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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限修道》


關於郁倩倩這個角色

    很多書友對郁倩倩這個角色感到很不滿，認為女主角不應該被人＊＊，這樣的情節看著讓人鬱悶。

    對於書友的意見，我很贊同。

    說實話，郁倩倩這個角色的原型是我生活中曾經出現過的一個女孩（不是我女友，是我鄰居家的姐姐，比我大好幾歲）。她的遭遇比郁倩倩還要悲慘，後來因為受不了周圍人歧視的目光，離家出走，至今杳無音訊。

    當時我還在上小學，也很沒有良心地跟著別人一起，用歧視的目光對待這個可憐的姐姐，絲毫沒有回憶起小時候她經常帶著我玩耍的美好光陰。

    後來回想起來，我很內疚。這些年來，這件事一直都是我的一塊心病。如果，當初我能夠更懂事一些，如果能夠多陪陪她，而不是和別人一樣躲髒東西似的躲著她，她也許不會絕望地離開自己的家鄉，遠走天涯。

    因此，當我衝動地創作這部小說的時候，我不自覺地就把她幻化為我的女主角，希望她能夠如同郁倩倩一樣有一個可托依靠的堅實懷抱能夠讓她躲避風雨、平撫傷痛。	

《極限修道》序

    作者：閱男

    2007年諾貝爾美男獎得主，全球最美50男之首，被起點中文、新浪、天涯、網易、雅虎等各大網絡文學版網游一致推選為網絡第一美男作家之人物——楊文理，經歷了三個月糞筆疾書，終於完成了從清純係列到情色系列的蛻變，其首部中文青春校園情色長篇巨製——《極限修道》在廣大Fａns的期盼聲中，粉墨登場了。

    此書不可謂不情也，文理不可謂不色也，其稱文小而其旨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其作可遠觀不可褻玩，其人可褻玩亦可遠觀，所謂書人合一，乃艷照門事件不敢企及。

    帥到引爆宇宙是其人格表徵，酷到時光倒流是其書品再現。今吾等有幸為其作序，實乃我輩之萬福。爾等有意一睹此書，實乃爾等之大性。凡讀此書者皆應以磨坊情節為榮，以不能理解其思想為恥；以緊隨楊文理為榮，以不被文理寵幸為恥。宇宙洪荒，天地玄黃，天大地大，文理最黃！

    2008年3月17日	

小說後續情節及關於郁倩倩的安排的說明

    我曾經做過一個關於郁倩倩後續安排的投票，投票結果主要集中在兩個選項上：一是讓郁倩倩繼續和楊斌在一起，一是讓郁倩倩因某個原因換了一身軀殼。

    根據各位的投票，我決定在後續情節中做如下安排：郁倩倩的身體會因某個原因而毀掉，但靈魂不死，楊斌為了讓她復活，會拚命提高自己實力，由此發生許多故事。

    這樣的安排不知道各位讀者還滿意嗎？說實話，這個情節早就設定好了，本不想這麼早就透露的。不過既然很多讀者對郁倩倩這個女主角很不滿，那我只能先說明一下了：）	

第一章 楊斌其人

    雖然九月下旬在農曆上已屬於秋季，但天氣依然炎熱，被稱為「秋老虎」的熱氣團還在江南大地上肆虐，灼熱的空氣炙烤在皮膚上，讓人一層一層往外冒汗，即使到了晚上，也不能讓人感到絲毫涼意。

    天邊剛露出一絲光亮，楊斌拂開蚊帳，從床上一躍而下，像隻貓一樣落在地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宿舍裡其他人還在睡夢中，偶爾有人發出含糊不清的呢喃聲。

    楊斌走出宿舍，帶上門，一路小跑到了學校門口。錫城師範學院離市區繁華地帶並不遠，但由於座落在城西兩座南北走向的矮山之間交通不便缺少人氣，給人感覺很是荒涼。也正是因為交通問題，家住本市的楊斌不得不和其它外地學生一起住校。

    學院的東面是錫城最有名的慧山，海拔328多米，西面則是比惠山稍矮的舜軻山。其中惠山在每日清晨都有很多人沿著各條山道攀援而上，是錫城人早鍛煉的集中地域。

    楊斌穿過山腳的茶園，來到剛剛鋪好地基的盤山公路上，稍作熱身，便往山頂跑去。自楊斌半個月前進入大學開始，跑這條山道就是楊斌每日必做的功課。

    由於還未鋪瀝青，盤山公路上很有些坑坑窪窪，腳底並不那麼舒暢，但清新的空氣和山間吹來的陣陣涼風還是讓楊斌感到很是愜意。

    楊斌在高中時就是一個怪人，倒不是他為人孤僻，也不是他長得怪異。相反，楊斌身高一米八，相貌有些小帥，給人感覺很是陽光。但他的興趣愛好多少與眾不同。

    在常人眼中，楊斌是個喜歡自虐的人。自小時候起，楊斌就喜歡各種體育鍛煉。小時候父母不允許在外亂跑，楊斌只能每天利用課餘時間在操場上跑圈，做單雙槓。待到初中，家裡不再過分制約他的行動後，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每天一早去爬惠山。隨著年齡的增長，楊斌的身體素質越來越好，肌肉越來越結實，雖然還不能說是熊腰虎背，但給人相當精悍的感覺，彷彿是一頭豹子，極具爆發力。

    在楊斌小學還未畢業那會兒，曾經有個體校的教練看上了楊斌的身體素質，專程找到楊斌家中，想說服楊斌的父母讓他讀體校。楊斌的父母雖然是工人出身，但還有些見識，知道體校畢業的學生要麼成為出色的運動員，要麼什麼都不是，「不成功便成仁」，未來絲毫沒有保證，於是婉言謝絕。教練只得失望而去。

    楊斌有一個秘密。從他懂事起，他就發現自己體內有一股熱流會時不時地遊走於全身。識字後接觸了武俠小說，楊斌才明白自己體內那熱流或許就是書中所言的內家真氣。但他的真氣並不像書中所言能形隨意動，平靜時根本不會出現。而當楊斌的身體開始運動時那真氣也隨之運轉，且運動強度越大，真氣運轉速度越快，並能在運轉過程中消除身體疲勞，增強肌肉力量，更可以帶來一絲難以言喻的快感。隨著運動強度增強和次數的增加，這股真氣變得越來越粗壯。如果一開始只是如蠶絲般細小，到如今，楊斌體內的熱流已經有筷子般粗細了。而真氣所帶來的效果也越發明顯，楊斌的精力越發的充沛，力量越發的大，而快感也越來越強。

    逐漸地，楊斌就像吸毒一樣越來越沉迷於追求這種無上的快感，而他的運動強度也漸漸地加強，以致讓人覺得此人有自虐的嗜好。

    楊斌幾次想把此事告訴父母，但沒到口邊，心中就閃現一個聲音，告訴他萬萬說不得，說出必給全家招來災禍。那聲音，如同有人在耳邊說話般，是如此的真實，且不斷重複，直到楊斌打消此念頭才消失，使得楊斌不得不照做。於是，這個秘密直到現在也無第二人知道。

    想著心事，楊斌一路衝到盤山公路盡頭。

    慧山總共有九座山峰，由南向北望，猶如九龍，其靈秀的山貌風光及歷史文化積澱在江南平原地區首屈一指。乾隆皇帝在評述江南諸山水時，認為「唯慧山幽雅嫻靜，江南第一山，非慧山莫屬」。慧山九峰中最著名的有三個山峰，即頭茅峰、二茅峰、三茅峰。其中二茅峰海拔最高，而盤山公路的終點則在稍矮一些的三茅峰。

    喘了兩口氣，楊斌內視丹田，欣然發現真氣又深厚了一絲。抬手看看表，發現時間尚早，楊斌便沿著山脊奔向了二茅峰。

    二茅峰上早年建了一座電視轉播塔，雖然現在有線電視普及，可是這座電視塔並未被荒廢，只是有兩間屋子被租給了一徐姓人家開了家小店。每日爬山鍛煉之人到了山頂就在這小店中喝茶聊天、打牌下棋，餓了還可以叫碗麵、餛飩、豆腐花之類的小食，生意頗為紅火。

    「小楊來了啊！來吃碗麵吧！」

    楊斌剛到小店門口，一個60多歲的老大爺就笑瞇瞇地和他打招呼。楊斌自初中開始爬山，每日不輟，也算是無錫「爬山界」的名人，認識他的人著實不少。眼前這位王阿公（阿公：錫城人對年長的男性老者的稱呼，稱呼老年婦女則叫阿婆）兩年前在山上崴了腳，正好被楊斌遇到，就將他一路背下了山，自此，王阿公每次見到楊斌都很熱情。

    「好！您幫我叫一碗，我先去練會兒。」

    楊斌應了一聲，便走到一邊抓起一付50公斤的槓鈴練了起來。二茅峰因建電視塔，平地較多，也許是為了豐富山頂留守人員的業餘生活，便在多餘的空地上建了半個籃球場，位置就在小店門口。小店的徐老闆也頗會湊趣，開業之初就在店裡準備了兩個籃球，免費供爬山者使用。後來慢慢添置了槓鈴等器械，也仍在那空地上，時間長了竟使得這二茅峰人氣愈加旺盛，人們也越加喜歡到他店裡消費了。

    做完幾組槓鈴，楊斌打起了的拳法。這套拳法還是楊斌的曾祖父傳給他的。楊斌祖上自清朝初年起直至其曾祖父，都是在大運河上跑船的，按老話講，就是「漕幫」中人。為了應付跑船途中種種不測，其祖先便學了些拳腳功夫。經過十幾代人去蕪存菁，流傳下來的拳法殺傷力甚是強悍，極具實戰價值。只可惜解放後因破四舊、文革等因素，楊斌的曾祖父沒敢顯露這套拳法，因此楊斌的祖父和父親都不曾習練，直到改革開放後，楊斌的曾祖父見他勤於鍛煉，是個練武的好苗子，才將這套拳法教授於他。練得這套拳法後，楊斌經數年摸索，又無師自通地將自己的內力融於拳法之中，威力足可裂石分金，端得是勇不可當。自初中開始，打遍北城區各校無敵手，在錫城各中學頗有名氣。

    一套拳剛打完，徐老闆從門口透出頭來向他喊道：「面好了，來吃吧！」。

    「好勒！」楊斌收拾拳腳，做了幾下伸展運動，用紮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走進小店，坐下就吃。而王阿公正和其它幾個爬友在吹牛聊天。

    「王阿公，我爺爺還沒上來嗎？」三口兩口吃完麵，楊斌擦了擦嘴，問道。楊斌的祖父是個退休沒幾年的老幹部，退休後無所事事，除了麻將便沒有其它娛樂，實在無聊，便學著孫子爬早山。老年人起得都很早，楊斌常常能在山頂碰到他，今日未見，才有此問。

    「還沒呢！昨天下山時他和許阿公幾個約好晚上搓麻將，可能玩得比較晚，今天估計不來了。」王阿公聞言回答道。

    「那您如果看到我爺爺，麻煩您跟他說一聲，我先下山了！」說完，楊斌跑出店門，從小店旁邊的台階一路奔下山去。	

第二章 晨間對話

    回到學校門口，還未到七點，操場上已是滿滿噹噹的人。錫城師範學院有個非常獨特的制度：除週末外，學生必須在每天早上七點十五分之前將一張貼有照片並寫明班級、姓名的卡片放到操場盡頭一體育老師面前的袋子裡。

    之所以要做如此規定，也許是出於在校學生都是將來的人民教師，必須讓其養成早起、守時的良好習慣的緣故。但不管校方如何良苦用心，對此絕大部分大學生都是怨聲載道。不過，再怎麼抱怨這卡還是每天要交，於是往往有人為了睡會兒懶覺，就托同宿舍的哥兒們代為「交」卡。至於會不會被守著袋子睜大眼睛嚴防作弊的老師抓個正著，就全憑個人本事了。

    楊斌宿舍裡總共八個舖位，除去一位美術系大專生尚未到報到時間還未出現外，其餘七人連同楊斌在內都是99級中文本科1班（簡稱99中本1班）的大一新生。

    其實稱「師範中文」並不嚴謹，正確的名稱應該是「漢語言文學」專業才對，不過此名稱多少有些拗口，於是入學沒幾天，學生們便紛紛改換這一大家耳熟能詳的叫法。

    剛入學時，不明形勢的同宿舍七人還都能做到自己交卡，可幾天後從高年級學長那邊打聽清楚學校情況的新生們就紛紛掌握了各種逃避早起的「妙法」。這不，楊斌口袋裡除了自己的那張，還有同宿舍另外兩人的卡。

    走到交卡處，楊斌將手中重疊在一起的三張卡片輕輕甩進口袋內，然後很悠然的返身離開。楊斌根本不怕老師看出其中花樣。常人同時扔出的三張卡，在空中旋轉飛行時必然會散開，旁人一看就明白其中花樣。而楊斌卻藉著手中巧勁，讓三張卡片始終重疊在一起如同一張一般，被常識所誤導的老師根本不虞有詐，屢次讓楊斌矇混過關。

    回到宿舍，兩個懶蟲還在床上蒙頭大睡。楊斌也不管他們，走到盥洗池邊洗澡，水龍頭開得嘩嘩響。

    「楊斌，你能不能小聲點？」睡在1號鋪上的懶蟲之一的劉軍從毛巾被中探出頭來說道。楊斌宿舍裡是四張雙層床，第1、3、5、7號鋪都是上鋪，其餘為下鋪。楊斌自己睡在3號鋪。

    「抱歉，聲音只能這麼小了。你們也快起床吧！過會兒要上課了。」楊斌不理他的抱怨，自顧自洗著。

    「楊斌，有沒有給我們帶早飯？」睡8號鋪的文華也醒了過來，問道。

    「去死！睡懶覺還有人給你們帶吃的？你當你住的是總統套房啊？」楊斌聞言笑罵道。

    「楊斌，你穿著衣服還真看不出來有這麼結實的肌肉。」文華在床鋪上正好可以看到盥洗池邊的情形，「這胸肌！這腹肌！真明顯！讓咱們班那幫女生看到了還不流口水流死？」

    「啪」的一聲，楊斌把剛擦完身子的濕毛巾摔在了文華臉上，罵道：「淫棍！」

    卻見文華順手用毛巾在臉上抹了幾把，說道：「正好！免得我再洗臉了。」

    對於此人的憊懶行徑，楊斌哭笑不得，穿上衣服，將上午要用的書塞進挎包內，走到陽台上抽煙解悶。

    不一會兒，另外四人陸續拎著油條、煎餅等各色早餐回到了宿舍。班長兼任捨長的何建軍走在最前面，手中的兩根油條讓文華分外眼饞，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何建軍的手。

    「老班，我聽說油炸的東西吃多了會得癌……」見何建軍不理他，文華索性下床挨著他坐下，「我還聽說現在做油條的為了讓油條炸得更大，會往油條裡摻肥皂粉……」

    此時何建軍已經吃完了一根，正要把另一根往嘴邊送，聞言手中一頓，瞟了文華一眼，看著他渴望的眼神，將油條揉成一團，一口塞進了嘴裡。

    「哈哈哈……」在陽台上觀賞了整個經過的楊斌大笑。

    文華無奈，只得叫上劉軍一塊兒出去找吃食。

    過完煙癮，楊斌把煙頭掐滅，正打算拎包走人去第一階梯教室上課，睡他下鋪4號床的侯德財攔住了他：「斌哥，求您件事……」

    「別！你可比我大好記歲，這麼叫我我可擔待不起！有什麼事，你說！」楊斌連忙說道。楊斌所在的206宿舍中的舍友碎都屬同一年級，但由於復讀或上學晚等緣故，各人年齡的差距比較大，眼前這1977年出生的侯德財便是宿舍中年紀最大的一個，而算起來，1981年底出生的楊斌則是最小的一個。

    「是這樣，」侯德財把楊斌拉到一個角落，低聲說道，「昨天晚上來了個老鄉，向我推銷收音機。你也知道，我沒什麼錢，可又卻不過老鄉情面，所以……所以我說讓他等我今天去銀行取了錢再來……」

    「你想問我借錢？」楊斌問道。

    「不是！不是！」侯德財連忙否認，「我……我是想你幫我回絕他。」

    楊斌很奇怪：「你自己怎麼不回絕？」

    侯德生顯得很不好意思：「我……我不太敢……」

    說到此處，楊斌有些明白了侯德生找他的用意。別看侯德財是宿舍中年紀最長的一個，但此人來自湖北山村，家庭經濟條件不好，自小營養不良，長得很是瘦小。入學以來，他從不吃早飯，午飯都是打2兩飯，就著食堂的免費湯吃的。他人又老實，遇事不太會拒絕人。估計昨晚上有湖北老生接著老鄉的名義向他推銷劣質收音機，他卻不過老鄉情面，又捨不得錢，今早就向楊斌求助了。

    「有什麼好怕的？直接拒絕不就完了？」同住一個宿舍的班長何建軍聽到他們的談話，走過來插話道。

    「他們有好幾個人，看上去挺凶的……」侯德財還是一臉怯怯的樣子。

    楊斌與何建軍這才恍然大悟。每年新生剛入學的時候，都有不少老生會去批發市場買一些小東西推銷給新生。一方面，新生剛入學，不瞭解大學生活狀況，會少帶不少東西，去市區買又不方便；另一方面，賣東西的老生也大多家庭經濟情況不是很好，趁此機會做點小買賣多少也能賺點小錢彌補開銷。原本是互惠兩利的好事，學校也對此睜隻眼閉只眼。但近幾年來總有部分老生藉著老鄉的名義強買強賣，把一些新生不要的東西甚至是偽劣產品硬賣給那些看上去老實可欺的新生，以此牟取暴利。偏偏這些人往往還控制著各個校園「非法」組織——同鄉會，很多新生因為獨自身處外地，一來卻不過老鄉情面，二來害怕得罪老鄉遇事沒人幫他，只得忍氣吞聲硬著頭皮買下一堆破爛。

    「別怕！宿舍裡有我們在，他們敢亂來我一定不放過他們！」何建軍剛入學就被任命為班長，正是新官上任，勁頭正足的時候，看到同宿舍的人被欺負，很是義憤填膺。

    「沒事兒，等晚上，我來會會他們。」楊斌倒是很平靜。

    「到時候還是我來說吧！」何建軍忙說道，「你來說可別打死他們！」

    對於楊斌的本事，同宿舍的人都是心有餘悸。開學第一天，何建軍幾人回到宿舍，就見宿舍的寫字桌上破了個大洞，問首先回宿舍的楊斌，才知道楊斌剛回宿舍就遇上幾個糾纏不清強買強賣的傢伙，很不耐煩的楊斌一拳就將宿舍內2厘米厚的木板桌面砸出了一個窟窿，嚇得那幾人落荒而逃。何建軍唯恐這次楊斌把拳頭砸到人身上，那麻煩可就大了，故有此一說。

    楊斌聞言倒也不反對：「實在不行就喊我一聲。」說完，就往階梯教室上課去了。

    楊斌趕到第一階梯教室已近八點，教室內人擠人，前排的座位早就被人佔滿，楊斌只得往後排就座。

    過了不一會兒，又有一人坐在了楊斌身邊，側頭看去，卻是林子晟。林子晟和楊斌一樣，都是錫城人，兩人自高二起就同班，一同考入了錫城師範學院漢語言文學教育專業，雖然林子晟被分到了2班，但同年級三個班級都是在一個階梯教室上大課，因此兩人常坐在一起。

    「你看徐曉夢和王佳佳，像不像是深陷狼窩的羔羊？」林子晟往前排方向努努嘴，向楊斌說道。

    楊斌往前排看去，果然，和往常一樣，徐曉夢和王佳佳的周圍坐的都是男生，彷彿被包圍一般。

    「你說，咱們99級的美女怎麼這麼少呢？」林子晟自顧自地說道，「當初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咱們學校的那幫色狼都恭喜我，說中文系出美女。沒想到開學第一天進教室一看，頓時覺得天地之間一片灰暗。我到底進的是不是侏羅紀公園啊？」

    聽著林子晟絮絮叨叨的抱怨，楊斌一陣好笑，說道：「前面不是有兩個美女嗎？你怎麼不去爭取啊？」

    林子晟聞言翻了翻白眼：「這麼多狼盯著，怎麼可能有我的份？」

    「你在高中時不是一向自誇年少多金、風流瀟灑的嗎？怎麼這麼沒有信心？」楊斌笑問。

    林子晟聞言手指兩女方向，說：「你沒看見她們兩人身上穿的、戴的都價值不菲嗎？我那些優點在她們眼中可是一文不值！」

    「嘿嘿！」楊斌發出低聲怪笑，「原來你只會泡村姑！」

    林子晟大怒，張牙舞爪做出要揍楊斌的模樣。卻見楊斌突然端坐，原來是老師駕到，只得作罷，悻悻然坐好上課。

    錫城師範學院的課程安排都是兩節課連上，每節課長達50分鐘。時間長了，直讓人覺得屁股上長瘡，渾身不自在。才上了半節課，教室中就只有包括楊斌在內的幾個人能夠保持端坐的姿態，其他人早就東倒西歪，不成人形了。

    這節課是現代漢語，因為上這門課程的是中文系系主任梁明，倒也沒有人膽敢逃課。不過此人上課缺乏實質內容，往往講著講著就開始吹噓自己參加國內什麼什麼會議的情況，所以除去幾個極端用功的學生之外，真心想聽的人不多。

    楊斌聽得無聊，側頭看到身旁林子晟正拿著一本漫畫看得津津有味，便伸手要了一本解悶。將漫畫平攤在桌上，依然保持端坐的姿態，看著很認真聽課的樣子，其實早就被漫畫內容吸引了。

    楊斌在初中時受《灌籃高手》的啟發，每次上課都只是虛坐而已，屁股離開凳面一厘米，以此來鍛煉腿部肌肉。幾年鍛煉下來，當真是練得穩如泰山，可好幾小時保持姿態不變，等閒之人根本看不出異樣。

    手中漫畫翻完，離下課還有一會兒，楊斌無事可做，看身旁林子晟也已將手中漫畫看完，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便悄聲對他說：「最近行情怎麼樣？有沒有好股推薦一下？」

    「哪有啊？窩在這個山溝溝裡，宿舍裡連個電話都沒有，怎麼炒啊？我在報到的時候就清倉了。」林子晟自誇年少多金並非沒有緣故。他剛上高中就開始炒股，而且眼光不錯，兩三年功夫賺了不少，而楊斌用歷年存下的5000塊錢壓歲錢跟著他一塊兒炒，倒也賺了好幾萬。

    「我也一樣，報到的時候就全拋了，免得消息不靈通而蝕本。」楊斌跟著林子晟玩了兩年股票，也算是半個資深股民了，明白玩股票玩的就是消息，消息不靈通，運氣再好也得虧死。早早就將手頭股票清空了。

    「要不，咱們去買個股票機？」楊斌出主意。

    「股票機不頂用，股市信息瞬息萬變，那玩意兒能同時顯示幾支股票？」

    兩人思忖好久，始終想不出能在學校炒股的好辦法。「這學校怎麼窩在這個狗不拉屎的地方？！**！」兩人同時在暗罵。

    就在兩人氣餒之際，鈴聲響起，無聊的現代漢語課終於結束了。

    楊斌站起身來，走到教室外走廊上，點了根煙。	

第三章 為美女按摩

    就在楊斌覺得神清氣爽、疏爽無比的時候，一隻手在他肩上猛拍了一下。猝不及防下，楊斌本能地捉住那手一扭，正要來個過肩摔，卻聽一聲嬌吟，感覺不對，連忙放手。回頭一看，但見本班輔導員尹若水捂著右手手腕，痛得眼淚在眼眶中直打轉，眼睛卻死死地盯著他。

    楊斌嚇了一跳，忙賠禮道歉：「尹老師，不好意思，我沒想到是你。沒弄痛你吧？我幫你揉揉。」說著，就把尹若水的右手抓了過來，要搓揉她的手腕。誰料尹若水將手一甩，重重的「哼」了一聲，氣哼哼地扭頭就走，轉眼間出了走廊，不見人影，只有「騰騰」地高跟鞋聲還在人們耳邊迴盪。

    楊斌還在發愣，傍邊目睹這一經過的林子晟卻放肆地大笑起來：「哈哈！你完了！竟敢吃輔導員豆腐！」傍邊幾個女生也捂嘴哧哧輕笑。

    看到此情形，楊斌反而冷靜了下來，無所謂地聳聳肩，說道：「沒事兒！難道她還能吃了我？」將手中煙頭掐滅，彈進垃圾箱，雙手插著口袋，施施然往尹若水消失的方向走去。

    尹若水快步直往辦公室走去，心中不斷怒罵楊斌：「禽獸！惡棍！流氓！野蠻人！」激動之處不由甩動了手腕，又是痛得打了個機靈，抬手看到自己手腕上一圈烏青，心中更是忿恨。

    尹若水今年剛本科畢業，因老爸是教育局局長的關係，留在了本校擔任輔導員，以便來年考研。剛剛畢業的尹若水心高氣傲，最怕別人說她走後門。為了顯示自己的能力，她一心想著要把這輔導員工作做好。誰知時運不濟，剛工作沒幾天，就遇上楊斌這個「夯貨」，三番兩次被他「調戲」，弄得她威信大失，「顏面無存」。

    尹若水第一次見到楊斌是在開學第一天的班會。

    那天，尹若水一早就坐在教室裡等著學生（在錫城師範學院，每個班都有自己單獨的教室，只有上幾個班合上的大課才去階梯教室，平時每晚的晚自習也都是各班在自己的教室上）。為了樹立威信，尹若水花了好幾天去背學生檔案，將班級裡每個人都認得一清二楚，滿以為自己在與學生初見面時露這一手，定能震懾班裡的不安定份子，並顯示自己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

    剛開始，陸陸續續道來的學生見輔導員剛見面就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都很是驚詫，那表情讓尹若水很是自得。但這一切都讓這可惡的楊斌給破壞了！

    那一日，楊斌剛進教室，就看見一個身材高佻，長相清秀的美女站在講台旁直愣愣地看著自己，朱唇微啟，好像要說什麼。

    楊斌頭腦中第一個反應就是此人認識他，搞不好還知道他以前在「道」上的「惡名」，心說自己好不容易混進大學重新做人，將來要為人師表，萬萬不能被人揭穿往事遺臭校園，白白斷送大好前程。得想法子穩住她，封住她的嘴。

    想到這裡，忙上前雙手緊握尹若水雙手，說道：「這位同學好久不見！最近可好？你也是我們班的？那可真是緣分啊！哈哈！時間尚早，咱們去喝杯茶敘敘舊，如何？」話說得又急又快，邊說還邊把尹若水往門外拉。

    尹若水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拉到了門口。教室內其他學生看得目瞪口呆，鴉雀無聲。

    一直到了門外，尹若水混亂的大腦才稍稍清醒過來，急忙掙脫楊斌的手，衝回教室，引得其他學生一陣哄堂大笑，臊得尹若水漲紅了臉，連準備好的「上任演說」都說得磕磕巴巴的。

    而楊斌在班會後則是一臉嬉皮笑臉湊上來地對尹若水說道：「尹老師，你真年輕，看上去比我還小似的，一點都不像各老師……」

    話還沒說完，尹若水已經衝出教室，將這個破壞她完美計劃的楊斌恨上了。

    又過了幾天的傍晚，尹若水走在校內大道上，遠遠看見楊斌光著膀子正在宿舍陽台上抽煙。心中一動，認為可以抓住機會教訓楊斌一通，以報「一箭之仇」。興沖沖地忘了敲門就闖進楊斌所在206宿舍，未成想楊斌已經脫得精光，正在盥洗池邊沖澡。那胯下的醜物刺激得尹若水頭腦一片空白。兩人大眼瞪小眼呆立了數秒，尹若水才發出一聲驚叫，復又衝出男生宿舍樓。背後傳出的楊斌的放蕩的笑聲彷彿在嘲笑她一般，讓她羞怒難當。

    此後幾日，尹若水都不敢靠近教室半步。每當走在校園內，只要有人對她笑，她就敏感地認為那是在嘲笑她。心中對楊斌的忿恨不免又更深了一層。

    回想自己與楊斌三次見面，三次被他戲弄，已經坐在辦公桌前的尹若水心中一陣淒苦，淚水再也忍不住，啪啦啪啦地往下流。幸好辦公室內沒有其他人，倒也不虞有人看見驚訝。

    正在此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尹若水忙拿出化粧盒補了補妝，喊到：「請進！」

    話音剛落，從門口探進來一個腦袋，口中說道：「尹老師，我能進來嗎？」卻正是那可惡的楊斌。

    尹若水剛剛勉強平息的怒氣又一次勃然發作，惡狠狠地說道：「你來幹什麼？」

    楊斌只當未見她地怒容，很自然的走進門，揚了揚手中的紅花油，說：「我這不是給你來道歉嗎？」

    尹若水根本不想理他：「這裡不歡迎你，出去！」

    「一個老師對學生說這樣的話，不合適吧？」楊斌一臉微笑，也不管尹若水反對，逕直走到她面前，自己從旁提了一張椅子，靠著尹若水面對她坐下。

    「把手給我。」楊斌伸出左手對尹若水說道。

    「你想幹什麼？」尹若水雙手護在胸前，整個人往後一縮。在她的心中，楊斌早就是一個下流的惡棍，現在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心中很是警惕。

    「想什麼呢？我來給你治治手腕。你也不想手腕上的」對面尹若水如防範色狼的姿態，楊斌撇撇嘴，心說我要是色狼還會給你反抗的機會？

    「不用你假好心！」尹若水依然縮著手腳。

    楊斌有些不耐煩了，伸手就將尹若水的右手拉了過來，拿起紅花油就往上抹。尹若水手腕本就有些扭傷，楊斌手勁又大，一扯之下，痛得尹若水叫了起來。

    尹若水的辦公室就在系主任辦公室旁邊，她這一叫立刻就把剛剛上完課回到辦公室的梁明給引了過來。

    梁明連上了兩節大課，累得不行，剛回到辦公室，正在喝了口茶的時候，就聽到隔壁教師辦公室傳來的一聲女子的驚叫，嚇得他一口水嗆進氣管差點憋死。手忙腳亂地衝過去一看，卻見一年輕男子抓著尹若水的手，頓時心生警惕，喝到：「你們在幹什麼？」說的同時，身子不由地往門口挪了挪，打著情況不對，立刻放聲喊人的主意。

    尹若水還未開口，楊斌就搶先說道：「尹老師手腕扭傷了，我替她上點油推拿一下。」說著，再次拿起紅花油瓶子晃了兩下。臉上掛著無辜的笑容，看上去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尹若水想反駁，但也怕事情鬧大自己面子上過不去，漲紅了臉，勉強擠出笑容應和道：「是啊！梁主任。楊斌的推拿技巧很高，我讓他幫我治一治手腕。剛才有些痛，就叫了起來。打攪你了，不好意思！」

    梁明看兩人說辭一致，再想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會出什麼事情，也就告辭了。回到辦公室，又琢磨著味道不對。回憶剛才尹若水臉蛋紅紅的，心說：「莫非那楊斌是若水的男朋友？不對啊！剛才那楊斌是叫她『尹老師』的，難道是個學生？師生戀？」

    梁明越像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心說：「看來要找個機會和若水聊聊。這小伙子看上去人長得不錯，剛才的表現也很是落落大方。不過和若水這丫頭差了好幾歲，還是在校學生。何況若水有男朋友的，傳出去影響可不好。我得提醒她一下。」

    梁明和尹若水那當教育局局長的父親尹國忠是高中同學，幾十年來關係一直不錯。梁明當初能當上系主任，尹國忠在背後出了不少力氣；而尹若水能留校任教，梁明也幫了不少忙。因此，梁明對尹若水的情況格外關注。

    覺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梁明拿起了桌上的電話打算給尹國忠打個電話，但想了想，又放了下去。一個人自言自語：「再看看吧！不要有什麼誤會。」

    隔壁教師辦公室，經過剛才梁明的打攪，尹若水放棄了抵抗，面無表情地任由楊斌在她手上揉來揉去。初時，尹若水還覺得扭傷處酸痛難當，頭上沁出一層香汗，幾次想要喊痛又硬生生嚥了下去。但過了一陣，只覺得被楊斌推拿之處生出一股熱氣，隨著楊斌手指的運動，那股熱氣直透筋骨，使得手腕處的骨頭彷彿都鬆開了一般，很是舒服，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哼聲。

    「怎麼？還覺得疼？」楊斌抬頭問道。

    「不疼了！」尹若水此時也不好意思再發火了，但自己的手被一個男子握在手中搓揉了那麼久，還是讓她感到不好意思，臉還是紅紅的，艷若桃李。

    看到尹若水兩靨生霞的美態，饒是楊斌意志超強，也感覺眼前一片暈眩，心說：「乖乖不得了！御姐的殺傷力的確驚人，不是那幫小丫頭片子可以比美的。也不知道在床上會美成什麼樣子。」

    心中閃現著齷齪的念頭，楊斌故作正經地說道：「不疼就沒事了。今天別干重活，到明天就好了。」

    「哦。」尹若水低著頭也不曉得要跟楊斌說什麼，一心想他馬上離開，免得被其他老師看見再被生出什麼誤會來。卻沒料到楊斌把椅子又挪近了一些，兩人幾乎是促膝而坐了。

    尹若水又戒備起來，一臉警惕地看著楊斌：「你還不走？」

    楊斌咧咧嘴，說：「剛給你治好傷就趕我走，尹老師就不知道知恩圖報嗎？」

    尹若水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但想到自己教師的尊嚴，尹若水低頭輕聲反駁道：「這傷還不是你弄的？」

    楊斌很清楚尹若水現在的心理狀況，暗罵：「死鴨子嘴硬！」但表面上還是很和顏悅色，說道：「尹老師，我覺得咱們之間好像有些誤會需要解釋，你說呢？」

    「沒……沒什麼誤會！」尹若水現在只想楊斌快走，連連否認。

    「可我覺得你對我的態度很不好，好像很討厭我似的。」對付像尹若水這般剛從學校畢業的新教師，楊斌可以說經驗豐富，說話不卑不亢，語氣和緩，彷彿他是教師，而尹若水是學生一般。

    「莫非你還在記恨上次看到我洗澡的事情？」見尹若水不作聲，楊斌索性給她來點刺激。果然，尹若水頭更低了，連耳根都倏地紅了，看的楊斌心癢不已，恨不得撲上去含在嘴裡品嚐一番。

    「不過那次好像是我比較吃虧啊！該記恨的應該是我才對啊！」楊斌繼續加料。

    尹若水心裡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渾不是滋味，心說：「好話你都講盡了，弄得我很沒道理一樣。」心中又對楊斌下了「沒有風度」的評語。

    見尹若水沒有反應，楊斌決定再抖弄抖弄她。只見楊斌突然作深情款款狀，說道：「若水……」

    尹若水聽到他這喚聲，如遭電擊，整個人一顫，詫異地抬頭看著楊斌。

    楊斌繼續滿含深情地說道：「若水，其實第一次看到你，我就被你的風華折服了。這段時間，我心中想到的都是你，睡夢中也都是你的影子。我想，我愛上你了！」

    聽著楊斌的表白，尹若水又驚又羞。哪個女子不喜歡聽到對自己讚美。尤其是聽到這個小自己四五歲的少年對自己如此迷戀，尹若水產生了巨大滿足感。但眼前這人是自己的學生，自己又是有男朋友的人，怎能讓他繼續在此胡言亂語？萬一被人知道怎麼辦？

    尹若水怕楊斌繼續說下去，忙打斷楊斌的話頭：「楊斌同學，你有這份心我很高興，但咱們年齡差距太大，身份懸殊。而且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這樣的話請你以後不要再說了。你以後一定能夠找到合適你的女孩。」

    一口氣講這些話說完的同時，尹若水直將楊斌推出門開，「砰」一聲，將大門緊閉，整個人靠在門上，只覺心頭如小鹿亂跳，腦中一片混亂。

    楊斌見門被關上，心底偷笑，心說這下對尹若水刺激不輕，以後看她怎麼找自己麻煩。抬手看表，上課也有一會兒了，此時進教室目標太大，便索性逃課算了。	

第四章 荒淫的下午

    回到宿舍，楊斌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無意間嗅了嗅手指，彷彿還能聞到尹若水的體香，頓時又回想起剛才的事情。回想尹若那水晶瑩通透，泛著粉紅色的可愛耳朵，和她那細膩白嫩的肌膚，以及柔若無骨的嬌手，楊斌只覺得下腹升起一股熱氣，不斷翻騰，弄得他心緒不寧。

    「操！才半個月的和尚生活就把你給憋壞了！」楊斌暗罵自己。

    楊斌剛入初中時由於戶口原因上的是錫城市區最差的第十六中學，由於地處城西貧民聚集區，周邊社會情況複雜，連帶著校內學生也是魚龍混雜，校園黑惡勢力猖獗。在這所學校讀書期間，楊斌雖不欲惹事，但習武之人卻也吃不得虧，常常把上門來挑釁的混混們打得屁滾尿流。時間長了，漸漸地打出了名氣，打出了威風，變成那一帶小流氓的「老大」。直到在初一第一個學期結束時，楊斌父母見他越來越不像話，強制他轉學進了第二十六中，楊斌的荒唐生活才算告一段落。

    但人的影，樹的皮，由於威名在外，楊斌那一屆同學中喜歡在外胡混的很少有不知道他的，於是，有關楊斌的傳聞越傳越誇張。逐漸的，楊斌成了錫城北片學生混混中相當權威的人物，常常有兩校學生為了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發生爭鬥，就有人請楊斌出面調解。其間有個別人不識抬舉，也被楊斌一頓胖揍打服了。

    到了高中時代，受《古惑仔》系列電影熱播的影響，越來越多的青少年以陳浩南為榜樣，以能打架為榮，而作為中學混混界的「頭面人物」的楊斌，也水漲船高，影響力愈大。楊斌雖然不勝其擾，但有時也不得不出去應付一下場面。尤其是高二的時候，楊斌認識的一個女同學在校外被幾個社會青年強暴，暴跳如雷的楊斌召集人馬連夜將那幾人搜索出來打得他們生活不能自理。此事在道上廣為流傳，更增添了楊斌的傳奇色彩。

    而楊斌也因為此事而被抓進公安局吃了兩天牢飯。好在那幾人平素喜歡帶著匕首四處耀武揚威，被楊斌抓住時也曾用刀子反抗，更兼作惡多端，再加上楊斌的祖父通過官場關係為楊斌跑了不少路子，多重因素相互作用下，楊斌被認定為見義勇為、正當防衛，才算脫身。

    不過經過此事後，楊斌決定「改邪歸正」，為人小心了很多，變得專心學習，經過努力，總算考上了錫城師範學院，順利成了一名大學生。

    雖然楊斌不再在外胡混，可受到「古惑仔」影響的學生可管不了這麼多，很多知道楊斌「事跡」的小太妹以能成為楊斌的女人為榮。楊斌畢竟年少，正是精力旺盛的時期，有ｍｍ投懷送抱，自然來者不拒，所以楊斌雖才是個大一學生，可這方面的經驗不可謂不豐富。食髓知味，哪能忍受半個月沒有女人的生活？今日和尹若水一番接觸，可是吊起了楊斌的慾火，哪還能壓得下去？

    思忖片刻，楊斌跑到樓下公用電話亭，拿起電話約了一個相熟的小太妹，就心急火燎地出了校門。

    學院地處偏僻，公交線路極少，間隔時間又長，待楊斌趕到約定好的賓館，已過中午。一入大堂，楊斌就看到一個打扮得十分妖艷看不出具體年紀的少女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在玩手機，正是和楊斌越好的小太妹葉茜茜。

    看到楊斌走到身前，葉茜茜將手機一收，抱住楊斌的胳膊就膩到了他身上，甜膩膩地說道：「斌哥，這麼久不找我，我都想死你了！」嗲得讓旁邊的賓館服務人員渾身一顫，冒出一身的雞皮疙瘩。

    楊斌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拍，順便摟住她纖細的腰肢，說道：「我忙啊！這不是來找你了嗎？」說完就帶著她去服務台開房。

    恍若未見賓館服務人員曖昧的眼光，楊斌摟著葉茜茜有說有笑進了房間。一進房間，兩人就滾到了床上，瘋狂擁吻，雙手在對方身上一陣亂抓亂摸，三下五除二，兩人就變得赤條條了。

    楊斌從背後一把抱起葉茜茜，走進衛生間，站在沖淋器下，放出熱水，將葉茜茜身上濃烈的脂粉味沖刷乾淨，而雙手則不斷在她身前遊走，從葉茜茜地脖頸到胸前蓓蕾，再到光潔結實的小腹，最後到芳草萋萋處，一會兒手掌輕拂，一會兒指尖輕彈，將葉茜茜弄得咯咯輕笑不已。而楊斌的嘴也沒閒著，側過頭去，輕含葉茜茜的耳朵，口鼻中呼出的熱氣噴在葉茜茜的耳朵和頸側敏感區。

    葉茜茜只覺渾身越發的酥軟，整個人彷彿要化掉一般，渾身泛出粉紅色，眼光越發的迷離，呼吸也對來越沉重。只覺自己站在雲端，腳底不穩，雙手往後亂摸，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來扶助身軀。

    忽然，葉茜茜摸到了一個長條狀物體，散發出的炙熱灼燒得她整個人一燙，葉茜茜彷彿冰雪遇到驕陽一般，兩腿一軟，癱坐在浴缸中，回過頭來張口就將它含了進去。

    受此刺激，楊斌一聲輕哼，索性往浴缸邊上一坐，享受葉茜茜的服務。

    待到火候差不多了，楊斌抓起浴巾草草擦乾兩人身軀，橫抱起葉茜茜，將她扔到了床上。葉茜茜突然感受不到楊斌灼熱的體溫，一陣難受，在床上扭動不已。

    看著床上的赤裸美人媚眼如絲，嬌喘微微，楊斌哪還能忍得住？急匆匆拿出安全套戴上，一聲低吼，如餓虎般撲了上去。

    一番盤腸大戰進行了很久，激烈非常，做得兩人身上滿是汗漿，其間葉茜茜洩身數次，直被楊斌折騰得死去活來，戰事一畢，便趴在楊斌胸前沉沉睡去了。

    楊斌輕拂她光潔的背脊，也是十分的滿足。楊斌的體質不同常人，體內真氣不僅能在運動時消除疲勞，更能刺激神經產生快感。運用到了床上，更是持久力強，快感絕倫，當真是妙不可言，恐怕常人一生所能精力的情愛快感，也不如楊斌一時之歡來得強烈。

    楊斌本想再來一次，但腹中傳出一陣鳴叫，才想起午飯還未吃。拿起手錶一看，卻已經是下午三點多。楊斌心說：「這下倒好，可以直接等著吃晚飯了。」看葉茜茜已疲憊不堪，心中不忍再折騰她，也便閉眼睡了。

    這一覺，直睡到五點方才醒來，楊斌拍拍葉茜茜的屁股，把她喚醒。卻見葉茜茜迷迷糊糊地說道：「斌哥……別鬧……讓我再睡會兒……」說罷又要睡去。

    楊斌又在她屁股上種種地拍了一下，笑道：「懶蟲！起來了！帶你去吃西餐。」

    一聽有好東西可吃，葉茜茜馬上從床上跳了起來，歡呼幾聲，手忙腳亂的就要穿衣，卻又被楊斌一把拉到衛生間好好洗了把澡才得以穿衣。

    楊斌雖說喜歡運動，卻不是個不修邊幅的魯男子，相反對個人清潔很重視。加之他深知像葉茜茜這種小太妹平日裡並不知潔身自好為何物，外面指不定有幾個男人，所以很是怕被她傳染什麼髒病。此前和葉茜茜洗鴛鴦浴，除了不喜歡她那身脂粉味外，也有檢查她身子的意思。一旦被他發現身上有某種病症或針孔，怕是馬上會將她趕出房門。正是這一番檢查下來，讓他大為滿意，盡興之餘，便邀她共進晚餐。

    洗完澡，穿戴完畢，楊斌卻將葉茜茜上下打量了一番，摸摸她的臉蛋說道：「現在的樣子多好看，幹嘛要把自己打扮得妖裡妖氣的。」卻是葉茜茜的形象和化妝時大不一樣，展現出了十六七歲少女充滿青春活力、惹人憐愛的模樣。

    不過模樣變了，稟性卻未變，葉茜茜又是摟住了楊斌的胳膊，發嗲道：「斌哥喜歡這樣的，那茜茜以後就這樣打扮了！」邊說還邊把自己的胸部靠在楊斌胳膊上不斷婆娑。

    楊斌未置可否，只是用手拍拍她的屁股，笑罵道：「小妖精！」

    出了賓館，兩人打車直奔錫城大飯店。錫城大飯店位於大運河旁，梁溪橋堍，由於是中日合資企業，其西餐廳除了賣西餐外，也提供日本料理，口味很正宗，價格也不便宜。不過楊斌口袋這幾年在股票市場上有所收穫，口袋裡多少有些閒錢，倒也不把那讓普通百姓望而卻步的價格放在心上。至於口味更正宗的普羅旺斯西餐廳，楊斌是不敢帶著葉茜茜進去的。倒不是價格太貴，而是那餐廳的主廚是楊斌的姑父，他的一個表弟和一個族叔也在該店做廚師，萬一讓他們看到自己帶著一個女孩上西餐廳吃飯，只怕回家後家裡人煩都煩死他了。

