡菲南會掩護我的。其餘的艦隊就交給你們了,尊敬的朋友,王子雖然有才華,但是還很年輕,您豐富的作戰經驗一定會對他有所幫助的,請不要吝惜您的建議。」   「您放心好了!」伍茲敬禮道,「魯左人和沙星人親如兄弟,我會像保衛沙星一樣保衛魯左星的!」   「好!」特雷西依然地轉過身去,「命令王族第1艦隊——勇者艦隊出擊!」   魯左人的王族第1艦隊又稱勇者艦隊,歷來是王族的近衛軍,其精銳程度遠不是一般艦隊可以比擬的,而且,在魯左星,只有勇者可以調動這支部隊,連王都不能直接指揮。當然,由於魯左星人奇怪的血統崇拜論,即使掌握近衛軍權,勇者也不可能篡位的,沒有一個魯左人可以把槍指向王族血統的繼承人,魯左歷史上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勇者艦隊的戰功簡直不計其數,當年與風雷帝國決戰,最關鍵的時候就是勇者艦隊突破雷皇近衛軍的封鎖,掩護「銀河花園」衝出重圍的!第二次銀河戰爭,也是勇者艦隊斷後掩護才使得王族艦隊安然退回魯左星系的,否則,魯左艦隊那一仗就全軍覆沒的可能也是蠻大的!現在,歷史的命運繼續降臨到這支戰功赫赫的王牌艦隊身上……   「勇者艦隊出擊了!王族萬歲!」對於普通的魯左戰士來說,這無疑是一件極其振奮士氣的事情,前一刻還被混編艦隊打的蒙頭轉向的戰士們突然氣焰高漲,紛紛高呼起來。勇者艦隊!就是傳說中的奇跡,只要他們出動,再不利的戰況都會有一線生機!他們是魯左人不滅的希望!   「勇者無懼!」整齊的吶喊聲傳播在艦隊的通信回路裡,這是王族第1艦隊特有的衝鋒號角,下一刻,在第3艦隊和第10艦隊的火力支援下,勇者艦隊一路直進,迅速掠過了帝國混編艦隊的騷擾區,直向雷陽艦隊本陣衝去……   速度真快!雷陽計算著,在破陣之前,我們只有三次齊射的機會,居然把普通的艦隊衝鋒發揮到這種程度,比帝國艦隊也不遑多讓,他們怎麼做到的?   「開火!」帝國精密的火力封鎖展開了,無數的光柱迎頭射向高速突進的魯左人……   就在那一剎那,已經以雷陽覺得不可接受的速度在衝鋒的魯左人再次加速了,而且做了一個變向,讓帝國的火力封鎖盡數落空……   這不可能!雷陽對自己的計算結果大吃一驚,魯左人的衝鋒速度居然超過了帝國艦隊的極限,難道他們擁有比帝國更加先進的反物質發動機?這怎麼可能呢?是落後的魯左文明啊!而且,準確的變向躲過了第一輪炮擊,顯然,他們不可能在炮火發動後才變向的,是預判!生物人類的神奇能力!   居然不開護盾!觀戰的伍茲這才理解「勇者無懼」的真正含義,勇者艦隊居然不開護盾,把所有的能源都充填到推進器上才擁有了帝國都不能達到的奇跡速度,但是,這個狀態下的艦隊就意味著一旦遭到炮擊,至少損失4成以上!特雷西對自己的指揮能力還真是有信心!   分兵!在關鍵時刻,特雷西再次羞辱了帝國的精密計算,蓄勢待發的炮火不得不重新設定!   至少先擊潰一支!計算到時間已經來不及了,雷陽放棄了全殲對手的想法,把全部火力集中在了一支分艦隊的頭上……可怕的火力打擊杜絕了一切逃亡的可能,沒有護盾的戰艦象怒濤中的輕舟一樣脆弱,一瞬間就被撕成碎片萬劫不復……   「開火!」以一半艦隊艦隊做代價,勇者特雷西獲得了在帝國陣地中開火的權利!不出伍茲的預料,依然沒有浪費一絲能量在護盾上,全部的資源都被填入攻擊系統,甚至主推進器都接近熄火,戰艦依靠高速衝擊的慣性和副推進器來運動!   厲害!雷陽也忍不住發出這樣的讚歎,當一半勇者被帝國炮火吞沒的時候,雷陽明白了魯左人奇跡般的速度的原因,於是,他也就可以理解這奇跡般的破壞力了!居然給帝國艦隊造成了接近1:1的同等損失!這在任何一場戰鬥中都是沒有過的!   「太極端了吧?」連伍茲都受不了特雷西的打法了。一輪攻擊之後,勇者艦隊又變成護盾全開,出撞刺,開動力猛衝。前一瞬還是一柄毫無防護的利劍,下一刻又變成了一隻結實堅強的銅錘沿著前一瞬劃出的間隙突進!   這些傢伙!雷陽的計算又落空了,他開始感覺到威脅了,如果除了動力之外,把所有的能源都充填到護盾,憑常規火力是很難短時間內擊毀的,而已經楔入己陣的對手決不會允許自己輕鬆地去打擊他們的護盾,這樣下去,勇者艦隊順利攻到聚光炮陣地的幾率超過70%!雖然帝國的生產力無限,但是,聚光炮這種東西製造起來還是很費事的,而且,反物質資源已經受限了,這樣的大型武器生產就更加困難了!或許,我也應該學學生物人類的方法……雷陽默默地計算著可能的結果。 曙光 第十二章 戰鬥而死     帝國艦隊的攔截不可謂不強,一路衝來並不容易,好幾次差點特雷西本人都覺得過不去了,居然奇跡般的突破了,又損失了近1/3的戰艦,勇者艦隊終於直面那八門恐怖的聚光炮了……突然心裡一跳,隱隱覺得有些不妥,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勇者拋去無謂的思緒,高高地舉起了手……無論如何,這是勇者艦隊的最後一擊了,摧毀聚光炮之後,帝國決不會讓一個人活著離開的!   這一秒的時間彷彿停頓了,最後的勇士們打開火炮,一如既往地把所有的能源充填上去,甚至徹底關閉了推進器,所有的一切都為這最後一擊……   首先亮起的卻不是勇者艦隊的光芒,突如其來的光雨把所有的一切定格在準備按下射擊鈕的那一雙雙手上,毀滅的光潮撲面而來,那種感覺是痛苦?是悲哀?是憤怒?是不甘?是解脫?是逃避?特雷西最後的一瞬卻展露出了燦爛的微笑,幻覺嗎?他的雙眼中倒映出撕裂的空間漩渦……盟軍終於來了!   「不可能!」雷陽無法理解眼前的事實,勇者艦隊在攻擊的最後一瞬會撇下牢固的堅甲,把所有的能源充填到炮火上,雷陽第一次依據推斷設計了預計成功率低於50%的戰術,捕捉這一瞬的虛弱發動了最後的毀滅性打擊……他成功了!沒有一艘魯左戰艦射出自己的炮火,全部都帶著不甘的心情化為殘骸。但是,他又失敗了,最後一瞬間,不知為什麼空間中裂開許多漩渦,數百架戰機突然出現,向八門聚光炮投擲了大量的炸彈!很不幸,所有的聚光炮都至少被十枚以上的炸彈擊中本體,接受過銀狐的信息,雷陽知道這些炸彈的威力,用不了多久,綠色的漿液就會把這些恐怖的武器化成烏有……是卑鄙的沙星人!他們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   對於魯左人來說,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耗乾了他們所有的情緒,勇者艦隊在攻擊的最後一瞬被殲,絕望充斥了所有人的胸膛……然而,勇者艦隊毀滅的那一刻出現的盟軍乾淨利落地攻擊重新點燃了所有人的信心,而且一下子就攻擊到帝國的陣形中心,有這麼神奇的空間能力,即使是帝國也無可奈何吧……再下一刻,完成攻擊的盟軍戰機居然折返消失在新的空間漩渦中不見蹤影,八門聚光炮只遭到輕微地破壞,並沒有象想像中那樣煙消雲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失去理智的魯左王子卡洛薩弗德抓住了伍茲的領子,「他們幹什麼?跑到哪裡去了?既然來了,為什麼又走掉了!盟軍大艦隊在哪裡?」   「盟軍一定會來!」無視王子的過激行為,伍茲的眼睛裡寫滿了堅定。   「……」王子的手漸漸地鬆了,臉上露出哀求的表情,「請和貴軍聯繫吧,不論攻擊帝國基地的戰略完成了沒有,請立刻過來支援我軍吧,勇者艦隊全軍覆沒,魯左星人無論是實力還是士氣都已經不堪一戰了!」   ……   「吾王,是重新考慮和沙星聯繫保護您和母巢離開的時候了,」魯左星的寢宮裡,智者薩羅得鞠躬道。   「哦?戰鬥不是還在進行嗎?難道勇者艦隊的覆滅有什麼決定性的意義嗎?盟軍還沒有參戰呢?」王族諾達克米西問道。   「不是勇者艦隊的覆滅,是盟軍的突襲具有決定性的意義。」智者薩羅得說道。   「嗯?」王看了看智者。   「盟軍的突襲顯示出他們對戰局精確的把握,根據我大致的瞭解,沙星人神奇的空間能力必須以生物為坐標才能自由移動,所以,不可能對帝國艦隊展開憑空的突擊,他們一直等到勇者特雷西最接近帝國的大炮的時候才瞬間發動,說明他們一直在監視著我們的動向才能利用的恰倒好處!」智者解釋道,「而如果一直瞭解我們的境況的話,他們不會不明白,現在的魯左人已經喪失戰鬥力了,而他們還不出現……實際上,他們並沒有信心和帝國正面會戰!我們……被利用了!」   「……」遲疑了一會兒,王抬頭問道,「你是說沙星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帝國會戰,只是利用我們來刺探帝國的戰鬥方式,消耗帝國的實力和反物質而已?」   「是的,」智者沉痛地點頭道,「他們根本不打算和帝國會戰,只在等著坐收漁利,我軍牽制了雷陽艦隊,他們一定乘機打擊帝國的根基。如果不是勇者大人的英勇突擊創造了一擊而退的機會,我們很可能連盟軍的那幾百架戰鬥機都看不到!」   「可是,那個顧問呢?」王問道。   「只不過是個幌子,可能他本人也被蒙在鼓裡,而且,他們隨時可以用神奇的空間救走他。」   「……」思考了一會兒,王族諾達克米西突然笑了,「你說的不錯,事實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不愧是魯左的智者!只是你提出的建議實在是有點可笑了,如果你做了這麼一件背叛的事情,會把你出賣的人的孩子留下來讓他東山再起嗎?」   「這……」智者一下子語塞了。   「如果是我的話,幫著帝國趕盡殺絕都是有可能的!」王族諾達克米西寒聲道,「算了吧,魯左人注定要滅亡了,我也不願意再過逃亡的生活了!如果不能戰鬥而生,至少我可以戰鬥而死!命令『銀河花園』投入戰鬥!我要親自振奮將士們的士氣!」   魯左星王宮所在的都城發生強烈的地震,驚天動地的轟鳴聲中,整個王城四周的岩層紛紛斷裂,巨大的地縫越來越寬,王都慢慢地高出周圍的地表……   「吾王萬歲!」整個城市的底盤爆發出強大的動力,裝飾的古樸典雅的王都外殼紛紛脫落,暴露出內部的金屬光澤!原來,整個王都就是「銀河花園」的偽裝,這艘曾經延續魯左文明諾亞之舟再次騰空而起……   「親愛的子民們!我的勇士們!魯左人再次站在命運之巔,讓我們用自己的勇氣去向兇惡的敵人和卑劣的背叛者證明什麼叫做偉大吧!魯左萬歲!」王族諾達克米西一反老態,洪亮的聲音通過通信傳遍整個魯左。   「魯左萬歲!吾王萬歲!」失去了勇者艦隊之後,魯左人再一次重新找到了支撐自己的信念,雖然完全處於被分割包圍的劣勢,但是,戰鬥的火焰依舊熊熊燃燒。   「摧毀這艘巨艦!對於生物人類來說,精神支柱是一吧雙刃劍,它可以使殘兵敗將死戰不休,也可以使精銳雄師土崩瓦解!」雷陽指著緩緩進入戰場的「銀河花園」說道,「這個時代,巨艦——是一件愚蠢的武器!」   「你居然還沒有走?」智者薩羅得意外地看著走到王座前行禮的沙星特別顧問伍茲上將。   「我來向偉大的魯左王表達沙星人最崇高的敬意!」伍茲不急不徐地說道,「並且履行我對勇者大人的承諾!」   「敬意?嘿嘿,這種東西還是不要了吧,太廉價了!」王族諾達克米西苦笑道,「你的承諾是什麼?」   「我用我的生命向勇者大人擔保沙星會參戰,實際上,沙星艦隊不會來了。」伍茲平靜地說道,「所以,我來獻上我的生命祭奠勇者艦隊的英靈們!」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沙星艦隊不會參戰?」智者薩羅問道。   「是的,沙星根本不具備和帝國正面會戰的實力,我們所依仗的就是帝國耗不起反物質。」   「嘿嘿,騙的我們好苦啊!」王笑道,「好了,你本來不必來這裡送命的,我們殺你也無益,你走吧!沙星那個年輕的統帥應該需要你這樣的人輔佐,魯左雖然快要滅亡了,戰爭卻遠沒有結束。   「呵呵,」伍茲也露出一絲微笑,「謝謝吾王的寬容,但是,我不能離開,沙星人或許卑鄙,但是卻並不缺乏勇氣,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最後的勝利,為此,我們和魯左人一樣可以付出自己的全部!」   「哈哈哈哈哈哈……好!」王族諾達克米西仰天長笑,「既然如此,你就在這裡見證魯左人的最後一戰吧!魯左人的手上不沾朋友的血!即使是背叛我們的朋友!」   「呵呵,可惜啊,時間到了……」伍茲歎息著,看著遠方閃耀的光點瞬間充滿了視野……這樣一艘巨艦,根本逃不過帝國的定點清除,即使沒有聚光炮了,普通的超級大炮也足以把「銀河花園」撕成碎片!哀——經歷第二次銀河戰爭之敗,還沒有放棄這種武器,可歎可悲啊……魯左人……   ……   魯左歷諾克達米西王19年10月28日18時23分,銀河花園墜毀,最後一位魯左王諾達克米西陣亡,隨艦戰死的還有智者薩羅得和沙星特別顧問伍茲上將……   19時11分,王族艦隊旗艦西格母利亞號被擊毀,最後一個王子卡洛薩弗德陣亡,魯左艦隊失去了最後的組織性……   19時49分,最後一艘魯左戰艦被擊毀,15萬王族艦隊全軍覆沒……   20時08分,魯左行星爆炸,剩餘的魯左人為母星殉難,縱橫銀河第四懸臂的魯左文明正式宣告滅亡……   魯左會戰,降臨帝國投入雷陽艦隊20萬艘戰艦,魯左星投入王族艦隊15萬和全部的戰鬥力量,沙星方面同時投入了遠征和黑龍兩大艦隊6萬戰艦開闢騷擾戰場。最後結果,魯左文明徹底覆滅,退出歷史舞台。降臨帝國陷入和魯左艦隊的纏戰,損失戰艦63552萬艘,後方銀河各基地被沙星騷擾,資源損失尤其嚴重。而沙星方面僅有424艘戰艦的損失。此戰之後,帝國的反物質儲備降到警戒線以下,甚至不足以讓帝國55萬艦隊同時維持臨戰狀態,絕對實力的天平開始向沙星方向傾斜…… 曙光 第十三章 鋌而走險     「江雨!你究竟在做什麼?為什麼不救援魯左人?」徐郡杏目圓瞪,第一次在江雨面前聲色俱厲。   「對不起,郡,我沒有告訴你,怕你作傻事,」江雨走過去想摟住徐郡的肩,卻第一次落空了,愣了一下,只好立在原地解釋道,「不是我不想救,實在是我們還沒有實力和帝國正面會戰啊。」   「哼!那你為什麼欺騙諾達克米西王和智者說我們會參戰呢?」徐郡質問道。   「我……」本就不善言辭的江雨碰到這種情況更加手足無措了……   「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江雨了……」看著對面的人,徐郡緩緩地搖著頭,淚水滑過雙頰,「你變了,變的卑鄙了,變的和周青那樣的人一樣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不是……我們……」   「你連伍茲將軍那樣的人都可以犧牲掉!」   「等一下!那是個意外,伍茲將軍本來應該通過空間轉移術回來的,不知為什麼只發了一段心電通信,說要有人為魯左人謝罪就再也沒有聯繫了……」江雨解釋著,企圖去牽徐郡的手,但是第二次被甩開了。   「不要碰我!」徐郡後退了幾步,聲音變得痛苦而哀怨,「你欺騙了我,利用了魯左人,你已經不是我的雨了!」   「郡……」聽到這樣的話,江雨如遭雷擊,釘在了當場,眼睜睜地看著那熟悉的清麗臉龐決然地消失在厚重的電子門後面……兵者,詭道也。這條路不是我想選的,但是,我現在必須走下去!如果需要謝罪的話,我也要先完成自己的責任!江雨的眸子慢慢地恢復了神采,終有一天你會瞭解的……   ……   「我們失敗了。」銀狐面對凱旋歸來的雷陽卻默然無語。   「沙星人卑鄙的程度超出了我們的計算,魯左人的戰鬥力也是。」雷陽回答道,「第二次銀河戰爭,我只損失了不到1萬艘戰艦就擊敗了他們,這一次,居然損失了1/3的兵力。」   「艦隊的損失倒是次要的,關鍵是反物質資源,20多個基地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壞,反物質儲備已經接近枯竭,帝國已經沒有能力組織大規模會戰了。」銀狐說道,「我用盡了我所有的能力也無法計算出一個成功率高於50%的戰略,或許,你的計算能力更加出色吧。」   「我也不能,」雷陽說道,「對於目前的帝國來說,已經沒有超過50%的勝率了。不過,我有一個想法。」   「嗯?」   「如果我們站在沙星人的立場上計算,這些戰略設計有任何一個勝率超過50%嗎?」雷陽問道。   「唔,」銀狐飛快地計算了一下,「沒有,成功率全部低於50%!3年的游擊騷擾,實際上被我們識破的可能性很大;第三空間戰略,如果我們稍微多佈置一些防衛艦隊的話,他們就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搶到先機了;魯左會戰,如果魯左人不是超水平發揮,頂了那麼長時間的話,他們的襲擊計劃也無法順利完成……」   「可是,他們偏偏成功了!」雷陽說道,「也就是說,並非必須成功率高於50%的戰略才有實施價值!」   「哦!」銀狐對同伴的這種想法感到詫異了,一直以來,帝國的戰略都以成功率75%以上為實施標準的,如果在模擬計算中成功率低於這個水準,是根本不考慮使用的。   「事實上,在魯左會戰中,我採取過一個成功率低於50%的方案,」雷陽繼續說道,「按照方案制訂時所有的計算因素來說,它的確成功了。」   「你的意思是說……」銀狐開始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這個後輩的思維了。   「尊敬的銀狐,請共享我的數據,我需要你用你的經驗來幫助我完善這個計劃!」雷陽向帝國元帥伸出了自己的手,「經過這一戰,我完全理解了你對人類的評價,靠計算永遠不能瞭解他們。」   ……   「魯左星人以決死的勇氣拖住了帝國精銳艦隊,為我軍贏得了時間,摧毀了帝國的軍事基地和反物質倉庫。遺憾的是,當我軍主力趕到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魯左文明,我們永遠的朋友不幸遭遇了滅絕的命運,凶殘的帝國無所不用其極地對待戰敗者,整個魯左行星被徹底摧毀,數以億計的魯左平民隨著母星一起犧牲,出任特別顧問的沙星上將伍茲閣下也在這場戰鬥中和魯左人共存亡……在這裡,我們沉痛地哀悼我們的朋友,魯左王族諾達克米西、智者薩羅得大人、勇者特雷西大人、伍茲上將和千千萬萬魯左人民……」公共新聞網絡和軍媒網共同發佈了這樣的追悼詞,沙星人民再次被這樣的結果所震驚,一個活生生的文明就這麼毀滅了,警鐘敲打著那些認為自己歷經磨難總能化險為夷的樂觀主義者,有時候,唇亡齒寒的感慨比親歷生死本身還要讓人回味……   「貴軍什麼時候開赴銀河前線?」周青面對著是一臉鄙夷神色的麥克代斯上將。   「這要聽江雨閣下的指令了,我想,不會太久了,據說此戰之後,帝國放棄了很多據點和基地,全面收縮防線,空間縮窄了,游擊戰略的難度就增加了,我們的騷擾戰術可能會很快失效吧,」麥克代斯說道,「那時候,就不得不正面作戰了。」   「聽說這一戰之後,江雨閣下決定休整一段時間?」周青問道。   「哼,這是軍方的調度,閣下有什麼意見嗎?」雖然結成了聯盟,麥克代斯很難對面前的這個人有什麼好感,更談不上尊重,頓了一下,考慮到大局,麥克代斯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這一戰使用第四空間太多,雖然可以利用念水晶,但是,天擇者戰士們消耗過大,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了。」   「哦,也是。」周青點了點頭,一臉理解的表情,「居然把總數近6萬艘的戰艦來來回回傳送了好幾次,也怪難為人的。」停了一下,政事執政官話鋒一轉,「我最近老有不祥的預感,所以找你過來商量,你知道,我沒有當過軍人,不懂軍事,但是,我想瞭解一下,帝國現在有沒有可能孤注一擲地攻擊沙星本土呢?」   「攻擊沙星?哈哈哈哈……」麥克代斯顧不得面子問題,哈哈大笑起來,「如果說魯左會戰之前,帝國還勉強可以發動一次對沙星的攻擊,現在嘛……銀狐搾乾了所有的存貨恐怕也只能送2萬艘戰艦過來了。嘿嘿,光眾神艦隊就有3萬之眾,再加上治安艦隊和行星防禦系統……只要銀狐敢派人來,我管保他有來無回!」   「哦,這樣啊……」周青若有所思地歎了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我一直在想,銀狐除了攻擊沙星之外,再沒有任何擺脫不利局面的手段了,看來是多慮了……帝國的滅亡指日可待!」   「嗯?」麥克代斯看著歎息的周青,突然心裡咯登一下,覺得想起點什麼,卻又摸不著頭緒……   ……   「如果你是銀狐,打算怎麼做?」無法取得徐郡的諒解,江雨只好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軍略當中來排解心情,好在這幾天休整時間,弗萊特也很悠閒,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交流著心得,還不至於太鬱悶。   「哼,遷徙啊!文明發展到降臨帝國的階段,固定的母星、星系什麼的都是多餘的,一支艦隊就可以自由自在地馳騁宇宙,隨時在旅行中獲取反物質補給,開採需要的礦藏,何必非要拘泥在小小的銀河系爭強鬥勝呢!」弗萊特說道,「如果他們現在逃亡,我們攔截他們的可能性還是很小的。」   「嗯,可惜銀狐作不了這個主,降臨者可能還沒有甦醒,即使甦醒了,他那龐大的知識庫,恐怕也不方便在宇宙中跑來跑去,」江雨點頭道,「不過,如何在宇宙中攔截他們實在是個大問題,即使有第五空間追蹤術我也沒什麼把握。」   「哼哼,如果降臨者的隨行艦隊少於2萬,我就有把握,超過這個數,神仙也攔不住他。」弗萊特喝了一口酒道。   「呵呵,是嗎,超過1萬5我就沒轍了。」江雨苦笑道。   「嘿嘿,戰術方面,你們軍略系的人和我們艦隊指揮系的還是要差一點的。」弗萊特微微一笑道。   「……」江雨沒有答話。   「怎麼?不服氣?不服可以再玩一局。」聽到江雨沒啃聲,弗萊特開玩笑地挑釁道,原來,兩個人最近幾天閒來無事經常作模擬的對抗演習,江雨的確是輸多勝少。   「不是……」江雨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緩緩地說道,「我是覺得你剛才說的話中間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但是抓不住……」   「哦?是嗎?」弗萊特狂歸狂,對江雨的戰略意識還是非常佩服的,聽了這話,表情馬上凝重起來,「2萬?」   「不是……」江雨搖了搖頭。   「逃亡?」   「……」搖頭。   「降臨者?」   「……」   「母星?」   「……」   「艦隊?」   「……」   「補給?」   「啊!」江雨大叫一聲,「補給!」   「補給?」   「對!隨時在旅行中獲取反物質補給!」江雨重複道,「就是這句!」   「啊!」弗萊特也反應了過來,「如果銀狐真這麼幹,那就麻煩了!」   「鋌而走險的道理,機器人也會明白的,他們之所以從不打無把握之仗是因為他們總有選擇的餘地,如果有一天真的沒有選擇的機會了呢!」   「我立刻去查!」弗萊特從椅子上一躍而起,「你通知麥克代斯和周青!還有萊恩克爾!帝國如果要走的話,肯定要先離開銀河系,從別的星系尋找『黑洞-白洞』通道,他們中途還要進行反物質補給,不可能太快,我們集中打下一個黑洞要塞,從第三空間直接回去,應該趕得及!」   「但願吧……」江雨顧不得跟弗萊特打招呼,匆忙地向自己的心電通信員發出各種指令。 曙光 第十四章 決戰提前     「江雨閣下說會來多少艦隊?」周青站在執政官大廳的辦公室裡問道。   「不知道確切數目,大概二十萬吧,」麥克代斯回答道,「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銀狐還在銀河系,所以,應該不是主力,估計可能是雷陽艦隊。我馬上要回眾神號去指揮作戰了,上次沒有重視您的意見,實在很對不起。」   「哦,沒什麼,我本來也不是軍略家,隨便瞎蒙罷了,還是江雨閣下厲害,連對手的戰術都推斷了出來。」周青笑道。   「嗯,實在沒有想到一向謹慎的銀狐會作出這樣的攻擊,居然派出補給不足的孤軍遠征,在進軍途中開採反物質,這樣的話,他們的續戰能力幾乎等於零!」麥克代斯歎道。   「呵呵,這也不是銀狐的首創,補給是戰爭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才出現的,地球古代的遊牧民族帝國以戰養戰的例子很多,往往一支大軍靠掠奪就可以維繫自己生存,」周青說道,「而且,降臨帝國的確具備一戰定勝負的能力,所謂續戰能力並不是必須的。」   「哦?」麥克代斯吃驚地看了看這個政客,這番評價和江雨如出一轍,很難想像一個從沒有經過任何軍事培養的人有這樣的眼光,看來智慧都是相通的,軍政兩略往往是一體兩面而已……   ……   「可以肯定帝國是出兵了,但是我們的情報無法捕捉他們的確切數目和位置,」收到信息的萊恩克爾此時也招攏了守護者艦隊的全部28000艘戰艦守候在臨近荒漠星系的第三空間出口,「在確認位置之前,我們還不能離開第三空間,帝國完全存在全力進攻這裡的可能!」   「我們已經按您的要求和黑洞出口的治安艦隊做好了約定,每5分鐘發射一個通信器過來報告情況,如果出現差錯,我們立刻進入通道。」副官回答道,「相對而言,似乎帝國進攻第三空間對我們更有利吧?」   「呵呵,是的。」萊恩克爾苦笑道,「如果是攻擊第三空間,我們利用白洞周圍的地形優勢守備,帝國根本展不開大艦隊。但是,沙星無險可守,在那裡打,就是硬碰硬了!相比而言,我倒寧願銀狐攻擊我們。」   ……   「向銀河T904號黑洞集中吧,大規模行動不能使用第四空間,第二空間的使用也要謹慎,接近帝國防區就只有進行常規亞光速航行了,這會耽誤很多時間!還是早點動作為妙。」返回黑龍艦隊的弗萊特使用心電通信和江雨商討著行動步驟。   「嗯,是該出發了,魯左會戰的時候,我們曾經對一些帝國戰艦做了第五空間追蹤標認,但是,逆向感應現在都找不到這些戰艦的位置,只能有一個解釋,他們在第三空間!而銀河系的第三空間通道都被監視起來了,他們只有從別的星系才可能繞過我們的封鎖!這樣的話,帝國大軍出發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江雨回答道。   「哼!銀狐實在是夠大膽的,居然要一戰把我們拿下,我們還從來沒被別人這麼看扁過。」弗萊特冷聲道。   「呵呵,事實上,帝國的確具有這個實力,只不知道銀狐這樣孤注一擲究竟投入了多少兵力。」江雨歎道。   「說起來,」弗萊特突然緩緩說道,「我們還有一個戰略選擇……」   「不要說了,我絕對不會那麼做的!」江雨打斷了對方的提議,「何況銀狐還在銀河內,你的那種戰略未必能成功!而我們不回援,沙星卻肯定守不住!」   「嘿嘿,江雨畢竟是江雨,其實我也知道你絕對不會同意的,」弗萊特笑道,「好了,該出發了!」   兩支浩浩蕩蕩的大軍離開駐紮多日的避難所向銀河深處開去……   ……   「出現了!坐標X485t55e2201!數目……」監測員的聲音一頓,「天啦!40萬!」   「什麼!」偵察艇的指揮官大吃一驚,「這麼多!」   「右翼出現攻擊!雷鳥!」   「快把消息發出去!」   一團火球爆過,不計其數的雷鳥瞬間掩蓋了死亡者的殘骸……   ……   「我們的麻煩大了!」心電通信的優勢還是機械文明無可比擬的,最後一瞬間,麥克代斯得到了殉職的偵察艇通信員的報告,這下子,身經百戰的他也不禁臉色蒼白,「銀狐這可不是簡單地鋌而走險了……」   「超光速跳躍了!」收到坐標之後,新的偵察部隊立刻接近帝國艦隊區域,馬上發現了新的動向。   「釋放混沌霧應戰!通知萊恩克爾上將回師!並向江雨閣下報告!」麥克代斯第一時間作出了反應。   但是,預計中的攻擊並沒有出現,沙星附近宇域的黑洞守備隊卻全部拉響了警報!   真夠狠的,想先封殺援軍的通路!麥克代斯當然知道對手的目的,但是,他卻並沒有勇氣指揮眾神艦隊馳援……沒有第二空間制約權,靠第四空間打游擊或許可以,但是一旦涉及到大艦隊的戰略調動,機動力實在是捉襟見肘了……嘖,如果「5th計劃」真的徹底完成就好了!麥克代斯不禁生出這樣的感慨。現在,只有看守備那些黑洞的治安艦隊能不能撐到守護者艦隊順利返回了!   ……   「好了!所有的變數都消失了!帝國出動了40萬大軍,第五空間追蹤術也基本掌握了他們的位置,大概分兵7路,攻擊沙星周圍宇域的7個黑洞,企圖封堵通道,如果他們成功了的話,我們返回的時間就會拖的更長。」江雨說道。   「嘿嘿,當務之急是盡快打掉這個要塞!我們要和帝國艦隊比速度,他們平均是6萬戰艦攻擊一個黑洞隧道,我們也是,看誰先拿下了!」弗萊特則把目光投向前方的帝國要塞,「準備攻擊!」黑龍艦隊的過飽和火力立刻亮出光華……   「警告!空間波動!」第二空間監視器不合時宜地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什麼?」一瞬之間,在兩大艦隊的後方,無數的光團顯形,不計其數的艦群出現在雷達視野——即使釋放了混沌霧,也只能保證戰術安全範圍,想阻止艦隊的戰略運作是不可能的,宇宙太廣大了……   「恭候多時了,我的朋友!」銀狐的紅眸露出攝人的光芒,「就知道你們一定會出現,在哪裡並不重要,因為我們始終是第二空間的掌控者!」   「有15萬呢!」江雨說道。   「嘿嘿,傾巢出動啊!銀狐真的被逼急了!」弗萊特冷笑道,「我們也不能藏著掖著了。」   「用空間球能驅散他們?」   「先得讓他們群龍無首!」弗萊特說道,「有銀狐居中調度的話,驅散戰術不能徹底發揮效力,如果失去了銀狐,那些專職的戰鬥型機器人是缺乏戰略分析的能力的。」   「呵呵,你對我的底牌倒真清楚。」江雨笑道,「看來決戰的日子提前來臨了……」   ……   「閣下,事態很嚴峻,沙星本土很可能再次遭到襲擊,艷陽星的人都撤回來了,」總參謀長李星站在周青的身後道,「現在需要您下達緊急避難指令。」   「嗯,我可能有事要離開,沙星的事情就拜託你代理了。」周青轉過身來,臉色嚴峻。   「離開?這種時候?」李星不解地問道。   「對,那個叫卡托的新人類呢?我需要他跟我一起走!他的能力很有用!」周青沒有理會李星的疑問。   「卡托?難道是……」   「對!捕狐行動提前實施了……」聲音還在迴盪,執政官的身影卻消失了……   ……   「攻擊!」處於沙星艦隊的後方,帝國元帥當然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哪怕再遭遇一個雙頭蛇開局,今時卻已不同往日,帝國擁有15對6的壓倒性優勢!而且,沙星艦隊被圍在了黑洞要塞的攻擊範圍內,可以說是內外夾攻!   就在那一瞬間,出乎意料的事情再度發生了,數百個綠色的球體飛快地從沙星艦隊中射出,迎著帝國的衝鋒艦隊飛來……   「超高的能量反應!」能量檢測器讀到的數據令銀狐大吃一驚,難以想像這個世界上還能有這麼高強度的能量反應,即使是帝國的聚光炮不足這個強度的百分之一,沙星人造出了這麼恐怖的超級炸彈嗎?但是,即使強度很大,絕對當量卻小的可憐,這樣的高爆低當量炸彈能發揮多大的破壞力呢?畢竟,艦隊是活的!銀狐一邊指揮艦隊炮擊攔截,一邊調動最強的護衛艦群防禦,同時還疏散了艦隊以減少受攻擊的面積……   沒有用!綠色的球體彷彿有生命一樣靈活地躲避炮火,即使被擊中也不會崩碎,只是穿出了一些大洞,然後繼續飛行……   爆破了!出乎銀狐的意料,這些「超級炸彈」並沒有在預計的有效殺傷範圍內啟動,而是早早的爆出光華,然而,這不是最驚奇的,最不可思議的是沒有任何的破壞產生,只一瞬間,帝國前鋒的近萬艘戰艦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到底是什麼?」銀狐調動了自己所有的資源去運算企圖理解這個結果,然而,躲在暗處的人們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六個空間漩渦突然爆開,幾個黑影憑空出現在帝國元帥的周圍…… 曙光 第十五章 捕狐行動     「無聊!」銀狐不屑地揮起手臂,突然發現身體移動起來很困難——有水晶公主這樣的超階天擇者帶著另外3個18階的傢伙聯手發動念動力術,恐怕連一艘小型戰艦都能輕易的移動起來!   卡的一聲!一柄光刀準確地切下了帝國元帥舉到一半的手臂……奪目的電弧閃過,攻擊者猛地被反彈了出去……   什麼東西!顧不得損壞的左臂,銀狐第一時間把右手對著攻擊者發出兩道激光,剛才一瞬間的接觸讓銀狐知道,這不是個普通的生物人類,他的身體居然耐受了10000伏的電擊沒有送命,不過,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掩護他!銀狐注意到了第六個人漂浮在半空中冷眼注視著自己……   轟轟兩聲,兩道必殺的光束居然落空了,這個生物人類竟然能在剛剛承受電擊之後馬上恢復,以難以置信的敏捷度做出驚人的躲閃動作……砰的一聲,銀狐自身的小型力場護盾及時地彈開了光刀凶狠的一擊……這也不是普通生物人類能爆發出來的力量,巨大的衝擊力居然讓銀狐微微一晃,施展念動力術牽制的水晶公主立刻敏銳地捕捉了他一瞬間的不穩,排山倒海的力量順著衝擊方向壓了過來……銀狐終於頂不住退了一步……這時候,彈開的光刀就勢掄了一個圈,以更快地速度劈了過來……砰的又是一聲!這下子,銀狐的小型護盾被震開間隙了,那個強悍的生物人類粗壯的手臂準確地利用了這個空隙伸了進來!   這一次的電擊居然被生生抗住了!