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類別:恩怨情仇   [【內容簡介】   一個參加過反恐戰爭、中國「軍刀」特種部隊大隊長及總教官、中南海警衛局高級將領被貶為一個普通警察之後所發生的故事。   本故事所有人名、情節、場所、職務均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虛構。   ——起點新作盟作品   【書 評 】   有警察故事、有軍隊故事、有黑幫故事,也穿插著愛情故事   【作家作品】   [武俠] 葉笑雪傳奇   [歷史] 領袖人生   [都市] 新警察故事   [軍事] 鐵流萬里   [都市] 龍城飛將           第一章     「啪!」   老郝一掌拍在了SH市公安局巡警支隊支隊長葉強那寬大的辦公桌上。   老郝今年五十一歲了,幹警察干了三十年,在公安局內素有老好人之稱,乃是典型的「十不」人員。   哪「十不」?   不遲到,不早退,不抽煙,不喝酒,不打人,不罵人,不扎堆,不花心,不逢迎,不紅臉。   被SH市公安局內部評為二十一世紀絕種好男人,女人理想中的老公的標準。   當然,擁有「十不」標準的老郝理所當然的被領導屏棄在了嫡系之外,所以干了三十年警察仍然還是個一毛二的二級警司,這也是老郝讓郝嫂唯一不滿意的地方。   但從不發脾氣的老好人今天居然會當著領導的面拍桌子,這讓葉強不得不詫異了,抬頭看著老郝。   老郝瞪著他,大聲道:「老葉,葉隊長,你還認不認我這個老同學?」   「認,怎麼不認?」葉強起身讓座,給老郝端了一杯茶,道:「喝口水,有什麼事慢慢說,碰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跟我說說?」   老郝氣呼呼的道:「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同學,就馬上給我調個組,把我的拍擋給換了,這不是要我的老命嗎?」   葉強沉吟道:「你的搭檔不是……剛子嗎?他可是我們巡警支隊裡最好的警員,全市警察散打冠軍,我特意照顧老同學,才留給你的,怎麼,還不滿意?」   老郝一口水噴了出來,咳嗽了半天,才道:「天啊,你還是特意留給我的?你知不知道他的綽號叫什麼?暴龍!你把他留給我?是不是想害我?」   葉強不高興了,道:「老郝,這話怎麼說的,我這可是幫你。你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你還升不上來?沒功勞嘛。我給你派個能幹的,有什麼功勞還不是你們兩個一起領?你怎麼就不能領會我這份苦心呢?」   老郝苦笑道:「算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還是干我的一毛二吧,我還想多活兩年。」   葉強奇道:「出什麼問題了,跟我說說,我幫你做主,是不是這小子不中用?」   老郝搖手道:「不是,而是他太能幹了,跟他搭檔我實在吃不消。別到時候官沒升上去,倒先把這條老命給搭上去了,你趕快給我換一個得了。」   葉強道:「換一個不是不可以,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說換就換,我總要照顧一下別的同志的情緒吧?」   老郝道:「還需要理由?這小子哪是在幹工作,簡直就是在玩命!上次追一個扒手,好傢伙,整整追了五條街,險些把我的腰都給跑斷了,這還不算,末了還要強征行人的摩托車,騎又不會騎,帶著我路上跌了三次,造成六輛汽車追尾,整條中華路塞車塞了十一個小時,最後抓住那賊,一問才偷了五塊錢,這是何苦來著?暴龍一氣之下把這小子打斷了兩根肋骨,結果為這事我在醫院躺了十天,還要接受調查,我冤不冤啊?我可沒動手啊!……」   葉強聽著笑了。   老郝一肚子氣還沒發洩完,又道:「這還不算,上次打劫金鋪那件案子,歹徒什麼武器?AK47!我們什麼武器?兩把六四,有什麼拼頭?按說只要能纏住歹徒,及時向總部報告位置,我們的任務也就算完成的不錯了,可這小子偏要逞英雄,居然還想捉個活的?你說他衝上去了,我沖還是不沖?結果他沒事,我又進醫院了,你說倒霉不倒霉?」   葉強大笑,道:「為這事你老郝可沒少受表揚,電視台採訪,電台採訪,報紙宣傳,你可沒虧。」   老郝氣道:「我沒虧?命都沒了,我要那些虛名幹什麼?你別拿大道理來壓我,人民警察是要維護治安沒錯,可也沒說是警察就要你玩命吧?你說我從警也三十年了,毛都沒傷一根,結果總共才跟他搭檔了兩個月,我就進了兩次醫院,平均一月一次,再這麼下去,還沒到退休,我就得掛了。不行,這次好歹你也給我換一個,你不同意,晚上我叫我老婆來跟你說。」   葉強嚇了一跳,道:「老郝,你別亂來,就你老婆那個嗓門,一嚷嚷整個大院都得聽見,還讓不讓左鄰右舍休息了?好了,你先回去,這件事容我再考慮考慮。」   老郝哪肯中這個緩兵之計,不依不饒,直到葉強實在搪不過,下了親口保證,立即執行後,老郝才心滿意足的告辭。   葉強愁眉苦臉的坐回椅子上,暴龍的搭檔可不好找,這種沒事就愛玩命的瘋子誰願意跟他搭檔?連全警局公認的老好人都打了退堂鼓,還有哪個笨蛋肯接手?   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誰肯捨身喂虎,正準備把這件事推到老郝直屬的巡警一大隊去,卻聽「叮零零」桌上的電話響了,他抄起電話,道:「喂,哪一位?」   瞬間臉色一正,恭恭敬敬的道:「您好,孫局,有什麼指示?」   電話裡嘰裡咕嚕傳來幾句模糊的聲音,葉強頻頻點頭,嘴裡「恩」「恩」連聲,隨後放下電話,心道:「不就新分來一個小警察嗎,有什麼大不了,還非要勞動局長大人跳過總隊領導親自打來這個電話?莫非來頭不小?」   要知道SH市乃是國家第二大直轄市,僅次於首都,公安局長就相當於一般的省廳廳長,警銜授的是一級警監,就連葉強這個市局巡警支隊支隊長都佩帶著是三級警監的標誌。按說新人報到這麼一件小事情根本就驚動不到最上頭,但現在局座親自打電話過問,這只說明一件事,來人的身份非同小可,極有可能是局座的親戚。   葉強馬上推掉了原本早擬訂好要出席的幾個會議,捧了份文件,專心致致的看了起來,這副勤勉工作的好印象是說什麼也要留下的,只要有一絲傳到了局長的耳朵裡,日後就受用無窮。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敲門聲就響了起來,葉強抬起頭,道:「請進。」         第二章     辦公室門打開,一個佩帶著二級警司警銜的人挺胸邁步走到葉強面前,乾淨利索的敬了個禮,用一種亟亟低沉的聲音道:「338001奉命報到。」   葉強看著他走路及敬禮的姿勢,眉頭就不由自主的揚了一下,道:「你當過兵?」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把手中的資料袋放在了桌子上,道:「這是我的檔案。」   葉強見這人如此倨傲,頗有些不悅,心道:「拽什麼拽,不就仗著是局長的親戚嗎?」   但就這一條理由,也就夠了。葉強面帶微笑,掏出檔案,想在裡頭找出些蛛絲馬跡,可檔案裡只簡單的記錄了一下姓名,出生年月,籍貫,政治成份,其餘的竟然是一片空白。   葉強還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檔案,放下檔案,上上下下打量著來人。面前這人只有一米七八左右的個頭,身形瘦削,一張臉稜角分明,除了有一種很難掩飾的軍人氣質外,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嘛。突然間他與這人的眼神對視了一下,全身竟不由自主打了個戰慄,背脊生寒,從這灰色的眼神裡他竟感覺不到一絲生機,說好聽點叫木然,說難聽點就叫做死氣沉沉,總之這種眼神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活人身上。   葉強立刻把眼神移開,勉強讓自己笑了笑,道:「你叫趙星?」   那人道:「是。」發音很平淡,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葉強乾脆低頭不去看他,道:「二十九歲,黨員……不錯嘛,什麼時候入的黨?」   極少有人能在學生時代入黨,能套出他入黨的情況,就能瞭解一些檔案上沒有的東西,能在SH市坐上巡警支隊長的位置,沒有腦子可不行。   沒想到這個趙星竟答道:「報告隊長,檔案上有什麼就是什麼,其餘的我都無可奉告。」   這是什麼回答?還把不把我這個領導放在眼裡?惱怒之餘他也感到一絲驚奇,上級怎麼會給這個人製作這麼樣一份檔案?   久歷宦場的葉強臉上自然看不到有什麼不愉之色,笑道:「是這樣啊,好,好。嗯,小趙啊,你的職務我已經安排好了,等會兒就到市局的一大隊一中隊去報到,有什麼意見沒有?」   趙星道:「服從組織安排。」敬了個禮,轉身走了出去,沒有一句廢話。   他的儀態從頭到尾都很標準,即便是最挑剔的人也挑不出一點毛病,可是,卻少了一點人情味。   葉強看著他筆直的背影消失,沉思了片刻,打開了桌上的電腦,這份檔案將他的興趣挑了起來,檔案上沒寫,電腦裡不可能沒記錄。   他是警察,自然有一定的權限,輸入趙星的警號,登陸,沒想到居然和檔案上寫的一樣。葉強有些意外,再深入細查,電腦上顯示一極機密,指令他輸入密碼。葉強大吃一驚,一級機密的意思他當然懂,這是國家一些特殊人員,如軍隊高層人物、特工、安全局秘密人員等嚴禁暴露真實身份的人才配進入國家一級機密人事檔案,這個趙星就算是局長的親戚也不可能得到這種待遇啊?連局長的履歷都在外面擺著呢?   他百思不解,拿起電話,撥了局長的號碼,響了幾聲,電話通了,他迫不及待的道:「孫局,這個趙星是您什麼親戚,怎麼給我這麼份沒頭沒腦檔案?實際情況一點都不瞭解,我怎麼分配工作?」   電話裡傳來局座大人不耐煩的聲音:「你小子哪這麼多廢話?叫你收,你就收,是上面轉來的,跟我沒什麼關係。」   不是局長的親戚,那就更放得開了,好歹他也是局座一手提拔上來的,算得上是親信,什麼話都能說,道:「孫局,我查過他的檔案,居然是一級機密。能進一級機密的人可不簡單,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屈尊到我這當一個小小的巡警?孫局,您多少露一點消息給我,別到時弄我個候措手不及,是不是上面有什麼大行動,先派了個臥底過來?」   電話裡罵道:「你小子想什麼呢?真有什麼事難道我不會先通知你?我給你漏一點風,記住,到你這裡為止,如果有一點傳到了外頭,我可找你麻煩。」   葉強道:「孫局,您還信不過我?」   電話裡道:「這個人的身份本來我也接觸不到,不過我以前在HB省當副廳長的時候,中央首長下來視察,工作關係,我跟他打過一次交道,所以就算認識了,他原來是隸屬於8341部隊的……」   「8341……」葉強嘴裡無意識的念著這個數字,突然眼裡一亮,呼吸急促起來,道:「8341!他以前是中央警衛局的?」   「還是個處長,級別不低,那時已經是大校軍銜,現在……就不好估計了。」   葉強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那他怎麼……」   電話裡歎了一口氣,道:「犯錯誤,下放了,他不願意再呆在部隊,也不願意再擔任任何領導職務,所以上面就只好這種安排了。」   葉強道:「孫局,那我怎麼對待他,人家好歹也是大校,論級別比我還高著呢!」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現在他是警察,平時注意多關照著點,他如果想享福,也不會到這來了,軍隊裡關係多著呢!」   「我明白了。」   「再一次提醒你,他原來的身份太敏感,掌握著很多機密,你一定要把口風給我死死卡住,聽到沒有?」   「您放心吧,這點組織紀律性我還是有的。」   葉強放下電話,有點犯愁,如何對待這個趙星還真有些棘手,管是管不得的,人家跟中央領導都有聯繫,萬一哪天翻了身,自己豈不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一點不管?那不是暴露出我已知道他的身份了?這也不妥。   手指在鍵盤上一陣亂敲,眼光無意中落在了熒屏上一張英氣勃勃的臉上。   「是龍剛?」他腦中突然轉過一個念頭:「乾脆讓這個趙星跟暴龍搭檔得了,他是8341的,身手絕對不會差,萬一給剛子比下去了,那以後在我面前也神氣不起來了。對,就是這麼辦!」         第三章     「換搭檔?太好了!」   綽號為暴龍的龍剛聞言喜出望外,用一種感激的眼光望著中隊長,道:「嗨,我早就想提了,就怕損了老郝的自尊心,傷了同志間的階級感情。說實話,以老郝同志對工作認真細緻一絲不苟斯裡慢條的工作作風,我看絕對可以勝任任何一級領導幹部,但干基層巡警就有一些勉為其難了。這段時間帶著他,可把我憋壞了,陪著這位老人家走在街上,有時候我都懷疑自己到底是在養老還是在執勤……」   看著手舞足蹈、口沫橫飛的龍剛,中隊長心想:「跟你這個定時炸彈搭檔,只怕所有的人都寧願去養老。」打斷他的話,道:「龍剛同志,請你注意,你在議論的是一位在公安戰線上兢兢業業工作了三十年的老同志。」   看到頂頭上司露出不悅的神色,龍剛立刻識相的閉上了嘴,道:「那……隊長,你調誰跟我搭檔,不會是丘麗麗吧?」   「呸!」中隊長罵道:「你做夢!」丘麗麗可是整個市局巡警支隊公認最漂亮的警花。   「是一個新來的。」   「新來的?」龍剛有些擾頭,轉念又想:「管他是誰,總比帶著老郝強點吧?」   彷彿是在接著吳烈的下茬,一聲「報告」在門外響起,龍剛看到一個極具軍人氣質從未蒙面的警察走了進來。   「不會是他吧?」龍剛看到這健壯的身材,心裡一喜。   中隊長道:「小趙,我來介紹一下,這是你以後工作中的搭檔,龍剛,外號暴龍,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問他。」   龍剛熱情的伸出了手,道:「叫我剛子也是一樣,他們都這麼叫我。」   那人伸出五指修長的右手與他相握,道:「趙星。」   龍剛聽到這低沉的聲音,再看到他一雙失神的眸子,心裡有些奇怪,疑竇頓起,暗道:「這人怎麼看上去沒什麼精神?隊長不會是又給我挖了一個坑吧?」   中隊長早就領教了趙星的冷漠,事情一交代完,找了借口就把兩個人轟了出去。兩人走出市局,搭了部順風車,直接來到位於邯鄲路口的警務室,雖然趙星一路上都很沉默,但絲毫也沒消磨掉龍剛的熱度,龍剛向他介紹道:「咱們二分隊有十個人,一台車,不過那台車是出警的時候才能用的,所以你平時就不用打它的主意了。我們主要是負責邯鄲路和淞滬路的治安和巡邏,每天步行巡邏一遍,走一趟大概要花一到兩個小時,大家輪著來,休息的時候就守著電話,因為隨時都可能有緊急情況發生,警務室必須有人接警……」   接著又為趙星介紹其他同事:「老張、老李、老孫、老劉……這是我新來的搭檔趙星。」   眾人都用一種同情的目光一一跟趙星點頭。   「今天頭值晚班,過兩天才能看的到他。咦,他不在正好,我帶你坐車兜一圈,先熟悉一下地形。老劉,把車鑰匙給我。」不容分說一把奪過車鑰匙,拉著趙星就走。   老劉急了,衝著龍剛的背影喊道:「就你那臭技術,你行不行?要不讓小趙開,你坐在邊上指指路就行了……」   龍剛氣忿忿的打開那輛桑塔那的車門,道:「豈有此理,居然懷疑我的技術。老子一個打八個,還擺不平一輛破車?」   趙星本來是一副什麼事都無所謂的態度,但一聽龍剛這句話,立刻提高了警惕,心想:「這小子不會真不會開車吧?我還是小心點。」   果然,一看龍剛開車的姿勢就知道是菜鳥,腰背挺的筆直,雙手緊緊攥住方向盤,目不斜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趙星雖然仍是不做聲,但立即就把安全帶給繫上了。   打火,起動,雖然有些緊張,一路倒也正常,龍剛的心情慢慢愉快起來,一臉得意,一支手左指右點,為趙星講解轄區情況。趙星掏出一根香煙,沒有問龍剛抽不抽,自顧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噴出濃濃一團煙霧,前方頓時一片模糊。他在濃煙中斜視仍說個不停的龍剛,心想這就是我新的戰友嗎?——什麼是戰友?戰友就是當子彈向你飛來時,毫不猶豫擋在你身前的人。他配不配?   SH市是高度發達城市,街道自然很繁華,但趙星卻一直茫然盯著車窗,彷彿一切都視而不見,如果不是張嘴吸煙,他的臉部神經根本就沒動過,似乎世上沒有什麼東西能引起他的注意。龍剛當然感覺到他的冷淡,卻沒在意,仍然賣力的扮演著他導遊的角色。還從來沒有人在趙星如此惡劣的神態下保持熱情二十分鐘以上的,除了他的戰友,龍剛算是破了記錄。趙星有點感動,心想比起那些令人噁心的假道學,這至少還算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龍剛突然問道:「你在部隊呆過吧?」趙星點點頭。   龍剛一副不出我所料的樣子,道:「我一看就知道,你身上就有一股當兵的味。我原來也在武警干了五年,當的是特警,和市局還有幾個分局合作過幾次,他們看我還能打,所以等服役期一滿,就被留下了,也算運氣。其他戰友有的就沒有這個好命了,學了一身功夫,還要繼續回家種田,你說國家這不是浪費人材嗎?聽說還有的實在混不下去,殺人、搶劫、判刑的什麼都有,真他媽的……」發了幾句牢騷,又問道:「你在哪個部隊服的役?」   趙星略一遲疑,終於開口說了自來到SH市後第一句與工作無關的話,道:「哪個部隊都呆過一下,很多。」接著把煙遞了過去,道:「抽煙。」   龍剛大喜,心道:「殭屍總算開了口,也算千年等一回。」雖然他平時並不抽煙,但還是接了一根,道:「借個火。」   趙星淡淡的道:「你不會抽煙?」基本上從部隊裡出來的都是老煙槍,不抽煙的算稀有動物,很少有人在單調枯燥的生活中抵擋的住這種誘惑,而有煙的人是必有火的。   龍剛歎道:「家裡窮,抽不起煙,得省點。都說當警察好,可在SH市這個地方,這點收入夠幹什麼,一頓上檔次的飯你都吃不起,存一輩子的錢你也買不起一套房。我早打算好了,等退休後回老家,種種田,養養雞,那才是我這種人該過的生活。SH市,不適應我。」   聽著這些樸素貼心窩子的話,趙星又好像回到了戰友身旁,一顆冰冷的心彷彿也在漸漸的融化,隨口問道:「老婆呢?也回家找?」戰友之間,什麼話都說,沒有秘密,特別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戰友,除了老婆不能共,什麼都能共。   一提到女人,龍剛就不對勁了,罵道:「現在的女人,沒錢沒房子,哪個願意跟你?媽的,了不起老子打一輩子光棍,誰怕誰?我不信沒女人我還就過不下去了?」   罵歸罵,一雙賊眼卻不由自主的在街道旁尋覓了起來,自言自語的道:「你還別說,SH市的女孩子就是漂亮,總體水平高。你說這麼多女的,怎麼就沒一個是我的呢?」   他一留心女人,別的就顧不上了,趙星眼見一個女孩子抱著一疊書從街道穿過,龍剛愣是沒看見,急的他大叫一聲:「小心!」一把扭過方向盤。   龍剛聽他一吼,下意識一腳踩死了剎車,車子停下了,可那個女孩子卻倒下了。         第四章     龍剛坐在車上,臉色蒼白,一下子竟沒回過神來。   趙星趕忙下了車,這時有兩個二十餘歲的女孩子也從街對面跑了過來,花容失色,嘴裡喊道:「寧兒!寧兒!」趙星制止了她們接觸傷者的企圖,對任何一個出車禍的人在不清楚傷勢的情況下都最好不要去輕易的搬動她的身體,否則只會加重傷情,就算是專業人士也未必能比趙星更瞭解人體各個要害部位的構造了。   看到警車撞了人,周圍立刻呼的聚集了一大群人,世界上再沒有比中國更愛瞧熱鬧的民族了。趙星見跟著下車的龍剛還有些深情恍惚,顯然已喪失了思考能力,不由暗中搖了搖頭,沒經歷過殘酷戰爭考驗的就是不一樣,叫他注意維持次序,然後輕輕的將那女孩身體放平。   一見到傷者的相貌,圍觀的人群瞬時間有一種驚艷的感覺,心裡均閃過一個念頭,原來五官搭配在一起竟然會這麼好看?再加上烏黑的秀髮,潔白的皮膚,凹凸有致的身材,簡直就是女人中的極品,色狼犯罪的不二對象。有幾個男的色咪咪的眼光在這個女孩子的身上掃來掃去,眼睛都不眨一下,瞧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只有趙星,神色不變,彷彿跟看一具屍體沒什麼兩樣,伸手一摁她頸後的動脈,一切正常,至少沒有性命之憂,總算放心了,接著又摁她的肩骨、肋骨、腿骨,想確認她身體到底哪部分受到了傷害。   那兩個首先衝過來的女孩子見趙星在好友身上摸來摸去,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雖然他是警察,這種行為也是不能容忍的。一個戴著眼睛,長相很文靜秀氣的女孩子臉上一紅,嘴唇動了動,還來的及沒說什麼,她的同伴已一把拽住了趙星的胳膊,怒道:「你在幹什麼?」   趙星用冰冷的眼神看著這個梳著雙辮,也很青春美麗的女孩,道:「你如果不想你的同學出事的話,就放開我的手。」   沒有人能在趙星這種幾乎冷的可以殺人的目光下堅持多久,梳著雙辮的女孩子也不例外,遲疑了一下,還是怯怯的鬆了手。趙星不去理她,仔細檢查了一遍,道:「你們放心,她沒有事,我沒猜錯的話,她只是嚇暈過去了。」剛才龍剛的車速並不太快。   聽到這個消息,兩個女孩子都長吐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那個梳辮子的女孩忽然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同學?」   「因為你們都帶著一樣的校牌。」趙星頭都不抬的回了一句,伸拇指按著那個被嚇昏過去的女孩子的人中穴。   「原來如此。」二人想道。   那個文靜的女孩眼睛突的一亮,心想:「在這樣緊急而且混亂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注意這個微小的細節,從心理學的角度上來說,他神經的韌性和思維的清晰顯然已超出了常人,這應該不是天生的,而是受到嚴格訓練的結果,難道現在警察的素質有這麼高了?可那個警察為什麼卻是一副傻呆呆的樣子?」   已容不得她再想下去了,因為她們的好友已經醒了,二人一邊喚道:「寧兒,寧兒,你怎麼樣?沒事吧?」一邊把她扶起來,那個超級美女寧兒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圍,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龍剛看被撞的人沒事,這才緩過神來,擦了擦滿頭大汗,把看熱鬧的人群驅散了。趙星把散落地上的圖書一一撿起,遞給那個寧兒,問道:「這位同學,請你深呼吸幾次,看看身體有什麼不適?需不需要叫救護車?」   寧兒勉強笑了笑,道:「不需要了,我沒事。」   那個梳辮子的女孩卻不依不饒,道:「寧兒,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小心點,別便宜了這個臭警察。你不知道,他剛才還……還……」說到這裡,她也有些難以啟齒了。   趙星神色如常,就好像沒聽到。龍剛滿臉尷尬的上前道:「對不起,剛才是我開的車,跟我的同事沒關係。要不,我們去醫院看一下吧,費用我出。」   寧兒已恢復了平靜,捋了捋秀髮,搖頭道:「不用了,況且剛才是我橫穿馬路,也有不對,算了吧。阿雪,阿靜,我們走。」挽著兩個同伴,轉身便走。   龍剛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努力了半天,終於還是洩了氣。   趙星悠然道:「如果我是你,就一定想辦法把她們的聯繫地址留下。街中巧遇,撞車奇緣,還有比這更美麗的故事嗎?」經過一段時間接觸,趙星已經有點喜歡這個直爽的漢子了。   龍剛瞪著眼,道:「什麼意思?」   趙星道:「看上哪一個了?拿出你打擊罪犯的勁頭,衝上去。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龍剛一臉通紅,道:「我不敢。」   趙星點上一根煙,靠坐在車頭上,道:「再不下定決心,可走遠了。」   龍剛垂頭喪氣,道:「算了吧,要不你來?」   趙星道:「做夢。」   剛準備結束這段對話上車,突然一個身影如一陣風般從二人身邊跑過,一個淒厲的女高音在後面響起:「抓強盜啊!有人搶我錢包!」   一個渾身珠光寶氣、打扮艷麗的少婦跑到二人身邊,指著前面那個奔逃的身影氣喘吁吁的道:「警察,抓強盜,那人搶了我的錢包。」   一聽有情況,龍剛精神立刻騰的上來了,拔腿就追。路人馬上被這個變故吸引了,大聲吶喊加油。龍剛跑過寧兒三人身旁時,還不忘回頭笑了一下,以展示一下他的輕鬆,沒想到前面是一個電線桿,一不留神,就來了個親密接觸,被撞的滿天星斗,仰天而倒,三個女孩子忍俊不禁,不由哈哈嬌笑。龍剛狼狽不堪的爬起來,頭也不抬,繼續猛追,可這麼一耽擱,搶劫的人已跑的遠了。   那個珠光寶氣的少婦見趙星依然坐在那穩如泰山般的抽煙,絲毫沒有要動的意思,不由急了,道:「你怎麼不追?那個強盜要跑了?」   趙星看都不看她一眼,抽完最後一口煙,把煙屁股頭準確的彈入垃圾箱,拉開車門,發動了車子。發動機嘶吼了一聲,桑塔那如利箭一般竄了出去,以時速一百四十公里的速度趕到馬路盡頭,車尾一甩,輪胎抓地發出「吱」的一聲響,車子原地調了個頭。趙星下車,點了根煙,看著那個小偷慢慢接近。         第五章     那個搶劫犯見前無去路,後有追兵,情急拚命,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向著趙星衝了過來,嘴裡吼道:「他媽的,讓開!」   這人的個頭足有一米八幾,身體魁梧,一百七、八十的體重加上這股衝勁,路人見狀都驚呼了一聲,那個梳著辮子的女孩叫道:「警官,小心!」   趙星依然平靜的抽著煙,等匕首快刺到了胸前,突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身體微蹲,肩頭靠著那人的胸膛,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把他摔倒在地,接著扭過他的手臂,把他按在地上,另一支手摸出手銬給他拷上了。一個凶狠的搶劫犯瞬時間就被制服了,路人瞧的目瞪口呆,盡皆鼓掌。   龍剛這時才剛剛趕到,看著這個五大三粗的罪犯,眼裡露出一絲佩服之神,讚道:「真有你的。」   那三個女孩子也跑了過來,梳辮子的女孩沖趙星一翹大拇指,大聲道:「警官,你真帥!」   龍剛咧了咧嘴,心道:「這有什麼?像這樣的我也能對付他五、六個。唉,都怪自己,光顧著出風頭了,也不注意看路,結果風頭沒出成,反讓女孩子看了笑話,真倒霉。」想到這裡,不由恨恨踢了那個搶劫犯兩腳。他好歹也是SH市警察散打冠軍,拳腳有份量,那個搶劫犯痛苦的呻吟了兩聲,身體蜷成一團。   沒想到那個叫寧兒的女孩子卻看不慣了,用一種不滿的語調道:「警官,他已經伏法了,你完全沒必要再用暴力手段,即使是罪犯也有他的人權和尊嚴。」   美女的話總是能得到大多數人的聲援,圍觀人群立即用一種鄙視的眼光看著龍剛,把龍剛擠兌的手腳都沒地方放。龍剛心想:「你一個還沒出校門的女學生懂得什麼,居然跟我談人權?肯定是對我撞她的事還餘怒未消呢,藉機反攻倒算。哼,我好男不跟女鬥,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把頭轉過一邊,只當沒聽到。   趙星不去理會他們的爭論,搜出錢包,還給那個少婦,道:「看少沒少。」   那個少婦匆匆點了一下,放入手袋裡,道:「沒少。」隨即又熱情的看著趙星,道:「警官,能留下你的電話嗎?我想日後親自向你道謝。」   龍剛聞言差點噴出一口血,心道:「這小子是走了什麼狗屎運,看這女人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難道又看上他了?媽的,論個頭我一米八四,論長相我英俊瀟灑,論氣質這小子要死不活的也就比死人多一口氣,我哪點沒他好?老天,你待我何其不公!」   趙星仍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模樣,用永不變調的聲音道:「我的公開電話是110,如果你遇到了什麼困難請隨時撥打。好了,沒什麼事的話請你跟我們回去做一下筆錄。」   「耶!」那個梳辮子女孩歡呼道:「警官,你好酷啊!」   龍剛沒好氣的翻了她一個白眼。   兩人把罪犯押上車,剛準備離開,忽然從對講機裡傳來一陣焦急的聲音:「全體警員注意,全體警員注意,邯鄲路一百二十二號發生槍戰,有人搶劫銀行並劫持一名人質,請附近警員立刻前往支援,請附近警員立刻前往支援。重複一遍……」   趙星、龍剛對視了一眼,趙星一把把那個罪犯拽下車,讓他張開雙臂抱住一根高壓電線桿,再從另一頭拷住他,道:「在這等著。」又留下了那個少婦的電話,然後飛快駕車而去。   那個梳辮子的女孩道:「咦,邯鄲路一百二十二號,那不是在我們學校附近嗎?寧兒,阿靜,要不我們也跟去瞧瞧,好刺激呀!」   戴眼睛的文靜女孩也是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寧兒卻蹙起了眉頭,道:「暴力,血腥,有什麼好看?」   梳辮子的女孩壞壞的笑道:「別人你可以不關心,可那個酷酷的警察你以後一定要非常非常的小心他,因為你們已經有肌膚之親了嘛!」   寧兒臉上一紅,嗔道:「阿雪你胡說什麼,什麼肌膚之親,胡說八道!」   文靜的阿靜連忙制止,道:「雪兒你別再說了。」   雪兒道:「為什麼不說?便宜都被他佔盡了,還想把人家蒙在鼓裡啊?」嘰嘰喳喳、添油加醋的把剛才發生在寧兒身上的事敘述了一遍。   等阿靜去掉了其中百分之三十的虛構,百分之三十的誇張後,事實的真相便呈現在寧兒眼前了。寧兒滿臉飛紅,神思恍惚,訥訥的道:「他……他把我全身的骨頭都摸了一遍?這……這怎麼可以?」   阿靜冷靜的道:「確切的說,是有可能受到傷害的部位,而且我看他的手法很老到,專業性很強,絕對不是故意輕薄。」   雪兒一心想去看熱鬧,道:「那有什麼區別?寧兒,走,去看看你未來相公的表現怎麼樣,配不配的上我們的寧兒?」   三人在一起打鬧慣了的,寧兒頗負經驗,瞬間恢復了常態,反唇相譏,道:「你這麼熱心幹什麼?是不是也看上他了?看你一副春心蕩漾的樣子。」   雪兒挺起胸膛,道:「我是看上他了,那又怎麼樣?可你為什麼要用這個『也』字,莫非……」   寧兒已不容她再說下去了,雙手齊上,偷襲雪兒的癢處。雪兒最怕癢了,「咯咯」嬌笑著躲避,叫道:「哎呀,出人命了!」   阿靜白了二人一眼,道:「好了,別鬧了。要知道我可是選修了心理學的,以我專業的眼光來看,這個警官可不簡單,以他方才對付犯罪份子的手段和應付像你們這樣無聊的女性態度來看,我敢打賭,他的身上一定有故事,值的我們去挖掘。」   雪兒去扭阿靜的手臂,道:「死傢伙,誰是無聊的女性?」   阿靜連忙跑開,道:「你們還想不想看?再不去可就趕不上了?」   雪兒橫了她一眼,道:「今天暫且放你一馬,等回去再找你算帳。寧兒,快走吧,來不及了……出租車!」   寧兒被二人半強迫的拉上了車,向事發地點趕去。         第六章     趙、龍二人風馳電掣般趕過去,趙星領教了龍剛的車技後,再也不敢讓他開了,親自駕車,以桑塔那所能達到的最高時速一路狂飆過去,逢車超車,每一個彎道都是急速的甩尾,速度不減。饒是龍剛膽大,此時也不由面如土色,看著一個個物體在眼前飛速掠過,連聲道:「慢點,慢點,不急,有時間,哎呀,撞車了……」   在經歷了恐怖的十分鐘後,桑塔那終於在一聲急剎中停下,龍剛連滾帶爬的溜出車子,翻江倒海般吐了一地,趙星詫異的望了他一眼,想不到這麼壯實的漢子居然也暈車。龍剛無力的靠在車門上,喃喃自語道:「他媽的,瘋子,瘋子……」   這時現場早已被幾十個如臨大敵的警察圍的水洩不通,一個肩抗一級警督標誌的警察朝趙、龍二人的肩頭瞄了一眼,揮手叫他們兩個維持次序去了。   龍剛緩過氣來剛摩拳擦掌準備好好表現一下,沒想到卻被安排了這樣一個任務,心裡那個鬱悶。   只見那個警督架起喇叭向銀行裡喊道:「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快放下武器出來投降,頑抗到底是沒有出路的……」   他嘰裡咕嚕的喊了半天,也不嫌累,迎接他的卻是一聲槍響,「鐺」的正擊中喇叭,那個官員嚇得一縮脖子,連忙躲到車後。   趙星還是第一次以警察的身份執行任務,以前執行任務都是說幹就幹,哪有這麼囉嗦?直瞧得心裡一陣曬笑,問龍剛道:「你參加過幾次這種行動?」   龍剛有氣沒力的從車尾箱中拿出隔離帶,頭也不抬的道:「幹嗎?」   趙星道:「是不是每一次行動前都要先喊上十幾二十分鐘再動手?」   龍剛這才明白他的意思,道:「嗨,你剛來,不懂,這是在拖時間,我估計是在等狙擊手,因為裡面有人質,不能隨便亂衝,要不然出了事責任誰負?」   趙星恍然,心道:「看來不管幹哪行都有哪行的規矩和訣竅,我是得好好學習一下了。」   中國居民很少有機會看到有如拍電影般的槍戰鏡頭,槍聲非但沒有嚇跑他們,反而一個個勁頭十足,拚命往前擠,想拿到第一手日後可以向人炫耀的資本,趙星和龍剛等十餘名巡警攔都攔不住,龍剛手忙腳亂的把隔離帶架好,命令人群退到隔離帶以外。中國固有的官本位思想使得騷動人群在警察的威風下屈服了,人潮在一根黃色的隔離帶前止步。   等寧兒三人趕到時,能看到的也只有密密麻麻的後腦勺了。雪兒急的直跺腳,怪都是寧兒耽誤了時間。阿靜卻依然是那麼鎮定,她一眼看見了人群中閃過的趙星和龍剛,眼前一亮,雙手做喇叭狀大聲喊了一句:「警官!」右手還揮了揮。   趙星眼皮一抬,看了她們一眼就走開了,但龍剛哪肯錯過這麼好的機會,掀起隔離帶擠了出來,滿臉諂笑,道:「三位同學,有什麼可以為你們服務的?」   雪兒道:「警官,我們來晚了,可不可以想辦法讓我們進去看一看?」   龍剛嚇了一跳,道:「那怎麼可以,你以為拍電影呢?要出人命的?」   雪兒立即把自己感覺最美的笑容展示出來,嬌聲道:「警官,求求你了,就那麼一次,出了事我保證不把你供出來。」   寧兒也道:「警官,把我們帶進去就行了,我們自己找位置藏好,不會出事的,幫幫忙嘛!」   美女相求,龍剛有些招架不住了。   阿靜適時的從背包裡掏出一張記者證,道:「警官,我是申城晚報的特約記者,是不是可以照顧一下,讓我拿到現場第一手資料,晚上我請你吃飯。」   龍剛疑惑的接過了記者證,道:「你不是學生嗎?怎麼變記者了?」   阿靜道:「我是學新聞系的,現在在申城晚報實習。」   龍剛還給她證件,猶豫的道:「記者也不行,這是違反紀律的……」   三位美女都是久經情場的老手,哪能看不出男人的心思?見到這位警官的立場已基本動搖,立刻加了把火,貼近龍剛的身體,或挽胳膊或拉袖的搖了起來。   龍剛只聞濃香陣陣,早不辨東南西北,什麼見鬼的紀律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一咬牙,道:「好吧,我到你們進去。不過記住,進去後躲到我的車子裡頭,千萬不要露面。」   三位美女見詭計的售,芳心歡喜,自然沒口子的答應。   龍剛恃仗身強體壯,帶著三個嬌柔美女從人山人海中殺出一條血路,提心吊膽的把她們關進了警車裡。阿靜從背包找出相機,熟練的操作起來。   趙星當然看到了龍剛的小動作,龍剛悄悄向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趙星一臉冷然,什麼話也沒說。   雪兒一進來就看到了趙星,喊道:「寧兒,快看你未來的酷相公!」   寧兒羞道:「你還說?」   阿靜撇了撇嘴,道:「剛才我向他揮手,他還硬裝沒看到,真是豈有此理。寧兒,你以後可得好好管管他。」   寧兒沒好氣的道:「他怎麼樣關我什麼事?你還是好好拍你的照吧,等會兒沒抓到鏡頭可不是我的損失。」   不到十分鐘,又有大批武警趕到,狙擊手也各就各位。那個一級警督是現場指揮,心裡有了底,又喊道:「……有什麼要求你們都可以提,但千萬不要傷害人質……」   銀行裡一個粗壯的聲音喊道:「給我們一輛車,我們要出去,誰要敢開槍,我們就殺了人質。」   指揮員正是要誘使他們出來好讓狙擊手發揮,道:「你們的要求可以做到,但要保證人質的安全。」轉頭通過對講機命令道:「歹徒要出來了,狙擊手準備射擊,注意行動一致,確保人質安全。」   銀行大門打開,兩個蒙面的歹徒押著一個女的慢慢的走了出來,兩把槍同時頂住了人質的要害。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阿靜雙手微微發抖,摁動快門,真實的記錄下這個畫面。哪知雪兒、寧兒忽叫道:「阿靜,阿靜,快別拍了,你看看人質是誰?那不是葉兒嗎?」   阿靜的手僵住了,那張熟悉的面孔她怎麼會疏忽了?被歹徒挾持的人質正是三人同一宿舍的好友柳葉兒。   雪兒急的都快哭出來了,道:「是啊,我們出來的時候葉兒不是說她要去銀行取錢嗎?怎麼會碰上這樣的事?」   阿靜連忙為自己也為好友打氣,道:「別慌,別慌,這不是有警察嗎?」   雪兒道:「歹徒有槍啊!警察有什麼用,你真以為是在拍電影啊?」   寧兒也失去了平時的高雅氣質,眼裡一片茫然了。   「一號狙擊手報告,一號目標被人質擋住了,看不到目標。重複一遍……」   「二號狙擊手報告,目標確認。重複一遍……」   現場指揮果斷的命令一號狙擊手迅速轉移位置,重新確認目標。不一會兒便傳來消息:「一號狙擊手報告,一號目標很狡猾,不是與人質位置重疊,就是與二號目標位置重疊,無法確認目標。重複一遍……」   指揮員狠狠砸了一下車頂,在不能保證人質安全的情況下,誰敢下令開槍?   兩個蒙面歹徒左右看了看,吼道:「車子呢?再不開車子來我殺了她!」槍口碰了碰人質的太陽穴。   沒辦法了,只有另尋機會了。現場指揮無可奈何,隨手一指,道:「我記得你是開車來的吧?去把你的車子開過來。」   被正好指中的龍剛剎時間就傻了。         第七章     趙星沒讓龍剛為難,先行一步走到車邊,把三位美女請了下來。   現場指揮看到三個女的,臉都綠了,回頭再找龍剛,已經找不到了。   趙星一聲不吭的上了車,把車子開到了兩個歹徒身邊。   指揮員緊張起來,道:「一號、二號狙擊手注意,盯緊你們的目標,只要目標一起露頭,立刻射擊,必須做到行動一致。」通常在最接近成功的時刻也是人精神最鬆懈的時刻,歹徒上車就必須要做動作,隱藏在人質後的身體就會暴露在狙擊手的槍口下。   「一號狙擊手明白。」   「二號狙擊手明白。」   兩個歹徒對著趙星大叫道:「下車,把門打開!你要敢亂動一下,老子就先把人質斃了。」   趙星下車,雙手高舉,讓在一旁。   「退後!退後!退到十米之外!」   趙星依言照做。   兩個歹徒惡狠狠的盯著他,槍口始終不曾離開過人質。三個人一齊擁到了車旁,在兩個人的掩護下,其中一個歹徒用槍指著人質,先鑽進車裡,再從座位這頭移到了駕駛室那頭,等他坐好了,剩下那個歹徒攔腰抱著人質,槍頂著她的太陽穴,也一齊擠了進去,人質就坐在他腿上。   現場指揮聽到狙擊手「沒有機會,目標消失」的報告時,心裡不由一涼,無力的低下了頭。作為警察,雖然以保護市民的安全為第一要務,但眼看著罪犯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而無能為力,則是他一生的恥辱,縱然他採取的步驟並沒有疏漏。   哪知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清脆的槍響將他忽然驚醒,他激靈了一下抬起了頭,發現所有人都在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一個人,他順著焦點望去,看到了那個送車的警察正泰然自若的把槍插回了藏在小腿的槍套。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天那,他敢開槍,人質完了……」   突然間他瘋一般向那輛車跑去,拉開車門,一具屍體一頭鮮血的跌了下來,他顧不得骯髒,再向車裡望去,只見另一個歹徒歪靠在座位上,太陽穴上一個血淋淋的彈孔,顯然已經斃命。   一聲槍響,兩具屍體?   那個女人質本來已被嚇得麻木的神經彷彿因受到了這一聲槍響的刺激而驚醒,倏地爆發出一聲長長的響徹天空分貝可達三百的尖叫。趙星還不知道原來一個女人可以發出這樣的類似遠古恐龍般的聲音,在他看來,死亡其實正常不過,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別人,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尖叫聲長達一分鐘仍然沒有停止的意思,趙星實在忍不住了,皺了一下眉,道:「小姐,危險已經解除,你沒事了,能不能下車?」此時如何清洗被鮮血和腦漿弄髒的車輛才是他眼下最大的麻煩。   看到罪犯已被擊斃,所有的警察和武警都一擁而上,各自忙碌起來,罪犯雖已擊斃,但還有一大堆善後工作在等著他們去做。三位美女也跑了過來,四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事情雖然已經解決,但現場指揮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趙星,怒道:「誰要你開的槍?誰給你的命令?還有沒有組織性、紀律性?萬一傷害到人質怎麼辦?還有,這三個女孩子是怎麼回事?誰讓他們進來的?」   趙星道:「這三個女孩子是我放進來的,完全屬於個人行為。至於其它的問題,事實已經說明了一切。你有什麼不滿請向巡警隊投訴,我的警員編號是338001。」說完看都懶得看他,轉身就上車了。   現場指揮氣得直咬牙,卻也拿他沒辦法,他是干刑警的,跟巡警並沒有隸屬關係,想罵人也得看人家高興不高興,給不給你罵。   趙星原本不想在警察部門混出個什麼名堂,哪管得罪什麼人,自己對的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從口袋裡掏出塊手帕,把方向盤和車門上的血跡和污穢抹了抹,扔了手帕,打火就走。一路上到處是往來穿梭的警察,車速慢的像蝸牛,還沒開出三十米,車門被打開,一條人影跳了上來,卻是龍剛。   龍剛一臉羞赫,道:「剛才的事謝謝你幫我頂缸了。」   趙星眼睛看著路,道:「沒什麼。」   龍剛道:「我知道你這個人面冷心熱,既然大家是兄弟,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不過,你小子可夠大膽的,這種情況下你也敢開槍?居然還打個穿堂葫蘆?如果稍微偏了一點,你知道是什麼後果?」   趙星道:「難道由狙擊手開槍就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嗎?」   龍剛道:「沒有,可是卻沒你什麼責任。」   趙星道:「我正是為了責任而開槍,為了一個警察的責任。」   龍剛搖搖頭,道:「這種事不好說,忘了剛才那個領導怎麼批評你的了?往好了說你是當機立斷,往壞了說你是個人英雄主義,樹你個典型也不冤枉,這種事在當官的嘴裡還不是跟玩似的?況且你剛剛態度又不好,得罪了那個領導,我看你這次凶多吉少,還是回去多準備準備吧,必要時破費一下,走走門路。」   趙星突道:「我記得你的外號叫暴龍是吧?」   龍剛奇道:「怎麼?」   趙星道:「我看你現在倒像隻老鼠,做事畏首畏尾,瞻前顧後。」   龍剛苦笑了一下,道:「我這是為了你想,現在官場風氣就是這樣,我有什麼辦法?我可不想我的搭檔才上了一天班就下崗。如果是我一個人,我才懶的尿他這一壺,愛誰誰,反正我也沒想陞官發財。」   趙星道:「這才有點暴龍的樣子嘛。就這句話,天塌下來當被蓋,我也沒想過要陞官發財,對的起身上穿的這件制服就行。」   龍剛興奮的捶了趙星一拳,呵呵笑道:「我本來還想來教訓你,沒想到反被你教訓了一通。他媽的,有這種勁頭的人才配做我的好兄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哈哈!」   趙星心裡莞爾一笑。   天下間每一件事其實大多都不朝著人們心底的願望發展,社會上多的是醜惡,美好的事物往往只能在書中才能找到,那是人們對理想的一種寄托,是統治階級用來粉飾太平、愚弄百姓的工具。   趙星沒想過要當英雄,也不想出風頭,但當他三天後接到市局接受調查的通知時,就知道龍剛的話應驗了。         第八章     負責此次事件調查工作的有三個領導,兩個是警務督察,一個是市局政治部門的頭頭,這次事件影響蠻大,議論紛紛,口徑不一,有說趙星做的對的,也有說趙星鹵莽,瞎逞能,枉顧人質安全的,為了早日做出結論,讓事態平息下去,所以這次的調查規格頗高,由市局的黃副政委親自主持。   黃副政委久歷官場,什麼場面沒見過,對付趙星這樣的毛頭小伙子自然有他的一套辦法。見趙星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為了緩和氣氛,親自給趙星端了一杯水,溫和的道:「小伙子,不用緊張,找你來沒別的事,就是問問當天的情況。你不要有什麼顧慮,畢竟你還是擊斃了歹徒,救出了人質嘛,結果還是令大多數人滿意的。」老練的黃副政委先給趙星吃了一顆麻醉藥。   「開玩笑,我緊張?」趙星心裡不屑的想。連中央領導的安全曾經都由他負責,這幾個小官他哪還放在眼裡,只是十幾年的兵當下來,坐姿和表情已養成了習慣,在哪裡都一樣,很難改的了。他依然是一副冷竣的模樣,一語不發。   黃副政委笑呵呵的道:「有什麼問題你跟他們兩個說說,我只是負責監督,保證調查的公正。」   等領導做足了姿態,一個職務稍低,但也是二級警督的督察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先談談那天為什麼會開槍?」   趙星毫不遲疑,道:「為了人質的安全。」   那個督察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實際上已經危害到了人質的安全?」   趙星冷冷的道:「我只知道人質現在已經安全的呆在了家裡。」   「你……」這個督察有些發怒,哪個警察聽說要進行內部調查不是戰戰兢兢、提心吊膽,對自己必恭必敬的?從來還沒見過一個像趙星這麼囂張的。況且來之前也沒有哪個領導給自己打招呼,說明眼前這個小警察並沒有什麼後台。   他的臉色黑了下來,道:「我現在不是和你討論結果,而是紀律。你不聽指揮,擅自行動,還有理了?請問是誰批准你採取極端措施的?萬一那一槍打歪了怎麼辦?你想過沒有?」   趙星道:「當時我離事發現場最近,兩名歹徒與我成一條直線,我認為這是擊斃歹徒,解救人質的最好機會,一旦讓他們帶著人質把車開走,後果就很難預測,所以我就採取了行動,而這種突發事態是不可能事先請示的。況且我認為紀律的產生就是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當年董存瑞為什麼捨身炸碉堡?是因為他沒帶支架,可現在也沒哪個說要追究他違反紀律的問題吧?當然我不能跟革命先烈相提並論,但我也不認為我做錯了,最後的事實勝於雄辯。」   一番辯駁把這個督察氣的嘴唇發抖,話都說不出來了,趙星用一種輕蔑的眼光看著他。   黃副政委卻在用另一種奇異的眼神打量趙星,他沒想到這個巡警居然言辭那麼犀利,能搶白的這個所有警察都看不順眼的督察一陣難堪,不由頗為解氣,督察部門就是為了監督警察而成立的,是警察就對他們沒好感。只是這件事局裡還沒有最後定性,自己倒不忙表明立場,當官的訣竅之一就是看風向。   另一個更高級的督察見勢頭不對,接過了話茬,道:「現在既不是評功論賞,也不是追究責任,你也不要帶有什麼牴觸情緒,好好的配合我們的工作,把事情交代清楚就行了。據現場的同志目睹,你當時用的武器好像並不是配發的六四式手槍,而事後我們在一具屍體的腦袋裡也找到了一枚鋼心彈頭,這是我國自主研製的92式手槍的專用子彈,目前這種手槍只有野戰部隊的團以上軍官和軍隊特種部隊才有配備,這是怎麼回事請你解釋一下。」   這個督察比剛才那個顯得要高明的多,對一個尚未定性且媒體輿論普遍看好的案子,貿貿然就指責當事人的錯誤,無疑很愚蠢,而且很被動,無論當事人冒了多大的風險,畢竟他成功了,而私藏槍械才是今天訊問的殺手鑭,直到現在他才拋出來。   趙星面不改色,道:「因為罪犯兩把槍都對著人質,而我只有開一槍的機會,我必須確保一擊必殺,所以我選擇了殺傷力更大,近距離可以穿甲的92式手槍。」   這個高級督察眼睛一亮,道:「哦,這麼說你承認私藏槍械了?」   那個低級督察總算抓住了他的把柄,厲聲道:「你交代清楚,哪來的槍?「   趙星不想再跟他們打啞謎,道:「槍從哪來的,沒必要跟你解釋,你只要知道我有合法持槍證明就行了。」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綠色小本子擺在了桌上。   那個低級督察根本不相信在中國會允許私人持械,就算是警察也只允許佩帶配發武器,而且管理很嚴格。冷笑著拿起綠本子,隨意的打開瞄了一眼,他的臉頓時僵住了。   看到他的表情,另外兩個人就知道情形不對,接過了本子一看,兩個人呼吸都不由一窒,因為上面的簽發部門竟然是中央軍委辦公廳。兩人當然知道擁有這本持槍證明意味著什麼,他意味著持有者可以對一切可疑的目標進行射擊而不用負任何法律責任,就算是有什麼不對,也只能由軍事機關來處理,其他權力部門無權干涉。   一個巡警居然擁有最高軍事機構簽發的持槍證,這說明什麼?三個剛剛還趾高氣揚的人想到這一點頓時冷汗直冒。   還是黃副政委反應的快,雙手遞還了持槍證,乾笑了一聲,道:「小趙啊,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趙星道:「你懷疑它是假的?」   黃副政委哈哈大笑:「哪裡,哪裡,幹了一輩子警察,真的假的還會分不出來嗎?千真萬確,千真萬確,只是你……」不把趙星的身份查清楚,黃副政委回家覺都睡不著,無意中得罪了有可能是中央特派的調查員,自己的仕途算是到此為止了。想到這裡,黃副政委便大叫冤枉,暗罵自己怎麼會攬了這個活。   趙星道:「對不起,它怎麼來的我不能向你洩露。不過局長可能知道,有什麼疑問你可以找他。如果你們沒別的事了,那我就走了?」   黃副政委心裡狂怒,心道怪不得昨天的會議上這隻老狐狸就是不肯表態,原來早挖好了一個陷阱在等著我跳。態度恭敬的把趙星送出門,轉身就打通了局長的電話。   局長問清了事情的始末,電話裡呵呵笑道:「老黃,你不要誤會,我只知道他是上面貶下來的,估計因為原來的身份特殊,掌握了很多秘密情況,所以即便不在工作崗位上了,也佩帶了武器防身。只是我也不知道他有持槍證啊?你實在是冤枉我嘍……」   聽了局長的解釋,黃副政委稍稍安了點心,不過,一個從高層退下來的人物所能聚集的能量也不可小覷。於是在黃副政委的帶領和兩位急於贖罪的督察的協助下,一份「危難之時顯身手——論新時期巡警的從警思想」的報告就新鮮出爐了,自然,裡面92式手槍的事提也沒提。         第九章     趙星一走出市局,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龍剛,而他身邊居然還跟著四個十分惹眼的大美女。趙星對接觸過的人和環境曾受過嚴格的記憶訓練,當然不會忘了這三個差點給龍剛帶來大麻煩的FD大學的大學生和那個差點也給自己帶來麻煩的女人質,只是想不通這五個人怎麼會走在一起。   龍剛緊張兮兮的道:「怎麼樣?領導怎麼說?是立功呢?還是處分?」他當時只顧著躲領導,根本不知道趙星有兩把槍,否則就不會這麼問了。   雪兒表情有些誇張的叫道:「什麼?救了人還要受處分?這是什麼道理?我去跟他們說說。」   龍剛一聽就急了,連忙拖住她,道:「小姐,你饒了我吧,來之前可說好了一切聽我的,你這麼亂來,不是害我嗎?早知道我說什麼也不敢帶你們來了。」   阿靜道:「雪兒,別胡鬧,把問題弄清楚再說。」阿靜在諸人中一向以機智沉穩著稱,加之又是申城晚報的實習記者,社會閱歷較豐富,因此隱然是四人中的大姐,特別是在外事方面,大事小情基本都是由她出面,雪兒聞言乖乖的安靜下來。   阿靜大方的向趙星伸出了潔白的素手,道:「趙警官,你好,我們又見面了。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孫靜,是FD大學的學生。」   趙星以軍人標準的儀態握了個手,並表示明白的點了點頭,其實校徽上寫著呢。   阿靜一一介紹:「她們都是我的同學,而且非常巧的是,我們四個還是同一個宿舍,只是讀的不是同一個系。這位梳著雙辮,猶如精靈轉世般美麗的姑娘名字叫韓雪,我們都叫她雪兒,不過這是屬於至親好友的專稱,你能不能這樣稱呼她呢,還得徵求她本人的意見。」   雪兒看著趙星剛毅的臉龐,臉色紅了一下,也伸出了手,道:「叫我雪兒吧。」   趙星道:「韓雪同學,你好。」   看著沒有一絲異樣表情的趙星,韓雪心裡微覺失落。   介紹依然在繼續:「這一位可不用我重點介紹了吧,你們可是有過肌膚之親的噢?」   寧兒雪白的臉頰頓時紅暈滿面,啐道:「亂嚼什麼舌根,等會兒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努力壓制住心底的羞澀,清澈的目光正視趙星,有樣學樣的伸出手來,道:「我叫衛寧,現在在讀大三,經濟管理系。」   趙星沒有興趣知道,神情不見一絲波動,道:「你好。」再沒有第二句話。   衛寧還從來沒有遇到過有哪一個男人在見到自己的絕世容顏後居然會無動於衷,心裡對這個人愈發好奇了。   韓雪卻暗中鬆了一口氣,心道:「還好,還好,原來他對哪一個人都這樣,真不是一般的酷。這個世界上,見到魚兒不偷腥的貓是越來越少了。」   沒有等孫靜主動介紹,趙星已向最後一位長的楚楚可憐、穿著樸素的少女伸出了手,臉上居然掠過一絲歉意,道:「那天沒有嚇壞你吧?」   一個從來沒有經歷過坎坷的女孩,結果一日之間接連遭遇搶劫、綁架、槍戰,最後還親眼目睹了死亡,這份驚嚇會給傷者心裡留下什麼樣的陰影,國防大學裡專攻過特種作戰科的趙星心裡非常明白,所以也非常同情,這使得他表現出少有的溫情。   經過兩天時間調整,這個少女顯然已經鎮定多了,十分感激的看著趙星,向他鞠了個躬,道:「我是專程來向您致謝的,另外我媽媽也讓我代她轉達向您的謝意。」   趙星連忙將她扶住,道:「這是我的職責,你用不著道謝,要謝你就謝全體全心全意真正在為百姓辦事的幹警,而不是某一個人。」   孫靜道:「她叫柳葉,來自SC省WS縣,家裡只有她和她母親相依為命,如果葉兒這次出了什麼意外,我想她母親也一定活不下去了。所以,趙警官,你這次其實是救了兩個人。」   龍剛道:「那幫官僚怎麼說?是不是說你沒有命令,擅自行動?我就知道,人命在他們眼裡又算什麼,別影響到他們的前程就行。」龍剛自己就是個衝動起來不計後果的人,為這個沒少受處分,當然理解趙星目前的處境。   孫靜不解的道:「趙警官,難道為了這次果斷的行為,你居然還要接受處分嗎?這是為什麼?做為普通市民,我們並不瞭解警察部門的內部規定,可我們只看結果,結果就是人質獲救,罪犯伏法,這還不夠嗎?難道他們還有更好的方案?趙警官,你能不能向我們解釋一下其中的原因?」   趙星道:「我怎麼聽你的口氣倒像是記者。」   孫靜嫣然一笑,把記者證一亮,道:「我是申城晚報的實習記者,趙警官,你能接受我的採訪嗎?如果有必要,我想我能在媒體上為你申訴。」   柳葉也道:「趙警官,我可以去找你們領導,向他們說清楚,我很感激你當日的行為,絕對不會有什麼其他想法,請他們不要追究了。」   韓雪道:「是啊,我也可以做證,你是個好警察,簡直就可以評為警察之星了。」   衛寧想了想,卻道:「趙警官,你能如實的告訴我們,你那天開那一槍,真的很有把握嗎?」   幾個女孩子聞言都不做聲了,八隻鳳目一起盯著趙星,想在他的臉上找出一絲破綻。是啊?如果趙星根本就是好大喜功,這一槍純屬誤打誤撞,那柳葉的性命豈不是撿來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趙警官真要拉出去槍斃才夠解恨了。   趙星波瀾不驚,平靜的道:「既然用上了暴力手段,就沒有一件事能說是絕對的,我只能說我對自己的槍法有信心。」   四個女孩子對望了一眼,很有默契的齊聲道:「OK,通過。」   孫靜道:「趙警官,需要我們的幫助嗎?我們是真心誠意的,請不要拒絕。」   趙星道:「不用,現在領導對這件事還沒下結論,另外,謝謝你們的關心。」   韓雪嬌呼一聲,嗔道:「你早說嘛,害的人家為你擔心了半天。還有,都怪你這條暴龍,一個勁兒的在那危言聳聽,把大家都弄的神經緊張,不管,今天你請客,好好安慰一下我們姐妹大大受傷的心靈。」   「嗯!」孫靜、衛寧一起點頭,表示同意。   龍剛則一副無辜的表情。   柳葉很不配合的道:「不要了,阿雪,今天還是我請客吧,一來感謝趙警官的救命之恩,二來也很感謝龍警官今天熱心的幫忙。」   韓雪道:「什麼?你請客?就你那點生活費,你以後還過不過了?」   孫靜拍拍手道:「雪兒、寧兒,聽我說,我們三個不是答應過要請龍警官的嗎,感謝他上次的幫助。就這樣吧,我們三個做東,大家一齊去。」   龍剛叫道:「是啊,你不說我還把它給忘了。是該好好刮你們一頓,上次可把我害慘了,多虧我兄弟幫我扛了過去。」   柳葉當然不肯同意,可照老規矩,少數服從多數,抗議無效。   趙星不是個輕易接受朋友的人,看著他們鬧成一團,無動於衷,退意萌生,最後是被龍剛硬架著去的。         第十章     路上趙星悄悄問龍剛怎麼會跟這四個女孩子混到一塊,龍剛雙手一攤,道:「我也不知她們怎麼找上我的?面對幾個女孩子的軟語相求,身為一個男人,你說我又怎麼能拒絕?」   韓雪聽到他們說話,回頭俏皮的一笑,道:「找別人或許挺難,但要找一位英明神武、英俊瀟灑、英氣勃勃、與眾不同的人物,環顧SH市警局,還有誰能出龍警官之右?」   龍剛咧開大嘴,盼顧自豪,道:「那是。」   眾女瞅見他那副洋洋自得的醜態,笑成一團。   三女找了一家很上檔次的星級酒店走了進去,看著她們毫不在意的報著一道道價格不菲的菜名,龍剛心裡有些不安,道:「三位女士,沒必要那麼破費吧?隨便點幾個就行了。」   韓雪道:「那怎麼行?你是說我們柳葉小姐的性命連一餐飯也抵不上嗎?」   柳葉則早就是一副見慣不怪的樣子。   龍剛遭她一頓搶白,低頭認錯,道:「算我沒說,反正我也是沾別人的光,主角又不是我。」   再高級的酒店趙星也去過,雖然那是工作需要,屬於公款消費,他自己也吃不起,不過看這三位學生揮金如土,心裡還是不免詫異一番。   當孫靜問大家喝什麼酒時,龍剛大手一揮,豪氣干雲的道:「當然是白酒。」部隊裡出來的,都是這個德行。   四位女士未表示不同意見,結果拿上來兩瓶五糧液。   龍剛一愣,道:「我們兩個人一瓶就夠了……難道你們也喝白酒?你們女孩子,喝點飲料什麼的,就可以了。」   韓雪斜睨他一眼,道:「怎麼?瞧不起我們女人嗎?」   龍剛當然否認,道:「男女有別,我是怕你們喝醉了不好回去。」   一句話惹惱了全體女士,韓雪嚷道:「誰喝醉還不一定呢!」一場撕殺由於龍剛多了一句嘴無可避免的掀開了序幕。   兩瓶酒男士一瓶,女士一瓶,陣線分明,龍剛認為很公平。在部隊裡凡是會喝酒的基本上都有一斤白酒的酒量,酒量差的拼身體也能撐一撐,他和趙星兩個大男人對付四個弱女子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事實證明——男女各頂半邊天。   韓雪、孫靜喝酒的氣概不讓鬚眉,衛寧和柳葉雖不如那二女般叫囂,但愈是這種不動聲色的姿態愈是叫人難以捉摸。兩瓶酒三輪喝完,又開了兩瓶,女士們若無其事,繼續談笑風生,龍剛心裡有點打鼓了。喝酒如同打仗,一方士氣高昂,另一方就不免衰竭。   龍剛心知自己犯了輕敵之錯,趕緊自找台階,道:「我說各位小姐們,酒還是少喝點吧,你們也不怕喝醉了被人家佔便宜?女孩子在外面要注意自制。」   孫靜的臉紅撲撲的,嬌聲道:「你以為我們經常這樣啊?這是給你們面子。」   韓雪媚眼如絲,道:「臭龍剛,呆會兒我喝醉了,你可別碰我,我要趙警官送我回去。」   這是什麼話?   算不算真情告白?   龍剛心裡對趙星羨慕的要死。   哪知還沒有說完,「你們幾個,可不准跟我搶。」韓雪用手一指桌上的幾個姐妹。   諸女聞言愕然,表情不一。孫靜是面帶微笑不語,柳葉則是一副吃驚的模樣,衛寧半斤酒下去臉都沒有紅,聽到她這話反倒紅了,在桌子低下擰了韓雪一把,道:「你喝醉了,少說兩句。」   韓雪推了她一把,結果整個人都撲進了衛寧的懷裡,語無倫次的道:「我才沒有醉,我才不像你呢,敢愛敢恨,喜歡的我就會去抓住……」看來她是真喝醉了。   趙星一個晚上都很少開口,主要是孫靜挈而不捨的總想在他嘴巴裡套出點材料來,本著言多必失的精神,趙星是多吃菜,少說話,但這麼多雙眼睛同時盯過來,誰還吃的下飯?裝傻也不成,只得放下筷子,道:「我喝醉了,不喝了。」   雖然一斤白酒下去,他的眼神依然清澈,誰都知道這是推托之辭。   衛寧拿出一張金卡要服務員去結帳,柳葉站起來道:「對不起,時間快到了,我還要去上班,不能陪大家了,祝各位晚上玩的盡興。」   龍剛奇道:「上什麼班?你不是學生嗎?」   柳葉道:「我現在在一家酒吧裡打工。」   孫靜眼珠一轉,道:「天黑了,一個單身女孩子很危險的,做為一名男士,龍警官,你是不是應該盡到一個男士的責任呢?」   對這種要求,龍剛一萬個都不會嫌多,立刻起身道:「柳……柳小姐,我送你。」   柳葉忙道:「不用了,我一個人走慣了,沒事的。」一個人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面對女孩子的拒絕,毫無經驗的龍剛不知所措,孫靜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罵道:「比豬還笨!還不快追?難道你還要女孩子主動嗎?」龍剛如夢出醒,劍步如飛的追了出去。   柳葉看他追了出來,臉頓時紅了,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許多。但她再快又怎麼快得過龍剛?龍剛本想說點什麼麼幽默的言語來打破二人之間的尷尬,可一抬頭看到她的俏臉,心裡就無緣無故的一陣緊張,腦子裡一片空白,平時聽的笑話都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關鍵時刻一個也想不起來,狠狠敲了自己腦袋一下,乾脆什麼也不說,就這麼默默的跟在她身旁。   柳葉瞅見他懊惱的樣子,臉上忍不住露出微笑,道:「你是個好人。」   龍剛傻傻的道:「為什麼?就因為我送你?」   柳葉道:「不是,因為你不逼我們喝酒。我在酒吧裡就經常看到不少男人故意灌女孩子的酒,好趁機佔人家的便宜……」   龍剛忙道:「我可是警察……」   柳葉低聲道:「我知道,可是警察裡也不都是好人。在這個大都市生活三年了,我只交了寧兒她們幾個朋友,我也只信任她們,不過從現在開始,還有你和趙警官……」   龍剛聞言心裡一陣激動。   「……SH市雖然很繁華,我還是更懷念家鄉,懷念那份安寧和平淡……」   柳葉的話引起了龍剛的共鳴,搶道:「是啊,是啊,我早也有這個打算了,等有著一日退休了,就回家鄉去養老。柳小姐,你的老家在哪裡?」   柳葉的道:「龍警官,你別左一句小姐,有一句小姐的了,就叫我葉兒吧,寧兒、阿靜她們都這樣叫我。」   龍剛喜滋滋的道:「好啊,不過你也別叫我龍警官,暴龍、剛子隨便你叫。」   柳葉道:「我叫你龍哥吧。」   龍剛道:「好,叫什麼都行。」   談到了家鄉,兩人似乎找到了契合點,越談越是投機,路燈映照下的兩條身影也越靠越近。         第十一章     龍剛一跑出去,趙星本來也想跟著溜走,可衛寧卻道:「趙警官,你走了,她怎麼辦?你也知道,一個人喝醉了就沉的像豬,我們兩個女孩子可抬不動。」說著,嘴巴朝懷裡的韓雪努努。   趙星無奈的道:「我一個男的似乎不太方便。」   孫靜道:「那我們可不管,反正你總不能不管。別忘了,你還是人民警察呢,群眾有困難就該找你們。」   趙星算認命了,道:「你說該怎麼辦?」   衛寧道:「你負責把她背到校門口,剩下的我和阿靜來,總不算欺負你吧。」   趙星道:「你們就這樣把她送回去?萬一給學校領導看到了,恐怕對韓雪的將來會有影響吧?」   衛寧臉上似笑非笑的道:「想不到趙警官倒對我們的雪兒很關心嘛,那你說該怎麼辦?」   趙星想都不想,乾脆的道:「不知道,你們怎麼說我怎麼辦。」   孫靜道:「寧兒,趙警官說的有道理,雪兒還想競爭下學期的文藝部長呢,這個時候可不能鬧出什麼醜聞。我看……不如這樣吧,就在這裡訂一個房間,我們在這裡睡一個晚上,等明天一早再一起回去。」   衛寧想了一想,道:「只有這樣了。」   在二女齊喚無力的情況下,趙星只有一個人責無旁貸的把已經醉的人事不知的韓雪橫抱懷裡,跟著她們去開房間。   剛拿到鑰匙,孫靜的手機就響了,她就通了電話,聽了幾句,臉色就變了,掛了電話,對衛寧道:「糟了,剛才宿舍的姐妹通知我,今晚學校會查房,我們302寢室一個人也沒有,這一下可捅了天了。」   衛寧也沒了主意,道:「那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趕回去?讓他們看到雪兒的這個樣子,她下學期的競選計劃就泡湯了。」   孫靜略一沉思,道:「這麼辦,我們兩個回去打掩護。趙警官,雪兒今晚就麻煩你照顧了。給,這是房間的鑰匙。」把鑰匙往趙星手裡一塞,拉著衛寧就往外跑,趙星想表示反對意見的時間都沒有。   望了懷裡酣睡的美女一眼,趙星不由搖了搖頭,心想這要是給熟人看見,可怎麼解釋的清楚?幸好一路上沒有碰到這種尷尬的事,來到17層11號房間,打開房門走了進去,把韓雪放到床上,鞋子脫掉,被子蓋好,再把鑰匙擱在床頭櫃上,留了張字條,用鑰匙壓住,轉身就走了出去。   哪知身後忽聽韓雪膩聲道:「啊……好熱……」   回頭一看,見韓雪已經蹬掉了被子,胸前的衣襟也被扯了開來,露出裡面一片雪白的肌膚。趙星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給她拉上了被子。   韓雪一雙手臂突然如蛇一般的纏上了他,輕聲道:「星哥,我……我不讓你走,你留下來陪我好嗎?」   軟玉在懷,異香撲鼻,況且還有美人先前心曲毫無保留的傾吐,試問世上有幾個正常的男人能抵擋這種誘惑?   可趙星卻是其中一個。   而且絕對是極不正常的那種。   趙星道:「你很熱是嗎?」   韓雪半睜星目,顫聲道:「是,星哥,我好熱,你快把我的衣服脫了吧。」   趙星道:「用不著。」   一把將她抱起,踢開衛生間的門,摘下蓮蓬頭,一股涼水將韓雪從頭到腳沖了個透。在這種乍暖還寒的天氣裡來個冷水浴,就算喝了十斤老酒下去的人只怕也給澆醒了。   韓雪高聲尖叫,雙臂緊緊抱住了身體,眼睛睜的大大的怒視趙星,高聲道:「你……你幹什麼?」   趙星道:「你醒了嗎?那好極了,把水擦一擦,趕快去睡覺吧,我先走了。」   韓雪看著他的背影,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終於從牙縫裡崩出幾個字來:「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就在趙星走後一分鐘,房門被悄悄推開,探出了兩個腦袋,正是剛剛急著趕回學校的孫靜和衛寧。孫靜掛了手中的電話,打了個響指,道:「精彩,真不愧是文藝部長,聲情並茂,表演到位,雖然是電話監聽,但仍讓人有身臨其境之感,佩服,佩服。」   韓雪從身上摸出一支小巧的迷你型手機,惱道:「都怪你們,我早說趙警官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好男人了,你們偏不相信,還要本小姐犧牲色相,親自出馬。這下可好了,人沒耍到,還報廢了一個手機,我不管,你們得賠我。」   孫靜馬上撇清,道:「為了寧兒將來的幸福,雪兒,這點犧牲是值得的。」   衛寧羞道:「關我什麼事?這個主意又不是我出的?我倒是記得好像有某人在酒桌上借酒裝瘋,大膽告白,似乎台詞裡並沒有這一句吧?」   韓雪臉一紅,道:「小姐,你知不知道什麼叫臨場發揮、隨機應變?為了試探你這位未來相公,我可是超限制級表演,你到底有沒有欣賞水平?」   衛寧道:「什麼未來相公,難聽死了,我對他可沒什麼意思,你要喜歡你拿去好了,別什麼事都賴到我頭上。」   韓雪眼中一亮,道:「你說的,你可別後悔。」   衛寧不屑的道:「哼,誰稀罕。」   孫靜勸道:「好了,好了,雪兒你先換了衣服再說,別著涼了。」   等韓雪洗了個熱水澡,換好衣服出來,硬和那二人擠在一張沙發上,舒服的歎了口氣,道:「我真懷疑那個傢伙是不是跟我們一樣把第二瓶白酒偷偷給換成水了,美色當前,居然毫不動心,簡直豈有此理。」   孫靜笑道:「你是不是還特希望他非禮你。」   韓雪道:「至少那樣還能證明我女性的魅力,唉,現在本小姐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孫靜道:「雪兒,老實說,如果他當時真的非禮你,你會怎麼樣?」   韓雪想了想,悠然道:「我會把手機關了,靜靜的享受二人世界。」   衛寧拿起墊枕扔在韓雪身上,道:「你發騷啊!」   韓雪不甘受辱,迅速還擊,叫道:「你說過你不要的,還想反悔嗎?我宣佈,趙星從現在開始是屬於我的,版權所有,不許非法傳播和擴散。」   衛寧一邊抵抗,一邊氣喘吁吁的道:「我早就知道你這個小妮子看上他了,鬼才和你爭呢!」   戰火波及孫靜,孫靜也加入戰團,道:「怎麼沒人問問我的意見,難道本小姐就這麼沒有競爭力嗎?」   韓雪笑道:「誰打贏了就歸誰。」   孫靜道:「好,就是這麼辦。」   三人鬧成一團,不分勝負。   良久,衛寧抽出身來,滿臉紅潮,道:「真不知道你們喜歡他什麼?這個人長的又不帥,又沒情趣,又不會說話,根本就是截木頭。」   孫靜道:「我們可不像你,身邊花花草草無數,隨便挑一個也是白馬王子,當然不愁。況且長的帥不帥也是因人而異,個人角度不同,我就認為他很帥,沒情趣、不會說話說明他老實本份,不會花心,我如果有這樣的男朋友,就很開心了。」   韓雪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道:「我就喜歡他的酷。」   衛寧奇道:「他有這麼好嗎?我怎麼沒看出來?」         第十二章     日復一日,天氣逐漸炎熱起來,趙星發現龍剛最近總是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傻笑,工作之時常常答非所問,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在今天第三次提醒他小心前面的電線桿子後,實在忍不住了,道:「你笑什麼?」   龍剛被他一句話從夢遊中拉回,愣愣的道:「我笑了嗎?沒有吧?」   趙星道:「你就差沒有把『我在談戀愛』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老實交代,現在和柳葉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龍剛吃驚的望著他,道:「你怎麼知道的?」   趙星道:「真不知道是你白癡,還是我白癡,你知不知道這幾天我試探了你多少次?只要一提到她你就兩眼放光,話也多,滔滔不絕,攔都攔不住。」   龍剛尷尬的一笑,道:「是嗎,我怎麼都不知道?」   趙星道:「戀愛的人都是盲目的。怎麼樣,到什麼地步了?談婚論嫁了沒有?」   龍剛不好意思的道:「八字還沒一撇,早著呢,再說人家還是學生。」   趙星不以為然的道:「害什麼羞,覺的好就放開手去追,把當兵那時的勁頭拿出來,注意戰術,掌握時機,要做到快、準、狠,先下手為強,打她個措手不及。柳葉是個好女孩,錯過了她,以後未必找的到更好的。」   龍剛嘿嘿笑道:「星哥你就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接著賊兮兮的道:「我的個人問題就不用多操心了,倒是你老人家說說看,那三個妞你喜歡哪一個?我可是從柳葉那裡掌握了第一手資料,這三位美女好像都對你有點意思,你看上哪一個了?」   趙星道:「三個人都很好,只是我一個也高攀不上。」   龍剛道:「對我還保什麼密?說吧,我幫你參謀參謀,到底是哪一個?是不是韓雪?人家小姑娘可早就表白了心跡……」   見趙星不置可否,他恍然道:「那一定是衛寧了?人長的漂亮不說,又有氣質,況且你上次還對人家那樣了……」   趙星沒好氣的道:「你還好意思說?不是因為你,哪會惹出這麼多事?」   龍剛大言不慚的道:「你應該感謝我才對,不是因為我這一撞,你哪有機會認識三位美女?」   趙星把頭轉過去不願再見這張無恥的面容,哪知人類的好奇心一旦被引發,勢難停止,在龍剛在耳邊疲勞轟炸了半個小時後,趙星不得不開口了,道:「你知不知道什麼叫曾經滄海難為水?」   龍剛茫然道:「什麼意思?你有女朋友了?」   趙星臉上閃過一絲黯然,沉默了一會兒,道:「她已經死了。」   龍剛一愕,忙道:「對不起。」   趙星瞬間恢復了常態,道:「沒什麼,說出來反而痛快。」   龍剛遲疑的道:「沒打算再找一個嗎?」   趙星道:「我的心已經死了。」   縱是粗線條的龍剛此時也感覺到了趙星眼裡的悲傷,他驀的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總顯得難以接近,原來他心裡壓抑著太多的痛苦,龍剛忽然湧起一種一探趙星心底世界的強烈慾望,那裡一定隱藏著許多秘密,只有瞭解了這些秘密,才能幫趙星從痛苦裡解脫出來。   二人一時都沉默了。   忽然對講機裡傳來聲音:「邯鄲東路發生鬥毆事件,請附近警員立刻趕往現場。重複一遍……」兩人對望一眼,迅速向事發地點跑去。   當二人趕到時,看到十餘個青年在街中扭打成一團,幾個女孩子站在一旁尖聲高叫,路人一個個都離的遠遠的看熱鬧,惟恐殃及池魚。報警的是一個茶餐廳的老闆,看到警察跟看到救星一樣,指著場中道:「快!快!就是他們幾個。」   龍剛大叫道:「住手,不准打了,警察!」抽出警棍,衝了進去,強行把人分開。   毆鬥的人群見警察來了,也一個個自覺的停了手,分成了兩邊,怒目對峙,龍剛對一個頭髮染成黃色流里流氣的青年道:「黃毛,又是你,才從裡面出來幾天?怎麼,又想進去。」   那黃毛對龍剛似乎有點忌憚,道:「龍警官,我可沒有惹事,我帶著兄弟好端端的喝茶,招誰惹誰了,這群小子衝上來就打,我總不能光挨打不還手吧?」   龍剛聞言嗤之以鼻,道:「你少來這套,你不惹人家,人家會來惹你,你當我第一次認得你?」   趙星聽這兩句話,就知道這個黃毛不是什麼好東西了,陰沉著臉道:「有什麼話都跟我回去再說。」   黃毛瞄了趙星一眼,漫不在乎的道:「喲,新來的,沒見過啊?龍警官,換搭檔了?」   龍剛道:「你少廢話。」他知道從這種老油子嘴巴裡問不出什麼事情,回頭對另一夥人中的當中一人道:「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青年抹了把嘴角的鮮血,怒氣沖沖的道:「他調戲我女朋友。」   旁邊的女孩子臉紅紅的道:「警官,我們是FD大學的學生,我們在茶餐廳裡聚會,他們……他們欺負我們,我們才還手的,我們是自衛。」   聽到他們還是學生,趙星心裡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了,道:「有沒有受傷?需不需要叫救護車?」   那群學生搖頭道:「我們沒事。」   黃毛突然裝腔作勢的「哎喲」了一聲,道:「警官,我被他們打傷了,需要救護車。」   龍剛厭惡的瞪了他一眼,粗聲道:「哦,你受傷了?哪裡傷了,讓我看看。」說著十指互絞,指骨關節發出清脆的「格、格」之聲。   黃毛嚇了一跳,忙道:「一點小傷,不礙事的,就不勞煩龍警官了。」   龍剛道:「沒事了就好,全都跟我回警局去。」   一夥人全部被帶到警務室,本來還寬敞的警務室一下子顯得擁擠不堪。黃毛神情囂張,大概是常來常往慣了,今天犯的又不是什麼大事,根本就沒把這當一回事,還不停的跟其他警員打招呼。兩邊分開訊問,龍剛負責那群痞子,我給學生做筆錄。事情很簡單,起因是黃毛摸了一個女學生的屁股,結果引發毆鬥。三言兩語說清,讓學生們簽了字,趙星道:「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情記得報警,我幫你們處理他們,你們還是學生,沒必要跟一群流氓慪氣。」學生們進來之時還以為會遭到一頓訓斥,萬沒想到趙星竟如此和顏悅色,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並不打算追究下去,不禁喜出望外。   黃毛聽到趙星的話,吼道:「喂,這位警官,你說誰是流氓?我可是有正當職業的,小心我告你誹謗。」   龍剛一拍桌子,大聲道:「你給我閉嘴!找彆扭是不是?」   黃毛不屑的瞪了趙星一眼,道:「龍警官,我這可是給你面子,不跟他計較。」   趙星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時從外頭匆匆闖進一男一女兩個人來,趙星抬頭一看,其中一個居然是孫靜。一個戴著眼鏡像是知識份子的中年人掏出手帕抹了一把汗,沖趙星道:「警官,他們是我的學生,請問他們犯了什麼事?」   趙星道:「你是……」   孫靜道:「這位是FD大學的副校長,我是FD的學生會主席,請問警官,我的同學犯了什麼錯誤,嚴重不嚴重?」   趙星道:「沒事,他們是自衛,已經交代清楚了,你們可以領回去了。」   帶頭打架的那個學生沒想到趙星會這樣給案子定性,雖然黃毛是調戲了自己的女朋友,但動手卻的的確確是自己在先,不由感激的看著趙星,輕聲道:「謝謝。」   黃毛一聽立刻就坐不住了,厲聲道:「他媽的你說什麼,整我是不是?警察就了不起啊,你知不知道我是幹什麼的?老子是青幫的,不懂的話就去打聽清楚來。」         第十三章     鄰桌的老李扯了扯趙星的衣角,低聲道:「小趙,這小子是黑社會的,上頭有人撐腰,今天的事別鬧大了。」   趙星用輕蔑的眼神打量黃毛,淡淡的道:「小子,青幫的能耐是嗎?你有什麼本事,不就是仗著人多欺負老實人嗎?你帶種的話一個人打人家全部啊,你敢不敢?你打贏了我就讓你走,二話不說。」   黃毛當然不會自大的到認為自己能一個打七個,一個打兩個都夠戧,站起身來挑釁,道:「你也不就仗著這身警服嗎?脫掉這身警服,你什麼也不是。你帶種?你帶種的話有本事一個打我們八個,敢不敢?你打贏了我們隨你處置。」   趙星就是在等這句話,冷笑道:「你說的。」   孫靜急了,道:「趙警官,你別上他們的當,」   其他的同事也紛紛勸解,龍剛怒道:「小子,你狂什麼,有本事跟我打。」   黃毛可是領教過龍剛的拳法,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坐下來道:「龍警官,剛才你都看到了,是他欺人太甚。」   趙星拿出複印紙,刷刷刷寫了幾個字,一式兩份,遞給了黃毛一份,道:「簽個字。」   黃毛橫眉瞪目的道:「什麼?」   趙星道:「怕你們放不開手腳,這是份比武協議書,公平競賽,規則是不得將對手打死致殘,醫藥費自理,全體警局人員見證,簽字吧。」   龍剛不知道趙星的底細,有點擔心,道:「星哥,算了,別跟他玩了。」   黃毛聽到龍剛勸架,膽氣更壯了,道:「簽就簽,誰怕誰。」   八個痞子一一在上面簽名,趙星也簽上,將其中一份收好,道:「剛子,撥電話叫120,就說我們這有八個骨折病患,叫他們現在就來。」   龍剛有些哭笑不得,喃喃道:「真的假的。」   趙星脫了警服,掃了黃毛他們一眼,眼裡閃過一絲寒光,道:「跟我來。」走出警務室,回身站定。   黃毛一撣手中那份協議,大叫道:「弟兄們,有這個還怕什麼,走,去給外面這位警官鬆鬆筋骨,打完了我請客,松鶴樓。」   眾痞子歡呼道:「快點,快點,今天不醉無歸。」   「媽的,今天總算可以名正言順的揍警察一頓了,我的手早發癢了。」   「黃毛哥,打到什麼程度,先交個底,弟兄們好掌握啊?」   一夥人得意洋洋的擁了出來。   孫靜默默的走到趙星身旁,幽怨的瞅了他一眼,柔聲道:「當心點。」   那群學生則在一人帶領下很有節奏的鼓起掌來,高聲吶喊道:「警官,加油,我們支持你。」   那個副校長惴惴不安的道:「警官,謝謝你今天幫我的學生,不過你還是別跟他們打了,會吃虧的。」   趙星面無表情的道:「請讓開。」   副校長搖頭歎氣,走到一邊。   八個人一字排開,黃毛道:「弟兄們,我先來,不行了大家再一起上,別讓警官閒著。」倒沒敢把話說死,昂著頭走到趙星跟前,擺了個拳擊的架勢,左手連做挑釁的手勢,道:「來啊,等什麼……」   他話還沒說完,突見趙星眼裡凶光一現,一支拳頭已到了肋下,黃毛清楚的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跟著就被一股強烈的痛楚擊昏,連自己怎麼摔出去的都不知道。剩下七個人搶到黃毛身邊,七嘴八舌的叫道:「老大!老大!」   趙星冷冷的道:「嚎什麼喪,該你們了。」   七個人如夢方醒,不敢再跟趙星單挑,同仇敵愾,一擁而上。可趙星就像一條影子,七個人的拳頭誰也沾不上他,而他一拳下去卻必定有一聲慘叫,半分鐘不到,七個人就都躺到地上起不來了。   圍觀眾人瞧的呆了,緊接著那群學生彩聲四起,拚命鼓掌,有的女學生還叫道:「警官,你真棒!」   這裡發生的情況早就吸引了不少路人的駐足觀望,看到平時在這一帶專門欺壓良善的街痞被人嚴懲,都用掌聲來表示對趙星的支持。   龍剛目瞪口呆的放下剛剛撥打的急救電話,衝到趙星身邊,狠狠捶了他肩頭一下,興奮的道:「星哥,我算服了你了,你老實說,還有多少秘密沒有告訴我?」一個對八個龍剛自問勉強也能做到,但像趙星這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令人喪失戰鬥力,那身手就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了。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而且一來就是四輛,醫護人員見到現場的怪異場面無不一頭霧水,趙星下手很有分寸,八個人都只斷了肋骨,既不致殘,也沒有生命危險,有了那一紙協議,這次事故只能算比武失手,八個人想告都沒地方告。   孫靜壓制住心裡的震驚,笑語焉焉的道:「趙警官,你真狡猾,扮豬吃老虎。」   一群學生也圍住趙星,吵吵嚷嚷的要求拜師學藝。剛才的打鬥場面簡直就跟拍電影一樣,在英雄極度匱乏的現實社會裡,趙星無疑成了他們心目中的偶像。在吵的趙星頭暈腦漲,終於得到趙星的聯絡電話並取得他同意授徒的決定後,學生們才一一不捨的散去。   老張、老李、老劉、老孫他們雖然很是佩服趙星,但還是好心的提醒他注意青幫的報復。龍剛大咧咧的拍著胸脯道:「他媽的,有事我和你一起頂著,警察還怕上黑社會了?沒道理。」   這件事在警方的特意壓制下並沒有在社會上引起反響,但是在那群學生的宣傳下,FD大學內部卻早傳的沸沸揚揚,當得知英雄就要應學校的邀請,來為學生做武術指導時,本來人數寥寥的武術協會報名人數一下子激增至千人,把會長樂的嘴都合不攏。正當會長心滿意足的以為記錄基本到此為止時,隨著校園兩大美女——衛寧和韓雪的加盟,使得早希望一親芳澤的花花草草們聞風而動,在新的人氣增長點的帶動下,武術協會會員人數在原有基礎上翻了一翻,再創新高,會長當場高血壓發作,被直送學校醫務室。   趙星本來對這種事情一向是望而止步能推就推的,但在一干學生連續數天的圍追堵截,再加上學生會主席孫靜的巧妙指點,有人通過柳葉的關係找到了龍剛,再通過龍剛狂吹一陣耳朵風後,趙星被迫答應去暫做這個教官。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休息日,趙星、龍剛一身嶄新的警服,在會長的陪同下,步入這所著名大學的武術協會會館。會館被新設在一個大禮堂內,面對下面黑壓壓一片人頭,龍剛嚥了口唾沫,心裡忍不住一陣緊張,偷眼觀瞧趙星,見他依舊那副死板板的面容,頗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氣概,不禁暗暗佩服,心道:「這小子的心理素質硬是比我要的。」殊不知這種場面對趙星來說還真是小兒科。   在會長簡短的介紹了幾句之後,趙星出場,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趙星以有力的動作敬了個禮,用洪亮的嗓門道:「同學們好!這次經FD大學的邀請來給大家做武術指導,很是榮幸。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師,在場都是有學問的人,我不敢說來當大家的老師,只是互相切磋一下,取長補短。其實習武可以增強體魄,鍛煉意志,對同學們以後的生活乃至學習很有好處,我希望大家,也包括我在內,在這次教學中都能得到提高。我的講話完畢,謝謝大家。」   趙星標準的軍人儀態和謙遜、簡短的發言博得了廣大學生的好感,掌聲再次發自內心的響起。   接下來龍剛的表現就有些不知所謂了,臉紅脖子粗的上了台,不知所云的胡謅了幾句,亡命似的逃離,把學生逗的哈哈直笑,不過龍剛的憨直倒也得到了學生們的認同,掌聲依然熱烈。   之後便展開教學了。         第十四章     一般來說,學習武術最好從小時抓起,根基扎的好,才有希望領略中華武術的精髓。對這些半路出家的和尚,趙星也只能教一些簡單的自衛術了。和龍剛在台上對練了一下,傳授了動作要領,便叫底下的學生兩人一組照著練。數千個人做著統一的動作,口中一起大聲吶喊,場面倒也壯觀,趙星、龍剛則四下遊走,隨機指點出各人動作的缺陷。   當趙星走過一群人身邊時,只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道:「教官,這個動作我怎麼練也練不好,教官能親自指點我一下嗎?」   趙星不用看人,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一陣頭痛,心想:「該來的總是要來。」打了個招呼,道:「原來是韓雪同學,好久不見了。有什麼疑問嗎?」   韓雪身邊的一個女孩悄悄道:「喂,韓雪,原來你跟教官認識啊?」   韓雪不去理她,用幾乎可以殺人的目光盯著趙星,比劃了個姿勢,冷冷的道:「就是這一招,我怎麼也摔不倒人。」   趙星知道她還對上次的事心懷不滿,也不介意,道:「那我們兩個來過過手吧。」   周圍的人見教官下場,都停下來圍觀,衛寧見太過引人注目,扯了韓雪一下,道:「雪兒,別鬧了。」   韓雪扭了扭身軀,低聲道:「你別管,我今天就是要教訓教訓他,免得他以後目中無人。」突然大聲道:「教官小心,我來了。」揮起粉拳,向趙星衝去。   趙星暗自搖頭,身形一閃,腳底一勾,韓雪「哎喲」一聲向前摔去,耳畔只聽趙星道:「你這樣是打不到人的。」   十幾個韓雪的鐵桿護花團衝了出來,爭相扶起美女,七嘴八舌的道:「雪兒,你沒事吧?」   韓雪又羞又氣,甩開這些蒼蠅,怒道:「再來!」話音未落,又被絆了一跤。   如此這般連摔了五、六跤,韓雪眼淚都快摔出來了,依舊挈而不捨,趙星瞧在眼裡,也不免有些佩服她的倔強,盡量放慢了動作,喝道:「注意看我手腳的配合。」一伸手擰住皓腕,腳下一勾,又把她摔了出去。不過他這次沒讓韓雪倒地,搶先一步扶住了她,道:「你休息一下吧。」眾人見號稱FD第三的校花被教官抱在懷裡,數十人齊「喔」的驚歎一聲。   韓雪並沒有起來,而是哀怨的看著趙星的眸子,道:「那天為什麼要那樣對我?」   數百人看見二人猶如舞蹈動作結束般的親密姿勢保持良久,居然並沒有馬上分開,又齊「喔」了一聲。   趙星有些尷尬了,道:「我不想讓你酒醒了之後後悔。」   韓雪道:「我會讓你後悔的。」突然伸臂抱住了趙星的脖子,將溫軟的嘴唇印在了趙星的嘴唇上。   數千人目瞪口呆,不由自主發出震耳欲聾的一聲「喔」。   趙星也算身經百戰,不管多麼危急的情況他都遇上過,可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韓雪敢這麼做,而且韓雪抱的太緊了,他如果強行把她甩開只能弄傷她,所以這個吻只有在數千人的注視下無可奈何的繼續下去。   就在這時,會館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道:「你們在幹什麼?」   韓雪忽的掙脫出趙星的懷抱,淚流滿面,指著趙星道:「你怎麼現在才來,他……他欺負我。」   進來的是一夥兒穿著白色訓練服的學生,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面目英俊,只是在怒氣的衝擊下顯得有些猙獰。他聽到韓雪的哭訴,脖子上青筋畢露,一挽袖子便要對趙星動手。   一個學生挺身而出,喝道:「韓雪,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們大家都看到,明明是你主動的,不關我師父的事。」這人正是那天和黃毛打架的學生,名字叫樂天,他也不管趙星同意不同意,已自動把自己歸為趙氏一門。   那個青年一把將樂天推倒在地,罵道:「你給我滾開。」   只時會長和龍剛分開人眾也擠了進來,龍剛問趙星道:「發生什麼事了?」趙星皺眉搖了搖頭。   會長當然認識貿然闖進來的一夥兒人,道:「董浩,你想幹什麼?為什麼出手打人?這是中華武術會館,不是你的空手道協會,你要打架到你的地盤打去。」   董浩雙眉一豎,道:「沒你的事,我找的是他。」手一指趙星。   孫靜慢慢移到趙星身邊,低聲道:「他是韓雪的追求者,父親是SH市公安局副局長,有空手道黑帶的頭銜,武功很厲害,你小心點。」   趙星點點頭,拍拍會長的肩膀,示意他讓開,道:「董浩同學是嗎?我不管你找我有什麼事,但是你打了人就不對,你必須先向這位同學道歉。」   樂天灰頭土臉的爬起來,拍拍衣服,道:「師父,我沒事。」   董浩狂笑道:「道歉?我長這麼大還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麼說?」   趙星眼神漸厲,道:「你不道歉的話,如果這位同學起訴,我會把你銬起來。」   董浩笑聲更大了:「抓我?就憑你這個小警察?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誰?我爸爸是SH市公安局副局長。你想抓我,肩膀上還得多幾道花。」   趙星冷笑道:「副局長?就算你爸爸是副總理,只要你犯了法,我也照樣抓。樂同學,你告不告他對你進行人身傷害?」   樂天看看趙星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怕給師父帶來麻煩,忙道:「師父,算了。」   董浩神情更張狂了,道:「喏,你聽到沒有,他不告。現在該說說我們兩個之間的事了吧?你為什麼欺負韓雪?」   趙星道:「我沒什麼可說的,這裡幾千雙眼睛都把事實看的很清楚。」   董浩道:「我不管,誰欺負了韓雪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說完目視韓雪,豪氣油然而生。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為美人出氣,這種機會哪裡找去?   趙星道:「那你想怎麼樣?」   董浩傲然道:「聽說你很能打,那就跟我打一場,我贏了你就向韓雪鞠三個躬,表示道歉。」心裡暗暗加了一句,如果你還能站的起來的話。   趙星道:「好,不過如果你認輸的話,就必須向樂同學道歉。」   董浩大聲道:「就這辦。」   一場莫名的風波就這樣起來了,眾人馬上讓出一個空圈子。龍剛叮囑道:「星哥,這是局長的公子,下手別太狠,小心他老頭子給你穿小鞋。」   孫靜找上了韓雪,用嚴厲的目光怒視著她,道:「你故意這麼做的?為什麼?」   韓雪撇了撇嘴,得意的道:「誰要他那天羞辱我,就是要讓人教訓他一頓,殺殺他的威風。」   孫靜道:「那你可以用別的方法,為什麼找董浩?難道你不知道董浩的背景?無論這場比試誰勝誰負,你都給趙星帶來了極大的麻煩,嚴重點甚至會毀了他,小姐,這些你想過沒有?」   韓雪的臉有點白了。   孫靜還不肯放過她,又道:「你說他羞辱你,到底怎麼樣才算羞辱你?難道他真的趁人之危非禮你就不算羞辱你了?況且你不是對他當時的表現還算滿意嗎?怎麼轉眼又變的仇深似海了呢?唉,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啊?」   韓雪被她數落的眼淚都快滾出來了,委屈的道:「我……我沒想那麼多,我只想跟他開個大的玩笑,你以為我會隨便親一個男人嗎?那可是我的初吻呢,我……我其實真的很喜歡他。」   孫靜也被她說的沒脾氣了,歎道:「你這個玩笑開的太大了。」         第十五章     董浩簡單的做了一下熱身活動,他帶來的那些人突然的喊道:「董浩,必勝!董浩,必勝!」眾口一詞,倒也齊整,想必是平時喊的多了,訓練有素,頗有專業拉拉隊的水準。董浩得意洋洋的擺了個起手式,叫道:「來吧,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搏擊。」   會長對趙星耳語道:「趙警官,這小子獲得過全市空手道冠軍,您小心點。」   趙星點點頭,脫了警服遞給龍剛,也不做什麼準備活動,往董浩面前一站,就這麼冷冷望著他。   董浩也聽說過趙星一個打八個的事跡,倒沒敢太輕敵,腳步輕移,慢慢接近趙星,先虛晃了幾招試探趙星的底細。哪知趙星好像早就知道這幾招是虛招一樣,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紋絲不動。董浩只當他反應遲鈍,膽子漸大,氣貫雙臂,剛準備來一招狠的,突見趙星肩頭好似動了一下,接著只覺小腹傳來一陣劇痛,不由悶哼了一聲,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趙星的出拳太快了,以至於很多人還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全體嘩然。董浩的拉拉隊頓時也沒了聲音,一個個瞠目結舌,他們還從沒想到過董浩竟會連人家一招也撐不住。只有龍剛勉勉強強能依稀看到這一拳的軌跡,他的思維彷彿一時也進入停頓,喃喃道:「這還是人嗎?」   等這一陣痛勁過去,董浩才直起身來,如果是正式比賽,趙星只要趁勢再加上一拳一腳,現在已經贏了。董浩此時眼裡已滿是恐懼,根本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他也算身經百戰,還從來還沒碰見過這樣的事。狠狠搖搖頭,大叫一聲給自己壯了壯膽,再次衝上,結果小腹同樣的地方再次挨了一拳,這一次痛他的眼淚、鼻涕都快流出來了。   趙星喝道:「站起來,再來!」   在幾千人面前,董浩怎麼丟的下這個臉,他嘶吼一聲,雙手護頭,像一頭蠻牛般向趙星撞去,他現在只想殺了趙星,至於是用空手道還是些別的什麼招數,他已經顧不得了。可是,他還是沒能看到趙星的拳頭,小腹間的劇痛讓他第三次趴在了地上。   韓雪、衛寧此時張開的嘴巴足可以塞下一個大鴨蛋了,這個男人又一次給她們帶來無比的震撼。孫靜在場邊急急對趙星做著手勢,示意他見好就收。趙星看了她一眼,對董浩道:「你輸了,向樂同學道歉吧。」   董浩抹了把臉上的污穢,恨恨的盯著趙星,道:「你做夢。」   趙星眼中殺氣一現,一拳打在董浩的小腹上,又一次將他擊倒,道:「就是說你不肯認輸了?那就起來再打!」   只見董浩一次次爬起來,一次次被趙星打趴下,數千人的會館此時靜寂無聲,只有趙星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聲音一次次響起:「不道歉,就再來。」董浩的倔強和趙星的冷酷讓全體人員心底泛寒。   終於董浩再也起不來了,樂天哆哆嗦嗦的道:「師父,別再打了,我……我不要他道歉了。」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董浩的拉拉隊呼的衝了上來,紛紛道:「趙警官,我們替董浩道歉。」先一起向趙星鞠了個躬,然後又向樂天鞠了個躬,抬起董浩就跑。   董浩忽然睜開眼睛,死死盯著趙星,道:「我不會放過你的。」   趙星冷笑。   一場好端端的歡迎會就這樣不歡而散,趙星拿過衣服,和神智還有些恍惚的會長打了個招呼,跟龍剛並肩走了出去。   龍剛看周圍沒人,歎道:「你惹上大麻煩了,董副局長這個人我知道,睚眥必報,你以後要倒霉了。」   忽然只聽身後一聲嬌喝道:「你們等等!」   二人回頭,見正是孫、柳四女趕了上來。孫靜神情焦急,脫口道:「趙警官,我不是叫你別打了嗎,你怎麼還一個勁逞能?這下可好了,我看董浩這次傷的不輕,如果讓他爸爸知道,你該明白後果有多嚴重。」   趙星無所謂的一笑,道:「打也打了,還怕什麼?」   韓雪瞪著通紅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你真殘忍。」   趙星一愣,道:「你說什麼?我殘忍?」   韓雪怒氣勃發,吼道:「難道不是嗎?你快把人都打死了,你這個劊子手。」   趙星臉一板,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死了嗎?我看還早得很。」   衛寧眉頭一蹙,道:「趙警官,你很過份,我想你如果是那個失敗者,想必就不會說這樣的風涼話了。」   趙星臉色一正,道:「四位同學,我告訴你們,那個董浩身體遠比你們想像中的要強壯的多,我可以負責任的說,他連醫院都可以不用去,在家裡躺幾天就好。我想是他表現出的倔強博取了你們的同情,以至於你們現在來興師問罪吧?」   龍剛對四女的態度也很不滿意,好歹他也是柳葉的男友,怎麼著胳膊肘也該向自己人這邊拐啊?解釋道:「你們放心,其實星哥下手很有分寸,那小子痛過一陣就會沒事,是他被星哥打怕了,自己裝死賴到地上不肯起來,你們別上當。」   四女將信將疑,韓雪咬著下唇道:「真的嗎?」   趙星道:「假的,你現在可以去探望他了。」   韓雪被他諷刺的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出來,哽咽道:「你是不是不肯原諒我?」   趙星道:「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討厭董浩,並不是因為他向我挑戰,而是他說話不算數。」   他話中雖沒有提及韓雪,但韓雪哪能聽不出他的意思,淚如泉湧,泣不成聲,道:「我知道,你……你不會原諒我的。」   趙星有些不耐煩了,道:「我們誰都不欠誰的,也不存在原諒不原諒的問題。」   韓雪「哇」的掩面而去,衛寧瞪了趙星一眼,道:「你太過分了。」朝著韓雪的背影追了下去。   孫靜見此歎了口氣,遲疑了一下,道:「趙警官,我……我爸爸是SH市公安局的領導,我想,你可以和我回家去找一下他,如果能取得他的支持,我想這件事就不會引發太大的後果。」   一直在為這件事犯愁的龍剛喜道:「阿靜,你說的是真的?」   柳葉嗔道:「傻瓜,她還會騙你嗎?我們姐妹們早就知道了,就不知道伯父會不會幫忙,阿靜的爸爸對她一向很嚴格的。」說到這裡,又有些愁眉不展,顯然並沒有把握。   趙星笑了,道:「沒事,你們不用擔心,軍委副主席的兒子我也揍過,別說區區一個副局長的兒子了。」他是說真的,在保護中央領導的時候,他曾無意中撞見軍委副主席的兒子不幹好事,結果這個二世主被他打的抱頭鼠竄,偏偏他又奈何不了趙星,所以以後一見到趙星他就逃,這件事在警衛局內部被引為笑柄,後來那個二世主聽說趙星不幹了,還連擺了三天的酒以示慶祝。   龍剛道:「你就吹吧。」   孫靜見趙星一副滿不在乎的態度,也只能急在心裡。   趙、龍二人從學校出來,還沒走出一百米,一輛轎車嘎的就在二人身旁停下,從車上下來兩個穿著黑西裝的大漢,沖二人道:「請問哪一位是趙警官,我家大哥有請。」         第十六章     龍剛見他們來者不善,也不客氣的道:「幹什麼的?你們大哥是誰?」   一個大漢道:「我們是海哥的手下,希望趙警官不要讓我們難做。」   龍剛一驚,道:「是青幫的段海。」   那個大漢傲然道:「大SH又有幾個海哥?」   龍剛低聲對趙星道:「段海是青幫青龍堂的堂把子,勢力很大,黃毛幾個就是他的手下,我看今天他們沒懷什麼好意,要小心。」   那個大漢拉開車門,道:「趙警官,請。」   龍剛道:「等一等,要去兩個一起去。」   那大漢道:「龍警官,海哥只請了一個人。」   趙星道:「剛子,放心,我應付的來。」   龍剛一把拉住他,道:「你還當我是兄弟嗎?是就聽我的。」接著對那兩個人斬釘截鐵的道:「要不就兩個一起去,要不就一個也不會去,你們自己考慮一下。」   那兩個大漢看了看龍剛堅定的神色,略一遲疑,其中一個大漢抄起了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低聲說了幾句後掛掉,道:「海哥同意了,上車吧。」   趙星表情複雜的看著龍剛,道:「你知不知道這一趟很危險,你沒必要跟我一起去。」   龍剛神色不悅,道:「是兄弟就別講這個話,我龍剛不怕共患難。」說完頭也不回的鑽進了車子。   趙星看著他的背影,呆了呆,不由歎了一口氣。   車子開了半個小時,在一座酒樓前停下,酒樓門口站著幾個彪形大漢,看見二人下車,推開了大門,肅手讓入。這座酒樓是青幫的產業,此時已停止營業,整個酒樓並沒有一個客人,青幫的人將二人請上二樓。二樓有七、八個人,所有的人都叉手而立,木無表情,只有面對樓梯口正中一張大圓桌旁坐著一個三十餘歲的人,低頭喝茶,對二人的來到仿若視而不見。   趙星、龍剛在他對面坐下,龍剛剛要張嘴,趙星在他大腿上拍了拍,示意他別說話。那人依然喝茶,並不抬頭。趙星掏出一根煙點上,道:「段海,我沒興趣跟你在這耗著,在這根煙抽完之前,如果你還在擺你的造型,我就走。」   段海身後的青幫幫眾聞言勃然變色,一個大漢手指趙星,怒道:「你敢這樣跟海哥說話?」   段海抬手制止了手下,放下了茶杯,緩緩的道:「趙星,29歲,身高一米七八,血型A,SH市巡警,身手不錯,來歷不明,估計轉業前曾在軍隊某一個神秘的特種部隊服役。龍剛,原籍GZ省TZ縣,25歲,身高一米八二,血型O,SH市巡警,綽號暴龍,脾氣暴躁,為人豪爽,轉業前曾在SH市特警部隊服役5年。二位,不知道我的資料對不對?」   趙星不動聲色,道:「段海,三十四歲,十四歲出道,二十年間曾經三進宮,共被判入獄六年,罪名分別是持械搶劫、盜竊和打架鬥毆,因第一次犯罪還不滿十五歲,第二次犯罪不滿十八歲,所以兩次輕判。後加入青幫,因打架勇猛,頭腦靈活,獲得賞識,現積功升為青幫青龍堂堂主。已婚,但夫妻感情一般,其在HZ市有一情婦,生有一子,兩歲,段堂主,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不但龍剛吃驚的望著趙星,連段海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HZ市有一個兒子的事他藏的極深,即使是最親近的人也沒透露,眼前這個人又怎麼可能知道?剎時間他只感覺在這個人面前,自己不但是赤裸裸的,而且被解剖的一乾二淨,已完全沒有秘密。   段海與人談判還從來沒有這樣被動過,先前的從容不迫早已不見,強自鎮定,道:「好,趙警官果然厲害,值得這個價。」拍了一下手,一個手下拿出兩疊錢,放在趙、龍二人面前。   趙星看都不看,道:「什麼意思?」   段海道:「這是二十萬,請兩位收下,以後再見面大家就算是朋友了。」   