    葉茜茜平日間哪能吃到此等美味？有人買單，自然全不顧形象，大肆點菜，吃到爽快處不免大呼小叫，引得餐廳服務員紛紛側目。楊斌對此倒很是平靜，吃飽後便倒了杯紅酒細細品嚐，由著葉茜茜一個人在哪裡邊吃邊絮絮叨叨胡言亂語。

    待葉茜茜吃飽喝足小肚圓滾，楊斌便喚來服務生，結賬走人。葉茜茜卻還不想放他離開，拽著楊斌的胳膊想要讓他帶她去K歌。往日裡楊斌都會應允，但想到早上答應侯德財的事，楊斌也只得讓葉茜茜失望了。

    給了葉茜茜兩百塊錢打發她自己去找樂子，楊斌伸手攔了一輛的士一路直奔學校而去。	

第五章 中文系學生會

    楊斌剛到學校，剛到晚自習時間。楊斌所在的99中本（1）班位於中文系教學樓的二樓。教室裡人還不多，只有幾個高中時用功慣了的女生已經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書。

    楊斌看侯德財他們不在，心想這會兒宿舍的電都被捨管員拔了，要晚上九點才會恢復，宿舍裡肯定沒人，一定都跑操場上去玩了。覺得待在教室裡也沒意思，不如也出去溜躂溜躂。

    來到操場，卻見好幾對情侶正手挽著手沿著跑道遛圈。錫城師範學校地方偏僻，佔地不大，又沒有什麼可蔭蔽的小樹林，旁邊山上黑燈瞎火還都是荒墳，無處可去的情侶們一到晚上只能在自習教室和操場兩個地方可以選擇，端得是可憐無比。

    楊斌沒在操場上找到侯德財等人，便又往教室走去。誰知剛走到二樓，就聽見何建軍的大嗓門在走廊裡迴響：「就這麼個破爛貨色你們要賣200塊？也太黑心了吧？」

    另有有些熟悉的聲音說道：「一個冤打，一個願挨。人家侯德財沒說話，你跳出來起勁什麼？」

    一看，卻是何建軍手拿一個收音機，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和三個看不清面目的男子理論，侯德財則低著頭躲在何建軍身後一不吭聲。

    走到近前，卻發現為首那人早就是舊識，正是剛開學時因強行推銷被楊斌一拳嚇跑的幾人之一。

    楊斌「嘿嘿」冷笑，說道：「哥幾個這麼快就忘了教訓，還來這一套？」

    為首那人轉頭一看是楊斌，頓時想起當日被砸壞的桌面，嘶地吸了口冷氣，忙道：「斌哥！原來您在這兒，您忙，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說完，拉著身旁兩人就想走。楊斌喊道：「慢著。」

    那幾人轉過身，領頭的那人賠笑道：「斌哥，您有什麼吩咐？」

    楊斌拿了根煙出來，點上了吸了兩口，方才和他說道：「你在別的地方推銷你的東西，我不管。但別推銷到我班裡人頭上。」

    那人忙點頭答應：「一定！一定！」拉著另二人急匆匆地走了。

    侯德財靠近楊斌，低聲說了聲：「謝謝！」便又呆立，只是雙手微微亂晃，似乎不曉得該往哪裡放。

    楊斌吐出一口煙圈，說道：「老侯，你也該改改你的脾氣了，不要老是順著人家，沒點脾氣，還不得吃虧吃死？」

    見侯德財還是一副唯唯諾諾地樣子，楊斌一陣心煩，心中暗罵：「自作孽，不可活！」將吸了一半的煙踩滅了扔進垃圾桶，也不再理會侯德財，進了教室。

    此時的教室中已有好些人，但楊斌及何建軍、侯德財先後走進來時卻都鴉雀無聲，個個低頭看書作認真狀，偶有幾人偷偷抬頭打量幾眼，見楊斌目光掃來，又急忙低頭不敢與之對視。

    楊斌心知這些人膽小怕事，剛才沒有出去幫侯德財心中有愧，故有此情態，心中罵道：「一群鴕鳥！」便翻出前些日子丟在課桌裡的《野外生存手冊》看了起來。

    見楊斌沒有理睬他們剛才的不義之舉，教室裡慢慢又有了嗡嗡的說話聲。正在大家小聲議論剛才的事情時，門口卻有人指名來找楊斌。

    楊斌抬頭，見是一男一女兩人，男的長得很高很瘦，有一米八幾，戴著一副高度近視眼鏡，女的則較矮，只有一米五出頭，兩人站在一起很有喜劇色彩。楊斌和他們走了出去，來到走廊，那男的率先自我介紹：「我是咱們中文系學生會主席盛達，這位是我們學生會社團部的部長茅小玨。」說著，將手指向身旁女子。

    「哦，你好！你好！」楊斌嘴上敷衍著，眼睛卻滴溜溜直往茅小玨身上轉。這茅小玨人雖不高，但胸圍不小，往那裡一站，很有些波濤洶湧的感覺。再加上長了一張娃娃臉，更是讓楊斌想起了新近聽說的一個詞——「童顏巨乳」。

    茅小玨發現了楊斌不懷好意的目光，眼睛狠狠地向他一瞪，楊斌眉毛一揚，露齒一笑，算是回應。而盛達似乎沒有發現，還在滔滔不絕地講下去：「是這樣的。我們學生會每年都要在新生中找一些能力優秀的同學加入到我們中來，以充實學生會的力量。而剛剛進入學生會都要從幹事做起，以後表現良好，能力突出，就有機會通過選舉成為正式的學生會幹部。我們翻閱了學生檔案，發現你在高中時當過班長，而且有體育特長，正好我們社團部缺一個幹事，就來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加入。」

    楊斌聽他說完，立刻表態：「我當然加入！你說是吧，學姐？」後半句卻是對茅小玨說的。

    茅小玨張了張小嘴，但又似乎想到什麼，閉口不言，只是點頭表示同意。盛達見兩人都不反對，很是高興，說道：「那就這麼定了。歡迎你加入中文系學生會。小玨，你帶楊斌去學生會辦公室辦一下手續。」拍拍楊斌的肩膀，就走了。

    「跟我來。」茅小玨領著楊斌，向樓梯走去。

    中文系學生會辦公室和楊斌的班級同在二樓，位於樓梯旁的一個小房間內。見茅小玨拿出鑰匙把門打開，楊斌撇撇嘴，暗罵道：「靠！原來這個鬼地方是學生會辦公室！我原本還以為是儲物間呢！」

    打開燈，楊斌掃視屋內，只見狹小的空間內除了兩張拼在一起的破舊辦公桌與幾張椅子外別無他物。地面上和桌面上積了一層灰塵，看來暑假過後這個辦公室還是第一次有人使用。

    茅小玨從抽屜裡翻出一張表格和一支筆，遞給楊斌。楊斌拿來一看，原來是一根個人情況登記表，除常規的姓名、性別、出生年月外，下面還有一個大大的空白處要求填寫本人經歷。

    楊斌問茅小玨：「這個本人經歷要填些什麼內容？」

    茅小玨面無表情、語氣平淡地說：「你擔任過的職務，組織參加過的活動，獲得過的獎項，乃至你的愛好特長，只要是你覺得有關的可以隨便寫。」

    楊斌這時可犯了難。雖說自己擔任過班長，但當時的班主任能力很強，凡校內活動她都一手策劃好了，自己只要執行就行。自己倒也組織過幾次大型「活動，但那是出去砍人，萬萬不能寫在上面。思前想後，只得從愛好特長上下手了。於是，在紙上寫下了端端正正的兩個字：「體育」。

    將表格遞給茅小玨，茅小玨只看了一眼，立馬跳了起來：「怎麼只有兩個字？！」

    「你說可以隨便寫的啊？」楊斌又拿出面對尹若水時的那套表情，顯得很是無辜。

    茅小玨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接上來，喝道：「好！你說你擅長體育，你有些什麼體育特長？！」

    「籃球、足球、桌球、保齡球、羽毛球、網球、排球、鉛球……」

    茅小玨心說：「怎麼都是球？真是個『毬』人！」

    只聽楊斌繼續念叨：「跑步、跳遠、游泳、爬山、……」

    「喝！還是個全能？你就吹吧！」茅小玨暗罵。

    楊斌最後說道：「武術！」

    茅小玨頓時來了興趣，問道：「你還會武術？厲害嗎？學的是什麼武術？」

    楊斌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故意賣關子：「家傳的。又多厲害倒是說不上來，主要這裡沒有東西可以拿來演示。」

    茅小玨早忘了剛才楊斌無禮目光帶來的不快，很是興奮，忙說：「你要用什麼演示？磚頭？木棍？我幫你找找。」

    「最好是粗鐵棍，不過這裡沒有。」楊斌雙手一攤，聳聳肩，表情很是遺憾。

    茅小玨眼珠子一轉，頓時有了主意，拉著楊斌就往樓下跑，來到操場旁一片被雜草覆蓋的空地，卻見其中矗立著幾個掉了門的破舊百葉箱。

    「這裡原本是學校的氣象觀測站，已經很多年沒有人用了，裡面有鐵欄杆，正好可以給你練手。」也不顧髒亂，茅小玨拉著楊斌就往裡走。

    「大姐！你別這麼心急啊！別人正看著呢！」楊斌的語氣很是無奈。

    茅小玨回頭一看，果見尚在操場上遛彎的兩三對情侶正往這邊看來，離得近的甚至能看清他們在竊笑。茅小玨頓時明白這些人誤以為自己飢渴難耐，拉著楊斌往草叢裡鑽成就好事來了。想到此處，茅小玨臉色緋紅，所幸天色已晚，旁人看不出來罷了。

    在這種情況下，茅小玨也不敢再拉楊斌往裡鑽了，但又不想放棄這次現場觀看真人武術表演的機會，便拖著楊斌坐到了司令台旁的台階上，等著沒人時再行動。

    等到九點多鐘，宿舍中重新通電，學生紛紛回到寢室，操場上人都散盡，茅小玨已被蚊子咬得滿身是包。但不看到楊斌的表演她是不會甘心回去的。見周圍沒人，茅小玨拉起楊斌就鑽進草叢。

    楊斌一路上被她猴急的樣子惹得暗暗偷笑，待到了目的地，卻見在一人高的雜草掩蔽下，果真有一圈粗大的鐵欄杆將空地三面包圍，雖說銹跡斑斑，但依然很牢靠。

    「還有一面怎麼沒有欄杆？」楊斌問道。

    「前些年被學校保安偷偷鋸下來賣了！快點！」茅小玨很是不耐煩。

    得到這一答案，楊斌啞然失笑，看來任何單位都會有「老鼠」存在，哪怕是神聖的大學也不能例外。見茅小玨直勾勾地看著他，楊斌也不再胡思亂想，走到欄杆旁，紮好馬步，深吸一口氣，右拳如蛟龍出海，以極快的速度從腰間擊出，打在欄杆上，卻只發出一聲輕響，也未見欄杆晃動。

    轉過身來，楊斌對茅小玨擺擺手：「過來看看。」

    茅小玨沒看到想像中驚天動地的場面，心中很是疑惑，懷疑楊斌逗她玩。走上前，湊著月光一看，卻見欄杆上清楚地留下了一個拳印，頓時目瞪口呆。

    半晌，茅小玨轉過身來，抓起楊斌的右手，又摸又看，興奮得眼睛都瞇起來了，急問楊斌：「你是怎麼辦到的？」

    楊斌很是受用被茅小玨握住手的感覺，呵呵一笑，說：「剛才和你說了，家傳武學。」

    「能不能教我？」茅小玨眼中直冒綠光，熱切地問道。

    「抱歉！家傳武學，不能外傳。」楊斌笑著將手抽了回來。

    茅小玨很是失望，但依然不肯放棄，忙勸說楊斌：「現在是什麼社會了，怎麼還能抱著古時候那種門戶之見敝帚自珍呢？你看咱們老祖宗很多絕學失傳，就是由於這種思想作怪。這麼好的武功如果流傳開來對咱們中國人的幫助多大啊？到時候還有誰能說中國人是『東亞病夫』呢？」

    為了學到武功，茅小玨連民族大義都搬出來了，滿心以為楊斌會讓步。沒想到楊斌還是那句：「抱歉！家傳武學，不能外傳。」

    「你這人怎麼這麼小氣？！」茅小玨很是不滿，嘟著嘴說道。突然，茅小玨靈光一閃，語出驚人道：「要不，你叫我武功，我做你女朋友。」

    這下連色誘都使出來了。

    楊斌臉上露出笑容，茅小玨心中一喜，卻還是聽到了那句話：「抱歉！家傳武學，不能外傳。」

    茅小玨頓時像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也不管楊斌，一個人就往宿舍走。還沒走出兩步，卻聽身後傳來兩下彷彿金屬相擊聲，回頭一看，卻見楊斌手持一把匕首，將那段留有拳印的欄杆砍了下來。

    「喂，你這是幹什麼？」雖遭打擊，但茅小玨的好奇心還是很強的。

    「留在這裡讓人參觀啊？」楊斌將匕首與砍下的一小截欄杆收好，也走出草叢。

    「你的匕首好鋒利啊！能不能給我看看？」茅小玨又對楊斌的武器感興趣了。

    楊斌把匕首給她，茅小玨接過一看，卻只是把怪模怪樣的折疊刀而已。問道：「這把刀好像不鋒利啊！怎麼能砍斷鋼管呢？」茅小玨很是奇怪。

    「沒聽說過功夫到了一定境界，摘葉飛花也能傷人嗎？」楊斌無所謂地說道。

    茅小玨眼中頓時冒出小星星，「哇」地叫了一聲，崇拜地說道：「那你剛才切鋼管時是不是用了傳說中的內力？」

    楊斌可絕不會透露自己身懷內家真氣的事情。幸好這些年來為了研究自己的身體，同時也為了掩人耳目，楊斌搜集了不少書面上流傳的武術教材，對各派武學很有研究，當即拿出內家拳的一套理論來糊弄茅小玨。

    「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什麼內家真氣，那不過是小說家言。不過內力倒是有的。」還未說完，茅小玨就興奮地抓住了楊斌的手臂，一臉期盼狀。

    「不過內力可不是真氣，而是武術家經過長期訓練後掌握的一種運勁技巧。你知道勁和氣的區別嗎？」楊斌轉頭問茅小玨，茅小玨一臉茫然，搖頭。

    於是，楊斌一路將內家拳的發展史和有關勁的產生和作用解說下來，總算讓茅小玨明白了「內家真氣」和「內力」的區別。

    「你是說所謂的『內功』其實是武術家掌握的一種獨特的運勁技巧，而不是人們說的『真氣』？」聽說世上沒有小說中「內家真氣」的存在，茅小玨很是失望，但楊斌所說的「內力」、「勁」依然讓她很感興趣，「那你剛才是怎麼在欄杆上留下拳印的？」

    楊斌早知道她會有這一問：「那是常年練拳加上修習硬氣功的結果。」

    硬氣功茅小玨在電視上見過，的確很剛猛，但那似乎是挨揍的功夫，沒想到楊斌卻能運用到攻擊上。不過這樣一來也解釋得通。茅小玨不死心，繼續問道：「那你怎麼把欄杆砍斷的？」

    「我並沒有砍斷欄杆，我是切斷了欄杆。」楊斌繼續解釋，「你沒細看這匕首，這匕首的刀刃用的是正宗的大馬士革鋼。因為鑄造原因，刃口有細微的鋸齒，拿來切割金屬再好不過。當年十字軍東征，很多人的刀劍被阿拉伯人的彎刀一砍就斷，就是這個道理。我剛才因為揮刀速度太快，運勁方法又比較特別，所以你以為我是用砍的。」

    茅小玨將信將疑，接過匕首走到燈光明亮處，果見匕首的刀身鋼材上補滿神秘複雜的花紋，細看鋒刃也不是如直線般平整，而是由一排像鯊魚牙齒一般形狀的肉眼難測的鋸齒組成。她這才相信楊斌所言非虛。

    兩人一直聊了很久，直到宿舍門口，才分開各自回到寢室。	

第六章 臥談會

    回到寢室，楊斌立刻感覺到氣氛不對，寢室中幾個人雖都上了床，但個個賊眉鼠眼、目露淫光，探著頭看他。

    「楊斌，你剛從操場回來？」楊斌剛坐下，文華就賊頭賊腦地探了過來。

    「是啊！怎麼？」楊斌知道知道他想問什麼，故意反問。

    「那你是不是和學生會的茅小玨一起去的？」文華的語調越發的淫賤。其他人也支稜著耳朵仔細聽著。

    「是啊！」

    聽到楊斌不否認，文華更來勁了：「那你們是不是……」說著，兩手抱拳併攏，大拇指相碰，作接吻狀，嘴裡還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

    「想知道？」楊斌笑問。

    眾人一致點頭，一臉企盼。

    「就不告訴你們！」

    楊斌「哈哈」一笑，轉身去刷牙洗臉，準備睡覺。空留下文華一陣哀號和眾人的一臉失望。

    洗漱完畢，楊斌爬上屬於自己的3號床，卻見宿舍中人絲毫沒有睡意，一個個目光炯炯地盯著他，誓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楊斌知道今天自己不說點什麼就別想睡覺了，便主動開口：「你們這麼想知道我和茅小玨的事情？」

    眾人一致點頭。

    「那好！我告訴你們。」說的同時，楊斌卻在心中暗罵：「你們真有做八婆的潛質！」

    於是，楊斌將自己和茅小玨在操場上的事情和眾人說了一遍。

    「就這樣？」文華依然不死心，好像還想從中挖出些什麼。

    「就這樣！」楊斌很肯定地告訴他。

    「真沒勁！」對於楊斌的武功，宿舍中人早已目睹。雖說能在鋼管上打出拳印是比較誇張，但這些年在電視上看到的比之誇張的武術表演也不是沒有。對此，文華等人根本沒什麼興趣，他們心底裡不過想聽一些香艷的故事罷了。

    見在楊斌身上探不到想知道的內容，眾人便開始隨性發揮，天南地北的談了起來。不過因楊斌和茅小玨的事情起了頭，大家談來談去都離不開女人。

    「你們說，咱們班最漂亮的女生是誰？」睡在2號鋪上平時不太說話的李誠開口問道。

    「咱們班的女生，還真找不出漂亮的來。」文華一陣喪氣。

    「是啊！漂亮女生怎麼都到二班和三班去了？」睡在6號鋪上的王黎明很是忿忿不平。

    「話可不能這麼說，咱們班有幾個錫城本地的女生還是長得不錯的。」對此，劉軍有不同意見。

    文華頓時來勁了，忙問：「咱們班錫城本地的多了，你是說哪幾個？」

    「還能有誰？不就是郁倩倩和李佩玉嗎？」劉軍打道。

    文華對劉軍所說很不以為然：「得了吧！郁倩倩是個癩蛤蟆，李佩玉是個金魚眼。」

    文華的話說得有些惡毒了，引起了劉軍的反擊：「郁倩倩的臉上青春痘的確多了些，但還不到像癩蛤蟆的地步吧？李佩玉是有些水泡眼，可化了妝也看不太出來啊！」

    「咦！沒想到你還挺維護她們的嘛！」文華好像發現了新大陸，「看上哪一個了？跟哥幾個說說！」

    劉軍被文華噎住了，一時無辭可答，只道：「沒有！沒有！」

    眾人頓時起哄，一致認定劉軍看上了兩女中的一個。劉軍說什麼他們都不相信，只能閉口不言。

    隨後，幾個色鬼開始將班裡的女生逐個品頭論足地評價了一番，這個太矮，那個太黑，這個嘴唇太后，那個氣質太土等等等等。在他們得口中，整個99中文1班沒一個女生是能被他們看上眼的。這番評價，讓那幫女生聽見了，非拿刀砍死他們不可。

    這一聊就聊到熄燈後很久，等其他人實在無話可說時，文華還有些意猶未盡，喊到：「楊斌，你光聽我們說了，你也說兩句啊！」

    之前的臥談會，只有楊斌和侯德財一直沒開口。侯德財在宿舍中一向唯唯諾諾，對女生也從無片語，此時也沒人想要他說什麼。因此，文華只對同樣沉默的楊斌問話。

    「你們的眼光太浮淺。」楊斌緩緩說道，「你們只看得見她們現在的樣子，又怎能肯定她們以後不會變漂亮？」

    這話說得有些玄奧，眾人都沉默思索起來。文華還想問什麼，卻見楊斌身子一翻，背對他們，說了句「時間不早了！睡覺！」便不再出聲了。

    眾人看表，時間都快12點了，便也蓋好毯子睡了。

    在楊斌宿舍中談論女生時，對面女生宿舍樓中也在談論他們。

    「楊斌今天好威風啊！」一個臉有些圓的女生說道。

    「是啊！那三個人看樣子就不是好人，卻被楊斌一句話就趕走了。」另一個女生答道，「看看咱們班男生不少，那時候敢站出來和他們理論的也就何建軍和楊斌兩個人，一群窩囊廢！」

    「何建軍和他們理論了半天都沒用，還是楊斌來了才趕走他們的，還是楊斌厲害！」圓臉女生明顯有些英雄崇拜的傾向，「倩倩，你和楊斌是高中同學吧？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被問到的女生正是文華等人剛剛聊到的郁倩倩。郁倩倩回答道：「問這些幹什麼？我和他班級離得挺遠，不怎麼熟悉。你對他有興趣？」

    「死丫頭！我就是問問嘛！什麼有興趣沒興趣的。」那女生一陣嬌羞，但還是閃爍著眼睛看著郁倩倩，很想聽到下文。

    「容容，我想你還是不要接近他為好。」郁倩倩對著那女生說道。

    被稱為「容容」的女生本名叫韓翠容，一向很崇拜金庸筆下豪俠般的人物，聽了此話很是不解，問道：「為什麼？」

    郁倩倩有些陷入回憶：「我和楊斌雖然不同班，但也聽說過他的一些事情。我只知道他是我們那邊一個很有勢力的混混，我們學校和外校的人打架從來是少不了他的。我們學校很多同學都很怕他。」

    「這麼說，楊斌真的是北城區的『大哥』？」同在一個宿舍的李佩玉叫了起來。

    「什麼『大哥』？」韓翠容很是好奇，「快說給我聽聽。」

    「我一直聽說北城區有個和我們同屆的混混叫楊斌，打架從沒輸過，在道上很有威望，是北城區的大哥。剛報到的時候我看見楊斌，覺得不像是個壞人，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呢！原來真的是他。」

    「哇！這麼厲害？」韓翠容更加興奮了，「那他怎麼來咱們學校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他成績還好吧！」李佩玉說道，「不過我聽說過一個傳聞，楊斌當初為了搶一個女生，將幾個男生打成植物人，因此坐了牢。是不是這樣，倩倩？」

    郁倩倩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說：「這個事情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具體情況不清楚，但沒有你說得這麼誇張。我們學校有個女生在校外被人強暴，楊斌就找了些人把那幾個強姦犯抓了出來。不過由於抓捕過程中那幾個人揮刀反抗了，所以被楊斌打斷了手腳，沒被打成植物人。後來警察算楊斌是見義勇為，不過學校怕事情傳出去不好聽，就沒宣傳。」

    「那個女生是楊斌的女朋友嗎？」韓翠容追問道。

    「不是，聽說他們根本不認識。」

    其實事情的真相要比郁倩倩所說的嚴重得多，楊斌當初下的是重手，三個強姦犯肘部和膝部關節都是嚴重的粉碎性骨折，這輩子生活都無法自理，否則警察也不會關楊斌兩天了。不過郁倩倩卻因為某些原因沒有說，所以聽在一幫女生耳朵裡楊斌就成了一個俠肝義膽，勇為陌生女子拔刀雪恨的俠客。韓翠容的眼中更是冒出了崇拜的小星星。

    「那楊斌現在有沒有女朋友？」韓翠容急急地問郁倩倩。

    「死丫頭肯定春心動了！」眾女取笑道。

    「說嘛！」韓翠容對著郁倩倩發嗲。

    「我和你說過了，你最好不要接近楊斌。」郁倩倩還是堅持之前的說法。

    「為什麼？！」韓翠容有些生氣了，「他人不是蠻好的嗎？雖然常常打架，但成績不錯啊！不然怎麼能上大學？再說，看他能為一個不認識的女生報仇，說明他很有正義感嘛！今天他幫侯德財不就證明了這一點嗎？」

    「這是兩回事。」郁倩倩是真心不想她去接近楊斌，只得繼續揭楊斌的老底，「他這個人太花心了，在高中時就看到他身邊的女孩子在不停的換。有好幾次我在校外還看見他和幾個不三不四的女生混在一起。」

    聽了這番話，韓翠容頓時喪了氣。而李佩玉卻開始在一旁煽風點火道：「容容，你別聽倩倩這麼說。你怎麼知道她就不是因為自己喜歡楊斌，不想多出你這麼個情敵，才故意貶低楊斌的啊？我可聽說他們學校有不少女生喜歡楊斌的。」

    「是不是這樣，倩倩？」韓翠容轉頭質問郁倩倩。

    「不是這樣。你別聽佩玉瞎說！」郁倩倩否認，又對李佩玉說道：「佩玉，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

    李佩玉被她嚴肅的語氣嚇了一跳，忙賠笑：「開玩笑！開玩笑！大家別當真啊！睡覺！睡覺！」

    寢室中這才安靜下來。

    楊斌上大學的動機之一就是要擺脫幾年來纏繞在他身上的「混混」頭銜，但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把他的老底戳穿。此時的他，早就進入了睡夢中，而他的身體中卻在發生著他所不知道的變化。在靜止時任憑楊斌怎麼調動都沒有反應的真氣，卻在丹田中一股陰氣的刺激下，慢慢地脫離經脈的束縛，緩慢而又堅定地向身體各個角落侵潤。不多時，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彷彿浸泡在真氣中一般，被真氣來回衝刷洗滌，每沖刷一會，細胞蘊含的生命活力就充沛一點，細胞各組織的強度也更堅固一點。直到天邊又有一絲光亮出現，彷彿知道楊斌快醒來似的，真氣又緩緩退回經脈潛伏起來。

    新的一天，來臨了。	

第七章 楊斌和郁倩倩的故事（上）

    第二天，楊斌照例很早就起來，上山鍛煉了一番才回到學校。

    走在操場上，正巧遇到了郁倩倩等人。楊斌和郁倩倩都是錫城四高中文科班的學生，雖然不同班，但因為一些事情，彼此比較熟悉。

    見到郁倩倩和她寢室中的幾個女生走在一塊兒，楊斌向她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便往投卡點都去。

    交了卡正往宿舍走去，楊斌卻發現剛才與郁倩倩走在一起的一個女生一直跟著他。楊斌記得這個女生是自己班裡的，叫韓什麼來著。由於長得不漂亮，也就從未在意，更未說過半句話。但現在這個女生卻用一副饒有興趣的眼神不斷上下掃視他。

    「你有什麼事？」楊斌停下腳步，轉過身問他。

    「沒什麼事，我回宿舍。」韓翠容笑著說道。

    楊斌又向前走了一段，卻發現韓翠容還是像剛才那樣跟著他。

    「你跟著我幹嘛？」楊斌又問。

    「沒人跟著你啊！」韓翠容笑得像只圓臉的狐狸，「這條路又不是只讓你一個人走的。你不要太敏感了！」

    楊斌心知她肯定是有事。但自己與她從未有過交集，實在想不出她跟著自己有何用意。心說你要跟便跟好了，索性不理韓翠容，大踏步地往宿舍走去。

    楊斌人高腿長，步子一邁開，速度頓時就加快，很快就把韓翠容拉下了老長一段距離。就見韓翠容一陣小跑趕到楊斌側前方，有些氣呼呼地說：「你這人真小氣，玩笑都開不得。幹嘛走這麼快？」

    楊斌停下腳步，說道：「那你承認自己跟著我了？有什麼事，快說。」

    韓翠容對楊斌冷淡的語氣也不生氣，靠近楊斌小聲問道：「聽說你高中時是個打架高手，還抓過三個強姦犯。是不是真的？」

    楊斌正想往旁邊挪兩步，以免韓翠容碰到自己，聽到此話，心中一跳，沉聲喝問：「誰告訴你的？」

    韓翠容可沒被他嚇到，看到楊斌有些緊張，她反而更為高興了：「你不否認，就是承認了？」

    「郁倩倩告訴你的？」楊斌冷著臉反問。

    「不！不是。」韓翠容這時才想到自己這麼冒冒失失地來問楊斌很可能給郁倩倩招來麻煩，連忙否認。

    楊斌才不會相信她的話，在這個學校如此熟悉他往事的只有林子晟和郁倩倩兩人。林子晟不會說，那就只剩郁倩倩了。想到這裡，楊斌不再理會韓翠容，轉身就走。

    韓翠容在後面邊追邊喊：「真的不是郁倩倩告訴我的。」可楊斌沒睬都不睬她，很快就進了男生宿舍樓，消失了蹤影。

    韓翠容垂頭喪氣，回到宿舍，見郁倩倩拿了包豆漿正在喝著，頓時哭喪著臉對她低聲說道：「倩倩，我闖禍了……」

    郁倩倩沒明白她的意思，滿眼疑惑地看著她。

    「我……我剛才去找楊斌了……」

    郁倩倩手顫抖了一下，沒有出聲。

    「我問他昨天你和李佩玉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他好像生氣了！」韓翠容偷瞧郁倩倩的表情，見她沒有發怒，便繼續說道，「他好像猜到是你說的……」

    郁倩倩沉默半晌，淡淡的說道：「沒事，你不要擔心。」

    「真的沒事？」韓翠容還是很不放心。

    「嗯。沒事。」郁倩倩微笑著說道。

    韓翠容舒出一口氣，這才想起一快要上課而自己早餐還沒吃，又心急火燎地跑了出去。而郁倩倩卻悄悄皺了皺眉頭，露出一副似喜似悲的複雜神情。

    這一天的課程，楊斌依然在偷偷扎馬步中度過了。其間發生了一個的小插曲，在下午上課時，楊斌在放在課桌上的教科書中發現了郁倩倩留給他的紙條，約他下課後到校門口見面。

    下午只有兩節課，下課時才三點半，正是天最熱的時候，校門處空曠的水泥地被太陽曬得發出陣陣熱氣，烤得人發悶。

    楊斌讓李誠幫他把書帶回了宿舍，一路踱步到約定的地點，卻發現空無一人。直到十幾分鐘後，才看到郁倩倩穿著一件看上去很眼熟的白色連衣裙，遠遠的從校內走來。

    待到郁倩倩走近身前，看清她身上裙子的款式，楊斌眉梢一跳，但沒有說話。

    「等久了吧？」郁倩倩對自己的遲到沒有絲毫表示，表情很淡定。

    「沒什麼。找我什麼事？」

    「想叫你陪我走走。」郁倩倩看著楊斌。

    「美女有請，我自當奉陪。」楊斌笑道，右臂微曲，手肘向一旁伸出，做了個邀請女士挽臂的動作。

    郁倩倩微微一笑，很自然地挽上楊斌地手臂，兩人沿著校門口地馬路向北走去。

    一路上除了偶爾飛馳而過的騎車，並沒有什麼風景。好在路旁栽植的香樟樹長得很茂密，抵擋住了初秋熱力未散的陽光，沒有讓人感到太過炎熱。

    楊斌和郁倩倩不鹹不淡地聊了些進入大學以來的瑣事，這還是兩人自高二後第一次說話。

    「開學這麼久，你都不理我，今天怎麼想到約我了？」楊斌邊走邊說，同時從口袋裡掏出香煙，又點上了。

    「非要有事才能約你嗎？」看到楊斌點煙，郁倩倩有些不快：「你就不能少抽點？」

    楊斌吐出一口煙圈，笑道：「你又不是我老婆，管我抽煙幹嘛？」

    「可我想做你老婆。」郁倩倩語氣平靜，但內容卻很是驚人，楊斌的身體頓時僵了一下。

    楊斌呵呵笑了兩聲，說道：「我可沒義務娶你。」

    「可我覺得你有這個責任。」郁倩倩的語氣依然平靜，但卻帶著一股堅定的味道。

    「我可沒和你上過床，你何必賴上我？」楊斌小心地看了郁倩倩一眼。

    「如果你想說強姦的話，可以直說，沒必要用上床來代替。」郁倩倩目視前方，似乎沒看到楊斌的眼神。

    楊斌一時語塞，走了兩步，歎了一口氣，苦笑道：「過去這麼久的事情了，你還提它幹什麼？」

    「我只是想提醒你身上背負的責任。」

    「我已經幫你報仇了。」

    「那三個人的確已遭了報應，可你還有欠於我。」

    「欠你什麼？」楊斌停下腳步，看著郁倩倩。

    郁倩倩放開楊斌的手臂，轉到他身前，盯著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欠我一個原因：我為什麼會被他們強暴！」

    楊斌面無表情：「那是個意外。誰也不想這樣。」

    「意外？……哈哈……意外！」郁倩倩突然蹲在地上，號啕大哭。

    楊斌長歎一聲，回憶起和郁倩倩初見面時的情景……

    那是在高二剛開學沒多久，天氣也像今天這麼熱，薄薄的夏裝穿在女生們身上，露出大片閃耀著青春色彩肌膚。很多男生在課間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趴在窗邊偷看女生走路時裙角飛揚露出的大腿。

    楊斌也是其中的一員，還私下和另外幾個男生一起給女生打分評定相貌，幻想有一日能夠和一個漂亮的女同學發展一段纏綿悱惻的校園戀情。而作為四高中美女之一的郁倩倩，更是他們夢中「幻想」的「常客」。

    郁倩倩和楊斌同是文科班學生，不過郁倩倩是「快班」學生，是名牌大學的預備隊，而楊斌則是「慢班」中的一員。

    楊斌並非不用功，他的記憶力很好，可是天生對理科缺根弦，只要是需要計算的東西，他都學得雲山霧罩，不明所以。因此，楊斌的語文、外語、歷史、政治學得再好，有一門每次考試都只能拿十幾分的數學拖後腿，將來高考能考上一個專科就謝天謝地了。

    況且，楊斌由於常常在校外打架，雖然從未幹過欺壓同學的事情，但在校內名聲不太好。因此，對於楊斌來說，郁倩倩只能是一個可望不可及的幻想而已。

    可是，在一個週五的晚上，正當楊斌一個人在家看電視的時候，郁倩倩卻按響了楊斌家的門鈴。看到郁倩倩當時的形象，楊斌嚇了一跳。她頭髮凌亂，一件白色的連衣裙被撕開了一條大口子，滿是污垢，滿面塵土，淚水在臉上衝出幾條黑色的溝痕。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神，空洞，但深處卻隱約透射出多人心魄的仇恨，彷彿深淵中燃燒著的地域黑火，冰冷，詭異。

    楊斌忙把她拉進屋內，詢問發生了什麼事。而郁倩倩的回答卻讓他驚愕、憤怒。

    原來當天傍晚放學後，郁倩倩因幫任課老師收拾作業本而晚了一些回去，卻在路上被三個青年男子拉進了一條空無一人的偏僻小巷中，慘遭輪暴。郁倩倩從這幾人的對話中，瞭解到他們原本是埋伏那裡打算偷襲楊斌，未成想楊斌臨時改變了往日一放學先回家的習慣，先去市中心逛了一圈才回家，沒有走這條路。白白等了半天的三人正打算撤退，卻遇上了單身的郁倩倩，色心一起，便幹下了天理難容的事情。

    聽了郁倩倩的講述，楊斌雖然火冒三丈，但卻沒有失去冷靜。便問郁倩倩不去報警卻先來找自己的原因，而郁倩倩的回答卻讓他打了個寒顫。原來郁倩倩知道就算那三人被警察抓到，關上幾年也就出來了。而她，想要的是這幾個傷害她的人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	

第八章 楊斌和郁倩倩的故事（下）

    「事情是因他們想要埋伏你而起的。你應該給我一個交代。」楊斌記得當時郁倩倩是這麼說的。

    為了滿足郁倩倩的怨望，楊斌答應了幫她報仇的要求。在召集人馬的同時，楊斌讓郁倩倩自己去公安局報警，並教她在面對警察時的說辭。

    當天臨晨，楊斌即根據郁倩倩的描述找到了那三個混蛋。故意逼得他們他們無路可逃，抽出匕首負隅頑抗，楊斌瞅準機會衝上前去就打斷了他們得四肢。蘊含強烈真氣得拳勁在他們的肘部和膝部關節炸開，絞得四處關節骨骼幾乎成了骨渣，再也沒有治癒的可能。在送三人去警局的時候，楊斌又趁大伙不注意，偷偷在三人腎部各按了一指，給他們留下了暗傷。幾年後，暗傷發作，他們的腎臟會越來越衰弱，不僅不能再行人道，連正常的排毒功能都會衰退，只能靠透析維持生命。

    不過，楊斌因為傷人太重，也被警察拘留。好在楊斌事先安排得比較周密，和郁倩倩的證詞串通得天衣無縫，關了兩天便被認定為「正當防衛」，警局還發了一個「見義勇為」的獎狀給他。不過出於保護學校和郁倩倩聲譽的目的，學校和公安都沒有就此事進行宣傳。而楊斌召來的小弟得了郁倩倩父母送的大筆封口費，再加上楊斌宣佈誰敢透露一個字就讓他與那三人為伴的威脅，也牢牢守住了嘴巴。此事除了當事人，一時倒也無人知曉。

    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還是從那三個被打得終身殘疾的罪犯親友處流傳了出來。好在那三人行動不便，又被關在大牢裡，不清楚受害人詳細身份，這件事風傳了一陣，因缺少真憑實據，也就無人再提了。

    經過事後瞭解，那三人都是初中畢業即輟學在外的二流子，年紀都不過十六七歲，但從小缺少父母管教，自初中開始喜歡浪蕩在社會上瞎混。後來看了《古惑仔》便也想學人立棍，便把主意打到了北城區名頭最響的楊斌身上，期望把楊斌打倒以揚名於「江湖」。卻最終落得個悲慘可恥的下場。

    這件事以後，楊斌和郁倩倩再也沒有說過話，直到今天。

    看著眼前的哭得臉都扭曲了的郁倩倩，楊斌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一個原本有著美好夢想的花季少女，突然之間被人奪去了最珍貴的東西，其痛苦外人是難以想像的。沒有人能夠傾訴，時時刻刻要防備被人知道心底的秘密，每晚都被同一個噩夢驚醒，對前途一片迷茫。在這種情況下，郁倩倩能夠忍到今天，已是難能可貴了。現在她既然能夠敞開心扉，毫無拘束的哭，那就讓她哭個痛快，把心底的委屈都哭出來。

    帶著這樣的想法，楊斌進前兩步，一手摟住她的纖腰，一手則愛憐地輕拂她的秀髮。而郁倩倩縮在楊斌的胸口，哭得卻更大聲了。

    這一哭，哭了很久，眼淚將楊斌的胸口打得濕透，而楊斌覺得濕透的不僅是胸口，似乎還有其他什麼東西。

    「失態了。抱歉。」郁倩倩哭得痛快了，收住了眼淚，說道。

    「沒事。」楊斌從口袋中掏出一塊手帕，遞給郁倩倩，「抱歉，有些髒。」

    「你的東西不會髒。」郁倩倩接帕拭淚。

    「回去嗎？」楊斌問。

    「不，再走走。」

    楊斌再次將手臂給郁倩倩，但郁倩倩卻沒有挽住他，自己往前走去。楊斌追上兩步，抓住了她的手。郁倩倩想把手縮回去，楊斌卻緊抓不放。

    兩人走了很久，直到天色將暗，才又原路返回。這一路，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再次看到校門，郁倩倩突然說道：「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沒有。」楊斌否認。

    「那你為什麼從不主動和我說話？」

    「我覺得我沒資格和你說話。」

    「……為什麼？」

    「我心目中，你一直是個女神……而我……不是好人。」

    「……我不是什麼女神……我很髒……」

    「沒人能說你髒。看一個人髒不髒，應該看他的心，而不是其他。」

    「……，那你還認為我純潔嗎？」

    「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純潔的。」

    「你會嫌棄我嗎？」

    「不會。」

    「那你為什麼不願娶我？」

    「……，我覺得我不配。」

    郁倩倩停下腳步，看著楊斌，突然一笑，原本被楊斌抓在手中握成拳的手突然張開，和楊斌十指相扣。看著楊斌有些錯愕的表情，郁倩倩認真的說道：「我覺得你配！」

    楊斌心中遲疑，不知該如何回答。高中時代的楊斌對郁倩倩是存在幻想，但那只是一個青春期男孩對一個漂亮女孩的好感罷了，和愛情還離得很遠。

    楊斌沒有說話，郁倩倩也沉默著。直到走在學校的大道上，郁倩倩又問楊斌：「你還記得高二開學那天的事情嗎？」

    「記得。我趴在二樓的欄杆上，衝著你吹口哨。」

    「還記得我當時是怎麼回應的嗎？」

    「記得，你罵我是流氓。」

    「那你現在還是不是流氓？」

    楊斌很想說不是，但想到昨天下午的荒唐事，又說不出口。

    看了一眼楊斌尷尬的神情，郁倩倩說道：「我知道你在外面有很多女人。」

    楊斌聞言一愣，還是沒有說話。

    「我也不想約束你。我只要待在你身邊就好。」郁倩倩緩緩說道。

    「為什麼是我？」這個問題楊斌一直梗在心裡，現在終於問了出來。

    「那件事發生以後，我有段時間非常恨你。畢竟，如果不是你，我不會遭到這樣的厄運。找你幫我報仇，也是想要給你下圈套，讓你和他們一樣坐牢。可是，你心思很縝密，設計出的證詞無懈可擊，行動的計劃也很周密，讓人抓不到你的把柄。為了報復那些人，我只能配合你的劇本演下去。」說到這裡，郁倩倩又看了楊斌一言，「事後我很不甘心，開始調查你。卻發現你並不是我原來想像中那麼壞。你不是一個喜歡打架的人。一開始你也是為了自保而打架，但你居然打出了名頭，還成了北城區的『大哥』。我開始覺得你也是個被生活『強姦』了的可憐人。」

    「就這樣？」

    「不……，還有。」郁倩倩接著說道，「隨著調查地深入，我慢慢地發現你的可愛之處。你很善良，看見街上的流浪狗你總是給它們吃的；你很有正義感，路見不平總要拔刀相助，很多架就是這麼打出來的；你很鄙視不勞而獲，看見年青的乞丐你總是一臉鄙夷……最關鍵的，是你從不歧視一個失去貞節的女人……」

    楊斌沉默。

    「我看過很多調查和報道，在中國，絕大部分失去貞節的女人——哪怕她並不是自願的——都不會得到幸福。我就想，與其去找一個不一定能找到的知道真相後還會愛護我的男人，還不如找你。畢竟你知根知底，也不會歧視我。」

    「也許……也許我只是貪花好色呢？」

    「那我也認了。」

    楊斌苦笑。他終於明白了郁倩倩的心理。她其實並不愛自己，可這個可憐而又堅強的女孩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上，對於未來的不確定和對人性的不信任，使得她只能牢牢抓住楊斌這根稻草。以她的高考成績，完全可以去另一個更好的大學，也是為了自己，她才委屈自己報考了錫城師範學院，並上了和自己一樣的專業。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把她推開的話，失去希望的她可能只有走上一條不歸路了。

    想到這裡，楊斌心中做了個決定。他第一次把手搭到了郁倩倩的腰上，像個情人一樣摟住她，說道：「如果你願意的話，就靠在我的肩膀上吧！什麼時候想要離開，我也不會阻攔你。」

    郁倩倩先是有些愕然的看著他，待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她笑了，笑得很燦爛，楊斌也笑了，笑得有些苦澀。笑夠了，郁倩倩也抱住楊斌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肩膀上。

    「我的事是你告訴韓翠容的？」楊斌又問。

    「是啊！她想接近你。」

    「所以你把我的事情告訴她，想把她嚇跑？」

    「沒有全部告訴。不過似乎起了反效果。」

    「那現在怎麼辦？」

    「去食堂吃飯。」說著，郁倩倩就拉著楊斌快步往學生食堂走去。

    楊斌一愣，說道：「這麼快就宣示主權了？」

    在大學中，一對男女談戀愛的標誌之一，就是常常一起去食堂吃飯。

    郁倩倩白了他一眼，說道：「那是當然！」

    在用餐時，楊斌感到食堂四處有好些視線在注視著他們。環顧四周，發現視線的所有者大多是班裡同學。這些視線大多是善意的，但也有兩道視線中卻燃燒著妒忌的火焰，一處來自劉軍，還有一處卻是來自韓翠容。