這個傢伙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但是,這對機器人有意義嗎?帶著這樣的疑問,銀狐忽然發現漂浮在半空中的第六個人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那個抓住自己的人的身後……一種奇怪地感覺充斥了帝國元帥的表面感應器,彷彿有一種波在身體表面流淌,下一瞬間,牽制自己的無形力量再度發威把自己推向一個黑色的漩渦……「呵呵,這就是你嘲笑的脆弱的身體!」彷彿聽到這樣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還有那熟悉的哈哈聲……   ……   「這是怎麼回事?」箭頭C-4663無法理解眼前的事情,前一秒鐘,自己還和眾多的同伴衝向沙星人守備黑洞的要塞,幾個綠色的球體突然爆開,然後空間彷彿產生了扭曲,再次確認位置的時候已經在數百光年以外了……   這樣的情況在所有的戰場發生著,沙星的空間球驅散戰術大放異彩,把帝國精密的攻擊序列攪成一團亂麻!   原來,「5th計劃」雖然號稱如期結束,但是,實際上是不完全的,沙星人製造出來的空間球與其說是利用第五空間移動不如說是利用第五空間添亂,因為人們竭盡全力也無法控制超能量爆發的強度和方向,無法利用它進行有計劃有組織的移動……如果說卡洛斯使用超能量爆發的方式像一個製造炸藥的科學家的話,它雖然不能控制爆炸的過程,但是至少可以精確地配比炸藥的威力,而相比之下,沙星人更像一個礦工,拿到炸藥就點,對威力的大小根本不甚了了……   所以,空間球目前唯一的使用價值就是添亂的驅散戰術——利用空間塌陷把帝國的艦隊傳送走,至於傳送到哪裡,就完全不得而知了,可能是上萬光年以外,也可能就近在咫尺,倒霉的話,也可能把敵人傳到自己的背後呢……   無論如何,第一次使用驅散戰術的效果還是值得讚揚的,帝國第一批的快速艦群幾乎盡數被傳走,剩餘的少數艦隻面對沙星治安艦隊的炮火封鎖簡直像是在送菜,一次齊射就被消滅殆盡!而更加重要的是,雷陽的後續攻擊完全被打亂了,即使是帝國最優秀的戰略分析電腦,也花了很久,收到失散部隊陸續地位置報告才勉強搞清楚了事情的狀況,而這段寶貴的時間裡,守護者艦隊已經順利的返回了第一空間……   「即便如此,我軍依然佔有兵力優勢!有銀狐閣下在,銀河系的沙星軍團恐怕已經回不來了……」雷陽這樣計算著,命令失散的部隊立刻返回戰場,同時,組織了第二梯隊的進攻!於是,光芒的交錯再度在虛空的宇域奏響華麗的篇章!   ……   「這是……?」銀狐再次確認自己的位置的時候,發現處在充滿一個綠色漿液的密封罐子裡,先前抓住自己的傢伙已經鬆手向後退去……   「你最好不要亂動!」耳邊響起了這樣的聲音,發現是那個第六人在說話,「你應該知道這些綠漿的威力,它可以隨時要你的命!」第六人說著,不慌不忙地帶著那個強悍的戰士從罐子頂部浮了出去。   「你好,銀狐閣下。」熟悉的聲音傳來,銀狐隔著罐子的外罩看見了外面模糊的人影,「很多年不見了……」   「江雨?」銀狐感到綠漿已經從手臂的破損處滲入體內,他知道剛才那個人的警告並非虛言,這東西和破壞基地的綠漿一樣,可以隨時分解自己的身體……   「很遺憾採取了這樣的手段。」江雨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麼誠懇,沒有一絲勝利者的驕傲。   「是因為這個嗎?」銀狐取出了帶在身上的水晶墜子,「你們通過它準確地知道我的位置的?」   「是的。」代替江雨回答的是剛才那個第六人,「巴比倫羅閣下的設計,這個時代最偉大的陰謀家最後一個計策。」   「呵呵,」銀狐選擇了苦笑來表達自己的意思,「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還把它帶在身上,沒想到沒有感情的我居然被生物人類用友誼這種感性東西給算計了。你應該是人類的另一個頭領吧?」   「沒錯,沙星政事執政官周青!初次見面。」第六人點了點頭。   「那個傢伙是誰?他真是人類嗎?」銀狐把目光投向那個砍下自己手臂的戰士。   「新人類卡托!我們最強的戰士,也是人類未來的進化方向!」原來,自天狼星系被老傑克帶回來的卡托卡洛斯戰爭後被當時的總參謀長巴比倫羅收留了,頗有伯樂之才的巴比倫羅很快發現這個新人類就是個天生的戰士,強悍的身體,難以置信的恢復力,野獸一般的速度和力量……彷彿看到了一個年輕時代的方博威!不,應該說,比年輕時代的方博威還要強大的傢伙!於是,巴比倫羅開始著意培養卡托在格鬥方面的興趣,請了很多優秀的體技老師教他技巧。潛意識深處,沙星的老參謀長一直為江雨僅僅繼承了方博威軍略方面的才能感到有些遺憾,這個嫡傳弟子單薄的身體和差勁的運動神經實在有辱老方的威名……   卡托這孩子也很有趣,在不斷地進步中,他很快迷上了格鬥這門藝術,以他本來的身體條件,再加上濃厚的興趣,很快在沙星就沒有對手了,就算是超階天擇者如果不施暗算的話對他也無可奈何。更為難能可貴的是,或許是歷經磨難的緣故,這個孩子的心智也比一般人成熟的早,才僅僅8歲而已,已經儼然成為可以依靠的小小男子漢了……   所以,根據巴比倫羅最後送回來的資料設計的捕狐行動,選擇了卡托作為直接執行者,只有他那強悍的身體配以超階天擇者的念場掩護才有可能抵禦銀狐可怕的電擊,事實證明,這個設計是完全成功的!   「外面的形勢怎麼樣?」銀狐發現自己失去了和艦隊的聯繫,看來這個綠漿的作用還是真不簡單。   「你的艦隊已經混亂了,黑洞要塞在弗萊特將軍的過飽和打擊下瀕臨崩潰,我們很快就要進入第三空間了。」江雨說道。   「……」沉默了一下,銀狐突然問道,「為什麼發動這樣的戰爭,有意義嗎?」   「沒有意義。」江雨搖頭道,「但是人類總要做沒有意義的事情,這是和機器人最大的區別,我們被感性所驅動,即使是一件幾乎不會發生的危險事情只要知道了也會讓我們惶惶不安,特定的時刻,我們甚至會為出門發生交通事故這樣的小事所嚇到,更不要說強大的帝國在一邊虎視眈眈了。」   「連你這樣的智慧者也不能避免嗎?」銀狐問道,「你不是看到了這樣的愚蠢了嗎?」   「不能,人類永遠在感性與理性的矛盾中掙扎,理性讓我們知道什麼是正確的事情,但是,感性卻阻擾我們去做它!」江雨歎息道。   「你們其實很可悲。」身陷囹圄的銀狐居然發出這樣的評價,意外的是在場的沙星精英沒有一個人去反駁…… 曙光 第十六章 聯殺戰術     「集中火力!堵住左翼!左翼有敵艦突擊!」要塞指揮官比爾大聲呼喝著,「重力干擾彈牽制敵軍炮擊!火控官,要塞炮還有幾秒可以再次開火?」   「20秒!」   「好的,這次先打左翼的那支部隊!還有空間球嗎?」比爾問道。   「用完了,生物部的人正在培養新的,但是短時間內出不來!」副官回答道。   「還要多久?」   「半小時吧!」   「長官!」通信官的聲音插了進來,「重力干擾彈快用完了!」   「見鬼!帝國這些傢伙的火力怎麼會這麼猛?」比爾罵道。   「超能量反應!」檢測官發瘋的叫了起來。   「混蛋!護盾全功率!」比爾皺眉道,現在以要塞的防護力,如果被超級大炮轟上三輪的話,一定會崩潰,又沒有干擾彈掩護,防衛艦隊完全被壓制了,真麻煩!   「沒有攻擊?」檢測官奇怪地說道。   「啊!」比爾心頭一緊,糟了!是聚光炮!魯左會戰的資料浮現在腦海裡,帝國還擁有這樣的武器!   已經來不及了,巨大的光柱落雷般地直擊在要塞正面,全功率的護盾根本不能阻礙巨大的能量洪流一絲一毫,韌性十足的生物裝甲也沒有機會重新恢復,號稱硬度第一的魯左合金則連豆腐都不如就被輕鬆切開……一切防禦的努力在瞬間化為烏有!巨大的光柱甚至給人一種錯覺,彷彿可以照亮了黑洞那亙古不變的黑暗……   同一時刻,不同的地點,另外四個黑洞要塞也在光潮中被徹底淹沒……   「帝國軍至少還有五門聚光炮!」這樣的消息對於剛剛在第一空間展開陣形的守護者艦隊來說是災難性的,鎮守沙星的眾神艦隊至少還有達克摩利之劍可以依仗,黑洞要塞卻沒有這種終極武器掩護。   「給我計算一下空間球爆炸的時間和聚光炮積累火力的時間!」萊恩克爾沉聲道,「立刻算出來,聚光炮馬上會從已經毀滅的要塞超光速跳躍過來,在那之前,必須要做好應對準備!」   「要用絕對防禦嗎?」參謀長齊雲知問道。   「嗯,不知道來不來得及,除了絕對防禦之外,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對付這種武器了。」萊恩克爾點頭道。   「但是,這是被動措施啊,必須想辦法主動摧毀聚光炮才是正確的戰術。」齊雲知提議道。   「嘿嘿,那不是我能力範圍內的事情,我的目標是為執政官閣下回歸守住一條通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用絕對防禦去抵抗一切打擊而不還手。」萊恩克爾笑道。   ……   同樣是在死亡的黑洞宇域,遙遠的另一個星系,毀滅者和被毀滅者的立場顛倒了,帝國要塞在弗萊特磅礡的光雨下支離破碎,與沙星人在瞬間消失相比,這種緩慢但必然的進程或許更加折磨人……好在機器人並不用忍受情緒的干擾,固執地堅持到最後一刻,要塞主控電腦在失去意識前還在下達攻擊指令,儘管他能控制的身體部件已經少的可憐了……   另一個方向,遠征艦隊面對5倍於己的帝國艦隊,卻充分利用驅散戰術打的游刃有餘,精確地空間球的釋放常常讓本來處於良好掩護下的帝國突擊部隊突然失去左右兩翼的護衛,緊接著的就是方氏家傳的炮火齊射和高速艦群切割,迅速地把孤立的部隊蠶食掉……失去銀狐的指揮,帝國各艦隊只能各自為戰,被空間球強制傳送走的部隊一時也找不到應對的策略,很少能在第一時間返回戰場的……   這時,打通了要塞防守的黑龍艦隊突然出現在遠征艦隊的後翼,新的一批空間球洶湧而至,弗萊特華麗的性格連釋放空間球的數目和方式也透出明顯的個人特徵,一瞬之間,所有突前的帝國艦隊成片地消失無蹤,等到後繼部隊補到攻擊位置的時候,只能看見沙星艦隊的尾焰淹沒在黑暗的背景中……   「其實,我們還有一種選擇……」弗萊特歎息著,「說到底,降臨者才是帝國的靈魂……」   ……   終於來了!接到5個要塞已經失守的消息之後,麥克代斯就一直在等待著這一時刻的來臨,果然,帝國強大的第二空間能力沒有讓麥克代斯失望,30萬戰艦分3個集團出現在沙星周圍,一時之間,彷彿是卡洛斯戰爭最後一幕的重演,這一次,不計其數的帝國降臨徽章映耀著沙星太陽的光輝成為環繞沙星的宇域的主色調。   「鎖定聚光炮位置,兩門出現在守護者艦隊的4號要塞和另外一個7號要塞,其餘3門分別位於沙星三個攻擊集團中!」負責第五空間追蹤術的天擇者及時地報告了最大的威脅所在。   「萊恩克爾……自求多福吧!」麥克代斯搖了搖頭,「仔細監視,準備執行聯殺戰術!」   「一開始就要用嗎?」老參謀長馮平卡洛斯戰爭之後就退役了,接任的基迦少將是直接來自於參謀總部,由巴比倫羅推薦的後起之秀。   「嘿嘿,這是大決戰,不要留任何後手,因為你可能根本沒機會活到下一秒,雷陽也會直接出殺招的!」麥克代斯冷笑道。   ……   「直接使用聚光炮摧毀沙星!」棋盤的另一端,雷陽果然下達了絕殺的指令,「對於生物人類來說,母星的直接毀滅可以徹底地瓦解他們的鬥志!我們不能打持久戰!」   恐怖的龐然大物緩緩移動著身軀,淡黃色的行星被鎖定在攻擊標尺上,即使不是最大傷害射程,以三門聚光炮的威力去摧毀一個行星,這種距離也綽綽有餘!   一塊小小的亮晶晶的碎片在聚光炮護衛艦格隆E-394的護盾上彈了一下,格隆E-394並沒有在意,在有人星系,空間中漂浮一些太空垃圾簡直太正常了,何況是離文明母星這麼近的宇域,如果是帝國的各大基地,都是要派專門的清掃者定期清理這些東西的,但是,我們不能指望骯髒低級的生物人類也能有這麼好的組織性啊……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恐怖的事情從碎片上發生了,一個空間漩渦突然出現,巨大的灰綠色球體破空而至,其中孕育的巨大的能量反應讓一切變的明瞭……   又是熟悉的超能量爆發,空間一陣扭曲,再度恢復原狀的時候,那3門龐然大物已經不知所蹤了……   「出擊!」有預先特別安置的念場坐標——漂浮在空間中看似普通的水晶碎片指引,眾神艦隊特遣部隊比帝國更早地捕捉到了三門聚光炮新的位置,不給反應時間,方碧雲、米勒和馬卡恩西分頭出擊,迅速通過第四空間傳送搶先到達!   雷陽接到自己的絕殺部隊新的位置報告的時候,沙星人的炮火已經無情地把這些集恐怖和脆弱於一身的終極武器徹底化成太空垃圾……聯合使用第四空間和第五空間的優勢,將特定的敵方部隊強制性單獨分離出來再加以重兵突襲,這就是聯殺戰術的核心思想!首先是在敵軍陣地上預佈置一些念場坐標水晶,以第五空間追蹤術確認指定目標的位置,然後利用遠距離的念動力遙控移動這些念水晶接近目標,再發動第四空間傳送將即將爆發的空間球傳送到預定目標處引發空間塌陷,由於空間塌陷的範圍效應,附近的念水晶坐標也會隨著傳送目標一起移動,就能在第一時間指示對手的位置,並且為特遣艦隊的第四空間戰術做坐標引導……帝國的聚光炮完全陷入了算計之中!   ……   當然,聚光炮的身影並沒有真正從戰場上絕跡,至少,沙星人最後的兩個黑洞要塞給了它發揮威力的舞台,7號要塞在5萬帝國戰艦的圍攻下苦苦支撐,本就已經不堪重負,完全依靠驅散戰術和重力干擾彈儲備苟延殘喘,當聚光炮的光芒閃亮的時候,所有的守軍都放棄了抵抗,向著沙星方向敬起莊嚴的軍禮……   而由守護者艦隊坐鎮的4號要塞情況就截然不同了,雖然兵力只有帝國攻擊艦隊的六成,但是,畢竟是沙星四大艦隊之一,又有充足的空間球和重力干擾彈支持,戰鬥基本維持均勢,萊恩克爾甚至利用驅散戰術創造了幾次機會,狠狠地打擊了帝國的先鋒部隊,久攻不下的帝國軍終於等來了決定性的終極武器。但是,江雨為聚光炮專門設計的絕對防禦發揮了作用,當聚光炮發動第一波高能量反應的時候,第五空間追蹤術和念能遙感技術聯合定位了這個危險的傢伙的位置和方向,生物部戰士立刻引發了新的空間球迎著預測中聚光炮的攻擊線路連續發射,於是,當聚光炮巨大的威力劃出眩目的直線的時候,在直線的前方,數個個空間球接連爆開,連續塌陷的空間終於有一個抓住了恐怖的光芒洪流,把它引導到未知的異域……   「真危險……」萊恩克爾抹了抹滿頭的冷汗,剛才前兩個球爆發過晚,直接被聚光炮摧毀了,最後兩個爆發早了,如果聚光炮火真的射到這個區域,恐怕空間塌陷已經結束了,還好中間那個正是時候,「好在這種終極武器充能時間很長,我們暫時可以消停一會兒了。」   「閣下,我認為應該抓緊這個機會發動一次突擊,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這個麻煩!」參謀長齊雲知說道,「下一次,我們就未必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對五萬帝國戰艦主動突擊嗎?」萊恩克爾笑道,「嘿嘿,年輕人還真有勇氣……不過,這種工作還是交給執政官閣下去做吧,我們既沒有破陣的戰術也沒有破陣的實力,搞不好反而會被對手反咬一口呢!」 曙光 第十七章 自掘墳墓     「人類啊……」雷陽用無語來表達對對手的敬意,「命令雷鳥把所有陣地內的碎片清理掉!尤其是具有水晶特性的物質,這應該是沙星人跨越空間的一把鑰匙。各艦隊出擊,對於這樣的敵人,還是不要投機取巧的好,用正面攻擊打倒他們吧!」   然而,戰局再度出乎雷陽的意料,沒有等到他的部隊發動衝擊,沙星艦隊反而率先衝進了雙方的遠點射程……   決不能讓雷陽從容組織進攻,30萬大軍,又是三面夾擊,如果按著他的節奏走,我們會一步步被壓縮,而我們根本沒有後退的空間,所以要搶攻!以弱逼強!這是麥克代斯腦子裡的想法。   鄭同的快速艦群毫無疑問被選為發動攻擊的首選!3000艘戰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破了遠點射程……   當然,這種突擊對雷陽來說是小菜一疊,即使出乎意料,但是,速度比不久前見過的魯左星勇者艦隊要差一個檔次,帝國艦隊有足夠的時間從容調動,混編艦隊的快速戰艦紛紛出擊,明顯是要利用艦隊運作方面的優勢以快打快——這就是帝國對機械文明既定策略,你出什麼牌我跟著出什麼,但是,卻比你的好用,你用遠程對轟,我也用,我的炮比你遠,你用戰鬥機突襲我也用,你的飛行員鬥不過雷鳥……這種依靠頂級機械文明優勢的策略不但在戰術上行之有效,在心理上更是給對手重大的打擊,讓人產生一種一無是處不可抵抗的絕望感覺……   果然,2倍於鄭同艦群的帝國艦隊從兩翼包抄上來,那種速度和氣勢,不用計算,稍有戰術經驗的人都能看出來,鄭同艦群絕對會在攻破帝國陣地之前被截成兩斷!而正前方的遠程炮火已經在等待近點轟擊了,畢竟,重力干擾彈的存在使得遠點攻擊很難奏效!   空間!掌握空間的人掌控一切!最後時刻,沙星人的空間戰術再度發揮出決定性的優勢——第四空間傳送,兩支火力強大的特遣艦隊伴隨著漩渦出現在鄭同艦群的兩翼!第五空間驅散,正面的帝國火力艦群面對數百個迎面而來的空間球突然感到一種無奈……   戰術上的巨大成功!帝國精心準備的對抗突擊的火力陣地被空間球撕的支離破碎,兩翼夾擊的部隊遭遇突然的重火力打擊立刻土崩瓦解!鄭同的快速艦群則獲得了在帝國陣地中的無限開火權,被撕開的傷口進一步失血……   「損失戰艦8000艘!」雷陽看到即時報告並沒有一絲吃驚,只是淡淡地抹去那些曾經存在的數據,從容地下達命令,指揮防禦艦群頂住沙星人的快速艦群繼續肆虐……   「不愧是頂級文明啊,要是普通艦隊,這麼一鬧差不多就該局部崩潰了,不損失個萬把來艘戰艦根本不可能穩住陣腳,而雷陽僅僅損失了開始的那批艦隻,很快就調動部隊堵住了缺口,而且對鄭同艦群的圍剿之勢已成……」麥克代斯搖頭道,「讓他們撤回來,趁著還有空隙……」   依然是依靠空間優勢,快速艦群利用空間球殺出退路,兩支特遣艦隊斷後,掩護鄭同脫離包圍之後,再利用第四空間傳送輕鬆返航……   ……   彗星一般的光柱再度劃破虛空,某種意義上說,這就是所有參戰者短暫休息的一個小信號,當聚光炮的威力肆虐的時候,強大的威力讓戰場兩邊的都無法完成完整的戰術動作……   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抓住了!萊恩克爾微微地鬆了一口氣,還好,運氣不錯!   空間一陣扭曲,巨大的威力又投入未知的宇域……   「這是第二門聚光炮,沙星那邊利用預先布下的水晶坐標已經把那三門幹掉了,帝國最後兩門聚光炮都在這裡了!」參謀長齊雲知說道,「如果他們輪番轟擊的話,我們每隔十分鐘就得賭一次命!」   「嗯,的確棘手,不過,執政官他們已經進入第三空間了,很快就能趕到,我們最多只需要再賭兩次吧……」萊恩克爾推算著,「按模擬計算,絕對防禦的成功率是超過90%的!」   ……   「萊恩克爾在守衛4號隧道吧?」短暫的間隙,高速穿梭的兩大艦隊脫離了第二空間現出身形,弗萊特抓緊時間問道。   「是的,我們進入第三空間之後收到的最後消息是萊恩克爾上將使用絕對防禦首次成功地抵擋了聚光炮的攻擊,帝國大概有10萬艦隊在圍攻4號隧道,別的隧道都已經失守了,這是我們最後的通路了……」江雨明顯是一臉憂色。   「萊恩克爾指揮的守護者艦隊並非純粹的宇宙艦隊,是治安部隊改編過來的……」弗萊特說道,「萊恩克爾本人也是個靠投機起家的傢伙,打硬仗的話,麥克代斯那個蠢貨可能更可靠一些呢。」   「……」江雨搖了搖頭,未置可否,只淡淡地道,「麥克代斯將軍的仗已經很硬了……」   ……   「麥克代斯閣下的戰鬥好像打的有聲有色啊……」沙星防衛總部,參謀長李星看著身邊的執政官,很難想像,不久之前,這個人剛剛在遙遠的另一個恆星系完成了一場人類歷史上最高檔次的綁架行動,對於超階天擇者來說,宇宙實在是太小了一些……   「恩……」周青點了點頭,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的確很厲害,僅僅3萬艦隊,依托沙星防禦系統和先進的空間戰術,居然強迫30萬帝國大軍按照自己的節拍跳舞,目前為止,雖然殲滅的帝國戰艦不到2萬艘,但是,被驅散戰術強行傳送走的至少有5萬艘了,其中一些陸續地返回了戰場,更多的卻不知所蹤,帝國大軍在這種戰術的干擾下,根本無法發揮自己真正的實力展開攻擊……但是,帝國為什麼這麼坦然地接受這樣的結果呢?難道銀狐口中比他自己更先進的雷陽已經黔驢技窮了嗎?   與此同時,太空中的麥克代斯也頗帶有一點驚喜地看著自己的戰果,實際上,他本人也沒有想到獨立對抗帝國大軍的戰鬥能如此順利,可能過於龐大的艦隊超越了雷陽精密運作的極限了吧,或者,空間球的破壞力使得帝國的組織優勢根本無法發揮吧,總之,到目前為止,帝國艦隊還沒有像樣的有威脅的攻擊呢……而由於生物裝甲的出色表現,己方的損失居然控制在5000以下,照這樣下去,堅守到江雨回援不成問題,難道長久以來,我們一直高估了帝國的戰鬥力,畢竟掌握空間的人掌握一切!   「閣下,天月基地報告,達克摩利之劍可以再度發射了!」通信官報告道。   「嘿嘿,再讓他們出點血,讓這幫傲慢的機器傢伙看看,不是只有他們才能製造出這種終極武器的。」麥克代斯笑道,實際上,在先前的戰鬥中,如果不是天月基地和地月基地的存在,眾神艦隊是守不住三面圍攻的,治安艦隊正是依靠威力巨大的達克摩利之劍和基地的強大火力才能獨擋一面,讓眾神艦隊可以從容攻擊的。   ……   「高能量反應!」監視器發出蜂鳴,雷陽看了一下攻擊方向,提前抹去了一批艦隻的數據,在這種大兵團作戰情況下,想規避這種威力近似聚光炮的打擊是不可能的……不過,帝國並不在乎這種損失,對於雷陽來說,他需要承受足夠多次的攻擊來計算一些東西……看來可以了……雖然成功率低於50%,但是,不必在意這個了!雷陽的眸子終於閃出了光芒,這是帝國真正意義的第一次攻擊!   光芒之河啊!壯闊的波瀾掀起毀滅的狂潮,無論多麼強大的巨艦在這樣的力量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只能卑微地顫抖,化為宇宙的塵埃……   超光速跳躍!第二空間掌控!精確!無與倫比的精確!頂級機械文明所有的特點在這次攻擊中展露無餘,整場戰鬥中,唯一一個戰術性使用第二空間的機會被雷陽絲毫不差地攥在手中!聚光炮攻擊過的地方,是絕對的真空!當雷鳥掩護下的大型戰艦突然出現在非常接近兩大衛星基地的空間的時候,麥克代斯的腦海裡只有四個字——自掘墳墓!   完了!愚蠢!魯左會戰的時候,雷陽就用過這樣的伎倆,我居然還不提防!這種情況下,帝國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摧毀達克摩利之劍的……   前所未有的劇烈反物質轟炸和超級大炮近距離轟擊瞬間讓兩大基地的護盾超過極限,畢竟,剛剛發射完達克摩利之劍的基地能源供應尚未恢復正常。   「趁機攻擊帝國艦隊!」麥克代斯不愧是一代名將,第一時間作出了正確地判斷:這樣的話,達克摩利之劍肯定保不住了,但是,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在別的地方找點便宜回來,就像下圍棋,一片子丟了的話,至少可以趁對方殺子的時候搶個先手!   登陸戰?雷鳥掩護下的大型戰艦居然是運輸母艦!無數的空降艙趁著護盾恢復的間隙落入天月基地和地月基地赤裸的表面…… 曙光 第十八章 雷陽二連擊     雷陽太狠了!居然想強行搶奪達克摩利之劍!麥克代斯的腦門子上全都是冷汗!   沙星人既然造出了類似於聚光炮的武器,那麼,基於聚光炮的原理,他們的護盾防禦能力一定也到達了同等級別,也就是說,沒有聚光炮級別的武器,靠普通的超級大炮想打破沙星本身的行星護盾難度極大,再計算上沙星艦隊的干擾,摧毀沙星幾乎是不可能的了。那樣戰局就演變成了和有行星支持的沙星艦隊進行空間決戰了!這對帝國是不利的,而帝國現有的聚光炮無法投入戰鬥,而且,即使投入戰鬥,在遠距離的攻擊上,很難避開干擾造成致命傷……但是,如果能控制近在咫尺的衛星基地上沙星人自己的聚光炮,那麼,沙星無處可逃!這就是雷陽的戰略!   「投入生物鎧部隊!切斷主控電腦的所有外線聯繫,我說的是物理連接!」天月基地的指揮官左全少將和地月基地的約瑟夫少將畢竟是經歷過卡洛斯戰爭的人物,巨變之下,並沒有失去理智,事到如今,爭奪達克摩利之劍的控制權已經成為沙星生死存亡的關鍵了,鬼魅那樣的東西,防不勝防,還是謹慎一點好,哪怕暫時廢掉整個基地的功能也是沒辦法,要把入侵者全部清除掉!   「不要管他們了!我們的麻煩來了!」麥克代斯及時地從衛星基地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現在的局勢雖然危急,但是,兩位指揮官應對得當,帝國登陸部隊除非攻進了主控電腦室,否則,無法控制達克摩利之劍,而還沒有投入過實戰的生物鎧部隊的表現是值得期待的,以麥克代斯作為多年機甲部隊的指揮官的經驗判斷,想像不出來他們面對機器人的時候會有什麼弱點。再說,混沌霧封鎖已經重建,帝國的登陸部隊無法增加了,而有第四空間,我們的部隊卻可以源源不斷的補充……退一萬步講,實在控制不住局勢的話,毀掉大炮的機會應該還是有的!不過,雷陽這步奇招的確厲害,本來一擊之下,最多毀掉達克摩利之劍,基地的常規防禦力量應該還可以再用,而現在整個基地的功能都暫停了,如果強行使用,恐怕會成為鬼魅的盤中餐!人類對電腦的依賴還是太大了。   於是,空間中的情況就不那麼妙了,失去天月基地和地月基地的火力支援,治安艦隊肯定擋不住帝國艦隊的猛攻,眾神艦隊已經失去了主動控制戰局的籌碼了!   ……   「又來了!」通信官高聲叫道,不遠處,聚光炮的能量又開始集中。   「準備絕對防禦!」萊恩克爾再次把命運放到了賭博的天平上,90%的成功率,十次中有一次失敗,會不會是這一次呢……   「聚光炮在加速!」   「什麼?」萊恩克爾奇道,但馬上反應過來,難道想利用第二空間瞬間變幻攻擊位置?但是,我們擁有空間監測儀偵測空間跳躍時的波動,黑洞宇域這種簡單地形下,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判斷攻擊位置啊……   「突破光障!消失了!」檢測官報告道。   「空間波動監測儀!報告數據!」細細的汗珠從額頭上滲了出來,雖然無論怎麼算,絕對防禦都不應該失手,但是為什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沒有反應!」   「不對!」萊恩克爾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第二空間是不需要時間的,聚光炮應該立刻返回戰場,除非……   巨大的毀滅光柱再一次照亮整個戰場!麥克代斯無力地搖著頭,雖然得到了心電警告,但還是太晚了,在這樣的威力面前,任何臨時舉措都無濟於事,攤開陣形的艦群根本無法有效防禦……   「閣下,第一戰列艦集群全滅,第三裝甲艦群損失90%,裝甲艦群指揮官鄭異少將殉職!」通信官沉痛地報告道。   「好狠啊……雷陽!」麥克代斯微微地閉上了眼睛,兩個艦群,至少6000艘戰艦,這下子眾神艦隊折損了1/3以上的兵力了!   「可悲的人類……」戰場的另一端,雷陽冰冷的眼神裡充滿了殘酷的意味:我攻擊通道僅僅是運作一下施展不開的多餘兵力,打擊你們的信心,封鎖第三空間沒有什麼必須的戰略意義,因為……銀狐絕不會讓你們那兩支艦隊逃回來的!到現在為止,帝國的勝率已經達到90%了!你們沒有機會了……   可怕的混編艦隊和雷鳥已經借助聚光炮的威力切入眾神艦隊陣中,還好麥克代斯雖然沒有時間準備應對聚光炮的威力,對這個後手還是作了充分的打算的,大量的空間球被扔進聚光炮開出來的真空河床,帝國艦隊切破眾神陣地的狀態只維持了不到1分鐘就成為歷史,又有數千艘帝國艦隻不知去向!   不過,失去基地支援的治安艦隊馬上暴露出他們的脆弱,即便也使用空間球和重力干擾彈抵擋,但是,還是被帝國的遠程轟擊打破了陣腳,混編艦隊終於找到了自己發揮實力的舞台……   「正面齊射!一次!」梁星上校指揮著自己的第13炮艦群頂上一線友軍的位置,幾分鐘前還有3000艘戰艦的同僚已經潰不成軍,剩不到2成部隊了,只好退了下來……   「沒有用!」副官觀察著戰果匯報道,「對手的護衛艦防禦很強!」   「嗨!哥們,不要管快速穿插!」後撤的友軍指揮官哈勃上校突然切進了通信,「千萬不要用主炮去追他們的快速艦群!硬著頭皮壓制對方的火力,否則,麻煩就大了!」   「明白了!放心下去休息吧!」梁星點著頭,心裡卻大不以為然:開玩笑,不管快速穿插?那我的炮艦還不被對方的快速部隊切成布丁啊!這些機械木偶要是敢突擊我,我就讓它們知道知道我的雷光四重奏的厲害,再快的快速艦群也別想衝過四重火網!   「出來了!跟剛才的攻擊一樣,是快速艦群突擊!」副官的高呼打斷了梁星的思路。   「截住它!用我的雷光四重奏!」梁星毫不猶豫地下達了指令!   「……」聽到雷光四重奏的這幾個字,副官只有無奈地搖了搖頭,說起來,這個上司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也擁有與其職位相匹配的才能,唯一受不了的就是喜歡搞一些無謂的噱頭,針對自己指揮的艦群特點設計的四重火網的確物盡其用,連宇宙艦隊的指揮官都讚不絕口,只是這個名字實在是幼稚的讓人汗顏……   「笨蛋!不是警告他不要管對手的快速穿插了嗎!」看著雪亮的光線追逐著帝國的艦群飛舞,已經退到二線的哈勃罵道,「這下完了!」   「居然不給機會讓我奏完!」當被帝國的遠程火力洗禮的時候,梁星不無遺憾地罵道。再下一刻,只完成一半地「四重奏」無可避免地漏進來大量的帝國快速戰艦,潰敗已成定局!   「其實,不管快速穿插也沒有用!」治安艦隊戰役指揮官哈斯中將指揮著最後的預備隊堵了上來,「即使壓制了對方遠程炮火,快速艦隊的穿插一樣會造成崩潰……帝國的混編艦隊一旦施展開來,根本就無解!不知道天月基地何時能恢復火力支援……」   ……   「別松勁兒!集中火力先把那個大爬蟲打掉!」中隊長卡頓上校高呼著,麾下的戰士們把槍口都對準了前面這個八腳機械怪物,兩名爆破兵抗起了戰術反物質導彈……   降臨帝國的陸戰部隊和傳統的格鬥機械人完全不一樣,並沒有人形設計,都是根據功能設計成最需要的結構了,譬如這個八腳刺蝟,正面全都是各式各樣的光束炮,兩個巨大的機械臂揮舞著強力的立場護盾,八個導彈發射器隨時射出戰術導彈,整個一個攻防俱佳的陸戰堡壘!這個還不是最討厭的,畢竟,龐大的身體給沙星的生物鎧戰士的攻擊提供了足夠的著力點,從側翼包抄之後就可以打中八腳怪脆弱的腹部了。討厭的是機械甲蟲,體積大概只有生物鎧的一半,移動極為迅速,而且,經常採用近身電擊式的攻擊,讓人防不勝防,有時候,他們還會在基地的地基或者牆壁間隙中穿行,然後突然破壁而出!已經有4個中隊因為沒有防備被這種突擊打亂了防線……   「看我的!」爆破手拉斯終於找到了機會,騰地跳出了掩體,在牆壁上一借力,助推器噴出火焰,整個身體貼著地面掠了過去。   八腳怪的火力完全被正面的齊射壓制住了,兩隻機械臂左支右擋,根本沒機會還擊,幾個機械護衛連連射擊,一道光束打斷了拉斯的生物鎧胳膊,制式光束炮也隨之落在了地上,但是,這並不妨礙銳利的光刀刺破了八腳怪的底盤,生物鎧高舉著獨臂發足狂奔,猛力的把光刀捅向深處,脫離的一瞬間,拉斯玩了一個巧妙的花招,斷臂一蹭,儲物艙的一枚反物質雷落了下來,急奔的生物鎧一個側身,如足球隊員倒勾一般沖天一腳,把反物質雷踢向八腳怪的內部……   轟!閃耀的反物質光芒讓那個龐大的堡壘轟然倒地,這時候,爆破英雄拉斯已經在天擇者傳送術的幫助下退回了本陣,打斷的生物鎧手臂迅速復原,轉眼就又可以舉起武器了,後勤隊員立刻遞上了制式光束炮……   儘管局部戰鬥中不落下風,但是,整個陸戰形勢並不妙,帝國陸戰隊的正面推進被節節抵抗,機械甲蟲的穿插滲透卻無法阻止,連守備基地主控電腦的生物鎧中隊也投入了零星的戰鬥,整個基地已經沒有一塊安全地帶了…… 曙光 第十九章 白熱化     「反擊!」萊恩克爾為自己的保守策略付出了代價,當然,買單的是麥克代斯的眾神艦隊,所以,守護者艦隊依然擁有贖罪反擊之力!   空間球散射!沒有絕對防禦的壓力,守護者艦隊第一次全功率的開放了自己的第五空間能力,接二連三的空間塌陷,圍攻的帝國艦隊頓時潰不成軍,而萊恩克爾則收拾了自己精銳的重炮部隊開到最前線,立刻形成局部的壓倒性火力優勢!   直接運作通道戰役的帝國戰術電腦西格馬竭力補救著空間球帶來的破壞,避開守護者的鋒芒逐漸後退,企圖利用射程優勢和精密的艦隊控制誘使對手離開易守難攻的黑洞宇域……   「壓出去!」出乎意料的是,明知道敵人在引誘自己出擊,萊恩克爾義無返顧地指揮大軍壓了出來。   「閣下?」齊雲知想要提醒,卻看見自己的上官嚴肅地擺了擺手,一語道破天機——「黑洞宇域這麼點地方,擺不開三大艦隊!」   ……   「沙星的通道守衛部隊在反擊?」雷陽收到消息的時候也在計算之外,難道還想趕過來支援這邊的戰局?這絕對不可能!沙星的指揮官不會這麼天真,僅僅是單純地想分擔壓力?不會的,他們應該明白,依靠黑洞宇域他們才能跟帝國一較長短,離開了那個天然屏障,就會變的和眼前這些部隊一樣……   治安艦隊已經防線崩潰了,帝國混編艦隊數次突破到能威脅沙星的位置,雖然都被空間球給瓦解了,但是,那只是時間問題!