趙星冷笑道:「我們兩個人就值這個數?」   段海道:「當然不止,以後逢年過節都會有一個紅包。況且以兩位的身手,做區區一個巡警豈不是浪費人材,我青幫會負責幫助二位一路高昇,對朋友,青幫一向是講意氣的。」   趙星道:「如果我不收呢?」   段海習慣性的瞇起了眼睛,道:「不是朋友,就是敵人。趙警官,你打了我的手下,這件事是我壓下去的,如果你不肯跟我做朋友,那麼我就不好向弟兄們交代了,弟兄們的打不能白挨。」   趙星道:「我是警察,你是賊,賊挨警察的打,是天經地義的事,我沒什麼好擔心的。如果你敢報復警察,那就是向SH市全體警察挑戰,這個後果你承擔不起。」   段海本來尚對趙星還心存忌憚,聽了這句並沒有多大威脅力的話,反而放下心來,哈哈大笑,道:「趙警官,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以為你是哪個高官?能掀起多大的浪?實話告訴你,我就算殺了你,公安局裡也就最多備個案,沒有人會為你得罪青幫,你知道全SH市有多少警察和官員收了我的錢?」   趙星道:「你能收買的不過是政府中的一小部分渣滓,全SH市一萬多個警察你都能收買嗎?整個中國共產黨你能收買得了嗎?全中國十三億老百姓你能收買得了嗎?如果你做的到,不需要你給我錢,我也會為你辦事。」   龍剛在桌子底下向趙星翹起了大拇指,一臉佩服之色。   段海臉色鐵青。   趙星站起身來,道:「我這個人很現實,只會站到大多數人那一邊,我希望你有朝一日也能站過來。好了,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黑暗並不能永遠壓制光明,告辭。」   身後一個青幫幫眾見趙星如此不識抬舉,重重一拳向他肩頭擊去,喝道:「你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   趙星聽到風聲,則身讓過這一拳,順勢在他後背上一拍,那人站立不穩,整個人都撲到了桌子上。趙星拿起一支筷子狠狠一插,將那個人一支手掌釘在了桌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頓時響起。趙星拍拍他的臉蛋,道:「下次記的別躲在人家的背後耍陰謀。」   青幫的人整個都炸了窩,剛準備動手,段海喝道:「都給我住手!」手下人僵住了。段海又習慣性的瞇起了眼睛,他再一次感到驚駭了,用筷子插進手掌不難,但把筷子插進紅木桌面,那只有在小說和電影裡看到過了。段海能在江湖中混到這個地位,並不是他特別能打,而是他遇到事情能比別人更冷靜,考慮的更周全,趙星這一立威,他就明白,自己今天絕對太小看了這個人了,而且就憑自己這點實力也留不下他。他揮了揮手,道:「你們幹什麼?趙警官是我請來的客人,你們這樣對待客人,以後誰還敢上門?趙警官,剛剛是我的手下沒禮貌,對不起了。」   趙星道:「既然沒人留客,那我可就走了。」   段海道:「不送。」   趙星揚頭而去,龍剛連忙跟上。   當二人走下樓梯之時,段海陰惻惻的道:「趙警官,一出這個大門,以後你就是青幫的敵人了,你考慮清楚。」   趙星就好像沒聽到,腳步不停。   走出這個酒樓,龍剛喘了一口大氣,道:「星哥,好樣的,我今天算真正服了你。」   趙星道:「二十萬沒了,你不後悔?」   龍剛道:「我要肯收這種錢,早就收了,做人要對的起良心。我服你的就是你剛才對段海說的那番話,真說到我心裡去了,以後不管做什麼事,我都聽你的,誰要你比我有學問,我就說不出來。」過了一會兒,又想起一事,道:「星哥,你怎麼知道段海有一個私生子?我敢說全SH市沒幾個人知道。」   趙星沉默了一下,道:「剛子,你信得過我嗎?」   龍剛奇道:「信,當然信,怎麼了?」   趙星道:「如果你信得過我,現在就什麼也別問,以後我全會告訴你。」   龍剛早就覺得趙星身上充滿了秘密,本來想問個一清二楚,但聽到趙星這麼說後,就把念頭壓下了,道:「行,我聽你的。」至於為什麼這麼信任趙星,龍剛自己也說不長來,或許趙星身上真的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值得別人去信賴,他心裡自我解釋。         第十七章     這是韓雪第三次將電話掛上了,她把頭埋進被窩裡,失聲痛哭。衛寧放下手的的書,歎道:「傻丫頭,真不知道你為什麼傷心?」   韓雪泣道:「這是他第三次拒絕我了。」   衛寧道:「他是誰啊?又拒絕你什麼啦?你能不能說清楚?」   韓雪抹了把眼淚,道:「還能有誰?還不是那個姓趙的混蛋。我約他晚上八點鐘出來,可他卻居然說沒空?本小姐已經這樣低聲下氣了,他還想怎麼樣啊?真是個大混蛋!」   衛寧道:「既然他這麼混蛋,那麼不見也罷。「   韓雪道:「可……可我想跟他把事情講清楚。」   衛寧瞪著她,道:「有什麼好解釋的,誤會就讓他誤會好了?喂,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韓雪臉一紅,突然把心一橫,道:「我就是喜歡他,那又怎麼樣?」   衛寧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道:「我們素來心高氣傲、未把男人放在眼裡的韓大小姐居然愛上一個其貌不揚的小警察了,這真是本年度第一大新聞。」   「什麼大新聞啊?說給我聽聽。」孫靜從門外走進來接口道。   衛寧不顧韓雪的眼色,搶著道:「我們韓大小姐親口承認愛上那個警察了。」   孫靜卻平靜的道:「那又如何?他身上確實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吸引力人,值得雪兒去愛。」   韓雪在孫靜這裡得到了支持,高興的把頭埋進孫靜的懷裡,道:「阿靜,你真好。」   衛寧難以理解的道:「我真看不出他有什麼好,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也值得你們去愛嗎?」   孫靜道:「寧兒,你是不是還對他在擂台上擊敗董浩有意見?」   衛寧睜著她那雙大眼睛,道:「他能打敗董浩是他的實力,可他不應該侮辱董浩。」   孫靜道:「其實我們都被當時表面的現象欺騙了,趙星並沒有騙我們,他冷酷,卻不無情。我剛才去了一趟醫院,通過我爸爸的關係找到了董浩住院的原始記錄,記錄上顯示董浩的身體並沒有任何一點問題,可他偏偏偽造了一份傷勢嚴重的假病歷,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正如趙星所說,董浩在擂台上是在用大多數人同情弱者的心理在博取同情,他並不像我們想像的那麼堅強,相反,他很狡猾。他不但賭輸了之後不肯認帳,而且事後還企圖通過卑鄙的手段來報復趙星,我瞧不起這樣的男人。所以我不但把原始病歷拿了出來,還警告了董浩,如果他敢誣告趙星,我就會把證據直接交上法庭。」   韓雪歡呼道:「阿靜,你真偉大!我好崇拜你!」   衛寧皺著眉頭道:「真想不到董浩是這樣的人。」   孫靜道:「所以,看一個人是要看清他的內心,而不是浮華的表面。寧兒,這方面雪兒真的做的比你好,我這次這麼做的目的主要是為了讓你瞭解趙星,我和雪兒其實早就相信趙星了,雪兒,你說是不是?」   韓雪得意的一翹鼻子,道:「當然,星哥一說我就相信了。」   孫靜道:「那剛剛是誰還在哭鼻子啊?」   韓雪一拳錘了過去,道:「討厭。」隨即又愁眉不展的道:「阿靜,星哥現在還不肯原諒我,我該怎麼辦啊,你是我們的智多星,快給我想想辦法。」   孫靜笑道:「他討厭你,說明本小姐的勝算又多了幾分,如果寧兒再不跟我搶的話,你的星哥基本上就是我的了,我為什麼要幫你?」   韓雪抓起一個枕頭扔了過去,嗔道:「不許你跟我搶,快幫我出主意。」   孫靜雙手一攤,道:「別的我還能給你拿主意,可愛情卻是世界上最難琢磨的事,完全是憑兩個人之間的感覺,做為一個外人,我能有什麼辦法?」   韓雪無奈的道:「可是他現在見都不肯見我,我到哪裡去跟他找感覺?」   孫靜道:「不會吧,我瞧趙星不是這樣小氣的人。」   韓雪道:「我今天都給他打了三個電話了,他都推說沒空。」   孫靜道:「說不定他真的是沒空呢?」   韓雪道:「不可能,哪能連續三天晚上都沒空啊?」   孫靜道:「那就再約一次試試看,百折不撓正是我黨我軍的優良傳統。」   韓雪氣道:「我才不打,本小姐從出生到現在,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丟臉過呢?」   孫靜想了想,道:「寧兒,再過幾天不是你的生日嗎?乾脆,以你的名義把趙星請來,為我們雪兒製造一次機會。」   韓雪喜上眉梢,道:「對,對,這個主意真棒,寧兒,你快打電話。」   在二人的逼迫下,衛寧撥打了趙星的電話,韓雪也把耳朵貼了過來,電話通後,裡面傳來趙星的聲音,道:「喂,請問是哪一位?」   衛寧聽到這個聲音,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起來,臉也微泛潮紅,驀的發覺了自己情緒的變化,她暗中嚇了一跳,急忙穩定了一下,用一種極平靜的嗓音道:「趙警官,你好,我是衛寧。」   電話裡道:「哦,衛同學你好,找我有什麼事嗎?」   衛寧聽見那古井無波的聲音,竟略約有些失望,忽然之間她很想知道自己在這個男人的心目中到底是怎麼樣份量,於是拋開原先設想好的台詞,道:「是這樣的,我有些事想跟你談,能出來一下嗎?」如果他肯出來,說明在他心裡我比雪兒更重要,衛寧心想。   電話裡用最簡潔的語言道:「時間,地點。」   衛寧暗自竊喜,道:「明天下午一點,名典咖啡屋。」   「可以。」電話掛上。   衛寧壓制住心裡的笑意,對韓雪道:「你聽到了?不用我轉訴了吧?」   韓雪哭喪著臉道:「他為什麼肯答應你?我知道了,他暗戀的一定是你,因為你比我長的漂亮。這個混蛋,花心大蘿蔔,色狼……我不管,寧兒你說過讓給我的,你也不許和我搶。」   衛寧趕緊安慰道:「好了,好了,阿雪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動人的公主了,誰還敢和你搶老公啊?」   孫靜眼珠一轉,道:「雪兒,你約的趙警官是幾點鐘出來啊?」   韓雪道:「晚上八點,怎麼了?」   孫靜恍然道:「說不定這就是為什麼趙警官答應寧兒而沒答應你的原因。」         第十八章     為了今天的約會,衛寧特意打扮了一下,所以理所當然的遲到了。當她一點三十分進入名典咖啡屋時,眼光掃遍全場也沒發現趙星的身影,心裡微恙,暗道:「他該不會比我還晚吧?」   就在她遲疑的時候,一個侍應走了上來,道:「請問小姐是不是在找一位警官?」   衛寧驚奇的看了他一眼,道:「是,你怎麼知道?」   那個侍應道:「是這樣的,那位警官離去的時候告訴我說,等一會兒有一個我生命中從來沒見過的、氣質高貴、美麗動人的女孩子會來找他,他讓我轉告這位小姐,他已經走了。本來我對他的描述根本就不相信,可是現在我才知道,對您的美麗無論怎麼形容也不過份……」   衛寧顧不得再聽他的恭維,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侍應道:「剛巧那時我特意留意了時間,是一點零五分。」   衛寧肺都快氣炸了,心想:「豈有此理,才等了五分鐘就不等了,還是不是男人?難道他不知道女孩子遲到個一、二個小時是很正常的,特別是像我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怒氣沖沖的轉身離去,連那個侍應願意免費請她喝一杯咖啡的聲音也沒聽到。   回到宿舍,韓雪看見她板著個臉,小心的問道:「怎麼樣,他答應了沒有?」   衛寧沒好氣的道:「你少在我面前提這個人行不行?」   韓雪委屈的道:「又怎麼了?」   衛寧高聲道:「我還沒見過這樣的男人,我只不過遲到了一會兒,他居然也等不了,還有沒有一點紳士風度?雪兒,我真不知道他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自大、狂傲、冷酷、自私,除了這些,我看不出他還能有什麼?」   韓雪看著發怒的衛寧,詫異萬分,道:「寧兒,你怎麼了,你可是從來不會為哪個男人發脾氣的?」   衛寧被她一句提醒,似乎也發覺了自己的失態,忙掩飾道:「小姐,我這可全是為了你的終身幸福考慮,見不到面,我怎麼邀請他參加生日宴會啊?」   韓雪道:「打個電話不就成了?」   衛寧撅起嘴道:「不行,那本小姐豈不是很沒有面子?倒好像我求著他去似的。」   韓雪抓住她的胳膊搖道:「好寧兒,不是你求他,是我求你,行不行?」   衛寧一副受不了她的模樣,道:「這世界上沒男人了是不是?幹嗎要這麼賴著他?」   韓雪理直氣壯的道:「人家把初吻都給他了,不賴著他還賴著誰?」   衛寧穩言差點昏倒。   孫靜停下手中的筆,歎道:「兩位女士,能不能安靜一點,還讓不讓人學習了?」   韓學搶過她的筆,道:「不讓,本小姐的終身大事還沒著落,你不快幫我想辦法,還學什麼學?」   孫靜正色道:「阿雪,你是真的喜歡趙警官,還是只是玩玩而已?如果只是玩玩,我勸你還是算了吧,這種遊戲不好玩,害人害己。如果你是真的愛他,那麼你考慮過你們兩個之間差異劇大的家庭背景沒有,他只是個默默無聞的小警察,而你爸爸卻是風雲一時的房地產商,億萬富豪,他能接受他的女兒嫁給這樣一個平凡的人物嗎?還有你,你能頂的住來自家庭的壓力嗎?」   孫靜的話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韓雪的耳邊炸開,韓雪臉色發白,一時無語,良久她才仿似下定了決心,道:「阿靜,我是真的喜歡他,錯過了他,我想我會後悔一輩子。只要他真心愛我,不管前面有再大的艱難險阻,我都不怕。」   孫靜呆了呆,隨即握住韓雪的手,道:「雪兒,我很佩服你,真的,至少你這種敢愛敢恨的性格我們三個都不如你。」   韓雪苦笑了一下,道:「因為我有個姐姐在做榜樣,一個女人如果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人,會是怎樣的痛苦。我不會步她後塵的,自己的幸福就應該自己去爭取,絕不屈服。」   衛寧聞言一時間竟茫然若失,道:「愛情真有這麼大的魔力嗎?為什麼我卻感覺不到?」   韓雪笑道:「寧兒,你最近不是和那個吳大公子約會過幾次嗎?怎麼,還沒領略到愛情的滋味嗎?」   衛寧白了她一眼,道:「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讓你這麼癡迷?總之我的感覺就像是白開水,可有可無,如果不是為了應付媽媽,我才懶的動呢。」   韓雪催促道:「唉,多約會幾次你就懂了,現在快幫我打電話吧。」   衛寧道:「真受不了你,不過,我正好也要找他算帳呢。」拿起電話,又撥打了趙星的號碼。電話一接通,立時迫不及待的發難:「趙警官,難道等一位女士是一件讓你很為難的事情嗎?」   趙星不慍不火的道:「衛同學,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約的我是一點鐘,我足足等了你五分鐘。」   聽到這句話,衛寧想不生氣都難,怒道:「才五分鐘而已,別人就算等我個一兩個小時,我還不見得肯和他約會呢。」   趙星道:「對不起,我從來不等人,五分鐘已經很破例了。」   衛寧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個自大的男人氣的發瘋了,道:「你……那你不會打個電話嗎?」   趙星道:「沒那個必要。好了,衛同學,我們不要為了這件已經沒有意義的事情再爭執了,你找我到底什麼事,電話裡不方便說嗎?」   衛寧再三告戒自己,這全是為了雪兒的幸福,千萬不要發火,道:「再過幾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想邀請你參加。」   電話裡趙星絲毫沒有猶豫,道:「對不起,這種無聊的事情我沒興趣。請問還有別的什麼事嗎?沒有我掛了。」   電話裡傳來一陣忙音。衛寧再也忍不住了,用力一摔,把一支漂亮的手機摔的粉碎,嗓音提高了八度,道:「雪兒,這個混蛋你以後不准再跟他來往了。」   韓雪卻笑出聲來,道:「為什麼?我對他的表現卻很滿意。連我們FD第一美女、顛倒眾生的衛大小姐都不給面子,有這樣的老公,我以後就很放心了。」   衛寧瞪著她,伸手去擰她的胳膊,道:「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兩人鬧成一團。   這種狀況孫靜見怪不怪,悠然道:「我提議去找一個人,由她出馬,絕對成功。」   關係到自己的切身大事,韓雪立刻不打了,問道:「誰啊?」   孫靜道:「柳大小姐。」   韓雪、衛寧齊驚道:「柳葉?」         第十九章     韓雪道:「為什麼是她?難道她跟星哥很熟嗎?」   孫靜道:「柳小姐雖然跟趙警官不熟,可是她的那一位就不一樣了啊?只要你把龍警官也一起請去,龍警官就一定能把趙警官也拖的去。」   韓雪恍然道:「是啊,我怎麼把龍警官給忘了。可是,連衛大美女都打不動他的心,那頭暴龍就行嗎?」   孫靜很自信的道:「以我對趙警官全面的瞭解,由男人出馬絕對要比女人強。」   二女將信將疑。   事實證明,孫靜的觀察非常準確。晚上柳葉回來後,消息敲定,趙星已經被龍剛逼的答應了。韓雪聞言繞著孫靜轉了好幾圈,那雙大眼睛就一直沒離開過孫靜的臉龐。   孫靜摸摸潔白的皮膚,道:「怎麼了,我臉上畫了花啊?」   韓雪一臉嚴肅,道:「說,你為什麼對星哥那麼瞭解?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係?我黨的政策一向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老實交代,你是過不了關的。」   孫靜眨了眨眼,道:「我說我是猜的你信不信?」   那三女對望了一眼,一起搖了搖頭。   韓雪道:「繼續交代。」   孫靜無奈的笑笑,道:「我真的是猜的,其實我與趙警官的交往並不多,至少每次見面你們都在。之所以我會更瞭解趙警官一點,是因為大家定位不同,你們甚至包括雪兒在內都是從一個常人的角度去看趙警官的,而我不是。」   韓雪疑惑的道:「難道他不是個平常的人嗎?雖然我也認為他很優秀。」   孫靜反問道:「他是嗎?他的言行舉止顯得處處與眾不同,難道你們就真的一點都沒有發覺?」   衛寧不屑的道:「他除了自大之外,我看不出他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   孫靜笑道:「人家說陷入愛情中的女人是盲目的,果然如此。」   衛寧瞪大了眼睛,道:「你說什麼?」   孫靜道:「寧兒,雪兒陷入了愛情之中,所以現在處處就表現的像一個白癡,有時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倒可理解,可為什麼連你這樣一個聰明的可人都沒看出來呢?一個平常的人敢冒著極大的危險從歹徒手裡勇救人質嗎?一個平常的人會對時間觀念如此重視嗎?一個平常的人會接二連三的拒絕美色的誘惑嗎?一個平常的人會打的曾榮獲全市空手道冠軍的董浩毫無還手之力嗎?為什麼你們對這些絲毫都沒有留意呢?到底是什麼讓你們失去了對身邊事物的觀察能力?」   韓雪和衛寧因為孫靜的話而陷入了沉思。柳葉咋舌道:「阿靜,你好厲害!」   孫靜道:「不是我厲害,這只是我職業的敏感,對一切能引起好奇心的東西深挖到底是做為一個新聞工作者的特點。」   韓雪苦惱的搖搖頭,道:「阿靜,我快被你搞糊塗了,你是說星哥並不是一個警察嗎?」   孫靜道:「不,現在他是一名警察,我懷疑的是他以前的身份,他當警察才不過當了兩個月。我曾經偷偷溜進我爸爸的辦公室,想在他的電腦裡頭找到答案,結果發現他的檔案居然是屬於國家一級機密,所以我一無所獲。」   三女聳然動容,只聽孫靜道:「國家一級機密檔案收錄的是國家秘密行動部門的人事檔案,比如間諜、特工、特別軍事科技研究人員以及軍方的一些特別部隊,需要國家特別授權的部門才有權力進入,就連我爸爸也不行。」   韓雪吃驚的道:「阿靜,你是說星哥是特工?」   孫靜道:「我不知道,不過趙警官的舉止很有軍人風度,我推測趙警官以前應該是屬於軍方特別部隊成員,並且還參加過戰爭。只有真正上過戰場的人,才會有如此強烈的時間觀念,因為在戰場上哪怕只是一秒鐘,都足以改變勝負的天平,我爸爸就上過老山前線,我瞭解當兵的人。所以,他說從未等過人三分鐘以上,絕對不是騙人的。」   衛寧道:「可這個混蛋最多也不過三十歲,我們國家可是有二十年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洗禮了。」   孫靜道:「誰說沒有?幾年前西部地區東突恐怖組織的覆滅、境外支持東突勢力的毀滅性打擊以及敵對國家和分裂勢力境內一系列報復行動,聽說不都是我國威名赫赫的『軍刀』特種部隊做的嗎?寧兒,我記得那個時候你的志向可是以參加這支英雄部隊為榮。」   柳葉也神思嚮往道:「不止是寧兒,那可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夢想,我有很多同學都是在他們英雄事跡的激勵下放棄了上名牌大學的機會,轉而報考軍校。」   韓雪抑制住心中的驚喜,道:「阿靜,你是說星哥是『軍刀』特種部隊的英雄?」   孫靜道:「我可沒說,『軍刀』特種部隊由於長期戰鬥在境外,如果被俘,國家將不予承認,所以成員全部屬於國家最高機密,我怎麼可能知道?」   韓雪興奮的道:「那我們去問他不就知道了?」   孫靜道:「你不用白費力氣,他不會告訴你的,如果他說了他就不是趙星了。」   衛寧道:「那就是說無法證明他就是國家的英雄了?」   孫靜道:「是的,也完全沒這個必要,一個真正從血與火中撕殺出來的戰士是不會在乎這些身外的虛名的,或許活著,就是他們最奢侈的享受,我想這也是趙星為什麼面對任何事都很冷酷的原因,即便是咱們的雪兒犧牲了色相在色誘他。」   韓雪道:「怪不得他在擂台上面對董浩時會這麼不留情面,我還以為他生性就是這麼殘忍呢。」   孫靜道:「所以對真正從戰場上走下來的人,千萬別去用什麼手段,因為任何虛偽的掩飾在他眼裡都很可笑,直來直去反而更易搏得他的好感。雪兒,你用董浩來刺激趙警官,這一步實在是錯的太厲害了。」   韓雪懊悔不已,道:「那現在什麼辦啊?」   孫靜冷靜的道:「我建議你,下次見面時把事實真相說出來,直接請求他的原諒,這種小事,我想他未必會放在心上。我聽我爸爸說,當兵的最注重的便是人與人之間的真誠,以誠待人,才能得到朋友,戰友的關係是這個世界上連結的最牢固的關係,有時還甚至超過了血緣,因為在戰場上肯捨棄生命為你擋子彈的,就是自己的戰友。這也是我為什麼相信龍警官能勸動趙警官的原因,我想在他心裡類似戰友的龍警官所佔的份量一定要比我們大的多,他不會駁龍警官的面子。」   衛寧道:「阿靜,其實你說了這麼多,並沒有一件事能下定論,所有的一切都來源於你的推測,對嗎?」   孫靜道:「是,可是我相信我的判斷,時間一定會檢驗這一切。」         第二十章     為了不給柳葉丟面子,在衛寧過生日的前一天,龍剛咬咬牙,特意到SH市第一百貨商場花了三千塊錢買了一套西裝,雖然這個數目對於第一百貨商場那昂貴的服飾來說只能算中檔貨,但這已是龍剛生平最奢侈的一次消費了。   當第二天龍剛西裝革履、粉刷一新的出現在趙星面前時,趙星笑了,道:「打扮的這麼帥幹嗎?知道的是你參加派對,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結婚呢!」   龍剛得意洋洋的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次衛寧不但請了我們兩個,而且還請了一部分同學朋友,我總不能穿的太寒酸了,丟柳葉的臉不是?」   趙星正色道:「你這麼想就錯了,如果一個女人會嫌棄自己男友衣飾簡陋、無權無勢的話,那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愛。你的思想有問題了,需要糾正。」   龍剛忙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家柳葉不是那樣的人,是我思想腐化了,行不行?唉,離開部隊這麼多年了,沒想到還要被人抓政治教育工作,真是。」說完一臉慘不忍睹。   趙星道:「這可是我黨我軍的寶貝,什麼時候都丟不得。」   龍剛把他推上剛剛停站的公交車,道:「我看你是當兵當的有點傻了。」   二人說好了跟那幾個女孩子一塊去的,所以現在直奔學校。韓雪、孫靜、柳葉早在校門口等的不耐煩了,見到二人下車,照女人的慣例是要責備兩位男士一頓的,不管他們有沒有遲到,讓女孩子等就是不對,這一點連向來大方灑脫的孫靜都未能免俗,二人虛心受教。這種時候一慣以急先鋒面目出現的韓雪卻一反常態,異常靦腆的對趙星道:「星哥,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鬧的這麼大,我在這裡真誠的向你道歉,你能原諒我嗎?」   趙星頗為她的態度詫異,道:「我不是早說過了嗎?你用不著道歉,我個人也很不喜歡聽這兩個字,你明白你自己在做什麼就行了。」   孫靜對趙星任何一點特殊之處都很關心,道:「趙警官,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肯接受道歉嗎?」   趙星道:「因為我當過兵,當兵的不允許存在失誤,因為你的失誤帶來的後果有可能就是戰友的犧牲,而死去的人是聽不到你的道歉的,所以這養成了我的習慣,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道歉是沒有用的。」   韓雪低下了頭,幽幽的道:「那你是不肯原諒我了?」   趙星道:「我如果不肯原諒你今天就不會和你見面了,況且我也不覺得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嚴格說起來好像……好像我還佔了你的便宜。」   韓雪聞言頓時心花怒放,跳了起來,摟住了趙星的胳膊,嬌羞不已,道:「就是嘛,那可是人家的初吻呢,讓你就這樣給搶了去。」為了徹底籠住趙星的心,「初吻」這兩個字的含義她務必是要重點提及的,接著又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既然你早就原諒我了,那為什麼我幾次約你出來你都不肯?」   趙星皺眉道:「小姐,你現在還是個學生,晚上約我出來萬一給人看見,成何體統?你現在的精力應該放在學習上。」心裡還補了一句:「況且像你這麼潑辣的我還是少沾惹為妙。」   這下韓雪對孫靜的佩服不是一點半點了,所有的推測幾乎都成了事實。她吐了吐舌頭,道:「我已經成年了,有權利去追求自己的愛情。還有,我把初吻都給了你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我不許你以後再喜歡別的女孩,聽到沒有?」   趙星開始頭痛了,左右張望著扒去韓雪的手,道:「這是什麼話,你還是個小女孩,懂得什麼叫愛情?這是學校門口,快放開,你這樣就不怕別人看見?」   韓雪卻抱的更緊了,道:「不怕,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這麼老土。」   孫靜鼓掌道:「恭喜,恭喜,二位,這算不算冰釋前嫌,重修於好呢?」   其餘二人也一起拍手,龍剛還吹了一聲口哨。趙星甩又甩不開,頗顯尷尬,韓雪卻笑靨如花,道:「你們少起哄行不行,再不走的話,寧兒可要等不及了。」   五個人打了部的士,一路上韓雪一副賴定了趙星的樣子,把頭靠在趙星的肩膀上,一刻也不肯鬆開,趙星在苦勸無效之下,也只有隨她去了,對付女孩子,他也沒有太多的辦法。   衛寧的家在市區近郊,韓雪介紹說這只是衛寧的一個家,衛寧在全國各地都有一套別墅,她爸爸很有錢。趙星和龍剛雖然已有了點心裡準備,但一跨進別墅的大門,還是不免吃了一驚,這幢別墅佔地足有幾十畝,游泳池、娛樂室、小型高爾夫球場一應俱全,龍剛直瞧的合不攏了嘴巴,道:「乖乖,她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錢啊!」在寸土寸金的SH市,建一幢這樣的別墅所需的花費簡直是天文數字。   這種場合對趙星而言自不算什麼,他吃驚的是衛寧身份,沒有一定的政治背景,就算有錢,在SH市都未必能拿得下這塊地。   他們是靠請柬進去的,沒有請柬,衛家的私人保安根本就不會讓你進。衛寧得到傭人的通報,特意前來迎接,與幾個死黨說說笑笑,鬧成一團,連龍剛都得到她熱情的招呼,惟獨趙星,自始自終都沒瞄一眼。韓雪歉意的看了他一眼,小聲的道:「她還在生你的氣呢,誰要你那天那麼不給她面子。」   趙星倒無所謂,道:「你放心吧,跟你們這些小女孩計較的話,我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韓雪一擰他的胳膊,道:「我生氣了,你說誰是小女孩?人家可不小了。」哪知不管她怎麼用勁,都捏不進趙星的肉,氣道:「你的肉怎麼這麼硬?」   趙星回了她一句:「注意影響。」氣的韓雪真想拿牙齒咬他。   眾人都把準備好的禮物送給了衛寧,衛寧一一道謝,禮物太多了,她也看不過來,隨手交給了身邊的傭人。   韓雪悄悄問趙星,道:「我都忘了問你了,你送了什麼禮物給寧兒?特不特別?她可是什麼都見過,一般的根本瞧不上眼。」   趙星道:「一本相策而已。」   韓雪臉有異色,道:「是你的照片?」   趙星道:「我從不照相,是一些風景照和當地的花草標本。」   韓雪放心了,道:「那以後我過生日你會送我什麼禮物?」   「到時在說。」   「討厭,你從沒把人家放在心上。」         第二十一章     在游泳池的對面,有一大塊平坦的草地,上面早擺好了餐桌,桌上鋪滿了各色食物和酒水,內容豐富,看來這次的生日形式是完全西式的。衛寧陪了他們一會兒,就告假走開了,客人還有很多,男女老少都有,只是不知道這些人是衝著衛寧來的,還是衝著她那個有錢的老爸,或是兼而有之。   衛寧一走開,孫靜便道:「好了,現在開始自由活動。」趙星一個也不認識,也不想去認識,自顧找了張帶遮陽傘的桌子坐下,韓雪哪裡也不想去,跟幾個熟悉的同學打了招呼,就陪趙星坐下。龍剛卻被柳葉抓去應付那些同學的訊問了。韓雪羨慕的望著他們,瞟了趙星一眼,意有所指的道:「他們真幸福啊!」   趙星卻好像沒聽懂,不但沒有任何反應,居然還悠閒的掏出根煙點上。   韓雪惱道:「你不知道在公共場合抽煙是很不禮貌的嗎?」   趙星道:「在這一條還沒有正式成為法律生效之前,我有這個權力。至於道德方面,我自認為並不會比在場的人差到哪裡去,只不過這需要上帝來評判了,我想目前韓同學還沒有到達窺視人類內心世界的能力吧?」   韓雪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就在這時,快樂的旋律響起,衛寧在一個中年貴婦的陪同下走了出來。眾人紛紛向衛寧說著祝福和恭維的話,還有人問道:「衛夫人,今天衛先生不來陪你們的寶貝女兒嗎?下次見了他的面我可真要好好責備他了。」   貴婦人笑道:「怎麼會呢,你也知道他有多寶貝這個女兒,就算有天大的事,他也會放下來,只是會晚點到,錢老闆,你多包涵。」   「哪裡,您太客氣了。」   貴婦人接著宣佈道:「感謝大家今日出席小女的生日,寧兒的爸爸下午才會到,所以這個冷餐會呢是隨著小女的意擺的,請大家先隨便用一些,招呼不周,請多原諒,晚上再由他爸爸正式的向各位表示感謝,你們也知道,他這個人只喜歡中餐。另外,晚上還會舉行一個舞會,請大家務必賞臉參加喲。」   貴婦人的話一結束,立時便有一群人手持酒杯迫不及待的圍了上去,各式熱情洋溢、溫馨誠摯的話語在空氣中以蒼蠅振翅般的速度迅速擴散開來。   趙星一聲不響,拿起托盤,裝了很多食物,回來坐下便吃。雖然桌上的食物就是讓客人任意享用的,但是在這種場合,幾乎沒人會放開手腳大吃,實在有損形象,趙星的異舉立時引起旁人的一陣私語。韓雪又羞又氣,低聲道:「拜託,你看看誰像你,少裝點不行嗎?」   趙星頭也不抬,道:「你如果嫌丟臉可以假裝大家不認識,我沒勉強你一定要坐在我身邊。」   韓雪又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了,可是偏偏又捨不得走,她突然發現,自己在趙星面前總是很容易生氣,但是又很容易因為他一句話而開心不已,難道這就是愛情的感覺?她凝望著趙星那有若刀刻般的臉龐,陷入深思。   龍剛也有樣學樣,旁若無人的端著食物坐到了趙星身邊,柳葉也陪他坐下,對韓雪、趙星道:「喂,剛才你們小倆口在說什麼呢?」   趙星道:「柳葉,剛子這種吃你也不拉著他,不怕他丟你的面子啊?」   柳葉溫柔的一笑,道:「他喜歡吃那就吃唄,人又不是為別人活著。」   「人又不是為別人活著」——這句話猶如一道閃電劈進韓雪的腦子裡,她心裡豁然開朗,驀的裡想起自己要抗爭命運的宣言,假如這點世俗觀念都看不透的話,她是得不到真正的愛情的。心情一好,便生惡作劇的念頭,突然一古腦把食物都塞進了趙星的嘴裡,道:「吃,吃,多吃點,吃的你像一頭肥豬。」   望著被噎的說不出話來的趙星,柳、龍二人哈哈大笑。   孫靜忽然走了過來,低聲道:「雪兒,剛才我看到董浩也來了,他問了寧兒,知道你來了,正在到處找你呢!」   韓雪偷偷看了趙星一眼,嗔道:「寧兒怎麼把這個煩人的傢伙也請來了,討厭。」   可是再怎麼不情願,該來的還是要來,不一會兒,董浩就和另一位男士在衛寧的陪同下向這邊走來了。韓雪踢了孫靜一腳,急道:「怎麼辦啊?」   孫靜也沒主意了,無奈的道:「能怎麼辦?自己惹下的麻煩當然是自己去收拾,現在沒人能幫你了。」   三人走到近前,衛寧介紹道:「董浩同學,我想大家都認識,就沒必要介紹了吧,這位是我的男朋友,吳勇。」   聽到她這麼說,孫靜三女都是一驚,韓雪失聲呼道:「寧兒,你好壞啊,有男朋友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衛寧不以為意的道:「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吳公子,這幾位是我的同學以及武術教官,孫靜、柳葉……」   當介紹到韓雪時,吳勇笑道:「早聞大名,你就是董浩的女朋友吧?董浩在我面前可不是一次兩次提到你的名字了,我們可是鐵哥們。」   韓雪友好的態度突然沒了,挽住趙星的胳膊,冷冷的道:「對不起,我想你聽錯了,我的男朋友是他而不是別人,我從來就沒有第二個男朋友。」   吳勇的神色有些尷尬,董浩氣的渾身發抖,指著趙星道:「雪兒,你連這種人都找?他……他只是個小警察,哪點配的上你?」   韓雪不屑的道:「他是個小警察又怎麼樣?我喜歡。你這種人懂的什麼叫做愛情嗎?虛偽。」   董浩對韓雪不敢怎麼樣,矛頭只好對著趙星,道:「你,跟我過來一下。」   韓雪立刻緊張起來,質問道:「你想幹什麼?」   趙星端起杯子喝了口飲料,搖了搖頭,繼續吃菜,道:「我跟你可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   董浩道:「膽小鬼,你連這個膽量都沒有?」   趙星道:「你還不配做我的對手,所以也沒資格單獨約我,懂嗎?有屁快放吧,不要影響我吃飯。」   龍剛忽然哈哈大笑,鼓起掌來,道:「星哥,痛快,就該這麼說話,要不然這小子囂張的還以為自己是軍委主席呢!」   董浩怒視了龍剛一眼,咬了咬牙,道:「本來還想給你一個台階下,是你自己不要的,不要怪我。你聽著,從今天開始,如果你不離開雪兒的話,我明天就讓你這個警察幹不成,不要以為我是恐嚇,你知道我爸爸是誰?」   韓雪怒道:「董浩,你無恥!」   趙星歎了口氣,道:「我想這中間有點誤會我必須解釋清楚,其實呢,我並不是韓雪的男朋友,她只是在拿我做擋箭牌……」   聽到這裡,眾人都以為趙星畏懼了董浩的權勢,臨陣退縮了,不由都露出鄙夷之色,韓雪的身體當場僵住了,只有孫靜和龍剛聞之愕然,不相信趙星會說出這樣服軟的話,果然,趙星語氣一轉,又道:「不過,如果我這個小警察配不上韓雪的話,你這個還在上學的學生就更配不上了,你有什麼?你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你老爸的而已,跟你有什麼關係?如果按照你的邏輯,誰的權勢大誰才可以娶韓雪的話,那我看你爸爸比較合適,他是我領導,我不和他爭,你這就把這個媽媽領回去吧。」   眾人聞言皆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別人還顧及董浩的顏面,龍剛卻是肆無忌憚,放聲而笑。   董浩臉色鐵青,道:「好……好,你等著。」轉身怒沖沖而去。         第二十二章     韓雪掐了趙星一把,道:「你好壞!」   吳勇道:「趙警官是嗎?你言辭很鋒利。」   趙星道:「不是我言辭鋒利,是他話裡的毛病太多,真理是讓人無從反駁的。」   吳勇輕曬一聲,道:「趙警官不但會說話,而且看來食慾也很不錯,這麼大一盤食物吃的完嗎?寧兒很討厭別人浪費的。」   這句話一說,諸人都知道他是在故意挑趙星的刺,諷刺他沒有教養。經過方纔的事,大家都很想看看趙星是怎樣應對的。   趙星道:「我對食物的看法和你們不同,我習慣在每一餐都讓自己吃的很飽,因為世事難料,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下一餐一定就會準時,說不定一分鐘之後就有一把槍頂在你頭上,讓你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能動窩,我必須最大限度的保持自己的體力以便堅持到最後,你說是不是?」   韓、衛、柳三女早就聽過孫靜對趙星以前身份的分析,現在聽到這番話,前後映照,都覺得孫靜的推斷準確無比,只有親身經歷過生死考驗的人才會有這種危機感,在和平生活中長大的人是難以理解的。   吳勇愣了愣,道:「你的想法很奇怪,趙警官。」   趙星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就好像每一個民族都有每一個民族的特性一樣,任何一個企圖改變這種特性的舉動最終都會碰的頭破血流……」   「就好像中國的抗日戰爭、抗美援朝戰爭以及不久前的反恐戰爭,我說的對不對?」孫靜接口道。   趙星很欣賞的看了孫靜一眼,道:「對極了,從小處說,對社會次序破壞極大的暴力犯罪也是屬於這個範疇,而我們的任務就是保障所有公民能在法律的框架內自由的生活,吳先生,不知道你對這個問題是什麼看法?」   趙星將話題巧妙的引申及轉移令得吳勇一時語塞,他總不能直白的說「對不起,我是在說你吃的太多了」,只要人家能吃的下,又有什麼可指責的?   趙星道:「吳先生,請坐下談吧,她們都是衛同學的好朋友,你既然是衛同學的男友,那你們一定有共同的話題。」   韓雪道:「是啊,寧兒這個死傢伙,找了男朋友也不通知一聲,真不夠意思。吳先生,你跟她認識多久了?又在哪裡發財?不要騙我們哦,普通的人物咱們寧兒可是看不上眼的。」   吳勇期期挨挨的還沒說話,衛寧已冷冷的道:「他是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的經理,我們認識還不久,這樣的回答滿意了嗎?」   諸人吃驚的望著她,韓雪委屈的撅起了嘴,道:「你怎麼了?你不高興我不問好了。」   衛寧發覺了自己的失態,調整了情緒,恢復了笑容,道:「我說的是實話嘛,怎麼,你們還不相信我?」心裡卻在暗暗的自問:「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發這種無名的火?難道……難道是為了那個混蛋?為什麼他表現的越好我就越控制不住情緒?他已經是雪兒的男朋友了,是好是壞都跟我沒關係,我為什麼還要在乎他?」   孫靜道:「吳先生在哪家貿易公司高就?」   吳勇道:「亨達進出口貿易公司,自己做老闆,幫別人打工我可沒興致。」   「看吳先生不會超過三十歲,那麼年輕就創出一番事業,吳先生可真是年少有為。」   由於衛寧氣色不大好,所以大家興致也低了下來,幾個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孫靜忽站起來牽著衛寧的手,道:「寧兒,反正下午也沒事,不如去看看你收的禮物,看有沒有特別的東西。」   韓雪雀躍道:「我也去。」   孫靜道:「你不用看著你的星哥嗎?萬一等一會兒他覺得無聊先消失了你可不要怪我。」   以趙星的脾氣沒什麼事是他做不出的,韓雪可不想自己的男朋友在好友面前如此失禮,非得看住他不可,想了一想,又坐下了,道:「有什麼好玩的得告訴我哦!」   孫靜笑道:「你放心吧。」   衛寧一走,吳勇也呆不下去了,隨意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韓雪看著他的背影,雙手支頤,若有所思,道:「我真看不出來這個吳公子有什麼地方能夠吸引我們寧兒的。」   柳葉笑道:「在你心目中啊,全世界只有你的星哥最棒。」   韓雪伸手打她,道:「好啊,你膽敢取笑我!」   趙星從來就沒停下過進食的動作,頭也不抬,道:「不要輕視任何人,一個二十多歲就開了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的人會簡單嗎?你好好想想。」   走進專門放禮品的房間時,孫靜似有意似無意的道:「寧兒,這個吳先生就是你以前說過曾陪他吃過幾次飯的吳公子?」   衛寧心不在焉,「恩」了一聲。   孫靜道:「他真的是你男朋友?就在幾天前,你還顯得對這個人很不耐煩。」   衛寧道:「他有什麼不好嗎?又有錢,又有勢,爸爸是SH市市長,自己又開了一家公司,至少長得就比那個混蛋要帥。」   孫靜笑了,道:「你所說的混蛋是指哪一個?我可聽不懂。」   衛寧憤憤的道:「還能有誰,當然是趙星那個混蛋。」   孫靜道:「我可真不知道趙警官哪裡得罪你了,就是因為他向你說『不』嗎?」   衛寧道:「當然不是,他……他……」「他」了半天,她才發現,好像趙星也沒有哪裡開罪自己,勉強能算得上一條的無非是沒有等自己太久以及不願意來參加自己的生日派對讓自己很沒有面子而已,人家好像也並不算做錯。   孫靜嚴肅的道:「你老實告訴我,那個吳勇真的是你男朋友?」   衛寧低下了頭,道:「不是。」   孫靜道:「那你為什麼這麼說?」   衛寧輕聲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就這麼說了。」   孫靜沉默了一會兒,緩緩的道:「寧兒,你愛上趙星了。」   衛寧象聽見了一個本世紀最大的笑話,張口結舌,道:「你說什麼,我會愛上他?我……我恨他還來不及。」   孫靜道:「就是因為有恨,才會有愛。無可否認趙星是一個非常特殊的人,他的出現甚至令得你推翻了以前對男性的判斷,正是他的與眾不同,才會徹底吸引住你的心。可是我們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還從未對哪個男人假以辭色的寧兒又怎麼會承認自己居然會愛上一個臭男人呢?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未對她有什麼特殊的表示,於是她的第一念頭就是抗拒。可是就是在這麼一猶豫的工夫,她的好朋友也表達了對趙星的愛意,在友情、愛情以及自己的自尊面前,她最終選擇了放棄。可這畢竟是自己愛上的第一個男人,又怎麼可能說放的下就放的下,嫉妒與憤恨讓她沖昏了頭腦,居然會當著眾多人的面去用另一個男人去打擊他,寧兒,你知道你錯的有多厲害嗎?」   (明天晚上的一章移到00:00發,請大家多等支持一下,看能不能沖一下榜,讓更多的人看到它,謝謝。)         第二十三章     孫靜的話猶如一枚枚精確制導導彈,顆顆命中了目標,衛寧渾身簌簌發抖,她快崩潰了,顫聲道:「你……你別以為你很聰明。」   孫靜上前摟住了衛寧,柔聲道:「寧兒,本來我並不想揭露你的隱私,可是你不該去招惹那個吳勇,其實對這個人我早有瞭解,這個人很不簡單,我怕你惹火上身。」   衛寧默不作聲。   孫靜道:「大家是好姐妹,我有什麼便說什麼,其實你應該學學雪兒,喜歡的就大膽去追,好男人並不多,錯過了也許這輩子都再也碰不到了。」   衛寧道:「可是他現在是雪兒的男朋友了,我……我不能。」   孫靜歎道:「本來我不應該說這個話,可是我又怕你這個姑娘又去做傻事,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雪兒根本就是在單戀,趙星並不喜歡她,至少在目前,她還沒有能夠打動他,你還有機會,為什麼要放棄?」   衛寧目露驚喜,道:「真的嗎?可是……」   孫靜道:「我知道,你是怕傷了與雪兒的感情,是嗎?」   衛寧點點頭。   孫靜道:「這世界上什麼都可以讓,就是愛情不可以讓。你以為你退出,就是成全雪兒嗎?雪兒需要的是真正的愛情,不是施捨,如果趙星喜歡她,她根本就不怕你來搶,如果趙星不喜歡她,就算你讓她,結果也還是一樣。為什麼這麼聰明的一個人,在面對愛情的時候,也會變成一個傻瓜呢?」   衛寧羞澀的把頭埋進孫靜的懷裡,過了半天,才抬起頭,遲疑的道:「阿靜,我這樣做雪兒會不會生氣?如果她生氣,那還是不要了。」   孫靜調皮的問道:「那麼你是承認喜歡那個混蛋了?」   衛寧臉紅紅的把頭又低了下去,道:「我不來了,你……你總是羞人家。」   孫靜忙哄道:「好了,好了,我正經幫你出主意,你聽好啊。」   衛寧用鼻子「恩」了一聲。   孫靜道:「其實去追一個人,並不一定要明刀明槍的去追,把你最好的一面展示給他,讓他自己去選擇,不好嗎?這樣又不傷了姐妹之間的感情。如果趙星選擇了你,我想雪兒會祝福你的。」   衛寧眼睛漸漸亮了,道:「我知道怎麼做了,謝謝你,阿靜。」   孫靜摸摸她的秀髮,道:「想通了就好,記住我的話,不要再跟那個吳勇來往。唉,可惜我早不知道你口中的吳公子是他,不然我早就會勸住你的。」   衛寧直起了身子,疑惑的道:「他有什麼問題嗎?是媽媽介紹我們兩個認識的,雖然我對他並沒有感覺,可是他這個人好像也沒什麼不對,挺懂禮貌,很有修養。」   孫靜道:「你忘了我是記者嗎?據我的同事向我透露,他的公司有問題,好像和黑社會也有聯繫,背景很複雜,你聽我的,徹底和他斷絕關係,越快越好。況且你不是還打算和雪兒競爭嗎?如果讓趙星知道你在這種事情上扯不清楚,會把他嚇跑了的,雪兒弄巧成拙的和董浩牽連不清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衛寧生性聰明,只是在感情的處理上偶爾糊塗了一下,現在經孫靜一加點撥,心頭清明,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拉著孫靜的手,道:「好了,別再提這個人了行嗎?你呀,現在越來越聰明了,這個腦瓜子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算計,就怕你哪天把我賣了我還幫你數錢呢!」   孫靜自豪的道:「那當然,連我爸爸都說以我的邏輯能力,都可以到他手底下當一個偵探了呢!」   衛寧手指在臉上直劃,道:「不知羞,說你胖你就喘了。」   孫靜道:「不和你說了,看禮物,有什麼好東西我可要笑納了,算你剛才的咨詢費。」   衛寧無所謂的道:「行啊,隨便你拿。」   孫靜道:「果然是大老闆。先看看趙星送你什麼?」   衛寧忙道:「別的都可以送給你,他的禮物你可不能拿。」   孫靜道:「你以為我白癡啊?我是想從他禮物當中看看他對你到底是怎麼樣的心意。」   從一大對禮品盒中抽出趙星的禮物,撕開包裝,再打開木製的盒子,裡頭是一本厚厚的相冊。孫靜誇張的道:「他該不會把自己的相片放在你頭吧?那雪兒不用爭也已經輸了,這也太不公平了吧?不行,我得告訴雪兒去,這個混蛋嘴裡吃著一個,居然還看著碗裡的,太花心了。」   雖然明知道孫靜是在開玩笑,衛寧還是急了,倒:「你別亂說,先看清楚再說行不行?」   打開相冊,發現每翻一面都有一張相片,只不過每一張都是風景照,照片下是一件植物標本,照片旁註明了拍照的日期及所在地名稱,標本旁則註明了植物的名稱,每一件標本都是風景照片中的當地特產,不但有天山的雪蓮、台灣的蘭花、富士山的櫻花,甚至還有阿爾卑斯山上的雪絨花。孫靜越看臉色越沉重,看完後合上相冊,陷入沉思,半晌才道:「寧兒,你注意到這些照片所攝的日期沒有,它們時間相距很近,前後相隔不過三年。」   衛寧還沉浸在喜悅之中,道:「是啊,他真有心。」   「難道你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問題嗎?三年之中他幾乎跑遍了全世界,他在做什麼?旅遊嗎?特別是這個註明采自阿爾卑斯山4500米海拔上的雪絨花,他到國外爬到那麼高的山頂就為了採集這朵花嗎?據我所知好像奧地利的特種部隊就是以雪絨花做為其向世人炫耀的標誌的?」   衛寧變色道:「難道他真的是那支神秘的『軍刀』部隊成員,這些就是他曾戰鬥過的地方?」她說著混身禁不住有些顫抖,把相冊緊緊抱在了懷裡,癡癡的道:「這是他一輩子的紀念,他為什麼會送給我?」   孫靜白了她一眼,道:「不過就是送了一本相冊給你嘛,看你激動的這個樣子,還整天說雪兒發花癡,你自己都快跟她一樣了!這只是我的猜測,說不定這只是在哪裡買的呢?」   衛寧只要不在感情上糾纏,其聰明之處並不下孫靜,反駁道:「不會,如果是買的又何必註明攝影的時間呢?況且他拍的照片難看死了,誰會去買這麼沒水準的風景照片啊?」   孫靜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有理,道:「看來他真的很重視跟你的感情,這可不是一般的禮物。」   (請晚上一起來支持)         第二十四章     當二人從房間裡走出來時,衛寧臉上洋溢的那幸福笑容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得見,韓雪左瞧瞧,右瞧瞧,滿心懷疑,道:「寧兒,收到什麼寶貝了,看你美的這個樣子?」   衛寧忙掩飾道:「沒……沒什麼了,你們喝什麼飲料,我幫你們拿去。」   柳葉笑道:「不用了,還有呢。」   韓雪不信衛寧的話,直說她小氣,轉而纏著孫靜,要她老實交代。   衛寧眼皮微抬,偷偷瞄了趙星一眼,欲言又止,過了半天,才鼓足勇氣,臉憋的通紅,對趙星輕聲道:「謝謝你的禮物。」   趙星道:「你喜歡嗎?」   衛寧點點頭。   趙星微笑道:「那就好。」   韓雪聞言插嘴道:「他送了什麼東西給你啊?不是說只是一些照片和標本嗎?很稀罕嗎?」   衛寧道:「是啊,如果這些都是趙警官親手製作的話,那就很珍貴了。」   趙星道:「跟戰友們學的,沒什麼珍貴的,只是很有些紀念意義。」   衛寧羞澀的道:「那你把它送給我,自己不就沒了嗎?」   趙星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哀傷,道:「我沒有親人,萬一哪天死了,這些東西就會丟失。與其放在我這個沒有保障的地方,還不如早點把它交給對它還感興趣的人,你要是還喜歡,就好好保存它吧。」   眾人聽到趙星的話,都吃了一驚,韓雪握住趙星的手,眼裡充滿同情,道:「星哥,原來你是孤兒嗎?」   趙星不著痕跡的把手抽出,從口袋裡掏出煙點上,道:「我從小是被一座廟裡的和尚收養長大的,一直沒名沒姓,直到參軍的時候師父們才給我取的名字,『趙』是取自百家姓的第一姓,『星』是因為給我取名字的時候是在晚上,我的名字就是這樣誕生的,很可笑是不是。」   他的語氣依然平淡,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但諸位女士們的眼裡已是愛心氾濫了,可她們都是十分聰慧的女孩子,這個時候誰也不會去說些不著實際意義反而容易令人反感的安慰的話,孫靜感動的道:「趙警官,謝謝你對我們的信任。」   趙星道:「我的生命中除了戰友,基本上沒有朋友,你們可以算是我在社會上認識的第一批朋友吧,能跟你們說說心裡話,我也很開心。」   衛寧道:「既然你把我們當朋友,那為什麼我邀請你參加我的生日你卻不肯來?」這個舊帳還是要翻的,女孩子總是有點小心眼。   趙星道:「你們還在讀書,又是女孩子,我這個人其實挺複雜的,跟我交往我怕會連累你們,我這是為你們好。」   韓雪不滿的道:「我可是你女朋友,而且年滿二十一了。」   趙星正色道:「韓雪同學,請你端正一下你的態度好不好?不要一天到晚把女朋友這三個字放在嘴邊,而且也不要再跟我拉拉扯扯的了,讓人看見,真的不好,我這是為你著想,你年紀還小,有些事要考慮清楚。」   韓雪眼圈漸漸紅了,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趙星忙解釋道:「你很可愛,每一個男孩子都會喜歡你的。可就算是談戀愛,也得有個過程是不是?你總得給我點時間,讓我培養一下感情是不是?」   韓雪哀怨的道:「那要多久?我現在不就是在跟你培養感情嗎?」   趙星言不由衷的道:「快了,快了,再給我一點點時間。」   韓雪突恨恨的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輕易得到手的就不會珍惜。哼,你現在不要我,到時候可別後悔?」   柳葉在一旁像看戲一樣,格格直笑,連聲道:「你們兩個歡喜冤家,別再逗我了行不行?」   韓雪瞪了她一眼,道:「你呀,小心看著你的那頭暴龍就行了,還有空管別人?」   孫靜一直在偷眼觀瞧衛寧,見她始終面帶微笑,並無不愉之色,這才放心。   六人談笑正歡,吳勇突然帶著董浩走了過來,韓雪臉色一變,道:「你還來幹什麼?」   吳勇面帶微笑,道:「是這樣的,我剛才責備了董浩一頓,他也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現在他是正式來向趙警官道歉的,希望大家能原諒他。」   董浩低著頭道:「對不起。」   眾人面面相覷,都看著趙星。趙星倒表現了應有的風度,道:「道歉不用了,坐下一起聊吧。」   韓雪卻站了起來,道:「對不起,我想到處看看,星哥,你陪著我。」拉起趙星就走。   衛寧想起孫靜的話,不願意吳勇呆在自己的身邊,也道:「靜兒,你幫我去挑挑衣服,今天晚上的服裝我還沒準備好穿哪一套呢?」   吳勇趕緊道:「寧兒,以我看你穿什麼都好看。」   衛寧冷冷的道:「對不起,吳先生,請稱呼我的姓氏,寧兒這個稱呼是屬於我親近的朋友和親人的,你還不是。」   吳勇有些發呆,道:「剛才你不是已經承認了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了嗎?」   衛寧道:「剛才是我在喜歡的人面前耍小性子,所以拿了你做擋箭牌,實在很抱歉。」   吳勇此時的表情只能用錯愕來形容了,道:「喜歡的人?難道你喜歡那個小警察?可……可他是你好朋友的男友啊?」   衛寧心裡微怒,對這個人的認識又進了一步,道:「請注意你的言辭,你怎麼能以這樣的態度來看待人民的守護神?難道就因為你爸爸是市長,你就可以以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來蔑視那些無權無勢的普通群眾嗎?」   吳勇有些惱羞成怒,迫不及待的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另一個問題。」   衛寧略遲疑一下,隨即堅定的道:「選擇哪一份愛情是我的權力,就算這份愛情並沒有結果。好了,該說的話我都說了,請你以後不要再騷擾我了,再見。」   其他人都走了,龍剛、柳葉也沒理由再坐下去,只剩下目瞪口呆還沒緩過勁來的吳勇和兀自用惡毒的眼神看著趙星、韓雪背影的董浩。董浩憤憤的道:「我說不要來,你偏拉著我來,你看,這下好了,雞飛蛋打一場空。」   吳勇臉色陰沉,道:「那個警察什麼來頭?」   董浩道:「我早問過老頭子了,一個小警察,沒聽說有什麼後台,乾脆叫青幫的人做掉他,這樣你好我也好。」   吳勇咬牙切齒的道:「給我打電話給段海,叫他就在今天晚上回去的路上埋伏,下手幹淨點,媽的,敢跟我搶女人,活的不耐煩了。」   董浩興奮的道:「早該這麼幹了,還害得我丟回臉。」突然又想起了什麼,道:「萬一韓雪跟著他一起走怎麼辦?不行,得讓那個混蛋送她回學校之後再動手。」   吳勇道:「市區裡影響太大,一定要在郊區。你不會想辦法叫這幾個女人留下嗎?動動腦筋。」         第二十五章     「突」「突」「突」天空中突然傳來巨大的轟鳴聲,一架直升飛機從遠處飛了過來,直接降落在草坪之上,從飛機上下來的是一個穿著西服、四十餘歲、精神飽滿的中年人,幾乎所有的人同時都快步迎了上去,衛寧更是笑逐顏開的直接投入了他懷裡,中年人摟著她,微笑著向來賓招著手。   趙星在遠處看見了這個人,愣了一下,問身邊的韓雪:「他就是衛寧的父親?」   韓雪道:「是啊,寧兒的爸爸是中國首富、衛氏集團的創始人衛建國先生,你想不到吧!」   趙星苦笑道:「我早該想到的,能在這個黃金地段置下如此大的家業,又姓衛,除了衛建國還有誰。」衛建國不但是內地首席富豪,而且還是人大委員,曾與其他幾位著名的工商業代表受到了國家主席的召見,趙星恰恰就是負責保衛工作的。本來負責保衛工作也沒什麼,也沒有哪個人會在主席接見的時候東張西望去留意別的什麼人,可偏偏主席那天曾指著他笑著對這些人說「你們想不到吧,他就是那個帶領部隊消滅東突分裂份子、打的境外敵對勢力魂飛膽散、談之色變的『軍刀』部隊大隊長,正是因為這些默默無聞的英雄,所以我們國家人民的安定生活和經濟建設的持續發展才得到了有力的保障……」眾人一起鼓掌,有了主席的這番評價,他想不引人注目也難。時隔年餘,如果衛建國並不善忘的話,應該還記的他。   韓雪道:「我們去見見衛叔叔吧。」   趙星道:「我一個小人物,見不見都一樣。況且你看看,等著見衛建國的還少嗎?你現在擠都擠不進去。」   韓雪嘟著嘴道:「真是的,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來給寧兒祝壽的還是專門來拜見寧兒她爸爸的,怎麼剛才見寧兒的時候都沒這麼熱情?」   趙星不願意跟衛建國會面,主動拉著韓雪到各處亂逛,消耗時間,好在衛寧家夠大,光一個高爾夫球場就夠走一陣子了,最後還到娛樂室裡打起了檯球。韓雪能跟趙星單獨在一起,與願已足,見不見衛寧的爸爸其實她倒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直到孫靜打電話催他們吃飯,二人才匆匆入席。衛家在一個近千平米的大廳內設下了數十桌宴席,聘請的都是名師大廚掌勺,菜餚當然豐盛,衛建國做為主人說了幾句開場白後,全體舉杯為衛寧賀壽。趙星忍不住忽冒了句:「我怎麼覺得像是在舉行結婚典禮?」   龍剛回了句:「我倒覺得像是在梁山聚義,總之是跟生日扯不上什麼關係。」   同桌的幾個人聞言竟笑出聲來,柳葉瞪了龍剛一眼,道:「你少說一句行不行。」他們這桌離主席位很近,這種話萬一給主人聽見當然不好,她對趙星自是不會說什麼重話,龍剛只有一人背了,又不敢對夫人反駁,只有猛給自己灌酒。   孫靜道:「你們不瞭解衛先生的為人,衛先生這個人很愛國,提倡國貨,所以他從不吃西餐,而且凡是由他主持的活動一般都非常的民族化,這一點我是很佩服衛先生的。」   趙星道:「看來你很瞭解他。」據他所知的衛建國也確是如此,要不然你再富有,如果崇洋媚外,主席也理都懶得理你,說不定還會在暗中「照顧」你一下,否則一旦發生戰爭,這種人的危害就太大了。   孫靜道:「我是記者,知道的自然要比別人多一點。可是有一個人,我至今就看不透他,他太神秘了。」   趙星奇道:「哦,是什麼神秘人物?居然能讓大記者一籌莫展。」   孫靜道:「是你。」   趙星愕然,道:「我?我有什麼可神秘的?」   孫靜替他倒了一杯酒,道:「趙警官,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不管在你身上發生任何事,你都第一時間通知我好嗎?我很想對你進行一次專題跟蹤報導。我知道你並不把錢放在眼裡,就算是看在友情的份上吧。如果你答應,就請端起酒杯。」   趙星認真的凝思了一會兒,端起了酒杯,道:「可以。不過你得答應對我給的情報必須做到報導客觀公正,不能斷章取義,否則我會取消合作。」   孫靜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舉起酒杯,道:「成交。」   這時酒席上的氣氛陡的熱烈起來,因為衛寧在父母親的陪同下開始一桌桌敬酒了。趙星見狀本想找個借口先躲一下,轉念又想自己的身份在某些有心人的調查下遲早會暴露,既然不可避免,索性就坦蕩一點,故意遮掩反而會引人懷疑。   於是事情就不可避免的發生了。本來當衛寧敬到這一桌時,趙星故意側著身躲在龍剛身後,只露出半張臉,由於這一桌都是女兒的朋友同學,衛建國並沒有太留意,可是衛寧有心讓父母早一點見到自己的意中人,所以還特別介紹「……這兩位是我們學校特聘的武術教練趙警官、龍警官……」趙星知道自己藏不下去了,在衛建國向龍剛表示感謝後,也只好現身,現在他只希望衛建國的記性不太好。   衛建國呆呆望著他,忽然間神情一震,脫口道:「趙將軍,是您!」   聽到這個稱呼的人都大吃一驚:「將軍?誰?趙星嗎?」   趙星坦然道:「衛先生,好久不見,您還是顯得這麼年輕。」   衛夫人有些不知所以,道:「建國,原來你認識寧兒的這位朋友啊?」   衛建國猛的想到趙星的身份,忙把到了嘴邊的話改口,道:「哦,是一位老朋友,很久不見了,他下象棋很厲害的,一貫將我的軍,所以我一向叫他『將軍』。」總算他有些急智,這個借口勉強也說的通。衛夫人隨即釋疑了,但衛寧、孫靜等人早就在懷疑趙星的身份,哪裡肯信,都把目光注視到趙星的臉上,想找出些蛛絲馬跡,可是在趙星的臉上是永遠找不到破綻的。   衛建國看趙星喝的是白酒,當即把自己杯子裡的葡萄酒倒掉,從傭人手裡拿過白酒斟滿一杯,道:「趙將軍,真沒想到您居然會做我女兒的教官,能跟您做朋友,這是她的福氣,也是我的福氣。來,我敬你一杯,祝您身體健康。」   衛夫人和衛寧還從來沒看到過衛建國會對哪一個人這麼尊重,況且衛建國的話也不像是對一位交情達到了可以互叫外號的老朋友應該說的話,倒像是對待一位身份極其尊貴的客人。衛夫人來不及思考,忙勸道:「你心臟不好,白酒要少喝。」   衛建國不以為然的道:「你懂什麼,別人的酒可以不喝,趙將軍的酒一定要喝。而且不但我要喝,寧兒也要單獨敬趙將軍一杯,表示對趙將軍的敬意。」   衛夫人萬沒想到不但沒把丈夫勸住,最後居然還把女兒搭了進去,臉色當場就沉了下來。她怎麼也想不通,只不過是一個牌友,又從沒聽丈夫提過,既然當女兒的教練,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大人物,怎麼丈夫就那麼看重他?         第二十六章     等女兒敬完了酒,衛建國哈哈大笑道:「趙將軍,晚上還有個舞會,您可一定要留下來,咱們好久沒見了,正好借這個機會好好聊聊,這個面子可一定要給我。」直到趙星點頭,衛建國才告了個罪,開始再往下一桌敬酒。   等主人一走,滿腹疑團的韓雪立刻要趙星解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趙星只好順著衛建國的話再圓一圓,就說二人以前曾在外地的一家賓館碰見過,因緣際會還下了幾把棋,就這麼認識了,只不過當時自己並不知道這個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衛建國。解釋倒也合理,同桌的其他人都異常羨慕,能與衛建國套上關係,以後的前途自是不可限量。韓雪把頭扭到一邊,道:「鬼才相信你。」孫靜卻是頗有深意的對趙星笑了笑。   酒宴結束,撤掉桌子,開始佈置舞會現場,衛建國約了趙星到外面密談。二人散步在空曠的草坪上,幾個保鏢都遠遠的跟在後面,周圍再無他人,衛建國才道:「趙將軍,我剛剛才向寧兒打聽的,您怎麼會做了警察,真不可思議,是主席派給您的任務嗎?當然,涉及機密的話就不用對我說了。」   趙星歎了口氣,道:「犯錯誤了,我不願意再幹下去,所以自願申請下來了。」   衛建國不能理解,道:「恕我直言,以我對官場的瞭解,您的軍銜已經是少將了,又為國家立下大功,就算犯了錯誤,最多也只會把您調個閒職,也不至於一捋到底啊?」   趙星沉默了一會兒,道:「有一次在警衛軍委廖副主席的時候,突然遭到了一群不明身份的歹徒的襲擊,我們拚死護衛了廖副主席的安全,可是廖副主席的女兒卻在那一次事變中犧牲了。這是我的失職,我不該答應廖副主席這次突然改變行程的活動,結果不但讓廖副主席遇險,還讓他失去了女兒。從這件事以後,我覺得我已完全不能勝任保衛工作,而且也失去了生活的動力,所以就辭職了。」   衛建國有些激動,道:「這不是你的錯,你怎麼能這樣消沉下去?你知不知道你和你的部隊在我們這些人的眼裡代表了什麼?她代表著龍的精神,代表著我們民族的脊樑,正是由於你們的存在,才讓我們這些商人在面對外國人時能挺直了腰桿,因為全世界所有的人都知道,在我們的身後有一支不可戰勝的強大力量,這才是我們與人談判時最大的本錢。可是我萬沒想到,做為這支部隊的代表,居然在遇到這麼一點點挫折時,就灰心喪氣,裹足不前,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趙星苦笑道:「對,對我的稱呼還是用『你』比較好,我也聽的順耳,總是『您』啊『您』的,我很不習慣,何況我現在只是個小警察。」   衛建國停下了腳步,凝視著趙星,道:「趙將軍,其實我之所以這麼尊敬你,是以為你給祖國帶來的巨大榮譽和驕傲,你的軍刀部隊甚至影響了整個中國的一代人,有一段時間我的女兒就天天纏著我說要報考軍校。是你們用勝利和鬥志帶動了整個中國向前發展,我真的不希望就這樣看著你就為這點小事沉淪下去。」   趙星用一種極低沉的聲音道:「你知不知道,廖副主席的女兒就是我的愛人。」   衛建國愣了,道:「對不起,原來是這樣。可是我想如果你的愛人還在的話,她也一定不願意看到你這副頹廢的樣子,她和祖國都希望看到一個朝氣蓬勃、充滿自信的軍刀部隊領袖。」   趙星道:「謝謝,衛先生,十分感謝你今晚對我的鼓勵,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衛建國爽朗的笑道:「那就好,你能振作起來,高興的可不止我一個人,而是那些千千萬萬把你當做偶像的廣大群眾,我女兒也是其中一個,我想這會是她今晚收到的最好的禮物。對了,趙將軍,我們兩個一見如故,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就叫你一聲趙老弟如何?」   趙星道:「那可不敢當,你是聞名全球的華人富豪,我是一個小小的警察,怎麼高攀的上?」   衛建國滿臉不高興的道:「損我是不是?能跟你稱兄道弟,說出去可是件長臉的事,別人求還求不來呢!你看的起我,就叫我一聲衛大哥,看不起那就算了。」   趙星只好道:「衛大哥。」   衛建國哈哈大笑,道:「好兄弟!走,咱們回去,我得正式把你介紹給嫂子和女兒她們認識認識,寧兒如果知道你是誰一定會樂壞了。」   趙星忙道:「衛大哥,我的身份還是不要讓太多的人知道的好。」   衛建國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二人回到大廳,衛夫人迎了上來,責備道:「逛到哪去了,女兒到處找你呢,該吹蠟燭了。」   衛建國道:「我這不是來了嘛。先給你正式介紹一個人,趙星,我剛剛認下的兄弟。」   衛夫人奇道:「趙警官,女兒的教練,前面不是見過嗎,你怎麼忘了?」   衛建國不耐煩的道:「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剛才的不算,現在的才是正式,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他就是我的兄弟。」   衛夫人是屬於相夫教子型的女性,溫柔賢淑,脾氣和順,見丈夫不高興了,又是在外人面前,不敢再抬槓,忙伸出手來,道:「趙先生,你好。」   趙星握了個手,道:「你好嫂子。」   衛夫人道:「你們來的正好,蛋糕就要推出來了,我們一起到前面去吧。」   趙星本來想退掉,但卻被衛建國搶在前頭發出了邀請,也只好客隨主便了。   燈光突然一下子全熄了,漆黑的空間中點點燭光從遠處逐漸移近,生日歌也隨之響起。衛寧收斂了一下充滿幸福的笑容,神色端莊的許了個願,然後吹熄了蠟燭,燈光亮起,全場掌聲雷動。   韓雪故意問道:「寧兒,許了個什麼願啊?能不能說來聽聽?」   衛寧道:「我許的願望是希望我和雪兒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她這句話語帶雙關,韓雪哪裡聽得懂?又驚又喜,道:「真的嗎?謝謝你,謝謝你的祝福。」   忽然只聽一個人道:「如果你知道她這句話裡的意思,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韓雪扭頭一看,見卻是董浩,臉一沉,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衛寧臉色倏的煞白,她怕萬一董浩把她對吳勇說的話對韓雪再說一遍,只怕韓雪以後再也不會理她了。她雖然下定決心要從韓雪手中奪回趙星,但她希望能到感情瓜熟蒂落後由趙星自己做出選擇,甚至願意等到韓雪徹底退出後她再來經營這段感情,是用和平的方式,而不是現在的提前翻牌。她現在只希望奇跡突然能發生。         第二十七章     就在這時,吳勇站出來厲聲喝道:「董浩,你胡說什麼?」   董浩脖子一縮,低聲道:「我說什麼?我又沒說什麼?我胡說八道行不行?」   衛寧見董浩縮了回去,長吐了一口氣,感激的看了吳勇一眼,道:「謝謝你。」   吳勇道:「沒什麼。」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揭開蓋,露出一枚鑽戒,遞到了衛寧面前,神色誠摯的道:「寧兒,我正式向你求婚,請答應我好嗎?這枚鑽戒就代表了我的心,我願意把它交給你。」   旁人未料到會見到這種場面,齊聲驚訝,再見到那枚碩大的閃閃發亮的戒指,讚歎之聲四起。韓雪呻吟了一聲,驚歎道:「好浪漫啊!」   衛寧也沒想到會碰到這種事情,眉頭一皺,道:「吳先生,我想我對你已經說的夠清楚了,對不起,這枚戒指你還是送給別人吧。」   雖遭到拒絕,吳勇卻不氣餒,仍是彬彬有禮,道:「寧兒,再考慮一下,好嗎?我願意等你。」   家庭背景顯赫的吳勇是衛夫人一直為女兒推薦的對象,這時自然要站出來說話了,道:「寧兒,怎麼這麼沒禮貌,快把戒指收下吧。」   衛寧嗔道:「媽,你說什麼呢,這是禮貌的問題嗎?你總不會為了一枚戒指就把女兒賣了吧?」   衛夫人氣道:「你胡說什麼?吳公子名牌大學畢業,自創公司,有能力,有才氣,哪一點配不上你啊?你還猶豫什麼?」   衛寧賭氣道:「要嫁你嫁,我可不嫁。」   「你……你現在是越來越不聽話了!建國,你還不管管她。」衛夫人拿女兒沒辦法了,只好向丈夫求援。   衛建國矛頭卻直指夫人,道:「女兒還小,這種事等她畢業了以後再說也不遲,現在急什麼?到時候她會做出自己的選擇的。」   衛寧見父親站在自己這邊,喜道:「謝謝爸爸。」衝上去抱住父親親了一下。   「都是你把她慣的,現在都無法無天了。」衛夫人無法可想,只好轉而向吳勇抱歉道:「真對不起,吳公子,我家寧兒不懂事,你多包涵。」   吳勇倒很從容,道:「沒什麼,阿姨,就算是一輩子,我也願意等。」   衛夫人聞言更是感動,道:「多好的孩子啊,是我們家寧兒不懂得珍惜。」   吳勇心裡冷笑的退到了人群後面,低聲對身邊的董浩道:「對段海的命令發出去了嗎?」   董浩道:「放心吧,他早準備好了,人一上公路就動手。」   吳勇眼神裡閃過一絲狠毒,道:「他媽的,跟我鬥,你們還早著呢!這個臭娘們,讓你現在跟我拽,等老子把你騙上了手,看我怎麼折磨你。董浩,不管韓雪今天跟不跟那個警察回去都要動手,萬一一起死了,了不起以後等老子把衛寧玩膩了也讓你嘗一嘗,她家的家產也分你一份,這總算對得起你了吧。」   董浩當然不想同意,可他也知道吳勇的手段,只好不做聲了。   歡快的舞曲響起,衛寧把手伸向衛建國,道:「爸爸,請允許我邀請您跳第一支舞。」又側過頭調皮的對衛夫人道:「媽媽,你不吃醋吧?」   衛建國開心的笑了:「這是咱們父女情深,她吃的哪門子醋?」   韓雪也把手伸向了趙星,道:「陪我跳支舞吧。」   趙星道:「我不會,從沒學過。」   韓雪道:「真笨,我教你。」手把手的當起了師父,結果三分鐘不到,被趙星直接背下場。   趙星一臉歉意的給韓雪揉著受傷的踝關節,道:「我是真的不會,也沒有時間和工夫去學這個玩意,你偏要我來,看,弄痛你了不是。」   韓雪雪雪呼痛,道:「現在是開放型的社會,這是最基本的禮儀,你不會以後怎麼跟人打交道?從現在開始,你每天抽出一個小時,我來負責教你跳舞,教會為止。」   趙星道:「胡說八道,難道不會跳舞的人就不能進行社會活動了?照你的邏輯,中國的外交部長最好是找一個舞蹈專家,跟人跳兩圈就把問題拿下了。」   韓雪道:「你存心氣是不是?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反正我不管,就是要你把舞學會。」   趙星皺眉道:「韓雪同學,請你注意你的語氣,我這個人很不喜歡別人來干涉我的自由,況且我也不認為會跳舞是件什麼了不得的事,而且也並不打算學它,如果你硬是要我幹這個幹那個,我想以後我們連朋友都沒的做。」   韓雪也是一片好心,萬沒料到趙星竟然會為這個跟她發火,愣了一下,眼淚不由自主流了下來,大聲道:「你……你神氣什麼,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很了不起是嗎?」   趙星站起身來,道:「算了,我們不談這個,你的腳怎麼樣了,還痛不痛?」   韓雪怒道:「不要你管。」   趙星哪裡吃她這套,乾脆在她旁邊坐下,默默的抽起了煙,也不去理她。   韓雪低頭等了半天沒聽見聲音,偷眼觀瞧,見趙星不知在想些什麼,正暗自出神,愈加惱怒,勉強撐起受傷的腿,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趙星忙扶住她,道:「你去哪裡?你的腳還沒有好,今天晚上最好是都不要走動。」   韓雪冷冷的甩開他的手,道:「你是我什麼人?請不要碰我。」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趙星自然怕有人誤會,連忙放手退開一步,免得被人誤做非禮。他全場掃了一眼,看見了孫靜,向她招了招手。孫靜放開了舞伴,快步走來,道:「怎麼了?」   趙星道:「她的腳踝扭了,今天晚上最好不要走動,你是不是跟衛寧同學商量一下,讓韓雪就在她家住一個晚上。」   孫靜笑道:「放心吧,寧兒家我們常來玩的,早就熟了,你把她交給我吧。」   扶著韓雪坐回了椅子,再看趙星已經走到另一邊去了,孫靜道:「大小姐,你們兩個又怎麼了?吵架了?」   韓雪滿腹委屈的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還要孫靜來評評理。   孫靜道:「大小姐,明明是你錯了,還要人家怎麼幫你啊?阿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價值觀,一旦認定,就很難改得了,別說你跟他現在只是普通朋友關係,就算是夫妻,難道就可以勉強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嗎?」   韓雪驚訝的道:「阿靜,你怎麼還怪我?我只不過是要他學會跳舞,又不是要殺他的頭,難道也侵犯他的原則了嗎?」   孫靜道:「雪兒,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愛好,你為什麼一定要勉強他呢?就算你想達到這個目的,也得找個理由說服他啊?一味的蠻不講理,這可不像我們FD大學文藝部長的作風。」   韓雪低下頭道:「人家當時也是撒嬌嘛,誰要他連這個也不讓著我。」   孫靜哭笑不得道:「撒嬌也要看對象,你們兩個的關係到沒到這步,你自己不清楚嗎?」   韓雪道:「那你是說,是我做錯了?」   孫靜道:「我不知道,不過,雪兒,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如果想按照你心中的完美來改造趙星的話,你永遠不會成功。我有種感覺,他認定的原則,誰也改變不了。」   韓雪為孫靜的話陷入了沉思。         第二十八章     由於一輩子都在從事軍事工作,趙星對這種燈紅酒綠的生活有點反感,雖然後來幹警衛工作時接觸過的場面更加奢華,但巨大的工作壓力把他的神經一天到晚繃的緊緊的,對他而言,越盛大的的場合就代表任務越繁重,所以出於職業習慣,一見到這種場面他就頭痛。好不容易不用應付人了,趕忙溜到門外,賞月聽風,再點上一根煙,真是一身輕鬆。   直到舞會結束,滿頭大汗的龍剛才打電話找到他,見他一副悠閒的樣子,不由羨慕的道:「還是你有先見之明,先躲了起來,我被柳葉抓住學了一個晚上的舞,真是受罪。」   趙星禁不住好笑,想不通為什麼所有的女人都恨不得把男人訓練成交際花,即便是他平時認為樸實的柳葉也是如此,想起以前跟戰友在一起侃大山,都說現在男女位置顛倒了,男人必須要做到入得廚房,出得廳堂,對沒有錢挺不起腰桿的尤其如是,哈哈笑道:「柳葉呢?把她一個人扔到裡面你也放心?」   龍剛一挺胸膛,道:「別人不敢說,我家柳葉你可以放一百個心,她對愛情的立場絕對是一百年不變色,比XG自治區還多五十年。韓雪傷到了腳,她們幾個說好了,都不回去,留下來陪她,今天晚上就我們兩個人走。」   趙星道:「跟衛寧打招呼了沒有?」   龍剛道:「算了吧,你知道衛寧一家現在身邊圍了多少人?擠都擠不進去,我已經叫柳葉替我們說了。」   趙星道:「那就走吧。」   二人出了門,雖是近郊,但是連一輛出租車都沒有,衛家請的人非富即貴,哪個沒有轎車?只有他們兩個在路邊苦苦等著半個小時才有一趟的公交車。   等上了車,找了位置坐下,龍剛就開始感慨,大歎今日之所見,中國這個國家真是窮的窮死,富的富死,衛家的富裕如果不是今天親眼所見,簡直不敢相信。   趙星冷笑著道:「衛家總算是合法商人,錢賺的再多也是人家的本事,沒什麼可說的,況且衛家生意做的越大,相應的對國家的貢獻也大。總比那些官商勾結,或者乾脆是官員的親屬赤膊上陣,侵吞國有資產,對老百姓巧取豪奪的禍國殃民的王八蛋要好的多。」   他略一激動,話說的聲音大了一點,給前面的乘客聽見了,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人回頭道:「年輕人,如今這個世道就是這個樣子,有什麼看不慣?要怪,就怪自己沒本事,當初投胎沒投好。」   一個上了點年紀的老師傅不高興了,道:「你這是什麼話?中國人要個個都像你這樣,那還有救嗎?對這種人、這種事,看到一件就要舉報一件,沒有客氣好講。你沒看到現在中央抓腐敗抓的有多嚴啊?只要上下一條心,我不相信咱們人民當家作主的政府會被這一群蛀蟲給搞垮了。」   中年人道:「老師傅,不是我跟你抬槓,什麼人民當家作主的政府,說說而已,只有你這種年紀的人才會信。政府是誰的?還不是這群當官的。當官的不便宜當官的,還幫著你小老百姓啊?你說說,凡是檢舉揭發這種事情的人哪一個有好下場?誰把他們賣掉的?還不是那幫當官的。老師傅,你以為還是毛澤東時代啊?早過了!」   老師傅直氣的吹眉瞪眼,一時也想不起拿什麼話來反駁他,一個小青年插話了:「話也不是這樣講,這幾年不是聽說高官也有不少落網的嗎,這說明上面的決心還是蠻大的。」   中年人不屑的道:「你曉得什麼,這是政治鬥爭的結果,你跟的人失勢了,你就跟著倒霉。整一個當官的什麼理由最好找?當然是貪污腐敗,又名正言順,還可以美其名曰『平民憤』,把老百姓當傻子玩呢!」   這邊爭論的熱鬧,連司機都聽到了,道:「就是,這段時間從咱們SH市出去的頭頭正得勢,你們什麼時候聽說過咱們市鬧過危機,形勢一片大好,還不是小好。可是你去打聽打聽,有多少公司幕後的老闆是市裡的頭頭?別的不說,就說那個進入咱們市前五十強企業的亨達進出口貿易公司,你們知道它的老闆是誰?就是咱們市長的兒子。他兒子才多少歲?不靠他老頭子打死我都不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這時連先前還幫過老師傅的那個小青年也轉變了風向,道:「別說官商勾結,就是黑社會、流氓團伙,沒有警察在罩著,他們敢橫行霸道?真不知道以後的出路在哪裡,工人受欺負,當官沒本事,媽的,實在不行,老子也走這條路,好歹除了當官的,還沒人敢惹我。」   戰火越燒越旺,牢騷越發越多,趙星、龍剛相視苦笑,就在不久前,青幫的段海還收買過他們兩個,老百姓的怒氣也不是無因。   趙星滿腹心事,習慣性的又摸出了煙,剛點上火,抽了兩口,看到車廂內煙霧繚繞,想起公車上不能抽煙,打開窗戶,將煙彈了出去。這時眼光投向車外,只見一輛麵包車從後面趕了上來,兩車並行,車窗打開,突然從裡面伸出幾支黑洞洞的槍口來。長期戰鬥和警衛在一線的生活使趙星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大叫道:「全部趴下!」順手一推身邊的龍剛,立刻臥倒。   暴烈的槍聲響起,子彈打的車窗玻璃碎屑亂飛,剛才還在為黨和國家的命運前途討論的乘客瞬時間紛紛中彈,血染車廂。趙星從槍聲中就聽出至少有三把AK自動步槍和四把手槍在同時開火,密集的火力壓的他根本抬不起頭來。一個滿身是血的身影就倒在了他的面前,是那個與共和國同齡,走過毛澤東時代的老師傅,趙星對此無能為力,此刻他的心中沒有悲傷,只有憤怒,他幾乎可以肯定,這些殺手是衝著他來的。   龍剛大叫道:「星哥,怎麼回事?」   趙星沒空去回答他,只是衝著車廂中的乘客拚命喊道:「趴下!趕快趴下!」   突然一發流彈擊中了司機,一蓬鮮血灑在了擋風玻璃上,高速飛馳的車子失去了控制,撞向了路邊的護欄,車身猛然間傾斜翻轉,橫躺著在地面上向前滑行。對這種情形久經訓練的趙星並沒有慌張,他鑽進座位之間,將身體緊貼在椅背,雙手抓住固定物,以減少撞擊可能帶來的危害。   車子滑行了近百米,又靠在護欄上磨出幾十米的火花後方才停下。         第二十九章     麵包車在公交車旁停下,從車裡跳下七個手持武器頭戴面罩的人來,一個司機留在車裡,並不熄火。七個人散開,向公交車圍了過去。為首的一個人喊道:「去看看,死了沒有?」   六把槍壓住陣腳,一個拿著手槍的歹徒慢慢向公交車走去。突然從公交車裡飛出一道黑影,七個人幾乎不約而同同時向那條黑影開了火,等黑影落地,他們才反應過來,只是一件衣服,上當了。不等他們掉轉槍口,趙星已從另外一頭跳了出來,92軍用手槍槍口快速轉動,連續射擊,不用眼睛瞄準,完全是憑手感,「通」「通」「通」連開七槍,七個人同一時間倒在了地上。趙星不用去檢查屍體,也知道這七槍全部擊中了要害,沒有這個本事,他憑什麼能當「軍刀」特種部隊的總教官還被中央首長看中全權負責警衛工作?   他沒有再向那幾具屍體看上一眼,而是快速向麵包車跑去,只有活捉那個司機,才有可能從他嘴裡掏出這件事情的線索,能在中國用槍械犯罪,其背後的組織的龐大可以想像。   那個司機早已掛上擋開始溜了,七個同伴被人家一把槍兩秒鐘不到就幹掉了,他還沒有天真的自信到認為自己是超人。   趙星對準輪胎連開兩槍,剛剛高速起動的麵包車車身一歪,側翻在地。趙星過去拉開車門,把那個司機拽了出來,槍口頂住了他的腦門,道:「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個司機一副英勇不屈的樣子,閉口不語。趙星沒工夫跟他耗著,一掌打昏在地,拿手銬將他銬上,不去管他,迅速掏出手機報了警,並鑽進公交車內,把傷員一一搶救出來。車上包括司機在內共有二十二個人,除了他沒事,其餘十一人重傷,十人當場死亡。趙星很有經驗,死人不管,先把傷勢最重的背出去放好,再救輕一點的,裡面估計就龍剛傷的最輕,沒有槍傷,只是肋骨斷了幾根,現在還昏迷不醒。   十五分鐘後,陸續有警員趕到,只是這些警察還從沒見過這麼血腥的大場面,緊張不已,除了會打電話請求支援,幾乎沒採取什麼有用的措施。還是趙星亮出警員證,提醒他們先給傷員止血,然後封鎖路段,保護並搜索現場,當初在國內打擊東突恐怖組織,西部警察的效率可高多了,主要是沿海地區太平久了,沒有憂患意識。   之後便是大批的警察和醫療人員趕到,同時趕到的還有記者,隔著遠遠的拿著照相機和攝影器材對著這裡猛拍。趙星隨救護車一起趕赴醫院,在沒有得到龍剛安危的確切消息前,他不會拋下每一個戰友。   坐在急診室門前,回答了幾個警察的詢問,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他甚至不能肯定這些歹徒就一定是衝著他來的,因為缺乏證據,好在活捉了一個,線索都在他嘴巴裡,剩下的事情不是他該管的了。做了筆錄,幾個警察安慰了他幾句便走了。趙星點上一根煙,閉上眼睛在腦海裡把事情捋了一遍,自己在SH市似乎也沒得罪什麼人,跟青幫雖然反了臉,但青幫也不至於為了殺他一個人而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這樣容易引火燒身,他們應該不會這麼蠢,算來算去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國外敵對勢力或是東突殘餘份子對他採取的報復行動。   等了兩個鐘頭,急診室門打開,一個戴著口罩的白大褂的走了出來,趙星連忙站起來,問道:「醫生,我是警察,裡面的人怎麼樣?」   醫生皺眉看了他一眼,摘下口罩,露出娟秀的面容,居然是個漂亮的白衣天使,她用很不漂亮的語氣道:「誰讓你在這抽煙的?醫院的規矩不知道嗎?」   面對挽救戰友生命的醫生,趙星一般不與爭執,只是扔掉了煙,道:「對不起,是我不對,現在可以告訴我情況了嗎?」   漂亮的女醫生哼了一聲,道:「明知故犯。傷員胸骨斷了三根,內臟受到嚴重震盪,需要住院治療觀察,不過現在已經脫離危險期了。」   趙星聽她的判斷跟自己的差不多,鬆了一口氣,下意識的又去摸煙,女醫生冷冷的看著他,神情微怒,道:「警察同志,請注意你的行為,不要以為擁有特權就可以為所欲為。」   趙星尷尬的一笑,把煙放了回去,道:「真對不起,習慣了,一定改。」   女醫生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嘴裡嘀咕道:「現在的警察真是沒有素質。」   趙星無奈的搖搖頭,在部隊干了十三年,就抽了十三年的煙,訓練結束要抽煙,戰友聊天要抽煙,開會學習要抽煙,戰鬥餘暇更是離不開煙,可以說軍隊裡像他這樣的煙鬼一天不吃飯可以,但絕對不能一天無煙。部隊這個大熔爐每年都會向國家培養輸送數十萬合格的煙民,從而拉動內需,而自己就是其中一個,還是簽下生死合同的那種。戒煙?沒想過。等那個一身正氣的女醫生走遠,趙星又掏出煙點上,這種游擊戰在原來他住院又或是去醫院探望戰友時用的多了,關鍵是心理素質要過硬,臉皮要厚。   龍剛被打上石膏安排進病房,趙星見他向自己眨了眨眼,知道他沒事,道:「你精神不好,不要說話。我很好,沒有受傷,等一會兒就走。」   龍剛虛弱的聲音道:「會不會是青幫想殺我們兩個?」   趙星道:「應該不是,我們跟青幫又沒有深仇大恨,他們用不著這麼做。」見龍剛還想張嘴,忙道:「不用想這麼多,我抓了一個活的,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龍剛掙扎著道:「星哥,如果是青幫干的,他們不會把這個活口留下,別忘了,他們警察局裡也有人。」   趙星道:「這次事情鬧的這麼大,誰還敢往裡面跳?」   龍剛道:「有錢,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我在SH市幹了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   趙星陷入沉思。   ……   令趙、龍以及策劃此次事件的人想不到的是,整個事發現場畫面已經由號稱中國第一家最快、最準確資汛媒體的東方電視台用鏡頭拍下並迅速製作出來,趕在了午夜新聞播出,雖然沒提槍戰,只說車禍原因不明,但兩輛翻轉的汽車、十餘具屍體、滿地的彈殼、無數的警察已經說明了此事的不同尋常。   SH市是個夜都市,午夜新聞收視率很高,慘劇立刻震動了整個SH市,SH市很有名的午夜心曲電台欄目組已經開始播出歌曲表示向死難者致哀,並提醒廣大司機朋友注意安全,放慢車速。   看了新聞的吳勇摔了遙控器,抓起電話怒罵道:「段海,你怎麼辦的事?我叫你殺一個人,你給我殺了一車人,事情鬧的這麼大,怎麼收拾?」   電話裡的聲音很無辜:「吳總,那個小子我見過,有功夫,七、八個人都未必打得過他,你又不讓在市區下手,我除了用槍,沒有別的辦法。而且就這樣,我派去的八個人也死了七個,有一個還被他活捉了……」   吳勇聽到有一個人落網,立刻緊張起來,道:「這個人可不可靠?不會把事情供出來吧?」   段海道:「應該不會,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吳總,你看是不是……」   吳勇道:「這件事我來安排。」   掛了電話。   緊張的不止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包括了所有親人出門在外的家庭和四個正坐在衛寧房裡的妙齡少女,因為她們在熒屏裡看到了趙星。         第三十章     趙星在病床邊呆了一會兒,囑咐了龍剛幾句,剛準備離開,突然幾條人影就衝了進來,其中一人撲到床邊,大聲叫著「龍哥」,另一條身影則掙開身邊人的攙扶,投入了他的懷裡,並緊緊抱住了他,淚流滿面,不停的道:「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趙星苦笑道:「韓雪同學,我身上可都是血?」來的自然是四女。   韓雪卻把手臂摟的更緊了,道:「我不管,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忽然她又醒悟了什麼,驚道:「你……你受傷了?」   趙星見她花容失色,真情流露,也頗為感動,道:「我沒事,是濺的別人的血。怎麼,你現在不生我的氣了嗎?」   誰知他不提還好,一提韓雪忽然號啕大哭,使勁捶著趙星的胸膛,道:「我恨你!我恨你!一輩子都恨你!」捶完之後又把頭埋到他懷裡,放聲大哭。   趙星拍拍她的肩膀,尷尬的朝衛寧和孫靜打了個招呼,道:「你們怎麼都來了?」   衛寧看著在趙星懷裡痛哭的韓雪,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道:「趙警官,我們在新聞裡看到了你,知道你和龍警官乘坐的公交車出了事,心裡擔心,所以就找過來了。」   趙星心裡閃過一絲溫暖,道:「謝謝你們。」   衛寧道:「來之前爸爸讓我轉告你,萬一有什麼事他能幫的上忙話,請你務必打他的電話。」   趙星道:「謝謝,請你回去後替我轉達對他的謝意。」   孫靜道:「趙警官,看到你和龍警官都沒事,我們就放心了。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在新聞裡我似乎還看到了滿地的彈殼?」   趙星有些猶豫,畢竟現在他的身份是警察,在沒有經得上級部門批准的情況下私自洩露案情,是嚴重的違紀行為。   孫靜見到他的神情,忙道:「趙警官,你可別忘了我們倆個人在餐桌上的協議。」   趙星道:「好吧,我可以向你透露一點,不過你得答應我,在案情未明朗前,你不要輕易發表任何文章,因為會對破案工作帶來影響。」   孫靜道:「可以,我一定會在徵得你同意的情況下再報導。」   趙星道:「那麼你們先回去,我們改天再談,現在實在太晚了。」   韓雪淚珠未干,抬頭道:「我不回去,我要陪著你。」   趙星道:「我要回家洗澡換衣服,大家總不能在醫院呆一個晚上吧?」   韓雪道:「這麼晚學校宿舍進不去了,我到你家去睡。」   趙星嚇了一跳,道:「小姐,你膽子真大,孤男寡女的就不怕我非禮你?」   韓雪道:「你敢?再說誰說就我們兩個拉,寧兒、阿靜她們都去。」   趙星向那二女投去疑問的目光,衛寧低頭道:「我已經跟爸爸說晚上不回去了,爸爸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很放心。」   趙星喃喃道:「他對我還真是信任,要不我到賓館去給你們開個房間吧?」   韓雪道:「我們可是女孩子耶,把我們趕到賓館去就不怕有壞人來騷擾我們啊?」   趙星沒辦法了,道:「那就去我家吧。」接著又對病床上竊竊私語、進來後手抓在一起就沒有分開過的兩人道:「柳葉,你呢?」   柳葉道:「我就在這照顧他,不回去了。對了,阿靜,別忘了幫我向學校請個假。」   孫靜答應了她,順便又安慰了她幾句。   韓雪突然張開雙臂對趙星道:「我走不動了,你背我下去行不行?」   趙星搖搖頭,道:「有困難,找警察,只要你不怕別人說閒話,我能說不行嗎?」俯身背起她,也沒感覺有什麼份量,道:「小姐,你身高一米六三,體重卻不到九十斤,要注意增加營養了。」   韓雪把臉貼到他的背上,道:「討厭,人家在減肥拉!」   趙星住在公安局家屬大院裡,由於是老相識,局長特意照顧他,分了他一套至少是處級幹部才有的三室兩廳的大房子,傢俱都是現成的,當然,按照他以前的標準,那還差得很遠,少將應擁有一套獨立單元別墅,並派駐警衛。韓雪一進門就驚呼道:「好啊,你發財了,買了這麼大的房子?」   趙星邊把她放在沙發上邊道:「我可買不起,單位的,我暫時住著而已。」接著又一間間房子叮囑道:「各位小姐們,這間是臥室,你們睡。這間是書房,在沒得到我允許的情況下,請不要進去。這間是健身房,你們不會感興趣的。好了,介紹完畢,請隨便參觀。」   衛寧好奇的四下打量,現在只要是跟趙星有關的,她都想知道。韓雪不高興的道:「你都這個不許,那個不准了,還怎麼隨便參觀啊?」   趙星道:「難道你的腳可以走了嗎?」   孫靜道:「趙警官,你的書房有什麼秘密嗎?是不是金屋藏嬌啊?」   趙星道:「都是私人物品,請讓我保留一點秘密。」   他都這麼直白了,諸女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有韓雪酸溜溜的道:「你以為誰稀罕?」   趙星看了她一眼,道:「如果你現在還不想睡的話,我用藥酒幫你活活血吧,對跌打扭傷很有效,是原來部隊留下來的。」   韓雪捏著鼻子道:「那請你先洗個澡行不行,臭死了。」   趙星一身鮮血加汗水,熬了半夜,自然有股異味,如果他不是警察的話,只怕連出租車都叫不到,直接就被人抓了。自失的一笑,拿了換洗衣服進去洗澡了。   等他再出來,客廳裡就只剩一個韓雪了,問道:「她們呢?」   「睡覺去了,還等你啊?」韓雪幽怨的道,就著又把腳一伸,道:「你該給我治傷了。」   趙星拿出藥酒,倒了一點在手心裡,在韓雪腳踝上大力揉搓起來。韓雪「哎喲」了一聲,眼淚差點流了出來,叫道:「你輕點行不行?」   「你明天還想不想走路?忍著點痛!」趙星不理她,繼續用力。   韓雪噙著眼淚道:「我知道了,你是在怪我前面給你臉色看,現在故意報復我。」   趙星道:「跟你這種小女孩,我有什麼好氣的,別把我看的跟小男孩似的,我也沒那個工夫。」   韓雪嗔道:「誰是小女孩?我再次警告你,我已經二十一歲了。」   「對我來說都一樣。」   漸漸的,韓雪也不感覺痛了,看見自己一支玉足就這樣被一個男人摟在懷裡肆意摩挲,一絲異樣的感覺慢慢浮上心頭,臉上也似乎越來越燙,原來的大膽放肆忽然之間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她紅著臉低聲道:「星哥,我這個人很任性,又喜歡蠻不講理,你……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趙星沒有感覺到她情緒的異動,頭也不抬,道:「這是你這個年紀才該有的性情,如果不是,才不正常。」   韓雪突然把腳縮了回來,道:「你別故意岔開話題,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要你說真心話。」   趙星抬起頭奇怪的看著她,道:「你到底想問什麼?今天……哦,不,是昨天,我不是說的很清楚嗎?這種事等你長大了再談,再說我現在的情況也不適合談情說愛。」   韓雪道:「你怎麼不適合了?你工作穩定,年紀也這麼老了……」   趙星苦笑道:「既然我都這麼老了,那你還找我幹什麼?」   韓雪打擊了趙星一下,得意的一笑,道:「誰叫人家喜歡你呢?對了,你還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呢,不要故意避重就輕。」   趙星無奈的道:「你不是還有一年就畢業了嗎?等你畢業了之後我再回答你這個問題,行不行?」   韓雪想了想,道:「那除非你答應我這一年之內你不找其他女人,我就也答應你。」   趙星道:「一言為定。」   韓雪道:「一言為定。好了,你現在該抱我上床了。」   就在趙星彎腰抱她時,韓雪忽然緊緊抱住了趙星,將嘴唇吻了上去,良久才滿臉紅潮的分開。   趙星看著懷裡的韓雪,道:「你最好不要總是這樣挑逗我,萬一我真的控制不住,吃虧的是你。」   韓雪吃吃的笑道:「這一年之中我會天天勾引你,看你忍不忍的住。」   趙星面無表情。         第三十一章     「什麼?昨天抓的那個人死了?」趙星第二天在電話裡接到通知時驚的差點跳了起來。   坐在他對面,手拿紙筆正在採訪的孫靜奇道:「怎麼了?」   趙星沒有理她,對著電話又「恩」了幾聲,放下了電話,才道:「我不是跟你說我昨天抓住了一個歹徒嗎,警局剛才通知我,人已經死了,就死在看守所裡,另外還讓我休息兩天,暫時不用上班。」   衛寧端著盤子從廚房走了出來,只聽了後面半句,喜道:「你不用上班嗎?那太好了,這幾天我們可以好好去玩玩了。來,先嘗嘗我做的早餐,阿靜,這是你的。」   趙星吃了一口蛋,讚道:「真不錯,沒想到衛大小姐還有一手好廚藝。」   衛寧微笑道:「趙警官是不是以為衛建國的女兒就一定是一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寄生蟲呢?」   趙星哈哈笑道:「你是我看過的第二個與眾不同的女孩,當然,是指在像你這樣的家庭裡長大的。」   衛寧辛苦了一個早上,自然就是為了等他這一句誇獎,心裡一喜,道:「哦,不知道另一女孩子是誰呢?」   趙星不由一窒,那個名字他現在根本不想對任何人再提起。幸好這時韓雪突然興沖沖的從外面衝了進來,晃著手中的塑料袋,喊道:「餓了吧,看我給你們買了什麼來了!」她一眼看到了趙星面前的食物,怔了怔,道:「原來你們做了早飯啊?」   衛寧忙道:「雪兒,我不知道你出去買早點了,你那份在廚房裡,我幫你端來。」   韓雪嘻嘻笑道:「沒關係,那大家就多吃點好了。」   趙星問道:「你的腳好了嗎?」   韓雪道:「還有點痛,不過比昨天好多了,看來你的那些狗皮膏藥還有點用。」   趙星怒道:「什麼狗皮膏藥,那可是軍用品,你有錢都買不到。」   韓雪看他生氣的樣子,「格格」嬌笑,道:「我就是要氣氣你,誰要你平時沒事老是要氣我,這叫一報還一報。」   孫靜依然惦記著案情,道:「趙警官,人不是被抓住了嗎,怎麼會死的?是不是有人謀殺?」   趙星皺眉道:「說是在看守所裡與人爭執,被牢頭帶人打死了。這麼重要的犯人,怎麼能跟別人關在一起?他們就敢這樣玩忽職守嗎?」   孫靜道:「會不會是有人買通了內部人員,故意製造出來一起意外事故?」   趙星忽的站起來,道:「你們先吃,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韓雪道:「你去哪?早點不吃了嗎?」   衛寧道:「那你中午回來嗎?我們等你一起回來吃午飯。」   趙星人已經在門外了,只留下一句語尾:「看情況……」   韓雪嗔道:「這個人,話也不說清楚,叫我們怎麼辦嘛?」   孫靜道:「二位小姐,你們今天不打算上課了嗎?」   衛寧道:「阿靜,要不我們今天都不去算了,反正柳葉那也需要幫手,不如做好了飯給她一起送過去,免得她兩頭跑。」   韓雪也道:「是啊,柳葉真可憐,好不容易找了一個男朋友,卻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幸好龍警官性命無憂,要不然還不得傷心死。」   孫靜道:「大家姐妹情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既然不去那就都不去。不過,是不是大家分工一下,提高效率,我去給葉兒送早點順便告訴她一聲,寧兒負責買菜,雪兒腿腳不好,就留在家裡,做守備司令。」   韓雪叫道:「不,我要跟寧兒去買菜,我要親手做一些好吃的給他吃。沒聽人家說嗎,要捆住一個男人,就要先捆住他的胃,我要讓他大吃一驚。」   衛寧把她摁下,道:「你要買什麼跟我說一聲不就行了嗎,你也出去了,那呆會兒誰給我們開門?我可沒鑰匙。」   韓雪撓撓頭,道:「是啊,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寧兒,那你記著給我買鮑魚、石斑、對蝦、大閘蟹、燕窩……」   她一口氣報了十幾個菜名,衛寧哭笑不得,道:「小姐,這些你會燒嗎?我可是記得你好像連雞蛋都不會煎。」   韓雪道:「你不會教我嗎?從現在開始起我要努力學會燒菜。」她雙手握拳,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衛寧笑道:「好啊,我就收了你這個徒弟,不過到時候切到了手可不准哭鼻子哦。」說著刮了韓雪的翹鼻一下。   韓雪打開她的手,道:「討厭,不准取笑我。以後你也有討好老公的一天,到那時候看我怎麼笑你。」   衛寧神色有些黯然。   三女分頭行動,三個半小時之後,總算弄好了一桌菜,當然,最後還是由衛寧掌勺,因為另外二女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連哄帶騙把韓雪趕出了廚房。韓雪一邊貪婪的聞著桌上的菜香,一邊不停的看時間,嘟嘟囔囔的道:「都快十二點了,怎麼還不回來啊?」   孫靜道:「打電話了沒有?」   韓雪道:「打了,總占線。」   衛寧有些心神不寧,道:「他不會再碰上昨天晚上這種事吧?」   韓雪臉色頓時蒼白,搖著衛寧手,道:「寧兒,你不要說這種話來嚇我。」   孫靜白了二人一眼,道:「你們這是關心則亂,不會再多打幾個電話嗎?」   韓雪剛拿起電話,忽道:「阿靜,你為什麼說『你們關心則亂』?這個『你們』是指誰啊?難道除了我,還有人這麼關心星哥嗎?」   孫靜愣了,知道說漏了嘴,忙道:「趙警官是大家的朋友,難道關心他不應該嗎?」   韓雪呆呆的望著二人,道:「我們還是好姐妹嗎?你們還打算瞞我多久?」   孫靜還想解釋,衛寧忽道:「阿靜,不要再說了。雪兒,我承認我是很關心趙警官,這種關心甚至超出了你的想像,對不起。」   韓雪淒然一笑,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就在昨天晚上看到新聞的時候。寧兒,我實在太瞭解你了,什麼時候FD第一校花會為了一個男人如此緊張?如果不是你已經愛上了他?還有,我說過一個女人想要捆住一個男人就必須先捆住他的胃,可是這個女人如果根本不喜歡這個男人,又怎麼會去為他做飯呢?寧兒,我真羨慕你,人長的比我好看,又燒得這麼一手好菜。」   