    向他們笑著打了聲招呼，楊斌皺眉看著郁倩倩打的飯菜：「你打得怎麼都是這麼辣的菜啊？」

    「為了讓臉上多長一些痘痘。」郁倩倩吃得很香。

    「為什麼？」

    「免得長得太漂亮被人騷擾。」

    「……」	

第九章 芥蒂

    吃完飯，楊斌沒有和往常一樣去教室，而被郁倩倩拉去了圖書館。

    錫城師範學院的圖書館是一年前才建造好的嶄新建築，有七層，第一層都是階梯教室，第二層期刊閱覽室和自習室，三層往上則是書庫。由於圖書多，環境也很好，很多不喜歡教室嘈雜環境的學生都到這裡來看書。但楊斌卻很不喜歡來這裡，原因是圖書館內不能抽煙。除了開學第一天來過一次後，楊斌從未踏足這裡。但今天是郁倩倩非要他來，楊斌不忍逆她的意，只得硬抗著一陣陣翻騰的煙癮，耐著性子坐在郁倩倩身邊。

    雖然是郁倩倩主動拉他來，但她找到一本《漱玉詞》後便沉浸在了李清照詩詞的世界裡，並未和楊斌說話。楊斌無聊之極，也找了本《宋史全文》來看。

    兩人一直看到晚自習結束才離開圖書館。楊斌把郁倩倩送回女生宿舍，便回到寢室。

    回到寢室，文華等人自然又是一陣大呼小叫，非要楊斌傳授泡女的秘訣。

    「斌哥！」文華做哀求狀，拉著楊斌的袖子，「你老人家就大發慈悲，救救我們這些孤獨的可憐人吧！」

    「你還會孤獨？」楊斌反問，「你今天上課的時候不是一直坐在3班的王佳佳身邊嗎？我看你們兩個聊得很開心嘛！」

    每天上課之前，為了能夠坐到徐曉夢或王佳佳身邊，中文系一年級三個班級的男生都會進行一場激烈的「戰爭」。甚至有些男生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階梯教室等著兩女的到來，待探察清楚兩女當天的座位後，便立刻搶佔「有利地形」。

    而在今天的「戰鬥」中，文華則成了幸運兒之一。加上此人臉皮很厚，嘴巴也能說，倒也哄得王佳佳眉開眼笑，將其他男生嫉妒得直跳腳。

    「我這不是向你請教嘛？」文華諂媚地說，「你看，你昨天和茅小玨，今天又和郁倩倩，一天約會一個美女。你在我心目中，就是情聖。不！是情神才對！你就給兄弟們指條明路，也好讓我們早日脫離光棍的處境吧！」

    聽著文華動情的「演講」，宿舍裡的人都興奮起來。在他們眼中，楊斌似乎真的成了「戀愛高手」，紛紛幻想自己也能早日找到一個小鳥依人的伴侶，過著雙宿雙飛的快樂生活。只有劉軍陰沉著臉，不為所動。

    楊斌很奇怪，問道：「你昨天不是還說郁倩倩是個『癩蛤蟆』，今天怎麼又成美女了？」

    「那是我一口痰迷了心竅！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把我昨天的話放在心上了。」文華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

    對於文華誇張的表演，楊斌哭笑不得。但他怎能將自己的郁倩倩的事情告訴他們？只能對他們說：「其實我和郁倩倩是高中同學，高中的時候就互有好感，只是今天才確立關係。」接著便編造了一段他高中時苦追郁倩倩未果，為達目的考上和她相同的學校和專業，終於打動佳人的故事。

    眾人恍然大悟，紛紛感歎自己怎麼沒有就沒有女生和自己是高中同學，對楊斌的運氣很是羨慕。剛才躲在一旁含恨不已的劉軍，此時也是一臉釋然，只能感歎自己時運不濟，未能及早認識佳人了。

    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裡的楊斌心中偷笑，心說：「安全過關！」

    當楊斌順利安撫好騷動的舍友時，郁倩倩所在的宿舍卻陷入了沉悶的低氣壓。

    郁倩倩回到宿舍，就看見李佩玉等人用擔憂的眼神向她示意。順著她們的眼神，郁倩倩看到韓翠容靜靜蜷縮在床上，背對著大家。

    郁倩倩頓時明白李佩玉等人擔憂的原因了。她昨天剛剛把楊斌說得很不堪，以期斬斷韓翠容倒追楊斌的心思，今天卻又和楊斌出雙入對。這前後的反差讓韓翠容覺得自己被她騙了，回到宿舍後便以這種方式以示不滿。

    對此，郁倩倩並卻未有任何表示。郁倩倩知道誤會已經產生了，想要解開就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奏效的，何況郁倩倩很是不滿韓翠容追求楊斌的企圖。

    郁倩倩嘴上雖然說不介意楊斌找其他女人，可她畢竟也是個女人，哪有不吃醋的？對楊斌的那番說辭，只不過是為了留在楊斌身邊而想出來的托詞罷了。

    其實，在她心裡還隱約有一個想法：既然自己已經不是完璧之身，那麼就允許楊斌在外「找食」以作補償好了，不過那些女人卻絕不能比自己差。這或許是郁倩倩作為一個漂亮女人所固有的驕傲吧！因此，郁倩倩絕不能允許相貌不「達標」的韓翠容待在楊斌身邊。

    韓翠容原本就對郁倩倩「欺騙」自己感到很是生氣，但還想著郁倩倩回到宿舍後會和自己好好解釋。未成想，郁倩倩連連理都沒有理她，直接就洗漱一番準備睡覺了。

    心中的焦躁煩悶使得平日總是樂呵呵的韓翠容爆發了，她坐起身來，對郁倩倩嚷道：「郁倩倩！你就不解釋一下？」

    郁倩倩卻回答道：「解釋什麼？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你！」郁倩倩更加憤恨，「你昨天還和我說楊斌是個花花公子，讓我別接近他！今天你卻和他一起吃飯，一副親密的樣子。你如果是不喜歡我接近楊斌，你可以儘管直說！為什麼要騙我？」

    「我怎麼就騙你了？」郁倩倩笑問。

    「你怎麼沒有騙我？！如果楊斌真是個花花公子，你會和他在一起？」

    郁倩倩悠悠反問道：「如果我說楊斌真的是個花花公子，你信不信？」

    「不信！」

    「那麼我就沒什麼需要向你解釋了。」說完，郁倩倩就躺下睡覺了。

    「你！」韓翠容憤怒得像頭被激怒的獅子，從床上一縱而下，想要撲到郁倩倩身上去，卻被李佩玉等人拉住，好說歹說，方將她勸住。

    總算將韓翠容安撫住，李佩玉責怪地向郁倩倩投了一眼，卻得到了她一副無所謂神情的回應，頓感無趣，便關燈睡了。

    第二天凌晨，郁倩倩就被放在枕頭旁的傳呼機的震動給鬧醒，拿出傳呼機一看，卻是起床時間到了。

    悄悄起身梳洗完畢，郁倩倩穿上一身運動短裝，便出了宿舍。而在她剛出門時，一個人影卻悄悄的從床上下來，偷偷跟在了她後面。卻是韓翠容一宿沒睡，見郁倩倩行蹤詭異，便起了跟蹤探察的心思。

    郁倩倩來到宿舍區大門時，楊斌已經在等候。就在昨天晚上回到宿舍的路上，兩人約好了以後每天早晨一起鍛煉。

    見了面，楊斌和郁倩倩各自做了幾組熱身運動，便一路小跑往盤山公路而去。

    才出校門，楊斌便對郁倩倩說道：「韓翠容在後面跟蹤咱們。」

    「我知道。」郁倩倩說道。

    「你什麼發現的？」

    「剛出宿舍就知道了，她的跟蹤技巧太差了。」

    「那我們怎麼辦？」

    「甩開她。」

    兩人拉開步距，速度頓時加快了不少。只苦了遠遠跟在後面的韓翠容，因怕跟丟，也只得奮起直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不容易跟到盤山公路入口處，卻早已不見了兩人的蹤影。韓翠容平時很少運動，此時更是喘得和風箱似的，一屁股坐在路邊，再也不想站起來了，心中咒罵：「姦夫淫婦！大清早不曉得上山做什麼勾當。」

    楊斌本來以為今天上山的速度會慢很多，未想到郁倩倩的體力非常好，一路緊跟，並未落下多少距離。到了終點，楊斌擦了把汗，抽完一根煙，郁倩倩也到了。

    楊斌驚訝道：「沒想到你的體力這麼好。」

    郁倩倩彎著腰，雙手撐住膝蓋，嘴巴大張，大口大口的喘氣，還不時犯噁心，已經累得不行了。聽到楊斌的話，郁倩倩抬手輕揮，說不出話來。

    「別彎著腰，站直了走幾步。」楊斌上前攙起郁倩倩，架著她沿原路往回走。

    「要不要上二茅峰？上面的早點不錯。」走了兩公里，來到楊斌平時從二茅峰下來的石階小路旁，楊斌指著小路問郁倩倩。

    郁倩倩此時已恢復正常，抬頭看二茅峰不遠，高度有限，說道：「好。」

    這一段路楊斌為了照顧郁倩倩所剩不多的體力，走得並不快，一路上和郁倩倩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的體力很強，練過的？」

    「嗯。」郁倩倩回答道，「那件事以後我便去武館學了詠春拳，也常常鍛煉。」

    楊斌這才知道幾年不見，郁倩倩也成了一個練家子。便問：「在哪家武館學的？」

    「體育公園的少林武館，現在搬到新建的體育中心去了。」

    楊斌大感興趣，兩人就這話題一路談去，不多會兒，便到了山頂。

    楊斌照例練了幾組槓鈴，便又練起拳法。其間又讓郁倩倩進店吩咐老闆煮兩碗麵。郁倩倩答應而去，不多時又出來，看楊斌練拳。

    待楊斌練到酣暢處，郁倩倩忽然欺身上前，擺起架勢，和楊斌斗在一處。楊斌見招拆招，倒也並不慌忙，而郁倩倩越打越快，招式越發凌厲。

    兩人對練了好一會兒，動靜又大，把小店裡坐著歇息、吃早點的人都引了出來，圍在周圍觀看。等兩人罷手，周圍人都哄然叫好，鼓掌雷動。

    楊斌向眾人作揖示意，卻冷不丁看見人群中有一老人向他笑，卻正是自己的祖父楊錫麟。	

第十章 見家長

    楊斌見祖父也在，便拉著郁倩倩過去問安。

    「爺爺，你早到了？」楊斌問了聲早，便用手指郁倩倩：「這是我同學郁倩倩。倩倩，這是我爺爺。」

    「爺爺好！」郁倩倩倒也不扭捏，很大方地向楊錫麟問好。

    楊錫麟正笑看著兩人拉在一起的手，冷不防這個剛見面的女孩一開口就喊自己「爺爺」，頓時嚇了一跳，心說：「這也太早了些吧？！」連忙還禮：「好！好！」

    三人進店，楊錫麟上來的比較早，已經吃好了早點，若非要等孫子，恐怕早就下山了。此時便看著楊斌和郁倩倩兩人吃麵。

    看著郁倩倩吃麵時斯斯文文的樣子，楊錫麟對她印象大好，心說：「這丫頭看來還是很有教養的。剛才看她和斌斌交手時的凶狠樣子，我還以為是個瘋丫頭呢！嚇我一大跳。還好！還好！」

    但心裡多少還有些不放心，便問道：「斌斌，你們認識多少時間了？」

    楊斌答道：「我和倩倩高中時就是同學，認識兩三年了。」

    郁倩倩點頭。

    楊錫麟心中又是一安，又問：「郁倩倩在哪邊上學啊？」

    「爺爺，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楊斌回答道，「倩倩和我是同學，她現在和我一個學校，一個專業，也是學得師範中文。」

    楊錫麟心中大安，但還想問些什麼，卻被楊斌打斷：「爺爺，你查戶口呢？人家倩倩會難為情的。」

    郁倩倩忙道：「不要緊的。爺爺想問什麼就問吧！」

    這一來，楊錫麟更覺得郁倩倩很有家教，很是尊重長輩，樂得直咧嘴，卻也不再查問了。

    過了一會兒，楊斌看時間不早了，便和郁倩倩告辭下山了。走出店門的時候，真巧聽到有人對楊錫麟說道：「老楊，看來不用過幾年你就要抱重孫了！」樂得楊錫麟又是一陣呵呵大笑。

    雖然已看不到他們，楊斌卻也覺得臉上一熱，偷瞅郁倩倩，卻見她也是滿面通紅，也正拿眼偷瞧他。

    看著郁倩倩滿面羞容的嬌態，楊斌只覺得心砰砰直跳，比剛才上山時跳的還快。雖然楊斌睡過的女人不少，但正正經經談戀愛卻是一次都沒有過。雖然明知郁倩倩並不愛自己，可他心裡還是生出了一股別樣的滋味，似酸似甜，回味無窮。

    鬼使神差的，楊斌把郁倩倩一把摟住，緊緊抱著她，目光直視郁倩倩的眼睛。

    郁倩倩初時嚇了一條，本能的想要反抗，但兩臂被楊斌抱得死死的，連掙扎一下都不可能。這時候，她才意識到楊斌的力量是多麼驚人。自己這幾年苦練武術，尋常三五個大漢近不了身，力量也算是大的了。可在楊斌懷中，她卻像是一隻小貓似的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郁倩倩抬頭想讓楊斌放開自己，卻看到楊斌直視著她，目光中燃燒著一股情慾。奇妙的是，郁倩倩敏感地辨別出這股情慾並不帶有色慾的成分，是如此的單純，又是如此的撩人。郁倩倩瞬間便明白了楊斌想幹什麼，一雙秀目慢慢閉上，下頜微抬，就等著楊斌接下來的動作。

    朦朧中，郁倩倩感覺嘴唇忽然碰到了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那東西觸碰了一下，便又急速地縮了回去。正當郁倩倩覺得奇怪的時候，那東西又來了，而這次它停留的時間變得很長，在她的朱唇上流連忘返，逡巡不去。

    不只是氣悶，還是其他原因，郁倩倩感覺肺都要炸開了，腦子像缺氧似的迷迷糊糊，只覺自己像是飛起來一般，腳底空空蕩蕩，只有緊貼著的溫熱軀體能夠依靠，雙手向上伸出，一下子便環住了楊斌的脖子，兩人的嘴唇貼得更緊密了，呼吸更急促了……

    過了好久，兩人才分開。身體間得距離雖然拉開了，但兩人都感覺到心得距離拉近了。害羞、歡喜，混亂的感情充斥於兩人心間，直到下了山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回到宿舍門口時，楊斌突然問道：「待會兒坐一塊兒？」

    「嗯。」郁倩倩紅著臉點了下頭，便跑進宿舍去了。

    這一天一直坐在一起的楊斌和郁倩倩成了整個99級中文系的焦點。昨日晚上用餐時雖然已被好些同學看到，但大家也只是在心中猜測而已。今日兩人再坐在一起上課，無疑是證實了大家的猜想。99級學生入學才半個月，大家還沒有時間交到男女朋友，或者有個別人明明在談戀愛卻還未擺脫高中時的習慣思維而不敢公開。這時公然坐在一起的楊斌和郁倩倩就成了勇於吃螃蟹的第一對，引來了99級一百六十多學生羨妒交加的眼神和議論。

    面對眾人的目光，兩人倒是很坦然，楊斌是臉皮厚無所謂，郁倩倩卻是經歷大難後已是看得很開。兩人面對這麼多人異樣的眼光不為所動的鎮定功夫，倒也讓眾人佩服。

    不過楊斌這一天的課上得並不平靜，時不時就有人打他的傳呼，低頭查看，卻都是家裡人打來的。所幸上課前已調成振動，否則非激怒上課老師不可。

    藉著課間休息的功夫，楊斌用公用電話一一回復。原來楊斌的祖父回到家中，將今早所見大肆宣揚，使得家裡人很是興奮，一直要求楊斌週末的時候帶郁倩倩回家玩玩。

    回到教室，楊斌將此事和郁倩倩一說，郁倩倩猶豫片刻，便答應了下來。

    「這算不算見家長？」楊斌調笑道。

    「去你的！」郁倩倩嘴上雖這麼說，可心裡還是很開心的。

    一晃到了週末。楊斌和郁倩倩出了校門。楊斌的父親楊廣明已經等在校門口。兩人上了楊廣明的出租車，便往楊斌家開去。

    楊廣明原本是上海一家自行車廠在錫城分廠的運輸科科長，不過這些年廠裡高層忙於內鬥，導致產品類型單一，跟不上市場變化，產品質量參差不齊，使得效益每況愈下。到了楊斌高三那一年，廠子終於倒閉，楊廣明也隨之失業。思前想後，楊廣明便買了一輛出租車，做起了的士生意。

    一路上楊斌照例為楊廣明和郁倩倩相互介紹了一番。楊廣明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兒子成家立業，現在看到楊斌剛上大學便找了個知書達理的「媳婦」，自然是開心得不得了。當著郁倩倩的面就關照楊斌要好好對郁倩倩，末了還說了些談戀愛不能忘了學習之類的話。弄得郁倩倩大窘，楊斌尷尬不已。

    到了家中，楊斌嚇了一跳。只見不僅爺爺奶奶到了，連兩個姑媽全家都到了。證實了楊斌爺爺所言非虛，自然又是一番熱鬧。一群人吃吃喝喝之餘，免不了又是對楊斌和郁倩倩相識的經過一番盤問。而楊斌和郁倩倩則耐著性子一一回答。期間郁倩倩進退有據、知書達理的舉止言談又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讚許。

    一通晚餐直鬧到晚上九點多才算完結。楊斌藉著時間不早為由，將郁倩倩送回家。郁倩倩家離楊斌家並不遠。楊斌家在解放軍101醫院附近，而郁倩倩家在錫城五河新村，兩家之間步行只有20分鐘的路程。兩人邊走邊聊。

    楊斌說：「對不起，今天讓你受委屈了。我家的人太熱情了。」

    「沒事。」郁倩倩嫣然一笑，「我今天很開心。你家的人對我很好。」

    「開心就好。」楊斌鬆了口氣，又問：「你這麼晚回去，你爸媽不擔心？」

    郁倩倩看了一眼楊斌，說道：「我已經和他們打過電話了，他們知道我和你在一起。」說著，手挽住了楊斌。

    楊斌心中一喜，問道：「他們不反對？」

    「他們很開心。」

    ……

    兩人來到郁倩倩家，郁倩倩的父母早就等在家裡，見楊斌來了，忙倒茶招呼，非讓楊斌坐會兒再回去。面對他們的熱情，楊斌很是受寵若驚。

    原來，自郁倩倩高二那件事後，郁倩倩今後的生活就成了她父母的一塊心病。試問，又有幾個男人在知道自己的妻子曾被三個男人**後還會毫不在意呢？待郁倩倩打電話說和楊斌在一起時，她的父母可以說頓時卸了心頭重負，整個人倍感輕鬆。在他們心目中，楊斌當年肯為郁倩倩出手懲治歹徒，說明它早就對郁倩倩心懷愛戀，而現在又肯接受郁倩倩為自己的女友，那定是不會將當年的事情放在心上。想到此節，兩人對楊斌更加熱情了。

    四人正聊得開心時，郁倩倩的母親舒彩珍悄悄對郁倩倩的父親郁明駿使了個眼色。郁明駿會意，便對郁倩倩說道：「倩倩啊！家裡沒有煙了，你下樓去幫我買一包。」

    楊斌忙拿出自己的煙對郁明駿說道：「伯父抽我的。」

    郁明駿卻推辭道：「還是抽我的。倩倩，還不去買？」

    郁倩倩應了一聲，便出了門。

    待郁倩倩走遠，舒彩珍把門關上，兩人突然對著楊斌跪了下來。這下把楊斌嚇得半死，忙去拉他們：「伯父！伯母！你們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卻聽郁明駿說道：「小斌，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對我們家倩倩是真心的，對不對？」

    「有什麼話快站起來說。千萬別再跪著！」楊斌急道，說著便要他們起來，卻被郁明駿播開了手。

    「你聽我們講完。」郁明駿似乎很激動，有些哽咽，「自從那件事以後，我們家倩倩一直沒有開心過，直到前兩天打電話回來告訴我們要去你家吃飯，才有了笑聲。我看得出來，倩倩是真的喜歡你的。我們知道，倩倩……倩倩已經不是個完整的女孩了，你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照理，我們應該滿足了。但我們還想求你，求你一定要好好待倩倩，不要讓她再受委屈，哪怕……哪怕你以後不再喜歡倩倩，在外有別的女人，也請你一定不要拋棄她。你能答應我們嗎？啊？」

    說著，郁明駿便趴在地上痛哭起來，舒彩珍也是泣不成聲。楊斌已經發酸，內心很是為這兩位老人的用心良苦感動，他斬釘截鐵地說道：「伯父！伯母！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她！這輩子不離不棄！」

    說完，便又扶兩人起身，讓他們重又坐上沙發。兩人聽楊斌已經應允發誓，心中一塊石頭落地，語無倫次地連說「謝謝」。

    就在此時，門鈴響起。兩人忙擦乾眼淚，定了定情緒，裝作無事狀，開門將郁倩倩迎了進來。

    楊斌眼尖，看出郁倩倩眼睛微紅，顯然剛才在門外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卻未揭穿，又坐了一會兒，楊斌起身告辭，郁明駿和舒彩珍將他送至門口，又讓郁倩倩送楊斌一程。

    兩人走在社區小道上，沉默無言。郁倩倩突然說了聲：「謝謝。」

    楊斌問：「你剛才都聽到了？」

    「嗯。聽到了一點。」

    「你怎麼想？」

    郁倩倩沒有回答，低著頭，身體顫動，抽泣起來。楊斌將她擁入懷中，安慰道：「想哭就哭出來吧！」

    郁倩倩把頭埋在他懷裡，悶聲哭了好久，方抬頭，紅腫著眼睛說：「對不起，又把你的衣服弄濕了……」

    「沒事。」楊斌捧起郁倩倩的小臉，拿出手帕幫她擦乾淨眼淚，說道：「有我在身邊，以後不要想這麼多。多笑笑，不要讓爸媽擔心。」

    郁倩倩嗯了一聲，眼淚又要流下來，卻被楊斌在額頭上的一吻打斷：「再哭就不漂亮了。」

    「本來就不漂亮。」郁倩倩說道，雖然還帶著哭腔，在總算笑了。

    「這樣多漂亮？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我找你出來玩？」楊斌輕輕拍了下她的臉蛋。

    「嗯……」

    目送郁倩倩進了住宅樓道，楊斌才返身離開。	

第十一章 鐵驢單騎

    第二天清晨，楊斌到郁倩倩家門口，接了郁倩倩去爬山。

    從山上下來，兩人便在市區閒逛。不過兩人都不是喜歡購物之人，沒有半日，便覺得無聊。

    「咱們去你學詠春拳的拳館看看，怎麼樣？」楊斌提議。

    「好啊！」郁倩倩答道，「不過它已經搬到新體育中心去了，比較遠。」

    「沒事。反正很閒，咱們走過去怎麼樣？」楊斌問郁倩倩。

    「沒問題！」

    兩人走了近兩個小時才到達目的地。不過很不湊巧，郁倩倩當初學拳的少林武術館大門緊閉。詢問旁邊涼亭中賣飲料的小販，得知該拳館經營不善，前不久倒閉。

    走了這麼久卻得到這樣的結果，兩人很是喪氣。便圍著剛改造好不久的體育中心轉悠起來。錫城體育中心佔地很廣，除了一座早年建造的大型田徑場外，還有綜合館、游泳跳水館等多座大型室內運動建築，此外還有很多室外的籃球場、網球場等場地。

    楊斌和郁倩倩轉了一圈，發現體育中心內開了不少運動商品店，頓時興趣大生，一家家進去轉個不停。

    轉了一會兒，兩人發現了一家店舖的招牌寫著「鐵驢單騎」四個字，很是引起了兩人的好奇心，進去一看，卻是一架自行車店。

    兩人對自行車的認識還停留在買「捷安特」整車的水平，對於店內琳琅滿目說不出牌子來的各種配件可以說認識甚少，只看到眼花繚亂，暈頭轉向。

    店內工作人員見有顧客上門，也便迎了過來。

    「你們想要買些什麼？」一個個子不高，下巴上留著濃密鬍鬚卻把上唇剔得乾淨的20歲左右的男子過來問道。

    「我們只是隨便看看。」楊斌目光掃了一圈，見旁邊一個角落掛著些背包、帳篷和一些說不上名稱的東西，又問：「你們這裡除了自行車還賣什麼？」

    鬍鬚男順著楊斌的目光看去，明白了楊斌所問的是什麼，回答道：「我們這裡除了賣自行車，還有各種自行車配件，另外還賣戶外裝備。」

    此時的楊斌還不曉得戶外裝備為何物，便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以免顯得自己無知。便又把話題轉回到自行車上。

    楊斌問：「你們這裡不賣整車嗎？我看到都是配件。」

    「整車也有，不過都是樣品，掛在那裡呢！」

    楊斌和郁倩倩順著鬍鬚男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見幾輛沒有裝踏腳的自行車被幾根鐵鏈拴著，掛在一塊玻璃幕牆後面。有山地車，也有公路車。

    「那邊幾輛呢？」楊斌又指著在店內一個不起眼角落裡靠在一起擺放的幾輛半舊不新的自行車。

    「哦，那是我們店裡的人的車。」鬍鬚男回答道。

    「到我們這裡買車的人都喜歡自己選配件裝，因為不同人的身材和車子的用途不一樣，所以對自行車各部分的要求也不一樣……」

    鬍鬚男滔滔不絕說了半晌，楊斌和郁倩倩聽得雲裡霧裡、頭昏腦脹，好在總算將他的主要意思聽清了。那就是買整車總會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真正適合自己的車是要根據自己的需要與身材比例選零件裝配的。

    聽了鬍鬚男的介紹，楊斌對這自行車產生了不小的興趣，便問自行車的價格。卻聽鬍鬚男說道：「你如果是要配一輛入門級的山地車，只要2000塊就夠了，如果要配得好，那就比較貴了。」

    2000塊能夠買一輛不錯的捷安特山地車了，郁倩倩聽了覺得不值，輕輕拉了拉楊斌的袖子。楊斌卻是個相信「一分錢，一分貨」的人，不理會郁倩倩的暗示，和鬍鬚男聊起了各種配件的優劣與價格。

    聊了好一會兒，楊斌見郁倩倩實在有些不耐煩，便草草結束了「交流」，和郁倩倩打道回府。兩人踱步在路上，又聊起剛才在「鐵驢單騎」所見。

    「你覺得咱們各買一輛自行車玩玩如何？」楊斌問郁倩倩。

    「要買這麼貴的自行車幹嘛？你不是有一輛捷安特嗎？」郁倩倩記得高中時代楊斌就是整天騎一輛捷安特上學的，很不能理解楊斌此時的想法。

    「我那輛車很舊了，而且騎起來很重，就想換輛新的。」

    「那你買好了，我覺得我那輛捷安特很不錯。」郁倩倩說道。在電動車還沒有出現的年代，像楊斌和郁倩倩這個年紀的學生，只要家庭經濟條件允許，都會有一輛捷安特代步。沒有捷安特，都不好意思騎車上學。

    「我在想，咱們如果每次出來玩都只是這樣爬爬山，逛逛街，會很沒勁，不如買兩輛好一點的自行車，可以趁雙休日去周圍轉轉，你看怎麼樣？」楊斌問道。

    郁倩倩這才明白楊斌之所以會有買自行車的想法，完全是為了和自己約會，心中一陣開心。側頭思索了一陣，覺得是個好主意，但還是覺得太貴，便說：「那咱們把原來的車子整修一下不就好了嗎？不是一樣騎嗎？」

    楊斌卻說：「剛才那人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適合自己的車才是好車，貴就貴一點好了。」

    「他那邊的車也不一定好啊！」郁倩倩還在猶豫。

    楊斌想到之前看到在店內角落裡停放著幾輛舊車，說道：「那咱們先讓他拿一輛車出來試試看不就好了？」

    「也好。」郁倩倩表示贊同。

    兩人又走回「鐵驢單騎」，鬍鬚男看到他們又轉了回來，有些意外：「兩位還想看什麼？」

    「我們想買兩輛自行車，但不知道你這邊的車到底怎麼樣，能不能拿那邊的車給我們試試？」楊斌手指那堆舊車。

    「沒問題。」鬍鬚男知道生意上門，很是賣力，從那堆舊車中選出兩輛推到楊斌和郁倩倩跟前，說道：「這兩輛都是兩千塊左右的入門級山地車，你們可以試一試。」

    楊斌和郁倩倩推車出門，在空地上試了幾圈，果然覺得這車要比自己以前騎的捷安特輕便許多，試了試變速，也比以前的車方便快捷，都覺得很滿意。原本不想買車的郁倩倩也覺得物有所值。

    停好車，楊斌便向鬍鬚男說道：「我們決定買兩輛，不過不曉得怎麼配，你能不能推薦一下？」

    鬍鬚男聽到此言，心中一喜，忙將店中各種配件優劣重又介紹了一通，又問道：「你們打算配什麼價位的車？」

    楊斌心想：「既然已經打算配好車了，那自然是買最好的了。」

    話剛說完，一旁的郁倩倩卻反對道：「就像我們剛才騎的那種就行。以後需要再升級好了。」

    楊斌心想也是這個道理，點頭稱是。

    鬍鬚男心中直叫可惜，但顧客要求如此，也只能照辦。不多時，便根據兩人身材編寫了兩套裝配目錄，並一一解釋性能。

    楊斌聽了半天，忽然問道：「你說，公路車和山地車哪個更好一些？」

    鬍鬚男回答道：「這就要看你的需要了，是要速度還是要越野。」

    「怎麼說？」楊斌和郁倩倩沒鬧明白。

    「這樣跟你們說吧！」鬍鬚男解釋道，「首先，假設你騎山地車。在你一身臭汗，自以為已經騎的飛快，正在得意之際，一輛公路車優哉游哉的就從你身後超了過去。你想追，累得半死也沒追上。這種場面你能否受的了？你覺得無所謂！那麼買山地好了。你覺得無法接受！那麼只能去買公路車。再設想一個場面。你騎著公路車，把一輛山地甩在後面，正在得意之際，前面出現了碎石路面，當你痛苦的把速度放慢到和走路一樣的時候，一輛山地車優哉游哉的就從你身後超了過去。你想追，剛追了幾十米，爆胎了。這種場面你能否受的了？你覺得無所謂！那麼買公路車好了。你覺得無法接受！那麼只能去買山地車。如果以上兩種情況你都能受得了，那麼應該去買旅行車。因為您寄不在乎速度又不在乎越野，旅行車最舒服最實惠。如果以上兩種情況你都受不了，那麼您應該公路車和山地車各買一輛。」

    鬍鬚男這一長串話將楊斌和郁倩倩逗得咯咯直笑，郁倩倩笑問道：「除了山地車和公路車之外，還有旅行車嗎？旅行車是什麼樣的？」

    郁倩倩因平日刻意多吃辣椒，讓自己長了滿臉青春痘，但畢竟天生麗質，此時開懷一笑，真可謂風華絕代，一笑傾城，將鬍鬚男勾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魂道：「旅行車是最舒服地，但也是最鬱悶地，因為公路跑不快，山地搬不動，只能慢悠悠欣賞路邊風景。我們這邊沒有現成的旅行車，不過山地車加兩個行李架也能當旅行車用。」

    「那還是買山地車吧！」楊斌和郁倩倩同聲道。

    三人又討論了一會兒，對某些設置進行了修改，又在鬍鬚男的建議下，訂了兩個碼表、尾燈、騎行服、頭盔、手套等配件，結算下來，兩輛車的總價竟然接近了6000。好在只是交定金，不然還真拿不出來。

    「什麼時候能拿車？」楊斌問。

    「明天下午吧！」鬍鬚男清點好鈔票，給了楊斌訂貨單和一張名片，「今天店裡人都不在，人手不夠，只能明天給你們裝了。」

    楊斌看了眼名片，章鈞二字大大的印在中間。把名片收好，約好時間，兩人便告辭了。	

第十二章 初次騎行

    第二天中午，楊斌和郁倩倩又來到了「鐵驢單騎」。

    章鈞早就在等著他們，見兩人來，忙把他們招呼進店裡，指著兩輛嶄新的自行車，說道：「你們的車子配好了，來試試。」

    說著便指導楊斌和郁倩倩如何將鞍座調到適當高度，並說明變速器的使用技巧。兩人試騎了一段，感覺很是滿意。

    交了尾款，楊斌問道：「今天店裡人不少嘛！」

    「是啊！」章鈞說道，「前兩天他們都到南京去比賽了，今天早上才回來。」

    「什麼比賽？」楊斌隨口問了一句。

    「喜瑪諾公司贊助的山地車越野比賽。」

    楊斌記得新車上變速器的商標就是shiｍano字樣，問道：「就是那個變速器的？」

    「是啊！」章鈞答道，「不過喜瑪諾不止生產變速器，還有很多其他自行車配件。」

    正說著，楊斌看到又有好幾個人陸陸續續來到店裡，都穿著騎行服，帶著頭盔。楊斌問：「這些人也是你們店裡的？」

    「不是。今天下午有活動，騎行白旄。」白旄是錫城南面的一個村，從體育中心出發只有14公里的路程，不過沿路坡道較多，又在太湖沿岸，沿線風景不錯，是錫城眾多自行車愛好者最喜愛去的地方之一。

    楊斌心想下午也沒有事情，不如湊個熱鬧，和他們一起去玩玩。轉頭和郁倩倩低聲商量，徵得郁倩倩同意，楊斌問章鈞：「我們能參加嗎？」

    「當然可以！我今天也去的。」章鈞很高興，「只要是在我們這裡買的車，就可以加入我們的俱樂部，有活動當然可以參加。」

    楊斌第一次知道自行車居然也有俱樂部，便問起如何入會的事情。章鈞拿出一本筆記本，讓楊斌和郁倩倩填上姓名和聯繫方式，又在兩人自行車上貼上帶「鐵驢單騎」字樣的貼紙，便算入會了。

    楊斌和郁倩倩借了店內儲物間換了騎行服，又買了兩個騎行背包裝換下來的衣服。看看天氣炎熱，楊斌心想放車架上的一壺水肯定不夠喝，本想再買兩瓶放背包裡。但章鈞卻以不方便為由，建議楊斌買了兩個可配合騎行背包使用的兩升裝的水袋。楊斌見這水袋有一根管子從背包上的專用小孔中伸出，吊在胸前，口渴時只要輕咬管口便可飲水，的確方便實用，便很爽快的付了錢。

    一切準備停當，兩人便由章鈞從中介紹，和聚在門口的眾騎友一一見面。這些人大多和楊斌差不多年紀，但也有四個年紀較大。其中有三個大概三十多歲，高高瘦瘦的被稱為彪哥；矮矮壯壯，剔扳寸頭，手臂上紋著一條紅鯉魚，看上去模樣挺嚇人的是大龍；同樣個子不高有些壯碩的一個光頭男子則被稱為葉山兄。末了，章鈞又指著一個四十多歲看上去很和善的男子介紹道：「這是我們俱樂部的元老級人物——何叔。」

    楊斌和郁倩倩一一上前見禮，互相認識後，便一同出發，前後一字排開往大浮而去。章鈞騎著一輛公路車在前面領頭，彪哥在最後收隊。

    楊斌和郁倩倩都是新人，不熟悉線路，只得安安分分地跟著大部隊一起行動。騎了一會兒，一個高高胖胖，看上去才十六七歲的男孩便竄到他們身邊，咧著嘴向他們打招呼。

    楊斌記得剛才章鈞的介紹，此人名為泡泡，大概是因為長得胖的緣故。是俱樂部年紀最小的一個。楊斌也友善地向他打了聲招呼：「你好。」

    「你們的踏頻太慢了，這樣會累的。」泡泡說道。

    「什麼？」這話講得太專業，楊斌沒鬧明白。

    「我是說你們的變速調得太大了，後面的變速可以放上去一點。」

    楊斌低頭看車把變速，自己調在了前三後八上，前面的變速放在了三個牙盤中最大的一個上，而後面的變速則放在了八個飛輪中最小的一個上。原本以為這麼大的前後齒輪比例能夠使自己踩一圈能騎出去老遠，現在聽泡泡所言，卻是費勁不少。

    試著將後變速調到七檔上，果然比剛才要輕鬆很多。轉頭又教郁倩倩如此辦理，便向泡泡請教各種路況的變速技巧。

    泡泡年紀雖小，但騎車經驗很豐富，一通解說讓楊斌和郁倩倩受益匪淺。

    一行人往西沿南北走向橫切整個錫城市區的太湖大道走到底，到達蠡湖風景區，便往南朝大浮方向走。從這裡開始道路狀況明顯沒有剛才那麼好走，雖說還是平整的柏油路面，但沿途山多坡陡，騎起來很費勁。車隊中好幾個體能較弱的騎友開始放慢了速度。

    一直陪在楊斌和郁倩倩身邊的泡泡也開始喘起了粗氣。不過在前方，也有幾個騎公路車的開始加速，像飛一般地往前衝去，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他們怎麼騎得那麼快？出發前不是說要走在一塊兒的嗎？」楊斌問。

    「他們騎的事公路車，而且前面沒什麼岔路，只要一直走就行了。」泡泡邊說邊喘氣，「這些人都是業餘運動員，體能超好。估計是速度太慢覺得不夠爽快。他們會在終點等咱們的。」

    楊斌心中一動，也很想加速追上去，但顧及郁倩倩，又忍住了。

    「想追就追吧！我慢慢過來。」彷彿真有心有靈犀似的，郁倩倩看出了楊斌的想法，說道。

    楊斌聞言大喜，交代了兩句，腳下用力一蹬，就衝了出去。

    「省點力氣！前面有很多坡！」泡泡在後面大叫。

    楊斌可不管這些，難得有這麼個鍛煉的機會，怎能放過？腳下繼續用力，碼表上的時速很快就超過30公里，並不斷提高，待楊斌衝過第一個陡坡的時候，已經達到了60公里，楊斌連人帶車箭一般的凌空越過坡頂，在空中滑行了好幾秒才落地。看得遠遠的吊在後面的泡泡等人目瞪口呆。

    郁倩倩見楊斌開始發飆，也開始加速，雖然沒有楊斌這麼誇張，但速度也達到了四十多公里，一樣凌空越過坡頂，追著楊斌的背影而去。

    被一個人丟下的泡泡驚愕得差點從車上摔下來，喃喃自語：「瘋了！瘋了！」

    楊斌騎了一段，感覺尚有餘力，便進一步提速。不過路上有很多彎道，路旁又都是山崖，楊斌也不敢低頭看表，不曉得具體到了多少速度，只知道好幾輛汽車被他超過，車內傳出陣陣驚呼。

    沒一會兒功夫，楊斌就就趕上了章鈞等人。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章鈞此時已經從領隊變成了第二名，正緊跟著葉山拚命往前騎。

    「終點在什麼地方？」楊斌和他並行，問道。

    章鈞開始沒注意，待發覺身旁之人是楊斌時，嚇得車把一歪，差點連人帶車甩出去。好不容易穩住車身，章鈞低頭看碼表，又轉頭用驚愕的眼光看了看楊斌的山地車，最後才看楊斌本人。

    「問你呢！終點在哪裡？」楊斌又問。

    「過了大浮，沿山水西路一直往前騎，看見白旄村的牌子就到了。」章鈞回答道。

    「謝了！」確認了終點，楊斌絕塵而去。章鈞看著逐漸消失的楊斌的背影，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沒一會兒功夫，楊斌就到了章鈞所說的寫有「白旄村」三字的路牌下。停車歇息，喝了兩口水，發了一身汗，楊斌只覺神清氣爽，體內真氣很是活躍，雖站立不動，也依然沿著經脈高速運轉，和往常大不一樣。

    楊斌盤腿打坐，想要探究真氣不尋常運轉的原因，並試著主動調動真氣，卻始終摸不到要領。只得作罷。又歇了好一會兒，才見騎著公路車的章鈞等人陸續到來。不過，出乎楊斌意料的是，他原本以為一直和泡泡騎行在一處的郁倩倩也緊隨公路車組而來了。

    「你沒事吧？」楊斌走到郁倩倩身邊，看她滿頭大汗，累得兩腿直顫，很是心痛。正想幫她擦汗，卻找不到毛巾。這時候，楊斌才發現章鈞等人或套在頭上或圈在頸中的魔術頭巾的妙用，只見他們紛紛將頭巾摘下往臉上一抹汗，端得是方便無比。

    「看來以後也要買幾條魔術頭巾才好。」楊斌心想。但再怎麼想也是以後的事情，楊斌把背包解下，從衣服口袋中掏出手帕，遞給郁倩倩。

    郁倩倩咕嚕咕嚕地喝了好多水，汗出得更多了，楊斌的手帕濕透了也沒擦乾。楊斌無奈，又把自己的衣服給遞了上去。

    待郁倩倩將臉擦淨，扶她坐下歇息，章鈞幾人圍了上來。

    「哥們！你不會是國家隊的吧？」章鈞問道。

    「不是啊！怎麼？」看他們的眼神很怪異，楊斌問道。

    「你的實力都可以去參加環法自行車大賽了！」一旁的葉山說道，「而她，參加國家隊也沒什麼問題。」

    「是啊！是啊！葉山兄以前是省隊的運動員，他說得準沒錯。」旁邊眾人雜七雜八地表示贊同。

    「沒有這回事，我和倩倩只是平時很喜歡鍛煉而已。再說今天也沒騎多少路，所以才拚命趕上來。路再長一些我就沒力氣了。」楊斌很謙虛。

    「加入國家隊？開玩笑，萬一讓人發現了自己的秘密，那還不被活體解剖了？」楊斌心想。殊不知他今天的表現已經很驚人了，山地車把公路車甩開老大一截，正常人類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和眾人聊了半晌，後面的山地車組也到了，免不了又是一番對於楊斌和郁倩倩變態體能的議論。楊斌好說歹說才讓他們相信自己已沒有體力繼續衝刺，消除了眾人對他是「超人」的猜測。

    至於郁倩倩，大伙看她歇了半天還是萎靡不振的樣子，心中的驚訝倒也沒有對楊斌這麼強烈，也就沒有過多議論她。	

第十三章 先天境界

    歇息了一會兒，一行人又沿著村旁小道，一路騎到白旄渚。這一段路都是石子鋪就的土路，坑坑哇哇十分難騎。大部分人都下車推行，公路車組更是小心翼翼，個別愛惜的甚至將車子扛在了肩頭。只有包括泡泡在內的極少數山地車組人員，彷彿為了出剛才的一口「怨氣」，仗著山地車道路通用性強的特點，飛車呼嘯而過。

    楊斌顧及郁倩倩體力耗盡，便接過她的背包，陪著她一起慢慢往前走。

    「感覺怎麼樣？」楊斌問道。

    「好多了。就是兩腿無力。」郁倩倩看上去很可憐，連路都快走不動了。

    楊斌見狀，將她猛地攔腰抱起，在郁倩倩的驚呼聲中將她放在自己肩頭，兩手空出分別推行兩輛山地車。

    郁倩倩像孩童似的騎在楊斌肩上，大腿夾著楊斌的脖子，東搖西晃，重心很難掌握，不覺兩腿夾得越發用力，雙手抱住楊斌的腦袋，連眼睛都遮住了。慌得楊斌連聲大叫：「別晃！別遮住我的眼睛！我快透不過氣來了！」

    也許人的潛力真的是在危難中才能顯露，就在兩人都快摔倒之際，楊斌突然靈光一顯，鬆手放開自行車，抓穩郁倩倩兩條光潔的小腿，用背包胸帶和腰帶將它們縛在自己胸前，才算讓郁倩倩坐穩了，解除了「危機」。

    在彪哥等人的幫助下，楊斌重新推起自行車往前走去。感受著脖頸間傳來的溫熱和騎行褲後女子神秘處的輪廓，楊斌不由想入飛飛，連呼吸都粗重了。

    總算坐穩的郁倩倩抱著楊斌的額頭，看著因視角變高顯得和以往不同的風景，興奮得咯咯直笑。但不一會兒，當楊斌粗重的喘氣聲傳來時，郁倩倩便緊張起來。

    「你怎麼樣？我下來吧！」郁倩倩低頭看到楊斌連耳朵都紅了，有些心疼的說。

    「沒……沒事……」楊斌紅著臉說。這人的生理反應要來，那真是攔都攔不住。楊斌雖然拚命回顧些無關的事情想要轉移注意力，但下身還是不可遏制地膨脹起來，和緊身設計的騎行褲摩擦得讓楊斌異常難受。

    見楊斌說話吞吞吐吐的，郁倩倩很奇怪：「那你怎麼喘氣臉紅的……」話還沒說完，聰明的郁倩倩便猜到了真相。她的臉也刷得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此時的郁倩倩也感受到了楊斌的尷尬。隨著楊斌身軀因走路而產生的有節奏的起伏，郁倩倩敏感的下身被楊斌散發出灼人體溫的脖頸摩擦撞擊，一陣陣酥麻感從下往上沿著脊髓直衝大腦，讓郁倩倩都快癱軟了。