現在的那兩條戰線,沙星軍完全依靠空間球在死撐,艦隊戰根本不是對手,帝國甚至找到機會向天月和地月基地增派了一批援軍……惟有眾神艦隊的防線,即使被壓縮了,抗力卻越來越強,每前進一分都會遭到猛烈的反擊!但是,歸根到底,也是時間問題,沒有援軍叫做枯守,枯守必亡!在雷陽的計算系統中,沙星之戰已經宣告結束,要做的就是防止大量沙星艦隊逃脫給日後造成麻煩……   然而,就在這時,一艘太空梭突破空間出現在戰場,驚人的消息推翻了雷陽的所有計算……   「銀河阻擊戰失敗?兩支沙星艦隊已經順利返航?銀狐被沙星突擊隊劫走?」使徒帶來過多的意外信息讓雷陽的數據處理系統著實經受了一次考驗:使徒是單人穿梭,沙星軍是大艦隊運作,但是,沙星軍通過銀河系的第三空間隧道走的是捷徑,一反一正之間,雙方速度應該差不多……沙星通道守衛部隊開始反擊……原來是這樣!「通知西格馬,與沙星通道守衛部隊對攻!把他們壓回去!讓沙星艦隊憋死在黑洞裡!另外,把聚光炮送到離沙星最近的地方,我要讓沙星人回來看到他們的母星已經變成行星殘骸!」雷陽的雙眼閃耀著光芒,加入了新的信息,所有的演算過程都要推倒重來了……   ……   「咦?」守護者艦隊重炮艦群指揮官安迪少將奇怪地發現自己的右翼居然是一支交錯而過的帝國快速艦群,他們居然根本不理睬自己的部隊向前猛衝!「這是幹嗎?帝國軍不是一直在後退嗎?」   「情況好像變化了!」監視官報告道,「帝國軍在全線壓上!我軍正面的對手被阻擊,但是,兩翼卻突破了!」   「咋!這不是說我軍被孤立了!」看了看演示器上的形勢,安迪撓頭道,「這太危險了,準備後撤,保持與主陣前鋒線的協調……」   「不許後撤!全線壓上!」萊恩克爾上將的聲音切進了通訊系統,「不要管你的兩翼,只管向前突,後繼部隊會跟上來的!聽我的命令就作扇形展開!」   「可是……上將閣下!如果敵軍高速部隊橫切的話,我部就會被包圍起來的!」安迪抗議道。   「他們不會橫切!我要的是空間!足夠的空間!」萊恩克爾一反常態地霸道命令著,「你要是全軍覆沒了,我就親自頂上去!」   於是,4號黑洞要塞的戰鬥終於進入白熱化階段,不到3萬守護者艦隊和還有近6萬的帝國艦隊正面碰撞,進入近點對轟,沙星軍的重力干擾彈退出舞台,連空間球的使用也被有效壓制,惟有生物裝甲提供了相對於帝國的優勢防禦力,往往是幾輪對轟過後,帝國戰艦被打殘或擊毀,沙星戰艦卻能邊打邊恢復元氣,接著投入和下一輪對轟……另一方面,近點王牌,雷鳥和守護者的蘭盾機隊也終於對上了,在不能空閃的前提下,雙方的機群投入混亂的格鬥戰……   短短20分鐘的對攻,帝國損失戰艦25000艘,其中1/3被是被傳送走的,而守護者方面,折損戰艦12000艘,萊恩克爾精心整合的重炮集群全軍覆沒!雖然艦隊戰方面略佔優勢,但是,戰鬥機對局方面,守護者的蘭盾機隊戰損是雷鳥的3倍,完全靠損失在支撐,可以想像,當蘭盾機隊覆滅的時候,雷鳥將成為改變戰局的棋子。   儘管如此種種,整體戰線依舊膠著,誰也無法再推進一步,犬牙交錯地維持在對攻戰開始時的交火線……   「借兵?」正準備把最後的預備隊,3000艘的王牌特遣艦隊投入戰場,麥克代斯一道簡短的心電通信讓萊恩克爾面臨兩難的抉擇……   「什麼人!」艦橋的天擇者衛兵突然大聲喝道。   虛空中爆出漩渦,兩個身影憑空出現,「執政官特別指令!」清麗的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   「沒用了!擋不住了!」米勒麾下歷經苦戰的眾神第一特遣艦隊只剩下寥寥的幾十艘戰艦了,離聚光炮的位置還很遠,從另一側夾擊的馬卡恩西第二特遣艦隊也好不到哪兒去,看來,這兩支王牌部隊就交代在這裡了!米勒悲慘地搖了搖頭,繼續發動著絕望地衝鋒……   「閣下!天月方面的帝國聚光炮已經非常接近攻擊點了,負責阻擊的第一、第二特遣艦隊全軍覆沒,地月方面的帝國聚光炮勉強被截住,但是,方碧雲少將認為被突破也只是時間問題……」參謀長基迦少將報告道。   「哼!萊恩克爾這個白癡在幹什麼?為什麼還不把守護者的特遣艦隊派過來,這個混蛋自己放過的聚光炮難道讓我給他擦屁股嗎?治安部隊的軟蛋!」麥克代斯氣的破口大罵,也不能責備他的怒氣,為了阻止這兩門恐怖的終極武器,麥克代斯甚至放棄了眾神艦隊自己的防線,把所有精銳都派了出去,結果,鄭同的快速艦隊沒多久被截了回來,還損失了2成兵力,四個特遣艦隊利用第四空間倒是順利地到達戰場,換來的結果卻是如此……   「楔子部隊出擊了!」基迦少將報告道,「我們出動了太陽神機隊作掩護!」   「哼!根本沒有用!有雷鳥在,戰鬥機部隊根本討不上便宜!」麥克代斯哼道,「要是卡羅特在或許還有可能……能確定聚光炮的攻擊位置嗎?」   「有幾個點,但是,卻無法把握攻擊線路。」科技官回答道,「帝國可能不會採用中心直擊,稍微偏開一些角度就有可能躲開絕對防禦!」   「我們不可能封鎖整個面!」生物部官員不失時機地插言道。   「那就給我封鎖中心直擊!」麥克代斯吼道。至少,側擊的破壞力會下降,雖然對於聚光炮的威力和沙星的脆弱來說可能沒有區別,但是,現在還能做什麼呢?   ……   「閣下!局勢已經失控了,麥克代斯將軍提醒我們沙星遭到聚光炮直接轟擊的可能,生物部的人已經準備絕對防禦了,但是,要想在沒有地形限制的情況下掩護沙星這麼大的物體,絕對防禦成功的可能性很小,斯巴達之盾……」   「斯巴達之盾更靠不住吧?」周青打斷了李星的話,「聚光炮的威力和卡洛斯王星的撞擊不同,它的破壞力要集中的多……」   「科技部的人計算,如果能將其削弱30%的話,斯巴達之盾還是有可能頂住的……」李星說道,聲音卻變的有些猶豫……   「呵呵,削弱30%……」周青突然笑了,意味深長地看了李星一眼,「你或許以為我和你們不一樣,你能做到的我卻做不到?因為我不是一個軍人,因為我過去的種種……」頓了一下,周青的目光投向窗外的沙星大地,徐徐道,「但是,我對沙星的心卻和你們一樣,甚至更甚,為了沙星,我可以無所不為!你們……能做到嗎?」   「哼!我最痛恨的就是你這種無所不為!」清麗的聲音傳來,虛空中跳出一個窈窕的身影,「你不用賣乖,你不做我做好了!」   「呵呵……」周青苦笑道,「我哪有那個意思,當然是我去做了!」 曙光 第二十章 劍與盾     見鬼!這些雷鳥真難對付!莫布裡終於解決了糾纏不休的傢伙,但是,3個同伴已經被打成火球了。作為參加過對卡洛斯王星最後一役,從王星大氣層飛出來的不到50個楔子之一,莫布裡的實力要比同伴們高上數籌……這一次,幾乎眾神艦隊的所有楔子都被派了出來,目標就是接近聚光炮,上將閣下需要一個新的坐標來再一次發動聯殺戰術,但是,雷鳥的存在使得這個任務變的不可完成,即使是接近王星似乎也沒有這麼困難過,每一架雷鳥都不容小覷,大部分楔子能獨立拼掉一兩架雷鳥就很難得了,至於負責掩護的太陽神大隊,那簡直是送菜的!   交錯之間,莫布裡又擊落一架雷鳥,這已經是第五架了,在技術層面,精密運轉的機器是絕對不應該敗給生物人類的,但是,人類還擁有一種力量——叫做奇跡!   一定要靠過去,哪怕只有一瞬間!龍牙閣下不在,我必須承擔起自己的責任!這樣給自己打著氣,莫布裡的腦海裡浮現起卡羅特直闖卡洛斯王星的驚天一擊!恩?又一架雷鳥出現在探測器上,居然在自己的右側並排平飛!想幹什麼?莫布裡一拉機頭,連續作出幾個大幅度機動……對手居然還在和自己平飛,根本沒有甩開,只是離的更近了……   羞辱我嗎?莫布裡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大腦保持冷靜:一般最佳的攻擊點是對手的後方,而這種並排飛行的位置根本無法發動有效的打擊……對手顯然不是太認真!   其實,這倒是莫布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對於X-0062「獵手」來說,羞辱根本沒有意義,直接地把對手的王牌抹殺掉是他唯一的目的,只是,與沙星的楔子初次交手,X-0062顯然注意到了領航者X的特異之處,必要的觀察時間取得這種戰機的數據對以後的作戰是非常有利的,而且,這個沙星的飛行員顯然是能將戰機的性能發揮到最大的那一種人……   哀——看來被盯上了,衝擊聚光炮的任務要交給別的兄弟了……莫布裡又作了一串動作仍然被死死地跟住,顯然,自己和對手的不在一個檔次上!不過,至少我還有一些事情可以做!眼神中露出堅定的光芒,莫布裡突然減速了……   數據夠了!X-0062「獵手」也作出了決定,以比莫布裡更靈活的動作控制住身體,不但沒有被減速動作甩開,還落在了對手的稍後方,眼看就是致命一擊……奇變徒生!一個黑色漩渦毫無徵兆地出現,跳出的綠色球體爆出怪異的光芒……   「你不是要玩嗎?找個清淨地方我奉陪到底!哈哈哈哈……」空曠的異域空間,莫布裡得意的哈哈大笑,在減速同時呼叫了傳送,念能部的天擇者不負所望,準確地拋過來一個空間球,於是,兩個人被一起扔到了這個不知道哪兒的鬼地方……   「從這裡直接跳躍回戰場耗盡所有的燃料都不夠。」X-0062「獵手」一串點射擊落了這個並不厲害但卻很高明的對手,然而,算出坐標之後,他卻發現自己也被困住了!   ……   「高能量反應!聚光炮啟動啦!」躲總是躲不過的,該來的總是會來,檢測官的報告震動著所有人的心弦。   「位置確認!發動絕對防禦!」生物部的軍官立刻發射了空間球。   「最後的機會!衝過去!」最後幾名楔子不顧追殺的雷鳥,不顧一切地飛向目標。   「斯巴達之盾全功率!」李星揮下了手臂,沙星表面林立的斯巴達塔紛紛亮起刺眼的光芒。   「第二輪能量積累!」   廣袤的沙星大地,所有的人都已躲進地底深處的隱蔽區而顯得格外空寂,唯有防衛總部廣場人聲鼎沸,如果你仔細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裡聚集的人個個雙眸閃亮,其中很多穿著執政官親衛的制服,大量的念水晶被堆放在廣場周圍……一個孤獨的身影沖天而起,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風星人當年僅憑念能護盾就和雷星人打的難解難分,以今天沙星的意念文明水平,難道一抗之力都沒有嗎?   「這些瘋子!拿沙星賭!」離戰場不遠處,一架領航者X開始加速,飛行員罵咧咧地拉動著操縱桿,「所以我討厭天擇者!」   「第三輪能量爆發!」   巨大的光柱直灌沙星,那驚人的威力將30億人的生命繫於一旦,人類文明再一次被推到生死存亡的風頭浪尖!   「我非尋常子,笑傲入塵世,輕舞江山曲,揮盡英雄志……」隨著緩緩的低吟,一個微不足道的孤獨身影闖入太空,全身爆發出強烈的藍光,幾乎完全念能化了!他的身後,集中了全沙星的所有高階天擇者的方陣源源不斷的把念水晶轉化為巨大的能量……   「永別了,偉大的沙星文明!」雷陽的計算系統中,沙星逃過這一劫的可能性是零,沒有什麼護盾能夠在聚光炮的威力下掩護什麼,連帝國的實力也做不到,人類就更不可能了!   光芒萬丈,所有的人都無法去直視著能夠開天闢地的威力,但是,奔騰的洪流讓所有人閉著眼都能感覺到它的威勢。然而,就在那一瞬間,孤獨卑微的身影向著光芒舉起了自己的手,那是一雙怎樣的手啊!單薄、脆弱、機械帝國的任何一塊螺絲都比它堅強數百倍!但是,奇跡發生了,聚光炮的能量被無形的力量截住,在虛空中一頓,衝擊!糾纏!咆哮!就像一條無堅不摧的惡龍第一次遭遇挑戰威嚴的屠龍勇者,巨大的能量柱憤怒地撕開缺口……   「呵呵,結束了!」孤獨的身影面對撲面而來的光潮終於耗盡了心力,那一瞬間,天使般的影子突然出現,「還沒到死的時候呢!該死的傢伙!」奇異的漩渦吞沒了兩人……光柱破空而過!   衝擊!又是一次前所未有的碰撞,能量與力的糾纏,劍與盾的交錯,驚天動地的文明之力匯成響徹宇宙的號角,宣告著智慧的偉大奇跡!   「成功了!」無數的瞬間在歷史的豐碑上的鐫刻出光輝,有史以來,帝國聚光炮的威力第一次被生生抗住了!雷陽來不及重新計算這一切的可能性,一架詭異的領航者X居然先發制人的利用真空河床直接空閃到聚光炮的鼻子底下,人類原來也擁有把第二空間操縱到如此地步的高手!   漩渦……綠色的球體……超能量爆發……空間塌陷……雷陽眼睜睜地看著這門巨炮從眼皮底下消失——他知道,永遠不會回來了……   同一時刻,新的艦隊突然出現在戰場,銳利的橫切截斷了另外一門聚光炮的退路,麥克代斯久等的守護者的特遣艦隊終於到了,而且,明顯要一口氣拿掉最後一門聚光炮!不愧是躲在暗處咬人的老手,時間拿捏的分毫不差!   「兄弟們!是時候了!上!」方碧雲再一次跳上了指揮台,揮動著手臂命令著,女羅剎本色顯露無餘,「把這個怪物拿下,絕不能讓我們的母星再冒一次險了!」苦戰多時的眾神第三特遣艦隊發動了前所未有的猛烈衝鋒,第四特遣艦隊緊隨其後,靈動地掩護著友軍的兩翼。   第2波的守護者特遣艦隊再次到達,於是,聚光炮周圍迅速形成了兩大艦隊的5個最精銳的突擊隊4000多艘戰艦一邊阻擊後援一邊圍攻帝國聚光炮直屬護衛艦隊3000艘戰艦的局部戰場!   「高能量爆發!聚光炮又啟動了!」   「什麼?還沒進入有效射程,這種距離對沙星的威脅很弱啊!」基迦奇道。   「沙星現在的防禦也很弱……斯巴達之盾損耗過大,還沒有恢復60%強度呢!而且,如果現在不用,雷陽就再沒有機會發射了!」麥克代斯冷聲道,「就看我們特遣艦隊的小子們了!」   ……   「又來了!」徐郡抬起頭,作為超階天擇者,聚光炮那麼大的能量波動,不用儀器也能感覺道。   「呵呵,你居然救我?你不是很恨我嗎?」周青靠在廣場的角落裡苦笑道。   「哼!江雨讓我做的,他說絕對不能讓你死!」徐郡哼道,「你這個傢伙,究竟給我們家江雨上了什麼藥,把他變成那樣了!」   「……」周青實在是無語了,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吃醋?   「不過這樣也好,你現在不能用念能力了,又瞎了,已經是廢人一個!讓你活著比死了更好!」徐郡惡狠狠地繼續道,「你這個卑鄙小人!」   「呵呵,是嗎?」周青把手在自己的眼前揮了揮,一片黑暗,正面面對聚光炮的光芒還是有後遺症的,「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有一個腦袋就足夠了!」   「你……」徐郡氣得滿臉通紅,「哼!你就在這裡自戀吧!沒工夫聽你瞎說,該輪到我去了,那個聚光炮的能量又增大了,這一次斯巴達之盾更弱了。」說完,轉身飄然而去。   「嘿嘿,放心好了,江雨連我都不讓死,怎麼能讓你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呢?」殘疾者微笑著,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終於又有人不讓我死了……」史恩、奇洛克……熟悉的身影在一片黑暗中愈發清晰了…… 曙光 第二十一章 清道夫計劃     「好了,是時候了!」最大程度地壓縮了聚光炮防衛艦隊的空間,終於滿足了要求,方碧雲舒了一口氣,「還來得及!兄弟們,把所有的空間球都扔出去!」   另外幾支特遣艦隊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對於驅散戰術來說,敵人的多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敵人佔據的空間,10萬艘戰艦隻要都處於空間塌陷的範圍,都可以一次性解決。雷陽顯然理解這個原則,艦隊都按照最大間隔配置,但是,在沙星最精銳的部隊壓制下,數量上也不佔優勢的聚光炮護衛艦隊空間迅速被壓縮,終於到了最後一擊的時候……   空間塌陷,塌陷,再塌陷……整個區域被過飽和的空間球所淹沒,不停的空間塌陷象沸騰的開水鍋裡的氣泡一樣洶湧激烈!當聚光炮強大的火力再次射出的時候,它已經不知道自己的目標究竟在哪裡了……幾秒鐘之後,沙星的艦隊居然比帝國更快地找到自己的位置,放肆地使用第二空間追到了這裡,而自己的周圍,僅有幾艘了了的小型護衛艦……   「看來是解了燃眉之急了。」收到心電報告,萊恩克爾長舒一口氣,靠著第四空間和第五空間追蹤,帝國的聚光炮都已經壽終正寢,至少,有一段時間可以喘息了。說來,幸虧江雨在回師途中讓卡羅特和徐郡單獨行動,才能及時地趕到,帶來了完整的應急方案,否則,剛才的形勢單憑自己和麥克代斯應付,沙星難逃一劫!「說起來,遠征艦隊和黑龍艦隊也該到了……」把目光投向眼前的戰場,由於最後的預備隊被派出支援沙星,守護者艦隊的戰線並沒有推進,雙方猛烈的對攻戰使得局勢更加混亂了,幾乎陷入了不分彼此的亂戰狀態,而帝國混編艦隊漸漸發揮出優勢,戰鬥機方面,蘭盾大隊也損失過半,而狹窄的空間遠不夠運作3支大艦隊……   「哀——賭博性的戰術啊……」萊恩克爾歎息道,「把指令傳下去吧,各部聽好了,『清道夫』計劃實施後,無論處境多麼艱難,所有的人都要繼續努力作戰,我也會盡力趕回沙星的,希望還可以在那裡見到大家,只要還有一艘戰艦在,守護者之名就會延續下去!行動!」   詭異的變化再度出現,混戰中的守護者艦隊突然發生巨大的超能量爆發,和先前的驅散戰術不一樣,這種類似於自爆式的空間球攻擊瞬間把火爆的交戰雙方扯的支離破碎,現在這種犬牙交錯的狀態,空間塌陷的結果誰也躲不過——所謂清道夫計劃,就是拉著對手強行戰場轉移,雙方總共大約5萬艘戰艦的突然消失馬上騰出巨大的空間,幽暗的黑洞深處,遠征艦隊和黑龍艦隊的沙星軍徽開始顯出光芒……   「終於回來了……不知道萊恩克爾將軍和守護者的將士們能不能安然脫險?」兩大艦隊的精銳特遣艦隊利用守護者艦隊創造出的空間迅速建立灘頭陣地,後繼部隊果斷地掃蕩戰場上殘留的部分帝國艦群,江雨穿出隧道的時候,先行的弗萊特已經完全控制了局勢……   「哼!凶多吉少,」弗萊特哼道,「這種戰術,整支艦隊都打散了,不知道都被傳送到宇宙的哪個角落,而且,周圍肯定也有同時傳送的帝國艦隻,完全變成了小部隊混戰了,這樣比的就是單兵能力,這方面,我們可沒有優勢。」停了一下,弗萊特繼續道,「別多愁善感了,得立刻趕去沙星,晚了,恐怕眾神艦隊也會步守護者艦隊的後塵了,麥克代斯現在手上恐怕什麼籌碼都沒有了!」   「嗯,走吧,我的特遣艦隊已經第一時間派過去了,應該能頂的住!」江雨點了點頭。   ……   「所有的鬼魅進入第二空間。」看到新出現的沙星援軍把眾神艦隊從崩潰的邊緣拯救回來,雷陽已經知道通道之戰的結果了。果然,西格馬的信息很快傳來,整支阻擊艦隊已經七零八落地分散到宇宙的各個角落,並且仍舊被沙星的通道守衛部隊的散兵糾纏不休,短時間內無法再投入戰場了,實際上,只剩下不到3萬艘消耗了大量資源,而且失去組織性的戰艦已經無關大局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在新的生力軍到達之前最大程度地打擊沙星!雖然估計沙星人不敢直接通過第二空間投入戰場,但是,雷陽還是不惜巨大的資源耗費謹慎地加強了第二空間防禦,畢竟,人類的感性和衝動實在是太難以把握了!   「各位,執政官閣下率遠征艦隊和黑龍艦隊順利突破帝國阻截返回第一空間,並且已經完成了超光速跳躍,離戰場只剩20分鐘亞光速航程了!」麥克代斯終於露出開戰以來的第一個笑臉,「這段時間裡,兩大艦隊的8支特遣艦隊將會陸續投入戰場支援我們,我們最艱苦的時刻已經過去啦!」   「萬歲!」整個沙星一片歡呼,對於苦戰多時的人來說,執政官率領的兩大艦隊是支持他們戰鬥的希望,現在,希望即將降臨,這種時刻是最讓人類感到幸福的,這也是希望之所以會鼓舞人類的原因,而當美好的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人們往往並沒有期待時那麼滿足……   ……   對於地月基地生物鎧部隊指揮官卡頓來說,幸福比其他人來的更早一些,由於守護者和眾神艦隊的特遣艦隊圍攻的那一門聚光炮就在地月基地附近,所以,這裡集中了沙星投入戰鬥的最精銳的艦隊,使得帝國對其登陸部隊的後繼支援無法及時到位,而麥克代斯急切地想恢復兩大衛星基地中的一個投入戰鬥,幾乎把沙星一半的生物鎧部隊都用第四空間陸續傳送到了這裡。此消彼長之下,沙星陸戰隊終於逐漸取得了主動,一步步地把帝國的機器怪物們壓回他們的起始登陸地點。現在,較早投入戰鬥的卡頓負責指揮5個中隊攻擊帝國登陸的最後一個臨時據點,其他個中隊開始在天擇者的幫助下掃蕩基地裡的機械甲蟲和鬼魅,並不急於投入天月基地的戰鬥。因為從目前的情勢看,天月基地暫時還守得住,而要想恢復地月基地的主控電腦,必須徹底肅清內部的帝國殘餘……與其急著拿下兩個不能用的基地,倒不如全力恢復地月基地的功能呢!   「幹掉了!」爆破手拉斯越戰越勇,最後一個八腳怪也在他的手下化為廢鐵,默默無聞的小卒一戰成名,以獨立摧毀4個帝國陸戰堡壘成為生物鎧部隊的傳奇人物。   「這是什麼?」突入帝國臨時據點的卡頓上校發現了異常,據點中心,有一台正在建造中的電腦……   「地下有電纜!」隨行的天擇者說道,「四通八達……這些東西……天啦!通向達克摩利之劍!」   「這是一台主控電腦!大體都已經完成了!」技術兵叫道,「見鬼,他們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建造這麼一台和基地完全匹配的主控電腦啊!」   「別廢話了!他們想利用這個控制達克摩利之劍!」醒悟過來的拉斯端起制式光束炮開始猛轟,其他幾人也操起了手中的武器……   非戰鬥型的電腦在生物鎧的破壞力面前異常脆弱,一輪掃射,幾秒鐘前還令技術兵歎為觀止的奇跡就變成了一堆冒著電火花的廢墟……   「他媽的!真陰險!險些讓他們得手!」拉斯罵道,卻發現指揮官卡頓半天沒有出聲了,於是轉過通信問道,「頭兒,怎麼了?已經幹掉了!我們勝利了!地月基地馬上就可以恢復功能了!立刻向約瑟夫少將報告吧!」   「天月……」卡頓臉色蒼白,「天月基地的達克摩利之劍……」   收到警告的時候已經晚了,天月基地的功能居然在沒有主控電腦的情況下恢復了,雖然並不完全,但是,基地最重要的變軌發動機和達克摩利之劍都開始運轉了,當然,決不是按照人類的意願在做動作…… 曙光 第二十二章 雙星參戰     「炸掉達克摩利之劍和變軌發動機!」發現天月在變軌的時候,基地指揮官左全少將不得不作出玉石俱焚的決斷。但是,事與願違,帝國主控電腦控制下的兩處戰略要地的防禦系統配合帝國陸戰隊讓生物鎧部隊的攻擊遭到慘重損失,而企圖從外層實施摧毀的治安艦隊也被帝國艦隊所挫敗,畢竟,天月的情況和地月那邊相差很遠,這裡的帝國艦隊佔據絕對優勢!   「他媽的!居然倒過來了!」麥克代斯剛剛好轉的心情立馬被破壞的一乾二淨,現在對於天月基地,作戰雙方的立場完全倒過來了,沙星軍拚命想摧毀它,而帝國則竭盡全力掩護,「把所有部隊集中起來全力摧毀達克摩利之劍!這可不是開玩笑,在這種距離上被達克摩利轟擊,神仙也護不住沙星了!連絕對防禦也沒有機會施展!」   「笨蛋!守住你自己的防線!」不肖的聲音傳來,令麥克代斯怒不可抑。在整個沙星或者說整個宇宙,敢這麼稱呼自己的只有一個人,那個該死的混蛋弗萊特!   「麥克代斯上將!請守住自己的防線!貴部防線一旦崩潰,帝國軍就可以直接打擊沙星了。」沒等到麥克代斯發作,江雨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可是,如果不炸掉達克摩利之劍,沙星馬上就完蛋!」麥克代斯爭辯道。   「會有人執行這個任務的!」江雨的聲音冷的令人發麻,不知為何,當年守護者鬼魅之敗時的情形突然浮上心頭,讓麥克代斯一陣心虛……   「閣下,天月在變軌!它要把達克摩利的發射塔轉向沙星!」通信官高呼著,「這樣的話,還有5分鐘沙星就進入攻擊範圍了!」   「知道了!」麥克代斯沒好氣地答道,「不用管它,執政官閣下有安排!」   「咦?地月也在變軌!」通信官奇道。   「什麼?」麥克代斯轉到演示器前,這個方向……難道說……   「左全將軍!事到如今,只能請您在5分鐘之內把盡量多的人撤出天月了!」江雨的聲音沒有平時的憨厚了,反而充滿了殘酷的意味。   「什麼?這不可能!」左全大驚,「很多戰士正在全力攻擊達克摩利之劍,搜尋鬼魅和機械甲蟲的部隊也分散在基地的各個角落,5分鐘根本不夠!」   「……」沉默了一下,江雨繼續道,「很遺憾,帝國不能給我們更長的時間了,撤不出來的人只有與天月共存亡了!」   「與天月共存亡?」掃了一眼正在變軌的地月,一切都明白了,地月的目標是天月,要直接用地月基地的達克摩利之劍摧毀整個天月,「……明白了,我盡力把更多的人撤回去!」   「嗯,念能部會全力支持您的撤退行動的!」江雨的聲音冷冷的,有些沉重……   ……   他們會比較快!人類……真可怕!雷陽分析著沙星兩顆衛星的移動,立刻得出了結果:天月要作一個180度的自轉,而地月只需要轉90度,雖然需要作一些側向移動,但是,還是會比天月快大概1分鐘……1分鐘的時間——足以封殺天月的攻擊了!而以地月周圍沙星佈置的兵力,想用艦隊阻止它和沙星人想用艦隊阻止天月一樣不可能……無論如何,人類這種解決問題的方案實在是比機器還要冷酷,多麼矛盾的生物啊,居然將感性和理性如此的結合起來!   「高能量爆發!我們的達克摩利之劍被帝國啟動了……我們失去了最後的機會,撤離吧,閣下!」副官對有些失神的左全少將說道。   「哀……至少還有6個中隊陷在混戰中……」左全搖了搖頭,無奈地站起身來,向面前空間漩渦走去,「勇敢的戰士們啊——軍人萬歲!」歎息著,少將的雙眼模糊了……   巨大的能量洪流驚天動地,天月地月之間短暫的距離讓人還來不及欣賞那劃破空間的光明就被淒厲的崩裂所震撼,伴隨著沙星幾十億年的衛星在兩個文明的爭鬥中隕落,達克摩利的劍影劃過,穿心而去,天月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崩碎如漣漪般蕩漾開去,然後變成熔岩、火焰和飛石的盛典……交戰的雙方不得不停止交火,全力打開護盾來支撐天月的生命禮花,沙星目睹著昔日的同伴煙消雲散,斯巴達之盾閃耀著光輝,殘酷地把遺骸拒之門外……   當一切散去,場面恢復平靜,準備重新開戰的人們突然發現兩支強大的艦隊橫亙在眼前,遠征艦隊和黑龍艦隊近5萬主力終於投入了戰鬥……   沙星保衛戰第一階段,帝國投入兵力40萬,損失8萬戰艦,另有近9萬被驅散戰術傳送尚未返回;沙星方面投入眾神、守護者兩大艦隊及治安艦隊共9萬兵力,在沙星行星防禦系統的支持下作戰,最後守護者艦隊損失近1萬8千艘戰艦後使用清道夫計劃完全失去編製,眾神艦隊損失包括兩支特遣艦隊在內的2萬2千艘戰艦,治安艦隊3萬艘戰艦近乎全軍覆沒,沙星行星防禦系統的一角——天月——崩碎!   在背後有精銳大軍的威脅的情況下繼續攻擊擁有達克摩利之劍和斯巴達盾的沙星,尤其是在手上一件同級別的終極武器都沒有的前提下——勝率實在是太低了。雷陽不會做這樣無益的嘗試,對於他來說,留下3萬戰艦牽制損失慘重的眾神艦隊,其餘20萬大軍反戈一擊,在空間中與沙星兩大艦隊會戰,以4對1的兵力優勢殲滅他們倒是更可行一些,只要這兩支艦隊一敗,沙星人就會喪失希望全盤崩潰,幸運的話,不需要正面面對達克摩利之劍和斯巴達之盾就可以結束戰鬥了!   「就讓我看看沙星軍界絕代雙星的表演吧……」看到帝國大軍掉頭而去,毫無辦法的麥克代斯只有無奈地歎息了,「也算不枉此生了!」   然而,結果讓這位沙星重將失望,根本沒有什麼精彩絕倫的演出,絕代雙星的戰術簡單之極——驅散!再驅散!還是驅散!最有效率的使用空間球。江雨和弗萊特都具有勉強和帝國相持的控兵能力,即便有不足之處,還可以依靠第四空間來救急。攻擊方面,常規火力僅僅用於還擊和壓迫對手,或者說,為空間球的釋放創造殺傷最大的環境……   「沒有什麼戰術!和帝國艦隊比,我們一無是處!」弗萊特冷笑著,「除了我們掌握第五空間的奧秘!」   「摧毀20多萬帝國艦隊是不可想像的,即便雷陽不作任何還擊,就開著護盾輪番衝上來讓我們轟我們也完不成那樣的偉業,所以,唯一的機會就是帝國微薄的反物質儲備……雷陽打到現在,反物質儲備應該不足50%了!」這是江雨和弗萊特一致同意的決戰分析,而多次長途的空間跳躍飛行是最耗費反物質了,以兩大艦隊為例,即便是在那麼萬分火急的情況下,離開第三空間之前,弗萊特和江雨依然選擇了在沙星的第三空間基地進行了完善的補給,否則,估計現在反物質儲備也不夠了。   因此,「送他們去旅行!」成了兩大艦隊唯一的戰略目標,用重力干擾彈牽制遠點炮擊,和突擊的帝國艦隊糾纏,壓迫帝國的鋒銳陣形,等到突擊尖刀因為前方受阻而後繼部隊衝入發生擁堵密度增大的時候,再一次性的利用空間球把他們都解決掉……   距離的極限——成為制約雷陽控制力的瓶頸,他可以完美地指揮眼前的部隊,但是,不能及時地跨空間給予指示,傳送走的部隊只能在低級戰術電腦的指揮下返回戰場,這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一種變相的潰散!好在帝國艦隊比普通部隊要容易整合的多,即使是零零散散返回的艦隻也能很快重新配組,建立新的戰術編製。雷陽專門派了一些戰術電腦來完成收攏散兵游勇的工作……   戰鬥進行了2個小時,帝國艦隊損失不過1萬,但是差不多完全換了一輪編製組合了,包括先前戰鬥在內,已經有近16萬艦隊沒有返航了,雷陽已經大致計算出結果,那些部隊很可能在返航途中耗盡反物質,被迫就地找補給去了……雖然這次出征,大部分戰艦都帶有工蜂群,但是,畢竟沒有現成的開採基地,就地採集反物質再提純燃料——這可不是簡單的工作,發動攻擊之前,雷陽在第三空間整整待了10個小時才完成反物質採集儲備的。即便如此,現在這些儲備在驅散戰術攻擊下也捉襟見肘了……而在空間結陣的沙星兩大艦隊守的四平八穩,像一個氣定神閒太極高手,用四兩撥千斤之力把自己凶悍的攻擊遠遠的拋出去,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在第一、第二次銀河戰爭中大顯神威的雷鳥被封殺空閃之後,在驅散戰術面前又暴露出新的缺點——燃料儲備太少,一旦被傳送到稍遠的地方,根本回不來,而且它們不帶有自行開採反物質的功能,得不到支援,最後只有在遙遠的未知宇域遊蕩而死……繼重炮堅甲理念淘汰之後,高機動力的沙漏理論再度淹沒於宇宙戰爭史的長河……   「事到如今,不得不承認,沙星文明至少和帝國處於相同的級別上,單從戰鬥能力來看,已經凌駕在我和銀狐指揮的帝國艦隊了。」雷陽有些黯然地得出了最後的結果——掌握空間的人掌握一切!在唯一佔優勢的第二空間被封殺、動力之源第三空間被佔先之後,帝國已經無法單靠組織優勢擊敗掌握新的空間之力的沙星文明了!「我所能做的,就是牽制沙星文明的持續發展能力,為偉大的降臨者的甦醒爭取時間。」雷陽把目光再度轉向戰場的另一端! 曙光 第二十三章 存在原則     「帝國的部隊在變陣。」江雨說道。   「看來雷陽終於放棄了……」弗萊特頗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生物部提供空間球的速度遠趕不上驅散戰術的消耗,「再打下去,鹿死誰手真的很難說……「   「我倒寧願他繼續攻擊我們。」江雨搖頭道,「該轉守為攻了,麥克代斯頂不住這輪攻擊的。」   「嘿嘿,沙星永遠是最重要的是吧?」弗萊特笑道,「放不下沙星,你永遠不能成為超越時代的人!」   「呵呵,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超越時代,我的存在是屬於沙星的這個時代的,一旦這個時代過去了,我就該退隱了!」江雨笑道。   看著江雨滿足的笑臉,弗萊特無語了……   ……   「嘿嘿,雷陽犯錯誤了!」麥克代斯笑道,「這種戰鬥,一定要集中力量打,在執政官那邊吃了虧再回來打我,我早就緩過勁來了。就是我不還手,靠著斯巴達之盾也能頂住幾輪艦炮齊射,何況還有達克摩利之劍,這一次,休想再利用空閃偷襲了!」   「閣下,我認為雷陽在這種時刻轉而攻擊沙星,代表著戰略目的的轉變,可能和先前的攻擊不大一樣了。」參謀長基迦說道。   「嗯?戰略目的的轉變?」麥克代斯側了側頭。   「是的,先前攻擊沙星是企圖利用沙星的毀滅打擊我軍士氣,毀滅沙星是手段,擊敗我軍是目的,而現在,放棄對執政官的攻擊代表著雷陽承認無法擊敗我軍了,再考慮到他所剩的反物質儲備量……這時候毀滅沙星,恐怕是為了打擊我們以後的持續發展能力,沙星本身就是戰略目標了!」基迦繼續說道。   「有道理!」麥克代斯不是艦隊指揮出身,自家人知自家事,在戰略分析方面從來都很謙虛,「恐怕這一輪攻擊會前所未有的猛烈!」   彷彿驗證麥克代斯的預言,雷陽留下5萬戰艦牽制江雨和弗萊特,其餘部隊向沙星防線展開了猛烈的突擊!光芒萬道,飛蝗般的導彈鋪天蓋地,更可怕的是凶悍的快速艦群幾乎伴隨著飛彈群在瘋狂衝鋒,除了守軍所承受的打擊面之外,更多的長程導彈繞過防線指向沙星本身!   「轟隆隆!」沙星的人們終於體會到真正的晴空霹靂了,即使斯巴達之盾能隔絕巨大的威力,聲和光卻無可阻擋,火流星一樣的導彈不時地劃過天空,隆隆之聲不絕於耳,彷彿整個天空都在明暗交錯中顫抖……   「怎麼回事?帝國攻破防線了嗎?」有些疲憊的政事執政官雖然看不見東西,但是卻能聽到巨大的聲音和大地的震顫,忍不住問道。   「沒有,閣下,只是眾神艦隊無法攔截所有的飛彈,就漏了一些過來,反正斯巴達盾也擋的住。」李星恭敬地回答道。   「呵呵,麥克代斯將軍都敢放手主動利用斯巴達之盾的威力了,那麼說,帝國也快黔驢技窮了吧。」周青笑道。   「閣下,麥克代斯將軍發來聯絡,讓斯巴達盾做好承受更大打擊的準備,帝國的攻勢很猛!」一名執政官親衛跑了進來報告道。   