衛寧雙唇緊咬,默不作聲,突然拿起手提袋向外走去,道:「雪兒,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見他。」   韓雪忙衝過去拉住了她,道:「你為什麼要走?他本來就是你的,是我先從你那裡搶過來的,而且昨天還故意在你面前卿卿我我,是我不對在先,該走的應該是我。」   衛寧道:「雪兒,別說這樣的傻話,我寧願一輩子不嫁人,也不願失去你這個好朋友。」   韓雪忽然哭了出來,趴到衛寧懷裡,道:「寧兒,有你這句話,什麼都夠了。不管那個混蛋喜歡誰,我一輩子也不跟你分開,永遠不。」   衛寧也抱緊了她,哭做一團。   這時趙星恰巧打開門走了進來,見狀奇道:「你們兩個好端端的哭什麼?」   二女止住悲聲,很有默契、同仇敵愾的對他吼道:「要你管!」   趙星暗道「神經病」,繞著她們走到飯桌旁,一瞥之下禁不住食指大動,用手捻了一口菜一嘗,大聲讚好,搬開椅子坐下,招呼二女,道:「你們表演小品啊,站在那幹什麼?還不快過來吃飯。」   二女相視一笑,回到了座位上。孫靜為大家盛了飯,忽笑盈盈的道:「趙警官,你覺不覺得我們現在好像一家人?」   趙星呵呵笑道:「我可是打死也不敢想,我知道三位肯和我趙某人吃飯那是給我面子。」   孫靜道:「如果是真的呢?」   趙星埋頭苦吃,道:「把你們三個娶回家嗎?那敢情好,只要你們天天願意為我燒飯。」   韓雪呸道:「美死你。你昨天晚上不是還跟我說不想談情說愛嗎,怎麼現在又改變注意了?」   趙星頭都不抬,道:「我也不是說現在就娶啊?等一年之後你們畢了業我們再好好討論這個問題,只要你們三個不吃醋。」   孫靜道:「你放心,有的人感情好的很,不會吃醋的,只要你身體吃的消就行。」   衛寧、韓雪偷偷看了對方一眼,目光相交,臉上都是一紅,衛寧不甘受辱,道:「阿靜,好像人家說的是三個吧?」   孫靜道:「我無所謂啊,只要你們容得下我就可以。」   趙星聽的滿頭霧水,放下碗筷,道:「你們在說什麼啊?吃飯的時候光說話,我都吃完了,看看你們才吃了多少?」   衛寧關切的道:「這麼快?吃飽了嗎?」   趙星道:「嗯,在部隊裡養成了習慣,如果這個時候還沒有吃完,估計桌子上剩下的也不多了。」   韓雪道:「好不好吃?這可是寧兒親自下廚為你做的,不准說不好吃。」   趙星道:「我也沒必要撒謊啊?確實不錯,以後哪個能娶到衛寧可就有福氣了。」   韓雪嘴一嘟,道:「難道娶了我就是受罪嗎?」   趙星忙道:「當然不是,韓雪姑娘天真活潑,冰雪聰明,哪個能娶到你,那這輩子一定會很開心。」   韓雪笑逐言開,道:「這還差不多,不准你偏心,現在就偏心,以後還得了啊。」   趙星莫名其妙,心道:「這是怎麼了?看來跟女人說話是要小心,千萬不要當著一個人的面誇另外一個,這個教訓一定要記住。」         第三十二章     吃完飯四人趕往醫院看望龍剛,龍剛看到他們帶的飯菜,瞪著眼睛道:「哇,鮑魚……還有燕窩,喂,你們沒必要這麼破費吧?」   韓雪道:「你多吃點,吃好一點,快點好起來,就不用那麼辛苦我們柳葉了,你以為哪個這麼關心你啊?」   龍剛道:「雪兒,你也不用說的那麼直接吧?多少給我留點面子。」   柳葉幫他把病床搖高,挾了一口菜送到他嘴邊,道:「快點吃吧,少說兩句行不行?」龍剛傻笑兩聲,乖乖的張嘴吃飯。   韓雪誇張的叫道:「哇,好溫馨啊!龍警官,你現在是不是有點感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了。」   龍剛忙裡偷閒的道:「那是。」   趙星皺了皺眉,道:「剛子,局裡還沒有派人來照顧你嗎?」   柳葉道:「派了一位女警官來,我看到吃飯時間到了,所以就叫她先回去吃飯了。」   龍剛忽然叫苦道:「星哥,不知道局裡是怎麼想的,居然把那個邱麗麗派了過來,這不是添亂嗎?」   韓雪向龍剛擠了擠眼睛,道:「龍警官,邱麗麗是誰啊?」   龍剛閉口不答,趙星笑道:「邱麗麗可是咱們警隊的警花,多少人想粘她都粘不到呢,派她來不正好便宜了你,怎麼,還不知足啊?」   龍剛叫道:「什麼,便宜我?這不是打翻醋罈子嗎?況且那個邱麗麗什麼都不會,簡直就是個生活白癡,哪有我家柳葉好,溫柔善良,勤勞能幹,把她派來,真不知道是叫她照顧我呢?還是我照顧她?」   柳葉臉一板,道:「少在背後說人家壞話,有本事把這個話當面對她說去。」   龍剛苦著臉道:「什麼,你還要不要我以後在警隊裡混下去了?你知不知道這個邱麗麗身後有多少護花使者?」   四人一起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   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飯,龍剛迫不及待的問道:「星哥,查出是哪些人幹的了嗎?」   趙星道:「還沒有。」   龍剛有些詫異,道:「那小子還沒有招?」   趙星道:「被你說中了,那個人昨天晚上就被人在看守所裡滅口了。」   龍剛驚道:「真的是青幫的人幹的?」   趙星道:「目前為止不清楚,局裡說是犯人之間發生爭執,被毆打致死。」   龍剛怒道:「這裡面肯定有鬼,這麼重要的犯人他們不單獨看押突審,跟那些普通嫌犯關在一起幹什麼?」他一激動,柳葉馬上擔心的提醒他:「小心你的傷口。」   趙星道:「昨天晚上有一群流氓打架,拘留室都被關滿了人,理所當然的要關在一起。而且不止是人被殺了,所有的屍體今天凌晨四點全被人放一把火給燒了,指紋記錄、現場錄像和照片全部遺失不見。」   龍剛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星哥,我早說這裡面不簡單,在SH市,能有這麼大勢力的只有青幫了。」   趙星沒有做聲,他一直認為他跟青幫結的仇還不至於讓青幫鋌而走險走這步,對方是恐怖組織的可能性更大。   孫靜一直在注意聽他們的談話,道:「那就是說線索全都斷了,已經沒有證據來證明對方的身份和此次襲擊的意圖?」   趙星道:「也不全是,這群殺手在所用的槍械和乘坐的麵包車裡都曾留下指紋,就不知道一直千方百計企圖掩蓋事實真相的人想到了這一點沒有,或是想到了還來不及去做。只是以我的身份沒有資格去調查這件事,而且我還懷疑局裡高層有人被這群殺手組織收買了,所以特地打了電話請國安局的朋友出面,讓他們以反恐的名義接手這個案子,大概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會有消息。」   衛寧道:「原來你一個上午都在忙這件事。」   趙星道:「嗯,這件事的背後比你們想像中的要嚴重的多,我總覺得這次的襲擊是針對我來的。我調查過這次出事乘客的名單,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人物和複雜的社會關係,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以他們為目標的可能。剩下我和剛子,剛子幹警察和武警的時候都得罪過不少人,今天上午我查閱了所有跟他們有關的卷宗,沒有一個人的勢力可以達到這種瘋狂的程度,否則剛子早就遭到報復了,那麼,最後剩下的可能性就是我了……」   韓雪和衛寧都驚呼一聲,韓雪緊張的抓住趙星的袖子,道:「你是說昨天那些人是想殺你?為什麼?你得罪了什麼人?」   趙星沉吟了一下,道:「這裡就牽涉到我以前的工作了,比較複雜。簡單的說,我以前所在部隊曾專門從事反恐任務,所以我也得罪過不少國內和國際的恐怖組織,我有理由懷疑這次恐怖襲擊就是他們策劃的。所以這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而是一起惡性的恐怖報復活動,必須要放到一定的高度來看待,而且從目前看,這件事還涉及了我黨的高級幹部在內,這些人的存在嚴重的危害了國家的安全,為了迅速的揪出這些潛伏在我國政府內部的害群之馬,這件事必須要一查到底。」   衛寧和孫靜交換了一下眼神,她們已經可以認定趙星以前一定是服役於「軍刀」部隊。   龍剛猶豫了一下,道:「星哥,你怎麼說也是公安的人,這麼做是不是有點越位?如果給領導知道了是你在中間搞的鬼,以後你就別想混了?」   趙星反問道:「哪一個領導?是共產黨領導下的幹部還是那些為恐怖份子做掩護的領導?在公安局自己內部都不清楚的情況下,我不迅速的去用一切手段查清真相,難道還等著他們把線索一個個的給掐斷嗎?」   龍剛沉默了。   趙星道:「你放心,國安局的人不會把我給說出來的。」   孫靜道:「星哥,你跟國安局的人很熟嗎?」   趙星道:「SH市的國安局薛局長是從原來西部省市調過來的,老相識了,一起戰鬥過,有經驗,絕對沒問題。」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趙星看了看號碼,神色驚奇,道:「那麼快?」接了電話,道:「老薛,事情查的怎麼樣?……有線索了?……什麼?……能肯定嗎?……好,改天我請你吃飯……哈哈,你放心,我現在有的是時間,絕不爽約……好,下次酒桌上聊……什麼?老沈調31集團軍任軍長兼SH市警備司令?軍委什麼時候下的命令?……好,就該抓他請客……說定了,再見。」   他掛了電話,發現一屋子的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眼神在看他,韓雪道:「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認識這麼多當官的?而且還都是大官?」   趙星輕鬆的語氣裡並沒有流露出什麼異樣,道:「以前都是戰友嘛,怎麼了?有什麼值得可疑的地方嗎?」   韓雪朝他臉上左瞄瞄右瞄瞄,道:「太多了,總之你這個人很不老實。」   孫靜知道趙星不可能會主動暴露身份,道:「雪兒,別打岔。星哥,是不是國安方面發現線索了?」   趙星道:「是。車裡和槍械上的指紋已經被清理過了,沒有有價值的線索,他們提取的是現場遺留的我擊斃歹徒的子彈頭,子彈由於射穿了歹徒的身體,所以並沒有被一起焚燬,而是被搜索現場物證的警察保存下來。經過DNA和血跡核對,可以確定死者身份,都是本地人,且都有前科,還好他們一開始就把目標先定在了本市曾服刑人員,範圍很小,要不然還不知道要查到什麼時候。現在可以肯定這不是一起恐怖活動了,而是一樁刑事案件。」   孫靜等了半天沒有下文了,問道:「星哥,死者的身份你還沒有說呢?」   趙星道:「對不起,這個消息暫時還要保密,不過,無論是誰,就算是法律上沒有辦法懲治他,我也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第三十三章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吵的人心煩意亂,趙星和老郝身穿警服走進了一家迪廳,迪廳裡人影幢幢,生意火暴。老郝有些擔心,扯了扯趙星,道:「小趙,這是你今天晚上抄的第三家娛樂場所了,夠了,別再鬧了,你知不知道這四家都是誰開的?」   趙星淡淡的道:「我不管是誰開的,我只是在執行公務。」他對著對講機說道:「報告總台,報告總台,警員338001發現在淞滬路132號『王子』迪廳有人販賣迷幻藥,請求支援。」報告完畢,全場隨意掃了一眼,走到一個頭髮染的不紅不綠的古惑仔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勾勾手指,道:「你,跟我來。」   那個古惑仔正跟著音樂抖的起勁,看了趙星一眼,道:「幹什麼?」   趙星道:「身份證。」   古惑仔不屑的道:「操,警官,你當我是打工的啊,沒事出來帶什麼身份證?」他旁邊幾個夥伴也都道:「是啊,我們都是本市人。」「我們犯什麼事了?憑什麼查我們的身份證?」   趙星喝道:「都給我站到一邊去,一個一個的來。這裡太暗了,你跟我到那裡去。」他指了指廁所方向。   古惑仔道:「去就去,警察了不起啊?怕了你啊?」無所謂的跟著趙星向廁所走去。   老郝瞧著這一切又無能為力,心裡把領導罵了個夠。好不容易從龍剛身邊調走了,剛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個新搭檔更是個瘋子,見人就咬,這兩天更不知犯了什麼病,專門跟青幫的生意過不去,凡是青幫的生意都進去查,也是合該青幫倒霉,每次還都給他查出了問題,而且每次他都大張旗鼓,想蓋都蓋不住,為這個青幫已經停業整頓十幾家生意了。可是青幫是好惹的?市裡、局裡的高官認識多少?跟他們做對能有什麼好下場?老郝心裡已經暗暗自乞多福。   趙星走進廁所,一扇扇門推了開來,道:「警察辦案,全部都給我出去。」   那個古惑仔往牆上一靠,咕噥了一句:「瘋狗。」   等人走光了,趙星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東西遞給那個古惑仔,道:「拿著。」   那個古惑仔一臉警惕,道:「什麼東西?」   趙星道:「這是你販賣的搖頭丸。」   古惑仔大聲道:「警官,你玩我是不是?」   趙星道:「我不是玩你,我是玩這家迪廳的老闆,他的迪廳裡有人賣搖頭丸,我要他停業幾天。」   古惑仔道:「你要玩他,就跟他玩好了,幹嗎找我?我好欺負是不是?」   趙星笑了,道:「喏,你聽著,這裡搖頭丸數量不多,進去頂多拘留幾天,罰點款,這個錢我給你,另外再給你五百塊錢做酬勞,怎麼樣?考慮考慮。」   古惑仔轉身就走,嘴裡罵道:「神經病,你找別人去。」   趙星一拳打在他腰上,那個古惑仔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趙星臉上笑容沒了,換上了一臉殺氣,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白色粉狀物,道:「是要搖頭丸還是白粉,你考慮清楚。我本來可以不管你答應不答應,只要強行沾上了你的指紋,就是你的,你說到時候法官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走,是搖頭丸還是白粉?快點,我沒什麼耐性。」   古惑仔緩過了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語氣軟了,道:「警官,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不過,別忘了你答應給我的五百塊。」   趙星道:「這才聰明,你放心,我說話算話。」   支援的警車很快就到了,趙星把古惑仔和搖頭丸交給了衝進來的警察。迪廳經理見那麼多警察衝了進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點頭哈腰的迎了上來,道:「警官,發生什麼事了?」   帶隊的警察道:「你是這的老闆?」   經理一邊散煙,一邊道:「是,是,有什麼問題嗎?我們可是做的正當生意。」   帶隊的警察推開他的煙,道:「是正當生意為什麼允許有人在這裡販毒?我看你是不想做生意了,明天起準備好好停業整頓吧。」   經理聽到「停業整頓」四字立刻哭喪著臉道:「警官,不關我的事啊?我可沒允許他們這麼做。」   帶隊警察道:「不要跟我說,跟我說也沒用,跟上頭說去吧。把人帶走,收隊。」   等警察走了,經理勃然大怒,對一個手下罵道:「那小子混哪裡的?誰允許他到海哥的地盤上賣藥?」   那個手下一臉委屈,道:「誰知道?像這種數目不多的散戶我們一般不管。」   經理道:「不是數目多少的問題,因為這小子你知道我們要停業幾天?這個損失誰來負責?」   手下道:「大哥,是不是叫海哥出面擺平一下?他認識上面的人多。」   經理道:「你懂個屁,你知道這幾天我們的場子被抄了多少家?一家兩家他可以叫人通融通融,一下子十幾家一起都出了事警察局方面也不好辦,面子上的工夫也要做一做。這兩天叫弟兄們都休息休息,少給我惹事,海哥這兩天心情正不好呢,別撞到風頭上自己找罵。」   手下皺眉苦思,道:「大哥,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整我們?不然哪有這麼巧,說出事都出事。」   經理咬牙切齒的道:「不管他是誰,查出來都要他好看。在SH市跟我們青幫做對,他是不想活了。」   一路上,老郝下了幾次決心,終於決定把話跟趙星挑明,道:「小趙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這樣下去很危險,你是在玩火。」   趙星道:「老郝,很對不起,把你給拖了進來。」   老郝道:「我不管你跟青幫有什麼仇,可是你要瞭解青幫在SH市的勢力有多大,牽涉了多少人,你一個小警察,鬥不過他們的,聽我一句,算了吧。」   趙星沉默無語。   老郝語重心長的道:「我知道你們年輕人血氣旺,做事難免衝動,我做為一個過來人,就得勸你兩句了。在這個社會上生存,千萬要看開點,要學會忍,不要遇上了什麼事就去跟人家拼,你拼得了幾個?況且就算你不要命了,總也要顧及一下你的家人吧,難道真為了一口氣就去『蓋國旗』?你不在了,他們怎麼辦?你還年輕,前面的路還長著呢,等活到了我這個歲數,就什麼都知道了。」   趙星心裡感慨萬千,老郝說的錯了嗎?似乎也沒錯,他說的正是在這個社會上生存的法則。可是,是什麼原因讓一個老警察在面對黑惡勢力的時候選擇了退縮呢?或許黑勢力並不會讓警察害怕,真正讓他們心寒的是來自內部的壓力,一個戰士可以毫無畏懼的面對槍林彈雨,可是卻擋不住一顆來自背後的子彈。他突然在路口停下,道:「老郝,我得到線報,今天晚上有人在富豪酒店進行毒品交易,時間還有十五分鐘。現在你可以選擇,向左走繼續巡邏,或者是向右走去富豪酒店。」   老郝道:「別開玩笑。」   趙星道:「這種事我從不開玩笑。」   老郝有些慌了,急道:「那我們應該趕快向上面報告。」   趙星道:「我可沒把握情報一定是真的,報上去萬一撲了空怎麼辦?」   老郝猶豫了。   趙星道:「我不會逼你,你自己考慮。」   他邁開大步,向右而去,只剩下老郝一個人呆在原地彷徨不定。         第三十四章     老郝足足猶豫了一分鐘,最後一跺腳,還是跟了上來,道:「媽的,拼了,老子這輩子還沒立過什麼像樣的功,這次就露一手給上面瞧瞧,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兩人走進酒店大堂,大堂角落裡一個身穿西裝的人面露驚慌之色,立刻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十八層一個包間內一個人的電話響了,房間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望了過去,那人尷尬的笑了笑,接了電話,壓低聲音道:「什麼事?」   大堂裡的人道:「大哥,有條子上來了。」   那人一驚,道:「幾個?」   「兩個巡警。」   那人鬆了一口氣,罵道:「混蛋,如果被警察盯上了,會派兩個穿制服的來打草驚蛇嗎?你是豬腦子,不會想啊?給我好好盯著,別沒事自己嚇自己。」收了線對其他人道:「兩個巡警,沒事,不知道哪個打飛機被人告了,我們繼續。」   趙星、老郝上了電梯,趙星見老郝神情緊張,一支手死死抓住了槍把,不由笑道:「老郝,一會兒你守著外面,我衝進去。」   老郝瞪了他一眼,道:「怎麼,瞧不起我?以前跟龍剛搭檔我可沒少拚命。」   趙星道:「不敢,可我們兩個總要有一個報警的,總之你聽我的,你守在門口,槍一響你就請求支援。」   老郝想想有理,道:「這兩天SH市整個警局估計就我們這一組請求支援的次數最多了。哎,你老實告訴我,線報到底是誰的?可不可靠?」   趙星道:「是我一個國安局的朋友告訴我的,這種事不歸他們管,所以就把這個功勞給我了。不過到時候問起來你可別這麼說,就說我們是跟蹤可疑人物無意中碰上的,別影響了兩家的關係。」   老郝吞了口唾沫,道:「那估計假不了了。這種事他們幹麼不直接跟我們上面聯繫?」   趙星道:「因為我不相信上面。」   電梯門打開了,停在了十八樓,老郝忽的一下拔出了槍。趙星把六四、九二都握在手裡,道:「老郝,別忘了槍一響你就報警。」   老郝詫異的道:「你怎麼有兩把槍。」   趙星道:「這個你就別管了。」   兩人躡手躡腳來到十八號房間門口,趙星指了指對講機,沖老郝打了個手勢,突然一腳踹開房門,喝道:「不許動,警察。」   房間裡的人都愣住了,桌子上擺著的粉狀物和一箱子的錢已經暴露了他們交易的內容。趙星道:「誰動我就打死誰,把手都舉過頭頂,快點。」   老郝向裡面瞄了一眼,飛速的報了警,也衝了進來,喊道:「都不准動啊,誰想死的話就試試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槍快。」   裡面的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慢慢的把手舉了起來。就在這時,衛生間的門忽然打開,從裡面衝出兩個人來。還不等這兩人把槍端平,趙星略一側身,左手的六四就先開火了,「通」「通」兩聲,兩個人額頭上同時中槍,倒在了地上。槍聲一響,趁著混亂,先前那個接電話的人手迅速向腰間摸去,趙星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右手九二一槍擊暴了他的頭,接著又接連開槍,連殺了三個,喝道:「都他媽的別動,老子沒工夫跟你們玩,把你們全殺光了老子也照樣立功,都給我舉手靠牆站好。」   毒販們大概還沒見過這麼凶殘的警察,居然敢隨便開槍殺人,頓時老實下來,一個個依言站好。老郝此時也不知自己到底是緊張還是興奮,道:「一、二、三、四、五……十,趙星,這下可立大功了,活捉了四個,打死六個,證據確鑿,跑不了了。」   一分鐘後,警笛聲在樓下隱約可聞,毒販們面若死灰。   段海在接到信息後氣得直接把電話摔了,對著手下怒吼道:「一千萬,整整一千萬沒了,這個黑鍋誰來背?你還是我?」手下被罵的不敢做聲。   段海在房內來回直走,道:「趙星,又是這個趙星,他媽的,留著他就是個禍害。」抄起桌子上的電話,道:「吳總,貨沒了,被警察抄了,事先你就一點風聲沒聽到?」   吳勇在那頭道:「電視裡剛剛看到,不是計劃行動,只是被他們兩個無意中碰到的,算我們倒霉。把心放下,不就一千萬嗎?錢沒了可以再賺,沒連累到我們行了。」   段海道:「吳總,這個趙星是非除掉不可了,壞了我多少大事。」   吳勇在電話裡冷笑道:「殺,你怎麼殺?上次那麼好的機會你都殺不了他,反而被他捉了個活的,你還那麼有自信?」   段海道:「我再多派點人……」   吳勇道:「別費事了,再多人也是送死,你知道人家原來是幹什麼的?   段海道:「不就是一個當兵的嗎?還能是幹什麼的?」   吳勇道:「當兵的?當兵的也分很多種,他是最麻煩的那種。這個人我已經通過老頭子搞清楚他的身份了,來頭不小,曾任『軍刀』特種部隊的大隊長兼總教官,而且這段時間正是『軍刀』在國內國外鬧的最瘋狂的時候,後來又直接負責中央領導的警衛工作,我老頭子就是在中央領導來SH市視察的時候才認識他的……」   段海倒吸一口氣,道:「怪不得我派了八個人都被他給做掉了,那他這麼大的官怎麼會來這做個小警察?」   吳勇道:「我怎麼知道?聽說是犯了錯誤,自動要求下來吃點苦。總之這個人你別再惹他,由我們來出面處理,實在不行,就找個理由把他調到郊外去,不讓他在這裡礙手礙腳就行。」   段海道:「行,我聽你的。」   病房裡,趙星把一個削好的蘋果遞給了龍剛,道:「柳葉呢?沒陪你啊?」   龍剛道:「陪了我幾天都沒上課了,我把她給趕回去了,反正又不是沒人,別為了我耽誤了學業。」   趙星道:「人呢?我怎麼沒看到?你總不會趁著柳葉不在,把丘美人給吃了吧?」   龍剛哈哈大笑:「喂了飯我讓她回去了,你以為她在這裡呆的住啊?沒想到,你這個木頭也有幽默的一面,如果讓丘麗麗看見,一定大吃『三斤』。」   趙星摸了摸臉,道:「誰給我取的外號?怎麼叫『木頭』?」   龍剛道:「全巡警隊誰不這麼叫你,沒當著你的面就是。你知不知道,這兩天你又有外號了,更好聽。」   趙星道:「那就是更難聽了,說來聽聽。」   龍剛道:「他們叫你瘋狗,意思是見人就咬。星哥,那件事是不是青幫干的?」   趙星道:「什麼?」   龍剛道:「你別瞞我了,如果你不是查出來是他們幹的,你不會什麼事都針對他們來,這兩天的事我都聽說了,你小心一點。」   趙星「恩」了一聲,道:「沒有證據,有些話你要藏在心裡。」掏出煙來,道:「來一根?」   龍剛道:「算了,你自己抽吧。不過我可告訴你,這的醫生脾氣很大的,萬一讓她看見了挨頓罵,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他話音剛落,一個白色身影就走了進來,慍道:「喂,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誰允許你在這抽煙的?不知道這樣有礙病人的健康嗎?」   趙星抬頭一看,正是那天給龍剛做手術的那個醫生,連忙把煙熄了,道:「剛子,那我走了,你自己休息。」   龍剛應了一聲,醫生看著趙星的背影,嘀咕道:「怎麼又是這個人?屢教不改。」         第三十五章     走出醫院,趙星伸了個懶腰,辨別方向,向東而去,醫院離公安局家屬樓並不算遠,只隔著兩條街,他平時一向都是步行回去的。   繁華的街道在腳下延伸,雖然已是深夜,馬路上車輛依然川流不息,交錯飛馳而過,街燈照著趙星孤獨的影子忽而變長,忽而變短。趙星注視著自己的影子,心裡忽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落寞,雖然已經有三、四個月了,可自己似乎仍然難以融入這個所謂的現代化的都市,任何事好像都提不起他的興致,或許只有戰場、撕殺、槍聲、硝煙以及那種與死神擦肩的刺激感覺才是他的樂土,那裡才是自己最終的歸宿,他現在幾乎要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了。   再拐一個彎,就要進入家屬大院了,忽然只聽到旁邊的小巷子裡傳來一聲呼叫聲,聲音短促,十分沉悶,趙星警覺的停下了腳步。呼救聲再次傳來,這一次更加清晰,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趙星退了半步,探頭向巷子裡望去,黑暗中只隱約看到有兩個人影在裡面掙扎。一瞬間趙星就像變成了一頭嗅到了獵物的猛獸般,眸子裡突然射出冰冷懾人的寒光。   趙星並沒有馬上衝上去,在生與死面前經歷過無數次抉擇的他,早已養成了不管面對情況都保持冷靜甚至是冷酷的習慣。足足過了兩分鐘,他才向巷子裡走去。裡面那個男的干的正歡,一支手摀住了那個女人的嘴巴,一支手用力去撕她的衣服,那個女的看見了趙星,拚命掙開那人的手,叫道:「救命!強姦!」   那個男的轉頭看見了趙星,慌慌張張跳起來就從巷子另外一頭跑掉了。那的女的抓住趙星的腿,哭道:「救命!救命!」   趙星大聲道:「小姐,不要怕,我是警察,那個人已經跑了,你鎮定一下。」   那個女人起身突然抱住了趙星,只是哭泣,趙星高聲道:「你沒什麼事吧?需不需要報警?」那個女人也不回答,只是緊緊摟住了趙星。   突然一陣刺耳的警笛聲由遠自近傳來,到了巷子口嘎然停下,四個警察從外面衝了進來。那個女的猛的放開趙星,尖叫道:「警官,救命!」   其中一個警察喝道:「怎麼回事?」   那女的道:「他強姦我。」手一指趙星。   趙星一愣,怒道:「你胡說什麼?剛剛明明是我救的你,你為什麼要陷害我?」   一個警察道:「少說廢話,我們親眼看見你對她非禮,還想抵賴?」   趙星道:「你們怎麼不分是非黑白亂抓人?告訴你,我也是警察,你們是哪個警局的?」   那個警察道:「我們是城西分局治安科的,怎麼,還管不了你啊?」   趙星道:「我如果犯了法,你當然可以抓我,可是你們現在怎麼能就憑這個女人的一面之辭就一口咬定是我非禮她?況且你們進來的時候也看到了,是她在抱著我,而不是我抱著她。」   另一個警察道:「裡面太黑了,我們什麼也看不到。」   趙星道:「既然你們什麼也看不到,剛剛又為什麼說看到是我在非禮她?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那個警察被他抓住痛腳,不由惱羞成怒,道:「不要管我們看不看的到,總之是有人指證你,你賴也賴不掉。」   趙星道:「好,我們先不管是誰在撒謊,我問你們,你們的記錄是幾點鐘接到的報警,又花了幾分鐘趕到的這裡?」   四個警察遲疑了一下,其中一個道:「我們是二十三點三十分接的警,路上花了五分鐘,怎麼了?」   趙星道:「那就是說這個案子是在二十三點三十分之前發生的,是不是?如果照你們所說,這位小姐正在遭到非禮,那麼這個電話就不可能是她打的,對不對?那我就要請問你了,報案人是誰?」   那個警察冷然道:「無可奉告,我們要為當事人保密。」   趙星道:「三十分打的電話,直到你們出現是三十五分鐘,那麼這五分鐘內報案人為什麼不出來阻止我的暴行?他甚至可以大喊一聲都足以制止犯罪,但為什麼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出現?」   那個警察道:「也許他害怕打擊報復,對普通市民,我們不能要求每一個人都是英雄,他能及時報案就不錯了。」   趙星道:「就算這個理由暫時成立,那我再問一次,你們確定是二十三點三十分報的案嗎?」   那警察道:「當然。」   趙星道:「可是如果我有證據我二十三點三十分之前並不在現場的話,是不是就可以證明我的清白呢?」   那個女的突然叫道:「你有什麼證據?就是你非禮的我!」   趙星笑了,道:「小姐,如果你現在把事實真相說出來的話,還不算太晚。」   那女的道:「就是你,警官,快把他抓起來。」   一個警察拿出手銬,道:「聽到了?跟我們走一趟吧?有什麼事到局裡再說。」   趙星道:「走沒問題,不過走之前能不能先等我掛了電話?」   那幾個警察一愣,道:「掛什麼電話?」   趙星從口袋裡拿出電話,道:「主持小姐,今晚所發生的一切你都聽到了,我本來只想救人,沒想到在這位女證人顛倒黑白的證詞下,最後卻竟成了罪犯,這讓我不得不佩服這幾位警察同志出現的時機,簡直拿捏的恰到好處。幸好我沒先掛了電話,無意中倒讓廣大聽眾做了我的證人,現在能不能為我播一首歌,請祝我好運吧。」   那幾個警察聲音禁不住都在發顫,道:「你……你給誰打的電話?」   趙星道:「哦,我在發現被害人之前,剛巧在往廣播電台『靜夜心曲』欄目打電話點歌,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而我的電話也一直沒有掛,我想整個SH市凡是聽到這個節目的人都可以替我做證,我二十三點三十分之前還在往電台打電話。對不起,讓幾位白跑了一趟,不過也不算白跑,我們是該到警局去,你們幾位倒要好好解釋一下,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這個時候,已經有越來越多的出租車停在了巷子外面,司機們都下了車,對著裡面指指點點,議論紛紛,「靜夜心曲」欄目很大一部分聽眾都是出租車司機,大家無意中從電台裡聽到了這裡發生的事,好奇心起,都往這裡趕熱鬧看。   那幾個警察面如死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那個女人乾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整件事最後在SH市鬧的沸沸揚揚,盡人皆知,事後處理結果,那幾個接警的警察全部內部停職,而趙星由於在破獲毒品案件中表現出色,提升一級,肩上加了一個花,成了一級警司,被派到城東開發區望海鄉當副所長去了。         第三十六章     一輛大貨車迎面開過,鋪天蓋地的灰塵接踵而來,擋風玻璃上頓時一片模糊,老郝忙用雨刷清掃乾淨,嘴裡罵道:「媽的,SH市怎麼還有這麼破的路,簡直還停留在上世紀。」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趙星道:「邊遠地區,剛剛劃歸本市,上邊不重視,又不富裕,哪裡拿得出錢修路?這樣就不錯了,你還沒到西部那些更窮的地方去看看呢。」   老郝瞄了他一眼,道:「我真不知道上面是怎麼想的,立了這麼大的功,連我都賞了個小官當當,卻把你這個大功臣調到這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副所長頂個屁用,還不如呆在市區裡當個巡警呢。」   趙星道:「到哪裡都無所謂,還不一樣是為人民服務。」   老郝眼睛看著路,嘴裡可不停,道:「你真是這麼想?我可是聽說了,上面有人故意整你。就拿你那天晚上被人誣告的事來說,打死我也不相信這後頭沒有貓膩,那幾個警察跟你有什麼仇?擺明是針對你的。」   趙星道:「整我還讓我當副所長?還是代所長呢。」   老郝道:「你以為是好差事啊?來之前我特意替你全打聽過了,望海鄉不但是本市經濟最差的一個地區,還是治安隱患最多的一個地區。去年一年上報死亡人數最多,上訪的人數也排第一,具體什麼情況我也說不上來,反正聽同事們講那個地方的鄉長不好惹,你的前任就是因為跟他合不來,加上政績又不好,被他告了一記黑狀給趕跑的。」   「哦」,趙星來興趣了。   老郝道:「別怪我多嘴,你被調這件事我總懷疑跟青幫有關,我聽說這一片不歸青幫管,是斧頭幫的勢力範圍,兩個幫派最近鬧的不愉快,以你的性格,我覺得純粹是把你調來當槍使的。」   趙星沒想到老郝居然還能把問題看到這一層,倒是十分驚訝,同時也足見這位老警察對自己的事實在是很上心,當下道:「謝謝你提醒,老郝。」   老郝道:「嗨,謝什麼,要謝我還要謝你帶我立了這一功呢。以後你身邊沒人了,凡事自己要小心一點,遇事要多長幾個心眼,不要輕易得罪人,別被人再擺一道,你防得了一次,防不了兩次、三次。」   趙星聽著他的嘮叨,心裡升起一股暖流,道:「老郝,你不怪我前段時間拖累你吧?」   老郝道:「說什麼呢?我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你們這些人的心思我還會不知道嗎?只是這麼多年過來,實在是看慣了那些官場上的那些陰暗面,當年的雄心壯志早磨的沒了,歲月不饒人啊!要怪你我今天就不特意借車送你過來了,這麼大老遠的路,你以為我願意呀?咦,那些人是不是來接你的?」   看到路邊停了輛警用吉普車,車邊站了兩個警員,老郝把車停在了他們身邊,探出頭問道:「請問你們是哪的?是來接人的嗎?」   那兩個警員敬了個禮,道:「我們是望海鄉派出所的,接到上級通知,指導員派我們來接新任所長。從這條路起,就進入望海鄉的地界了。」   趙星下了車,道:「我就是趙星。」   那兩個警察忙又向他敬禮,道:「趙所長,我們是望海鄉派出所的,奉命前來迎接。」   趙星回了個禮,道:「謝謝。」又彎下腰對車子裡的老郝道:「老郝,一塊過去,吃了飯再走。」   老郝道:「嘿嘿,免了,你嫂子褒了湯在家等我呢,你這頓就留到下次吧,好了,再見。」   趙星目送老郝的車子離開,反身鑽進了那輛吉普車,絕塵而去。沿路目之所及,但見山水無色,田地荒蕪,間或露出一兩間破敗的土磚坯房,令人恍若還身處解放前。趙星雖知望海鄉窮,卻也沒料到會窮到這個地步,不由大生感慨,問道:「改革開放也快三十年了,望海鄉怎麼還會是這個樣子?而且污染好像也很嚴重。咱們市的經濟在全國也排的上數一數二了,市政府又不是沒錢,怎麼就這麼撒手不管?」   一個警員答道:「所長,你不知道,望海鄉劃給SH市才不過兩年,姥姥不親,舅舅不愛,誰管啊?況且又沒有什麼資源開發,地處內海,又沒有海港,哪個投資商也看不上,靠什麼發展啊?」   另一個警員道:「所長,我們只是警察,管好份內事就行了,這種事哪論的到我們操心?」   趙星道:「經濟搞不上去就算了,怎麼污染也那麼嚴重,鄉里有人開工廠嗎?」   兩個警員相互望了一眼,其中一個道:「所長,你剛來,到時候就知道了。」   趙星見他們兩個支支吾吾,頓時疑竇大生,就不再問。沿路穿過幾個村子,情況大多如是,偶爾看見一兩幢漂亮的大房子,一問還都是當官的,趙星已隱約明白了一點望海鄉為什麼會這麼窮了。   一路上大概用了半個多小時,吉普車開進了鄉派出所大院。聽說新任所長到了,所有人都擁出來迎接,略一寒暄,指導員安排人帶趙星先去休息,安頓住宿,第二天再來上班。   次日一早,趙星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叫人先匯報了一下望海鄉的概況。望海鄉地域不大,村落集中,登記在戶人口總共有六千多人,九百多戶……趙星對這些興趣不是很大,想起老郝的話,說去年望海鄉上報死亡人數居全市之首,重點便詢問了這個,到底是什麼原因。一個警員道:「倒不是刑事案件,主要是鄉里的煤礦不安全,死的人太多了,跟咱們沒關係。」   趙星奇道:「沒聽說SH市出煤啊?什麼煤礦?有多大?安全設施過關了沒有?」   那個警員道:「鄉里私自開設的小煤礦,安全設施?看去年死那麼多人就知道了。」   趙星道:「中央不是早就下令關閉這些小煤礦嗎?鄉里怎麼還私自開挖?哪一級政府誰批准的?」   那個警員道:「不知道,反正鄉里是下了文件通過的。」   趙星怒道:「死了那麼多人上頭就不管?還有你們在幹什麼,當初就不應該給它蓋章。」   指導員聞言苦笑道:「老趙,我們算什麼,鄉政府大還是我們派出所大,我們的任務還不是給他們保駕護航嗎?況且我們的工資還握在人家手裡呢,一個不高興,給你拖一兩個月,大夥兒還不得去喝西北風啊?」   趙星道:「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糟蹋老百姓?」   指導員道:「我們也只能在死者的賠償金上跟鄉政府爭一爭了,反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其他的我們也無能為力。老趙,現實就是這樣,看開一點吧,好歹煤礦是公家的,又不是哪一個私人的。」   趙星道:「怪不得我一路過來看到的都是窮山惡水,他們這樣糟蹋環境,有地不種,簡直是在挖子孫後代的根,難道就沒有人向上級部門舉報嗎?」   指導員道:「鄉里組織了護礦隊,平時負責維護治安,而且鄉里還給我們下了命令,凡是有做出有害於鄉里利益的行為,一律要配合護礦隊從嚴從重打擊。」   趙星一下子就從他的話裡聽出了護礦隊存在的含義,那根本就是一支負責監視群眾的私人衛隊,拍案而起,吼道:「這裡還有沒有人身自由,還有沒有王法?」         第三十七章     就在趙星義憤填膺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院子裡高喊道:「警察同志,救命啊!」   房間裡的幹警聽到求救聲都跑了出來,趙星見呼救者是一個年近七十、穿著簡陋的老漢,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不敢怠慢,忙問道:「老大爺,發生了什麼事了,您慢慢說。」   那老漢不認識趙星,卻一眼見到了趙星身邊的指導員,「撲通」一下給他跪下了,老淚縱橫,哆哆嗦嗦的道:「指導員,你行行好,快去救救我家四娃吧,護礦隊的人說他偷了礦裡的錢,要抓他回去施行家法,你們去晚了那娃的命就保不住了啊。」   指導員聽說又是護礦隊的事,一臉的無奈,道:「老楊頭,你兒子到底有沒有偷礦上的錢?」   那楊老漢道:「他們說從我家裡搜出了錢,可他們那是栽贓,我家四娃他打小就老實,他不會幹這樣的事。」   趙星聽到這裡也明白了,他也真正見識了指導員嘴裡所謂護礦隊的威風,居然還可以私設公堂,當真是無法無天。   指導員看了一眼趙星,道:「老楊,這是我們新來的副所長,代所長,所裡具體的事情現在歸他管,你有什麼委屈就跟他講,他會給你做主的。」他把皮球又踢給了趙星。   楊老漢含淚把頭轉向趙星,趙星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扶起楊老漢,喝道:「馬上出發。老大爺您上車,給我們指路。」楊老漢沒想到這個副所長這麼好說話,先倒愣了一下,醒悟過來,忙「哎」了一聲,隨趙星上車衝了出去。指導員知道護礦隊在這裡的勢力,怕趙星一時衝動壞了事,忙叫兩個老幹警乘坐所裡僅剩下的一輛破吉普跟上。   楊老漢的村子離派出所並不遠,只有幾里地,車子在趙星的手裡開的更像是要飛了起來,幾里地眨眼間就到了。離著老遠就看見了聚集在村口的一大幫人群,趙星把車子停下,和楊老漢下了車,從人群中擠了進去,楊老漢一邊擠,一邊嚷道:「讓一讓,讓一讓,我把民警同志請來了。」老鄉們聽到呼聲,再看到身穿警服的趙星,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叫罵聲也逐漸低了下來。   人群當中是十幾個身穿統一制服的人,手執警棍,對著村民大聲喝罵,神態異常囂張。楊老漢一眼看見護礦隊腳下躺著一個一頭鮮血的人,連忙撲了上去,叫道:「四娃!」護礦隊的人一把把他推開,罵道:「滾開!」   趙星喝道:「你們是幹什麼的?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護礦隊中一個身材高大象是帶隊的頭疑惑的看了趙星一眼,道:「你是哪的?怎麼管到我們這片來了?」   這時指導員派來的兩個老幹警也趕了過來,對那個頭目道:「鐵頭,這是我們新來的趙所長,現在負責我們所的工作。」   那個鐵頭馬上變了臉色,換上一副笑容,道:「啊,原來是一家人,趙所長,失禮,失禮。我們是護礦隊的,發現礦裡的員工楊四和偷了我們礦上的錢,正準備把他抓回去審問,沒想到他老頭子串通了這些刁民居然圍住了我們不讓走,你來了正好,趕快把他們趕走,還反了他們了。」   趙星道:「你們有什麼證據說這個人偷了礦上的錢?」   鐵頭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道:「這是從他家裡搜出來的,證據確鑿,錯不了的,足足有兩萬塊,可以判他的刑了吧?」   一個村民叫道:「你們把門堵住了不讓人進去,屋裡面就你們的人,當然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誰知道是怎麼回事?」   一個護礦隊員指著那個仗義執言的村民道:「你他媽的說什麼?活的不耐煩了?」   趙星對人群揮了揮手,大聲道:「老鄉們,把事情交給我們,請相信我們會秉公處理,好不好?」   人群中有人喊道:「誰不知道你們跟這些土匪是一夥的,小四被你們帶走了還會有命在嗎?」   「就是,我們不同意,有什麼問題當著大夥兒的面都說清楚,不說清楚就不讓把人帶走。」人群裡爆發了。   鐵頭對趙星道:「趙所長,你都看到了,這些刁民,不來硬的不行。這種事你不方便出手,交給我們就行了。弟兄們,準備打,給我往死裡打,我看看還有誰敢攔我們。」   趙星忍無可忍,大吼一聲,道:「統統都給我安靜下來!」他中氣充沛,嗓音洪亮,頓時把吵鬧聲給蓋了下來。趙星臉色鐵青,道:「這位護礦隊的同志,我提醒你一句,這些老百姓都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享有一切權利的公民,不是什麼刁民,現在也不是舊社會,請你把你的言辭給我改過來。還有,就憑你手裡拿的這些並不算齊全的物證不能說明他一定犯了罪,你有沒有人證?」   那個鐵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道:「這些錢都是從他家裡搜出來的,還不算證據確鑿?」   趙星道:「我先告訴你一句,你們私自進屋搜查已經觸犯了法律,你們並沒有這個權力。而且你也聽到人家說了,你搜屋的時候並沒有一個外人在場,都是你們的人,這些錢說明不了任何問題。我問的是有誰親眼看到楊四和偷了錢?你們為什麼會懷疑到楊四和頭上?」   那個鐵頭以為趙星是在暗中指點他,精神一震,道:「有,有,是礦裡的蔣會計報的案,他說他昨晚親眼看到了楊四和偷偷摸摸進了辦公室撬的桌子。」   趙星道:「哦,他報案時說的作案時間是什麼時候?」   鐵頭想了一想,道:「大概是晚上兩點多鐘。」   趙星道:「確定嗎?」   鐵頭肯定的道:「確定。」   趙星道:「那當時作案人穿的是什麼樣的衣服?用什麼工具做的案?還有,你們不是有護礦隊嗎?他當時為什麼不馬上報案?另外有一點,你們那個會計是不是住在礦裡?凌晨兩點多鐘他還出來幹什麼?」   鐵頭張口結舌,道:「這……這個我怎麼知道?反正他就是這麼報的案。」   趙星轉頭對那兩個老警員道:「你們兩個去把那個報案的會計帶到所裡去,先隔離起來,不准任何人跟他接觸。」   「是。」兩名警員銜令而去。   鐵頭聽到趙星這句話,覺得形勢有點不對了,這個警察無論如何也不能算是自己人。   趙星道:「先不管楊四和是不是罪犯,先送他去鄉醫院,人是不是你們打傷的?醫藥費帳單我會送到你們礦上來的。」   他俯身打算去扶倒在地上的楊四和,鐵頭使了個眼色,一個護礦隊員橫眉怒目攔在他面前,道:「這個人我們要帶到礦裡去,不能交給你們。」   趙星冷冷的道:「怎麼,你們打算暴力抗法?就算確定是他犯了罪,也只能有公安機關施行逮捕,你們有什麼權力把他帶走?」   那個護礦隊員蠻不講理的道:「不行,上頭有吩咐,一定要把人帶去,你不要讓我們難做。」   趙星看了鐵頭一眼,見鐵頭故意把臉別到一邊,明白了他的用意,用手一指那個護礦隊員,道:「你再阻撓我執法,我把你抓起來,走開!」輕輕一撥,把這個人推到一邊,彎腰去探楊四和的傷勢。   那個護礦隊員瞄了鐵頭一眼,鐵頭微微點了點頭,那人突然高舉警棍向趙星後腦勺砸去。         第三十八章     趙星絕想不到護礦隊的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竟敢對他下手,而且周圍實在是太吵了,他也聽不到警棍落下的風聲,不過他看到了地上的影子,猛的一側身躲開這一棍,隨即狠狠的一記右勾拳砸在那個護礦隊員的臉上,頓時把他打暈了過去。鐵頭見勢不妙,做了個手勢,所有的護礦隊員都把趙星圍了起來。村民們見趙星幫他們,怕趙星吃虧,抄起各式各樣的武器,從外面又把護礦隊的人給圍了起來,形勢一觸即發。   趙星這種情況見得多了,知道稍有不慎就會釀成一場大事件,忙喊道:「鄉親們,你們誰也不要動手,你們動了手,就是在幫他們的忙,都聽我指揮,全體退後一步,跟這些王八蛋脫離接觸。他們動我,就是襲警,誰也跑不了,你們一動手,他們就會有借口。聽到了沒有,想幫我的話就統統後退十步。」   善良的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都向後退了幾步。   趙星鬆了一口氣,對著這些護礦隊員道:「你們最好想清楚你們在幹什麼,我不管你們背後有誰撐腰,誰要是敢再撒野,老子一個個全抓起來,天王老子來說情都沒有用。」   鐵頭和趙星對視了半天,看到對方愈來愈凶狠的目光,他有些退縮了,終於軟了下來,道:「好,今天我就給你個面子,弟兄們,我們走。」   趙星道:「等等,這個人給我留下。」他指了指護礦隊員們正準備抬走的那個被他打昏的人。   鐵頭臉色一變,道:「你不要欺人太甚,要知道做人留餘地,如後好相見,在這個一畝三分地,還不全是你們警察說了算。」   趙星道:「哦,我倒不知道望海鄉什麼時候脫離黨的領導,成了獨立王國了。」   鐵頭低聲道:「你不用跟我打官腔,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們是斧頭幫的,你這個所長如果還想繼續做下去的話,就不要跟我們作對,不然你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你知道上一任所長是怎麼走的嗎?」   趙星聽了木無表情,鐵頭還以為這幾句威脅的話起了作用,哼了一聲,剛指揮手下準備走,只聽趙星道:「沒聽到我說嗎?把這個人給我留下。」   鐵頭再也按捺不住了,罵罵咧咧的轉過身,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今天帶多少個人來,就要帶多少個人走……」   趙星道:「我不是在跟你談判,而是在命令你,這個人襲警,必須交由執法機關處理,如果你再無理取鬧,我連你一塊抓。」   鐵頭嘿嘿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弟兄們,走。」護礦隊的人在這一帶橫行慣了,仗著人多勢眾,哪裡把一個新來的警察放在眼裡,七手八腳的抬起人就走。   趙星推開人衝了過去,掏出手銬就把打昏的那個人給銬上了。鐵頭沒想到趙星會這麼蠻,出來混的就是掙一個面子,受不了這口氣,吼道:「弟兄們,給我廢了他!」當先舉棍向趙星砸去。   趙星側身橫臂一掃,在他咽喉上重重一擊,鐵頭聲音都叫出不來,撒手扔了警棍,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趙星生怕村民們上來引起混戰,下手極狠,招招都照著要害打,十幾個護礦隊員不到一分鐘,不是被他打斷了手腳,就是錯開了筋骨,躺了一地。趙星衝著還在發愣的村民喊道:「老鄉,有沒有繩子,把這些人都給我捆起來送到派出所去。」   村民們如夢方醒,都道:「有,有……」有人飛快的跑去拿繩子,大多數的人都圍了過來,目光中驚訝、敬佩、駭異、激動,各形各色,不一而足。楊老漢突然給趙星跪了下去,道:「趙所長,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趙星連忙扶他起來。   有村民道:「警察同志,這些人可把咱們坑苦了,把他們都抓起來。」   也有的好心提醒趙星:「趙……趙所長,他們這些人都有後台,你可要當心點。」   趙星道:「謝謝鄉親們關心,你們能不能幫我做件事,找幾部板車把這些人渣都送到派出所去,就說是我抓的人,就他們暫時先處理一下。我先送楊大爺的兒子去醫院,他留了這麼多血,耽擱不得了。」   村民們都道:「沒問題,趙所長你就放心吧!」   有人道:「只要你們警察真心幫我們,你們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趙星從這句話裡聽出了什麼,心裡一動,沒有去追問,只是把兀自昏迷的楊四和抬上了車,與放不下兒子的楊老頭子一道,趕往鄉醫院。   望海鄉既然窮的這個樣子,醫院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設備簡陋,醫護人員也不多,有關係的都想辦法調走了,剩下的都是些對前途不抱希望的白衣天使了。趙星看楊氏父子的穿著也知道他們家的窘境,二話不說,搶先把醫療費給付了,又給醫院方面亮出證件,說好不夠再找他要。由他這個所長出馬,醫生當然不敢怠慢,馬上給傷者進行檢查。結論是腦震盪,顱內出血,需要住院觀察幾天,不過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趙星鬆了口氣,又掏出五百塊錢交給楊老漢,要他給兒子買點補品吃,至於醫藥費、誤工費叫他不用操心,他會去找礦上結算。楊老爺子握著趙星的手,千恩萬謝,死活要給他下跪,趙星不讓,楊老漢對著剛剛醒過來的楊四和道:「四娃,等你哪天好了,一定要代我好好謝謝趙所長,要不是他,你這條小命今天就完了。」   楊四和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趙星忙把他按住,道:「客氣的話就不要說了,如果你真的想謝我,就老老實實告訴我,礦上為什麼要整你,我不相信你會去做賊。」   楊四和看他一下,雙唇囁嚅了,神情有些遲疑,趙星道:「怎麼,不相信我?」   楊老漢頓時急了,罵道:「你這娃怎麼這時還不開竅?趙所長為了你,把那幫畜生都給打了,他跟那些當官的不是一條路,現在你不相信他還相信誰?」   楊四和道:「趙所長,不是我不相信你,他們的勢力很大,你鬥不過他們的,告訴你就是害了你。」   趙星道:「我知道望海鄉的鄉親們苦,但我們應該找出苦的根源來,把它給徹底解決掉,而不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難道你還想看到你的悲劇在你的鄉親們身上一再重演嗎?」   楊四和道:「趙所長,你……你真的敢跟他們干?」   趙星道:「可是你什麼都不說,叫我怎麼幫你們?」   楊四和一咬牙,道:「好,我說,我知道他們這次為什麼要致我於死地,因為我知道了他們的一個秘密,他們要殺我滅口。」   趙星道:「什麼秘密?」   楊四和道:「我在護礦隊裡有一個玩的好的兄弟,有一次他喝醉了酒跟我說,他們護礦隊的人都是斧頭幫的,他們一邊看著煤礦這頭,一邊還要負責接貨。我問他接什麼貨,他說是掉腦袋的貨,是毒品,從外頭來海運過的,而且每個月都有一次大的。當時我沒放在心上,還以為他是在吹牛,結果昨天因為看不慣礦上欺負人,就跟他們吵了幾句,不知怎麼就把這個說了出來。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兄弟偷偷叫醒了我,叫我趕快跑,說礦上要殺我滅口。我聽了他的,連夜就跑了出來,沒想到護礦隊的人早就在家門口等著我了,一看到我就把我給打暈了,要不是趙所長您救我,我這條小命肯定就沒了。」   趙星沉思了半晌,道:「能告訴我你那個兄弟是誰嗎?」   楊四和遲疑的道:「這……」   趙星道:「我不是抓他,而是要救他,你放心。等你傷好後跟他說一聲,就說如果他肯合作,我保證不追究他,還把他以前的案底給洗清楚,另外還可以以舉報數額的百分之五給他獎勵,你讓他好好考慮一下,想清楚了找我。」   楊四和道:「哎。」         第三十九章     趙星道:「除了這件事,礦上的事還能跟我說說嗎?聽說望海鄉去年上報的死亡人數居全市第一,礦上是不是一點安全也沒抓?」   說到這裡,楊老漢激動的道:「趙所長,這個礦不能再開下去了,鄉里是在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啊?」   趙星道:「怎麼說?煤礦安全措施這麼差,你們可以不幹啊?」   楊老漢道:「不幹這個幹什麼?種地?鄉里各種雜七雜八的稅加起來足足佔了年成的百分之三十,光種地鄉親們活不下去啊!」   楊四和道:「鄉里是故意這麼做的,就是逼我們去給他賣命,不挖煤全家都得餓死。」   趙星想起一路上看到的景色,頓時什麼都明白了,挖煤不但挖的水土流失,而且還把勞動力從田頭上搶走了,道:「鄉里這麼做是違反政策的,你們就不去告他們?」   楊四和道:「告過,可是沒用,區裡沒說不管,可他們把問題又交還給鄉里,說要他們負責處理解決,這算怎麼回事?結果那次去告的人都受到了鄉里的打擊報復,經過這一次,誰還想去告啊?而且他們又不知從哪裡請來了一幫子護礦隊,說是負責礦上治安,其實完全是負責監視我們,敢鬧事的人都遭到了他們毒打。為這事我們去找派出所,派出所說鄉里有文件,礦上的治安由護礦隊負責,他們插不上手。後來好不容易換了個所長為我們說了兩句話,結果兩個月不到就被他們調走了,直到趙所長您來,我們老百姓連個告狀的地方都沒有啊!」   趙星一怒而起,道:「簡直無法無天,你們放心,有我在一天,這幫混蛋一個也別想跳起來。你們父子倆先休息休息,我就走,不能輕饒了這群王八蛋。」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回頭道:「楊四和,你如果想翻身的話,最好去勸勸你那位朋友,把我的條件跟他說清楚,咱們打一場漂亮的仗,到底是打算就這麼窩窩囊囊的過下去還是徹底翻身就看你的了。」   楊四和看著趙星的背影,道:「爹,趙所長能行嗎?」   楊老漢道:「他是個好人,死活咱們也要試一次,等傷好了你就去聯絡順子,說什麼也要他幫咱們一次。」   趙星風風火火回到了派出所,一見到他,指導員就把他扯到一邊去了,道:「老趙,你怎麼這麼幹?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鄉里不讓我們管礦上的事,你倒好,還一抓就是十幾個。」   指導員姓孔,趙星道:「老孔,不是我新官上任想搞出點事,這些王八蛋也太囂張了,連我都敢打,不是我在部隊裡練了兩下子,今天我還回不來了。總之這事你別管,我來處理,我不管是鄉里還是區裡,惹毛了我,鳥都不甩。派出所的事我說了算,只要還沒把我撤了,凡是屬於望海鄉地界範圍內的治安我都要管,鄉里又怎麼樣,有本事叫他們來找我,跟你沒關係。」   指導員連連搖頭,道:「你這個脾氣啊,叫我怎麼說你?」   趙星道:「先把眼前的事處理了再說,只要我們有理,鄉里就拿我們沒辦法。」轉身吩咐人把礦裡那個蔣會計帶來,親自訊問。事情真如他所料,蔣會計一問三不知,全然莫名其妙,壓根就不知道鐵頭已經把他推到前台了。趙星做好筆錄,叫他簽了名,就放走了。   他拿著筆錄去找指導員,道:「你看看,想陷害人居然一點準備活動也不做,破綻百出,我倒要看看鄉里這次怎麼說。」   指導員道:「鐵頭這些人怎麼辦,身上還有傷呢,是不是先送到醫院去看看。」   趙星道:「沒這個必要,死不了,先扣在這,想對我動粗,不整整他們,他們會知道我的厲害?」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指導員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晚上八點鐘左右,指導員帶著一個人來到了趙星的住處,道:「老趙,這位是鄉政府的司馬秘書,聽說你剛來,人家特意代表鄉長來看看你。」   司馬秘書一頭黑髮梳的油光發亮,伸出了手,笑道:「趙所長看起來很年輕啊,這麼年輕就做了所長,我看以後一定大有作為。」   趙星握了個手,道:「謝謝領導對我的關心,我初來乍到,什麼事都不懂,工作如果有什麼疏漏,還希望各位領導多多點撥。」   司馬秘書笑道:「趙所長說的太客氣了。」   指導員道:「你們兩個談,我還有事,先走了。」   司馬秘書道:「那好,老孔,我就不留你了,以後記著多來鄉政府走動走動,我可是好久沒有看到你了,你這樣就不對了,脫離群眾嘛!」   指導員連連告罪,又跟趙星打了招呼,就走了。   司馬秘書咳嗽了一聲,道:「趙所長來到望海鄉覺得怎麼樣?一切都還習慣嗎?」   趙星道:「我這個人直,既然司馬秘書問起,那我就實話實說了,望海鄉這個地方實在太落後了,我是寧願到市裡當一個小巡警,也不願到這裡當這個破所長啊。」   司馬秘書道:「趙所長剛來,對望海鄉還有些不瞭解,其實別看望海鄉看上去窮,給我換個地方,我還不願意去哩!我聽說趙所長來望海鄉之前和上面鬧的很不愉快,明明立了大功,卻被貶到了這個窮地方,真是屈才啊!」   趙星滿腹牢騷的模樣,哼了一聲,道:「管他的,我現在也想通了,來這裡也好,山高皇帝遠,在這個一畝三分地至少我說了算,不像在市裡總有人對你指手畫腳,不痛快。」   司馬秘書道:「趙所長能這麼想那就最好,望海鄉就算再窮,總還是我們這些人的天下是不是?只要我們抱成團,互相幫助,就沒人能欺負到我們。」   趙星道:「司馬秘書可高抬我了,我只是個小小的派出所所長,還是暫代,怎麼能跟司馬秘書相提並論?」   司馬秘書道:「哎,別這麼說,你這個所長可掌管著一方人的生死呢!你說哪個犯了法,哪個不就是犯了法,哪個敢說個『不』字?」   趙星道:「司馬秘書這麼說,倒把我說的像是舊社會的官僚了,哈哈。」   司馬秘書道:「如今這個社會,不就是這個樣?有權不用,過期做廢嘛。我聽說趙所長今天還抓了一夥兒鬧事的護礦隊員?」   趙星道:「你不說這個事還好,說起來我的火就大。他們怎麼鬧事我不管,當著我這個派出所所長總要給我三分薄面吧?沒想到不但不聽我的,居然還敢恐嚇外帶襲警!我說司馬秘書不是為他們來的吧?我可把話說在前頭,我就是要整整他們,什麼玩意,敢跟我鬥?在市裡我連青幫都整過,還怕他們?」   司馬秘書擺擺手,道:「趙所長,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跟這些人不要一般見識,況且他們畢竟也是在為我們服務的嘛,說白了也是你派出所的編外人員,回頭我叫這幫小子跟你道歉,另外再擺一桌酒向你賠罪。」   趙星道:「司馬秘書,不是我駁你面子,這也太便宜他們了,這以後我的面子往哪裡擱?」   司馬秘書輕輕一笑,道:「我理解,我理解。」說著從提包裡掏出一疊錢放在趙星面前,道:「這裡有二十萬,是他們礦長給趙所長賠罪的,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有錢大家賺嘛。望海鄉別的沒什麼,還好出點煤,咱們鄉里就靠它來給大夥兒長福利呢!這可是望海鄉的財政來源,趙所長以後可要為我們看好家啊!另外礦長要我幫他帶句話給趙所長,只要礦上賺了錢,以後每年都不會少於這個數,逢年過節另算,如果增了產,福利還要高。怎麼樣,趙所長收下吧?」         第四十章     從趙星那出來,司馬秘書並沒有回家,而是拐了個彎,到了另一個地方,那裡有一個人正等著他的消息。   「事情辦的怎麼樣?錢他收下了嗎?」那個人問。   司馬秘書得意洋洋,往沙發上一坐,道:「收下了,整整二十萬那,他得干多少年,這世上還有哪個會跟錢過不去?」   那人道:「鐵頭他們的事怎麼說?」   司馬秘書道:「說了,明天一早就放。鄺老大,我說你的兄弟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連警察都敢打,怪不得人家不依不饒,這二十萬我看花的冤枉。」   鄺老大道:「還有楊四和的事呢?」   司馬秘書神色端正了一點,道:「姓楊的已經把事情全對他說了,這件事他會幫我們穩住,叫我們先不要急,只要他當所長一天,這個消息就傳不出去,關鍵的時候他知道該怎麼辦。」   鄺老大鬆了一口氣,道:「他肯站在我們這一邊,這二十萬就花的值,別說礦上每個月上百萬的收入需要警察支持,就是和XG那邊的生意也要他放手才好辦。明天你幫我約他出來,到……區裡找一家最好的酒館,我再送十萬過去,把他徹底攏住。」   司馬秘書愣了一下,道:「一下子就是三十萬,沒這個必要吧?」   鄺老大道:「你不懂,我已經打聽過這個趙星的底細了,聽說他跟青幫不和,前段時間鬧的很僵,他被調到這個破地方來當所長,估計就是青幫在故意整他。你沒聽過那句話嗎,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三十萬如果能把他拉到我們斧頭幫這邊來,我還嫌少呢!我們如果再加把力培養一下,這可是以後對抗青幫的本錢。」   司馬秘書一臉佩服,道:「鄺老大,還是你想的長遠。」   鄺老大道:「要盡快把他拉過來,過幾天就是和XG交易的日子了,數目大,如果他不站過來,我不放心。」   司馬秘書道:「怕什麼,派出所大部分的人都收了我們的錢,沒人會幫他,就他一個人,也翻不了天。」   鄺老大道:「小心駛的萬年船,這個人能一個人對付鐵頭他們十幾個,不簡單。」   第二天,趙星如約而至,酒席宴上一群人喝了個盡興而歸,皆大歡喜。   五天後的夜裡,在望海鄉東首的海灘上,鄺老大帶著一夥兒人正焦急的等待著什麼。從他不時低頭看表的動作中,可以看出他心中的不安。他忽問旁邊道:「事情都安排好了沒有?派出所的人沒有什麼動靜吧?」   一個手下道:「老大,你就放心吧,派出所早就有人負責盯著了,全部按時下班,如果搞什麼突然行動,會有人通知我們。」   鄺老大道:「不知怎麼搞的,今天總覺得心驚肉跳,好像感覺會出事。」   手下道:「老大,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別自己嚇自己。」   鄺老大道:「這一次不一樣,數目太大了,足足兩千多萬,我們斧頭幫的一半家當都在這裡了,萬一出了差子我們斧頭幫就垮了,說不怕是假的。」   「看,來了!」一個手下指著遠處海面對鄺老大道。   只見黑漆漆的海平面上一艘快艇乘風破浪高速向這邊開來,耳邊已隱隱聽得了馬達聲。鄺老大道:「打信號。」一個手下亮起電筒劃起了圓圈。快艇看見了信號,船頭一調,直朝這邊衝了過來。   等快艇衝上了海灘,從艇上跳下四個人來,鄺老大看清了來人,帶人迎了上去,道:「雞哥,這麼點小數目,怎麼還要麻煩雞哥親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一個穿著黑西裝剃著光頭的年輕人道:「鄺老大,好久不見了,我這次來主要是想看看SH市的風景,順便泡兩個SH的MM,聽說SH的小妞很不錯,鄺老大什麼時候帶我去見識一下。」   鄺老大笑道:「沒問題,沒問題,就怕你雞哥身體吃不消。」   那個雞哥一聳肩道:「我?你就放心吧,Noproblem。好了,玩笑開過了,鄺老大是在這裡交易還是另有安排?」   鄺老大道:「咱們先做正事,辦完了事我帶你去爽。」   雞哥點點頭,道:「好,就這麼說了。」手指頭勾了勾,身後三個人一個人提了一個箱子出來,打開箱子,一個箱子裡頭是白色的粉狀物,另兩個裝的是一粒粒的小顆粒丸子。鄺老大身後也走出幾個人,分別對箱子裡的東西驗了驗,回頭對鄺老大道:「好貨。」   雞哥笑了,道:「我們洪興做生意一貫是保質保量。」   鄺老大叫手下提出兩個箱子來,道:「雞哥,兩千萬,你點點。」   雞哥示意手下了拿錢,道:「點什麼點,又不是第一次和鄺老大做生意,難道還信不過你嗎?」   鄺老大大笑著扶了雞哥的肩膀,道:「雞哥,我先帶你去休息,明天一早我親自陪你去兜兜風,看看SH的風景跟XG的有什麼不同,晚上卡拉OK,小姐,我全包了。」對於來自XG的黑道,鄺老大一心想要巴結上,斧頭幫在青幫的打壓下幾乎喘不過氣來,急需要來自外力的支持。   雞哥吩咐手下道:「你們先把錢拿回去,我陪鄺老大去爽爽。」   洪興的幫眾剛上了快艇,突然只聽天空中傳來一陣轟鳴聲,聲音剛入耳,數道雪白的燈光便從天上直灑下來,把海灘上的諸人暴露在空氣中。洪興的幫眾叫道:「是直升飛機!」   「他媽的,有好幾架!」   只聽天空中一個響亮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喊道:「我們是中國人民解放軍31集團軍,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即放下武器投降,接受檢查……」   洪興的雞哥呆呆的道:「不是吧?」   一個手下吼道:「雞哥,快逃!」   卻見從海上也衝過來十幾艘衝鋒舟,雞哥苦笑道:「還怎麼逃,人家早有準備,不想被亂槍打死的話就照他們的話做。」當先把手舉了起來,叫道:「不要開槍,我投降。」   販毒在大陸是重罪,那三個洪興的幫眾還想掙扎,發動馬達,開了快艇就跑。一架直升飛機從他們頭上掠過,機關鎗一陣亂掃,快艇頓時變成了碎片。看到這種架勢,所有的人都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乖乖舉起了手。   不斷有戰士順著繩索從直升飛機上溜下來,這時衝鋒舟也靠了岸,斧頭幫的人全被驅趕到了一塊。一個人影走到了鄺老大的面前,笑道:「鄺老大,你還真是小氣,做幾千萬生意的大買賣也不招呼我一聲,太不夠意思了。」   鄺老大抬頭看是趙星,垂頭喪氣的低下了頭,心裡什麼都明白了。   一個上校走到趙星身邊,道:「大隊長,現在該怎麼辦?」   趙星道:「先派人把礦區封起來,一個也不准跑掉。另外還有礦上的原始記錄帳本一定要給我搞到手,這幫貪官污吏的罪證都在這上頭呢!」   上校道:「大隊長你就放心吧,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不白在你手下當這麼多年的兵了?丁連長,你帶人去礦區,把裡面所有的人和物都給我扣下來,少了一張紙我都找你算帳,聽到了沒有?」   一個上尉敬禮道:「處長你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警衛連,跟我來!」   當夜,在軍隊的強力介入下,望海鄉變天了。         第四十一章     趙星沒有失言,在贓款還沒有上交警方之前拿了一百萬給了通風報信的順子,另外還把他在斧頭幫的案底給洗了。順子就是楊四和在斧頭幫的好朋友,雖然他跟斧頭幫的人也稱兄道弟,不過在利益面前,兄弟也只好拿來出賣了,當然他的借口是為了楊四和這個兄弟,都是兄弟,總要保一個,捨一個。   趙星叫他以後隱姓埋名重新做人,感動的正不知怎麼好的順子連道一定,一定,要不是生活艱難,誰願意走這條路?現在好不容易脫了身,又有了本錢,活的下去,誰願意再去犯法?為了將功贖罪,順子還把斧頭幫他所知道的上線、組織頭目竹筒倒豆子抖了個一乾二淨,也不由的他不說,如果不把斧頭幫徹底整趴下,讓人查出來是他做的內線,這條小命能不能享受到這一百萬還難說的很。   送走了順子,趙星又連夜突審了鄺老大,鄺老大自知是死罪難逃,一語不發,趙星笑了,說我不打你,把外面當兵的叫來,一頓狠揍,等他抽完一根煙再進來時,斷了兩根骨頭的鄺老大已經是有什麼說什麼了。最後趙星來到了關押XG來的雞哥的住所。   雞哥低著頭,縮在角落裡,看到趙星進來,瞄了一眼他的警銜,又縮回了目光,這樣低級別的警察想來還沒資格審他。趙星在他對面坐下,道:「姓名。」   雞哥愣了一下,道:「趙洪基。」   趙星道:「家庭住址。」   雞哥道:「警官,你不用一個個的問了,我自己說。姓名趙洪基,男,32歲,未婚,XG人,家住銅鑼灣×××號,身份證號碼是××××××,其他的就無可奉告了。」   趙星道:「你倒挺有個性。」   雞哥道:「在XG有誰不知道我洪興山雞。」   趙星道:「可惜山雞就要變成死雞了,你知不知道在大陸販毒是什麼罪名?」   山雞道:「我知道,不就是死嗎?從我出來混的那一天起就等著這一天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趙星掏出煙道:「抽不抽煙?」   山雞道:「抽,除了不抽毒,我什麼都抽。」   趙星厲聲道:「既然你不吸毒,為什麼又要去販毒?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要害死多少人?咱們中國被鴉片毒害了上百年,差點導致民族滅亡,你還往國內販毒,你還是不是中國人?」   山雞道:「警官,大道理我都懂,可是就算我不賣給他們,還是有人會賣給他們,哥倫比亞、泰國、金三角毒販子多的是,與其把這些錢給那些外國人賺,那還不如讓自己人賺,對不對?」   趙星道:「這個就能成為你販毒的理由?」   山雞道:「我知道我這次難逃一死,警官,你就不用臭我了」   趙星扔了他一根煙,道:「如果我能讓你不死呢?」   山雞驚奇的看著他,道:「警官,你耍我?這麼大的案子,就憑你的職務能放的了我?」   趙星道:「在警察局裡我是做不了主,可你別忘了這是在軍隊,在還沒有把你交上去之前,還不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山雞沉默了一會兒,道:「什麼條件?叫我出賣兄弟的話就免談。」   趙星「卡」的在他面前點著了火,山雞遲疑了一下,把煙頭湊了上去,貪婪的吸了兩口。趙星道:「我是從部隊裡出來的。」   山雞道:「看的出來你跟軍隊的關係不錯,我們洪興跟斧頭幫交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知道這裡的警察都被他們收買了,你如果不是調動軍隊的話根本就抓不到我們。」   趙星道:「做為一個軍人我很看重一個人的氣節,就憑你剛才寧死也不肯出賣兄弟這句話,就值得我交你這個朋友。」   山雞道:「有什麼話就直說,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末腳。」   趙星道:「你們洪興在SH市的買家共有幾家?青幫有沒有跟你們交易?」   山雞道:「沒有,我們洪興雖然也很想打開SH的市場,但青幫在XG自己有分堂,他們幫裡內部自己會去和毒梟談,買貨、銷售渠道都是一條龍,外人根本插不上手。而且他們還想獨霸大陸的東部市場,知道我們在和斧頭幫做生意他們很不高興,聽說他們和斧頭幫不和,早就想吞掉他們了。」   趙星道:「哦,那我幫他們打掉了斧頭幫豈不是還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山雞道:「應該沒錯,斧頭幫要不是我們洪興一直在撐著,恐怕早就被青幫給剷平了,你這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趙星罵了句:「他媽的,上了青幫的當了,還是被他們擺了一道。」   山雞道:「警官,你跟青幫有仇?」   趙星道:「老子被調到這個破地方來就是拜他們所賜,如果不是我在軍隊還有幾個朋友,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他來回走了幾圈,突然停下,道:「趙洪基,如果我放你回去,你知道該怎麼做?」   山雞雖然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但求生乃是一個人的本能,能不死自然還不死的好,聽到這句話他眼中一亮,呼吸也急促起來,道:「警官,你要我怎麼做?」   趙星道:「有句話叫做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知道你們洪興需要大陸的市場,所以跟青幫遲早會翻臉,而青幫找人暗殺我,我跟他們更是誓不兩立,所以……」   山雞聞言激動的道:「所以我們兩家可以合作,一起打擊青幫。」   趙星道:「你認為這個提議怎麼樣?」   山雞已從地上站了起來,道:「沒問題,是個好的提議,合則兩利,分則兩敗,還是毛澤東說的好,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結成最廣大的統一陣線,人多力量大嘛。」   趙星道:「其實還不止是為了這個,我也是為自己留一條後路,萬一哪一天在SH被他們逼的混不下去了,還希望雞哥你拉兄弟一把啊!」   山雞笑著把伸出來,道:「沒問題,合作愉快。」   趙星道:「這麼爽快?就不怕我跟你耍陰謀?」   山雞哈哈笑道:「耍陰謀總是要有一定的目的,我看不出你從我這裡能撈到什麼好處,所以我相信你。」   趙星也伸出了手,道:「合作愉快,不過下次再看到你們賣白粉,我還會抓你。」   山雞道:「我們洪興不止是有白粉。」   兩人相視一笑。   第二天一早,整個望海鄉都沸騰了,軍隊進駐,護礦隊的被捕,讓望海鄉的村民們在不安中隱含著一絲悸動。趙星找到楊老漢,讓他秘密約了幾個在望海鄉德高望重的老人,把礦上搜出的帳本給了他們,上面記錄著斧頭幫和鄉里領導侵吞集體資產的黑色交易,這個用望海鄉村民血和淚創造出來的財富並沒有用於望海鄉,而是全部落入了個人的腰包裡。趙星要他們把這份材料複印幾份,分別帶隊,直接去市裡上訪,市政府去一隊,申城晚報去一隊,東方電視台去一隊,總之是把影響弄的越大越好,幾個老漢都興奮的答應了。   不到一個上午,聯絡的工作就做好了,浩浩蕩蕩的隊伍直接殺向市區。鄉政府對村民的造反猝不及防,護礦隊崩潰,派出所不合作,他們只好去求軍隊,可軍隊的領導說他們只是在這裡演習,至於抓捕毒販一事純屬意外,地方上的事他們不管。鄉政府情知大事不妙,緊急打電話給區裡的關係,要他們無論如何要堵住這一股狂流。可一個小時之後,區裡回電話說軍隊把路都給封死了,地方上的人根本不讓進,鄉里領導聞訊徹底攤在了椅子上。         第四十二章     數天後在東方電視台率先播出了望海鄉鄉政府領導私自開挖小煤礦,勾結黑社會侵吞集體資產,欺壓村民,從田頭搶奪勞動力的新聞,畫面上荒蕪的土地、黑洞洞的井口、鄉政府領導的別墅和村民的貧苦把觀眾的情緒煽到了極點,緊接著各家報刊也相繼發表了對此事的專題報導,媒體的有力出擊使得SH市引發了一場地震。   面對如此強烈的民意,市政府迅速做出反應,派出調查組進駐望海鄉,在大量的證據面前,鄉政府集體垮台。就在市裡來人宣佈結果的這一天,望海鄉村民們拿出家裡僅有的積蓄買了鞭炮燃放,人們奔走相告,激動喜悅的神情現於顏色,村民們湧進派出所,把趙星高高的抬起扔上了天空,這是他們對於恩人表達感激之情的最高方式。   就在大家還沉浸在歡樂之中時,另一個更好的消息從新成立的鄉政府裡傳來,市裡的亨達房地產公司決定對望海鄉進行投資,計劃把擁有良好沙灘的望海鄉建設成一個旅遊度假村,先期投資六百萬買下望海鄉瀕臨海邊的的五百畝土地,以後再陸續投資準備在望海鄉建造超市、酒店以及一系列的配套設施。   眼看生活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望海鄉的村民們對這個投資計劃當然滿意,可是在趙星的授意下,由各村代表成立的鄉委會否決了這一項行政提案,理由是價錢太低。剛發生過地震的鄉政府在層層目光的注視下當然要擺出一副民主姿態,不敢獨斷專行,只好把計劃擱淺。   出於對趙星的信任,村民們無條件的支持了趙星,雖然亨達最後又將六百萬的價格連提兩次出到一千萬已經很讓鄉親們滿意了。果然,一個星期之後,市府會議決定,由於望海鄉暴露在公眾中的貧窮落後的形象委實有損SH市在全國甚至是全世界的聲譽,為了盡快挽回影響,樹立政府一心為民的威信,貫徹黨中央「三個代表」的精神,立刻對望海鄉進行大規模的重點改造,並以此內需為動力,拉動SH市的經濟增長點。會議精神一公佈,無數投資商的目光飛向了望海鄉,望海鄉的地價飛漲,亨達依靠內幕消息企圖在政策公佈之前搶佔市場的計劃破產。   經過學期末的忙碌,終於迎來了暑假,韓雪是HZ人,離SH只有幾個小時的高速路程,回家簡單的和家人見了個面,就依照約定趕回了SH,和衛寧、孫靜一道,坐著衛寧開的寶馬,興沖沖的趕往望海鄉。韓雪一路都在埋怨:「豈有此理,這個死傢伙自從到了那裡後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過我,這次看到他我一定叫他好看。」   孫靜笑道:「你捨得就好。」   一輛汽車交錯而過,照例是揚起漫天塵土,雖然坐在密封的車裡,韓雪仍是習慣性的掩上了鼻子,道:「這就是望海鄉嗎?怎麼這麼髒啊?」   孫靜道:「這才是農家本色啊,以後只要在地上鋪一層柏油,打掃乾淨來,等地裡的莊稼長上,到了傍晚,映著落日,吹著海風,陪著愛人散步在這鄉間良田之間,那該是多麼愜意啊!」說著雙手抱拳放在胸前,閉上眼睛,已陶醉在自己描述的景致當中。   韓雪道:「你在做夢啊?虧你想的出來。」   孫靜道:「這可不是我想的,是衛氏集團對望海鄉度假村計劃整體構想的一部分,以後SH市又有了一個旅遊休閒的好去處了。」   韓雪道:「寧兒,是嗎?你們衛氏又有大動作了?」   衛寧道:「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吧?聽爸爸說這次多虧星哥頂住了亨達的前期收購,不然大家都只好向亨達手裡買高價地皮了。」   韓雪疑惑的道:「亨達?寧兒,以前那個吳公子是不是也開了一家亨達進出口貿易公司啊?他怎麼轉行做房地產了?」   衛寧不屑的道:「我怎麼知道?我對他的事沒興趣。」   孫靜搖了搖頭,道:「雪兒,虧你家也是做房地產的,這種事都不懂?吳勇的爸爸是SH市市長,想必他早從他老爺子那裡得到了政府將大力投資望海鄉的消息,所以只要他隨便成立一個什麼房地產公司,搶先把地皮買下來,然後轉手再賣出去,前後不過兩、三個月,他得賺多少?這不是一筆暴利嗎?」   韓雪驚呼道:「可他這是違規操作?」   孫靜道:「誰說的?你嗎?你又有什麼證據來控告這種虛無飄渺的事?你除了只能佩服人家眼光遠大之外,還能說什麼?難道去控告市長洩露了商業機密?這是行內心照不宣的秘密,沒有誰會去捅開這層窗戶紙。」   衛寧佩服的道:「阿靜,你倒好像是一個運籌帷幄的商業家,無所不知。」   孫靜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其實這些都是我老爸跟我說的,他說這次幸虧趙星發動群眾抵制了亨達的低價惡意收購,不然望海鄉就要吃大虧了。現在望海鄉不但可以在地皮上討價還價,而且還可以用這個條件與投資商達成勞工協議,保障望海鄉村民以後的工作權益,可以說星哥這次是挽救了整個望海鄉群眾的命運。」   韓雪直聽的眉飛色舞,連道:「我就知道他是最棒的。」   車子開進望海鄉的小鎮上,村民們還從沒有看過這麼漂亮的高檔車,都湊上來看希奇,孫靜下車問路,聽說是找趙星,鄉親們立刻熱情起來。一個老大娘用審視的眼光把孫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後用滿意點點頭,道:「你是趙所長的媳婦吧?我就說我們給他做媒他怎麼一個勁的往外推呢,原來早就找了一個這麼標誌的小姑娘,嗯,不錯,人長的秀氣,比我們鄉下人有氣質多了。」孫靜被老大娘莫名其妙一番話說的滿面通紅,連忙解釋道:「大娘,你誤會了,我只是他的朋友。」   老大娘呵呵笑道:「我懂,我懂。咱們鄉下的路曲裡拐彎不好認,我叫我孫子帶你們去。小牛,別調皮了,快帶這幾位貴客去找趙所長,找不到人不准你回來吃飯,聽到了沒有?」   「哎!」從人群裡應聲竄出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挺胸抬頭立正道:「保證完成任務!不過,奶奶,我上午看到趙叔叔好像和別人上山去了,現在估計還沒回來呢!」   一個老大爺道:「牛娃,平常調皮就盡看到你能耐了,現在怎麼就不行了?你今天要是敢耽誤了趙所長的幸福,就算你奶奶不打你,我也要教訓你,趕快去。」   那少年咧開嘴道:「沒那麼嚴重吧?」   老大娘道:「你懂什麼,快去快回。」   孫靜和村民們告別,招呼那個少年上車,那個少年坐在車裡,聞著清新的香氣,一顆腦袋好奇的四下亂扭,在其他少年羨慕的目光中離去。   到了派出所一問,果然正如那少年所說,趙星一大早出去就沒回來,這種偏遠地區,如果在山上,手機的信號是接不到的,三女自怨自艾,早知道就不跟趙星玩什麼突然襲擊了,弄的現在人也聯絡不上。         第四十三章     那個少年見到三女的失望神情,自告奮勇的要帶她們去山上找,三女是一刻也不願等了,迫不及待的想見到趙星,自是大喜。衛寧拿出五十塊錢給他做為酬謝,那少年看著鈔票吞了一口口水,挺胸道:「三位阿姨,我不要。」   衛寧奇道:「為什麼,是不是少了?」從皮夾裡又拿出一張五十。   那少年忙道:「不是少,不是少,是我不敢拿,鄉親們如果知道我拿了趙叔叔朋友的錢,我會被打死的。」   韓雪道:「沒關係的,我們誰也不說就是了,沒人知道。」   那少年道:「那也不行,趙叔叔是我心目中的英雄,能為他做事是我的榮幸,我怎麼會拿你們的錢?況且我以後也要跟趙叔叔一樣,做一個頂天立地、人人喜歡的大英雄,拿了錢就再也做不成了。」   沒想道趙星在望海鄉竟會是這樣的地位,三女都有些詫異,孫靜故意問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那麼喜歡趙叔叔?」   那少年想了一想,道:「趙叔叔為民除害,幫我們窮人,嗯……還有趙叔叔的武功很高,我聽鄉親們說有一次趙叔叔一個人把十幾個護礦隊的壞蛋都給打趴下了,壞人只要聽到趙叔叔的名字就害怕……」   孫靜笑著摸摸他的頭道:「我相信你以後也一定能成為一個讓壞蛋看到害怕的人。」   小傢伙握著拳頭道:「謝謝阿姨,我一定會的。」   寶馬開到山腳下就停下了,在崎嶇的山道,價值百萬的寶馬還不如一輛破舊的北京吉普。四人下了車,那少年指著山頂道:「趙叔叔就在裡面。」   孫靜道:「謝謝你,小朋友,我們自己去找他吧,就不麻煩你了。」   韓雪從包裡拿出巧克力和棒棒糖,道:「小朋友,你不肯收錢那阿姨就請你吃零食,這個不違反你的原則吧?」   那少年猶豫了一下,眼饞的看著這些生平很少見過的零食,臉紅紅的卻沒有伸手,韓雪嬉笑著把東西塞進了他的懷裡。那少年忽向她們鞠了個躬,道:「謝謝阿姨!」轉身飛快的就跑了。   孫靜笑道:「真是個可愛的小傢伙。走,我們上山吧,希望能在天黑之前找到他。」   三人順著山道向上攀去,幸而江南的山脈比之江北頗為不如,大多較平緩低矮,但饒是如此,也叫三人累出一身香汗,翻過一座矮峰後,三人一致都嚷著先休息一會兒再說。韓雪拿出手機,只見一格信號時斷時續,頹然道:「這樣找可不行,誰知道這傢伙躲在哪?萬一他從另外一邊下山了呢?我們不是白跑一趟。」   孫靜大口喘著氣道:「小姐,剛剛就是你興致最高,現在又想打退堂鼓嗎?」   衛寧遲疑的道:「要不我們再找找吧,這本來句是碰運氣的事情,說不定再翻一座山就碰到他了。」   韓雪眼珠一轉,道:「這樣靠瞎貓碰死耗子可不行,要不我們喊一喊吧,說不定他就能聽到。」說完忽然從地上跳了起來,雙手捂成喇叭,朝著山裡用盡力氣大聲喊道:「趙星,你這個死人,你到底在哪裡?」   彷彿是對她的回應,空山寂寂的大山裡突然傳來一聲槍響。衛寧、孫靜都是一驚而起,道:「雪兒,剛才是不是槍聲?」   韓雪呆住了,道:「我……我也不知道,好……好像是從那邊傳來的?」   聽到槍聲,三人頓時有些慌張,大概辨別了一下方向,快步就向前走去。走不多久,又聽到了一聲槍響,這次聲音似乎近了許多,衛寧心慌意亂的道:「快!」   又爬過一個坡頂,眼前驀的出現一小塊平坦的草地,幾個荷槍實彈的軍人正警惕的看著她們。一個肩佩上尉軍銜的軍官忽的伸手攔住了道路,道:「對不起,這裡已暫時列為軍事禁區,你們請到別的地方遊玩。」   韓雪還沒把氣喘勻,已問道:「解放軍同志,請問你們剛才是不是聽到槍聲了?」   那個上尉道:「請你們不用害怕,這是我們首長在打獵。」   原來是這麼回事,三女對望了一眼,心裡鬆懈了下來。衛寧道:「解放軍同志,我們不是來玩的,我們找人。」   上尉道:「你們找誰?」   衛寧道:「我們找趙星。」   上尉皺眉道:「這裡沒這個人。」   孫靜忙解釋道:「他是望海鄉派出所的所長,我聽鄉親們講他在山上。」   上尉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們是找趙所長,他正在和我們首長打獵。要不你們在這等等吧,我估摸著他們也該下來的,都上去幾個小時了,中午飯都是在上面吃的。」   (本書起點中文網首發,請在其他地方看到盜貼的朋友一起到起點來支持我。)   孫靜道:「上尉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們上去找他吧?」   上尉一臉嚴肅,道:「這可不行,沒有上級的命令,一個人我也不能放。況且我也是為了你們好,子彈可不長眼,沒有心理準備,萬一把你們當獵物打了,這個責任誰來負?」   任孫靜三人磨破嘴皮,好話說盡,上尉堅持原則的立場沒有絲毫動搖。最後三人洩氣了,韓雪道:「算了,當兵的都跟星哥的臭脾氣一個樣,咱們就在這等等吧,反正我也走不動了。」三人找了個平坦的地方,席地而坐。   這一等足足又等了一個小時,才見一行人從山上轉了下來,當先的一人正是趙星,旁邊一個軍人的肩膀上扛著一顆閃耀的金星,跟他並肩而走,說說笑笑,二人身後還跟著一個上校軍銜的校官和七、八個手提各種獵物的士兵。沒看見他的時候一肚子的不滿,現在驟然間見到人,韓雪卻又什麼都忘了,高呼一聲:「星哥!」   趙星驚奇的往這邊看了一眼,快步走了過來,語氣裡也有一絲喜色,道:「怎麼會是你們?」   那個少將走了過來,向趙星捶了一拳,道:「好你老趙,居然跟我打埋伏,老實交代,這幾位女士是你什麼人?」   趙星忙道:「你別給我亂猜,她們三個還是學生呢,都是我在SH認識的朋友。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韓雪、衛寧、孫靜……」   少將連聲道:「抱歉,抱歉,三位女士在這等急了吧,我這就把趙星還給你們,放心,一根毫毛也沒少。」   那個上校也打趣道:「大隊長,哪個是嫂子,先打個招呼啊,還想藏一輩子啊?」   趙星罵道:「你小子在這裡亂摻合什麼,一邊去。」忙對韓雪三人道:「他們兩個是我的戰友,原來在一起鬧慣了的,說話沒輕沒重,你們別見怪。」   孫靜微笑道:「沒事,能和首長們見面,是我們的榮幸。」   少將道:「什麼狗屁首長,我們跟趙星可是過命的交情,說這個話可就見外了。我姓沈,沈飛揚,你們叫我老沈也不合適,就叫我一聲沈大哥吧,怎麼樣?」   三女都依次叫了一聲「沈大哥」,沈飛揚哈哈大笑,道:「走,走,走,天也不早了,咱們一起下山,我送你們回去。」   孫靜看他們打算走另外一條路,忙道:「沈大哥,我們也開了車子來了,停在了那邊。」   沈飛揚愣了一下,道:「那算了,今天就不打擾你們了,警衛員,把我們打到的最大的那支野兔和那條蛇拿給他們。老趙,今天晚上可要好好款待這幾位遠道而來的朋友啊,我這個外人就不在裡面摻合了。」   趙星道:「這還要你說?要不然你把剩下的都給我?」   「做夢,我們那裡還有十幾號人在眼巴巴的等著我們呢,把東西都給你,我回去怎麼交差?」沈飛揚頭也不回的趕緊走了。   「大隊長,那我和政委先走了。」上校向趙星敬了個禮,轉身而去。         第四十四章     韓雪疑惑的看著他們的背影,道:「他們是什麼人啊?都是你的戰友嗎?」   趙星道:「嗯,老沈剛被調到SH就任SH市警備區司令員兼31集團軍軍長,多年沒見,今天特意來找我敘敘舊。怎麼樣,晚上請你們吃野味。」說著把手中的獵物一晃。   女孩子普遍怕蛇,三女都是嚇的一躲,衛寧道:「快扔了它吧,好噁心。」   趙星不以為意,道:「這個時候可正是吃蛇的好時候,清涼敗火,對身體有好處。」見三女離的他遠遠的,不由道:「怕什麼,是死蛇,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你們不敢吃的話可是你們的損失。」   四人循路下山,趙星道:「來之前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   韓雪道:「人家想給你個驚喜嘛。」   趙星道:「幸虧這段時間把治安整治了一下,要不然你們一路上還真說不準會遇上什麼事,以後出門可要小心點了,別太冒失。」   回到鎮上,趙星找了家酒館,把獵物都交給老闆,找了張桌子坐下,問道:「你們是在這住一個晚上,還是吃完飯就走?」   韓雪道:「你趕我們走啊?學校放暑假了,我們是特意過來玩的,隨便住幾天都沒關係。」   趙星道:「我倒忘了還有放暑假這回事,找到住的地方沒有?」見三女都搖頭,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道:「給你們定好了房間,就住在鄉里的招待所吧,離我們派出所近,又清淨,又安全。」   三女都說了聲謝謝,趙星又道:「準備在這玩幾天?這裡除了山,就是海,也沒什麼好玩的,等再過兩年度假村建起來後,就不一樣了。衛寧,聽說你們衛氏集團這次投標會上大獲全勝,投中了最大的一塊地皮,先恭喜你啊!」   衛寧道:「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趙星道:「可是我為這的鄉親們高興,因為我知道你們衛氏是真心做生意的,以後這的老百姓富裕起來了,有你們衛氏的一份功勞啊!來,我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   韓雪道:「討厭,怎麼說到國計民生上去了?你還是先說說這幾天準備陪我們怎麼玩吧。」   也是趙星這幾天心情不錯,道:「好,衛氏集團老總的千金來了,我們望海鄉總要盡力接待一下,吃完飯我就陪你們去海邊,望海鄉最過的去的就是這一片海灘了,有興趣的話大家下海去游泳。」   「耶!」三女都拍手歡呼起來。   可是最後結帳時卻出了一點小狀況,老闆死活不肯收趙星的錢,道:「趙所長,你就是我們望海鄉的守護神,來吃這頓飯就是我們小店的光榮,我要再收你的錢,這不是讓鄉親們瞧不起嗎?」   爭執了半天,老闆只收了本錢,歎道:「這也是你趙所長來了呀,不然就原來那幫當官的,天天打白條,月月說沒錢,眼看著就要把店給擠垮了。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哪,還要收你的錢,這是怎麼說的?」   車駛到海邊,穿過一片樹林,眼前豁然開朗,只見一條銀白色的沙灘橫亙腳下,在寂寂的夜空中天地間這一刻顯得異常空曠安靜,三女脫掉鞋子,歡呼著撲向一波波輕柔湧來的海水,彎腰將水潑到趙星身上。趙星索性脫掉了警服,只穿著一條大褲衩,露出虯結的肌肉,躍入了漆黑的海面之中,良久才浮出水面在遠處高聲叫喊,三女也嬌聲回應。   當晚盡興而歸,三女衣服全都濕透,映出玲瓏的曲線,頗為不雅,好在天黑也無人瞧見,雖在進招待所的時候被服務員多瞄了兩眼,但大家都是同性,那也無妨。   隨後幾天,趙星依照前言陪著諸女逛遍了望海鄉的山山水水,而三女也親眼目睹了趙星在望海鄉的威信,除了在山上,基本上每一餐四人都是在村民們的家中解決,因為不管到了哪裡,趙星都好像到了自己家裡,村民們就像是對待親人一樣幾乎是搶著把趙星拖進家裡,不去還不行,否則跟你紅臉。而每當吃完飯後,村民們就會齊聚在趙星身旁,聽他講各種各樣的故事,而趙星也會不失時機的把一些法律上的常識灌輸給大家,教大家如何團結起來運用手中的權利來和不公正的事情做鬥爭。   三女先前還只是笑嘻嘻的聽,但在發現趙星的蹙擁者裡居然有大批明顯帶著崇拜目光的適齡少女之後,衛寧和韓雪就開始有意無意的貼在趙星身側,挺起高傲的胸膛,把所有的可能都搶先扼殺在搖籃之中,趙星自然是不會知道這些小女孩的想法。   但在第五天早上,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突然拜訪了趙星。趙星剛領著三女出了招待所的門,一輛奔馳就停在了身邊,一個帶著墨鏡的光頭從車子裡鑽了出來,張開雙臂擁向趙星,道:「星哥,沒想到會是我吧?」   趙星奇道:「山雞!」   山雞咧開嘴大笑,道:「星哥,你班都不上來泡妞啊,真是努力啊!」   趙星道:「別誹謗我,我這是帶我們鄉的投資者去考察,畢竟現在我們的主要目標就是發展經濟嘛!況且如果什麼小事情都要我這個所長操心,那下面人的辦事能力怎麼能夠得到提高?」   山雞笑道:「星哥就是星哥,連泡妞的借口都與眾不同。」   趙星道:「你今天找我不是就為了取笑我吧?」   山雞忙道:「不是,不是,今天是我大哥特意要來拜訪你。」   山雞身後閃出一個三十餘歲、長髮披肩、身材高挑的人來,向趙星伸出了手,道:「鄭浩男,很高興認識你。」   趙星眉頭一挑,道:「洪興的堂主?」   鄭浩男道:「原來趙警官認識我?」   趙星笑道:「山雞介紹過。」   山雞道:「星哥,怎麼說我們也遠來是客,現在我們還沒吃早飯呢,你這個地頭蛇是不是該請客啊?」   趙星道:「好啊,不過鄉下地方沒什麼好吃的,你們可別挑剔。」   山雞道:「你星哥帶我們,就算是吃刀子我也去,更別說是去吃飯了。」   趙星找了個包子鋪請眾人坐下,早點只有熱騰騰的包子和稀飯,這幾天衛寧她們都是吃的這個。趙星給他們相互做了介紹,當然鄭浩男的真實身份是不會說的,只含含糊糊的說XG的商人。不一會兒早點端上來,他低頭就吃,他吃飯從來就是一個字——快,在別人還在咀嚼第一個包子的時候,他已經五個包子、兩碗稀飯下肚了,山雞目瞪口呆,道:「不是吧,星哥你幾天沒吃飯了?」   看見山雞吃驚的樣子,在已見怪不怪的衛寧、韓雪直笑的花枝亂顫。   趙星吃完一抹嘴,掏出一根煙點上,並把煙放在桌子上,示意二人自取。等鄭浩男吃完,掏出一根煙上後,趙星才道:「鄭兄怕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第四十五章     鄭浩男笑了,道:「趙警官,我們這樣稱呼是不是太見外了?山雞是我的兄弟,你救了他就等於是救了我,山雞稱呼你星哥,我也叫你星哥,你不介意的話就叫我浩男。」   韓雪聽他咬文嚼字的說著普通話,問道:「你是XG人嗎?」   鄭浩男微笑道:「是。星哥,我這次來呢一來是謝過你放山雞一馬,二來是想和趙警官做一筆生意。」   趙星道:「做生意?我可沒本錢,而且違法犯罪的事我不會做。」   鄭浩男道:「我們洪興有很多正當生意,而且現在我也想把洪興的生意拉上正軌,畢竟打打殺殺的年代已經落伍了,這世上可以賺錢的事很多,沒有必要為了一點小錢就把兄弟的命陪上去。」   趙星道:「你能這麼想很好,只要是正當生意,我可以全力為你們保駕護航,祖國歡迎一切正當投資。」   鄭浩男道:「絕對是正當生意,我想在這裡開酒店和歌廳,不知道星哥支持不支持?」   趙星讚道:「好主意啊,政府正打算大力開發望海鄉的旅遊事業,娛樂和休閒行當是少不了的。」   鄭浩男道:「另外我想把所有生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轉給你。」   孫靜三女聞言都吃驚的看著鄭浩男,百分之十的含義她們很清楚,那至少有數百萬。趙星卻沒有一絲激動,道:「為什麼?」   鄭浩男道:「難道星哥認為山雞的命不值這幾百萬?」   趙星道:「對不起,我救山雞是因為他很講義氣,一個在面臨生死關頭都把義氣擺在首位的人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值得我去交。第二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第三我也是為自己留一條後路,我知道我這個人的脾氣不好,將來肯定會得罪很多人,萬一哪天混不下去了也有個投靠的地方,洪興是個不錯的選擇,我喜歡跟有義氣的人共事。」   鄭浩男道:「既然星哥有這種想法,那為什麼不肯接受我的錢呢?有了這些股份,就算以後沒工作了你也會生活的很好,你放心,這些錢很乾淨,我鄭浩男向來是有恩必報。」   趙星道:「我現在還是一名警察。」   鄭浩男沉默了一會兒,伸出了手,道:「我很佩服你,希望我們今後有機會合作。」   看見他們的手握在了一起,山雞如釋重負,往椅背上一靠,道:「唉,總算談好了,該說說等會兒去哪裡玩了吧?SH市我來了很多次了,就是還沒有好好的玩過。」   趙星道:「望海鄉可沒有吸引雞哥的地方。」   山雞道:「那就到市裡去玩,今天星期五,後天晚上有一場球賽,BJ對SH,爭奪榜首,一定要看,我可是下了重注的。」   趙星道:「哦,你也喜歡足球嗎?」   山雞樂了,道:「我更喜歡賭球,不到最後一分鐘都還不知道誰輸誰贏,我喜歡這種刺激的感覺。現在歐洲的聯賽都結束了,就國內還在踢,我基本上每場都下注。」   鄭浩男插道:「就是輸多贏少。」   山雞皺眉道:「我說你不要總在女士面前揭我的底好不好?賺錢不就是用來花的嗎?要不然還帶到棺材裡去啊?」   韓雪笑道:「山雞哥,你賭的是哪一隊贏啊?如果站錯隊伍的話寧兒會不高興的。」   山雞對女人向來沒有什麼免疫力,只不過不知道這三個漂亮的MM到底哪一個才是趙星的馬子,他也不敢亂來,聞言頓時來興趣了,道:「衛寧小姐也喜歡足球?不知道你是支持哪一隊的,至於我本人向來是無所謂的,能為我贏錢的球隊都是我支持的。」   衛寧道:「我不怎麼喜歡足球,不過我爸爸是BJ隊的大股東,所以我平常也會看看BJ隊的比賽。」   山雞想了一下,有些吃驚的道:「你爸爸BJ隊的大股東,你又姓衛,難道你爸爸就是衛建國先生?」   衛寧點了點頭。   趙星道:「浩男,你們洪興不是打算在這裡投資嗎?那就少不了要和衛先生打交道了,衛氏集團已經投中了這裡最大的一塊地皮,正需要合作夥伴。」   鄭浩男笑了一下,道:「能和衛小姐認識當然是我的榮幸,不過我也相信自己的實力,衛氏集團一定會選擇最好的合作夥伴。」   衛寧道:「不知道鄭先生的生意是以哪一行為主?」   鄭浩男道:「哪一行都有涉獵,不過還是以娛樂服務業為主,我們洪興還有自己旗下的電影公司,衛小姐有興趣的話不妨到我們公司來觸觸電,我一定提供最好的待遇,最安全的服務。以衛小姐的條件,只要有合適的角色,一定一炮而紅。」   衛寧倒還從沒有這種念頭,略一猶豫,道:「那我就先謝謝鄭先生的青睞了。」   山雞卻一拍桌子,不滿的道:「不談工作,不談工作,男哥,衛小姐的前途還用的著你來操心嗎?人家可是大陸第一富豪的繼承人。衛小姐,有沒有什麼內幕消息給我,我可是在BJ隊上下了重注的,萬一輸了我可是損失慘重。」   衛寧道:「內幕消息我是沒有,不過你們要是真想去看足球,我可以邀請你們以貴賓的身份去現場觀看,只要是BJ隊的比賽,不管我爸爸會不會到場,俱樂部都會為他預留下包廂。」   山雞興奮的道:「那真是太好了,衛先生可是我的偶像,能和他一起看球是我的夢想。還好這次下注下對了,不然我都不好意思跟他見面了。」   鄭浩男歎道:「山雞你到底懂不懂看球?看球其實就是要和大多數人坐到一起才有意思,跟著場上所有人的情緒一起吶喊,一起激動,一起緊張,一起流汗,這才過癮。就那麼十幾個人坐在帶著冷氣的包廂裡,那還不如坐在家裡看直播舒服,我看你根本就是個假球迷嘛。」   趙星哈哈大笑,其實他也頗有同感,當年和戰友一起給八一隊助威,那種山呼海嘯的場面至今還讓他回味無窮,現在一提到看球他心裡也有些癢癢的了。   山雞自覺在女人面前大失面子,臉紅脖子粗的辯道:「我是假球迷?當年要不是碰上B哥,被他帶上了道,現在搞不好我早就入選國家隊了。不跟你說了,星哥,你先去請個假,我們現在就走,先痛痛快快在SH玩兩天,然後跟衛先生去看球。」   三女歡呼道:「好啊,同意,同意!」望海鄉還真是如趙星所說,除了山,就是水,三個女孩子爬了好幾天的山,早累的不行了,韓雪還針對趙星加了句:「反對無效。」   趙星想了想,也拍案同意了,反正望海鄉的工作也走上了正軌,鄉里還成立了聯合治安大隊,風氣、面貌煥然一新,一些小事他根本就不願去管,難得有放鬆的時候,他也不願意錯過。況且最主要的是,他很想拉近和鄭浩男的關係,這對他以後的工作很有幫助。   所裡打好招呼後,當天眾人便出發了,當晚由鄭浩男請客在錦江飯店吃了一頓,爾後又去唱歌瘋狂了一晚。三天內趙星抽空去醫院看了龍剛兩趟,見他石膏已拆,精神不錯,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也替他高興,而龍剛聽說有球可看,吵著要一起去,趙星無奈搖頭答應了。   星期天下午眾人匯合,驅車趕往體育場,一路上都可看到不斷匯聚的人流,有自帶車的,有坐大巴的,當然最顯眼的還是一群群手持橫幅、臉上抹的花花綠綠徒步開進的球迷。車子開進廣場,早就有俱樂部的工作人員等著他們,把他們帶進球場,衛建國就在裡面等著他們。         第四十六章     衛建國聽女兒說趙星會來,特意站在包廂門口等候,見到趙星的身影,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跟趙星來了個西式的擁抱禮,道:「趙老弟,你的大架可難請啊,給你打了幾次電話叫你過來玩,你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借口推脫,你說,今天該怎麼罰你?」   趙星還沒說話,一邊的山雞先開口了:「那就罰他多喝兩杯酒。」   衛建國把目光轉向山雞和鄭浩男,道:「這兩位想必就XG來的朋友吧?」   驟然面對這個在中國充滿傳奇色彩的首席富豪,一向放肆不知道拘謹二字怎麼寫的山雞在他威嚴的注視下竟有些誠惶誠恐起來,伸出手道:「衛先生,我叫趙洪基,我很早就仰慕您的大名了,今日能跟您一起看球,實在是三生有幸啊!」衛建國笑著跟他握了個手。   衛寧在旁邊介紹道:「爸爸,這一位是XG洪興集團的董事長鄭浩男先生。」   衛建國點點頭,跟鄭浩男握手,道:「鄭先生還很年輕嘛,真是年少有為啊!」   鄭浩男不卑不亢的道:「衛先生您可是我們這些晚輩的偶像,還希望以後有機會能得到衛先生的指點。」   衛建國其實對XG的洪興集團也略有所耳聞,知道這個社團帶有一定的黑社會背景,不過世界上任何一個成功的商人,其背後都會跟黑社會有千絲萬縷割不斷的關係,他並未把這個放在心上,況且對方又是趙星帶來的朋友,怎麼他也要給三分薄面,笑著把眾人往包廂裡請。此時的室外溫度足有三十八、九,整個體育場就跟蒸籠一樣,往那一站不用活動也是一身臭汗。   「衛伯父,您也來看球嗎?真是太巧了。」