    「流氓！」郁倩倩漲紅著臉輕聲羞罵。

    聽到郁倩倩似惱實羞的罵語，楊斌的尷尬反而消除了。一不做，二不休，楊斌索性側頭在郁倩倩大腿上狠狠地吻了一口。

    被楊斌的突襲搞得心神大亂的郁倩倩雙手對著楊斌的腦袋亂拍，口中罵道：「你作死啊！別人都在看著呢！」

    楊斌低頭挨打，卻還在口花花：「那是不是在沒人的地方就可以？」

    結果又引來郁倩倩一陣亂打，不過這次不是用拍了，而是用錘。楊斌雖然體質過人，身體強度不同於常人，無奈郁倩倩也是練過拳腳的女「強人」，打得楊斌直喊疼。

    郁倩倩發洩了心中羞惱，見楊斌真的吃痛不住，忙改錘為撫，輕揉楊斌那有些往佛祖方向靠攏的腦袋，柔聲問道：「還疼嗎？」

    「疼！不過被老婆大人一揉就不疼了。」楊斌賣乖道。

    郁倩倩聽他叫自己老婆大人，心中一喜，卻還是害羞的在楊斌腦袋上輕拍了一下。

    兩人打情罵俏，旁若無人，卻羨煞了不遠處的章均等人，紛紛在心底賭咒發誓也要找個女伴一同騎車才好。

    楊斌和郁倩倩一路說笑，倒也不覺得累，待翻過一座小土坡，眼前豁然開朗，一片藍灰色的湖水展現在眼前。在陽光的照射下，層層波浪泛起銀白的浪花。向南遠眺，極目處天水一線，隱約有一座島嶼浮在水上，據彪哥稱，那是中山島，往西看去，一線灰濛濛起伏的山脊橫臥水上，那應該是地處太湖西北岸的馬山。

    郭沫若有言：「太湖佳絕處，盡在黿頭渚。」不過在楊斌等人想來，這白旄渚比之黿頭渚也不惶多讓。且此地人煙罕至，比之早已稱為錫城熱門景點的黿頭渚來，更多了三分野趣。

    如斯美景，讓眾人陶醉，從湖面吹來的陣陣涼風，也在這炎熱的天氣中給眾人帶來了一絲愜意。

    楊斌也陶醉在這美景之中，渾然忘了郁倩倩還在自己的肩頭，只覺得心神一片寧靜，整個靈魂似要融入島這片天地中一般。呼入口鼻中的空氣彷彿化作萬千條清涼的水線，往身體各處滲去。

    就在此時，楊斌丹田突然一震，本就沒有停息的真氣忽然以更高的速度運轉開來，速度越來越快。楊斌只覺渾身氣力似乎都被這疾速運轉的真氣抽乾，甚至產生了整個身軀逐漸收縮乾癟的錯覺，痛得楊斌恨不能引頸自戮，以擺脫這非人的折磨。就在楊斌自以為走火入魔一心等死的關頭，原本分別行走於任督二脈的真氣猛地衝破彼此的間隔，在百會與會陰二穴相會，發出「噗」的一聲，再無分彼此，形成一個大周天運行於週身各穴。

    大周天既成，楊斌只覺有一股清涼之氣如水銀瀉地般自百會穴傾入，澆熄了適才週身的痛楚，而原本雄厚猛烈的真氣，此時卻消散進了週身各處血肉中，只餘下一線遊走於經脈之中。可楊斌分明感到這一線真氣和以往自己的真氣截然不同，雖只有一線，可其威力卻是以前真氣的很多倍。

    就在楊斌詫異之際，他的腦海中卻浮現出一篇名為「補天訣」的秘籍，言語古奧生僻，可楊斌卻覺得十分熟悉，其中意義彷彿是天生就刻在自己腦中一般，再清楚明白不過。

    「發什麼愣呢？快把我放下來。」楊斌正想根據口訣探察適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時，忽覺耳朵一痛，耳邊傳來郁倩倩的聲音。

    楊斌頓時醒過神來，發現郁倩倩正在擰自己的耳朵。忙將她放下，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郁倩倩奇道：「你傻了？什麼『什麼時候了』？你剛才怎麼發呆啊？我說話你也沒聽見。是不是累糊塗了？」說著便用手去摸楊斌的額頭。

    楊斌笑著掩飾：「此地風景太美，小生心神皆罪，故而愣神發呆。還請小姐原諒則個！」說完，嗨假模假樣地做了個揖。

    郁倩倩玉手在瓊鼻前扇動，嗤之以鼻道：「酸！真酸！」

    言罷，兩人大笑。

    這半日的騎行遊玩非常盡興，回到「鐵驢單騎」，楊斌和郁倩倩都嗨覺得意猶未盡。便詢問章鈞等人平日間是否有累死活動。章鈞告訴二人，如天氣良好，每週二晚上七點會有從體育中心到閭江的夜騎活動。問清楚活動詳情，楊斌便和郁倩倩告辭離開了。

    由於是週日，楊斌和郁倩倩便沒有回家，各自和家裡通了個電話便直接騎車回了學校。此時的自行車運動在全國尚是少數人的運動，並不為大眾所熟悉，在錫城玩自行車的更是鳳毛麟角。因此兩人騎著車一身裝備地出現在校園裡，很是引起了同學地關注。整個晚自習的時間，不斷有人向他們詢問此事。

    好不容易捱到晚自習結束，兩人逃也似的離開了教室。為了防盜，楊斌幫郁倩倩把車扛到了宿舍，扔在陽台上。趁其他人還沒回來，兩人溫存片刻，也便分開了。

    楊斌帶著車回到宿舍，立刻被眾舍友包圍，自然又是一通關於郁倩倩、關於自行車的討論。等熄燈後，眾人睡著，楊斌才有空研究起今日真氣暴走之事。

    楊斌默想那篇莫名其妙憑空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補天訣，才發現今日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真氣暴走現象可謂是危險萬分。

    原來，楊斌體內的真氣在體內溫養多年後，早已壯大到了極限，還差一點就能突破原有的後天境界。而今日騎行時一來運動量較大，真氣運行迅速，恰巧突破了臨界點；二來看到美景心神皆醉之際恰巧進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三來前幾日與葉茜茜的那番「運動」使真氣中納入了部分陰氣，彌補了原本真氣過於陽剛的不足。三方面因素結合，使得楊斌無意間打通了任督二脈，跨入了先天境界的大門。三者缺其一，楊斌今日都不會如此順利「通關」，很大的機率便是就自損經脈，從此之後只能和病床為伴。

    而原本雄厚卻駁雜不精的後天真氣，則在此過程中被去蕪存菁，其精華凝練成了一線先天真氣。而那些多餘的駁雜真氣則被補天訣自動煉化到了肌體之中，使得楊斌的肉體強度更上一層樓。

    細想今日巧遇，楊斌爆出一腦門的冷汗。心說：「要不是老子命大，機緣巧合，搞不好從此就成廢人了。」

    不過對於這補天訣的來歷，楊斌依然一無所知。不過從今日遭遇看，自己腦袋中還真存在著不少秘密，不過這些秘密恐怕也要等功力到到一定程度後才能一一解開。

    楊斌心想，既來之則安之，這補天訣的秘密總有一天會被全部揭開，現在多想也無濟於事，日後照著它練就是了。思忖完，楊斌便蒙頭大睡起來。	

第十四章 暴虐

    第二天，楊斌和郁倩倩照例一早起床跑步到山頂。

    到達山頂後，楊斌按老規矩將家傳拳法從頭到到尾練了一遍，感覺和以往大不相同。以前練起來雖說虎虎生威，但卻剛猛有餘，機變不足。而今日一趟拳下來，卻是份外的圓潤自如。隨著拳法的演進，楊斌按照補天訣所述的心法運轉真氣，只覺拳勁份外有力。雖無平日那麼剛猛，卻多了一份收發自如，威力反而越發強勁。而體內那股不聽話的真氣在「升級」為先天真氣之後，即使在身體處於靜態的情況下，也會自行沿著各條經脈運轉了。而楊斌按補天訣心法搬運真氣時，也是如臂使指，順暢非常。

    楊斌趁別人不注意，偷偷揀起一塊石頭打了一拳，卻見那石頭表面無事，和平日見一拳下去石頭立馬迸裂大不相同，但敲碎表層一看，卻見石頭內部都被拳勁碎成齏粉。楊斌大喜，心想進入先天境界果然不同，更堅定了努力修習補天訣的決心。

    不過楊斌心中依然有個疑問。現在他腦海中的補天訣只是一個片斷，從其文辭上看，似乎只是一部典籍的開頭部分，按法修煉，還能突破現有境界更進一步。可是在楊斌的認識中，武功心法到了先天境界就已經是盡頭，從未聽說有人能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除非是傳說中的修仙……想到此節，楊斌心頭一震，冒出一身冷汗。

    修仙，那可是長生不死之術，楊斌對此從未對此有過奢望。一來神仙只存在於神話之中，秦始皇、漢武帝、唐太宗、明世宗，多少帝王對此孜孜以求，可都以失敗告終，這仙道憑什麼偏偏垂青自己？楊斌可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憑空從天上掉下餡餅的好事。結合自己身體的特異狀況，楊斌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二來，楊斌看那些有關修仙的小說野史，都說要修仙就要斷絕七情六慾，要拋家出世，方能有所成。楊斌有父母親朋，最近又有了女朋友，更不要說在外面還有一堆的「床伴」，生活得無比滋潤，要他常年待在深山老林啃野菜，沒有鮮肥滋味之享，沒有妖嬈美女相伴，那種日子只是想像就讓楊斌不寒而慄。況且，一人獨活於世，看著自己熟悉的親人朋友一個個老去，那是何等的悲涼？

    不過補天訣進入先天境界的特點便是二十四小時都能運轉，無論有無意識，先天真氣都會沿著固定的經脈運轉搬運，不斷壯大。就算楊斌以後既不運動也不主動運功調息，這股真氣也會不斷壯大，直至突破目前的境界。

    想到此節，楊斌長歎一口氣，心說：「既來之則安之！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打定主意，迎頭而上，盡早突破現在的先天境界，查明真相，爭取把主動權抓在自己手裡。

    就在楊斌心事重重之際，郁倩倩從小店裡探出頭來，喊到：「面好了，進來吧！」

    「來了！」楊斌放下心事，進了店內，卻看到郁倩倩端來一碗麵，色香俱全，和以往絕然不同。嘗了一口，很是美味。心知剛才郁倩倩沒和自己對練，而是轉進了店裡，原來是弄出了這一碗美味。

    楊斌心中感動，眾目睽睽之下抱住郁倩倩說道：「還是老婆大人貼心！」

    郁倩倩卻也沒有像昨日那樣拿拳爆錘楊斌，而是羞紅著臉不說話。

    「老楊！你得了這麼個孫媳婦可是有福了！」店內諸人哄笑，對著正吃麵吃得滿頭大汗的楊錫麟說道。楊斌望去，原來自己祖父也早到了，但現在正忙著吃麵，也不回答眾人，只是哼哼了兩聲以示回應。

    吃完早餐，楊斌和郁倩倩手牽著手慢慢踱下山。一來，今天上午要到十點才有課，早上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揮霍；二來兩人自確立關係以來，還沒有真正兩個人約會過。此時山間無人，空氣清新，景色秀麗，正是約會的好地方。

    一路上卿卿我我，說說笑笑，兩人正在開心之際，山路兩旁突然竄出來十幾個手持刀棍戴著口罩的蒙面大漢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就是楊斌？」領頭的一個蒙面人問道。與其是詢問，不如說是確認。

    「正是。有何貴幹？」楊斌瞇著眼睛笑著問。這些人大多手持鑄鐵自來水管，個別人還拿著砍刀，普通人見了難免嚇得屁滾尿流，可楊斌卻一點都不放在心上。按楊斌以前的水準，這麼點人都不夠他塞牙縫，何況現在功力打進，更是不在話下。

    郁倩倩表現也很冷靜，只是靠緊楊斌一步，暗自戒備。

    見兩人沒有預想中驚慌失措的表現，領頭的蒙面人很是意外，但場面話還是要說的：「小子！聽說你很囂張！今天我們就來領教領教！看看是你的拳頭硬，還是我們的棍子硬！」

    這種場面楊斌見多了，聽這番莫名其妙的話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和自己有過節，喊人來報復。不過細想之下，最近自己行為很是收斂了，並未得罪什麼人。正想不是要出手把他們嚇唬走，那領頭的蒙面人的一句話卻把楊斌激怒了。

    那人見楊斌不語，以為楊斌害怕了，很是得意，囂張地說道：「害怕了？知道害怕就從我們褲襠裡鑽過去。讓你身邊的妞陪我們樂和樂和。」

    楊斌既然接受了郁倩倩，就絕不會讓她受到委屈。這些人如果只是單純的打架的話，那楊斌頂多給他們一個小教訓而已。可此時他們卻對郁倩倩心懷不軌，可就犯了楊斌的大忌。就見楊斌雙眼變得赤紅，渾身冒出一股殺氣。而那人卻絲毫未覺，還在滔滔不絕地耀武揚威，而其他人也是嘿嘿淫笑，彷彿郁倩倩已經是他們口中肥肉似的。

    還未等那人說完，楊斌就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一巴掌揮在他臉上，就聽見一聲慘叫，領頭那人就被扇得兩腳離地，整個人向一旁飛出去幾米，倒在地上捧著臉嗚嗚直叫。因為戴著口罩，也沒法看到傷勢如何，就見口罩迅速被獻血染紅，不多時，那血就淌了一地。

    其他歹徒先是一愣，繼而紛紛舉起手中家什向楊斌揮來。楊斌哪能讓這些癟三打到？迅速衝入人群之中，抓住其中一人的棍子，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上，把他踹飛了出去。

    手中有了棍子，楊斌如虎添翼，把棍子舞得密不透風，雖有十幾把鋼管和砍刀向他揮來，卻絲毫近不了身。沒一會兒功夫，圍在楊斌身邊的這些人就被楊斌敲斷了手腳，痛得在地上打滾。

    待楊斌收拾了這些人，轉眼看郁倩倩，卻見她身邊也躺著兩個人。原來這兩人見楊斌被圍，便趁機撲向郁倩倩，卻被郁倩倩打趴在地上。郁倩倩心恨這些人色膽包天，下手可比楊斌狠多了，就見這兩人的雙臂被郁倩倩用重手法這段，兩隻手臂呈現一種怪異的角度，骨折處的臂骨都戳出了皮肉。兩人早就在劇痛之下相繼昏迷過去。

    「你沒事吧？」楊斌邊問郁倩倩，邊上上下下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沒事！」郁倩倩說道，眼睛卻充滿仇恨的死死盯著那還倒在地上嗚嗚呻吟的頭領。剛才這人的話語很顯然勾起了她心底的痛苦，讓她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看到郁倩倩的眼神，楊斌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想法。楊斌走到那人跟前，一把拽下他的口罩，只見此人一張臉雖然血肉模糊，卻也能大概分辨出相貌，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模樣很是凶狠。楊斌對他的臉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一時卻想不出在哪裡看見過。想了半晌，才記起以前在警局看到的一張通緝令，此人和那通緝令照片上的人長得很像。

    楊斌點了根煙，緩緩問道：「誰讓你們來的？」

    那人只是痛得哼哼，並未回答楊斌的問題。

    楊斌知道此人雖然受創不輕，口鼻直冒鮮血，但自己剛才下手很有分寸，他的模樣雖然恐怖，但並不影響說話能力。

    「不說是吧？」楊斌冷笑，伸手抓過他的右手。那人雖然想要反抗，可在楊斌恐怖武力下又怎麼可能成功？就見楊斌手指一捺，那人的右手食指第一節就被壓成了薄薄的一片爛肉。

    十指連心，手指受此巨創，那人痛得發出「啊」的一聲慘叫，就想昏過去。楊斌哪能讓他如意？一絲真氣輸入他體內，刺激他的神經系統，讓他保持清醒，又讓他對痛覺加倍敏感。

    那人嚎了好久，直嚎的聲嘶力竭。待他嚎完，楊斌又問：「回答我的問題？」說著，又要去捺他的中指。

    見此情形，那人忙忍痛喊道：「我說！我說！」

    訊問了半天，原來此人名叫謝洪斌，幾年前在家鄉因強姦幼女被警方通緝，一路逃到了錫城，隱姓埋名加入了錫城一個黑社會團體當了打手。幾年來靠著一股子蠻勁倒也混出了一點名堂，成了幫會中的一個小頭目。前幾天他一個正好在錫城上大學的堂弟和他說自己在學校被楊斌欺負了，他便領著一干手下四處探察楊斌行蹤，終於探察出楊斌喜歡每天早上爬山，於是便在今天設下了埋伏，企圖給堂弟報仇。不過在看到郁倩倩時又犯了好色的老毛病，便動了劫色的念頭。卻不想楊斌如此強悍，自己一干人等連人家一根毛都沒傷到，就被打得落花流水。

    楊斌最見不得強暴婦女之事，聽此人如此下作，便動了讓他下地獄的念頭。	

第十五章 立功與麻煩

    楊斌正想下暗手把謝洪斌給殺了，郁倩倩卻走了過來，說道：「把他交給警察吧！」

    楊斌一愣神，轉過頭去看郁倩倩，卻見她目光中雖然還透射出絲絲仇恨，但大體上已趨於平靜。思考片刻，楊斌對郁倩倩說道：「那好吧！你回山頂打電話報警，我在這裡看著他們。你要告訴他們，領頭的是通緝犯謝洪斌。」

    之所以要強調謝洪斌的身份，是為了引起警方的重視。楊斌知道，基層的派出所乃至分局普遍和地方上的黑惡勢力有著錯綜複雜的聯繫。雖說還沒到膽敢私放通緝犯的程度，但在一些勢力的運作下也有可能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只有引起市局高層的注意，今天這件事情才能被最客觀地調查清楚，才能保證自己和郁倩倩地安全。

    郁倩倩點頭離去。楊斌又開始盤問謝洪斌。從謝洪斌的口中得知，他那堂弟名叫謝洪德，也是錫城師範學院學生，正是幾天前向侯德財推銷劣質收音機的那群人的頭頭。

    瞭解了前因，楊斌也沒興趣再和他囉嗦，一腳把他踢昏，抽著煙等警察到來。沒一會兒工夫，郁倩倩便領著楊斌的祖父楊錫麟等一群人趕來了，而和楊斌熟識的王阿公也在其中。

    眾人看著倒了一地的歹徒，對楊斌和郁倩倩的身手都嘖嘖稱奇。而楊錫麟卻把楊斌拉到一旁，輕聲責怪他下手太重，後果難以收拾。

    一直在看楊錫麟和楊斌祖孫倆說話的王阿公卻突然插口道：「不要擔心！等會兒警察來了我來和他們說。「

    就在楊錫麟和楊斌正在狐疑王阿公是否在說大話的時候，幾輛警車沿著崎嶇不平的盤山公路開了上來，從車上下來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

    領頭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看上去很精明能幹的一級警司，就見他招呼一幹警員，把現場控制了起來。

    就在此時，就見王阿公和他打了聲招呼：「小馬！怎麼是你來了？」

    那姓馬的一級警司原本冷著張臉，正要去盤問現場唯一站著的年輕男子楊斌，聽到有人喊自己，轉頭一看，見到王阿公，頓時在臉上堆出了燦爛的笑容，小跑到王阿公身前問好：「王伯伯也在這裡啊？這些人沒傷到你吧？」

    王阿公擺擺手，手指楊斌說道：「我才剛來。這些『歹徒』可都是那位小兄弟打倒的。」語氣在「歹徒」二字上特別重。又說到：「聽說這裡面還有個通緝犯。」

    那馬警司心領神會，說道：「我也是聽說這裡有個通緝犯被抓住在親自帶隊過來的。如果情況屬實，那這位小兄弟自然是屬於見義勇為，我們警方是要嘉獎的。至於這些人的傷，那是咎由自取，這位小兄弟也是正當防衛，不會有麻煩的。」

    王阿公聽他說完，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楊斌和郁倩倩在一旁很是詫異，這個王阿公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和一個普通的退休老頭沒什麼區別，未成想居然有如此大的能量。一級警司在可是警局內的正科級幹部，也就比市局的副局長低一級而已。如今在王阿公的暗示下，此人能說出這麼一番話，基本上也就給這次事件定性了。楊斌和郁倩倩至少在警察那方面就沒有什麼可顧慮的了。

    馬警司和王阿公打了聲招呼，又忙著去指揮警員幹這幹那。楊斌悄悄問王阿公：「王阿公，那警察怎麼這麼聽你的話？」

    王阿公笑著低聲對楊斌說：「我這話你可別外傳。」見楊斌點頭，又把聲音壓得更低，說道：「我兒子是咱們錫城警察局的局長……」

    楊斌恍然大悟，這馬警司認識是王阿公兒子的親信，否則不會年紀輕輕就成了正科級幹部，現在頂頭上司的老爸發了話，自然要好好表現。想到此節，楊斌忙向王阿公道謝。

    王阿公笑著阻止楊斌，說道：「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和你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點小忙我總是要幫一幫的。」

    又和王阿公閒聊了幾句，在祖父的關照聲中，楊斌和郁倩倩登上了警車，一起往市公安局而去。

    來到公安局也沒廢什麼功夫，在高層的指使下，辦案刑警很快給今天這起導致十幾人受傷的流血事件下了歹徒企圖強暴婦女，好青年力擒歹徒的結論。郁倩倩什麼事情也沒有，楊斌自然成了見義勇為的好青年。而那十幾個歹徒則躺在醫院裡等待審判，而潛逃多年的謝洪斌則被重點關照，連進醫院看傷的優待都沒有，被直接關進了看守所。

    楊斌和郁倩倩直到下午才回到學校，剛回教室沒多久就被喊到了院長辦公室。原來警局方面早已和學校領導聯繫過了。本校學生出了這麼大的事，作為學校最高領導的院長自然不能不聞不問，一早就著人在教室和宿舍等處候著，一看到楊斌和郁倩倩立刻請他們去院長辦公室。

    楊斌和郁倩倩來到院長辦公室，自然又受到了一番嘉獎。錫城師範學院的院長梁建國現年五十歲，原本只是在一所中專當校長，後來靠著溜鬚拍馬的功夫討好了上級領導才混進了大學當校長。因此一直被學校裡的教職工看不起，一些老教授更是憑著資歷，敢當面把他貶得一文不值。尤其是這兩年，因為提拔他的那位領導退居二線，失去靠山的梁建國的日子更加難受，很多人都有了取而代之的念頭。在這種情況下，當本校學生能夠勇於和歹徒鬥爭，併力擒通緝犯的消息傳來，梁建國彷彿看到了一盞仕途的明燈照耀在他眼前。畢竟本校學生有此壯舉，再怎麼說也是學校教育得法不是？

    梁建國當即決定要趁此機會好好炒作，來作為自己的政績。在楊斌和郁倩倩回來之前，梁建國就召集院黨委開會，當場決定要在全院宣傳此事，並給兩人減免學費，以資鼓勵。而謝洪德因在校內強買強賣被阻止心生怨恨勾結黑社會報復同學的事情，為了學校顏面考慮，自然是不能說的，但也不能讓他繼續在學校待下去。與會領導一直決定，以學習成績差，更兼品行惡劣的理由將他開除學籍。而其他與謝洪德為伍的一干學生，也各處於程度不同的處分。

    將這些決定和楊斌、郁倩倩說明後，梁建國開口問道：「楊斌同學，我聽警方介紹，你是一個武林高手，是不是啊？」

    楊斌忙道：「只是家傳的拳腳功夫，算不得武林高手。」

    梁建國哈哈一笑，說道：「楊斌同學謙虛了。如果不是武林高手，又怎麼能如此輕易就制服這麼多歹徒呢？」停頓片刻，有說：「我有個提議，不知道楊斌同學能不能答應。我聽說你是中文系學生會社團部的幹事，我想請楊斌同學負責組建一個武術社團，教咱們學校的同學一些防身術。一來，咱們學校地處偏僻，治安環境不是很好，同學們學一些防身術遇上緊急情況也好有所防備；二來，武術是咱們中國的國粹，如果有條件的話，咱們也應該將它發揚光大。你看如何？」

    面對院長希冀的目光，楊斌一臉為難，只能使出當初拒絕茅小玨的那招「家族武學，概不外傳」的借口。

    可梁建國是什麼人？他可是在官場傷混了幾十年的老油條，楊斌的這點借口又怎能難道他？只聽他說道：「家族武學的確是不能外傳。可我也沒有讓你把壓箱底的功夫拿來教啊？楊斌同學，我看你就把市面上流行的防身術選一些精華教給咱們學校的同學，如何？」

    楊斌再三推脫，都沒有成功，只得答應下來。

    事情既然已經全部弄妥，錫城師範學院的管理層展現出難得一見的高效率。當天晚上，學校方面就趁晚自習的機會，通過校內廣播和電視轉播系統，將楊斌和郁倩倩的英勇事跡添油加醋地宣傳了一通。當然，這其間有相當大的功勞是學校領導有方，教育得法的緣故。他們也不想想，楊斌和郁倩倩入學連一個月都未到，能受到學校怎樣大的影響？末了，還宣佈學校即將組建一個武術社團，由楊斌同學擔任社長兼總教練。

    不管怎麼說，楊斌和郁倩倩在校內的名氣變得很是響亮，電視轉播結束沒多久，就有不少其他班級乃至其他系的學生成群結隊地來到99中本1班要認識認識兩人。

    楊斌和郁倩倩不勝其擾，很快就落荒而逃，躲到圖書館去了。直到熄燈後才敢回宿舍。	

第十六章 風雨前夜

    這天晚上的電視轉播在錫城師範學院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轟動。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楊斌和郁倩倩的英勇事跡不過是增添了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但也有一些人起了別樣的心思，因而夜不能寐。

    晚自習結束後，206宿舍變得異常熱鬧。很多人未能在教室內見到楊斌，便紛紛來到宿舍想一睹能打敗十幾個持械歹徒的武林高手。這些人有些是純粹來湊熱鬧，也有一些是聽校領導說要成立武術社團，在獵奇心理的驅使下，想來一睹楊斌身手以決定是否報名的。整個206宿舍被擠得密密麻麻，插腳的地方都沒有，連門前走廊也站滿了人。

    面對眾人嘰嘰喳喳的各式詢問，早早回到宿舍的何建軍等人不勝其擾，一個頭兩個大。而文華卻很興奮，站到了一張桌子上面如同街頭演講般大聲向大家介紹起楊斌的種種事跡。只聽他口燦蓮花、口沫橫飛，添油加醋地將楊斌的一點點小事都渲染成驚天動地的壯舉。在他的口中，楊斌似乎成了一個比超人更無敵，比哥斯拉更高大的武力超群絕倫，一拳能打垮泰山，一腳能踢飛日本列島的奧特曼似的非人類。

    而他最大的依據便是被他踩在腳下的書桌。不過那被楊斌一拳打穿的桌面，也硬生生被他吹噓成是用手指點穿的。就連衛生間地面上不知多少年前就失蹤的幾塊馬賽克瓷磚，也沒逃脫他那張誇誇其談的嘴，愣是被被演繹成是被楊斌暗運真氣一泡尿沖掉的。

    對於文華誇張的宣傳，眾人自然是不信的。不過他說得好聽，大家也就權當是聽說書解悶。至於那張最具有說服力的桌面，由於被宣傳得過於神奇，反而不能取信眾人，直接就被無視了。

    一大群人等到熄燈也沒見楊斌回來，只能掃興而歸。臨走前都說，等楊斌的武術社團一成立，定要讓他好好演示一番，看看是否有文華說得這麼誇張。

    不過，就算文華所言不實，能一口氣打怕下十幾個人在當世也算是高手了。如果能夠學得一招半式，以後在女孩子面前一露，尤其是來個英雄救美之類的舉動，那不是美女大把大把的來？懷著這樣的心思，很多人進入了夢鄉。在睡夢中，似乎真的成了一個被無數美女圍繞的俠客，樂得在睡覺時也笑出聲來。

    茅小玨也很興奮。當初知曉楊斌武功很厲害的時候，她便纏著楊斌要學，不過被楊斌拒絕了。現在學校既然讓楊斌成立武術社團，那她的願望自然可以實現了。「明天一定要找楊斌第一個報名！」茅小玨臨睡前作出了如此決定。

    尹若水心裡很不平靜。那一日楊斌抓住她的手深情表白的場景一直在她的腦海中迴繞。她想起了楊斌那彷彿具有魔力的手指在她手腕肌膚上劃過的觸感，溫暖、有力，隱約中似乎還帶著某種很輕微但穿透力極強的電流，觸得她的皮膚一陣酥麻，一直酥麻到心裡。

    尹若水心裡想著楊斌，嘴裡卻正和遠在北京上研究生的男友趙志棟打著每晚例行的電話，心不在焉地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講述著在北京的生活情況。

    往常的這個時候是尹若水一天工作下來最期待的時刻。不過她今天心裡實在煩躁。楊斌在表白之後，尹若水惶恐害羞了好幾天，但此後楊斌並沒有進一步的表示，讓她鬆了口氣，但隱約又有一些失望。今日院長打電話告訴她楊斌和郁倩倩被歹徒襲擊的事情時，她心裡大為緊張，滿腦子都是楊斌倒在血泊中的模樣。而接下來院長告訴她楊斌將歹徒都打倒，而自己卻毫髮無傷的時候，尹若水有感到一陣雀躍和莫名的自豪。不過，在知道郁倩倩和楊斌的關係時，尹若水心裡頓時冒出一股酸酸的味道。

    「這個花花公子！」尹若水心中暗恨，脫口而出道。

    「什麼？」電話裡傳來趙志棟驚奇的聲音。

    尹若水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不覺把心事說了出來，忙掩飾道：「你在北京有沒有忘了我？有沒有和別的女人勾三搭四？」

    趙志棟還以為尹若水懷疑自己不忠，大驚之下根本沒有考慮尹若水為何突然轉移話題，急忙在電話裡大表忠心，甜言蜜語說了一籮筐，賭咒發誓自己絕沒有因為一人獨處外鄉而做對不起尹若水的事情。

    尹若水不依不饒，追問道：「你敢說你北京一個人的時候就沒有想過女人？」

    趙志棟倒是很老實，回答道：「想了。不過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絕不會正眼看別的女人！」

    「那你一個人在外地……怎麼解決的……」尹若水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畢竟是各女人，對這個問題還是有些害羞的。

    趙志棟的聲音也有些忸怩，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不是在的你的電話嗎……」

    「色鬼！」尹若水輕聲笑罵。

    尹若水和趙志棟自從大三起就確立了戀愛關係，感情很好。但尹若水的父母卻並不怎麼喜歡趙志棟，不同意兩人一畢業就結婚的請求。而在從小接受相對保守教育的尹若水看來，女人的第一次就應該發生在新婚之夜。兩年多來，趙志棟好幾次想和她做點什麼，卻始終無法突破這最後一層底線。

    不過兩人都是健康的成年男女，情慾正濃之際，要硬生生憋住也太為難他們了。為了解決生理需求，兩人只好採取互相撫慰的方式來平息高漲的慾火。待趙志棟到了北京後，這種撫慰只能靠著電話傳音的方式進行了。很顯然，趙志棟今日也已到了極限，很隱諱地向尹若水表達了想要「活動」的願望。

    尹若水按慣例鎖上房門，戴好耳麥，脫去隨身衣物，一手輕撫高聳的胸部，一手揉按私處，口中發出的小聲的呻吟聲，順著電話線一路傳輸到了遠在北京的趙志棟耳中。兩人幻想彼此就在自己的身邊，正與自己做著靈與肉的交流。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漸漸沉迷於快感之中，兩手動的越發的疾速，越發的用力。尹若水閉上了雙眼，聽著從耳麥中傳來的趙志棟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沉醉於自我編造的幻象之中。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看到有個看不清面目的男人就在和自己纏絞在一起，給她帶來越來越強烈的快感。隨著口中的呻吟聲越來越大，尹若水腦海中那個男子的臉龐也越來越清晰，就在她即將達到巔峰時，她突然看清了那個男子的臉，那不是趙志棟！那是楊斌！

    大驚之下，尹若水的身體卻不可遏抑地衝上了快樂的巔峰，一股一股如錢塘江潮般洶湧的快感噴湧而出，拍打得她渾身顫慄。這股快感如此的猛烈，是她從未感受過的，頭腦中一片空白，彷彿靈魂出竅，置身於美妙的極樂天國，讓她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嬌膩的長吟。受到這聲音的刺激，趙志棟也發出一聲悶哼，達到了高潮。

    餘韻未歇，尹若水心中極度惶恐，為什麼在腦海中出現的是他？！尹若水的腦子混亂了，對耳邊趙志棟的讚美之語恍若未聞，匆匆說了句累了便掛斷了電話，把自己埋在被子下冥思苦想。

    與此同時，韓翠容也同樣陷入了惶恐。那日跟蹤楊斌和郁倩倩未果後，她心中的忿恨更為強烈了。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她認識了謝洪德，得知他和楊斌有矛盾後，便脫口將楊斌喜歡每日早上爬山的事情告訴了他。沒想到今天楊斌居然遇到了歹徒。韓翠容不禁想起謝洪德聽到她的話時，那陰狠和狂喜交加的眼神。

    「不會這麼湊巧吧？」韓翠容努力安慰自己，卻越想越覺得那些歹徒是謝洪德找來的。心中害怕，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而在錫城，還有一個人在這個晚上也沒睡好覺。大通公司老總潘家駿在辦公室裡對著幾個手下大發雷霆。

    「你們怎麼辦事的！這麼多人出去找一個大學生的麻煩，你們居然一個也沒去阻止？」潘家駿怒氣沖沖，在辦公桌前來回走著，就像一頭要擇人而噬的惡虎。

    在他面前站立著四個低頭垂手的男子，其中一個個子最粗壯的說道：「大哥，這件事是謝洪斌私自做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潘家駿猛地停住腳步，吼道：「不知道？！你手下做的事情你會不知道？！***！現在他們被警察抓了，你說怎麼辦？！」

    潘家駿越說越氣，恨不得衝上去把那粗壯男子一腳踹死！

    另一個長得挺斯文的男子上前勸慰道：「大哥，消消氣。猛子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何況那學生也沒出事，算不得什麼大事，咱們只要把警察那邊打點好……」

    「沒出事？！」潘家駿更惱火了，「現在還沒出事？難道要出了人命才叫出事？我早就和你們說過，讓你們管好自己的手下，千萬不要去找學生的麻煩！這是雷區！可今天呢？十幾個人去圍毆一個在校大學生！萬一那學生有個好歹，咱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其他三人都嚇得不敢說話，只有那斯文男子說道：「大哥，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他小混混倒也沒什麼，可謝洪斌這幾年幫咱們做了不少事情，萬一在裡面說了不該說的，那就麻煩了。」

    聽他這麼一說，潘家駿也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壓下怒氣，坐回辦公桌後面，問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斯文男子回答：「如果能把他弄出來最好。不過他是個通緝犯，想把他弄出來太難了。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看，不如……」說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能啊！」那個叫猛子的男子叫道，「謝洪斌跟了您這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就這麼弄死他，太不道義了！」

    「混蛋！」潘家駿把一本賬簿砸在了他臉上，「我早和你們說過，咱們公司的人絕不能有案底！你當初跟我說謝洪斌絕對沒問題，現在呢？你想讓警察盯上咱們嗎？」

    見猛子縮著頭不說話，潘家駿又對斯文男子說道：「阿濤，這件事你去辦一下，越快越好。」

    「那個大學生怎麼辦？」阿濤又問。

    「找人查查他的底，先不要去動他。」	

第十七章 水雲訣

    第二天，楊斌來到宿舍區門口，卻發現茅小玨霍然站立在郁倩倩身旁，正露出一臉詭異的笑容看著他。

    「你怎麼在這裡？」楊斌很奇怪。

    茅小玨聞言翻了翻白眼，說道：「難道這裡只有你們能這麼來，我就不行？」

    楊斌見她似乎火氣很大，心說「好男不與女鬥」，便轉頭和郁倩倩說話，把她晾一邊。

    茅小玨氣得牙癢癢，卻又不好意思在郁倩倩面前露出自己火爆的一面，只能咬牙切齒暗罵楊斌「沒有風度，對女孩子一點都不客氣。祝你女朋友和你早日分手！」

    郁倩倩見茅小玨有些生氣，打圓場道：「小玨姐是想和咱們一起去爬山。」

    楊斌更奇怪了，轉頭問茅小玨：「你怎麼知道我和郁倩倩每天這個時候爬山？」又問郁倩倩：「你怎麼認識她的？」

    茅小玨說道：「我是誰？我可是中文系社團部的部長，自然有我的情報來源！」

    郁倩倩也說：「小玨姐可是咱們中文系的社團部部長，中文系誰人能不識呢？」

    茅小玨聞言很是自得，小巧的鼻子一皺，一臉得意地對著楊斌發出「哼」的一聲。

    楊斌心知經昨晚那番宣傳，校內不知道他的事跡的人可以說是寥寥無幾，茅小玨知道他每早爬山的習慣也不稀奇。對她說了一句：「如果跟得上得話就來吧！」便和郁倩倩一起向校外慢跑而去。

    茅小玨在後面跟著他們，一開始還能保持相同的速度，但她畢竟不如楊斌和郁倩倩底子深厚，還未到盤山公路就和前幾日韓翠容一般，上氣不接下氣，在後面連聲叫喊「慢些」，卻未得到兩人的回應，眼睜睜看著兩人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

    跑在半山腰，郁倩倩忽然發現楊斌的裝束和以往不同，天還未冷，就已經穿上長衣長褲。郁倩倩問道：「你今天怎麼穿這麼多？」

    楊斌笑笑，說道：「最近覺得運動量不足，就給自己增加點負重。」說著，便把左手袖子拉起，只見他左臂上戴著一個粗長的護臂，將手腕到手肘整個包住。

    楊斌將護臂解下，遞給郁倩倩。郁倩倩初時還不在意，輕輕伸手接過，卻覺得手猛地往下一沉，忙用力穩住。這才發現這護臂表面上平淡無奇，實際上卻是暗藏玄機。在表層與普通護腕相同的面料下，卻嵌著一圈厚厚的金屬，使得整個護腕的重量達到了8千克左右，也就是說，楊斌一隻手上掛的重量就和標準的男子鉛球的重量差不多。甚至還略重一些。

    郁倩倩詫異道：「你這裡面灌的什麼？怎麼這麼沉？」

    「鉛。」

    郁倩倩驚愕地問：「除了這個你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負重？」

    楊斌索性停下腳步，把外衣和運動褲都脫了，給郁倩倩看個清楚。只見他除了兩臂各掛了一個8公斤重的護臂外，身上還穿著一件灌鉛背心，腿上也掛著兩個灌鉛護腿。

    郁倩倩瞪大了眼睛，問道：「這些東西有多重？」

    「大概76公斤。」

    「……」郁倩倩覺得眼前這個人簡直就是個怪物。身負76公斤的重物，依然能和自己跑得一樣快，而且還臉不紅氣不喘的。

    呆了半晌，郁倩倩才問道：「你前段時間怎麼不穿上？」

    楊斌笑道：「那時候好沒做好，我禮拜天才拿到的貨。」

    其實楊斌在撒謊。這套負重器具早在楊斌上高中時就已經製成，由於太重，普通運動商品店沒有出售，楊斌還是拜託做技工的舅舅打造的。不過那時候的楊斌過於高估了自己的實力，穿了沒一會兒就差點拉傷肌肉，從此便扔在家裡沒有動它。直到突破了先天境界，體力劇增，覺得和往常一般的鍛煉對自己已沒有效果，才又想起這套鉛服，便在昨日讓父親順道送到了宿舍，今日便穿了出來。

    這些負重，對此時的楊斌來說，重量剛好合適，既不覺得過於沉重從而影響運動，也不會讓自己覺得過於輕鬆。在跑步爬山的過程中，楊斌只覺得身體的各個系統——無論是肌肉、骨骼還是真氣——都在自主地抵抗著突如其來的沉重負擔。楊斌同時運行補天訣，更是感到真氣正以極為緩慢卻又清晰可見的速度在增長著。

    郁倩倩看著楊斌這一身裝備，感覺自己和他的距離似乎一下子被拉得很遠，心中不禁有些驚惶，情緒一下子便低落了，蒙頭便往山上跑。

    楊斌忙穿好衣褲，追了上去，問道：「你怎麼了？」

    郁倩倩還是沉默，楊斌急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問道：「到底怎麼了？」

    郁倩倩紅著眼睛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和我在一起很沒意思？」

    「怎麼會呢？」楊斌急忙說道。

    「我體力沒你好，鍛煉的時候總是拖你後腿，你一個人明明可以很快地跑上去，可為了不讓我落單，你只能背著這麼重的東西降低速度和我一起跑……我看出來了，你對我很不耐煩……」

    楊斌沒想到自己一時的炫耀竟然會引起郁倩倩這麼大的誤會，可有想不出如何解釋。他總不能告訴郁倩倩自己已經打通任督二脈，突破先天境界，原本的鍛煉強度已經不起效果才穿戴著一身裝備吧？

    正在抓耳撓腮不知所措之際，楊斌腦海中突然傳來一句「把這篇心法教給她」的聲音，接著就出現了一篇名為「水雲訣」的心法。楊斌迅速瀏覽，卻發現這心法整個就是為女子修煉而設計，並且還能和自己的補天訣相互配合，合籍雙修，從而達到龍虎交濟、陰陽調和的作用，對練功又事半功倍的效果。

    楊斌迷茫了，他弄不清自己的腦袋裡到底藏了些什麼東西。

    郁倩倩見他不說話，還以為自己所料不差，不禁心中淒苦，轉頭就往山下跑。

    楊斌驚醒過來，也不顧再追究自己頭腦中的秘密，忙把她拉住，說道：「其實，我有一個秘密。」

    郁倩倩目中含淚，看著他。

    楊斌說道：「我其實會內功……」

    郁倩倩根本不相信他的話，傷心道：「你對我不耐煩就直說，幹嘛要騙我？」說著便想掙脫楊斌的手。

    楊斌死死拉住她的手不放，急道：「你聽我說！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會內功！」

    見郁倩倩一副不相信的神色，楊斌只得運起真氣，順著郁倩倩的手少陽三焦經直衝而上。郁倩倩驚覺楊斌手中透出一股熱流，凝成一線，沿著自己手臂中一條莫名的管道攀沿而上，一直鑽到肩膀和脖頸交接之處。

    郁倩倩一臉不可置信，驚詫地看著楊斌，呆了好久，問道：「這個世界上真有內功？」

    楊斌點頭。

    「剛才那熱流就是真氣？」

    楊斌繼續點頭。

    郁倩倩緩緩把手從楊斌手中抽出，反覆細細觀察，又問道：「你從哪裡學來的？」

    「家傳。」

    「那你今天掛這麼多重物是為什麼？」

    「我練的內功需要體力鍛煉配合才能有所成就。前幾天突破了原有境界，需要加大鍛煉量。」

    兩人一問一答，過了好久，郁倩倩才終於相信楊斌並不厭煩自己，卻是是練功需要才掛這麼多重物，終於破涕為笑。但沒一會兒，想到楊斌和自己的差距會越來越大，郁倩倩心情又沉悶了下來。

    「又怎麼了？」楊斌忙問。

    郁倩倩猶豫地說：「你以後內功越來越厲害，我怕我總有一天會跟不上你……」

    「別怕！」楊斌說道，「我家還有一篇水雲訣，就是專門為女子設計的練功心法。你只要照著這個功法練，也能和我一樣的。」

    郁倩倩還有些猶豫：「我學你家的水雲訣不合適吧？萬一被你家裡人知道了會不會給你惹麻煩？」

    楊斌拍著胸脯說道：「沒問題的！反正我家就只有我和我曾祖父會這套家傳功法，我爸爸和我爺爺這兩輩人都不知道的。我說能教就能教！你別擔心！」

    又壓低聲音湊到郁倩倩耳邊說：「何況這水雲訣本來就是為我們楊家的媳婦準備的。」

    郁倩倩羞紅了臉，啐罵道：「誰是你家的媳婦？！」心中卻是無比的歡喜。

    楊斌暗暗鬆了口氣，心說：「總算矇混過關！」決定以後萬一郁倩倩和曾祖父見了面，定要好好留神，絕不能讓謊言被拆穿。

    當下，兩人也不爬山了，在半山腰找了個僻靜無人的地方，由楊斌將這水雲訣細細講解給郁倩倩聽。

    郁倩倩雖學過詠春拳，但這畢竟是外門功夫，對人體經脈和真氣運行的瞭解只是從武俠小說上看來的錯誤認識。楊斌只能先從最基本的地方入手，一個一個給她指出身上的穴位和經脈的走向。這期間郁倩倩被楊斌摸了個遍，弄得她面紅耳赤，氣喘吁吁。楊斌揩足了油，吃足了豆腐，心中暗爽不已。