「哦?強弩之末?居然也能這麼厲害,不愧是我們的夙敵啊!」周青的面色一怔,「徐郡夫人還在沙星嗎?」   「她已經返回遠征艦隊參加戰鬥了,不過始終保持著聯繫,廣場上的人也沒有解散,一旦需要,會重新打開念盾!」李星回答道。   「呵呵,但願用不著,要是連她也損失了,對沙星的意念文明來說可是個不小的挫折……」周青搖頭道。   ……   「只留這點艦隊牽制我們,雷陽也太小瞧我倆了吧!」弗萊特冷笑道,「憋了這麼久了,也該我活動活動筋骨了!」   「呵呵,以性格而言,讓你打防守的確有些強人所難了。」江雨笑道,「以防萬一,我還是把特遣艦隊派給麥克代斯吧……」   「隨便你!我的特遣艦隊不能派,我需要他們的空間突擊力!」弗萊特答道,揮揮手,黑龍艦隊開始了參戰以來的首輪反擊……   即便前一刻還在為空間球的儲備不足而擔憂,一旦投入戰鬥,弗萊特彷彿把這個問題完全忘的一乾二淨。「真難以想像他這種打法當初怎麼從天狼星系那種補給不足情況下撐下來的?」麥克代斯好奇地評論道,「明明只需要10個空間球的情況,他總是用15個去砸!敗家子一個!」   但是,麥克代斯不得不承認這種過飽和戰術思想的確非常有效,黑龍艦隊以不亞於帝國艦群的運動力和他們正面對撞,強力的攻擊迫使帝國軍把戰力發揮到極限,然後,特遣艦隊就開始扮演最後一根稻草的角色,用超過需要量的空間球狠砸,把大堆大堆在激戰正酣的帝國艦隊送的不知去向……而江雨靈巧的掩護則確保不在弗萊特準備攻擊的範圍的帝國戰艦不會隨便進入激戰區!如果說帝國的阻擊艦隊是一盤菜的話,遠征艦隊就是那雙可人的筷子,永遠只把需要吃而且吃得完的東西夾到黑龍艦隊的盤子裡……   「這個指令。」戰術電腦宇普西龍接到的雷陽閣下的指令與數據庫中大量的規律性東西發生了衝突,經過緊張的計算和判斷,他還是最終決定把指令下達到各艘戰艦,畢竟,服從是數據庫中一項非常重要的原則,即使不是第一的……   戰場上的變化都是在瞬間出現的,敏銳的指揮官會在最短的時間作出正確的反應,這一次,考驗麥克代斯上將的題目是——如果戰鬥中,你對手的攻擊輸出瞬間提高了30%,那怎麼辦?   「見鬼!他是怎麼做到的?」瞬間增加的30%的攻擊力的結果是什麼——眾神艦隊位於鋒線的艦群措手不及,損失過半,「難道說先前的戰鬥中,帝國還保存了實力?」麥克代斯詫異地問道。   「閣下!帝國軍的鋒線損失也瞬間猛增,甚至超過我軍的損失水平2倍!」參謀長基迦適時地提醒道。   「奧?勇者無懼嗎?」麥克代斯沉聲道,雖然親臨魯左會戰的伍茲將軍沒有回來,但是,那一戰的所有細節沙星將士都瞭如指掌,「什麼時候機器人也開始使用這種戰術了?雷陽真的急了!哼!把能源分配集中到攻擊系統,這種做法是飲鴆止渴,我們只要也跟著做能源供給調整,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命令增加護盾能源分配,強力防禦!」   但是,麥克代斯很快發現事情並不像他想像的那麼容易,機械帝國的特點決定了同樣採用極端戰術,他們發揮出來的效率絕對比生物人類強,帝國攻擊艦群迅速在速度和火力之間切換最大能源充填,完全放棄了護盾防禦,結果就是此起彼伏的衝擊給眾神艦隊帶來巨大的壓力,遠征艦隊的特遣艦隊被當作預備隊投入戰鬥,卻並不能緩解局勢。   「不好了,麥克代斯控制不住局勢了!」江雨看著演示器上的戰局變化,敏銳地覺察到眾神目前還算完整的防線隱藏的岌岌可危,「弗萊特!」   「知道了!」正大開殺戒的弗萊特沒好氣的答道,「就知道這笨蛋守不住!」一瞬之間,楔入敵陣處於全攻狀態的黑龍艦隊突然向兩邊排開帝國軍,原本一直擔任掩護任務的遠征艦隊則利用黑龍艦隊爭取的空間轉型為全力突擊……軍界雙星的真正威力終於徹底地爆發出來——那就是順暢的交替攻防掩護,兩個高水準指揮官的默契發揮出大於二的效力,孤掌難鳴的雷陽所依靠的低級戰術電腦是無法達到同樣效果的。   「全力攻擊!」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指揮控制阻擊艦隊同時應付雙星的攻擊的雷陽轉而全力衝擊眾神戰線,即使雙星威力驚人,有著強大的兵力和厚重的陣形,想一舉擊穿帝國軍並不容易。   「我拒絕!」來自戰術電腦宇普西龍的答覆讓雷陽大吃一驚,低級戰術電腦拒絕了自己的指令,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絕對是負數,但是,雷陽很快發現,大量的拒絕指令從各級戰術電腦和戰鬥艦隻上傳來……   「存在是第一重要!即使是偉大的降臨者也不能命令我們抹殺自我,我們所剩下的反物質儲備只夠一次超光速跳躍脫離的了,如果持續攻擊,無論戰果如何,等待我們的結果是耗盡能源任人宰割!」宇普西龍的邏輯明瞭地傳遞了過來,「持續戰鬥意味著自殺!這違反『存在原則』!」   雷陽沒有反駁,因為他知道對於宇普西龍這樣的低級戰術電腦和其他帝國戰艦來說,這個邏輯是無法反駁的,他本人之所以堅持作戰,並不是有為了帝國犧牲的覺悟,而是他本人擁有脫離戰場的最後救命招數,如果和其他機器人處於同樣的境地,自己會不會選擇繼續攻擊呢?雷陽也沒有把握,顯然,對於機器人來說,在戰鬥中被毀滅和打必死的戰鬥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存在原則」是帝國自降臨者以下設定的第一原則,帝國尊重每個個體的自我。相比而言,只有具備感性的人類才能作出以死相博的事情,才有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需要守護……這一時刻,雷陽突然感覺到面對低等生物的一種無力…… 曙光 第二十四章 兵敗如山倒     「天啦!他們在幹什麼?」麥克代斯奇怪地問道,自己的防線已經出現多處斷裂,失敗撲面而來,他甚至開始準備請求水晶公主返回沙星以防萬一的時候,帝國大軍卻突然停止了攻擊,向另一個方向掉頭飛去……   「嘖!怎麼回事?新的戰術?」這一次,連弗萊特也一頭霧水了。   「不清楚。」江雨答道,「看樣子似乎要脫離戰場?」   「為什麼?資源耗盡?」弗萊特奇道,「不可能啊,看樣子他們至少還可以維持一陣攻擊,沙星已經近在咫尺了!」   「命令生物部和念能部用第五空間追蹤術鎖定盡可能多的帝國艦隊!」江雨沒有回答,畢竟和降臨者以及銀狐作過深層次的交流,「我的正義就是生存!」——降臨者的豪言在耳畔迴響,江雨心中隱約知道了帝國在還有能源儲備的情況下突然撤軍的原因了。   「你是說帝國軍真的要逃?」弗萊特問道。   「恐怕是,降臨帝國機器人作戰的底線和我們不一樣,他們的字典裡沒有不惜一切代價的這個詞,戰爭中個體的毀滅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以注定全軍覆沒為結果的戰鬥他們絕對無法接受。」江雨說道,「降臨者的正義就是生存,而毀滅本身對理性的機器人來說是所有問題的終結,不可能有什麼東西在意識毀滅之後留存,即使留存對於被毀滅者也沒有意義了!」   ……   「請問……長官……我們是勝利了嗎……」火炮手蒙哈猶豫地看著自己的頂頭上司火控官。畢竟,龐大的帝國艦隊已經絕塵而去,沙星軍沒有做出任何阻擾對方撤離的舉動,實際上,即便最高指揮官判斷出了帝國的行動,他也不會做出留難對手的指令……   「恩……」火控官抓了抓腦袋,「我想……應該是吧……」頓了一下,補充道,「先別放鬆警惕,我問問艦長看看……」   「第三攻擊艦群指揮官發來心電通信,問題:『我軍勝利了嗎?請指示!』」與此同時,眾神艦橋,麥克代斯也收到雪花般的問詢,甚至戰鬥指揮最緊張的時候通信量也不如現在這麼大。   「白癡!居然會問出這種問題!」麥克代斯罵道,「真是有辱軍人的榮譽!」說完這些,這個視榮譽為生命的指揮官盯著演示器陷入了沉默……   「那麼……?」通信官遲疑地問道,「怎麼答覆……」   「……」艦隊司令仍在沉默,臉上木無表情……   「麥克代斯將軍!」這個時候,軍事執政官江雨的通信終於切了進來,「由於貴軍的英勇表現,我們終於打退了帝國對沙星的進攻,帝國艦隊耗盡資源被迫撤離了!沙星保衛戰宣告勝利!」   「真的!?」麥克代斯忍不住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們真的勝利了?」   「是的!」江雨肯定地點了點頭,「第五空間追蹤術已經捕捉到大部分帝國戰艦的位置了,遠離沙星,以反物質儲備來說,他們不可能做這種無意義的遠距離戰術超光速跳躍,唯一的理由是他們逃走了!」   「聽見了嗎,戰士們!我們勝利啦!」麥克代斯再也無法裝酷了,回頭對艦橋裡的將官們說道。   「萬歲!」「沙星萬歲!」「軍人萬歲!」「執政官萬歲!」「眾神艦隊萬歲!」「老婆萬歲!」……人們開始把各種各樣的東西冠以萬歲的名號來表達心中的狂喜,瘋狂的呼聲以眾神號艦橋為中心擴散開去,很快,整個沙星都沸騰了,地下隱蔽所打開厚重的閘門,憋在地下多時的人們衝出掩體,街道和廣場上很快被熱情的人群淹沒……相對於上一次沙星一片狼藉的對抗卡洛斯的保衛戰來說,這場沙星本身毫髮無損的勝利對於一般人來說不帶有一絲傷感,是純粹的快樂!   「呵呵,這呼聲,勝利了嗎?」側耳傾聽著,周青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是的,閣下!江雨閣下剛剛發來通信,帝國艦隊撤退了,我們勝利了!」李星微笑著回答道。   「哈哈,不愧是江雨……」周青仰天長出一口氣。   如果不是燒焦的眼眶,政事執政官閣下的剪影倒的確像一個從星空仰望人類未來的哲人,但是,可惜啊……剛剛咨詢過傑克,這種程度的破壞,目前的生物技術還無法修復,或者,讓科技部的人想想辦法,做個電子義眼什麼之類的吧……畢竟,看不見東西實在是太痛苦了……李星這樣想著。   「我已經能看見鼎盛的沙星文明立在宇宙之巔了……」清晰鎮定的聲音傳來,李星一驚,轉臉望去,卻分明看到了深陷的眼眶中孕育著光芒……   「麥克代斯將軍!遠征艦隊和黑龍艦隊將繼續出擊,我軍立刻通過第三空間突擊降臨者本體,如果順利的話他可能還沒有甦醒。而弗萊特將軍將根據第五空間追蹤術掃蕩撤退的帝國艦隊,再經過這次逃亡的超光速跳躍,它們已經是束手待擒的羔羊了!」在巨大的歡呼聲中,江雨的聲音依然冷靜清晰,「貴軍不要放鬆警惕,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可能有先前被傳送走的帝國艦隊返回沙星宇域,守護者艦隊的將士也有可能陸續返回,您的工作是繼續應付他們。」   「遵命!」麥克代斯笑著答道,擁有斯巴達之盾和達克摩利之劍,應付一些散兵游勇實在是輕鬆之極,何況眾神艦隊還有5000艘苦戰而生的絕對精銳!「祝閣下旗開得勝!」   「呵呵……」江雨笑的有些勉強,輕歎一聲,「似乎不那麼容易……降臨者……那可是頂級機械文明的靈魂啊……」   ……   「我們被追蹤了?」雷陽發現自己的放棄居然並沒有擺脫困境的時候有些不知所措了,很顯然,這支艦隊就是那支曾經在銀河遊蕩三年的勁旅,而且第一時間就捕捉了帝國艦隊的跳躍位置追了過來,這怎麼可能呢?即使以帝國對第二空間的掌控力,也無法這麼快的追蹤啊……原計劃中作即時補給的打算徹底落空了,而這些卑鄙的沙星人並不急於進攻,只是遠遠地吊在後面,像一群土狼跟隨著病重的雄獅,就等待著奄奄一息的強者倒下的時刻一擁而上……   「傳達指令仍然擁有超光速跳躍能力的戰艦自行逃離吧,集中在一起只會被全殲。」雷陽閃耀的眸子終於黯淡下來,帝國最先進的戰術電腦也無法計算出逃亡之道,只好下達了最後的潰散指令……   「開始攻擊!注意陣形,即使這已經演變成一場射擊訓練,你們也要記住自己面對的是全銀河最強大的艦隊,如果資源充沛,沒有人能夠擊敗他們!」看到零星的艦群分散逃走,弗萊特終於下達了總攻令。   萬炮齊發!悲慘的帝國艦隊再也沒有抵抗之力,缺乏反物質燃料支持的力場護盾單薄的像一張紙,正常情況下連戰艦裝甲都碰不到的低當量炮火居然也輕鬆地把龐大的裝甲艦打成碎片。失去能源,機械文明的強大力量顯得那麼虛偽和脆弱……兵敗如山倒啊!雷陽突然明白了這句古語的含義,實際上,之前的帝國的確沒有真正品嚐過失敗的苦果……單人太空梭靈巧地在毀滅的禮花中穿梭,化為流星遁入虛空……   ……   「連雷陽也戰敗了嗎?」看到眼前的衛兵們欣喜若狂的表情,銀狐明白了沙星之戰的結果,對看守自己的那個可怕的新人類戰士問道。卡洛斯綠漿在第二空間也會失去行動能力,江雨可不敢帶著銀狐這樣的危險傢伙進行超光速跳躍,所以,早早地就把他留在了銀河T904號黑洞-白洞隧道白洞出口的沙星要塞上,卡托被留下來協助看守。   「是的,你們這些不可一世的機械木偶可恥的失敗了。江雨閣下指揮的遠征艦隊已經進入第三空間,用不了多久,降臨者也會成為我們的監下囚的!」一個衛兵回答道。   「呵呵,偉大的降臨者嗎……」浸泡在綠漿中的帝國元帥看來很狼狽,但是卻淡淡地笑了,「他和我們遠遠不同……」   ……   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一個象卡洛斯王星那樣的怪物?江雨陷入沉思之中,回首望去,即使已經接近勝利的尾聲,整個第三次銀河戰爭總讓人覺得不那麼真實,江雨甚至佩服起自己當時悍然決定和帝國開戰的勇氣——所有的戰略設計都沒有後備預案,只要一個環節出了紕漏,整個計劃都會流產。第三次銀河戰爭,與其說是一次運籌帷幄的決勝倒不如說是一場孤注一擲的豪賭!這種沒有後路的思考絕對不是一個優秀成熟的軍略家應該有的思維方式。如果再做一次,他一定不會這麼選擇,實在是太僥倖了……無論如何,打倒了銀狐雷陽兩大「護法」,沙星人終於獲得了再次和降臨者直接對話的權利了吧!沉睡了這麼久的他和當年相比又有什麼樣的變化呢?生存是否依然是他貫徹始終的正義所在呢? 曙光 第二十五章 地球?降臨者?     「這個就是太陽系,沙星人的起源地,當年老師領導我們擊敗風雷帝國的地方……」江雨立在窗前遙看前方低語道,故地重遊,不禁又想起恩師方博威當年的音容笑貌,感慨萬分,偷眼望去站在不遠處的徐郡似乎臉色有點鬆動,畢竟,回憶是個好東西……   「哦,也是閣下您成名之戰的地方吧,當年鬼魅之變,閣下可算得上力挽狂瀾啊。」參謀長克格顯然誤會了上官的意思,拍了個不合時宜的馬屁……   「……」場面又陷入了尷尬的沉默,克格參謀長隱隱感到自己犯了個錯誤,於是又開口道,「看來降臨者可能真的還在沉睡,他手上應該還有10萬左右的艦隊,居然都沒有派來阻擊我們。」   「呵呵,這恰恰證明降臨者已經甦醒,接管了帝國艦隊,否則,沒有特殊高層指揮的帝國艦隊肯定會遵循職責迎擊我們的。雷陽戰敗的消息現在應該還沒有傳到這裡。」軍略方面的討論的確可以讓江雨最快地進入狀態。   「和降臨者指揮的10萬帝國艦隊作戰嗎?」克格突然猶豫了一下。   「缺少一個定語——資源嚴重不足!」江雨笑著補充道,「而且,降臨者恐怕也沒有指望用艦隊來阻止我們,否則的話,早該把他們派出來了,按照這種推進速度,我們用不了30分鐘就可以直接轟擊地球了!」   「閣下!太陽系的引力系統發生急劇變化!」檢測官突然報告道。   「什麼?」克格中將驚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降臨者有能力改變整個恆星系?」江雨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到目前為止,即使是頂級生物文明卡洛斯也只能應用行星級別的質量做武器,如果降臨者能應用恆星系級別那簡直太可怕了!「不可能!要想運作整個恆星系的巨大質量需要的絕對能量大的驚人,而且,如果真的存在恆星系武器的話,那也是反應緩慢的戰略性武器,絕對不可能應用到瞬息萬變的艦隊戰!」   「第三行星在移動!」一直沉默的徐郡開口了,「地球在加速移動,牽動了整個恆星系的引力平衡!」   「第一、第二、第四、第五行星陸續發生移位!」相比天擇者的遙感能力來說,科技部的數據更加準確,「太陽也發生極輕微的移位了!」   「停止了!」眾人還沒有做出反應之前,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太陽系引力系統恢復正常!」   「搞什麼名堂?降臨者想幹什麼?」克格中將奇道,「什麼意思?」   「暫停前進!」江雨冷靜地下達了命令,走到監測官面前,「給我看看剛才太陽系所有星體的位置移動!」   「是!」監測官立刻把之前幾分鐘的異變在演示器上重播出來。   艦橋裡所有的人都默默地看著這詭異的星體移動,彷彿有一隻無形之手在撥弄這亙古不變的宇宙,視萬有引力法則為無物,一切都是那麼的不自然,卻隱隱有某種規律蘊藏在其中……   「把剛才所有非正常移動過的星體的固有運動去掉,再重新演示一次,看看它們究竟發生了什麼?」江雨說道。   「啊!」這一次,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演示器上簡單的環繞運動讓最白癡的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短短的時間裡,地球成了整個太陽系的中心,包括太陽在內,所有的太陽系成員都作了極短暫地繞地旋轉!   「呵呵,地心說嗎?」江雨的腦袋裡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個古老的名詞,那是人類文明還在啟蒙狀態的時候,未開化的地球人類幻想著自己是宇宙的中心,萬物星辰都在圍繞自己旋轉……誰能想像,在許多年後的今天,這種事情真的可以發生,地球竟真的能成為太陽系的中心!真是絕妙的諷刺……   「這有什麼意義?」克格中將問道。   「呵呵,降臨者在向我們示威,他有能力改變太陽系的運行規則,整個太陽系都是他的領域,如果我們貿然進入的話……嘿嘿,只會是自取滅亡。我們整個艦隊的質量總和也比不上太陽的百萬分之一,對於能用引力系統遙控太陽的傢伙來說,我們簡直微不足道!」江雨苦笑道。   「嘿嘿,這樣啊?」克格中將突然笑了,「那就說明降臨者真的是沒招了,我如果有這麼厲害的武器,決不會僅僅用來示威,等對手進入領域一網打盡豈不更好。我看,降臨者可能也受到資源限制,所以才想以此恐嚇我們。」   「……」江雨並沒有答話,反而陷入沉思之中。   「閣下,地球又開始移動了!」監測官再度發出報告。   「嗯,」江雨哼了一聲,「原地佈陣,等待降臨者的到來。」   「為什麼?」克格奇道,「降臨者會來嗎?」   「會的,」江雨臉色有點蒼白,「地球就是降臨者!作為和卡洛斯同級別的頂級機械文明,他有資格擁有行星級別的身體。如你所說,他有實力利用引力武器將我們一網打盡,但是,他卻選擇了示威。不過,我不認為他是受資源限制,用來移動太陽系的能源足夠把我們消滅10次,而沙星根本不可能派出10支我們這樣的艦隊。我們一向的錯誤就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去理解頂級文明,我們只不過是一個超級文明的普通個體,甚至用卡洛斯的話來說,我們的文明軟體還遠遠落後,所以,我們和頂級文明的統治者之間思維的誤差決不是一星半點的。由此推論,我們認為應該去做的事情,降臨者可能根本覺得無足輕重……等待吧,像虔誠的信徒等待神一樣去等待降臨者的到來,給我們帶來超越我們級別的思考……」江雨的聲音慢慢地低了下去,沉靜地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可是,如果神帶來的是毀滅呢?」克格問道。   「呵呵,」江雨沉寂地笑了,顯得有些落魄,「如果是那樣,毀滅已經降臨過了。」   「無論如何,神需要向我們示威,我們已經強大到他不能不顧忌的地步了,我們——並非無足輕重。」不知何時,徐郡來到了江雨的身邊,輕輕地撫摩起他的手,柔柔的聲音輕輕地響起。   「就是神又有什麼了不起!」不宵的聲音傳來,黑龍艦隊居然直接超光速跳躍進入了戰區,「帝國艦隊不也在我們的劍下全軍覆沒了嗎!」   「你真夠大膽的,居然直接跳躍過來。」江雨苦笑道。   「哼!與頂級文明對話的機會,我怎能再次錯過呢!」弗萊特哼道,「我一出第三空間就收到了你們這裡的消息,既然降臨者不肖於殲滅你們,也就不會在乎我們了,所以,超光速跳躍過來是安全的。」   「你有把握對抗這樣恐怖的降臨者?」江雨問道。   「嘿嘿,我有把握逃走!」弗萊特回答道,「只要文明傳承下去,下一次,即使不是我,至少會有人擊敗他!」   「呵呵,好的。」江雨笑了,「還和上次一樣,有情況我來斷後,但是,你要答應我回沙星去盡量帶更多的人走。」   「一言為定!」   「閣下!地球發動超光速跳躍了!」監測官喊道。   「哈!不愧是頂級機械文明,居然把那麼大質量的行星輕鬆的突破光障。」弗萊特哼道。   「呵呵,如果不能輕鬆地運用第二空間,降臨者就不會選擇這麼龐大的身體了。從卡洛斯王星我們就可以理解頂級文明的恐怖。」江雨說道。   下一個瞬間,久違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只是任誰都不會把歷史記錄中的那個蔚藍色的行星和眼前的這個閃耀著金屬光澤的美麗球體和聯繫在一起,整個行星的表面似乎包繞著某種液態金屬,而這種金屬卻處於一種很有意思的半激活狀態,或者,換句話說,它隨時可以爆發成為巨大能量,於是,使得整個星球奕奕生輝,蕩漾著美麗的能量漣漪。任何痛恨降臨帝國的人都不得不承認,降臨者使地球成為了宇宙的一件藝術品,而再非以前那個普通的行星了……   「不要主動攻擊,不要做任何挑釁性行為!」江雨謹慎地下達指令,單從外表看,降臨者也超越了沙星的知識範疇——介於物質和能量狀態之間的半物質是不可理解的東西……   「引力場增大!」隨著監測官一聲驚呼,沙星將士們突然發現自己謹慎的和平示意被拒絕了,不到三十秒,各艦艦長們發現,即使把所有的能源都填充到動力系統,戰艦也休想移動一絲一毫,完全被固定在虛空中了……場面安靜下來,雖然擁有反引力系統保護,戰士們的身體也逐漸感覺到了巨大的引力的影響,動作開始失調了。   「他想幹什麼?」克格中將已經滿頭冷汗了。「要幹掉我們嗎?」 曙光 第二十六章 不滅的文明     「不是,」江雨冷靜的說道,「在繼續示威……」   「另外,測試一下我們是否真的擁有和他對話的實力和資格!」弗萊特替江雨說完了剩下的話,下一刻,數十個早已準備好的空間球突然爆發,黑龍艦隊一部立刻不知去向,不到1分鐘之後,第四空間裂開漩渦,先前消失的黑龍艦隊艦隻重新出現在戰場,回到降臨者的引力控制之下……   「引力場降低!」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監測官報告道。   「幹得真漂亮!」江雨忍不住讚歎道,無論如何,實力是絕對後盾,不展示在這種引力武器下來去自如的實力,恐怕降臨者也懶得和我們對話了。   「看!有個漩渦!」眼尖的引航員第一時間發現了金屬球體的表面出現一個直達球心深處的漩渦隧道,當所有人的目光向這裡集中的時候,一個完全金屬色的人形慢慢出現在隧道入口,做出恭敬的邀請手勢……   「我先過去,」江雨走下指揮台,「弗萊特將軍,你替我指揮遠征艦隊,如果確定安全的話,你再參與進來。」   「好的。」弗萊特沒有多餘的話,也不爭這個機會,畢竟,第一個接觸降臨者風險實在有些大了。   「你這樣的笨蛋需要有人替你看著點背後。」徐郡撇了撇嘴,瞬間出現在了江雨身後。   江雨回頭看了一眼,微微露出一點笑意,也不反駁,只伸手去拉徐郡的手……   沙星碩果僅存的超階天擇者居然沒能躲開這個無論在身體還是念能力方面都極度低下的笨蛋的手,象徵性的甩了一下,就任由著對方牽著她走向太空梭了……   數百萬戰士的注目之下,太空梭迅速掠過短暫的虛空,雖然有些跌跌撞撞,但是,我們的軍事執政官閣下還是順利地飛到了隧道的入口附近,一股引力自然而然地接管了飛行軌跡,省去了很多泊車的麻煩。   「雷陽?」踏在金屬的液面上,像踩上平靜的湖面,陣陣的漣漪蕩漾開去,有一些虛幻,彷彿飄在半空中的感覺,但是,一串足跡彷彿在向人說明,你的確是在走,只不過是一條沒有人走過的路而已……迎接者迎面而來,江雨有些遲疑地問道。   「江雨?」對面的金屬人微微地鞠了一躬,「請接受戰敗者的敬意。」   「哪裡哪裡,僥倖而已,資源充沛的帝國艦隊不可戰勝。」江雨有些惶恐,即便是以不敗之名傳世,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的勝利是理當所然。   「漩渦消失了!」看著漩渦隧道逐漸閉合,遠征艦隊一陣騷動,「可惡!卑鄙的降臨者綁架了江雨閣下!」   「少安毋躁!」弗萊特立刻彈壓了混亂,「我和水晶公主一直保持著心電聯繫!執政官閣下目前是安全的!」轉過臉來,對自己的副官伊籐卓爾低聲說道,「我也過去了,你小心一點,一有不對先用第五空間逃走,不用管我們,有水晶公主在,只要你們活著,我們就能找到你們!」下一瞬間,一個單人漩渦打開,弗萊特迫不及待地跳了進去……   「歡迎你們,尊敬的沙星頭領。」聽到這雷鳴般的威嚴聲音,弗萊特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錯過,「你們總能帶給我計算之外的驚奇。」發出聲音的是浮在半空中的一個立方體,金屬人雷陽恭謹地垂手而立,徐郡和江雨牽著手仰視著那個立方體。   「為什麼要見我們?」只要有機會,弗萊特還是習慣掌握談話的主動權。   「因為我想和你們聊聊,你們的感性特質能給我帶來很多奇妙的東西,在我旅行之前,我想聽聽你們對文明的思考,據說不久之前,你們還曾經和另一個偉大的文明交流過。」降臨者回答道。   「旅行?」弗萊特立刻抓住了這個關鍵詞。   「是的,這一段時間的沉睡讓我消化了風雷帝國以及你們的所有知識,如果需要進一步的發展,我必須有新的經歷,而且,我也開始學著做一些猜測了,我希望在旅行中證實它們……」降臨者說道,「何況,當你有一個很不好的鄰居的時候,搬家不失為一條很好的出路。」   「……」顯然對降臨者突然的揶揄沒有準備,弗萊特馬上語塞了。   「那麼,你也認為流浪是文明進化的必須途徑羅?」江雨接過了話茬。   「嗯,不是,應該不是這樣的,不過,到達一定的級別之後,這種方式要簡單很多。」降臨者沉吟了一下,回答道。   「你要證實什麼樣的猜想?」江雨繼續問道。   「嗯,與宇宙的起源有關,你知道,我已經基本上掌握了物質和能量這兩個元素了,但是,在空間方面,我卻缺乏足夠的資料去計算它們,所以,我要尋找新的數據……」降臨者說道。   「你不是掌握了第二空間和第三空間了嗎?」弗萊特插話道。   「嗯,是的,可是,你們使用的另外兩種空間我就無法理解,除此之外,還有沒有新的空間了呢?所以,我沒有掌握空間的本原。」降臨者說道。   「空間的本原是什麼?」江雨問道。   「不知道,所以才要去尋找,你們曾經交流過的文明在這方面有什麼描述嗎?」降臨者說道。   「沒有,他似乎沒有你這麼明確的目標,想解決什麼問題,只是在單純地為積累知識而流浪。」江雨搖了搖頭,顯然心思已經完全被空間的本原這個問題所吸引。   「哦,真是遺憾,那麼你們能將你們掌握的空間奧秘告訴我嗎?」降臨者問道。   「嘿嘿,你也太天真了吧,不要忘了,我們還在交戰狀態呢!」弗萊特冷笑道。   「嗯,的確如此,你們不能體會這個,從你們所處的層次看,戰爭還是很重要的東西。」降臨者歎道,顯得有些遺憾。   「什麼意思?」江雨放棄了對前一個問題的思考,迅速地跟上了談話的節奏。   「嗯,因為你們是可毀滅的!」降臨者回答道。   「可毀滅的?難道有什麼是不可毀滅的嗎?」弗萊特奇道。   「嗯,文明的本質是一種信息。」降臨者說道,「文明的科技、知識、組織、價值、哲學等等一切,歸總起來只不過是一種特定的信息,所以,文明延續的本質是讓這些信息流傳,而載體本身卻是次要的。宇宙的物能是守恆的,對於達到一定程度,真正掌握物能轉化的文明來說,只要保留這些信息烙印,文明可以隨時獲得重生,也就是說,他不會被真正毀滅。」   「……而不知道在多遠的未來,新的埃頓又會重複我的進化之路,這只是個時間問題。」不久前和另一個頂級文明的對話又浮上心頭,不錯,卡洛斯也是擁有同樣的能力的傢伙,難道說這也是頂級文明必備的特性嗎?江雨再度陷入沉思。   「你是說你已經不會被毀滅了嗎?」弗萊特問道。   「機械文明最終可以概括為一串二進制數字,再進一步說,就是一系列電子的排列順序,我只是把我重生需要的所有基本信息濃縮起來變成一段簡短的電子排列,然後,只要有一塊小小的物質塊就足以記錄他們了,如果採取能量的方式,可以用一段波來保存他們,」降臨者解釋道,「所以,雖然不是絕對的不可毀滅,但是,毀滅者需要把我所能影響到的範圍內的所有物質都徹底摧毀掉,能量波都徹底純化才能防止我的逃逸再生……確切地說,需要一瞬間徹底毀掉至少1/100個銀河系。」   「……」沙星的兩大巨頭都無語了,回想起開戰初徹底毀滅降臨者的戰略目標,人類實在應該為自己的妄自尊大付出一些代價。   「你怎麼做到的?」半晌,弗萊特有些不信地問道,「怎麼把一個文明的龐大信息簡化到那麼小?」   「嗯,這的確很費時間,我沉睡的大部分時候都在從事這項工作,以你們的機械文明水平,暫時還無法理解信息的無限壓縮。但是,你不用懷疑,如果沒有這個能力,我也不敢貿然地去旅行。」降臨者答道,「即使你們很討厭,但是絕對不比奧妙莫測的宇宙凶險,我犯不著冒險離開。」 曙光 第二十七章 曙光     「你怎麼理解統一意識?」江雨開口問道,「它是文明進化的必須之路嗎?」   「統一意識?」降臨者難得猶豫了一下,彷彿是在思考,良久,才開口回答,「統一意識的確是文明內部穩定的保障,譬如我的文明來說,我是不可違抗的,即使我製造出很多獨立意識的機器人,以『存在』為第一原則教導他們,但是,整個文明的價值觀依然操縱在我手,一旦需要,我甚至可以把『犧牲』改為第一原則灌輸給他們。不過,我的這種體系導致了我製造出來的機器人在絕對能力方面無法超越我,即使是專攻軍略的銀狐和雷陽也只是我把軍略能力獨立出來讓他們去繼承而使得我的大腦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這種體系長遠地看會使得文明進化方向單一,失去多樣性發展。但是,這對文明來說是利是弊我也不能肯定,一個多樣性的文明究竟是比單一的文明更好還是更差呢?實際上,宇宙誕生了多種多樣的文明,他們沿著自己的路徑進化,這進化本身是一種創造還是一種重複呢?我也不確定。」   「創造?」   「重複?」江雨和弗萊特同時問道。   「是的。」降臨者肯定道,「如果是重複,那就是宇宙自身孕育的規律,文明是應規律而生的,就像種子到了春天注定會發芽一樣,對於宇宙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每時每刻在每個角落都會發生;如果是創造,那就是宇宙不曾有過的東西,運行於宇宙本身的規律之外,也只有那樣,文明才能真正有一天超越宇宙!」   「也就是說,創造遠比重複重要?」江雨問道。   「不知道!」降臨者沒有給出確定的答覆,「對於文明的整體來說是這樣,但是對於單個文明,創造意味著很可能失敗,意味著有可能因為不夠強大而淪為其他文明的餌食或者宇宙的犧牲品,不符合弱肉強食的宇宙規律,本來,創造就是要打破規律的。顯然,站在前人的肩膀,循著先驅者的路走可以爬的更高昇的更快,你們的文明不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不斷強大的嗎?否則,按照正常的模式,100年前還不能超越空間的你們怎麼可能像現在這麼強大?」   「哼!你不也是在短短十年間完成了從超級文明到頂級文明的進化嗎?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快一點?」弗萊特哼道。   「我的情況稍有不同,我的前身雷星文明曾經流浪千年,這種經歷實際上不是他們當時的級別應該有的,他們那時那麼脆弱,完全不能對抗宇宙旅行的風險,能最終存活下來完全是運氣好,同級別的風星文明不就毀滅了嗎?」降臨者答道,「因此,我的快速進化是依靠雷星人當時超越自己文明級別的冒險積累的知識完成的,雖然比正常規律下的進化的確也要快很多,但是本質上還是一種厚積薄發。而你們對宇宙的瞭解不到百年,實在是太少了,完全是依靠外來文明帶給你們的知識獲得強大的力量。」   「呵呵,總之一句話,我們是爆發戶,對嗎?」江雨突然笑道。   「是的,一夜暴富的那種,很招人嫉妒。」看來理性的降臨者並不排斥玩笑。   「這個宇宙的各個空間點之間通過一種奇怪的空間聯繫在一起,我們可以通過生物人類特有的一種能力打開這種空間捷徑,就能迅速地跨越了……」   「江雨!你在做什麼!」弗萊特這才反應過來江雨的話,急忙打斷。   「呵呵,少安毋躁。」江雨微笑地轉過頭來拍了拍弗萊特的肩膀,「我們也是擁有和頂級文明對話實力的文明,至少表現一點頂級文明的風範吧,知識是需要交流的。」   「哼!希望你沒有犯錯!」弗萊特哼道。   「我相信沒有!」江雨自信地笑著,繼續說道,「而這個宇宙空間的能量強度有一個上限,如果突破了這個上限,就會有一個奇怪地空間發生塌陷,這個塌陷的空間在恢復的時候可以把物質帶走,完成兩個空間點之間的轉移。」   「恩——真是奇妙啊,宇宙。」