只見吳勇突然從樓梯口走了上來,大聲的向衛建國打著招呼,他身邊跟著一大幫人,董浩、段海都在其中。   衛建國笑著點頭,道:「吳公子也對足球感興趣嗎,不妨大家一道吧,人多也熱鬧些。」衛寧雖知這是父親的客氣話,卻也不禁皺起了秀眉,她實在是怕吳勇再當著趙星的面對自己糾纏,只是衛氏集團在SH有龐大的生意,人脈關係很重要,對這位市政府一把手的公子哥目前只能拉攏,不能得罪,這是那天生日後父親對自己再三的叮囑。   吳勇瞄了衛寧一眼,道:「謝謝伯父,不用了,俱樂部已經給我留了包間。況且我在SH隊裡有股份,而您又是BJ隊的老闆,萬一給記者看見,還以為我們打假球呢,哈哈!」   衛寧聞言鬆了口氣,衛建國笑容不改,道:「吳公子太多慮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強人所難了,希望今天兩隊都能賽出風格。」   董浩卻一個勁的向韓雪獻慇勤,邀她過去一起看球,韓雪開頭還敷衍兩句,到後來乾脆就把臉別到一邊去了,一副愛理不理的神情,讓董浩大感無趣。山雞在一旁悄悄問道:「韓小姐,他是什麼人?」韓雪道:「一位學長,真煩人。」山雞道:「我來幫你解決。」   他忽然熱情的對董浩伸出了手,道:「這位朋友,怎麼稱呼?」   董浩很不耐煩跟他握了一下手,道:「董浩。」   山雞道:「原來是董先生。董先生,你還真是不識趣,人家女士的臉上就差沒有寫上『你很討厭』四個大字了,你怎麼就不明白呢?真不知你在這裡囉嗦什麼?如果你是想把馬子,你說在場這些男人,哪個不比你出色,不要說別人,就說我,一表人材,風流瀟灑,除非韓小姐瞎了眼睛,否則怎麼也輪不到你啊?當然,如果你是想棄暗投明,改而支持BJ隊所以在這裡套近乎的話,我想我們大家會接受你的,雖然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哦,對不起,我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說假話,你別見怪。」說完還一直熱情的握著他的手。   董浩的臉一下子漲成了紫色,他見過的人形形色色也算不少,但大多都把一張假面具帶在臉上,明明恨不得立刻就親手一刀捅死你,你也別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一絲異樣,像山雞這種痞子似的直接,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是立即反臉呢?還是繼續保持他應有的風度?段海見他受辱,從他背後現出身來,道:「山雞哥,真沒想到會在SH見到你的大架,真是難得啊。喲,原來浩男哥也在,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啊,洪興的兩大巨頭聚會SH?浩男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說大家也算是老朋友了,來之前也不打個招呼,身為主人實在招待不周,失禮了,失禮了。」   青幫雖然和洪興暗地裡齟齬的事不少,但只要沒正式反臉,雙方見了還都是客客氣氣的,鄭浩男向他身後掃了一眼,道:「抱歉,抱歉,只是SH來玩玩,散散心,哪裡還敢驚動海哥?對了,怎麼沒看到五爺,聽說五爺最近深居簡出,很少出來活動了,請海哥回去後,務必要代我向他老人家問好。」   「五爺」是青幫的幫主,話裡既然提到了五爺,段海就是對鄭浩男有一千個不滿,這時也只好禮貌的道:「一定,一定。」   山雞卻仍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道:「不知道海哥是真心喜歡足球呢還是跟我一樣只喜歡賭球?聽說海哥的檔口開的不小,不知道今天的陪率是多少?」   段海道:「不知道山雞哥要下哪一注,多少我都接了。」   山雞嘿嘿笑道:「我這個人一向愛憎分明,討厭一個人就是討厭一個人,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一個人,不會弄虛作假,說實話,我是來捧衛先生場的。」   段海神色不變,道:「一陪二,不知道山雞哥帶了多少鈔票來?」   山雞道:「不多,不多,實在是財力有限,比不得海哥財雄勢大,就五百萬吧。」   鄭浩男接口道:「再加五百萬,我的。」   山雞驚奇的道:「你也賭球?」   鄭浩男道:「兄弟嘛,當然站在一條線上。」兩人大笑,伸出手來拍了一下。   段海示意身邊的人,上去接下這一記賭注。   趙星忽道:「你們好像忘了我是個警察吧,公然在我面前賭博?」   山雞擠眉弄眼的道:「星哥,你別誹謗我,我身上現金只有兩千塊,現在還好端端的在我的錢包裡,你有什麼證據說我賭博?」像這種大額的轉帳賭資,警方確實很難查清來源。   段海陰陽怪氣的道:「怪不得趙警官不肯和我交朋友,原來早就有了靠山,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對趙星,青幫上下一夥兒無不是恨的咬牙切齒,先不說雙方結下的死仇,原以為吳勇下了一手好棋,把趙星遠遠的調走,既讓他在那種邊遠地區難有出頭之日,又可以借他的手來打壓斧頭幫,沒想到斧頭幫是三下五除二就被他給滅了,可青幫隨即伸過去的觸角也被他毫不留情的頂了回來,在和望海鄉新政府交易失敗的當天,吳勇氣得當場就摔了一瓶原用來慶祝的昂貴的紅酒。這個人,實在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卻不知怎麼會和XG的洪興拉上了線,反正現在的段海知道,絕不是為了錢,因為只要趙星願意,把制服一脫,以他的人際關係,要做個富賈一方的大財主,實在是易如反掌,正因如此,才讓段海覺得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是個迷,讓人猜不透。   趙星冷冷的道:「我不和沒有人性的人做朋友。」然後又把頭拊到段海耳邊,低聲道:「你我心裡都清楚那件案子是誰做的,不要以為你們能一手遮天,遲早有一天我會把你們繩之於法。」   沒有當面領略過趙星殺氣的人絕感受不到段海此時的畏懼,雖然是三伏天,段海仍是不自覺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本來他也想回兩句狠話,待看到了趙星的眼睛,卻又訥訥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衛建國道:「好了,快開球了,大家還是進場吧。看完球誰也別走,我請客,吳公子,晚上有空嗎,一起。」   吳勇道:「豈敢勞伯父破費,還是我請吧。」   衛建國笑著說好,當先進入了包間,吳勇等人也進了頂頭的另一個包間。         第四十七章     球場上已經在報上場球員的名單了,由於是主隊,主場球迷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包廂正對球場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拉開窗簾,即使坐在房間裡可以清楚的看到球場的每一個角落。俱樂部工作人員上來為每一位男士倒了一杯冰鎮的紅酒,衛建國端起杯子示意大家隨便,然後對鄭浩男和山雞道:「鄭先生、趙先生賭的這麼大,就不怕把錢打了水漂嗎?俗話說小賭怡情,大賭傷身啊。」   鄭浩男微笑道:「賭就有機會,不賭就什麼都沒有,作生意哪有穩賺的事情。」   衛建國用欣賞的眼光看著他,道:「鄭先生對做生意倒是很在行。」   山雞插言道:「衛先生,不是我們會做生意,而是我們會看相,姓董的那小子一看就是一副衰相,他站到哪隊,哪隊一定輸,我只要跟他買的相反,那就行了。」   韓雪笑出聲來了,道:「你胡說八道,哪有這回事?董浩的爸爸可是SH市公安局副局長呢,照你這麼說,那他爸爸怎麼還當得了這麼大的官?」   山雞道:「所以他老爺子只能是個副的啊,況且他得罪了韓大小姐,我看就是這個副局長也快當到頭了。」   韓雪被山雞的話逗的笑個不停,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聊的連足球都沒工夫看了。忽的只見旁邊BJ隊的一個俱樂部官員激動的站了起來,嘴裡低聲咒罵,山雞這才回過神來,見球場上的雙方隊員都跑到了BJ隊的禁區裡,圍著裁判在吵,而球迷們則在大聲喊著:「點球!點球!」   鄭浩男握著拳頭,自言自語的道:「這個球只要跟著他走不讓他出腳不就行了,鏟什麼鏟?這個二號到底會不會踢球?他媽的!」   山雞奇道:「犯規了?」   也不知道鄭浩男聽到他的話沒有,理都沒理他,眼睛只是注視著球場。山雞搖了搖頭,掃了一眼,見所有的人都在關切的球場上事態的發展,情緒亢奮,只有趙星波瀾不驚,雙手抱在胸前,眉頭深皺,不知在想些什麼,於是又去問他:「星哥,怎麼會犯規的?」   卻見趙星突然一拍桌子,吼道:「我想起來了,這個二號原來是八一隊的,有名的臭腳,怎麼現在他還在踢超級聯賽?真是見鬼了!衛大哥,你怎麼會把他買下來了?」   衛建國苦笑道:「平時也還過的去,怎麼儘是在關鍵的時候給我掉鏈子?」   山雞算是徹底明白了,現在根本沒有哪個人還會有閒工夫理他,這個時候每個人的本性都暴露出來了。   衛建國忽「咦」了一聲,道:「怎麼回事?」   卻見球場上裁判竟給了SH隊一名隊員一張黃牌,判了個球門球。球迷們的怒火頓時被點燃了,齊聲道:「黑哨!黑哨!」   衛建國瞄了那個俱樂部官員一眼,道:「老丁,你該不會拿錢收買了裁判吧?」   誰知那個俱樂部官員比衛建國還要驚奇,道:「董事長,沒經過您同意,我可不敢。況且這場比賽全國注目,又是在SH的主場,我即使給那個裁判也不敢收啊?」   衛建國不解的道:「那這是怎麼回事?這個犯規很明顯,裁判員剛才的位置不可能看不到?」   那個俱樂部官員喜孜孜的道:「董事長,管他的,反正我們問心無愧,誰知道那個裁判員什麼毛病?」   衛建國也不做聲了,畢竟到手的好處也不可能吐出去,那個手下說的也沒錯,反正自己問心無愧。   比賽繼續進行,BJ隊利用SH隊員情緒的不穩,由守門員大腳開球,打了個反擊,一個外援前鋒前場接球突破,晃過一名後衛後一腳冷射,球擦著門柱右側入網,一比零。主場球迷們大失所望,噓聲四起。   吳勇看著現場,滿意的點點頭,問段海道:「這個裁判收了我們多少錢?這種壓力下他幹不幹得下去?」   段海道:「放心吧,這筆錢夠他三輩子開銷的了,就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命花?」   吳勇道:「兄弟們都佈置好了嗎?」   段海道:「都佈置好了,四百三十個,個個手底下不錯,而且都有經驗。」   吳勇眼露殺機,道:「只准成功,不許失敗,所有知道這件事情底細的人事後都給我滅口。」   段海心裡一寒,嘴裡答應了一聲,心裡卻在暗暗為自己考慮了,到底自己以後會不會也算在滅口之列?畢竟這件事的影響太大了。   BJ俱樂部的包廂內卻是歡聲一片,衛寧激動的抿著嘴笑,孫靜和韓雪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鄭浩男握著拳頭揮了一下,龍剛先抱住趙星大吼一聲,接著又去抱柳葉。趙星環顧四周,忍住了吶喊的衝動,主要是身邊少了一支部隊,沒了指揮的對象。山雞狂叫道:「媽的,段海,輸死你!干你娘咧!」   衛建國自然沒有他們這麼喜形於色,不過嘴巴卻也合不攏了,足球本來就是釋放激情的運動,沒必要這個時候還掩飾自己,況且他買下BJ隊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給自己放鬆娛樂用的。   SH隊的隊員失了一個球後,情緒明顯急噪起來,大舉壓上,BJ隊全面退收,苦苦挨過了上半場。   中場休息,眾人到外面溜躂,正巧碰上了吳勇一夥兒,山雞叫道:「海哥,不好意思,本來想送錢給你花,看來你是收不到了。」   段海的臉色頗不好看,道:「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還有下半場,山雞哥,別高興的太早了。」   吳勇道:「誰輸誰贏都一個樣,玩玩而已,大家都別太認真。」   回到房間,董浩有點想不通,問道:「海哥,明知道會輸,還開這麼大的盤口幹什麼?」   段海道:「沒辦法,每場球都開,這場不開會惹人懷疑,就當是花錢買保險了。」   十五分鐘一晃而過,特別是針對上場球員,只是稍稍喘了一口氣,又重新上場了。下半場如同是上半場的翻版,SH隊繼續猛攻,BJ隊退守半場,伺機反擊。隨著時間的流逝,久攻不下,SH隊的隊員動作漸漸大了起來,BJ隊的隊員也不甘示弱,踢的也很粗野。可是裁判員的哨子是該響的時候不響,而且判罰明顯偏向BJ隊,SH隊的隊員在家門口哪肯吃這個虧,推推搡搡不斷,場上的局面逐漸混亂起來,主場部分球迷已經又在喊「黑哨」了。   導火索在第三十七分鐘被點燃,SH隊獲得前場定位球,球被斜調到禁區,人叢中一名SH隊員高高躍起,一個獅子甩頭將球狠狠砸進網落。體育場當堂沸騰了,那個入球的隊員高舉雙手,滿臉興奮,剛想慶祝,哨音響起,裁判員跑到他面前示意他犯規在先,進球無效,那個隊員一臉不可思議,體育場「黑哨」的呼聲響徹天空。SH隊的隊員們圍住了裁判不依不饒,裁判員連出了三張黃牌並罰下一人,在SH隊隊長的勸阻下SH隊員才壓下怒火,比賽繼續進行。   可是比賽已經不受控制了,一名BJ隊隊員帶球突破時,一名SH隊員上去一個飛鏟連人帶球鏟出邊線,裁判員的哨音再次及時響起,這一次亮的是紅牌。SH隊的隊員再也忍耐不住了,本來這個動作掏牌倒也沒什麼,可是同樣的動作BJ隊的隊員做了沒事,SH隊的隊員做了就掏牌,這誰服氣?SH隊的隊員一個個紅著眼睛推著裁判員,可憐的裁判員猶如一片落葉一般在這群粗壯的漢子中間跌跌撞撞。   幾名BJ隊的隊員上去勸架,試圖拉開已經毫不冷靜的SH隊員,怒火中燒的SH隊員哪裡理會,一拳就砸了過去。哨子聲居然又鬼使神差的響起,他還想掏牌?一名被裁判員氣的快瘋了的SH隊員實在忍不住了,一腳將他踹倒在地。雙方球員衝了過來,十八般武藝一起上演,一場中國式的散打通過攝像鏡頭展現在了全國人民面前。         第四十八章     猶如在一鍋沸油裡倒入一滴冷水,忽的只聽數十個球迷齊聲喊道:「打架了!BJ人欺負我們SH人,是SH人的就跟我來!」隨著一百多個人突破警察的防線湧進場內,越來越多的球迷也跟著衝了進來,體育場的次序不受控制的炸了開來,球場上球員鮮艷的服裝瞬時淹沒在人海裡。   區區十幾個球員哪裡夠他們開銷的,打完了球員,又有上百個人叫道:「BJ俱樂部的人打假球,收買裁判,現在他們人就在貴賓室,走,找他們算帳去!」正在興頭上的球迷已經喪失了理智,競相呼應,人潮掉頭,朝主席台方向湧來。   趙星猛的躍起,道:「衛大哥,趕快走,現在不是講道理的時候,晚了就來不及了。」   衛建國臉色發白,他也算經歷過文革,群眾一旦被發動起來那有如排山倒海般的勢頭他曾親眼見過,此時除了出動軍隊已經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它了。他吼道:「大家趕快從緊急通道走,坐不了車就打的,打不了的就走路,先離開體育館再說。」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那個忠心耿耿的俱樂部官員道:「董事長,這個時候坐車不可能了,為了搶時間,您先走,我留下來跟他們說清楚。」   這個情況下趙星已顧不得禮貌了,喝罵道:「你找死啊,沒看見有人手裡拿著武器啊?這是有預謀的行動,留下來就是等死,沒人會跟你講道理。全體聽我的,都跟我走!」   關鍵時刻,趙星那冷靜霸道的氣質贏得了衛建國的信任,他道:「聽趙星的,誰也不准留下,都走。」   所有人都跟在趙星後面向外走去,山雞回頭看了一眼猶如在風雨中飄搖的球場,低聲道:「媽的,還真是大場面。」   吳勇從落地窗裡看到現場的情形,興奮的一拍手,道:「好!段海,注意別讓衛建國溜了。」   段海也有些緊張,道:「早分好工了,一部分人負責起哄,一部分人負責動手,跑不了。」   董浩一顆心像是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說什麼好,突然問道:「勇哥,上頭幹麼非要衛建國死?就不怕影響太大了?」   吳勇心情極佳,嘿嘿笑道:「要怪就怪他站錯了隊,又不肯把寶貝女兒嫁給我。他如果早把公司交給我打理,自己去隨便找一個地方養老,本來還可以饒他一條狗命,不過現在已經晚了。」   董浩吞吞吐吐的道:「勇哥,那能不能放韓雪一馬,我……我……」   吳勇拍拍他的肩膀,道:「這個女人這樣對你,你還這麼在乎她幹麼?你放心,格殺令只下到衛氏一家,沒有針對你的小美人,不過萬一哪一個兄弟殺的性起,那我也控制不了。」他長吐了如一口氣,道:「等衛氏父女一死,衛家就只剩一個娘們,那時還不是任憑我們擺佈?中國第一富豪的名字從此要改寫了,哈哈。」他開心的大笑不止。   這時駐守在球場外負責維護秩序的幾百名防暴警察聞訊出動,組成了一道人牆,企圖擋住人流。可是在面對數萬球迷的衝擊下,這條防線顯得脆弱不堪,數百名別有用心、身強力壯的足球流氓掏出藏在身上的武器,迅速突破防線,挾裹著不明真相的球迷向體育館館內殺去。   趙星帶著人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嘈雜的聲音從底下傳來,他臉色變了變,果斷的道:「退回房間去。」此時眾人都沒了主意,聽他說回去,又轉身快步跑回房間。趙星叫鄭浩男、山雞以及衛建國的隨身保鏢把房間裡的沙發和桌子堵在了門後,只要鬧事的球迷在三十分鐘內衝不進來,大批的武警就會趕到。山雞一邊搬東西一邊罵道:「還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被人家賭在房間裡出都不敢出去。」   鄭浩男道:「你少發牢騷了,要不然你出去跟人家單挑。」   山雞道:「你當我傻啊?我可不想被人家踩成肉泥,到時候收屍都沒辦法給我收。」   趙星把耳朵貼在門上,聽到外面的腳步聲直接就到了門口,緊接著「匡」「匡」的砸門聲就響了起來。他回頭看了衛建國一眼,道:「衛大哥,整個事件就是一場陰謀,如果是球迷鬧事不可能一下子就找到這裡,至少他們要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搜。」   衛建國此時倒沉下氣來,道:「你說他們是衝我來的?」   趙星道:「我不認為為了其他人會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你的身份很敏感,如果搞暗殺會驚動中央,只有借助這樣大規模的球迷鬧事才能火中取栗,這麼混亂的情況下殺了人也沒辦法查,而且容易攪渾視線。」   衛寧死死抓住趙星的胳膊,聲音都在顫抖,道:「星哥,你要救救我爸爸!」   趙星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我會的。」   這時球迷已經開始在撞門了,鄭浩男等人拚命頂住,好在這扇門的質量過關,怎麼撞也不散,外面人雖然多,卻根本用不上力。鄭浩男鼓勁道:「大家加把力,公安馬上就到了。」   山雞狂叫道:「警察怎麼還不來啊,平常抓賊的時候就那麼快?現在可是人命關天啊!」   突然一陣奇異的味道從門縫裡傳入了房間,山雞嗅了嗅,道:「你們聞到什麼味道了沒有?」   孫靜突然驚叫道:「是汽油!他們要放火!」   山雞汗都下來了,吼道:「媽的,他們想燒死我們!」   鄭浩男也挺不住了,罵道:「山雞,你他媽的少說一句行不行?」   山雞道:「難道我不說他們就不放火了?媽的,平時都在想自己日後會怎麼死,沒想到居然會是被燒死,有夠衰!」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轉頭對那個俱樂部的官員道:「你不是說他們沒有惡意,要跟他們談判嗎,現在你怎麼不出去了?說不定你跟他們講講道理他們就不放火了。」   那個官員臉都綠了,對方連汽油都準備好了,顯然早有預謀,明知是死,這世上敢視死如歸的人就不多了,反正他不是。   一個保鏢急道:「衛先生,我們打碎玻璃從這裡跳下去。」   那個官員喜道:「是啊,這裡跳下去也不高,說不定沒事。」   山雞怒道:「三、四十米你說不高?那怎麼才算高?況且我們這些男人可以跳,他們女孩子怎麼辦,讓她們在這裡等死?」   那個官員立刻啞巴了,其實這個高度跳下去不是死就是殘廢,連他自己都未必敢跳,剛才也只是一時情急口快。   趙星忽然道:「開門!」   眾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山雞奇道:「開門?幹什麼?投降?就算我們肯,他們也不肯啊?」   趙星道:「開門讓他們進來,快!」         第四十九章     房門猝然打開,球迷當中一個人大喝道:「別點火,一定要看到本人。」一群人手持棍棒闖了進來,只見落地窗旁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對房門安然端坐,手裡兀自拿著一支高腳酒杯在輕輕搖晃,幾個保鏢護在他身前,厲聲喝道:「你們想幹什麼?」   一個手拿短棍的足球流氓大聲道:「誰是衛建國?」其實也不用人回答,此時瞎子也看得出坐在椅子上的就是衛建國。   一個保鏢道:「找我們老闆什麼事?」   那人一揮手,道:「上!」   十幾個人一擁而上,把保鏢打倒在地,一個人扳過坐在椅子上的人,摘掉他的墨鏡,拿出照片一對,驚道:「你不是衛建國?」   這人只是衛建國的一個隨身保鏢,專門負責吸引諸人的眼光,他雖早下了視死如歸的決心,但事到臨頭,手還是禁不住在微微發抖。那個殺手狂叫道:「衛建國呢?」   保鏢咬牙閉嘴不答,但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向前面瞄去。那個殺手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正好看見一個穿著白襯衫的人靠著牆壁偷偷向外溜去,那個殺手恍然大悟,原來衛建國等人在眾人衝進來的時候都藏在了門後頭,不管誰進來,第一眼都只會看到坐在窗戶旁的假目標,不會去留意身後,況且人越進來越多,殺手也有,球迷也有,誰也不認得誰,到最後誰還分得出誰是球迷?誰是俱樂部的工作人員?   那個殺手叫道:「他們在外面,攔住他們!」   趙星和鄭浩男當先開路向外擠去,緊隨其後的是衛建國和一干女性,其中還包括的俱樂部的女工作人員,龍剛和山雞負責中間,男性工作人員斷後。其實如果不帶這些工作人員突圍,而是讓他們來負責裝扮目標的話,成功的機會會大很多,但沒有誰說出這樣的話,最後還是由衛建國的保鏢來盡自己的職責。   在洶湧的人潮中想要逆行,一要靠力氣,二要靠技術,諸人都把身體貼著牆壁,跟著前面擠出的空隙走。衛建國帶著一副墨鏡遮住臉面,一身昂貴的西裝和襯衫早就給那個假扮他的保鏢穿了,只套著一件已經忘了從哪個身上扒下來的汗衫,緊跟著趙星的腳步。   心懷叵測的足球流氓都混在了隊伍的前頭,只要走出這條長廊,混入真正的球迷當中,他們就不會再有危險。眼看走廊就要走到盡頭,諸人心中都是一喜。哪知從長廊那頭傳來一聲吶喊:「靠著牆壁往外走的就是衛建國,快攔住他們!」   他們逆流而行,目標實在太明顯了,想不惹人注目都不行,立時就有十幾個人手舞凶器向他們撲來。還有短短的十幾米就走到了樓梯口,但是對趙星他們來說,這短短的十幾米實在是太遙遠了。   趙星大喝一聲,一拳打昏了一個撲上來的殺手,龍剛、山雞、鄭浩男他們立刻組成了一個小圈子,把幾個女的護在了裡面,其他的工作人員各自為戰,連衛建國都放下身份掄起了拳頭,一場混亂以他們為中心迅速向長廊兩邊擴散。   趙星搶了把短棍,見人就打,這時已分不出誰是球迷,誰是殺手,誰手軟誰就送命。數不清的身影向衛建國撲去,趙星用身體護住了他,一條短棍上下飛舞,出手又快又重,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在他棍底倒下,趙星踏著他們的身體向前邁進,回頭喝道:「跟著我!」在趙星精湛的功夫掩護下,一群人艱難的向外移動。   鄭浩男、山雞、龍剛都算得身經百戰,亂軍叢中勉強還能自保,但那些男性工作人員在凶悍的殺手面前只能算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種了,稍一接觸就被人潮吞沒。   衛寧、孫靜她們幾時見過這種血腥的場面,躲在趙星後面,雙腿發軟,幾乎連路都走不動了,韓雪直駭的高聲尖叫,山雞百忙之中回頭對她一笑,道:「不用怕,我會保護你。」韓雪腦海一片空白,只是機械的點了點頭,這種情形下,誰還能保護得了她?   山雞、鄭浩男好歹也是打群架打出來的,殺的性起,脫了衣服露出一身刺青的胸膛,各揪住了一個人,把他們當盾牌,一發狠向外用力推去。人群突的如潮水般向後退去,忽然後頭髮一聲喊,數十人一起用力,人潮又倒灌了回來,鄭浩男、山雞兩個人哪裡擋的住,身不由己連連退卻,忽然間已退到了牆壁。山雞忽聽見韓雪慘叫一聲,見她被人潮緊緊的壓在牆上,氣都快喘不過來了,忙奮不顧身的搶過去把她拉了出來,反過身雙手一撐,把她護在胸前,拚命頂住身後巨大的壓力,從嗓子眼裡憋出了一句:「放心,有我在,沒事!」   人群就像罐頭裡的沙丁魚,一個緊貼著一個,連手指都幾乎動彈不了,更別說殺人。段海安排的殺手見弄巧成拙,連忙又向後退開。人潮退下,無數無辜的球迷都倒在了地上,大聲呻吟。韓雪忽聽山雞一聲悶哼,忙問道:「你怎麼了?」   山雞痛的滿頭是汗,道:「媽的,不知被誰捅了一刀屁股!」   韓雪探頭一看,只見一把匕首赫然還插在山雞的臀部上。   殺手的目標主要都是集中在衛氏父女的身上,由於段海下了死命令,所以擊殺的重點就在集中在前面。但趙星就像是一道鐵閘把住了道路,一條短棍在他手裡神出鬼沒,上去多少就倒下多少,沒有人可以逾越。   「武警來了!」十餘個專門負責外圍的人忽然喊道。   一個殺手頭目用仇視的目光盯著趙星,不過在殺氣愈來愈盛、身上濺滿鮮血的趙星面前,他也失去了再上前動手的勇氣,段海曾嚴厲吩咐過,不到萬不得已不准用槍,因為用棍子或是刀殺了衛建國,還可說是足球流氓鬧事,一旦用上了槍,性質完全就是兩樣,只能讓人懷疑是有預謀的謀殺,可是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再耽擱下去,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用槍!」他低叱一聲,和幾個早佩有手槍的心腹亮出了黑洞洞的槍口。   就是在最混亂的時候,趙星也沒忘了觀察周圍情況,面前的人一亮槍,他就看見了。他心裡一驚,而且他發現槍口的方向居然並不一致,目標竟不止衛建國一個,還有一個是誰?眼角餘光瞄向了自己身旁,身旁是衛寧,難道會是她?一剎那間他的神思竟有些恍惚起來,為什麼眼前的情形竟是如此的相似?那一次他選擇了首長,放棄了心愛的人,現在呢?他該怎麼辦?   他幾乎不假思索,手裡短棍猛的擲出,砸飛了一把手槍,在槍響的瞬間,他一腳踹倒了衛寧,同時藉著這一踹之力,飛身撲倒了衛建國。   兩朵血花在趙星胸前綻放,管不了這麼多了,趙星一伸手拔出了「九二」手槍,槍口青煙飄起,槍聲壓下了所有的聲音,「通」「通」「通」聲響成了一片。由於是近距離射擊,子彈可以肆無忌憚的連續穿透,那幾個殺手連帶周圍身後十餘個人都被趙星打成了篩子,驚慌失措的人群立刻四散奔逃,此刻,生命賤如螻蟻,被毫無尊嚴的踐踏在地。   朦朧中似乎看見了有無數的綠色身影從樓梯口竄了上來,趙星槍口一垂,終於無力的倒了下去。         第五十章     SH市警備區司令員沈飛揚接到趙星生命垂危正在醫院搶救的消息,立刻放下手頭所有的工作趕到了醫院。手術室的門口已經站滿了焦急等待的人群,衛建國、鄭浩男、龍剛、衛寧四女以及在趙星等人殊死保衛下得以安然無恙的俱樂部工作人員。沈飛揚舉目四望,只認得衛寧三女,衝上去問道:「趙星怎麼樣?」   衛寧眼含熱淚的搖了搖頭,嗓音哽咽的道:「現在還不知道。」   衛建國上前道:「我是衛建國,請問您是趙星的戰友嗎?」   衛建國以商人的身份當選全國人大常委,並在剛剛召開的新一屆中國共產黨代表大會上由主席親自提名增補為中共中央候補委員,雖然眼下在政府機構還沒有任職,但可以說政治前途一片光明,對中央機構並不陌生的沈飛揚當然聽說過這個目前正當紅的風雲人物,點了點頭,道:「衛先生,久仰大名,我是趙星的老同事了,叫沈飛揚,現在就任SH市警備區司令。聽說您剛剛遭到了歹徒的暗殺,怎麼樣,沒事吧?」   衛建國搖搖頭,道:「我沒事,可趙星為了掩護我卻……」他傷感的說不下去了。   沈飛揚道:「他沒事的,他不會有事的,這麼多道生死關卡他都闖過來了,難道還會在這個小陰溝裡翻船?」他自言自語,既是安慰別人,又是安慰自己。   就在這時,手術室門打開,一個護士急急忙忙走了出來,所有人剎時間都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道:「病人怎麼樣了?」   護士小姐不耐煩的道:「你們這些人別煩我好不好,耽誤了病情我可不負責。」   沈飛揚撥開諸人一把揪住了護士,兩眼通紅的吼道:「快說,裡面的人到底怎麼樣,要不然老子斃了你!」跟趙星一起在死人堆裡打過滾的他脾氣可不如外人想像中的好,他的警衛員也是個愣頭青,一聽司令這麼說,居然就把槍掏出來了。   護士嚇了一跳,看見沈飛揚的軍銜,頓時沒了先前的傲氣,忙道:「病人急需輸血,你們別攔著我,我還要去化驗他的血型。」   沈飛揚斬釘截鐵的道:「不用化驗了,他的血型是O型,趕快去調血漿。」當年軍刀部隊特別是跟他一起出任務的中隊、小隊成員,幾乎每一個戰士的血型他都記在了腦海裡,關鍵時刻哪怕是提前一秒鐘都能搶救一條人命。   護士小姐遲疑的道:「首長,萬一錯了,病人可就危險了?」   「聽沈司令的,快去!」這個時候沈飛揚的秘書把醫院的院長也請了過來。見院長發話了,小護士不敢怠慢,趕緊加快了腳步,幾乎是一路小跑,院長在身後喊道:「跟郝醫生說一句,就說是我說的,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把病人挽救過來。」小護士惶急的答應一聲。   那個院長點頭哈腰的道:「沈司令、衛先生,真沒想到到你們會來,也沒人通知一聲,你看。不過你們放心,給病人做手術的是我們醫院最好的外科醫生,還到德國留過洋,應該問題不大。」嘴裡在賣力的保證,心裡卻在猜想這個病人的身份,能讓中國第一富豪和本市的軍頭如此關心的人物會是誰?因為就算是市長、市委書記現在就在裡頭要死不活,這二位恐怕也絕對不會去瞄上一眼。   沈飛揚默然的找了張椅子坐下,一語不發。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的紅燈依然在亮著,沈飛揚的秘書忍不住提醒道:「首長,再過半個小時有一個重要的會議等著你參加,是不是……」   沈飛揚頭也不抬,沉聲道:「在不知道病人的生死安危之前,我哪裡也不會去。」秘書不敢再勸了,他也是軍人,知道什麼叫戰友情,雖然在他看來,裡頭的人並不值得首長這麼做。   沈飛揚自然知道秘書的好意,可自從加入軍刀部隊後,「絕不拋棄一位戰友」就一直是他和趙星提出的口號,並把它落到了實處。和別的部隊不同,軍刀部隊是真正的在流血實戰,每逢有戰士在醫院裡搶救,他和趙星一定會在手術室門口等,不管等到的是遺體還是活生生的人,這是他們的規矩,到後來就變成了整個軍刀的規矩。   「有湮沒有?」沈飛揚問道。   「有,有。」秘書趕緊遞上去一根煙,並幫他打著火。   從不吸煙的沈飛揚猛吸了一口,強烈的咳嗽起來,他苦笑了,在軍刀部隊呆了六年,居然沒有學會抽煙,這是他一直被趙星拿在手裡諷刺的事。對他那句「不會抽煙的軍人不是真正的軍人」的高論,沈飛揚從來都嗤之以鼻,但每當辯論這個話題時,在趙星的教唆吹鼓下,絕大多數煙槍都站在了他的對立面,站在階級立場上,以大是大非的態度對他進行嚴厲批判教育,然後抽著以黨委通過的決議逼著他去買來的香煙,一個個喜不自勝,猶如打了個大勝仗,這時他才知道,一個異類在軍營裡是多麼孤立無援,縱使他是軍刀部隊的政委,當然,前提是如果沒有大隊長趙星這個幕後黑手操縱的話。   說實話,初見趙星的時候,他還真的有點不服氣。當年聽說軍委決定抽調軍隊中精英中的精英組建軍刀部隊,專門用於反恐和執行特殊任務時,他當初就是聽到「精英中的精英」這幾個字才放棄了54軍偵察營長的職位經過一番激烈的競爭而去到軍刀部隊裡當了一名小隊長,當然少校的軍銜和待遇不變,因為軍刀裡沒有普通士兵,最基層的戰士都至少是士官,可是他萬萬沒想到,負責他們的教官居然會是一個才滿二十二歲的半大小子,軍銜竟然也是少校,這讓他很不服氣,共和國軍隊裡二十二歲的少校可說是鳳毛麟角,不由得他不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有後台。   他偷看了年輕教官的履歷,趙星,二十二歲,孤兒,從小由SD省一座在全國並不知名的懷遠寺收養長大,少兒既習武,並由寺內眾僧教導文化,十六歲由於其功夫出眾被軍隊特招。當年便在新兵中被評為標兵,次年被38集團軍搶走,並隨即連續兩年在全軍比武中包攬了軍事五項和散打冠軍,成為38集團軍風雲一時的人物,為了給部隊留住一個人材,38集團軍保送其上了解放軍步兵指揮學院,結果這成了38集團軍領導後悔不已的一件事。有道是樹大招風,在兩年趙星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後,由於南方邊界特種戰和間諜戰的持續升溫,負責看守祖國西南大門的十三軍聞訊而至,來個先下手為強,強行把趙星接到了南方,招呼都不打一個,把38集團軍的領導氣的夠嗆。血本無歸的集團軍領導把狀直接告到了軍委,結果軍委和稀泥,說現在南方吃緊,先把人借給十三軍用,日後再歸還就是,集團軍領導無可奈何。事實也正如所料,這一借就是劉備借荊州,有去無回,38集團軍領導再見趙星的時候,趙星已經是軍委領導的身邊的紅人了,大家見面談起往事,只剩苦笑,再私下罵兩句十三軍不仗義。   在軍事學院的各個科目都以高分畢業的趙星沒有辜負十三集團軍領導的期望,在兩年不到的時間裡打的敵對國的特種部隊聞風而逃,只要有趙星分隊在的地方,一般就找不到敵特的蹤跡,趙星一時間竟成了深受敵特騷擾之苦地區最受歡迎的人。而且趙星還違背命令越境出擊,下重手連拔了幾個敵特駐地,並以牙還牙,襲擊敵數個野戰醫院,不論傷兵護士,沒留一個活口,殺的性起的趙星還默許戰士在敵國的良田里廣佈地雷,想要吃的就拿身體去換,多一個殘廢,敵國政府就多一份負擔,戰爭沒有仁義可講。   敵國對中國所做的一切統統還諸自身,被嚴厲手段打怕了的敵人一面在外交上發表譴責,一面約束部隊再不得越境騷擾,只差恨不得能像古代交戰般高掛免戰牌了。十三集團軍的領導對上面的質詢一面裝傻,一面大把大把的給趙星發軍功章,兩年時間裡趙星榮立一等功兩次,二等功三次,三等功五次,軍銜也從少尉升為上尉。   待南方戰事平定之後,十三集團軍領導就再也找不到借口留住趙星了,可趙星也沒有回到38集團軍,軍委組建海軍陸戰旅,旅長由原步兵軍事指揮學院副校長兼作戰研究室主任大校伍山河擔任,伍大校上任做的其中一件事就是把當年的得意弟子趙星挖來,成了他的一名班底,先任旅少校作戰參謀,再放到部隊任第一營營長,成為他的拳頭部隊。   陸戰隊組建一年後,由於中國西部恐怖份子活動開始猖獗,並愈演愈盛,而中國又沒有專門的反恐部隊,於是在抽調各部隊的精兵強將組建軍刀部隊時,已在中國軍界小有名氣的趙星被軍刀部隊首長親自點名抽調至軍刀任教官。本著一切從大局出發的觀點,伍旅長忍痛割了愛。   這就是沈飛揚從趙星的履歷上所瞭解到了。         第五十一章     看到這一份履歷沈飛揚第一個念頭就是震驚,這個二十二歲的教官竟然經歷過實戰,這在共和國年輕一代的軍人中並不多見。可做為一個優秀的軍人自有他的傲骨,和沈飛揚一樣對教官不服氣的人大有所在,軍人自有軍人的行為準則,這些共和國層層選拔出來的優秀戰士第一堂課就是向趙教官挑戰,只有戰勝了他們的人才有資格教他們,這個要求合情合禮,趙星答應了他們的請求。   結果就是包括沈飛揚在內所有敢於挑戰的人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慘敗,單打獨鬥是不行了,又有人理直氣壯提出要聯手向教官請教,理由是既然是教官,當然要比別人強一點,幾個打一個也說的過去,這種事輸的服氣的沈飛揚可開不了口,事後他也為自己明智的選擇一陣竊慰,至少沒有再去丟一回臉。趙星點出八個人組成一個戰鬥小組,就在一座廢棄的大樓裡跟他進行一場攻防戰,這是日後在西部反恐行動中必不可少的一項科目。不到半個小時,八個人再次遭到趙星的羞辱,以七個陣亡、一個被俘的成績很不體面的結束了戰鬥,趙星以事實告訴他們,他們離一個真正的戰士還有很遠的距離。   這次挑戰賽對戰士的觸動很大,從此也奠定了趙星在軍刀的權威,沒有人敢再對這個二十二歲的年輕教官瞧不起,而趙星親手調教出來的部隊戰鬥力也在飛速提升,在軍刀中可算首屈一指。在軍委終於做出決定將軍刀開赴西部後,為加強部隊戰鬥力,各個教官下放,趙星被指派為第一小隊隊長,而沈飛揚則被任命為第一小隊指導員,二人開始了長達五年的合作。   五年內二人合作無間,在各部配合下,在短短的一年半內就幾乎肅清了境內的恐怖份子,為了徹底解決這個毒瘤,軍委決定越境作戰,真正的考驗開始了。與在國內剿匪不同,境外作戰敵情不明,地理不熟,孤立無援,諸多因素制約著他們的戰鬥力,但在經驗豐富的趙星帶領下,出境的軍刀每每都出色的完成了任務,那些一天到晚喊著要獨立的恐怖份子在經過幾次殘酷的打擊後灰飛煙滅,只剩下幾個為數不多的「精英」帶著外國干老子給的贊助經費溜回贊助國去尋求政治避難了。   軍刀的信條是「斬草除根」,敵人逃到哪裡,懲惡之劍就追到哪裡,不管是歐洲、美洲,還是沙漠、高原,對手是恐怖份子,還是聞名遐邇的敵國特種部隊。軍刀的行動向全世界展現了中國軍人不可戰勝的風采和中國人民不可辱的信念,期間當然也有犧牲、挫折,可敵對國偏偏就是抓不到一個可以表明身份的活口,以至於對中國政府「囂張」的行為無可奈何,只有屢次提醒中國政府注意全球恐怖主義的升溫。中國政府當然推的乾淨,然後再次發表對恐怖活動的譴責,話裡話外多次提到正是由於某些國家的霸權行為才正是導致恐怖主義氾濫的主因,雙方照例是一陣口水戰,對此心知肚明的中國人民情緒高漲的與中國政府站到了一起,並引發了新一輪的參軍熱潮。   就是在這樣艱苦的戰鬥中沈飛揚和趙星建立起了相互信任和依賴的生死情,五年裡二人分開不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數,其間趙星一路高昇,小隊長、中隊長、副大隊長兼總教官、大隊長兼總教官,軍銜直至大校,而沈飛揚則一直跟他搭檔,直到趙星調離軍刀去了中央警衛局。即使在最危險的時刻,在趙星眼裡,你也從看不到失敗和沮喪,只有永遠不滅的信心和堅強,正是這種對勝利毫不懷疑的信念,才使軍刀闖過了一個又一個的難關,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可是現在,趙星能闖過這一關嗎?沈飛揚不敢去想。   ……   「止血嵌。」   「鑷子。」   一樣樣的手術器械從主治醫生口中不帶絲毫感情的甭出,助手們快速熟練的傳遞著工具。   「病人還在大量出血,先給他止住血。血漿呢?怎麼還沒有到?」   醫生的語音有些焦急了。   ……   恍惚中趙星感覺到自己輕飄飄的飛了起來,他似乎看見了自己正躺在手術台上一動不動,一大群的醫生圍在身旁不停的在忙碌著,一陣輕風吹過,把自己遠遠的送了出去。   「這是在哪裡?」他茫然四顧,鐘聲入耳,他恍然大悟,原來自己回到了將自己養大的地方。   「師父們好嗎?方丈還好嗎?他們的身體怎麼樣?生活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平靜?」他突然間感到很慚愧,自從參軍之後,除了委託當地政府,自己就再也沒有回到寺裡探望過這些將自己養大的親人們。   眼前一個蒼老的和尚走過,他一陣驚喜,是一向對自己很疼愛的方丈。   「方丈!」他大叫,想伸手抓住方丈的衣角。可是他什麼也抓不到,方丈的武功還是那麼出神入化,一陣大力從方丈的身上湧出,將自己狠狠的彈了開來,愈飄愈遠,他大叫,可沒人理會。   一顆心在雲裡飄飄蕩蕩,突然一聲「喂」將他從失神中喚醒,他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宜喜宜嗔的俏臉,臉上兩顆烏溜溜的大眼珠滴溜溜的圍著自己亂轉,他還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接觸一個如此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孩,戎馬半生的他霎時間臉紅了。   「你好,我叫廖雨露,是廖蘭台的小女。」女孩大方的向他伸出了那支纖纖素手。   「原來是廖副主席的女兒。」他很不好意思的把手輕輕跟她觸了一下,趕緊飛快的又縮了回來。   女孩子發出一陣銀玲般的嬌笑,問他:「你就是傳說中的軍刀部隊大隊長?」   他點了點頭。   女孩驚道:「原來是真的啊,我還以為爸爸在騙我呢!真想不到我竟然能跟我們的民族英雄在一起,我真榮幸。英雄,來合個影吧?」女孩不管三七二十一,挽著他的手,抓住身邊一個工作人員給他們二人拍了張照,然後喜滋滋的對他道:「這下子可有炫耀的資本了。」他哭笑不得。   女孩子纏著他,要他講戰鬥中的故事。面對她,他無法推卻,於是就挑了兩個不太血腥的經歷跟她簡單描述了一遍。女孩子聽的很入迷,聽完一個,又要聽一個,不知不覺兩個人聊了一個下午。他發覺她很可愛,很單純,沒有一點高幹子女的架子,最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發現自己竟然很喜歡跟她聊天,不管是聊什麼,即便不是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只要是她在說,他就願意聽。晚飯是女孩親自下廚,邀他和她的家人一起吃飯,這頓飯吃的很辛苦,在廖媽媽猶如看女婿一樣的眼神打量下,他幾乎頭都沒有抬過。   他從來沒想過會談戀愛,可愛情的種子就這樣不由自主的蔓延了。他剛剛提升為少將,前途正得意,廖家對這個未來準女婿也很滿意,在他看來,一切是那麼的美好。   可是美夢在一場突如其來的襲擊中被打碎。那是一個初夏,中央安排廖副主席去南方一個城市療養休息,為保障廖副主席的安全,主席親自點名要趙星去負責全程保衛工作。他當然很高興,因為這次療養不止是廖副主席一個人,廖雨露也陪同在廖副主席身邊,興奮的他當時真想抱住善解人意的主席親一口。   療養就是度假,秘密的參觀完這個城市,興致勃勃的廖副主席突然提出要到臨近這個城市的另一個城市去走走,因為電視上說那個城市的標誌工程月海公園剛剛落成剪綵,廖副主席看到畫面裡的鏡頭確實不錯,為了親身體驗一下改革的成果,與民同樂,去放鬆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行程保衛日誌中沒有這樣的安排,這樣的突然行動保衛工作根本沒辦法做到滴水不漏,況且又是微服,又不讓清場,很容易出意外。趙星堅決不同意,並把情況通報了中央。   中央辦公廳在第一時間上報給了主席,接到消息的主席也打電話給廖副主席,勸他打消主意,要體諒一下保衛工作的困難。可軍人出身廖副主席從來沒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眼裡,誰的話他也不聽,最後連主席也只好屈服了。也不能怪主席,又不是什麼大是大非的原則問題,很難找什麼恰當的理由來說服這個倔老頭子。   月海公園或許確實很美麗,但那一天晚上趙星至少沒體會出來,而從此以後他也再沒去過。周圍到處都是來此散步的遊人,情況隨時都在變化,他和其他的保衛人員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一切可疑人員的身上,每一個可能藏身的地方他都派人過去卡住。由於廖副主席堅持不能驚動百姓,既然不能清場,為了高度保密,所以這一趟乾脆連當地政府也沒有通知,出發前趙星還留了個假目標繼續在原城市吸引別人的目光,暗地裡他們卻換車趕到了月海公園,戰術上基本做到了無懈可擊,如果沒有人洩露機密的話,剩下的就只是看運氣了。         第五十二章     越走趙星越覺得奇怪,可到底怎麼個奇怪他一下子又說不上來,總覺得有地方不對勁,為了避開人流高潮,他們瞞著廖副主席故意在路上耽誤了一下,到月海公園時已是將近晚上九點,這個時間段晚上有散步習慣的市民一般已經回家,剩下的基本就是些情侶了,可現在出現在公園的人似乎忽然多了起來,而且大多都是些穿著打扮不三不四的青年。   趙星有些不放心,低聲叫廖雨露勸廖副主席是不是早點回去休息,已經盡興的廖副主席答應了女兒的要求。就在眾人往回趕時,意外發生了,一群痞子攔住了去路,其中一個居然還動手調戲廖雨露。還不待趙星發怒,一個警衛已扭斷了那個痞子的胳膊,衝突驀然爆發。   誰也沒想到公園裡的痞子竟然是一夥兒的,加起來足有百來個人,本來就憑趙星等十幾個警衛的功夫,這群痞子再多也不濟事,趙星他們也不想多事,只想打跑了就算,可萬沒想到在這群人掩護下,隱藏在他們身後的痞子突然掏出自製的武器搶先開火。雖然土製的火器威力並不大,但近距離從四面八方射來的鋼珠足可致命。   如果是野戰,這群人槍口亮出的一剎那,趙星他們都有足夠的時間去做各種反應,可是做為警衛,他們的戰術動作只有一個——用身體掩護首長。趙星一個虎撲把廖副主席撲倒在地,與此同時,槍聲響起,一個美麗的身影倒在了他的眼前,那雙曾讓他迷醉的無法自拔和對他無限崇拜的眼睛就在離他一尺不到之處,如此無助的看著他,在這一剎那,他感覺他的生命彷彿和這雙眼睛一起,正在逐漸的消失、遠去……   ……   「病人脈搏停止跳動,立即注射強心針。」   傷者胸部中了兩槍,都處在要害位置,如此嚴重的傷勢讓一向沉穩的郝醫生都手忙腳亂,額頭冒汗。   「沒有反應!」一個助手眼睛緊緊盯著儀器。   「用電擊。」郝醫生果斷的道。   兩道強大的電流通過了傷者的身體,除了一些微小的起伏,儀器上顯示的心跳頻率仍是一條直線,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有些束手無策。   ……   那一場遭遇戰犧牲了三名戰士,幾乎所有的人都受了傷,每個人的生與死只在一線,幸虧他們用強大的火力擊斃了數十人後強行將歹徒驅散,聞訊趕到的大批警察隨即控制了局面。事後從他的背部取出了十餘顆鋼珠,可是他醒來後面對廖副主席的第一句話句是問她怎麼樣了。廖副主席轉過了身,沒有回答,他的心也一直沉了下去,沉了下去……   他一直在告戒自己不要流淚,自從第四個戰友犧牲在自己懷裡的時候,他就不再流淚,至少是在人前從不,可是現在當著廖副主席的面,一個共和國少將卻忍不住哭的像一個傷心的孩子,他的心裡一個聲音在大叫:「哭吧,哭吧,痛痛快快的哭一次,就這一次,就這一次……」   ……   「郝醫生,怎麼辦?」所有的人都在問郝醫生。   連續加大電流,病人都毫無反應,看來是救不活了。   一個護士怯生生的道:「郝醫生,院長要我跟你說,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要盡一切力量救活他。」   郝醫生搖搖頭,不抱希望的道:「我已經盡力了,除非是發生奇跡。」   ……   廖蘭台看著趙星擺在面前的那顆代表他尊貴身份的金燦燦的將星,面無表情的問道:「你想清楚了嗎?」   趙星平靜的答道:「是。」功名利祿於他已經毫無意義,他的生命已經逝去,現在的他只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可以讓別人去做。」廖蘭台試圖勸回他。   「機會只有一次,我是最適合的。」沒有慷慨陳詞,沒有豪言壯語,有的只是破釜沉舟的決心。   廖蘭台沉默了片刻,終於道:「我會派人協助你,這枚軍銜暫時放在我這,希望有一天我還能為你親手帶上他。」   他穿著沒有軍銜的軍服莊嚴的敬了一個禮,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   龍剛、孫靜、柳葉、衛寧……一張張鮮活的臉龐從面前閃過,還有動亂的人群。   沒想到他們不止是要殺廖副主席,凡是阻礙他們的人估計都是他們下手的目標,下一個會是誰?不管是誰,都是剛直不阿、不肯跟他們同流合污的共和國脊樑,我不能讓他們得逞。   「我要活下去!」   強烈的掙扎慾望在他的腦海裡跳動。   ……   「郝醫生,動了!動了!」一個助手指著儀器大聲喊叫著,儀器上顯示心跳波動的曲線在開始不規則的起伏。   郝醫生目瞪口呆的看著起伏越來越大猶如層層蜂巒般的跳動,激動的道:「奇跡!奇跡!」   「看!」一個護士用手指著一個地方驚叫著。   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齊吃了一驚,只見不知何時趙星一雙手已攥緊成拳,手臂上青筋綻露,他在用勁?   ——他居然在用勁?   一個護士試圖用手去掰開讓他鬆弛下來,卻猶如掰在了一塊石頭上。趙星猛的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下意識的一拳打了過去,那個護士慘呼一聲仰天倒了下去。一拳揮出,趙星才看清楚周圍的狀況……是在手術室……他們是醫生……看來沒有做俘虜,心裡一鬆,他再次倒了下去。   醫生們顧不得其他,呼的一下圍了上去,立刻檢查,一切正常,病人的生機不可思議的正在逐漸恢復,郝醫生除了那句「奇跡」之外再也說不出其它有建設性的話來了。   那個倒霉的護士在地上躺了半天才慢慢爬了起來,一隻眼眶已經黑了,半邊臉高高腫起,痛的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道:「我招誰惹誰了?」   ……   燈滅了,手術室門打開,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在門口足足等了五個小時的人群圍了上去。   郝醫生疲憊的摘下口罩,露出清秀的臉龐,不等眾人詢問,先開口說道:「病人已經脫離危險,請家屬們放心。」   「謝謝你!謝謝你!」衛建國如釋重負,激動的握住醫生的手連連道謝。   沈飛揚拳頭在空氣中狠狠砸了一下,道:「我就知道這小子死不了!」   韓雪一下子撲進衛寧的懷裡哭了出來,衛寧一邊安慰韓雪,一邊也在抹不由自主流下的淚水,孫靜的眼睛裡也是晶瑩閃爍,她悄悄的背轉過身,卻被柳葉擁進了懷裡,她睜開模糊的視線,發現柳葉和龍剛在對著她憨厚的笑著。   鄭浩男長吐了一口氣,既然知道趙星死不了,在這裡再呆下去就沒什麼必要了,他轉身走向山雞的病房,山雞屁股上挨了一刀,現在也還在病床上躺著呢。   郝醫生道:「不用謝我,完全是病人強烈的求生慾望救了他自己,如果他自己堅持不下去,那麼誰也救不了他。說實話,我還從來沒有看過生存慾望這麼強烈的人,這次完全是奇跡。」   沈飛揚嘿嘿笑道:「這小子練過氣功,有九條命,如果不是摘下他的腦袋,你就永遠不要輕易說他死了。」   郝醫生若有所思的道:「他練過氣功?怪不得。」   病床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所有人立刻圍了上去,見趙星依然昏迷不醒,手臂上還在輸著血,院長吩咐道:「快送到加護病房去,必須做到身邊有人,不能出一點差錯。郝醫生,你辛苦了,從現在起,你專門負責這個病人,別的事你不用管了,要做到萬無一失。沈司令、衛先生,你們看這個安排怎麼樣?」   沈飛揚、衛建國點點頭,道:「你看著辦就行了,總之我只要病人盡快康復起來。」   院長道:「一定,一定。」   突然一個尖利的嗓音嚷道:「你們到底誰是病人的家屬?」   眾人把眼光聚集到那個發出聲音的護士身上,院長問道:「你什麼事?」   那個護士委屈的道:「院長,你看!」她把口罩摘下,露出那張慘不忍睹的面容。   院長奇道:「這是怎麼回事?誰打你了?」   護士用手指著一動不動只比死人多口氣的趙星道:「是他!」   眾人齊「啊」了一聲,驚訝之情現於顏色——這怎麼可能?待護士解釋清楚,衛建國忍住笑,道:「放心,放心,我一定賠償。」   只有沈飛揚暗自感慨,不做俘虜的意識已經在軍刀部隊每一個人的腦海裡紮下了根,如果當時趙星手裡拿的是手榴彈,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拉弦,而如果趙星當時還有一點餘力的話,那麼這一拳也不是打在臉上了,那沒有殺傷力,這個護士應該暗自慶幸了。   作品相關題外話     今天拉肚子,腹痛如絞,全身乏力,實在靜不下心來創作,乾脆就解答一些書友的疑問,或者說是質疑罷。   開宗明義,首先申明一點,我老早就在留言區說過,這不是什麼寫實的小說,我是把它當劇本來寫的,所以情節的構思都是按照電影能夠拍出來的場面描寫(當然心理細節除外,而且在這方面我也著墨不多),有人說我YY,其實看看好萊塢的大片,至少現在為止,我這還不算太YY吧?我設計的情節一般都有可能在生活中出現,最多我不過把它昇華了一下。   第二,有人說我是糟蹋了警察,特別是解救人質這一段,說他違反了紀律。先不說紀律部門在我國的名聲怎麼樣,單說情節,我只能說你們沒有仔細閱讀,第六章我已先寫了趙星的心理,「看來不管幹哪行都有哪行的規矩和訣竅,我是得好好學習一下了」,以及前面的對話,無不在表明趙星的心態還停留在反恐的鐵血手段上,所以之後的情節是合情合理的,並不是說趙星做的對,我不是專業警察,也不知道對不對,「狙擊手也並不一定十拿九穩,萬一他射失了怎麼辦」,這是我做為一個普通市民的想法,這種事情有什麼絕對的辦法?難道就讓罪犯劫著人質一陣亂跑?不討論了,這是專業人士的話題。   第二,大家最關心的性格前後落差問題。恐怕大家是看到他放了山雞之後認為的吧,情節不討論了,後面有交代,單說趙星這個人,我並不想寫一個高、大、全的人,趙星也是個活生生的人,也會犯錯誤,先從落差說起,趙星從一個時時刻刻把腦袋別在腰間的人驟然回到平民的身份,心理上一下子還沒變化過來是很正常的,他看問題當然和別人不一樣,我只負責寫場面,至於對錯我並沒有質評,我並沒有說他做的一切都是對的,我只是寫「趙星」的行為,他的行為我可不負責任。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逐漸也在適應,首先是對龍剛和老郝的認同,在他們面前是不是感覺趙星更放的開?   第三,對女人的問題,對一個在軍營裡生活了十幾年,把畢生青春都獻給了共和國的軍人,對女孩子不會應付是很正常的,有時候連我這個現代人都不懂怎麼樣去拒絕,何況是他?至於和幾個女孩子黏黏糊糊,完全是幾個女孩子占主動,趙星可從來沒表態,他只是不會拒絕。   第四,很敏感的調動軍隊問題,這就全是我的想像了,或許是不可能的,我不懂軍事,但我認為,既然有演習這個好借口,為什麼不可以?在中國,連福利彩票、賑災物資都有人敢貪污,賴昌星都可以這樣,軍隊演習無意中破獲一宗販毒案不是很平常?況且他們只抓人,又沒判,最多不過耽誤了兩天才把人交上去,連這個都可以以保密的理由說的過去。中國的事情只有你們想不到,沒有他們做不到。   第五,我只有先透露點情節了,我的目的是寫一個故事,並不打算把趙星寫成一個你們想像中的警察,注意,是你們想像中的,趙星已經是少將了,再在警察部門往上爬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回軍隊呢!如果你們覺得這種安排不好,那只有請你們親自動手另寫了,我又不是警察,又沒有素材,往這上面發展很吃力,除非警察部門肯給我採訪,那麼下一本書我倒願意寫一個真正關於警察的。   最後,謝謝所有關心支持我的書友,包括給我提意見的朋友,他們也是恨鐵不成剛,呵呵!!!         第五十三章     中間趙星無意識的睜開過幾回眼,朦朧中似有無數張臉龐在眼前晃動,沈飛揚、衛建國、龍剛、衛寧、孫靜、韓雪、鄭浩男……甚至還有不認識的人在身邊來來去去。他不想說話,他實在很累,這些年他就很少睡過一場塌實覺,現在他要徹底補回來。   當意識再次回到他腦中的時候,他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潔白的天花板,眼光從天花板落下,是一些說不上名稱的醫療器械,還有一個白色的瓶子吊在床頭,裡頭的液體在緩緩的滲漏。忽然床頭一震,一張疲憊憔悴的面容出現在眼前,距離是如此的接近,以至於他一時都沒看清到底是誰。   「你醒了!」   從這驚喜的語調中他聽出原來是衛寧。   接著從床頭另一邊也探出一張臉,半邊臉龐血色很紅,是睡姿不好被壓的,是韓雪。難道她們兩個就守在身邊?他想。   韓雪看見趙星睜開眼睛瞬也不瞬的看著她,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的提心吊膽、不眠不休,鼻子一酸,眼淚不由自主流了下來。   趙星低聲道:「傻丫頭,你哭什麼?」   韓雪抽抽咽咽的道:「你還說,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生怕你醒不來,醫生說,只要你醒過來就沒事了……」   趙星眉頭一皺,道:「我這不是醒過來了嘛,不要哭了,眼淚是留給敵人的。」他聲音雖低,語氣中卻自有一股威嚴之氣。   韓雪抹了眼淚,道:「討厭,這個時候還不忘教訓人家。」   趙星望向衛寧,道:「你沒事就好,你爸爸怎麼樣?其他人呢?」   衛寧拚命忍住眼淚,道:「除了你以外其他人都很好,山雞哥他……他挨了一刀,不過現在也好的差不多了。」「屁股」二字終究不雅,她猶豫了一下,一筆帶過。   趙星道:「他傷在哪了?」   韓雪道:「山雞哥為了救我屁股上中了一刀,現在也在醫院裡躺著,不過估計也快出院了,浩男哥在陪著他。」   趙星道:「哦,那你應該好好謝謝人家。」   韓雪幽幽的道:「我會的。」一個聲音忽的在她心裡吶喊,為什麼不是他救的我,為什麼不是他救的我……山雞肯為自己插上一刀,如果換成是他,結果會怎樣?他會不會就如救衛寧一樣用性命去換?衛寧是那麼的優秀,美麗、溫柔、高貴、端莊,所有的一切都比我要出色,甚至她還會燒菜,自己會些什麼?所差一日之長者只怕就是自己的刁蠻任性無人能敵了,細細想來,自己簡直就是一無是處,他有什麼理由不選衛寧而選擇我?原來在不知道趙星身份的時候,總覺得自己能喜歡趙星已經是這個男人天大的福分了,他有什麼理由不接受自己?在衛寧意想不到的也加入競爭後,這份自信已是銳減,在後來看見趙星接觸的人級別越來越高,甚至連警備區司令為了他都急的要殺人,她心裡就知道趙星已離她越來越遠,雖然他現在就躺在自己面前,還在與自己談天說笑,但二人之間距離卻似乎就像小時候偶見天邊的流星般那麼遙不可及。   衛寧柔聲道:「你餓不餓,我已經給你準備了人參雞湯,現在還熱著呢。」   不說還好,一說趙星腸胃還真是咕嚕嚕一陣空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睡了多久了?還真是餓了。」   衛寧、韓雪合力把床頭搖了起來,讓趙星坐直,衛寧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暖瓶,倒了一碗雞湯出來,坐到床邊,調羹盛出一勺,用嘴唇試了試溫度,遞到了趙星嘴邊。趙星極不習慣,掙扎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韓雪按住他的手,幽怨的道:「我們已經伺候了你五天五夜,連身子也幫你擦了,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趙星張大了嘴巴呆在了當堂,就算一顆手榴彈在耳邊爆炸似乎也不及韓雪這一句話的震撼力來的大,他吃吃的道:「你們……你們……沒有那個什麼吧?」   二女臉紅紅的齊低下了頭,道:「反正該看的我們都看過了,你說呢?」   趙星忽然間恨不得馬上消失,長這麼大,他還從來沒有在女孩子面前「坦誠相對」過,在二女的目光注視下,他只覺得好像身上什麼都沒穿,一時間也是面紅過耳。   衛寧把調羹遞到嘴邊,他木然的張嘴喝下,一股暖流驀的從胃裡擴散到全身,極是舒暢,不禁道:「還好趕的巧,湯都是熱的。」   衛寧抿嘴一笑,韓雪嬌聲笑道:「你做夢呢,你昏迷的這五天,寧兒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叫家裡換一壺新鮮的雞湯以備你隨時醒來隨時喝,你以為呢!」   趙星愣了,道:「這……這太破費了吧?」   衛寧道:「你救了我和爸爸,我們才只盡了一點心意而已,這算什麼?快喝吧,你的身體是所有金錢都買不回來的。」   喝完了雞湯,又伺候他躺下,看趙星精神好轉,二女心懷大暢,嘰嘰喳喳在他耳邊說個沒完。趙星得知她們兩個在病床邊足足守侯了五天寸步不離,心裡也著實感動。   得知趙星醒過來的消息後,沈飛揚第一個趕了過來,他在病房外放了一個身穿便衣的警衛班專門負責趙星的安全,所以病房裡的一舉一動他都瞭如指掌。他一進門便找了個借口將兩位女生請了出去,二女知他有話想單獨和趙星說,也很配合。看著她們二人出去把門關上,沈飛揚羨慕的道:「老趙,這兩個女孩子不錯,你昏迷的這些天都是她們在照顧你,你以後可不要辜負她們。」   趙星苦笑道:「你今天來不是專門跟我說這些話吧?」   沈飛揚收斂了笑容,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次有多危險,也許我這句話有點過份,但我還是要問,為了救衛建國,值得嗎?萬一你光榮了,任務怎麼辦?我是不是應該提醒你,如果你現在死了,搞不好連蓋國旗的資格都沒有。」   趙星聽著他的質詢,沉默了半晌,道:「對於祖國而言,衛建國比我要重要的多,我死了,任務還可以換一個人去完成,只要我們的目的還沒有暴露。可衛建國如果這時死了,所造成了損害決不亞於一場地震,我們祖國好不容易才維持的高速發展的局面有可能就會被人為的破壞掉。衛氏王國在我國國民經濟中的影響你應該知道,或許你腰裡這把槍的一個零件就是衛氏企業所納的稅購買的。」   沈飛揚搖搖頭,道:「算你說的有道理,你的大局觀比我要強。不過再怎麼說,你也要知道珍惜你自己,不止是衛建國,你也是祖國寶貴的財富。我知道自從小廖去世後你的心情就一直沒有好過,但時間也過去這麼久了,你也要看開一點,我們大家都在看著你。」   趙星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沈飛揚凝視他半天,吞吞吐吐的道:「你有沒有考慮過,以後……以後……你也許永遠也穿不回那身軍裝了。」   趙星奇道:「為什麼這麼說?」   沈飛揚突然間覺得有些煩躁,扯開風紀扣,道:「這種事情要往最壞的地方打算,萬一任務要是失敗,你以為他們會讓你有回頭的機會?」他站了起來,大步在房內走著,突然在床邊站定,道:「不管怎麼樣,要實在不行,你就到我的部隊裡來,我送你出國,大不了老子這身軍裝也不穿了!」   趙星笑了一下,道:「我從不當逃兵。」   沈飛揚歎道:「你還是這個脾氣,一點也沒變。」   趙星道:「你卻變了,這麼沒有原則立場的話居然會是從你的嘴巴裡說出來,這在原來是不可想像的。」   沈飛揚道:「還不都是受你的影響?你不要推卸責任。」   趙星道:「廖副主席要你來協助我,你打算怎麼協助我?」   沈飛揚眉頭一聳,道:「什麼意思?有大行動?把計劃說來聽聽?」   趙星道:「你第一個任務就是趕快給我點一支煙,我快憋的不行了。」   沈飛揚啞然失笑,道:「你小子,病成這樣了,還不打算戒煙?」   趙星道:「煙都不讓抽,那我活個什麼勁?」   沈飛揚哈哈一笑,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抽出四條熊貓煙來,道:「你小子我還不瞭解?早幫你準備好了。兩條是我送的,兩條是小管托我給你捎來的,這小子說要來看你,居然也不知道給我點賄賂賄賂,我一腳就把他給踹到車下去了。」   趙星也呵呵笑了,他知道沈飛揚不讓他來是因為他們的談話不能讓第三個人聽到,美美吸了一口沈飛揚給他點上的煙,道:「你小子還真行,把小管也給挖來了,他捨得從軍刀走嗎?」   沈飛揚眼睛一瞪,道:「我給他升了一級,中校變上校,況且又還是跟著我,他有什麼不肯?倒是從老宋那要人費了不少力氣,跟割他的肉似的,小氣鬼,戰友情分一點也不顧了,要不是還想繼續在他手底下挖幾個,不好撕破臉,我動手的心情都有了。」   趙星想起老宋那張苦瓜臉,笑的肚子都快抽筋了,就在這時,房間門打開,兩個白大褂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冰冷略帶耳熟的聲音道:「你怎麼又抽煙,還真是屢教不改,這條命還要不要了?」         第五十四章     趙星叼著煙愣愣的看著她們,一個臉上帶著淤青的護士自己絕對沒見過,另一個卻是冤家路窄,正是曾給龍剛做過手術的那個醫生,她指責自己抽煙的次數沒有三次也有兩次了,印象當中,除了廖雨露,還沒有哪個人會為了抽煙而給自己臉色看了。   只要是軍人,總對醫生有種很特別的感覺,因為對現役軍人來說,醫生除了是挽救他們生命的天使外,跟醫生搞好關係也很重要,當兵的時候能找個借口住院那簡直就是飛來橫福,反正又用不著花自己的錢,天天吃的好,住的好,既不用訓練,還有女護士可以一飽眼福,當兵三年,幸福之事莫過於此。   連沈飛揚找的愛人都是女軍醫,連帶的對這個職業也患有了敏感,他馬上板起了臉,義正詞嚴的對趙星道:「早叫你不要抽煙,你就是不聽,是不是,挨醫生的罵了吧?」接著又換了笑臉對那個醫生道:「郝醫生,真巧,來查房啊?」一眼又看到了那個曾挨了趙星一拳的小護士,忍住笑,道:「小同志,我們又見面了。」   郝醫生瞪了沈飛揚一眼,道:「首長,你如果想讓病人盡快好起來的話,就不要再給他送煙了。小宋,去把他的煙給沒收了,等他出院的時候再還給他。」   「哎!」那個女護士高興的大聲答應,上前一把就把趙星嘴裡的煙給奪了,順手拿了個塑料袋把所有的煙都收入囊中,看著趙星求饒的眼神,心裡別提有多解氣。   郝醫生道:「小宋,給他打針。」   「好勒!」那個護士興奮的都快笑出聲來了,報仇的機會終於了,自己都盼了好幾天了。   沈飛揚對那個小護士心情愉快的理由當然心知肚明,不忍心再看下去,道:「那,老趙,你安心養病,我先走了,以後再來看你。」再跟郝醫生打了個招呼,調頭而出,雖然他心裡不免還真有點想聽到趙星的慘叫聲,唉,還是不為己甚,他想。   趙星咬牙忍住了沒有哼出聲來,實在沒有心理準備,從來沒想過打針會這麼痛,他都在懷疑這個護士是不是在拿他的屁股當靶子練習拼刺。郝醫生看趙星一動不動,一點聲音也沒發出,倒也佩服他的硬氣,看小宋飛速的注射完又換了一瓶藥液,忽然從她手裡把針筒接了過來,道:「我來吧。」   宋護士不解的道:「郝醫生?」這個報仇的機會可是她賄賂了兩斤巧克力才好不容易搶來的,郝姐吃巧克力的時候可答應過自己。   郝醫生在她耳邊輕聲道:「算了吧,反正你也報仇了。再說你忘了外邊那群凶神惡煞了?萬一他叫這麼一句,那群人衝了進來可沒你好果子吃。」   宋護士想到那個軍隊領導放在病房外的一群粗漢,不由機靈靈打了個冷戰,這些人一看就沒什麼素質,對他們知不知道什麼叫「憐香惜玉」她很表示懷疑。心裡一陣後怕,連忙把重任交給了郝醫生。   郝醫生這一針就顯出了水平,主要也是前一針太過慘烈,余痛未消,趙星沒什麼感覺就結束了,翻過身,說了句謝謝。郝醫生木無表情的再次命令他不准吸煙,並交代了一些忌口的東西。   就在這時,門外一陣喧嘩,似乎是有什麼人在進行交涉,不一會兒一個警衛進來向趙星解釋說有一群自稱是望海鄉的群眾要求探視,趙星很高興,連聲說快請進來。房門大開,以楊老漢和楊四和為首十餘個人提著至少有幾十斤的東西走了進來,他們把東西放在地上,都圍在趙星身邊向他詢問病情。楊老漢道:「趙所長,聽說你病了,大伙都惦記著呢,都說要來看你,可是我說趙所長現在需要安靜,這麼多人來還讓他怎麼休息,所以把他們都擋回去了,就選我們這些人做代表了。鄉親們湊了點錢,給你買了點營養品,東西不好,你可別嫌棄,一定要收下,要不然我們這些人回去沒辦法交代。」   「是啊。」   「是啊。」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宣洩著對趙星的強烈感情,雖然大家相處只有短短幾個月,但趙星給望海鄉帶來的巨大變化和他深入群眾跟大家打成一片的樸實作風令他贏得了全體村民的尊敬和愛戴,趙星既像是他們的守護神,又像是他們家裡的一個親人,現在這個親人受了傷,牽動著整個望海鄉人的心。   楊四和和幾個年輕後生把買來的東西從地上的麻袋裡一樣樣拿出來放到桌子上,都是些人參、燕窩、阿膠之類實實在在的滋補品。趙星心裡過意不去,連道:「太貴重了,太貴重了,這要花鄉親們多少錢啊,快,快,都給我退回去。」   楊四和道:「趙所長,鄉親們湊的,分到每個人家就沒多少了。況且東西買都買了,還怎麼退,難道要我們自己吃啊?」   楊老漢道:「趙所長,這是鄉親們的一片心啊,你什麼都別再說了,再說就傷了大伙的心哩。」   一個後生眉飛色舞的道:「趙所長,您不知道,前天建築隊已經進入望海鄉了,咱們望海鄉眼看就要翻身了。況且那次征地鄉親們分了這麼多錢,還不全是拜您的福,這點錢算什麼?」   楊四和最後從麻袋裡掏出兩條中華煙來,道:「趙所長,知道您愛抽煙,特地給你帶了兩條……」   趙星眼睛一亮,急的直衝他眨眼,楊四和哪裡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郝醫生笑了笑,道:「這位同志,醫院裡有規定不能抽煙,這也是為了病人的健康著想,你還是先把煙放到我這,等他出院了我再給他,你看怎麼樣?要不然我只有請你收回去了。」   楊四和怔了一下,畢竟是在醫院,醫生的話最大,楊四和遲疑了一下,還是把煙乖乖的上繳了,趙星心裡直歎氣。楊老漢道:「您就是醫生?」   郝醫生道:「是啊,大爺,醫院派我專門負責他的病情。」   楊老漢從口袋裡摸出兩個紅包來,將一個塞給郝醫生,一個塞給那個小護士,道:「醫生,醫院的規矩我懂,這點錢請你們收下,還希望你們好好照顧趙所長。」   小護士想接又不敢接,直拿眼睛瞟著郝醫生,看她的意思。郝醫生神色有些古怪,道:「大爺,病人是您的親戚嗎?」   楊老漢感慨萬千,道:「是我的親戚就好了,我可不敢想啊!不過趙所長是咱們全鄉的親戚,在咱們鄉,哪個不把趙所長當親人看?嘿嘿,你說是親戚,那也差不多,趙所長,你說是不是?」   趙星激動萬分,道:「我又沒給鄉親們做什麼事,鄉親們這樣對我,真叫我無地自容啊!」   楊老漢道:「趙所長,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咱們老百姓心裡跟明鏡似的,誰對咱們好,誰對咱們壞,我們心裡有素,你也甭過意不去。」其他人也都附和楊老漢的話,其中一個還道:「趙所長,來之前我奶奶還想把家裡那隻老母雞殺了熬湯給你帶過來呢,我說這麼大老遠,帶來也涼了,還怎麼喝啊?奶奶說『好,就等你出院了回家再殺給你補補身子』。」   趙星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低下了頭,多好的老百姓啊,只要你給他一分,他們就能回報你十分。   郝醫生把紅包塞還給楊老漢,道:「老大爺,您的心意我領了,錢我不會收,這個醫院有規定,人呢,我也一定給你照顧好,你看行不行?」   楊老漢只當她是托詞,一定要讓她收下。二人推來讓去,最後郝醫生把臉一板,道:「大爺,如果是貪官、奸商的錢,他們給多少,我就收多少,可是你們的錢我一分也不會要。您如果信得過我,就把錢收回去,再這樣下去讓人看見不好看。您就放心,不止是你們心裡有面明鏡,我們心裡也有,這麼好的警官我也很佩服,一定幫您把他照顧好,就這樣了,小宋,我們走吧。」   郝醫生不要,小護士更不敢收,把錢往桌子上一放,跟著郝醫生跑了出去,楊老漢拿著錢,左右不是,還是趙星勸他把錢還給鄉親才罷。   等到衛寧、韓雪她們回來,自又有一番熱鬧,楊老漢他們直坐到快吃晚飯,才說要趕末班車回去。趙星哪裡過意的去,忙讓衛寧先墊付一下錢請鄉親們一定要在這住一晚再走,這回楊老漢可不聽他的了,一群人打了個招呼,奪門而出,留下趙星唏噓不已。         第五十五章     五十五章   知道趙星醒來的消息後,眾人一一都來探望,衛建國什麼都沒說,只說了句「我欠你兩條命」,話裡的份量趙星自然明白。張嘴想說些什麼,衛建國卻拍著他的手,叫他什麼都別說。   鄭浩男卻是和山雞過來辭行,山雞傷勢未癒,走路還有點彆扭,二人都對趙星異常佩服,山雞簡直都有些崇拜了,道:「星哥,想不到你這麼能打,簡直就是李小龍第二,不,不,不對,你比李小龍還厲害。」   鄭浩男道:「你做警察可惜了,真的,還是考慮一下過來幫我吧。」   趙星道:「我這個人不習慣做別人的手下,看不慣的事我就要頂,我怕你受不了我。再說,我是個警察,你不怕我是內鬼?」   鄭浩男笑了一下,道:「我看人一向很準,你如果說過來幫我,我一定信你,就算你把我賣了,那也只能怪我自己瞎了眼,怪不得別人。」   趙星把手伸了出來,道:「再見,希望我們永遠沒有那一天。」   鄭浩男微笑著將手伸出,和他在空中緊緊一握。接著趙星又把手伸向了山雞,山雞握著他的手俯身擁抱了他一下,呵呵笑道:「我們也算是一起經歷過患難了,這個禮節不過份吧?」   二人又向衛寧、韓雪道別,山雞道:「二位小姐什麼時候到XG來玩,我帶你們去逛海洋公園,大輿山看日出,順便再去看賽馬,很刺激的,這個大陸可沒有吧?」   鄭浩男笑他:「你除了賭還有沒有一點別的愛好?」   山雞瞪大了眼睛,反駁道:「切,看日出還不算有情調?」   韓雪滿臉認真的道:「不管怎麼樣,山雞哥,我都要謝謝你那天救了我。」   山雞把臉別過去,道:「你別再說了,再說我可要臉紅了。」韓雪「噗嗤」一笑,道:「才怪!」山雞正色道:「韓小姐,你是星哥的朋友,星哥又是我的朋友,我山雞一向是為朋友兩肋插刀,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可要生氣了。」   和諸人告別出來,上了車子,再無他人,鄭浩男才道:「山雞,我叫你找人專門負責看著趙星,辦好了沒有?」   山雞道:「辦好了。浩男,我不懂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信不過星哥?既然信不過,為什麼剛才又要說那種話?」   鄭浩男一臉冷酷的道:「你別忘了我們是幹什麼的,一步走錯,就是身敗名裂,不由得我們不小心。你把這件事前後仔細想想,他是一個警察,和你非親非故,為什麼放到手裡的功勞他不要卻放了你?如果說是為了錢,我送給他幾百萬他都不要。不是為了錢,那他是為了什麼?」   山雞吃驚的道:「浩男,你跟以前不一樣了,原來你可不會想那麼多。」   鄭浩男自失的一笑,或許只有在從小玩到大的山雞面前他才會完全放開自己,道:「原來我只是個小混混,當然什麼都不用想,一切都由老大做主。現在我就是老大了,還怎麼偷懶?位子越高,責任也越重,摔的也越狠,你知道底下有多少個人在盯著我這個抗把子的位子?萬一跌一跤,連爬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一向直爽的山雞沉默了,他拿出煙點上,直到吸了半截才道:「畢竟星哥救了我的命,況且你只是懷疑,根本沒有證據,或許就像他說的,他不是為了錢,他只是想利用我們對付青幫。」   鄭浩男道:「我理解,可是對付青幫他為什麼要聯合我們?我們的勢力在XG,離SH實在太遠了,要說打壓一下XG的青幫分部還差不多,對SH的本部我們根本鞭長莫及。其實要對付青幫,在SH,斧頭幫倒是他的選擇,我搞不懂他為什麼不選斧頭幫而選我們?這個問題不弄清楚,我對他始終都有懷疑。」   山雞道:「大概是斧頭幫的勢力太弱了,是扶不起的阿斗,名聲又不好,所以他選擇了我們。」   鄭浩男點了點頭,道:「這是個理由,還有嗎?」   山雞勁頭上來了,道:「還有,他說過要留一條後路,如果他選擇了斧頭幫,萬一失敗,他連跑路的地方都沒有。而選擇了我們洪興,實在不行,還可以退回XG,在XG,青幫再狠也鬥不過我們,正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嘛。」   鄭浩男頗為讚賞的看著山雞,道:「想不到你現在也會用腦了,有進步啊!」   山雞道:「去你的,你以為我是包皮這頭肥豬啊?一天到晚除了吃喝就知道泡妞。」   鄭浩男道:「其實還有好幾點理由可以成立,第一,我調查過,趙星確實和青幫有衝突,而且青幫還派人暗殺過他,不過沒成功,還釀成了一樁血案,案子到現在還沒破,他和青幫的惡劣關係不用懷疑;第二就是趙星的性格,說實在話,他的性格在這個社會根本吃不開,這點連他自己都很清楚。他這種人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發,我認為他是屬於後者,所以我找人看著他,一來可以監視他最近有什麼動作,是不是有對我們洪興不利之處,二來萬一他有什麼困難,我們可以在第一時間與他取得聯繫,給於他最大的幫助,這樣他失敗後唯一的選擇就是投靠我們洪興,說實話,這樣的人材,我也不想失去。」   山雞傻傻的聽著,半天才反應過來,狠狠一拳捶了過去,道:「好啊,你耍我是不是?其實你什麼都明白,還故意在這裡逗我玩。」   鄭浩男道:「我現在不是和你交底了嗎,你還怪我?不過你放心,既然他救過你的命,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我都會記著這一筆,你山雞的命就是我的命,就算他是打算做臥底,我也會放他一馬,還他這條命。」   山雞把煙往鄭浩男嘴巴裡一塞,道:「抽一口,剛才不好意思,還生你的氣。」   鄭浩男又好氣,又好笑,道:「兄弟還說這個?」   山雞道:「好,不說了,既然做兄弟,一輩子都是兄弟。」   兩人擊了一下掌,相視哈哈大笑。   趙星沒想到老郝會和龍剛一起來,不過二人雖然同行,神態卻是各異,老郝像是撿到了寶,滿臉興奮,而龍剛卻癟著一張嘴,像是在生誰的氣。老郝一進門就嚷道:「阿星,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趙星笑了一下,道:「先聽壞消息吧,好歹還有個好消息墊著,心情不至於壞到底。」   老郝笑嘻嘻的道:「壞消息就由剛子來告訴你了,好消息由我來宣佈。」   趙星把不解的目光轉向龍剛,龍剛似乎想通了什麼,道:「星哥,其實也不算什麼壞消息,上頭把你的代所長給撤了,其實也沒什麼,聽老郝講那個地方窮的鳥不拉屎,換個部門也好。」其實誰都知道,望海鄉現在是市裡重點規劃地區,雖然只是個鄉派出所所長,但前途一片光明,此時此刻把趙星換下,明顯是讓別人去摘桃子。   趙星無所謂的笑笑,道:「誰當都一樣,只要他對的起頭頂上的國徽就行。好消息是什麼?老郝,該你說了,別賣關子。」   老郝對趙星的平靜倒頗為詫異,道:「阿星,你沒什麼想法?快對組織說說。」   趙星道:「真沒有,不就一個代所長嗎?我還真沒放在眼裡,快說你的好消息吧,我現在大病未癒,你可別刺激我。」   老郝遲疑的道:「這個消息對我是好消息,對你可就難說了。上頭決定,由於你光榮負傷,為了照顧你這個功臣,決定把你調到後勤部門去輕鬆輕鬆,管理管理檔案室,我正你副,算副科極幹部,不錯吧,好歹也算是坐上辦公室了。」   趙星苦笑道:「這下算徹底解放了,還真是個好消息。老郝,咱倆又搭檔了啊!」   老郝扭眉故做生氣狀,道:「怎麼,和我這個糟老頭子搭檔不樂意啊?」   趙星道:「豈敢,豈敢,咱倆上班正好切磋切磋棋藝,交流交流茶道,跟談得來的在一起,總比跟個不認識的分在一起強。」   老郝正色道:「阿星,你能這麼想就好,如今這個社會不是你有本事就行,還要你會吹肯拍,扯得下臉,黑得下心,既然你我都不是這樣的人,正好趁早撤出,還不跟他們玩了呢!由著他們折騰去。」停了一下,又想起了什麼,道:「對了,等你好了,我請你吃飯,就到我家,有一個人想見你。」   趙星道:「誰啊?」   老郝神秘的一笑,道:「暫時保密。」         第五十六章     (我痛,什麼都沒了,最可惜的就是耽誤了時間,好在我胡漢三又回來了,抓緊趕稿中。)   等趙星病癒出院時,已是兩個月之後的事情了,衛寧她們早已開學,不過大學最後一年,除了寫畢業論文,就再也沒什麼可緊張的事了,孫靜在申城晚報的實習期已滿,對這樣的人人材,用不著等到畢業,報社迫不及待的就與她簽訂了合同,而衛寧、韓雪更是不用擔心工作的事,三女有課不上,倒有大部分時間呆在了醫院裡。   這段時間,趙星也發覺郝醫生的態度也溫和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板著張臉,木無表情,說的難聽點,如果再在那時的她身上抹上點泥巴,簡直就可以送到博物館直接當兵馬俑展覽了。   龍剛和老郝接他出的院,為了表示慶賀,幾個人找了家館子大吃了一頓。出院後的工作相當悠閒,整理整理檔案,歸類歸類文檔,領導有什麼需要就按圖索驥找一找,實在不願意動就甩給別人干,反正大小也是個領導,手底下也有兩、三把槍,累不著自己。這一天下班老郝硬拉著趙星赴宴,地點是老郝家裡,先把話說到前頭,酒不是什麼好酒,茅台沒有,菜不是什麼大菜,家常而已,就看你給不給面子了。話說到這個份上,哪能不去?再推就矯情了。   進了老郝家門,跟郝嫂打了個招呼,坐到桌子上,看了一下滿桌琳琅滿目、搭配得宜的菜餚,趙星羨慕的道:「老郝,你可找了個好老婆啊,這個手藝,沒的挑!」   郝嫂樂呵呵的擺著碗筷,道:「小趙啊,這我可不敢貪功,這些菜都是我女兒燒的,我只是負責打打下手。」   趙星笑道:「哦,你們可真能耐,在SH市能生出個會燒菜的女兒,不容易。快讓侄女出來見見,叫她別燒了,菜已經夠多的了,吃不完就浪費了。」   話落聲起,一個長佻的身影從廚房裡端著一碗湯出來擺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趙星,接口道:「趙警官,侄女這廂有理了。」   趙星眼睛有些直了,道:「郝醫生?」他看看老郝,又看看郝嫂,心裡有些明白了,道:「老郝,郝醫生是你的女兒?」   老郝道:「怎麼,我就不配有這麼優秀的女兒?」   趙星忙道:「不是,不是,出人意料,實在出人意料。」   老郝得意的道:「我這輩子算是沒什麼出息了,好在還生了個有出息的女兒,這輩子,算知足了。」   別人誇就算了,家裡人這麼誇郝醫生可有些掛不住,道:「爸,你說什麼呢,這不是讓別人笑話嗎?」   老郝大咧咧的道:「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實話實說,有什麼難為情?況且阿星又不是外人。」   郝醫生皺眉道:「還沒喝你就醉了,罰你今天晚上少喝點。」老郝一聽女兒不讓喝酒,趕緊閉上了嘴巴。郝醫生向趙星伸出了手,道:「趙警官,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郝鳳蓮。」   趙星跟她握了一下手,道:「郝醫生,你真讓我吃驚,不過不管怎樣,我還是先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沒有讓那個護士繼續給我打針。」   郝鳳蓮抿嘴一笑,道:「這件事我先向你道歉,我們那位護士技術確實還需要磨練。」   趙星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那就麻煩等她練好了再放出來,這樣的二把刀子你們醫院是打算讓她行兇呢?還是讓她行醫?」   郝鳳蓮不由笑彎了腰。   郝嫂為大家開酒吃飯,結尾就像我國中央電視台的一些主持人所說的那樣,這是場團結的酒宴,勝利的酒宴,最後酒宴是在一種熱烈、愉快的氣氛中落下帷幕的。   吃完飯坐了一會兒,趙星告辭,老郝道:「阿星,你等等送我女兒回去,太晚了怕不安全。」   趙星奇道:「你女兒不跟你們一起住嗎?」   郝鳳蓮道:「我買了房子住在外面,怎麼,趙大警官不願意送嗎?」   趙星忙道:「不是,好奇而已。」   從老郝家出來,離著公車站還有段距離,二人在清冷的月光下慢慢踱步,郝鳳蓮看著趙星,見他一聲不響抽著煙,不由道:「你還是少抽點吧,對身體真的不好。」   趙星道:「習慣了,不抽煙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這輩子怕是改不過來了。」   郝鳳蓮道:「你什麼都好,就是這個壞習慣不好。」   趙星道:「哦?說實話,看你原來的態度,我還以為你對警察有偏見呢,沒想到你爸爸就是警察,看來當初是我誤會了。」   郝鳳蓮道:「不,你沒有誤會,我對警察沒有好感的原因起源於我爸爸,而讓我改變看法的卻是你。」   趙星愕然道:「怎麼說?」   郝鳳蓮幽幽的道:「自打我記事起我爸爸就是個警察,小的時候在我的印象中我爸爸很威風,也很忙,但不管他多忙,只要有時間,我們一家人就會在一起,開開心心的,或者去郊遊,或者去逛公園。雖然這樣的次數並不多,但每個星期,甚至是每個月有這麼一趟我就感覺很幸福了,我能感受到爸爸對我們的愛,這種愛並不需要靠次數來堆積。但隨著我漸漸長大,這種幸福的感覺我漸漸感受不到了,因為爸爸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了,常常會對媽媽無緣無故的發怒,我問媽媽這是為什麼,媽媽告訴我說,爸爸工作遇到了不順心的事,他跟現在的領導和不來,上班受了氣,自然下班就會發脾氣,讓我不用理他。那時我還在上學,還不懂的社會上這些複雜的事情,聽了媽媽的話,就去跟爸爸說,既然上班上的不痛快,就別再幹警察了,改革開放熱火朝天,那麼多人下海,一個破警察又掙不了多少錢,還不如趁著現在關係多,趕緊多掙兩個錢呢!結果爸爸聽到『破警察』這第三個字,居然打了我一巴掌,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挨打,只是為了『破警察』這三個字……」   深深陷入回憶中的她眼眶中泛著淚光,道:「雖然我看的出打完那一巴掌後爸爸很後悔,但我不肯原諒他,從那時起,我就搬到了學校去住,直到上大學,出國,再回來定居,我都沒有住在家裡,也很少跟爸爸說話,也是從那時起,我對警察這個職業也一直存有偏見,直到遇上了你……」   趙星見氣氛有些糟糕,忙打趣道:「我自認為還沒有扭轉乾坤的本事吧?」   沒想到郝鳳蓮的眼睛卻在盯著他,直看的他一陣心虛,連忙把頭轉開,郝鳳蓮道:「不,你有,你知不知道自從那天見到了那群老鄉對你的態度,這件事對我的震撼有多大?直到那天我才明白,為什麼我爸爸即使事業上再不順心,也不肯脫了這身警服,是因為他心裡一直還裝著百姓,他的胸膛裡一直還流著熱血,他明白,只要他還穿著這身警服,他就還有希望,他從來就沒有放棄過。那天晚上,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我終於親口向爸爸說了『對不起』三個字,你沒有看到,爸爸他有多麼的激動。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是你讓我們家裡重新又充滿了笑聲。」   聽了這話,趙星默然無語,這就是真正的警察,這就是共和國真正的脊樑,正是由於他們的存在,才使正義在共和國長存,才使得中華民族在世界之林屹立至今,其實這些默默無聞的英雄才是祖國最大的、不可替換的財富。   不知不覺公交車站到了,郝鳳蓮上了車,道:「很高興能跟你做朋友,我們不順路,你不用送我了。」   趙星卻還是上了車,和她坐在了一起,道:「我答應過老郝的,就一定會做到。」   郝鳳臉突然咬著嘴唇道:「如果你不是答應了我爸爸,還會不會堅持送我?」   趙星道:「不知道,我只看事實,對假設的事,我從來不做回答。」   郝鳳蓮臉色變了,把臉別向窗外,不再理他。   「卡嚓」一聲,快門閃過,二人的合影被偷偷拍了下來,最後和其他許多照片一起擺到了一張墨綠色的茶几上。         第五十七章     吳勇拿起一疊照片,一張張的翻看,然後扔到了茶几上,抬頭對身旁一個六十餘歲、身穿唐裝的老著道:「五爺,這些都是趙星近期活動的照片?」對這個人,吳勇至少表面上顯得很尊敬,能夠統領青幫縱橫黑白兩道近三十年,憑著和上面說不請道不明的關係幾乎已將觸手伸進了整個中國東部經濟發達地區隻手遮天的人物,他不敢無禮。   五爺端起一隻紫砂茶壺喝了一口,道:「這都是我派人暗中跟蹤遠距離拍攝的,旁邊的資料是他所接觸的人物的檔案,應該沒有什麼遺漏了,除非他會隱行,呵呵。」他難得的開了一次玩笑,對吳勇他很欣賞,作為一個高官的公子哥,吳勇沒有一般二世祖那樣的狂傲和無知,相反他遇事很冷靜,思維縝密,平時很低調,關鍵時心狠手辣,當斷則斷,是個做大事的材料,如果吳勇願意,他甚至想把這個位子傳給他,一輩子都在勾心鬥角,他也感覺很累了。   吳勇疑惑的道:「好像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五爺覺得應該好好點點他,不然他根本就不是趙星的對手,他還太嫩,他道:「沒有動靜才是最特別的地方。我提個問題,這個世界上哪種計謀是最無懈可擊的計謀?」   吳勇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談起了這個,沉吟道:「最無懈可擊的計謀?這個問題提的太廣了,不算國外,就我們中國上下五千年就不知道有多少陰謀詭計記載於冊,三十六計、孫子兵法都可以算做是其中翹楚吧!」   五爺微笑道:「三十六計只是孫子兵法的靈活運用而已,真正的戰略家是不會中計的,孫子兵法又太籠統抽像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有的人帶兵就無往而不勝,有的卻只是成為像趙括一樣的紙上論兵專家,一上戰場就拉稀。真正最無懈可擊的計謀總的一句話概括就是——你明明第一次中了計,如果再來一次的話你還是不得不往裡鑽的計謀。」   吳勇在仔細咀嚼這句話,道:「換一句話說,是不是就是攻其必救?」   五爺道:「意思有點接近,孫子兵法是寶啊,你以後要好好研究一下。攻其必救還淺顯了一點,至少你還讓人看出你是在攻,既然知道你的目的就一定有相應的辦法,就看你想不想的到。真正的計謀中最等而下之的是小聰明,這種計謀用出來遲早被人看穿,最終是損人不利己,基本上可以和愚蠢劃上等號。其次叫耍詭計,詭計耍的好,能佔不少便宜,呵呵,想當年我剛出道的時候除了能殺能砍,還有就是能耍一些詭計了,仗著這些詭計撈了不少地盤,也奠定了我今後的基礎,低層次的人群可以玩玩,如今可就玩不動嘍……」   吳勇陪笑道:「現在江湖中一提到五爺,哪個不是一挑大拇指,讚您一聲義薄雲天,為人信義。」   五爺哈哈大笑,道:「不過人家心裡在罵什麼你可就聽不到了。現在的我是說話算話,該遵守的江湖道義我遵守,該履行合同的我履行合同,黑吃黑、不講信用的事我從來不做,如今的人可以允許你耍陰謀,再大的陰謀只要能讓人家上當就是你的本事,當然所有一切都要符合規矩,不合規矩的小把戲不但讓人看不起,連生意人家以後都不會跟你再做,得不償失啊。」   吳勇點頭道:「老爺子高論,不管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規矩,不遵守規矩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是活不長的。」   五爺接著道:「陰謀之上就是陽謀,陽謀才是真正無懈可擊的計謀,我們毛主席一輩子都在耍陽謀,這是他親口承認的,所以他老人家一輩子都戰無不勝。」   吳勇不懂了,問道:「什麼才叫陽謀?」   五爺道:「所謂陰謀就是設陷阱,就是無中生有,其中高下就看你設置的陷阱高不高明了,不過再高明的陷阱都是陰謀中的致命傷,只要讓人看穿,這個陰謀就一文不值,所以說是陰謀就有破綻。而陽謀就不同了,陽謀是把一切都放在你面前的計謀,它沒有隱私,沒有秘密,它幾乎一切都是透明的,所以它沒有破綻,實施者只要把握住方向就行了,可以說它是借勢而動,推動一切必然的發展而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像洪水決堤,誰都知道會死人,可是當在它前面的還是非死不可,走都走不了。舉個簡單的例子,毛主席當年和蔣介石爭江山,明知道毛澤東打土豪、分田地是爭取民心的陽謀,可蔣介石卻干看著沒有辦法,因為他當時照做的話只有死的更快,結果一敗塗地,直接逃到台灣去了。」   吳勇漸漸明白了,道:「您說趙星就是個陽謀?」   五爺道:「至少我現在還沒看出他的破綻。」   吳勇都有些哭笑不得了,道:「五爺,您不能說看不出他的破綻他就說他是個陽謀吧?這也太牽強附會了。」   五爺濃眉一聳,臉上如刀刻般的皺紋更加深了,道:「這就是陽謀的厲害之處,你已經中招了。你仔細分析趙星SH之行的前後,似乎一切都是在情理之中,女朋友的慘死,傷心過度而辭職下放,永遠不改的那副臭脾氣,隨遇而安的工作態度,都是在昭示著他並無意於插手SH,他甚至都沒有刻意的去掩飾自己過去的身份,難道他到SH來上頭真的只是讓他散散心?」   吳勇道:「難道還有什麼複雜的?他女朋友的死又不是青幫出的頭,況且那個幫派早就被剿滅了,他總沒有道理跑到SH來亂殺一通吧?除非他什麼都知道,可是如果連他都他知道的話我們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裡嗎?」   五爺道:「可他並不是一個普通人,一個不普通的人在做著普通的事本身就不普通。我說過,陽謀最可怕之處並不是它本身有多麼複雜的策劃,而是它不可猜測的方向,甚至由於它把握了世事的脈搏所以它的去勢是不可逆轉的,這就是我前面說的明知道是計,即使再來一次的話,你還是不得不往裡鑽。」   吳勇越說越糊塗了,道:「老爺子,他沒那麼厲害吧?」   五爺道:「你說呢?一個在萬軍叢中殺出來的將軍,一個和世界頂級部隊交手打的他們落花流水的指揮官你說他厲害不厲害?在他的眼裡,你對他動的那些手腳就如同小孩玩過家家那般可笑。」   聽到五爺對自己的嘲諷,吳勇不由面紅耳赤。   五爺道:「如果事情可以再從來一次的話,我一定不會讓你主動去惹他,這樣的人,應該把他晾到一邊,晾他個十年八年,這樣就算對我們有危害,也可以把它減到最輕。」   吳勇苦笑道:「老爺子,別說我開頭並不知道他是誰,就算知道了不去惹他,可也背不住他暗地裡對我們動手腳啊,如果他真是上面派下來對付我們的話。」   五爺道:「如果他真是上面派下來對付我們的,那我們和他的碰撞將是必然的,最多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可如果他不是,你這麼做就是給自己無緣無故樹了一個大敵。所以我才會懷疑這件事根本就是個陽謀,策劃的滴水不漏,你根本摸不清他的底細,可以說不到事情的結局,你不知道他的目標在哪裡。唉,有時候我真希望這中間有什麼遮遮掩掩、改頭換面的勾當,一個人活到我這個歲數最不怕的就是別人跟我耍陰謀,因為只要有和客觀存在相違背的行為,就會有漏洞,可惜,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陽光下進行的,光明正大,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愚蠢的人越來越少了。」   吳勇道:「老爺子,我聽說他還和XG洪興的鄭浩男勾上了。」   五爺道:「那就對了,如果他再什麼都不做,我還真會認為他是來休假的。只是你還是不知道他這麼做為的是什麼?你該不會認為他是在貪財吧?哈哈,那他何必捨近求遠?他想要多少,我們青幫就能給他多少,他值這個數。」頓了一頓,又道:「一個高明的戰略家在於他能掌握戰場的脈搏,能夠準確的判斷出敵人的目標在哪裡,從而從容的面對戰場上的千變萬化,不為所動。我們現在不清楚他們想幹什麼,所以不管做什麼都有可能在將來使自己陷入被動,你聽我一句勸,讓他安安靜靜呆在那個資料室養老,我不信他能呆一輩子,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有動作,看明白了他的動作,我們再制訂相應的對策,這是最穩妥的辦法。」   吳勇道:「就怕等他有了動作一切都晚了,反正就他一個人,趁他勢單力孤,我還是認為應該先下手為強,管他什麼陰謀、陽謀,把一個人直接從肉體上消滅掉,我看他還拿什麼實行他的計劃。」   五爺想了一想,道:「來個打草驚蛇也好,先動動趙星,看看對方有什麼反應。可是這個『草』也不好動,你想好了用什麼方法?」   吳勇道:「派個人把他暗殺了。」   五爺哈哈大笑,道:「有這麼容易?」   吳勇咬牙道:「一個不行就十個,十個不行就百個,我就不信他是鐵打的。」   五爺微笑中帶著點不屑,道:「還十個百個,你這不是把柄送到人家手裡嗎?你知道上面為什麼派這個身經百戰的少將來,就是防到了你這手。你看看這些照片他所處的位置,不管在哪裡,他所站的地方都是周圍地區最安全的地方,能在最短時間裡把自己立刻隱藏起來,我派去的人過去也是部隊的偵察兵,有經驗,說他這是在防著狙擊手。這樣的人,面對面的殺他,是去給他送俘虜。上一次你暗殺他是因為他沒有想到我們會對他動手,判斷失誤,所以讓你逃了一次,再來一次的話,恐怕就正中他的下懷了,他能抓住這個,把你連根拔掉。你猜他那次為什麼要連續封我青幫的生意?我說他是在逼我,逼我出手,嘿嘿,我不上他的當。」   吳勇開始冒冷汗了,上次確實是太冒失了,慶幸的是大家都還沒有摸清對方的底,純粹是誤打誤撞,之後趙星雖然是一路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但一棍子卻始終打不死他,不但如此,還被他反咬了數口。想到這裡,他更加堅定了將趙星除之而快的決心,道:「那我們就這麼看著他們把一顆釘子插到我們心臟裡來?」   五爺道:「情形也沒你想的這麼糟糕,我們一步一步來。首先先確定他是不是一顆釘子,也就是說整件事是不是上面策劃的一次陽謀。」   吳勇道:「不管他是不是,這個人都必須幹掉,太危險了,而且壞了我們幾次大事。」   五爺歎道:「這就是陽謀的可怕之處了,不管是不是陷阱,你都得往裡頭鑽,因為你不知道他的目的,正因為不知道,才會越害怕,你看,連我都被你說的緊張了。既然決定殺他,那怎麼殺他?這就要好好研究一下了。正面來是不行的,只有走走迂迴路線,就算毀滅不了他的肉體,也要讓他乖乖給我滾出SH市。」   他的手指點在了一張照片上,吳勇見了,欽佩的道:「老爺子,原來你早就胸有成竹了啊!」   五爺微笑著到:「未雨綢繆嘛!」         第五十八章     柳葉這些天心力憔悴,課也沒去上,甚至晚上也沒回到宿舍去住,韓雪、衛寧她們即便有所疑問,也被她支支吾吾搪塞過去。做為三年的好友她們自然知道這個小妮子雖然表面溫柔,其實個性好強,她不願意說出來的事那麼誰都別想從她的嘴巴裡挖出來,天性隨和善良的衛、韓二人並沒有去深究此事,而恰恰四人中最聰慧的孫靜此時接了一個跟進採訪的任務,每天忙的連軸轉,一心撲在工作上,根本就顧不上柳葉的異常,因此種種原因導致了此後的悲劇發生。   誰也不知道,柳葉唯一的親人——她相依為命的媽媽就在十幾天前被一輛汽車從腿上碾過,生命垂危。接到消息心急如焚的柳葉一個人連夜上了火車趕回了老家。對一個本來就勉強維持的家庭來說,這實在是一次致命的打擊,肇事的司機已經逃逸,先不說精神上的折磨和肉體上的痛苦,單單眼前一筆龐大的醫藥費就逼的家貧如洗的柳葉不得不賣了變賣了所有傢俱以及賴以棲身的房子以求先挽救母親的生命。守在病床邊,望著含辛茹苦將自己養大的媽媽,柳葉整日以淚洗面。柳媽媽在她清醒的時候,只能把手輕輕的放在女兒單薄的手背上,一語不發,眼神中透露出的是絕望的目光和對女兒難以割捨的眷戀。   縣醫院的醫生告訴柳葉,柳媽媽的病以縣醫院的醫資力量難以治癒,最好是盡快轉院到大城市的醫院去,比如說SH市。醫生的話令得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挽救媽媽生命的柳葉不顧媽媽的反對立刻做出了轉院的決定,即使花再多的錢,即使背負再多的債務,她也再所不惜。在老家借遍了還能借來的錢,母女二人踏上了茫然未知的征途。   SH市的醫生果然高明,柳媽媽的傷情很快就控制住了,可SH市醫院的收費也是和技術成正比的,帶來的錢很快就所剩無己,而照醫生估計,餘下二期、三期治療,以及截肢後一系列的費用就算最保守的開支也要達到二、三十萬,至於以後柳媽媽由於生活不能自理所帶來的高昂生活費用還不在考慮之列,二期治療的費用大概在六、七萬左右,什麼時候錢到位,什麼時候就開始手術。   二、三十萬是什麼概念柳葉不敢去想,就是眼下及需的六、七萬對她來說已是個天文數字。每天二十四小時,除了打工的酒吧去掉六小時剩下的時間她幾乎都在醫院,雖然媽媽需要她照顧,可是現在她根本不敢辭掉這份唯一還能帶給她一點收入的工作。現在她每時每刻腦袋裡想的都是錢,衛寧和韓雪家裡很有錢,只要她肯開口,相信兩個好朋友也會求家裡人幫忙,可是她開不了口,一個同學問女兒借錢,還是這麼大的數目,家長沒有理由不懷疑她接近女兒的目的,而且她還不能做出保證她一定還得了,所以她決定不為難好友。至於龍剛,家又不在SH市,一個人吃、住、用、行樣樣都要花錢,才幹了幾年警察的他有多少存款她比誰都清楚,即使全部給她也只是杯水車薪,況且她也不願意拖累龍剛,她覺得自己現在配不上他,分手是她和他最佳的選擇,痛苦由自己一個人承擔就行了,沒必要拉上不相干的人。除了他(她)們,她在世上再也沒有可以借錢的朋友。   「啪!」一記耳光重重的扇在了柳葉的臉上,柳葉一個趔趄跌倒在地,酒杯摔的稀爛。剛才由於神思恍惚,她送酒時無意中撞到了客人,把酒潑在了客人的身上。她沒有做聲,默默的拾起了碎片。   酒吧老闆娘瓊姐連忙走過來向客人道歉,那個客人臭臭罵罵不依不饒,直到老闆娘答應他今天酒水免費,這才罷休。柳葉低聲道:「謝謝瓊姐。」   瓊姐道:「小葉,今天下班留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柳葉心裡一涼,這兩天,她已不是第一次出錯了,難道瓊姐要炒她?要是再失去這份工作,連生活費都會有問題了。   等客人散盡,夥計走光,瓊姐叫柳葉坐下,給她倒了一杯紅酒,道:「賣了這麼久的酒,還沒有自己嘗一口吧?來,我請客,喝一杯。」   柳葉搖搖頭,道:「瓊姐,我不喝酒。」看瓊姐沒做聲,鼓足了勇氣,又道:「對不起,瓊姐,今天是我不對,損失我願意賠償,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瓊姐笑了,道:「傻妹妹,你以為我把你留下來是為了炒你啊?」   「難道不是?」柳葉疑惑的看著她。   瓊姐道:「我是覺得你最近好像有點不對,所以留下來問問你。你這個傻丫頭一個人在SH市,舉目無親,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我可怎麼向你媽媽交代?」   沒想到芸芸人世間居然有人關心自己,而且還是跟自己並無瓜葛的社會人士,一股暖流剎時湧向鼻端,特別是還聽到「媽媽」二字,多日的辛酸、勞累、悲苦、疲憊諸般感覺驀的裡一起發作,她「哇」的一聲哭將出來,這樣的遭遇對她那副瘦弱的肩膀來說,實在是過於沉重了。   從柳葉抽抽噎噎的悲聲中瓊姐瞭解了事情的始末,她從包裡取出了五千塊錢放在柳葉面前,道:「小葉,我知道這五千塊錢對你起不到什麼幫助,但也請你收下,剩下的錢我會替你想想辦法,你不要灰心。」   柳葉忙把錢推了回去,道:「瓊姐,你能繼續收留我,我已經很感激了,這個錢我說什麼也不能要。」   瓊姐柳眉一豎,佯怒道:「你是嫌錢少嗎?」   柳葉忙解釋道:「不…不是,瓊姐你別誤會。」   