    人體的穴位、經脈十分複雜，一般人不花幾年的大力氣是難以掌握的。好在郁倩倩足夠聰明，楊斌在教的時候又用真氣刺激各個穴位，產生各種不同的感覺，使得郁倩倩印象十分深刻。雖說還不能把那無數拗口的名稱記住，但總算知道了渾身上下各條經脈的走向與相互關係。

    待學完這些，急於習得絕世武功的郁倩倩又問楊斌：「那我該如何練真氣呢？」

    楊斌這時候卻有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郁倩倩急道：「你快說啊！」

    只見楊斌兩眼掃視四周，鬼鬼祟祟地說：「這個……水雲訣需要我的補天訣配合才能產生第一縷真氣……	

第十八章 脫衣

    在郁倩倩得一再追問下，楊斌只得說出實情。原來，這水雲訣雖說也是一門極為精妙的內家心法，但它在先天上就有一個弱點，那就是必須由一個修習補天訣的男子用自身真氣打通水雲訣修習者全身經脈，才能產生第一縷真氣。從這一點來看，水雲訣是一門必須依附補天訣才能生存的心法。

    而在練功時，兩人的姿態很奇怪，必須五心相對，也就是兩人的手心、腳心和頭頂心要彼此相對貼緊，形成一個遍及二人的大周天循環才行。

    本來這也沒什麼，但讓楊斌尷尬的是，由於補天訣本身屬性就偏於陽剛，而為打通對方經脈，心法還會自動轉換成純陽真氣，使得兩人體溫會疾速升高，所以練功者必須不著片縷，尋一個通風陰涼之處才可修煉。

    而在第一縷真氣產生後，水雲訣的修習者可以在兩種修習方式中選擇其一。第一種修習方式，便是與補天訣合籍雙修，這樣一來，兩種功法將會產生相輔相成的效果，極大地加速雙方的練功進度。另一種修習方式便是從此不再依靠補天訣，自行運功壯大真氣，這種修習方式雖然沒有第一種來得快，但進展也不慢。

    不過楊斌知道，水雲訣和補天訣配合修習，可並不僅僅是能夠極大地加快修煉進度，其真正的作用和密宗的歡喜禪類似，其實是通過交合的快感感悟無上的天道，從而迅速突破先天境界，向更高的層次進發。

    但是這一點，楊斌現在是不會和郁倩倩說的。一來說了她也不一定相信，反而會認為自己編造謊言企圖騙她上床；二來楊斌也不想過早的把自己的秘密全部暴露出來，免得日後有所變故給自己帶來危害。

    於是，楊斌只把與合籍雙修無關的部分說與郁倩倩聽。因為文辭非常古奧，說了原句還要進行詳細的解釋，早晨這麼點時間根本不夠用，楊斌便與郁倩倩商量，請幾天假找個清淨的地方練出第一縷真氣再回校上課。

    商量妥當，兩人下山直奔中文系辦公室找輔導員尹若水。

    尹若水這一天來的很早。昨天晚上的性愛幻想讓她一晚上沒睡好覺，冥思苦想了大半個晚上也沒弄明白為什麼會出現與楊斌做那事的幻覺。或許說，是她自己明明知道卻死活不肯往那方面想而已。過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地閉眼休息了一會兒。

    還沒等她睡著，天就亮了。尹若水怕一覺睡過去導致上班遲到，強頂著睡意從床上爬起來，掛著兩黑眼圈來了學校。

    尹若水只是本科畢業，根本沒有資格給學生上課，坐在辦公室裡無非是做些整理文件資料和傳達學校通知的雜活而已。雖說她是99級中文系三個班級的輔導員，可大學生一般都有能力處理自己生活和學習上的問題，沒什麼事情需要她來輔導。所以尹若水的工作很清閒。

    來到辦公室，尹若水便趴在辦公桌上睡了起來，卻在迷迷糊糊時聽到有人走了辦公室。

    「尹老師。」一個好聽的女聲喊她。

    尹若水睡眼朦朧地抬眼看去，卻見楊斌正笑瞇瞇地站在自己眼前。尹若水嚇了一跳，身體幾乎從座椅上彈起來，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楊斌。明明聽見的是女聲，怎麼眼前卻是楊斌？她幾乎以為自己又出現了幻覺，瞬間聯想起昨晚地荒唐事，臉頓時漲得渲紅。

    「尹老師！」郁倩倩把聲音放大了些，喊道。

    尹若水這時候才發現站在楊斌身旁的郁倩倩，忙平撫緊張的情緒，故作鎮定地問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郁倩倩看尹若水的神色很奇怪，隱隱有些尷尬、害羞，眼神還總是偷偷地往楊斌身上瞥，而楊斌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每當兩人目光交錯，尹若水就迅速移開視線，臉便又紅了一層。

    郁倩倩心中狐疑，但沒有表露出來，開口向尹若水請假。

    「請假？為什麼要請假？請假幾天？」尹若水問道，目光在楊斌和郁倩倩兩人之間來回打轉。

    「是這樣的。」楊斌接過話茬，說道，「昨天那件事後，咱們學校很多人都到教室和宿舍找我，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而郁倩倩在昨天也受了驚嚇，需要清淨。所以我們想請一個禮拜的假，等這件事的風聲過了再回來上學。」

    長達一個禮拜的假按規定要報備系主任辦公室，尹若水沒有這個權利答應。但她現在的心思很亂，最好不要看到楊斌出現在自己眼前。心想反正上課也不點名，他們倆一個禮拜不來上課沒不會有人追究，領導不知道就行了。於是便給他們開了請假條。

    看著兩人出了辦公室，尹若水長出了一口氣，可轉眼就滿面怒容，心中暗恨：「前幾天還對我表白，如今卻和郁倩倩出雙入對！男人果然沒好東西！」

    楊斌和郁倩倩都是本市人，也不需要回宿舍收拾東西，出了辦公室，就直奔校門坐車離開了。可是坐在車上，兩人卻不知道該去哪裡。家裡都有父母，自然不適合練功。思前想後，只能找一處僻靜的賓館窩著了。

    好在楊斌這些年常常在外廝混，很容易就在錫城著名的黿頭渚風景區附近找到了合適的賓館。交了押金，開好房間。楊斌又花了一天的時間讓郁倩倩熟悉穴位、經脈，並弄清整篇水雲訣心法的含義。

    這一天晚上，楊斌和郁倩倩便正式開始練習水雲訣。把門鎖好，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兩人雙雙把衣物脫去。楊斌動作很快，可郁倩倩卻是猶猶豫豫、羞羞答答。豈不知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樣卻最能勾動男人心火。楊斌看得口乾舌燥，早已是一柱擎天。

    看到楊斌赤裸著身子，一根粗長的醜物正昂首挺胸地對著自己，郁倩倩羞紅了臉，緊抓衣角卻是不敢再脫了。

    楊斌等得不耐煩，心說：「你再這個模樣我非爆血管不可！」

    見她欲脫未脫的嬌羞模樣，楊斌頓時起了玩鬧的心思，發出一聲怪笑，一個餓虎撲食，把郁倩倩按在了床上，在她的掙扎驚叫聲中，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的衣服脫得一乾二淨。

    楊斌站起身來，看著赤裸的郁倩倩。只見她緊抱被子，掩蓋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兩腿彎曲緊夾，一臉恐懼地看著楊斌，一雙大眼睛泛著水波，似乎被嚇得要哭出來一般。

    楊斌笑道：「反應幹嘛這麼激烈？不是和你說過練功要脫衣服的嗎？」

    卻見郁倩倩絲毫沒有反應，只是直愣愣地看著他。楊斌這才發覺她地狀態不對，便上前輕拍她的臉頰，想將她喚醒。

    誰料楊斌的手剛碰到郁倩倩，她就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手腳並用地不讓楊斌靠近，口中哭喊道：「不要！放過我吧！不要！」

    此時地郁倩倩那還有一絲詠春拳高手的模樣？根本就是一個遭遇歹徒強暴的柔弱女子。幸好這個賓館裝潢還沒過久，房間隔音效果很好，否則非召來警察不可。

    楊斌一愣之下，頓時想起郁倩倩以前的遭遇，知道自己剛才的玩笑開得有些過火，觸動了她的心傷，忙上前安慰。可郁倩倩此時哪裡還能聽得見？她彷彿陷入了舊日的噩夢，不停的掙扎哭叫。

    楊斌無法，強行將她一把抱在懷裡，一邊在她耳邊柔聲安慰，一邊輕捋她的秀髮與脊背。

    過了好一會兒，也許是累了，也許是恢復了神智，郁倩倩的哭聲越來越低，終於縮在楊斌懷中沉沉睡去。

    楊斌心說：「這下可好，今晚別想安生了！」

    側著身子摟著個赤裸美人，感受著她那細膩光潔的肌膚與微微溫熱而又波瀾起伏的軀體，嗅著頭髮上散出的和熙香味，楊斌可算是遭了大罪了。只覺得自己的慾火越燒越旺。可卻不敢有絲毫動彈。楊斌只覺得世上最殘酷的刑罰莫過於此。為了克制自己的慾望，楊斌消耗了極大的精神，只覺得當初和朋友搓了三天三夜的麻將也沒這麼累。沒多久，他的兩眼就漲出了條條血絲。

    直到深夜，楊斌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十九章 暗潮湧動

    第二天清晨，郁倩倩從香甜的睡夢中醒來。這是她幾年來睡得最踏實的一覺，她彷彿回到了孩時，躲在父母的懷裡，感到無比的安全。

    郁倩倩忽然驚覺，自己早已成年，那抱住自己的又是誰？忙睜開眼睛，仔細打量四周，才發現自己正躺在楊斌懷裡。

    郁倩倩一時想不起自己為什麼在這裡，但看到抱著自己的是楊斌，心中驚惶稍退，便想起昨晚之事。這才發現自己和楊斌都是赤身裸體，頓時大羞。想從楊斌懷裡爬起來，卻發現楊斌將她摟得死死的，根本無法動彈。而身體一動之下，更發現有一個火熱的長條硬物被夾在自己的兩腿之間。

    作為一個成年女性，自然知道那是什麼。郁倩倩羞得差點哭出來，想要用力掙脫出來，卻又怕吵醒楊斌，讓自己陷入更尷尬的處境。

    就在郁倩倩焦急的時候，楊斌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縫，看著郁倩倩羞紅著臉焦急萬分卻又不知所措的樣子，楊斌心中大樂。

    其實郁倩倩剛醒來時就驚醒了楊斌，不過楊斌此時摟著她正舒服，還想多溫存一會兒，便假裝熟睡的樣子，手中去暗暗用力，不讓她順利脫出自己懷抱。

    郁倩倩小幅度掙扎了一會兒，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法起身，眼睛不自覺地看向楊斌，卻發現他眼睛雖然閉著，可嘴角卻微微呈現弧形，顯然早就醒了，正在偷笑。

    郁倩倩對著楊斌喊到：「壞蛋！把我放開！」

    楊斌睜開眼睛，對著郁倩倩笑道：「這麼早就醒了？不再睡會兒？」

    郁倩倩羞道：「你抱著我怎麼睡？」

    「那可不一定。你昨天晚上不是也睡得挺香嗎？」楊斌笑得很淫蕩，摟得更緊了。

    郁倩倩羞惱交加，卻拿楊斌沒有辦法，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楊斌開始以為她在開玩笑，沒有運功防備，卻不料一陣劇痛傳來，顯然被咬到了肉裡去了。

    楊斌想運功抵抗，卻又怕傷了郁倩倩，吃痛之下，一個翻身把郁倩倩壓在身底，本來摟在她背腰的雙手往下一滑，托住她兩條結實的大腿便用力往兩邊扳開，做出一副要成就好事的樣子。

    郁倩倩大急，忙鬆口喊叫：「不要！」

    楊斌總算「逃脫虎口」，卻並不放開郁倩倩，笑問：「不要什麼？」

    郁倩倩只覺自己的小腹被一個火熱硬物牢牢抵著，心中更是慌張，只是連喊：「不要！」卻始終沒說出「不要」什麼。

    「不要我放開？那好，咱們再抱一會兒。」楊斌戲謔道。

    郁倩倩停止了掙扎，氣喘吁吁地看著楊斌，說道：「把我放開。」

    看著身下臉色艷紅的郁倩倩，楊斌突然覺得此時再不做些什麼實在是對不起自己。下身傳來的觸感更刺激得他思維模糊。不知不覺之中，他的臉越靠越近郁倩倩，鼻息也粗重起來。氣氛越加的曖昧。

    郁倩倩也察覺了楊斌的異樣，心情越發的緊張，可兩人間曖昧的氣息彷彿化為實質，把她束縛得興不起任何反抗得心思。

    稀里糊塗的，兩人成就了好事。

    楊斌本錢雄厚，體力無窮，此前遇上的女人基本沒有能夠滿足他的。而郁倩倩練武經年，身體素質也非常人可比。雖說因早年那事對男人有著強烈的抗拒心理，可楊斌並不在其列。況且楊斌實戰經驗豐富，高超的調情手法哪是郁倩倩所能抵擋？不多時，郁倩倩便放開心結，沉迷與男歡女愛之中，不時還有餘力「反制」楊斌，兩人可謂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斗」得難解難分。楊斌難得能如此盡興，自然是開足馬力，發揮連續作戰的精神，過了好久兩人方才一同發出歡快的長吟，汗流浹背地雙雙癱倒在床上。

    歇了一會兒，恢復了些精神的楊斌輕吻郁倩倩的額頭，體味著高潮的餘韻，心中感歎：「和喜歡的人上床果然爽，爽得魂都要射進去了。」（以此向血紅大大致敬，呵呵）

    郁倩倩閉著雙眼，可輕輕顫動的睫毛卻洩露了內心的激動，她本以為自己此生再難解開對男女之事的抗拒，卻想不到自己和楊斌在一起竟會如此瘋狂，羞澀、歡喜交織在心頭，又摻雜著一絲害怕：「他會不會認為我是個蕩婦？」

    「倩倩，我愛你！」

    就在郁倩倩這麼擔心的時候，楊斌適時的情話打消了她最後一絲顧慮，直接用熱吻對楊斌做了回答。

    又是一番溫存，兩人才從凌亂狼藉的床上爬起來，看看日頭，已是中午。

    出門吃了些東西，兩人才想起練功的事來。

    郁倩倩放下了心理包袱，也不再如昨日那般羞澀，很大方地與楊斌「坦誠相對」。把空調打到最低溫，兩人五心相貼，進入了練功狀態。

    也不知是否是因為剛剛一番盤腸大戰的緣故，兩人配合十分默契，一點都未有第一次練功時應該有的生疏表現，進展異常迅速。很快就打通了郁倩倩身上部分經脈。

    此後五天，楊斌和郁倩倩都是在晚上「打仗」，白天練功中度過。待第七天上午，郁倩倩終於有了氣感，能感受並按心法操縱體內一絲真氣在經脈中運行。

    剩下半天，楊斌便指導郁倩倩熟悉體內真氣，並未再和她胡天胡地。待她能夠操控自如，天已經黑了。兩人收拾了一下，便退房回到學校。

    剛進了學校，便有不少人認出了楊斌，相熟的便過來打聲招呼，不認識的便三三兩兩在遠處指指點點地議論。看來時間雖然過去一周，可人們的興奮還未完全消退。

    楊斌和郁倩倩無奈，好在雖然被人當珍惜動物觀賞總比被一群人人圍著嘰嘰喳喳問這問那來得好。也不去管他們，坐進教室和同學打聽了些這幾日來的學校情況，便借了上課筆記，看了起來。

    就在楊斌拿著筆記本奮筆疾書的時候，林子晟聽說他回來了，便從隔壁班跑了過來，一屁股坐在楊斌身前，說道：「斌哥，你這幾天哪兒去了？」

    楊斌自然不會實話實說，拿著對付尹若水的借口與他胡扯。

    林子晟本來便不是真的要問他這幾日去向，不過是用來作為話頭罷了，就見他神秘兮兮地低聲說：「斌哥。這幾天有些外面的人在學校打聽你的消息。」

    楊斌眉頭一皺，問道：「知不知道他們什麼來路？」

    「不知道，不過有人看見他們是坐一輛麵包車來的，車裡有個像是頭目的傢伙長得很凶。不像善類。」

    楊斌眉頭皺得更深了。一旁的郁倩倩提醒道：「會不會是上次那幫人的同黨？」

    「有可能。」楊斌思忖道。

    三人坐在一起低頭不語，考慮對策。過了一會兒，楊斌突然奇怪地問林子晟：「子晟，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這麼著急幹什麼？」

    林子晟先是一愣，說道：「對啊！和我沒關係啊！」

    但馬上又裝出一臉怒容，罵道：「好你個楊斌！我把你當兄弟，趕著來通知你。你卻對我說這種話！」

    林子晟和楊斌自高二起就同班，一度還是同桌，關係比較親近。林子晟遇上麻煩的時候，往往由楊斌出面替他解決。作為回報，當林子晟在股市上收到新的風聲後，也會及時通知楊斌。一來二去，兩人倒是成了朋友，常常在一起玩。和楊斌接觸久了，林子晟也慢慢地融入了楊斌在校外的那個混混團體中。由於他腦袋很靈活，而且對各種小道消息很敏感，漸漸成了專門為楊斌收集情報的副手。

    兩人笑著斗了會兒嘴，重又安靜下來。

    「現在怎麼辦？」林子晟問。

    楊斌說道：「先查清楚他們的底細再說。」

    「也只好如此了。」

    楊斌吩咐林子晟：「明天讓華彬帶幾個人偷偷跟著他們，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人，誰派來的。」

    想了一下，楊斌又補充道：「讓他們小心點，不要被發現。被發現了就立刻跑。跑不掉就立刻報警、求饒。千萬不要衝動。我估計這些人是黑社會的。」

    華彬是楊斌的一個小弟。他也算是一個「奇人」，父母做鋼材生意做得很大，家境很好，可以說家財萬貫。可這小子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卻偏偏要退學跟幾個所謂的「兄弟」在外面混社會。結果成了他那幾個「兄弟」的自動提款機，整天被呼來喝去當猴耍。時間長了，認清了那幾個所謂的「兄弟」的真面目後，他再也不肯做傻子替他們「報銷」費用，結果被幾人拖到小巷子裡一頓毒打。好在他命大，正巧楊斌路過，把他救了出來。

    經過這件事，他總算認清了社會的險惡，可也沒想要浪子回頭，反而賴上楊斌要跟他混。楊斌被他磨得沒有辦法，只能隨他去了。這幾年靠著楊斌的威名，倒也讓他混出了些名堂，手下也有了一些人。

    不過因為楊斌不許他做收保護費等違法的事情（他也沒能力做），為了養活一眾手下，他便問家裡要了些錢買了批桑塔納開起了出租車公司。他父母見他實在沒有心思上學，心想開公司總比胡混來得強，也很爽快得給了錢。此人不學無術，但自小跟著父母耳濡目染，倒也頗懂得經營之道，加上公司的桑塔納比當時錫城市面上清一色的夏利車好很多，倒也很快在競爭激烈的錫城出租車市場上站穩了腳跟。公司贏利一年比一年多，成了華家一大財政收入，也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典範了。

    有著華彬這個當出租車公司老總的小弟，楊斌的跟蹤計劃自然沒有任何問題，一個電話過去把事情交代清楚，就等著明天聽消息了。

    安排好相關事宜，楊斌和郁倩倩便回了宿舍。	

第二十章 探察底細

    「看來這次有麻煩了。」在回宿舍的路上，郁倩倩對楊斌說道。

    「是啊！」楊斌回答道，「你不害怕？」

    郁倩倩嫣然一笑，說道：「有你在，不怕！」

    看著郁倩倩嬌媚的面容，楊斌這才注意到，她臉上的痘痘比以前少了很多。

    「你臉上比以前白淨多了！」楊斌驚奇地把這個發現告訴郁倩倩。

    「是嗎？」郁倩倩拿出小鏡子，湊著路燈光反覆查看

    「的確少了很多啊！」郁倩倩叫到，「怎麼會這樣？」

    看著她焦急的樣子，楊斌感到十分好笑。別的女孩子最怕臉上長疙瘩，而她卻是唯恐痘痘太少。楊斌摟住郁倩倩的腰肢，說道：「這不是很好嗎？你看你現在就漂亮多了。」

    沒有女孩子不喜歡情人的讚美，郁倩倩當然也不例外，不過她還是有些不甘，反問道：「難道你就不怕有人追求我？」

    楊斌笑著把郁倩倩摟得更緊一些，兩人的額頭相抵，彼此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的呼吸。楊斌很堅定地說：「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霸道的話語卻讓郁倩倩很是開心，輕聲笑罵：「死相！」

    兩個字剛吐出，嘴唇就已經被楊斌堵上，一條舌頭撬開了她的牙關，肆無忌憚地深入口腔內部攪動。郁倩倩剛開始還有些害羞，但很快陷入了激情的漩渦。此時的大學風氣雖然開放，但兩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旁若無人的法式濕吻表演依然讓路過的學生看得目瞪口呆，羞得奪路而逃。

    「這算不算宣示主權？」從激情的熱吻中解脫出來，郁倩倩把腦袋藏在楊斌的胸口，羞澀地問道。

    「算是吧！」

    「壞蛋！」

    ……

    第二天早上楊斌和郁倩倩進入教室的時候，兩人昨晚的大膽行為已經傳遍了整個教室。一百多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他們，有人妒忌，有人羨慕，也有一些人在莫名的興奮，當然，也有人的眼神很不屑。總之，楊斌和郁倩倩在事隔一周後，再次稱為同學們目光的焦點。

    林子晟向楊斌豎起大拇指，也不知道是對兩人的大膽表示讚歎，還是表示已經安排好了昨晚商量的事宜。

    這一天上課時，楊斌也發現總有人偷偷從窗外觀察他。前前後後有好幾個人，穿著打扮雖然很不起眼，但看模樣氣質卻和在校學生截然不同。心知他們應該就是林子晟所說的前來刺探他情況的不明人士。

    這一天晚上，楊斌、郁倩倩、林子晟三人都沒有去教室上晚自習，而是陸續來到圖書館閱覽室，找了個能夠觀察整個閱覽室情況的角落坐下。

    「華彬來消息了。」林子晟坐在楊斌和郁倩倩對面，一邊假裝低頭看書，一邊輕聲說道。

    楊斌摟著郁倩倩在同看一本雜誌，但目光卻悄悄地掃視周圍。雖見沒有人特別注意他們這邊，但還是沒有放鬆警惕，維持原來的樣子，小聲問道：「什麼情況？」

    「那幫人是大通公司的。」

    「大通公司？」楊斌眉頭微微一皺，腦海裡對這個公司沒有印象。

    「老總叫潘家駿。」林子晟提醒道。

    「是他？！」楊斌恍然大悟。

    郁倩倩很好奇：「他是誰？」

    「城西的老大。靠做髮廊起家的。」楊斌回答道。又問林子晟：「謝洪斌是他手下？」

    林子晟點頭。

    「他那大通公司是做什麼生意的？」

    「專門跑運輸。華彬家和他有業務往來，經常委託他們運輸鋼材。據說生意做得很好，委託他們運輸的貨物從沒有損壞丟失或未如期運抵的現象。」

    「那他原本的髮廊生意呢？」

    「據說都讓他弟弟接手了。」

    「哦？是嗎？」楊斌冷笑，他才不相信一個靠組織**嫖娼起家的黑社會老大會突然之間金盆洗手一心搞運輸生意呢！何況從他安排自己弟弟接手原本的生意以及謝洪斌引起的事情來看，潘家駿並沒有放棄城西老大這個位置，不過是從台前轉入幕後罷了。而他那家運輸公司也不會如表面上那麼簡單，背後一定有貓膩。

    「讓華彬繼續盯著。這個大通公司沒這麼簡單。」楊斌說道。

    「嗯。」林子晟微微點頭，又問：「那些探子怎麼處理？」

    「先不要去管他們，靜觀其變。」

    見沒有什麼需要再討論了，林子晟合上書本，先行離開。楊斌和郁倩倩繼續看雜誌，直到晚自習結束才回宿舍。

    與此同時，大通公司老總潘家駿也在自己家聽著手下人的匯報。

    林子晟口中那個長相兇猛的男人正是猛子，他正一五一十地把手下人地報告讀給潘家駿聽：「楊斌，男，1981年生，現就讀於錫城師範學院99級中文本科1班。有個女朋友叫郁倩倩，上次謝洪斌被抓，她也在場。」

    「就這些？」潘家駿靠在沙發上，瞇著眼睛問道。左右分開的大腿間跪著一個裸體少女，正低頭為他服務。翹起的屁股，隨著動作的節奏微微晃動，口中還不時發出誘人的哼哼聲。

    猛子被勾得難受，嚥下一口唾沫，不敢再看，接著說道：「派去探察的一個馬仔認識楊斌，據他說，楊斌以前是北城區混混的頭頭，打架很厲害，手下人不少。」

    說這話時，潘家駿正好到了緊要關頭，兩手緊抓沙發扶手，頭向後仰起，身子緊繃，過了好一會兒，終於發出一聲滿足的長歎。就在少女用嘴幫他清理的時候，潘家駿說道：「既然是個混混，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等這件事風聲過了，就找人教訓他一頓，也算給兄弟們一個交代。」正說著，身體突然一顫，發出一聲輕哼，原來是高潮過後尚處於敏感狀態的部位又被少女的舌頭刺激到了。

    過了好一會兒，潘家駿又問：「謝洪斌那邊怎麼樣了？」

    「阿濤已經安排人進去了，大概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潘家駿揮揮手，示意他離開。

    「那，大哥，我就告辭了！」看著眼前的淫靡景象，猛子早就支起了帳篷，慾火難耐，見潘家駿的手勢，忙告辭而去。回到車上，趕緊讓手下開車送他去最近的洗浴中心去洩火。

    就在他的車子駛上大道的時候，一輛出租車也悄悄地跟了上來……

    尹若水掛上電話，縮在被窩裡默默想著心事。

    這些天以來，尹若水依然每天與趙志棟通電話互訴衷情，其間又玩了幾次「語音遊戲」。但讓尹若水惶恐的是，每次遊戲時，只有幻想楊斌正和自己在一起，她才能調動起情緒，而且高潮來得特別的快，特別的洶湧。

    和男友做那種事的時候，心裡卻在想著別的男人，尹若水陷入了深深的負罪感之中。她拚命回憶與趙志棟的往事，企圖喚起對以往幸福的追憶，以拜託楊斌所化的夢魘的糾纏。可越是這樣，楊斌在她心中的形象越是清晰，而趙志棟的面貌卻漸漸地模糊了。

    「對不起！」尹若水看著天花板，在心裡對遠在北京的趙志棟說道，一顆淚珠滑落到枕頭上。

    韓翠容最近也陷入了恐慌。自從楊斌和郁倩倩遇襲後，她就擔心謝洪德與此事有聯繫。前兩天，當她看到學校開除謝洪德並處分他那些「黨羽」的告示時，她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我向謝洪德『告密』的事情會不會被人發現？學校知道了會不會也把我開除？」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無數可怕的想法從腦海中冒了出來。

    之後，她變得疑神疑鬼，草木皆兵。所有人的眼神在她看來都像是別有用意，所有人的小聲說話聲在她聽來都像是在議論自己。上課時，門口閃過一個人影，她就想到會不會是學校找她談話……

    幾天下來，韓翠容夜不能寐，飽受精神的煎熬，整個人越發的憔悴。

    而這一天晚上，郁倩倩走進宿舍時出乎意料地對她笑了笑，要知道，自從那一晚因楊斌交惡以來，兩人連話都沒有說過一句，根本就把彼此當成時透明人一樣。因此，在韓翠容看來，郁倩倩地表情很明顯是帶有某種信息，這更是讓她覺得事情已經敗露，她的焦慮達到了頂點。

    這一晚，韓翠容是睜著眼睛在胡思亂想中度過的。	

第二十一章 長假安排

    接下來幾天，大通公司的人也沒有再出現在校園內。不過，楊斌的麻煩卻並沒有減少。因為前幾日請假的事情，楊斌和郁倩倩被請去系主任辦公室談話。

    「報告！」楊斌帶著郁倩倩來到系主任辦公室門口，敲門道。

    「進來！」

    楊斌和郁倩倩走進辦公室，只看見辦公室裡面除了系主任梁明外，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是輔導員尹若水，男的大概三十歲的年紀，長得高高壯壯，一身運動服，楊斌卻是從沒見過。

    見是楊斌和郁倩倩，梁明忙招呼道：「是楊斌同學啊！過來坐！」

    楊斌帶著郁倩倩依言坐下，感到有兩道投向他的目光很特別。眼角一瞥，發現其中一道特別凌厲並夾雜著妒忌的目光的，卻是來自坐在一旁的陌生男子。還有一道目光來自尹若水，其中蘊含的感情很複雜，欣喜、幽怨、眷戀、抗拒交織在一起，讓楊斌心中微微一顫，

    梁明說道：「楊斌同學，今天叫你和郁倩倩同學來，是有幾件事情要和你們商量一下。」

    「主任請說。」楊斌假裝沒有看到那兩道視線，回應道。

    「是這樣。」梁明很客氣，「第一件事情就是你們兩人前段時間請假的事情。你們輔導員尹老師可能忘了，像這種一天以上的假，必須到我這邊來登記報備。所以現在想請你們補辦一下手續。」

    楊斌側頭看看尹若水，卻見她正一臉委屈的看著自己。楊斌猜想，一定是她沒有按規定准了他們兩人的假，被領導發現後挨了一頓訓。可現在梁明顯然不想把事情鬧大，才讓他和郁倩倩來補請假手續。

    楊斌嘴角微曲，露出一絲微笑，很爽快地便寫好了請假條，教給梁明。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向一直看著他的尹若水眨了眨眼睛，尹若水被他戲謔的眼神弄得心中一亂，臉上升起一抹緋紅。

    梁明收好請假條，又指著坐在一旁的陌生男子對楊斌說道：「楊斌同學，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一位是咱們學校特地請來的武術教練兼體育老師王國強教練。」

    楊斌奇怪，心說：「上次不是說讓我擔任武術社團的社長和教練嗎？怎麼又請了一個教練？」一臉不解地看著梁明。

    梁明看出了楊斌的疑惑，解釋道：「武術社團的社長和總教練還是你，不過考慮到你還是一個學生，平時有很多功課，所以學校領導決定再給你安排一個助理教練，就是這位孫教練。」

    楊斌點頭表示明白。其實楊斌心中巴不得離這個武術社團遠遠的，免得麻煩。可既然已經答應了學校領導，按楊斌的脾氣，自然不能再推脫拒絕。如今學校領導安排一個助理教練來，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終歸減輕了他的負擔，往後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把武術社團的事情都扔給這個王教練，自己便就當個甩手掌櫃好了。

    打定主意，楊斌伸出右手笑著向王國強打招呼：「你好！王教練！」

    王國強心裡很不服氣，自己堂堂河南登封少林武術學院畢業生，練武經年，雖說還比不上那些自小出家的少林武僧，但好歹也算武學功底深厚了，卻因當今社會武術不吃香，無人賞識，只得淪落到給人看家護院的地步。好不容易聽說錫城有個大學要聘武術教練，千里迢迢跑來，結果卻是給這少年打下手。想到這裡，王國強悲從中來，卻又生出一股爭強好勝之心，想要試一試楊斌的斤兩，好讓他知難而退，把總教練的位子讓出來。

    懷著這樣的心思，王國強也伸出手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好！你好！」說著，與楊斌相握地右手暗暗用力。

    楊斌只覺得王國強手上力道快速變強，知道他定是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心說：「來得正好。正要給你一點厲害嘗嘗，好讓你知道尊卑上下。」嘴上繼續與王國強熱情招呼著，手中卻運功反握了回去。

    王國強只覺得自己像是握了塊鐵，怎麼用力也捏不動。正在詫異之際，卻只覺一股大力傳來，自己的手彷彿被一個特大號的老虎鉗夾住似的，勒得他差點大聲叫嚷起來。沒一會兒工夫，就痛得他滿頭大汗，一雙眼珠子都要突出眼眶一般。可憑著一股倔脾氣，他卻不吭一聲，咬著牙關抵抗著一波接一波侵襲而來的劇痛。

    看他實在抵受不住，同時也敬他是個漢子，楊斌撤回手中勁道，說道：「王教練，以後就請你多多費心了。」

    王國強舒了口氣，驚懼地看著楊斌，知道他是給自己留了面子，僵著依然疼痛的手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兩人的交鋒其實只發生在一瞬間，在場的其他幾個人中，梁明和尹若水都沒有看出什麼端倪，只有郁倩倩目光一閃，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兩人似乎很友好，梁明哈哈一笑，說道：「咱們中文系，一直以來在學校各種體育比賽中都沒有取得過好成績，總是被別的系譏諷。這次由於作為武術社團創建人的楊斌同學是中文系的學生，在我的爭取下，學校同意把武術社團掛在咱們中文系學生會的名下，並且同意聘請王教練來咱們學校任教，這對咱們中文系是天大的好事啊！希望楊斌同學和王老師能夠精誠合作。讓別的系看看，咱們中文系的人也不永遠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擔的！」

    楊斌和王國強分別點頭答應。接著，梁明又和兩人商量了一些諸如武術社團的訓練場地、活動時間安排等事宜。初步決定，將學校內一間空置的庫房作為武術社團的訓練場地和辦公地點。這間庫房原本是校辦工廠的車間廠房，面積很大，就是髒了些，不過收拾一下作為訓練場館倒是夠用了。而訓練器材之類的東西，則由楊斌和王國強兩人商定後，開出採購單，由學校後勤處統一購買。

    諸事已畢，楊斌拉著郁倩倩的手告辭離開。王國強也隨後離開。

    尹若水幽怨地看著楊斌和郁倩倩走出大門，正在默默想著心事，忽聽梁明問道：「若水！你是不是喜歡楊斌？」

    尹若水聞言嚇了一大跳，滿面通紅地連忙否認：「怎麼會呢？他是我的學生！怎麼可能？哈哈！」

    梁明看著尹若水嬌羞的神色，歎氣道：「若水，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的心思我怎麼會不明白？剛才楊斌進來的時候，你看他的眼神就不對。後來他和郁倩倩手牽手離開，你的眼神酸得都快滴水了。你說是不是？」

    被梁明點破心事的尹若水低著頭，不出一言。梁明看著她，兩人都不說話。過了好一陣，尹若水身子微顫，抽泣起來。

    「我該怎麼辦？」尹若水哽咽地問梁明。這個問題她憋在心裡好久，卻又不敢與人說起。今日既然被梁明識破，加上他也算自己地長輩，尹若水終於問出了口。

    「這個問題沒有任何人能夠回答你。」梁明緩緩說道，「你要問自己的心。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他？你能不能為了這段戀情放棄自己的工作？要知道教師和學生談戀愛可是件驚世駭俗的事情……況且，他和郁倩倩看上去感情很好，你確定他會為了你放棄郁倩倩嗎？……還有，趙志棟那邊你準備怎麼辦？」

    這些問題尹若水一個都回答不了，只能呆呆地坐著默然不語。

    梁明又歎了口氣，說道：「你回去好好想想吧！等想清楚再做決定也不遲。」說完，梁明拿出一包面巾紙，遞給尹若水。

    尹若水擦乾淨眼淚，低聲說道：「謝謝梁主任……」

    「謝什麼？我和你爸爸認識這麼多年了，有些事情是我這個做叔叔的應該提醒你的。」

    「梁……梁叔叔……這件事不要告訴我爸爸，好嗎？」尹若水本來還想稱呼他為「主任」，話到口邊又改了口。說完，即起身告辭。

    「好吧！可你自己也要考慮清楚啊！」梁明又關照道。

    楊斌和郁倩倩剛下了樓，就聽到身後有人呼喊。回頭一眼，卻是王國強追了過來。

    「什麼事？」楊斌問道。

    王國強此時的口氣一點也不像個教師，反而很是恭敬：「楊斌同學，我一直以為自己的功夫已是不錯，但沒想到今天遇上了你。一通較量，我輸得心服口服。還想請教一下，你師承何派？」

    「無門無派，家傳武功。」

    王國強聞言一愣，經過建國後歷次運動，傳統意義上的武學世家早就消失不見，如今習武之人大多都是從各個武術學校出來的，近些年來還從沒聽說過有人學的是家傳武學。心中雖然詫異，卻也不敢多問，便岔開話題與楊斌商量起購買器材的事情。楊斌哪懂這些，便都推給王國強去決定了。

    待王國強離開，郁倩倩問楊斌：「剛才握手的失火你用了幾分力氣？」

    「你看出來了？」楊斌笑道，「其實也沒用什麼力氣，他那點功夫在普通人的眼中可能很厲害，但對於咱們這樣練過內功的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那這個世上練過內功的人多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針對內功的修煉，兩人談論了幾句後，郁倩倩又問：「馬上就要國慶長假了，你打算怎麼過？」

    這一年是中國第一次實行黃金周假期制度，國慶節的放假天數破天荒地達到了七天之久。這幾天上哪裡去玩，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個值得思考地大問題。楊斌想了一下，說道：「第一天上午去我家看閱兵式轉播，下午和我去參加高中同學聚會，第二天咱們騎車去木瀆玩，怎麼樣？」

    郁倩倩想了一想，點頭答應。	

第二十二章 閱兵式與同學聚會

    在離國慶節還有兩三天的時候，能夠安心留在教室裡上課的人慢慢變少了。尤其是一些高年級的老生，早在一周以前，就已經離開學校不知去向。好在大學上課也很少點名，除了人品極度不好的外，也不虞被學校發現。

    不過中文系的大一新生可沒這麼好運氣。輔導員尹若水當眾宣稱，要在國慶長假前這幾天嚴查出勤情況，使得很多人打消了「學習前輩優秀經驗」的念頭。

    尹若水也是逼不得已，上次私自允許楊斌和郁倩倩一周長假的事情雖然被梁明壓了下來，沒有報給學院領導知道，但在辦公室其他老師中卻也有所流傳。她作為一個新人，在辦公室的地位本來就不夠穩固，出點錯誤就會被其他老教師議論。為了堵住悠悠眾口，重新樹立自己精明能幹的形象，尹若水只好抓緊班級日常管理工作，作出了如此「不近人情」的決定。

    在痛苦中煎熬了好幾日的學生們，終於等到了長假前最後一次下課鈴聲的響起，紛紛作鳥獸散，背起早就收拾好的行囊，踏上返家之路。

    楊斌和郁倩倩照舊由楊斌的父親楊廣明開車來接。在將郁倩倩送到家後，父子倆坐在車裡聊開了。

    「小斌，你和纖纖發展到哪一步了？」楊廣明給楊斌遞了支煙，問道。

    楊斌點上煙，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眼圈，才反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我看纖纖臉上的痘痘少了不少嘛！」楊廣明似笑非笑。

    「該做的都做了。」

    楊廣明思考了一會兒，囑咐道：「那你以後可不能在外面瞎混了，要好好待纖纖啊！」

    楊斌笑了笑，說道：「我心裡有數。你放心好了。」

    第二天一早，楊斌和郁倩倩從慧山上下來後，直接回到楊斌家，打開電視收看國慶閱兵。

    楊斌家總共有兩套房子，佔了一層樓面，楊斌的父母與楊斌分別居住在這兩套房子內。原本誰也不會妨礙到誰。可為了給「小兩口」提供足夠「隱秘」的空間，楊廣明放棄了收看節目，一早便出車做生意去了。而楊斌的母親徐慧，則牽著狗下樓和街坊去搓麻將。

    1999年的國慶大閱兵是新中國建立以來規模最大的閱兵式，看著那一隊隊整齊有力、鬥志昂揚的步兵方隊踏著正步從天安門前通過，聽著他們從靈魂深處喊出的口號，即使是坐在電視機前，也能讓人感到一股「首戰用我，用我必勝」的雄心與傲氣迎面撲來，讓人渾身顫慄，寒毛倒豎，內心充滿這一股難以言喻的激情。

    楊斌抱著郁倩倩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轉播，也是激動不已。

    千年前的金國海陵王完顏亮說過：「吾志有三。國家大事，皆我所出，一也；率師伐遠，執其君長問罪於前，二也；得天下角色而妻之，三也。」對於這句話，楊斌深表贊同。權勢、美女，哪個男人不愛？而率領大軍踏平敵國，建立流傳萬世的基業，更是絕大多數男人的夢想。

    作為一個心理健全並且擁有超越常人力量的男性，楊斌不可避免地陷入了類似的狂想之中。他似乎看到自己成了一個統帥，指揮著千軍萬馬，橫掃天下，無數敵人在屠刀下流血、哀號，倖存者則匍匐在他的腳下送上財產與美女，卑微地祈求他地憐憫……

    就在想入非非之際，楊斌突然覺得腦袋一陣劇痛，緊接著似乎有一股灼熱的黑火從他腦海中竄出，沿著經脈燒遍全身，烤得他皮開肉綻。過了一會兒，待痛楚平息，在他眼前又泛起一片幻象。

    楊斌看到自己化身為一個身穿鎧甲的巨漢，手持長刀，站在一片屍山血海之中。無數同樣身穿鎧甲手持利刃的敵人從四面八方圍過來，卻被他一一斬殺。長刀之下，無一合之將。每一次揮刀都是朝著人體最脆弱的地方而去，如庖丁解牛，不費絲毫力氣地就將一個人肢解。招式之精妙，讓楊斌自己也不禁歎服，這不是殺人，而是藝術。

    隨著殺人越多，楊斌腳下的屍體越堆越高，終於，當所有敵人都死去的時候，楊斌腳下的屍堆已高達百丈，從屍山中流淌出的鮮血匯聚成一條條小河，向四方流去。楊斌站在屍山之巔，放眼被鮮血染紅的大地，只覺天下盡在我手，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

    「喂！你怎麼了？」

    一聲詢問將楊斌幻境中拉了出來。楊斌眨了眨眼，清醒了下頭腦，卻見郁倩倩正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己。

    「我剛才怎麼了？」楊斌問道。

    「不知道。你剛才在看電視的時候，看著看著身體就僵住了，眼神也好可怕，好像要殺人似的……」郁倩倩剛才的確被楊斌的眼神嚇住了。雖然知道楊斌當時出於失神狀態，那凶狠的目光並不是指向自己，但依然被他那眼神中的殺氣嚇得頭皮發麻。從那眼神中，郁倩倩甚至還能感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是嗎？我失神了多久？」

    看楊斌恢復了正常，郁倩倩舒了口氣，說道：「也就兩三分鐘。你剛才到底怎麼了？」

    楊斌把剛才所見的幻象說與郁倩倩聽，郁倩倩一臉古怪，問道：「你該不會是潛意識裡渴望殺人，才會有這樣的幻象吧？」又做出一副恐懼的樣子，裝模作樣地驚叫道：「天啊！我居然和一個變態呆在一起！」說完，就想從楊斌懷裡躲開。

    楊斌被她的表演弄得又好氣又好笑，一把將她撲倒在沙發上，獰笑道：「我不僅喜歡殺人，更喜歡吃人！」

    說完，楊斌一口吻在郁倩倩的脖頸上，伸出舌頭一陣亂舔。郁倩倩被他弄得十分肉麻，一邊咯咯直笑，一邊手腳並用地抵擋。

    玩鬧了一會兒，兩人的呼吸漸漸粗了，身體也越貼越緊。楊斌壓在郁倩倩身上，兩手撫摸著她的肌膚，不捨得離開；郁倩倩的皮膚漸漸變成曖昧的玫瑰色，眉目含春地看著楊斌。

    於是，一番好事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雲雨方收，郁倩倩趴在楊斌身上，問道：「剛才真的沒事？」

    楊斌閉著眼睛，一邊撫摸她光潔的背脊，一邊懶洋洋地回答道：「沒事。只是功力達到一定程度地正常反應。」

    見楊斌確定沒事，郁倩倩不再出聲，閉上眼睛享受楊斌的愛撫。

    其實楊斌在撒謊。經歷過這次幻覺的楊斌和以前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之前在屍山血海中的屠殺雖然是幻覺，但和真實發生的事情卻沒有什麼兩樣。楊斌能夠清楚地記得在幻境中揮刀殺人時的種種細節。刀刃削過肌肉，劃過關節的觸感，以及敵人被開膛剖腹血肉四濺的慘象與臨死前的哀號，到現在依然留在楊斌的心中。楊斌分明感到，如果給他一把刀，他就能將幻境中的刀法完美地展現出來。與此同時，經歷了這一番心靈體驗的楊斌，再不會對殺人有任何牴觸或害怕的情緒。可以說，此時的楊斌，無論是在技術上，還是心理上，都可以被稱為殺人魔王了。

    楊斌知道，這種體驗肯定又是頭腦中那神秘聲音搞的鬼。不過到現在為止，這個聲音都沒有做過任何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楊斌知道此時就算想破腦袋也不會有任何結果，不如順其自然，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