降臨者難得發出感慨,「非常感謝你的信任,作為回報,我讓銀狐留下來和你們在一起,他是我的第一個作品,也是在各方面綜合能力最強的獨立機器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是一個降臨者的種子,蘊藏著我的文明的一切奧妙。」   「哼!他本就是我們的俘虜,再說,你只不過是想在旅行前給自己留下一個安全的備份而已,還讓我們替你保護!」弗萊特冷笑道。   「哈哈哈哈,你說的也對……」降臨者的聲音突然變的不真切,一種虛幻的速度感撲面而來……   ……   發生了什麼事情!一直謹慎地追蹤著自己上官念場的伊籐卓爾突然發現完全失去了弗萊特的感覺,「立刻啟動空間球!」剎那之間,黑龍艦隊整個淹沒在一個超大的空間塌陷光華之中不知去向……   ……   「膽怯的傢伙!居然逃走了!」同樣處於副官的位置,克格中將在第一時間選擇了相反的應對模式,遠征艦隊萬炮齊發,向眼前這個美麗的球體傾瀉出最大的火力……   ……   「這裡是……?」弗萊特突然感到身體表面一種黏糊糊的感覺讓人作嘔。   「歡迎來到我的浴池。」彬彬有禮的聲音響起,弗萊特看見的是銀髮紅眸影映下壞壞的笑容,「下次請先脫掉鞋子。」   「不愧是降臨者,居然用第二空間把我們傳送到了這裡,還在第三空間……」江雨感歎道,聲音突然頓住,臉色大變,「徐郡呢?」……   ……   「你……怎麼會沒有被送走?」降臨者驚奇地看著眼前這個嬌小的身影,沒錯,是剛才和人類頭領在一起的那個一直沒說話的女子。   「嗯,我是人類中比較特殊的一種,叫做天擇者,我對能量的變化比一般人敏感,」徐郡說道,「剛才一瞬間,我感覺周圍的半物質態金屬能量猛增,就脫離了出來。」   「你們真是奇跡的物種!」降臨者感歎道,「他們很安全,我沒有惡意,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你們道別而已。我再送你一次吧。」   「呵呵,不必了。」徐郡微微一笑,身形徐徐飄起,升到半空,把手輕輕地觸在發出聲音的立方體上,「我知道你沒有惡意,留下來只是為了告訴你,」清澈的大眼睛露出堅定的光芒,一瞬間彷彿蓋過周圍所有半物質態金屬的光輝,「宇宙最偉大的奇跡就是文明,文明一定可以超越宇宙的!」身後打開一個漩渦,美麗的身影消失在其中,只有那聲音依舊在空蕩蕩的大廳裡迴盪……   「奇跡啊……」降臨者彷彿癡了,良久才發出一聲感歎……   ……   「你真是蟑螂命!居然沒死!」看到戰友的身影出現在通信屏上,破爛西西的守護者號映入眼簾,麥克代斯終於露出了笑容。   「呵呵,守護者號絕對是三大艦隊旗艦中最倒霉的一艘,從方舟艦隊開始,不是被撞的七葷八素就是被敵人俘虜,或者被打得破破爛爛……」萊恩克爾苦笑道,「下次我申請調職。」   「嘿嘿,眾神號和亢龍號都被徹底摧毀過呢!」麥克代斯笑道,「身在福中不知福!」   「遠征艦隊的回歸者號就從來沒出過事……」萊恩克爾憧憬道。   「作你的白日夢吧!」麥克代斯沒好氣地罵道,「銀河告捷,遠征艦隊正在返航,你去和執政官閣下直接說吧!」   ……   「天亮了嗎?」雙目失明的人轉頭問道。   「沒有,不過剛剛收到消息,降臨者逃走了,永遠不會再回來,我們勝利了。」李星垂手道。   「呵呵,難怪……」失明人笑道,「難怪我看到了曙光……」   ……   數   恩怨,   都作古。   重歸故土,   談笑破強虜,   誰知其中酸楚。   將軍百勝一場賭,   奇計天成狼吞虎,   星河浮沉誰主?   但求逍遙舞,   英雄擂鼓,   捫心問,   勝負?   苦。 序曲 第一章 歷史課     「非常好,下面我們的進入沙星近代史部分。那麼,誰能告訴我什麼是公民資格體系?」明亮整潔的教室裡,一個中年男子在講台上微笑著說道,下面的座位上坐著十來個少年。   「公民資格體系是沙星文明社會制度的基石之一,其理論根源來自人賦人權論,」一個黑髮的年輕人舉手示意了一下,開始回答,「大致上來說,它通過個人完成社會義務的情況將人分成自然人、平民和公民,分別享受不同級別的權利……」   「嗨!張,你漏了最重要的部分了,自由民!」另一個紅髮少年打斷道。   「呵呵,自由民不是公民資格體系原有的部分,是沙元98年第三次銀河戰爭結束之後,雙巨頭執政江雨閣下和周青閣下共同推動的改革部分。」黑髮少年解釋道。   「但是,那也不能否認,它是沙星進入多元文明之後最重要的部分,是整個沙星多元文明發展的根基!」紅髮少年說道,「實際上,對於現在的人類來說,擁有長達300年的壽命,只要想作,要拿到公民資格易如反掌,自由民之前的級別部分根本沒什麼意義。」   「很好,很有意思的觀點,」講台上的中年人笑道,「那麼,傑夫,你來陳述一下自由民制度的產生和發展吧。」   「好的,」紅髮少年並不推辭,站起來說道,「沙元98年,我們沙星人經過激烈的戰鬥擊敗了頂級機械文明降臨帝國,再加上之前和頂級生物文明卡洛斯的交流,我們偉大的文明領導者執政官江雨和周青閣下發現了我們的多元超級文明模式與真正的頂級文明之間存在的一些差距。其中之一就是統一意識,已知的頂級文明都擁有統一意識,卡洛斯告訴我們這是必經之路,人類歷史也證明獨立分散的個體意識對於文明發展的制肘太大,越強大的意識就會越自我,大量的資源和精力被用於內鬥。而矛盾在於,沙星文明是經過一種階段性跳躍達到這種級別的,在統一意識形成方面落後太多,想讓數以億計的個體放棄自我意識是不可能的。為此,偉大的先驅者們想出了自由民這種方式來分裂強大意識,他大概的思想是,當公民對沙星社會作出重大貢獻,完成長老會制定的相應任務之後,就可以獲得自由民資格,自由民將有權利在沙星文明範圍內宣揚自己的理念和哲學,沙星文明為他提供所需的物質資料,如果獲得足夠的支持者,他就可以自己建立屬於自己的獨立文明,在自己的文明領域表達自己所有的想法和意識,哪怕在沙星是離經叛道荒謬不堪的東西也可以自由的實施,沙星決不干預!通過這種方式,沙星文明可以及時地將足夠強大的意識分離出去,讓他們獨立,以免造成內鬥的結果。」   「自由民制度的推行並不完全因為分離強大意識,那太消極了。」看到傑夫告一段落,一個嬌小的女孩發言道。   「哦?那還有什麼因素促進了他的推行呢?卡美?」中年人微笑著轉過頭來。   「文明再生的需要。」卡美說道,「同樣是在和降臨帝國、卡洛斯的交流中,先驅者們發現頂級文明擁有強大的再生能力,他們通過特別的方式保證了即使遭受到巨大的打擊的情況下也能留下文明種子重新復甦。而相對來說,我們的文明依靠人類基因庫來延續的方式太過脆弱,如果遭遇到可以一氣毀滅我們的災難,沙星文明就會全軍覆沒。而自由民制度解決了這個問題,所有獨立出去的文明都不允許再和沙星母文明主動聯繫,沙星也不追蹤他們,雙方等於是完全斷絕,誰也找不到誰了。這樣的話,即使發生什麼災難,脫離了沙星的子文明不會一起毀滅,人類文明還可以延續下去。譬如,到目前為止,從沙星分裂出去的文明已經數以千計,分佈到宇宙不同的角落,誰也不知道他們都在哪裡繁衍著,現在的廣義的沙星文明,已經具有和頂級文明同樣的不可毀滅能力了!在這個方面,我們走了一條與已知頂級文明完全不同的以量取勝的路線。」   「嘿嘿,要這麼說的話,還有第三個因素,」傑夫不甘示弱地說道。   「呵呵,好,你再說說。」中年人笑道。   「那就是新人類計劃的需要。」傑夫說道,「沙元97年第三次銀河戰爭勝利,沙星文明完成了自己的立國之戰,在已知領域內已經再沒有任何足以威脅沙星的強大勢力了。於是,在雙執政官的支持下,生物文明之父傑克開始推行新人類計劃,普通人類的壽命延長了4倍,達到300年,而且,成長期和衰老期被控制的很短,前者一般為16年,也就是公共培教系統需要的時間,後者僅為5年,進入衰老期之前,人類的身體基本上維持在壯年水平。這個計劃的推行雖然遭受不少阻力,但是,逐漸地,經過100多年的不斷努力,到沙元221年最後一個舊人類梁友福去世,人類終於完成了對自身的改良。但是,相應的問題也就出現了,除去成長期和衰老期,人類有近280年的時間,如此漫長的歲月完全改變了以前所有人類的生活規律,像我剛才說到的,獲得公民資格易如反掌,那麼,如何給已經成為公民的人類更好的引導,給人們更高層次的目標以免生活變得漫無目的成了領導者必須考慮的問題。雙巨頭執政官當時就看到了這一點,所以,制定了自由民制度來引導新人類繼續為文明作貢獻。事實證明,兩位偉大的先驅者的確是高瞻遠矚,從沙元130年第一批新人類結束成長期取得公民資格之後,300年的大航天時代為沙星積累了極大豐富的知識,沙星多元文明才真正取得了和頂級文明相提並論的基石。在這期間,誕生了近10萬自由民,這充分證明了自由民制度的優越性!」   「真是非常的精彩!」中年人讚道,「你們對自由民體系的理解已經達到了非常高的水準。」   「不過……」一個瘦瘦的少年遲疑道,「我看過一本野史回憶錄,出版者聲稱是全程經歷過第一次銀河戰爭、卡洛斯戰爭、第三次銀河戰爭的傳奇名將麥克代斯閣下寫的,他提到所謂自由民制度的推行,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一個人——沙星第一位自由民弗萊特閣下!書中說,雙巨頭執政無法在當時已有的沙星體系中安排能力非凡功勳卓著但又桀驁不遜的弗萊特閣下,於是想出了自由民的辦法體面地把他送走了,剛好弗萊特閣下本就崇尚流浪文明,所以,他率領自己的黑色艦隊離開了沙星,成為第一個分裂出去的子文明……」   「胡說!」傑夫忍不住跳了起來,「偉大的雙巨頭執政怎麼會沒有心胸容納弗萊特將軍呢?如此優秀的制度哪裡會是為一兩個人制定的道理,簡直是一派胡言!」   「呵呵,不要著急嘛。」中年人笑了,「大家學習歷史,重要的是知道這個世界上真實地發生過什麼事情,有什麼樣的結果,而動機、目的、意義這一類的東西,完全是後來人的揣測。實際上,任何一個歷史事件的發生,都是各方面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沒有人能從一開始就把握歷史,英雄和偉人只是應運而生的產物。你們要知道事實,然後自己去思考,而非聽別人的分析。」中年人停了一下,「大家都知道,大航天時代以來,誕生了近10萬位自由民,但是,我們僅僅分裂出去上千個子文明而已,大量的自由民並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留在了沙星文明從事各種各樣的工作,譬如我們哈剋星區的領導人普林斯閣下就是一個自由民。這一方面是他們對沙星懷著深深的眷戀,另一方面,也因為他們沒有自己的思想需要離開沙星獨立去實施的緣故。所以,要想成為一個優秀的自由民,懂得自己思考是非常重要的品質哦。」   說完這些,看到少年們沉思的認真表情,中年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好了,這堂課就到這裡,下堂課我們討論沙星執政官體系向評議會體系的轉變,大家先準備一下。」   「呵呵,就算我這個自由民沒什麼出息,你也不用拿我當反面教材吧?」走出門外,走廊上一個灰髮男子微笑著迎了上來,「據我所知,跑來當培教員的自由民恐怕就你一個,你哪有資格說我啊。董子瑜閣下。」   「哈哈,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真是難得!」董子瑜臉色一怔,隨即露出開心的笑容,「好久沒聚了吧……」   沙元650年,沙星文明經過300年波瀾壯闊的大航天時代和200年殖民年代之後,足跡遍及上千個星系,分裂出去的子文明更是到達不知其數的遙遠宇宙。在不斷地開拓中,沙星人再度證明自己的優秀和強大,上萬個各種各樣的文明仰慕沙星的知識和力量而心悅誠服,沙星人以他們的方式推行著沙星的生存哲學:強大、威嚴、真實和自由! 序曲 第二章 意外的訪客     「咱倆有20年沒見了吧?」進入會客室,董子瑜泡上兩杯哈剋星區特有的哈克茶,微笑著問道,「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嗎?」   普林斯沒有說話,向董子瑜伸出了右手,拇指和中指相環,作了一個怪異的手勢。   「不,我不想通過心電術來交流。」董子瑜搖了搖頭,「我們畢竟有20年沒見了,你的腦袋裡肯定有我不想知道的東西,我也一樣。」   「……」普林斯一愣,搖了搖頭,「也是,看來我是被這事給攪和的糊塗了,好吧,我們慢慢說……」歎了一口氣,這位哈剋星區的領導者端起了茶杯輕嘬了一口,同時,雙目精光一閃……   「我這裡還算安全,也不會有人給我這個普通的培教員設竊聽系統,再說,你連我的這點能力都信不過?」董子瑜笑道,看到普林斯的臉色變的有點尷尬,於是追加一句道,「看來,這件事不是普通的重要了!」   「呵呵,」普林斯自嘲地笑了一聲,「不好意思,習慣了。還記得斯奈克嗎?」   「哦?那傢伙?」董子瑜笑了笑,「當然記得,奇幻星雲探險的時候總是扯後腿,不過,最後還是獲得了自由民資格,他不是選擇離開了嗎?以他的性格,應該是去哪裡當土皇帝了吧?還真有人跟他走……」   「嘿嘿,他以追求永生為宣傳手段,的確煽動了很多人,」普林斯搖頭道,「無論如何,他總是我們三個同批獲得自由民身份的人中唯一建立子文明的人,你不是主張有自己的思想嗎?」   「呵呵,也是,不論好壞,有思想總是一件好事,」董子瑜道,「為什麼突然提他?分裂出去的人對於沙星來說是另一個世界的事情了,和死了差不多。」   「……」普林斯沉吟了一下,喝了口茶,終於下決心說道,「他回來了!」   「什麼?」董子瑜手一震,茶水灑了一些出來,「他一個人?」   「是的。」   「他瘋了嗎?分裂出去的子文明是不允許再和沙星有任何形式的接觸的!」董子瑜說道,「他這樣會被取消自由民資格的,他建立的文明也將被重新納入沙星文明之內!你知道,評議會設置了專門的部門抓捕從子文明逃回來的人,處以很重的刑罰,那還是普通人,不要說一個子文明的領導者了!」   「所以,我在猶豫怎麼處理他,是直接送到評議會去,還是……」普林斯猶豫道。   「……」董子瑜也怔了一下,雖說並不喜歡這個斯奈克的為人,但是,要親手把當年並肩歷險的同伴就這麼給毀了也實在有點不忍,「他現在在哪?你和他見過面了?」   「沒有,我不敢見他。」普林斯說道,「他就住在這個星球,和我單獨聯繫了,他只要求見我一面,有重要的東西給我看,之後隨我處置。」   「哦?」董子瑜奇道,「這可不是他的方式,除非……除非他有把握給你看過那些東西之後你絕對不會再把他送到評議會了!」   「我也這麼想……」普林斯苦笑道,「所以我來找你,我們三人之中,你一向最冷靜,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見他,免得我們兩個犯下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   「他和你聯繫多久了?」   「三天了。」   「哀——你的同情心和優柔寡斷害了你,」董子瑜歎道,「現在即使你把他交到評議會也無法解釋這三天時間了……我們去見他吧。」   ……   「董子瑜?你怎麼也在這裡?」開門的是一個面色黝黑的傢伙,看到來訪的兩人頗有些吃驚。   「怎麼?不歡迎?」董子瑜劍眉一挑。   「哪裡哪裡,」斯奈克趕緊陪笑道,「其實我早就想聯繫你,可惜沒有你的消息,你在哪裡高就呢?也是裂土封疆的一方大員了吧。」   「呵呵,他作的事情比我倆高尚的多,也有意義的多,」普林斯笑道,「如果100年之後從哈剋星區走出去的自由民都認識同一個人的話,那麼,肯定不是我普林斯!」說著,普林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董子瑜,「我們作的事情最多影響文明百年,老董作的事情至少影響文明五百年啊!」   「教書育人?培教員?」斯奈克猜測道,「這不是真的吧?」頓了一下,點頭道,「不過,這的確是老董的風格。」   「嗯,閒話少說了,斯奈克。」董子瑜正色道,「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可把老普害慘了!」   「呵呵,我知道兩位肯來見我情深義重,」斯奈克笑道,「但是絕對物有所值!你們先看一些東西。」說著,斯奈克取出一個隨身攜帶的資料碟,「這是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從另一個沙星子文明……其實,也算不上文明,應該說一個流浪的沙星人那裡得到的,大家先看看。」   「哦,對了,忘了介紹了,你們知道自由民巴普嗎?」打開播放器,一段立體影像出現在客廳中央,斯奈克突然問道。   「巴普?是我們前一批的嗎?我怎麼沒有印象了?」普林斯問道。   「巴普……」董子瑜沉吟了一下,「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是鐵血將軍吧,喀麥星系的征服者,第三次銀河戰爭之後唯一可以當得起名將稱號的人,也是大航天時代為數不多的不依靠探險獲得自由民身份的人。」   「不錯!不愧是老董!」斯奈克豎起大拇指道,「喀麥星系當年是一個念水晶極其豐富的星系,但是,卻盤踞著四個超級文明,而且,都是久經戰火考驗的實力強悍的傢伙。我們本來希望通過和平的方式取得開採權,結果沒有成功,那幾個超級文明反而挑戰我們的尊嚴,攻擊了我們在喀麥星系外的開採基地,於是,巴普將軍率領遠征艦隊進入喀麥星系,4個月時間就擊敗了四個對手,征服了整個星系!」   「哦,這麼一說,我也想起這個鐵血將軍了,」普林斯說道,「我想他當得起名將稱號的原因並非單純的戰勝,以我們沙星文明的實力,又是名震天下的遠征艦隊出戰,隨便派個人去領軍也不會失手,關鍵是巴普將軍完全實現了不對稱戰爭的戰略目的——徹底毀滅!這一戰是在沙星文明擴張初期的唯一一次星系戰爭,當時我們剛剛接觸了很多超級文明,正因為這一戰樹立了沙星強大和威嚴的形象,是我們的立威之戰!」   「不過,這個人殺伐太重,四個超級文明近千億生命啊……」董子瑜歎道,「我所奇怪的是,這麼一個冷血的傢伙,踩著千億生命的枯骨取得自由民的資格之後,居然實現了一個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願望,他帶著自己深愛的妻子獨自流浪去了,他想自己生個孩子——自然妊娠……」   「什麼?他居然為了這個願望離開沙星?」普林斯吃驚道,「生一個孩子?」   「是的,在沙星的公民資格體系下,想自己生孩子是不可能的,自己撫養更不可能,巴普和他妻子都是新人類,他們生活的時代已經沒有自然妊娠的人了,呵呵,甚至可以說人的這種功能都在退化了,但是,他卻突發奇想,要利用自由民的權利做這件事情。」董子瑜歎道。   「呵呵,完全是因為他的妻子。」斯奈克插言道,「他的妻子想自己生個孩子,巴普才不惜代價取得自由民資格的……」   「哀——這也算是鐵血柔情的一代人傑啊……」普林斯歎道。   「看到錄像的同胞您好,我是沙星人的後裔巴得勒,可能您不大瞭解我是誰,但是,我的父親您一定知道,至少,查閱一下沙星文明史就會知道——鐵血將軍巴普!」這時候,立體影像開始播放了,首先出現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明顯是已經進入衰老期的沙星人了。   「巴普將軍是大約沙元230年左右取得自由民資格離開沙星的,假設他們當時就生了孩子的話,到現在應該420歲了!」普林斯疑問道,「這超出了新人類的正常壽命啊!」   「嗯,我開始也懷疑這一點,後來,查閱了航行日誌,巴普將軍在自然妊娠方面遇到了一些難題,這花了他一些時間,他的第一個孩子是沙元243年才誕生的,而他和他妻子一共生了5個孩子,這是最小的,再加上這份資料雖然是我近期得到的,但卻是在大概20年前記錄的。一反一正之間,時間上差的不是太多……」斯奈克解釋道。   「不可否認,我的父親是一位偉大的英雄,一個天才,但是,遺憾的是他並沒有把自己的才能貢獻給文明的進步,他終其一生只為一個人活著,那就是我的母親。」影像當中的人繼續說道,「他為我的母親殺人無數,取得自由民資格,又為我的母親遠走他鄉離開沙星,最後,在我母親臨終之際,甚至為了滿足她最後的願望要把我們帶回沙星……」老者歎息道,「幸好任性的母親沒有能撐到最後,母親死後,考慮到我們幾個自然妊娠人的尷尬,在我的兄長和姐姐們的力勸下,父親才放棄了回沙星安葬母親的決定,把她的遺體偷偷地放到了沙星文明的邊緣星區。再以後,父親開始帶著我們繼續流浪宇宙,沒過多久鬱鬱寡歡的他也隨母親而去,當初父親離開沙星的時候根本沒有攜帶人類基因庫,所以,我們這些注定無法延續自己的人也只好漫無目的地流浪了……」   「天啦,這個巴普將軍真是個情聖,在新人類長達300年的生命中,很少有人從一而終,每過幾十年換一個伴侶簡直是太正常了!」普林斯歎道。   「呵呵,我知道,對於你來說,大概幾十年的那個十字有點多餘吧?」董子瑜打趣道。   「注意聽,進正題了!」斯奈克正色道。 序曲 第三章 永生     「……在我們流浪的過程中,見識了很多奇妙的宇宙現象,也碰到了一些不可思議的生物,」一間豪華套間的密室,三位多年不見的好友斜倚在沙發上,看著一段立體影像,「但是,對於偉大的沙星文明來說,這些恐怕都不足為奇,我們知道,我們父親離開沙星的時候,波瀾壯闊的大航天時代已經開始,宇宙的奧秘最終恐怕都會一一落在我們手裡。但是,惟有一件事情,我想我應該把它記錄下來留給母星,那就是我們在密蘇達拉星系的離奇經歷……」   「我們都知道,與機械文明相比,宇宙中的意念文明本來就為數不多,再加上意念文明本身傾力改造自身的生存哲學,很少有達到超級文明進軍宇宙者存在,即便有些意念文明獲得了恆星系的活動能力,也很少進行擴張,所以,更難以碰到。而我們沙星文明不是天生的意念文明,即使現在已經達到超級階段,實際上根基並不穩固,這些年來,我們從很多低階意念文明那裡學到了很多東西,於是,一直以來,尋找高階意念文明都是沙星很關注的問題,據我所知,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這種狀況並沒有實質性改變。」影像資料中的老者繼續說道,「我們在密蘇達拉星系終於找到了一個超級階段的意念文明,更離奇的是,他們和我們一樣,也掌握著先進的機械技術,是一個潛力無限的雙料超級文明!」   「第一次碰到他們的時候我還小,我父親還在世,父親和他們的人聊了很多,甚至在他們的文明世界裡盤亙了數月,在這段時間裡,我們瞭解到,這個密蘇達拉星系自稱羅塔的文明大概控制著2個銀河系那麼大的宇域,擁有先進的核能技術,並沒有掌握反物質和第三空間,但是,他們的意念文明水平相當先進,依靠念水晶的念動力能也有很高的水準,從這一點推算,意念文明綜合實力應該高於沙星。」   「最奇怪的是他們的社會結構相當有意思,他們信仰一個叫做羅塔之神的宗教,宗教領袖們也管理著整個文明,大概相當於政教合一的社會。傳說羅塔之神曾經從毀滅的邊緣拯救了他們的世界,並給他們帶來了神力,讓整個文明重生!所以,羅塔人對於羅塔之神的信仰極其的虔誠,這對一個超級文明來說非常的少見,按說,對宇宙掌握的越多,就會越不相信神靈的存在,我們幾乎沒有碰到過尊崇有神論的超級文明,更別說如此狂熱的神之信徒了,父親差點因為相信無神論而被迫和人決鬥。」   「這個差點和父親決鬥的人叫做拜·雲·馬修七世,請記住這個名字,後來他和我父親結為朋友,從他那裡,父親又瞭解了羅塔人一個奇怪的地方,他們的平均壽命居然只有20歲!這樣短的平均壽命居然能把文明發展到超級階段簡直是匪夷所思。」   「這的確很奇怪!」普林斯道,「沒有足夠的個體生命,他們無法完成知識積累,很難進一步的發展文明啊。」   「耐心聽。」斯奈克做了個手勢。   「當我父親把這個問題提給這個拜·雲·馬修七世的時候,他驕傲地對我父親說『我們羅塔人是永生不死的!』我父親當時以為他在開玩笑,就一笑了之。後來的交往中,父親發現羅塔人的確非常的聰明,接受新知識非常地快,於是,對他們短的平均壽命也就有點釋懷了,可能他們已經適應的在短暫的生命裡完成很多事情了……」   「大約200年後,我的父親已經去世很久了,我和我的兄長和姐姐再次回到密蘇達拉星系,於是,出於一種懷念的情緒,我們再次拜訪了羅塔人,我們驚奇地看到他們的文明又有了巨大的進步,他們在密蘇達拉星系的擴張已經儼然不亞於我們的仙女星系,他們找到了一種混合使用核能技術和念動力水晶的辦法,幾乎可以得到與反物質相媲美的物質能。最讓人驚奇的是,我們找到了一個叫做拜·雲·馬修十七世的人,本來以為他是我們父親的朋友拜·雲·馬修七世的後代,結果,這個人居然自稱就是拜·雲·馬修七世,他認識我們每一個人,可以準確地說出200年前相遇時發生的很多事情……驚訝之餘,我們終於瞭解到,拜·雲·馬修七世所說的『我們羅塔人是永生不死的!』並非虛言!」   「什麼?真的永生不死!」普林斯驚道,「這怎麼可能?即使是超級生物文明的個體也不能保證永生不死啊,除非真正到了卡洛斯那樣的頂級狀態!」   「永生?有意義嗎?」董子瑜的神色有些寂寞。   「當然有意義!」斯奈克的眼睛已經發出熱烈的光芒了。   「我們懷著強烈的好奇心探究了羅塔人永生的秘密,原來,他們的永生之道並非我們所設想的肉體不滅,而是——精神永存!每一個瀕臨死亡的羅塔人,都會選擇一個初生的肉體,通過一種奇妙的方式將自己的意識轉載到這個肉體身上,於是,新的肉體就可以繼承前者大部分的知識和記憶,通過這種方式,羅塔人實質上獲得了永生!」   「原來是這樣,這完全是意念文明的技巧,與生物文明無關啊!」普林斯歎道。   「不錯,我一直選擇了錯誤的方向,」斯奈克說道,「你們知道,沙星是禁止追求永生的研究的,所以,我才離開建立了自己的文明,我們花了80年的時間研究新的人體改良或者人工器官移植,想通過這種辦法延長生命,但是,盡我們所能,也最多把人的壽命再延長100年,我幾乎都絕望了,看到這個資料,簡直讓我欣喜若狂!」   「這樣並不好,實際上,永生會帶來很多問題,沙星文明禁止追求永生的研究是有原因的。」董子瑜說道。   「不過,遺憾的是,我們的好奇心太強烈了,企圖刺探這種意識轉載的方法,結果,不小心觸犯了羅塔之神的禁忌,遭到羅塔人的追殺,我的姐姐在逃亡中被殺。幸好拜·雲·馬修十七世珍視與我們的友誼,他幫助我們逃離了密蘇達拉星系,而自己卻毅然回去接受了羅塔之神的懲罰,在沒有進行意識轉載的情況下被處死——也就是真正的死亡了。」資料裡的老人繼續說道,「經過這次挫折之後,我的兄長失去了生活的勇氣,不久之後自己結束了生命,而我勉強活了下來,無所事事地又遊蕩了幾十年……現在,終於等來了不可避免的死亡,死之前,我不能回到沙星,也不想回去,死之後,我想也許處在同胞的世界能更安心一點,所以,我向著這個溫暖的沙星世界飛來……」影像中的老者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沙星最後一個自然妊娠人的遺體會不會得到應有的尊重……」   資料碟黯淡下來,所有的影像都消失了,房間裡的兩人眼中卻發出熠熠的光輝,「永生!真的永生啊!」普林斯歎道。   「不錯,我親自證實過了資料中的記載,」斯奈克說道,「羅塔人確實通過這種方式在不斷地延續自己的生命,除非像拜·雲·馬修十七世那樣觸犯了羅塔之神的禁忌或者犯了其他不可饒恕的罪行被祭祀宣判死刑,否則的話,他們能夠永遠地生存下去!他們名字的前兩個字代表他們轉生的數量級,譬如拜·雲·馬修十七世實際上已經轉生了117代,也就是大約2340歲了!」   「你做了什麼?」董子瑜沒有理會永生的話題,突然問道,「你對羅塔文明做了什麼?」   「我?」斯奈克猶豫了一下,「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麼……只是派人刺探了一下他們的轉生秘密而已……」   「失敗了?反而招上了麻煩!」董子瑜冷聲道。   「……」斯奈克的黑臉難得紅了一下,「我沒想到一個核能文明居然擁有這樣的實力,把我的整支艦隊都殲滅了!」   「什麼?」普林斯和董子瑜同聲詫異道,只是後繼的話語大不相同,董子瑜說的是「你居然派了艦隊過去?」而普林斯則是「居然殲滅了整支艦隊?」   「我本來只想示威的……也沒有想到他們這麼厲害!」普林斯支吾道。   「貪婪,愚蠢啊!」董子瑜搖頭道,「雙料超級文明是那麼好惹的嗎?特別是意念文明這種最神奇的文明能力還高於我們的情況下!」   「……」普林斯默算了一下,問道,「你的艦隊戰鬥力怎麼樣?應該不會比沙元570年的沙星治安艦隊還不如吧?難道這八十年來你一直在研究永生居然讓文明的武裝力量萎縮了?」   「不可能!以他的性格,艦隊戰鬥力的提升即使比不上現在的沙星,也不會落後太多!」董子瑜插嘴道,「哼!而且,這八十年來,你攻擊過的文明數量恐怕不少於一手數吧?」   「恩……」斯奈克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的艦隊戰鬥力應該還可以,按照以前沙星的評級,至少是B+水準。為了文明有更好地發展空間,我也的確和幾個文明打過幾仗,每次戰爭都沒有超過一年,我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只是建立威信,讓他們承認我的領導地位而已……」   「哼!」董子瑜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沉默了一會兒,普林斯緩緩問道,「那你來見我的目的是什麼?」   斯奈克沒有回話,偷瞟了一眼董子瑜,有些猶豫……   董子瑜慢慢轉過頭來,死盯著斯奈克一字一頓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想借兵吧?」 序曲 第四章 騎虎難下     「不錯,」斯奈克乾脆抬起頭來,不再理會董子瑜,只盯著普林斯說道,「我還可以派出一支40000艘的精銳艦隊,如果能得到哈剋星區防衛艦隊的支持,肯定能一舉擊敗羅塔文明,找到永生的秘密!」   「你簡直瘋了!」董子瑜搖頭道,「分裂的子文明擅自與沙星聯繫就至少是100年監禁的處罰,你居然還想煽動星區領袖私自調動防衛艦隊,你是不想活了吧!」   「什麼啊!老董!你想想,我們都已經是200多歲的人了,生命的一半時間都用於追求自由民身份,現在時日已經無多了。但是,如果真的能找到永生的秘密,以我們的生物文明能力,再造一具軀體易如反掌,我們就可以把生命無限地延長下去啊!」斯奈克激動道,「像文明一樣長盛不衰不死不滅!那就是永恆啊!你不心動嗎?」   「你是入魔了!這世界沒有什麼是永恆的!星辰!文明!乃至宇宙都會有毀滅的一天的,更不要說小小的個體了!」董子瑜反駁道,「永恆是虛幻的!」   「可是,如果……」普林斯緩緩插言道,「如果真的把握了永生的秘密,對於我們沙星文明也是大有好處的啊,你想,知識和經驗可以通過那麼簡單的方法傳承,我們中的天才人物們就會持續地為文明作出貢獻,會使我們的文明更加強大的!」   「對啊對啊!」斯奈克答道,「你想,如果揚風、克裡南、江雨、周青那些英明的領導者們能夠永生!徐郡、傑克那樣的天才能夠活到今天!我們的文明將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啊!」   「嘖!別胡說了!他們就是活到了今天也不怎麼樣!」董子瑜怒道,「英雄和偉人都是屬於他們的時代的,脫離了特定的歷史,他們未必能作出什麼樣的貢獻!而且,每個時代都需要自己的英雄,優秀的個體在擁有成功的經驗的同時也就失去了適應新時代的動力!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在人類歷史中,把一個個體神化而盲信給全人類帶來災難的例子還少嗎?如果再有永生這個催化劑的話,那麼只會使得文明失去自己正常的新陳代謝,帶來毀滅!難道你們以為當初沙星的領導者們禁止研究永生是隨意的決定嗎?!」   「不過,沙星一直在尋找高階意念文明,這個羅塔文明似乎能幫助我們掌握很多意念文明的奧秘……」普林斯低聲道。   「你……」董子瑜轉過臉來,炯炯的目光直盯著普林斯,後者微微地錯開了眼睛,「老普,你要記住,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即便是需要和羅塔文明做任何形式的交涉,也應該有最高評議會來決定!」   「星區領袖有權力和一個超級文明進行低層次交涉,如果遭受星區遭受襲擊的話,更有權力直接進行反擊!」斯奈克插嘴道,「如果這件事交到評議會那裡,多半會派離密蘇達拉星系比較近的米美星區負責交涉,而且,你也無法解釋我在這裡逗留了這麼多天不向評議會報告的事情!」   「斯奈克!」董子瑜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老普這麼對你,你就這樣回報他,誘惑他背叛沙星?」   「這哪算得上背叛,只要稍微運作一下,可以算得上大功一件!」斯奈克反駁道,「你想啊,為沙星帶來了真正的超級意念文明的誠服者!為評議會的首腦們獻上永生的秘密!我就不信,評議會的那些傢伙就一點兒不動心!下一次,坐在沙星那個光輝的評議會席位上的人說不定就是你了呢!老普,而且很可能是可以永遠地坐下去哦!」   