瓊姐道:「怕我誤會就收下,不要婆婆媽媽的。」   柳葉不好再拒絕,哽咽的道:「謝謝瓊姐。」   瓊姐沉思道:「這筆錢數目確實比較大,你想靠打工這樣慢慢賺只怕一輩子也賺不到,小葉,你想過其他的出路沒有?」   柳葉道:「想過,可是沒想到什麼好辦法,沒有什麼工作可以讓你一下子就賺到三十萬。」   瓊姐道:「我可以介紹你去做一個地方工作,保證讓你在一年之內賺到三十萬,但我又怕你誤會,所以……」   柳葉聞言又驚又喜,見她吞吞吐吐,急道:「瓊姐,是什麼工作,再苦再累我也願意幹。」   瓊姐道:「我事先聲明,我可沒有害人之心,而且這個工作分幾種,就看你願意幹哪一種了。」   柳葉握住瓊姐的手,道:「瓊姐,你快說吧,急死我了。況且你是為了我著想,怎麼會是害我呢?看你把話說到哪去了。」   瓊姐道:「我可說了啊。我認識一家夜總會的老闆,可以介紹你到他那去做。」   柳葉頓時茫然若失,鬆開了瓊姐的手,道:「你要我去幹那個?」   瓊姐道:「幹哪個啊?你可別誤會,我只是介紹你到裡面去陪酒,又不是要你賣身?我說過了,這一行分了好幾種,有的只陪酒唱歌,有的出台,有的不出台,就看你選哪樣了。我是看你實在缺錢才想到這個的,你可別以為我在害你。」   柳葉道:「不,不,我知道瓊姐是一番好意。這……這裡面真的有只陪酒不……不……不賣身的嗎?」   瓊姐笑道:「看,這是你孤陋寡聞了吧,夜總會裡像你這樣的多的是,家裡急等著用錢,又不想出賣自己,怎麼辦,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歌不就來了?你別以為這個錢好賺,首先你要會喝,要不然喝兩杯就醉,一個晚上你接得了幾宗台?第二,你要受得氣,客人一不高興打你罵你甚至揩你兩下油你都得忍得,要不然一天到晚跟客人吵架,下次誰還敢讓你出台?」   柳葉道:「瓊姐,光陪人喝酒唱歌一年就能賺三十萬嗎?」   瓊姐道:「你聽我給你算。接一宗台你收一百五十塊,算你不會做人,生意少點,一個晚上就接兩宗,淨賺三百,如果你不惹客人生氣,每一宗的小費就最少在一到兩百之間,再加上酒水提成,一個晚上做下來最起碼收入在七、八百,而且還是算差的那一種,如果像那些當紅的、人緣好的,兩、三千也不稀奇,這樣算下來,你說一年的收入有多少?」   柳葉還是第一聽到這裡面的行當,張大了嘴巴,驚道:「有這麼多?」   瓊姐口沫飛濺,道:「如果你聽話的話,用不著幹一年,先干三個月,再問公司借個十幾、二十萬周轉,你眼前的難關不就撐過去了嗎?」   想像著那動人的前景,柳葉不由動心了,猶豫的道:「瓊姐,可是……可是我怕……」   瓊姐道:「你放心,我跟那的老闆熟,叫他特別照顧你一點,太色的不叫你出台,你看不上眼的也不接……」   柳葉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瓊姐道:「那你是去?還是不去?」   柳葉呆了半晌,終於還是紅著臉點了點頭。         第五十九章     龍剛覺得這些日子天都快塌了,因為柳葉好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忽然沒了蹤跡。到她打工的酒吧去,酒吧夥計說柳葉已經辭職了,到底到哪去發財誰也沒告訴,柳葉的小姐妹為此還很不高興,說柳葉不夠意思,要龍剛看到她後說她兩句並且一定要請客;到學校去問,衛寧,韓雪說前幾天柳葉還回來拿了換洗的衣服,她現在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麼,幾天也看不見人影,難辦見一次面問她她也不說,二人還反問他們是不是鬧彆扭了,否則柳葉就算有什麼事瞞著她們,在怎麼也不應該不和男朋友說啊?   自此,龍剛絕望的就差求天拜地了。   柳葉此時對瓊姐的感激直是用任何語言都不能形容,才幹了半個月在經理的照顧下,她的收入就達到兩萬,照這種速度下去,只要再忍受三個月的痛苦,她不但能籌集到媽媽的手術費,甚至連以前的債務都能還清,人情債是不能拖的,在生活貧困的老家,對把錢借給她治病的家庭,每一筆錢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是他們在她絕望的時候伸出了雙手,對他們每一個人,他都深深存著一分感激,錢,一定要如數還上。   今天晚上已是她接的第四宗台了,雖然已經喝了不少,可是她還是勉強自己喝下去,因為每開一瓶酒他就在媽媽的手術費中增加了一筆錢,而且眼前的顧客都是熟客,對她很照顧,不知從哪聽到了她賣身救母的消息,對她讚賞有加,每一次小費都會特意的多給一些,這個客人。她就是再委屈,也不能得罪。   客人姓黃,叫黃立德,年紀也不大,三十多歲,柳葉也不知道他在哪發財,只是跟著大家一起叫黃老闆。黃立德笑咪咪的看著柳葉艱難的將一杯酒嚥了下去。從她手裡奪過酒杯,道:"柳小姐。如果不行了就少喝一點,大家都是老熟人了,難道我會逼你嗎?"柳葉感激的道:"謝謝黃老闆。"黃立德道:"酒你現在少喝點,晚上陪我一起吃小葉怎麼樣?大家一起去,誰都不要掃我地興啊!"他最後提高可嗓子,包廂的人都聽見了,興高采烈的群聲附和,柳葉一些猶豫。她從來不和客人出台。即使是黃老闆,她也保持一定的戒心。一個同行的姐妹勸道;"小葉。一起去,這裡頭黃老闆對你最好,你如果不去,可就辜負了黃老闆平時對你的關照了。"想到黃立德平時出手的小費,柳葉猶豫良久,還是點了點頭。她沒有選擇,而且她不想失去這個大客源,他地許多生意都是黃立德幫她拉來的。   及時是在夜宵上,黃立德也沒有再勸酒,而是當著她的面給她開了一瓶可樂,想柳葉他們喝東西都很小心,不是當面開的飲料一般不喝,這是怕客人使壞。看到不用喝酒,柳葉鬆了口氣,說實話,再喝下去她可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出醜,況且喝醉的話晚上媽媽可就沒人照顧了。   酒宴上黃立德拿出一包煙每個人都發了一根,連柳葉也不例外。柳葉推說自己不會,黃立德道:"這可是好東西啊,看看你的姐妹,她們都玩,你就玩一根嘛。"果然,每一個人都在吞雲吐霧,神情迷茫,似陶醉在夢幻般的世界裡。在姐妹們的勸說下,柳葉也試著吸了一兩口,嗆得她一陣咳嗽,席間哈哈大笑,姐妹告訴她初次吸這種煙要慢慢的品味,不能想抽一般地香煙般大口吸入。   抽了這種煙,柳葉胃裡像翻江倒海一般,她實在忍不住,起身上廁所間嘔吐,這種時候姐妹一般不會一起去,都是去一兩個,留一兩個,為地還是怕客人趁她們不在下藥,這都是前輩傳下的經驗。等柳葉走後,黃立德當所有人地面掏出一包粉灑在了她的可樂裡,所有人都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沒有人說一句話,因為他們知道黃立德是什麼人,得罪了他,是SH市以後都別想混下去了,他們都是他拉來演戲的。   柳葉吐完回來,拿起可樂一飲而盡,隨即眼皮越來越重,最後慢慢的趴在了酒桌上。   朦朧中柳葉似感到身體在被人移動,接著一陣似裂般的疼痛從下體猛烈襲來,即使在昏迷中,一滴清淚從她的眼角中滾落下來。   等她從惡夢中清醒,發現了自己赤裸的身體,染血的床單,以及在一旁酣睡的黃立德,她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可是她似乎又什麼都不明白,他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這樣,不明白這世上人心為什麼偏是如此的險惡,不明白她的姐妹為什麼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辱而竟沒有一個站出來維護她,更不明白厄運為什麼每次都要降臨到自己頭上,老天這是怎麼了?   她沒有像一般女人那樣去和陷害自己的人撕打,她只是木然的抱著身體坐在那裡,她還有一個等著她救命的媽媽,她甚至連傷害自己的念頭都不敢有,再大的屈辱她都只有吞下去。   黃立德醒來後放了一疊錢在她面前,道:"你以後都不用去上班了,你媽媽的錢我出了,這是我租的房子,暫時你就先住這。這裡有十萬塊,你先拿去,不夠再問我要。"自己就算是被他包了嗎?這算是賣身錢?不知道為什麼,柳葉竟想從心底發出一聲狂笑,就是那麼簡單,別人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錢財,自己只賣了一次身,就那麼輕而易舉的來了,這是在做夢嗎?這只是一個夢該多好啊。   黃立德拿出一根煙塞入她的嘴巴裡,道:"抽一口吧,抽一口就什麼煩惱都忘了。"柳葉腦裡一片空白,她再一次不明白了,為什麼這該死的香煙抽起來感覺竟跟第一次吸它完全不同,剎時間她如坐雲端,如登仙境,一切煩惱在這樣的迷境中被稀釋淡化,不見蹤影。   錢到位以後,柳媽媽的第二期手術也順利完成,柳葉除了在醫院陪媽媽外,其他的時間就呆在黃立德為她租的房間內等待他隨時的臨幸,這種墮落的感覺讓她自備自虐之心更重,學校她是再也不去的了,她怕看見衛寧她們,至於龍剛,她更是拚命的克制自己不去想他,現在的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奢望愛情?她每天籍以度日的便是黃立德專門提供的香煙,所以她拚命的吸,現在的她就如同一個掙扎的溺者,不管在水面上抓到了什麼,只要能帶給她希望,她都不會放手。   她的煙量越來越大,漸漸的黃立德留下的煙不夠她抽的了,她去買煙,可是她慌了,因為不管她買什麼香煙,抽起來都淡而無味,完全沒有那種感覺,心慌意亂的她只有打電話要黃立德送煙來。黃立德來的很晚,柳葉已痛苦的翻倒在床上,涕淚齊留,雙手將酥胸抓出一條條的血痕,看見黃立德進來,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把顫抖的雙手伸向了他。   痛苦在吸入第一口煙後得到了緩解,她又重新回到那迷幻世界。等她再度清醒過來,一絲可怕的念頭不可抑制的冒出,還不等她詢問,黃立德已冷冷的道:"你知不知道你抽的是什麼煙?"恐懼此時佔據了柳葉的心房,她顫聲道:"你……你給我抽的是毒品?"黃立德大笑道:"不愧是高等學府的大學生,智商高人一等,你猜對了,你抽的是我特製的香煙,不過這個香煙市場可買不到,只有我才有貨。"柳葉喃喃的道:"為什麼?為什麼……"黃立德拿出一盒煙扔到她面前,接著又拿出一張卡,道:"卡裡有150W,夠你們母女今後的生活費了,香煙隨你抽,抽完了你可以隨時問我要,我免費提供。另外這間房子我已改了你的名字,只要你願意,你可以一直住下去,在SH市,有一套自己的住房不容易,而且這種有電梯的公寓,很適合你殘疾的母親生活。"柳葉閉上了眼睛,任憑淚水滑過自己的嘴角,淋濕胸前的衣頰,道:"你要我做什麼?"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經理過這些淒慘遭遇的柳葉對這句話的含義再明白不過。   黃立德道:"去勾引趙星,只要你能和他上床,這些東西以後都是你的。"柳葉心裡一動,搖搖頭,道:"你根本不瞭解他,他不會要我的。"黃立德道:"去不去是你的事,上不上當是他的事,你只要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錢我照給。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柳葉忽然哈哈哈一陣狂笑,像被抽掉了脊樑骨一樣仰天倒在了床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道:"我還有選擇嗎?"         第六十章     對柳葉的遭際龍剛一無所知,傷心、失落的他下班之後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找人喝酒,每天把自己麻醉不醒,要不然他晚上根本睡不著。首選陪酒對像自然就是同在一個辦公室的趙星和老郝,他開始也不說清楚原因,趙星和老郝自是樂得相陪,但喝酒雖是樂事,連續被人灌吐四、五天之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幾天之後,再也不忍受不了的老郝見到龍剛跟見到鬼一樣,為了躲他,每天提前半個小時下班,還央求趙星一定要抗住,不要把戰火引向別人,為此還威脅趙星,如果把他賣了,那他以後最後不要生病,就算生病也不要到他女兒所在的醫院去,否則就要他好看,趙星啞然失笑。   趙星也感覺出龍剛的不對了,在今天的一斤酒下去後,他終於從龍剛的嘴裡把話給套出來了。原來是這麼回事,趙星恍然,他道:「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哪了,那麼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她是在故意躲所有人,並不單是你;第二,她死了……」   龍剛朦朧中聞言抓住趙星的廣博,狂叫道:「她不會死,她不可能死的……」話雖如此,但經趙星一說,這個可怕的念頭也不由自主從他的腦海裡冒出來了。   趙星拍拍他的手,道:「好,好,我們先排除後一個可能,單說第一個,她為馬上要躲所有人?這裡面又有幾種可能,第一,她殺人了;第二,她欠了很多錢,她在躲債;第三,她目前正面臨很大的困難,又不願連累別人,所以一個人躲了起來,當然,或許還有第四、第五種可能,但以前三種為最。」   在龍剛心裡,第一種可能根本不存在,而第二、第三種可能在某種情況下卻有著一定的微妙聯繫,他激動的道:「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這個傻丫頭遇到了困難。可她為什麼不來找我?為什麼要躲起來一個去抗?」   趙星道:「這只能說明柳葉是個自主、堅強的女咳,你現在不是應該坐在這裡喝酒,而是去趕緊找到她,和她一起去承擔這份困難。」   龍剛茫然道:「可是你叫我到哪裡去找她,我已經找了十幾天了。」   趙星皺眉道:「虧你還是個警察,你的腦子用到哪去了,遇到事情主焦煤不好好動動腦筋?柳葉這個小姑娘既個貪慕虛榮,為人又很節儉,而男朋友又是警察,所以在她身上。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唯一出無天的應該是她身邊的人,她的好朋友就那麼幾個。手指手數也數的過去,哪個出事也不會想到去求她,所以範圍還可以再縮小,你給她家裡打過電話沒有?」   龍剛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我真蠢,居然連這個都沒想到!她家沒有裝電話,可我有她家的地址,我現在就去買車票,馬上就走。」   他匆匆忙忙的轉身就跑,「乒零乓啷」一個端菜的服務員被他連人帶菜撞翻在地,趙星苦笑著把人家扶起,連聲道歉,道:「損失算我的。」   買了單,回到家裡,趙星放心不下,又給龍剛打了個電話,龍剛回答說他已經坐在西行的列車上了。還真是個急性子,趙星勸了他幾句,掛了電話。   電話剛掛,鈴聲響起,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趙星一看陌生的號碼,是公用電話,頓時心生警覺,摁了按鍵,道:「請問哪一位?」   電話那頭陳跡了一會兒,才道:「星哥,是我,柳葉。」   趙星一奇,道:「柳葉?是你?你最近躲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   柳葉道:「星哥,我有些話想跟你說,你有空嗎?」   趙星道:「有,什麼時候?現在嗎?」   柳葉道:「嗯,我在海豚酒吧,就是我原來打工的那間酒吧等你。不過,你只能一個人來,你如果通知了第二個人,我以後都不會再出現。」   趙星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她,反正龍剛也不可能飛回來了,先幫他把事情處理掉也好。但柳葉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呢?面對不可預測的步步危機,趙星陷入了沉思。   當看到趙星趕到酒吧的社會,柳葉把身邊原來的同事給支走了,另外又替趙星叫了一杯紅酒。趙星看了看柳葉的裝扮,又看了看這杯紅酒,笑了笑,道:「這杯酒起碼要八十塊錢吧?」   柳葉道:「不滿意嗎?」招手叫過服務員,道:「把你們這最好的酒拿過來。」   一瓶價值九千多塊的酒被打開,柳葉給趙星斟好,又給自己斟還上,舉杯道:「什麼都別說了,先乾了這一杯。」   趙星不動,道:「我喝不下,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這些天我天天在陪著龍剛喝酒,喝夠了。」   柳葉淚珠滾落下來,道:「星哥,喝這一杯酒就這麼難嗎?我知道我不對,可是我也苦衷,我叫你來,就是為了說給你聽的。」   趙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你可以說了。」   倒來的酒也不拒絕了。一瓶酒喝完,故事也正好將完,喝了不少的柳葉紅著臉倒在了趙星的懷裡,道:「星哥,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跟龍剛見面嗎?我求你,千萬不要告訴他,這只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對她,趙星生不起氣,把她扶正,道:「我可以不說,但你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龍剛今天晚上已趕去你的老家了,估計過不了多久事情的真相他就知道。」   柳葉身體顫抖了一下,隨即道:「星哥,現在除了你我誰也信不過,我喝醉了,你送我回去吧。」   看她這個樣子,還真不像撒謊,就算是撒謊,趙星也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這,扶她出去叫了部出租車,塞進車裡,由她報了個地址,車子向前開去。   艱難的開門把人扶進房間,房間裡並沒有人。柳葉所說的老闆並不在。趙星把人安頓在床上,正準備離開,柳葉突然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他,唇齒微張,吐氣如蘭,道:「星哥,不要走,我要你陪我。」   趙星皺了一下眉,道:「就算你不怕背叛現在的情人,難道你就忘了龍剛嗎?」   柳葉睜開了眼睛,道:「今天誰也不會來,沒有人會在乎我的死活,我現在只想要你。」   她拿嘴唇去親趙星,趙星轉臉避開,雙手反過身後,分別扳住柳葉的五指,把它分開,站起身來,道:「你喝醉了,好好睡一覺吧。」   柳葉突然把上衣扒開,露出堅挺飽滿的胸膛,道:「難道我就這麼惹你討厭嗎?」   趙星把頭轉到一邊,柳葉嘶聲道:「你看著我,我並不想從你這得到什麼,我只是想你陪我一晚,就一晚而已,難道你就那麼忍心?」   趙星道:「你雖然喝醉了,也應該知道自己在干馬上。太晚了,我也該回去打電話了,我不想龍剛還傻乎乎的在你的老家亂跑。」   柳葉如同伸出雙手饒向趙星的臉龐,叫道:「你混蛋!你答應過我不跟龍剛說的。」   五指從趙星臉上劃過,留下了五指血痕。趙星動都沒有動一下,倒不是不好招架,只是柳葉赤裸著上身,趙星動哪裡都尷尬,乾脆讓她發洩一下心中的委屈和痛苦。等她發洩完了,趙星道:「我走了,你放心,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不就三十萬嗎?我會幫你想辦法,不過,你現在要做的是自強,而不是自甘墮落。」   看著趙星的身影,柳葉撲倒在床還是痛哭起來。   所有的畫面被隱藏在房間一角的針眼攝像機忠實的記錄下來,吳勇、段海、黃立德以及剛剛披上警服的董浩都坐在了電視鏡頭面前。黃立德道:「這小子,還真是不好女色。」   吳勇道:「做的好,小黃,接下來看你的了,做的乾淨利落點,別留下什麼痕跡。」   黃立德道:「勇哥,你就放心吧,這點事都辦不好,我以後還怎麼跟著你混?」   柳葉默默的穿好衣服坐在那發呆,看見黃立德進來,她有氣無力的對他道:「我都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黃立德呆著手套的雙手突然掐向了柳葉的脖子,惡狠狠的道:「臭婊子,做這一事就想要老子這麼多錢,你以為你是鑲了金的啊!老子還想要你這條命!」   柳葉舌頭吐了出來,雙手拚命亂抓亂舞,咽喉上的力道在不斷加強,柳葉慢慢停止了掙扎,靜靜的躺在了床還是,臨死前她臉上並沒有被欺騙的不甘和憤怒,因為她終於可以從塵世間的哀怨、煩惱、痛苦中解脫出來了,或許只有死亡才是她最佳的選擇。         第六十一章     趙星被請到邢警隊接受調查是第二天上午的事了,大概也聽說過趙星能打的威名,由十二名邢警組成龐大的陣容向趙星出示了拒捕令,罪名是涉嫌謀殺和強姦未遂。辦公室的人吃驚的望著他們,老郝道:「夥計,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敢打包票趙星不會做這種事情。」   帶隊的邢警道:「對不起,我們是照章辦事,是不是冤枉請相信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現在請你配合。」其餘的人都緊張的盯著趙星的舉動,不由自主把手伸向了腰間。   趙星看著面前埕亮的手銬,沒有反抗,而是任由明天銬上,在整棟警局的注視下被他們帶走。   在審訊室裡,經過一番激烈交鋒,趙星這才明白,原來柳葉在他走後被人謀殺了,屍體是在戶主即柳葉的情人黃立德當晚返家後發現的,接到報案的警方從大樓監控錄像裡發現曾有一名可疑男子從柳葉房中出入,經過排查,可確定是本市警員趙星,而法醫從被害人的指甲縫裡又發現有不屬於被害人的血液和皮屑,經鑒定,和檔案中趙星的血型一致,而趙星臉上的傷痕又恰恰與法醫鑒定吻合,從案發現場被害人赤裸裸著上身的情況看,因此基本可以判定是趙星因奸未遂,殺害了死者。   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趙星,特別是柳葉指間的血液和趙星臉上的傷痕是最為有力的證據,鐵證如山,趙星沒有辯駁的理由。趙星歎了口氣,道:「我雖然可以接受你們的調查,但你們無權審判我,我只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   他從口袋裡掏出由中央軍委辦公廳簽發的持槍證擺在他們面前。預審的邢警們吃了一驚,道:「我們會把情況向上面匯報。現在請你暫時先委屈一下。」   在拘留室裡呆了三天後,再度提審趙星,這一次對面卻是兩個軍人。為首的是一名中校,他先掏出證件。接著又拿出一張紙頭亮給趙星,道:「我們是解放軍總政治部的,由於你涉嫌謀殺。因此總部決定撤消你的持槍證明,持槍證是給你自衛的,並不是讓你用來謀殺的擋箭牌。而且鑒於你不是現役軍人,因此這次的審判將交由地方,你聽明白了沒有?」   趙星神情木然的點了點頭,中校道:「明白了就在上面簽個字吧。」趙星簽完後被帶出,現在,他已經被徹底拋棄了。   第一個來探視他的人想不到居然會是郝鳳蓮。她第一句就是:「我已經聽我爸爸說了,但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做。而且你也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趙星吒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現在全天下的人都認為我是殺人犯。」   郝鳳蓮道:「可是有兩個人相信你是無辜的,一個是我爸爸,一個是我。」   趙星道:「你總要給我個理由,證據那麼明顯的擺在那裡,現在我自己幾乎都認為柳葉是我殺的。」   郝鳳蓮臉有些紅,垂下了頭,道:「一個這麼為老百姓著想的派出所所長我不認為他會為了獸慾殺人,第二……第二……連我這個送上門的你都不要,我不認為那個小丫頭會比我還吸引你。」   老天,這是什麼理由?趙星苦笑道:「你這算是對我的誇獎呢?還是對我的諷刺?」   郝鳳蓮平時冷若冰霜、不苟言笑在醫院是出了名的,但現在不知道為地什麼,面對趙星,她只想把自己的心扉向這個人敞開,她暗暗向自己鼓勁:「虧你也在歐洲留學了三年,追求異性這種正常的行為有什麼好害羞的?大膽點,大膽點,不能因為一時的猶豫而讓這個優秀的男人從自己的身邊跑掉,這不是我的性格。」道:「或許兼而有之吧,這是老天對你那天無禮的懲罰,看以後還亂跟別的女人出去喝酒嗎?」   趙星苦笑,郝鳳蓮拿出一條煙擺在他面前,趙星奇道:「你不是不讓我抽煙嗎?為馬上又給我送煙?」   郝鳳蓮道:「只此一次,等你出來後你要徹底把煙戒掉,我會親自監督你。」   趙星自言自語道:「要我戒煙?那我還不如呆在裡面不出來呢!」   郝鳳蓮眼一瞪,嗔道:「你說什麼?」   趙星趕緊把煙搶到手裡,道:「什麼也沒說,正感謝你及時的支援呢!」   郝鳳蓮柔聲道:「就算心裡悶也要少抽點,沒事的,我會請最好的律師為你打這場官司,事實就是事實,我相信法庭最後會判你無罪的。」   趙星眼裡閃過一絲暖色,道:「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第二撥探望的人態度卻截然不同,龍剛眼睛血紅的盯著趙星,嘴裡只是念道:「你為什麼要殺她呢?你為什麼要殺她呢?」陪他來的老郝一個勁的勸他「要冷靜點,要相信趙星不是這樣的人。」   龍剛吼道:「不是他是誰?你要他解釋一下臉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   趙星心裡歎了口氣,還真是解釋不通,難道實話實說?先不說有沒有人信,對於可憐的柳葉,他不想在她死後再在她身上澆一盤污水了,他知道柳葉是死於一個陰謀之中,只有以後將真兇繩之於法才是對她最大的慰藉,現在還不到時候,說也無益。   對於趙星的默然無語,龍剛將之視為默認,他撲上來對趙星拳打腳踢,老郝在一邊拚命的拖住他,負責看守的警察也一起拉。   原來他不是來看我的,純粹是來教訓我的,趙星心裡無奈的想。   第三撥人是衛寧、韓雪和孫靜,三人的眼睛都還是紅腫的,一見面衛寧就道:「我爸爸說要請全國最著名的錄事為你打這場官司。」接著話鋒一轉,道:「這只是我爸爸的意見,可不代表我的,我恨你,如果詛咒可以實現,我詛咒你將得到法律的嚴懲。」   韓雪嗓子還帶著哭音,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就在今天早上,柳媽媽得知了柳葉的死訊,她她自殺了。」   趙星仰頭長歎,他看著孫靜,道:「你呢?你還有什麼惡毒的詛咒要發表的?」   孫靜搖搖頭,道:「還記得我們兩個的約定嗎?」   趙星道:「還沒忘,有時候要忘記一件事還著的很難。」   孫靜道:「你說過,你以後發生的任何事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我,現在,我想聽事實的真相。」   趙星道:「等一等吧,法庭的判決就是事實的真相。」   孫靜眼裡含著淚光,道:「你真的什麼都不想跟我說?」   趙星道:「如果事實真相有揭開的那一天,我保證你可卡因得到獨家報導,但不是現在。」他閉起眼睛,道:「你們走吧,我很累了。」   第四撥是沈飛揚,他不停的拍著桌子,連聲罵道:「你渾蛋,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你也做的出來?」   趙星只是用手指很冷靜的點著桌面,道:「連你也不相信我,我無話可說?」   沈飛揚暴怒不減,道:「你還有什麼身後事一起說出來吧,看在戰友的份上我最後再幫你一次。」   趙星道:「沒有,如果你真想幫我的話,以後的煙酒就你負責提供吧,一直提供到我死為止。」   沈飛揚氣得掉頭就走,罵道:「死性不改!」   探視結束,趙星被押回牢房,坐在床上,趙星臉上不由露出微笑,因為剛剛就在別人眼皮底下,他和沈飛揚進行了一次情報傳遞,他們傳遞的信息——沈飛揚問:「情況怎麼樣?是計劃中,還是計劃外?」趙星道:「計劃外,順水推舟,行動已提前展開。」沈飛揚再問:「需要什麼支援?」趙星答:「暫時不用,靜觀其變。」所有的對話都是用軍刀部隊自創的密碼發出,而監視的人員一無所知。但二人也不敢多說,因為一個總是拍桌子,想不惹人懷疑都難。         第六十二章     開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在法庭上檢察官出示了詳盡的證據來表明犯罪嫌疑人的罪名成立,而衛建國為趙星聘請的律師則抓住其中的漏洞,特別是沒有目擊證人這一點加以反駁,全國著名律師確是物有所值,所有證據都一針見血,駁斥的檢查官狼狽不堪,他洋洋灑灑的道:「請大家注意,公訴人提出的所有證據都只能證明我的當事人可能是罪犯,而不能確定他一定是罪犯,而我們法院量刑的原則應該為無罪論,而不是有罪論,我們不能因為一個可能、一個假設就鹵莽的臆斷一個人有罪,要知道你這一個假設,可能就要一個無辜的人用一輩子、甚至是生命去為一個他不曾犯過的罪行來贖罪,而一個人又有幾次生命?幾個一輩子?   「請大家仔細留意公訴人的證據,特別是他們視為鐵證的大樓監控系統的錄像,公訴人就是因為我的當事人曾和被害人一起進房,並由被害人在我當事人臉上留下了傷痕而斷定我的當事人有罪,他們提出的罪名是強姦未遂進而怒起殺人。請大家看看我的當事人,他是一名警察,且不說他對法律熟識的一面和對自己的自律,更不說他在曾任望海鄉派出所所長時曾拒手高額賄賂、打擊犯罪、維護一方平安、被當地百姓視為守護神的經理,但看他的身材,虎背熊腰,孔武有力,我不認為如果我的當事人要強姦被害人不能得逞,以至最後還要狼狽到殺人滅口的地步。   「公訴人說據調查我的當事人曾大量飲酒,有可能是酒後亂性。不錯,我的當事人當時是喝了大量的酒,但大家一定要清楚,到底是誰在陪我的當事人喝酒呢?是誰?恰恰是被害人,而且是被害人主動要求我地當事人陪他喝酒的。這一點,酒吧裡的人可以做證。而且酒吧裡的人還可以證明,被害人是主動,記住,又是主動,主動要求我的當事人送她回去的。在喝醉的情況下。一個女人要求一個男人送她回家,這裡頭地含義。我想大家都是成年人,就不必多說了吧?   「還有,從監控錄像中我們發現,從當事人和被害人出現在畫面起,被害人就醉的不輕,是我地當事人一直把她扶進房間的,從走進大堂門口、到進電梯、出電梯、開門,在這長達八分鐘的時間裡。特別是在空無一人的電梯裡的時候。我的當事人在幹什麼?他什麼都沒幹,他只是在勁一個朋友的義務。規規矩矩、盡心盡責的攙扶著被害人。請問,一個對女性有著不軌之心,且對像又是在醉酒狀態,在身處一個封閉、狹小地空間裡時候誰還會這麼老實?至少,這樣地色狼本人還很少看到。」   在律師的妙語下,法庭內泛起一陣輕笑。   「最後說到了一個關鍵點,請大家注意,我地當事人進入被害人房間的時候據監控顯示是晚上十點三十分,而當我當事人再次出現在畫面的時候是十點四十分,如果按照公訴人的推斷就是我的當事人在這短短的十分鐘之內突然獸行發作,企圖強暴被害人,而在我當事人強健的身體下,被害人居然奇跡般的保護了貞潔不受侵犯,然後由於獸性不得逞,我的當事人才惱羞成怒,扼殺了被害人,事後我的對反偵察經驗豐富的當事人就像沒事一樣,沒有做一點善後工作就大搖大擺的走出房間,任由數不清的不利證據擺在那裡回家睡覺去了。唉,或許是我的當事人智商太低了吧,對次我真是無話可說。說實話,我從事律師工作也有十幾年了。這麼輕鬆易破、證據明顯的案子還是第一次碰上,或許,我應該替警方高興,因為你們遇上了一個笨賊。」   法庭再次蕩起一陣笑聲,為大律師的幽默,也為他的精彩的辯護。   「至於我當事人臉上的傷痕,很遺憾,由於他不肯透露其中的原因,所以我只能和大家一起去推斷。只不過恰恰相反,我做出的結論和公訴人完全相反。這條傷痕被公訴人認為是殺人兇手的鐵證,而我認為,這條傷痕反而只能說明我當事人的善良。」律師的話在法庭裡引起一陣驚訝。「我不明白,為什麼男女在一起,只要出了事,就一定是男人不對,為什麼大家都沒有想到會不會是女人主動呢?在這裡,原諒我又提到了『主動』一詞,而在此前,我曾不斷提到過,是的,主動。在這件案子裡,我的當事人一直都很被動,被動的喝酒,被動的送人,直至被動的被帶到了法庭。沒有人去想,為什麼喝酒、送人一直都處在主動位置的被害人一進了房間就理所當然的邊成了被動?這是誰規定的?這是不是緣於大家一種固定的思維模式呢?為什麼大家都不肯去想,進了房間仍然在採取主動的被害人被我很有自律行為的當事人斷然拒絕,羞愧難當之下因而抓傷了我當事人的臉呢?這個時候說這句話可能不大合適,甚至傷人的心,但我還是不得不說,其實我的當事人完全可以告被害人性騷擾……」   法庭裡一陣擾動,因為律師的辯護完全超出了人們的想像,他甚至完全推翻了整個案情。   「……可是我的當事人太善良了,在得知了整個事情末始之後,他不願意再去損害被害人的名聲,因此他選擇了沉默。可是他的善良卻為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他根本不知道,他所認識的被害人早已身患毒癮,她在吸毒!是的,她在吸毒,這已由法醫確定,無可辯駁。試問,我們有什麼理由去相信一個癮君子而不去相信一個令犯罪份子聞風喪膽的人民警察呢?我們有理由相信,這裡面一定有不為人知的內情,有人在存心陷害一位為國為民的好警察。」   聽到律師大膽的假設,底下旁聽的衛寧、韓雪等人張大了嘴巴,此時對她們心理的震撼、衝擊是前所未有的,她們也隨著律師的思維在轉動,會不會趙星是冤枉的呢?   趙星對這個律師也很佩服,他的推理能力太出色了。幾乎跟事實一模一樣,他的說辭很打動人心,看樣子法庭是要判自己無罪了,可是,這個結果卻並不是自己想要的,這個用兩條生命代價換來的機會難道就被這個衛建國好心為自己請來的律師三言兩語給浪費了嗎?此時連趙星自己也不知道是想法庭判斷自己有罪呢?還是無罪?   審判長宣佈暫時休庭合議,法庭一下子就變成像在菜市場一般,嘈雜聲四起,每個人都在發表自己的看法,或說趙星有罪,或說趙星無罪,趙星無視旁人投向他的目光,安然而立,竟等宣判。   大約過了而二十分鐘,重新開庭,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豎起了耳朵侯判詞。審判長莊嚴的宣佈:「現在開始審判……綜合以上原理,本庭宣判,犯罪嫌疑人趙星罪名成立,判處死刑,但鑒於罪犯以前曾為國家做出特殊貢獻,本庭經過合議,特予以寬大處理,判期徒刑,刑期從宣判之日起實行。罪犯如對判決有不服,可在規定期限內向高等法院提請上訴,退庭。」   聽到審判長的宣判法庭頓時像一口炸開了的鍋一樣翻騰起來,很多人都對法院的宣判表示了疑義,出去後對採訪他的記者說了句心裡話:「我對宣判的結果表示遺憾,通過此事,讓我,一個從事法律工作近二事年的工作者從此不得不對法律的公證產生了懷疑。」   惟獨趙星和一手策劃此事的人送了一口氣,到底,誰才是勝利著呢?         第六十三章     「你編號是684188,這是你的,換上,等會兒拍照。」   經過一番嚴格的檢查之後,趙星被換上囚服,抱著被褥,拿著臉盆,跟隨獄警走向指定的號房。   走過幾重看守,來到編號為104的號房門口,獄警打開門,道:「進去,三床上鋪是你的床位,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在裡面不要惹事,有事打報告,聽到沒有?」趙星點點頭,不知道這個獄警有沒有被收買,反正在得知趙星星就是日前轟動一時的警察殺人新聞主角時,對他還算客氣。   房門被重重的關上,趙星走到三號鋪,把自己的床位鋪好,躺了上去。等獄警走遠後,從其他床位跳下幾個來,一個人大力搖著趙星的床位,喝道:「下來!懂不懂規矩?」   趙星手枕著,瞄了他一眼,道:「什麼規矩?」   幾個人都笑了,先前那人道:「呵,新來的還這麼拽,下來,老子就教教你是什麼規矩。」說著,就用手去揪趙星的衣服,企圖把趙星拽下來。   哪知胳膊伸到半路就被趙星攥住了,趙星一用力,那人痛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趙星抓著他的手跳下了床,道:「你們是什麼規矩我不管,不過我來了就得由我來制訂規矩,不服我的就不要在這個房間呆著了。」手一鬆,那個人抱著手腕跌坐在一張床上,低頭一看整支手腕都已經青了。   趙星道:「誰是牢頭?」   眾人都把目光投向一個光頭壯漢,那個壯漢震於趙星的氣魄,倒沒立刻動手,謹慎的問道:「兄弟,有一把子力氣嘛,進來前是混哪個碼頭的?灰S笏絆W沽K趺懟R患胰瞬蝗鮮兌患胰恕!倍h種おJt苑降牡資且歡ㄒd糖宓模具e揚b嚼賜誹迵go熱縊凳喬喟鑭模兮郅K桓業米錚椰\齬苤i褪牽走銗H誒鑀吠饌沸值芏級唷1□約涸誒衛拿劑吮鬩耍q鋈М偷貿鑰鰲?   趙星道:「什麼碼頭都不是。老了是自建地碼頭,現在正缺兄弟,歡迎大家踴躍報名參加。」   一聽只是個跑單幫的,沒什麼後台,壯漢膽子頓時就大了,目露凶光,喝道:「老子正經跟你說話,是給你面子。你他好的卻耍老子。說,我兄弟這筆賬怎麼算?」   趙星瞅了瞅那個被他捏青了手腕的人。故做沉思狀,道:「這是你兄弟?那這個賬就要好好算一算了。你兄弟打擾我休息,害得我睡不了覺在這跟你囉哩囉嗦,你說這筆賬我該怎麼跟你算?」   那個壯漢聽到這個話都快跳起來了,怒道:「你他媽的是找死啊,跟我這麼說話?兄弟們,給我往死裡打!」說著迎面就是一拳。   趙星出拳只能用快如閃電來形容了,壯漢拳頭剛舉起來,趙星一拳已經砸在了他的臉上,把他整個人都打的飛了起來,落在一張床鋪上,把床板都給有志者事竟成了。跟隨牢頭地五個囚犯見老大吃虧,一擁而上,趙星連腿都懶得抬,施展擒拿手法,將他們的手臂一條條扭斷來。最早向趙星挑釁地囚犯因為手腕受傷,拉在了後頭,等他反應過來,前面的人已倒的一個不剩了,他嚇了一跳,那裡還敢上去找死,張開嗓子直叫道:「殺人啦!殺人了!」趙星一個巴掌把他扇倒在地,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躺回自己的床位上。   不一會兒,幾個警察手握警棍打開門衝了進來,看到囚室裡狼狽的場面,喝道:「怎麼回事?」   那個囚犯指著趙星道:「報告,他打人。」   一個警察粗粗檢查了一下傷者,對一個警銜較高的警察報告道:「隊長,都被打斷了骨頭,黑牛最慘,鼻樑骨完全被打碎了。」   隊長皺了皺了眉,道:「立即叫救護車。」   「是。」那個警察趕緊使出對講機通知了外面的獄警。   隊長對趙星喝道:「684188,是不是你動的手?」   趙星懶洋洋地坐了起來,道:「隊長,這裡面地事就不用我解釋了吧?他們七個想欺負我這個新來的,如果我不還手,現在躺在這裡地就是我了。」   隊長道:「大家原來都是警察,我也不想為難你,不過你下手太重了,上面問下來我不好交代,關你幾天禁閉沒什麼問題吧?」   趙星道:「反正是無期,我也不打算出去了,哪裡都一樣。」   就這樣,趙星第一天坐牢就被關了炎黃銅板一個星期的黑房。   第八天趙星被放出來,又回到了104號監,監獄裡已換了一批新人,在幾個老囚的宣傳下,新來的已經沒有人敢正眼瞧趙星了。趙星進了門第一句話就是:「都給我集合!」牢裡人都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趙星折了一個人的腦袋一巴掌,罵道:「沒聽見我說話啊?給我站到那裡去,按高矮順序排好。」   那人是個老囚,哪裡敢發出半句怨言,乖乖順著趙星手指地方站過去了。見趙星如此囂張,幾個新來的不服氣,坐在床上沒動彈,被趙星抓住一個一拳過去,打的他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剩下幾個還想反抗,被趙星一頓海扁。獄警聞聲衝了進來,於是挑頭滋事的趙星順理成章的又被關了三天。   等第四天趙星再回來,已經沒有人挑戰趙炎黃銅板星的權威了。趙星像檢閱部隊一樣在一排囚犯前走了幾圈,道:「這裡我是老大,所以規矩就由我來定,我的規矩也不多,就那麼幾條,都給我聽好了。第一,不經過我的允許,內部人員不准打架,誰敢先動手我就揍誰;第二,開飯的時候我沒有動筷,你們誰也不准先吃,這是規矩;第三,晚外熄燈後如果我宣佈了睡覺,誰都不准再開口說話,想說話就先請示;第四,我不管你們以前是哪個幫派的,現在在我手底下就得聽我的,不想聽的就趁早滾蛋,自己去要求調房,調不出去我可以幫你,打斷你兩根骨頭你就可以出去了;第五,既然你們認我做老大,我這個老大也不會虧待你們,以後誰受了欺負都可以找我,我幫你們出頭;第六,以後我還想到什麼規矩,一條條再加,現在沒有了,就這麼多,聽到了沒有?」   眾囚傻呆呆聽著,沒人做聲,趙星雙眼一瞪,厲聲道:「聽到了沒有?」   這下子有點動靜了,一干人稀衡拉拉的答道:「聽到了。」   趙星道:「什麼?聲音太小,我聽不見。」   聲音大了點,道:「聽到了。」炎黃銅板趙星怒道:「你們沒吃飯啊?我還是聽不見!」   眾囚一起高聲喊道:「聽到了!」   聲震屋瓦,引的獄警在外一陣偷窺,疑神疑鬼,不知道裡面在搞什麼名堂,不過誰也不願意去管。現在外面的風聲早就傳過來了,每一個獄警都知道,青幫在外面傳下話來,誰敢幫著幹掉趙星,青幫給出的價格是兩百萬。兩百萬固然誘人,但另一個消息足以把一些心術不正的獄警的貪念打消,聽說SH市警備區司令兼31集團軍軍長曾對監獄長拍桌子,並要他把話傳下去,趙星要是在裡在出了事,他第一個就不放過監獄長,另外如果讓他查出誰在裡面摻合,他就是搞暗殺都要給趙星報仇,一個手握重兵的將軍說的話,沒有人敢當做耳邊風,現在這個社會,為了往上爬,什麼事做不出來?一個將軍要找人替他賣命,手底下的兵那還不一抓一大把,個個搶著來?特種部隊都用不上,一個警衛班就得讓亡命天涯。當然這種事只能是道聽途說,沒有人親眼見到,不過自從趙星進來後,從監獄長親自連續召開了幾次會議鄭重宣佈大家要奉公廉潔看,傳言極有可能是真的,刑警隊早就有人傳出,趙星被捕時,警備區司令親自探視,聽說二人以前是戰友,關係鐵。現在監獄裡早就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只要趙星不惹事,那盡量誰都不要去惹他,有這麼一個能炎黃銅板量極大的戰友在外頭活動,誰知道這個人什麼時候會放出去?說不定以後還要求到人家那也沒準。   趙星手一揮,道:「解散。」   眾囚散開。   偷瞧的獄警差點沒樂出來,這都什麼人?難道他還想把監獄犯人都訓練成他的兵?         第六十四章     趙星給同監號的人規定的是他不吃飯,那麼他們也不准動筷,所以在飯堂裡開飯的時候,他們雖然先打好飯,但卻老老實實的坐那等。一個人如此倒也罷了,十五、六個人筆直的坐成兩排都不吃飯就未免引人注目了,幾個跟他們認識的打趣道:「哎,兄弟,怎麼了,打算集體絕食對抗政府啊?」   沒人答話,因為趙星已經出現了,他冷冷的道:「這是我訂的規矩,我沒有吃飯的時候,誰都不准吃飯,還包括你們。」   那幾個人愣住了,一個老大模樣的人吃驚的道:「小子,看著眼生啊,新來的吧?敢這麼說?怎麼,打算在我們三監當老大啊?」   他的幾個手下也都跟著起哄,叫道:「快看啊!快看啊!有人要在我們三監當老大!」   「你們還敢吃飯,人家都說了,以後他不吃飯誰都不准吃飯,誰吃誰挨揍。喂,你們還吃?」   眾人哄堂大笑,沒人理會趙星的狂妄,都等著看笑話。   角落裡一個手臂上絞著刺青的人低聲問旁邊一個臉上長著一顆黑痣的人道:「五爺叫你進來就是通知我幹掉中間那個小子?」   身邊那人道:「沒錯,就是他,進來前我看了他的照片。虎哥,現在怎麼辦?」   虎哥笑道:「現在還輪得到我去收拾?這小子一進來就得罪了所有的人,是要被抬出去了。真不知道他是蠢呢,還是狂,居然想在這做老大?還不准人家吃飯?他以為這是在哪裡?連我們青幫都不敢說這樣的話。」   黑痣飛快的在飯堂裡掃了一眼,道:「虎哥,那幾個警察挺礙眼的,是不是想辦法弄出去,好讓兄弟們下死手?」   虎哥道:「沒事。都是自己人,拿了我們不少錢,關鍵時候會睜一支眼閉一支眼的,不過,既然要搞大場面,還是叫他們讓一讓比較好。阿四,你過去跟他們說說,先出去十五分鐘再進來,兄弟們辦事。」   「哎。」坐在他下首的一個人答應一聲,順著牆角悄悄走到其中一個獄警旁,耳語了兩句,然後走開。那個獄警不動聲色,緩步走到其他獄警身邊,低聲說了兩句,一傳二,二傳四,獄警們慢慢的都退出了飯堂。   獄警一退出去,犯人們就無所顧忌了,虎哥挑頭站了出來,大聲道:「弟兄們,各位老大們,有人想統一我們三監呢,大家說,怎麼辦?」   一看青幫都出了頭,好幾個幫派的老大都帶人圍向了趙星,趙星冷眼看著他們道:「還有沒有不服的,都一起站出來,省得我一個個的費手腳。」   一個老大道:「小子,狂得夠可以啊,怎麼,打算一個挑我們幾百個啊?」   另一個老大道:」小子,現在趕快向老子磕個頭,前面的話老子就當沒聽到,不然今天就叫你橫著出去。「趙星冷笑一聲,道:」綿羊再多,也是獅子的午餐,難道還會叫獅子害怕嗎?「一個老大大概小學沒畢業,底子差點,居然問身邊的人:」這小子說的什麼意思?」   旁邊的人險些暈倒,低聲道:「老大,他罵我們是綿羊……」   還不等手下解釋完,那個老大聽到「罵」這個字已經跳了起來,首先發難,撲向趙星,嘴裡吼道:「媽的,你找死啊!不給你點厲害嘗嘗,你都不知道天有多高。」此人文化素質本來就差,平時這個老大就是靠著敢打敢殺拼出來的,生平最受之事估計便是打架,最恨之事便是動腦筋,現在好不容易趁這個機會可以在諸多老大之中露個臉,這個風頭如何肯讓給別人?所以,他也是第一個倒霉的傢伙。趙星飛起一腳正踢在他的下體上,那人「嗷」的一聲慘叫,雙手掩住下身,雙眼翻白,倒在了地上。見監獄裡素以能打出名的猛漢被趙星一招擊倒,餘人都吃了一驚,沒有哪個敢站出來說要跟趙星單挑,虎哥叫道:「大家一起上!」見青幫都動了手,剩下的人都不甘示弱,呼啦一下都衝了上去。世間之人心裡大多陰暗,若是要挑戰強者,估計自告奮勇的不會太多,但明知是痛打落水狗,那幾乎個個都求務必爭先。幾十雙大腳板踏了上去,先前倒在地上的那個老大頓時被踩得半死不活,他的手下急忙推開眾人,紛紛叫道:「小心我們老大!」   但監獄裡本來就派系眾多,他們老大人氣又不旺,別人哪裡管他死活,甚至一些平素有怨的此時趁機暗中猛下黑腳。一干人你不服我,我不理你,推推搡搡,動手動腳,前面的在跟趙星打,後面自己人也打成了一團。先前還只是兩個幫派之間的毆鬥,到後面人越捲越多,許多跟兩邊交好的,或者是跟其中一邊有仇的都加入了戰團,半空中碗筷一陣亂飛,數百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敵我不分,攪成了一鍋粥。   趙星沒心情去管這些,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圍在他身邊竄動的人影上。他從小便習武,氣功底子也好,進部隊後學的又都是一招制敵,出手便是要求使人喪失戰鬥力,因此出拳既快巴伐利亞是,而且招招都找準要害打,幾乎沒有一個人能挨得了他一拳,而以現在在這種瘋狂情形,一旦倒在了地上,迎接他的命運就是被後面的人亂腳踐踏,因而沒打幾分鐘,就有二、三十人被踩得生死不知,這還沒算後面正窩裡鬥的人數。   飯堂裡的局面一下子不受控制,讓外面的獄警嚇了一跳,猛吹哨子衝了進來,警棍亂揮,喝道:「蹲下!蹲下!」   淒厲的警報聲響起,隨著大批獄警的介入,騷亂被迅速平息下來,事後統計共百餘人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其中有三十六人是被抬出去的,享受重病號待遇。趙星、虎哥以及一些挑頭鬧事的老大被關禁閉半個月,不過,還能蹲禁閉的老大也不多了,趙星在開打前就特別注意這些領頭的人,動手後對他們衽重點照顧,至少一多半老大被他打斷了骨頭,沒三、四個月別想出院。   當半個月後趙星大搖大擺的又出現在飯堂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停下了碗筷,將目光聚集在了他身上,誰知道這個瘋子還會不會發瘋?果然,趙星站在一個老大面前,突然把碗扣在了他臉上,伸手捏碎了他的鎖骨,厲聲道:「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那個老大想不到趙星當著獄警的面也敢下毒手,慘叫一聲倒在了地上。他的手下想還手,被趙星迅速給撩趴下。前幾次還可以說是法不責眾,大家都有責任,這一次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主動挑釁,趙星享受的待遇是帶上手銬腳鐐單獨禁閉,時間一個月。   往返數次,眾多失去老大領導的囚犯已緊密的團結在以新一代獄中牢霸趙星為首的組織周圍,不服不行,因為已經有人這麼做了,並且恃仗著趙星的名頭反過來欺負他們,誰也不想成為趙星的下一個目標。中國有句古話是永遠正確的,那就是「識實務者為俊傑」,再不趕快賣身投靠,自己只剩下挨打的命了。當然也有的老大礙不下這個面子,但又不敢再跟趙星正面挑戰,只好每次吃飯時故意磨磨蹭蹭,等到趙星開吃了再去打飯,在別人眼裡,這也只是一種變相的投降罷了。   監獄裡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事無鉅細的都傳到了外頭,吳勇奇道:「他這是幹什麼?破罐破摔嗎?想在監獄裡做老大?」   五爺卻用一種讚賞的口氣道:「這人真是很聰明。」   吳勇不解的道:「老爺子,這話怎麼說?我看不出他這麼做有什麼好?這麼下去,他一輩子都呆在裡頭別想出來了。」   五爺道:「你錯了,他現在想的不是怎麼出來,而是如何保命。一個人如果不想在監獄裡被人黑掉,怎麼辦?那就是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一個目標如果影響太大了,你就算想對他下手都要考慮再三。監獄裡是個崇尚暴力的地方,現在他已經是裡頭的老大了,手底下幾百號人,肯為他通風報信賣命的也不會少,他做得非常好,估計小虎已經沒什麼機會了。這個人要好好琢磨琢磨,一進去就能想到這招,看來不是一個只會動拳的簡單人物。當然,他這麼做或許還有其他目的,只不過我們還不知道。」   特別行政區XG。   基哥一頭闖進鄭浩男的辦公室,叫道:「男哥,星哥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鄭浩男的口吻很平靜,道:「我知道,我早說過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出事。」   基哥道:「你知道還不快點採取行動?我不想他在監獄裡被人打成殘廢,你知道他跟青幫不和的。」   鄭浩男笑了,道:「他會不會被人打成殘廢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很多人快被他打成殘廢了。」他把趙星在監獄裡的所作所為向趙洪基講述了一遍,最後道:「看來以前是我多慮了,你放心,人我早就派出去了,花再多的錢也要把他救出來。不過共產黨的監獄不是那些非洲小國的監獄,不是你花兩個錢就可以私下放人的地方,況且我們這次的對手又是青幫,計劃一定要謹慎,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基哥道:「這次我親自跑一趟,他救過我的命,我還給他。」   他一旦下定了決心,就沒有人勸得動他,瞭解他脾氣的鄭浩男也只好提醒他小心點。         第六十五章     「嘩」「嘩」的涼水沖刷著趙星的身體,也少清理著他的思緒,來到這個失去自由,也失去尊嚴的地方已經很久了,他在等待著轉機的來臨,如果再沒有機會,自己就要想辦法去創造一個機會來。為了這個計劃,已經有人為之付出了生命,他也已是背水一戰,現在每一步都必須做到小心小心再小心,沒有可以讓他從來一次的機會了,此時他的戰場雖然沒有硝煙,看似不及以前反恐時慘烈,但其凶險之處其實猶有過之,因為他對手擁有的力量比恐怖分子的力量還要龐大,因為面對這樣的對手他放不開手腳。   澡堂裡洗澡的人已不是很多,這時一個臉上長有一顆黑痣的人從角落裡走了出來,站到趙星身邊一個水龍頭下面朝著牆壁衝著身子,同時嘴裡壓低聲音道:「星可,我叫阿坤,是浩男哥派來的。」   趙星閉著眼睛,若無其事,也將身體轉向了牆壁,低聲道:「有什麼事?」   那人道:「星哥,我是華興派到青幫的臥底,浩男哥叫我轉告你,他一定會救你出去,叫你放心。另外我還打聽到老虎要對你不利,估計這兩天就會下手,你小心點,最好出入多帶幾個弟兄。」   趙星道:「我明白,謝謝。」   那人道:「不用,我走了。」他裝做洗好的樣子拿著毛巾走出澡堂。   鄭浩田終於忍不住要動了,看樣子以前做的努力沒有白費,自己的第一步算是順利跨出去了,以後怎麼樣就完全靠自己了,趙星心裡鬆了口氣。突然間他發覺澡堂一下子突然安靜了起來,眼角餘光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身邊的人走得一個不剩,同時他也聽到了幾個落地很輕的腳步聲   在慢慢的向他移動。原來想對他玩這招,趙星心裡暗自不屑。打群架他們沒機會,搞暗殺一樣沒機會,現在自己正需要為日後準備一個「投名狀」,有人就送上門來了。   腳步聲已越來越近了,趙星聽身後猛地傳來一聲急劇地將空氣吸入肺部這聲,知道這是人在出手之前積蓄力量,不過這都是沒有受過專門訓練的殺人手法,真正的殺手殺人之前是不會發出任何一絲聲息的。他身體毫無徵兆的突然一扭,讓過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右手攥住握著匕首的手腕,左手在他肘關節一拔,順勢往回一送,將匕首反插進了那人的咽喉。那人捂著脖子「噢」「噢」的說不出話來,倒退了兩步,倒在了地上。身體不斷抽搐,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面。   幾個人同時叫道:「虎哥!虎哥!」虎哥痛苦的掙扎了幾下就斷了氣,那些人眼睛頓時紅了,鮮血非但沒有令他們退縮,反而激發起了他們的凶性,他們手裡有的拿著小刀,有的拿著削尖了的牙刷柄,發瘋似的向趙星撲去。   既然是他們先動的殺機,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在這狹窄的空間裡撕殺,連躲閃的餘地都很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將殺人的手法發揮到了極至。又擔心如果在凶器上留下了指紋會給某些人於口舌,也不去搶奪武器,只用一雙手殺人,掌劈肘擊,招招都落在致命的位置。五個人中兩個被他擊碎了喉骨,一個被他扭斷了頸骨,一個在混戰中被趙星隨手一帶挨了自己人一刀,全都當場死亡,只剩下一個瘦子手上拿著一   把削尖了柄的牙刷,站在原地不住發抖。趙星就好像沒看到他一樣,轉身繼續洗澡,人家既然不動手,自己也拿他不能怎樣,自衛殺人和主動殺人是兩回事。   這時「殺人了!」「殺人了!」的叫嚷聲猛地傳起,瘦子心中一驚,虎哥就死在自己眼前,如果自己這次畏縮不前,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出來混的,最怕的不是死,而是讓人看不起。他把心一橫,扔了牙刷,撿起把匕首,府身向趙星衝去。趙星一直沒有回頭,他心裡驀地大喜,哪知眼前間不知什麼東西一閃,等他明白過來是趙星洗澡的毛巾時,眼裡已經傳來一陣劇痛,他慘叫一聲,扔了匕首,雙手捂著眼睛,倒在了地上。   等獄警衝進來的時候,趙星仍在安危地洗澡,帶隊的獄警喝道:「都不准動!」   趙星衝他一笑,道:「隊長,這裡的治安太差了,光天化日之下都有人敢行兇,看來是要好好整頓一下了。」   獄警道:「人是不是你殺的?」   趙星道:「我是自衛,是他們先拿刀想殺我,我才還的手。」   獄警道:「我不管你們誰先動手,穿上衣服跟我出去再說。」   事後調查清楚,趙星確實無罪,先不說有目擊證人,單只地上的六把凶器就很說明總是,一個人不可能同時用六把凶器,只能證明虎哥他們是有備而來。虎哥一死,青幫的人群龍無首,頓時士氣大損,在監獄裡被跟隨趙星的人壓得抬不起頭來。   在一次放風的時候,阿坤坐在了趙星旁邊,大拇指一翹,道:「星哥好功,什麼時候有空教小弟兩招?」   趙星道:「沒問題,你什麼時候想學都可以。」   阿坤拿出香煙弟給趙星一根,道:「那天我聽到動靜衝進來,本來還想幫把手,沒想到星哥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真跟拍電影一樣。想不到青幫在裡面也敢殺人,有夠囂張的。」   趙星吐了口濃煙,道:「在哪裡殺人都一樣,就看你夠不夠膽子,有沒有技巧,懂不懂得隱藏,他們幾個還不入流。」   阿坤滿臉佩服的道:「怪不得男哥一直誇你是個人才,星哥,以後如果出去我跟著你混怎麼樣?」   趙星苦笑了一下,道:「還出得去嗎?」   阿坤嗓子一下子壓低了,道:「星哥,我的任務就是來接應你出去的。過幾天我們三監要到外面修路,離公路五十米遠有一條小河,到時候我會叫青幫鬧點事,製造混亂,你找機會就從河裡走,會潛水嗎?」   趙星沒有問他怎麼會知道修路的事,在這個世界上,有錢能使鬼推磨,遲疑的道:「行不行,警察難道不會在河邊上放哨?」   阿坤神秘的笑了一下,道:「那條河平時最多只能淹到腿,警察不會太留意,他們更怕有人從另外一邊的山上跑。」   趙星奇道:「這麼淺的水你還叫我潛水?」   阿坤道:「我們出勤的當天會下暴雨,我們先的地方是幾條山澗的匯合點,水勢一大准過頭,雲哥已經問過當地的山民了,錯不了。」接著又解釋道:「雲哥是咱們華興的軍師,這次行動由他一手策劃,浩男哥怕出事,特意把他派過來的,而且我聽說基哥也來了,星哥,你面子真大。」言下極是恭敬。   趙星把整個計劃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覺得設計得確實很巧妙,點點頭,道:「好,就冒一次險,總好過一輩子蹲在這裡頭。」   阿坤道「星哥同意的話我就去通知去哥了,叫他們開始準備。」   他起身晃到一個獄警身邊,低聲道:「通知海哥,按計劃行動,魚兒已上鉤。」   消息一層層傳了出去,一張無形的網已撒在了趙星的腳下,單等他一步邁出去。阿坤賣了一個其實並不算秘密的情報取得了趙星的信任,巧妙的為趙星布了一個連環計。         第六十六章     馮山是武警部隊的一名上士班長,他埋伏在河床上一動不動已經有六個小時了,本來中午吃飯的時候應該由別人替下他這個暗哨,但他不肯,原因他自然沒有說,因為他收到了情報,今天有人要計劃越獄,就從他現在埋伏的地點。在收到這個情報的同時,送情報的人也八十萬塊錢放到了他的面前,叫他務必擊斃越獄的人犯,事成之後再送十萬。對家庭並不富裕的馮山來說二十萬不是小數目,況且這麼做好像也並不違反紀律,有人越獄,我開槍,天經地義,誰查的出什麼破綻?   雨越下越大,馮山留意了一下身後的河水,已開始奔騰咆哮,愈漲愈高,河面就快接近他的腳脖子,而原來兩者之間的距離至少有三、四米。還真是一個好計劃!馮山心裡暗自讚歎了一聲,如果不是有人事先點破,誰會想得到由於天氣變化的緣故,原本一目瞭然的河床突然之間就變成了罪犯天然的掩護?河流就在腳下拐了個彎,離大陸背道而馳,只需順流游出兩、三里,就能逃脫哨兵的視線,如果真的有罪犯從這裡越獄成功,這個責任該誰來背?就算我不經警告打死了越獄的罪犯,只怕這次也要給我立個功吧?馮山心裡暗暗的想。   望著在公路上穿著雨衣忙忙碌碌次序竟然的囚犯,馮山心裡暗自焦急,怎麼還沒動靜,不會事到臨頭變卦了吧?白白蹲了六個小時事小,那十萬塊錢足夠他復員回老家買一套房子了,他可不想退。他現在已經在開始埋怨站在岸邊手握鋼槍警惕的盯著囚犯的哨兵了,你大爺的倒是走走神啊?這麼個盡忠職守的模樣誰還敢從你這裡逃?   「嘿!」   「嘿!」   「再加把勁!」   在管理獄警的口號下趙星和七、八個人合力將一塊足有半噸重的臥石掀離了路面。   「好樣地,辛苦了,要不要喝口水?」獄警問道。其實除了打架之外,趙星給監獄的印象不錯。幹活積極,不偷懶,有號召力,囚犯在他的領導下沒有人干乍刺,給獄警管理少添了許多麻煩。獄警才不管誰在裡頭稱王稱霸,誰能讓他們省心,誰就配做裡面的牢頭。況且大家以前都是警察,香火情總還是有點。   趙星張開嘴吐了口雨水。道:「不用,下了一天的雨,早就喝飽了,還是快點幹,早幹完早收工。」   「那就趕快把這個坑填了,再干一個小時就收工,這個鬼天氣!」獄警說著轉到別的地方去了。   阿坤找了半天才找到趙星,都穿著雨衣。視線全被遮住了。找個人確實麻煩。他道:「星哥,準備得怎麼樣了?我已經用替虎哥報仇地名義聯絡了青幫的弟兄。一會兒就動手,等會兒你也招集人馬還手,把場面攪地越混亂越好,把河邊上那個哨兵吸引過來你就跑,下游有人接應。」   趙星「恩」了一聲,問他:「你跟不跟我一起走?」   阿坤乾笑了一聲,道:「我還有三個月就出獄了,還是再等三個月吧。」   趙星道:「那好,我們三個月後再見。」   阿坤道:「那我叫人去了,星哥,記住,哨兵一過來你就跑,五十米不長,六秒鐘就跑完了,哨兵連舉槍瞄準的時間都不夠。」   說完「哧溜」一下就鑽入人群了。   青幫的人很快就動了起來,一個幫眾指著一個與趙星同監囚犯的鼻子罵道:「你小子撞我幹什麼?故意找茬是不是?」   那個挨罵的囚犯不甘心弱,也跳起腳罵道:「老子故意又怎麼樣?老虎都被我們星哥幹掉了,你一個嘍囉還想蹦啊?」   兩個人話不投機,很快就打成一團,青幫的人向來很團結,看到同伴打架,一夥人馬上就衝上來幫忙。平時青幫能稱霸三監,就是因為其他的幫派勢力既不如它,又不肯團結一致,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除了青幫和少數幾個幫派,其餘的人基本上都投靠了趙星,特別是趙星殺了虎哥之後,打掉了這些人騎牆地心理,一戰奠定了他不可撼動地地位,有利凝聚力的囚犯不再怕青幫地挑釁,也紛紛衝了上來,一場大規模的群毆在某些人的刻意推動下拉開序幕。   負責監管的獄警哨子吹得震天響也沒人理會,相對於幾百個囚犯來說幾十個獄警的力量大小了,如果他們真的打算造反的話。關鍵的力量是負責周圍警戒的武警,他們手裡的傢伙才是讓他們真正老實下來的原因。看到獄警一下子控制不住騷亂,武警也緊急出動,連守在河岸的武警都趕過來幫忙。   見時機已到,阿坤四處找趙星,想叫他快跑,可到處是穿著雨衣竄動的人頭,一時哪裡看得見趙星的身影?趙星到哪裡去了?難道他沒看到這個大好機會?不會是臨陣退縮了吧?   阿坤正在胡思亂想,突然人群發出一聲呼喝:「快跳河,從水裡逃!「數十條人影脫離人群,衝破了警戒線,向河邊快速跑去。   「上當了!」這是阿坤腦裡瞬間閃過的念頭,他想不到趙星會把這個計劃洩露給這麼多人聽,幾十個重刑犯一起越獄,就一把槍,怎麼檔的住?   馮山目瞪口呆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囚犯,不是說就一個人嗎,怎麼會突然一下字冒出這麼多人?哪一個才是目標?   幾個武警鳴槍示警,吼道:「站住!再跑就開槍了!」   沒有人聽下,就二三十米了,跑過這短短二三十米的距離,以後就是自由,至於抓不抓的到那是以後的事了,現在「自由」兩個字充塞了他們的胸臆,況且他們本來都是些重刑犯。會不會加重刑期本不在考慮之列。   武警在背後開槍了,不斷有人倒下,沒倒下的頭也不回繼續跑,然而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前頭突然響起了槍聲,居然還有人在河邊埋伏?五、六個跑在前面的囚犯被子彈擊中倒下,彈雨在前方交織成一道死亡之牆。馮山終於開槍了。   但距離太短,還是有八個人衝到了河岸。不顧一切的跳了下去。   目睹這一切的監管領導立刻向上頭匯報了這一緊急事件,幾分鐘後,市裡接到訊息的公安、武警以最快的速度出動,向河流下游佈防,並同時封鎖了這一地區所有通向外面的大小道路。   勞動不下去了,監管領導命令收隊,把人帶回第三監獄。   市公安局董副局長聞訊大怒,親自出馬負責此案。從晚上六點鐘起陸續變有捷報傳來。   「報告總指揮,在許家灣抓到一個。」   「報告總指揮,在陸家村一個村民家裡抓到兩個。」   「報告,下游發現一名逃犯屍體,是淹死的。」   ……   到凌晨一點種為止,上報的八名囚犯已全部拿獲,董副局長終於送了一口氣,但他一口氣還沒透完,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傳來了,監獄裡打來電話,這八個人名單裡並沒有趙星,但趙星也在失蹤之列。   「怎麼回事?」董副局長在電話裡暴跳如雷,「你們三監到底跑了幾個?」   電話裡監獄的領導小心翼翼,答道:「董局,當時那麼多人看到,確實只有八個人跳河,情況太亂,我們也不知道趙星在不在裡面,反正點名時沒發現他,就以為他也跑了。」   董副局長快暈了,怒道:「可我們抓到了八個,如果趙星不算那我們就跑了九個人,你……你……你連跑了幾個人都搞不清楚,你是幹什麼吃的?」他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董局,當時現場太亂,加上又打死了十幾個,所以我們就沒太注意人數其實少了一個。董局,您說怎麼辦?您可得幫我撐著點。」   想想這個人也算是自己的心腹,董副局長忍下了一肚子的火,指示道:「趕緊把報告改一改重新交上來,反正這事孫局知道的還沒那麼仔細,我還沒向他匯報人數。另外你給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再去現場看一看,說不定有發現,我懷疑他當時根本沒有跑,就趁著混亂隱伏在了現場。」   「是。」電話裡恭敬的答道。   接到命令的監獄領導不敢怠慢,放下電話就帶人趕往現場,看到了現場,監獄領導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得不佩服董局確是干刑警出生,坑旁有新翻的泥土堆積,事情已經很明顯了,趙星當時並沒有逃,而是趁混亂雜其他人的掩護下藏身在這個坑裡,他用雨衣罩住了頭,保留了一點空氣,然後被迅速撒上了泥土,等大部隊撤離後他從坑裡爬出來逃之夭夭。   一個獄警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這個地方原來有塊大石頭,被掀掉後就露出一個坑,當時我還叫趙星他們把他填了呢,沒想到卻被他利用了。」言下有一絲懊悔,居然還有一絲讚賞,當然不是對趙星越獄的贊同,而是對這個計劃的佩服。   監獄領導怒道:「你明知道這裡有隱患,當時為什麼不報告?「獄警吶吶的說:「我……我沒想到。」心裡暗自後悔,心道:「我說這個幹嗎,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他現在正沒地發火,我可不要往前湊。」脖子一縮,躲到人後頭去了。   監獄領導痛罵了一頓手下,又把電話打到了董副局長那裡。   董副局長在電話裡沉吟了一下道:「不要慌,逃出去又怎麼樣?總要去找人取點錢吧?沒人接應身無分文他跑不了多遠,我已經把他所有接觸的人都盯上了,一露頭就抓。「聽到董副局長一副胸有成竹的聲音,監獄領導暫時鬆了一氣,回過頭來,他也有點佩服趙星,這小子,怎麼想的,這鬼點子也能給他想到?青幫這次算是給他徹底擺了一道。         第六十七章     趙星最後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址,把它塞進嘴裡嚥下,這是華興臥底留給他的一個秘密接頭地點,並告訴他,基哥就在那裡等他。他之所以能識破青幫的陰謀,一來源於他的謹慎,阿坤提供的這個越獄計劃看上去似乎行的通,可裡面的漏洞也太大了,他雖然不熟悉警察監獄部門的執法程序,可他當過兵,他知道什麼叫明哨、暗哨,他不相信一個成熟的執法部門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會沒有一個可靠的應付計劃,如果像他講的那樣簡單易行,那越獄的事情還不三天兩頭就發生?而且現在的他不得不對任何與他有關的事持懷疑態度,凡事先從反面角度去想一想,例如這件事,先把它設想成假如是陷阱,那麼它的口子會布在什麼地方?這件事的關鍵無疑就在五十米的距離上,五十米跑起來不到六秒鐘,可是只要一跑,就是越獄,警方就有權力開槍,在監獄裡要害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慫恿他越獄,殺人都不用自己動手。第二,就是因為鄭浩男派出的人終於和他接上頭了,他所要做的就是從兩個人之中分辨出哪一個是真正的朋友,然後再利用另外一個演一場好戲。   現在看來他的選擇無疑是正確的,只是他沒想到會有那麼多人同時越獄,因而也造成了眾多囚犯的死亡。有時候為了達到某一項目的不得不犧牲許多無辜的生命,他第一次為自己卑鄙的手段感到了愧疚,虎哥等人是第一批,為了日後行事的方便和堅定別人對他的看法,他殘酷的結束了五條人命,而這一次他本來只把這個「好」消息暗中通知了幾個刑期還遙遙無望的重刑犯,他們對這次行動很感興趣。可萬沒想到事到臨頭會有那麼多人「不甘寂寞」,跟著一起外逃,其中竟然連青幫的人都有,完全是在計劃之外,看來趨利避害乃是人的天性,而瘋狂卻是人的潛質,不管壓在身上的枷鎖有多重。只要有機會,人們就會想盡辦法去掙脫。這大概也是為什麼不管哪朝哪代只要有人造反,多多少少總有幾個不得意的人會響應的原因。   他知道警察必會順著河流的下游佈防,所以在還沒有被人發覺前,他必須趕到接應地點,接頭點選在了離事發地點最近的一個稍偏僻的市區。至於為什麼會選市區,大概是源於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句話吧,炎黃魂這道理幾乎是個中國人就知道。他找了一家有摩托車的農戶潛了進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綁架了這家人。幹這種勾當他是輕車熟路。當年戰鬥在國外時為了達成目標,這種事他沒少干。也不傷害他們。只拿強子綁了,毛巾塞住嘴巴,估計過不了多久警察就會反應過來,那這家人就算解脫了。   先把剩飯拿出來吃了個飽,找了合身的衣服換了,再順出幾百塊錢,禮貌的說了聲「再見」,騎了人家的摩托車揚長而去。在黑暗中摸了半天才找到了公路,上了公路他就把車燈給熄了,每逢有兩盞燈的車經過,他都暫時避入了路邊,誰知道呼嘯而來的會不會是警車?非常時期遇上他一個單身騎客,不檢查才有鬼。路上憑著小心連續繞過幾道警察臨時設下的關卡,因為這個方向不是重點,所以佈防的不仔細,最後找了條小河把摩托車推了進去,防止警察順著摩托車而發覺他逃跑的方向,徒步進入了市區。   華興在市區一棟居民樓裡租了一套房子,平時用來聯絡,也可接待因跑路從XG潛逃至內地的華興幫眾。趙星在陰影中繞著這片居民區轉了一圈,看看並沒什麼異常,這才走進了樓道。來到門口,舉手敲了一下門,卻發現門只是虛掩著,沒有扣死,當下推門而入,見房中靜悄悄的,一眼並沒看見人。趙星沒有亮燈,快速搜索了一遍,確實空無一人。難道出問題了?趙星心想,可要是真出問題的話現在在房間裡等著他的也應該是警察了。   就在他迷茫不解的時候,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黑暗之中顯得異常突兀。鈴聲持續不斷的響著,似乎大有不接不持的勁頭,趙星猶豫了一下,提起了話筒,道:「哪位?」   電話裡頭只傳來兩個字:「星哥?」   趙星瞬間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有些激動,道:」基哥?「「是我。哈哈,星哥,你可真夠小心的,我看你繞著房子轉了好幾圈,還以為你不敢進來了呢!」   知道自己的行蹤已被對方窺視,趙星苦笑道:「基哥,你就在附近?」   電話裡道:「那當然,要不然我怎麼有幸目睹星哥敏捷的身手,真不愧是幹警察的出身,反跟蹤手段做的不錯。」   趙星道:「基哥,都落到這個地步了,你就不要取笑我了,現在我是走投無路,真的只有來投奔你了。」   趙洪基道:「星哥,我早就說過我們會再見的,現在不就又要見面了?好了,有什麼話還是見面再聊吧,我就在你對面對面的那棟樓裡,六樓五號。」   趙星向窗外瞧去,只見對面黑糊糊的什麼也看不見,答道:「好,我馬上來。」沒想到趙洪基真的會親自起來救他,趙星心裡不禁有些異樣,當初救這個人只不過是為了將來埋下一顆棋子,至於這顆棋子能不能起到作用或起到作用的大小他心裡也並沒有把握,現在看來,當初的投入得到了超額回報,趙洪基這個人如此講義氣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   見到了趙洪基,二人熱烈擁抱,趙洪基哈哈直笑,道:「星哥,我早說過你這個警察幹不長的,你看,現在靈驗了是不是?」見趙星神色還是有些頹喪,他勸道:「幹警察一個朋才賺多少錢,星哥。還是過來咱們兄弟一起打天下,等在XG站住了腳,我們再殺回來。以你的本事,只要脫了這身制服,哪裡闖不出外名堂?」   趙洪基一個手下道:「基哥,這麼高興我去買點酒來,大家痛痛快快的喝一場。給星哥壓驚。」   趙洪基道:「快去,快去。另外再買些滷菜,星跑了一晚上,估計也餓了吧?」   趙星道:「現在警察查的緊,小心點,還是別出去了。」   那個手下道:「沒關係,我是SH市的戶口,查不到我頭上。」   趙洪基示意手下快去,對趙星道:「星哥你放心。他是咱們放SH市的外線。在這裡落戶有兩年了,人熟地熟。出不了事。」他聞到趙星身上的一股酸味,笑道:「星哥,衣服我給你準備好了,你還是趕快洗個澡吧,休息一下我帶你去爽一下,在裡頭憋了幾上月,忍不住了吧?」   趙星道:「現在你還敢去那種地方?就不怕給警察發現把你當同謀一起斃了?」   趙洪基忍俊不禁,道:「星哥,這個你就不懂了,越是小地方警察就越是查的勤,你看警察查房什麼時候到五星級酒店查過?等一會兒吃飽了我帶你去開總統套房,絕對安全。」   想想也是這個理,只要入住手續齊備,在沒有人舉報的情況下,警察不會去搜查這種尊貴的客戶的。   到衛生間去洗了一個澡,又把鬍子刮了,足足用了半個小時,實在是太髒了,如按平時養成的習慣,趙星做這種事一般不會超過十五分鐘。等他出來,見趙洪基那個手下還沒回來,而趙洪基已經開始在罵人了:炎黃魂「這小子,總不會跑到深水鋪去買東西了吧?爬也該爬回來了。」   趙星勸他:「算了,又買酒又買菜,也難為他跑那麼多地方。」   趙洪基道:「你不懂,我在這好歹也住了兩天,知道這的環境,樓下小超市裡就有酒,連袋裝的滷菜都有,他該不會是去酒店裡炒菜了吧?這小子,也不分分什麼時候,亂拍馬屁,這不是瞎耽誤工夫?等他買的回來,我們什麼時候才走得了?」   趙洪基一個隨身保鏢道:「基哥,我出去找找,叫他別弄了。」   趙洪基點點頭,道:「你去,要不是現在這個時間跑到總統套房裡大吃大喝引人注目,我們還用得著吃這些破東西?你叫他隨便買點東西趕快回來,想把星哥餓死啊?」   保鏢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趙洪基對趙星抱歉的笑笑,道:「手下人不會辦事,怠慢星哥了。」   趙星正色道:「我們之間還用得著說這個?你這次救了我,我還不知道怎麼謝你呢!」   趙洪基拍拍他的肩膀道:「好,大家都不說這個,做兄弟的命是一條,還談什麼誰救誰?」   就在這時,那個保鏢神色慌張的衝了進來,把門一關,叫道:「基哥,警察,大批的警察。」   趙洪基聞言一驚,道:「說清楚點,哪裡來的警察?沖誰來的?有多少個?」   保鏢道:「來了十幾部警車,已經把樓道給封住了,應該是衝我們來的。」   趙洪基立刻明白了始末,咬牙切齒的道:「阿雄這個反骨,把我們給賣了。」阿雄就是出去買東西的那個華興臥底,只不過現在已經說不清他是誰的臥底了,很有可能早已被青幫發現收買了,等到趙星和華興的人接頭時再通風報信,正好連華興的人也一鍋端掉,趙星心裡一沉,看樣子青幫SH市的勢力實在是太在了,它已經滲透到了SH市的每一個角落。   警察蹬樓梯的聲音都聽到了,那個保鏢緊張的道:「基哥,怎麼辦?」   趙洪基這時哪有什麼主意,只把眼睛瞅向趙星,趙星腦子在飛快的轉著:「再被警察抓進去,前功盡棄不說,很有可能再也翻不了身。憑自己的身手硬闖,不是不行,可我怎麼能去殺警察?看來只有突圍了,炎黃魂可這是樓房,怎麼走?總不能跳下去?況且就算跳下去也被人家逮個正著,警察肯定已經把這棟樓都包圍了,怎麼辦?」   他拉開窗簾向外仔細看了看,心裡一動,樓下警察還在忙亂的調動,但他們顯然疏忽了一個情況,或者是說他們認為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這個包圍圈中有漏洞,他沉聲道:「有辦法了。」         第六十八章     趙洪基聽到有辦法了,如同撈到了救命稻草,急道:「什麼辦法?」   趙星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聽,道:「他們還沒準備好,還有時間。」他叫趙洪基把房間裡的音響聲音開到最大,又找了一把大鎯頭,走進靠近六樓四號的臥室,舉起鎯頭運足了勁夯了下去。也虧他力氣大,一鎯頭下去就是一個窟窿,他毫不停頓,連續擊打,沒一會兒工夫就敲出了一個大洞。   趙洪基立時明白趙星的用意,警察堵住的只是這個單元的路口,根本沒想到他們會打通牆壁從另一個單元走脫,但警察已經包圍了整棟大樓,就是從這個單元也未必逃的了啊?   趙星回答了他心中的疑問:「我前面觀察了這裡的地形,這裡的樓盤結構很緊密,有的地方可以跳過去。」   這麼響亮的聲音早把四號臥室裡一對正酣睡的小夫妻給驚醒了,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三個不速之客,趙星上去先把這兩個人給擊昏了,免得趙洪基的保鏢搶先殺人滅口。三人奪門而出,上了樓頂。這是只聽到樓裡一聲沉悶的爆破聲,是警方把防盜門給炸開了。   「這就是你說的可以跳過去?」趙洪基大叫道。樓與樓之間分的是不開,可也有五、六米遠,如果是在平地這個距離還真可以試試,可這是在六樓的樓頂,稍一不慎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的命運。   趙星吼道:「只要你敢跳就跳得過去,基哥,給自己一點信心。」   他向後倒退了十幾步,猛的助跑、起跳,身形躍起,落在了另一棟大樓的頂上。趙洪基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道:「瘋子!」   他的保鏢也道:「基哥。跳吧,拼了!」學著趙星的動作也跟著跳了過去。   看見趙星在對面朝自己直揮手,趙洪基把心一橫,罵道:「幹你娘,死就死吧!」連退了二、三十米,看到天井口警察地頭都冒出來了,他大叫一聲。向前猛跑起跳,居然雙腳也落在了實地上。他立時癱坐在了地上。雙腳發軟,擦了把汗,右手在胸口劃了個十字,念道:「聖母瑪利亞,以後我信你了。」   趙星扯了他一把,道:「快走吧。」   只聽警察在後面叫道:「站住,再跑就開槍了!」   這個時候只有傻子才會停下來,追來的警察跑到樓邊就不敢追了。畢竟自己又不是逃命。沒必要去冒這種險。樓頂的警察立刻把情況通知了婁底的指揮車,樓下的警察開始混亂了。他們接到密告就緊急出動了,況且事先又不知道真偽,支援來的警察不是很多,警力根本不夠分配的,只能對密告地確切地點實施重點布控,對整個社區的佈防那就無能為力了。   趙星他們連續幾個跳躍就甩脫了警察地視線,最後一次趙洪基實在沒勁了,起跳力道不夠,雙手只扒到了牆邊,幸虧趙星一直在注意他,回身抓住了他的衣服,把他扯了上來。趙洪基喘著粗氣,道:「不行了,再跳非摔下去不可,還是下樓吧。」   三人從天井下了樓,跑到樓下見路邊停了一輛小車,趙星上前一掌擊碎了車窗,拉開了保險坐了進去,花了十秒打著了車子,發動機一聲怒吼,車子向外猛的飆出。社區的路口警察還是設了障的,一輛警車堵住了去路,兩個警察站在前方舉手示意停車檢查。   趙星大吼道:「讓開!」這句喊聲自是沒人聽見,不過看到急駛而來的車子並沒有減速,警察還是出於本能的閃在了一旁。趙星撞開攔路的警車,闖出社區,絕塵而去,兩個警察連忙拿出對講機向上面報告。   上了公路,趙姓沒有再駛向市區,在沒被人發現地情況下市區裡是安全地,現在再一頭撞進去,以市區裡警察迅速的反應和警力地充沛,無疑是自投羅網。而出了市區就如蛟龍出海,如果不是身邊兩個人,趙星有把握竄到哪裡都叫警察抓不住,現在只好憑這以前的野戰經驗把追蹤的警察甩開。   警車很快就追出來了,警笛一路高唱,呼嘯而過,生怕別人不知道它有任務。見警車始終緊跟不捨,甩之不下,趙洪基臉色煞白,道:「星哥,怎麼辦?」   趙星神態卻好像沒什麼太大的反應,道:「走到哪算哪,實在不行就下車往路邊跑,記住跟著我,不要跑散了。」   趙洪基突然指著前方驚道:「有臨檢的警察!」   負責這條路口檢查的警察早得到了通知,把帶著一排鐵釘的路障拉開,人伏在車後,舉槍瞄準,嚴陣以待。   趙星道:「坐好!」車速不減,硬是從路障上碾了過去。只感覺車身劇烈的顛簸了一下,同時槍聲大作,子彈打的車身「彭」「彭」作響,三人立刻都把頭埋了下去。四個輪胎都被扎破,趙星努力的把車子開出幾十米,還是一頭撞在了路邊的護欄上。   三人迅速鑽出車外,現在車外只能用槍林彈雨來形容了。趙洪基的保鏢掏槍還擊,嘴裡大叫道:「基哥,你先走,我掩護你!」   趙洪基道:「要走一起走,我不會扔下兄弟不管。」   保鏢急道:「基哥,在不走就誰都走不了了,你先走,我被抓住了大不了判個幾年再出來,你的案底太重了!」他回頭忽又道:「基哥,記著照顧我的家人,我欠你一條命,現在還給你。」   趙洪基的眼淚實在忍不住流了出來,連趙星也拍了拍那個保鏢的手臂,道:「好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保鏢衝他露齒一笑,道:「王威華。」   趙星道:「實在不行就扔了槍投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王威華道:「你快帶著基哥走,我知道該怎麼做。」   趙星點點頭。趁著王威華舉槍射擊吸引了警方的火力時,他一拉趙洪基的胳膊,從低矮的護欄上翻了過去,滾下了路基。警察看到有人逃跑,立刻分散火力,一部分人繼續和王威華對射,一部分人順著二人的身影追了下來。子彈在耳邊呼嘯。趙星聽到趙洪基突的悶哼一聲,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忙扶住他,道:「中搶了?」   趙洪基甩開他地手,道:「沒事,死不了。」腳下反而更快了。   前面是無邊的黑暗,逃亡的路無窮無盡,身後是窮追不捨的警察,耳邊還隱隱約約聽到了狗吠聲。而趙洪基卻越跑越慢了。趙星心理暗叫糟糕。再這麼跑下去,趙洪基是肯定不行了。必須擺脫警犬的追蹤,先找個安全的地方隱蔽起來給他止住血,不然後果只有一個。他發現這條路自己有點眼熟,好像正是自己潛入市區時所選的路線,而如果沒記錯地話,前面有一條小河,自己把摩托車就是推進那條河裡的。想到可以擺脫警犬地追蹤,他興奮地道:「基哥,會不會水?」   趙洪基道:「會一點,怎麼?」   趙星道:「再堅持一分鐘,我記得前面有一條河,跳到河裡去游一段再上岸,警察就追不到了。」   聽到有辦法可以脫險,趙洪基精神大震,抖擻精神跑了一分鐘,又跑了一分鐘,再跑了一分鐘,還是沒有看到河,一口氣不由謝了,大口喘著氣,道:「河……河……到底在哪裡?你是不是記錯了?」   趙星道:「再跑一分鐘就到了。」   趙洪基氣道:「我已經……我已經跑了七、八分鐘了,還要一分鐘?」   趙星嘿嘿笑道:「真的只再要一分鐘就到了,開頭我不那麼說,你還跑得動嗎?」   趙洪基道:「被……被你氣死了!」   這次趙星並沒有騙他,一條小河真的就橫亙在眼前,二人「撲通」一聲躍入水中,再也沒有冒出頭來。   追來的警察在此止步,並迅速向下游搜索,並把情況立即通報上去,請求支援人手。   「怎麼,又被他們給逃了?」吳勇簡直都有點佩服趙星了:「這小子,真不愧是軍刀部隊出來的,怎麼死都死不了。這個人可惜了,偏偏跟我們作對,如果過來跟我有多好?」   段海道:「這個SH市通往外頭地交通要道全被警方給控制住了,我們又把華興在SH地眼線給盯死了,沒人接應,他們逃不出去,遲早給警方逮到。」   五爺神態有些疲憊,聽了段海的判斷,他開口了,道:「下海,你錯了,能抓住地最多只有一個,趙星他們是抓不住的。他要是那麼好抓,早被美國的特種部隊給抓走了,還等得到現在?」   段海道:「可他還帶著一個負傷的趙洪基,有這個人的拖累,他能跑到哪裡去?」   吳勇也道:「是啊!老爺子,你也太高看趙星了,他要真厲害,就不會給我們整到監獄裡呆了幾個月了。」   五爺閉上了眼睛,頭輕輕枕到了沙發的靠背上,道:「他現在不是從裡面出來了,而且還擺了我們一道?這個人,我現在是越來越捉摸不透他了,我不知道這個人心裡在想什麼,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很令我意外。我心裡有個念頭,如果這次放跑了他,這個人也許將來就是我們最大的對手。」   吳勇道:「所以,這次我們一定要置他於死地,讓他再也翻不了身。」   從河裡上來,趙洪基就幾勁昏迷狀態,趙星把他背到一個看上去還算安全的角落,撕下衣襟給他扎上,暫時替他止住了血。趙洪基突的醒來,用虛弱的聲音道:「星哥,我們華興在SH市還有幾個落腳點,去聯絡他們。」   趙星道:「你那個手下阿雄知不知道這些聯絡點?」   趙洪基猛然醒悟,道:「差點忘了這個反常,他媽的,這次要被他害死了。」   趙星道:「就算是你不知道的聯絡點也不能去,說不定全部給青幫收買了。」   趙洪基道:「那怎麼辦?總不能在這裡等死?要不然星哥你不用管我了,我知道沒有我拖累他們抓不住你。」   趙星道:「現在還說這個話?你放心,有你一口氣在就不會放下你。」他把趙洪基又重新背上,道:「去找部電話打,現在有一個人還能救我們。」         第六十九章     董浩沒想到剛當上警察不久,就碰上了這樣大任務,而且抓捕的對象還是與自己有著切齒之恨的趙星,此時心裡的暢快是難於言語的。想起當初曾受到的侮辱,讓自己在全校師生面前丟勁了顏面,這個仇就算是把他親手送進監牢也還是報的遠遠不夠的,還要把他殺死,只有肉體的死亡才能消除他這口惡氣。可惜的是在這次行動中他被安排到了負責通向市區的這一條路的過往檢查,誰都知道趙星就算要跑,也只能向時區外跑,誰會傻的自投羅網往死路裡磚,看來是看不到他那個狼狽的樣子了,他心裡一陣遺憾。   遠處又有兩盞燈向這裡快速屎來,他舉起了牌子勒令停車。別的車看道到有警察臨檢,一般早早就會放慢車速,可這部卻衝到了他身邊才一聲急剎,董浩使勁忍了忍氣,沒有發火,因為他看到了軍車的牌照,是軍區的車。一個人頭從車窗裡探了出來,大聲道:「幹什麼?沒看到牌子啊?」   對當兵的簡直沒什麼道理好講,董浩不會傻的去給自己找氣受,和顏悅色的道:「兄弟,抓逃犯,我這也是公務,一路上有沒有看到什麼礙眼的人物?」也只能問問了,軍車他不能搜。   那個駕駛員道:「沒看見,我也在執行公務,請讓開。」   沒什麼好說的了,董浩只能放行,軍車緩慢起動。忽然董浩聽到一聲極力壓制的咳嗽聲從用蓬布密封的車廂裡傳來,車廂裡有人?董浩心裡想起一事,猛的大喝道:「站住!」幾個大步趕到車前,雙臂一張,把車強行攔下,當兵的駕駛員趕緊一腳踩死剎車。探頭罵道:「你找死啊!」   董浩道:「你這車裡裝的是軍事物資嗎?為什麼裡面有人?」原來他驟然間想到了趙星和沈飛揚的關係,如果這個時候趙星向沈飛揚求救,沈飛揚會不會坐視不理呢?如果沈飛揚要救他,那他會採取什麼辦法?用軍車把他從包圍圈裡接出來無疑是個好主意,誰會想的到兩個逃犯會藏在軍區的軍車裡?   駕駛員罵道:「裝什麼東西要你管嗎?你算哪根蔥?」   董浩道:「請停車讓我檢查一下。」   駕駛員蠻橫的道:「老子不讓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對方越是不讓董浩越覺得有問題,固執的非要檢查不可,兩邊相持不下。一個資深的老警員勸道:「小董。算了,要管人家裝什麼東西。反正是軍區的車,出了事咱們也沒有責任。」   他哪裡會知道董浩的心思?董浩義正詞嚴地道:「不行,我明明聽到車裡有動靜,他們為什麼不承認?」   這時一個少校從駕駛室的另一頭下車了,走到董浩的面前,把一張通行證往他眼前一晃,道:「這是軍區的證明,還要檢查嗎?」   董浩道:「可我聽到了車裡有動靜。少校同志,會不會有歹徒爬上了車而你們沒發覺呢?」   少校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我們跟你一樣是白癡嗎?」還沒等董浩臉上變色,他又道:「實話跟你說。這是軍區演習緊急調用的彈藥,耽誤了事情你要負責。」   董浩從小就在蜜罐裡泡大,身邊都是強勢人物,哪裡會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道:「不管是不是演習,都要檢查了才能過。」   少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一定要搜?」   少校把手一擺,道:「請便,不過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在我向你出示軍區證明的情況下,你仍強行搜查演習物資,我不得不懷疑你的動機,因此引起的後果我概不負責。」   董浩滿不在乎地道:「不就搜查一下嗎,要什麼緊?」少校背轉了手不去看他。   董浩轉到車廂後,猛地掀起遮蓋的蓬布,禿地兩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胸膛,是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士兵眼裡透著殺機,食指扣在了扳機上,作勢欲射,董浩身體一下子就僵住了。少校說的很清楚,自己還算是強行攔截軍車,而且車裡偏偏裝的還真是一箱箱的軍火,如果他們把這個罪名往他頭上一按,打死他都算白死,別說他爸爸是局長,就是市長也保不了他。   一旁的老警員見勢不對,暗罵這個二世祖嘛事不懂,就知道狂妄自大,在警察部門這一畝三分地倒也算了,別人瞧在他老頭子的份上讓他三分,這軍區的是好惹的?人家知道你爸爸是哪座廟的神?可不管還不行,誰要自己跟他搭檔,他要出了事,自己以後在警局也不用混下去了。連忙做好歹的拉住那個少校連說好話,一向不發煙、只抽伸手牌的他破例接連發煙,還生怕別人不接,其他的警察也都過來猛說好話,請他手下留情。   少校抽了一口煙,從鼻子裡頭哼了一聲,道:「把槍收了,別嚇著小朋友。」   兩個戰士食指鬆開了扳機,收槍端正坐好,蓬布落下,董浩有些受驚過度,一張嘴到現在還合不攏。少校道:「還搜不搜?不搜我可就走了?」   老警員道:「嗨,都是一家人,還搜什麼搜?還信不過人民解放軍嗎?」   少校道:「瞎耽誤工夫。」轉身上了車,車子呼一聲開了出去,留下一屁股灰罩在了董浩的頭上。   老警員道:「小董,沒事吧?」   董浩半天才回過神來,道:「沒事,可我總覺得這裡面不對勁,我再跟上去看看,你留在這,」他拉開車門上了一兩警車悄悄追了下去。   董浩的爸爸董洛陽董副局長接到了兒子的電話,也覺得兒子說的有點道理,問道:「你是說趙星有可能藏在那輛軍車裡?」   董浩道:「當兵的拿槍指著我不讓我檢查,軍車裡頭又裝滿了彈藥箱,他們如果藏在裡頭,有誰看得到?」   董洛陽道:「你現在在哪裡?」   董浩道:「我一直在跟著他們。現在軍車進了軍區。中途沒有停過。」   董洛陽道:「好,你就先在門口盯著,別讓他們給溜了,我馬上派人支援你。」   董洛陽放下電話,立刻就明白了這是一個整垮對手的好機會。他把電話撥到了同是一系的吳市長的手機上,把情況向他匯報了一下。道:「吳市長,這是個機會。如果讓我們在沈飛揚的司令部抓到了趙星,他這個司令也算是當到頭了。」   吳市長也有些心動,一個地區的軍隊如果跟政府不是一條心,那是一件讓人很頭痛的事情,而沈飛揚就是這個頭痛的根源,這個兵痞仗著自己有戰功,資歷老,從沒把自己這個市長放在眼裡。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倒也算了。連自己的主子,那就很可惡了。在官場混上就一個原則,是自己人——上來,不是自己人——下去,沒有別的手段。可他考慮事情畢竟比一個副局長要周全地多,不倫什麼事,不是自己想幹就干的,干之前要想想後果,自己收不收得了常,他想了想,道:「機會倒是很好,可怎麼查?總不能衝到人家司令部去搜吧?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你能搜的到什麼?不是去自取其辱?況且人家能讓你搜嗎?你是什麼級別的領導?」   一連串的問號把董洛陽問的張口結舌,他道:「難道我們不能向上級申請搜查令?」   吳市長氣道:「你喝多了還是怎麼著?不會用腦子想一想?他是軍隊,我找哪一個上級?我是把電話打到NJ軍區去?還是直接找中央軍委、總政治部?為一個還不確定有沒有的逃犯誰會去撕破這個臉?況且你在軍隊裡有什麼關係?一家人總是幫著一家人,人家哪個聽你的?不是在你背後捅刀子就不錯了!」   董洛陽埡口無言了,道:「那怎麼辦?就讓他去?」   吳市長道:「你先去查一查那輛軍車是從哪裡開回來的,是不是從逃犯可能藏匿的地點,如果是,你就不把人埋伏在軍區的各個路口,確定看見了可疑分子從裡面出來就實施抓捕,記住,要抓活地,只要抓住了活的,一樣扳倒沈飛揚。如果不是,那就說明你們的目標錯了,趕緊把人撤回來,不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是,馬上按您的指示辦。」董洛陽放下了電話就忙了起來。調查結果還真如他所料,軍車真的是從逃犯可能藏匿的地點開出來的,沿途曾碰到多個設卡點,很多人有印象。   這下你還不死?董洛陽興奮異常,立刻組織了大批的人手趕往軍區四周設伏,並下了死命令——「就算是一支蒼蠅從你面前飛過去,你都要給我查清楚它是公還是母。」   三個小時過去了,設伏的警員傳來消息——「沒有動靜。」   「沒動靜就給我守著,直到給我守出動靜來。」董洛陽算是下定了決心。   電話裡那個警員焦急的道:「董局,沒辦法確定,人家至少出來幾十部車,我怎麼盯?是不是部隊搞演習啊?要不燃怎麼會出動這麼多人?」   董洛陽茫然的道:「沒聽說啊?部隊搞演習招理應該會通知地方一聲,要不然引起誤會怎麼辦?   電話裡道:「這麼晚人家搞拉練又不影響市民,還通知那麼多人幹嗎?通知一聲交官部門給他們清清道就可以了。」   董洛陽恍然大悟,忙把電話又打到了交警初,如果交警值班的領導說軍團三個小時以前已經通知他們了,要他們負責從軍區一直到通往海上的交通要道,說是部隊要出海演練『佛曉登陸』戰術,請他們配合。   「擋不住了。」董洛陽無力的放下了電話,趙星出逃已成定局。         第七十章     在沈飛揚的安排下,趙星和趙洪基出海後便從隊列裡消失,登上了一艘華興秘密派來接應的遊艇,駛向XG.望著夜色中逐漸模糊的SH市「炎黃魂」,趙星心裡一陣感慨,他雖然知道這次的任務很艱巨,但他還是低估了對手以及對手控制下的黑社會的勢力,如果不是廖副主席在別人還沒反應過來時早早的把沈飛揚插進來做他的接應,現在的他只怕還在亡命,而他最擔心的就是怕趙洪基死了,這個人對他日後的幫助十分巨大,至少會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現在第一步已經邁出去了,而他的身份也合情合理的一步步在自然的轉變,不論是他的對手還是華興,所擁有的力量都十分龐大,任何詭計在他們面前就算得逞一時,也很難瞞的住太久,所以他在SH所做的事就是漂白,至少現在他已經麻痺了所有的人。   趙洪基身上紮著繃帶走到他身邊,問道:「星哥,在想什麼?」   趙星凝立不動,依然注視著遠方,道:「我在想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趙洪基也忿忿的道:「這次青幫把我坑得好慘,總有一天我要找回來。」   趙星手指著遠方那模糊的輪廓,道:「基哥,這一次我們就像是喪家之犬,下一次我回來的時候就要把他們打成過街之鼠,此仇不報非君子。」   趙洪基也是豪情滿懷,道:「星哥,我們一起幹,憑我們兩個再加上浩男我就不相信都不垮青幫。」   趙星道:「謝謝。」   趙洪基道:「還謝什麼?我早說過兄弟就是一條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趙星有些無語了,如果當真有那麼一天。他不知道如何處置趙洪基他們,他們雖然是黑社會,可是他們也很講義氣,他不是個政客,他只是個軍人,政客可以為了達成一個目標不擇手段。他卻狠不下這個心,感情因素在他的世界裡站了很大的成分,甚至為什麼會由他來執行這個計劃。為愛人報仇的感情因素也是最主要地,他並不冷血。他之所以會殺了虎哥,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來殺他的,而把他們殺了就可以消除某些人對他的疑慮,所以他毫不猶豫的下手了;越獄計劃中死亡的囚犯雖然本來就是寫社會的渣滓。但他仍感到了愧疚;至於柳葉之死更是完全因為他地緣故,如果柳葉的世界裡沒有他,想必她會過的很幸福,這個計劃執行下去。還不知道要牽扯多少人,到時候面對昔日地朋友,自己該怎麼做?   一夜無眠。數日後遊艇抵達了XG的一個小碼頭,鄭浩男親自駕車過來迎接二人,在酒桌上趙星道:「浩男,我是個警察,假如你們這個身份會不會太敏感?」   鄭浩男笑道:「你還是個警察嗎?你就算是警察,也是個殺人、越獄的在逃警察而已。況且你的事我已經跟各位大佬打過招呼了,應該問題不大,以你的身手和頭腦,一定會得到他們器重地。」   趙洪基舉起酒杯道:「先不說這個,喝酒,今天一醉方休,星哥,實在不行我這個位置讓給你,有什麼大不了?」   趙星微微一笑,道:「你這個位置是你一刀一槍拼來的,誰也搶不走,你就算給我做,也沒有哪個會服我,實力是靠自己去爭取的。」   鄭浩男道::「星哥,你能這麼想那就最好了。說實話,那些大佬一個個倚老賣老,你沒有半點資歷,是很難將他們擺平。反正我在董事會上盡力幫你去爭,實在不行,你就先在阿基那裡委屈一下,立幾個功勞,位置就上來了。」   趙洪基道:「操,這些老傢伙知道什麼?他們都沒見過星哥的本事,這次要不是星哥,我死在裡面都沒人知道。星哥,沒想到你在大陸那裡關係還很廣,連SH市地警備司令都肯給你賣命。」   趙星感慨萬千的道:「都是以前的戰友,沒想到他這次會這麼幫我,唉,以我現在的處境,還不知道什麼時候還得了人家這份人情?」   鄭浩男早就知道了他二人脫險的秘密,道:「星哥,這是你做人夠義氣人家才會幫你,沒義氣的人在哪裡都混不開。什麼都不說了,來,大家為『義氣』兩個字乾一杯。」   三個人站了起來,共同舉起酒杯,趙洪基高呼道:「說得好,為了『義氣』,干!」   當晚趙星住進了一家高級酒店,還是屬於華興集團的產業,酒店內保安得到了鄭浩男的通知,對他的安全進行加強保障。   第二天晚上鄭浩男和趙洪基聯袂再來時,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趙洪基罵罵咧咧的道:「我看這些混蛋是想聯手對付我們,凡是浩男的提議他們就左挑刺、右挑刺,沒一個爽爽快快答應的,我看這裡面有問題。」   鄭浩男一臉歉疚,道:「星哥,本來我想至少也要給你爭取一個經理的位置,沒想到董事會不通過,說你沒為公司作半點貢獻,一來就當經理不合適,還說我這是培植私人勢力,看來只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趙星道:「沒什麼,浩男,他們說得對,我什麼功勞也沒為公司立過就進入高層是不合理,還是讓我從底層做起吧。」   趙洪基氣道:「我看他們是非要把一個人才趕到別人那裡去才甘心,媽的,星哥你乾脆自立門戶,到時候把這些老傢伙一個個趕下去,讓他們白生了眼睛不識貨。」   趙星笑道:「我可不想跟你們做對手。算了,昨天不是商量好了嗎,就從底層做起,浩男,你就說我該從哪裡干吧!」   鄭浩男道:「我都已經給你安排好了,阿基會帶你去。先干幾天,我會想辦法把你提上來。」   趙星道:「謝謝你,浩男,這次碰上這麼大的麻煩,全靠你們了。」   鄭浩男衝他肩頭擂了一拳,道:「兄弟還說這個話?」   三人下了樓。鄭浩男親自開車將趙星送往一個地方。在車上趙洪基把一個檔案袋遞給他,道:「星哥,你看一下。並把裡面的檔案記熟。」   趙星拿出裡面的東西一看,裡面有一張XG本地的身份證,裡頭的照片跟他有六、七分像,憑趙星地眼力,一眼就分辨出這是一張貨真價實的身份證。除了身份證,還有一份關於這張身份證原人的檔案。   趙洪基道:「星哥,這是你以後的身份,這種身份證是真的,裡頭的人是我們自己地兄弟,不過在一年前已經在一場海難中死了,我們沒有去註銷這張身份證,為的就是給以後需要重新安排身份的弟兄用。」   趙星道:「那他地親人不會有意見嗎?」   鄭浩男道:「我們留的這種身份證一般都是選沒有家庭拖累和親戚朋友不在本地的兄弟,而且一出了事我們就先把他的住址立刻換個新地方,不讓頂替他地人被街坊識破,所以從來還沒出過事。」   趙星聽他的口氣似乎華興應該常幹這種事,想想也是,混黑社會的一天到晚打打殺殺,不頂哪天就犯了事,如果外逃沒有一個新身份,在外地很容易被人發現,制定地再精良的假身份證在警察眼裡都有辦法查的出來,而華興這一改頭換面的招數就安全的很多,反正沒有哪張身份證跟本人一模一樣的,有個六、七分像基本上就是了。他看了看這張身份證的名字,道:「陸海星,倒是跟我的一樣,也有個星字。」   鄭浩男鄭重的道:「星歌,一定要把裡面的檔案記熟,萬一哪天被警察盤問,一個字都錯不得。」   趙星道:「這個陸海星在本地就是單身一個人?」   趙洪基道:「不,他還有個妹妹,也在我們華興裡頭做事,以後你要先跟她住一段時間,把情況熟悉一下。」   陸紅衣坐在沙發上左看看趙星,右看看趙星,不知道這個人跟別人比有什麼不同之處,竟勞動華興兩大巨頭親自把他送過來,浩男哥還特別吩咐自己要好好照顧他,哎,無緣無故又多了一哥,原來那個新哥哥就叫自己夠不省心的了,「炎黃魂」結果不知從哪又冒出一個?她道:「喂,我不管你跟浩男哥是什麼關係,總之住在我這就要遵守我的規矩。我的規矩也不多,就那麼幾條,第一,進房門記住敲門,不管是我的臥室還是衛生間;第二,不准帶外人進門,特別是女人,要搞女人你到外頭去搞,不要在我的面前,如果讓我發現一次立刻就把你趕出去,誰的面子也不給;第三,如果大家都要用衛生間,你不准跟我搶,我叫你出來你必須在五秒鐘之內出來;第四,如果你要到這裡吃飯就要交伙食費,另外房租、水、電、煤氣、電話一人一半,我可不想白養你;第五,上完廁所要衝水,換的衣服要馬上洗掉,我不想看到一大堆衣服放在裡面,如果讓我看見有髒衣服在裡面我立刻吧他仍了;第六……我還沒想起來,以後再加,總之在這個家裡我說什麼就是什麼,聽到了沒有?」   趙星「恩」了一聲,其實這些要求也並不過分。   陸紅衣道:「有人的時候你叫我小妹,沒人的時候你可以叫我衣姐。照規矩我不能問你叫什麼。我也沒興趣知道,反正浩男哥給你的材料背熟來就是,以後出了事可別連累我。」   趙星無話可說,人家肯收留你就不錯了,還能要求什麼?   陸紅衣也覺得跟這個傢伙沒什麼話說,起身道:「我現在去上班了。你肚子餓了的話冰箱裡有東西,別客氣,隨便吃,反正算在伙食費裡,你有一半,臥室你睡在那間,另外記著別到處亂跑,一看你就像是內地的,別讓警察碰到了三問兩問就問出了毛病,出了事我可不負責任。」         