    休息了一會，楊斌拍拍郁倩倩說道：「該起來，待會兒還要去參加同學聚會。」

    早在高考後最後一次回校時，包括楊斌在內的高三9班全體同學就商定好要在十月一日聚會。待楊斌和郁倩倩坐出租車趕到作為聚會地點的要德火鍋店時，大部分同學已經在桌邊就座了。見楊斌和高中時的校花攜手而來，很多人紛紛起哄。

    「楊老大什麼時候和校花這麼親密的？從實招來！」

    說話的是楊斌高中時的死黨之一高羽。楊斌當初做班長時，此人就擔任團支書，兩人「狼狽為奸」，嘗嘗把班級搞得烏煙瘴氣。因為他長得像香港演員呂頌賢，所以在高中時也頗受女生歡迎。在高二時就找了個女朋友，因為女孩的教室在教學樓四樓，所以楊斌等人給她取了個「小Four」的綽號。

    楊斌給了他一個熱情的熊抱，又向四周張望了一下，問道：「怎麼沒看見你家小Four，沒從南通回來？」高羽的成績不理想，高考時只考上了本地的JN大學工商管理專科。這個專業所屬的校區位於馬跡山，離市區有30公里。按他的說法，是被發配到了山溝溝裡去開荒了。因為這個緣故，楊斌和他自開學後便沒有見過。而他的女友小Four則考上了南通工學院的本科。楊斌沒有看見她，才有此一問。

    高羽的表情立馬變得很黯淡，垂頭喪氣地說道：「別提了！分手了。」

    楊斌此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和郁倩倩在他旁邊坐下。	

第二十三章 騎行木瀆

    幾杯酒下肚後，會場開始變得熱鬧起來。開始有人離開座位，端著酒杯去別的桌上敬酒。

    楊斌帶著郁倩倩在各桌走了一圈，贏得了同學們眾多的羨慕之辭。

    「楊老大，你怎麼搞得和結婚似的，還帶著郁倩倩一桌一桌敬酒啊？」楊斌另一個好友王建打趣道。他讀高三時是在10班，和楊斌等人並不同班。不過那時9班和10班教室相鄰，兩個班級中的不少學生原本在高二時都是一個班級的同學，直到高三重新分班時才分開，所以關係都很好。這次聽說9班舉辦同學聚會，王建便自己跑來湊熱鬧了。

    楊斌聞言也不羞惱，摟著郁倩倩說道：「我和倩倩可是前世注定的夫妻！咋的？你看了眼熱不成？」

    眾人聞言頓時起哄，紛紛要楊斌和郁倩倩喝一杯交杯酒。楊斌和郁倩倩對視一眼，很爽快地持杯摟著彼此脖子，來了個大交杯。引得眾同學怪叫連連，氣氛頓時杯推到高潮。

    有了楊斌和郁倩倩的表率，其他同學也放下心中的羞澀，趁著酒勁各自向心儀已久但在高中時不敢有所表露的暗戀對像發起了進攻。

    要說高三9班的美女還是很多的，不過當初在高中時，眾ｍｍ都忙於學習，哪有心思和時間打扮？待上了大學，有錢有閒有時間，眼界開闊了，眾女生也開始懂得用簡單的化妝來掩飾自己相貌上的缺陷，修飾自己的美貌。這一次聚會，相當於是給了眾男生一次再發現同班美女的機會。原本就相貌出眾的女同學身邊自然圍滿了愛慕者；而一些原本不為人注意的醜小鴨現在變成了天鵝，也引得眾多男生蠢蠢欲動。當然，也有個別女生素質實在太差，再怎麼打扮依然是一副侏羅紀古生物的模樣，使得一干男生避之唯恐不及，只好找幾個長得與自己差不多的同命相憐去了。

    王建趁亂湊到了楊斌和郁倩倩旁邊坐下，見高羽一個人在喝悶酒，很是奇怪，問楊斌：「他這是怎麼了？」

    「和小Four分手了。」

    王建和高羽也是熟識，高中時常在一起踢足球，聞言安慰道：「哥們兒！不就是個女人嗎？天涯何處無芳草？你長這麼帥害怕沒有ｍｍ？」抬手一指，說道：「你看，那邊的不就有個美女一直在朝你拋眉眼嗎？」

    高羽順著他的手看去，的確看到一個女生正向他露出笑容，卻是班裡有名的「小仙女」。

    這「小仙女」也算是楊斌班裡的傳奇人物。人長得很矮，驢臉小眼睛，眉毛又粗分叉又多，手上汗毛比男人還長。偏偏沒有自知之明，最喜歡往男生身邊蹭。在高一時有過向一男生表白，結果嚇得該男生一星期沒敢來上學的故事。此後便被好事者編排了一個「小仙女」的綽號。據該好事者稱，人們常用「魔鬼身材」形容美女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由此可知，「魔女」應該是美的，而與「魔女」處於對立面的「仙女」地模樣，那自然可想而知。

    高羽一陣惡寒，對著王建罵道：「去你的！」

    楊斌和王建哈哈大笑。這一打岔，高羽心中的郁氣倒也消散了不少，和幾人把酒言笑，倒也快活。

    一場同學聚會，鬧哄哄地直到下午兩點多才結束。與高羽、王建定下了過兩天再聚的約會後，楊斌和郁倩倩便離開了。

    第二天一早，楊斌與郁倩倩在離各家庭住址都不遠的101醫院門口會合。兩人一身騎行裝，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尤其是郁倩倩在緊身騎行裝包裹下露出的美妙曲線，更是讓很多過路男子眼熱，使其他女子嫉妒。

    簡單得吃了些早點，楊斌和郁倩倩便騎車上路了。

    木瀆位於蘇州城西，太湖之濱，是江南著名古鎮。境內風光秀麗，物產豐饒，又恰在天平、靈巖、獅山、七子等吳中名山環抱之中，故有「聚寶盆」之稱。

    木瀆是與蘇州城同齡的水鄉古鎮。相傳春秋末年，吳越紛爭，越國戰敗，越王勾踐施用「美人計」，獻美女西施於吳王。吳王夫差專寵西施，特地為她在秀逸的靈巖山頂建造館娃宮，又在紫石山增築姑蘇台，「三年聚材，五年乃成」，源源而來的木材堵塞了山下的河流港瀆，「木塞於瀆」，木瀆之名便由此而來。

    從錫城到木瀆，有50多公里的路程。楊斌和郁倩倩體力都很好，尤其是有內功支撐，倒也不怕疲勞。不過這一路上要經過的長江路和312國道並不是渺無人煙的地方，加上國人有亂穿馬路的習慣，楊斌和郁倩倩倒也不敢輕易把速度拉得特別快。

    長江路分成長江北路和長江南路兩段，長江北路兩側居民區較多，因此開了不少商店，人來人往倒也熱鬧。雖然在一定程度上給楊斌和郁倩倩的騎行造成了障礙，使得他們是不是要減速、停車，無法保持速度，但勉強可以當風景看，還不算無聊。到了長江南路，道路兩側都是一模一樣的工廠，因為是節假日，路上也沒有什麼來往車輛與行人，全無景致。偏偏這段路長得很，讓楊斌和郁倩倩單調得直想打瞌睡。

    「這邊反正沒什麼人，咱們把速度拉快一點吧？」楊斌向郁倩倩提議。

    「嗯！」

    兩人放開手腳，騎著車如旋風般往前衝去。這一路上沒有轉彎，沒有路口，兩人的車速越來越快。楊斌只覺眼角餘光掃到的景物已是一片模糊，迎面而來的風吹得他眼睛都睜不開。巨大的風阻更是給他一種黏稠的感覺，彷彿自己化成了一把鈍刀，正在切開一塊看不見的巨大布丁似的。

    轉過頭去，楊斌發現郁倩倩正瞇著眼睛奮力騎車，臉上剛冒出的汗水立刻就被風吹乾。

    「看來還要買兩副護目鏡才好。」楊斌心想。

    就在此時，郁倩倩向他喊道：「看前面。」

    楊斌往前看去，只見在他們前方不遠也有四個和他們一樣打扮的人正在騎車。

    「趕上去問問他們去哪裡！」楊斌說道。

    不一會兒，楊斌和郁倩倩就追上了四人。

    「你們好！」楊斌向他們打招呼。

    四人轉過頭來，都是二十多歲的男性，其中一個還是老外。四人中一個上身很胖，但兩腿卻很細很結實的青年男子也打招呼：「你好。」

    「你們這是去哪裡？」

    「木瀆。你們呢？」

    「我們也是去木瀆。」

    「那太好了！一起走吧！」

    旅途上遇上志同道合的旅伴總是讓人很開心。聽到楊斌和郁倩倩與自己一行人目的地相同，四人很高興地邀請兩人加入。

    「不了。」楊斌拒絕了他們的好意，「我們兩個喜歡速度快一點。要先走一步了。咱們在木瀆見吧！」

    這話好似在譏諷他們速度太慢，聽起來有些讓人不舒服。那第一個與楊斌打招呼的男子心中不服氣，但不清楚楊斌二人底細，還是很客氣地問道：「你們是職業運動員？哪個俱樂部的？」

    楊斌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問題，但也不想澄清，回答道：「不是運動員。我們是鐵驢單騎的。」

    「鐵驢的？」那男子很奇怪，「我沒見過你們啊！」

    「是啊！前幾周加入的。和他們一起騎行過白旄。」

    那男子彷彿想起了什麼，打呼道：「你們是不是上次去白旄時騎著山地車硬生生趕超公路車的男女二人組啊？我聽章鈞說過！」

    楊斌笑道：「就是我們。」

    「原來是你們啊！幸會幸會！」四人組知道了楊斌二人的身份，很是吃驚。要知道上次楊斌二人的白旄之行，已成了錫城騎友中一個不大不小的傳奇。

    四人心中一致想到：「能把山地車騎地比公路車還快，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得出來的。難怪會嫌我們速度慢。」

    心中芥蒂既去，四人便一一向楊斌二人介紹起自己。那個上下身比例有些失調的叫大黑，老外叫Bｅnnｅt，還有兩人分別是阿新和阿直。

    互相通報了姓名，約好在木瀆街上再見後，楊斌和郁倩倩又拉起速度，像箭一般地急馳而去。

    「速度真快啊！簡直是超人！」大黑望著兩人的背影，說道。

    ……

    此後一路上暢通無阻，楊斌和郁倩倩除了在途中買了個西瓜補充水分外，便沒有再歇過。下了312國道，經過穹隆山，轉過靈巖山，很快就看到了「中國歷史文化名鎮——木瀆」的巨大招牌橫跨在大路之上。

    看到目的地就在眼前，楊斌和郁倩倩都很開心，不過隨後展現在他們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目瞪口呆。

    來到木瀆並不是說就已經到達了木瀆古鎮。雖說現在的木瀆在行政區劃上依然是個鎮，但此鎮可比「古鎮」要大得多。簡直就和古時候的一個縣差不多。而「木瀆古鎮」只在「現代木瀆鎮」中心占一塊很小的地方。從楊斌二人所看到的招牌到古鎮入口，還有好一段距離。

    尋人問了路，楊斌和郁倩倩便往鎮裡騎去。

    兩人第一個看到的是離鎮口不遠的靈巖山風景區大門。只見門口廣場上停了數不清的大中小巴士，無數人在一面面小旗的帶領下往景區大門走去，端得是人頭攢動，人山人海。

    郁倩倩目瞪口呆，問道：「這麼多人還能玩嗎？」

    楊斌也是呆呆地看著眼前熱鬧得過分的景象，回答說：「不曉得，看看再說吧！」	

第二十四章 木瀆巧遇

    順著路人指點的方向，楊斌和郁倩倩走了好一會兒，終於在一片比剛才靈巖山景區門口還要熱鬧擁擠的人群上，看到了題有「木瀆古鎮」四字的牌坊，心知這就是古鎮入口了。

    「這也太誇張了吧！」楊斌和郁倩倩看著眼前黑鴉鴉一眼看不到邊的擁擠人群，不禁吒舌。

    「現在怎麼辦？」郁倩倩看了看擠得連走路都困難的人群，再看看自己和楊斌身下的自行車，苦著臉問楊斌。

    楊斌也是一臉苦悶，人群太擠，自行車很難通行，可也不能把車子扔外面吧？楊斌咬咬牙，說道：「推進去，慢就慢一點吧！」

    兩人推車走在人流中，只覺整個人像被淹沒一般，前後左右都是人，目光平視四周，除了人還是人，只有抬頭才能看到建築物。

    人群以極慢的速度向前挪動，楊斌只覺得自己像只遇上了交通堵塞的蝸牛，拚命蠕動卻還是只能以厘米為單位前行。

    就在楊斌心情煩躁之時，他忽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轉頭看去，卻見聲音傳來處有一隻手突兀地從一片黑色人頭中伸出，一邊揮手一邊向他靠近。

    楊斌和郁倩倩正自奇怪，等了好半天，手的主人才從人群中鑽了過來，原來是中文系學生會社團部部長茅小玨駕到。

    互相打了聲招呼，楊斌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看見我們的？」

    茅小玨這麼矮小，卻能透過密集的人群發現他們，的確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茅小玨露出一貫的得意神情，手指不遠處一家商店的台階，說道：「我在那邊看見有兩個人戴著頭盔很顯眼，便留神看了幾眼，沒想到是你們兩個！」

    郁倩倩問道：「你和誰一起過來玩的？跟旅行團嗎？」

    「是啊！我和我爸媽一起來的。」說著，茅小玨回頭向一對剛才她所指台階上四處張望的中年夫婦揮手大聲喊道：「爸媽！我在這裡！」

    中年夫婦擠過人群，滿頭大汗地出現在三人面前。

    「小玨，你怎麼跑這裡來了？不是說好在那邊台階上等的嗎？這兩位是誰啊？」來不及擦汗，茅小玨的母親連聲問道。

    茅小玨吐吐舌頭，向雙方介紹起來：「這兩位是我大學裡的學弟和學妹，楊斌、郁倩倩。這是我爸媽！」

    「阿姨好！」楊斌和郁倩倩一同向他們問好。

    「你們好！」

    回禮的同時，茅小玨的父母怪異的眼神看著兩人的裝扮。茅小玨的父親問道：「你們不會是騎自行車過來的吧？」

    「是啊！」楊斌笑著回答。

    茅小玨一家全都一臉不可思議，茅小玨剛才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現在也反應過來了，興奮地問道：「你們騎了多久？累不累？」

    「一個多小時，也不算累。」楊斌回答，郁倩倩在一旁微笑點頭。

    茅小玨用手掩著長大的嘴巴，眼中直冒星星：「這麼多路你們這麼快就到了？！簡直和汽車一樣快了！」

    楊斌笑道：「沒這麼誇張，我們騎自行車是可以抄近路的。」

    茅小玨想想也是這個理，這才緩和了誇張的神情。不過很快她就又露出一副惡狠狠的神情，說道：「上次早上爬山，你們兩個把我一個弱女子單獨甩在山腳下！讓我擔驚受怕了半天！哼哼！你們今天一定要請我吃飯賠罪！」

    說著，便去抓楊斌的衣服，好似怕他跑掉似的。

    茅小玨的父母看在眼裡，一臉無奈。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缺根弦，有些「人來瘋」。眼下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人家女朋友的面，和一個男生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茅父忙把茅小玨拽回身邊，喝道：「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什麼樣子？！」又轉頭向楊斌喝郁倩倩道歉道：「我們家小玨有時候喜歡胡鬧了些。別在意啊！」

    茅小玨被父親拽在懷裡，無法擺脫，只能向楊斌扮鬼臉表示鄙視。楊斌視若未見，笑道：「沒關係的。何況上次的事的確是我不好。」

    茅小玨的母親在一旁笑著說道：「難得能在這裡碰到熟人，不如待會兒一起吃頓午飯吧！」

    楊斌撓撓頭，說道：「這個……有些不好意思。」

    茅小玨向楊斌翻了翻白眼，說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要付錢的！」

    「小玨！」茅父低喝。

    「那好，那咱們十一點半在這裡會合，如何？」楊斌說道。

    「好！那就說定了！」

    待茅小玨一家走開後，楊斌和郁倩倩急需隨著人流往古鎮裡擠。好不容易走到橫貫古鎮的一條小河旁，身邊的人群才稍微鬆開些。

    楊斌抹了一把汗，喝了幾口水，問郁倩倩：「咱們現在向哪裡去？我看這裡也沒有可以停車的地方。」

    郁倩倩站到路邊花壇上向四周張望了一圈，指著路邊一個臨時搭建的治安崗亭說道：「我看咱們可以把車子寄放在那裡，讓警察給咱們看著，如何？」

    「他們會肯嗎？」楊斌有些不相信。

    「會的」郁倩倩一臉自信。

    郁倩倩自從與楊斌在一起，也不知是修煉內功的作用，還是荷爾蒙分泌的關係，原本臉上密密麻麻的痘痘日漸減少，皮膚越來越滑嫩，變得比以前更明艷動人。只見她往治安崗亭中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小警察面前一站，也不知說了什麼，那小警察就連忙點頭。

    郁倩倩回頭向楊斌招手，做了ok的動作。楊斌咧嘴笑笑，把自行車推了過去。小警察原本笑得很燦爛，但當楊斌走到面前和他打招呼時，臉色立刻變得不是很好看。

    「那就拜託你了！」

    郁倩倩笑靨如花，原本臉色有些尷尬的小警察看得一陣迷醉，連忙說道：「你放心！我一定看好它們！」

    郁倩倩揮手和他告別，拉著楊斌就往古鎮內幾座著名的古宅院跑去。

    「你怎麼和他說的？」楊斌很好奇。

    郁倩倩回頭笑道：「佛曰，不可說！」

    楊斌有些吃味，說道：「你不會是使了美人計吧？」

    「怎麼？你吃醋了？」郁倩倩的聲音聽上去很嗲。

    「吃醋？我先吃了你！」

    楊斌雙手往郁倩倩胳肢窩撓去，郁倩倩咯咯笑著閃開。兩人一路打打鬧鬧，來到木瀆古鎮三座著名的古宅院之一——嚴家花園門口。

    不過到這裡，兩人再也笑不出來了。只見門口排了老長一條隊伍，只有等出口出來一人，門口工作人員才放一人進入。

    「不是吧？」楊斌哀號，「咱們還進去嗎？」

    郁倩倩猶豫了半晌，說道：「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

    兩人買票排隊，一步一挪花了好半天才進了嚴家花園的大門。

    嚴家花園本不姓嚴。清乾隆年間，蘇州大名士、《古詩源》編者沈德潛歸隱木瀆，就是以此為家，園中的一棵古廣玉蘭傳說就是乾隆下江南，住宿在此時所載。花園後經錢端溪轉讓給了當時的木瀆首富嚴國馨，其孫子嚴家淦就出生在此。進入花園，由西向北而後東，依次為春夏秋冬四園和後花園。

    春園中，書屋、亭閣、山房被古玉蘭千葩萬蕊之純白花色和宜人清香所簇擁，宛如沈德潛、馮桂芬等前賢之文采靈氣浩存。站立其間，自覺文人墨客之風雅油然而升。

    夏園則是碧水青天，荷風四面。這時節，「小荷才露尖尖角」，陳葉則「猶抱琵琶半遮面」，金鰱戲蓮，夏之暑氣隨清風消散殆盡。

    秋園是面積最大德一個園子。如是桂花綻放德季節，那夾道的桂樹丹桂飄香芬芳馥郁，是品茗的絕佳去處。花雖未發，我還是沏上一壺碧螺春，伴著茶香，憑窗眺望，遠端的「秀絕冠江南」的靈巖山盡收眼底。據說，巧借外景入園，是嚴家花園成為江南名園的特徵所在。茶室的另一端，還有一處依石傍水的戲台，可能是過節的緣故，一個地方京劇班子正在演出京劇折子戲。鼓板的敲打聲給靜靜的園子帶來了活力，那帶有一點點江南味的京腔，促使我把注意力從靈巖山收回。於是，我饒有興趣地看起了京戲，就著茶，聽著戲，要是有把扇子，真還可以找到一點當年乾隆皇帝下江南的感覺。

    冬園小巧而精緻，是典型的庭院結構。園內紅英綠萼，梅香浮動，小橋流水，移步換景，自成一派冬景。

    整個園子由長廊連貫相通，但又獨立成景。悠閒地漫步其中，處一季而通曉四季。

    以上內容，其實都是楊斌在買門票時拿到的一本關於嚴家花園的小冊子上的介紹。在整個遊覽過程中，楊斌只是緊緊拉著郁倩倩，裹挾在亂哄哄的人流中，順著一條長廊走了一圈而已，其間隱約聽見導遊口中報出的某某園、某某堂名稱，至於詳細的歷史介紹、具體的構造細節，楊斌一概不知，也無從得知。

    從出口處擠出，楊斌看著被園內混濁空氣憋得臉色渲紅的郁倩倩，哀歎道：「我只看到了各種各樣的人頭，你呢？」

    郁倩倩使勁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對楊斌的說法深表贊同。	

第二十五章 歸途

    等緩過氣後，楊斌問郁倩倩：「還要去園林嗎？」

    作為中國唯一的園林古鎮，木瀆在明清時有私家園林30多處，迄今仍保留了10餘處。其中最著名的有四座。除去兩人之前「遊覽」的嚴家花園，還有便是虹飲山房、榜眼府第和靈巖山館。

    虹飲山房是木瀆文人徐士元故宅，佔地廣袤，建築大氣，其「溪山***之美，池亭花木之勝」，遠勝過其它園林，乾隆每到木瀆必遊此園。古松園是清末木瀆富翁蔡少漁舊宅，園中雕花樓精雕細琢，與洞庭東山雕花大樓為同一大師作品，堪稱南北姐妹雕花樓。

    榜眼府第是洋務運動先導、著名政論家馮桂芬故居，江南三雕（磚雕、木雕、石雕）為其鎮園之寶。

    而靈巖山館是清代木瀆狀元畢沅的私家別業，清池涓流，岸曲水回，是吳中著名山水園林。

    不過，再好的園林一旦塞滿了人，那也就和春運期間的火車站候車大廳沒什麼區別了。郁倩倩聽到楊斌的詢問，嚇得臉色蒼白連連搖頭，堅決不再去其他園林了。

    楊斌苦笑，說道：「也好，咱們就去鎮裡老街上轉一圈，過會兒和茅小玨他們吃完飯就走！」

    郁倩倩很贊同楊斌的建議。兩人從小警察那裡取回車，在鎮子裡所謂的姑蘇十二娘風情街遛了一圈，不過傳說中自信勤勞、才藝兼備的繡娘、織娘、船娘、茶娘、扇娘、燈娘、琴娘、蠶娘、花娘、歌娘、畫娘和蚌娘沒看見幾個，四處向遊人兜售絲織品、扇子、茶葉或珍珠等各色旅遊商品的大老爺們倒是遇上不少。

    遊興大壞的兩人早早就結束了遊覽，來到約定地點候著。十一點半過了好幾分鐘，才看到茅小玨兩手拖著父母灰頭土臉地從人流中鑽了出來，見到楊斌二人就抱怨此處擁擠難耐，不能盡覽園林勝景。

    直到進了飯店坐下點好菜，茅小玨還在抱怨：「還是陸老師說得對。蘇州政府應該規定只有持有文科類專業本科以上學歷，或者能夠當場背出一百首古典詩詞的人才能買票進園林遊覽，每個園林一次只能容納十個人才行。看看這些人，什麼都不懂，偏偏都要來這裡湊熱鬧。搞得烏煙瘴氣，什麼美景都沒有了！害得我遭了大罪，卻什麼都沒欣賞到！」

    茅小玨口中所說的陸老師，楊斌倒也知道。此人也是錫城師範學院的一個奇人，思維方式和別人很不相同，常常會發表一些奇談怪論。這種一般人想不到的建議也只有他才能說出口。

    楊斌笑笑，說道：「估計是第一次放這麼長時間的假，大伙都出來了，才會這麼擠。以後找個旅遊淡季來，應該會好很多。」

    茅小玨思忖片刻，覺得也是這個道理，心中怒氣稍平。可沒過一會兒，飯店服務生跑來說她點的幾個菜沒有了的時候，茅小玨又是勃然大怒。

    「以後再也不在節假日出來旅遊了！」茅小玨恨恨發誓。

    好不容易等菜上齊，眾人早就餓得肚子咕咕直叫。忙端起碗筷吃了起來。

    才吃了兩口，茅小玨就哇地把口中飯菜吐在桌上，叫嚷道：「真難吃！」

    其他人也都覺得飯菜不好吃，不過這時候能填鉋肚子就不錯，哪有閒情管飯菜質量如何？茅小玨不淑女的行為遭到了茅父的訓斥，只能苦著臉強迫自己把飯吃完。

    好不容易嚥下最後一口飯，茅小玨擦擦嘴，向楊斌問道：「你的武術社團什麼時候成立？」

    「快了。」楊斌一邊把飯往嘴裡撥，一邊說道，「等學校把一些器材買齊了就能成立了。」

    「那我現在報名行嗎？」

    楊斌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等社團成立的公告出來後再報名吧！」

    「小楊還會武術嗎？」茅小玨的母親很好奇。

    楊斌謙虛地回答道：「一點點。」

    「你別聽他瞎說！他可厲害了！」茅小玨對楊斌的謙虛很是不屑一顧，將他以一搏十的事跡添油加醋地和父母吹噓了一通。聽得兩人驚心動魄、膽戰心驚，看向楊斌的目光都變了。

    吃完飯，楊斌想要付錢，被茅小玨父母堅決拒絕。楊斌和郁倩倩向他們道謝後，便騎車離開了。

    待楊斌二人走後，茅父對茅小玨說道：「小玨，你參加武術社團的事情還是再等等看吧！這段時間最好不要和這個楊斌來往。」

    茅小玨很奇怪，問道：「為什麼？」

    茅父解釋道：「十幾個人一同搶劫，我看不太可能。我估計是黑社會尋仇。他打倒了這一批，後面很可能還有第二批。咱們小老百姓可別被牽連進去。」

    見郁倩倩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茅母也勸道：「小玨，你爸爸也是為你好。萬一真的有人來報復怎麼辦？這個社會很險惡，咱們要小心些。過一段時間，如果真的沒事，你就參加。怎麼樣？」

    茅小玨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答應了父母的要求。

    楊斌和郁倩倩出來木瀆古鎮，看時間還早，便決定騎車往附近的天平山去看看。

    天平山位於木瀆西北3公里，楊斌二人沒一會兒就到了景區門外。

    天平山海拔201米，就算在蘇南地區也只能算一座小山而已。不過此山勝在險峻，山上奇石縱橫錯落，皆危聳向上，加上茂密的古楓和清澈的泉水，自古以來就是著名的旅遊聖地。

    看著像個巨大的青色斗笠般的天平山，楊斌怎麼也無法想明白這座山與「天平」二字有何聯繫。

    「難道是因為山太尖，所以顯得天很平？」楊斌心想。

    作為比木瀆還要有名的景點，天平山的人潮更是擁擠。在景區門口往山上眺望，可以很清晰地看到穿著五顏六色服裝的遊人排著密集的隊伍在山道上蠕動，從山腳一路蜿蜒到山頂。而山頂更是被人群覆蓋，遠遠地只看到人頭在山尖上篡動。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山高人為峰」的另一種詮釋。

    楊斌和郁倩倩以山為背景，隨便排了幾張照片，便準備返回錫城。就在他們上車的時候，身後再次傳來呼喊他們的聲音。

    回過頭去一看，原來是早上遇到的四人組也騎行到了這裡。

    楊斌和他們打了聲招呼，向領頭的大黑問道：「你們去過木瀆了？」

    「是啊！剛從那邊過來。」大黑回答道，「人真多，我們沒敢往裡走，在外面吃了頓飯就往這邊來了。你們現在準備去哪裡？」

    楊斌回答：「回錫城。」

    「那咱們要不要一起走？回去路上的風景都看過了，挺無聊的。」大黑語氣惴惴地問道，心裡很是擔心楊斌會再次拒絕他的提議。

    不過楊斌也不想再像早上那樣拚命趕路了，也便答應了下來。

    回錫城的路上，也許是想與楊斌二人比較一下實力高低，大黑等四人把速度拉到了35邁，並試圖盡可能長時間的保持這一速度。不過任憑他們再怎麼咬牙堅持，楊斌和郁倩倩始終和他們騎在一處，並不超前，也不落後。

    半個多小時後，四人已經累得兩腿發顫，臉色蒼白，楊斌二人卻還是一副悠閒的樣子。

    「我不行了！我要休息一下。」大黑狂呼一聲，跳下車子往路邊一坐，拿起水壺就往嘴裡灌。

    有了大黑的榜樣作用，其他三人也紛紛歇了下來。

    之前一直沒有說過話的Bｅnnｅt用不流利的中文問道：「楊，你和郁的體力真好。你們是怎麼練出來的？」

    楊斌笑道：「我們從小就練武，體力比一般人要好一些。」

    「練武？功夫？」Bｅnnｅt驚奇地問道，說著還擺出李小龍的招牌姿勢。

    「是的。」楊斌笑道。

    Bｅnnｅt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讚歎道：「噢！神奇的中國功夫！」

    又聊了些有關武術的話題後，一旁早已把自己的水壺喝乾的阿直嚷嚷道：「我要吃西瓜！」

    天氣炎熱，又經過了劇烈的運動，阿直的建議得到了急需補水的所有人的響應。一行人重又騎上車，一路尋找起西瓜攤來。

    不過讓人奇怪的是，上午來時國道兩旁隨處可見的西瓜攤在此時卻都消失不見了。眾人一直騎到了錫城地界，都沒有找到一個。心中失望的眾人產生了各種想像。

    「會不會是天氣太熱，瓜農都回家歇息去了？」阿直是眾人中最失望的一個。

    「不會，估計是剛剛被城管掃蕩了吧？」阿新猜測道。

    在抱怨、猜測中，眾人總算是回到了錫城市區。原本說好到長江路盡頭的歐尚超市就解散，但阿直硬是拉著眾人跑去臨近的居民區買了兩個西瓜吃了才算結束，也算是彌補了旅途中的一個缺憾。	

第二十六章 報復

    楊斌把郁倩倩送回家，剛回到家中，就見祖父母和兩位姑媽都在家，一片愁雲慘淡。

    「怎麼了？」楊斌問道。

    楊斌的小姑媽一臉沉痛地說道；「你爸爸出事了！」

    楊斌聞言腳頓時一軟，拎在手裡的背包掉在地上，眼神發直，眼圈都紅起來了。

    「幹什麼呢？」就在這個時候，楊斌的父親楊廣明咬著香煙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楊斌揉揉眼睛，問道；「爸爸！你沒事？」

    楊廣明聞言很是生氣，舉起左手，說道；「怎麼沒出事？被人捅了刀！」

    只見楊廣明左手上纏著厚厚一圈紗布，還隱隱透出血跡。

    見父親沒有生命危險，楊斌心裡放下了一塊大石頭的同時，又詫異地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一提起這事，楊廣明很是氣憤，說道：「今天剛出門就接了一單生意，上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坐在副駕駛席上，要我往梅園方向開。到了梅園，他又讓我往一條偏僻的小路上開。我覺得不對勁，眼角就留意他的動作。沒想到眼睛剛瞟過去，就見他手持一把尖刀往我腰間捅過來。」

    說到這裡，楊廣明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楊斌問道；「後來怎麼樣了？」

    「我看見他的刀捅過來，就忙抵擋過去，抓住他的手想把他的刀奪下來。他也拚命想把刀往我身上捅。後來我把他的兩隻手按住。他掙扎不開，我也奈何不了他。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他和我說：『大哥，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來錫城找工作，錢都用光了工作也沒找到，才想到搶劫的。你給我兩百塊錢，我就走。』我和他說：『你把刀放下，我就放開你，下了車我給你錢。』他就把到放下，下了車。我扔給他兩百塊錢，他撿起錢就跑了。」

    「那你的手什麼時候受傷的？」楊斌又問。

    楊廣明也是一臉迷糊，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等報警後才發現的。本來以為是奪刀的時候被割傷了。結果到了醫院卻發現是被捅穿了。」

    楊斌越聽臉越沉，問道：「警察現在怎麼說？」

    楊斌的母親在一旁一臉氣憤，說道：「那些警察都是吃屎的。我們去報案，還一臉不相信的說：『不可能！這麼早怎麼會有搶劫？』還懷疑你爸爸打架鬥毆。後來和他們好說歹說，才受理我們的報警。草草做了筆錄就讓我們回來聽信。我們問他什麼時候能捉到歹徒，他就說什麼『這個歹徒是流竄作案，很難抓，只能看運氣』之類的屁話。」

    「在哪個派出所報的案？哪個警察受理的？」楊斌又問道。

    「十八灣派出所。是他們所長受理的。」

    楊斌口中安慰父母，讓他們不要惱怒，惡人自然有惡報。但在他心中卻掀起了沖天怒火。沒有誰能夠傷害自己的父母，那歹徒的所做所為簡直就是掀了楊斌的逆鱗。

    不過，楊斌又本能地覺得這事情背後不簡單。那警察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一般來說，出租車劫案大都發生在深夜，天一亮，在外面遊蕩的牛鬼蛇神都歸巢就寢了。除了個別悍匪，大多數違法分子都本能地以夜幕來掩護自己。光天化日之下打劫，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又和父母聊了一會兒，講那歹徒的相貌問了清楚，楊斌找了個家裡人都不注意的機會，打了個電話給華彬，讓他幫忙搜查。

    第二天一早，知道了楊廣明受傷消息的郁倩倩就上門來探望，將楊廣明夫婦樂得嘴都合不攏，打心底裡喜歡這個未來兒媳婦。趁著郁倩倩不在跟前，自然又對楊斌一番關照，讓他好好珍惜眼前這麼好的姑娘。

    這一天還未到中午，華彬就來了電話找楊斌，告訴他疑犯已經找到。楊斌騙父母說出去會會朋友，讓郁倩倩留下照顧二老，便下樓上了早已等候在樓下的華彬的車，一路往疑犯租住的小旅社奔去。

    「怎麼找到他的？」在路上，楊斌問道。

    華彬撇撇嘴，說道：「也活該這傢伙倒霉。我把你交代的事跟底下人一說，他們就分頭找線索去了。今天早上公司交接班的時候，一個司機就說昨天好像載過一個類似的客人，身上還有血跡。問他怎麼回事，他說是打架弄的。今天早上那司機回到公司，聽人一說這事，就報上來了。」

    楊斌點點頭，又問道：「住址弄清楚了？」

    「弄清楚了，就在火車站北面的貧民窟裡，有幾個兄弟正盯著。」華彬說道，「這傢伙也太沒警惕性了，犯了案直接就打車回住地，也不曉得多換幾輛車。不過這樣一來，倒也省卻了我們不少麻煩。不然不會這麼快就找到他。」

    楊斌點點頭，不再說話。華彬見狀，一路加大油門，直奔目的地。

    與華彬的手下會合後，楊斌打了聲招呼，便從懷裡掏出一本厚厚的地圖冊，和華彬等人商量起抓捕策略。

    當初，楊斌剛剛成為北城區混混的龍頭大哥時，常常在外打群架。那時候的混混不習慣打悶棍，流行「約鬥」，也就是雙方約定時間、地點，然後出來「談判」。當然，「談判」的結果往往就是兩伙人揮舞著拳頭、棍子一陣亂打，直到有一方服氣為止。而每次打群架之前，為了安全，楊斌都會帶人探察「決鬥」地點周邊環境，繪製成圖，方便「排兵佈陣」。靠著這事先的謹慎探察，楊斌常常能夠利用舊城區街巷複雜的環境給對手設置陷阱，給予對方迎頭痛擊。也正是靠著這一詳細地圖，楊斌和一干手下好幾次從對手的埋伏中逃脫，還躲過了警察的幾次追堵。嘗到甜頭的楊斌便讓華彬等人每月對自家勢力盤踞的北城區街巷做一次測繪，漸漸地便形成了楊斌手中這一本詳盡得連一條街道上有幾扇門、幾扇窗都標注得一清二楚的地圖冊。

    在疑犯所有可能逃脫的路線上都派人看守後，楊斌帶著華彬和另外三個擅長近身格鬥的手下，貼身放著甩棍，進了疑犯暫住的小旅社。

    旅社位於一座舊式民宅內，老闆是一個中年男子，長得圓圓胖胖，一臉和氣。見楊斌等人進門，以為生意上門，忙上前招呼。

    楊斌目光掃視店內臟亂狹小的環境，對老闆笑道：「老闆，你這家旅社是無照經營吧？」

    「你問這個幹什麼？」胖老闆一聽，收斂起討好的笑容，警惕地問道。

    楊斌一臉微笑，眼神卻冰冷地直視老闆地眼睛，說道：「如果我報警說，有一家旅社無照經營，不知道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胖老闆心中一驚，馬上又露出諂媚的笑容，說道：「兄弟，有話好好說。我這也是混口飯吃，何苦要報警呢？」說著，便從口袋裡掏出一些錢，想塞到楊斌手裡。

    楊斌將他的手推開，問道：「那我們如果從這裡帶走個把人，老闆應該也不會報警吧？」

    「這個……」胖老闆一時弄不明白楊斌等人的來意，有些猶豫。

    華彬這時候插口道：「昨天有個持刀搶劫犯住進了你店裡，我們老闆學雷鋒做好事，打算幫助警察抓捕逃犯，你應該不反對吧？」

    聽到持刀搶劫四個字，再想到一個客人昨天回到店裡的時候身上沾有血跡，胖老闆頓時嚇懵了，暴出一頭油汗，哆哆嗦嗦地說道：「幾位大哥！我真不知道他做的事情！你們要帶走他的話我絕不阻攔！」

    這種無證經營的小旅社，平日做得最多的生意便是給車站附近的流鶯提供交易的場所，偶爾也有一些住不起正規賓館的人來此投宿。由於給了轄區派出所一些好處，平日間自然不怕警察找上門來。但如果真出了什麼問題，恐怕下手最狠的便是這些拚命想要撇清關係的警察了。因此，胖老闆平日很是小心，一旦發現想要來投宿的客人有不對勁的地方，就會講他們拒之門外。偏偏這段時間生意不怎麼好，好些天來只有一個客人上門，胖老闆賺錢心切，見對方長得還算清秀，不像個壞人，也就讓他住了下來。昨日那人回來時，身上有些血跡，胖老闆隨口問了聲，得知是打架所致，也沒起疑心。不想今日就有人找上門來，萬一真鬧出些事端，胖老闆的生意也就到頭了。

    「老闆這邊有沒有對住客進行登記？」楊斌問道。

    「沒有。小店本小利薄，一般不會登記。」

    「那就好，想必老闆不會將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吧？」楊斌又問，說著，一旁的華彬很是配合地露出手臂上的黑龍紋身。

    胖老闆以為眼前的人是黑社會，更是害怕，忙道：「我什麼都不記得，這些天來我店裡只住過一些民工，都是住一晚就走了。」

    楊斌點點頭，問清房號，讓一個手下看住胖老闆，帶著其他人上了樓。

    輕手輕腳地來到房門口，楊斌讓各人準備好甩棍，拿出胖老闆給地備用鑰匙，輕輕打開房門。

    就在房門剛剛開啟的時候，一把尖刀從門內刺了出來，直往楊斌胸口插去。楊斌眼疾手快，左手一把扣住對方手腕，手臂用力一帶，就將他從門內拽了出來。還未等對方反應過來，楊斌一下手刀砍在他的頸部大動脈，就將他劈昏了過去。

    幾個人架起疑犯，把他裝進事先準備好的大行李箱，脫出巷口，扔進車內，揚長而去。	

第二十七章 審訊

    周家旺從昏迷中醒來，只覺腦袋發昏，脖子很疼，身體隨著座椅在不停的輕微搖晃，感覺似乎是坐在一輛汽車裡。

    「我怎麼會在這裡？」周家旺問自己。

    他努力回憶昏迷前的事情，依稀記得有人上了旅社的樓，還輕手輕腳地打開他的房間的門，心知不妙的他便打算揮刀奪路而逃，卻不防被人一下就打昏了。

    想到此處，周家旺頓時清醒過來，眼睛一睜，便想跳起來逃跑，但身子剛一用力，就覺得自己胸口如遭錘擊，整個人又被打回座椅上。

    周家旺這時才注意到自己身前坐著一個年輕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你們是警察？」周家旺偷偷觀察自己所處的環境。和之前迷迷糊糊中感覺的一樣，自己的確是在一輛車內，而且是一輛麵包車。不過座椅不是通常那樣全部向前方安放，而是安裝成了面對面的格局。車內除了眼前這個年輕人，還有五個人。去除正在開車的司機，有五個人正盯著自己。車窗上貼了膜，看不見車外情況，不知道車子開在哪裡，而且自己手腳還綁著繩子。周家旺頓時熄了逃跑的心思，只盼望眼前的人不是警察就好。

    「放心，我們不是警察。」眼前的年輕人回答道。

    周家旺心中頓時一鬆，暗說老天保佑，但對方明顯不善的舉動又讓他心中很是不解，便試探道：「各位大哥！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只是一個民工，身上沒錢！」

    那年輕人正是楊斌，就見他嘴角一咧，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說道：「沒錢？一個普通民工身上會帶一萬塊錢？」

    周家旺伸手一摸，口袋空空，知道自己身上的東西早就被對方搜乾淨，便道：「大哥！我真是一個民工，這錢是我剛發的工錢。求你們了！放了我吧！」

    「還真會演戲！」楊斌冷笑道，「你說說看，昨天早上你在梅園附近幹什麼了？」

    周家旺聞言只覺一驚，但還心存僥倖，繼續演戲道：「我昨天一直在旅社睡覺，沒出去啊！各位大哥，咱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還想抵賴，是吧？」楊斌臉上的冷笑更甚，眼神透出嗜血的殺氣，看得周家旺一陣心驚，連坐在旁邊的華彬等人也感覺車廂內的氣溫似乎急劇下降，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楊斌從懷中拿出一根針灸用的銀針，針尖在周家旺眼前晃動，說道：「認識這個嗎？」

    「你想幹什麼？」周家旺很緊張，他以為楊斌想把這長針刺入自己的眼珠子。

    楊斌沒有理會他，把他的腦袋一把按下，露出後腦勺。運起真氣，一根普通的、細軟的銀針便變得無堅不摧，如同插進豆腐一般從周家旺後腦勺的風府穴刺入，直達腦內，一股微弱的真氣也隨之進入了周家旺的腦袋裡，開始刺激他的腦神經，讓他產生各種神經衝動。

    周家旺只覺一股劇痛從腦海中爆炸開來，彷彿腦袋裡被人拉響了一顆手榴彈似的，痛得他直以為腦袋已經如同被木棍捶打的西瓜似的爆裂開來。他想大叫，可叫不出聲來；他想抬手抱頭，可身體卻絲毫不聽使喚。不一會兒，這股劇痛傳遍了全身上下，從表皮痛到到內腑，甚至痛入骨髓。過了好一會兒，這股劇痛才停歇。

    就在周家旺以為就此結束的時候，又有一股劇癢傳來，同樣癢遍全身各處。癢得他恨不能用手伸進身體裡把內臟拽出來使勁撓。就在劇癢達到頂點的時候，癢感突然消失，劇痛繼續襲來。如此反覆多次後，周家旺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癢還是痛了，只覺得生不如死，如果能夠動彈的話，他會選擇一頭撞死，也不願再受這罪。

    就在周家旺精神即將崩潰之際，楊斌伸手將針拔出，問道：「味道如何？」

    此時的周家旺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濕透，而原本顯得還算清秀的臉則毫無血色，蒼白得如同死屍。雖然癢痛盡去，可周家旺依然渾身顫抖，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楊斌湊近他，輕聲問道：「還要不要再來一遍？」

    周家旺聞言嚇得魂飛魄散，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拚命往座椅中擠，蜷縮身子以期遠離楊斌，眼中如同看到惡鬼般充滿了恐懼，口中直喊：「不要！不要！」

    「那就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楊斌喝道。

    周家旺被嚇破了膽，一五一十地講自己打劫楊廣明的經過都說了出來。

    原來周家旺自小在老家就不學無術，整天好吃懶做，全靠父母養活。平日間游手好閒，最喜歡幹些偷雞摸狗、調戲婦女的勾當。但由於他的父母在當地都是老好人，每次他出了事，父母都會上門給人家道歉賠償，加上他鬧的事情也不大，所以也沒人報警治他。不過前兩年父母相繼去世後，周家旺的好日子便到了頭。一沒技術，二沒人緣的他在當地混不下去，只能學人家到大城市打工賺錢。不過此人不肯吃苦，整天幻想著不勞而獲，因此每一份工作都做不長，常常沒幾天就讓僱主掃地出門。一開始，還有老鄉看他可憐接濟一二，但時間一長，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了他的本性，也就沒人再幫他了。