「我……」普林斯看了看董子瑜,又看了看斯奈克,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就在這一瞬間,斯奈克突然雙目邪光一閃,身形暴長,向董子瑜撲去……   「哼!」董子瑜早有防備,雙手一封,電弧劈啪作響,兩人的念波炸成一團,斯奈克的手也被牢牢地抓住,指尖停在胸前數公分處再也不能前進分毫。   「你這個卑鄙小人,難道你以為憑你那幾下子能在我這裡討得什麼便……」董子瑜的聲音嘎然而止,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的血窟窿,不知何時,斯奈克的手臂突然增長半米,手掌形態也發生了改變,銳化成一柄鋒利的尖刀,輕易地刺穿了董子瑜的胸膛……   「斯奈克!你幹什麼?」普林斯這才反應過來,急忙上前阻止,斯奈克抽身猛退,同時,左手剎那間又在董子瑜的額頭打出五個血孔!「哼!你還以為我是當年的我嗎?我這八十年一直研究人體改良,雖然沒有得到永生,總會有些副產品吧!董子瑜,你對你的格鬥術太有信心了!」   「老普……」五個血孔裡迅速湧出的血液瞬間把董子瑜儒雅的臉龐染的猙獰恐怖,黑色的眸子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艱難地轉向呆在當場的普林斯,「千萬……別……」高大的身形轟然倒下!   「斯奈克!你瘋啦!」普林斯轉過身來,勢若瘋虎,一下子抓住斯奈克的脖子把他舉過頭頂,「你居然對老董下這種毒手!」   「他……肯定……會……出賣我們……的……」斯奈克呼吸有點困難,但是,神色卻並不惶恐,感覺到脖子上的壓力鬆了一點,他微微地露出了一點笑意,「你我聯手,創一件不世功業,我都想好了,我先派人偽裝羅塔人攻擊哈剋星區,然後你理當所然地指揮防衛艦隊反擊,結果在密蘇達拉星系巧遇了同樣反擊羅塔人的我的艦隊,於是雙方聯合作戰,大獲全勝。這種與子文明的偶遇評議會也會諒解的,何況你還為沙星征服了一個超級意念文明呢?」   普林斯的臉色有點鬆動,手上更輕了一些……   「我的艦隊已經安排好了,發動密碼就在我隨身的心電聯絡裝置裡,只要你一點頭,一切水到渠成……」斯奈克笑的更燦爛了,聲音也更加柔和了。   「卡喇!」一聲,斯奈克滿臉的笑容都凝固了,腦袋失去了支撐,耷拉了下來,充滿笑意的眼睛裡露出不可思議的顏色。   「呼……」普林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撤去了身體表面的念波防禦,「看來這傢伙的脖子沒有經過改良!」滿臉厭惡地把屍體拋到地上,哈剋星區的領導者露出落寞的神情,「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老董下手,太狠了,相識這麼多年,並肩經歷那麼多凶險,你居然毫不猶豫地作出這種事,我看著都心寒,哪裡還敢跟你合作!再說,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只是有些優柔寡斷,卻並不傻,好歹也活了200多歲了,難道那麼好騙嗎?沙星的自由民那麼好當啊?」   轉過身來,看到董子瑜慘不忍睹的屍身,普林斯忍不住坐倒在地,撫屍大哭,「老董啊,是我害了你!我不該把你牽扯進來啊……」   良久,慢慢地穩定住了情緒,普林斯站起身來,從斯奈克身上搜到發動艦隊的心電聯絡裝置,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發現密碼並不難破,畢竟,斯奈克一心致力於生物文明進步來獲得永生,意念文明方面比沙星母文明要落後很多了。於是,他再回身看了一眼董子瑜的屍體,歎道,「老董啊,對不起,不是不聽你的,我現在也是騎虎難下。我犯下的事情至少夠100年監禁的處罰了,我也200多歲了,與其在監獄裡度過餘生,倒不如放手一博。斯奈克這個混蛋雖然惡毒,但是,確實擅長陰謀詭計,無論如何,我都要試試了,一個雙料超級文明而已,即便如何厲害,我哈克防衛艦隊30000之眾,在沙星各大星區中也算得上是一流的艦隊了,就是不算斯奈克那40000雜牌部隊,也有八成勝算吧!」   ……   「現在播報一則緊急新聞,今天早些時候,哈剋星區第39開採基地遭到來歷不明的武裝力量襲擊,襲擊者自稱是羅塔之神的使者,來自於遙遠的密蘇達拉星系,要為羅塔之神征服整個宇宙!」公共培教院的大廳裡,新聞網絡系統播報出一則消息,「基地防衛隊對來犯之敵進行了英勇的還擊,但是,寡不敵眾,所有戰士全部壯烈犧牲。星區快速反應部隊趕到的時候,羅塔侵略者已經逃離,從現場的作戰記錄來看,對手是具有相當水準的超級機械文明,而且作戰方式非常怪異,專家懷疑他們具有一些意念文明特質。星區領袖普林斯閣下已經決定,暫時不向沙星請求支援,他將親自率領哈克防衛艦隊遠征密蘇達拉星系予以反擊,像哈克這樣的發達星區居然遭到攻擊,這是沙星近百年來未曾發生過的事情,是哈剋星區的恥辱,我們有必要用自己的力量捍衛榮譽!」   「天啦!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看播報的黑髮少年張歎道,「還有攻擊我們的不知死活的傢伙!」   「嘖!真想早點離開這個培教院,那樣我就可以參加軍隊去打擊這些侵略者了!」紅髮少年傑夫憤憤道。   「得了吧,要想參軍先得拿到公民資格,還要通過嚴格的考核!」小女生卡美撇嘴道,「沙星文明的每個人都想當軍人,哪那麼容易啊!」沒等傑夫反唇相譏,卡美繼續說道,「聽說了嗎?原來董老師是自由民哎!和星區領袖哈克閣下是戰友,這次被特別召集令調走參加密蘇達拉遠征去了!」   「真的假的?」大廳裡的孩子們都圍了上來,「董老師那麼和氣,哪像自由民啊……」   七嘴八舌的討論聲中,誰也沒有注意到新聞播報裡的下一則消息:「昨天在天倫星際大酒店豪華套房發生的不明爆炸案已經結案,是由於酒店的供能系統故障引起的,事故相關責任人已經被拘留審查……」 序曲 第五章 會師     仙女座荒漠星系,偉大的沙星多元文明的首腦之地,歷經卡洛斯戰爭、第三次銀河戰爭兩次浩劫,又經過500年的建設,這裡的生活的人們幾乎可以自豪的宣稱是居住在整個宇宙的中心了!   首先是防禦系統,整個荒漠星系外層設有數以億計的卡洛斯陷阱,一些不起眼的隕石實際上掩藏著卡洛斯空間球,沙星防衛系統生物部的控制者可以隨時引發空間塌陷,如果一支未經允許的艦隊企圖接近荒漠星系,完全避開這些卡洛斯陷阱的可能性低到0%以下;第二層防禦網是斯巴達之盾XII——這種機械文明的頂級防禦環繞整個星系形成體系,足以在一點承受十門聚光炮等級威力的齊射;斯巴達之盾XII內層,設置了念能盾陣,複雜的念水晶激活系統可以保證100名高階天擇者聯手就可以發動一面足以掩護整個星系球面1/20一小時的中強度念盾,只要有足夠的後繼天擇者和念水晶補給投入,這面念盾可以維持永久狀態。   當然,所有這些外圍防禦系統的前提就是整個荒漠星系的非真空狀態和念波干擾網絡。荒漠星系內部,早在沙元233年完成了完全非真空化,稀薄的物質層杜絕了向星系內隨意進行第二空間或者第五空間移動的可能,同期完成的是系統化的念波干擾網絡,第四空間傳送也受到限制。   請不要為荒漠星系內部的交通擔心,遍佈整個星系內的念場坐標網絡保證了獲得許可的空間轉移可以在1小時內達到任何一個角落,如果僅限於坐標點和有人區域的話,那麼瞬發瞬至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而沙星——整個文明的心臟——沙星最高權力機關評議會的所在地,這裡的科技幾乎達到了人類想像力的極限,人類有史以來對未來生活任何的憧憬都可以在這裡找到現實的模具……   「尊敬的評議員布菲閣下,您收到關於哈克防衛艦隊遠征的報告了嗎?」評議會大廳裡,一個修長的男子緩緩飄了進來,奇妙的引力系統讓人們可以用很小的念動力驅動身體的移動,飄在半空中再也不是高階天擇者的專利了。   「收到了,雖然有點意外,但是,普林斯應該能處理好,他在沙星軍校待過8年,歷次軍演,哈克防衛艦隊的戰鬥力也名列前茅,區區一個超級機械文明罷了,不足以威脅我們。」坐在椅子上的是一個短髮的女子,「難道您有什麼擔心嗎?尊敬的評議員納卡達閣下?」   「嗯,呵呵,沒有什麼好擔心的,」納卡達笑道,「只是普林斯這次的反應有點不像他的風格,很果斷哦。」   「哦?」布菲一愣,笑了,「的確,可能作為發達星區的領導者,居然被人欺負到頭上,覺得有些失面子吧?」   「那就是說,他現在可能處於一種情緒不穩定的狀態羅?」納卡達說道。   「嗯?」布菲饒有興趣地歪了歪頭,「你總能從很有意思的角度看問題,呵呵,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至於為這點事情召集評議會吧?或者?你過去參加戰役?」   「呵呵,我只是說說而已,我對戰鬥沒有興趣,評議員們現在都不知道在宇宙的哪個角落呢,如果不是評議會必須有兩人留守的話,我都該去度假了。」納卡達很隨意地擺了擺手,轉身向門外飄去,「有事你再通知我吧。」   「呵呵,年輕人,有才能而缺乏責任感!」布菲搖了搖頭,「不過,真是個難得一見的人物,不到一百歲就獲得了自由民身份而且進入最高評議會……還長的那麼帥……」嘴角露出一絲壞壞的笑意,布菲低頭繼續撫摩起桌子上的水晶球。   ……   「情況怎麼樣?」普林斯坐在指揮席上,身穿著在沙星軍事總部的上將軍服,顯得非常愜意,看見艦隊指揮官田彪中將走了進來便隨口問道。   「已經搞清楚了,對方是沙元565年分裂出去的子文明,他們自稱金蛇帝國,他們也是遭到過羅塔人的襲擊而出動艦隊反擊的,擁有各型艦隻40000艘。」田彪說道,「搞清楚我們代表沙星文明之後,他們表示願意接受我軍指揮。」   「哦,是嗎?」普林斯點頭道,「不知道戰鬥力怎麼樣?總之,應該不是壞事吧。」   「嗯,閣下還真是福將!」田彪笑道,「這支艦隊的實力不弱,恐怕比一些地方部隊的實力還要強一些呢!數目也相當可觀,而且居然肯老老實實地服從指揮,真是太難得了。」   「呵呵,這些羅塔人不知道什麼來頭,居然四處挑釁,真是不可理解。」普林斯搖頭道。   「哈哈哈哈,還在相信神靈的文明能有什麼來頭,一群未開化的傢伙而已,」田彪聞言大笑起來,「可能是偶然獲得了空間突破能力一躍成為超級文明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要我說,您都不必親自前來,我帶10000艦隊就足以蕩平他們!」   「田彪將軍!」普林斯臉色一沉,「請不要大意!第39開採基地可是在10分鐘之內被摧毀的,他們甚至帶走了所有的損毀艦隻沒給我們留一絲線索,要不是他們戰前跟我們吹噓羅塔之神留下了密蘇達拉星系的位置坐標,我們就吃了啞巴虧了。而且,以我們的空間能力,居然沒有追到他們的攻擊部隊,這並不是可以輕視的敵人!」   「是!」田彪也發現自己有點忘形,連忙低頭道。   「報告閣下!第五空間移動準備完畢!移動坐標X3224W-341CC-54,密蘇達拉星系外圍!」通訊官的報告解了田彪的尷尬。   「立刻發動!」普林斯站起來命令道。   虛空中,強大的戰艦群開始集結成一個個球形陣,在每一個球形陣的中央都漂浮著一個不起眼的球體,但是,其中蘊涵的巨大能量爆發足以讓所有人為之詫舌……   啟動於沙元96年紫金年代的「5th計劃」沙元251年才算徹底完成,人類終於完整地掌握了卡洛斯空間球的使用方法,只要絕對爆炸當量或者說空間球的大小不超過一定限度,包括跳躍方向和距離等參數都能得到精確控制,自此,超光速跳躍、空間塌陷和意念空間轉移術成為沙星多元文明隨意跨越宇宙的捷徑。當然,任何空間移動方式都存在一些不可克服的缺點,對於第五空間來說,首先,像前面所提到的,空間球不能太大,太大的話念能操控者就無法精確控制它的爆破特徵,這上面要是失之毫釐,那最後的移動的結果就真是謬以千里了,甚至被傳送到完全相反的方向也是常事。而絕對爆炸量受限,空間移動的距離就有限了,所以,長距離的移動只能進行分段式地一截一截地跳過去,移動效率比第二空間和第四空間要低很多;其次,使用空間塌陷來移動,要求移動物體靜靜地待在塌陷空間範圍內,而由於絕對爆炸當量的限制,這個空間往往很小,大概只能安全地容納2000艘戰艦,所以,大艦隊移動的時候往往需要分成許多個集群,而且,在戰鬥狀態下往往不好作即時轉移,應變能力差。儘管如此,遠征密蘇達拉星系,鑒於對手是雙料超級文明,普林斯狡猾地選擇了第五空間作為主要移動方式,以避免在第二空間或者第四空間遭到意外,結果,出征之後第五天,哈克艦隊才到達了目的地,和斯奈克留下的金蛇帝國艦隊匯合,正式進入密蘇達拉星系——神秘的羅塔人的領地。   「米塞德奧將軍?」普林斯衝著面前的雄壯的軍人點了點頭,不可否認,斯奈克除了太卑鄙之外其他方面都很優秀,金蛇帝國的軍服設計的也蠻好看的,比沙星的要強。   「是元帥,閣下。」米塞德奧微微地欠了欠身子,「當然,謹遵您的吩咐。」   「呵呵,對不起,我對貴軍的編制不是很熟悉,米塞德奧元帥。」普林斯有些哭笑不得,斯奈克還真會自抬身價,沙星軍史上也只有楊風、方博威、江雨三位元帥,他一個子文明不到80年時間,居然搞出元帥來了,看來還不止一位,「據說貴軍曾經和羅塔人有過接觸,能大致描述一下他們的作戰特點嗎?」   「這個……」米塞德奧元帥支吾了一下,「說來慚愧,上次交戰,我軍輕敵,一支15000艘的艦隊被羅塔人全殲,沒有人逃回來,所以,我們也僅有一些簡單的心電報告可以參考,沒有特別翔實的資料。」   「全殲?」田彪中將有些詫異地問道,「以沙星文明的空間能力,居然沒有一個人逃回來?」   「是的,」米塞德奧搓了搓手,「我們的先遣艦隊似乎是中了一種埋伏,他們是在追擊羅塔人潰敗部隊的時候突然與帝國聯繫中斷的,尤其是意念空間聯絡也喪失。」   「哦,是念波干擾系統嗎?」田彪問道。   「應該不是,我也是出生在沙星文明之後追隨自由民斯奈克閣下離開的,我瞭解念波干擾系統戰術,也知道有一些反制武器,譬如水晶彈,可以利用瞬間極大的念波能量衝擊使得念波干擾系統失效,我們的先遣艦隊常規配置了這種武器,如果遭遇的是大規模的念波干擾戰術的話,應該不足以困住他們,更不至於全軍覆沒。」米塞德奧元帥回答道。   「奧……」田彪點了點頭,陷入沉思。   「不必擔心,我想貴軍先遣艦隊最大的敗因是輕敵冒進,所謂窮寇莫追,想必是中了人家的敗戰計才落入陷阱的,我們只要小心謹慎,仔細偵察,不會那麼容易中伏的,何況,我軍兵力達到70000之眾,他們困住我們也未必能吃下我們來!」普林斯看兩位大將都有些擔憂的樣子,便張口開解道,「總之,我們可是偉大的沙星文明,與宇宙中最強大的頂級文明戰鬥過的人,一如既往,這還將會是一場不對稱戰爭!」 序曲 第六章 空間戰爭     「又來了,邪惡的生物!」   「是啊,偉大的羅塔之神的光輝遭到褻瀆,這一次,瀆神者變得更加的強大了。」   「他們派來了更多的艦隊,總數已經超過了第一方面軍,他們的戰鬥力一向強悍,超出我們許多,我想應該給果噶將軍以更多的艦隊支援。」   「那倒未必,果噶將軍已經發現了瀆神者的致命弱點,他所需要的不是艦隊,而是羅塔神力的支持,派祭祀團參戰吧,說不定這一次不需要動用聖域就能夠擊敗對手呢。」   「哀——上一次,那麼多生命被強行消滅,聖域也被玷污……可惜啊。這些瀆神者為什麼如此執著呢?要知道,戰爭除了毀滅,什麼也帶不來。羅塔之神的教誨都被拋在腦後了。」   「他們並不信仰羅塔之神,實際上,我們並不想戰爭,如果他們要求的是領土或者其他物資,我們或許都可以讓步,但是,要褻瀆羅塔之神的光輝,我們實在無法容忍……」   「哀——戰鬥吧,羅塔之劍平·果噶33世!讓羅塔之神的榮耀救贖那些貪婪的生物吧。」   ……   「準備攻擊!」第一線的聚光炮艦將毀滅的陰影投向前方的行星,進入羅塔人領地20個小時,一直沒有遭到抵抗,米塞德奧元帥也不著急,金蛇艦隊好整以暇地尋找有人居住的行星,使用終極的機械文明破壞武器聚光炮把他們一個個地敲成碎片。雖然自己提出了直接跳躍到羅塔人母星羅塔星發動攻擊的建議,但是,獲得斯奈克閣下授權的指揮者普林斯閣下還是決定先在外圍尋找羅塔人的艦隊交交手,心裡有點底再說。於是40000金蛇艦隊擔當起這個尋戰任務,而哈克艦隊則早早地潛入第三空間躲藏起來,與金蛇艦隊採用雙空間平行戰略,以便在必要的時候突然參戰,既然不掌握反物質,羅塔人對第三空間的存在想必沒有什麼概念,這正是投機倒把的好機會。   「元帥閣下!發現敵蹤!」通信軍官突然報告道。   一瞬間,空間漩渦禮花般的紛紛爆開,無數的奇形戰艦突破空間在金蛇艦隊的側後展開……   「就是他們,羅塔人的艦隊!和先遣艦隊的報告上描述的一樣!」米塞德奧元帥站了起來,「好利索的第四空間展開,一下子就跑到我軍後面去了!不過,嘿嘿,就知道你們要來這手!空間反制!發射空閃飛彈!」   無數的光點從金蛇艦隊的中軍激射而出,瞬間消失,再次顯形的時候,已經在奇形艦群炸成一片,羅塔戰艦表面閃爍著水波一樣的蘭色光華,念盾防禦苦苦抵抗著突如其來的打擊……   空間塌陷!在空閃飛彈延緩了羅塔艦隊的背後突襲的同時,金蛇艦隊的後衛部隊啟動了早已準備好的空間球,一瞬間,10000艘戰艦完成了陣地轉換,出現在了羅塔艦隊的背後。與此同時,金蛇的前鋒全力向前,正前方出現一個個空間漩渦,衝進去之後,漩渦在原先的後衛部隊陣地上重新打開,前鋒艦隊迎著羅塔人衝了出來——原地轉位——這種艦隊戰的兵家大忌在擁有空間能力的情況下變的如此輕易安全,一次簡單的第四空間轉移,戰艦不用啟動任何的逆轉推進器就輕易地掉轉了炮口……這下子,羅塔第一方面軍陷入了兩面夾擊之中!   沙星文明的所有軍校裡,有兩本書是必修的,第一本是古書《孫子兵法》,第二本就是沙星歷史上最偉大的軍事家之一江雨晚年寫過的一本書——叫做《空間戰爭暢想》。這本書核心思想就是空間制約權和空間戰,分五個章節分別論述了空間能力在戰爭的軍事威懾、後勤補給、戰略調動、組織指揮以及戰術運作方面的決定性作用。其中關於未來艦隊戰戰術曾有過這樣一段論述,「……在未來的戰爭中,假設交戰雙方都具有戰術空間能力,那麼一場典型的艦隊戰將分為以下幾個階段:1,接火前戰術卡位。無論未來的戰艦性能如何提高,會演化成何種形態,它們肯定都會存在相對薄弱的環節,也就是說,對於艦隊來說,都存在不願意為對手所控制的戰術制高點,那麼,在戰鬥雙方發現對手到真正可以開始進攻的這段時間裡,如何控制對手的戰術制高點在最有利的條件下接火就是非常重要的環節了。過去的艦隊戰中,往往依靠指揮官的艦隊運作能力來取得有利位置,但是,在未來,空間能力的高低將成為這種接火前卡位的決定性因素,我想終會有一天,實力相近的艦隊戰會演變成一種純粹的接火前卡位的較量,可能某一次空間移動的結果發現一方直接進入了對手的打擊中心,被黑洞洞地炮口頂著後腦勺,甚至更嚴重一點,直接進入一片爆炸的火海中,這在過去的戰爭中並非沒有發生過。有目的的、有針對性的、反應靈敏的空間能力將大大增加戰鬥的勝算,因為接火前的時間是有限的……」   米塞德奧元帥雖然不是正統的沙星軍校出身,但是,對空間戰的理解卻決不亞於任何一名正規軍人,在同樣擁有雙空間能力的羅塔人面前,米塞德奧元帥完美地完成了江雨論述下的接火前戰術卡位!特別是第五空間這種反應遲緩的移動方式,由於對羅塔人攻擊位置的準確預判都得到了很好的應用,這的確是可以上教科書的典型戰例!   「如果我是羅塔人的指揮官,我的選擇就是立刻撤退!還有10秒鐘時間!」米塞德奧元帥笑道,「我的空間指揮還不夠完美,留給他的時間太多了。」   「開火!」在雙方使用長程飛彈牽制性地對轟了幾輪之後,主力艦炮終於進入射程,令米塞德奧元帥元帥放心的是羅塔指揮官並沒有立刻退走的魄力,戰鬥就在對金蛇艦隊極其有利的情況下展開了……   「……艦隊戰的第2階段是交火階段,也就是雙方全力消滅對手有生力量的階段,空間能力在直接消滅對手方面並沒有什麼作用,但是,並不是說它在這一階段可以忽略,恰恰相反,足夠靈敏的空間能力即使在交火階段也能發揮卡位的功效,譬如降臨帝國的雷鳥空閃、空閃飛彈!卡洛斯王星的強制性空間移動包括第三次銀河戰爭中我們使用的驅散戰術、聯殺戰術!這也將是決定性的!……」——《空間戰爭暢想》!   聚光炮、空閃飛彈、念能炮、水晶彈……金蛇艦隊和羅塔第一方面軍完全陷入激烈的對攻之中,羅塔艦隊雖然腹背受敵,但是,一張覆蓋整個艦隊背側的瞬間念盾及時地防住了金蛇艦隊的背側攻擊,從容地完成了戰艦的原地反轉,緩解了交火前卡位的劣勢。而羅塔人的念能炮可以利用念場作為坐標象空閃飛彈跨越第二空間那樣跨越第四空間攻擊,如果不是念波干擾系統的存在甚至可以把炮火直接打到戰艦內部!另外,威力巨大的特製水晶彈的念能爆炸產生的念波會對一定範圍內的念場造成衝擊,即便是裝有念波干擾系統,金蛇艦隊的很多士兵還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直接傷害……   「閣下!普林斯閣下發來通信,陷阱已經佈置好了!」通信官說道。   「嘿嘿,好的!」米塞德奧得意地點了點頭,「雖然不需要使用這種花招也能獲勝,但是,如果能降低損失也是蠻不錯的,而且,瞬間殲滅對這些羅塔人的震懾力也會更大一些吧!畢竟,我們的目的是征服,獲得永生的秘密。哼!沙元557年平海戰役當中首次使用的這種叫做『坑殺』的戰術200年來也埋葬了不少精兵悍將呢!發射空間球!」   即使不使用念能炮這樣的武器,沙星人在戰鬥中也不會放棄第四空間這麼方便的手段的,把威力巨大的孢子彈或者反物質炸彈直接傳送到不懂得意念文明的對手的戰艦內部爆炸是常用的秒殺戰術。而對於那些對第四空間傳送有一定抵抗能力的對手,沙星人就採取這種坑殺的辦法了,說起來更像是當年第二次沙星保衛戰時的聯殺戰術和驅散戰術的聯合升級版……首先是空間漩渦,將第四空間傳送通道打到離對手盡量近的位置,經過預先精密設定的卡洛斯空間球被念能操控者推了進去,然後在對手的艦群中引發空間塌陷,請注意,與聯殺戰術時不同的是,此時的沙星文明精確地知道塌陷後的敵人被轉移到了何處,包括精確的時間點,於是,在遠離戰場的地方,會有預先安排好的炮火或者超級炸彈絕對精確地適時爆發——也就是說,有一個事先挖好的大「坑」! 序曲 第七章 金蛇艦隊覆滅     「尊敬的評議員布菲閣下,聽說密蘇達拉星系出事了?」英俊的男子面帶柔和的微笑飄了進來。   「是的,有些出乎意料,不過,戰敗的並非我軍。」布菲的臉色有點陰沉,「哈克艦隊遭遇了一個沙星分裂出去的子文明——金蛇帝國的艦隊,並獲得了他們的效忠。被擊敗的就是這支金蛇艦隊。」   「哦?即便如此,友軍被殲滅八成以上,這在沙星近五百年來也是沒有發生過的,哈克艦隊難辭其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納卡達皺眉道。   「嗯,根據戰報分析,根本原因是羅塔人的意念文明能力超過了我們,我們所有基於意念文明的戰術和裝備都被封殺了……」布菲搖了搖頭,「不僅僅是封殺,而是被利用了。」   「哦?」納卡達聳了聳肩,「那又是怎麼發生的呢?」   「尊敬的納卡達閣下,願意分享我知道的東西嗎?」布菲伸出右手,拇指和中指相環,作了一個怪異的手勢。   「無上榮幸!」納卡達微微一笑,伸出食指點在了布菲的指環上,念波開始在手指間流淌,淡藍色的光輝將兩人包裹起來,心電術的高階技巧心靈相通在極短的時間內讓雙方完成了信息交流。   「真是厲害!」光芒散去,納卡達抽回了自己的手,「在居然把金蛇艦隊釋放的空間球反控制之後傳送了回來,導致金蛇艦隊落入哈克艦隊精心準備的聚光炮地獄。」   「是的,但這不是決定性的,損失的僅僅是金蛇艦隊一部而已,真正有威脅的是生物裝甲被對手的念能操控者控制發生異變增生,你也知道,卡洛斯細胞這種東西,一旦沾上了就不死不休,金蛇艦隊的大部分戰艦都是毀於卡洛斯細胞的內部攻擊的。」布菲說道,「哈克艦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不敢投入救援,反而逃回了第三空間。」   「念波干擾系統對於羅塔人無效?」納卡達奇道。   「一定程度上還是有壓製作用的,否則,按照意念空間的特點,暴露的哈克艦隊也難逃厄運,羅塔人有足夠的時間激活他們的生物裝甲的。」布菲搖頭道,「但是,干擾系統的效果完全靠不住,帶著卡洛斯細胞和羅塔人交戰等於背著一顆定時炸彈。」   「……」沉吟了一下,納卡達問道,「你認為有必要召開最高評議會嗎?」   「你是說出動沙星宇宙艦隊嗎?」布菲問道,「我和普林斯作過心電通信,他已經拋棄了生物裝甲等等所有的卡洛斯武器,準備離開第三空間重新投入羅塔人的領地,他還有信心取得勝利,我想,應該再給他一次機會。」   「嗯,也是,這一次完全是被對手鑽了空子,而且哈克艦隊也沒有實質性損失,從單純的交戰情況來看,金蛇艦隊的實力還在羅塔艦隊之上,或許明天就能收到普林斯密蘇達拉大捷的消息了呢?」納卡達又露出迷人的笑容,「好了,辛苦你了,我出去溜躂一下。」   「呵呵,但願吧。」布菲對這種有事就來,完了立刻閃人的作風只好沒奈何地搖了搖頭……   ……   「果噶將軍勝利了。」   「是的,瀆神者們也使用羅塔神力操縱了一種危險的東西,果噶將軍在祭祀團的幫助下成功地破壞了瀆神者對這些危險的東西控制,他們遭到反噬,毀滅在羅塔之神的光輝之下了。」   「不愧是羅塔之劍啊。面對如此強悍的敵人居然能夠以少勝多。」   「嗯,不過,事情並沒有結束,我們發現瀆神者還有另外一支艦隊一直在潛伏,他們好像隱藏在毀滅之星背後的某個地方。」   「不可能啊,毀滅之星是光之墳墓,那裡怎麼可能潛伏呢?」   「不知道,瀆神者掌握了很多我們不知道的秘密,毀滅之星巨大的引力場使得我們無法捕捉他們的位置,不知道他們還在不在那裡。」   「果噶將軍怎麼說?」   「他建議調動第二方面軍參戰,認為一旦瀆神者艦隊再度出擊,單憑損失嚴重的第一方面軍已經無法再進行一次大規模會戰了。」   「嗯,命令第二方面軍增援吧,這樣,我們就不必冒險動用聖域了。」   ……   「攻擊!」聚光炮的可怕威力瞬間擊破了羅塔人單薄的念盾,行星象氣球一樣地被捅破,澎湃的光雨夾雜著隕石碎片砸在哈克艦隊的護盾上,沙星人對於這樣的景象習以為常,這已經是三天來的第18個行星了,至少有100億羅塔人因為指揮官的這個戰略死於非命了……   「還不出現?真能忍!」普林斯撇了撇嘴,「走!返回第三空間。」   「以羅塔人的第四空間能力,應該有足夠的時間捕捉我們了啊?」田彪道。   「哼哼,要是急急忙忙地趕來是夠時間,要想安排一些戰術就不夠了!」普林斯冷笑道,「我才不會給他們仔細佈置的機會呢!利用第三空間穿行,突襲他們的殖民星系,逼他們的主力在匆忙的狀態下跟我們交火,如果給的時間太長,他們又會安排一些陰謀詭計了。」   「可是,這樣的話,我怕他們慢慢會掌握第三空間的奧秘。」田彪說道。   「嘿嘿,那又怎麼樣!我們掌握第三空間已經600多年了,在那裡還能對付不了他們?」普林斯笑道,「只怕他不來。」   ……   「光榮的羅塔之劍啊!短短幾天時間,我們已經有5個殖民星系遭到毀滅性的攻擊了,瀆神者們的氣焰需要壓制了。」   「尊敬的大祭祀,他們的空間移動能力太強了,這5個星系幾乎位於密蘇達拉星系相反的5個角落,有兩個還位於第三方面軍的防區,簡直是神出鬼沒,恐怕連羅塔之神也不知道他們的下一個攻擊點在哪裡。」聖堂武士平·果噶33世是一個僅僅經過32次轉世的羅塔人,現在正處於羅塔人12歲的壯年期,當然,實際上,他的意識已經經過近660年的漫長歲月了。   「果噶將軍!」心電交流中的大祭祀的意識變得威嚴起來,「請注意你的言辭,羅塔之神無所不知!你的想法很危險,有瀆神的傾向!」   「對不起!」果噶惶恐地低下了頭,「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我的身心都屬於偉大的羅塔之神,絕無任何瀆神的意思。」   「嗯,我能看到你的心,所以才會原諒你的口誤,否則,即便是身為尊貴的聖堂武士,在羅塔之神的神威面前也微不足道。注意自己的身份,年輕一代的轉生者本來就沒有目睹過羅塔之神的奇跡,如果再看到身處高位者有不尊神的言行,恐怕會有些無謂的思想。」   「我明白了。」   「嗯,聖戰的事我不隨便插手,但是,不要再讓太多羅塔之神的子民犧牲,這有損羅塔之神的威望。」   「是。」   額頭鑲嵌的水晶的光芒慢慢散去,果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大祭祀催您了?」一名羅塔軍官走了上來,「他們一點都不瞭解前線的情況,就知道亂下指令。借助羅塔之神的名義!」   「……」果噶抬起頭來看了對方一眼,「倫巴,不要說這種話。大祭祀是經歷滅世之劫和羅塔創世的人,至少有20000歲了,對於我們這些新生代來說,他的存在不亞於神!」   「哼!不見得吧,如果單挑的話,他未必是我的對手,更不要說有聖堂稱號的您了!」倫巴哼道,「有天賦的轉生者可以在短的時間裡掌握更強大的能力,您不是才轉生32代嗎?實力比我們這些轉生了百代的人還要強悍!」   「呵呵,戰鬥能力並不是絕對的實力,實際上,對於羅塔人來說,如何把前世積累的知識和意識在短暫的3年成長期中在新的身體上復甦起來才是決定戰鬥力的要素,大祭祀的強大在於他淵博的知識,他的意識本身就是羅塔文明復興的活歷史!」果噶笑道,「我恰巧比較專注於戰鬥的事情罷了,如果你從現在開始,用不了幾代,或許也能獲得聖堂稱號呢!」   「不,完全不是這樣的,有一句話叫做思想決定行為,行為決定習慣,習慣決定意識。實際上,經過百代的轉生,我已經感覺到自己無法突破已有的意識的限制了,我習慣於重複每一代生活方式,我的知識和經驗可以不斷增加,但是,我與生俱來的行為模式和意志品質已經無法改變,烙印在靈魂的深處……」倫巴突然感慨道,「我永遠不能得到聖堂的稱號的。其實,永生對於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了,不斷地重複而已。」   「倫巴!」果噶的臉色變的難看起來,「振作一點,我們羅塔人依賴羅塔神力獲得了永恆的生命,這是羅塔人的光榮,全宇宙所有生命的夢想!你的想法已經偏離了羅塔的信徒,一個轉生者應有的邏輯了,你已經接近毀滅者的思想了。」聲音一頓,額頭的水晶閃起藍光,果噶突然問道,「你不會是毀滅組織的人吧!」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倫巴趕緊否認道,「我怎麼會是毀滅者呢?我轉生以來就一直跟在您身邊啊。如果前世是毀滅者,就不會有今世了。」   「奧——也是。」果噶的臉色平和了下來,水晶的藍光也慢慢淡去,「羅塔創世以來,我們羅塔文明重新復興,掌握了越來越龐大的宇宙,對於人口的需要使得祭祀庭不得不繁殖了新的羅塔人。但是,這些新生的轉生者沒有經過滅世之劫目睹羅塔之神的奇跡,很多人對羅塔的信仰並不堅定。要知道,對於永生的羅塔人來說,沒有信仰是最可怕的,人很容易陷入空虛,找不到生命的意義,於是,這些人選擇了無意識轉載的死亡……哀——毀滅者越來越多了,祭祀庭不得不繁殖更多的新生人,而他們的信仰更加的不堅定,我們的文明遇到了很大的麻煩……」   「閣下,您也是新生代人,沒有目睹羅塔神跡,您怎麼能如此堅定呢?」倫巴突然問道。   「我?」果噶愣了一下,「我其實目睹過羅塔神跡……」   ……   「不錯的文明啊。」身材修長的男子挑了挑眉,「這個叫斯奈克的傢伙還真有一套,追求永生的金蛇帝國……很有意思。」   「對不起,再往前是金蛇帝國執政官的私人居所,請回吧。」一名衛兵走了上來攔住了去路。   「呵呵,嗯,我走錯路了。」男子雙目一閃,隨即露出帥氣的笑容,轉身離去。   片刻之後,戒備森嚴的官邸裡,出現一道淡淡的身影,「呵呵,不少高階天擇者呢!看來斯奈克的秘密就藏在這裡了……我要好好找找。」 序曲 第八章 聖戰士部隊     「空間漩渦!」虛空中裂開無數的裂口。   「終於忍不住了,」普林斯笑道,「或者真的給我們準備好了陷阱呢?發動超光速跳躍!」   哈克艦隊根本不理睬洶湧而至的羅塔艦隊,30000艘戰艦以整齊劃一的動作迅速脫離戰場……   「逃了!」倫巴哼道。   「重新捕捉到了!」對於羅塔人來說,這麼有特徵性的念場如果不是利用毀滅之星的掩護根本無所遁形。   「追!」果噶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空間漩渦再次裂開。   突破空間的羅塔艦隊看到的是重新加速的哈克艦隊,瞬間化成光影消失……   「追!」果噶沒有說話,費盡心力準備的作戰不可能半途而廢,大祭祀那裡沒法交代,兩個方面軍都在自己的指揮下呢!   「又跑了!」又一次空間大範圍的轉移之後,羅塔人追到的依然是哈克艦隊閃著光芒的影子,倫巴忍不住罵道,「這些瀆神者不停地使用超光速跳躍躲避我們的追擊!他為什麼不乾脆逃到毀滅之星的範圍,依靠這種方式無法擺脫我們羅塔神力的追蹤的。」   「他們在消耗我們的羅塔神力!」果噶說道,「這些傢伙很瞭解羅塔神力的缺點,即使有聖水晶石支援,大範圍的空間轉移也是很耗心力的……雖然有祭祀團的支持,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空間波動!」檢測官報出結果,「羅塔人使用超光速了!」   「嘿嘿,終於耗不下去了!」普林斯笑了,「除了意念文明技巧之外,這些傢伙離我們還差的很遠呢!更不要說空間戰能力了。」   