第七十一章     「都這麼晚了才出去上班?」當然趙星並沒有問出來,他不想去揭人家的隱私。等陸紅衣走後,他沖了個澡,拿出了本市地圖研究起來,其實建於本地話他並不陌生,由於工作的原因他掌握了多國語言並對一些地方的方言進行過鑽研,為的就是在潛入這些地方時不暴露身份,只要是在同膚色地區,他不用去擔心被警察臨檢的問題。檔案上的材料很簡單,他看了一眼就背熟了,這個陸海星只有一個妹妹,本地人,小時候住在鄉下,成年後才搬進市區,而且還換了好幾個地方住,最近才搬到這裡,鄰里關係陌生,如果不是有心去查,應該沒人識破他這個如假包換的陸海星,現在他所要做的就是熟悉熟悉市區的環境,不要被人家問到頭上時一問三不知。   光看地圖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結合實際去走走,看來今後幾天的任務就是盡量去認路,好在他現在的角色是痞子,別的沒有,空餘的時間卻有的是。昏頭昏腦的熟記了一些地名之後他就睡了,他沒有夜生活的習慣,電視上演的不知所云的劇情他更不感興趣,在國內新聞聯播他用內參代替,天氣預報直接打電話問氣象台,他看的最多的就是底下人遞來的各種情報分析,就這些他也忙不過來。   不知睡到什麼時候他忽然被驚醒,因為陸紅衣回來了,只聽到客廳裡稀里嘩啦一陣亂響,關門、反鎖、踢鞋子,陸紅衣的腳步顯得有些雜亂無章,忽然一聲重響,陸紅衣好像摔在了地上,半天也沒爬起來。畢竟是房客。應有的關心還是必要的,他起身穿好衣服來到了客廳,只聞到了一屋子酒氣,陸紅衣醉態可掬的倒在了地上,正無意識的掙扎著。稍猶豫了一下,他還是上前把她攙到了沙發上。陸紅衣摔開他地手。嘟嘟囔囔的道:「臭男人,你……你別以為我喝醉了就可以佔我的便宜。」   趙星搖了搖頭,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想想反正這是在她自己家裡,也出不了什麼事,最多是在沙發上睡一個晚上,總比讓她誤會自己想耍流氓好。進了她的臥室拿了條毛毯蓋在她身上,不再理她。回去繼續睡覺。   第二天早上起來,見沙發上已經沒人了,而她臥室的門卻緊緊關著,看樣子昨天晚上她還是自己爬起來進了臥室。按照約定。他去見了本區華興的老大,他被分在了這一區,都屬於趙洪基地勢力。華興在這裡開了間茶樓,平時兄弟在這裡聚會,算是這區華興的大本營了。老大早得到了趙洪基的通知,見到了趙星,拍著胸脯道:「我叫唐郎,大家都叫我螳螂哥……」   趙星道「螳螂哥,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唐郎道:「你放心,基哥早就吩咐我了,以後你就跟著我干,包你吃香地、喝辣的,在官塘,誰不給我螳螂哥三分面子?」吹噓了一陣,又給趙星介紹了其他人,問了問趙星有什麼特長,然後給他安排了一個代客泊車的工作。   一個手下帶趙星去找負責這個工作的小頭目,路上不停的道:「這個工作既無風險又因為地段好收入也不錯,在小弟中算是輕鬆地了,螳螂哥算是很照顧你了。」   趙星什麼話都沒說。   找到負責的小頭目,做了交接工作,小頭目對趙星道:「叫我阿申就行了,我這裡有五個泊車點,你隨便選一個。」   趙星道:「申哥,隨便安排一個行了,只是我剛來對這裡還不熟,是不是讓我先熟悉一下地形?」   阿申道:「也是,我先帶你轉轉,也順便認識一下其他的兄弟。」   足足轉了一個上午,才算把這一帶粗粗過目了一遍,最後走到一條大街道上,指著對面道:「對面就是鯉魚門道,那條街是翠屏道,從這條線開始算起,就是東興的勢力了,你沒事不要往那跑,咱們華興和東興最近鬧地很不愉快,上面正在談判,你不要在這個時候捅了馬蜂窩。」   趙星泊車的地點就被安排在了麗港街,有七、八個夥計守在這條路上,當然如果一個電話打出去,隨時招四、五十號人是不成問題。第一天上班趙星把規矩向別人請教了一下,基本上這個活是蠻輕鬆,不必像別的同伴那樣去做一些收賬,護場要隨時準備開打的工作,但要是老大一個電話打過來找人幫忙砍人,你還是要去的,趙星聞言略覺失望,越安全的工作越表明你離核心越遠,看來趙江基對自己照顧的太過了。   混完了一天回到家裡,見陸紅衣還沒起來,想來昨天委實是喝多了,拿起報紙找到一家快餐店打電話叫它送兩份快餐過來,然後換衣服洗澡。當他赤身露背的從衛生間出來,正好看見陸紅衣睡眼惺忪打著哈欠從臥室裡也走出來,見到趙星赤裸著身體只穿條短褲,毫無思想準備的的陸紅衣先是尖叫一聲,馬上背轉身去,大聲道:「你這個暴露狂,我警告你,再讓我看到你不穿衣服走來走去,我閹了你。」   趙星解釋道:「對不起,我以為你還在睡,所以……」   陸紅衣道:「不管在任何時候,不管這屋子裡有沒有人你都必須穿好衣服,不然我就叫你滾出去!」   正好這時門鈴響了,陸紅衣餘怒未消,道:「你還趕快進去?」說完也不看他,氣沖沖的去開門。   等趙星再從房裡出來,陸紅衣的臉色已好了點,道:「這盒飯是你叫的?」   趙星忙道:「哦,對不起,我還沒給錢。」   陸紅衣道:「算了,我已經付了,謝謝你還幫我叫了一份。」   趙星道:「你付的錢還用謝我?」   陸紅衣瞪了他一眼,道:「我走謝你這份心意了。還有,昨天是你給我蓋的毛毯?」   趙星道:「你喝醉了,我想扶你進去又怕你誤會我非禮,所以就只好找了條毛毯給你蓋上。」   陸紅衣看著他道:「想不到你這個人還算老實。不過你老實告訴我,你昨天有沒有想過要非禮我?」   趙星聞言啼笑皆非,道:「沒有。如果你這麼不放心我的話。再說兩天我熟悉了情況就搬出去住,絕不會讓你為難。」   陸紅衣站起來在趙星面前轉了兩圈,道:「怎麼。我沒有魅力?竟讓你連一點非禮的念頭都沒有?」   趙星真是搞不懂女人了,乾脆直接問道:「那你是想叫我非禮你?還是不想讓我非禮你?」   陸紅衣眉頭一揚,道:「你已經沒有機會了,等我下次喝醉的時候再說吧。」   吃飯的時候陸紅衣問道:「螳螂哥給你找了份什麼事做?」   趙星道:「代客停車,很清閒的。」   陸紅衣「切」了一聲。道:「那還不是小弟?還是最小的那種。昨天不是浩男哥和基哥親自送你過來的嗎?他們怎麼不安排你做大哥?」   趙星道:「我剛剛來,怎麼事都不懂,做小弟比較適合。況且代客泊車也不錯啊?既清閒,小費又多,收入不錯,而且還時不時可以坐坐高檔轎車。」   陸紅衣恥笑道:「你的志向還真高啊,跟我那死去的親哥哥還真有地一比,怪不得你們兩個有緣……」   她正大加諷刺,突然房間裡的電話鈴響了,陸紅衣接了電話,把臉一變,電話一遞,寒著臉道:「找你的。」   電話是申哥打來地,叫他今晚八點到貨櫃碼頭集合,螳螂哥要跟別人談判,所有的小弟都要到,叫他務必不能遲到,趙星答應了放下了電話。   陸紅衣瞄了他一眼,道:「晚上有行動?」   趙星道:「可能吧,螳螂哥說要跟人家談判,小弟都去,大概人多好壯膽吧?」   陸紅衣不屑的道:「什麼談判,要能談早就跟人家談私下談好了,好用得著叫那麼多兄弟去?況且就螳螂那個脾氣我還不知道,哪次談到最後不跟人家打起來?幾點鐘去?」   趙星道:「八電,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我不熟悉路,去晚了會遲到。」   陸紅衣一聲不響的進房間去拿了一件牛仔衣出去仍在他身上,道:「是我死鬼哥哥的,穿上吧,自己小心點,別以為自己很能打,越能打地人就掛的越早。」   趙星想不到她居然會關心自己,愣了一下,道:「謝謝。」拿了牛仔衣出門而去,轉過身的他自然看不到陸紅衣眼裡的悲哀之意。   雖然緊干慢干,趙星還是遲到了,倒不是他迷了路,看過地圖的他雖然慢了一點但絕對不會迷路,主要是貨櫃碼頭分了東西二區,申哥在電話裡又沒說清楚,所以趙星一個人傻乎乎的在另一頭等了半天,他手錶、手機都沒有,連時間都不知道,等順著這一頭逛到那一頭時,這邊已經開打了,足有百餘人混雜在了一起,趙星看者晃動的人群有些發呆,因為他一個也不認識,不知道該幫哪邊。   恰在此時,一個身影被人從背後踹了一腳,踉踉蹌蹌的跌倒在他前面,定眼一看,正是申哥。總算看見一個熟人了,趙星把他扶起來,道:「申哥是我。」   申哥昏頭昏腦,舉起手中的砍刀正準備垛下,忽聽清了趙星的聲音,忙把倒頭頓住,喘了口氣,道:「你怎麼才來?」   趙星道:「早來了,可我不知道哪邊是自己人。」   申哥差點暈倒,道:「你跟著我,我砍誰你就砍誰。」   正好迎面衝過來幾個手提砍刀的人,申哥大喝一聲,道:「跟我上,就是他們!」   趙星道:「號。」衝上前去,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瞬間把他們制服,再橫劈一掌,把跟申哥纏鬥的一個人擊葷,道:「申哥,你再指指,還有哪些是敵人?」   申哥有些發呆,道:「你……你跟我來。」   就這樣基本不用申哥動手,只要手指向誰,誰就會被趙星在一招之內潦倒,「炎黃魂」華興加入了趙星這個戰神,猶如一把利劍斬入朽木之中,無可抵擋,與之敵對之人剎時崩潰。趙星在混戰中四下游顧,看到唐郎手持一把大刀正跟對方的一個頭目對拼的起勁,本來兩個頭目的撕殺手下人一般不會加入,但對方眼看比敗,急於解決唐郎,一個人偷偷饒到唐郎身後,舉刀剁下。   趙星心中一動,大喝道:「螳螂哥小心!」衝上前去,他原來可以一腳把那人踢開,這樣這一刀雖然落下,力道也必然大減,對唐郎生命就夠不成威脅,但他偏偏硬生生用手抓住了刀鋒,這一刀離唐郎只半尺之遠,就再也砍不下去了。   唐郎回身一腳把偷襲之人踹倒在地,抱住了趙星,感動萬分,大叫道:「好兄弟!」   所謂兵敗如山倒,這句話在黑社會群歐也是同理,對方士氣全無,落荒而逃,唐郎哈哈大笑,舉起趙星的手道:「諸位兄弟,今天誰的表現最勇猛?」   眾人齊呼道:「是他!」   唐郎道:「他是我們剛加入的兄弟,他叫陸海星,大家叫星哥。」眾人齊聲道:「星哥!」   唐郎道:「從今天起,我唐郎就跟星哥生死與共,我有什麼,他就有什麼,大家有意見沒有?」   趙星的表現征服了全場的心,眾人心悅誠服的道:「沒有。」   「星哥!」「星哥!」的歡呼聲響撤了天空。         第七十二章     趙星喝完了慶功酒回到家裡已經很晚了,發現陸紅衣居然還沒有睡,手裡拿著遙控器對著電視不停的換著頻道,趙星把牛仔衣脫下來,道:「謝謝你的衣服,還好沒有劃破,等我洗乾淨後再還給你。」   陸紅衣放下了遙控器,瞄了他一眼,道:「不用,反正我也用不著了,送給你吧。咦,你受傷了?」她驀的瞅見了趙星血跡斑斑的手掌。   趙星無所謂的道:「沒事,劃破了一點皮,小意思。」   陸紅衣沒吭聲。   等趙星洗完澡出來,陸紅衣已經拿出傷藥、繃帶等他了,見他出來,木無表情的道:「把手拿過來,我給你上點藥。」   趙星怔了一下,道:「不用了,我自己會處理。」   陸紅衣道:「怎麼,是不相信我的技術還是不肯接受我的好意?放心,治不死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趙星也不勉強了,說了聲:「謝謝。」在她的對面坐下,把手伸了過去。   陸紅衣用熟練的動作給他敷藥、包紮,嘴裡道:「沒死,還不錯啊?今天砍了幾個?」   趙星不答反問道:「包紮的很不錯啊,以前學過護士嗎?」   陸紅衣頭也不抬,道:「以前沒事就給我那個死鬼大哥包紮,不會也會了。」   趙星道:「其實看得出來你和你哥哥感情很不錯的,為什麼你總是要罵他呢?」   陸紅衣眼睛突然紅了,使勁咬住嘴唇,道:「再罵他有什麼用?反正他也聽不到了。」   完成了最後一個節扣,她收拾了東西默默地回了臥室,沒有再跟趙星說一句話。趙星知提了她的傷心事,也頗有些歉然,見她今晚的舉動,便知她其實還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陸紅衣一進房間便關了門,撲到了床上。牙齒咬住了枕頭「嗚」「嗚」的哭了出來,她聲音壓得很低。她不想讓外面那個人聽見,在別人面前,她永遠是堅強的衣姐。就這樣流著淚在悲痛中她睡著了,可就是在夢中她的眼淚還是禁不住一顆顆的滾落了下來。   第二天當她再出現在別人的視線中時,她又恢復了她那獨特的從容不迫的冷艷,她不能把她的軟弱表現在她的對手面前。也不能表現在手下的姐妹們面前,因為她是一個擁有十餘個小姐的媽媽桑,姐妹們有事要找她撐腰,競爭對手無時無刻不想徹底把她擠垮,在這個殘酷的社會,軟弱就意味著好欺負。軟弱就意味著無能,她還要活下去。   可是當她走進公主夜總會時。沒想到居然滿耳朵聽到的都是「陸海星」的名字,一個手下姐妹眉飛色舞的對她道:「衣姐,聽說了沒有,昨天華興和東興在官塘擺場子,華興一個叫陸海星的整整打趴下東興三十幾號人,真棒。比成龍還厲害。」陸紅衣一愣,道:「你們怎麼知道?」另一個姐妹道:「衣姐,現在整個九龍誰不知道這件事?華興這回可長面子了。」   「可惜星哥是守官塘的,如果他在咱們九龍灣,我第一個去找他簽名。」   「切,也要人家星哥看得上你才行啊?看看你,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你總不能叫星哥一天到晚躺在洗衣板上吧?我就不同了,胸圍36,腰圍24,星哥只要不是瞎子,就應該知道選誰。」   「拜託你說這些話之前先去照照鏡子行不行?星哥要是瞎子才會選你!」   看到兩個素來有點不和的姐妹為了還素未謀面的「陸海星」爭風吃醋起來,陸紅衣簡直有點哭笑不得,道:「這個陸海星有什麼了不起的,值得你們這樣嗎?」   一個小姐臉做陶醉狀,道:「哇塞,一個打三十個啊!衣姐,你說如果他在床上一個能頂幾個?」   陸紅衣啐了她一口,道:「看你這個浪勁,留著應付客人吧,別讓客人一天到晚投訴就行了,還想著別的男人?」   一個小姐似乎想起了什麼,道:「衣姐,我好像記得你原來說過你哥哥是不是就叫陸海星?」   此言一出,眾女立刻都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道:「衣姐,是不是真的,星哥就是你親哥哥啊?」「衣姐,什麼時候介紹一下?」「衣姐,我好羨慕你啊!怪不得你能當大姐頭。」「好啊,衣姐前面還裝傻,你親哥哥的事你還會不知道啊?」「衣姐騙人,要罰衣姐!」   陸紅衣雙手連搖,制止了猶如蒼蠅般令人心煩意亂的嘈雜聲,道:「好,反正我們姐妹也很久沒有聚會了,過兩天就去我家打麻將,開幾桌,晚飯我請,怎麼樣?不過見不見得到你們的星哥我可不敢保證。」   眾女歡呼道:「就這麼說定了。」   「諸位,有事走不開的可以不去,本小姐不會介意。」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就算我不去,你以為星哥就能看上你啊?」   「看來那天要穿件性感點的衣服了。」   「算了吧,我看你還是穿的保守點機會比較大。」   在眾女吵吵嚷嚷中頭大如牛的陸紅衣摔門逃了出去。   到了約定的日子眾女如約來到了陸紅衣家中,打了一下午麻將,也吵了一下午,趙星回來了。昨天陸紅衣先跟他打了個招呼,叫他早點回來,說有事,具體什麼事也沒說,趙星沒想到家裡會滿滿一屋子的人在等著他。眾女見到趙星都放下了牌圍了上去,鶯鶯燕燕,香風環繞,趙星也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他無奈的望向陸紅衣,陸紅衣笑了笑,道:「這些都是我的姐妹,她們都很仰慕你,說要跟你上床。」趙星嘴巴都快合不攏了。   眾女道:「衣姐,不要說的那麼直白好不好,我是來跟星哥交朋友的。」「星哥,請你給我簽個名,就簽到我的腿上,我的腿比較好看。」「星哥,沒想到你既能打,人長得又這麼帥。有女朋友了沒有,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保證清純。」「算了吧,你還能認識什麼清純的,都是些爛貨,星哥怎麼會看得上眼?」「你說得對極了,我認識的都是爛貨,也包括你。」   看到趙星在眾女包圍中一臉尷尬的樣子,陸紅衣險些笑彎了腰,看玩的差不多了,她道:「哥哥,你就請她們吃飯吧,有吃的東西堵住她們的嘴,就不會那麼吵了。」   趙星馬上道:「好,好,我請客,請大家少說兩句行不行?」   「行,怎麼不行?」心滿意足的眾女道:「邊吃邊談才有氣氛嘛。」   趙星道:「事先聲明,我沒什麼錢,要請也只能請大家到大排檔去吃。」   這個眾女倒沒什麼意見,道:「跟著星哥,到哪裡都一樣。」   找了一家大排檔坐下,老闆抹著桌子,慇勤的招呼道:「星哥,眾位美女,要吃點什麼,我請客。」   眾女道:「哎喲,老闆那麼大方?」   老闆道:「難得星哥肯賞臉惠顧,小號當然要做做東。」   眾女道:「星哥,看不出來你在官塘這麼有名氣。」   「一定是上次星哥一個對東興三十個打出了頭。」   老闆道:「眾位美女,你們說得已經是陳年舊歷了,星哥昨天還一把刀劈倒四十個,現在官塘誰不知道星哥?說實話,我今天請客也是存了點私心,萬一以後我這有什麼麻煩,星哥能讓我報他的名號就行了。」   還不待趙星出聲,眾女已替他做主了,道:「行啊,以後有什麼事就把我們星哥報出來,現在快阿把你這做的拿手的菜端上來。」   「好勒,我先給你們上幾個涼菜,其他的馬上就來。」老闆樂呵呵的去了。   眾女給趙星倒了酒,一起向他舉杯,道:「星哥,以後小妹們在官塘出了事你可要罩著一點啊?」   趙星道:「你們都是我妹妹的朋友,能幫忙的我一定幫,不過我現在已經不在官塘了,基哥調我倒九龍灣負責,以後你們找我就到九龍灣,當然官塘出了事也沒關係,螳螂哥那裡我也是一句話的事。」   眾女大喜,道:「你是九龍灣的抗把子?那太好了,我們就在九龍灣華興的夜總會裡做事,這下子總算有靠山了。」   陸紅衣也頗詫異,道:「你調到九龍灣去了?什麼時候的事?」   趙星道:「今天基哥給我打的電話,還沒來得及跟你說。對了,過兩天我想搬出去住,你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剛買了手機。」   陸紅衣道:「哦。那恭喜你高昇了。」   眾女道:「我們一起乾杯!」   這時趙星的電話響了,趙星說了聲對不起,接聽了電話,之後有些為難的對諸女道:「不好意思,我還有些事要先走,你們慢慢吃,我會跟老闆結帳的。」   陸紅衣道:「什麼事?」   趙星道:「兄弟們遇上了點麻煩,我要去幫忙。」   眾女道:「星哥你快去快回,這裡我們自己會搞定的。」   等趙星走後,眾女見陸紅衣臉色似乎陰翳了下來,奇道:「衣姐,星哥高昇了怎麼你好像還有點不開心啊?」   陸紅衣神態平靜的道:「有什麼好高興,再怎麼升還不是一個小混混?」         第七十三章     等趙星趕到事發地點時,華興的人正和三個穿著打扮很土的人在對峙,華興的人有二十來個,但那三個人背靠背一站,相互間掩護得很好,華興的人亂七八糟沒有陣形的向前衝了幾次,不但沒有佔著便宜,反被人家傷了數人。看到趙星來了,華興的人都趕忙讓出了一條路,臉上都露出了興奮之色,現在趙星被捧為華興第一金牌打手,有他在的時候,華興的人打架還沒吃過虧。趙星問道:「怎麼回事?」   雖然大家都知道趙星剛被調到了九龍灣,其實官塘的事不歸他管,但他的名號實在太響,一出了事,大家第一個想到的還是通知他。一個打電話給趙星的小頭目道:「星哥,小狀況,我們收了別人的錢,要教訓這幾個小子,沒想到點子扎手,兄弟們一時收拾不下,所以就請你來了。」   趙星眉頭一皺,道:「他們得罪了什麼人?」   小頭目道:「三個人都是從大陸來打工的,平時喜歡出頭架樑子,他們老闆給了我們兩萬塊要見血。」   趙星明白了,心裡歎了口氣,道:「算了,大家在外面混都不容易,看我的面子放他們一馬,螳螂哥那裡我去說,叫他把錢退給那個老闆。」說著又從口袋裡掏出幾張大鈔遞給那個小頭目,道:「弟兄們都辛苦了,拿去喝杯酒,算我請的。」   趙星和唐郎的關係在官塘哪個不知道,況且現在他又和唐郎平起平坐,他說的話唐郎斷不會駁面子,小頭目見趙星硬要做和事佬,不敢不聽,陪笑道:「螳螂哥那裡我去打招呼就行了,哪裡還要麻煩星哥?這個錢就更不敢要了,星哥叫我們辦一件事還要收錢那不是叫兄弟們看不起?弟兄們,我們走。」一聲令下,走的乾乾淨淨。   趙星對那三個人道:「好了,沒事了,你們走吧。記得回去馬上換個工作。」   他轉身剛要走,三人叫住了他,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人道:「這位大哥,謝謝你仗義相助,請問你尊姓大名?」   趙星道:「小事一樁,你們不必放在心上。還有,以後出來做事要記住謹言慎行這四個字,別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那人凜然道:「大哥是瞧不起我們兄弟嗎?連個姓名也不肯留?」   聽他這麼說趙星倒站住了,道:「看你們剛才的動作應該是部隊裡出來的吧,技術戰術都運用的不錯,不過趁著佔上風的時候應該馬上突圍撤走,而不是跟他們在這裡胡攪蠻纏。」   三個人聞言都愣住了。還是先前那人道:「大哥也是部隊裡出來的?」   趙星笑道:「如果真有興趣交個朋友的話大家就坐下來慢慢談怎麼樣?」   三個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道:「好,我們跟你走。」   重新找了家大排檔坐下,趙星這才瞭解清楚,原來這三個人還真是從國內部隊復員後跑到XG來打工的,而且三個人當初都是一個連隊的,年長一點的在原部隊任連長,叫寒冬。另外兩個也都任過班長,一個叫丁紀,一個叫高大全,三人因是農村兵,復員後又沒工作分,所以就相約一起出去打工,只是三人性格太耿直,看到什麼不順眼的事情都要管一管,所以在哪裡打工也呆不長,這一次要不是遇上趙星,又不知道要如何收場。   寒冬問道:「星哥,聽你說話的口氣好像也在我們那當過兵?」   趙星微微一笑,道:「怎麼,如果我當過兵的話你們願意跟我做事?」   寒冬看了另外兩人一眼,道:「星哥,你是做什麼的我們心裡清楚,你的為人我們也很欽佩,可是跟著你幹這個,怕我們兄弟不是這塊料。」   趙星道:「怎麼,黑社會有什麼不好嗎?至少比你們現在到處顛沛流離混飯吃要強的多。」   高大全嗡聲嗡氣的道:「可我們這口飯至少乾淨,吃的問心無愧。」   趙星道:「要想在社會上發財,哪口飯乾淨的了?當官的上下逢迎,貪污受賄,經商的欺詐百姓,偷稅漏稅,黑社會強橫霸道,違法犯罪,中間的就剩下一些無權無勇規規矩矩的小老百姓了,你們是想幹哪一行發財呢?你們如果只是想求混口飯吃,活得下去,那我沒話說,吃完這頓飯就散,以後見面願意打個招呼咱們還算是朋友,不願意的話就當不認識,我不勉強。」   三人對望一眼,眼神裡都頗有些詫異,寒冬道:「星哥,你能把我們當朋友看我們當然求之不得,可是你說要發財就必須昧著良心我卻認為不對,做生意的也有很多講誠信的。」   趙星道:「不錯,商人有好有壞,當官的也有好有壞,那為什麼出來混的在你們眼裡就不分好壞了呢?」   丁紀道:「黑社會也有好人嗎?」此話一出,寒冬忙瞪了他一眼,這不是當著和尚罵禿驢嗎?   趙星呵呵笑了,道:「那你認為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丁紀自知說錯了話,臉一紅,道:「星哥跟他們不同。」   趙星道:「如果你們也幹了這一行,那你們會不會幹昧良心的事呢?我想你們不會,那這麼說黑社會不又多了三個好人?」   趙星這番話倒是發前人所未醒,三人聞言眼睛俱是一亮,寒冬激動的道:「星哥,如果能按你說得那樣,我們當然願意幹,可是我們不想去販毒、收保護費,如果我們加入了你,就算你不讓我們沾這些,那又有什麼區別?」   趙星道:「這個話要分幾方面說,保護費不是說一定要收,可是我們現在實力還不夠強,適當的收些保護費一來可以補充些實力,二來也不至於顯得太異類,凡事太出風頭就不好了,至於販毒,我敢說只要你們看到我販毒,你們可以馬上去警局舉報我。那是我罪有應得。其實黑社會並不只是販毒和收保護費,它還包括很多行當。只不過有的是合法,比如酒樓、夜總會等,有的卻是非法,比如賭場、淫媒,當然也是因地而異,有的生意在國內不合法。在這裡還是有正當執照的。我知道你們討厭的是什麼,其實我也很討厭這些,黑社會其實也可以做些正當生意來維持,那為什麼我們不朝著這一目標而努力呢?」   三人被趙星的話給打動了,寒冬道:「星哥,我們能做到嗎?」   趙星道:「我們四個人做不到。就多找幾個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幹,當有一天我們的勢力遍及大江南北時,規矩就會由我們來定,黑社會的歷史也將在我們手中改寫。」   三人被趙星描繪的前景鼓動的熱血沸騰,齊聲道:「星哥,就為了能有你說的那一天,我們跟你一起幹,這條命賣給你了。」   趙星笑道:「想好了?」   三人道:「想好了。只要你沒有欺騙我們。」   趙星哈哈大笑道:「是不是騙你們以後看得到,既然打算跟我幹那就明天早上來找我,我們一起去九龍灣。」   第二日一早三人來到九龍灣,趙星先開了個見面會,找了個廢舊倉庫把手下弟兄全部集合起來,見到下面亂七八糟、邋裡邋遢一堆也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怒吼一聲道:「都跟我站直了,有沒有吃早飯?」   看見大哥發火,底下人也不知為了什麼,先全體愣了一下,然後繼續發表自己的議論,從上學起,這裡頭大部分人就不知道什麼叫紀律。趙星大喝道:「聽到我說話沒有,再說話的給我滾出去,我這裡不歡迎不守規矩的人。」   見趙星真的發火了,這些人才乖乖閉上了嘴巴,呆呆的看著這個新來的大哥。趙星道:「聽我的口令,以第一排為標準,全部向他們靠攏站直,哪個站歪了小心老子揍他。」   他已經把軍事化用語盡量口語化了,但一幫小弟還似懂非懂,好在寒冬幾個給他們豎了個榜樣,其他人也跟著照做。趙星下去繞了一圈,把歪歪斜斜的隊伍稍微扯直了一點,順便把幾個人的帽子摘了下來,道:「以後我宣佈集合,不准有人戴帽子,要做到標準統一。」   一個小弟大著膽子問道:「星哥,你叫我們過來不會是給我們軍訓吧?」   趙星眼一瞪,道:「你說對了,就是給你們練練,你看看你們像什麼?一群烏合之眾,這樣出去跟人家拼,還不讓人家全部掛掉?」   底下有些人不幹了,叫道:「我們是出來混的,又不是當兵,搞這些名堂幹什麼?再說也沒聽哪個社團這樣啊?」   趙星道:「我這是為你們好,平時多練練,以後出去擺場子活下來的希望就大一點,你們家裡有沒有父母,有沒有兄弟姐妹?難道你希望他們給你送終?」   一個小弟道:「星哥,你是不是教我們功夫啊?」   趙星道:「想學功夫可以,只要你們吃的了這個苦。現在這裡歸我管,我就把我得規矩說一下,你們都給我聽好了。首先,以後大家的薪水我要分檔次,這次訓練被刷下來的,以後砍人你就不必去送死了,就在社團裡做一些輕鬆的活,薪水定為最低,剩下來的兄弟說明你們是好樣的,以後你們的工作就是訓練,社團裡有事你們就是主力軍,因為工作危險,所以薪水也定位最高,在原有基礎上翻一番,這一條大家有意見沒有?」   眾人面面相覷,都道:「沒有。」這一條倒也定的公平合理,不但沒有牴觸情緒,平時一些好戰的反而暗自高興。   趙星道:「第二,以後我的話就是命令,不願意服從我得現在就站出來,我把你送到別的社團去,有沒有?」   趙星的威名在華興已有不少人知道,倒沒什麼人對他不服氣,都道:「沒有。」   趙星又道:「還有,在我的地方,我不想看到有人販毒,你們先把自己管好了,然後把我的話給傳出去,三天之後如果再讓我看到,有一個我就抓一個,聽到沒有?」   一個小弟壯著膽子道:「星哥,不販毒我們吃什麼?」   「對阿,有錢賺還不賺?」一些人開始附和。   趙星道:「我說不行就不行,這裡我說了算。你看看那些吸毒的,哪一個不是家破人亡,你們忍心嗎?如果換做是你的親人在吸毒,你會怎麼想?我再問一句,你自己怎麼不去吸毒?知道吸毒的危害就不要去販毒,這個問題沒有商量,以後哪位兄弟舉報有人販毒,我統統有獎,自己人販毒抓到我就家法處置,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這一次回答的聲音就沒那麼響亮了。   趙星道:「最後我還要重提一下幫規,幫規裡有的東西我希望大家都自覺遵守,比如強姦婦女、兄弟相殘等等,大家都是有兄弟姐妹的人,如果這些事情落在你頭上你會怎麼樣?所以我不希望在我的地盤上發生這樣的事。大家出來混為的是什麼?還不是混口飯吃,順便再發點小財,難道你們就願意你們父母天天罵你們沒出息,又或是天天提心吊膽的擔心他兒子今天會不會被警察給抓走?大家出來混是沒有辦法的事,一來沒學歷,找工作艱難,二來不會做生意,容易受騙上當,又當不了警察,就只好做賊了。可做賊大家能不能做的有尊嚴一點,混黑社會的也有尊嚴,我們憑的是什麼贏得別人眼中的尊嚴,不是別的,一是義氣,二是規矩,我們黑社會的規矩。我們如果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破罐子破摔,那這世界上還有哪個看得起你?我們社團有很多正當生意,我也會盡力的把這些生意做大,讓大家每一分錢都拿的安安心心,讓你們把這些錢交給你們父母或是老婆時,可以理直氣壯的回答他們這錢是納了稅的,你掙的問心無愧,也讓你們家人在睡覺的時候聽到警笛不再擔心。弟兄們,我知道這條路暫時不好走,或許開頭大家的錢還會損失一點,可是相應的風險也小了一點,應該相信以後的大家的日子會好起來的,要知道現在大的社團哪一個不在漂白自己,為什麼?就因為他們也覺得吃這口刀頭舔血的飯不容易,與其把精力用到掙這些黑錢上,還不如轉行去做些正當的生意,我們只不過先行一步,兄弟們,有沒有信心?」   聽到趙星的話,很多人沉默了,趙星的話真正打動了他們的心坎,誰會願意活得沒有尊嚴?誰會願意一天到晚讓家裡人瞧不起?如果有其他出路,誰還會願意混黑社會?趙星的話點燃了他們心中的夢想。當趙星再問一次他們有沒有信心時,他們眸子發亮,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答:「有!」   趙星滿意的點點頭,他並不奢望一番話就能改變什麼,他只不過是把希望的種子埋了下去而異,黑社會,並不是只有一種混法。         第七十四章     「山不再崎嶇,但背影伴你疲累相對……」趙洪基對著話筒在實力的吼著,抽空還回頭對鄭浩男,趙星道:「來,乾一杯!」   鄭浩男,趙星舉杯示意,幹掉了杯中的酒。這是在金公主夜總會的包廂裡,只有他們三個人,鄭浩男給二人加滿了酒,道:「星哥,這段時間你幹的不錯,東星都叫你從九龍灣趕出去了,各位大佬都誇你呢,來,我們再乾一杯慶祝一下!」   趙星道:「浩男,還不是你在幫我,要不然我到現在還是個小混混。」   鄭浩男不以為意的道:「這是靠你自己的本事,如果你不行,誰幫你都沒用。不過,有些事你做的太急進了一瞇,很多人對你有意見。」   趙星當然心知肚明,道:「浩男,你是說我禁毒的事?」   鄭浩男點點頭,道:「其實毒品我也很不喜歡,不,應該說只要做為一個中國人都不應該碰它,可是,在華興還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這個董事長是底下十二個堂口的經理選出來的,只能算個樣子,社團裡真正的大事還是要大家投票來定,如果有七票的同意販賣毒品,那麼剩下的人為了社團的復興就只能去推動這個事,而不能阻撓大家發財,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華興會供應SH市毒品的原因。你現在阻礙了一些人發財,社團裡對你意見的也不少。」   趙星道:「浩男,其實發財的路子並不少,我想不通大家為什麼一定要選販毒這一條路,難道做其它生意就養不活大家了?你看我現在全盤接手了東興在九龍灣的生意,大家錢不是比以前賺的更多了,而且還不用擔那麼多危險。」   鄭浩男道:「你這是壟斷了東興的財路,可其他人不是都鬥的過東興,而且他們也不想去打打殺殺,有現成的路子擺在眼前,誰還願意去拚命?」   趙星道:「跟其他社團搶生意。那不過是黑吃黑,販毒卻是跟政府在鬥,跟其他社團鬥我們還有贏的希望,跟政府鬥我們大家盡早死路一條,與其去走這條死路。不如盡快把社團的生意轉上正軌。政府不會管你地酒吧,舞廳,賓館,地產的老闆是不是黑社會,但是販毒他們是不會放過的,大家的眼光應該放長遠一點,只有正當的生意才能讓社團持續地發展下去,其他違法的生意只能算是眼前的一時的利益,萬一哪天把正當的生意都拖下了水,後悔就來不贏了。」   鄭浩男沉思了一下,頗為佩服的道:「星哥。其實你的辦法才是長治久安之策,我回去會在董事會上提出來,唉,就怕大家都捨不得這一點眼前之利。」   二人正對未來的計劃進行商談,突然一個舞女闖了進來。急急的道:「星哥,衣姐被人欺負了,你快去看看。」   趙星略覺奇怪,道:「在我們地地盤也有人敢亂來?什麼人?在哪裡?」   那女的道:「在鳳蘭廳,冬哥正跟他們在理論,他們有槍。」   趙星對鄭浩男和趙洪基道:「你們在這裡先坐一下,我去看看。」   說著揮手示意那個舞女帶路。夜總會裡這種事經常發生,趙洪基和鄭浩男也沒往心裡去。   來到鳳蘭廳門口,見門口兩個大漢正拿槍指著寒冬他們。不讓他們闖進去,因為是在自己的地盤上,這些人又不好惹,寒冬他們不知道怎麼處理,所以連忙派人通知了趙星。見到趙星過來,寒冬他們道:「星哥。是太子哥在裡面,怎麼辦?」   一聽是太子哥,趙星就知道是誰了,XG的黑社會由來已久,別看現在幫派眾多,其實原來都是同出一門,歷史上叫做洪門,現在叫做三合會,包括華興,東興都只能算三合會的分支。經歷過數十年的發展,特別是近十幾年,洪門的主幹三合會日見勢微,反而是各個支幹發展的紅紅火火,不過就算發展的再強大,就像中國古時的東周列國,還是以三合會為尊,敬三合會的老大為一哥,各個幫派有什麼事解決不了,還會請一哥來做仲裁,這個所謂的太子哥就是一哥的兒子,叫做楮玉堂,趙星也聽說過他的名字。他走到門口那兩個保鏢面前,道:「這兩位兄弟,我是華興地陸海星,房間裡的是我妹妹,希望兩位進去通報太子哥一聲,如果我妹妹有什麼得罪太子哥的地方,請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她一馬,我會親自向他陪罪。」   那兩個保鏢神態傲慢的道:「什麼陸海星?沒聽說過。我跟你說,太子哥看上你妹妹是你妹妹的福氣,不要給臉不要臉,惹地太子哥不高興。」   趙星笑了,道:「兩位,面子呢是人家給的,如果你不要那我也沒辦法。」他突然一伸手,保鏢兩把槍不知怎麼就到了他手裡,他雙手一搓,兩把槍已經變成了一堆零件落在了地上,他看都不看兩個保鏢錯愕的表情,推門走了進去。兩個保鏢剛想動手,已被寒冬一手一個頂在了牆上動彈不得,其他的小弟一擁而上,飽以老拳。   房間裡一個男人把正拚命掙扎的陸紅衣壓在身下正大施其手,陸紅衣的上衣已被他撕爛了,露出了潔白的胸膛。趙星關了站搬了張椅子在兩個面前坐下,點了根煙,道:「太子哥,繼續,就當我不存在。」   這能當他不存在嗎?楮玉堂罵罵咧咧停止了動作直起了腰,道:「你他媽的找死啊,知不知道我是誰?」   趙星漫不經意的吐了口煙圈,道:「大名鼎鼎的太子哥嘛,誰不認識?」   楮玉堂怒道:「知道是我你還敢進來?」   趙星道:「那太子哥認不認識我呢?」   楮玉堂道:「誰知道你他媽的是哪個女人褲襠裡冒出來的?」   趙星突然一拳搗在他的肚子上,楮玉堂慘叫了一聲抱著肚子翻倒在了地上,趙星一腳踏在他胸膛上,在他臉上彈了彈煙灰,道:「現在認識我了嗎?」   楮玉堂忍住了痛,向他怒目而視,咬牙切齒的道:「你有種……」   他話還未說完,陸紅衣已衝了上來,在他臉上連煽了幾個巴掌。又在他臉上啐了口口水,罵道:「你他媽的混蛋!」   等她打夠了,趙星笑瞇瞇的道:「太子哥現在認的我們兄妹了吧?」   楮玉堂吐了口嘴裡的血絲,狂叫道:「好,你他媽的有種。居然敢打我,我看你們以後是不想混了!」   趙星慢條斯理地道:「太子哥,我打你是不對,大家都是洪門兄弟,照三幫規是不應該兄弟相殘,可是你強姦我妹妹這又算什麼?就算告到一哥那裡我也不怕,我們把道理在一哥面前擺一擺,我倒要看一哥是怎麼處置這件事。怎麼樣?要不要現在打電話通知一哥來?我這有電話。可以借給你打。」   楮玉堂愣住了,這種事如果鬧大了,就算他是一哥的親生兒子,為了江湖義氣,他爸爸也未必會去保他。如果保了他,那他爸爸的名聲肯定一落千丈,以後江湖中也沒哪個人會再賣給他面子。想通了這一點,他惡狠狠的盯了趙星一眼,道:「算你狠,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他掙扎著想爬起來,但楮玉堂卻沒抬腳的意思,道:「太子哥,知道錯了就應該道歉。」   楮玉堂怒道:「你說什麼?你要我道歉?」   趙星詫異地道:「怎麼。我沒說清楚嗎?那我再說一遍,你做錯了事,應該請求他人的諒解,這是做人最起碼的原則,難道一哥沒教過你嗎?」   見他又搬出了老爺子,楮玉堂壓心中怒火。忍了忍,終於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趙星皺了皺眉,道:「你說什麼?我耳朵不好,聽不見,太子哥是不是口渴了要喝茶啊?小妹,聽到了沒有,太子哥口渴了,快斟杯茶給太子哥。」   楮玉堂知今晚的跟頭是栽定了,用惡毒的眼光死死盯著趙星,一字一字的道:「對不起。」   趙星馬上鬆開腳,扶起了楮玉堂,順手還替他在衣服上拍了拍,道:「太子哥,說到底還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幹嗎,剛才是在跟你開玩笑嘛,千萬別放在心上。對了,今天晚上的單我買了,太子哥別跟我爭。」   楮玉堂一把甩開趙星的手,道:「不用,這個單我買地起。」氣沖沖頭也不回的甩門而出。   趙星衝他的背影冷笑了一下,脫下外衣披在陸紅衣身上,道:「沒事了吧?」   陸紅衣眼淚突然流了出來,撲到他懷裡,抽抽咽咽的道:「謝謝,謝謝你。」   趙星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謝什麼,你不是我妹妹嗎?大哥照顧妹妹不是天經地義地嗎?」   陸紅衣聞言哭的更凶了。   趙星道:「好了,晚上我送你回去,現在趕快把眼淚擦一擦,很多人都在外面等著呢。」   陸紅衣抬起佈滿淚痕的臉龐,道:「你真的願意把我當妹妹看嗎?」   趙星道:「我現在叫你陸海星,你說呢?」   陸紅衣不依不饒的道:「如果拋開陸海星這個名字呢?」   趙星用誠摯的眼神看著她,道:「不管我是哪個名字,既然做了兄妹,我都會一輩子把你當妹妹看,只要你不是那麼討厭我。」   陸紅衣神色激動,突然緊緊摟住了他,喃喃道:「哥,哥,我終於又有哥哥了。」   等二人出來,鄭浩男,趙洪基已站在門口了,鄭浩男道:「星哥,我在外面都聽到了,這件事你處理的很好,不過太子哥這個人很記仇,最近你要小心點。」   趙洪基卻道:「管他的,這件事想必他也不敢告訴一哥,就他這個草包,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趙星當然知道以楮玉堂的個性肯定會來報復,不過他無所謂,人地一生中本來就注定要充滿坎坷,況且不這樣他的名字怎麼傳的到一哥的耳朵裡?混黑社會就和混官場差不多,不管你是好名聲還是壞名聲,名聲在外總比默默無聞好,要不然上頭怎麼會注意你的存在?風險和機遇是並存的,九龍灣地抗把子在XG實在是不算響亮。         第七十五章     晚上沒等下班趙星就送陸紅衣回去了,她現在的狀況實在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二人上了一輛雙層巴士,人不多,陸紅衣走到車尾沒人的地方坐下,把趙星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裹緊了一點,趙星坐在她身邊,把頭扭向車外,默默的看著夜景,過了一會兒道:「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把今天的事忘掉,這兩天你就不用去上班了,我來幫你看著你那些姐妹。」   陸紅衣疲倦的搖搖頭,把頭輕輕的靠在了趙星的肩膀上,道:「不用,做我們這一行的這種事遲早都得遇上,早就有準備了。」   趙星道:「既然知道那麼危險,為什麼還出來做?」   陸紅衣道:「原來事為了錢出來做,現在是已經做熟了,不像換了。我和我哥哥小時候一直住在鄉下,爸爸很早就死了,家裡是身體不好一直有病的媽媽一個人在撐著,我和哥哥讀完公立中學就出來打工幫家裡賺錢,當時的想法好天真啊,都想盡快多賺一點錢,既幫媽媽減輕一點負擔,又可以在城裡面買一棟樓,好一家人舒舒服服的住在裡面。那時我在一家店裡送外賣,哥哥借高利貸去做生意,結果虧了本,為了還錢,後來乾脆就加入了黑幫。誰知道有一次幫裡大哥出了事,要底下小弟去頂罪,說事會有一筆安家費。大哥一聽這筆錢足可以在城裡買一座小樓盤,一時糊塗,就替那個大哥進監獄了。但是那個大哥並沒有把那筆安家費給我們,而媽媽聽到了哥哥坐牢的事,當場就昏了過去,從此她的身體就垮了。媽媽的病需要錢,家裡的生機又要維持。我賺不到更多的錢,只好做了一名舞小姐。媽媽的病一直拖了五年,而哥哥卻在牢裡呆了十年,十年後等她出來,媽媽的骨灰都涼了。哥哥一氣之下殺個那名大哥,那個幫會的人要替老大報仇,說要殺了哥哥,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浩男哥替哥哥出了頭,說事那個大哥不講信用在先,他這條命算是還哥哥的十年牢獄之災。有浩男哥出面,那個幫會不敢再爭,就放過了哥哥。而哥哥也加入了華興,成了浩男哥的手下,直到有一次出海遇上了海難,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趙星聽了陸紅衣的身世一陣感慨。他不知道這世界是怎麼了,為什麼受苦受難的總是那些善良無辜的百姓。看來不管在世界上哪一個角落,只要罪惡存在一天,老百姓就要受一天的苦。他忽然更感覺到肩上的壓力,但不論壓力有多大,任務有多艱巨,只要有一絲光明,他就會為了這一絲光明而努力,絕不放棄,就算為之陪上了性命。   陸紅衣癡癡看著他,道:「自從哥哥走後,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再也沒有親人了,沒想到還會遇上你,老天搶走了我一個哥哥,今天他又送給我一個哥哥,他真的很公平。」   趙星摟著她的肩膀,眼睛看著前方,道:「老天是最公平的,不管你做了什麼事,你都會得到相應的結果,我相信他的存在。」   陸紅衣低低的道:「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趙星笑了,道:「我說過會照顧你一輩子的,我說過的話,一定算數。」   陸紅衣把頭深深的埋在了他的懷裡,輕聲道:「哥哥。」   巴士到了一個站點,又有幾個穿著黑西裝的人上了車,幾個人上車後四處掃了一眼,分撒的坐下了。趙星瞥了他們一眼,在陸紅衣耳邊輕語道:「你只管聽,別做聲。這幾個穿西裝的腰裡帶著傢伙,不知道事沖誰來的,等會你跟我坐到門邊去,我試試他們。」   陸紅衣乖巧的點了點頭。   巴士的站點很多,沒幾分鐘又到了下一個站點。趙星帶著陸紅衣坐到了門邊,那幾個人盯著他們兩個人看,見他們沒有下車的意思,也就沒動。該上的上了,該下的下了。司機剛準備把門關上,趙星突然拉著陸紅衣下了車。那幾個黑西裝猝不及防,等他們反應過來,巴士已經關門啟動了。幾個人同時大叫道:「停車!停車!」   巴士猛的停下,幾個人快速下車,正好見到趙星、陸紅衣兩個人穿過了街角,幾個人急忙快步跟上。大街上行人太多,他們不敢動手,只好一路跟著二人。好在前面二人似乎並不知道被人跟蹤,一路談笑風生,而且越來越往偏僻的地方走,那幾個人心下自然事暗自歡喜。   走了半個小時,街道已異常僻靜,路上沒有半個行人,幾個黑西裝一使眼色,拔出了腰裡暗藏的手槍,剛準備舉槍瞄準,卻見趙星二人又拐入了一條小巷。機會就在眼前,幾個人快速跑上前去,拐過拐角,猛然發現前面二人竟站住了腳步會身等著他們。趙星笑道:「你們走累了沒有?要不要休息一下?」   就在幾個人發楞的功夫,忽見小巷兩邊的紙箱裡、垃圾裡突然竄出了十幾條身影,一個聲音大喝道:「別動!把手舉起來!」十餘把各種口徑的槍支對準了他們幾個,其中還有幾把自動步槍。   幾個西裝嚇了一跳,自然反應的就把手舉了起來,他們還沒有傻到以為自己刀槍不入。幾個黑影走上來繳了他們的槍,一一搜身,並一人給了一下狠的,叫他們舉手面牆而立。一個黑影跑到趙星面前一個立正,敬了個禮,猶如在軍隊裡受訓一般,報道:「星哥,特遣一隊奉命埋伏成功,繳獲手槍四把,俘虜四名,下面有什麼任務,請指示。特遣一隊隊長丁紀。」   趙星看到自己的心血總算有了些樣子,頗為滿意,道:「做的好。把俘虜審一審,看他們是哪邊派來的?」   丁紀道:「是。」敬禮轉身跑開,帶人把四個西裝分別押開審問。   趙星自從接受九龍灣之後,絞盡腦汁想的就是如何培養一支完全服從自己、有戰鬥力的私人部隊。不管是黑幫爭地盤還是為了以後好出頭,這都是基礎。他秘密叫寒冬、丁紀、高大全他們暗中招了不少流離在XG的退役軍人,為保持隊伍的純潔,基本上找的都是中國人,非我族類不太放心。再由這些人與經過淘汰剩下來的華興的幫眾組成一支衛隊,專職負責華興對外的武力征討,其中再經過篩選,選出特別優秀的戰士組成特遣隊,從事一些高難度的如暗殺、伏擊等較專業的行動。當然能進特遣隊的大部都是原素質較高的退役軍人,華興的人被淘汰的就多了,這樣一支由原軍刀部隊大隊長兼總教官緊急培養出來的特遣隊,對付高手仍嫌不足,在組織鬆散的黑社會裡基本上可以稱王稱霸了。趙星一見黑西裝追下了車,就明白這幾個人是衝著自己來的了,他一個電話打出去,丁紀就迅速帶人到位,今晚算是牛刀小試,對手太弱,不算見到真功夫。   過了一會兒丁紀來報,原來這幾個人都是豬玉堂派來的。幾個人口徑一致,應該不會錯了。趙星走到那幾個人身邊,道:「我今天不殺你們,回去告訴太子哥,看在一哥的份上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如果再由下一次我不會放過他。我會把整件事捅得洪門都知道。」   那幾個人聽到居然可以保住性命,激動得都差點給趙星跪下了,連聲道:「是,是,多謝星哥不殺之恩。」   趙星道:「你們把今天的事從頭到尾寫下來,另外再寫上你們的大名,蓋上手印,就可以走了。」   這也不算難事,幾個人毫不猶豫忙不迭的都答應了。把事情經過寫清楚,簽名,蓋手印,趙星滿意的看了一遍,收入了懷裡,道:「你們可以走了,不過如果你們不想太子哥知道你們出賣他的話,今天晚上的事最好是爛在肚子裡。」   這還用他教?任務沒完成,回去本來就要挨罵,再要太子哥知道他被出賣了,還不要扒一層皮?四個人喏喏連聲,如喪家之犬般落荒而逃,丁紀等人也收隊,陸紅衣奇怪的道:「星哥,你叫他們寫這個有什麼用?準備起訴太子哥嗎?」   趙星聽她問得天真,不由笑了,道:「教唆殺人還未遂,警方恐怕是不會受理的。這份東西也許一輩子也用不上,也許將來能派上大用場。誰知道呢?有備無患總比到時手忙腳亂好。」   陸紅衣茫然不解。         第七十六章     潘哥最近心情很不好,一是由於鄭浩男的嫡系九龍灣陸海星的勢力迅速崛起,為鄭浩男在與他爭奪華興領導權的天平上加了重重一個砝碼,黑道排位光有錢還是不夠的,重要的是實力,沒有實力,你的錢遲早是別人的,潘哥對這一點很清楚,「炎黃魂」因為他的資本積累就是通過巧取豪奪而來的;二來是因為他派向九龍灣銷售白粉的兄弟輩陸海星扣了,連人帶粉一起沒收,雖然九龍灣的陸海星早就向外面發過話,不准任何人在他那裡賣白粉,但他根本沒放在心上,在其他勢力被陸海星一一打垮華興獨霸九龍後,潘哥認為機會來了,他認為不讓別人賣白粉是對的,自己的地盤當然應該便宜自己人,他第一時間就派人搶佔了這個處於真空的市場,隨之那個令人十分不愉快的消息也來了。   潘哥聞訊簡直暴跳如雷,這個陸海星還是不是華興的人,連自己人發財都不讓?他派了一個手下去向陸海星要人,他是華興十二個大哥之一,陸海星還不夠級別跟他直接對話。那個手下什麼也沒從陸海星那裡帶回來,只帶過來陸海星一句話,貨不可能還,人要潘哥親自去領,否則沒有商量。潘哥立即明白了陸海星的意思,他是在立威,向別人表明他的態度,而自己偏偏撞在了槍口上。潘哥氣的砸爛了所有能砸爛的東西,「炎黃魂」足足發洩了一天,還是忍住了向陸海星報復的衝動,畢竟是自己人,不看他的面子,還要看鄭浩男的面子,誰知道這件事是不是他在背後指使的?再說他心裡也清楚,陸海星這個人不好惹,聽說連太子哥都在他手底下吃了虧。自己就更不被他放在眼裡了,想了一天,他還是決定拉下身份去見一趟陸海星,自己兄弟栽了,他這個大哥總不出頭也不行。   第二天一早他來到了陸海星的辦公室,陸海星笑嘻嘻的迎了出來,道:「喲。什麼風把潘哥吹過來了?喂,你們還不給潘哥倒茶?」   潘哥繃著臉。冷冷地道:「我來幹什麼你心裡清楚,大家說話就不用兜圈子了,放人吧。」   陸海星一臉詫異之色,道:「放人?放什麼人?哦,潘哥說的是那些不懂規矩撈過界的兄弟啊,嗨,怎麼說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怎麼能為難自己兄弟呢?人我已經都交給了董事長。相信該怎麼辦董事長一定會處置的妥妥當當。既給我一個交代,也給潘哥一個交代。」   潘哥聞言肺都快氣炸了。立時明白自己上了一個惡當,「炎黃魂」跑到這裡來求一個小弟,傳出去已經很讓人看不起了,現在又要去求鄭浩男賣面子,鄭浩男是肯定會賣這個面子給自己的,問題是受了鄭浩男這個人情,以後還怎麼好意思跟他鬥?合著這兩個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都在把自己當猴耍。   他怒沖沖的轉身就走,留下一句話道:「小子你有種,我們走著瞧!」   趙星樂呵呵的看著潘哥地身影,經過這一次敲打,想必鄭浩男在董事會裡的阻力會笑一點了。回到辦公室裡坐下,剛把所有地事情在腦海裡捋了一遍,手機就響了,他按下接聽鍵,只聽電話裡一個成熟低沉的男聲道:「趙星?」   趙星一怔,不動聲色平靜的道:「對不起,你找錯人了。」同時腦海裡迅速搜索一遍,可以確定這個聲音還從來沒聽過。   電話裡道:「我不管你是趙星還是陸海星,對我來說都一樣,現在是十點十分,中午十二點我們在山頂見面,我開的車子牌號是4785,等你,不見不散。」   電話掛斷,趙姓陷入沉思,去不去已經不是考慮的問題,「炎黃魂」不管那人是不是真的認出了他的身份,他能報出自己的名字,就把自己逼地非去不可了,懷疑就是暴露地開端,一定要把這個神秘的人挖出來。他查看了一下電話號碼,是一部手機地號碼,不知道這是不是這個人的疏忽,總算是留下了一點線索。   神秘人挑選的見面時間不錯,正好是吃午飯的時候,可以不必找什麼借口,順理成章的出去。他現在還沒有買車,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把公司的車子開了出去,直接來到了山頂,他不怕對方有埋伏,如果要對付他,直接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警方就行了,沒必要繞這個彎子。   沒想到那人來得比他還早,車子就停在路旁,他挨著他的車子停下,看見車子裡那人搖下車窗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趙星沒有猶豫,「炎黃魂」推開車門下了車,坐到了那個人的旁邊。那人大約四十出頭,滿臉精幹之色,見到趙星,臉上露出笑容,道:「你承認你是趙星了?」不待趙星開口,他又道:「我是XG特區警署反黑組高級警司黃榮發,大家認識一下。」他把手伸了出來,趙星也抬手跟他握了握。   黃榮發道:「你不用猜我是怎麼懷疑上你的,其實我注意你很久了,一個已經出來混了十幾年卻仍然一事無成的小混混突然一夜之間做了大哥,而且還表現出超凡脫俗的勢力,一舉統一了九龍灣的黑道,想不惹人注意都不行。」   趙星沒有否認,道:「我從來就不認為一間不存在的事能瞞過所有人,既然你是警察,為什麼不抓我?要知道我可是大陸的通緝犯。」   黃榮發狡黠的一笑,道:「why?我為什麼要抓你?你現在是擁有XG合法身份的市民,我們警察的責任就是保護市民,沒道理我要抓你。」   趙星笑了,道:「你不抓我?你總不會想和我這個通緝犯合作吧?」   黃榮發道:「不可以嗎?我們反黑組的職責是掃清XG的黑幫,維護治安的穩定,「炎黃魂」可是就算是白癡也知道,黑幫是掃不完、抓不盡的,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力去維護它們之間的平衡,並在這中間尋找聽話地代理人,把黑道的次序控制在我們警方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其實黑道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我們警方的壓力。一個講規矩、有次序的黑幫反而更可以控制犯罪的發生,這是全世界警察都心知肚明地事,所以在全世界各個角落你都可以發現黑幫的身影,政府只能去控制和利用,這是不爭地事實,我不想否認。」   趙星道:「所以你想利用我?」   黃榮發道:「應該說是相互利用,不對嗎?你需要我們幫你掩飾身份。還需要警方對你的承認和支持,而我們警方卻需要你這樣懂規矩的代理人。」   趙星道:「為什麼會選我?」   黃榮發道:「我這些天一直在注意你。「炎黃魂」你的所作所為我們警方都記錄在案,我認為你很適合我們挑選代理人的條件,首先你不沾毒,這是最主要的,違反這一條的我們警方都會把他列入主要打擊目標;其次你雖然在大陸犯了案,但你這個人能很正直,這從你對九龍灣的治理就能看出來,如果黑道能按照你地模式發展下去。我想這是XG市民地福音。也許再過個十年、二十年,我們反黑組都可以解散了。因為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哈哈。」   趙星道:「我這個身份遲早暴露,你們就不怕來自國內地壓力?」   黃榮發故作驚奇的道:「你的身份?你的什麼身份?你是我們XG的守法公民,擁有合法的身份,你現在的名字叫做陸海星,這一點我們全XG警署都可以為你做證,不用質疑。」   趙星道:「那麼說從此以後我就是如假包換的陸海星了?」   黃榮發道:「是的,你甚至可以以這個身份參加港議員選舉,我想我會投你一票,至少你比那些所謂的政客要看的順眼的多。」   趙星道:「謝謝。」   黃榮發道:「不用客氣,我們自己選出的代理人,「炎黃魂」沒有理由我們自己反而不信任。你知不知道,為了確定你適不適合做這個位置,我特意研究了你在大陸的那個案子,結果就是疑點太多,如果你找一個好一點的律師,我想你會被判無罪的,我很難理解那個法官為什麼會那麼判。」   趙星道:「算了,過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現在我是陸海星,家裡有一個妹妹,其他的人和事都跟我再沒有關係。」   黃榮發理解的道:「把過去那些不愉快拋開也好,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陪你去喝一杯,既是告別過去,也算是慶祝我們以後合作成功。」   趙星道:「你是警察我是賊,還是算了吧,沒必要引起別人的注意。」   黃榮發歎道:「現在不去的話,恐怕以後就再沒有機會了。」   趙星道:「為什麼這麼悲觀?」   黃榮發道:「不是我悲觀,「炎黃魂」而是以你現在的江湖地位還不是很引人注意,我們一起出現問題還不是很大,等哪一天你爬到了大佬的位置,我們一個兵,一個賊,再見面就會惹人懷疑了。」   趙星苦笑道:「江湖大佬?還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呢。」   黃榮發拍拍他的肩膀,道:「對自己沒信心嗎?我們警方既然看好你,就一定會幫助你的,一步步來,總會成功的。」   趙星道:「哦,你們現在有什麼計劃嗎?能不能說給我聽聽,我不想到時候措手不及。」   黃榮發道:「以後警方有什麼行動我都會通知你,另外我先謝謝你這些天的良好表現,如果不是你秘密通知警方,警方就不可能在最近破獲大量的毒品交易。」   趙星道:「你們猜到了是我?」   黃榮發道:「要不然我怎麼會代表警方找你?你放心,只有少數幾個能夠接觸到你身份的警署高層才知道,你暫時還不會暴露,我們警方會幫你掩飾過去。另外,我想由你提供一個準確情報,我想在你們華興一個大佬身上開刀,把你趕下去,由你來做這個位置,現在華興沒有哪個的風頭比你更勁了。」   趙星道:「就算下去一個大哥,「炎黃魂」這個位置也未必輪得到我坐,比我資格老的多的是。」   黃榮發道:「如果有華興的老大鄭浩男哥罩著你,我想問題就不會太大了吧?」   趙星想了想道:「我考慮一下,過幾天答覆你。」他推門下車,忽然回頭一笑又問了一句:「黃警官,浩男恐怕就是你們警方的另一個代理人吧?」不等黃榮發回答,他已經關上門走了,只留下黃榮發張口結舌一時還沒從突然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第七十七章     鄭浩男有點頭痛的望著底下那些喋喋不休的人群,爭吵已經持續半個多小時了,爭論的焦點是到底由誰來接手剛剛被警方逮捕入獄的潘哥的位置,潘哥面臨販毒、謀殺等多項罪名的指控,且警方這次證據確鑿,潘哥就算是把全球最有名的律師都請來為他辯護,只怕也只能在監獄裡養老了。潘哥不在了,他的位置總要有人頂替,華興十二大哥的位置就算在整個特區也是十分惹眼的,這不「炎黃魂」是由鄭浩男一個人說了算,需要董事會全體舉說表決,所以也造成了這次爭論。除去一些陪練的不算,其中最熱門的人選一個是九龍灣的趙星,一個是潘哥原來的副手鐵漢,贊成趙星的基本上都是平時跟鄭浩男走的比較近,對社團改革持激進態度的成員,反對趙星的自然都是一些保守派。   一個保守派成員扣著桌子,氣憤的道:「潘哥不在了,當然由他的小弟來繼位,人情、地面、業務都熟。沒道理叫一個外人來領導潘哥的手下吧?算我們肯,潘哥的手下也不肯啊?」   一個梳著男人頭神情嫵媚的女子道:「亮哥,你又不是那些小弟,你知道人家肯還是不肯?況且人情、業務不熟,多接觸幾天不就熟了嘛,你亮哥剛出道的時候也不是傻乎乎的,現在不也坐到了抗把子的位置?浩男當初也一個小混混,難道因為這個你就不服男哥的領導?」   亮哥馬上道:「十九妹,你不「炎黃魂」要冤我,我可說說不服浩男的領導。」   十九妹身邊的一個留著小鬍子的男人道:「阿亮,你這話不對,什麼叫外人?誰是外人?照你這麼說以後只要有誰退休了,接替他的人公司都不能派,只能在他的小弟裡面選一個,其他的都叫外人?」   亮哥把頭轉了過去,道:「那麼夫妻兩個一唱一和,我說不過你們,總之選陸海星我就反對。」   一個老成持重的保守派道:「十九妹、阿偉,你們不要吵,選誰不選誰大家心裡都有素,鐵漢這個孩子我是看著他長大的。為人講義氣,近年來又為公司做出了很多的貢獻。這一點大家有眼睛都看的到。老實說,選他我可是一點私心都沒有,潘哥那一區搞的再紅火,我阿生一點好處也撈不到。」   聽他話裡帶刺趙洪基騰的一下就火了,道:「生爺,浩男為了社團的利益每天忙上忙下你都是看到的,可就是這樣還有人說他有私心,培植私人勢力。既然這樣不信任浩男還讓他當這個董事長幹什麼?乾脆大家重新投票「炎黃魂」選過。最好是把你大公無私的生爺推上這個董事長的位置那就天下太平、眾望所歸了。」   久經戰陣的生爺面對趙洪基的挑絲毫也不生氣,彈了彈煙灰。道:「阿基,一碼歸一碼,現在好像談的沙田的抗把子,不是華興的抗把子吧?至於浩男適不適合當這個總瓢把子子我說了不算,當然你阿基說了也不算。」   一個留著長法、長的五大三粗的大漢突然停止了扣鼻屎的舉動,道:「阿基,你不要上當,浩男如果不當這個總瓢子不知有多少人在底下偷著樂呢。今天開會的內容是選沙田的抗把子,大家不要不扯開話題。總之別人選誰我不管,我阿飛是站在十九妹這一邊的,陸海星,就是他!」   十九妹衝他一笑,道:「阿飛,多謝棒場。」   阿飛道:「我不是幫你的場,是這小子確實能幹,我阿飛是自愧不如啊!兩個月統一九龍灣,公司業務做的蒸蒸日上,我問在座的有幾個人能夠做的到?誰做的到,我就服誰,反正我阿飛是不行。」   一個保守派道:「不錯,陸海星對社團是有些功勞,可是他居功自傲,連自己的財路都阻,就憑這一點我就不贊成選他。」   阿飛道:「老鬼,陸海星阻誰的「炎黃魂」財路了,恐怕只不過是不讓你在他那裡賣白粉吧?這種錢賺多了小心生兒子沒屁眼!我阿飛今天在這裡宣佈,以後我的地盤上也不准有人賣白粉,誰賣我抓誰,招呼打過了,以後別說我阿飛不給自己人面子。」   那個老鬼道:「阿飛,你發神經啊,不賣白粉,我們吃什麼?」   十九妹道:「鬼哥,你手底下夜總會、酒吧、賭場、茶樓、高利貸你賺了多少錢?還不滿足?少買點白粉,以後活的也長一點。」   老鬼道:「我們出來混的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不買白粉難道去做慈善啊?」   阿飛冷言冷語的道:「老鬼,不要把自己講的那麼豪氣干雲,出去賣的是你的小弟,抓也抓他們,你又不用露面。當然在這裡說風涼話,有本事你每次自己出去賣,我阿飛就服了你。兄弟賣命,你吃現成的,這種人我最瞧不起。」   老鬼一拍桌子,怒道:「阿飛,你吃了火藥是不是,幹什麼處處針對我?」   阿飛悠閒的道:「我不是針對你,我是「炎黃魂」就事論事,將心比心的去想一想,我就寧願不賺這種錢。我阿飛也不是什麼好人,放高利貸、開賭場、逼良為娼我阿飛都能幹,可惟獨掉腦袋的毒品我不會叫兄弟們沾。現在是什麼年代?XG都回歸大陸了,法律只會越定越嚴,你以為還是雷老虎那個時代啊,販毒不但自己掉腦袋,搞大了連華興都會跟著一起陪葬,你想清楚。」   一個人敲著桌子道:「好了,好了,現在不是討論社團未來走向的問題,是選沙田的抗把子,再這麼亂扯下去,今天的會議就不要散了,趕快想一個好辦法出來,我老婆還裹著湯在家裡等我呢!」   阿飛道:「意見不統一,你說怎麼選?」   十九妹道:「大家出來混的都要能打,我看不如比武選帥,叫兩個候選人打一架。誰打贏了誰就做抗把子。」   阿飛熱烈的鼓著掌道:「有好戲看了,打架啊,我同意!」   保守派們不由面面相覷,鐵漢能打「炎黃魂」在華興雖然也的出了名的,但現在誰也不知道那個陸海星簡直就是個怪胎,居然一個能打四、五十個,叫他們兩個比武。不是存心叫鐵漢去送死嗎?生爺咳嗽了一下,道:「十九妹,出來混的不但要能打,還要有腦子,一個人再能打他能打幾個?腦子好才是萬人敵嘛。況且你十九妹能坐這個位置好像也不是靠著你能打吧?」   十九妹道:「靠腦子那就不用選了,陸海星和鐵漢你說選誰?誰不知道鐵漢是有名的動手不動腦?」   生爺道:「人總是會進步嘛,原來他只是個小混混,等坐到了抗把子的位置,自然就會動腦了。」   阿飛道:「哎,看樣子我這輩子是等不到了。」   保守派們反唇相譏。眼看爭吵又要持續下去。突然一個幫眾走到鄭浩男耳邊低語了幾句,鄭浩男起身道:「各位,一哥的電話,我出去接聽一下,請大家梢侯。」   洪門的一哥找鄭浩男,會有什麼事?底下人心裡暗自猜想。過了一會兒鄭浩男進來,道:「不用吵了,我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一哥召集全體洪門開會,有大事,我會把兩個人都帶上,誰為社團立了功,誰就是沙天的抗把子,大家有意見沒有?」   趙洪基道:「浩男,一哥召集全體「炎黃魂」紅門?他到底叫了幾個幫會?東興有沒有份?」   鄭浩男道:「東興就算再跟我們不和,怎麼說也是洪門子弟,當然少不了。」   生爺道:「浩男,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   鄭浩男歎道:「還不是為了白粉的事,說實話,這種會我根本不想參加。」   話是這麼說,洪門的掌門親自出面,這趟還是非去不可的,要不然就代表華興想自立門戶,以後在洪門就很難立足。   會議的地址就設在洪門的議事廳,當鄭浩男帶著趙星和鐵漢出現在門口時,正好另一個身材矮小精幹的中年漢子也趕到了門口,兩邊人見面同時楞了一下,鄭浩男首先打了個招呼,道:「敏哥,本來我還以為我會是第一個到的,沒想到還是被你搶了先,你們東興真是事事快人一步,名不虛傳啊。」   敏哥皮笑不肉不笑的咧了一下嘴,向鄭浩男身後瞄了一眼,道:「浩男,你們華興真是人才濟濟啊,早到有什麼用,看來今天的會還是由你們華興來唱主角。」   鄭浩男謙虛的道:「由這麼多前輩在場,哪裡還輪的到我這個晚輩發言,今天我可就是帶了張嘴來,主角嘛還是由你們東興來唱比較好。」   敏哥道:「既然浩男你這麼說呢我就不客氣了。」   二人正在門口寒暄,一個六十餘歲穿著「炎黃魂」長褂的老者迎了上來,先跟敏哥打了個招呼,接著又握著鄭浩男的手,熱情的道:「浩男,我可是有日子沒見到你了,你可真是貴人事忙啊!」   鄭浩男道:「我是啪啦打擾了一哥的休息,既然一哥這麼說那以後我就要常來打攪了,到時您可不要討厭我。」   一哥道:「歡迎,歡迎之至啊!兩位,裡面請。」至於二人的跟班,還當不起他一個請字,所以話裡帶都沒有帶。   眾人進了門,見裡頭很多幫派的頭目都來了,足有三、四十個人,濟濟一堂,基本上洪門在XG的分支基本到齊。進門按輩分、主次排座,看各人坐定,一哥咳嗽了一聲,大聲道:「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廢話我就不所了,找大家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為了錢。最後很多兄弟都來找我,說手頭的白粉太少。都來請求我支援,開頭我老頭子是有求必應啊,大家都是同門,相互周轉一下原是應該的,沒想到一個、二個這麼說還算了,十個、二十個都來找我,這裡面的事就奇怪了,今年金三角收成不錯,按理說不會卻大家的貨啊?於是我老頭子留上心,派人秘密調查了一下,原來還真有「炎黃魂」人在暗中搗鬼,不但大量收購大家手裡的現貨,還派人去金三角聯絡了柴基將軍,斷了我們手中的貨源。柴基是我們XG地區的主要供貨商,他不給我們貨,我們只出不進,手裡的貨當然就越來越少,等我們手頭上沒貨的時候,他們再把貨拋出來,從此市場就他們一家給獨佔了,他們想訂什麼價就是什麼價……」   底下很多人都是為了這個目的來的,氣沖沖的道:「一哥,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   一哥道:「我查的很清楚,就是青幫,真是不是猛龍不過江啊!」         第七十八章     一哥話音一落,議事廳裡頓時罵聲四起,直把所有能跟青幫扯上關係的女性詛咒了個遍,敏哥站起來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道:「一哥,這種事情可不能亂說,請問你有什麼證據嗎?」   一哥身後站出一個人來,不滿之情現於顏色,道:「敏哥,你連我爸爸的話也信不過?」   趙星一看此人正是楮玉堂,自己教訓太子哥之事江湖中早已風言風語的傳開了,但自那一晚後兩下始終相安無事,估計楮玉堂算是認栽了,而且看來這件事情楮玉堂非但自己沒有告訴父親,甚至還禁止了底下人告狀。   敏哥甩都不甩楮玉堂,毫不客氣的反駁道:「太子哥,你這話就不對了,一哥雖然是我們的掌門人,但是說話做事也要有根有據。青幫跟我們鬥了幾十年了,誰也沒有壓過誰,現在大家出來混都是求財,誰還打打殺殺的過日子?青幫有青幫自己的地盤,我們又沒有撈過界,沒道理它會跟我們來這一手?幹嗎?想把我們全吞了啊?它有沒有這麼大的胃口?一哥這麼一句話,江湖中從此就要掀起腥風血雨,這麼大的事懈當然要問清楚,兄弟們去拚命也要知道為什麼啊?」   趙星見狀不由暗暗搖頭,看來此時的洪門一哥只不過是成為了洪門的一個象徵,各分支的實力派人物除了表面上的尊重,沒有哪個是把他真正放在眼裡,洪門再也沒有原來那個一呼百應、萬眾一心的氣象了,也怪不得青幫跟他們鬥了幾十年也斗不垮,毛病實際出在自己身上。   一哥瞪了兒子一眼,喝道:「你給我坐下,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楮玉堂氣憤憤的站到了後面去。一哥到:「阿敏,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見怪。」   敏哥也借勢收蓬,到:「一哥,我是就事論事,絕不是針對你,實不相瞞。我們東興現在也很缺貨,我心裡也急得很。只是這件事可大可小,我只是想問清楚,如果這件事情查出真是青幫在背後熱鍋上的搗蛋。我東興別的不敢說,一哥你要多少人就有多少人,我阿敏第一個衝在前頭。」   一哥呵呵笑道:「有你阿敏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證據呢,我有。現在就叫他出來。」說道他拍了拍手,一個三十左右臉上有一條刀疤的人從後堂走了出來,大廳有不少人見了此人齊吃了一驚,認得他就是青幫XG分舵主庫哥的貼身保鏢。一哥指著他道:「這個人很多人都認識,我想我就不必介紹了吧?他其實是我們洪門的人。是我前幾年安排在青幫裡面的內應,說實話。如果不是這件事關係重大,我還不想暴露他地身份,現在阿敏這麼說,我也只有叫他出來了。」   敏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一哥,不是我信不過你,我……」   一哥搖搖手,道:「應該的,這件事如果不是小六親自告訴我,我也不信青幫會做地那麼趕盡殺絕,小六,你把這件事原原本本跟兄弟們說說。」   那個臉有刀疤的大漢向一哥一躬身道:「是。」轉身面向大廳,道「各位兄弟,我是一哥安插在青幫的奸細,整件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青幫已跟金山角地柴基將軍談妥,以高於原價五個百分點的價格搶走將軍手裡所有的貨,將軍已經答應了,所以大家的貨源才會斷掉,這件事還是庫哥門牌去談的……」   還沒等他說完,下面人已經開罵了:「他媽的,外國人就是不講信用,見錢眼開,有奶便是娘。」「怪不得我每次去金山角要貨要不到原來都被人家給吞了。」「青幫這一次是存心想要整死大夥兒,一哥,乾脆你帶隊,我們去跟他們拼了!」   還是敏哥比較慎重,問道:「青幫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就是為了獨霸XG的毒品市場?柴基手裡所有的貨XG也吞不下啊?」   刀疤臉道:「青幫這一次不止是針對XG市場,還囊括了大陸市場,柴基將軍就是看到大陸廣闊市場前景,所以這一次才會被信棄義。況且庫哥答應他,以後每年地貨他全部都按這個比例全盤收購,柴基將軍沒有理由到手的錢也不賺。」   敏哥這次信了,咬牙切齒地道:「這個死鬼子,居然聯合青幫的人擺我們一道,認錢不認人。一哥,你說怎麼辦,要打要殺,我們聽你的。   一哥道:「我聽小四講了遍青幫的談判條件,仔細考慮了一下,這裡面有幾個關鍵,第一條是價格,這不成問題,價格提上去,最多大家少賺點,也還有的賺。第二是數量,我們吃虧在這裡,青幫是在玩大手筆,而我們,說難聽點,都是些散戶,你訂個幾十公斤,我訂個百來斤,換成你是柴基,你是願意做批發還是願意零售?所以我們洪門這一次失敗是必然的。」   下面的人嚷到:「一哥,你分析的有道理,你說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   一哥道:「你們願意聽我的我就拿下主意,不願意聽那就算了,我不勉強大家。」   見一哥突然拿捏起來,大夥兒都不滿意了,道:「一哥你說,怎麼說你都是洪門的當家人,我們不聽你的又聽誰的?」   一哥道:「既然大家都信任我,那我就說了,其實對策也很簡單,那就是以洪門的名義派人云跟柴基談判,以洪門名義集體訂貨,先以大定單把貨搶過來,然後大家自己內部再分,總比各自去找貨源好的。   聽了一哥的這個主意,大家都頗覺可行,道:」既然這樣,一哥你就跑這一趟吧,你是洪門的掌門,以你的身份、地位算是很給柴基將軍面子了。「一哥連連搖頭,道:」我都是一個收山的老頭子了,哪還有什麼面子?現在咱們XG風頭最勁的就算華興的浩男和東興的阿敏了。如果這一次由他們兩個一起出面,柴基將軍就可以看出我們對這一次談判地重視程度。「鄭浩男對這件事本來就不想摻合,始終一言不發。見終於扯到了自己身上,只得道:「一哥,不是我不願意為大家出力,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毒品,而且華興內部現在也正在討論要不要禁毒,這麼一做,我們華興的調子很難定。」   敏哥陰陽怪氣的道:「浩男,誰不知道你們華興最近幾生水起,發了大財,這點小錢你們當然沒有放在眼裡,可別忘了你們華興也是洪門的人,現在其他洪門弟兄有難。需要你幫忙,你不會故意推三阻四吧?」   敏哥一帶頭。其他人也群起而攻之,道:「你們華興是洪門的台柱,你們都不出面,柴基將軍怎麼能把我們看成洪門整體?」   一哥也道:「浩男,我知道你為難,可你也得為大家想想,就算是幫個人氣行不行?錢不要你出,只要你露個面就行。」   一哥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鄭浩男也不好再推了,只好道:「好,那我回去商量一下。」   見鄭浩男答應了,會議的主題就基本上定了下來,剩下地就是再推出一些的上的了檯面的人選了。   回到華興。鄭浩男把事情一說,除了那些本來就是販賣白粉地保守派舉手造成外,連激進派都舉手通過,畢竟大家都是源出同門,沒道理見死不救,至於沙田的抗把子就等著這次行動回來以後看二人的再說了。   趙星回去整理行裝,並把事情對陸紅衣說了,陸紅衣沒有做聲,只是幫著他一起收拾行李,晚上破天荒的為趙星燒了一桌菜。可是這層堅強的外殼在送趙星上船時突然崩潰了,他緊緊抱著趙星,淚流滿面,道:「星哥,我等著你,你一定要回來。」   趙星早已知道陸紅衣心中把對親人的感情和思念傾注在自己身上,伸手抱了抱他,道:「你放心,我會照顧自己的。」   陸紅衣久久不願放手,直到汔笛數次長鳴,催趙星上船,陸紅衣才與他灑淚而別。這艘船是洪門包下地豪華遊艇,這一趟去了不少人,趙星一上船,敏哥就嘿嘿對他笑道:「星哥,兄妹感情不錯嘛,怪不得為了這個妹妹連太子都敢打,了不起!」   這一趟一哥為了表示自己的大公無私,連自己的兒子也派來了,趙星知他想故意挑撥,道:「人之常情罷了,我想換成有人欺負敏哥的親人,就不是打一頓這麼簡單的吧?」   敏哥倒訕訕的不好說什麼了,話題一轉,道:「聽說星哥最近好像在華興不怎麼得意啊?居然連一個沙田的抗把子都不讓你做,真是浪費人才,什麼時候考慮一下過來幫我?」   趙星道:「出來混呢最重要的是講義氣,我既然跟了男哥就不會再跟第二個,敏哥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   敏哥用讚賞的語氣道:「我最欣賞的就是夠義氣的人,不管是不是我的手下都一樣,財才我對你說的話永遠有效,你什麼時候想來我什麼時候舉雙手歡迎,就算是得罪全天下的人我也不怕。」他拍拍趙星的肩膀走開了。   遠處,趙星的競爭對手鐵漢一雙警惕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二人,連鄭浩男走到了他身邊都不知道。鄭浩男道:「阿漢,在看什麼?」   鐵漢支吾了一下,道:「沒看什麼,男哥。」   鄭浩男道:「你和陸海星都是我的好兄弟,我知道因為這次選舉你跟陸海星有些不對盤,不過現在不是在家裡面,這麼多雙眼睛在盯著我們,不要讓別人看笑話。」   鐵漢道:「男哥,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   鄭浩男道:「那就好,另外我再告訴你一句話,相信自己的兄弟。」   鐵漢點了點頭,一步步從小弟殺上來的鄭浩男一直是他的偶像,鄭浩男的話鐵漢是不敢不聽的,不過他心裡面有個小小的心思就沒人知道了,跟船上所有人想的不一樣,他一直在暗暗祈禱這次行動不要太一帆風順,千萬要出點事才好,要不然又怎麼顯的出他阿漢危難之時的英雄本色。         第七十九章     洪門各派大多在泰國有代理人,到了泰國,一路北上,找到代理人,由他們出面轉告柴基將軍,請求見面。足足等了一個星期,代理人才回話柴基將軍願意與洪門代表見面。鄭浩男與敏哥等人商量了一下,為防止意外,眾人不能全進去,決定留一部分人守在外頭,萬一柴基受人鼓惑翻了臉,外面總還有人接應逃跑。   從人分成兩批,一前一後,乘坐二余輛越野吉普車,穿越泰國邊界,來到柴基將軍的駐地,鄭浩男。敏哥等非要露面的一批重要人物進去,後面一批的人就悄悄的埋伏在了駐地外頭。對柴基將軍洪門眾人並不陌生,除了鄭浩男等寥寥數人,基本上都跟他打過交道。衛兵把從人引到東南亞懸空而建。別具特色的茶寮之中,奉上茶水,就退了下去。過了一會兒,一個五短身才。滿臉橫肉的胖子在十幾個衛兵的簇擁下走了進來,眾人起身做了一個東南亞佛教民族的傳統禮節——合什,那胖子也回了一個禮,哈哈笑道:「抱歉,抱歉,因為會見一個重要的客人,所以來晚了,慢待了諸位,還請原諒。」   來者裡頭就是算以鄭浩男和敏哥為首了,敏哥道:「將軍,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華興的瓢把子鄭浩男,相信將軍不會對這個名字陌生吧。」   柴基眼睛一亮,看著鄭浩男,道:「鄭浩男?我可是早就聽說過了,可就是一直沒有機會見面,華興的人其他人我可是見過不少,比如說老潘。阿生都算是老朋友了。」   鄭浩男身柴基合了個什,道:「將軍的大名我在XG每天都能聽到五。六遍,可說是如雷貫耳了。今天能跟將軍見面,實是榮幸。」   柴基道:「每天都聽的到五。六遍:那肯定不是什麼好名聲了,哈哈!」   敏哥道:「將軍,浩男說的不錯。原來都要念上五。六遍,最近更是要把你的名字足足念上十七。八遍,現在乾脆就自己跑過來了。我們的來意將軍不會不知道吧?」   柴基道:「即然大家都是老朋友,我說話也就不兜圈子了,你們為什麼來的我很清楚,可我這裡的難處你們應該也知道,有人願意出更高的價錢一次性買斷我的貨。我沒有道理跟錢過不去吧?」   鄭浩男道:「將軍,做生意呢不能只看眼前利益,目標要放地遠一點,要學會一點生意經。有競爭才能產生更大的利潤。我知道您的買家是青幫,可青幫這麼做是為什麼呢?它總不會無緣無故給將軍送錢來的吧?等它把我們這些競爭對手完全擠垮以後,將軍還敢保證您地貨會一直是這個價錢嗎?」   柴基一愣,不由陷入了沉思,敏哥趁熱打鐵道:「將軍,浩男的話也有道理,你不妨多考慮一下。另外我們這次來也不是空手而來,我們洪門也願意以高於原價百分之五的價格訂貨,並以洪門的名義整體收購將軍每年的產量,以前地那些定單全部作廢,將軍,你看怎麼樣?」   柴基笑了一下,道:「可是我的老朋友,青幫把價格已經提到百分之十了,並且成諾以後只會在這個價格浮動。你知道,我的子民需要養活,我的軍火需要更新,每一樣都要耗費我大量的金錢,這個誘惑,我沒有理由拒絕。」   敏哥聞言一怔,轉身與眾人緊急商量了一下,起身道:「那麼,將軍,我們也願意以相同的條件提供給你,你再考察一下。」   柴基搖了搖頭,道:「已經晚了,我的老朋友,我不但收下了他們的訂金,而且還收下了他們另一筆錢。」   敏哥奇道:「另一筆錢?什麼錢?」   柴基眼中凶光一現,一字一字的道:「你們的買命錢!」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他身後的衛兵呼的把槍舉了起來,對準了眾人,在此同時,一大群士兵也從門外衝了進來,迅速繳了各人佩帶的武器。敏哥怒道:「將軍,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客人嗎?這件事傳出去以後誰還敢跟你做生意?」   柴基道:「我的老朋友,你說的不錯,所以我是不會殺你們的,殺你們的另有其人,我與此事無關,我只是受人所托請你們暫時在這裡住幾天而已。」   鄭浩男憤然道:「將軍,這種掩耳盜鈴的事你以為能瞞的過去嗎?」   柴基道:「看上去似乎行不通,不過等一會你們見到一個人後就知道我為什麼不怕別人誤會了。」   就在這時,忽聽駐地外槍聲大做,敏哥等人精神一震,知是外面理伏的史弟動手了,柴基一發難,立刻就有人通過身上暗藏的通訊器發送了信號。柴基看了眾人的神色,哈哈大笑道:「各位放心,這是我的士兵在清除一些躲在外面的蒼蠅,一會兒就好,希望沒有驚攏到各位。」眾人見柴基的神態平靜,顯是早有準備,臉色理是灰暗。   槍聲漸漸平息下來,過了一會兒,一陣急促上樓的腳步聲傳進眾人的耳朵,只見幾個快步走了進來身柴基施禮。眾人見到來人,霎時間就明白了此事的始末,敏哥怒道:「太子,原來是你出賣了我們!」   進來的正是一哥派來的人馬。   為首的楮玉堂道:「不是出賣,這是我們早就制訂好的計劃,是你們愚蠢,才會上當。」   從人恍然大悟,鄭浩男道:「太子,我不明白一哥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已經是洪門的大哥了,投靠青幫對他有什麼好處?」   楮玉堂道:「鄭浩男,你說話小心點,誰投靠青幫了?我爸爸只是利用了一下青幫而已,等掃清了你們這些不聽話的叛徒,我爸爸重新統領洪門。他自然會帶人趕走青幫,XG當然是XG人的XG,沒道理叫青幫來霸佔。」   敏哥怒道:「他*的誰是叛徒?我看你們父子是洪門最大的叛徒,勾結外人,陷害同門,等老子回去。看不扒了你們父子的皮!」   敏哥大怒,拔腿就要衝上去跟楮玉堂拚命,楮玉堂把槍端了起來,趙星手快,連忙拉住他。楮玉堂又把目當轉身趙星。道:「陸海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吧?怎麼,那天你不是表現的很勇猛嗎?現在幹嗎?學縮頭烏龜呀?有本事再衝我來啊?不敢呀?」   他走上前狠狠的一拳打在了趙星的肚子上,趙星也不是很痛。不過也故意裝做痛苦的樣子倒在了地上。楮玉堂拿腳一陣亂踹,嘴時罵道:「豈有此理,還問我認不認識你這個小混混?你現在認識我了嗎?認識了嗎?認識了嗎?」踢了一陣還不解氣,把槍也舉了起來。趙星身體一下子繃緊了,蓄勢待發,為了後面的計劃挨頓打倒沒什麼,平白無故地死那就太不值得了。   好在柴基制止了楮玉堂的釘機,道:「慢著,楮公子,在我這裡不能留血,你還是等青幫的人到了之後再商量怎麼處置這些人吧。在我還沒有把他們交給你之前,他們還是我的客人。」   楮玉堂當然不會為了一個小人物去得罪柴基,道:「那就先把他們關起來,等青幫的人趕到之後再一起釘掉。不能只是我們沾了血,他們這一份也不能少。」   一行十幾個被關進了一個木屋子裡,柴基倒沒有虐待他們,飯茶。食水都不少,除了自由和享受。人人每天無所事事就是罵娘,除了青幫和柴基的娘,涉及最多的就是楮氏一門的女性了,諸人都是黑道出身,什麼惡毒的言語講不出來,花樣翻新,奇巧百出,許多簡直聞所未聞,趙星也算開了眼,原來罵人是可以這樣罵的,自覺經次一役,見識大長。   敏哥坐到鄭浩男身邊,道:「浩男,虧我們兩個平時還自己認為是洪門的台柱子,眼高於頂,以為在XG除了你,就是我了,沒想到這一次卻一栽到底,中了這老狐狸的計。」   鄭浩男也頗是後悔,道:「看來我們平時是太輕視這頭老狐狸了,這件事顯然已經蓄謀已久,大家居然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看來薑還是老地辣呀!」   敏哥道:「媽的,如果這次回的去,老子要親手宰了這頭老狐狸,這老狐狸耍詭計陷害我們倒沒什麼,但他不應該去勾結外人,大家都是洪門弟史,有什麼事本來都應該按洪門的規矩解瘊,他這麼幹不是出賣祖宗嗎?」   趙星道:「敏哥,他這麼干反正是算準了我們回不去。這條計策定的很陰險,洪門中的各首領基本上都在這裡了,萬一我們回不去,又沒有指定一個接班人,底下人肯定要鬧的天翻地覆,到時一哥再登高一呼,以對會青幫。替各位老大報仇的名義把各派拉攏到一塊,中間再趁機消除異已,整個洪門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聽到趙星這番話的人都頻頻點頭,都覺一哥肯定這麼做。趙星道:「所以這件事就是告訴大家,團結就是力量,青幫一條過江龍,為什麼跟我們洪門鬥了幾十年都不垮?還不是因為我們儘是在窩裡鬥,沒有團結在一起。敏哥。浩男。各位老大,小弟今日在準備說一句,如果這一次我們能夠活著回去的話,應該放下以往的恩怨,攜起手來,只有這樣洪門才能重新光大,才能把青幫趕出去。大家本來就是洪門子弟,為什麼一定要自相殘殺呢?一起發財不好嗎?這世界有賺不完的錢,沒必要為了一點應蠅小利就要喊打喊殺。現在都什麼年代了,看看現在的商業潮流,什麼都是身集團化發展,生意做大才有錢賺,每個人都是你防著我,我防著你,整天盯著自己口袋的錢,一輩子也發不了財。」   敏哥聞言激動的一拍趙星的肩膀,道:「好小子,說的有道理,如果這次回的去,我們一不定要試一試什麼叫集團化。洪門兄弟加起來的產業也不少,但為什麼在港一點影響力也沒有?估計就是你小子說的問題了。」   趙星道:「敏哥說的不錯,只要大家肯團結,洪門一定有出頭的那一天。」   一人道:「只要你們華興和東興肯團結,我們還有什麼話說?」   另一人垂頭喪氣的道:「這些話還是等我們活著回去再說吧!」   趙星一雙眸子在黑暗中閃閃發亮,道:「大家再忍耐一下,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活著回去,能一口把我們洪門全吞了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第八十章     被關押了幾天之後,這一天房門大開,進來一隊衛兵把眾人像羊一樣趕了出去,柴基以及楮玉堂等人已站在了門口,柴基身旁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站在門口摘下墨鏡望著眾人哈哈大笑,道:「各位,這段日子過的還好嗎」   敏哥一見此人就開口罵道:「林庫,我操你媽,你們青幫就會在背後玩陰的,這麼多年了也改不了,有本事大家當面對對面槍明著來,盡在後面打黑槍算什麼本事?」敏哥一帶頭,其他人也是罵聲四起。   鄭浩男低聲對趙星道:「這個人就是青幫XG的代理人。」炎黃子孫請支持炎黃中文bbs.yhzw.com   林庫仰天長笑,道:「敏哥,懂不懂什麼叫認賭服輸?你出來混也這麼多年了,怎麼連成王敗寇這一條道理都不明白?你管我用什麼手段,能夠讓你敏哥做階下囚就是好手段。況且你先別說我在背後耍陰的,這條妙計可是你們洪門的人自己想出來的,跟我可是沒有什麼關係。」   敏哥又轉而怒視楮玉堂,道:「楮玉堂,你的父子勾結外人,陷害同門兄弟,遲早不得好死。」   楮玉堂冷笑一聲,道:「敏哥,你們還不承認我們是同門嗎?你們又有哪能個是把我爸爸放在眼裡的?今天我是替洪門清理門戶。」   鄭浩男大聲道:「太子,我現在還叫你一聲太子,洪門自有洪門的規矩來,洪門的人自有洪門的處置,你們父子勾結青幫。不管說到哪能裡,也是你們沒理。」   楮玉堂頗不耐煩的道:「鄭浩男,我們父子怎麼做還輪不到你來囉嗦,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當初不也就是個小混混?如果不是我父親提拔你,你會有今天?」   鄭浩男冷冷的道:「對不起。我今天這個地位是蔣先生捍拔起來的,跟一哥沒有什麼關係。」   敏哥也道:「就是,浩男。我記得當初蔣先生提拔你地時候,還有人在你背後戳腳,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人不是別人,好像就是一哥吧?一哥也算是有工於心計了。現在想起來,大概在那個時候起就開始著手打壓他認為對他可能有威脅的人了,這頭老狐狸,還好當時我和蔣先生都沒上他的當。該提誰還是照提。」   楮玉堂道:「那又怎麼樣,你們現在不也還是我的階下囚?」   鄭浩男道:「太子,你也別得意,你以為你現在贏的人是你嗎?真正贏地是青幫,不管我們今天誰輸在贏,輸青幫才是最大的在贏家。」炎黃子孫請支持炎黃中文bbs.yhzw.com   林庫神色不變,道:「鄭浩男,你果然是個人材,這個時候還不忘挑撥離間。不過你再怎麼說也沒用,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來了?今天是我們青幫和洪門欷血為盟的大好日子,當然,對我們來說是好日子,對各位可就有些不妙了,因為今天將會用你們的鮮血來表示我們兩家的誠意。」   一些老大沉不住氣了,激動的喝道:「楮玉堂,你要殺我們滅口?」   楮玉堂道:「都別幫夢了,你們以為還能活回去?還有什麼遺言快說吧,看在都是同門的份上,我會盡量幫你們完成。」說著,他把槍舉了起來。   柴基道:「楮公子,我說過,在我的地盤上我不希望看到客人的血,出了這個地盤,那是你們的私事,我不插手。」   楮玉堂收起了槍,乾笑道:「既然將軍這麼說,那我們就把人帶走。」   柴基手一揮,命令道:「把人都帶到營房外頭去。」   士兵們拳打腳踢把俘虜趕到了營門外,一字排開站好,用槍押住陣腳。楮玉堂從眾人面前依次走過,嘴裡念道:「鄭浩男.敏哥陸海星哈哈,你們當初都不是很枉的嗎?怎麼現在不繼續枉下去呀?」   趙星忍不住道:「太子哥,到現在為止,你如果收手還不算太晚,真要是死了人,你和一哥想回頭都難了。」   楮玉堂回身對林庫笑道:「你聽到他說什麼了嗎?他還在恐嚇我。」他突然拿槍指著趙星的頭,咬牙切齒地道:「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來,是因為你!我發過誓要親手釘了你,我不會讓你死在別人手裡,所以我來了,就為了你這個小癟三,你知不知道,你很有面子!」趙星點了點他的槍口,異常冷靜的道:「小心槍走火。」   楮玉堂恨恨的放過了趙星,道:「庫哥,這個人是我的。」   林庫笑了,道:「你放心,我讓你先挑,一個一個誰都不吃虧。」   楮玉堂忙:「庫哥,你是前輩,還是你先請。」   林庫哈哈大笑,道:「太子哥,這個時候我們就不要再存什麼私心了,誰先誰後有區別嗎?我捍議,為了表示雙方的誠意,大家一起開槍,怎麼樣?」   楮玉堂道:「好主意,那就一人一個一起開槍。」   二人分別走到鄭浩男和敏哥的面前,舉槍對準了二個的額頭,鄭浩男咬緊牙關,驀的握了雙拳,每哥怒罵一聲,剛相反反抗,就被人摁住了雙臂。趙星大叫道:「太子哥,我再給你一厘機會,你現在放棄還來的及!」   楮玉堂斜了他一眼,輕蔑的道:「神經病!」   林庫道:「太子,我數一,二,三大家同時開槍。」   楮玉堂道:「好。」   「一」   「二」   還不等林庫「三」字出口,趙星突的猛撲過去,把楮玉堂壓倒在身下,與此同時,槍聲驟然響起。一顆子彈斜刺裡飛過來,正咬中了林庫的後腦,一股鮮血象血箭一般標出,林庫身體劇烈的一抖,扔槍撲地而倒。   這一槍就像是一個信號,頓時四面八方猶如從地裡冒出來的猛烈火力象割稻子一樣把柴基的士兵放到在地。身經百站地柴基將軍目睹這一巨變。第一反應就是馬上把自己隱藏起來,但埋伏的槍手並沒有放過他,一發狙擊子彈瞬間奪走了他的性命。就在   戰場亂成一團的時候。數十個臉上塗著油彩,士兵裝扮的人從附近的草叢裡鑽了出來。   趙星回頭對著洪門地諸人喊道:「快走!」拖著楮玉堂向那一群人奔去。敏哥等人如夢初醒,忙彎著腰跟著趙星一起跑,那群人槍口不停的吐著火焰,為他們進行掩護。   青幫的人早就被打暈了,柴基地士兵在這種突然而猛烈的打擊下也潰不成軍。丟下柴基和數十名同伴的屍體亂糟糟的退入軍營裡。但軍營裡也不安全,爆炸聲此起彼伏的響起,顯然入侵者早已在軍營裡埋上了炸藥,其中一枚炸藥直接點燃了軍火庫。殉爆地巨響直震的地面也是一陣顫慄,滾滾濃煙籠罩了半邊天空,令人乍睹之下猶如已到惡劣世界末日。兩輛坦克掙扎著剛開到營口,就被迎面飛來的反彈克導彈擊成了兩堆廢鐵。炎黃子孫請支持炎黃中文bbs.yhzw.com   眾人一口氣跑出了兩。三里地才稍微喘了一口氣,寒冬抱著槍激動的跑到趙星面前喊道:「星哥!」接著又對鄭浩男道:「男哥,你們沒事就好。」   鄭浩男吃驚地望這這一群個個打扮的都有點像蘭博的戰士,心想:「這還是我們華興弟兄嗎?」左右望去,這裡面他很多人都不認識,眼熟的只有幾個,問道:「阿冬,你們什麼時候到的?他們都是什麼人?」   寒冬道:「男哥,我們前天晚上就到了。這到是自己弟兄,興哥一手訓練出來的,怎麼樣,還算過的去吧?」   眾人聞言都張口結舌的望著趙星,敏哥重重一拍趙星的肩頭,道:「好小子,怪不得這幾天你一點也不慌,原來早就準備了一手啊,把我們大家都騙過去了,真了不起!」   趙星道:「敏哥,這個人怎麼處置?踢了一腳象死狗一樣躺在地上的楮玉堂。   早已將楮氏父子恨之入骨的洪門諸人齊叫道:」媽的,殺了這個王八蛋!「民歌提起楮玉堂連扇了他十幾個巴掌,罵道:」小子,你也有今天?「   楮玉涕淚齊下,顫聲道:」敏哥。,你饒了我吧,這都是我爸爸鬼迷心竅了一定要怎麼做,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吧。「   民歌噁心的把他推倒在地,道:」軟骨頭,把我們洪門的臉都給丟盡了。「他丟了一把匕首在地上,道:「你自盡吧,我還算你是洪門弟兄。」許多人忿忿的道:「呸,便宜了他。」   楮玉堂遲疑著伸出手去,但空自顫抖了半天,也沒有那個勇氣。忽然「哇」的一聲號哭起來,道:「敏哥,你放過我吧,我知錯了。」接著他又爬到鄭浩男的腳下,拉著他的褲腳,道:「男哥,你是看著我長大的,你怎麼忍心就看著我死,你跟大家求求情吧,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嗚嗚嗚。」   鄭浩男厭惡的走開了一步。炎黃子孫請支持炎黃中文bbs.yhzw.com   趙星道:「敏哥,浩哥,諸位前輩,這個熱病暫時還不能殺。」   眾人一楞,氣勢洶洶的道:「為什麼?」   敏哥現在卻都趙星極是信任,知這人高深莫測,道:「阿星,你又有什麼高見?」   趙星道:「敏哥,諸位,難道大家忘了在XG我們還有一個最大的對手?留著他,都以後可能有幫助。」   眾人頓時恍然,還有惡狠狠的道:「對,要殺就全家一起殺,當著一哥的面把他兒子殺了,再把他老婆殺了,看他有什麼反應。」   敏哥道:「阿星,還是你有見地,他媽的,被這小子氣糊塗了,連這個都沒想到。」   眾人正一論紛紛。高大全快速跑了過來,在趙星面前一個立正,道:「星哥,柴基的部隊已緩過勁來了,兄弟悶人少,頂不住。要趕快撤。」   趙星道:「好,你帶著他們按預訂方案先澈,我到前面去看一看。」   高大全挺身攔住了他。道:「星哥,你先走,兄弟們有我帶隊就可以了。」   眾人也紛紛勸道:「是啊,這些事交給小弟們就可以了,我們先走。」   趙星凜然道:「對不起。我不會拋下任何一個兄弟。高大全,聽命令。」   高大全固執的道:「不,這回你聽我的,你先走,我掩護。」   趙星火了,罵道:「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爭?你認為你比我會打仗?快執行命令,把槍給我!」   望著趙星鐵青的臉,高大全不敢再爭,極不情願的把槍和身上所有的武器遞給了趙星,讓開了一步。看著趙星遠去的背影,他突的用顫抖的聲音叫道:「星哥!」帶趙星回頭的一剎那,他驀地立正,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趙星在這一刻愣住了,他遲疑了一下,終於也緩緩的回了一個軍禮。高大全道:「保重,活著回來!」趙星點點頭,轉過身,帶著寒冬義無反顧的投向了槍聲最密集的地方。炎黃子孫請支持炎黃中文bbs.yhzw.com   所有人都呆呆的目送著趙星離去,敏哥忽歎了口氣,道:「浩男,我認輸了,我們東興看來永遠也比不上華興了,你挖到了一個寶貝。」   鄭浩男的臉上也很沉重,道:「希望你不要出事,不管是華興還是洪門,現在都離不開他。」   趙星這一次可謂不惜血本,精心培養出來的幾支特遣隊基本都拉到了這裡,其實他一出港,寒冬就帶人悄悄的跟在他們後面,為的就是以防萬一。趙星原也沒想到一哥會和青幫勾結,只是他想青幫既然做了這一手,就不會想不到洪門的反應,這一趟決不會是一哥所講的那麼輕鬆,所以這一手本來只是防著青幫勾結柴基地陷害洪門派去的代表的,沒想到正好派上了用場。   趙星趕到交戰前線,見軍隊攻得正急,但因都是山地、叢林地帶,他們購美的重武器也發揮不了威力,只靠著人多,毫無章法的往前衝。趙星不由放下了心。他觀察了一下,命令特遣隊的重火力和一半的人馬立刻停止射擊,用稀疏的火力引誘著軍隊集結了密集的隊形,待前鋒進入到陣地前沿,再所有武器一起開火,直打得軍隊死傷一片,狼狽的敗逃下去。趁著軍隊這一次進攻傷亡太大,短時間內不能再集結衝鋒,兩下暫時脫離了接觸,趙星果斷的命令撤退,按照他的習慣,他照例留在了斷後的隊伍裡面。   特遣隊經過數次篩選,現在能留下來的基本都是退役軍人,有共同語言,隊內氣氛也很和諧。由於柴基的部隊不經打,眾人情緒也高,一邊不停鋪設地雷,製作假目標、路標,一邊跟趙星聊天。寒冬問道:「星哥,說實話,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可別告訴我你沒當過兵,就憑你的技戰術水平,原來至少也是個校官吧?」炎黃子孫請支持炎黃中文bbs.yhzw.com   趙星道:「什麼意思?套我的底啊?」   其他的戰士也道:「星哥,說說吧,也滿足一下我們的好奇心。」也有人道:「星哥,想當初我也是偵察兵,不過就你教我們的那些招數,原來我們教官也教不出來啊?星哥,別瞞我們了,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老實交代。」「就是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趙星眼一瞪,道:「就是什麼啊?懂不懂什麼叫紀律?該你們知道的會讓你們知道,不該你們知道的就別問。虧你們還都是當過兵的,連這個都不懂?有這個閒功夫把你的雷埋埋好,瞎扯什麼?」   寒冬笑了,道:「星哥,你還是別說話了,越說越像一個首長了。原來我們首長就是這麼訓人來著。」眾人聞言都笑了,這麼熟悉親切的語言,不管是讚美還是臭罵,他們一輩子也忘不了。   一個尖兵從後面跑了上來,道:「報告,敵人上來了。」   趙星一揮手,道:「撤。」   眾人走出不遠,就聽到後面「轟」「轟」的爆炸聲響成一片,戰士們嘿嘿笑道:「這下可夠他們喝一壺的了。」一個戰士興奮的道:「星哥,在部隊裡練了三年也沒撈上仗打,原來還以為這輩子就這麼過去了呢,沒想到現在居然還能過把癮。」   趙星道:「打仗是要死人的,你不後悔?」炎黃子孫請支持炎黃中文bbs.yhzw.com   那個戰士道:「人不是遲早都要死?反正跟著你星哥我死也不怕,沒死就繼續給家裡掙錢,死了就星哥你給的那筆安家費也夠他們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了,我還怕什麼?」   趙星沉默了,道:「你如果不幹這一行,或許能生活得更好。」   一個戰士道:「算了吧,我們能幹什麼?賣一輩子苦力掙的那點錢也不夠養活老婆、孩子,還別說那些家裡還有父母要養的,這樣憑本事吃飯,我們知足了。」   寒冬道:「星哥,別說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大家選這條路是自願的,沒一個兄弟們會怨你。在哪裡不是混口飯吃,跟著你這樣的老闆,我們心甘情願為你賣命。」   趙星帶著隊伍在叢林裡轉了兩天,甩開了追兵,又繞了一個大圈子,才轉到跟高大全約好見面的地方。眾人見了面都欣喜異常,相互擁抱,經此一役,大家隔閡全消,自覺親近了許多。   在走出叢林的時候,趙星站住回身,道:「特遣隊集合。」   眾人一愣,不知他要幹什麼,戰士們迅速的排好了隊伍,趙星沉痛的道:「鳴槍,跟死難在叢林裡的兄弟告別。」聽了這話,不但戰士們的眼睛紅了,連洪門的人表情都嚴肅了起來。   「通」   「通」   「通」   整齊的槍身在叢林的上空迴盪,這一刻,趙星征服了所有人的心。         第八十一章     坐在甲板上,喝著冰涼的紅酒,吹著迎面撲過來的海風,對一干劫後餘生的大佬們來說,沒有比這個理愜意的事情了。趙星自然成了眾人追捧的對象,一是因為大家已經談妥了洪門各派合併的事,趙星在中間起到紐帶和決定性的作用,並將在新洪門中扮演重要角色,所以都先上桿子巴結一下;二是趙星在這次行動中表現出來的實力令人刮目相看,作為一個地區的小把頭他都能培養出這種恐怖的力量,如果華興讓他常握了,那大家再不歸順都只有去跳海了,想到還好現在都算是一家人了,驚懼之餘眾人皆感慶幸。   眾人正在談笑,鐵漢忽從船艙裡走了上來,一臉嚴肅的走到趙星面前,期期艾艾的道:「星哥,我……我有話對你說。」   趙星站了起來,道:「漢哥,什麼事?」   鐵漢鼓了一下勇氣,道:「我是個粗人,又不懂事,以前有什麼得罪星哥的地方請你原諒。還有就是沙田的抗把子我不和你爭了,我願意做你的小弟,能跟著你,我服,我……我說的是真的……」   眾人聞言皆哈哈大笑,敏哥笑著拍拍鐵漢的肩膀,道:「傻大個,你以為阿星還會去跟你搶那個位置嗎?你放心,沙田的抗把子還是你的,阿星有更重要的位置在等著他!」   鐵漢傻傻的道:「是嗎?」   眾人看他的樣子笑的更響了。   就在這時寒冬跑了上來到趙星面前立正說:「星哥,剛剛接到兄弟們的密報,柴基的軍隊真的派殺手追出來了,不過按照你的指示,已經在他們的船是裝了炸彈。還有……」他低頭看了一下表,道:「……半分鐘即將引爆。」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海平面極遠處連續傳來幾聲悶響,眾人都伸長了脖子向來路望去,自然什麼也看不見。趙星眉頭一皺,道:「為什麼時間不對,早了半分鐘?」   眾人聞言盡皆咧嘴,就這麼點誤差也要追究?   寒冬卻好像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事,臉一紅。道:「是我工作沒做好,事行沒對好時間,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趙星道:「這次算了,不能再有下一次,粗枝大葉要害死人的。」   寒冬道:「是。」   鐵漢直瞧地眼睛發亮。道:「星哥,沙田的抗把子我也不想做了,乾脆我到你手下吧,就跟阿冬一起。"趙星笑道:」你級別太高。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你問男哥吧,要他同意才行。「   鐵漢又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鄭浩男,鄭浩男故意逗他道:「星哥地手下可不好做,你行不行?我看你還是去當你的那個抗把子,又威風,又實在。」   鐵漢急了,道:「男哥,我這個你還不知道,就光有一身力氣,管理可不行,要我當抗把子,還不要把家底都敗光了?就讓我跟星哥吧,這樣還能為華興出一份力。」   寒冬這些天早跟鐵漢混和熟了,捶了他一拳,道:「漢哥,想加入我們光有兩把力氣是不行的,別的不說,首先要打贏我。」   鐵漢連忙敲磚釘腳,道:「你說地,打贏你我就能加入?男哥、星哥、你們都聽見了?」   眾人喝道:「對,先打一架,打贏了就讓你進去。」寒冬也有些躍躍欲試,直拿眼睛看著趙星,趙星衝他點了點頭,寒冬大喜,擺開姿勢,道:來,行不行就靠你自己了,我不會讓你的。「   鐵漢道:「哪個要你讓?」掄開拳頭就衝了上去。   二人看上去鐵漢體格魁梧了一圈,似乎不成比例,但寒冬身形靈活之至,出圈也甚是有力,洪門各位老大也都是刀尖裡闖過來的,誰強誰弱,一看就知道了,鐵漢根本不是寒冬的對手,這也是兄弟間相互切磋,留有餘地,很多殺招不能使,要是打生死拳,鐵漢恐怕早就掛了。   