    窮困潦倒之際，周家旺便重操舊業，又幹起了在老家就做慣了的偷雞摸狗的勾當。就在前幾天，他竄到一家停車場，打算敲玻璃盜取車內財物的時候，被車主發現，遭到一頓毒打，並被關進一間小黑屋吃了幾天溲飯。

    周家旺知道自己惹上了黑社會，以為自己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正在惶恐不安的時候，一個蒙面男人出現在他面前。

    這個男人告訴他，只要他能夠按照指示殺掉一個人，便能重獲自由，並得到一筆十萬元的巨款，先給一萬，還有九萬事後再給。如果不答應，就送他去太湖餵魚。

    周家旺以前在老家的時候雖說是神憎鬼厭的混蛋，卻從沒做過殺人越貨的事，心中自然害怕。但對生存和財富的渴望，又讓他搖擺不定。但最終，對財富的渴望讓他答應了那人。十一萬塊錢啊！這筆錢足夠他在老家蓋好幾間大瓦房，買一個漂亮的媳婦，還能過很多年的逍遙日子。周家旺咬咬牙，拼了。

    那個人要他刺殺的目標是一個出租車司機。按那人的說法，目標每天早上六點開車從家裡出來，生意一直要做到晚上六點。而過了七點以後，路上的行人就多了，不好下手。因此，周家旺只能再早上六點目標剛開始出車做生意時才方便動手。

    那人給了周家旺一周的時間完成任務，但被金錢燒紅了眼睛的周家旺第二天就守在目標家門附近，順利地上了目標的車。不過世事難料，周家旺畢竟沒有殺過人，「業務」不精熟，心理素質不過關，臨陣難免慌張。一心想把目標引誘到無人處再下手，沒想到反而引起了目標的警覺，攔下了他突然刺出的一刀。

    更讓周家旺想不到的是，目標力氣很大，根本不懼他手中的尖刀，手掌被捅穿了還奮力和他搏鬥，更把他按在車內無法動彈。眼見時間慢慢流逝，弄不好就會有附近居民發現車內異狀，心中越發恐懼的周家旺急中生智，告訴目標只要給兩百塊錢就下車，方從目標手中脫身。

    得脫自由的周家旺也不敢再次行兇，但也不敢告訴僱主任務失敗，便躲回臨時安身的旅社，靠著手中一萬塊錢，打算先出去花天酒瀟灑一段時間，過一天是一天，待錢花完了再做打算。不想，警察和僱主還沒找上門來，就已經被楊斌等人逮住了。

    知道有人買兇想要謀殺自己父親，楊斌恨得眼睛都紅了，聲音越發冰冷地問道：「那人長什麼樣子？」

    「我不知……」

    還未等他說完，楊斌就一掌扇在他腦袋上，直把他打得滿眼金星，耳邊嗡嗡直響。恍惚間，周家旺又看見楊斌抽出了銀針，忙叫喚道：「我真不知道！他蒙著臉！」

    楊斌又是一個巴掌打上去，喝問：「他有什麼特徵？」

    周家旺縮著身子，哀號道：「他長得很粗壯，看上去像只熊！」

    聽到此言，楊斌腦海中頓時便想起前些日子帶人在學校監視他的大通公司的猛子。又細細問明那人的特徵，果然與猛子的形象特徵相吻合。

    幕後黑手既然已經顯現，楊斌自然不會放過他們。不過，眼前最緊要的事情便是處理這周家旺。按照楊斌的心思，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但身邊還有好幾個人在，卻不好動手。雖說華彬長期以來對自己忠心耿耿，但人心隔肚皮，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況且其他幾人還不可能有華彬這麼忠心。

    「就讓你多活幾天吧！」楊斌心說，「至於大通公司，哼！既然你們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就在楊斌想著心事的事後，華彬問道：「斌哥！現在往哪裡去？」

    「去市公安局！」	

第二十八章 「二進宮」

    在去市公安局的路上，華彬有些坐立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楊斌看在眼裡，問道：「怎麼了？」

    「斌哥！」華彬問道，「你剛才審訊他的時候，用的是什麼方法？」

    「針灸啊！怎麼？」

    「那這針紮下去，會不會留下痕跡？我怕警察那邊會有麻煩。」

    「不會！」楊斌笑道，「針灸的針法和西醫打針不一樣，講究的是『凡刺淺深，驚針則止』，刺入的都是特定的穴位，不傷血管，所以不會有出血點。用針手法高明的話，待針拔出後，表皮不會有任何損傷，就算用放大鏡也看不出針孔來。你說警察會不會發現？」

    華彬想了一想，又指了指周家旺，說道：「那他萬一和警察說了怎麼辦？」

    看著偷偷豎起耳朵留神他們談話的周家旺，楊斌冷笑道：「他不會記得的。」

    話剛說完，楊斌突然右手在周家旺臉上一拍，捏住他的臉頰，將他的臉扳至與自己對視。周家旺本就對楊斌十分恐懼，見他盯著自己，更是害怕得將眼珠子移向一邊，以逃避那像刀子一樣銳利得眼神。

    就在周家旺在考慮是不是要閉上眼睛裝死的時候，楊斌點燃一個打火機，火苗隨著周家旺飄忽的視線而移動。同時，楊斌用一種莊嚴、深沉而又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命令道：「周家旺！看著火苗。」

    隨著命令的下達，周家旺的眼珠子真的開始追隨著火苗移動，同時，他的眼神越來越迷茫，讓人趕到他似乎漸漸地進入了一種靈魂出竅的狀態。

    看到此情此景，華彬等人十分驚駭。他們以前只知道楊斌擅長打架，而且很有戰略頭腦，沒想到他還有其他常人所沒有的本事。剛才楊斌用一根針逼供的手法，他們以前別說看見，就是聽道沒有聽說過，心中原本就很驚訝了。沒想到還沒過一會兒功夫，楊斌便又使出了傳說中的催眠術，並成功地把周家旺誘導進了催眠狀態。種種詭異的本領讓華彬等人不由得懷疑眼前這人是不是傳說中得特工、間諜。

    就在他們驚駭的時候，楊斌已經成功修改了周家旺的記憶，讓他徹底忘了自己被楊斌逼供的經歷，換上了他自己因膽小怕事，被楊斌一嚇唬就全招供的假記憶。

    做好這些，楊斌又想了一想，湊到周家旺耳邊，又低聲和他說了一些話，才下了解除催眠狀態的指令。才從催眠狀態中清醒過來的周家旺因心神大損，立刻就昏睡過去。

    楊斌對這次催眠的效果很是滿意，不禁得意地笑了笑，回頭看華彬等人，卻是用一副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自己。

    楊斌有些詫異，問道：「你們怎麼了？」

    其他人都忙搖頭表示沒事，只有華彬因為和楊斌關係較深，湊上來問道：「斌哥，你還會催眠啊？」

    「我會的本事還多著呢！你不知道罷了！」

    「那……能不能教教我？」說這話時，華彬的表情很奇怪，有些惶恐，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淫賤。

    看著他那複雜的表情，楊斌問道：「你學這個幹什麼？難道想去**小妹妹？」

    被楊斌說破心思的華彬滿面通紅，很是忸怩地否認道：「也不是……只是覺得好玩……」

    楊斌嘴角微翹，說道：「你要學也行……」

    華彬聞言大喜，但楊斌接下去一句話就將他的希望打得粉碎。只聽楊斌說道：「我這個催眠術是配合剛才的針灸用的。只有先用針讓一個人體會了極端的痛苦與瘙癢，讓他的精神受到極大的折磨，心神大損之際，才能夠成功。所以你要學，就先要學會用針。而要掌握正確的用針方法，你得經過十幾年的苦練並以深厚的氣功配合，否則一旦用針失誤，對方的大腦就會受損，輕則癱瘓，重則喪命。你還要學嗎？「

    華彬一陣喪氣，原本還想著學會這一首可以方便他去酒吧泡美眉搞一夜情，卻沒想到學這功夫這麼麻煩。估計等他學會了，下面那玩意兒還能不能用都是個問題！

    華彬哀歎了一陣，也便放下了這個齷齪的心思，又問楊斌：「斌哥，你剛才悄悄在他耳邊說什麼？」

    楊斌笑了笑，不說話。

    見楊斌不說，華彬知道這些自己不該知道，也不再問了。

    等車子快開到市公安局門口的時候，楊斌又囑咐了幾句，便讓華彬帶人先走，自己一個人押著周家旺去市公安局。

    錫城市公安局座落在市區繁華地段，路上行人眾人。楊斌不是警察，自然不會有警服，偏偏還綁著一個人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於是引起了無數路人的圍觀。但這年頭各人能夠管好自己的一堆麻煩事就不錯了，敢於見義勇為者甚少，因此也沒人敢於出頭詢問緣故，只敢遠遠地與身邊的人小聲議論猜測。直到楊斌押著周家旺進了市局大門，才有人大聲說道：「我就知道那人事便衣，不然怎麼敢綁著一個人這麼大膽地走在路上。」因為楊斌態度實在過於自然，這一說法得到了周圍人的一直贊同。

    楊斌二人進了市公安局大門，自然又是引起了一陣雞飛狗跳。因為楊斌上次勇鬥十餘名歹徒的事跡廣為流傳，市局內認識他的人著實不少。時隔不久，楊斌又抓住了一個持刀搶劫的歹徒，頓時引起了轟動。在楊斌做筆錄的時候，周圍總是有很多警察進進出出，都想要看看這個見義勇為的英雄大學生到底長啥模樣。

    「你是說，你是一個人抓住他的？」給楊斌做筆錄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警察，這個活是她好不容易從局長那裡爭取來的，只見她正用一雙充滿好奇與興奮的眼睛注視著楊斌，將他從頭到尾看個不停，似乎對楊斌身上每一個細節都想要探究一番。

    看著眼前明顯一副花癡樣的女警，楊斌心裡也在暗暗給她打分：「五官很細緻，皮膚很白。雖然個子不高，但前凸後翹，身材很好，是個嬌小型的美女。尤其是穿著一身警服，更讓人有一種想要壓在身底**的慾望。真不知道在床上會是什麼滋味。」

    楊斌心裡轉著齷齪的念頭，口中還是按照早已想好的說辭回答道：「昨天我知道我父親被人打劫後，便把歹徒的特徵告訴了我一個開出租車公司的朋友，讓他幫我留意一下。沒想到今天早上就有消息過來，說昨天他公司裡有個司機曾經從案發地點附近載過一個和歹徒很像的客人到火車站。所以我就立刻到那附近去找。我運氣比較好，很快就在一條小巷裡逮到了他，裝成警察稍微嚇唬了一下，他就全招了。」

    女警覺得很不可思議，問道：「就這樣簡單？」

    楊斌十分肯定地說：「就這樣！」

    又問了楊斌一些細節，女警就讓楊斌在筆錄上簽了字。

    楊斌以為她馬上會把筆錄交給上面，沒想到她卻賴著不走，又拉著楊斌問了好些無關地問題。從楊斌的喜歡的運動，到喜歡穿的衣服，問得十分詳細，十分八卦。楊斌有些頭大，真恨不得反問她：「是不是看上自己了？要不要出去開房？」

    就在楊斌漸漸焦躁的時候，上次幫了他很大忙的馬警司拿著一本筆錄本走了過來，和楊斌打了聲招呼，便拿了女警手中的筆錄看起來。楊斌知道，他這是在對比自己和周家旺兩人的供詞。

    看了一會兒，馬警司見兩人的說辭都對得上號，便笑著對楊斌說：「小楊！你這次又立了一功啊！這個案子是昨天中午從十八灣派出所報到局裡來的。沒想到一天沒到，你就把歹徒抓到了，比我們都快啊！」

    楊斌笑了笑，給他遞了根煙，見他搖手表示不抽，便自己點上，抽了兩口，才說道：「主要是我運氣好，有個朋友開出租車公司的，才能這麼快就找到線索。」

    馬警司深有同感，說道：「看來我們警方以後也要和出租車公司多多加強聯繫才對。出租車整天接在大街小巷行駛，看到的事情估計比我們的巡邏車多得多，是一個不錯的情報來源啊！」

    「不愧是警局高層領導，這思維轉得真快，馬上就想到了如何加強治安管理上去了。」楊斌心想。

    還未等楊斌將讚譽說出口，馬警司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小楊，我這次可要批評你！」

    楊斌一愣，不知道他要批評什麼，就聽馬警司說道：「你有這個線索就應該先告訴我們警察才對嘛！你一個人去抓歹徒，萬一有個好歹怎麼辦？我知道你能打，但現在有些歹徒也是有槍的。你一個大學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楊斌現在的功力，全力展開身法的話，哪能被槍彈打中？對於馬警司的勸告，楊斌根本不放在心上。但楊斌也知道他是為自己好，不能不給面子，也便很謙虛地表示接受。

    兩人又聊了會兒，馬警司便送楊斌出了門。臨別之前，馬警司表示要給楊斌申請一個正式的「見義勇為英雄」稱號。楊斌不想把自己暴露在公眾面前，更不想因此背上道義上的「包袱」，弄得以後人人有難都要來找他解決，便很堅定地拒絕了。	

第二十九章 夜襲

    楊斌從警局裡走出來，雖然臉上還掛著溫和、從容的微笑，但心底卻有一股冰冷的殺氣在不斷升騰。

    楊斌打定主意要大開殺戒，他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傷害自己家人的人。

    如同對待以前傷害郁倩倩的三個暴徒一般，周家旺的身體也被楊斌做了手腳。一般來說，催眠術不可能讓被催眠者去做危害自身生命與違反自身良知的事情。但楊斌在用銀針逼供的同時，卻給周家旺留下了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印象，破壞了他求生的本能。在車上楊斌在他耳邊說的悄悄話，其實就是給他下了一個催眠，讓他在合適的時機尋找機會自殺。

    同樣，對於幕後黑手，楊斌也不打算放過他們。在楊斌看來，周家旺雖然可恨，但畢竟只是個受人利用的可憐蟲，讓他痛快地死去也就罷了。而那些買兇殺人者，楊斌卻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己父親所受的痛苦千百倍地還給他們，讓他們在死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

    心中計劃著行動方略，楊斌也未讓華彬回來接他，而是順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到了家中。

    在家中，郁倩倩還在陪著楊斌的父母聊天，見到楊斌回來，母親徐慧低聲斥責道：「你這孩子！怎麼把人家纖纖撂家裡不管，一個人跑出去好半天才回了？」

    楊斌笑道：「媽！你先別管這個。和你們說個好消息，昨天打劫爸爸的那個歹徒被逮到了！」

    一家人聞言又驚又喜，坐在一旁的楊廣明忙問道：「這麼快？怎麼抓到的？」

    「那傢伙也笨，從案發地點逃跑後直接就攔了一輛出租車回自己住處了。那車正巧是我的一個朋友開的，聽我說起這事，就帶著我直接把那傢伙給逮住了！」

    「逮住就好！逮住就好！判他十幾年，看他還敢不敢出來作惡！」楊廣明心中出了一口惡氣，頓感愉悅。

    只有徐慧聽後覺察出其中問題，問楊斌：「小斌，你是不是自己去把他抓住的？」

    楊斌也不隱瞞，把抓捕時的情況交代了一下，說道：「他那一刀哪裡放在我的眼裡？直接就被我一掌劈昏，送到公安局去了。」

    徐慧聽了大急，責怪道：「你這個孩子！你怎麼這麼魯莽？萬一那一刀紮在你身上怎麼辦？你怎麼不先通知警察呢？」

    楊廣明聞言也把楊斌訓斥了一通，交代他以後不許再幹這麼危險的事情。

    好不容易才安撫好父母，楊斌已經是一頭大汗，暗罵自己一時多嘴，炫耀不成卻召來一頓訓斥，真不值。

    留了郁倩倩吃完晚飯，楊斌送她回家。來到郁倩倩家門口，她突然問道：「你送我回家，為什麼還要帶個背包？」

    原來楊斌打算就在今晚完成他的復仇計劃。雖然楊斌對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但為了以防萬一，他特地準備了一身防水防刮的尼龍衣褲以及手套、鞋帽等物。

    手套自然是為了防止留下指紋。而那雙鞋卻比楊斌自己的腳要小得多，只能勉強當拖鞋用。不過楊斌無所謂，就算是踮起腳尖，楊斌也能做到身輕如燕。別人偽造腳印都是穿大號的鞋，而楊斌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偏偏要給人以兇手是一個矮小的人的印象。

    而選擇防水防刮的尼龍衣褲，則是打鬥中留下衣物纖維或碎片。同樣的，使用帽子是怕頭髮掉落在現場。而手套和鞋都是小攤上的大路貨，就算被警方差到了生產廠家，也不能提供任何線索。

    楊斌趁人不備，把這一些東西都收拾到背包裡，就等著把郁倩倩送回家就立刻行動，卻沒想到被她看出了端倪，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卻不作聲。

    郁倩倩盯著他，過了好一會兒，問道：「你打算找大通公司給伯父報仇？」

    楊斌笑得有些不自然，問道：「你為什麼這樣想？」

    「你別忘了，我也是練水雲訣的，和你的補天訣本來就有氣機上的聯繫。你今天回家，雖然神態很自然，但身上卻隱隱有股殺氣，而且隨著天慢慢變黑，這個殺氣還在不斷變強。這說明你想殺人。但歹徒已經被抓住了，你相殺的不會是他。於是我便推想，伯父受傷背後肯定還有別的什麼內幕。說不定是有人指示歹徒這麼幹的。可什麼人會這麼做呢？伯父伯母都是好人，待人很和氣，不會和別人結怨。那麼，就只有從你身上找原因。而最近和你有仇的就只有大通公司了。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楊斌不說話，只是看著眼前的俏佳人，眼神無比的堅定。郁倩倩見狀，輕輕歎了口氣，抱住他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已經下定了決心。你想要做什麼我不會阻止……只是一定要小心……」

    楊斌也抱住她，輕輕「嗯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

    潘家駿家位於錫城西南太湖邊的一片別墅區內。由於地處偏僻，再加上周圍的基礎建設不完善，所以成片的豪宅內還未有多少人家入住。潘家駿當初選擇這裡作為自己的老窩，一方面是認為政府不會放任這一地區荒涼下去，遲早進行進一步開發，此時買房有很大的升值潛力；另一方面也是看中此地偏僻，鮮有人至，方便做一些違法的勾當。但不管潘家駿的如意算盤打得怎麼響，這些條件也正好給楊斌的行動創造了很好的條件。

    轉了好幾班車，有施展輕功急馳了好幾公里，楊斌悄悄地來到了潘家駿家牆邊。潘家駿的房子很大，還附帶一個很大的院子。也許是怕仇家找上門來的緣故，潘家駿讓人把圍牆加高，還在院子裡養了好幾條藏獒作為護衛。

    但這一切都難不倒楊斌。只見他輕輕一縱，就進了院子，幾條藏獒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楊斌運勁射出的小石子打中腦袋，連哼都沒哼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楊斌是愛狗之人，自然不會害它們的性命，只是將它們擊昏罷了。但對於人，楊斌可從不心慈手軟。

    伏在窗邊，楊斌細細地辨認屋內的聲音。進入先天境界的好處之一，就在於五感要比以往靈敏很多，許多連狗都聽不到的細小聲音，楊斌都能一一辨認清楚。

    屋內一共有五個人，從他們的對話來分析，分別是潘家駿本人、買兇殺人的猛子、潘家駿的狗頭軍師阿濤和另外兩個和猛子同級的堂主之類的人物。

    只聽潘家駿在屋內大罵猛子不會做事，找個殺手居然還是個三腳貓，一天不到就被抓住了。

    原來，今天白天楊斌抓住周家旺後沒多久，潘家駿就通過警局的內線知道了這一消息，連忙把手下召來自己的住所開會，討論對策。

    從他們的對話中，楊斌得知，找周家旺來刺殺自己父親的果然是猛子，但在場之人都有份出謀劃策，而直接下達命令的便是潘家駿。

    同時，楊斌也知道了大通公司的內幕。原來，潘家駿靠做「雞頭」起家後，越來越不滿足於現狀，便四處尋找更大的發財機會。在一次機緣巧合下，結識了雲南方面的一個毒品販子。看到走私毒品的巨大利益後，利慾熏心的潘家駿便組建了大通公司，藉著運輸業的名頭，開始做起了毒品生意。為了避免警方對他的懷疑，潘家駿更是把原本的**組織轉移到了他弟弟手下，把自己給漂白了。

    但黑社會就是黑社會，明面上再怎麼風光霽月都掩蓋不了黑社會本性。上次謝洪斌出事後，雖然潘家駿為了避免洩漏機密，不顧「兄弟之情」，找人在牢裡把他給做了。但為了給手下一個交代，還是命令猛子找了人向楊家報復。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報復不成，僱傭的殺手反而被陷了進去。所以才會對猛子大發雷霆。

    在潘家駿的打罵聲中，楊斌悄悄將別墅內外的環境探察了明白。排除了一切危險因素，楊斌很自然地敲響了別墅的大門。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把潘家駿等人嚇了一跳。來人沒有按院門口的電鈴，也沒驚動院子裡的狗，是怎麼來到房門口的？

    潘家駿揮手示意大伙警戒，讓手下一個堂主去開門，自己和其他四人打開懷中手槍保險，安坐在沙發上。

    大門打開，走進來的人卻讓他們大吃一驚，赫然就是他們剛才還在討論要報復的對象楊斌。

    不理會他們一臉驚愕的神情，楊斌大模大樣地走進了屋內，看似隨便實則小心的找了個面對眾人的沙發坐下，笑道：「有客遠來，潘老闆就不上杯茶？」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猛子從骨子裡恨死了這個害自己被老大罵了兩次的學生，罵道：「你媽逼的來得正好！老子正要找你！」

    楊斌早就打定主意要殺了他了，對於一個將死之人的惡言，自然也沒放在心上，只是微微一笑。而潘家駿卻是老狐狸一個，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但動手之前還想再探探對方底細。

    「我和朋友素昧平生，不知道此來有何貴幹？」潘家駿問道。

    楊斌咧嘴一笑，說道：「呵呵，不愧是做了老闆的人，說話比手下的粗漢文雅多了。不過再怎麼漂白，也改不了曾經作為雞頭的事實，更遑論現在還是個毒梟。你說是不是，潘老闆？」

    潘家駿明白自己剛才再屋內和眾人的談話必定被眼前這人聽去，臉一沉，喝道：「動手！」	

第三十章 長刀之夜

    還未等他們把懷中的手槍拔出，就只覺身上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一痛之後頸部以下便失去知覺，無法動彈。

    看著面露驚恐之色的眾人，楊斌嘿嘿笑道：「人體的結構真是奇妙，往往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地方輕輕一碰，便能引起全身極大的反應。潘老闆現在覺得如何？」說著，手中還把玩著幾塊小石子。原來，剛才楊斌一極快的速度射出了幾枚石子，點五人的穴道。

    潘家駿拚命想要指揮自己的手腳，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彷彿已經和腦袋脫節，一點反應也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楊斌越走越近。

    楊斌看著潘家駿等人蒼白的臉色，心底頓時升起一陣快感。眼前這些人，操縱著一個龐大的犯罪集團，對於任何一個知道他們秘密的人，他們都毫不留情地將他從世上抹殺。但此時，這些在地下世界叱詫風雲的人物，卻被自己小小的幾根銀針困住，像群失去行動能力的老鼠，只能任人宰割。

    楊斌嘲諷道：「潘老闆剛才不是很威風嗎？現在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潘家駿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心中很是後悔，但眼下保命要緊，忙低頭認錯：「楊兄弟，我們不該找人打劫你父親，你想要多少錢賠償？我一定照付。」

    楊斌冷笑兩聲，說道：「你倒會避重就輕，你當初不是讓猛子找人刺殺我父親的嗎？怎麼現在就變成打劫了？」

    潘家駿直到此時才徹底相信楊斌已經瞭解了自己所有的底細，但他還是想不明白，自己這間別墅是做過很徹底的隔音處理的，楊斌怎能知道自己的談話？難道是用了竊聽器？但不管如何，眼前最緊要的還是尋找安全脫身的機會。

    「你要多少錢？只要你放過我們，我多少錢都願意出！」潘家駿說道。

    楊斌冷笑：「放過你們？讓你們再來報復我？」

    「我發誓，絕不會再找你麻煩！我就當從來沒有見過你！」潘家駿賭咒發誓，其他四人也紛紛發誓。

    見楊斌不語，潘家駿忙說道：「五十萬，如何？」

    楊斌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用嘲諷的目光看著他。潘家駿以為他是嫌錢太少，忙又加了十萬。

    楊斌搖搖頭，潘家駿露出一臉心痛的神情，但心底卻是鬆了一口氣。

    「就怕的就是要命不要錢的。只要是要錢，一切就好商量了。」潘家駿心想。

    在楊斌的不斷搖頭中，潘家駿口中報出的金額越來越高，最終達到了600萬之巨。

    見楊斌還在搖頭，潘家駿哀求道：「這已經是我全部的資金了，再也拿不出來了！」

    這時候，潘家駿心底真的是在滴血了。雖然他是做毒品生意的，但也只是一個中間商而已，這麼多錢真的已經是他能夠拿出的全部現錢了。

    楊斌笑道：「好吧！我姑且相信你就只有這麼多錢。錢在哪裡？」

    潘家駿還想耍心眼，回答道：「錢在公司，我可以讓人送過。」

    楊斌聞言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潘家駿不知道他笑什麼，但也跟著嘿嘿直笑，不過笑得很難聽。

    突然，楊斌手一甩，狠狠地給了潘家駿一個耳光。白天打周家旺的時候，楊斌用的都是巧勁，沒有留下傷痕。這次楊斌可不怕再被警察發現，一掌下去，直打得潘家駿整個人從沙發上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耳中聞聞直響，半張臉已經腫得和饅頭似的，一片青紫，「哇」地吐出一口血，還帶出好幾顆碎牙。

    「敢和我耍心眼？你以為老子是白癡？給你打電話搬救兵嗎？」楊斌罵道。

    潘家駿身上穴道還沒解開，無法動彈，只能發出哼哼的呻吟聲。

    楊斌把他一把揪起來，拖到沙發上。又環視四周，看到客廳牆壁上掛著好幾把武士刀，取下來一看，發現都是開過刃的，很鋒利。

    提著一把刀，楊斌又說：「潘老闆既然不肯合作，那就只能讓你看看我的手段了。」

    長刀在手，楊斌彷彿換了一個人，渾身上下充滿了嗜血的味道，看得眾人一陣膽寒。首當其衝的潘家駿更是嚇得眼睛都閉上了，唯恐下一秒這刀就要落到自己身上。

    就在潘家駿祈求滿天神佛救命的時候，楊斌卻說：「那咱們就從猛子開始吧！沒辦法，誰讓他是直接找周家旺刺殺我父親的人呢？」

    潘家駿鬆了口氣，心說只要不是殺我就好。睜開眼睛，就見楊斌一把揪住猛子的頭髮，毫不理會他呼痛聲和哀求聲，把他拖到潘家駿身前。

    楊斌從懷中取出一個竹管，揭開封口，拿出幾枚銀針，從猛子頭頂紮了進去。邊扎還邊給其他四人解釋：「人在受到極大的傷害時，會本能地昏厥以逃避傷痛。我這幾枚銀針，就是要人在受刑時能夠時時刻刻保持清醒地狀態，能夠體會身體的所有細微變化。」

    包括被扎針的猛子在內的五人都不知道楊斌想要施展什麼刑罰，但都猜想到絕對會是慘烈無比，所以才會用銀針防止受刑者昏厥。想到此節，都不由打了個冷戰，躺在地上的猛子更是害怕得大聲求饒，並把所有得罪過都推到潘家駿身上，只求楊斌放過他。

    楊斌不理會他，對著潘家駿說道：「我曾經有段時間精練刀法，對於用刀頗有心得，潘老闆看清楚了。」

    說完，刀光一閃，猛子一隻腳上的鞋底就被切了下來，露出穿著襪子的腳底。又是一刀，一層薄薄的襪底也被削了下來，卻沒有傷到任何皮膚。

    潘家駿此時有些明白楊斌想要幹什麼，眼中露出恐懼和不忍，但卻無法將目光移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楊斌第三刀揮出，從猛子腳底削下一層帶著厚厚老繭的表皮。

    沒一會兒功夫，暴露在空氣中的粉嫩的真皮組織上慢慢滲出絲絲鮮血，而仰面躺在地上的猛子也感覺到了腳底的異樣，開始喊疼。

    如是一刀刀削下去，每一次揮刀，都帶起一片薄薄的腳掌肌肉。猛子早已痛得死去活來，偏偏無法動彈，更無法昏過去，直喊得嗓子都啞了。

    潘家駿等人不是沒有殺過人，但還沒見過這麼折磨人的，看得臉色蒼白，冷汗直冒。更讓他們覺得恐懼和噁心的，是楊斌把切下來的肉在地上依次擺開，活像一個個染血的腳印。（謹以此情節，向刺血大大的《狼群》致敬。）

    待到腳掌肌肉盡去，露出森森白骨，地上的「血腳印」已經把猛子圍了一圈。而受盡折磨的猛子早已聲嘶力竭，用沙啞的嗓子對楊斌哀求道：「殺了我！」

    楊斌微微一笑，說道：「如你所願。」便一刀刺穿猛子的心臟，猛子露出如獲重負的笑容，頭一歪，就死了。

    潘家駿等人被楊斌的血腥手段深深震撼住了，眼前只覺得一片血紅，頭腦一片空白，待楊斌走到自己身前才恢復神智。

    看著楊斌如同惡魔的笑容，潘家駿嚇破了膽，慌忙叫嚷道：「我說！我說！錢都在書房保險櫃裡！求你別過來！」

    細細盤問了保險櫃位置和密碼，楊斌丟下手中長刀，來到書房。

    打開保險櫃一看，楊斌只覺眼前一亮，成捆的鈔票被碼放得整整齊齊，粗略得點了一點，竟有幾百萬之巨。最讓楊斌心喜的是，這些錢都是舊鈔，並不連號，因此根本不怕警察追查。除此之外，保險櫃裡還有好幾包包得嚴嚴實實的磚頭狀物體。用手輕觸，只覺在裡面似乎都是粉末狀的物體。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楊斌明白者應該就是海洛英了。

    得了一筆意外之財的楊斌並未被沖昏頭腦。他是打定主意要殺光在場所有人的，因此總要想個妥善的方法善後才是。思忖了一會兒，楊斌有了主意。

    打開背包，楊斌裝了幾捆鈔票，直到包裡裝不下為止。但保險櫃裡還剩下的大部分的錢，楊斌沒法拿走，他也不想拿。試想，如果警方來到現場，發現毒販子家只有毒品，而沒有毒資，怎麼也說不過去，不是嗎？

    見到楊斌回到客廳，潘家駿小心的問道：「楊大俠，你錢也拿到了，是不是應該放我們走了？」

    楊斌笑道：「我有答應放你們走嗎？」

    潘家駿等人聞言，臉色頓時變得灰白，頓時想到楊斌之前只是搖頭、點頭，根本沒有作出過要放他們走的承諾。

    狗頭軍師阿濤顫聲說：「你……你不怕把我們殺了，經常找上門來？別忘了，你手裡已經有一條人命了。放了我們，我們至少還能給你處理猛子的屍體。」

    楊斌嘲諷道：「你倒是聰明，還知道用猛子來威脅我。不過，我要告訴你，我會催眠術，只要讓把你們催眠了，讓你們各自朝著對方開槍不就好了嗎？到時候警察來了，也會以為你們是因為販毒分贓不均自相殘殺而死的。猛子的死自然由你們背了。你看如何？」

    阿濤大叫：「我不信！你會催眠術的話剛才怎麼不用？」

    楊斌舔了舔嘴唇，說道：「我喜歡！」

    說完，便從潘家駿開始，依次用銀針配合，施展催眠術。見到自己的老闆和同伴一個個被楊斌催眠，阿濤絕望了。待楊斌走到自己身前，他只來得及含了一聲很沒有新意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便失去了知覺。	

第三十一章 打屁股

    第二天天還未亮，楊斌和郁倩倩與往常一樣相約爬山。

    在山道上，郁倩倩問楊斌：「昨晚事情做得怎麼樣？」

    楊斌露出一個微笑的，說道：「你放心，他們以後再也不能打攪咱們了。」

    郁倩倩聞言，神情有些複雜，但沒有說話。

    楊斌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輕輕說道：「你放心，我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對於楊斌的能力，郁倩倩是信服的，聽到此言，也不再多言。

    兩人還未登上二茅峰，楊斌就遇到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只見昨日再警局遇到的那個女警，正露著一臉詭異笑容地在山道上看著他們。女警穿著一身運動裝，紮著馬尾辮，看上去充滿了青春活力，活像一個在校大學生。

    楊斌昨晚剛做下一樁驚天命案，雖然自知手腳做得很乾淨，但此時看見有個警察在山頂等著他，心中難免有些發虛。定了定神，問候道：「警官早啊！」

    女警笑道：「我今天輪休，你就別叫我警官了，叫我葉蕊蕊就好。」

    楊斌聽到她姓葉，心中不由一動，頓時想起和自己有過露水之緣的葉茜茜來。昨天葉蕊蕊穿著警服，氣質上有些嚴肅，楊斌沒有把她和葉茜茜聯繫起來。此時再看脫下警服的她，果然和卸妝後的葉茜茜有七分相似。

    「莫非是姐妹兩個？」楊斌心想。但這話他可不敢在這當口問出來，萬一猜測屬實，葉蕊蕊追問楊斌和葉茜茜相識的經過，讓他怎麼回答？難道告訴她，你妹妹是我的炮友？當著人家姐姐的面和自己女朋友的面，豈不要死得很難看？

    「這位是誰？你的女朋友嗎？」葉蕊蕊指著郁倩倩問道。

    楊斌忙給兩人做介紹：「這是我女朋友郁倩倩。纖纖，這是市局刑警大隊的葉警官。」

    兩人又隨便閒談了幾句，葉蕊蕊突然對楊斌說道：「楊斌，聽說你打架很厲害，曾經打倒過十幾個歹徒，我想和你切磋一下。」

    突如其來的挑戰讓楊斌一愣，正不知道是拒絕還是接受的當口，葉蕊蕊已經欺身而上，一拳往楊斌面門打來。

    但楊斌是什麼修為？即使有些分神，但一個小警察怎能輕易碰到他？隨手一撥，就將葉蕊蕊的攻勢化解。

    葉蕊蕊似乎有些不信，自己那一拳是蓄勢而發，速度很快，一般人根本攔不下來。況且楊斌剛才很明顯有些走神，按理來說這一拳應該十拿九穩才是，怎麼會被他輕易就撥掉了呢？葉蕊蕊有些不些不甘心，加緊了攻勢，出拳越來越快。

    楊斌見招拆招，用四兩撥千斤的手法，將她的攻勢全部導入空處。葉蕊蕊打了一會兒，只覺得楊斌如同一條泥鰍，滑不溜秋，自己的拳勁如同打入棉花堆似的，有力無處使，渾身難受。正在焦急之際，葉蕊蕊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只見她猛地提起一腳，將往楊斌下陰踢去。

    楊斌心裡也是越打越氣，眼前這女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上來就往自己面門打，若非自己身手好、反應快，還真被她偷襲成功，把鼻子打塌不可。不過對方是美女，楊斌也不想傷她面子，只是見招拆招，希望她知難而退，卻不成想她卻變本加厲，攻勢越來越急，且招招都往要害上招呼。

    就在楊斌開始失去耐性的時候，就見葉蕊蕊飛起一腳，直取自己的命根子。

    「太惡毒了！」楊斌心說。之前葉蕊蕊一直用拳，楊斌以為她不善長腿部攻擊，沒想到她是藏著這一殺招到這是時候才使出來。如果碰上警惕心稍差的，被她這一腳踢實了，不死也得變太監。

    下決心給對方一個教訓，楊斌抬手就是一拳，正中葉蕊蕊小腿。只聽一聲慘叫，葉蕊蕊就抱著那條不安份的腿倒在了地上。

    郁倩倩之前一直在旁邊觀戰。雖然不知道這個女警和楊斌有什麼瓜葛，但也知道她和楊斌不在一個檔次上，就算和自己想比，也遠遠不如，因此並不擔心楊斌的安全。但她畢竟因功法的原因和楊斌部分心意想通，也看出了楊斌心裡的怒火越來越盛。同時，這個女警招數的狠毒，也讓郁倩倩心中不喜，皺眉不已。

    不過，郁倩倩畢竟顧忌對方是警察，也怕楊斌弄傷了她不好收拾，便打算一旦楊斌想要下重手，便上前把她救下來。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葉蕊蕊突如其來的一腳，把楊斌徹底激怒了，還未等郁倩倩衝上去，她就已經倒下了。

    郁倩倩忙跑到葉蕊蕊身邊，幫她檢查傷勢。撩起她的褲管，只見她小腿上已經一片青紫，雙手往她中拳處摸去，所幸沒有骨折。

    但她這一摸，卻正好按在了葉蕊蕊的痛處，疼得她冷汗直冒，想都沒想，就將郁倩倩一把推開。

    郁倩倩正在鬆了口氣的時候，猝不及防之下，被葉蕊蕊一把推倒在地。

    見到郁倩倩倒地，楊斌只覺一股火直竄上腦門，衝上前去，一掌就扇在了葉蕊蕊臉上，罵道：「臭婊子不識抬舉！」

    葉蕊蕊從小順風順水，因美貌和家世，從來都是在別人的奉承下長大，還從沒有人打過她。頓時，臉上陌生的火辣辣的疼痛讓她一下子陷入了呆滯的狀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也不顧腿上的疼痛，撲到楊斌身上就連抓帶咬得要撕打他，口中還哭喊道：「你竟然打我臉！」

    楊斌這時候也有些清醒過來，看到郁倩倩拍拍身上的塵土，表示沒事，再看葉蕊蕊臉上清晰的掌印，也不覺有些歉意。見她狀若瘋虎地向自己撲來，也不再反擊，只是一味躲閃。但葉蕊蕊沒完沒了，時間一長了也不是個事，楊斌便一把將她雙手捉住，將她按在地上，喝道：「鬧夠沒有？」

    葉蕊蕊從來沒吃過這種虧，豈能說鬧夠？雖然身體被控制住，但還在嘴裡叫罵，威脅道：「你竟敢打我！我要告你襲警！我要讓你連學都沒法上！你等著瞧！」

    自從楊斌學到了補天訣後，他便知道自己的實力在這個世上罕有匹敵，再加上看國慶閱兵時的血腥幻境的洗禮，他的心智已經發生了極大的改變，潛意識中已經把這世上的普通人看做螻蟻一般的渺小生物。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楊斌在昨日才能面不改色地用血腥殘忍的手段對付潘家駿等人。此時葉蕊蕊如果開口討擾還好，但她偏偏還出口威脅楊斌，頓時激起了楊斌的傲氣。

    楊斌心一橫，當下便把葉蕊蕊按在自己膝蓋上，朝著她撅起的屁股狠狠地扇了下去。邊打還邊罵：「你儘管去告好了！我今天定要把你好好教訓一通！我看你從小就缺乏管教，不知道天高地厚！出手不知道輕重！別以為你***是警察我就必須要讓著你！惹毛了老子，老子誰都不買賬！」

    楊斌含怒出擊，手下的勁道豈是葉蕊蕊一個弱女子受得了的？只疼得她哇哇亂叫，拚命掙扎，卻又擺脫不了楊斌的魔掌，急得哭了出來。

    郁倩倩在一旁見楊斌有些過分，再加上天已放亮，隨時有人會從此處路過，忙把楊斌拉開，安慰伏在地上號淘大哭的葉蕊蕊。

    楊斌喝道：「別管她！就讓她在這裡哭，等會兒有人看見了，知道一個人民警察被一個大學生打得哭出來，看她還有沒有臉再在錫城待下去！」

    郁倩倩一切都是以楊斌為中心，見楊斌發話，也只能無奈地退開。

    葉蕊蕊聞言也止住了哭泣，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但也知道自己打不過楊斌，再在這裡逗留純屬自取其辱，便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費力地想要離開。但她小腿被楊斌打傷，現在屁股又受了重創，沒走兩步便又跌坐了地上。

    郁倩倩心中不忍，拉了拉楊斌的衣袖，示意他去幫幫她。

    楊斌不願意，但看著郁倩倩的關切的眼神，也不忍拒絕，便上前去攙葉蕊蕊。

    葉蕊蕊甩開楊斌的手，罵道：「不要你假好心！」

    楊斌冷笑道：「你不要搞錯！整件事都是你搞出來的！如果不是你出手不知輕重踢我下陰，我會把你小腿打傷？如果不是你不分青紅皂白推倒我女朋友，我會打你巴掌？如果不是你口出無狀威脅我，我會打你屁股？」

    葉蕊蕊被楊斌說得又羞又怒，眼睛又紅了起來，眼看著又要哭了。

    楊斌無奈，只好做投降狀，說道：「好！好！好！算我不對！都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

    葉蕊蕊怒道：「道歉就有用了嗎？你把我打成這個樣子，我怎麼回家？明天我怎麼上班？」

    郁倩倩在一旁幫襯著說好話：「蕊蕊姐，這個你放心，楊斌會推拿的，讓他給你好好治治，保管你明天上班的時候一點傷都看不出來。」

    葉蕊蕊之前說要告楊斌襲警豈是也是一時頭腦發昏說的氣話，讓別人知道自己被一個學生打成這副模樣，她也不用在警局干了。無奈之下，只得同意楊斌和郁倩倩送她回家給自己療傷。	

第三十二章 香艷的治療

    楊斌一把將葉蕊蕊扶起，在她得驚呼聲中，將她甩在自己背上，背著她便了下山。郁倩倩在一旁跟著。

    在下山途中，楊斌遇到了爺爺楊錫麟。

    見他身上被這個女孩子，楊錫麟問道：「小斌，你這是在做什麼？」

    郁倩倩在一旁回答道：「爺爺，葉姐姐不小心摔傷了，我和楊斌正要送她回家。」

    楊斌點頭表示郁倩倩所說屬實，楊錫麟有些疑惑地看向葉蕊蕊。但葉蕊蕊怕被人看見自己臉上的掌印，早就把頭埋在了楊斌頸後。楊錫麟未看出什麼端倪，便囑咐楊斌路上小心，情況嚴重的話就去醫院，末了還掏出幾百塊錢給楊斌備用。

    下了山，楊斌等人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葉蕊蕊家。

    葉蕊蕊家位於市中心南面的一片高檔住宅區內。進了葉蕊蕊的家門，楊斌和郁倩倩吃了一驚。只見室內裝潢得很是豪華，但有沒有一般人家那種暴發戶的氣味，而是一種清新、舒適的風格。沒有繁複、金碧輝煌的設計，但卻在簡約中處處透露出內在的華麗底蘊。看得出，設計整間屋子裝潢的人功力很深，而且費了很多心思，讓人切切實實地感受到這裡是一個家，一個能夠讓人身心都徹底放鬆的家。

    但和傑出的裝潢設計相比，室內的衛生狀況卻是慘不忍睹，只見地上到處散佈著瓜子殼、可樂罐和各種零食包裝。楊斌甚至在沙發上發現了好幾隻沒有洗的臭襪子。

    葉蕊蕊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扭動著身軀想要從楊斌身上下來，忸怩地說道：「我家裡都是鐘點工打掃的……早幾天十一放假……便沒有來……」

    楊斌和郁倩倩不約而同地翻了翻白眼，對她無話可說。郁倩倩把沙發上各種不應該出現地垃圾一掃而空，楊斌就把葉蕊蕊放了上去。

    由於屁股受創甚重，葉蕊蕊剛剛坐上沙發，便痛得叫了起來。沒奈何，只能趴在沙發上。

    把背上地累贅卸下地楊斌在屋內亂翻，問葉蕊蕊：「你的筆和紙放在哪裡了？」

    「在書房寫字桌抽屜裡。「葉蕊蕊回答道。

    進了書法，楊斌在雜亂的寫字桌抽屜裡翻了半天，才找出了一支能用的筆和幾張不知道放了多少年都已經發黃的紙。隨手寫了個單子，讓郁倩倩去藥房抓藥。

    待郁倩倩走後，楊斌來到沙發前。對葉蕊蕊說道：「把褲子脫掉！」

    葉蕊蕊嚇了一跳，忙將茶几上巨大的玻璃煙灰缸抱在懷裡，戒備道：「你想幹什麼？」

    楊斌嘲諷道：「麻煩你別這麼緊張！給你療傷而已。我女朋友馬上就會回來，我難道還能對你幹什麼不成？」

    葉蕊蕊想想也是，但卻不敢放鬆警惕，萬一楊斌獸性大發而郁倩倩控制不了他怎麼辦？因此，雖然依言脫下了運動褲，可手裡的煙灰缸卻不敢放下。

    楊斌不多言，也坐上沙發，將她受傷的小腿抱在懷裡，開始推拿。只見葉蕊蕊小腿上腫起了老大一塊青紫色的淤血團，在周圍潔白的肌膚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楊斌現從周圍入手，緩緩將淤血向中心聚集。這可要了葉蕊蕊的小命，痛得她臉色蒼白，冷汗直冒，渾身顫抖，口中慘叫不已。