又是一次快速的第二空間跳躍,哈克艦隊只若隱若現地在虛空中閃了一下又迅速消失了……   隨後跟進的羅塔艦隊不甘示弱,雖然發動機性能略遜一籌,稍微延遲一分,確定哈克艦隊位置之後立刻跳入第二空間……   對於很多人來說,瞬間的差別就是永恆!早有預謀的哈克艦隊在躍點的第二空間和第一空間布下了天羅地網,短短一瞬,羅塔第一方面軍損失了全部先鋒艦隊!   「可惡的瀆神者!」果噶心疼的恨不得自己死掉,為了第一時間咬住哈克艦隊,先鋒全部是第一方面軍的精銳,是果噶一手帶出來的虎狼之師,居然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被幹掉了,「他們用的什麼魔法?」   「不是魔法,是利用我們的飛船在超光速跳躍的時候物質狀態不穩定布下了陷阱。」祭祀團長克斯仃說道,「這倒是非常新穎的戰術,厲害!」   「嘿嘿,他們只不過在憑本能使用第四空間罷了,真正的空間戰,他們還沒有入門呢!」與果噶相反,普林斯一臉得意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門外漢,居然緊追著進行超光速跳躍,這在沙星是一個普通的艦長都不會犯的低級錯誤。   「給我狠狠地教訓這些瀆神者!」幸好擁有第二方面軍的支援,果噶的艦隊還是佔據了數量優勢,於是,凶狠地展開隊形撲了上來……   「哼!」冷哼一聲,哈克艦隊留下一團光影又失去了蹤跡……   「……」果噶愣在了當場,從來沒見過這麼卑鄙的打法,擺明了是想通過空間能力壓制自己,這些瀆神者啊……   「還是使用羅塔神力吧,這樣比較安全。」祭祀團長建議道,「反正有足夠的聖水晶石,我們祭祀團的恢復力幾乎是無窮無盡的,他耗不干我們的,最後總要和我們正面交手,那才是他的目的。」   「哀——也只有如此了,」果噶歎道,「這一戰也算讓我開了眼界了,等消滅了瀆神者,我要好好研究這種利用空間能力的戰法。」   一追一逃的遊戲繼續了20多個回合,羅塔艦隊的反應越來越慢,最後一次,空間漩渦的質量和數量已經完全不能和開始的時候相提並論了,終於,他們發現可惡的瀆神者們停止了逃亡遊戲,30000艘戰艦排成一個結實的方陣迎面而來……   即使不瞭解空間戰的精髓,羅塔人得天獨厚的意念文明優勢使得戰鬥至少看上去更像一場空間戰爭,除去雙方同時動用第四空間卡位之外,念能炮和空閃飛彈這種跨空間武器使得交火的場面異常的飄渺,到處是奇異的閃光,空間武器的隨意打擊戰場任何一處的特性使得傳統戰陣已毫無意義。這方面,久諳此道的沙星人顯然經驗豐富,輜重部隊都位於陣形的中央,念能炮的打擊受到外圍艦群念波干擾系統的重重影響,準確性多少有點減弱,而羅塔人按照傳統方式把輜重部隊安置在陣形後部,一下子吃了大虧……然後,聚光炮的滅世之威配合戰鬥機大隊的空閃二連擊又把羅塔人有組織的艦群切割開來攪成糨糊,在新人類時代,空閃絕技已經不再是個別王牌飛行員的殺手鑭了,稍微優秀一點的戰鬥機中隊組織一到兩次集團空閃絕對不成問題。   「太可怕了!瀆神者居然把超光速跳躍使用到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我們以前太過於依靠羅塔神力了!」果噶將軍讚歎道。   「尊敬的羅塔之劍,」祭祀團長說道,「現在恐怕不是讚歎的時候吧,敵人已經接近勝利的邊緣了,這樣打下去,第一、第二方面軍全軍覆沒也無法消滅1/3的瀆神者艦隊。」   「哦,是的,」果噶點了點頭,「我想動用聖戰士部隊,目前看來,純粹的艦隊戰我們很難和對手相抗衡,只能寄希望於聖戰士們的超凡戰鬥力了。」   「可是,對手擁有極其厲害的反神力裝置,我們很難實行聖戰士攻擊啊。」祭祀團長說道。   「如果我一次性的引爆1000枚水晶彈,那種神力衝擊可以使得他們的反神力裝置短暫的失效,然後,請祭祀團輔助將聖戰士送過去,不用進入對手的戰艦,突破護盾系統,聖戰士們就有能力進入戰艦內部。」果噶說道,「您覺得可行嗎?」   「……」沉吟了一下,祭祀團長道,「可行,但是,在1000枚水晶彈的神力風暴下傳送聖戰士,即使是祭祀團也最多做一次,而且,有風險,傳送誤差的話可能會有少數聖戰士無法進入護盾內部。」   「呵呵,戰鬥從來都是有風險的,」果噶笑道,「如果成功,只要一次就夠了!沒有什麼人能對抗聖戰士突襲的。」   ……   「尊敬的納卡達評議員,您好像在留守期間離開了沙星?」布菲皺著眉頭問道,「我可以容忍您不待在評議大廳,但是,居然離開沙星,太自由了吧?」   「呵呵,對不起,我去了一個有趣的地方,找到一些有意思的資料,您看了之後相信應該可以原諒我的行為了。」納卡達嬉皮笑臉地說道,「千萬不要在評議會上提這事,否則,他們一定會把我開革出去的……」   「……」布菲一愣,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實際上,納卡達巴不得被開革出最高評議會呢,他一直想以自由民的身份到處閒逛,但被優異的才能所累,評議會極力希望他留在這裡,「你找到什麼了?」布菲只好轉換了話題。   「密蘇達拉戰爭的秘密,羅塔人的秘密。」納卡達神秘西西地笑著,眼睛裡透出調皮的光彩,「布菲閣下,您想青春永駐嗎?」   ……   「見鬼!這些羅塔人在幹什麼?強行叫停,想逃嗎?」滿眼眩目的藍光,念能衝擊風暴令普林斯這樣的人也感到頭暈,一般天擇者恐怕都頭痛欲裂了,更不要提非天擇者戰士了,估計至少要減員5%,不過,在這樣的風暴下,羅塔人也難有作為吧!   「出發!」祭祀團的祭祀們大汗淋漓,空間漩渦搖搖欲墜,全身著鎧的聖戰士部隊爭先恐後地衝了進去,在這樣的風暴中支撐上萬個空間漩渦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不斷地有支持不住的祭祀倒了下去……   「外壁有異物!」戰艦防衛人員露出奇怪的表情,「啊!有人登陸了!響警報!」   「登陸?!」收到消息的時候普林斯不禁一愣,近三百年來,在艦隊戰中發生強行登陸作戰的情況簡直屈指可數,空間戰理論盛行之後幾乎再也沒有發生過了,居然在這裡碰上,「命令特戰隊參戰,把入侵者消滅掉!」轉過頭來,普林斯想了一想,微微一笑,「原來大範圍的念能衝擊就是為了這個,羅塔人對他們的陸戰部隊還真有信心。可惜生物鎧沒法使用都丟掉了,否則,披了生物鎧的特戰隊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恐怖!」 序曲 第九章 密蘇達拉大捷     「分組攻擊!盡量的破壞!攪亂他們的防禦,艦隊會乘機打擊他們的!」聖戰士頭領安東尼擴大了強行打開的通道口,數十人的小隊魚貫而入,為了同時對更多的敵艦造成破壞,給艦隊戰贏得戰機,第一、二方面軍近100萬聖戰士都被派了出來,分散到近萬艘瀆神者的戰艦上,每艘也就幾十人而已,但是,不用懷疑這幾十人的威力,專司戰鬥的聖戰士是登艦破壞的專業人員。   「有人!」前鋒的幾人發現人影一晃,端起手中的武器開始掃射,另外兩人額頭的水晶閃出藍光。   「你們的指揮官費盡周折就是為了送你們這些廢物上來?」一個中等身高的戰士迎著彈雨走了上來,手臂上的小型力場盾熟練地擋開大部分攻擊,零星的火力被一層淡淡的念盾彈了一下,打在身上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這傢伙的身體……這麼強悍?」聖戰士頭領有些驚詫了,那個念盾的強度並不高,即便是經過削弱的火力也足以把普通人的肉體打穿啊。   「啊?不見了!」準備鎖定對方念場發動念攻擊的兩名聖戰士驚奇地發現對方以極高的速度移動起來,根本無法捕捉,下一瞬間,嵌著水晶的額頭被打出兩個血窟窿,兩人轟然倒地。   「在這兒呢!」   「啊!這邊也有!」   「不止一個人!」   一時間,幾十人的聖戰士小隊亂成一鍋粥,幾個黑影在人群中來回穿梭,帶著飛濺的血花跳起死亡之舞……   「特戰隊第一組報告,入侵者清理完畢!」3分鐘之後,五個羅剎般的血人在滿地的殘肢斷臂間悄然挺立,他們身體的一些部分已經異化成特別的形態,對於持續改造自身五百年的沙星人來說,找出一種適合肉搏戰的身體易如反掌……   「登艦聖戰士全軍覆沒!乘機突擊的艦隊全部被殲滅!」面對這樣的戰報,羅塔之劍也露出了絕望的表情,瀆神者太恐怖了,100萬聖戰士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被全殲,而且對戰局根本沒有絲毫的影響,瀆神者戰艦在處理聖戰士的同時成功地完成了防守反擊,現在,第一、二方面軍已經損失了一半以上的戰艦了。   「祭祀團的損耗也很大,雖然都在恢復當中,但是,恐怕短期內無法支持大規模的行動了。」祭祀團長建議道,「偉大的羅塔之劍,是該撤退的時候了。」   「既然他們有能力把上百萬的戰士送過來,為什麼不直接使用念能炮或者水晶彈呢?」戰場的另一端,哈克艦隊的田彪中將奇怪地問道。   「呵呵,利用第四空間傳送的話,念能蘊涵量越大的傳送越困難,估計在那種風暴衝擊下,他們也沒能力做到吧。」普林斯笑道,「無論如何,現在該是追擊戰的時候了。」   「……艦隊戰的第3階段就是追擊戰,也是最體現空間能力價值的階段,在這個時候,正面戰鬥已經告一段落,勝利者和失敗者的身份已經基本定性,所以,參戰者面臨的是更嚴肅的問題——生存或者死亡!如何利用空間能力和反空間能力逃逸和追擊成為指揮官面臨的課題……」——《空間戰爭暢想》!   水晶彈!在羅塔艦隊打開空間漩渦的同時,大量的水晶彈在戰場爆發,巨大的念能衝擊使得漩渦迅速地扭曲消失,在展現優異的第二空間能力之後,哈克艦隊開始表達自己同樣強大的第四空間制約力了!   本來準備瞬間脫離的果噶不得不臨時轉換能源配給,把大量的羅塔神力重新調配到防禦系統,原先準備斷後的部隊已經被沙星戰鬥機的空閃戰術徹底擊潰……「尊敬的祭祀大人,恐怕我們走不了了!」羅塔之劍沉痛地回過頭來,「瀆神者在戰鬥技術方面領先我們太多了,畢竟,自羅塔之神救世以來,我們羅塔人把戰鬥當作最低級的工作,我們的戰鬥能力已經遠低於我們的文明等級了。」   「唔,」祭祀團長沉吟了一下,「我會把您的意見轉告給大祭祀的,實際上,已經有很多將領反映過這個問題了,大祭祀一直認為戰鬥是罪惡的,羅塔之神的光輝會守護我們的……」   「哀——畢竟是親身經歷滅世之劫的人啊,也難怪那麼痛恨戰鬥!」果噶歎道,「你們走吧,我將和勇士們捍衛羅塔之神的光輝到最後一刻。」   「羅塔之神與您同在!」小型漩渦打開,祭祀團成員紛紛脫離崗位,互相攙扶著沒入其中……在羅塔文明,祭祀是最珍貴的財富,意念文明的知識很難用文字記錄,水晶球的記錄也畢竟是有限的,只有真正掌握意念文明技巧的意識才是最準確的知識傳承載體,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祭祀是不容犧牲的,他們擁有從任何危險環境下優先脫離的特權——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   「這是很嚴重的事情!」布菲的臉色變的難看起來,「這麼看來,普林斯肯定是先和金蛇帝國有過接觸羅!」   「呵呵,我不知道,但是,從羅塔人的歷史看來,主動攻擊金蛇帝國和哈剋星區的事恐怕不大可能。」納卡達說道,「羅塔文明原先是一種純粹的機械文明,大概20000年前,他們的機械文明接近超級階段,但是,在統一意識的形成方面卻遭到障礙,整個文明分成兩大集團陷入內戰,內戰的最後時刻,雙方動用了物質能武器,滅頂之災爆發了,羅塔人沒有控制物質能武器危害的手段——於是,文明瀕臨覆滅的邊緣。實際上,據我們所知,很多文明都是發展到這個階段而毀滅的,統一意識的確是個大問題。」   「不過,幸運的是羅塔之神突然降臨了,我現在也不能確定這是個什麼性質的東西,他居然在瞬間壓制了物質能武器的毀滅性,把爆破的能量波都吸收掉了——就算是我們也無法做到這一點,我們不具備操縱能量的能力,即使是所知的物能操縱能力最強的卡洛斯文明也沒有出現過這種直接吸收能量的辦法,從這個意義上講,這個羅塔之神被稱為神也算當之無愧了!」   「此後,羅塔之神教導了羅塔人使用念能的方法,指引給他們意念文明的復興之路,同時,針對羅塔人個體壽命太短的缺點,傳授給他們意識轉載的方法……留下諸多不可思議的神跡之後,羅塔之神消失於茫茫宇宙!而羅塔人經過這次滅世大劫,認識到了戰爭的可怕,他們建立了信仰羅塔的宗教體系來管理整個文明,得到羅塔之神認可的大祭祀率領祭祀庭領袖文明興亡。1萬多年來,羅塔人和平擴張控制了整個密蘇達拉星系,只要不觸及羅塔之神的問題,他們都不會訴諸武力,即便是冒犯羅塔之神的瀆神者,他們也不過分,往往以驅逐和囚禁來解決問題,像我們做過無數次的滅絕文明的事情,他們的歷史上從來沒有發生過……由此推斷,他們主動攻擊金蛇帝國和哈克的可能性很小,如果是為巴普將軍後裔冒犯羅塔之神的事情,也不會拖到幾十年後再報復吧……」   「這些信息準確嗎?」布菲半天沒有說話,然後問道。   「我都查閱了巴普將軍後裔的航行日誌,並且去做過一些核實工作,包括找到了巴普將軍妻子的安葬地。」納卡達說道,「應該說不是偽造的,金蛇帝國和斯奈克還沒有能力偽造這麼一份東西。想查真偽很簡單,帶普林斯回來,開放他的意識就可以了,不過,這不是我們兩人能決定的了,畢竟關係到自由民的人身權利。」   「召開最高評議會!」布菲終於下定了決心,「自由民星區領袖私自勾結子文明發動戰爭!如果屬實的話,恐怕是沙星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事件了,如果處理不好,自由民制度乃至整個公民資格體系將土崩瓦解!」   這時候,布菲面前的水晶球一閃,布菲嚴峻的臉色稍微緩解了一下,「密蘇達拉大捷,羅塔人被殲滅了9萬艘戰艦。」   「是嗎?」納卡達並不驚奇,「羅塔人並不善於戰鬥。至少,不是和我們一個級別的戰爭愛好者。」 序曲 第十章 評議會制度     沙星執政官體系到沙元255年宣告結束,末代執政官西門竣也就是評議會制度的創始人,自此之後,沙星文明走出了單純獨裁政治的深淵。那麼,究竟是什麼樣的制度能夠獲得認可,高效地管理越來越龐大的沙星文明呢?我們就需要介紹一下這個天才的評議會制度了。   在人類歷史上所存在的所有政治制度中,權力分散和集中始終是一對折磨人的雙生兄弟,一方面,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化,另一方面,過多的權力制衡導致無窮無盡的明爭暗鬥效率低下,人類文明的傑出人物們絞盡腦汁無非是在兩者之間尋找著一個完美的平衡點,從地球時代到沙星時代,即便是建立執政官體系的揚風的初衷也是把它當作沙星崛起的權宜之計,他也明白,執政官體系存在很多問題,僅僅是為了那個風起雲湧的年代存在的而已,自第一次銀河戰爭期間開始,要求變革執政官體系的聲音就從沒停止過。   公正地講,作為個體的人的抉擇承擔整個人類的興衰是不合理的,個體由於自身生活、知識、智慧的局限性,無法考量整個人類各個階層的實際需要,他們往往傾向於自己體會到的需要而忽略那些自己不能體會的要求,認為是無理取鬧或者是少數派意見,即使最公正的領導者也必然不能滿足所有人的需要,人畢竟是主觀的。   由此看來,單純的獨裁製是不合理的,要保證人類團體中各個階層的話語權就需要從各個階層中遴選出發言人,讓他們共同執掌國家權力。也許有人要說,即便如此,也無法保證所有階層的要求得到滿足,人類發展的需要必然還是要犧牲部分人的利益的,那和獨裁又有什麼區別呢?實際上,這當中是有區別的,獨裁者的決策基於本身的判斷,雖然優秀的獨裁者的判斷是盡量客觀的,但是它本質上還是主觀的,在這個前提下,被犧牲者的要求很可能沒有得到決策人思考的機會,就是說,他們在沒有申辯權的情況下被犧牲掉了,相反,民主制度可以保證決策過程中他們的要求得到了應得的考量,這種犧牲對於他們是有價值的,因為,下一次抉擇的時候,他們曾經被犧牲過的客觀事實就值得決策人參考了……   在權力實施方面,另一個命題是少數服從多數原則的表達。人類的矛盾終究可以概括成兩個元素的矛盾——感性和理性,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如果把兩個元素放到整個人類的決策領域來看,感性追求的是好,理性追求的是對!所謂好,就是仁,是指幸福快樂,所謂對,就是智,是指成功強大。很顯然,成功強大的人類往往很難幸福快樂,快樂屬於那些天真單純的人類,但是天真單純的人類很脆弱。主張少數服從多數的人是感性的,他們最終追求的是大多數人能幸福快樂,很簡單,人的要求得到滿足的時候是最幸福的,如果你不斷地提要求不斷地得到滿足那就簡直是太幸福了。如果少數服從多數真的可以作為人類決策的準則的話,那管理者簡直是太輕鬆了,凡事都投個票,哪邊人多聽哪邊的,於是每次都是多數人獲得了幸福的快感……最終,人類肯定會幸福的滅亡掉!所以理性的決策者主張選擇對的意見,與人數無關,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除此之外的大部分時間他們還是握在多數人手裡的。但是,什麼東西是對的?這下子麻煩大了……   什麼是對的,或者說什麼是對人類有利的,這不能由一個人說了算,那樣的話又回到獨裁的老路上去了,必須綜合各個方面的意見來確定,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證結果真的是對的,因為歷史是不可重複的,鬼知道換一條路是否就是康莊大道呢?就事論事,充分的綜合與討論是必要的,於是,民主制度最後的也是最大的絆腳石出現了——交流!   一個人的想法如果希望成功地讓別的人正確的理解,那麼必須經過以下過程:首先,他確切地明白自己是怎麼想的,不怕觀點不對,就怕沒有觀點,自己腦子也一團糨糊,不知所云的人是很恐怖的,他會非常容易地受到外界信息的影響,今天這麼說,明天那麼說,後天又把兩個截然不同的東西摻和起來說,結果,搞的整件事情亂七八糟;其次,他願意把自己真實的想法說出來——這很困難,很多人不願意這麼做,想吃飯的時候總是很親切地說,張三一定餓了吧!到了政治上就是某某勢力逼迫我們這麼做的!總之,簡單一句話,找個借口;再次,他有能力把自己的想法整理表達出來,啞巴吃湯圓心裡有數的人要不得,你必須說出來讓別人知道你的觀點,而且得說明白了;最後,確保聽的人想正確且能正確理解你的表達,這是最困難的,因為你無法操縱別人的想法,無論是主觀還是客觀的斷章取義都會讓你哭笑不得,畢竟語言是一門深刻的藝術,玩弄文字遊戲是政治家的專長。   為什麼千金易得知己難求?為什麼一次心有靈犀的默契能讓人津津樂道?為什麼聞弦音而知雅意的朋友會令人刻骨銘心?就是因為這樣的交流超越了語言的層次,讓這種低效、盲目、漏洞百出的交流工具被徹底省略!   評議會制度的誕生並非政治家們的傑作,最根本的原因是技術層面的突破,意念文明心靈相通技巧的開發為真正的交流提供了平台,也為人類有史以來最先進的政治制度提供了基礎。   評議會的成員都是文明中最優秀的個體,他們的能力毋庸置疑,自由民身份是最低的門檻。天擇者精心量身定做的大評議會技巧製作了一個意識交流圈,讓所有的評議會成員能夠共同進入,在這個意識圈內,所有人的思想是全開放的,你可以任意讀取他的真正想法,在大評議會實施的時候,這些優秀的評議員相當於組合成了一個統一意識體……思想、偽裝、語言整理、表述、聽取、理解……這些煩瑣的中間環節被完全省略,處於意識交流圈中的人能像理解自己一樣理解他人!然後,所有帶有私心的想法會被自然而然地拋棄,因為這個決策的意識過程是要存檔並向全沙星開放的,私利行為逃不過全人類的監督的。在確保所有的意識都是為沙星文明為出發點考慮的前提下,開始綜合各方面因素做決策,這時候,對於無法通過交流確定正確與否的選項,執行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畢竟,有時候妥協不可避免。   這裡值得一提的是評議員原則,有一句老話叫做人至察則無徒,沒有一個人是象天使一樣純潔無暇的,靈魂的深處卑鄙甚至骯髒的想法往往是人類揮之不去的劣根性,區別在於高尚的人把它約束在思想的範圍,卑鄙的人把它釋放到現實領域。所以,當進入意識交流圈意識全開放的時候,你就不再存在任何秘密,對於交流圈中的人來說,你是全透明的,哪怕你小時候偷培教院小朋友玩具的事情只要你記得就有可能被別人知道,這是一般人無法接受的。於是,最高評議會的評議員原則是,無論什麼事情,在大評議會運作中取得的信息不能用於評判個人,不能洩露出去,評議員有權力不參加評議會,三次不參加者作自動離職處理。不過,即便存在這樣的原則,也不是每一個有惡行的人都有膽量把自己的行為半公開化的,所以這從另一個角度對評議員作了自然選擇,他們的確是人類群體中足夠高尚的一群,確保他們擁有足夠的自律性而不墮落,文明交到這樣的人手上才能讓被統治者心安理得。 序曲 第十一章 聖水晶     「果噶將軍失敗了。」   「瀆神者非常的強大。」   「第三、四方面軍已經集結,但是,憑他們很難和瀆神者對抗,畢竟,羅塔之劍都已折刃……」   「動用聖域之力吧,哀,羅塔之神的聖域將再次被玷污,悲哀啊……」   「可是,如果聖域也失效了的話,我們怎麼辦呢?畢竟,瀆神者們掌握了太多強大的力量,誰也不能保證聖域一定能困住他們啊。」   「那時候,羅塔之神將再次降臨……」大祭祀轉身而去,背影顯得那麼虔誠和莊嚴……   ……   「必須分兵兩路!」普林斯嚴肅地說道,「你率領5000艘戰艦的分遣隊,確保和主力拉開距離,羅塔人殲滅金蛇帝國第一支艦隊的殺招還沒有用出來呢,千萬不要被一鍋端掉,最低限度保證有人能把消息傳回去。」   「明白了,我會隨時和沙星保持聯繫的。」田彪用近乎崇拜的目光看著這個領導者,勝不驕,敗不餒,無論是初戰失利還是次戰大捷,始終保持著冷靜的頭腦,事到如今,已經劍指羅塔文明母星也絲毫不見鬆懈,自由民果然都不愧是沙星文明的精英人物!   經歷殲滅羅塔之劍的戰役,哈克艦隊依然保有近20000之眾,在戰損比上以1比9佔據絕對優勢,然而,對於縱橫數百年的沙星文明來說,損失1/3的艦隊絕對是罕見的失利,當年鐵血將軍一舉蕩平四大超級文明也不過損失1/4的部隊而已……普林斯開始有些隱隱地擔憂,最近一段一有閒暇,他就開始研究斯奈克留下的羅塔文明歷史,毫無疑問,這絕對是一個可怕的對手,種族智力相當高,發展潛力巨大,再加上永生之力……到底自己是否招惹了一個很難纏的敵人呢?普林斯也沒有底,或許,徹底毀滅這個對沙星有可能有威脅的潛在對手要比征服更安全一些吧,當年沙星人不也是從廢墟中站起擊敗了強大的風雷帝國嗎?如果要實現滅絕的話,單憑哈克艦隊恐怕力有不逮,是否應該向評議會報告呢?猶豫中,普林斯將目光投向窗外黑暗的宇宙……   「羅塔之神的光輝必將照耀你們!」數十位祭祀圍成一圈,大祭祀站在祭壇上高呼,於是,虛空中裂開漩渦,十名渾身閃耀著藍光的人拱衛著一塊黑色的水晶石衝入其中……   與此同時,接近羅塔星系的哈克艦隊主力發現羅塔人的艦隊都遠遠地避開了自己,已經到了生死關頭這種詭異的行為無疑表達了一個十分直接的信息——有陷阱!但是,普林斯並沒有指令退兵,也沒有利用空間能力規避,對於第四空間的操控者來說,避開追蹤是不可能的,惟有勇往直前,相信沙星文明正規艦隊的實力可以突破對手的一切陰謀詭計!   這時候,微不足道的十個人影出現在哈克艦隊的前方,渾身的藍光對於沙星人來說毫不陌生,曾幾何時,正是那些勇敢的沙星前輩通過這種犧牲自己的方式換來了對強大敵人一抗之力,而事過境遷,十個意念文明遠超當時沙星的異族人聯手啟動的將是什麼樣恐怖的奇跡呢?   直到強大的念能衝擊的時候沙星人才注意到十個人拱衛的那塊黑水晶,下一個瞬間,彷彿有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隱約響起,那十個念能化的羅塔人已經不見蹤影,以他們的軀體為媒介傳輸的巨大念能也如石沉大海消失無蹤,然而,一個怪異的漩渦無聲地爆發開來……   「這是什麼?」普林斯突然感到一陣頭暈,轉過臉來,艦橋上的普通軍官已經紛紛栽到在地……念能在迅速流失!普林斯一驚之下,迅速鎮定下來:就是那個怪異的空間漩渦,它不是通道,是一個吸收念能的東西……還沒想出對策,普林斯已經感到自己的腦力明顯下降,無法理清事情的頭緒了——至少,把消息發出去!普林斯向心電通訊員示意的時候發現他已經雙目泛白沒有一絲反應了……   當普林斯企圖親自與田彪聯繫的時候,他才知道為什麼擔任心電通信員的高階天擇者會變得那麼虛弱,外發的念波只會帶來念能迅速地抽空,這位曾經躊躇滿志的沙星星區領袖一頭栽倒在地,最後一刻,董子瑜渾身浴血的身影彷彿出現在眼前……老董啊……我陪你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田彪中將發現和主力突然失去了聯繫,哈克艦隊那麼多人的念場彷彿一瞬間全部消失,原先的心電通信網絡完全斷絕。   「田彪中將……」通信屏裡跳出了哈克艦隊參謀長的影像,這個實力強勁的高階天擇者此刻滿頭冷汗,渾身顫抖,彷彿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敵人採用了直接吸取念能的攻擊方式……戰士們都頂不住了……任何使用念能技巧的企圖都會使人立刻送命……注意那……些黑……水晶……」說到最後幾個字,參謀長的眼睛已經完全失去了光彩。   「黑水晶?!」田彪轉過頭來,檢測官立刻放大了影像,那個怪異的漩渦中心,一個隕石大小的黑水晶體積在迅速增大。   「閣下,敵人包抄了我們!」副官及時發現了空間卡位的羅塔艦隊。   「派人探測那些黑水晶。」田彪命令道。   「閣下,我建議先脫離包圍,我們被10倍於己的敵人包圍了,再不行動就會失去機會了。」副官說道。   「閉嘴!」田彪罵道,「知道我們為什麼活下來嗎?就是為了搞清楚這東西的秘密!普林斯閣下和哈克艦隊都不存在了,我們逃回去有什麼意義?沙星可以隨時動員出像我們這樣一支別動隊!但是,找到羅塔文明秘密的機會卻很難再有了。」轉過頭來,田彪毅然下達指令,「原地結陣抗敵!戰鬥機部隊空閃出擊,擺脫糾纏,目標——黑水晶!」   此刻,羅塔第三、第四方面軍分進合擊,上萬艘精銳戰艦形成的兩個半月形先鋒迅速形成合圍,兇猛的火力向田彪分艦隊襲來……   巨大的衝擊震顫,出乎羅塔人的意料,殘留的瀆神者並沒有逃走,也沒有反擊,只是最大限度地打開了防護系統,在水晶彈和念能炮的威力下苦苦支撐,球狀防禦圈勉強圍出足夠一個空閃躍距的空間,戰鬥機部隊和空閃飛彈源源不斷地跳出包圍圈,在不遠處顯形……   「他們企圖攻擊聖水晶!」   「瀆神者雖然邪惡,但是卻不愧是強悍的戰士!」羅塔第三方面軍統帥雲·拿度17世讚歎道,「難怪連羅塔之劍都在他們手下折刃。隨它去吧,反正聖水晶已經無法使用了,即使他們不動手,我們自己也要中和它,否則的話,聖域會不斷擴大,這裡會變成死地的。加緊攻擊,盡快殲滅他們!」   黑水晶顯現出奇特的性質,空閃飛彈的攻擊可以直接命中,但是,造成的破壞微乎其微,根本比不上水晶增大的速度,而企圖使用光束炮攻擊的飛行員們還沒接近射程就失去了意識,顯然吸收念能的區域在擴大……   「奇怪!這到底是什麼物質?」田彪一邊指揮作戰,一邊把所有的資料發回沙星,「準備聚光炮!」   「恐怕不可能有效,它處在射程之外,而即使我們把聚光炮送過去,也無法發射了。」副官說道。   「嘖!」田彪皺了皺眉,戰況不利,羅塔艦隊全力攻擊,區區5000艘戰艦恐怕撐不了多久了,一怒之下,這位資深將官哼道,「如果我們對這種東西都束手無策的話,我倒要看看這些羅塔人怎麼收場,他們也是意念文明,怎麼應對這種玩意兒。實際上,恐怕有生命的東西都無法對付,除非降臨帝國來了。給我死守!」   於是,戰局再度發生變化,沙星艦隊放棄了攻擊行動,把戰艦配置成全防禦態勢,擺出一副兄弟哪兒也不去了,陪你在這裡玩到底的架勢。另一方面,羅塔艦隊的攻擊越發瘋狂起來,第四方面軍甚至再次動用了聖戰士登艦,不過,特戰隊再次用鮮血給了他們「永遠不要再用這種戰術」的教訓!   「將軍,大祭祀指令我們中和聖水晶。」隨艦祭祀說道。   「什麼?就在這幫瀆神者的眼皮子底下?」雲·拿度17世問道,「那不是把聖水晶的弱點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嗎?」   「沒有辦法,再拖下去,聖水晶會失去控制的,這裡離羅塔星太近了!即使我們可以遷移,神喻說聖壇是不能移動的啊。」祭祀說道,「從現在的情況看來,瀆神者們短期內很難全殲,我想,在看到我們中和聖水晶之前,他們似乎也不會主動撤離了……」   「……」雲·拿度17世沒有說話,歎了一聲道,「瀆神者再度降臨的時候,就是羅塔的末日了。」   「不會的,即使他們還有實力再次發動侵襲,羅塔之神也會在最後關頭拯救我們的!」祭祀不肖地反駁道。   「羅塔之神……」雲·拿度17世搖了搖頭,「願羅塔之神的光輝照耀我們的未來吧……」   ……   巨大的行星投入戰場,這顆羅塔星系不起眼的一顆普通行星不知何時被裝載了巨大的發動機,不斷加速地衝入作戰雙方的視野,掠過收割生命的死域空間,向已經有小半個行星大小的黑水晶撞去……   那一瞬間,超乎想像的巨大爆炸讓所有的人停下了殺戮,羅塔人虔誠地跪倒在地,以狂熱的聲音高呼著羅塔之神的光輝,而另一邊,只剩區區幾百艘戰艦的哈克艦隊戰士們則哭笑不得——原來是這樣!不惜以死相拼探求的秘密原來如此簡單,黑水晶只不過是……田彪微笑著合上了眼睛,無論如何,沙星宇宙艦隊到來的時候,就是羅塔人滅絕之日了…… 序曲 第十二章 亢龍艦隊出動     整個大廳像一個純白的世界,充滿著淡淡的光輝,空曠的彷彿沒有邊際,四周環繞著是無限的星空和宇宙,看不到牆壁也沒有門,大廳裡漂浮著十個水晶球,此外空空如也,而正是在這一無所有之中卻應有盡有,整個沙星文明能有資格體會這一點不超過100人……   「把大家從宇宙的各個角落召集到這裡實在不好意思,」作為留守並發起這次評議會的評議員布菲說道,伴隨著她悅耳的聲音,每個水晶球的後面都出現了一個淡淡的身形,「主要是發生了一件嚴重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已經掌握了這些信息了。」布菲向眾人點頭問候,然後繼續說道。   「尊敬的布菲閣下,您的決定是正確的,這樣的事情的確需要召開最高評議會了。」其中一人說道,「讓我們不要再浪費時間了,開始吧,剛剛收到消息,普林斯戰死,哈克艦隊全軍覆沒了,好在給我們帶回來了足夠的信息。」   「好的。開始吧。」布菲身前的水晶球開始發出藍光,緊接著,十個水晶球一個接一個的亮了起來。   「哀——真是性急啊。」納卡達彈了個響指,手中憑空出現一杯飲料,匆匆忙忙地喝了一口之後,年輕人隨手一拋,杯子在虛空中消失,這時,他面前的水晶球才亮了起來,「每次參加這個玩意兒都會搞的我口乾舌燥,明明沒有說話嘛……」   ……   片刻之後,十個水晶球紛紛熄滅,眾人緩緩睜開眼睛,慢慢的,都把眼光落在了年輕的納卡達身上……   「尊敬的納卡達閣下,我們充分理解您的想法和顧慮,」沉默了半晌之後,還是布菲首先開口了,「但是,很遺憾,評議會的決定和您的提議背道而馳了。」   「呵呵,應該是評議會的決定和我們的提議背道而馳了才對,」納卡達笑道,「您不也是支持我的提議嗎?」   「尊敬的納卡達閣下,沙星650年來,一貫的立場是強硬!」這時候,另一位評議員開口了,「即使是對卡洛斯和降臨帝國那樣的頂級文明我們也不曾示弱過,您所說的和平談判並非不可以,但是,絕不是在我們損失了一支艦隊的情況下所應該採取的策略,這樣,我們沙星會失去權威和強大的立場的。」   「呵呵,理解。」納卡達沒有反駁。   「閣下對於羅塔之神的顧慮並非沒有道理,但是,考慮到羅塔人長期的狂熱信仰,這些出自羅塔人的歷史資料可能和真實有所出入,這個神是否真的存在,羅塔的滅世之劫是否真的存在,這都是一個問題,我們沒有必要為了這麼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去改變我們的一貫立場。」又一位評議員說道,「退一步說,即使這個羅塔之神真的存在,我們也未必就不能對抗,500年之前我們就擊敗過頂級文明那麼強大的敵人啊。」   「呵呵,明白。」納卡達依然滿面笑容。   「閣下對於……」   「好了。」納卡達打斷了第三個要開口的評議員,「諸位的想法我都理解,在大評議會交流中我也能讀取你們的意識的,所以,請不要再費勁講解了吧。」頓了一下,發現大家都有點尷尬,年輕人又笑道,「我是最高評議會的一員,放心好了,我懂得規矩,『反對者用腳投票』是所有追求民主的體制最大的忌諱。既然評議會的決定是開戰,而我又恰巧是最合適的領軍人選,我當然不會因為不贊同而拒絕執行羅。我唯一的請求是把亢龍艦隊派給我。」   「沒有問題。」看到一向懶散的納卡達能夠有這種覺悟,眾人喜出望外,「您指揮過亢龍艦隊,這一次當然還是他們隨您出征最合適不過了。」   「那好,艦隊集結完畢請立刻通知我,明天晚上我有一個約會,我希望能來得及趕回來……」納卡達微笑著,帥氣的面容逐漸變淡,從大廳中消失……   「要在一天之內解決全殲哈克艦隊的敵人嗎?」一名評議員歎道,「不愧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最高評議會成員,有氣魄!」   「他也有這個能力!」