鐵漢自己心裡也明白,急地一個勁的朝寒冬使眼色,寒冬會意,腳底故意一絆,身形一窒,讓鐵漢一拳打倒,鐵漢忙搶過去將他扶起來,道:「沒事吧?」   寒冬搖搖頭道:「沒事,我輸了。」   眾人心裡自然跟明鏡似的,起哄道:「這局不算,寒冬故意讓的!」   敏哥笑呵呵的道:「阿漢,我就想不明白了,抗把子舒舒服服的你不當,幹麼偏要去受那份罪?我雖然不知道阿星是怎麼訓練人的,但你問問阿冬就知道了,肯定好受不了。」   鐵漢臉色一正,道:「敏哥,當不當抗把子不要緊,我就想跟著星哥。」   敏哥一怔,道:「哦,為什麼?」   鐵漢道:「不為什麼,就因為星哥那天脫險的時候還沒忘了那些死去的兄弟,我服他,從那天起,我就決定跟著他干了。」   眾人無語了,出來混的,你問他最想要的是什麼?錢當然是想要的,可更重要的是跟對了大哥,跟了一個好大哥,錢不會少你的,而且什麼事都會替你著想,什麼後顧之憂你都不用去考慮。趙星這麼講義氣,人又有本事,出頭是肯定的,也怪不得人人都想跟他。   趙星道:「漢哥,我說話算話,既然你贏了就聽你的。不過沙田的抗把子你先當兩天,等忙過這一陣,我再讓浩男調你出來,怎麼樣?」   鐵漢對他是言聽計從,道:「好,我聽你的。」   回到XG碼頭,各幫派的手下都趕來迎接,人頭攢動中陸紅衣一眼就看到了趙星,她興奮的從密密麻麻的人群裡掙扎著擠了出來,不顧一切的投入了趙星的懷抱,眼淚激動地直淌。道:「你總算回來了,聽說你們在那裡出了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早就跟趙星他們見了面的趙洪基道:「哇,真清流露啊!小衣,怎麼你就關心他一個人嗎?合著浩男的死活你就不放在心上了?」   陸紅衣抬起頭,道:「他是我哥啊?我不關心他還關心誰?」   趙洪基向他擠擠眼。道:「就是兄妹關係那麼簡單?」   陸紅衣忽然羞紅了臉,道:「要你管!」   趙星道:「你先回去,我跟浩男他們還有一點事要商量。」   陸紅衣不滿的道:「還有什麼事啊?都呆在一起十幾天了,還沒商量夠?」   趙星道:「社團裡的緊急會議,男人的事你不懂,乖,聽話。」   陸紅衣嘟著嘴回去了,趙星等人上了車。趙洪基笑道:「星哥,走桃花運了,我看小衣對你有點意思了。怎麼樣,你們有沒有那個?」   趙星道:「你胡說什麼?我們是真正純潔的兄妹關係。」   趙洪基道:「就怕你把她當妹妹,她不把你當哥哥。星哥,其實小衣挺不錯的,人又能幹,想當年一個人撐起一個家,不容易啊,我很佩服她。還有,我說你走桃花運,並不單指衣姐一個人,還有一個女的跑到XG來找你了,你猜是誰?」   趙星道:「有女的找我?是誰?」   趙洪基道:「就是你在SH市認識的那個大學生韓雪。」   趙星一怔,道:「是她?」想想從入獄到現在時間已過去快一年了,韓雪應該也畢業了,但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來找自己。問道:「她怎麼會知道我在這的?」   趙洪基道:「猜的,她是來找我的,想通過我找到你,因為不知道你的意思怎麼樣,所以我先把她安排到酒店裡住著,等你回來再說。你看這件事情怎麼辦?」   趙星道:「趙星已經死了,我現在是陸海星。」   趙洪基點點頭,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會安排好的。」   車子直接開進華興的總部,因為早就通知好了要開會,所以人已經到齊了。鄭浩男把這趟事情的詳細經過在會議上敘述了一遍,並說明了洪門合併的意義,同時宣佈鐵漢為沙田區的抗把子,成為華興十二大佬之一,趙星為華興的副董事長,負責這段時間與其他幫派的聯絡工作。洪門合併,從此以後不用再自相殘殺,大家一起發財,這一點阻力不大,鐵漢為十二巨頭之一,既然連鄭浩男也這麼說了,保守派和激進派都沒了意見,也全體通過。唯獨將趙星如同坐火箭一樣的提升到副董事長的位置就爭論不下了。   鄭浩男一拍桌子,道:「陸海星做華興副董事長是其他各幫派一致的意見,他們就信任陸海星,沒這個身份他怎麼去跟其他大佬談判?換成你們行嗎?話我已經說透了,該怎麼做是你們的事,還是老規矩,舉手表決,這也許是華興最後一次董事聚會了,以後大家都是新洪門的董事,眼光要放遠一點,不要總盯著華興這一點小利益不放。」   鐵漢第一個舉起手來,道:「星哥做副董事長我贊成,我願意跟著星哥干。」   阿飛道:「唉,鐵漢,認識你這麼久,就這一次最可愛。浩男的提議我贊成。有本事的人上位我服氣。這一趟要換成我去金三角,恐怕連命都沒了,還想談以後洪門以後的發展?就憑這個功勞,他坐這個位置也沒人不服。」   看到大勢所趨,保守派們也一個個遲疑的舉起了手。   數天之後,洪門各派齊聚議事廳,按照事先和趙星商定好的計劃,沒有立刻和一哥翻臉,而是暗地裡以楮玉堂的一條命換得一哥自動退位,以保持洪門的團結,畢竟一哥也代表了一部分人的利益,鬧開了死的只能是自己人,至於退位的原因則由趙星提供,原來楮玉堂派來暗殺趙星的那幾個殺手的供詞讓一哥成為兒子的犧牲品,兒子暗殺同門,老子引咎辭職,各方面都交代的去,況且這又是貨真價實的事,一哥的手下也沒話說。   兩個月後新洪門集團轟轟烈烈的掛牌成立了,鄭浩男以三票之差擊敗敏哥,當選首任新洪門董事長,敏哥為副董事長,各大幫派的頭領為董事會董事,集團內部的決策由董事會通過實施,這樣就杜絕了新洪門由大幫會控制的弊端,趙星由於特殊的貢獻由鄭浩男、敏哥提議,大多數代表通過成為董事會董事。新洪門白道、黑道脫鉤,所有正行全部整合,算作各董事在新洪門所佔的股份。整合後的生意如茶樓、酒店等各幫派取消實際控制權,所有行業統一都掛上新洪門的招牌,由新洪門集團的各行經理統一負責,這樣既避免了同行的惡性競爭,又有效的融合了資源,擴大了影響力。   黑道的勢力也有專人負責,保護費統一收取,賭場統一管理,高利貸統一利息,各幫派原本的實際控制地盤線從此不復存在,人員由公司統一調動。如此這般一融合,各幫派的私有勢力基本上被打亂了,以後再想反水就沒退路了。   警方對洪門的這一舉動是又愁又喜,愁的是黑道這一融合趨勢使得以後的犯罪只會向更高的層次發展,與黑社會的鬥爭只會越來越尖銳,這一點已有外國的同行做為了先例,黑社會集團化的腳步已開始遍佈全球,現在連XG也不能避免;喜的是新洪門城裡後,XG治安確實好了許多,因為有了制約,原來令警方頭痛的黑道火拚以及跟黑社會有關的各種犯罪表面上是大量減少了,警察才不管你黑道此舉對社會、乃至政府會有什麼影響,不擾亂社會治安就行,其他高層次的問題不是他們所考慮的範疇之列。   不過警方還是高興得早了一點,就在新洪門成立三個月後,對青幫的驅逐就開始了,一時間有關黑道大隊人馬火拚、暗殺、槍戰、失火的報道充斥了XG的各台新聞,這是黑道整合後勢力大漲的必然擴張趨勢,小小一個XG容不下兩頭猛虎。XG警方緊急出動,逮捕了大量的鬧事者。但警方根本控制不了事態,火拚事件愈演愈烈,逼得XG警方必須在兩者中作出一個選擇,或者是新洪門,或者是青幫。這種選擇沒有懸念,在和鄭浩男、趙星緊急溝通後,警方調轉了槍口,對準了青幫,只有把青幫盡快驅逐出XG,平息事態,他們的飯碗才能保得住,才能不再讓納稅人的電話把警局的電話打爆,才能讓更高的領導不再一天到晚黑著個臉,混口飯吃也不容易。   就在趙星到達XG九個月後,青幫勢力狼狽退出XG。         第八十二章     作為董事股東,趙星賺的錢也不再少數了,他買了一所幾百平米的公寓作為自己的新家,不過戶主他並沒有填自己的名字,而寫的是陸紅衣,他並不打算在XG安家落戶。陸紅衣當然被瞞在鼓裡,樂悠悠的和趙星搬到了一塊,誰叫他們是兄妹。   這一天是個特殊的日子,陸紅衣早早下了班,費盡心思做了一桌的菜等著趙星回來,現在的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帶著幾個姐妹混飯吃的媽媽桑了,又趙星在背後撐腰,娛樂城經理的位置誰敢和她爭?趙星像往常一樣准點回到了家,他從不和其他老大出去鬼混,這是陸紅衣對他最欣賞的一點。看到了滿桌子的菜,他關心的問道:「小衣,你今天是不是病了?」   陸紅衣奇怪的道:「我好得很,為什麼這麼問?」   趙星道:「因為按照你平常的表現,如果不是犯病的話,我想不出有其他理由能讓你這麼勤快?」   陸紅衣氣鼓鼓的道:「討厭,我在你心裡就這種形象?」   趙星笑道:「開個玩笑,不要生氣。把你當親人我才這樣,換成別人可沒有這種待遇。」   陸紅衣道:「臭美,好像紅色稀罕似的。」   趙星道:「好,不說了,吃飯,不能辜負了我妹妹一番好意。」   陸紅衣搶過他的筷子,道:「你先等等,要先猜出來我為什麼燒這頓飯,猜不出來不讓你吃。」   趙星沉吟道:「還真麻煩,可以找的理由太多了,叫我怎麼猜?嗯••••••老闆給加薪水了?不對。你自己就是老闆••••••要提升?也不對,沒人跟我打招呼啊?你生日?我記得好像已經過了••••••哈哈,我猜到了,我們小衣是不是找到男朋友了,怕我不滿意,閒來賄賂我?」   陸紅衣寒著臉道:「我找男朋友就一定要你喜歡嗎?我喜歡就可以了。才不會管你。都猜得不對,再猜。」   趙星還真傷腦精了,道:「範圍也太廣了。有沒有提示?」   陸紅衣嗔道:「你為什麼都往人家身上猜?難道我就不能為了你嗎?」   趙星皺眉道:「為了我?我有什麼值得慶祝的地方?猜不到。」他連連搖頭。   陸紅衣嘟起了嘴巴道:「真笨!今天什麼日子,再想不起來不理你了!」   趙星左想右想也不覺得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道:「還是猜不出來,你饒了我。還是乾脆說了吧,了不起我罰酒三杯。」   陸紅衣道:「呸,美得你。」他低頭看了一下時間,道:「答案馬上揭曉。」走過去把電視打開。熒屏裡正在直播一個觀眾點播的欄目。只聽那個漂亮的女主持人道:「今天是一位叫陸海星朋友的生日,他的妹妹陸紅衣小姐特意為他哥哥點播一曲,祝哥哥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說著主持人衝著熒屏眨了一下眼鏡,道:「陸小姐,時間剛剛好,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正和哥哥坐在一起共進晚餐呢?好了,廢話就不多說了,我也在此祝你們兄妹倆個今天又各愉快的夜晚,就讓這一首『愛你沒有盡頭』為你們增加一點喜慶的氣氛。」   原來今天是陸海星的生日,趙星苦笑,自己的生日從來沒有過過,哪裡還記得這個陸海星的生日?忽然,他目瞪口呆的望著熒屏,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電視裡一個熟悉的身影在低吟淺唱,屏幕上閃過歌手的名字,怎麼會是她?   陸紅衣見他專注的望著電視,一位那個歌手吸引了他,以行家的身份介紹道:「這是新近竄出來的歌手,叫韓雪,最近勢頭不錯,各大排行榜上都有這首歌的名字,在KTV裡很多人都在唱她的歌。」   趙星一語不發的撥通了趙洪基的電話,道:「基哥,韓雪還沒走嗎?你怎麼會讓她去當歌手?」   趙洪基興奮得道:「星哥,你也聽到韓雪的歌了?覺得怎麼樣?我可是花了大力氣去捧,廣宣傳費就花了兩千萬!」   趙星道:「我聽說娛樂圈裡挺骯髒的,怎麼說也是朋友一場,你可不要害她。」   趙洪基不以為然地道:「星哥你放心,使在自己公司裡頭,沒事,況且又有我在罩她,那個敢打她的注意?」   趙星道:「她留在這裡幹什麼?為什麼不會國內去?她的家人同意了嗎?」   趙洪基道:「星哥,這事我還沒跟你說,是她自己不肯回去的。她家裡人逼著她嫁給那個什麼董浩的,他不肯,其實她上次找你就是偷偷溜出來的,她怎麼說都是你的朋友,我哪能見死不救?而且現在不是挺好,一年至少賺上千萬,不比嫁給要好得多?」   趙星也沒辦法了,事到如今只能順其自然,道:「那只有擺脫你多照顧她一點了。」   趙洪基道:「你放心吧,反正她現在也沒地方去,現在呆在公司也好,如果哪天你覺得不合適,我再把她撤下來。」   趙星道:「那就只有這麼辦了。」   陸紅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趙星,等他掛了線,問道:「你認識那個韓雪?還很熟?」   趙星道:「是原來認識的朋友,還算熟吧。現在••••••算了,不說她了。」他歉然的對陸紅衣道:「今天是你哥哥的生日,對不去,我還真的把這個給忘了。」   陸紅衣給兩人加滿了酒,道:「記不記得都沒關係,反正今天是我為他過最後一次生日了,從明日天起,我不會再給哥哥過生日,我只給你過生日。」   趙星道:「不用,其實我根本沒有生日,也沒有人知道我的生日。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因為我是被人家撿來的。」   陸紅衣眼裡一喜,道:「那我們以後就把這天當作你的生日好不好?我們每年都一起過。」   趙星舉起酒杯道:「好,為了這個值得紀念的好日子,我們乾一杯。」   兩隻酒杯在空中輕輕一碰,杯中的酒在微微來迴盪漾。   喝了幾杯酒後。陸紅衣放下杯子,打開了音樂,走到趙星面前。一伸手道:「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趙星一怔,道:「對不起,我不會。」   陸紅衣不依,道:「不會跳沒關係,隨便走走就好了。」   趙星無奈。站了起來,道:「事先申明,踩傷了腳不要怪我。」   陸紅衣臉紅撲撲的道:「不怪你。」輕輕把頭埋進趙星的胸膛,身體緊緊貼著他。就這麼原地慢慢的晃著。   陸紅衣的身材很好,甚至可以說她是女人中的女人,趙星摩擦著這柔軟,豐滿的身驅,聞著如藍似麝的香氣,只覺一股熱氣從小腹建驀的直衝上來,下體竟然有了反應。趙星今天三十出頭,是絕對標準的處男,從小在寺院裡接受禁慾教育和當兵時接受的嚴格紀律,都不容他在心裡和身體上越軌一步,他也不是沒和女人接觸過,但最多只停留到愛慕這一層次,而且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佔領她們的身體,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有些克制不了自己的慾念。他尷尬的想把這充滿誘惑的身驅推遠點,但陸紅衣嬌吟了一聲,反而把他抱的更緊了。   趙星知道自己身體的變化通過二人緊密地接觸陸紅衣肯定知道,他不願意做的太露痕跡,深吸了幾口氣,想用苦念多年的氣功把這份綺念壓下去,可他的思想並沒有出軌,,依然清明,出軌的只是他的下身完全不受思想的控制,不管不顧的愈來愈堅硬。   他猛地推開了陸紅衣,不敢看她的臉,道:「我身上很髒,先去洗一個澡。」也不等她回答,轉身匆匆的跑進了衛生間。   冰冷的自來水沖刷著火熱的身體,可脫離了異性的接觸反應依然存在,趙姓覺得不對了,他不可能這麼管不住自己,唯一可以解釋的原因是他被人暗算了。可會是誰呢?只有陸紅衣有這個機會,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門被悄悄地打開了,陸紅衣脫的赤條條的挺著傲人的胸脯走了進來,她臉上也是一片不正常的緋紅。   趙星冷冷的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陸紅衣忽然衝上來緊緊摟住了他,雙目迷離,雙唇似火,呢喃道:「我說過,從今天開始我不要你再做我的哥哥,我要天天跟你再一起,我要伺候你一輩子。」   趙星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陸紅衣忽然流下淚來,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不想你對我承諾什麼,我只想擁有你一次,我不會纏著你的,就一次,就一次還不行嗎?」   這麼赤裸裸的貼著,趙星也快受不了了,道:「你清醒一點,不要把報恩和喜歡混為一談。」   陸紅衣道:「不,我知道我現在在幹什麼,我愛你。」   他把滾燙的紅唇印上了趙星同樣滾燙的嘴唇,同時伸手握住了趙星身上最堅硬的地方,趙星崩潰了,他不是聖人。   激情過後,陸紅衣軟軟的躺在趙星懷裡,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趙星苦笑道:「別說這三個字,沒有誰對不起誰。」   陸紅衣道:「是我不好,我早就在酒裡放了藥,特別是看到你關心那個叫韓雪的女孩子後,我就更想得到你了,星哥,你別怪我。」   趙星沉默了半晌,道:「過一段時間我要去SH了,也許不會再回來。小衣,這套房子我已經用你的名字登記了,算我送給你的禮物。我不在的時候你如果遇到了什麼麻煩,就去找浩男,基哥還有敏哥,他們會幫助你的,做人不要太倔強了,學會保護自己。我從來還沒親人,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希望你能快快樂樂的郭一輩子。」   陸紅衣抬起頭看著他,道:「為什麼不回來了?是因為我嗎?我再也不會這樣做了,你別走好嗎?」   趙星道:「不是因為你的原因。公司決定往國內拓展,主要業務由我負責,所以我不能不去。況且我又一筆帳還沒有算清楚,現在,使收回來的時候了。」我驀的握緊了拳頭。         第八十三章     兩點忽明忽暗的火光在海邊沙灘上不停的閃著,這是煙頭發出的亮光,在黑暗中異常醒目。抽煙的是兩個腰間配著武器的男子,二人的腳下佈滿了煙頭,顯然在這裡已經呆了很久了。一個男子背靠著身後的越野車廂,伸了個懶腰,問身邊的同伴:「六哥,yn那邊講好的幾點鐘到?我們都在這等了三個多小時了,會不會他們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那個六哥扔了煙頭,道:「應該沒事,大家原來也做過買賣,這點信用還是有的。」   先前那人道:「不是怕他們不講信用,是擔心他們路上會不會出事,這趟貨再出事,咱們手裡可就斷貨了。」   六哥道:「老九,把你的烏鴉嘴閉上行不行?yn那邊跑這條路線又不是一天兩天,我們青幫還沒從xg那頭自己進貨時都是他們提供的貨,也沒聽說出什麼事,人家有人家的高招。」   那老九歎了一口氣,道:「沒想到庫哥在那邊一下子就垮了,還搭上了一條命。六哥,我怎麼也想不通,我們青幫在xg好歹也跟洪門鬥了幾十年了,這次怎麼會敗得這麼慘,連腳都站不住?」   六哥冷笑道:「何止是xg,現在整個東南沿海洪門哪裡沒有插上一腳?我們的水路基本上都被洪門給斷了,要不然也不會淪落到向yn那邊要白粉的地步了。說實話,我現在最怕的不是碰上警察,而是怕洪門的人給我搗亂,警察裡好歹也有自己人,給洪門抓到,你比死還慘。」   那老九向黑漆漆的四周瞄了一眼,有些畏懼的縮了縮肩,道:「六哥,沒你說得那麼玄乎吧,洪門的人也不是三頭六臂,大家都是出來混的,誰不知道誰?在南邊我們鬥不過他們,因為那是他們的地盤,離xg也近,我們夠不著,在sh,哪個幫派敢跟我們爭天下?」   六哥嗤的輕蔑一笑,道:「我說老九,你平時都在幹什麼,是不是把時間都花在女人身上了,連這件事都沒聽說過?」   老九道:「什……什麼事?」   六哥道:「現在誰不知道洪門出打手,手下能打不說,而且還訓練了一批專門負責秘密活動的殺手出來,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訓練的。這群殺手簡直整個就是一特種部隊。,神出鬼沒,別說我們這種黑道上混的,就連警察也對付不了,也不止我們青幫,吃他們虧地人對了,我現在最怕的就是碰上這群人,別的都不怕。」   老九趕緊道:「六哥,別自己嚇自己了,這是在sh,洪門的人再狂也不會跑到這裡來撒野吧?」   六哥道:「遲早的事,老天保佑別讓我們碰到就是了。」   這時只見從遠處的海邊公路上射來兩道雪白的燈光,燈光到了近前,突然掉頭一拐,下了公路,直朝這邊駛來。六哥鬆了一口氣,道:「總算是來了。」   汽車開到離他們二百米處就熄了火,兩個人影從車上跳了下來。六哥帶著老九快步迎了上去,走到近處,只聞得一股惺臊味撲鼻二來,老九摀住了鼻子,道:「六哥,什麼味?好像是裝豬的車,會不會弄錯了?」   六哥低聲罵道:「你懂什麼?」他沖那兩個黑影喊道:「全哥,是你嗎?」   一個黑影道:「老六,我就知道這回又是你,哈哈,我們哥倆可是有年頭沒見面了。」   兩人見面擁抱了一下,全哥道:「最近怎麼樣,聽說洪門跟你們鬧的挺厲害。」   在外人面前自然不能弱了氣勢,六哥故作輕鬆的道:「他們也就敢在南邊蹦達幾下,在sh市,還沒人敢跟我們青幫碰。你怎麼樣,一路上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全哥滿不在乎地道:「又不是跑一趟、兩趟,警察那點招數還難得到我?怎麼樣,我們還是老規矩,抓緊時間,你先驗驗貨。」他揮了揮手,叫身邊的同伴去取貨。   這是一輛裝滿了豬仔的貨車,那個人戴上口罩,打開後車廂門,鑽到第二層,把豬趕到一邊,伸手揭開了一張製作地跟周圍嚴絲合縫的鐵板,把藏在裡面的毒品一包包的遞了出來。六哥讚道:「好主意,有這股味道做掩護,連狗都聞不出來。」   老九挑出一包驗了一下,沖六哥點了點頭,道:「好貨!」   全哥得意的道:「你放心,十年前青幫的貨大部分都是我們供應的,老顧客了,沖五爺的面子,我也得把最好的貨拿出來不是?」   六哥掏出電話,撥了個號碼,道:「貨收到了,把錢匯過去。」放下電話,又道:「全哥,等事情辦妥了,我們找個地方喝一杯,有十年沒跟你喝酒了,現在酒量沒有下降吧?」   全哥哈哈笑道:「到了這裡還不是全聽你安排?今天一醉方休,慶祝一下我們十年之後又攜手合作。」   過了一會兒,全哥的電話響了,電話裡只說了一句:「瑞士銀行的帳目已經轉定了。」   全哥放下了心,道:「搞定,老六,你們先走,我們跟在你們後頭。」   六哥道:「老九,把貨放好,我們走。」   老九答應了一聲,提了滿滿一袋毒品剛轉身,忽然只聽黑暗中「啪」的一聲輕響,他身體晃了晃,旋即栽倒在地。全哥、六哥等人都是老江湖服,一見情況不妙[炎黃魂],叫了聲:「有埋伏!」立即把身子隱藏在車底下。只見從周圍的草叢中、沙灘上突然冒出七、八條人影,手裡個個端著自動武器,全哥驚道:「老六,哪來的人?」   六哥也是一頭霧水,神情惶張,道:「不知道,我在沙灘上蹲了三個小時了。一個人也沒看到啊?」   全哥又氣又急,罵道:「你他怒的混蛋,人家在你眼皮底下埋伏了三個小時,你就愣沒發現,你到底是幹什麼吃的?」   三人掏出手槍抵抗,但那群人不但槍法極準,而且還配了夜視系[炎黃魂]統。在黑暗中進行槍戰佔了很大的便宜,頃刻間剩下三人全被擊倒。那些人相互掩護著衝到近前。其中一個人用腳踢了踢他們的身體,紋絲不動,立正報告道:「丁哥,全昏過去了。」   為道的一個人道:「麻醉作用還有兩小時,馬上打電話通知警方,叫他們過來收拾殘局。」   一個隊員叫道:「乖乖,這麼多毒品,丁哥。我們是帶走還是毀了它?」   丁哥道:「都別動。留給警方,希望警方別讓我們失望。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這樣不用星哥出手,就把青幫給滅了。」他打了個手勢,道:「撤。」隊員們立即像幽靈一樣消失在海灘上,惟獨丁哥和另外一個隊員直等到大批警察到場之後才悄悄溜走。   輝煌的燈光,川流的人群,一張張扭曲變形的臉孔,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吶喊,毫不在意的一擲千金,這就是賭場的真實寫照。這是在SH青幫控制的最大的地下賭場,賭場的經理通過監視系統看著大廳中熱鬧的場面,滿意的端起茶喝了一口,就光這一家賭場每一個月就能為青幫帶來近千萬的收入,身為經理油水自然是少不了,這是他托了不少關係,還外帶把老婆奉獻了出去才爭來的,實在不容易,除了在面對大哥和一些警察高層時表現象一個孫子,至少在其他人面前還像個大爺,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只要再混個一、兩年,就什麼都回來了,尊嚴算什麼?老婆算什麼?都他媽是假的,只有錢才是真的。   但這口茶他還沒來得及嚥下去就吐了出來,因為接下來的畫面讓他目瞪口呆,幾個賭客忽然從懷裡掏出武器衝著天花板開了幾槍,賭場的次序頓時就亂了。他手忙腳亂的拔通了保安部的電話,罵道:「怎麼回事?有人砸場子,快去看看!」保安部的回答他沒有聽到,他聽到的是幾聲槍響。   經理還從來沒碰上過這種事,誰不知道這是青幫的賭場,別說道上的朋友,連警察都不會來,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客人放心的跑到這來賭?他猛的拉開房門,身體驀的僵住,因為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著他的額頭,槍的主人從來沒見過,只見他露齒一笑,道:「坐下,聽話。我來之前有人吩咐我少殺人,所以你最好合作一點,我不想回去挨罵。」   經理頹然的坐回椅子上,忽然他想起了什麼,露出驚異的神色,道:「你是洪門的?我聽的出你的口音,是南方的。」   那人道:「回去告訴你們五爺,就說是洪門寒冬打劫了他的賭場,所有的,今天晚上。」   經理驚道:「什麼意思?今天晚上所有的?」   寒冬道:「對,沒聽明白嗎?你放心,你回去不會挨罵,因為我們洪門今天正式進入SH市,做為見面禮,所以就把五爺名下所有的鋪子都照顧一遍,他肯定沒工夫罵你了,放心了嗎?好了,我把事情都告訴你了,現在該輪到你了,請把保險箱的密碼告訴我。」   一個晚上的狂風驟雨攪的五爺一夜沒睡好,當第二天見到吳勇時,他的眼皮還是浮腫的,他打了個哈欠,道:「消息你都知道了?」   吳勇道:「都知道了,怎麼會這樣?賭場、鋪子被砸了倒是小事,那批毒品萬一被警方順籐摸瓜查下來會很麻煩。老爺子,我早替上面跟你傳過話了,其實你的錢已經賺的夠多了,沒必要去碰毒,這方面出了事,誰也保不了你。」   五爺歎道:「你以為我願意碰這東西?我也知道這東西燙手,可是我不做誰做?這塊市場總要有人去占,我不去就會有別的人去,等別人把勢力搞大了,收拾起來就麻煩了,到那個時候,你還以為會是青幫獨大嗎?上面翻臉跟翻書一樣,別看現在對我很照顧,等沒了利用價值,說不定一腳就把我踹下去了,玩政治的,你玩的過他?」   吳勇也無語的歎了氣,道:「查出是誰做的嗎?」   五爺拿出一張照片放在他面前,道:「這是海關入境的照片,他終於回來了。」   吳勇拿起照片一看,照片上是一個熟悉的身影——趙星。         第八十四章     無數的警燈在沙灘上閃爍,重案大隊的幹警們在一輛運鈔車旁邊嚴肅的忙碌著,不知道這算不算SH市有史以來起破獲的最大一起販毒案,共繳獲毒品五十公斤,而且還當場抓住了4名涉案犯,唯一遺喊的是這並不是警方一次精心策劃的行動,而是有人舉報後警方才迅速介入的,當大隊警察趕到現場後,4名嫌犯居然都還昏迷未醒。市公安局局長孫正明接到電話後也親自趕到,足以說明警方對處事的高度重視。   其實在孫正明來之前,他已接到多起報警電話,都是青幫的產業遭到了不明槍手的襲擊,這種黑吃黑的事情他沒又理會,如果不是青幫的關係網太深,不僅與SH市冬界盤根錯節,而且還牽涉到中央上層,動一發而牽動全身,他早就想把青幫給連窩端了,哪還用等到現在?SH市不是他一個人的天下,如果他真有動作,倒霧的恐怕不是青幫,第一個是自己,他知道上頭把他從HB省公安廳調來的意思,就是起一下牽制作用,為日後理一顆釘子,現在他還只能忍。   他看了一下表,凌晨兩點,他把頭靠在座位上,疲倦的閉上了酸澀的眼晴,但他的腦子並沒有停,把最近東南的一些事情串起來看,應該是洪門又出手了。想想這個洪門真有意思,這邊剛一統一,就把青幫趕出了HG,不但如處,好像它還和青幫幹上了,事情會都和它對著幹,從它最近一系列的佈局,孫正明把它連成一條線來看,就逐浙請晰了。它在逼迫青幫,逐浙把青幫從沿海富饒地區趕了出去。先斷了它的財路,沒有錢,青幫就要鋌而走臉,沒有錢,青幫就什麼也幹不了,搞不好,一步走錯。就要把上面的人給拖下水。上頭出面會是什麼後果?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動用國家力量把洪門趕出去,力保青幫;第二,徹底甩了青幫,搖一條狗。不管是哪一種,對青幫來說都不是好事情。如果這一次鬥敗了,就算上面保了它。這次風頭出的太大,引人注目,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所以它這次只能勝,不能敗。五爺那頭老狐狸應該看到這一點。   但是形同散沙的洪門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厲害了?看來關鍵就在那個陸海星身上,沒有這個人,洪門還只是名義上的洪門,毫無戰鬥力可言,是這個人造就了今天的洪門。但他真的是陸海星嗎?從HG發來的照片看,他根本就是趙星,可奇怪的是HG警方一口咬定他就是陸海星。唉,是就是吧,他不想去追究,是誰都好,只要他能打破現有的格局,會亂才有變,有變才有機會,他感覺本來那盼了幾年似乎還遙不可及的機會隨著洪門正式宣部進入國內也隨之而來了。   孫靜就坐在孫正明的身邊,她是孫正明的女兒,爸爸一接到電話出門,職業的敏銳立刻讓她嗅到了重大新聞的氣息,她磨了老爸半天,並做出保征絕不干擾他工作,也不進入現場,只在可以允許的外圍進行採訪,孫正明才勉強點頭答應。在路上孫靜就已打電話通知了同事立刻趕到案發地點去,她放下電話,看著爸爸疲倦的模樣,心齊的道:「爸,還才二十分鐘,您先睡一會兒吧。」   孫正明「恩」了一聲,道:「我在想事特,別打斷我的思路。   s.孫靜道:「您在想什麼?我也幫您一塊想。   1,孫正明笑了一下,搖下車窗,讓涼爽的海風吹了進來,整個人都清醒了一截。透過車窗,望向烏黑的天空,道:「真是風雨欲來啊!要下雨了。   s.孫.靜得意的道:「爸,您說錯了,天氣預報說這幾天連續睛天,沒雨。   孔正明哈哈大笑,道:「別以為做了幾年記者就什麼都懂了,你還嫩著呢!   到了事發地,負貴這件案子的重案組警員迎了上去車門。孫正明下了車,問面前的一個粗裝的警員道:龍副大隊長,調到刑警隊覺得怎麼樣?還習慣吧?"   龍剛敬了今禮,道:「多榭局長關心,還好,就是任務少了點。   孔正明道:「你呀,一天到晚就嫌任務少,工作勤奮是對的,平時也要多住意休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二人邊聊邊往裡頭走,孫靜被攔到了警戒線外,抽空跟龍剛打了個招呼,龍剛衝她也點了點頭。   1,孫.正明道:「情況怎麼樣?先說說你的看法。   這時幾個現場主要負責的領導都圍了過來,龍剛絲毫沒有禮讓的意思,道:「繳獲海洛因五十公斤,送毒品的汽車兩部,另外在現場發現。4個麻醉槍擊中的嫌犯,到現在都還沒有醒。我查了一下嫌犯的手機,裡面有幾個可疑的電話號碼,都是在報案人報案前幾分鐘內打出去或是打進來的,已行派人順著這條線追查下去了。」   s.孫.正明道:「查到報案人沒有?   龍剛道:「沒有,是用嫌犯的手機報的案。另外我在案發現場周圍發現了七個很專業、隱藏的也很高明的野戰工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襲擊嫌疑人並報案的就是他們。手法老練,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s.孫.正明道:「這條線不是你們追查的重點,你們應該從那個毒犯身上打開突破口,先把他們的身份確定,不過這種亡命份子自知死罪難逃,嘴己恐怕很難開,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另外查查兩車的來歷,看看有沒有有價位的線索……」   他說一句,周圍聆聽的領導就應一聲,孫.正明道:「具體的你們去辦,我給你們做後盾,有什麼因難來找我,我給你們解決。我對你們只有一個要求。4個字一一經快破案,還SH市一個朗朗乳種。要對的起自己頭上的國撒。」   眾警員一起敬禮,道:「是!   等一切忙完,天已大亮了,龍剛剛準備趕回警局,I孫.正明叫住了道:「龍剛,你留一下。」龍剛一忙。道:「局長,什麼事情?」孫正明沉吟了一下道:「你原來總算是幹過武警特警,軍事上的東西應該不會太陌生,那幾個工事情你有什麼看法?"   龍剛想了一下,道:「從軍事角度上來說。這幾個藏身地設計地都很巧妙,別說是在晚上。就是在白天,如果隱蔽得當,一般人不是踩到了埋伏者的頭上也未必發覺地了。我在案發現場發現了大量的煙頭,應該是負責接頭的毒販留下的,從煙頭的數量上來看。   他們至少在這等了兩個小時以上,那就是說有人在他們身邊潛伏了兩個小時而他們毫無察覺———   孫正明點點頭,道:「而且這不是一個人潛伏,而是七個人同時潛伏,只要有一個人出一點聲息都將前功盡棄,這就需要潛伏者有良好的素質和團隊精神,起難度比一個人單打獨鬥要困難的多。尤剛,你說說看,如果叫你帶一隊人也這麼做,你做地來嗎?」   尤剛老老實實的道:「就我們重案大隊的這些人可不行,除非是把我當特警時帶過的那批人重新召集起來,不過,也未必能比人家做的更好。」   孫正明:「不錯,我以前也當過兵,這種素質只有偵察兵身上才看的到。那你說這件事到底是誰幹地?看上去又不像黑吃黑,總不會是我們的人民子弟兵做了好事不留名吧?」   尤剛笑了,道:「局長,你考我是不是?你會不清楚?」   孫正明板起了臉,道:「你小子這話是什麼意思?說清楚來,別跟我陰陽怪氣地。」   尤剛道:「要說別人不知道就算了,咱們英明神武,無所不知的孫局如果沒有一點猜測就太不可思議了。現在誰不知道洪門跟青幫斗的厲害,聽說洪門招收退役軍人專門訓練了一支特譴隊出來,都快比的撒謊能夠咱們軍隊裡的特種部隊了,這件事擺明就是洪門在拆青幫地台,想借我們的手除掉青幫,孫局如果連這一點都想不到的話就不配當孫局了。」   孫正明擂了一尤剛一拳,罵道:「你小子,還敢將我一軍?」   尤剛道:「剛剛孫局不讓我們查這條線,不就是因為早就猜到了這件事是洪門做的了嗎?」   孫正明頗為欣賞的看著他,道:「不錯,最近果然有長進了,看來把你調到刑警隊沒錯,你小子只需要磨練一下就是一塊好鋼。」   尤剛道:「謝謝局長的誇獎。不過局長,你把我單獨拉到這裡來不會就是為了考我這個吧?」   孫正明道:「當然,我想想問問你對這件事的看法?」   尤剛道:「什麼事?我不懂?」   孫正明隨手劃了個圈圈,道:「整體。」   尤剛遲疑了一下,把心裡的思路理了理,道:「局長,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孫正明頗有興趣的道:「哦,什麼是真話?什麼是假話?都說來聽聽。」   尤剛道:「假話就是凡是犯罪都要打擊,這是我們人民警察的職責。真話就是我們可以利用洪門來對付青幫,讓他們鷸蚌相爭,我們來個漁翁得利。」   孫正明興奮的一拍尤剛,道:「好小子,我們想到一塊去了。」   尤剛不明白了,道:「可是局長,你幹嗎要跟我說這個?我只是個小小的重案大隊副大隊長,這種重大的策略調整那是你們高層該考慮的事,我這個小嘍囉只管執行命令就是,在這瞎摻合也摻合不上啊?」   孫正明嚴肅的道:「這就是我把你留下的原因,從今天起,我將成立一個特別的專案組,準備由你任組長,表面上是負責打黑,實際上你給我專門負責和洪門聯絡,既努力爭取到他們的力量來以黑制黑,又盡可能的掌握他們的犯罪證據,等時機成熟。再一網打盡。怎麼樣,對這個任務有沒有信心?」   尤剛低下了頭。道:「局長,這個任務恐怕我不能勝任,你還是另找他人吧。」   孫正明別有意味的看了他一眼,道:「哦。為什麼?說個理由來聽聽?」   尤剛道:「我是個粗人,只適合幹些粗活,再苦災累的活只哦要領導吩咐下來。我也沒二話。可你剛才這個任務超出了我地能力範圍,這麼細的活我幹不來,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地事打死我都做不出。」   孫正明故做詫異的道:「你還是粗人?你如果是個粗人咱們全警局就沒有明白人了!就憑你剛剛對犯罪現場的分析,對黑道情況瞭如指掌的掌握,這個任務就非你莫屬。老實說吧,到底是什麼原因。咱們明白人不說糊塗話,你交個底。」   尤剛驀的握緊了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一語不發,直到過了良久才慢慢鬆弛了神經,道:「局長,既然的明白人不說糊塗話。我們就不用打啞謎了,其實原因你早就知道了。」   孫正明道:「你猜到是他了?」   尤剛道:「自從他越獄之後,我就一直在留心XG那邊的動向,我的直覺告訴我,陸海星就是趙星,面隊這個人,我不能保證我地心態能夠正常,所以我不能答應你。」   孫正明歎了一口氣,道:「你還是想著把件事?都過去了那麼久了。」   尤剛道:「我一輩子也忘不了,我怕我一見到他就會控制不住我自己。」   孫正明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他是冤枉的?有可能你錯怪了他。你幹警察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那件案子確實有漏洞,我在這裡不能說是法院被人收買了,但如果讓我來判,我不會判他有罪。」   尤剛自己都感覺這句話似乎是吼出來的,他道:「如果他是無辜的,那他可以跟我說清楚,他為什麼不解釋?他不解釋,就說明他心裡有愧。」   孫正明道:「或許他有他的理由。」   尤剛大聲道:「不管他是什麼理由,他越獄一年多,從來沒有托人帶過一句話給我,他就是心虛。」   孫正明也火了,道:「你小子哪那麼多廢話,干還是不幹,給句痛快話。要不是擬訂身份特殊,我還真不想找你勒!」   尤剛一楞,道:「什麼意思?」   孫正明怒道:「你小子是真苯哈一是假苯?現在誰不知道你跟趙星地關係,由你出面去負責聯絡洪門,別人做夢地想不到你們兩個冤家會走到一塊,我的意圖也就不會暴露,明白了嗎?真他媽的,逼得我罵粗話,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一想,別一天到晚盡想著報仇,別忘了你是警察,你的職責是維護社會治安,   保衛祖國安定團結的書面,任何對之有利的事你都應該義無反顧的去做,而不是老想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請你時時刻刻都別忘了你頭上頂著的國徽。話我不多說了,至此為止,你想通了就來找我。再說一句,保守機密。唉,這句話都是多餘的。」   孫正明甩手走了,龍剛站在原地足足發了十分分鐘呆,才慢慢地走向自己的車子。孫正明的話一句句象炸雷一樣在他的腦海裡不停的翻騰,私仇、公義、愛情、法律、友情一樁樁閃過,就如昨天才發生般的清晰。作為一個警員,他當然知道應該服從命令,可反正孫正明並不算是正式下命令,他還可以說「不」。況且面對昔日朋友和仇人,他真的做不到心平氣和,局長的要求對他來說有點勉為其難了。   孫靜忙完了採訪,剛收拾東西準備和同事們一塊走,忽然看見失魂落魄的龍剛,忙跟同事打了個招呼,要他們先走,她迎向龍剛,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道:「龍哥,你怎麼了?這麼沒精神,是不是忙了一晚上累了   龍剛苦笑了一下,道:「干一晚上活倒不累,但你爸爸一句話就足夠讓我累三天的了。」   孫靜好奇的道:「哦,我爸爸說什麼了?他沒有為難你吧?有什麼事能跟我說嗎,我可以幫你去勸勸他。我也覺得他最近老是亂發脾氣,莫不是更年期到了?」說道她自己都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龍剛也笑了笑,不對對孫正明他是打從心裡尊重的。所以並不接孫靜的話頭,岔開了話題,道:「忙了一個晚上,沒吃飯吧?乾脆我們一起去吃早點,好像自從你畢業後大家都很久都沒有在一起聚一聚了。」   孫靜爽快的道:「好,就賞你一個面子,你要知道有多少男士約我出去我都沒給面子,你很榮幸。不過才宰了你一頓早飯,想想實在是太便宜你了。」   龍剛道:「你放過我吧。你不能拿我這個小警察和你的那些大款追求者相比,人比人真的要氣死人的。」   孫靜拉開警車的門,道:「上車,不宰你太狠,小打小鬧而已,我要吃豆腐腦。」   龍剛道:「這個要求可以考慮。不過最多只能吃兩根油條。」   孫靜大叫道:「天啊!這還是我認識的龍剛嗎?」   龍剛吃完了早點,點起了一根煙,等著孫靜。孫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記得你從來都不抽煙的。」   龍剛淡淡的道:「人總是會變的,我也不例外。」   孫靜道:「我在家裡經常會聽到爸爸提到你,爸爸對你很欣賞,說自從刑警隊的劉伯伯退休後,能接替他這個位置的人就是你了。」   龍剛道:「聽到你這句話我真不知道應該是高興還是犯愁了,承蒙他瞧得起我,所以就給我安排了這麼個任務。」   孫靜道:「我不知道爸爸給你安排的是什麼任務,可我所認識的龍剛從來就不畏懼任何困難,面對危險他從不退縮,面對誘惑他也從不動搖,沒有什麼能難得倒他,這就是我認識的龍剛。」   龍剛道:「你別激我了,你根本不知道這次是什麼任務。」   孫靜道:「我不需要知道,可我猜得到一點,這件任務或許並不是很危險,因為你從不怕危險,剩下的那只能說明這個任務是你所不願意去面對的,這樣一來範圍就小得多了。   龍剛道:「你不用瞎猜了,我不會說的.   孫靜搖頭道:「龍哥,你以為我是在套你的新聞嗎?你錯了。我認識的龍剛有一個最大的缺點,原來我一直都不肯說,但現在我覺得有必要說出來了,因為再不說出來的話,我就沒有盡到作為一個朋友應盡到的責任。」   龍剛倒奇了,道:「我有什麼缺點,你倒說說看?」   孫靜道:「你最大的缺點就是不肯面對現實。你先別急著否認,聽我說是不是。自從柳葉去世後,我們從來就不敢在你面前提到她和趙星的名字,因為只要一提到你就會傷心、會動怒,可是那天法院審判的時候你也去旁聽了,柳葉的死確實有很多疑點,最大的疑點就是她吸毒,一個吸毒的人會不會做出當天那個律師所講的事呢?我們不知道,可我認為星哥有可能是無辜的,他為了替柳葉隱瞞一些事實的真相甚至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說出來,你是個警察,為什麼你不去求證呢?你在怕什麼?你是不是在怕事實的真相真的就如那個律師所說,你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所以你就逃避,一直逃避到今天……」   龍剛不知不覺把一根煙揉得粉碎,臉色鐵青,道:「你不用再說了。」   孫靜不屈不撓,繼續抨擊著他,道:「星哥坐牢的時候我去看過他幾次,可惜他好幾次都在關禁閉,所以我只見到他一次,他說你從來沒有去探過他……」   龍剛努力的壓制心中的激動,道:「我為什麼要去見他?」   孫靜道:「因為你應該去尋找真相,可你完全放棄了。」   龍剛道:「我早就問過他,可他並沒有說。」   孫靜道:「就這樣你就放棄了,就不肯相信他了嗎?你是他在SH市最好的朋友,我記得原來不管是什麼事,只要我們求不動他,最後只要讓你出馬,就一定會成功,這是為什麼?因為他把你當朋友,朋友求他,他從來就不會拒絕。可為什麼事到臨頭最不相信他的反而偏偏是朋友呢?我真想不通,連郝叔和那個律師都不相信星哥會殺人,可你居然會信,這又是為什麼?龍哥,你能給我一個答案嗎?」   龍剛痛苦的低下了頭,道:「我求求你,你別再說了!」   孫靜有些殘忍的繼續道:「答案就是——你害怕知道答案。好了,我該走了,謝謝你的早餐,希望你能有個不錯的一天。」   孫靜走了,龍剛眼中的淚終於流了下來,原來他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樣堅強。         第八十五章     孫靜從飯店裡出來,不顧身體和精神上的疲倦,打了輛的士,說了句"望海區",就靠在椅背上假寐了。今天還有個採訪任務,是早就定好了的,好朋友衛寧今天第一次代表衛氏集團出席商業簽字儀式,她如果不去助陣,會被罵死的,何況她也很想看看衛寧面對這樣的大場面,會是一個怎麼樣的表現,自從衛建國順利從政以後,衛氏集團董事長這個千鈞重擔就壓在了衛寧瘦弱的肩膀上了,雖然衛氏集團早上了軌道,集團內有無數的精英在替決策者出謀劃策,但衛寧能不能讓這些精英對其心悅誠服就是另外一碼事了,所以第一炮一定要打響。   出了市區,車子便高速飛馳,當年的望海鄉已經提升為區,當初那坑窪不平、灰塵漫天的道路也翻修一新,變得光滑、乾淨,馬路兩旁是隨風搖曳蔥綠的稻田,搖下車窗,撲鼻而來的便是夾雜著海風的農家清香之氣,對久違了自然的都市人來說,這是種莫大的吸引,現在的望海區是SH市又一個新的旅遊、度假景點,跟往日的破敗不可同日而語。這才只是僅僅一年多的變化,如果再過個一年,恐怕又是另一個光景了。想到這裡,孫靜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望海鄉的飛騰和趙星是脫不了關係的,可現在的望海鄉又還有多少人記得他呢?其實仔細算算,她跟趙星的結識也不過只有短短幾個月,這個人就像一個魔法師,似乎時時刻刻都能給人帶來不可意想的震撼,不管這種震撼是往好的方向發展還是往壞的方向發展,他就有這個本事,別人不知道,至少自己的心情一半還牽掛在這個人身上,而且她也有一種感覺,跟他見面的日子不會太遠了。   下了車,跟一個居然還記得她的望海區村民打了個招呼,邁步向新建的"海風"度假酒店走去。酒店是由衛氏集團出的地皮、新洪門集團投資而建的,今天正式營業,兩家的合作簽字儀式就放在了酒店內。合同其實早簽好了,幾天只不過是作秀,擴大宣傳而已。估計SH的各大報社、電台、電視台都接到了邀請貼,衝著衛氏集團和市、區兩級政府的面子,捧場的想必不會少。向保安亮出了邀請貼和記者證,她順利的走進了酒店,然後打了個電話,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她來到了豪華總統的包廂內,衛寧正在裡面休息,等待一會降臨的處子作。   "怎麼樣?緊不緊張?"一進去她就打趣道。   衛寧倒是很平靜,道:"無所謂緊不緊張,其實說穿了不就和當初在學校演講一樣嗎?只不過那時候代表的是自己,現在代表的是衛氏集團,兩者本質上並沒有區別。"孫靜裝做失望的樣子道:"我還準備來給你打氣的呢,看來你不需要了。"衛寧笑著把她拉到身邊,道:"這麼久沒見到你了,我這是故意給你製造一個放假的機會,讓你在這輕鬆一下。燈一會兒儀式結束了不准你走,今天你陪我一個晚上。"   孫靜連連叫苦,道:"大小姐,你放過我吧,我可是一個晚上沒睡了,我可不想陪你出席什麼酒宴,你自己孤軍奮戰吧。我要睡覺。"衛寧道:"大家姐妹一場,好不容易見個面你就要走?你放心,我也最多只露個臉,應酬一下就走。誰願意總是陪著那些無聊的人。你陪我,一下就好,乖,聽話。"在衛寧的軟磨硬泡下,孫靜只好痛苦的答應了。   這是一個工作人員進來通知時間已到,請衛董事長出席簽字儀式,洪門集團亞洲區總代表已經發出了邀請,二人將和政府的代表共同出現在記者的視線裡,這種場合,絕對不能分先後,否則將會被認為是歧視。   讓人等待是不禮貌的,衛寧連忙對著鏡子最後整理了一下,和孫靜一起走出了房間,政府的代表和港方的代表已經在同層的大廳裡等候了,看見衛寧出現,望海區的區長當先迎了上去,給她逐一引見各位代表。這次宣傳活動首先就是由區政府牽頭發起的,為的就是順利打響望海區經濟騰飛的第一炮,所以他最為熱心也不奇怪。   "這位是SH市政府的……"衛寧和他握了下手,道:"您好,***能抽空光臨這次簽字儀式,足可見政府對我們的大力支持,我謹代表衛氏集團對領導的到來表示感謝。"市政府代表打著哈哈,道:"哪裡哪裡,首先要感謝衛氏集團這支金鳳凰落巢望海區啊!另外還希望衛氏集團能帶個好頭,為以後的投資者做出一個榜樣來,望海區人民生活的改善可就從你們開始了。"衛寧臉上帶著笑容,道:"互惠互利,談不上什麼貢獻。主要還是政府工作做的好,我們衛氏集團只不過市響應政府的號召而已。"市政府代表道:"衛董事長太謙虛了。"區長又介紹第二位重點人物:"這位是新洪門集團亞洲區總代表陸海星先生。陸先生昨天晚上剛剛下的飛機,想必二位還沒有見過面吧?"一直目不斜視的衛寧把眼光投在了這位新洪門的簽字代表臉上,她的笑容驀的僵住了,孫靜吃驚的程度不在她之下,但她很快鎮定了下來,因為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她在旁邊不動聲色的扶住了衛寧,用手掐了掐她的胳膊,提醒她注意場合。   趙星微笑著把手伸了過去,道:"衛小姐真是年輕有為啊!"衛寧全身彷彿都僵硬了,她曾幻想過無數次與這個人重逢的畫面,然而當這個畫面真的活生生出現時,卻料不到竟會是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竟會來得如此突然,心裡有太多的話想要對他傾吐,可是現在偏偏又一句話都不能說,就如被堵塞了去路的洪水。其勢愈漲愈高,愈積愈厚,如果不是孫靜恰在此時掐了她一把,及時的鞏固了她的防線,其後果是一旦迸發出來,將淹沒一切的理智。她終於也勉強的笑了笑,道:"你好。"衛寧的表情區長都瞧在了眼裡,他一點都不奇怪,他第一眼看到陸海星的時候也覺得此人與一年前曾被通緝的前望海鄉派出所所長趙星集合長的以模一樣,他當初就是望海姓的鄉長,跟趙星沒殺打交道,交情談不上,總算有些臉熟。頗為警惕的他馬上打電話到公安局求證,好在公安局的人證明了此人系貨真價實的XG人,這一點已由XG警方出示了證明。毫無疑問,他這才緩了一口起,否則望海區第一個引進的港資老闆竟然是個通緝犯,那也太搞笑了。   雙方寒暄了一會兒,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才一起下樓,簽字地點在二樓大廳。一陣推讓之後,還是由市政府代表走在了前頭迎接鮮花和掌聲,兩個投資方代表一左一右稍落後半肩,這就是中國特色。   衛寧猶如木偶一樣按照程序被人擺弄著。現在的她完全沒有心思以從容和愉快的態度去面對鏡頭,她只想盡快的結束這一切。然後能和趙星單獨在一起,她實在已等的好苦。   簽字,拍照,慶祝,酒會——總算散場了,她到處找那個熟悉的身影,沒找到,問港方的工作人員。回答說總裁已趕回了洪門集團設在SH市市區的總部辦公室。   溜的倒快!"衛寧恨的牙癢癢的,真希望這個人就在眼前,好抓住他狠狠咬上一口。積蓄已久的洪水終於爆發了,她什麼也顧不的了,拋開一大堆急待一解決了事務,叫上同樣也急不可耐的孫靜,開上車一溜煙就往市區方向趕去,洪門集團的地址已經在她手上了。   憑著衛氏集團董事長的頭銜,洪門集團接待處的小姐不敢怠慢,馬上把電話撥到了總裁辦公室,然後放下電話對衛寧尊敬的道:"總裁有請,我來為二位小姐帶路,請跟我來。"到了總裁辦公室的那一樓,另有秘書接替了接待處的工作,把她們領到了辦公室的門口,門口站著的兩個彪形大漢伸手攔住了她們,木無表情的道:"對不起,我們沒有接到通知,請等一下,我去通報星哥。""這個混蛋,這麼大的架子!"二女都有了見面後毒打趙星一頓的衝動。   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走出一個粗壯的漢子來,兩個保鏢齊聲道:"漢哥!"秘書解釋道:"鐵副總裁,這兩位是總裁剛剛邀請的客人,不知道總裁有沒有時間?"鐵漢瞄了衛寧和孫靜一眼道:"星哥請你們進去。"等二女怒氣沖沖的走進去後,他順手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了,然後會心的一笑,星哥一天到晚忙個不停,是該找個女人好好輕鬆一下,不過一下就找兩個,而且是白天,還帶到辦公室,這個癖好就好些與眾不同了。   沒見到趙星的時候,二女恨的想咬他,等真的一見到他的面,二女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孫靜自持力還強一點,衛寧憋了很久的眼淚卻一下字刷刷的流了下來,她衝上前兩步,又募的停下,哽咽道:"你……你就是趙星?"趙星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衛寧面前道:"對不起,我想你認錯人了,我叫陸海星,XG人,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給你看我的護照。"衛寧痛哭道:"你在撒謊!你就是趙星,你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你!"趙星笑道:"那衛小姐真是好眼力了,我想科研部門沒有拿你回去做實驗,真是他們的損失。   聽著他的調侃,衛寧哭的更厲害了,孫靜摟住了她,平靜了一下心態,道:"星哥,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對我們?難道你真的以為扮一個人可以假扮一輩子嗎?記得有一位前輩說過,假扮一個人就算騙的過天下所有的人,但卻騙不了他的親人,我雖然不是你的親人,可是你的影子已深深印在我的身體裡了,你的聲音,你的笑容,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向我表明你就是趙星,這世界上不可能有兩個趙星,同樣的也不可能有兩個陸海星,所以你騙不過我。"衛寧哭著道:"我知道,你還在怪我,怪我當初沒有相信你,是嗎?我承認那個時候太激動了,沒有把問題想的更深一點,可是自從那天在法庭聽到了律師的辯論後,我就知道可能錯怪了你。我到監獄裡探過你幾次,想跟你把問題說清楚,可是每一次我都看不到你,他們總是說你在禁閉,不能探視,直到後來有一天你越獄了,我就失去了你的消息……"孫靜身體不禁顫抖了一下,原來不止她一個人到監獄探視過趙星,只不過衛寧沒有她運氣好。   ……我為這件事一直在後悔,在自責,我以為以後再也看不到你了,沒想到老天給了我一次向你道歉的機會……   趙星已皺著眉頭不由自主的掏出根煙點上了。   "……我不敢奢望你能原諒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不理我,嗚嗚……"她再也忍不住了,雙手捂著臉放聲痛哭,此刻的她已不是掌握著千萬人命運的衛氏集團董事長,一隻是一個還沒長大成熟的女生。   孫靜拍拍她,道:"星哥,到現在你還打算瞞下去嗎?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難道你還信不過我和寧兒?"趙星沉思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道:"隨便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人吧,反正現在的我是一個具有合法身份的XG人,不管走到哪裡我都只承認這一點。好了,別在哭哭啼啼了,把眼淚擦一擦,等會兒我請你們吃晚飯,這樣走出去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我怎麼了你們呢!"   衛寧抬起了頭,淚眼朦朧的道:'你肯原諒我了嗎?"趙星道:"我們之間還談的上什麼原諒不原諒嗎?我這不是已經請你們吃晚飯了嗎?"衛寧破啼為笑,突然衝上去緊緊抱住了趙星,把聚集了一年的相思釋放了出來,情不自禁的親了有一下,然後把羞紅的臉埋進了趙星的懷裡。   趙星扭過臉,大叫道:"你親錯人了!"衛寧仰起臉,道:"才不管你是誰,反正我親的就是你!"         第八十六章     「喂,我們是去吃飯還是去打仗,這也太誇張了吧?」孫靜無意中回頭看到了一直跟在她們後面的車隊,吃驚的問道。趙星通過後世鏡看了一眼,拿出電話打給了高大全,道:「老高,把你的人都撤回去,我還有沒有一點人身自由?」高大全道:「不行,你的安全現在是由我負責,我要盡到我的責任,你知不知道在SH市有多少人想找到你?」趙星苦笑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叫保護我了?這麼一大票人跟著我,是個人就知道我的行蹤了。我拜託你了,我這是去吃飯,不是去談判,你放過我行不行?聽命令,立刻給我撤回去。」不管是命令的口氣還是開玩笑似的口氣,趙星說出的話都是命令,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跟了趙星這麼久的高大全完全明白,無奈的答應了,整個車隊中途掉了個頭。   衛寧瞪著他道:「你還敢不承認你就是趙星,連凶巴巴的樣子都沒改過來。」趙星道:「我說了我叫陸海星,你們願意怎麼想那是你們的事,反正你們說的我聽不懂,就這樣交流下去好了。」衛寧不屑的道:「你就裝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在經過一個紅燈路口時,趙星突然提速,從依次排隊等候的車龍中鑽了出來,闖了一個紅燈,二女驚道:「你瘋了嗎?」趙星微笑了一下,道:「你們不懂,如果我們身後有缺少經驗和沒有準備的跟蹤者的話,這樣就很容易讓他們暴露目標。好了,現在就可以商量一下去哪裡吃飯了。」   衛寧道:「隨便去那裡。不過我不想太熱鬧,找個人少又清淨的地方就可以了。」趙星道:「當然是由你們拿主意,我對這裡又不是很熟。」孫靜提議道:「那就走到哪算哪,看那家餐館跟我們有緣了。」其餘三人都贊同了這個觀點。車子開著開著,趙星發覺自己還是不由自住的走上了老路,這條老路是當初下班趕回自己家時的必經之路,看來人總是有戀舊情緒的。有些事想忘也忘不了。記得不遠處就有一家小餐館,趙星循著記憶把車子開到了酒館門口。到:「就這裡吧。」   三個人走了進去,酒館老闆熱情招待著,對趙星他自然完全沒有印象。三人坐在一個小包間老闆上好菜就退了出去,順手還把門給帶上了,趙星走過去又把門打開,放下竹簾,這樣對面地視線就一目瞭然。   衛寧有無數的思念要傾吐。可話到嘴邊只變成了一句:「這些日子你一定過得很辛苦吧?」趙星淡淡道:「還好。我還有很多信任我的朋友。」這一句話彷彿像一刀子一樣紮在了衛寧心上,她臉色刷的白了。趙星看了她一眼,道:「我說的是實話,你別想地太多。」衛寧把眼光垂了下來,道:「我知道原來確實傷了你的心。所以現在無論你怎麼對我我都不會怪你,你能跟我把說話我就很滿足了。」   趙星道:「你確實誤會了,雖然我不是你們嘴裡地那個趙星,可我想我可以代表他說一句話,做為朋友,你們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真的,他不應該再奢求什麼,他應該為能在SH結識你們這些朋友而感到慶辛,他從不懷疑以往那些曾經愉快溫馨的時光,我說的夠明白嗎?」   衛寧抬起頭看著他,道:「可這話我想聽到那個人親口告訴我,而不是陸海星。」趙星道:「我想總會有那麼一天的,你不必失望。」孫靜道:「我記得我們兩個的那個約定嗎?你說過不管以後發生過什麼事都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我,你失言了。」   趙星道:「哦,你們之間還有這個約定嗎?我想大概他不會忘記,這個約定永遠有效,當到了他認為適當的時候,你會是一個授權地專欄記者。」他忽然透過窗戶向外面看了看,道:「我們好像是來吃飯地,不是來舉行辯論會的吧?抓緊時間吃一點吧,我想晚飯時間差不多要到結束了」衛寧,孫靜也隨著他的目光向外看去,並沒看出什麼異樣。這時趙星的電話響了,趙星接了電話,是高大全,他根本沒有走,而是由明跟變成了暗護,他身在局外,比趙星更早發現了問題。   趙星道:「有女士在這,不要搞出太大的動靜,按第五套方案安全撤退。」他扔了兩張鈔票在桌子上,站起身道:「兩位,很抱歉就這麼唐突的結束了我們的第二次會面,下次我一定再補情,現在請先跟我走。」二女此時對趙星再奇怪的舉動也已經見怪不怪了,也不問,只管默默的跟著走了出去。酒店的後門的一條小巷,小巷的盡頭停著四輛一模一樣的奔馳汽車,高大全已經站在車外等候了。趙星拉開第二輛車子的後門,道:「二位請上車,我的人會送你們安全的回去。衛寧緊張的道:「出什麼事了?」趙星微笑道:「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一些不守規矩的耗子。你們先回去,我會給你們打電話。」衛寧遲疑道:「那你自己小心一點。」趙星點點頭,替她們關上了車門,目送兩部車遠去。他的臉色逐漸陰冷下來,返身坐進第三部車,問道:「查清楚是青幫的人嗎?」   高大全坐在前排的副駕駛上,回頭道:「沒錯,從車號上查出來了,人很多,而且還帶了武器,看樣子是想下手了。」趙星冷笑道:「忍了這麼久,不容易了,不過這是在國內,他們以為是在XG?搞那麼大動靜,他真以為能一手遮天?」高大全道:「青幫這些天被我們打的沒有還手之力。人心渙散,再不搞點動作出來示示威,只怕還沒開打人就散光了。」趙星道:「你也別小瞧了青幫這條百足之蟲,它在國內的影響力還是比我們洪門大的多,沒有個七年八年我們取代不了它。」   高大全毫不在意地道:「那要看是在誰的領導下,跟星哥你鬥,那是自找死路。這也是在國內放不開手腳,要是真的開打,這幫烏合之眾要本不堪一擊。」趙星對高大全的話倒沒有反駁,就憑他在各地招收訓練出來的大批退役軍人。對付青幫這種黑社會份子那是綽綽有餘。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青幫唯一恃張的本錢就是金錢和上層建築,金錢在趙星刻意地和衛氏集團聯手以及它龐大的地下經濟來源被洪門切斷後,優勢早已不復存在,剩下的就只是五爺和上層的關係了,趙星和他爭奪的重點將會在這條戰線上,五爺一旦失去這層保護,在趙星眼中,就什麼都不是。不過這種微妙的念頭怎麼也不能從他這裡擴散出去,他道:「人一旦被逼到絕路上,什麼事都做的出,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另外,叫保護剛才兩位女士的三組、四組小心點,路上別出什麼意外。」高大全道:「星哥你就放心吧,那兩部是防彈車,除非是用重武器,要不然根本攔不下。」話雖這麼說,他還是打了個電話過去提醒一上。車子開出街口,趙星搖下車窗,彈出了一根煙頭,高大全不解的道:「星哥,你暴露目標了。」   趙星道:「我知道,我是想到注意力吸引到我這裡來,這樣三組、四組那邊就會安全一點。」高大全笑道:「星哥,你還真是關心那兩位小姐,到底哪位是嫂子,能不能選透露一點?」趙星道:「你這是鹹吃蘿蔔淡操心,有這個閒工夫去把你的本職工作做好,是不是嫌事太少了,要不要我再給你加點?」高大全趕忙把脖子縮了回去,道:「得,我不問了行不行?」開車地司機報告道:「星哥,他們跟上來了。」趙星道:「加速,看能不能甩了他們。」司機用車載無線通訊系統通知了後面一部車,然後猛地提速,向前衝去。這裡天色剛暗,馬路上車流量很大,儘管奔馳車性能優良,但在這種高峰期也很難跑起來。高大全在電話裡做乎緊急地安排,看著前面的車速又慢下來了,急道:「闖過前面那個紅燈,拐上高架橋。」司機依言搶出隊伍,在一片喇叭聲中和逆行而過的汽車險險撞了個對頭,方向盤猛打,融入了車流之中。高大全回頭看了一眼,青幫的車也不管不顧的跟了上來,霎時間他的臉色凝重了,道:「星哥,青幫完全不顧隱藏形跡,看樣子是真的打算動手了。」   趙星沒有反應,只是「恩」了一聲,對這種情況他早就有了心裡準備。高架橋上只有六條並排的車道,當兩輛奔馳車先後下了橋時,一輛超長的貨櫃車突然闖進主幹道,車身一橫,把路堵的死死的,青幫的車跟的太急,機靈點的趕緊踩死剎車,反應慢一點的一頭就撞了上去。高大全回頭看了一眼,整條高架橋的路全部都癱瘓了,雷鳴般發洩不滿的喇叭聲雖然坐在密封車裡也聽的清清楚楚,不由哈哈大笑,道:「就這點水平也來跟我鬥,回去再學兩年吧!」彷彿是對高大全驕傲的回擊,突然一串子彈打在了奔馳的後車防彈玻璃上,叮噹一陣亂響。高大全罵道:「好傢伙,在這裡等著我。」情況變的緊張起來,高大全想不到青幫這次竟會安排下這麼多道埋伏,志在必得。心裡顯然準備不足。青幫的人在後面緊追不捨,手中各種武器一起開火,奔馳車上頓時火花四冒,如果這不是兩輛防彈車,恐怕早就打成馬蜂窩。像是在學洪門的手段,前面路口處突然衝出一輛大型的麵包車,看準了時機。卡在了趙星乘坐地奔馳前頭。   正在拚命加速的司機見勢不妙,猛踩剎車,可兩車之間的距離實在太短了,車速又太快,眼看兩天就要不可避免的發生碰撞,忽然一直在後頭負責掩護的另一組人員發了瘋似的衝了上來,搶在前面,「砰"一聲將麵包車撞出十幾米遠去,但它自己也被彈到了一邊,再也動彈不得。趙星的車乘隙闖了過去。趙星大叫道:「停車!」高大全淚流滿面。吼道:「不行,繼續開。留下來你也救不了他們,現在重要地是你要活下去,只要你沒事,他們死的才算有價值,要不然弟兄們不是白死了嗎?他對著通訊器喊:""他媽地,你們還沒到?再不來就等著為我們收屍吧!"   這一關雖然僥倖闖了過去,但危機並沒有解除,青幫一輛吉普車上天窗打開,一個人扛著一具火箭筒冒了出來,瞄準了奔馳的屁股,按下了按鈕。火光一閃,一縷青煙噴出,火箭高速飛也。高大全從倒車鏡裡瞅見了火光,經驗豐富的他抓住方向盤猛的一板,車身刺裡讓開,火箭彈擊空落在地上,轟然巨響。那個青幫份子大叫可惜,手忙腳亂的又裝上了一枚火箭彈,重新瞄準,哪知他剛閉上一隻眼睛,剩下一隻眼睛的瞳孔裡驀然的只見一物迎面飛來,不但其速度奇快,而且還十分眼熟,他還琢磨了一下,才恍然驚叫道:""火箭彈!""轟"的一聲,吉普車變成了團火球,是洪門地精銳援兵及時趕到了。一道嚴密地火網罩在了青幫後面蜂擁而來的車上,三,四輛車相繼起火爆炸,剩下地車見大勢已去,紛紛掉頭逃跑,洪門的人追殺一陣,直追到前面撞車的路口,找到了那輛幾乎報廢的奔馳。由於是防彈車,車身重,佔了很大的便宜,加之裡頭的人又繫了安全帶,當救援人員到場時,這一小組的人居然並沒有死。救援人員喜出望外,趕緊向趙星報告了這個消息,趙星接信鬆了口氣。   上演這麼一場驚心動魄的好戲,趙星知道警方很快就會聞風而動,命令洪門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撤離,傷者送回洪門的秘密地下醫院,那裡有洪門自備的專職醫生。高大全罵道:"媽的,明的幹不過我們,就跟我們來陰的,青幫欺人太甚!星哥,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他們怎麼對付我們,我們也要怎麼還他們。"趙星疲憊的道:"要玩你也要找到他的人,找到那頭老狐狸的藏身地點了嗎?"高大全尷尬的道:"還沒有,聽說這頭狐狸有二十幾個住處,睡覺從來不在一個地方,開會都臨時通知,咱們在SH市的根基不深,所以一時查不到。"趙星道:"所以我叫你不要得意忘形,我可是領略過青幫在SH市的勢力,盤根錯節,全市各方面都有他的人,老狐狸出手又很穩,稍有不慎就會跌入他的陷阱。這一次對你,對我都算是一個教訓,不要小看了青幫,在這裡,並不是所有的事用武力都可以解決,就像面對一棵大樹,你從中間砍斷它,過不了幾年它重新又會長出新枝,只有從根部挖起,才能徹底讓它毀滅,我們做的還遠遠不夠。"這時司機把車速放慢了下來,道:"星哥,警察臨檢。"   前面幾個警察豎起指示牌,做著手勢,命令靠邊停車。高大全道:"不要惹麻煩,我們又沒什麼事,讓他們查。"警察扣扣玻璃,司機搖下車窗,問道:"什麼事?"警察木無表情的道:"你不知道前面發生了槍戰嗎?所有過往的車輛都要檢查,先把你的駕駛證拿出來。"司機信言出示了證件,警察看了看,還給他,檢查完高大全的,又走到車後,敲敲玻璃,指指趙星,示意他搖下車窗。趙星搖下車窗道:"兄弟,那個區的,說不定我跟你們的局長很熟。"那個警察道:"少跟我套近乎,你認識市長也沒用,把身份證拿出來。"趙星笑了笑,把證件掏了出來,那個警察伸手奪了過來,瞄了瞄,道:"我瞧怎麼有點不對吧?"趙星忙道:"哦,對不起,我拿錯了,應該是這張。"他的手從懷裡伸出來,但掏出來的不是證件,而是一把槍,槍口對準了那個警察,說了聲:"下次扮警察記的要敬禮。"   "通"的槍響了,那個警察倒在地了地上,趙星喝道:"開車!"他不停的射擊,壓制住其餘假警察的火力,最後一槍擊中了一輛車的油箱,直接打的它起火爆炸,等一群人好不容易抬起頭來,地上躺了五,六個來不及隱蔽的同伴的屍體,目標早已去的遠了。高大全興奮的道:"星哥,你怎麼看出他們是假的警察的?難道就是他不敬禮?"趙星道:"執行任務先敬禮,這是最起碼的標準,而且那個警察還帶了槍,他的手一伸出來我就看到了。"高大全聽的異常佩服,這個時候也只有趙星還會注意這些不起眼的細節。趙星的電話突然響了,是一個沒見過的號碼,他接通後"喂"了一聲,只聽電話裡哈哈笑道:"趙星,或者還是叫你陸海星?"趙星只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他脫口而出道:"段海!"   電話那頭道:"趙警官真是好記性,居然還記得我!"趙星道:"對不起,我只是聽說過SH市有這麼一個人物,亂猜而已,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電話裡突然傳來衛寧,孫靜大喊"救命"的聲音,接著段海的聲音又出現了,得意的道:"現在就不必我多說了吧?我限你三個小時之內趕到第四碼頭的貨內,不許帶人,就你一個,要不然你就等著為她們收屍吧!如果你晚到了,我可不敢保證我的兄弟面對這樣兩個美女會不動心,哈哈!"電話裡又傳來二女的驚叫聲,接著電話就掛了。趙星皺著眉頭,靠在了座椅上,喃喃道:"段海?"         第八十七章     當洪門的六個保鏢被假扮的警察亂槍擊斃在車內的時候,衛寧和孫靜在這一瞬間競然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恍然明白了趙星為什麼始終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形勢遠比她們想的要複雜、危險的多。當聽到段海打電話叫趙星趕過來時,二女本很想學學電影裡頭那些女主角的勇氣,大叫趙星不要管她們,但一個青幫份子拿出一條吐著紅信的毒蛇在她們二人面前一晃,二女腦袋裡頓時一片空白,就只到下喊「救命」的份了,這是女孩子的天性,倒也不能怪二人不勇敢。   段海放下電話,揮手示意那個玩蛇的手下退開,獰笑著對二女道:「二位小姐,你們的命可就掌握在趙星的手裡了,如果他不肯聽話,那就別怪我無禮了。不過說實話,換成我是趙星,二位小姐的命就算再珍貴,也還不位值得拿本人的一條命去換,所以就算他不來,二位也不用失望。」   衛寧厭惡的啐了他一口,道:「你永遠也不會瞭解他。」   孫靜的理智稍微恢復了一點,道:「其實不管他來不來,你都會殺了我們滅口,對不對?你一直以真面目示人,說明你壓跟就沒打算讓我們活著回去。」   段海驚訝的道:「說的不錯,真不愧是孫正明的女兒,有一點頭腦。就憑二位的身份,如果今天放你們回去,我段海還有活路嗎?到時候一邊要抓我,一邊要殺我滅口,我段海就是有無數條命也不夠陪的,所以為了我自己的安危著想,今天只有委屈二位小姐了。」   衛寧怒道:「你真卑鄙!"   段海笑道:「衛小姐也未免太天真了,世人哪個不是如此,其實仔細想想,這麼做也沒什麼不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我段海也不例外。」   衛寧道:"卑鄙的人總是會為自己找到卑鄙的理由。「   段海身後一個人淫笑道:「海哥,反正這兩個小妞都是要死,不如在死之前讓兄弟們親熱一下。也別浪費了。」   二女聞言同時驚慌的大叫道:「你敢"   段海嘲諷道:「你們以為你們現在還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們發話了?哦,對了,這個人你們還不認識吧,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他就是曾經把你們她好朋友柳葉拖下水,然後殺了她再嫁禍給趙星的人,我們青幫的大功巨——黃立德黃先生。」   案情竟然在不經意間就大白了,二女憤怒的盯著段海身後那個人,切齒道:「原來柳葉是你殺的。」   黃立德洋洋得意地把當年的事情敘述了一遍。然後道:「那個女孩子的滋味真不錯,如果不是要拿她當餌釣趙星這條大魚,我還真想留著她慢慢享用。不過你們比那個柳葉還要美上三分,我黃立德還真是艷福不淺啊。」說著伸手掐了一把衛寧的臉,色相畢露。衛寧噁心的把臉轉過去,吐了他一臉口水。黃立德不怒反喜,摸了一把臉,讚道:「真不愧是中國第一富豪的女兒,連口水都是香的,來。再吐道一口,吐到我的嘴巴裡。」面對這種無賴,衛寧也沒辦法了。   段海正在一旁瞧熱鬧,忽然他的手機響了,他笑吟吟的掏出一看,臉色不由變了變。因為這正是他剛剛撥過去的號碼,是趙星的電話。他對著電話聽了一會,神色色已變的煩躁不安,馬上命令道:「阿德,別亂來,這兩個女的留著有用,你想幹什麼,等忙完眼前的事再說,出去叫兄弟們戒備一下,趙星快來了。」   黃立德不敢在這個時候耽誤正事,放過了衛寧,「趙星」這個名字現在足已令青幫的人膽寒。   過了一奪兒,手下來報,趙星的車子已進入了視線範圍,只有他一個人、一部車。段海對黃立德道:「等趙星一進來,外面就只留兩個人負責望風,其他的兄弟都進來幫忙,這小子能打,萬一他要翻臉,還真不好收拾。」趙星能打的威名早就從球場暴亂和三監稱霸兩件事中傳遍青幫,黃立德當然清楚的很,雖然他認為在幾十把槍下趙星再能打也沒用,但有備無患總是對的,海哥考慮事情確實比一般人要細緻一點。   衛寧、孫靜就這麼眼看著趙星進入她們的視線,走進了青幫虎視耽耽的包圍圈中,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老,因為她們的嘴巴剛剛被青幫的人拿膠帶給封上了。趙星看了她們一眼,搖搖頭,道:「女人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過段海,你以為綁架這兩個女人就能讓我屈服嗎?他們跟我陸海星最多只能算是生意上的朋友,如果你只是打算要錢,那好辦,你要多少我給多少,就算我給不起,衛小姐也付的起。如果你還有其他目的的話,那對不起,任何損害洪門利益的事我都不會答應。」   段海還沒答話,黃立德就先跳了出來,大聲道:「你裝什麼裝,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是誰,你就是趙星!"   趙星道:"OK,就算我是趙星,那又怎麼樣?趙星也不能為了這兩個跟他毫無瓜葛的女人陪上自己一條命吧?這沒有道理?"   黃立德惡毒的道:「你這麼說就是不在乎如們兩個了?」他走到衛寧的身旁,忽的撕下她一片衣襟,哈哈笑道:「既然你們不在乎她們,那麼讓我享受一下想必不會介意了?」   衛寧屈辱的淚水從一雙大眼睛裡滾落了下來,趙星只當沒看到,道:「段海,如果這就是你開出的價碼,那我們就不必談了。」   段海制止了黃立德的舉動,道:「不管你是趙星還是陸海星,就憑這份臨危不亂的大將風度就值得我佩服。」   趙星道:「我真不知道用綁架人質這種下作的手段來威脅我是五爺的主義還是誰的主義,總之是很荒唐的,我們出來混的早就不把這條命當做一回事了,不管是自己地。還是別人的,如果五爺認為用兩個女人就可以讓洪門上當的話,那我只能說他老了,老的只會異想天開。」   段海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道:「既然你不把她們放在眼裡。今天為什麼要來?」   趙星道:「因為我想知道五爺開的是什麼價,如果可以忍受的話,我也不想失去生意上的合作夥伴,畢竟我們現在還很需要仰仗衛氏集團的財力。好了,你現在可以代表五爺開價了,希望這是個雙方都能接受的結果。」   段海咳嗽了一聲,道:「第一個條件,你現在就去公安局自首,說自己就是越獄的趙星,我們公安局有人。只要你一坦白,我們這邊就放人。」   趙星一搖頭,道:「對我來說這是條死路,價碼太高,再說第二個。」   段海道:「洪門退出國內,三個月後你們沒有失言,我們就把兩位小姐放回去。」   趙星好像聽了這世上最好聽的話般昂天大笑,道:「五爺會說這樣的話嗎?哈哈,他憑什麼相信你們把人放出來的時候我不會捲土重來?不要再拖延時間了,你們把我引誘來無非就是想要我這條命。跟你們青幫達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們有什麼伎倆我還不知道》大家痛痛快快的把底牌都掀出來吧!」   「好。既然知道我們的目的你還敢來,我倒真的有些佩服你的膽量了!」隨著話音響起,從倉庫的側門裡進來一個人。「   趙星恍然道:「原來是你的主義。他們拖延時間的目的就是在等你?」接著自恃的一笑,道:「我想五爺這頭老狐狸怎麼會想出這麼一手,原來你在中間搗亂。」   不知為什麼,董浩一看趙星就冒火,就恨不得致之死地而後快,校園被褥一事已經過去很久了,連他自己都快淡忘了,可他怎麼也忘不了趙星當初那付孤傲自賞、凜然生威的摸樣,或許就是因為自己永遠也達不到那樣的高度,所以他妒忌,妒忌的要命,這種人根本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因為他不順應潮流,自己代表的潮流,順著昌,逆者亡,所以他非死不可。卻聽趙星說:「董警官,我不知道你一定要我死,不過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吧?有什麼事情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呢,以我現在的財力,董警官,只要你開個價,多少我都拿的出來。」   董浩聽到這個話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從來就不知圓融變通的趙星會說出這種話?天那,看來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一成不變地,不變的都已經消失了,能留下來的都是肯順應潮流改變的。但過去的仇恨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清除的,他嘿嘿冷笑道:「現在說這個不嫌太晚了嗎?」   趙星微笑道:「做朋友永遠也不嫌晚,董警官沒聽過那句話嗎?所謂白頭如新,傾蓋如故,朋友不分新老,就看大家投不投緣,不知五百萬能不能交到董警官這樣的朋友。」   董浩心裡剛一動,趙星又道:「八百萬,我想以董警官的家世值這個價。」   董浩恍然大悟,原來他想巴結上老爺子,想想也是,洪門就算再厲害,也只是過江龍,沒有本地勢力的支持,很難跟青幫鬥,別看眼前佔得一絲上風,只要官方一出手,他就得一敗塗地。   趙星打鐵趁熱,道:「我和董警官的衝突好像是從一個女人開始的吧?其實你還真誤會了,我當時只是賭一口氣,對那個韓雪,我是真沒什麼想法,況且為了一個女人而交惡,董警官倒要好好想想值不值了。如今這個社會,只要你有錢,什麼樣的女人買不來?聽說韓雪在XG混的不錯,還是個明星,等董警官發了財,不妨到XG去玩玩,說不定還有機會。」   黃立德見董浩似乎有些猶豫,還真怕他投了洪門這邊。一伸手掐住了衛寧的臉。道:「你少在這裡花言巧語,還是考慮一下你現在的處境吧!」   趙星理都不理他,看了一下表,道:「董警官,我說的話希望你考慮一下,你能和青幫做朋友,為什麼就不能和洪門做朋友?至少我這個人還講義氣。為了表示我的誠意,董警官,我現在提醒你閉上眼睛。」   董浩一愣,還沒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忽見從通風口「撲通」「撲通」扔進幾枚黑乎乎的東西進來,「崩」地一聲,強烈的閃光一瞬間刺瞎了眾人的雙眼。董浩畢竟是警察,強光一起。他就知道這是閃光彈,馬上閉上了雙眼,緊接著身上一沉,被人壓倒在地,耳中只聽槍聲就如炒豆般響起,他只嚇的『啊』『啊』狂叫。   槍聲很快就平息了,撲在他身上的人拍了拍他的臉道:「董警官,你沒事吧?」是趙星的聲音,剛才竟是趙星救了他。董浩心裡居然有一點感動了。   只聽趙星又道:「你們兩個,負責把董警官送回去。路上好好照應。」接著又附耳輕聲道:「這是我送給董警官的見面禮。」董浩感覺趙星好像塞了一樣東西在自己的口袋裡,接著當場有兩個人走過來扶住董浩,董浩知道自己的眼睛一時半會還不能復原,也不反抗,任由那兩個人架走。突然只聽身後一個人叫道:「趙星。快放我和海哥跟董警官一起走,要不然我殺了她!」   是黃立德的聲音,他還沒死?趙星冷冷的道:「把董警官送走。」董浩身不由己的被人架出去,他沒有為黃立德和段海求情,先不說人家肯不肯,想想他就生氣,這樣的大好局面也能敗給了趙星,簡直就是一群廢物,活在世上還有什麼用?還不如死了算了!當然他並沒有把自己也列入其中。   黃立德僥倖的抓住了近在咫尺的衛寧做掩護,突進來的特譴隊員有顧忌,槍口沒有對照他,讓他撿了一條命。他努力的眨眨眼睛,勉強看見了一些模糊的影子,同時也看見了躲在他身邊的段海,見趙星居然放董浩走,他喜出望外,連忙開口求救。那知董浩就想沒聽到他的喊叫聲一般,頭也不回的走了,他一顆心頓時沉到了底。他緊張的道:「媽的,我們為他姓董的拚死拚活,到頭來卻被他給賣了!海哥,現在怎麼辦?」   段海反問他:「你說怎麼辦?」   黃立德死死抓住了衛寧,把身子隱藏在她身後,防著那些黑巾蒙面,穿的就想XG電影裡飛虎隊一樣裝束的特譴隊員的槍口,早就聽說洪門有一支精銳的殺手部隊,青幫曾派出無數人去刺探他們的機密卻一無所獲,今天總算是親眼見到了,只是沒想到卻是以這樣的方式見面,那就很不妙了。他大叫道:「姓趙的,門口派一輛車,放我和海哥出去,不准追,要不然我殺了這個妞。」說著他用槍口頂頂衛寧的後背。   孫靜已被救了下來,她的眼睛也看不見東西,不過這並不妨礙她的聽覺,聽到衛寧還沒有脫險,她驚叫著想前撲去。趙星拉住了她道:「安靜點!」聽到了趙星熟悉的聲音,饒是堅強如孫靜劫後餘生心情激盪也禁不住哭了出來,被趙星一拉,順勢就倒入了他懷裡。   趙星拍拍她的肩膀試圖盡量讓他平靜下來,衝著黃立德道:「就憑你還想跟我談條件?」   孫靜想起了什麼,驚動的道:「星哥,不能放過他,他就是殺害柳葉的兇手,抓住他,把他交給警察,你的罪名就可以洗脫了。」   趙星卻並不如她想像中的興奮,只是「哦」了一聲。   黃立德聽見孫靜的話,生怕趙星翻臉,狂叫道:「你再不放我們走,我就殺了她了!反正是死,我拉一個也夠本了!」   趙星衝他笑了笑,道:「是嗎?」   看見趙星那詭異的笑容,黃立德心裡一寒,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猛然間他持槍的手被人一把死死扯開,他大吃一驚,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竟是段海。趁他槍口離開,特譴隊員趁機一擁而上,黃立德眼中凶光一閃,錯左手袖中突然抖出一把匕首,刺向段海,現在他最想殺的不是衛寧,而是出賣兄弟的段海,段海一讓,這一刀沒刺中段海,卻扎入了衛寧的腰間。一個特譴隊員撲上來槍托一砸,把他砸倒在地。   黃立德嘴角流著血,大叫道:「海哥,你為什麼?」   段海眼裡掠過一絲歉意,道:「對不起,兄弟,我在HZ的老婆,兒子在兩個小時前被他們給抓了,所以我……我……」   黃立德頓時明白了,咬牙道:「怪不得你叫我把外面的人撤回來,原來你背叛了五爺!」   段海低下了頭道:「我……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趙星連忙先給衛寧止血,見她已經昏過去了,急忙命人先把她和孫靜送去醫院。見憤怒的特譴隊員把黃立德打了個半死,喝住了他們,遞給了段海一把槍道:「殺了他,以後你就是自己人。」   段海一聲不響,把槍結過,對照了黃立德,突然扣動了扳機,事到如今,他已沒有了選擇的餘地,不殺了他滅口,自己就會死在青幫的手裡。   看著黃立德連中數彈死去,趙星滿意的點點頭道:「你的老婆,兒子我已經放了,你可以打電話去問問。例外我說的話一定算數,等殺了五爺,青幫就由你領導,我做你的後盾,記住,這世上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回去好好考慮下。」   洪門的人消失在倉庫內,段海看著滿地的屍首,猶如做了一場夢一樣,想想三個小時前自己還在威脅趙星,三個小時後崩潰的就完全是自己了,再往前想,想到五爺對趙星的評價無不一於兌現,難道趙星真是的那麼可怕?看來自己是真的要重新選擇隊伍了。         第八十八章     「笨蛋!」董洛陽一巴掌煽到了董浩的臉上。   從來還沒挨過家人打的董浩快被老頭子這一巴掌打昏了,他捂著臉擰著脖子說:「我怎麼了?」   董洛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怒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不成氣的兒子,居然還去綁架衛寧和孫靜,你不知道她們兩上是誰的女兒啊?這個主意是不是青幫幫你出的?你就不會動腦筋好好想想,他們為什麼會給你出這麼一個餿主意?趙星是這麼好殺的?綁兩個女人就可以威脅他?青幫這是在拖我下水,你懂不懂?」   董浩迷糊了,道:「是我想殺趙星,怎麼又變成拖你下水了?分明一點聯繫都沒有嘛。」   董洛陽真的快被這個看似聰明其實乃一包草的兒子氣炸了,罵道:「要殺趙星還輪不到你,第一個要殺他的是五爺,他都殺不了,就憑你個毛孩子就行了?你知不知道為什麼趙星以陸海星的的名義在SH市晃來晃去都沒有人抓他?因為有人在幫他撐腰!」   想到這個問題董浩還真的要請教了,奇怪的問道:「爸,就憑他一個假身份我們會查不出來?知道他是趙星,不管是誰在幫他撐腰,我們都可以逮捕他。」   董洛陽道:「你以為我們都是吃乾飯的啊?趙星一踏進SH的地面我們就查出他的真實身份了,可XG的警方一口咬定他就是陸海星,你有什麼辦法?他現在不是當初那個別誰都靠不著的小警察了,他是港商,聽懂了嗎?他是進入大陸投資的堂堂正正的港商,他是XG資本排名第二十一位的新洪門集團的董事,這個身份,誰敢對他輕舉妄動?五爺在黑道上鬥不過他。而我們遲遲又不出手,所以他急了,所以他才會幫你出這個餿主意,只要你出手了,不管成不成功。我都要被你拖下去,我一出面,就會把上面一連串的人扯出來,事情搞的越大,五爺就越可以安枕無憂,懂嗎?」   經董洛陽這麼一分析,董浩算是徹底明白了五爺地心思,恨恨的道:「這頭老狐狸,我說他怎麼這麼熱心呢!」說著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從口袋裡摸出趙星曾塞進去的一樣東西。展開一看,呼吸不由急促起來,道:「爸,你看!」   董洛陽接過一看,竟是一張填了八百萬的支票,臉色一變,道:「這是從哪來的?」   董浩道:「是趙星賄賂地,他還說想跟我交個朋友。」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董洛陽聽著聽著臉上露出了笑容,自言自語的道:「這小子,怪不得XG警方會站在他那邊。確實會做人。看來只要入了這潭水,沒有不變的人。」   董浩道:「那我們怎麼辦。是不是站到他那邊去?」   董洛陽道:「急什麼,才八百萬就把你眼紅成這樣?這件事還要看上面怎麼說,是放棄五爺還是繼續挺下去,上面一天不表態,我們也不好做聲。」   董浩有些不甘,道:「那到手的錢也不要?」   董洛陽道:「這種事你還要多學著點,你表態的越晚,對方就越以為錢送的不夠,就還會往你這送。況且我們收了錢也不是不辦事。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去找洪門的麻煩,他想要的也就是這個結果。如果他還想進一步的話,就會繼續找你送,怎麼,你不會嫌錢多吧?哈哈。」   父子兩個猶如夜貓子般一起在房間裡大笑起來。   趙星焦急地在病房外走來走去,然後又坐下來閉上眼睛點了一根煙,衛建國在答應跟他合作的同時把女兒也托付給了他照顧,如果衛寧有個三長兩短,他怎麼還有臉去見衛建國?況且就算拋開衛建國的關係,他和衛寧也算私交不錯的朋友,他一向都很把朋友看的很重。   忽然一支手伸過來奪走了他的煙,趙星睜開眼看見了一張心底想了很久卻始終不敢去面對的俏麗、成熟的面容,他心中一顫,囁嚅了一下,話湧到了嘴邊又嚥了下去,道:「小姐,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不禮貌的?」   郝鳳蓮微笑道:「你在醫院抽煙,按照規定要罰款,能跟我來一下嗎?」   趙星遲疑了一下,道:「好。」   二人一先一後,走進了醫院的花園。眼見左右再無一人,郝鳳蓮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地情緒,忽然回身投入了趙星的懷裡,極力將音量壓到最低,捶著他,咬著他,把眼淚都抹在了趙星地肩頭上。趙星心痛的道:「你能不能少流點眼淚,我的名牌西裝,要兩萬多塊呢!」   郝鳳蓮「撲哧」一下笑了出來,隨即又使勁捶著他,道:「你這個壞蛋,居然一年多了都不打電腦給我,就不怕我跟別人跑了?」   趙星把她柔軟的身軀摟在懷裡,道:「是我的就是我地,不是我的也強求不了,現在看來還不晚。」   郝鳳蓮用一雙淚光瑩然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趙星,道:「你知不知道我等的有多辛苦?可是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每天天都這麼念上二十七、八遍,看來老天聽到了我的祈禱,所以就把你送回到我身邊來了。」   趙得道:「看來你念的還不夠,如果每天念上七、八百遍,估計神仙也受不了,那就會早早一腳把我喘回來了。」   郝鳳蓮又笑了,忽然她奇怪的道:「你變了,原來你從來不會跟我開這種玩笑,那時候的你就像一截木頭。」   趙星遲疑了一下,道:「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說清楚,我不想瞞著你,如果你接受的了,我們再在一起,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也不會勉強你。」   郝鳳蓮有些警惕了,道:「什麼事?你先說來聽聽。」   趙星把陸紅衣跟他的關係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郝鳳蓮。然後道:「我從來就沒有家人,所以不管她對我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恨她,我會一直把她當我的親人看待。而且這件事也提醒了我,要珍惜眼前的人。我想如果不是因為她,我還不會這麼快就接受你,現在我只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我不願意兩個人再這麼你猜我、我猜你的折磨下去了。」   郝鳳蓮根本就沒有趙星想像中的猶豫或是發怒,她只是很愉快地把臉貼在趙星的臉上,道:「謝謝你對我這麼坦白,這件事你沒有錯,陸紅衣很可憐,如果她願意的話。我會把她當妹妹看。而且說起來我還要感謝她,要不是她刺激你這一下,你這截木頭還不知要過多久才能進化成人。」   沒想到心頭上的結一下子就被赫鳳蓮揭開了,趙星大喜,道:「你真的可以接受她?不管她對我做了什麼?」   赫鳳蓮道:「只要她以後不載做這麼荒唐的事,我當然可以原諒她。不過你還要給我交代一下,裡面的那個小估量是怎麼回事?我記得當初你住院的時候她就和其他兩個小姑娘一直在照顧你,沒想到你還挺風流的嗎?」   趙星連忙喊冤,發誓跟她們只是純潔的朋友關係。赫鳳蓮倒不窮追猛打,笑道:「你呀。約解釋約糟,其實我早看出來了,她們只是在單戀,不過該說清楚的地方你要跟題她們說清楚,不要還了人家小姑娘。」   趙星心中一凜,道:「謝謝你提醒我,這個方面我確實沒什麼經驗。」   赫鳳蓮眼波流轉道:「什麼意思?嘲笑我是不是?」   趙星看見它動人的眼神,經歷過陸紅衣事件的他再也忍耐不住,低頭吻住了她鮮紅的嘴唇,赫鳳蓮「嚶嚀」一身也緊緊抱住了他。   兩人正自神魂顛倒,突然一聲極煞風景的咳嗽打斷了一對情人的熱吻,黑暗中一個影子道:「星哥,一個叫龍剛的警官要見你,現在被我們攔在花園外頭。」   該來的還是要來,趙星鬆開了懷抱,對戀戀不捨的赫鳳蓮的道:「我去去就來。」   赫鳳蓮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道:「怎麼時候去見一下我爸爸,他也很想你。」   趙星感慨的道:「好久沒見到他了,當初在我入獄的時候,只有你們父女兩個始終相信我是無辜的,說起來我也該去好好感謝一下他的信任。」   赫鳳蓮道:「那就約個時間,我親自給你們下廚,讓你們兩個痛痛快快喝上一盅,自從你走後,爸爸已經很久都沒有開心過了。」   趙星道:「你安排吧,反正再沒時間我也會抽出時間來的。好了,我該走了。」他親了一下赫鳳蓮的臉,邁步向外走去,赫鳳蓮癡癡看著他的背影,眼裡充滿了幸福和滿足。   趙星被龍剛帶到了警局,房間裡沒有人,只有他們兩個,龍剛盯了他半天,道:「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有些話你可以說了。」   趙星笑了笑,道:「說什麼,對不起,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什麼都不會說。」   龍剛道:「你跟我還要打啞謎嗎?我想知道柳葉是怎麼死的。」   趙星用詫異的表情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龍剛突然發怒了,揪住了趙星的衣服,喝道:「你別在給我裝了,我知道你就是趙星,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認的出來。」   趙星笑了,道:「真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都對我說這句話,難道我的護照是假地嗎?你是一個警察,更應該知道這本護照的真實度,如果你還不肯相信,麻煩你去撥打XG國際刑警的電話,他們會給你最終的答案。」   龍剛暴怒道:「你少給我說這個,我只想聽你說句真話。」   趙星冷笑著從龍剛的辦公桌底下摸出一隻微型錄音機,按平了按鈕,道:「別忘了我原來也是一名警察。」   龍剛的眼睛紅了,道:「你終於肯承認了!」   趙星道:「如果你做法不是那麼卑鄙的話,我早就會對你說了。」   龍剛大笑道:「我卑鄙?我難道會有你這個冷血殺手卑鄙?」   趙星道:「你太不冷靜了,你跟我來。」他拉開門走了出來,龍剛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也不多問,就跟著他走。   趙星帶著他來到了警局的健身房,扔了一雙拳擊手套給他,道:「你不是一直對我很不服氣嗎?你是全市警察散打冠軍,原來因為是搭檔,沒有機會較量,今天就好好比劃一下,看看到底是誰厲害。」他戴上了手套,瞄了龍剛一眼,道:「怎麼,不敢?」   龍剛被一激,迅速戴上了手套,怒吼一聲,向趙星衝來。趙星腳下靈活的移動,避開他的銳勢,一邊招架,一邊道:「這就是你的功夫?就憑你這點三角貓的功夫居然還想找我報仇,你還不夠資格對,對,這一拳再快一點還沒打中,再來」   龍剛一口氣連出了四.五十拳,連趙星的衣角也沒挨到,趙星揪准空擋,一記左勾拳把他擊倒在地,衝他一招手,道:「再來!」   龍剛喘著粗氣,一聲不鏗,爬起來接著又打,過了幾招,又被趙星撩倒在地,這一拳打的頗中,龍剛甩甩頭,一時間竟喪失了再戰的勇氣,這一拳把他從迷茫中徹底擊醒了。   趙星摘了手套,道:「清醒了點沒有?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我為什麼要殺柳葉?是圖她的錢還是圖她的人?那天在法庭上那個律師說的很清楚,我不想再重複了,因為他完全說出了我的心思,我不想在一個可憐的女孩子死後再在她身上加一把鹽。你是個警察,現在又當上了刑警,有些時候該用腦子想寫問題了,不要總是用你的拳頭想問題,全手再厲害有什麼用,就像我,當初還不是被人趕的象條狗一樣?你長大一點行不行?」   龍剛突的趴在地上哭了出來,趙星歎了口氣,蹲下來拍拍他的腦袋,道:「柳葉死了,我知道你很傷心,但是現在也過去一年了,你該把你的悲傷收起來,去找出兇手,替她報仇。」   龍剛抬起頭,道:「我只要你說一句,柳葉不是你殺的。」   趙星斬釘截鐵的道:「不是。」   龍剛的眼睛亮了,道:「我相信你了,但是我還是想不通當初你為什麼不早對我說清楚?」   趙星道:「那時說以沒用,你會相信我嗎?」   龍剛堅定的道:「只要你說,我就會,但是你沒有。」   趙星沉吟道:「現在說也不晚。好了,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我想走了,衛寧和孫靜還在醫院裡,我要去看她們。」   龍剛忽道:「等等,以後不管你有什麼事都先打電話通知我,不要獨斷專行,我們願意幫你,這句哈不是我對你說,是代表我們局長說的,你明白嗎?」   趙星笑道:「這件事可真有意思了,請轉告孫局,我願意跟他合作。」         第八十九章     當趙星趕回醫院時,衛寧已經度過危險期,住進病房了。孫靜沒有走,勞累了一天一夜的她撐著惺忪的雙眼再等著趙星,看見趙星走進來,她關心的道:「你沒事吧?剛剛聽到你被警察帶走了,我馬上給龍剛打了電話,告訴了他柳葉被害的真相————」她把在貨艙中聽到的真相完整的敘述了一遍,最後道:「————可惜龍剛說那個黃立德已經死了,我和衛寧的供詞缺乏人證,沒有法律效應。星哥,知道這件事的還有青幫那個段海,只要把他抓住,事情的真相就會大白,你快去抓他。」   趙星不願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道:「段海已經逃了,況且就算抓住他,他也不會承認,你不必白廢力氣了。」   孫靜著急道:「那難道你就和龍剛這麼一直誤會下去嗎?」   趙星道:「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柳葉不是我殺的,如果他還是不肯信,那我也沒辦法。天這麼晚了,你還是回去睡吧,這裡我來照顧就行了。」   孫靜搖搖頭,道:「我放心不下寧兒,反正已經這麼完了,我就在這趴一會兒。」   趙星發現衛寧的被子蓋的有點古怪,似凹凸不平,掀開有一看,只見她一隻打著點滴,另一隻手還緊緊抱者一樣東西,正是自己原來當生日禮物送各哦他的植物標本。難道她把這樣東西天天帶在身上?趙星心裡一動,轉頭剛想為一下孫靜,卻見她已經趴在衛寧的床邊睡著了,她實在太睏了。趙星試著去拿開那本相冊,但衛寧摟的很緊,抽了一下既沒抽動,怕把她吵醒,只有讓她就這麼抱著。   忽聽到門口「噓」的一聲,趙星回頭一看。郝鳳蓮站在門口中指豎在唇邊,壓低了聲音道:「你在幹什麼?別吵醒我的病人。」   趙星示意她別出聲,重新給衛寧蓋好被子,隨郝鳳蓮走了出去。二人老到郝鳳蓮的辦公室,郝鳳蓮臉上似笑非笑的道:「那個小姑娘懷裡抱的什麼?」   這件事當然毫無隱瞞的必要。趙星一五一十地說了,甚至還告訴了她相冊所代表的意義。郝鳳蓮歎道:「難道你不知道給一個女孩子送這樣的生日禮物意味著什麼?難怪人家總是纏著你。?   趙星苦笑道:」當時真不知道送什麼啊?我從來沒給女孩子慶祝過生日,想著也就本相冊還有點意思,所有就送給她了,其他沒想的那麼多。況且我這個今天不知明天地事,這東西放在我這裡也是浪費……戰友們又都有,不希罕,總不組成當遺物無叫組織吧?」那還不要被首長留著罵死?我們這樣做是違反手澤的。「忽然他發現郝鳳蓮的眼神在他練上掃去,似乎發現新大大陸一般,不禁問道:「這麼看看我干?長花了?」   郝鳳蓮依偎在他懷裡,道:「那你為什麼會喜歡我總可以告訴我吧?病房裡那兩個小姑娘聽說一個是中國首富,一個是SH市公安局局長的女兒,你為什麼兩個都不選,偏偏會選我?我個人張的既不好看,又沒有人家有權有勢。」   趙星反手摟住了她,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就從你叫我戒煙開始吧,很久沒有被人家這種教訓了,一下子突然聽到這個話倒是感覺很親切。」   郝鳳蓮仰臉笑道:「那你天生豈不是個賤骨頭?」   趙星哈哈大笑道:「或許你說出了男人的通病。還不止這個,你打針很溫柔,給那個小護士惡劣的態度截然不同,我很是承你地情,後來當我出事的時候,你是第一個來看我的,又是第一個表示對我的信任,這些所有的加起來都形成了我對你的喜歡,夠不夠?」當然,他還有一樣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在郝鳳蓮身上讓他隱約有一點對過去愛情的回憶,這對他來說很不公平,趙星雖然基本上算是一個愛情白癡,卻也還沒癡到這個地步,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或是時機還不到,他心裡有素。   郝鳳蓮道:「還不夠,我們兩個連一點可以值得會議的東西都沒有,好像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追你,不公平。」   趙星感慨的道:「你所說的會議是什麼?風浪嗎?難道這一年的分開還不夠?再大的風浪和危險我都經歷過,我渴望的會議不是波折,而是安寧,對我來說他比什麼驚濤駭浪都值得留戀。在我認識的人中,只有你給了我這份感覺,所以,這就是我的選擇。」   郝鳳蓮趴在他的懷裡想了想,道:「算你說服我了。反正我要你記住,以後不管你在外面發生什麼事,都要跟我說,我願意做你毫無保留的聽眾。」   得妻如此,更有何求?或許只有郝鳳蓮才能慢慢抹去初戀帶給他的傷痛。趙星不由自主的摟緊了她。   又是一個晚上沒睡,到了天亮,聽完了段海的匯報後,很久沒有抽煙的五爺居然一反常態的剝開了一跟雪茄,段海替他點上火。五爺看著他,道:「你說你擁傷了衛建國的女兒趁機逃了出來?」   五爺那一雙灰濛濛的眼睛盯著段海直發慌,幸虧他跟五爺甚久,知道只要在這時候露出一點猶豫讓五爺起疑心,都會涼城殺身之禍,忙裝成一臉慶幸的樣子,道:「是,我知道老爺子您曾吩咐過不要留活口,可我看到董浩那小子有點靠不住,怕他出賣我們。所以沒敢下手。」   五爺長長噴了口濃煙,用讚賞的眼光看著他,道:「你做的很對。在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能考慮到這些事情,說明沒白跟我這麼久。有長進。這趟如果沒有把董浩拖下水,就不能殺人,這兩個無論殺了那一個,都不是我們這些江湖幫派承受的起的。當年火槍幫行刺軍委的廖蘭台下場你也看到了,說實話,我們就是人家手裡的槍,需要的時候就拿出來放兩槍,反正出了事都是黑社會   惹的禍,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好處他們撈,倒霉的事你就抗著吧。我尚五不是火槍幫那群傻子,幹這種事情要掉腦袋地。   不把官面上的人一起死死拖住,到時候你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那個理你?這趟你做的很好,很好,青幫沒有毀在你手上……   段海還從來沒有受過五爺這種讚譽,簡直受寵若驚,忙一拍胸脯,情緒激昂的道:五爺,海子這條命是屬於您和青幫的,只要您一句話,   我火裡來火裡去,水裡來水裡去,絕沒有一句怨言!   五爺歎道:現在各地的分堂都在受到洪門的圍剿,在SH市,我就指望你能幫我了。   段海從五爺疲憊地神情中感覺到青幫確實沒落了,想當年的五爺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可是看看他現在,說窮途末路或許有些刻薄,但一個趙星的出現竟然就完全打的他沒有還手之力,看來自己的選擇還是正確的   青幫該在新的領導下重新定位了,以後的天下是屬於洪門,屬於趙星的。   這時一個手下進來報告道:吳勇來了,五爺道:請他進來。他看了看段海,道:他這次來恐怕是來表態的,你也在邊上聽聽。   五爺當真是猜中了吳勇此行的目的,他一開口就道:老爺子,你昨天晚上太冒險了,在SH市掀起這麼大的風浪,我爸爸不論是向上面還是下面都很難交代。況且你殺趙星就殺趙星,為什麼要綁架衛建國的女兒   你這不是把這兩個人向趙星那邊推嗎?   五爺搖搖頭,道:小吳啊,看來我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我看青幫再在我這個老頭子的領導下已經不合適了,   該讓位給年輕人了,要不明天我就把人召集一下,這個領導人還是你來當吧,我讓賢,這個意思我早就跟你說過了。   五爺一句話把吳勇後面的埋怨的話給堵死了,他知道五爺是在提醒他們其實是一條線上的,青幫出了事,他們也跑不了,他笑了笑,緩和了一下氣氛,道:「老爺子春秋鼎盛,說退休還早了點吧?你看看那些國家領導人,哪個沒有六、七十歲,這個年齡才正當年嘛。好了,以前的事都不提了,過去都讓它過去,反正還好沒釀成什麼大禍。原來衛建國就算再有錢也只不過是一個商人,現在的他已經不一樣了,中央委員,政治局候補委員,他的女兒你不能再打主意了,那個時候沒殺了他,真是錯失良機啊!孫正明的女兒也是一樣,現在他基本上還算跟我們保持一致的步調,沒跟我們添亂,可以了,不要去招惹他,多個朋友總好過多個敵人,我不求他站到我們這邊,只要他兩不相幫就行。另外我向你傳達一下上面的意思,趙星這個人你既然鬥不過,就不要去跟他鬥,先拉攏一下,看看能不能成為我們的人,如果他能夠站到我們這邊來,對我們的幫助很大。」   五爺心裡驚了一下,忖道:「拉攏趙星,那我怎麼辦?有了趙星,你們還不把我一腳踹掉?」他沉思了一下,道:「我不得不承認這個人很有本事,真不愧是世界聞名的將軍,說到打仗,我不是他的對手……」   吳勇聽到這裡,曬笑了一下,心道:「人家畢竟是從死人堆裡殺出來的,論打,特別是這種特種戰,連美國人都被打怕了,更別說你五爺,只不過軍刀的領導人雖然出名,但世上知道趙星的就沒幾個了。」   「……但你們不要忘了他原來的身份,對這個人,我總有點疑慮……」   吳勇輕笑一下,道:「老爺子,我還記的你的陽謀論,你還在懷疑他是上面派下來的?」   五爺點點頭,道:「一個將軍,他就這麼說不當就不當了?總覺得有點說不通。」   吳勇道:「老爺子,所以我說你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啊!你想想,如果他真是上面派下來的,上面還不要千方百計的掩藏他的身份,怎麼會這麼明目張膽的放到我們眼皮底下來?如果說要臥底,以他的身手,直接隱姓埋名加入青幫,豈不是發展的更快,而且馬上就可以進入我們的圈子,何必去繞這麼大一個彎子?況且當初不是我們逼的他走上這條路的話,他現在還是個小警察呢,哪有現在的威風?」   五爺歎道:「小吳啊,你還是沒有瞭解陽謀的含義,陽謀就是隨勢而動,沒勢他都會去造勢,來達到他的目的。就你說的幾條理由,你仔細想想,哪條是真正站的往腳的?在中國,什麼樣的人可以隱藏身份,我看保有隱形人,任何一個人只要存在,就不可能瞞住身份,就算瞞住一天,也瞞不過一年,如果按你所說的趙星真的隱姓埋名加入青幫到時候身份一揭穿,恐怕連命都保不住……」   吳勇再也忍不住了,用誰都聽的出來的嘲笑口吻道:「五爺,你別跟我說趙星以前之所以這麼做完全就是為了等這一天,哈哈,他沒那麼厲害吧?天底下如果真的有這麼厲害的人,我吳勇栽在他手裡也無話可說!」   段海也小心翼翼的道:「五爺,您太多慮了吧,我看不像。趙星他殺過人,您別忘了他枯監獄裡足足殺了老虎在內我們青幫五名弟兄,進了洪門後手上也沒少染血,如果他是臥底他還敢隨便殺人?」   看自己的心腹都這麼說,五爺也沒話好說了,道:「好吧,既然你們都相信趙星跟我們已經是一路人,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吳勇道:「上面的意思由你出面跟他談談,實在不行我再出面,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上面希望你們兩個都成為他的左膀右臂,誰受到損失上面都不願意看到。」見五爺意態消沉,他又道:「老爺子你就放心吧,你為上面做好的貢獻上面是不會忘記的。再說你也不用擔心趙星反水,他還有一條命案在我們手裡捏著呢,現在知道這件事情真相的人就只剩下我們幾個了,只要我們願意,隨時都可以把他致於死地,不怕他不聽話。」         第九十章     趙星接到青幫的帖子時,只說了一句,道:「那八百萬起作用了。」   他身邊只有寒冬幾個洪門高層人員,寒冬道:「星哥,去不去?我怕他們耍花招。」   趙星笑了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鐵漢也不同意,道:「萬一談不攏翻臉怎麼辦?星哥你去太危險了,不如我替你去,我死了也沒關係,洪門不能沒有你。」   鐵漢的意見得到了大多數人的同意,趙星看著鐵漢道:「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不管哪一個兄弟我都不希望他出事情,你的生命,還有他們的生命和我都一樣重要,在我心裡沒有分別。」鐵漢心裡一陣激動,剛要說話,趙星搖手制止了他,道:「你們不懂,這一談判不是跟五爺談,而是跟五爺身後的人談,所以我非去不可。我估計這回是董洛陽收了我八百萬,所以跟上面說了我的好話,阿漢,明天……不,等會兒你以新洪門集團的名義再去見見董洛陽,送三百萬過去,要向他表明一個態度,跟我們洪門合作,好處不會少了他的,比青幫的只多不會少,另外再順便摸摸他的口風,問他對這次談判有什麼看法。嘿,這次談判就算沒有他的功勞,收了我這三百萬,他怎麼也麼出賣點情報給我。」鐵漢答應了一聲。   趙星道:「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一趟是洪門跟國內上層打好關係的最好的一次機會,我不能錯過,就這麼定了。」   高大全有些擔心,道:「萬一尚五向上次一樣再來一次偷襲怎麼辦?這是他們的地盤,地利,人和我們都不佔,太吃虧了。」   趙星笑笑,道:「你自己都說了,我們佔的是天時,這就是優勢。上面要跟我談,五爺不想和我談也得談,這是大氣候,五爺想跳都跳不起。況且我還就怕他不跳。不跳我哪來的機會除掉他?無毒不丈夫,這次就徹底把五爺的後台打掉。丁紀……」   丁紀騰的一下站起來,道:「到!」   趙星道:「你帶一隊人在會場外埋伏,專門負責盯老狐狸的稍,好不容易露次面。這回不能輕易讓他跑掉,接到我給你的電話,你就下手除掉他。記住,我不來電話,你不能下手。要等命令。」   丁紀道:「是。」接著又疑惑的道:「星哥,幹麼不直接下手,還非得跟梢?費那個工夫幹麼,我一顆子彈就解決了他。」   趙星道:「你不懂裡面的奧妙關係。這一次誰先動手就是不給上面面子,事後就會遭到上面的拋棄。所以我一定要等到老狐狸動手後我才能動手,要佔住這個理。明白了嗎?」   丁紀有些明白了,但隨即道:「那如果青幫不動手怎麼辦?」   趙星嘿嘿笑道:「寒冬,你帶一隊人埋伏在我回去的必經之路上,他不動手你就替他動手,朝我車子上打幾槍,叫這老狐狸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眾人聞言齊聲大讚。   趙星道:「五爺一除掉,我們把段海扶持起來,再給他留給個尾巴,讓青幫一天到晚的內鬥去,以後上面對青幫就指望不上了。」   鐵漢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星哥,我覺得跟你做對真是很難有好下場,幸虧我是跟你的。」說著他自己都笑起來了。   趙星笑罵道:「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   鐵漢由衷的道:「當然是誇你,星哥,跟你說實話,我在道上混了這麼久,看道到有些人為了打擊對手,什麼樣卑鄙,齷齪的事情都干,儘是些上不得檯面諸如綁架別人的老婆,孩子,殺人全家之類有損陰德的勾當,但是結果恰恰都跟願望相反,反而只能是把人家逼的走上絕路,跟你拼到底。比不得星哥你用的都是堂堂正正的兵法,而且也從來不趕盡殺絕,輸也讓別人輸的口服心服,我能跟著你這位大哥,是我的幸運。咱們洪門能擴張的這麼快,各地的老大這麼服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人家輸的心服口服,輸的沒有話說。」   趙星忙道:「好了,好了,你就不用歌功頌德了,我還沒有那麼偉大,只不過咱們出來混的,盜亦有道,總之凡事摸摸胸口,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眾人都點頭稱是,寒冬等人回首往事,更覺欣慰,當初他們加入洪門,一來確實是沒有別的出路,二來是相信了趙星的話,願意跟他一起建立一個新的洪門,現在看來,白道洪門欣欣向榮,黑道洪門也是勢力大張,而在趙星的規範下,黑道上的也顯得有次序的多,不再香往日那樣混亂不堪,犯罪不斷,只不過這樣高度統一的黑道對於國家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那就殊難預料了,這已超出了寒冬等人的思疇範圍。   高大全終還是有些不放心,道:「星哥,我覺得你的防範措施做的還不夠,萬一尚五真的打算在路上伏擊你怎麼辦?上一次我們已經吃了夠大的虧了。」   趙星道:「這樣,寒冬,你把沿途兩邊可疑的地點盡量搜索一遍,不過這條路太長了,不一定能都照顧到。沒有辦法,有時候該冒的險還是要冒,總之隨時保持聯繫,增援要快。」   寒冬嚴肅的道:「是。」   散會後鐵漢依言找到了董洛陽,董洛陽倒也爽快,坦承上面確實有意拉攏趙星,並保證這一趟絕不是鴻門宴,言下再三強調了自己在這件事中所起的作用,暗示自己對得起那個八百萬。當鐵漢再次送上三百萬時,董洛陽已儼然把自己當做趙星堅強的後盾了,拍胸脯擔保只要趙星聽話,以後前途不可限量。這一次會晤皆大歡喜,雙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三日後,趙星準時赴會,進入了位於雙方勢力交匯點的一家避暑山莊,段海道門口迎接趙星。二人見面,都沒有流露出異樣。當段海把一身唐裝的五爺介紹給趙星時,趙星把自己前一段時間的主要對手上上下下大量了一番,沒有跟他握手。拉開一把椅子自顧坐下,手下人給他倒了一杯茶。趙星端起喝了一口,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的時間很寶貴。」   對趙星五爺自然早做過一番研究,他生平所遭遇的對手無數,唯有這個人讓他始終有些霧裡看花之感。琢磨不透,不過一些簡單的談判技巧他是懂的,知道趙星這是故意拿大,這麼做無非是為了在談判中以求在氣勢上佔得上風,他是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去跟趙星計較的。他微笑著在趙星對面坐下,道:「久聞星哥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現在江湖中不知道我尚五的大有人在,不知道洪門星哥是誰的恐怕就寥寥無幾嘍!」   趙星冷冷的道:「我來這裡不是聽你廢話的,直說你的意思吧,青幫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投降?我這個人性子太急,等不得太久。」   此言一出,頓時惹惱了一大批青幫的人,一個個怒斥道:「你說什麼?五爺跟你談是看的起你,你他媽的拽的跟二五八萬的是什麼意思?我們青幫還會怕了你?」   洪門的人也不甘示弱,紛紛回罵,江湖中人罵起人來哪還有什麼好言語,雙方一言不合,當場拔槍相向。說實話,如果不是上面壓的緊,五爺是不會向趙星妥協的,他知道趙星一旦得寵對他意味著什麼,可是這趟是有人在一旁監視的,他不能不把這場戲演好。他不以為然的輝輝手,喝令手下道:「你們都幹什麼?把槍都給我收起來,人家怎麼說都是客,不能讓人家說我們SH人不懂待客之道,沒有規矩。」   趙星也道:「把槍都收起來,等哪天五爺掛了,這些兄弟都將會是我們洪門的人,同門相殘說出去不怕人家笑話嗎?要把眼光放遠一點。阿光,剛才就屬你罵的最凶,不知所謂,快給未來的兄弟道個歉,這樣惡語相向,以後怎麼共事?」   趙星身後一人應道:「是,星哥。」他嘿嘿一笑,沖對面道:「各位兄弟,剛才對不住了,反正大家以後都是一家人,不要見怪。」   青幫的人聽了這話都是一愣,五爺呵呵笑道:「星哥,你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啊,厲害,厲害,佩服,佩服。不過你這樣當中藐視我,毫無誠意,這個談判還怎麼談下去?」   趙星冷冷的道:「我本來就不是來跟你談什麼判的,我是來看看你這頭老狐狸到底有什麼底牌,現在看來,你也是黔驢計窮了。你們青幫失敗是早晚的事,我跟你有什麼好談的?好好的一個大SH我不要,去跟你分半個,我不是有病?你這個緩兵之計留著自己慢慢欣賞吧,我沒興趣看下去了。」他站了起來了,道:「我們走。」洪門的人都跟他向外走去。   五爺巴不得他這麼做,也不阻擋。突然從房間一道側門裡走出一個人。攔再了趙星前面,道:「星哥,還認得我嗎?」   洪門的人豁的把槍口對準了此人,趙星把槍口壓下,道:「吳公子,很久沒見了。」   吳勇滿臉堆歡,道:「難道星哥好記性,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嘛!既然來了,怎麼就要走,這麼久都沒見面了,我正想跟你把酒言歡那!」   趙星道:「既然吳公子有雅興,我當然樂意奉陪。只不過這裡有惡客,看來我們只好換一個地方了,我請客。」   吳勇道:「星哥,你誤會了,其實五爺是我請來的客人,包括你也是,今天這頓酒都東道主其實是我,只不過是借用了五爺都一個名義而已,星哥可務必麼給我這個面子。」   趙星先前這麼做就是為了把幕後的人逼出來,如何會不知道?但他沒想到這個人竟會是吳勇,雖然他早就隱隱約約猜到一點,但驟然真相大白,還是把一臉的詫異不加掩飾的表現了出來,道:「吳公子,五爺是你的人?」   吳勇哈哈大笑,並不做答,挽著趙星的手,重又坐回了酒席上,替兩個人分別倒了一杯茶,道:「二位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重歸於好,往事種種不論愉快的,不愉快的就此一筆勾銷行不行?」   趙星接下了這杯茶,道:「吳公子,我跟五爺本來就沒有交情,重歸於好談不上,不過不愉快的事委實太多了,不是我命大的話,恐怕早就在他手裡死了九次了,這筆帳怎麼算?」   吳勇道:「星哥,有句話叫做道不同不相與謀,原來你是警察,他是賊,你們兩個水火不相容,你抓青幫的人合情合理,沒有人怪你,這是你的工作,所以他陷害你當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這種貓和老鼠的遊戲自古以來就在不停的上演,有什麼好說的?我們應該面向未來,就像你剛才所說的,要把眼光放遠一點,那時哪知現在的事?況且話說回來,沒有五爺的激勵,哪還會有現在的星哥,事務都有正反兩重性,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星哥把心胸放寬一點,說不定這事還要多多感謝五爺呢!」   趙星哈哈大笑,道:「吳公子雖然說的不無道理,但往事就這麼一筆勾銷,就算我肯,傳了出去,我的兄弟也不肯啊?洪門的面子往哪裡放?」   趙星話裡的含義吳勇如何聽不出來,無非也就是爭個面子而已,那有什麼不可以,反正又不是自己賠禮道歉。他轉頭向五爺道:「五爺,雖然說往事不提,但您道個歉還是應當的,道過歉以後,你們兩家握手言和,以後大家和平相處,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錢大家一起賺,五爺,道一個歉,卻成就了青幫和洪門以後不可估量的輝煌事業,這對你來說,不算委屈吧?」   他把收在五爺的手背上拍拍,用嚴厲的眼光盯著他,就差把那句「這是上面的意思,你同意也得同意,你不同意也得同意」對這五爺耳朵吼出來了。五爺不動聲色,笑呵呵的舉起了茶杯,道:「星哥,原來多有誤會,老朽這裡向你賠罪了,以後青幫,洪門的領導還要靠你這種年輕人了。」   趙星用凜冽的眼神看著他,道:「希望五爺不要言不由衷就好。」   見他們兩個的杯子在空中一碰,吳勇如釋重負,哈哈笑道:「來,所有人都把杯子滿上,為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乾上一杯!」   青幫和洪門的人呢看著各自的首領,心不甘,情不願,各懷鬼胎的把杯子舉了起來。         第九十一章     "星哥,老狐狸出了門,我們已經跟上去了,什麼時候動手,請指示。"「我們現在距離預設地點還有二十幾分鐘的距離,你不要急,先跟著,注意硬幣,不要暴露了目標,等候命令。」趙星看了下表,平靜地放下了電話。   此時他已在回去的路上了,雖然這次會談取得了「圓滿」的成功,但他出去尚五的決心不變,不除去尚五,青幫對他的威脅始終存在。經過上一次的教訓,高大全這次作了周密的部署,盡量把保險係數做到最大,車隊分成三組前進,每組之間距離間隔約一兩公里,這樣不論哪一組遭到了襲擊,其他兩組都能在最短時間內做出反應。本來按照高大全的意思,是叫趙星在眾人的掩護下中途溜下車,用一個假目標來吸引青幫可能存在的埋伏,但趙星不肯讓其他的人冒險,所以高大全除了心理更加敬佩趙星的為人外,剩下也只有徒呼奈何了。   這一段路都是山路,高大全十分緊張,不停地跟前後車輛聯繫,叫他們小心戒備,青幫要有埋伏,最有可能就是在這裡,連綿數十里的山道,埋伏下十萬大軍都沒有問題,除非是出動軍隊,要不然誰也沒有能力把兩側山區徹底清剿一遍。趙星見他額頭冒汗,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寬心。這是電話又行了,是丁紀打來的,他在電話裡又驚奇的聲音道:「星哥,老狐狸的車隊在前面突然遭到一群不明身份的人的襲擊,不是我們幹的,我們現在怎麼辦?是上去幫忙,還是袖手旁觀?」   趙星文言臉色一變,道:「糟了,那時他們的人。丁紀,你馬上動手,一定要把老狐狸幹掉!」   高大全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回頭問道:「星哥,怎麼了,老丁那邊碰到麻煩了?」   趙星嚥下到有些佩服,道,「這頭老狐狸倒也不笨,居然跟我想到一塊去了,他也想殺我,可又怕上面的人怪罪,所以跟我們一樣,也演了一場被刺殺的好戲作為借口。我已經叫丁紀趁亂下手了,這一次如果不成股,以後至少在一段時間內就沒有機會了。上面不會再讓我們自相殘殺的。」   過了一會,丁紀的電話打過來了,情況大出趙星的意料,尚五根本不在車隊裡。坐在尚五車子裡的是替身。趙星歎了一口氣,道,「老狐狸怕死,我估計他還留在山莊裡沒有走。」   丁紀被人面對面耍了一道,自覺面上無光,自告奮勇的道,「我在沙回去,非找到他不可。」   趙星道,「算了,你沒機會了,撤吧,我沒猜錯的話,警察也該來了。」他掛了電話自言自語道。「這一次算是打了個平手。」   高大全恨恨道,「便宜了這頭老狐狸了!」   趙星道,「這次算是給你們一個教訓,別一天到晚以為自己是從部隊裡出來就天下無敵了,部隊裡的人才不知你一個,五爺手下也有的是」   高大全忽然道,「星哥,老狐狸這麼做那不是表明他一定會像我們下手?因為機會對他來說也只有這一次。」   趙星讚許道,「說得不錯,就看他是在那裡下手而已!」   他話剛一說完,只見一輛載重貨車迎面高速開來,兩車一交會,那輛載重汽車呼地一拐,在趙星的奔馳車身上猛烈的一撞,把他撞倒了路旁。與此同時,從路旁的樹林裡飛出一枚形體漂亮的火箭,正中奔馳車底盤,竟將奔馳車炸了個翻身,四輪朝天。紅門的人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遇上這樣的突襲,還是沒有防範,其它車上的人,急忙下來救援。   這是從樹林兩旁衝出來數十個人,手持輕重武器,兩翼一齊開火,把救援人員壓制在了馬路中間。紅門的人以車身為依托,掏出腰間的微型衝鋒鎗,奮力還擊。有幾個人居然還帶了手雷,幾顆手雷砸了過去,密集的彈雨頓時撂倒了十幾個人,又把剛衝出來的青幫人員趕了回去。趙星踢開車門,狼狽的從車子裡爬了出來,如果不是防彈奔馳的質量過關,這次恐怕得變烤雞了。不過劇烈的震盪還是讓他腦子有點發昏,躺在地上清醒了一下,把出售情,衝著一個地方連續幾發點射。彈無虛發,請幫的人被他壓制得幾乎抬不了頭。趁著這邊火力一弱,紅門的人一個衝鋒,立刻把他們驅散了,搶佔了路邊的有利地形,暫時保護了側翼。   才不過短短幾分鐘,浪頭的紅門車隊以聞訊趕來,請幫的人遭到三面夾擊,有些頂不住了。這是高大全在趙星的幫助下登開了變形的車門,也爬了出來。他額頭上全是血,被炸ungde,身上僥倖到沒有中槍。他大叫道,「星哥,快走,車子快爆炸了。」   趙星道,「不行,還有給噢內各地在裡面沒有出來!」是司機,他滿頭鮮血躺在座位裡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高大全看著汩汩流出的汽油,眼睛都紅了,「沒時間了,你先走,我來救他!」   趙星不理他,鑽進車身,揭開司機的安全帶,把他拖了出來。剛扛著那個司機走出幾步,奔馳就爆炸了,巨大的衝擊波把三人同時掀翻在地。   吳勇接到報告後都有些驚呆了,剛剛完成的和談,笑語焉焉得分手,還不到半個小時就大打出手,而熱切還不知道誰有理誰沒理,因為兩邊都自稱遭到了對方的伏擊,請求他主持公道,這個公道怎麼主持?她身旁只有兩個人,絕對的自己人,一個是老爸,sh市的吳市長,一個是公安局的董洛陽董副局長。董洛陽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道,"吳少,其實這件事不難判斷,趙星重傷住院,尚五安然無恙,誰忠誰奸不是明擺著嗎?!如果趙星想動手,那還會把自己搞成重傷?"他受了趙星的重禮,當然幫著趙星說話。常言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吳市長發話了,"其實依我看這件事沒有誰對誰錯,都是些混混,誰死了跟咱們都沒關係,死了一個我們再扶一個,還怕沒人給我們賣命?!"   長久以來一直都是吳勇負責和黑道聯絡,對父親的話,他很不贊同。他們倆是父子,說話當然不會客氣。"爸,話不是這麼說的,就是培養一條聽話的狗都不是那麼容易,何況是人呢!不管是青幫還是洪門,在錢財和實力上都能給我們很大幫助,一些我們能不能出手的時就得叫他們出手,這些都是見不得光的事,如果不著一兩個聽話可靠的人去做,以轉臉把你賣了,這個屁股誰來擦?真要是在他們身上出電視,把恐怕上面第一個要滅口的,恐怕就是我們幾個,誰讓我們試跑腿的呢!"聽了吳勇這番話,吳市長也皺眉了,"你情況比我熟,你看怎麼辦?""爸,你前面的話說得沒錯,這事我們不能去追究誰對誰錯,只能和稀泥,我早知這兩人不和,只是沒想到會到這種水火不形容的地步。我會和他們去說得,不准再自相殘殺,誰要挨不聽話我就翻臉,支持另外一個,相信他們以後也不幹了。其實這樣也好,讓他們連個互相監視,我麼可以抬一個壓一個,下面鐵板一塊,我們反而不好控制。"   "聽上去倒是這麼回事,不過尚五這個人怎麼說也是上面選中的,跟我們沒關係,趙星這個人可靠嗎?他這裡要出了問題,出了事就是大事."   吳勇道,"趙勇也是上面選中的,這個人確實有兩下子,打得稱雄江湖一時的青幫毫無還手之力,上面看中了他的能力.不過話說回來,上面其實也沒有辦法,青幫被趙星壓得抬不起頭,上面如果再不出手,青幫就要垮了,等青幫一垮,再去收買趙星,付出的代價跟現在可就不一樣了,有井鎮才好壓價嘛.而且你們別忘了趙星本來是幹什麼的,它跟軍方很有淵源,上面不是一直愁軍隊的人不太聽話嗎,把他歸到自己帳下,多少也能跟一些人搭上勾,總之我看這事方方面面要考慮得很多."   董洛陽讚道,"吳少分析得有道理,我看就按你的意思辦吧,分頭安撫一下,特別是叫尚五收斂一點,別一天到晚喊打喊殺的,萬一哪天真要出了好歹,上面的計劃不就落空了?"   吳市長不以為然的道,"上面算盤打得倒是不錯,誰知道趙星是不是對方派出來的臥底?萬一他真是臥底,我們只好去跳河了."   董洛陽斬釘截鐵的道,"不可能,吳市長您多慮了,你想想趙星前段時間的遭遇,臥底哪有臥成那副模樣的?要不是他命大,早就不知埋骨何處了,哪還有今天的風光?況且他在最危險的時候上面都麼有出手幫她,臥底我看不像."   "小心駛得萬年船,你們再找機會試試他,確保萬無一失,我們現在是在走鋼絲,一步都錯不得."   吳勇眼睛一轉,道,"要不這樣,燈塔上是好一點,我跟他去說說,他不是跟未見過當女兒走得近嗎,叫他想想辦法幫我把衛寧搞到手,他如果不肯,說明他沒有合作誠意,連個女人都捨不得,以後還能指望什麼?"   董洛陽大拇指一翹,"吳少這個主意真是高啊,這勢必的趙星沒有退路了."心中卻在暗罵,"媽的,這都是什麼餿主意?衛寧誰不想要,難度就你有這個心思?我看你是存心把趙星逼得往那邊趕,什麼玩意兒!"         第九十二章     趙星受的傷其實並不算重,只要靜養休息幾天也就好了,只不過為了迷惑對手,乾脆也往醫院一躺,稱病不起,以堵住吳勇等人的嘴。不過他萬萬想不到這一躺竟會躺出事端來,這一天接到趙洪基的電話,韓雪不知從哪聽說了他住院的消息,扔下了手頭預定的演出,死活不管的硬是趕過來看他了,害的他替她收拾了一堆爛攤子都收不贏,而且不止是韓雪,連陸紅衣也過來了。趙星一聽頭都大了,道:「老大,你不知道我現在跟青幫斗的正凶,你把她們兩個趕過來不是跟我添亂嗎?」   趙洪基連連抱屈,道:「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拖得住這兩位大小姐嗎?」解釋了一下,趙洪基突然古古怪怪、扭扭捏捏的道:「星哥,你對韓雪到底怎麼樣?」   趙星一怔,道:「怎麼意思?」   趙洪基吞吞吐吐的道:「星哥,韓雪是一個很好的小姑娘,你……你不要辜負了她。」   趙星「哈」的一聲,道:「你說的我更聽不懂了?」   趙洪基忽然像是下定了決心,大聲道:「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喜歡你?我每天跟她在一起,耳朵裡聽到的全都是你的名字。你要麼就娶她,要麼就放過她,跟她講清楚,再這麼拖下去,你會毀了她的!你要是敢玩弄她的感情,我……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電話傳來「嘟」「嘟」的忙音,趙洪基掛了,趙星苦笑著放下了電話,心道:「這是怎麼回事?總不成他喜歡上趙雪了吧?」轉念一想,也並非不可能,常言通日久生情,趙洪基闖蕩江湖半生。形形色色的女人接觸的多了,久歷風霜,或許只有韓雪這樣開朗大方、溫柔純情、又不貪圖他任何利益的女孩才能在他心目中佔據一席之地。不過想想兩人之間巨大的鴻溝,不論是在文化還是在家世上。趙星並不看好,而且他還聽說韓家數次派人想把韓雪強行帶回家。都是被趙洪基從中阻攔了,丙下想必鬧的不愉快。   「誰來的電話?你在想什麼?」衛寧把一個削好的蘋果遞到他手上。   趙星接過蘋果,道:「你的傷還沒好,快過去躺著吧。你爸爸還民我照顧你,沒想到把你照顧成這樣。真是沒臉見他。」他們住同一家醫院,衛寧知道他她住院,非要把病床搬到他的隔壁,這樣往來方便一些,趙星也沒有辦法。   衛寧扭了下身子,道:「我不要,一個人呆著太氣悶。要不然……我搬過來跟你一聲住吧,這樣晚上我們可以一邊聊天一邊睡覺。嘻嘻!」   趙星嚇了一跳,對衛寧地種種做法郝鳳蓮雖然沒有表示任何不悅。但趙星估計那已是她的底線,真要住在同一間房,那還不要打翻了醋罈子?忙曉以大義,道:「男女有別,還是注意一下影響,別忘了你現在地身份,有多少記者在一天到晚的盯著你,就怕抓不到你的緋聞,你怎麼還主動給他們機會?」   這倒是事實,衛寧想了想,歎了口氣,道:「這些記者真煩,這個社會上這麼多好人好事、無名英雄產不去挖掘一下,偏偏就對別人的私生活感興趣,真是無聊。」   趙星笑道:「誰要你是衛建國的女兒,長地又那麼漂亮,廣大人民群眾愛美女,他們這也是順應時世,要不然你叫他們去採訪一個醜八怪,那還不砸了飯碗?哈哈!」   衛寧喜上眉悄,羞澀的低下了頭,道:「那麼你呢?你也認為我長的好看嗎?」   趙星故意仔細瞅瞅她,歎道:「你不好看世界上就沒有美女了。」   衛寧抬起頭凝視著他,忽然「撲哧」一笑,修然道:「我還記得剛見你的時候你不苟言笑,就像是具木乃伊,現在卻油嘴滑舌的會討人喜歡了。不過,我還是更喜歡現在的你,現在的你不再是一個高不可攀的英雄了,而是一個活生生與我們生活在一起地人。」   趙星也頗為感慨,道:「那個時候我心情很不好,當然見誰都板著一張臉,不過時間過了那麼久,再加上周圍的人潛移默化,我慢慢地也就改變了,如果沒有你們,恐怕我還生活在自已封閉的世界裡。」   衛寧問道:「那誰對你的影響最大?」   趙星道:「很多人,你、孫靜、韓雪、龍剛、柳葉、趙洪基……甚至還有青幫的五爺,每一個人都對我的改變起到了或多或少的作月……」他笑了笑,道:「有時候,朋友反而不如敵人對你的影響更大,因為朋友總是看到你好的一面,而敵人卻總是挖出你的弱點,在和敵人的鬥爭中,你不斷改正缺點,糾正錯誤,這樣你就不知不覺中慢慢的改變了。」   衛寧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她「哼」了一聲,咬著嘴唇道:「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我是問……你認為哪個女孩子對你的影響最大。」   趙星嘿嘿笑道:「要說影響最大的莫過於柳葉了,如果不是她,恐怕我現在也不是這個樣子了。」   他回答的雖然很有道理,但很顯然仍不是衛寧想要的答案,她有些著惱,道:「你不用故意跟我顧左右而言它,你知道我想問什麼!」   還是那句話,該來的總是逃不了,本來依著趙星的性格,他從來就不願拖泥到水,喜歡誰就喜歡誰,用不著偷偷摸摸的,但衛寧和孫靜的綁架都提醒了他,現在就宣佈他與郝鳳蓮的關係只能是給郝鳳蓮帶來危機,他不想任何人再為他出意外,所以他只有撒謊了,道:「你問我?我自已也沒有答案,現在的形勢也不允許我分心。我答應你,等以後有了答案了第一個就告訴你,行不行。」   衛寧明顯的誤會了他的意思,把一張透紅的臉龐慢慢的埋在了趙星的胸膛。低低地道:「沒關係,我願意等你。」   「對不起,你該打針了!」郝鳳蓮恰在此時闖了進來,寒著一張臉木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衛寧戀戀不捨的直起了身子。趙星沖郝鳳蓮直眨眼,雙手一攤。想要表明自已的無辜,郝鳳蓮冷冷地道:「不是打胳膊,把褲子脫了,打屁股。」   看見針頭上「滋」「滋」噴出的藥水,趙星想起當初那恐怖地一幕,不禁不寒而慄,期期艾艾的道:「不打行不行?」   郝鳳蓮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道:「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快點,我的病人還有很多。」   趙星知道逃不過了,忽然道:「上次給我打針的那個小護士還在不在,我寧願死在她手上。」   郝鳳蓮被他這一句差點逗地笑了起來,想起以前的事,心頭一軟。軟軟的給趙星打完了針,鳳目狠狠的瞪了一眼。低聲道:「以後再讓我看見你勾引人家小姑娘,看我怎麼治你!」   衛寧疑惑的看著他們兩個,道:「郝醫生、星哥,你們在說什麼啊?怎麼我一句也聽不懂?」   郝鳳蓮輕笑一聲,道:「衛小姐,我可是聽說過這個人有很多鳳流韻事,你在他面前可要提高警惕,不要聽他花言巧語,上了他的當。」   衛寧更不懂了,忙為趙星辨解道:「郝醫生,你誤會了吧,星哥不是這種人。」   郝鳳鏈道:「衛小姐,難道你沒聽說過男人一有錢就變壞的這句名言嗎?現在的星哥可不是你以前的趙警官了,不信你順他,他在外面有沒有過女人?」   趙星看她扔了一個得意眼神過來,飄然而出,心道:「你這不是存心挑撥離間嗎?」可他已顧不上去責怪郝鳳蓮了,因為衛寧充滿疑問的眼神已經飄過來了。陸紅衣地事情肯定解釋不清,趙星咳嗽了一聲,道:「這個郝醫生,怎麼一天到晚以挑撥為能事,喜歡把自已的歡樂建立在別人地痛苦上呢?真是不可理喻。哦,對了,寧兒,我忘了告訴你,韓雪就快回來了,我剛才接到的電話就是說這件事。」   這招聲東擊西果然奏效,衛寧的注意力立刻就被這個喜訊吸引了過去,開心的道:「真的!我已經很久沒有跟她見面了。這個小妮子,回來居然也不打個電話給我,等見了面看我怎麼懲罰她!」言下不禁興高采烈。忽然又想到了什麼,道:「你不說我倒忘了呢,我聽雪兒說她到了XG你也不肯見她,為什麼?你還在生她的氣嗎?」   趙星道:「你們一天到晚就喜歡胡思亂想,我生你們這些小孩的氣幹什麼?我要是真生氣,也不會叫人照顧她了。實在是那個時候身份不宜暴露,所以不方便跟她見面。你看她現在多好,大歌星,走紅了整個XG呢,恐怕我想跟她見面還要排隊,還不知道人家有沒有時間…………」   他正在亂扯,只聽門口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你不願意見我就不願見我,為什麼找那麼多借口?你是新洪門集團的董事,我只是你旗下的藝人,你要見我還會見不到嗎?為什麼還要說這個風涼話?」   趙星和衛寧都呆了,看著站在門口突如其來的韓雪。她的樣子還是沒變,只是身材長高了,原來的天真之中也已透著幾成熟,她眼睛紅紅了看著趙星,道:「你既然不願看到我,那我走好了。」   她轉身捂著臉剛要走,衛寧忙衝上去抱住她,驚喜交集的道:「雪兒,來都來了,你去哪?」   韓雪哭泣道:「反正我也沒人要,去哪都一樣。」   衛寧道:「你胡說什麼啊?誰說沒人要了?現在的雪兒可是大明星呢,很多人想跟你要張簽名都要不到呢,誰還敢不要你啊?」   韓雪恨恨的跺著腳道:「可就有人根本不想見到我,我也不用留在這裡讓人家討厭了。」   衛寧拖著韓雪,瞪了趙星一眼,道:「你還不說句話?」   趙星面對這樣的場面可沒什麼經驗,只好先道歉,道:「對不起,是我錯了,請你先進來成不成?別在門口拉拉扯扯的,讓別人看笑話。」   這話哪是勸人,純粹是氣人,韓雪聞言更是惱怒,道:「寧兒,你也聽見了,你也看到她是怎麼對我的,我走了。」   衛寧把她抱的更緊了,好在韓雪掙扎的也不算太用力,倒還拉的住。她急道:「哪有你這麼說話的,你就不會說兩句好話嗎?」   趙星心道:「叫我說什麼?」萬般無奈,只好憋出一句是一句,道:「好,我道歉,我道歉,不過也得麻煩你先進來聽我說啊?」   衛寧也跟著一起勸,道:「你好不容易來一趟,難道就這麼走嗎?況且你忘了當初我們兩個是怎麼對他的嗎?也難怪他會生我們的氣啊?」   衛寧最後一句話讓韓雪冷靜了下來,想到自已對趙星的誤會,而且自已逃到了XG後,畢竟趙星並沒有翻臉不認人,還是托付人好好的照顧了自已,這麼一想,趙星好像並不是自已想像中的那樣無情,柔情一起,半推半就隨衛寧拖了進來。   她坐在趙星身邊,低著不言主,衛寧一個勁給趙星使眼色,趙星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道:「這些日子過的好嗎?」見她不做聲,接著又道:「你來XG基哥就和我說了,但我那個時候實在不宜暴露身份,這樣不但會引起對頭的注意,而且也會給你帶來危險,一旦給人知道我就是趙星,人家就會給我設置障礙,我的發展就不會那麼順利,我怕他們還會拿你來試探我」   這一點衛寧是深有體會,忙把自已和孫靜綁架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說到驚險處,直把韓雪驚的花容失色,不用趙星再解釋下去,她在心裡已經原諒了趙星了。她瞄了趙星一眼,道:「以前的事我們就不說了,那你剛才為什麼還那樣說我?」   趙星陪笑道:「開個玩笑嘛,你不用介意。難道你要和兩個病人叫真?」   韓雪破涕而笑,居然不顧衛寧在邊上,投入他的懷裡,閉上了眼睛,道:「以後不管再發生什麼事,我們都別再分開了,我會不無條件相信你,支持你,你原諒我以前的任性好嗎?」   衛寧不甘示繼,也靠在他另一邊的懷裡,柔聲道:「還有我,我們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趙星正手足無措,忽見病房中又闖進一人,一陣輕笑,用充滿醋意的語調道:「哥,你可真艷福不淺哪!」   趙星只覺得頭大如斗,兩個女人已經叫他聽不消了,再加一個跟他有特殊關係的陸紅衣,外面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郝鳳蓮,他真恨不得眼前有一個洞好讓自已躲進去,艷福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享受的了的。         第九十三章     陸紅衣微笑道:「三位小妹妹,請。聽哥說這兒的咖啡不錯,你們嘗一嘗。」她掃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衛寧、孫靜和韓雪,強抑心中的醋意,努力把自己自認為最得體的姿態展示在三個情敵面前。本來她只邀請了衛寧和韓雪兩個,但二人又把孫靜也拉過來,聽到孫靜提到趙星名字時臉上那種親密的神情,陸紅衣無奈的發現情敵又多了一個,她暗中把銀牙都快咬碎了,心道:「這個死趙星,到底在外面有幾個女人?而且一個個還那麼漂亮、清純,有氣質。」   想到自己的過去,她心裡不由一陣黯然,但趙星現在是她唯一的親人和腔,她發現自己已離不開他,趙星不在的日子裡,她想念的快要發瘋了,她不能容許別的女人把他奪走。她上次主動勾引趙星就是想把他永遠的留在自己身邊,雖然也知道趙星並不愛她,但她顧不得了,只要能得到趙星的人,感情可以慢慢去培養。現在最主要問題是這三個女孩,如果沒有她們,星可遲早是自己的,可自己能竟爭得過她們嗎?她心裡毫無把握。不說韓雪這個擁有無數歌迷的大眾情人,不說從手下那裡打聽到的衛寧居然是衛氏集團的董事長,單只眼前這個剛冒出來的長的斯文清秀的小姑娘,自己在氣質上就差了一截,自己跟她們比有什麼可以值得驕傲的?似乎一樣也沒有,想到這裡,她沒來由一陣沮喪。   三女已經從趙星那裡知道了陸紅衣的來歷,對這個身世可憐的女人,她們很是嶼,至少在心裡已經默認了她與趙星的兄妹關係。要不然今天的約會她們就不會來了,說一句大話,能讓她們三個百忙之中抽空同時赴約的人在這個世上不會太多。孫靜喝了中咖啡,見陸紅衣有點走神,道:「陸姐姐,你也嘗嘗這地咖啡啊。其實這家咖啡店我們原來常和星哥來,倒是姐姐應該是第一次吧?」   該死,怪不得星哥會推薦這家咖啡呢。原來這兒是他跟別的女人偷情的地方!陸紅衣聽到這話不禁浮想連翩,更是鬱悶。   衛寧看著她,神色誠摯的道:「陸姐姐,謝謝你在星哥最困難、最孤寂的時候照顧他。很慚愧,那個時候我們和星哥有些誤會。對他不夠理解,輕易的相信了別人的謊言,雖然星哥現在原諒我們了,但我們心裡仍然很愧疚。我想,如果不是陸姐姐在星哥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在了他身邊,替我們盡到了責任,我們這份愧疚還要持續更久。」   「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替你們照顧?難道說以前照顧星哥是我的事,以後星哥就交給你們了?簡直豈有此理?以前星哥由我照顧,以後我也要照顧他一輩子!」陸紅衣心想。   韓雪也道:「陸姐姐,其實我很羨慕你星哥能把你認做妹妹。我到XG去找他,他卻連見都不願見我,就知道把我推給別人,現在想起來我都氣死了。」   陸紅衣忽然知道自己地優勢在哪了,那就是自己曾跟趙星共過患難,而她們卻沒有。星哥不是那種見異思遷,有了錢就亂找女人的色狼,絕對不是,她瞭解他。她自信心找到了,露出迷人的笑容,道:「星哥叫我小衣,我比你們大幾歲,你們就叫我衣姐吧。想想當初的日子,確實很辛苦,我們經常只買一份盒飯兩個人一起吃,不過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回憶起來卻總覺得很值得,不經過艱難歲月的磨練,又怎麼體會其中地甜蜜呢,你們說是不是?」   三女對視了一眼,忽然都敏銳的感覺出了陸紅衣話裡的意思,天那!難道她也愛上了星哥?一份盒飯兩個人吃,那不是耳鬢廝磨是什麼?沒感情都吃出感情來了。   陸紅衣道:「星哥前幾天把事情都跟我說了,我真沒想到原來他經歷這麼複雜,」她噓了一口氣,繼續道:「好在現在都闖過來了,以後沒有什麼事能再難得到我們兩個。」   孫靜笑了一下,道:「是啊,好在我們現在和星哥地誤會解除了,星哥為了救我們甚至不顧自己的性命,現在想起來我還後怕呢!」   這句話象利箭一樣刺穿了陸紅衣的心,她的臉色有些發白,這件事她已經聽趙星提過,她那當然知道趙星對她是什麼樣的感情,要不然她也沒必要來跟這三個小姑娘談了。這個戴眼鏡的小姑娘一句話變嚴重的打擊了她的信心,看來必須把自己的殺手鑭拿出來了。她道:「他從來就是這麼為朋友著想,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甚至有了寶寶也是一樣。」   三女聞言差點把嘴裡咖啡吐出來,韓雪吃驚的道:「衣姐,你……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陸紅衣故做羞澀的低下了頭,道:「我說我已經有了星哥的孩子就在他離開XG的時候,我不想拖累他,所以沒有跟他說。」她抬起了頭,道:「求求你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星哥,我不想讓他覺得欠了我什麼,我一個人也可以把這個孩子養大。只是你們能湧勸勸他,以後讓他別再這麼冒險,注意保重自己,孩子可以沒有爸爸,但不能沒有舅舅。」   三女嘴巴張的都足以塞進一個大鴨蛋了,不可思議的道:「你有了星哥的孩子?」   陸紅衣泫然欲泣的道:「是啊,我和星哥一直住在一起。我知道我配不上星哥,她敢奢求能做星哥的妻子,只要他能認我這個妹妹,我就很心滿意足了。」   三女忽然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如果陸紅衣懷的不是趙星的兒子,就算站在女人的站場上她們也會替她找回公道,可這個男人是趙星,那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把趙星推到她懷裡去?她們自認還沒這麼大方。衛寧咬牙猶豫了半天,道:「衣姐,你放心,不管你打不打算把這個小孩生下來,我和星哥都會照顧你的。如果孩子真生了下來,星哥可以做的他地乾爸爸,我可以做他的乾媽?我們一起把他撫養長大,你看行嗎?」   「啊!?」這會輪到陸紅衣合不攏嘴了。吃吃的道:「你……你……」   衛寧臉色越說越紅,聲音也越說越低,道:「我已經和星哥錯過一次了。我不想再錯過第二次,我跟星哥說過,以後不管再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再離開他,我說過的話,我不會忘記。」   衛寧把話說開了。韓雪也從最初的震驚中恢復過來,語氣堅定的道:「衣姐,你不用再說了,星哥是我最初地選擇。也是最後的一個,我愛他,只要他不趕我走,我一輩子都會呆在他身邊。原來我和寧兒一樣,做出了一次讓星哥傷心的選擇,我很後悔,我會用我這一輩子來補償。」她突然苦笑了一下,道:「或許星哥並不愛我,但這不重要,只要他心裡有我,這就夠了。大概這是老天安排的緣分,他既然讓我遇上了這個人,就注定了我今後的路怎麼走,我只有順著這條路走下去,而沒有第二個選擇。」   陸紅衣的吃驚比先前只多不少,道:「可……可星哥只有一個,你們兩個都喜歡他,那豈不是……」   韓雪臉紅紅的道:「星哥如果找的是別的女人也許不行,可他找的是寧兒那就沒關係,我們兩個早就說好了的,我們一輩子都不分開。」   衛寧抓著韓雪的手,看著陸紅衣,道:「是我不好,對感情猶猶豫豫,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是我害了雪兒,所以我不會吃雪兒的醋。衣姐,你放心,我們會一起把你的孩子照顧好的。」   陸紅衣險些暈了過去,原以為只有XG人才膽大包天,原來國內的人比自己還開放,算是敗給這群小姑娘了。   孫靜忽然道:「衣姐,你臉色不好,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陸紅衣勉強笑了一下,道:「不用,我沒事。」   孫靜道:「不行,現在你的身體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還有一個小寶寶呢,出了事就是大事,還是去看看吧,就算檢查一下胎兒也好。」說著她走上來攙扶陸紅衣。   看到孫靜這麼堅決,陸紅衣慌了,真要去醫院檢查,那一切可都露底了,連忙掙扎道:「真的不用,我很好。」   孫靜笑了,道:「衣姐,說老實話,你的謊言並不高明,你想跟星哥在一起的心思我可以理解,但又何必編出這樣一個謊話?要知道謊言一旦揭穿,受傷害的只會是自己而不是別人,但我也希望以後你不要再故意找些借口來為難我們姐妹了。星哥的敵人很多,我們就算幫不了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去扯他的後退,你說是不是?」   衛寧和韓雪聽了孫靜的話恍然大悟,一起用嚴厲的眼光怒視陸紅衣,暗道:「好陰險的女人!幸虧經歷過一些波折後自己對星哥的愛更加明確了,那就是決不放棄,要不然這次就要不明不白的上當了。」   陸紅衣臉色煞白,道:「我真的跟星哥有過。」   孫靜楞了一下,隨即道:「我對星哥很瞭解,他不是這樣的人。」   韓雪也道:「是啊,當初我們還設計勾引星哥呢,星哥可不會做那種事。」   衛寧站起來道:「既然你還不肯承認,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有沒有我問問星哥就一清二楚了,我不允許有人這樣敗壞他的名聲。」   看見三女頭也不回的離開,陸紅衣喊了一聲沒有勸住,不由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現在該她去考慮怎麼面對趙星了。   聽到三女的敘述,趙星不由陷入了沉思,這種事還真倒有可能發生。在三女的再三追問下,他把上次的荒唐跟三女說了,三女直氣的臉色緋紅,直罵陸紅衣不要臉。趙星臉色一沉,怒道:「不許這麼說她,我說過,她是我妹妹,我會照顧她一輩子。別說她只是騙了你們一下,就算她是真的做了什麼錯事,我也不許你們罵她。」   見趙星發怒,三女不敢再說了,只有韓雪咬著嘴唇低聲道:「早知道我哪次也給你下藥了,看你怎麼辦。」   孫靜眼珠一轉,道:「我可聽說有一種藥效力不錯,要不要我介紹給你?」   韓雪興奮的道:「是什麼?是什麼?說來聽聽?」   這一下連衛寧的興趣都被勾引起來了,三女湊到一起縮到牆角,一邊悉悉唆唆的咬著耳朵,一邊紅著臉偷眼看著趙星,直把趙星看的毛骨悚然,孫靜要使起壞來,還真不容易抵擋。他只當沒聽到,定了定神,用被子蓋住頭,打了個電話給郝鳳蓮,低聲把事情跟她說了,要她找個機會給陸紅衣檢查一下,真要出了這種事,他也不會不負責任。郝鳳蓮在電話那頭醋意大生,雖然她心裡早有準備,但這種事是個女人就接受不了,畢竟和一個女人有那種事和懷孩子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好不容易安撫完郝鳳蓮,只聽到一個京戲的聲音道:「韓雪,是你?」   趙星掀開被子一看,進來的竟然是董浩。韓雪進了他,臉上表情簡直比吃了一隻蒼蠅哈膩味,勉強道:「是你呀,你也來看星哥嗎?」如果不是聽說趙星已經和此人和解了,趙星現在還用的上他,她連話都不願意多說,就是因為這個人,才使得自己淪落到這個地步,家裡人到現在還不肯原諒自己,雖然她已經是紅透半邊天的大明顯。   董浩道:「是啊,我找趙星有點事,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你,真巧啊!」   韓雪咬牙切齒的道:「是啊,真是很巧。不過我該走了,公司裡還有事,下次有機會我們再見吧。」衛寧,孫靜想起那一天的事,都是恨的牙癢癢的,只不過趙星已再三告誡過她們暫忍一時之氣,所以她們有火也發不出,氣的招呼都沒跟趙星打,直接溜到衛寧的病房裡去了。   董浩癡癡的看著韓雪的背影,直到趙星連叫他三聲才反應過來。趙星道:「董弓子,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可不會是單純的看我吧?」   董浩回過神來,道:「哦,哦,我這次來確實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不過在說之前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趙星笑道:「什麼事值得你這樣鄭重其事,說來聽聽。」   董浩神色倒真很鄭重,道:「不行,你先要答應我的事,兩件事都很重要,是我爸爸要我轉告你的。」   既然這次是董洛陽派他來的,那意義就不一樣了,趙星道:「可你得先告訴我是什麼事我才好答應你吧?」   董浩有些激動,道:「你也知道我對韓雪的感情,我知道她不喜歡我,我要你答應我替我約她出來一次,就吃頓飯,行不行?」   趙星道:「別的不敢說,吃頓飯當然沒問題。現在可以說你的事了嗎?」   董浩見趙星答應了,興奮不已,道:「我爸爸叫我轉告你,吳勇想打衛寧的主意,並以這件事來試探你的誠意,我爸爸知道你跟衛寧好,所以叫我先跟你打個招呼,別到時候措手不及。好了,話我帶到了,你答應我的事也別忘了。」   趙星心裡一驚,倒有些感激董洛陽起來,雖然知道他這是看在那一千一百萬的份上,但這個情報來的太重要了,掌握了這個先手,就能使自己擺脫被動。送走了董浩,他陷入了苦思之中,韓雪的事和衛寧的事像兩道纏在一起的亂麻,如何才能順利的解開它們呢?         第九十四章     「什麼,趙星要和衛寧訂婚?」吳勇看著手中的請柬有些不可思議。   董浩在一旁解釋道:「確切的說應該是求婚。衛大小姐和趙星的感情想必你也知道,她這邊倒沒有什麼問題,只是聽說衛夫人好像對這樁婚事並不滿意,答不答應尚在兩可之間,所以趙星才會把這個求婚儀式搞的這麼大操大辦,聽說軍政商三界他都請了不少人。」他嘴裡說著,心裡卻在暗讚趙星這一手釜底抽薪做的極是高明,這樣一來如果吳勇再去打衛寧的主意於情於理都不合了。   吳勇想到衛夫人對自己的態度,曾數次撮合衛寧與自己的婚事,對自己的喜愛可見一斑,心裡稍稍安定了一點,他對衛寧本人倒不是太在意,畢竟漂亮的女人他玩的多了,只是衛氏集團的產業始終叫他垂涎三尺,再加上衛建國此時的政治地位,扒上了這顆大樹,足足可以少奮鬥三十年,為了這個,他甚至可以把以前所有的東西通通拋棄掉。   吳市長對兒子的心思一清二楚,道:「你放心,這種家庭的兒女婚姻大事不是她本人可以做主的,況且衛建國現在是什麼身份?他連兒子都沒有,又怎麼肯把這麼一份諾大的家產給一個黑社會份子?這對他的政治聲譽也有很大的影響,我想他不至於做這樣的蠢事。」   董浩道:「吳少,想這麼多幹嘛,到時候去瞧個熱鬧就是了。哈哈,我估計那一天該來的人都會來,該發生的事情也都會發生,趙星真要娶了衛寧,那也不錯,說不定連衛建國都可以拉到我這邊來。」   吳市長斥道:「你懂什麼?衛建國是主席一手提上去的人。你想把他拉過來,他肯過來,上邊還不肯信他呢!這樁婚事一定要阻止,趙星真要跟他成了一家人,只會向他那邊靠,這對我們太不利了。我已經把這件事通知上面了,上面會想辦法把趙星的真實情況轉告給衛建國的。一個在逃犯、黑社會頭子,衛建國會選他當女婿就真見了鬼了!」他嘿嘿冷笑。   不管外面對這場訂婚禮的結果如何猜測。它還是如期舉行了,地點就選在望海區度假村的「海風」大酒店,這是新洪門集團和衛氏集團第一個合作項目,倒頗有點像征意義。趙星一大早就候在了門口,有些嘉賓前兩天就來了,大多是洪門的弟兄,鄭浩南、敏哥、趙洪基等跟趙星交情不淺,哪個會不來捧場?但是第一個到的居然是五爺,這倒是出乎趙星的意料。   五爺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堆砌著笑意,一見面就連道:「恭喜!恭喜!」   趙星沒有表現出意外,反而更加熱情,道:「五爺能賞光,小弟真是面子不小啊!想想以前的荒唐既感慚愧,又覺遺憾,唉,以後再想跟五爺交手,只怕是沒有機會了!」   五爺大概是接到趙星請柬後世界上最為興奮的一個了,入了衛家的門就注定了趙星要走白道,自己從此以後就少了一個最強勁、最可怕的對手,這叫他如何不喜出望外?他這份恭喜那是出自真心,絕無虛假,如今聽到趙星一番坦誠的言語,那是對以前的事作了一個交待,也表明了他以後的方向,他更是放了心,道:「星哥的前途不可限量,哪還用得著和我們這些人爭飯吃嗎?說實話,老朽要是年輕個三十歲,那是說什麼也要和你爭一爭的,哈哈!」   趙星道:「五爺說笑了,以後洪門和青幫的前途就繫在五爺身上了,如今這個社會錢是掙不完的,還是鄧大人說的好啊,發展才是硬道理,打打殺殺的那一套已經落伍了。」   五爺聽了這話更是心花怒放,心道:「他媽的,不攀上衛家這個高枝你還會說這樣的話嗎?有了這份家財誰還會願意去打打殺殺?」嘴裡道:「我已經老了,江湖上的事更管不動了,青幫和洪門以後的聯繫還要靠星哥來多多維持啊!」   趙星道:「好說,好說,今天洪門的人來了不少,呆會我給五爺引見引見。」   他這麼說更是表明了自己欲置身事外,五爺一顆心飄飄然如飲醇酒,渾身舒坦,在趙星的陪同下走了進去。   過了不久,洪門的人結伴而來,大廳裡更是熱鬧,人人都拿趙星來打趣,趙星只是知道傻笑,鄭浩南代表眾人問道:「星哥,你說從此以後你算是衛家的人呢?還是算我洪門的人?」趙星道:「我永遠都是洪門的人,只要洪門兄弟一聲招呼,我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洪門眾人皆歎氣,都道:「一個女人就把我們洪門一員大將勾走了,想想真是吃虧。」敏哥大叫道:「新娘子呢?快叫新娘子出來敬酒。我倒是要看看是什麼樣的絕世美女能把我們阿星給迷成這樣?阿星,我跟你說,未來弟媳婦不漂亮可不成,做兄弟的要幫你把好這道關。」   眾人哈哈大笑,趙洪基道:「敏哥,麻煩你回去瞧瞧嫂子的長相再來說這個話行不行?衛大小姐我見過,那只有八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呆會你見了可不要流口水,丟我們洪門的臉。」   敏哥笑罵道:「老子就這副德行?跟你說,只要阿星自己覺得幸福,我也替他高興,我不管弟妹是漂亮也行,有錢也好,只要她是真心對阿星好,我就站在她這邊,誰不同意我就砍了他,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   眾人轟然叫好,敏哥道:「來,為了阿星的幸福,也為了阿星從此走上正道,我們敬阿星一杯!」   眾人一起舉杯,鄭浩南呵呵笑道:「星哥,祝以後洪門集團和衛氏集團合作愉快!」   趙星大聲道:「合作愉快!」   酒杯在空中碰撞錚然作響。   五爺直瞧的一顆心放入肚中,此刻他感覺比當事人還要愉快的多。   人員陸續到齊,吳勇、董氏父子、衛氏集團在SH市的頭腦、一些應邀而來的市、區政府官員,最後甚至連沈飛揚和一些掛著各式軍銜的軍官也來了。當真是三界九流,無所不有,群英會聚,薈萃一堂。   正熱鬧間,只聽音樂響起,一襲白裟的衛寧在韓雪和孫靜的攙扶下從大門口緩步進來,眾人一起鼓掌。衛寧滿面羞紅,偷偷瞄了周圍一眼,趕緊又把頭低了下去。這時也不知趙星從哪請來了一個外國牧師。拿著話筒,站在前台,用一種怪腔怪調的中文念著旁白:「各位尊敬的來賓,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因為我們大家將親眼見證衛氏集團的董事長衛寧小姐和新洪門集團的董事趙星先生二位的訂婚儀式,在此,請讓我代表天父祝福他們二人能順利的走向禮堂,並祝他們的愛情幸福久長,海枯石爛,永不變心……」   趙星走上前去,從衛寧夫人手裡接過衛寧,走到那個牧師的面前。那個牧師就像平常面對結婚的新人一般,問道:「衛小姐,你能和你身邊的這位男士生生死死、不離不棄,一起走過以後的歲月嗎?即使遇上疾病、災難……」   衛寧還不待他說完,已羞澀的道:「我願意!」   那牧師道:「好,那請問趙星先生,你能和身邊的這位女士生生……」   趙星打斷他的話,道:「牧師,你不用多說了,我願意。」   牧師看了他們一眼,道:「例行公事而已,我還是要把話說完,請不用介意。」倔強的牧師堅持著把無趣的台詞背完,最後道:「既然雙方心甘情願,我想在場的各位反人反對吧?」他抬頭掃視了現場一眼,道:「沒人反對,那麼請二位交換戒指,戴上這個戒指後,就代表二位以後的生活、感情以及所有的一切將共同享有,如果誰背叛將受到主的懲罰,請二位在這本聖經上莊嚴的宣誓,然後……」   忽然只聽門口一聲大喝道:「我反對!」   牧師掂起了腳,伸長了脖子,道:「誰?請問是誰反對?請站到前面來,說出你的理由。」   一個高大的身影分開眾人現了出來,他就是衛建國,身後還跟著衛夫人。   牧師道:「這位先生,我很讚賞你的湧起,但希望你的理由也一樣能讓我讚賞,不然台下那麼多人恐怕不會讓你走著出去。好了,請先表明你的身份?」   衛建國道:「我是你面前這位女士的父親,我反對他們的婚事,因為這只是一場鬧劇,因為她根本沒有經過我同意,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   牧師翻了他一個白眼,道:「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理由夠充分,但我還是本著善良、慈悲的心奉勸閣下一句,愛情是他們自己的事,只要他們真心相愛,做為他們的父母,還是應該以寬容的心態對待,別忘了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不是在封建的舊中國,我也請你不要讓羅米歐和朱利葉以及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悲劇在世間重演。」這個牧師顯然是個中國通,居然知道的不少。   衛建國看都不看他一眼,道:「你知道這是在中國就好,這是我們的家事,請你不要阻擋。」他一把抓住衛寧的手腕,喝道:「你跟我走!」   衛寧大叫道:「不!爸爸,請你成全我吧,我愛他!你原來不也是很欣賞他的嗎?」   衛建國怒道:「原來我欣賞他是因為他的職業還正當,他雖然是個小警察,但也還算有骨氣,你看他現在墮落成什麼樣子了?你別忘了他現在黑社會!」   趙星笑道:「不,衛先生,請稱呼我為陸海星。」   衛建國一臉厭惡,道:「你叫什麼都一樣,都脫不了那身痞氣。」   衛寧哭道:「我不管他是誰,我只愛他這個人。」   衛建國強行把她向外拉,道:「我不會讓你嫁給他,你跟我走!」   衛寧掙扎著不肯走,回頭叫道:「星哥!」   父女兩個一拉扯,衛夫人也過來勸女兒,場中頓時大亂。牧師無奈的搖搖頭,道:「又是一場典型的中國式悲劇,主啊,請寬恕這個無知、狹隘的人吧!」心裡暗自為這對新人祈禱。   但牧師那萬能的主並沒有顯示一下他的力量,衛寧還是被衛建國拖走了,一場盛大的訂婚禮草草收場。趙星的臉上寫滿了傷心和落寞,熟識的人趕緊過來安慰他,趙星推開了眾人,道:「我想靜一靜。」一個人躲回了房間。   餘人再無熱鬧可看,一個個也都議論紛紛的離了場。其中比趙星還要失望的是五爺,他無奈的對身邊的段海道:「回去叫兄弟們加緊準備,我看一場暴風雨即將就要來了。」走了一會兒,突然憋出一句:「娘西皮,真是叫人一刻都不得安寧。老天怎麼不叫衛建國的飛機失事,半路上就給我掛了他,看他怎麼跟我搗亂。」   此言一出,段海心裡一寒,看來五爺真的是叫趙星給打怕了,已經沒有了和他較量的勇氣,幸虧自己投靠的早,要不遲早還不跟這個老傢伙一塊完蛋?   當然最開心的莫過於吳勇,險些當場沒有笑出來,他也一臉同情的上去去安慰趙星,見趙星躲開後表示理解,左回車上不禁哈哈大笑,道:「這個不但趙星非得跟我們坐同一條船,連衛建國的臉都丟大了,堂堂一個政治局候補委員家裡鬧出這麼一齣戲,看他以後回BJ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這下全國人民都有的話題說了。」   衛寧一回到家裡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抱著枕頭一陣痛哭,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房門都快被人敲爛了她也沒聽到。最後衛建國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坐到床邊,撫摸著衛寧的頭,道:「哭完了沒有?這麼點小事就傷心成這樣,以後還怎麼敢指望你去做大事?」   衛寧「嗚」「嗚」的哭道:「我本來就是一個小女人,你的大事我做不來,一個小女人有什麼大的理想,不就是和心愛的人過一輩子嗎?我……我不想看到你,你快出去!」   衛建國笑道:「你就這麼討厭老爸?老爸養了你一輩子,痛了你一輩子,還敵不過趙星那小子一年的感情?」   衛寧頭也不抬,道:「不一樣的!不一樣的!」   衛建國道:「有什麼不一樣?我問你,你是要老爸還是要趙星?」   衛寧道:「我兩個都要。」   衛建國道:「如果兩個裡面你只能選一個呢?」   衛寧哭道:「我不選!我不選!反正我恨你!」   衛建國失望的道:「你不用選了,我知道答案了。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衛建國出去了,衛寧哭著哭著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睡夢中忽然感覺有人在撫摸她的頭髮,她醒了過來,以為還是爸爸,身子一扭,道:「我不想看到你,你出去!」   那人笑道:「連我也不願見嗎?」   衛寧聽到這個聲音,驚喜交加的轉過了身,瞪大了眼睛,道:「是你?」         第九十五章     趙星微笑著看著她道:"是不是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衛寧喜極而泣,低呼一聲,投入了他的懷裡。趙星拍拍她的腦袋道:"好了,不要哭了,讓你哭了一天,真是對不起。"感覺到趙星寬廣的胸膛,衛寧彷彿仍在夢中,她抬起頭伸手撫摸趙星的臉龐,指尖傳來的熱度告訴她這並不是幻覺。趙星有些尷尬的抓住她的手道:"你不是在做夢。"衛寧迷惑的道:"你為什麼能進來?"忽然她恍然大悟道:"是不是爸爸跟你和解了,他同意把我……把我……。把我嫁給你了?"說著說著聲音就低了下來,最後幾個字簡直弱不可聞,畢竟和父母抗爭是一回事,當面談婚論嫁是另一回事。   衛建國哈哈大笑著走進門來道:"砂丫頭,到現在你還不明白我們今天是演了一場戲給別人看嗎?同衛建國一起進來的竟然還有沈飛揚。   衛寧羞澀的從趙星懷裡離開,眨著一雙大眼睛,道:"爸,你說什麼呀?我聽不懂?"趙星道:"寧兒,對不起,其實我向你求婚和今天衛大哥的出現是我們早就計劃好的。我發現吳勇對你很在意,所以把這件事匯報給了衛大哥,衛大哥也同意了我的計劃,決定將計就計,所以才會bbs.yhzw.com有後來的事情,因為怕你不老練,事先通知你的話怕你演砸了,就一直瞞著你。"衛寧的臉漸漸冷了下來,道:"你是說你根本不想向我求婚,之所以會這樣只是位了演戲給別人看?"趙星咳嗽了一聲,道:"其實這個並不是重點……"衛寧大聲道:"不,對我來說這是最重要的。你根本就沒想過娶我對嗎?"趙星無言以對。   衛建國道:"女兒,你應該原諒你趙叔叔,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衛寧尖叫道:"他不是我叔叔,他是我丈夫,如果不是你,現在我們已經訂婚了!"衛建國道:"寧兒,你冷靜點。現在有重要的事和你說,你別老糾纏兒女私情不放。"衛寧摀住耳朵道:"我不聽,我不聽。什麼大事我都不管,那是你們的事,我只要我的丈夫!"沈飛揚笑道:"未來弟媳婦,聽我說句話行不行?"一句"弟媳婦"頓時叫衛寧安靜了下來,雖然她捂著耳朵的手仍沒放下,但眼睛已瞧向沈飛揚了。沈飛揚道:"我說第媳婦,來人方長。你急什麼。還怕趙星這小子跑了嗎?今天反正是訂婚,沒成就沒成。下次咱們直接結婚不就行了嗎?我保證,到時候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趙星。「   衛寧的手放下來了,道:「真的嗎?」她瞄了一眼趙星,道:「可是……可是他根本就沒誠意。」   沈飛揚眼一瞪,道:「誰說他沒誠意?放著這麼漂亮的小媳婦不要,難道他還想找天仙啊?今天就當著老衛的面把你們兩的婚事定下來,這下你總安心了吧?」   衛建國笑嘻嘻的道:「我已經阻止了我女兒一次婚禮了,難道還會害你第二次嗎?你放心,你挑中的人就是老爸挑中的人。」   衛寧又望向趙星,見趙星不表態,眼睛一紅,又啜泣起來。沈飛揚急了,道:「老趙你倒是說句話啊?」   趙星無奈的道:「你叫我怎麼說?寧兒,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該分出輕重緩急,不要總耍小孩子脾氣,難道bbs.yhzw.com國家的利益還不能叫你捨棄掉一些個人利益嗎?」衛寧轉過臉不理他。   沈飛揚道:「老趙,你說的對極了,難道國家的利益還不能叫你捨棄掉一些個人利益嗎?何況這還沒叫你捨棄個人利益吧?我真不知道你在猶豫什麼,衛大小姐對你癡心一片,難道人家還配不上你?」   趙星道:「寧兒,你聽我把話說完,等聽完後你再決定怎麼做,好不好?」   衛寧賭氣道:「不好」   趙星道:「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我好好的將軍不當,卻到SH來當個小警察嗎?」   衛寧的興趣被這一句話勾上來了,轉過了身,一雙妙目看著趙星剛毅的臉。   趙星緩緩地道:「事情的起因還要追溯到一年多前,那時我還在負責中央警衛工作,有一次跟隨軍委廖副主席微服出訪,遭到了一個黑社會組織的襲擊,廖副主席雖然沒事,但那一次犧牲了三名戰士,而且……而且我的愛人也在那一次事變中遭槍擊身亡……」   衛寧從來都趙星說過這些事,不由「啊」的一聲摀住了嘴巴,半晌才道:「星哥,是……是你的愛人嗎?」   趙星道:「是她是廖副主席的女兒。」   衛寧吃驚不小,道:「黑社會bbs.yhzw.com也太猖獗了吧?竟敢襲擊國家領導?」   趙星道:「如果你這麼想就錯了,這是一次完全有預謀的刺殺。有人想要廖副主席死,可他又不敢明著下手,因為那肅牽扯的人太多,太引人注意,後果誰也承擔不起,所以他就利用手中掌握的黑勢力製造了一個偶然衝突的假象,妄圖掩蓋他的真實目的。而且他這麼做也不止一次了,還記利次球場球迷暴亂的事件嗎?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那同肅也是一起針對你父親的刺殺事件。」   衛寧驚道:「你是說他們是同一夥兒人做的?」   趙星道:「不是同一夥兒人,那股黑勢力早被我們剿滅了,但幕蝗人掌握著不止一股黑勢力,而且我們並不瞭解到底有多少黑勢力是他掌握的,事實上一個一個的去消滅黑勢力並不是一件聰明的事,因為你消滅了一個,他們還可以重新扶植一個。最好的辦法就是斬草除根,找出幕後的這支黑手,斷了黑勢力的靠山和源頭……」   衛寧明白了,道:「我懂了,所以你才會去加入洪門,是嗎?」   趙星道:「當然沒有這麼簡單,以當時我的身份不管幹什麼都引人注意。必須一步一步慢慢來,首先就是漂白我的身份。讓他們真正的以為我已經不再是將軍了,而是一個向現實低頭的警察而已……」   衛寧疑惑不解的道:「那為什麼一定要你來做,別人不行嗎?況且你的身份又是那肅的引人注意。」   趙星道:「第一我要親手為她報仇,第二,不管是誰都瞞不過他們的耳目,所以沒有區別,而且以我的身份來做這種事情更讓人意想不到,兵法上出其不意這一條你總該知道吧?況且那時我的愛人剛剛死。我這麼做也符合當時的心境。」   衛寧突然道:「你很愛她嗎bbs.yhzw.com?」   趙星一愣。道:「是。」   衛寧道:「現在還愛?所以你就不肯接受其他人的愛了?」   趙星沉吟了一下,道:「雖然我還是那麼想她。可並不代表我就不接受其他人的愛,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多,我的傷痕也慢慢平復了,不過殺她的幕後元兇我一定要找出來,要不然我死不瞑目。」   衛寧輕歎一聲,用自己才聽的見的聲音道:「她真幸福,如果我是她該有多好。」   趙星道:「我們偵察到SH市的青幫跟那支黑手有聯繫,而且還應該是那支轉播最大的一支黑勢力,所以我們的計劃是千方百計取代青幫的力量,並取得他的信任,從而找出他的犯罪證據,挖出這支幕後黑手。之後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只不過我當初也並不知道事態會朝怎麼肅的方向發展,也不知道竟會把柳葉也牽扯進來。就算是為了柳葉報仇,你也應該挺身站出來為國效力。」   衛寧一驚,道:「你已經查出是誰害死柳葉的了?」   趙星道:「是吳勇和青幫的人。」   衛寧有些迷茫了,道:「吳勇?吳市長的兒子?難道吳市長他……」   趙星道:「吳市長是那支黑手的人,而吳勇則專門長期負責和這些黑道人物聯絡。現在我已經打的青幫翻不了身了,那支幕後黑手已不得不把我納入他的視線,等我一旦真正成為分的人,他的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就必須叫我去做,那麼他的犯罪證據就會落入我們的手中。」   衛寧道:「既然如此,那還要我做什麼?」   趙星道:「首先我要向你道歉,因為吳勇想強迫我把你讓給他,倒逼的我想起用定步棋,既堅定他們對我的信任,又bbs.yhzw.com可用你家的權勢去誘惑他,離間他和青幫之間的感情,達到我們的目的。」   衛寧道:「我不懂」   趙星道:「你不需要瞭解太多,你只要盡你的能力在這段時間內纏住吳勇,給他一點幻想,剩下的事交給我們就可以了。」   衛建國道:「寧兒,這是國家對你的信任,這個計劃如果不是需要我配合,連我都不會知道。現在你剛剛遭受到重大的打擊,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時候,我想吳勇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衛寧漸漸聽明白了一點,道:「原來你並沒有退役,你這麼做只是為了打入敵人內部對不對?」   趙星道:「總的計劃方向是這樣,只不過我加入洪門還是加入另一個黑幫組織是誰也不可預料的事,其實就得吳勇他們不陷害我,我也遲早會走上這條路,主要的關鍵就是看當時的形勢了。現在已經接近了勝利的邊緣,就看你的了。」   衛寧道:「我為什麼要幫你?這是你們的事,為什麼要扯上我?還要卑鄙到利用我的感情。」   趙星一時語塞沈飛揚道:「弟妹,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人的殘忍,在殘酷的鬥爭中難道還要講什麼仁義嗎?你忘了你的同學柳葉是怎麼死的?」   一提到柳葉衛寧的心裡不禁一陣抽搐,但她仍不肯松嘴,道:「我要幫柳葉報仇會用自己的方法,似乎用不著你們的幫助。我是他什麼人?他的計劃關我什麼事?」   沈飛揚剎時間明白了她的心思,微笑道:「你是別人當然就不找你,可你的身份是我未來弟媳就不一樣了,俗話夫唱婦隨,沒道理叫你未來老肥跟別人拚死拚活,做媳婦的卻在一邊看熱鬧吧?」他背轉身對著趙星,悄悄向衛寧豎起了大拇指。   bbs.yhzw.com   衛寧受到鼓勵,更是得意,道:「如果他是我丈夫我自然幫忙,可他根本沒把人家放在心上,我為什麼要幫他?要報仇也是各報各的,各不相干,就算我死在吳勇手裡,也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他來管。」   衛建國存心幫女兒,假意勸道:「女兒,你別做傻事!」   衛寧道:「爸,你別管,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不起我出錢雇十個百個職業殺手回來,我就不信不能報柳葉的仇。」   趙星嚇了一跳,道:「寧兒,你別亂來,吳勇現在殺不得,我們留著他還有用。」   衛寧道:「我為什麼要聽斧,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爸都管不著你,你算哪位?」   一句話又硌的趙星沒有聲音了,沈飛揚道:「衛大小姐,你怎麼能這種說話,老趙好歹還是你的未婚夫吧?你們今天早上剛舉行的訂婚儀式,你不會就忘了吧?」   衛寧道:「我是沒忘,就怕某些人早就忘的一乾二淨。況且我們還沒有交換戒指呢,不算!」   沈飛揚道:「怎麼不算?你們已經在牧師面前宣誓了,我們當兵的,說過的話一定算數……」   趙星聽了這話急得直衝沈飛揚眨眼,沈飛揚用手指虛彈,用軍刀密碼發報道:「你還想不想完成任務?」見趙星不做聲了,他繼續道:「……由我和你爸爸做公證,保證你這個未來丈夫跑不了。」   他沖趙星一瞪眼,趙星無奈的掏出了戒指,道:「寧兒,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的及?」   衛寧羞紅了臉,道:「還有我媽媽呢?」   衛建國道:「這件事不能讓你媽媽bbs.yhzw.com知道,記住了嗎?家裡的事我做主,我說讓你嫁就讓你嫁,我的話你還不放心嗎?」   衛寧心花怒放,道:「你說的你幫我做主的啊!」再也忍不住,一把搶過趙星手中的戒指戴在自己手上,再拿出自己的戒指給趙星仔細的戴下,新了手中的戒指一下,「格」「格」直笑。   趙星情知上當,但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道:「你記住,跟吳勇打交道很危險,你一句口風也不能露,要不然所有的一切都會前功盡棄。我們會安排四個最優秀的戰士給你暫做保鏢,任何時候你都不能離開他們的視線,記往了嗎?」   衛寧莊嚴的點點頭,道:「你放心吧!」         第九十六章     董浩可不管趙星的婚禮怎麼樣,反正該他做的已經做完了,他也很識趣,等趙星恢復了一段時間才叫趙星履行諾言。趙星沒有失言,電話一打,韓雪就出來了,雖然她的臉上幾乎可以刮下二兩霜來,但董浩不在乎,他是真的喜歡昭雪,從上大學時就開始,已經整整四年了。   把美人慇勤的請入SH市情調最好的餐廳,點上它的招牌菜,董浩正考慮今晚該怎麼對待韓雪,是繼續懷柔呢?還是來個霸王硬上弓?韓雪是趙星旗下的歌手,就算自己幹了這種勾當,想必趙星也會替自己掩蓋下去。但面對自己最心愛的人,他又不願意用這種卑鄙的手法,他更想得到韓雪的心,他認為至少以自己的家世來說怎麼樣也配的起韓雪。   正在他患得患失之際,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居然會是龍剛。董洛陽為了給兒子撈疑點政治資本,最近也把董浩調去了當刑警,與龍剛雖然不在一個組可總也是一個對的,人不熟也臉熟,況且韓雪跟他的關係也不錯。龍剛一見他們兩個就兩眼放光,屁股一坐下來就說個沒完,最後居然主動叫服務員加了一副餐具,看樣子竟老著臉皮沒打算走了,把董浩氣的夠嗆,如果不是知道趙星和龍剛的關係,他幾乎都要認為龍剛是趙星故意請來搗蛋的了。   酒席上不管董浩如何暗示如何給臉色,龍剛都當做沒看到,自顧自吃,和韓雪談笑風生,董浩一張臉都青了,好不容易等那二人磨磨蹭蹭耗了兩個多小時才吃完了這餐飯。董浩剛鬆口氣,二人又叫上了甜品,董浩暗暗發誓,下次如果在請女孩子出來吃飯,一定要先把餐廳給包了,要不然碰上龍剛這種惡客。好事也變成了壞事,反正長夜漫漫,他耐著性子等著,他就不信這頓飯二人能吃一個晚上,吃完了看你龍剛還有什麼借口留下來。   哪知等來等去,等到的居然是上級的電話,龍剛同時也接到了電話,命令很急,SH市又發生重型犯越獄事件。命令所有警員立即集合,展開搜捕,並強調這次是孫正明局長金子坐鎮,凡點到名的誰都不准以任何借口遲到,二人一聽臉色就變了,只不過董浩是心痛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機會眼看著就泡湯了。至於龍剛為什麼變臉色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案情如火,二人只好向韓雪表示道歉,韓雪當然表示理解,她早就在等這個電話了。董、龍二人趕往警局,上級簡單的通報了一下案情就下派任務,董浩和龍剛被分到了一組。馬上趕往現場,負責追捕。董浩憋了一肚子氣,悶悶的誰也不理,稀里糊塗跟著隊伍追了半天,才問身邊的同伴到底是哪個囚犯逃了。當被告知是不久前在海邊抓獲的毒販時,董浩才清醒過來,出大事了。   他趁人沒注意打了個電話給棟洛陽,原來董洛陽也是剛剛才接到的消息,董浩著急的道:「爸,逃出來地是老六和老九,都是青幫的人,怎麼辦?如果讓他們順籐摸瓜一路追查到青幫頭上,那就完了!」   董洛陽道:「你沉住氣,隨時向我報告情況,我給尚五打電話,我懷疑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孫正明故意放跑的,要不然哪那麼容易跑出來?當監獄是旅館啊?」   董浩呆了,道:「孫正明為什麼要這麼做?」   動洛陽歎了一口氣,道:「虧你在刑警隊也呆了這麼長時間,一點邏輯分析能力都不見長,你想。狼崽子被放出來。第一想去的地方是哪裡?當然是狼窩裡。孫正明現在根本就不想抓到他們兩個,只是想把這兩個人往窩裡趕,誰接受了他們兩個,誰就是老狼,這麼簡單的計策你都看不出來?」   董浩懂了,喃喃道:「真他媽的陰險!」   董洛陽道:「還有你學的地方呢!我敢打賭,孫正明一定派了人在一路監視這兩個逃犯。這兩個人嘴巴還算硬,在監獄裡一個字都沒招,不過這麼一跑,就把所有幕後的人牽扯進來了。」   董浩道:「那就叫青幫地人趕快滅口。」   董洛陽道:「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這個時機很不好把握,孫正明派的人你當是吃乾飯的嗎?萬一沒殺成,這兩個人一翻臉就會把所有地事都兜出來。」   董浩道:「可就讓他們兩個這麼跑下去也不行啊?到最後還不是一抓一大串?」   董洛陽道:「這個不用你傷腦筋,你只管把最新的情況向我匯報,傷腦筋的事情由他們去處理,天蹋下來有個高的頂著,還輪不到我們。不過看樣子尚五是快完了,你要有個心裡準備,不要在往裡面趟混水。」   董浩答應著收了線,心想我們父子早投向趙星這邊看來是走對了棋,如果這時候趙星在落井下石踩一腳,青幫肯定凶多吉少,他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耳旁一個聲音道:「董浩,給誰打電話呢?」   董浩嚇了一跳,轉頭見是龍剛,道:「給……給一個朋友,瞎聊。」支支吾吾的掩飾過去,龍剛卻也並不深究。   五爺接到手下越獄的消息就情知大事不妙,他馬上給段海打了個電話,道:「小海嗎?老六、老九跑你這來了沒有?」   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但段海還是心裡一寒,道:「老爺子,老六、老九不是別的人,是一起打江山的老兄弟,這麼殺了會寒了弟兄們的心的,不如給點錢讓他們暫時出去避避風頭……」   五爺怒道:「連你也不聽話了嗎?不能為了兩個人把大家全拖下水,立刻照我的命令去做!」   電話掛了,段海終於定下了決心,決定照趙星地吩咐去做,看來五爺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分析,跟著這樣一個垂死的人已經沒有了意義,自己必須找一個新的靠山。至少在他看來趙星比五爺要有情有義得多、而且更具實力,他先給趙星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出去剪刀了老六、老九。把五爺的話轉告了他們兩個,除了表示他地地義憤外,他還拿了五十萬給他們,勸他們趕緊逃,通郵多遠逃多遠。家裡人他會代外照顧。   老六,老九被段海的話給驚呆了,一邊破口大罵尚五沒義氣,一邊對段海千恩萬些。二人一出門沒走多遠就被接到了實施抓捕命令的刑警給逮了正著,早已被氣憤沖昏頭腦地二人這出進去來了個竹筒倒豆子。爽爽快快的就把五爺給供了出來了,連這五十萬都說是五爺給的,一贓就栽到底,五爺被立刻納入警方視線。   等五爺接到段海背叛的消息時大勢已去,他打電話給吳勇,請他想辦法代為周旋,吳勇此時正得衛寧青睬,乘龍快婿指日可待,哪裡還願意理他?現在的他千方百計脫身都來不及,趙星就是前車之鑒,一個不乾淨地人是做不得衛建國的女婿的,況且現在衛建國對他的態度也不錯,隱隱約約,話裡話外有叫他從政之意,此時五爺死更好,他正好漂白自己做回正當的商人來,在往這潭深水裡跳豈非愚不可及?   至此五爺已經完全絕望,現在的他就像一隻過街老鼠,人人都想對他痛下沙人,因為他得罪的人和知道的秘密實在太多了,克偏偏就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一個人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他就是趙星。五爺做夢也想不到趙星會在這個時候收留他,他趙星的解釋很快就讓他放下了心。趙星誠懇的對他道:「我這個人向來很講究實際,你現在已不是青幫的幫主,所以我們兩個以前的恩怨可以放一放了,我們應該攜手起來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   五爺還想裝一裝,道:「哦,我們兩個有什麼共同的敵人嗎?」   趙星道:「五爺,在這個時候我們難道還要勾心鬥角嗎?你想想你為什麼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公安局這麼大的行動你為什麼事先一點風聲沒收到?如果不是上面想整死你,哪我想不出還有第二條理由。」   五爺道:「可我想不出你為什麼要幫我?」   吵醒道:「我說過了,為了一個共同的敵。本來如果我和衛建國的女人結了婚,我就根本不用在黑道上繼續混了,可是你知道是誰破壞了我的好事?   五爺疑惑的道:「難道是吳勇?」   五爺其實比趙星還窩火,但這個時候他倒冷靜了下來,道:「這事太大了,我要好好考慮一下?」   超星冷笑道:「有道是赤腳的不怕穿鞋的,五爺已淪落如此地步了還要瞻前顧後的,真叫人好氣有好笑,連我都不怕,你還怕什麼?你因為現在是幫我一個人嗎?難道你就不想報仇?」   五爺被他一激,道:「我已經快七十了,在世上還有幾年活頭?你都不在乎了,我也豁出去了,哪年一具體想怎麼做?我想聽聽你的詳細計劃。」   趙星笑了,魚兒總算是上鉤了。   所有的計劃都很簡單,關鍵是時機的掌握,對擅長阻擊,突襲的趙星來說,這偏偏是最拿手的。   吳市長做夢想不到,居然敢有人綁架市長,連看過特警表演的他都不得不承認歹徒確實很有水準,前後過程不超過兩分鐘,實際上他只看到了前一分鐘,因為一分鐘後他就被歹徒一拳打暈了。市長被蒙上眼睛,塞祝了嘴巴帶到了一個秘密的地方,然後五爺打電話約吳勇出來談判,他用手裡的證據威脅吳勇,如果他感報警就把證據放出來,這樣就算吳市長被警察救出來,還能不能當這個市長就難說的很了。   吳勇問五爺到底想怎麼樣?   五爺道:「我要兩千萬現金,別跟我說你沒有,我知道你有。要不你就等著看好戲吧!」他掛了電話,他就不怕吳勇不來,他的目的也不止是錢,雖然他現在也確實很需要錢,他銀行的錢都被凍結了,可他受不了別人對他的背叛,他要沙了吳氏父子,然後還要沙了段海,正是他們的不作為,才使得叱查風雲的五爺落倒如此地步,其實他還想沙了趙星,沒有他,威極一時的青幫也走不到這一步,可是這太男了,他做不到,所以也只感想想而以。   吳勇考慮了半天還是不敢報警,可是他也沒膽子一個人去,誰知道那頭走投無路的老狐狸會不會喪心病狂,連他一塊沙了?想來想去也只有向趙星求救了,只他有這個能力,而且他跟老狐狸不和,早就想殺了他,找他應該可以幫助自己。   趙星在電話裡很爽快的答應了吳勇,派出來洪門最精銳的特譴隊暗暗的跟在他身邊,有了這些人,吳勇的膽子才壯了點。交易的地點在山上的一做廢棄的舊房子裡,吳勇到了地點,拿了錢高舉在手上,一邊向裡面走一邊大叫道:「五爺,我來了,錢在這裡,我爸爸呢?」   五爺從一個暗門閃身出來,冷笑道:「吳公子,你倒真是守信啊,先把錢扔過來!」   吳勇把整整裝了兩箱的錢扔了過去,五爺打開驗了驗,吳勇道:「你就放心吧,錢一分沒少你的,我們畢竟合作了這麼久,這個錢就留著你養老吧。我爸爸呢?可以放人了吧?」五爺哈哈大笑道:「好,就讓你們父子見上最後一面,把人帶出來!」         第九十七章     吳勇又驚又怒,道:「你不講信用!」   五爺冷笑道:「講信用?哈哈,在你們父子的眼裡還有『信用』兩個字嗎?一個街頭的混混也比你們父子兩個講信用得多……」說著說著發現趙星並沒有把吳市長押出來,他提高了聲音,道:「把吳市長請出來吧!」仍沒有動靜,五爺有些慌了,已經沒有時間給他去想蹭出了什麼問題了,一發狙擊子彈貫入了他的腦門,結束了他的生命。   吳勇知道這是趙星的人開了槍,他顧不上去看五爺死去的醜態,他衝進了裡屋,趙星的人不知何時已經潛了進來,屋子裡只有吳市長的屍體,一個特譴隊員遺憾地道:「我們衝進來的時候吳市長已經死了。」吳勇抱住父親的屍體大哭。   經組織批准,吳市長被授予了烈士稱號,吳勇驟然間推動了最可靠的支柱。還好他還有衛寧,他試圖到衛家去尋求慰籍,可不知為什麼衛氏父女忽然間就反了臉,連門都不願讓他進,吳勇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真是人走茶涼,肯定是衛家看老爸死了,自己沒有了價值,所以自己這個金龜一下子跌落雲端變成了泥龜,世情冷暖,竟頃刻間叫自己嘗了個夠。他琢磨自己還有什麼,左想右想也只有趙星這個力量可以依靠了,至少自己還是洪門和上面的聯絡人,現在青幫已經垮了,上面更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組織來為他們辦事,洪門是最好的選擇。   他找到了趙星,把他的意思說了一遍,趙星勸他趕快把自己介紹給上面,這樣還可以保有一份引見的功勞。要不然上面看他老爸一死,沒了利用價值,換一個人聯絡的話,他將徹底從上面的視線中消失。吳勇深以為然,二人約好,三天後就上BJ.由吳勇介紹,洪門正式踏入京城,取代青幫。   不管吳家怎麼變動,青幫如何內訌,董浩現在只關心韓雪,他再一次打電話給趙星,讓他幫忙約韓雪出來,這一次他下定決心絕不讓煮熟的鴨子再飛了。   趙星笑著答應了他。並且連房間都給他開好了,告訴他韓雪就在那等著他。董浩心花怒放,如果不是隔著電話,他還真想抱住趙星親他一口。這個人簡直太可愛了,怪不得老爸會選中他,的確會做人。他興奮不已,連洗了三個澡,開車來到了趙星所說的賓館。一進房間的門,發現黑乎乎的,連燈都沒有開,董浩大樂,低聲道:「雪兒,還害羞嗎?我來了。」口中情話綿綿,摸索著去開燈。   忽然冷不丁臉上就著了一拳,他一聲「哎喲」還沒喚出口,幾條粗壯的身影就圍了上來,飽以老拳,其中一個人邊打邊叫:「干你娘咧,竟敢打韓雪的主意?我看你是找死!」   董浩慘叫連連,黑影趙打趙有勁,最後一個黑影抱住了打得最凶的那個人,道:「阿基,算了,再打就打死了,把他交給警察吧!」那個阿基還不解氣,又狠狠喘了董浩幾腳,才和眾人奪門而出。董浩只去了半條命,只能在地上躺著哼嘰幾聲了。   過了一會兒,房門大開,幾個警察衝了進來,為首的正是龍剛。董浩掙扎著叫道:「你來得正好,有人襲警。另外,快給我叫救護車,我不行了。」   龍剛並沒有按他說的去做,而是出示了一張逮捕證,道:「董浩,你涉嫌謀殺,已經被正式拘捕了。」   董浩簡直比剛才莫名其妙挨打還糊塗,道:「你說什麼?」   兩個警察過去銬起了他,董浩這才反應過來,叫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我要控告你們,你們這是違法拘禁。」   龍剛冷冷地把拘捕令在他眼前一晃,道:「看清楚了嗎?帶走!」   董浩大聲道:「我犯什麼法了?你給我說清楚?還有,我爸爸知不知道這件事?」   龍剛面無表情,道:「董副局長犯有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現在已被雙規,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董浩一剎間像被缺抽了脊樑骨般軟了下去,他猛然大叫道:「趙星,你陷害我!」   龍剛走到他的近前,貼著他的耳朵道:「不要說誰陷害你,趙星只送了你一千一百萬,可你爸爸還有七百萬的財產說不清來歷,你怎麼解釋?」說完他厭惡地瞅了董浩一眼,一揮手道:「帶走!」   在審訊室裡,給董浩播放的是柳葉被害的錄像畫面,從趙星和柳叫進房,然後趙星離開,黃立德進來卡死了柳葉,清晰地展示了整件案子的全過程,董浩看得冷汗直冒。龍剛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拎起來,憤怒地看著他,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你為什麼要殺她?」   董浩心裡完全崩潰了,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殺的。」   旁邊陪審的警察趕忙拉開龍剛,董浩已經被打成這樣了,龍剛再來幾下,只怕這個人就不行了。龍剛憤憤地鬆了手,董浩「撲通」跌坐在椅子上。   趙星一個個地看過去,郝鳳蓮、韓雪、衛寧、孫靜、陸紅衣,跟他扯不清楚的女人都在這了,他咳嗽了一聲,道:「明天我就要去一趟BJ,或許要過很久才會回來,有些事,我想跟你們講清楚……」   陸紅衣幽幽地道:「你離開XG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但你再也沒有回過XG.」   韓雪道:「這一次很危險嗎?你到底要去多久?別弄得好像生離死別似的。」   趙星道:「不知道,或許會過很久才會回來,或許永遠回不來了,未來的事誰說得清?」   衛寧把戴了戒指的手放在桌上,道:「不管要等多久,我都會等下去,我只是希望你別忘了這枚戒指它所代表的含義。」   郝鳳蓮道:「我知道你今天把大家全部叫來是想做個交代。但如果你是想發表遺囑的話我想我沒興趣聽,這種話等過個五、六十年你再說不遲。」   孫靜微笑道:「這裡的黑咖啡很有名,但每個到這店裡來的人卻並不一定都會選擇黑咖啡,甚至還有人是叫了白水。你看,我們選擇的都不一樣,星哥,擺在你面前的共有五杯飲料,如果叫你選,你會選哪一種?」   孫靜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叫趙星做出選擇。趙星遲疑地把手伸了出去,端起一個人的咖啡喝了一口,是陸紅衣的。陸紅衣臉色一喜,卻聽趙星道:「我說過,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你不用選。」他的手又伸了出去,陸紅衣失望之極,但想想就算是兄妹,好歹也能呆在他身邊。遲早也會有機會,這時候吵鬧,只會引起公憤,忍了忍,沒有做聲。   第二個是韓雪,第三個是衛寧,第四個是孫靜,最後是坐在他身邊的郝鳳蓮,他的手在郝鳳蓮的杯子前停留了很久,其實他早就做出了選擇,但看見三女、特別是韓雪和衛寧眼中的絕望之意,他的手不敢伸出去,因為他不知道一旦他真地做出了選擇,衛寧和韓雪會做出怎麼樣的傻事,他不忍心。   他的手遲疑了半天終於縮了回去,衛寧和韓雪同時鬆了口氣。趙星頹然道:「首長曾告訴我喝咖啡對身體不好,我早就不喝咖啡了。還是等我回來再說吧,我第一個見誰就是選擇了誰,其他人我都不會見,我把話說在前頭,到時可別說我不懂禮貌。」他不再猶豫,轉身走了出去。留下五女面面相覷,孫靜忽然道:「郝姐,你的皮膚可真白,是在哪買的護膚霜,明天我們一起去逛街好嗎?」   哪個女人不希望被人讚賞,郝鳳蓮笑道:「我都老了,哪有你們小姑娘的皮膚光潔,這個牌子可是便宜貨,就怕你看不上眼。」   孫靜道:「哪啊,郝姐挑的東西一定好,你可是醫生,我可不會懷疑一個醫生的專業眼光。」   一談到化妝品,女人的共同話題就打開了。幾個人從國內品牌聊到國外品牌,十分投契,最後商定休息日一起止街。在孫靜刻意的安排下,幾個女人在隨後幾個月中關係越來越好。   趙星就這麼神秘地消失在人們的視線裡,郝鳳蓮、衛寧、孫靜等人只知道他去了BJ,可他的行蹤卻無從可查,即便衛寧打電話給衛建國,也探不出一絲口風,只有一些有心人能從之後將近一年的報紙裡讀懂點什麼——「四月八日訊:軍警齊動,京城爆發黑幫火拚,十餘人死亡,上百人受傷,警方全力打黑……」   「五月十二日訊:聯合打擊頗見成效,京城次序井然,市民交口稱讚警方辦事效率……」   「八月五日訊:舉國關切,中央領導人***遭遇車禍,現正住院治療觀察中,傷情不明,據某權威人士透露……」   「九月訊:軍委換屆選舉,變動頗大……」   「十月訊:中央換屆選舉,誰將成為新的核心?據某權威人士猜測……」   「十月二十日訊:驚變!逼宮!陰謀險些得逞,幸而***領導早有佈置,***自投羅網,中央公佈其罪行,擇日審判。據某權威人士透露,其實***領導人對陰謀早有察覺,前日住院不理政事實乃請君入翁之舉,我們將拭目以待後續發展……」   「立正!」隨著寒冬一聲呼喝,洪門特譴隊員全體呼地起立,迎接趙星。   趙星走到大家面前,舉手示意全體坐下,道:「我把大家招集來的目的恐怕你們已經積壓物資了吧,中央對洪門這樣的社團可以忍受,畢竟目前一個統一的、有次序的黑社會也可以帶來治安的好轉,但對你們,上面是不能忍受的,因為你們的破壞力太大了,現在任務完成,必須解散……」   一聽到「解散」兩個字,嗡嗡的議論聲就從下面傳了開來。   趙星喝道:「都給我把嘴閉上,當這裡是菜市場嗎?其實你們當中有多少是真正在社會上混不下去而加入我們的,有多少是上面秘密派來協助我或者說得難聽點——監視我的,我都不想知道,我會按你們陣亡時的撫恤金額把錢打入你們的戶頭,每個人都有一百萬,相信這個錢足可以讓你們做點小生意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輩子了。下面我進行最後一次點名,寒冬!」   寒冬大聲應到站了起來,忽然他笑嘻嘻地問道:「星哥,大家總算相識一場,你瞞了我們也瞞了那麼久,現在總可以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我們了吧?」   趙星微笑道:「可以。我叫趙星,剛剛被軍委委任為十三集團軍軍長,希望大家有空時都來YN看我,我招待大家去吃YN的特產……」   下面一個隊員忽然大聲道:「星哥,我聽說你原來是軍刀大隊的大隊長。是不是真的?」   趙星道:「是,怎麼了?」   這個傳聞已經在隊員中流傳很久了,今天竟得到趙星的親口證實,十幾個隊員立刻樂呵呵地拿著各式各樣的東西走上來。有嶄新的筆記本、有市場上流行的關於軍刀部隊的書籍,請趙星簽名留念。趙星大笑道:「我什麼時候也成了明星人物了?」話是這麼說,還是滿足了這些人的願望。   特譴隊解散後眾人拿著遣散費各奔前程,寒冬、丁紀等幾個人回到家鄉一合計用這筆錢開了家土特產加工場,經過初時的打熬,最後場子終於紅火起來。但好人總多折磨,見人家發了財,幾個地方貪官和當地土霸合流把場子給強佔了,寒冬大怒,忍不下這口氣一通電話打出去,把當初一群無所事事的老弟兄又招集起來,把當地的貪官和惡霸給殺了。這下捅了大禍,公安下了通緝令把這伙兒人列入危險名單,嚴厲打擊,最後寒冬等人無處可逃,只得投奔趙星,在趙星的庇護下,這群人從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不過這個世界上卻因此多了一支神秘的僱傭軍,這支部隊軍事技術精湛,紀律嚴明,極講信用,而且行動從來都沒有失敗的記錄,短時間內便蜚聲全球,令得一幫有錢又有麻煩的大佬趨之若騖。不過這都是後話了,本文不做敘述。   又是元旦,郝鳳蓮又是選擇了加班,不是她想,實在是她不想閒在家裡,與其在家裡閒坐忍受那相思之苦,還不如找點事做來麻痺自己,但上班也有一樁煩心事,因為副院長最近總是來糾纏她,副院長剛過四十,可謂年富力強,前途正好,剛剛又才辦了離婚手續,成了單身貴族,追起女孩子來正可名正言順,被稱為醫院第一院花的郝鳳蓮自然成了他首選的追逐目標。雖然郝鳳蓮早就明確地告訴過他她已有了男朋友,但副院長從沒放在心上,他不認為世上還有哪個男人會比他還優秀,就算有,估計也早做爸爸了,他有這個實力、信心去和郝鳳蓮那還只是傳聞中的男朋友競爭,勝利者只會是他,他相信郝鳳蓮不是瞎子。   又熬過一個班,郝鳳蓮換了衣服剛一出門便見著了副院長那張充滿傲氣、令人生厭的臉龐。他的手裡居然還有一束花,微一彎腰以一個極紳士狀的姿勢獻給了郝鳳蓮。郝鳳蓮歎了一口氣,道:「副院長,對不起,我說過我有男朋友了,你的花我不會接受。」她奪路便走。   副院長恬著臉緊追不捨,道:「鳳蓮,我天天等你,可連你的男朋友一次面也沒見過,他總不會是隱形人吧?又或者他自漸行穢,根本不敢出來和我競爭?可這樣自卑的男人,你還喜歡他幹什麼?你需要一個能給你安全感,能給你幸福生活,出去能讓你抬頭挺胸的丈夫,他能做的到嗎?」   赫鳳蓮豁的站住,回頭看著他,道:「副院長,你能做到嗎?」   副院長以為她終於動心了,大喜,道:「當然,我不感說有錢,家裡百八十萬總拿的出來,不敢說在社會上有地位,但SH市的名流高官我也認識不少,這對你來說還不夠嗎?」   副院長楞了一下,道:「開什麼玩笑。世上哪有這樣的人?」   赫鳳蓮道:「你自己都承認了你不能,既然你擋不住比我更優秀的女還地誘惑,我又憑什麼選你呢?請你不要再跟著我了,我的男朋友脾氣不好。如果讓他看見你這樣,我怕會有不愉快的事發生。」   副院長笑了。道:「在SH市,估計還沒有敢對我動粗,我跟市刑警隊的尤剛隊長可是熟人。」   赫鳳蓮白了他一眼,道:「如果讓尤剛隊長知道你這樣糾纏我,恐怕第一個動手地就是他,」   副院長聳聳肩。自以為幽默的道:「你可別嚇唬我,我地心臟很不好,別才出醫院又進醫院。」   二人此時已走出了院門口,赫逢蓮的腳步忽然慢了下來,呼吸也幾乎停頓,因為她看見院門口停著兩兩小車,其中一輛車旁站著一個肩頭上抗著一顆將星的軍人,他微笑著正朝自己招手。   是趙星。他終於來了!他第一個見的是自己?赫鳳蓮喜極而泣,短短二十米的距離她先是走。然後是跑,最後掩面歡騰著縱入了這個男人地懷抱。   副院長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伸手想扯住赫鳳蓮,一支鐵鉗般的大手就揪住了脘子,兩張長滿了青春豆的年輕的軍人臉龐進入他的視線。副院長吃痛,叫道:「哎喲,你幹什麼?快放手?我又不認識你?」   一個軍人低低的喝道:「媽了個巴子,敢跟我們軍長搶老婆,你欠揍是不是?」威脅的髒話衝著副院長就倒了開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頓重拳。可憐的副院長堂堂一個動口不動手的精英份子,竟遭到從不知講理為何物地士兵野蠻對待,他痛的嗷嗷亂叫,衝著門口的保安直嚷救命。   當兵的打人保安怎麼管得了?況且那還有一個將軍在那站著呢,擺明了是他的主使,將軍要教訓人,又該誰來管?反正他們管不了。保安們都把臉轉過去當做沒看到,但副院長的慘叫一聲高過一聲,最後還是一個保安機靈,跑到赫鳳蓮的身後,又是鞠躬,又是賠禮,道「赫醫生,你就放過副院長吧,再打下去就把他打死了。」   一心沉浸在喜悅中的赫鳳蓮根本就沒聽到副院長的呼救聲,回頭急道:「哎,你們怎麼打人?」   看到趙星微微點了點頭,警衛們都撤了,保安們一擁而上抬起了副院長就往醫院裡面跑,副院長一邊呻吟,一邊沒有氣沒力的道:「報警,趕快報警。」一個保安忙按住副院長的嘴巴,低聲道:「副院長,你忍一忍吧,你跟一個將軍鬥氣,那不是自找死路嗎?」副院長半死不活道:「將軍?那來的將軍?我怎麼沒看到?」報案們心道:「在醫院門口和赫醫生糾纏了半天,居然連人家的老公也沒看到,也活該你挨打了。」   赫鳳蓮不去管那個副院長的死活,瞧著趙星喜不自勝,道:「你捨得寧兒她們嗎?為什麼會選擇我?」   趙星歎道:「是捨不得她們,可我更捨報德你,失去她們這些朋友我很難過,但失去你我會心痛。」   赫鳳蓮笑逐言開,道:「算你會說話,以後有什麼打算?」她撫摩著趙星肩頭上那顆閃閃發亮的將星,道:「官復原職了嗎?」   趙星道:「嗯,我被軍委任命為十三集團軍軍長了,馬上就要赴任,這次回來是來接你的。」   赫鳳蓮道:「我去幹什麼?我可什麼都不會?」   趙星笑道:「部隊什麼時候都需要高明的醫生,我這個集團軍首長親自來挖人,你也不給面子嗎?」   赫鳳蓮道:「那什麼時候走?」   趙星道:「現在,馬上。」   赫鳳蓮道:「可我總要回家收拾一下,還要跟爸媽說一聲。」   趙星道:「上車,我們現在就去。」   二人上了車,車子還沒起動,忽見一輛寶馬橫在了前面。從車子裡跳出四個女孩來,正是衛寧,孫靜,韓雪,陸紅衣四女。四人鑽進車子,把警衛秘書都擠了出去,司機也實相的下車了,警惕的替首長站崗,首長這樣的風流韻事是萬萬不能暴露出去的。   孫靜似笑非笑的道:「赫姐,記得我們說過有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的,你怎麼做可太不過意思了吧?」   赫鳳蓮臉一紅,心道:「這只是酒後跟你們說的風話,怎麼也當真?真是敗給你了。」   陸紅衣翹起嘴巴道:「哥,你說過照顧我一輩子的,現在有了赫姐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趙星無奈的道:「不是,我本來想一切安頓好了之後才接你過去的————」   陸紅衣堵住了耳朵,大叫道:「我不聽,我不聽,總之你說話不算數!」   衛寧把手上的戒指一亮,什麼話都沒有說。韓雪道:「沈飛楊大哥說你要趕赴YN赴任,要我們也一起去照顧你,你可別跟我們客氣哦?」   趙星這才知道這次被哪個混蛋出賣了。   衛寧道:「我們兩個已經在我爸爸和沈飛揚大哥面前訂了婚,我不管你選擇的是誰,反正我是賴定你一輩子了,你別想耍賴不認帳。」說著她深深吻了趙星一下,道:「就算一走到天邊我也要跟著你。」   陸紅衣趁著趙星發呆,也把嘴湊了上去,道:「我也要!」「波」的親了趙星一下,剩下幾女紅著臉歡呼道:「一人一下,誰都不出虧。」   頓時一陣嬌笑加雜著一聲慘呼從車窗中了穿了出來,直衝雲霄,看,竟連太陽都臉紅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