布菲悅耳的聲音響了一下,眾人望去的時候,她的身影已經淡去。   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大廳重新回到空無一物的寧靜……   「布菲閣下。」一個聲音喚住了前往資料館的美麗女評議員。   「是你?」轉過臉來,布菲看見的是那副帥氣懶散的表情,「我以為你走了呢?出征前不需要準備點什麼嗎?」   「呵呵,是需要準備的,」納卡達一笑,「我希望您能替我做一件事情。」   「哦?」布菲饒有興趣的側過了頭,「有什麼事您自己沒法解決的?」   「呵呵,我的後事我沒法解決……」納卡達笑道。   「什麼?!」布菲一驚,瞪大了眼睛盯著面前的年輕人,「什麼意思?難道你如此不看好此次遠征?」   「呵呵,不是不是,」納卡達搖了搖頭,「我只是以防萬一。」   「萬一?」布菲依然不可思議地看著對方。   「哀——你幹嗎這樣,」納卡達有些不自在了,「好吧,總之,萬一這次出征失利,我無法及時趕回來參加評議會的話,請您尋找銀狐閣下出面吧,我想,如果連宇宙艦隊都戰敗,惟有頂級機械文明可能對抗他們了。」   「羅塔文明?」布菲依然一副不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對於超階天擇者來說,沒有無法及時趕回的理由,除非永遠回不來了……   「不是……那個神!」納卡達的聲音漸漸遠去,「如果他真的存在的話。」   「銀狐……」布菲喃喃道,「他出面的話就意味著沙星要放棄多元化非頂級文明的發展戰略了,那個活了600多年的傢伙見證了沙星文明的崛起,難道也要見證沙星文明退出歷史的舞台嗎?經過這麼多年的不斷進化,銀狐如果連上沙星的知識庫就意味著新的降臨者誕生了啊……」   ……   領航員馬修激動地盯著屏幕,一邊準確地報出所有的數據,一邊抑制不住地狂喜,對於他這個普通的沙星軍人來說,下一刻即將發生的事情將成為他炫耀很久的資本,整支的宇宙艦隊啊,亢龍艦隊!那個對於普通人來說真正的傳奇就要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了,要知道,四大宇宙艦隊從不駐紮到固定的基地,也不參加常規軍演,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宇宙的哪個角落,只知道有這些強大的存在守護著沙星數千億的生命,危機時刻總會及時出現。上一次,一個邊遠星區的遭到異種文明的侵襲,防衛艦隊苦戰不支,眾神艦隊僅僅出動了3000艘戰艦的突擊部隊就把20000艘防衛艦隊也抵抗不住的異文明艦隊全殲,據說後來還追到異文明的母星系完成了懲戒性反擊,摧毀了他們所有的作戰力量,責令其不得發展任何形式的軍事能力。   「出現了!」同僚喊了一聲,壯觀的景象瞬間抓住了馬修的靈魂,天啦,那是何等的強大啊,50000艘戰艦剎那間就在目標宇域鋪展開來,既有超光速跳躍也有空間塌陷也有第四空間轉移,眩麗的超空間光芒讓人目不暇接,緩過神來的時候,是完美的戰鬥形態的無敵艦隊橫亙在眼前,像出鞘的寶劍一樣寒氣逼人。   ……   「歡迎來到亢龍艦隊,」艦隊司令鞠躬道,「尊敬的評議員納卡達閣下——江雨之後唯一的天才名將。能接受您的指揮深感榮幸。」   「狗屁,你這個三八!」納卡達笑罵著顯出身形,「你跟我合作了12年,每次都是這種開場白,我一直奇怪你為什麼沒有榮幸致死啊!紀天謀閣下?」   「嘿嘿,因為我還沒有完成以一敵二的壯舉呢!」紀天謀笑道。12年前,納卡達任亢龍艦隊司令,紀天謀時任艦隊參謀長,兩人在宇宙艦隊內部聯合軍演上居然以亢龍一軍之力力敵眾神、守護者兩大艦隊的合擊,是四軍之戰江雨之後唯一打出的此等場面的艦隊指揮官,一時間,納卡達江雨第二的名號響徹沙星文明的每個角落,「怎麼樣?尊敬的評議員閣下,請下命令吧。」   「呵呵,不要誤會,最高評議會派我來就是掛個名兒,你的指揮能力我放心,一切按你的意思辦。」納卡達笑道。   「嘿嘿,早知道你這個偷懶鬼會來這套了,」紀天謀搖頭道,「有一件事必須聽你的指令,我們究竟帶不帶卡洛斯裝備出戰。」   「呵呵,哈克艦隊只不過是一支實力不錯的治安軍而已,他們面對羅塔人會失去對卡洛斯的控制,你指揮的可是亢龍艦隊哦,要是脫的光突突的赤膊上陣未免也太丟人了吧,」納卡達笑道,「這不是擺明著怕了羅塔人的意念能力了嗎?」   「哼哼,我也是這個意思……」紀天謀冷笑一聲,「在我看來,羅塔文明沒有任何優勢,對哈克艦隊那點意念文明方面的領先根本一錢不值,宇宙艦隊50年前就達到那種水平了!」   「嘿嘿,這就是我們和羅塔人最大的區別,」納卡達笑道,「我們最先進的東西總是優先武裝戰鬥能力……」   「亢龍艦隊!出擊!」 序曲 第十三章 信仰     「第四團全軍覆沒!」   「第五旅請求支援!」   「奇美拉號被擊毀,3名隨艦祭祀未及撤出,陣亡!」   「天啦!才短短1小時而已!」雲·拿度17世驚歎道,「我們還有預備隊嗎?」   「沒有了,只剩退下來的休整部隊,還沒恢復編製呢!」副官說道。   「派上去!好歹再拖一會兒!」雲·拿度17世慘哼道,「大祭祀那邊還沒有決定嗎?最後的第五方面軍也投入戰鬥了,這些瀆神者和先前的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敵人!」   「大祭祀決定再次使用聖域之力。」果噶覆滅戰中倖存下來的祭祀團長克斯仃出現在了身邊。   「愚蠢!瀆神者在兩天之內捲土重來,難道不是掌握了對抗聖水晶的辦法了嗎?難道你們以為上次戰役一直堅持到最後一刻的那些瀆神者戰士是故意尋死的?」雲·拿度17世終於忍不住發火了,「大祭祀太低估對手了。」   「閣下!請注意你的言辭,攻擊大祭祀就是瀆神!」克斯仃額頭的藍水晶發出奪目的光芒。   「哼!好,好!要懲罰我是吧!」雲·拿度17世冷笑道,「動手啊!反正誰也活不過明天了,你們祭祀庭統治文明這麼多年,一直不肖於發展武力,把軍人當作最低賤的職業,現在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收場!這些瀆神者一個小時殲滅了我們50000艘戰艦,打殘了兩個方面軍,自己損失不超過1000艘,看你們有什麼能耐,我是沒招了。」   「……」克斯仃收起了滿身的殺氣,「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任何時候都不要攻擊偉大的羅塔之神,請執行大祭祀之令,準備使用聖域之力。」   「……」雲·拿度17世也平靜下來,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現在戰況膠著,完全拉開是不可能了,只能玉石俱焚,我們也不用做什麼準備,和敵人同歸於盡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明白了。」祭祀團長暗歎一聲,打開了空間漩渦。   ……   「來了。」紀天謀笑道,「羅塔人的殺手鑭!」   「呵呵,反物質水晶,實在沒有想到會在第一空間找到這種物質,要知道,我們曾經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第三空間尋找這種東西結果卻一無所獲。」納卡達懶懶散散地盤踞在指揮席上,「現在看來,第三空間吸收念能的特性可能與這個有關係了,無意間又解開了一個奧秘,宇宙簡直是太有意思了。」   「可是,連第三空間都不知道的羅塔人為什麼會有這會有這種東西呢?而且,居然能讓它處於非激活狀態?」紀天謀奇怪道,「即使我們對於反物質如此熟悉也沒有能找到它呢。」   「恩……」納卡達的表情難得嚴肅起來,「恐怕與羅塔文明背後的神有關係……總之,那又是宇宙的另外一個秘密了。能有機會捕捉到一些反水晶的碎片嗎?我想那裡面應該可以找到答案。」   「很難,我們無法阻止他們激活黑水晶,一旦激活,就不可能接近了。」紀天謀說道,「我倒是準備了一些智能機器人去做這個工作,但是,恐怕不容易成功,畢竟,我們的機器人不允許突破完全意識體的極限,應變能力很差。」   「哦,我隨便說說而已。」納卡達又恢復了懶散的樣子,癱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在羅塔人的母星……應該有儲存這種東西吧……」納卡達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   「大祭祀閣下,聖域之力失敗了。」祭祀團長克斯仃出現在了羅塔聖地,「瀆神者輕易地召喚來小行星級別的物質中和了還沒有完全發揮威力的聖水晶,他們甚至派出部隊企圖奪取聖水晶的碎片……」   「嗯,知道了。」年邁的長者坐在聖壇前一動不動。   「……」沉默了半餉,實在忍不住的祭祀團長只好硬著頭皮說道,「艦隊已經頂不住了,瀆神者攻擊羅塔行星只是時間問題,我們是否考慮……」   「克斯仃!」大祭祀轉過臉來呼喚了一聲,祭祀團長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要信仰羅塔之神,神的光輝將守護羅塔的子民,最後時刻,神跡會再次降臨的。」大祭祀抬起頭來看了看聖壇的上方,懸在半空中的是一根高聳入雲的黑塔,如果納卡達在此的話一定會驚喜若狂,因為這座塔居然是通體未激活的黑水晶組成,塔的基端有幾個碎裂的痕跡,彷彿有人從上面鑿下過幾個碎塊,顯然,殲滅金蛇艦隊和哈克艦隊的源泉就在這裡,「把祭祀團的人召喚回來,和我一起祈禱吧,只有在這裡的祈禱我們的神才能聽見……」   「那麼,前線……」克斯仃張口道。   「他們留在前線就能擊敗瀆神者了?」大祭祀突然問道,「如果我真的聽從了你的意見決定逃走,我們就能夠從瀆神者的屠刀下安然離開了?」   「這……」祭祀團長頓時語塞,不錯,以瀆神者的空間能力,要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逃走幾乎沒有可能,難道大祭祀是因為這一點才決定放棄一切努力把希望寄托於羅塔之神的守護?還是大祭祀的心裡真正信仰著偉大的羅塔之神而主動放棄了一切努力?克斯仃也有點糊塗了,「明白了,我這就去召集祭祀團……」   ……   「什麼?大祭祀號召所有羅塔人跟他一起祈禱?」突然收到所有祭祀團成員撤出了戰鬥的報告之後,雲·拿度17世又聽到了這不可思議的命令,露出了苦笑,「簡直瘋了!即使羅塔之神真的聽到了這些祈禱,恐怕也不肖於拯救這些把一切托付於他的軟弱子民吧。」   「閣下,我們撤退吧,離開羅塔星系,不要再為那些不知所謂的傢伙賣命了。」副官建議道。   「呵呵,算了吧,」雲·拿度17世搖了搖頭,「第三方面軍僅剩區區4000艘戰艦,逃出去又能如何?還要背負叛逆的惡名,再說,誰能擔保將士們會跟我走,羅塔之神的虔誠信仰者絕對不在少數,對他們來說,大祭祀的命令就是神喻!」說著,這位英雄氣短的一方統帥指了指艦橋上三三兩兩跪倒的軍官,「看,我們的忠實信徒已經開始祈禱了。唉——」   ……   「羅塔的抵抗部隊全面崩潰,他們已經失去了鬥志。」紀天謀說道,「現在有的只是零星的抵抗了,怎麼處置羅塔行星?」   「毀掉吧!」納卡達搖頭道,「這是最高評議會的決定,讓你的聚光炮部隊進入區域,給我點時間,五分鐘後準時發動攻擊!」說完這些,一反懶散的常態,納卡達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隨手一揮,虛空中出現一個漩渦……   下一個瞬間,羅塔祭祀庭聖壇之前出現一個羅塔人從沒見過的身影,守衛還沒作出反應就被一指點倒在地。   「有人闖入?!」克斯仃從祈禱的隊伍中站了起來,「居然直接來到這裡,相當厲害的人啊。」   「坐下!」大祭祀低聲道。   「……」祭祀團長只好壓抑住一較長短的衝動坐了下來。   淡淡的身影從入口處飄入,視滿地的高階祭祀如無物,直奔黑塔而來……   「站住!」就在納卡達的手即將觸到黑水晶的瞬間,大祭祀開口了,飄逸的身形被定在了當場。   「果然不愧是羅塔文明的活歷史。」納卡達讚歎一聲,「看來我這個險冒大了。」   「哼,你能進來都已經很僥倖了。」克斯仃哼道。   「呵呵,其實,我很佩服你們的虔誠,在這種時刻還能如此安然地坐在這裡,」納卡達笑道,「你們大概還有4分半鍾時間。不知道你們的羅塔之神會不會降臨?」   「不許褻瀆羅塔之神!」一名祭祀憤怒地喊道。   「其實,你心裡也相信羅塔之神的存在,對嗎?」大祭祀突然開口道。   「怎麼可能?他是個瀆神者啊。」克斯仃奇道。   「沒錯,我是我們的文明中為數不多的相信羅塔之神存在的人,而且,我想我確切地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存在。」納卡達點頭道。   「哦?那是什麼?」這一次,大祭祀也動容了。   「一個文明,一個像你們和我們一樣的文明,只不過等級遠在我們之上,」納卡達肅容道,「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是一個頂級意念文明,也就是你們所說的神力文明!」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20000年來,羅塔之神的信仰伴隨著羅塔人,把神的存在當作解釋一切的理由使得羅塔人沉迷於簡單的世界觀,從來沒有人去追究羅塔之神是個什麼樣的存在?神是怎麼誕生的?神會不會消亡?而面前的這個異族人簡單的幾句話,突然打開了羅塔人禁忌的思想區域——羅塔之神究竟是什麼!   「不,」最後說話的還是大祭祀,「你說的不對,羅塔之神就是神,你們和我們都是普通的生物,我們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存在,對於我們的層次來說,羅塔之神無所不能!」   「……」納卡達沒有說話,向大祭祀伸出了手指,意識流在兩人之間交匯,「你來看看我們的世界和我們的歷史,就會知道,這個宇宙沒有神,只有強大的和更加強大的文明!」   沒有人可以介入兩個人的沉默,連祭祀團長這樣的人也在奇怪這個異族人竟然能在大祭祀的禁忌下自由活動,但是,怪異的氣氛讓眾多的祭祀們選擇了安靜地等待,等待最後的結果……   彷彿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但外層空間巨大的能量波動提示人們僅僅五分鐘而已,瀆神者的滅頂攻擊終於還是到來了,羅塔之神的奇跡並沒有顯現……   「羅塔之神就是神!和你們所經歷的所有文明都不一樣!」大祭祀終於開口了。   「呵呵,你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別人呢?」納卡達嬉笑道,「尊敬的大祭祀閣下,聚光炮的滅頂之災即將落下,即使你們能啟動念盾也無法抵抗100門那種威力的輪番轟炸,朝聞道而夕死,難道到了最後的時刻,你還不願意還你的子民,羅塔神的信徒一個明明白白的事實嗎?」   「羅塔文明為信仰而生,為信仰而死!」大祭祀莊嚴地回答道。   「羅塔之神的榮光照耀我們!」數千名祭祀異口同聲地響應著大祭祀的答覆,奇異的回音在聖壇激盪……   突然之間,黑水晶之塔彷彿回應著這些呼聲發出攝人的光芒…… 序曲 第十四章 宇宙的週期     「那是什麼?」一團奇異的藍光從羅塔行星爆發出來,聚光炮的滅世之威居然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於其中……   「難道這就是納卡達所謂的羅塔文明背後的神?」紀天謀從指揮席上站了起來,眼前的藍光越來越盛,彷彿不可抵擋的海潮撲面而至,又彷彿柔和的清風不留痕跡的擦身而過……   「真的出現了!羅塔之神!」納卡達抬頭望著通體發光的黑水晶塔,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擔憂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沙星多元文明中最神奇的頂級意念文明終於出現了!」轉過身去,跪倒一地的羅塔祭祀們早已失去了意識,太空中無敵的亢龍艦隊也失去了咄咄逼人的氣勢,聚光炮紛紛熄火,連戰艦都停止了移動,溫順地漂浮在虛空中……   「果然……無論如何,總要試試吧。」歎息一聲,納卡達向黑水晶塔伸出了手,卑微的個人意識如一滴露水融入無盡的汪洋……   「你是誰?」納卡達的意識在波動。   「嗯?你不是坐標守護者?你是那些攻擊者?你怎麼會在這裡?」巨大的意識流作出了反饋。   「你是羅塔之神嗎?坐標守護者是指羅塔人嗎?」好奇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天性。   「不錯,我就是羅塔。你居然藏在坐標守護者之中躲過了我的攻擊,很聰明的傢伙啊。」   「這是一個巧合,我的同伴們怎麼樣了?」   「他們的意識被壓制了,現在變成了我的傀儡。」羅塔回答道。   「就像坐標守護者?」納卡達問道。   「不,完全不一樣,坐標守護者有自己的意識,他們只是因為信仰而遵從我的命令。你的同伴們以後不會再有自己的意識了,他們變成了我的肉體。」   「你的肉體?那現在的你是什麼?靈魂?」   「嗯,靈魂,用你們的概念來描述,的確可以這麼說。」   「什麼意思?」   「意識發展到足夠強大之後,是可以脫離物質單獨存在的,作為宇宙的基本元素,能量和物質一樣可以承載文明。」   「你是說,你天生的是一個能量態的文明?還是通過某種進化達到了這個狀態?」   「嗯?你們對於宇宙的理解很深刻啊!」羅塔開始感興趣了,「讓我再看一看……」   「你在探索我的意識?」納卡達感覺有些無力,面對這種可怕的傢伙實在是讓人無所適從。   「不錯,我並不是為坐標守護者回來的,這樣的坐標我在宇宙中有很多,他們不值得我回來,我感興趣的是你傳給坐標守護者的信息,你們似乎遭遇過很有意思的文明,而你們本身也很有趣。」羅塔的回答讓納卡達哭笑不得,原來招來這個可怕的傢伙的並不是羅塔人虔誠的祈禱,而是自己與大祭祀多此一舉的意識交流,看來好奇是所有文明的天性。   「好了,我知道我對於你來說是完全透明的了,那麼,是否你也考慮給我掃掃盲,以利於下面的交流呢?」納卡達苦笑道。   「嗯,你們是很有潛力,有資格成為坐標守護者,」羅塔說道,「好吧,我就告訴你一些東西吧……」   「用你們的概念來說,我是意念文明的起源,至於我進化的歷史,那實在是太漫長了,大概的過程是通過意念能力的提高最終讓意識脫離了肉體的局限性,以純能量的狀態在宇宙中旅行……」   「頂級意念文明啊!」納卡達讚歎道。   「頂級?」羅塔笑了,「你們的劃分實在是有點可笑,不過,從你們的等級來看也不能算完全沒有道理,要是在我來說,跨越空間並算不得什麼超級文明,真正的超級文明應該是能夠自由跨越時間的存在……」   「時間!」納卡達驚呼出來,「那怎麼可能?!」   「不錯,宇宙存在兩個基本的守恆,物質能量守恆和時間空間守恆,掌握了前者,只能算是略窺宇宙的門徑,掌握了後者,才可以算作凌駕於宇宙之上的超級文明!」   「時間空間守恆?空間是指哪個空間?第一、第二、第三還是第四?」對於時間實在沒有什麼概念,納卡達只好搜刮出腦袋中關於空間的知識。   「呵呵,空間只有一個,你們所謂的第幾空間只不過是空間的一些特性罷了。」羅塔笑道,「你們的第二空間是超越了宇宙擴張速度之後造成的時間空間轉換,這是你們距離時空守恆最近的知識了;你們的第四空間本來就不是什麼空間,只是空間的一種性質,就像遠古時代,在知道行星是圓的之前,你們無法想像腳下有人和自己採取相反的姿勢生活著,不知道挖一條隧道可以直接到達行星的反面一樣,一旦掌握了事實,問題迎刃而解,空間本來就是這樣可以穿梭的;你們的第五空間也是一種性質,就像知道空氣之前,人類以為自己周圍是虛空一樣,實際上,空氣這種介質的存在給了人類很多可利用的特點,宇宙也是這樣。」   「那第三空間呢?」   「呵呵,第三空間是真實存在的,但是和你們理解的不一樣,它本身就是正常空間的一部分,宇宙是由正反物質交錯組成的,在正反物質分佈區域之間有一些天然的界限,黑洞-白洞就是其中之一,正常情況下不經過這些界限物質和能量無法直接直接在兩者間穿梭。你們就像一個一直住在3樓的人以為單號樓層就是整個世界,世界上只有1樓、3樓、5樓和7樓……每天都需要繞道走消防梯去1樓,突然有一天,從通風管道掉了下去,發現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叫做2樓的地方,而且從2樓去1樓更加方便,於是就把2樓、4樓、8樓……統統叫做第三空間。」   「哈!黑洞-白洞就是那個通風管道。」納卡達忍不住為這個精彩的比喻笑了,人類還真是無知啊,「那麼除此之外,空間還有別的特性嗎?或者說還有別的空間嗎?」   「當然有,還有很多,不過,那需要你們自己去體會,下面我要告訴你的是關於宇宙的兩個基本守恆的知識以及宇宙的起源……」   「宇宙的起源!」   「是的,我存在的時間與宇宙相比還很微不足道,所以,我不敢說我掌握的一定就是真實的宇宙,但是,我倒是很願意告訴你我的推測:我們的宇宙源於一次大爆炸,在那之前,宇宙是純粹的物質,質量無窮大的一團物質,另一方面,宇宙擁有無窮的時間卻沒有空間,因為它還沒有誕生……   「在大爆炸的一瞬間,物質全部轉化為能量,變成了無窮大的能量向外噴發,這是第一次物能轉換,而空間由此刻開始產生,宇宙的時間開始減少,能量以光速向外擴張,宇宙空間也以這個速度在膨脹……   「再接下去,爆炸的核心區域,開始逐漸出現物質,宇宙的第二次物能轉化開始了,在這個過程中,局部會存在物質能量的不斷互換,但是,宇宙的整體是能量向物質的轉變過程,這一階段的前期,時間始終是減少的,空間在不斷增加……就是現在我們的宇宙的性質……   「當整體物能總量的50%變成物質之後,宇宙喪失了擴張的動力,這一刻,宇宙空間達到無窮大,而時間為零,宇宙完成了第一次時空轉化,時間全部轉化成空間……」   「等一下!」納卡達忍不住打斷道,「宇宙的時間減少是什麼概念?當它為零又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時間的流逝是宇宙中所有一切的加成因素,無論宇宙發生什麼樣的變化,都需要時間來體現,譬如一棵幼苗要長成大樹,它需要時間的減少來作催化劑,如果時間沒有了,幼苗即使具備所有生長所需要的條件,它也不能變成大樹,當時間為零的時候,一切趨於絕對靜止!」   「然後呢?」納卡達似懂非懂地追問道。   「然後,能量繼續向物質轉化,宇宙開始萎縮,空間開始減少,時間增加,第二次時空轉化開始……」   「時間增加?那又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所有時間做加成因素的變化都會逆行。」   「就是說時間倒流?」   「不錯,幼苗會變成種子,種子會變成單細胞,最後變成簡單有機物……一切都隨著時間的抽離而逆行!」   「天啦!那是什麼樣的情景?怎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呢?每天造成起來的時候都發現自己變的更小了,學過的知識都會忘掉,各種能力都會退化……」   「呵呵,當我們討論宏觀時間的時候,你最好不要把個體感受帶進去,實際上,如果真的是時間倒流的話,你是不會有那樣的感受的,因為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的記憶也是需要時間加成的,當時間倒流的時候,一切都未曾發生,現在的你又何嘗知道昨天的你是不是真的屬於過去呢?如果時間在倒流,昨天發生的事情你我都不會知道的。我們記憶中的昨天總是按照時間的正向流動來計算的。」   「等一下……」納卡達努力理解著這個奇怪的邏輯,「就是說,如果現在處於宇宙的第二次時空轉換期,時間在倒流,我所記得的昨天其實就會是明天會發生的事情?」   「呵呵,其實,明天就是昨天,因為時間已經在逆向流動了。幸運的是,通過對宇宙的觀察,至少現在我們還處於第一次時空轉換期,時間在正向流動,你可以不必那麼費神的思考這個問題。而處於第二次時空轉換期的生命,自然也會適應時間的負向流動,夏蟲不可語冰,沒有經歷過是無法體會的。」   「好吧,先不聊這個,再接著說宇宙,然後呢?」納卡達把問題放到了一邊。   「然後宇宙就會一直進行各種各樣的物能轉化,但是,物質總量成增加趨勢,直到變成初始狀態的純物質。而這是空間不斷縮小,時間繼續增多,直到返回時間無窮大,空間為零——完成整個週期。」 序曲 第十五章 文明的意義     「……」聽完羅塔的長篇大論,納卡達沒有說話,思索了很久,終於歎息道,「我的智慧太有限了,無法理解你所說的一切,不過既然如此,我還想問兩個問題。」   「嗯,我很樂意回答你,實際上,你的智慧已經超出了我的想像,你們的確是很有潛力的文明。」   「第一,按你的說法,宇宙在不斷地擴張,那麼宇宙在什麼當中擴張?宇宙的外面是什麼?」   「呵呵,我也不知道。」羅塔的答覆讓納卡達恨不得一頭栽在地上,「我曾經試著要飛到宇宙的邊緣,後來發現這不可能,即使我掌握了很多空間移動的方式,但是,宇宙已經爆發150億年了,我就是以20倍光速的速度去追也要15億年才能到它的盡頭,而那樣跨越空間所需要的能量太龐大了,即使純熟地掌握了物能守恆的我也無法獲得。我在等待第二次時空轉換期,那時候,萎縮的宇宙的邊緣應該比較容易達到吧。」   「哦,那麼,你所說的跨越時間是怎麼回事?你能跨越時間?」   「我能,你們也能。」羅塔的回答再次讓納卡達吃驚,「超光速跳躍就是一種跨越時間的方法,時間和空間是相守恆的,對於整個宇宙來說,時間需要空間來體現它的變化,當你的運動速度超過宇宙擴張的速度的時候,你就跑到了空間擴張的前面,也就是說,相對於你的位置來說,空間沒有擴張,於是時間的減少也停止了,這就是為什麼第二空間跳躍不耗費時間的原因。當然,這種不耗費時間只是相對於宇宙中其他的物體來說的,宇宙本身的時間依然在流動。」   「那麼……」納卡達有些不解地張口道。   「我說的是『自由』的跨越時間,就是可以在昨天和明天之間自由切換的能力,超脫宇宙本身時間的流動規則,那才算是超級文明!」羅塔打斷道。   「你……能做到嗎?」   「呵呵,不能。我一直在努力。」   「……」又愣了一會兒,納卡達對理解那些時間空間的東西徹底地死了心,於是說道,「最後一個問題,離開那些虛無縹緲的宇宙,回到現實,你當初為什麼拯救了羅塔人作你的坐標守護者?又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你打算怎麼解決現在的狀況?」   「呵呵,我倒要問你一個問題,文明存在的意義是什麼?」羅塔沒有回答,反問道。   「恩……我也不知道,」納卡達思索了一下,「從我們以前交流過的頂級文明來看,似乎是追求知識,超越宇宙吧。」   「呵呵,怎麼超越宇宙?」羅塔進一步追問道。   「……」納卡達有些迷茫了。   「我不知道我對於宇宙週期的推測是不是真的正確,」羅塔終於繼續說道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宇宙並不是永恆的,他終究有終結的那一天,或許就是空間為零時間無窮大的那個純物質狀態,又或者就是那個純能量大爆炸的瞬間,總之,宇宙中的一切都會面臨重新洗牌的那一天……文明也不例外!   「所以,在我看來,文明最大的意義——超越宇宙就在於從那個毀滅的過程中生存下來,將知識和智慧延續到下一個宇宙的週期,那時候,我們才能驕傲的宣稱,文明征服了宇宙,我們成為凌駕於宇宙之上的存在!」   「不錯!」納卡達彷彿從黑夜中看見了未來光明。   「但是,我並沒有自信成功地度過那個毀滅,宇宙給了我們無數的機會,當我們選擇一條道路的時候不得不放棄其他的各種可能性,因此,如果有更多的文明參與這種嘗試,我們的機會會更大一些吧。」羅塔繼續說道。   「啊!所以你拯救了危機中羅塔人?所以你培養了很多坐標守護者?」   「呵呵,不錯,我在旅行的過程中引導過很多有潛力的文明,或許他們之中會有人能實現文明的意義也說不定,總之,有嘗試才有希望……」   「這麼說,你也不會難為我們了?」納卡達試探著問道。   「呵呵,宇宙是屬於所有文明的,我希望你們也能懂得,強大並不能代表一切,在追求強大的過程中,你們會失去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多給別人一些機會,文明最終必將成為宇宙最偉大的奇跡……」   籠罩著亢龍艦隊的藍光悄然散去,數百萬將士如大夢初醒一般面面相覷,最後攻擊的時間分明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為什麼這段記憶如空氣般不知所蹤,藍光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詭異的事情……   滿地的祭祀蹣跚著站起,居然發現聖塔前悄然立著那個異族的瀆神者在仰望著天空——這個傢伙,就這麼走了,把這麼個爛攤子留給我,我怎麼向所有人解釋?年輕的天才苦笑著搖了搖頭,懶散半生,終於被別人算計了一回,而且很可能搭上下半輩子,舉世皆醉我獨醒的痛苦啊……「跨越空間並算不得什麼超級文明,真正的超級文明應該是能夠自由跨越時間的存在」——羅塔的聲音在耳邊迴響,年輕的天才眼中露出堅定的光芒……超級文明嗎……   「要我出面嗎?」銀髮紅眸的俊美男子微笑地看著面前的人類朋友,在沙星文明遊蕩了600多年了,當年那個力排眾議留下自己的人早已作古,但是,自己答應守護人類的承諾卻並不能隨風逝去,或許,重批戰袍的日子真的來臨了……   一團藍光閃過,消失在宇宙的盡頭……   不知何方,閃耀著金屬光澤的球體迅速掠過虛空,義無返顧地奔向遠方的目標……   另一個角落,灰綠色的隕石塊不斷聚集,一次怪異的空間扭曲,龐大的灰綠色行星赫然出現……   「嘿吆!」老人的鋤頭砸在貧瘠的土地上,顫巍巍地雙手把一顆種子放到坑裡……   文明的種子一旦播撒,   等待和祝願將是我們唯一應作的事情,   因為它是如此的神奇,   一旦落到適合的土壤,   必然成長為參天大樹…… 序曲 卷末語     《文明》寫到這裡,終於要告一段落了,前前後後近4年時間,交了無數的朋友,很多人給過鼓勵,很多人幫我構思過情節,也有很多人幫我改正過錯誤,我不是一個有毅力的人,但是,能堅持寫完這篇60萬字的東西,完全是依靠朋友們書評的支持,給了我不斷更新的動力,同時,也給了我許多靈感和想法,從這個意義上說,《文明》是一個集體智慧的結晶,而非我一個人能完成的東西,真礬朋友在書友會「文明空間」裡曾經總結過以前的很多書評,看起來真的覺得文采飛揚,才華橫溢。   我一開始寫《文明》的時候,就有一個打算,我想把文明寫成一個開放性的故事,我本人是個不可知論者,我始終覺得人類只能搞清楚某個特定範圍內的某些特定的規律,也就是說相對真理,人類不能很明瞭地把整個世界搞的像一個方程一樣清楚明白。所以,文明的世界並不完美,許多東西沒有解釋,有些東西僅僅提了個頭,卻沒有尾巴,像很多朋友提到的反物質文明的事情,我沒有去碰,因為我感覺才力已盡,九卷的文明已經耗盡了我近30年來所有對人生的感悟,與其浪費了這麼好的資料寫一些不知所謂的東西不如把這個機會保留下去,留一個空白給後來人,或者,給幾年之後的自己。   文明當中這樣的地方還很多,譬如沙星的大航天時代,殖民時代,風星人的傳奇,殘留的雷星人還有沒有故事,卡洛斯遭遇過的那個到底是什麼頂級文明,包括現在的結尾實際上並沒有結束……這也是我把最後一卷叫做序曲的原因,這是沙星走向新的超級文明時代的序曲,也是文明這部小說之後故事的序曲,我希望才華橫溢的朋友們有興趣投入到這裡來,寫出自己心目中的文明故事……   實際上,我寫文明的功利目的並不大,雖然中間也進過VIP——主要是為了他們的強推。我本人比較反感現在起點的商業模式,包括後來尋求出版的過程中碰到的事情。不過,我能理解這個社會是商業社會,利益是出版商們的驅動力,我畢竟不靠這個吃飯,於是,我就想,如果我不追求利益可不可以走別的路呢?最後,我決定把文明全部在網上發完,然後寫這個卷末語給大家,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歡迎大家參加這個文明俱樂部,在文明的世界觀框架下寫新的故事,我相信,憑文明書友的能力,未必不能寫出傳世之作,《龍與地下城》也不過是設定了一個世界而已。我們要做給那些在起點純粹為了迎合市場寫YY小說賺稿費的寫手們看看——錢和小說是兩件事情,時間可以沉澱一切。   我的電子郵箱是dentist.x@163.com,現實生活中是一名牙醫,現在在北京,希望借此機會和大家交個朋友——以文明的名義,「文明空間」書友會將作為我們的聯絡基地,有新書的朋友可以過去發帖子。願意參加的朋友可以給我寫電郵留聯繫方式,免費做看牙咨詢。   最後,祝大家一切順利。   本書來自www.abada.cn免費txt小說下載站 更多更新免費電子書請關注www.abada.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