    被她的慘叫弄得心煩意亂的楊斌喝道：「住嘴！想好得快點就要忍著疼！你想把左鄰右舍都引過來嗎？」

    葉蕊蕊已經痛得身子都要反躬起來，聞言罵道：「你……你以為我想這樣……哎呀……好痛……」

    吸了兩口冷氣，她又繼續罵道：「還不……不都是你弄得？……你個笨蛋……這間屋子裝修花了好幾十萬……啊！疼……你以為……隔音會這麼差？……」

    忍著劇痛，斷斷續續地說完，葉蕊蕊已經沒有了力氣，只是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直喘粗氣。

    「哦？隔音很好？」楊斌聞言反問道，語氣說不出地詭異。

    葉蕊蕊心知失言，睜開眼睛看向楊斌，只見他目露淫邪之色，目光不斷在自己高聳地胸脯和只有一條內褲掩蓋地下體上掃動。

    葉蕊蕊心裡一陣緊張，罵道：「變態！你看什麼？不要忘了你女朋友馬上就要回來了！」

    楊斌笑道：「你以為她會阻止我嗎？」

    說著，便作勢要撲到葉蕊蕊身上。葉蕊蕊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楊斌的對手，嚇得驚叫起來，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心道：「完了！完了！我的清白就要葬送在這個色魔手裡！」

    就在葉蕊蕊拚命蜷縮身軀，抓著煙灰缸的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試圖做最後的抵抗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楊斌的大笑聲，只聽他說道：「哈哈！嚇唬你一下，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還怎麼做警察啊？！」

    葉蕊蕊聞言向楊斌望去，只見他站在原地哈哈大笑，眼中哪有剛才那種淫邪的神色？明白自己被戲耍的葉蕊蕊羞怒交加，罵道：「去死！」煙灰缸脫手而出，直往楊斌腦袋上砸去。

    楊斌隨手一攬，煙灰缸就到了他手裡，說道：「你個女人就是這麼凶悍？要不是我身手好，今天非在你手裡變成重傷不可！」

    葉蕊蕊反駁道：「我不是女人！我還是女孩！」

    楊斌聞言一愣，笑道：「難道你還是處女？」

    葉蕊蕊紅著臉不說話，楊斌正打算再嘲笑她幾句，卻聽房門有響動，卻是郁倩倩帶著大包小包回來了。

    見到郁倩倩回來，葉蕊蕊忙向她告狀：「郁倩倩！你男朋友欺負我！」

    「哦？他怎麼欺負你了？」郁倩倩問道。

    葉蕊蕊忙將楊斌剛才的惡行向她一一講述，末了還挑撥離間，讓郁倩倩趕快離這個色魔遠一些。

    沒想到郁倩倩只是很平靜地笑了笑，說道：「他真要欺負你，你連告狀的機會都沒有。」

    葉蕊蕊聞言很是喪氣，不知道這對戀人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見楊斌笑盈盈地看向她，忙惡狠狠的瞪回去。

    楊斌拿出郁倩倩帶回來的中藥，搗爛了放進沙鍋煮，又吩咐郁倩倩看好火候，便又坐回葉蕊蕊身邊給她推拿。

    又推了幾下，葉蕊蕊腿上的淤血都集中在了一起，在她的小腿上鼓起一個雞蛋大小的淤血團，楊斌逃出一根銀針，猛地紮了下去。隨著葉蕊蕊一聲慘叫，一條黑色血箭從葉蕊蕊小腿上直射而出，不一會兒功夫，那淤血團就消失不見了，傷處除了有些發紅，觸摸是有些痛外，和別處肌膚再沒什麼不同。

    如此，楊斌又給葉蕊蕊治療好臉上的傷。但接下來的治療，卻遭到了葉蕊蕊極大的抗拒。

    「不！我不會讓你碰我的屁股！」葉蕊蕊怒吼道。

    「不給我碰的話，難道你想明天頂著紅腫的屁股上班？」楊斌叼著煙，說道。

    「屁股再腫也不用你管！」葉蕊蕊寸步不讓。

    郁倩倩被兩人的爭吵聲從廚房中吸引出來，勸葉蕊蕊道：「蕊蕊姐，現在不治的話，明天會腫得更厲害，恐怕到時候連褲子都穿不上，還怎麼上班？」

    葉蕊蕊聞言嚇了一跳，想想自己帶著如肥婆般大的屁股走在路上的情景，不由得不寒而慄，掙扎許久，說道：「那好吧！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話雖這麼說，但當楊斌脫她內褲的時候，她還是緊張得渾身顫抖，一雙眉目緊閉，臉色漲得通紅。

    楊斌和剛才的治療一般，在她屁股上推來推去，痛得葉蕊蕊直哼哼。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屁股上神經比較少，她明顯沒有剛才那麼疼，哼哼的聲音越來越輕。

    葉蕊蕊此時已經有些迷亂了。長這麼大，她的屁股除了小時候被父母打過外，還從沒有被其他人觸碰過。而今天，這個女孩子的敏感部位兩次淪陷於一個小自己幾歲的學生手裡。明知楊斌是在給自己治療，但當他的大手在自己屁股上揉捏的時候，葉蕊蕊依然覺得心底裡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觸。

    葉蕊蕊覺得很是奇怪，之前楊斌在給自己治療腿上和臉上的傷時，她只覺得刺骨的疼痛。但當他在處理自己屁股上的傷時，葉蕊蕊在疼痛之外，卻又感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爽快和舒適。隨著楊斌的動作，葉蕊蕊只覺得屁股上的疼痛彷彿化作了一絲絲電流，傳遍了全身，竟讓她產生了快感。她的身體越來越熱，呼吸越來越急促，皮膚慢慢泛起誘人的粉紅色。最讓她覺得難堪的，是她覺得私處越來越癢，慢慢地竟然有液體從中分泌而出。

    作為一個成年女性，葉蕊蕊雖然從未和男生上過床，但也知道此時地身體反應是性衝動的表現。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她偶爾也會用＊＊的方式解決生理需求。但眼下當著一個男生和他的女友，這種反應卻讓她羞得只想跳樓。葉蕊蕊只能夾緊了雙腿，掩飾越來越濕漉的下體。並把臉埋在沙發中，緊閉嘴巴，唯恐不小心發出羞人的呻吟聲。同時祈禱上蒼，不要讓他們發現自己的異常。

    但越是緊張，這快感來得越是強烈。就在楊斌拿銀針給她放出淤血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劇痛化作一股巨大的快感，瞬間侵吞了葉蕊蕊殘存的神智。只聽她發出一聲似悲似喜的長長的嬌吟，身子一陣劇烈顫動，一股劇烈的快感從下身噴薄而出。

    她，高潮了！	

第三十三章 洗錢

    楊斌有些傻眼，葉蕊蕊的反應有些不對勁，他是早有所察覺的，但他沒有想到她的反應會來得如此劇烈，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就在兩人都失神的當口，郁倩倩端著沙鍋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楊斌忙回了回神，用早已準備好的藥用棉將葉蕊蕊屁股上的血跡擦乾淨。而同樣聽到腳步聲的葉蕊蕊，也費力得忍住高潮餘韻的侵襲，裝作一副無事的模樣。

    楊斌將煎好的藥湯倒入一碗中晾著，又掏出藥渣，敷在葉蕊蕊傷處並用紗布包好，才對葉蕊蕊說道：「弄好了，把褲子穿好！」

    葉蕊蕊此時哪敢起身？如果讓郁倩倩看到自己身下一灘水漬，讓她如何解釋？驚惶之餘，她只能羞怒交加地對兩人吼道：「你們站在我面前讓我怎麼穿？」

    楊斌還想諷刺她兩句，但被郁倩倩用眼神阻止了。

    「蕊蕊姐，那我們先走了，待會兒記得把藥喝完。」說完這句話，郁倩倩就拉著楊斌離開了。

    出了門，還沒走多遠，郁倩倩突然對楊斌說：「我要你背我！」

    楊斌很奇怪，問道：「你怎麼想起要我背了？你又沒受傷。」

    郁倩倩對楊斌的不開竅有些惱怒，但還是不依不饒地搖著楊斌的手臂要他背。

    楊斌從沒見過郁倩倩撒嬌，在他心目中，郁倩倩一直是一個很堅強的女性，此時突然看到郁倩倩對著自己撒嬌，不由得被她的美態震撼了，也未多想，身子一蹲，示意她上來。

    郁倩倩很高興地跳上楊斌的背，一把摟住楊斌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頸後，姿勢和之前楊斌背葉蕊蕊時一模一樣。

    楊斌心中閃過一絲明悟，笑道：「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郁倩倩有些忸怩地說道：「難道我就不能吃醋嗎？」說話時口中呼出的氣息吹在楊斌的脖頸上，讓楊斌心底泛起一陣漣漪。

    楊斌沒有說話，原本托著郁倩倩大腿的兩手突然往後一挪，抓在了她的屁股上，不安份地亂摸。

    「你要死了！」郁倩倩大羞，兩手在楊斌腦袋上亂敲。

    「痛！痛！」楊斌裝模作樣地慘叫起來，雙雙向後一拋，彷彿要把背上的郁倩倩扔出去。

    郁倩倩嚇了一跳，忙又抱緊楊斌的脖子。經過剛才那一番打鬧，兩人的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身子也熱了，氣氛頓時有些曖昧。

    沉默了一會兒，郁倩倩突然伏在楊斌耳邊低聲問道：「剛才……剛才葉蕊蕊是不是……高潮了？」雖然和揚彼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但說這話時郁倩倩依然感到十分羞澀。練習水雲訣以後，郁倩倩的五感得到了很大的加強，從廚房裡一出來就很敏感地看到了葉蕊蕊皮膚上泛出的別樣的粉紅色的光澤，聞道了空氣中淡淡的女性特有分泌物的味道。作為過來人的郁倩倩自然明白了在葉蕊蕊身上發生的事情。

    「嗯。」楊斌知道瞞不過郁倩倩，很爽快的確認了她的疑問。

    得到楊斌肯定答覆的郁倩倩輕輕罵道：「壞人！」

    沉默了一會兒，回想之前葉蕊蕊尷尬、羞憤的神情，葉蕊蕊越想越覺得好玩，紅著臉輕聲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而楊斌也跟著笑了起來。

    狂笑了一陣，郁倩倩又問楊斌：「你剛才摸……摸她屁股的時候，有沒有什麼感想？」

    楊斌想了一想，很肯定地回答道：「沒有你的摸起來舒服！」

    郁倩倩有些害羞，但有忍不住問道：「那你有沒有想……」

    楊斌回過頭來，對著郁倩倩的耳朵輕輕的，但又很堅決地說道：「想！我現在就想！」

    郁倩倩的臉更紅了……

    我們且不去管那對「姦夫淫婦」隨後的「勾當」，回過頭來看在葉蕊蕊身上發生的事情。

    隨著楊斌和郁倩倩走出大門，聽到大門「彭」的一聲關上的聲音，葉蕊蕊慌忙從沙發上爬了起來。

    看著沙發上讓人難堪的水漬，聞著混雜在藥味中淡淡的異味，感受著暴露在空氣中的下身的涼意，葉蕊蕊抱著頭蹲在牆角哭了起來。

    長這麼大，葉蕊蕊從沒遭遇過今天這樣的尷尬與難堪。打架打不過，還被人輕薄，最悲慘的是她竟然在那個人的撫摸下就高潮了，尤其是，他摸的還是屁股！天啊！他一定會認為自己是一個淫蕩的女人！這讓我以後怎麼做人？

    葉蕊蕊腦子中一片混亂，各種各樣的奇思亂想都止不住地從腦海深處蹦跳出來。

    殺人滅口？不行！姑且不論犯法不說，自己也打不過他！

    公報私仇？不行！萬一背同事知道了自己的糗事，以後更抬不起頭！

    就當什麼都沒發生，把這件事忘掉？不可能！受了這麼大的創傷讓自己怎麼能夠輕易忘掉？

    找爸爸！

    葉蕊蕊眼前忽然一亮！對！找爸爸來對付這個小子！

    葉蕊蕊猛地從地上站起來，想要去拿電話，但過於激烈的動作牽動了傷處，讓她的屁股又是一陣疼痛，她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說來也奇怪，疼痛過後，敷在屁股上還殘餘著熱量的藥渣中似乎透出絲絲寒意，如細線般穿透全身，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顫，感到無比的舒爽。受此刺激，還未從餘韻中恢復過來的異常敏感的下體又是一陣收縮，彷彿又要噴發了。

    「糟糕！」葉蕊蕊心中大叫，再也顧不得打什麼電話，慌忙向衛生間跑去……

    當天下午，楊斌和郁倩倩從賓館裡出來後，便各自回家了。當天晚上，公安局方面給楊斌的父親楊廣明打了個電話，通報了嫌犯周家旺在看守所自殺的消息。由於他是持刀傷人搶劫的重犯，所以看守所把他單獨關押，但沒想到晚上看守給他送飯的時候，卻發現他用攢了半馬桶的糞水將自己給活活憋了，死狀極為噁心。

    楊斌的父母聞訊，很是發了一通感慨，對周家旺的死既感到十分爽快，又有些許的惋惜。而楊斌暗地裡卻發出冷笑，這種人在他看來是死有餘辜，絲毫不值得惋惜。

    對楊斌來說，此次事件所有的黑手都已經被除去，剩下的便是如何處理從別墅拿走的錢的問題。

    半夜的時候，趁著父母睡著後，楊斌偷偷把塞在櫃子深處的背包拿了出來。昨晚回到家後，楊斌急著把在案發現場用過的銀針、手套、鞋等物給處理乾淨，並未來得及清點獲得的鈔票。

    現在細數一遍，楊斌驚喜地發現背包裡紮成每萬元一疊的鈔票足足有105疊，也就是說，他現在手裡足有105萬元的現金。這筆錢在二十世紀末，那可是巨款啊！按當時的房價，都可以買一幢一千多平方米的豪宅了！楊斌看著眼前成堆的鈔票，興奮地頭上有些冒汗。

    但怎麼把這筆錢變成自己的，卻讓楊斌傷足了腦筋。

    楊斌當然不會傻傻地把這筆錢直接拿出去花天酒地。警察又不是傻瓜，一旦發現他這個在校大學生整天在外面花銷大筆金錢的話，恐怕立刻會以巨額資產來歷不明為緣由對自己展開調查。到時候讓自己怎麼解釋？而不花的話，這筆錢又等於沒有。馬克思說過，貨幣只有進入流通才能成為資本。不花的話，那當初自己拿了幹什麼？

    楊斌正在苦惱之際，腦海裡突然閃過了馬克思的經濟學理論，腦海中頓時靈光一閃：「這筆錢現在還不能算是屬於自己的。因為它們不合法。那怎麼把它們變成我的合法收入呢？洗錢！對！就是洗錢！我可以搞一個合法的企業，通過虛假的財務報告將這筆錢變成我的合法營業收入。雖然可能會折損掉一點，這樣一來，誰也無法察覺我的錢來得有問題。」

    想到這裡，楊斌又興奮起來，他接著想到：「那什麼企業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洗錢呢？正規公司要經過工商部門嚴格的審批，稅務部門盯得很緊，而且我也不懂這方面的經營，沒法弄！開家店？這個簡單，但也有問題，進貨和出貨多有帳可查，不容易做手腳。什麼店不需要進出貨記錄呢？」

    楊斌又陷入了煩惱。突然，他想起了學校門口剛開不久的電腦房，心中又有了主意：「對！可以開電腦房！只要有個店面，買些電腦回來就行，客流量又大。而且目前沒聽說有關部門要求電腦房對每一個顧客上機都要進行登記，賬面容易做手腳。是個好主意！」

    想到主意的楊斌開始計劃細節：「家門口的青石路改建工程快要結束了，目前已經有店面房開始出售，可以在那裡開電腦房。這條街附近有大片的居民區，還有一所高中、一所職中、兩所初中，此外還有好幾所小學，客源不成問題。今年電信開通了網絡業務，我可以申請拉幾條線來讓顧客上網，這樣一來就比其他只能打遊戲地電腦房佔了不少優勢，肯定可以再吸引大批客源。至於這個新式的電腦房，就叫網吧好了！哈哈！老子肯定賺翻了！至於治安問題？笑話，老子的地盤上還害怕有人搗亂？但啟動資金哪裡來？對了！可以向華彬借！頂多給他一部分股份就行！」

    思忖了半天，覺得這個計劃完美無缺的楊斌收拾好東西，安然地進入了夢想。	

第三十四章 案發現場

    第二天上午，楊斌便打電話約華彬到了一家茶室，商量有關借錢事宜。

    華彬雖然早已認了楊斌做老大，但這幾年在生意場上經過了一番歷練，對賺錢很是敏感。雖然楊斌沒有把自己手裡已經有一百多萬黑錢並想通過網吧把這筆錢洗白的事說與他聽，但華彬不笨，沒一會兒就想通了這其中蘊含的奧秘。如此有利可圖的事，他豈能放過？

    「斌哥！這筆生意能不能算上我的一份？」華彬試探著問道。經過幾年的發展，華彬手下著實控制了不少人，但勢力主要集中在出租車市場，對地方上的混混的影響力遠沒有楊斌大。如果沒有楊斌的允許，私下也搞網吧搶了他的生意，天知道楊斌會幹出什麼事情來。弄不好網吧開業還沒幾天，就被人砸了還是輕的。前幾日楊斌對付周家旺的詭異手段，他可是看在眼裡，怕在心裡，對楊斌產生了深深的畏懼感。

    楊斌笑道：「你出租車公司開得好好的，怎麼也想來分一倍羹？」

    「我這不是看開網吧賺錢嗎？」華彬以為楊斌不樂意，笑得有些不自然，「你也知道，咱們錫城的出租車市場已經趨於飽和，我那公司再要擴大規模也不太可能。可手底下要混飯吃的人越來越多，我也是沒有辦法。看到斌哥你有發財的路子，這不是也想著給公司增加一塊業務嗎？」

    楊斌不說話，瞇著眼睛盯著華彬。華彬被他看得很是心虛，目光不自覺地有些躲閃。半晌過後，華彬終於沉不住氣，說道：「斌哥！成不成您說句話……」

    楊斌不置可否，反問道：「你和我說實話，你心底裡是不是另有打算？」

    華彬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就知道瞞不過斌哥您！我實話和您說吧！你也知道，我當初開出租車公司也是為了讓手下的兄弟們混口飯吃。這兩年咱們這邊出租車市場基本飽和了，生意不太好做，為了生存，兄弟們有時候也會做一些夾帶的勾當……」

    「走私，對嗎？」楊斌呷了一口茶，替他說道。

    「沒錯！還是斌哥你聰明！」華彬拍了拍大腿讚歎道，「不過，我們公司規模不大，雖說是做走私，但量也不大，多數也就是藉著跑長途的借口夾帶些煙酒之類的東西，往後備箱裡一放，拉到錫城，也能賣些錢。不過這賺來的錢畢竟不能算入公司的賬目內，所以我早就想找個什麼行當用來把這些錢洗白。」

    「所以你今天就想到了我要開的網吧？」

    「是啊！我琢磨著這網吧是個好東西，投資不大，但受益很高，最妙的是沒有進出貨記帳的麻煩，賬面上是虧是賺都由咱們自己說了算。我只要把走私的受益往網吧賬面裡走一遍，也就變成合法收入了。」

    楊斌沒想到自己開網吧洗錢的企圖竟然會引出這麼大一篇文章，有些詫異地問道：「那你的煙酒是從哪裡來的？不會是偷來的吧？」

    華彬壓低嗓子，湊近了回答道：「你也知道，我爸媽做鋼鐵生意認識不少人，其中也有咱們省裡幾家煙酒公司的老總。你也知道，煙酒實行的都是國家專賣制度，這些老總為了撈錢，就想方設法地虛報損耗，扣下一部分庫存拿出來賣錢。我的貨也就是這麼來的。」

    楊斌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道：「這樣做不會有危險？」

    「危險？有什麼危險？」華彬有些不以為然，「他們都是做慣這一行的了。行業慣例如此，否則怎麼養肥他們？放心，整個過程要經過好多環節，就算東窗事發也查不到咱們頭上。」

    楊斌看著華彬得意洋洋的神情，心裡多少有些顧慮。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年輕人已經不是那個當初死皮賴臉地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的小屁孩了，他有了自己的「事業」，已經形成了屬於自己的利益圈，和自己的想法已經無法保持一致。這說明他成長了，但也說明他已經成了自己身邊的一個危險因素。現在自己還能控制他，但指不定哪天他就會反咬自己一口。

    對於身邊出現的危險因素，楊斌從來不會放鬆警惕，一定要把它扼殺在搖籃裡。

    打定主意的楊斌同意了華彬入股的要求。華彬大喜，說道：「咱們聯手，一定能夠撈到數不盡的鈔票！」

    高興之餘，華彬還以茶代酒，敬了楊斌一杯，卻沒有發現楊斌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

    就在楊斌和華彬兩人喝茶的時候，一個報警電話讓錫城市公安局陷入了忙亂之中。打電話的人自稱潘家仁，聲稱在他哥哥、大通公司老總潘家駿的家中發生槍擊案，他的哥哥和另外四名大通公司高級主管被殺。

    接到報警後，刑警大隊立刻全體出動，分乘幾輛依維柯直奔城西南大通公司老總潘家駿的住所。

    作為刑警隊的一員，葉蕊蕊自然也跟著去了現場。不過在車上，她表現得有些坐立不安，總是不自覺地在座椅上扭動自己的屁股。

    「你怎麼了？不舒服？」和她坐在一輛車內的刑警隊長任偉發現了葉蕊蕊的異狀，關心地問道。

    葉蕊蕊有些紅著臉說道：「沒什麼！」心裡卻在奇怪：「那個該死的楊斌果然沒有吹牛，經過他那麼一弄，今天身上的瘀傷果然都好了，一點後遺症都沒有。」

    想到這裡，葉蕊蕊不由自主地又想起昨天在楊斌面前出醜的事情，臉變得更紅，嬌羞的美態頓時把那任偉勾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

    葉蕊蕊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將羞人的往事拋於腦後，調整好情緒，車隊已經到達了案發現場。

    「徐昭、范海、葉蕊蕊隨我進去看看情況，其他人在外面拉警戒線！」剛下車，任偉就安排起各人的工作。

    任偉也算是錫城警局的一個傳奇人物，自從警校畢業以來，屢破大案、重案，曾經隻身搗毀一個在錫城各大歌舞娛樂場所販賣毒品的犯罪團伙，三十一歲就被上級提拔為市局刑警大隊隊長，可謂是年輕有為。不過，他在事業上雖然一帆風順，但在感情上卻好像一直沒有開竅。好些人熱心給他介紹對象，都被他拒絕了。就在大家以為他生理有問題的時候，葉蕊蕊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見到葉蕊蕊的美貌後，他的某根神經彷彿突然被激活了，從此對葉蕊蕊展開了熱烈的追求。平日間噓寒問暖，端茶送花不算，還藉著工作職權的便利，一直把葉蕊蕊帶著自己身邊，以便向她展示自己非凡的工作能力。也因為這個緣故，作為刑警隊新人的葉蕊蕊有機會接手很多原本沒有資格擔當的任務，取得不少成績。這次出了這麼大一個案子，任偉更是不會放棄這一表現的機會。

    至於徐昭和范海，一個是自己的親信，一個是隊裡的物證專家，自然也要一同進入。

    四個人走進屋內，立刻便被濃濃的血腥味熏了個夠嗆。放眼看去，只見屋內倒著五具屍體，湧出的鮮血在地板上漫溢得四處都是。

    小心地繞過地上的血跡，四人查看起死者的死因。只見五具屍體中，有四人是頭部中槍，子彈強大的破壞力將他們的頭顱攪得面目全非，更有一人的腦袋直接被打爆，白花花的腦漿混在鮮血中灑得四處都是。

    葉蕊蕊不是沒有見過這麼死屍，剛參加工作那會兒，她就見識過一家三口俱亡的滅門慘案。但那件案子的兇手使用的是匕首，死者屍體上除了幾個刀口和一大灘的血跡，倒也沒什麼好噁心的。不得不說，中國嚴格的槍支管理制度還是有很大的成效的，這些年來，在錫城發生的命案中，鮮少有用槍的。所以這還是葉蕊蕊第一次親眼看到死於槍傷的屍體。這可比她在警校看到的照片要生動直觀得多了。

    看著眼前血淋淋的屍體，葉蕊蕊不由得覺得有些噁心，胃裡彷彿有股酸氣直上竄。但警察的職責與身份不允許她像一個普通人那樣大驚小怪，只能硬生生地把身體的不適壓了下去。

    「我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優秀刑警，這點小場面算什麼？」葉蕊蕊拚命暗示自己。

    「看地上的腳印！」范海突然指著地上叫了起來。

    正在觀察現場的其他三人都順著他的手指望了過去，只見在現場唯一一具死於刀傷的屍體周圍有一圈已經乾涸的血腳印。

    「應該是光腳踩出來的。」這是三人共同的想法。

    任偉心中一喜，有腳印就有線索，正想讓范海拍照取證，卻見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把鑷子，在腳印邊上輕輕一夾，就神奇地把它從地上掀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任偉問道。

    范海臉色蒼白地指了指死者的腳底，只見死者腳底皮肉盡去，只露出森森白骨。

    任偉的臉色也變得蒼白，有些不確定地問道：「這是從死者腳底削下來的？」

    范海驚恐地點了點頭。

    葉蕊蕊只覺得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腹中剛平息下去的嘔吐感以更加猛烈的態勢捲土重來。她再也忍不住了，捂著嘴巴跑了出去。

    留在現場的三人只覺得自己身上冷汗直冒，一股冰冷的寒意在室內瀰漫。	

第三十五章 突變

    葉蕊蕊衝出房門，在院子裡扶著牆大吐特吐起來，直把苦膽水也吐了出來。

    見到葉蕊蕊的異狀，留在門外警戒而沒有看到現場的警員們都圍了過來。作為警局公認的美女，葉蕊蕊早已成了警局上下未婚男子與部分已婚男子的夢中情人。現下看到葉蕊蕊不舒服，一眾有心人自然不肯放過如此良機，送水的送水，遞紙巾的遞紙巾。若不是葉蕊蕊不允許有人對她動手動腳，曾經把一個想要佔她便宜的男警員打成九級傷殘，恐怕早已有人上去輕撫美人光滑的背脊，幫她舒緩不適了。

    「你們都在幹什麼？」任偉從屋裡出來，看到眾人亂轟轟地圍著葉蕊蕊大獻慇勤，不由大怒。

    眾人見到隊長出來，忙做鳥獸散，紛紛回到自己應該待著的崗位上。

    任偉走到還在嘔吐的葉蕊蕊身邊，掏出一包紙巾遞給他，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葉蕊蕊擺擺手，沒有接他的紙巾，從自己口袋裡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說道：「沒事！」

    看到葉蕊蕊毫不理睬自己的好意，任偉一陣尷尬，拿著紙巾的手僵硬地懸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遠處看到此情景的兩個年輕男刑警竊竊私語，其中一個比較胖的低聲說道：「看任隊長那副傻樣！他三十多歲的人還想著追求人家小美眉，也不看看自己和葉蕊蕊差幾歲？」

    另一個高一些的刑警也很是憤憤不平：「他以為把咱們趕開了，自己就有機會了？人家葉蕊蕊根本不理睬他，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我呸！」

    「我說！」胖刑警湊近了一些，神情有點猥瑣，「任偉那傢伙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的嗎？怎麼突然對葉蕊蕊動心了？」

    高個子刑警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的政治敏感度也太低了吧？你想想，任隊是什麼時候開始追求葉蕊蕊的？」

    胖刑警不解的問：「不是葉蕊蕊剛進行刑警隊就開始追求了嗎？」

    「你再想想，葉蕊蕊剛到市局報到的時候，發生過什麼事？」高個子刑警又問道。

    胖刑警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是說葉蕊蕊把吳良那條老色狼打成殘廢的事情？」

    「除了這件事還能是什麼事？吳良是什麼人？他可是咱們市局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一個新警察把他打得這麼慘，結果什麼處分也沒有，而吳良卻被解職。你怎麼想？」

    「那不是上頭要淨化幹警隊伍嗎？像吳良這樣的敗類自然要清理掉了！」胖刑警還是有些不明白。

    看到同伴死活不開竅，高個子刑警有些急了：「屁！那為什麼早不清理，晚不清理，偏偏碰上葉蕊蕊的事才清理？在此之前，被吳良那傢伙禍害的女人多了，怎麼就沒人告得倒他？我告訴你，他後台硬得很，他妹夫可是咱們市委書記的秘書。可為什麼他碰上葉蕊蕊就倒了？這只能說明葉蕊蕊的後台比他還硬！」

    胖刑警恍然大悟，說道：「我明白了！任偉這傢伙打的是權色兼收的主意。一旦把葉蕊蕊追求到手了，那她的後台也就變成了他任偉的後台！這算盤打得真***太精了啊！」

    就在兩人竊竊私語的時候，遠處傳來任偉的呼喊聲：「派出所的人維持治安，不要讓人進來，其他人都和我進去搜查現場！」

    聽到命令的兩人忙停下口中閒話，跟著隊裡其他人進了屋內。

    一干人等看到屋內血腥的場景，自然又是一陣騷動。於是，又有幾個人步了葉蕊蕊的後塵，也跑到院子裡大吐特吐起來。之前背著任偉說壞話的胖刑警也在其中，只聽他邊吐邊說：「媽的！以後再也不吃雞鴨鵝掌了！」

    聽到此言，幾個「難友」一齊點頭，一致贊同他的說法。

    就在市局刑警大隊的刑警們強忍著腹中的酸意堅持搜查的時候，這件慘案的始做俑者卻一個人坐在茶室裡默默地想著心事。

    回想過去幾天發生的事情，楊斌有種做夢的感覺。第一次綁架，第一次殺人，第一次搶劫，第一次真正像個黑社會一般謀劃洗錢活動。楊斌突然之間覺得自己走上了一條以往絕不想走上的道路。

    靜下心來仔細想想，楊斌悚然發覺自己的心態和以往已絕然不同。在以前，楊斌雖然也打架鬥毆，但基本上只是為了自保，而且他控制得很好，從未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但這段時間，他變得更有進攻性了，做事更加無所顧及了，越發地視人命為草芥。他清楚地記得他揮刀削猛子的腳掌時，看著猛子因劇痛而扭曲的臉龐，聽著耳邊傳來的聲嘶力竭的慘叫，他的心底絲毫沒有憐憫和不忍，只有因血腥虐殺帶來的快感。他甚至覺得自己有些迷戀刀刃切過人的皮肉時傳來的觸感。

    原本楊斌並未意識到自己精神上的異常，但就在剛才，他心底對華彬一閃而過的殺機，卻讓他悚然而驚。

    楊斌靜靜地思索著：「華彬跟著自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不會背叛自己的。他現在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我為什麼突然會有殺他滅口的慾望？」

    細細思索最近所作所為後，楊斌才明白，他的心態發生之所以發生變化也正與前些日子頭腦中突然出現的補天訣有關。力量的急劇提升和補天訣中各種稀奇古怪的功法讓他開始無視世間原有的法律與秩序，對那些沒有力量的普通人心懷藐視。

    楊斌知道自己這種心理很危險。獅子再強大，面對一群人的圍攻也有可能落敗。更何況現代人類掌握了無數能夠輕易殺死遠比自己強大的生物的武器。自己不過比一般人力量更強，速度更快，跳得更高，五感比一般人強一些，能使用一些常人不會甚至不知道的技能而已。自己既不而能毀天滅地，也不能預知未來。因此自己實在沒什麼好狂妄的。

    「看來掌握了超越常人的力量也不儘是好事。至少心態已經失衡了。」楊斌有些自嘲地想到，「今後可得好好加強對自我的控制能力，否則的話可就成了變態殺人魔了！」

    這個念頭剛剛在腦海中閃現，楊斌就只覺渾身一震，兩股清涼之氣同時從印堂與丹田中衝出，如山洪瀉地般順著經脈直往全身各處衝去。這股清涼之氣是如此的浩大，楊斌原本的先天真氣對此毫無抵抗能力，在清涼之氣的衝擊下，如同巨浪席捲下的小舟，一觸即沉，沒有起到半點應有的阻攔作用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他的經脈也無法容納這股清涼之氣的運行，彷彿洪水肆虐下的防洪堤一般，搖搖欲墜。楊斌幾乎能聽到經脈被這股清涼之氣撐裂的聲音。經脈受損造成的週身劇痛讓他彷彿置身於刑場之上，正被劊子手一刀一刀地割肉凌遲。

    楊斌很是驚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以為自己走火入魔了。

    他想試著運功抵抗，但悲哀的發現自己真氣全都消失得乾乾淨淨。他現在就如被突如其來的大股敵軍包圍了指揮部的將軍，空有滿腦子的兵法、謀略，卻苦無一兵一卒可以調動，只能坐困等死。

    「也許這就是我的報應來了！」楊斌有些悲哀地想道，「既然抵抗毫無用處，那就順其自然吧！」

    這麼一想，楊斌倒也不再驚惶，無視渾身上下傳來的非人的劇痛，彷彿一個旁觀者一般觀看起這兩股清涼之氣在他身體裡攻城略地，所向披靡。

    靜下心來的楊斌忽然覺得這清涼之氣很是熟悉。這不是和前些日子自己突破先天境界使從百會穴灌入的那股氣息是一樣的嗎？不過那時候這股清涼之氣給自己帶來的是舒適、爽快，而今天它卻給自己帶來了極大的痛苦，所以一時沒有想到罷了。

    楊斌深信，這清涼之氣在前次既然可以幫自己，那今天也決然不會害自己。楊斌心中稍安，饒有興味地觀察起這兩股清涼之氣的運行來。

    終於，這兩股清涼之氣在撐爆了他全身大小經脈後，於胸口檀中穴會師，隨著楊斌聽到胸口傳來的「轟」的一聲巨響，全身的痛楚消失了，眼前的茶室也不見了，自己倏地就出現在了一個巨大的廣場之上。	

第三十六章 宮殿

    楊斌呆呆地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象，他揉揉眼睛，想要確認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咦！我沒事了！」一動之下，楊斌才發覺自己身上的劇痛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言喻的舒暢。

    楊斌從來就沒有這麼舒暢過，這是一種從內心深處到身體全方位的舒暢。這感覺太過於美妙了，甚至比與美女做愛到達高潮那一瞬間的快感還要來得美妙。

    楊斌試著動了動手腳，發現沒有任何問題，甚至比原來還要好。身體的靈動與敏感度不知比原來提高了幾倍，他甚至能感受到毛孔在呼吸。他又試著打了一套拳，發現自己動作的準確性也有了極大幅度的提升，他甚至可以確定自己如果連續出拳的話，拳面絕對會落在同一個點上沒有任何偏差。

    驚喜之餘，楊斌閉目內視自身，發現原本被那股清涼之氣搞得支離破碎的經脈早已被修復。恢復完整的經脈明顯比以往更加來得堅韌。最讓楊斌欣喜的是，經脈的寬度與以往相比，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如果把經脈比作網絡，那原本的經脈就是163撥號上網，撐死了只有56K；而現在的經脈，就是4ｍ的寬帶ａDSL，簡直沒有可比性。

    楊斌興奮地想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卻不知道更大的驚喜還在等著他。

    他試著運轉真氣，但丹田中衝出的卻不是他熟悉了還沒幾天的先天真氣，而是一股像是水銀一般的陌生液態物質。那液體冰涼的觸感，將剛剛經歷了巨大的苦痛的楊斌嚇了一跳，他以為那股莫名的清涼之氣又回來了，手忙腳亂地氣沉丹田，運勁收功。

    發現隨著自己的意念，這股液體乖乖地回到了丹田之中，楊斌有些詫異：「難道我能指揮它？」

    楊斌盤坐在地上，五心朝天，擺出補天訣中最基礎的打坐姿勢，緩緩運行補天訣心法。只覺隨著心法的運行，丹田中那股水銀般的液體順從地流轉入經脈之中，按照心法地指示，遊走於週身脈絡。

    楊斌試著將自己的精神沉浸入這股液體中。一開始，他還小心翼翼，唯恐再次發生意外。但很快，他就完全放下心來，甚至想要吼叫幾聲來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原來，他發現這股液體根本就是濃縮後的先天真氣。就如同氧氣經過壓縮後，會變成液態氧一樣，在剛才的變故中，楊斌體內的先天真氣不知何故，膨脹了無數倍。雖然楊斌自身的經脈也已擴大了很多，但還遠不足以容納如此海量的先天真氣。無處可去的真氣只得在經脈得束縛下被壓縮成了液態。

    楊斌睜開眼睛，站起身來，運氣內力向地上砸了一拳。就聽「轟」的一聲巨響，石板鋪就得地面上立刻出現了一個直徑有公交車一般長的巨大的坑洞。

    望著眼前彷彿遭受隕石撞擊般的凌亂可怕的場面，楊斌不可置信地舉起自己剛剛揮舞的拳頭看了又看，找不出半點破皮的地方。

    「媽呀！這真的是我幹的？」楊斌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疼！不是做夢！

    確認這驚人的破壞力的確是出自自己之手，楊斌興奮地在原地又蹦又跳地圍著大坑跑了好幾圈。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楊斌心中又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先天真氣是氣態的，但現在它變成液態的了，那該叫什麼？先天真液？」

    想了一想，楊斌覺得「先天真液」這個名字真的很難聽，搖了搖頭，放棄了這個想法。

    身體既然沒有了問題，他把注意力轉向了自身所處的環境。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座被巨大的宮殿群覆蓋的高山。

    看著眼前佔地廣闊，依山而建，呈階梯狀向上攀升的巍峨的宮闕，楊斌被震撼得目瞪口呆：「我的媽呀！北京的故宮和這座宮殿相比，簡直就是個破舊的四合院！」

    楊斌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身處這座宮殿門口的廣場之上。巨石鋪就的廣場是如此的廣大，不知比天安門廣場大了多少倍，廣場正北的宮門城樓也比天安門城樓大了好多。

    楊斌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這裡，頓時產生一種自己是如此渺小的錯覺。他甚至產生了要對眼前這片建築下跪的衝動。

    定了定神，楊斌細想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我剛才明明是在茶館裡坐著，怎麼一眨眼功夫就到了這裡來了？幻覺？不像啊！我捏自己大腿的時候切實感覺到痛來著！瞬間移動？嗯！這個有可能，但我自己肯定沒有這個能力，一定是別人把我弄過來的。」

    楊斌覺得這個猜想很有道理，心說：「那人能夠把我一下子弄到這裡，一定很有本事。我要小心應付，可別一不小心把他惹惱了，把我卡嚓一下就給弄死了！」

    又想：「看這座宮殿的氣勢，處處顯露出一種神聖、莊嚴和威壓。它的主人肯定非常有權勢，甚至能夠和古代的皇帝一般一言定人生死。對付這種人，一定不能忤逆他，盡力顯示自己比他弱小，對他表示順從，這才是最正確的方法。」

    想好了對策，楊斌學著古人的模樣向宮門深深做了一個揖，大聲說道：「在下楊斌，叩見此間主人！」

    話音剛落，就聽「吱隆吱隆」幾聲，宮門打開了。

    楊斌小心地抬眼瞅了瞅宮門，卻見宮門內空空洞洞，不見半個人影。

    楊斌等了半天，還不見有人出來，心想：「什麼意思？讓我自己進去？」

    他緩緩往宮門口移步，打算一有異常情況，就拔腿往後跑。但直到他穿過宮門，都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楊斌舒了口氣，擦了把額頭上因緊張而冒出的汗水，仔細打量宮殿內的情景。他可以肯定，這座宮殿不屬於中國任何一個朝代。因為在大片的建築群中，他發現了從先秦時期到明清時期各個朝代的建築風格。

    楊斌不是建築學家，不過作為一個文科生，他讀的書比較多，也比較雜。他以前看過有關中國古典建築的書籍，從中見過歷史上有名的宮殿如秦朝的阿房宮、漢朝的長樂宮、唐朝的大明宮的復原圖。至於北京的故宮，他去過好幾次，對它的建築風格自然更加瞭解。

    中國歷史上，幾乎每一次王朝更迭都伴隨著大規模的戰亂，而舊王朝的宮殿往往在戰亂中鮮有不被焚燬的。這就造成了新王朝的宮殿建築既與前王朝一脈相承，又有自己鮮明獨特風格的特色。

    憑著對歷史的瞭解，楊斌可以斷言，這座宮殿絕沒有在中國歷史上出現過。

    當然，楊斌如此斷言還有另一個重要的依據，那就是中國古代建築從總體上都是以木結構為主，以磚、瓦、石為輔。而歷史上的皇家宮殿，自然是這一風格最主要的承載者。但眼前這座宮殿，卻完完全全是由石頭建築而成，並且每一塊石頭都打磨得十分光滑、平整、標準。用巨石砌起的牆面幾乎看不出任何接縫。以古代的石料加工技術，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難道是現代人造的？」楊斌心想。但這個猜想隨即就被否定了。因為他從沒有在任何媒體上看到過有關這座宮殿的報道。花力氣造這麼一座巨大的美輪美奐的宮殿，不用來招攬遊客，難道是自己住？楊斌絕不相信現代人會做這等傻事。

    楊斌望向宮殿群最高處，發現位於山頂的宮殿群中最大的一座大殿的石料的光澤和其他建築截然不同，潔白如雪，透出溫潤的光澤。這種光澤的石頭，楊斌以往只在珠寶店看見過——那就是大名鼎鼎的羊脂玉。

    如果那座大殿真的是用羊脂玉造的，那可真是絕大的浪費啊！要知道隨著中國幾千年的開發，現存的玉礦早已枯竭，市面上出售的羊脂玉，小小一塊動輒就要上萬元。以此推想，沒有哪個人能夠有財力用這麼多、這麼大塊的羊脂玉建造這麼宏偉的一座大殿。哪怕是政府使用舉國之力也沒有可能完成。

    「何況真的被人知道這裡有這麼多羊脂玉，恐怕早就被從全國各地蜂擁而來的人給拆散強光了。哪能保存得如此完好？」深知中國人劣根性的楊斌不由想道。

    也許是為了解開謎團，也許是被巨大的玉石宮殿吸引，楊斌前進的速度驟然加快了。雖然他功力大進，又身負輕功，依然跑了好久才到達山頂。

    「老話說得沒錯，真的是望山跑死馬啊！」楊斌擦了把汗，心想。回過頭看山腳，楊斌幾乎要昏厥，以他如今能夠在一百米外看清一隻蒼蠅翅膀紋路的視力，看山腳的樹木，也只能看到綠油油一個點而已。

    「這座山得有多高呀？」楊斌心想，「建造這座宮殿的難道是天神嗎？我難道來到了天宮？」

    再看眼前的玉石宮殿，比在山腳看更加的高大宏偉，一扇門就有二十層樓高。看它的佔地面積，幾乎和山腳的廣場相當。為了抬頭看到屋簷，楊斌幾乎把脖子折斷。

    楊斌有些哆嗦地靠近宮殿的大門，用手輕輕撫摸。

    「沒錯！這色澤，這觸感，真的是羊脂玉！」楊斌心想。

    還未等楊斌把滿腔的興奮與驚愕化作氣流從口中宣洩出來，被楊斌觸碰的大門突然無聲無息地自己打開了。	

第三十七章 饕餮

    楊斌很是緊張，他不知道門內等待他的是什麼。從那扇洞開的大門往內望去，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管他呢！既來之則安之！」楊斌咬咬牙，跨過了高高的門檻。

    就在楊斌兩隻腳都踏入大殿的時候，異變發生了。

    只見原本隱在黑暗中的牆壁、天花板與地板，突然泛出熒熒白光，而南面一扇扇大門上半部分白玉打磨而成的窗紙，也一下子變得晶瑩透明，放進室外的光亮，使大殿內的黑暗被驅散得一乾二淨，如同白晝。

    楊斌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擺出一副防禦的架勢。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殿內空無一人。

    楊斌輕輕舒了口氣，仔細打量起大殿內的環境。

    整座大殿雖然是用羊脂白玉砌成，卻並不都是白茫茫一片。白玉鋪就的地板上，用黃金鑲嵌著一個個充滿玄奧的巨大花紋。而在大殿東西兩側的牆壁上，有著一組組人物浮雕，浮雕鑲嵌了黃金、白銀和各色寶石作為裝飾，把人物襯托得彩繡輝煌，也在殿內白色的主色調中增添了不少暖意，使整座大殿顯得不是那麼冰冷。

    楊斌注意到，在那一組組浮雕人物中，有一個巨漢從始至終都出現在其中的。他體形高大，身穿黃金戰甲，手持一把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武器。楊斌姑且把它理解成刀，因為它雖然形狀和古代長劍相似，但只有單側開刃，同時具有劍的挑刺和刀的揮砍的功能。

    這一組組浮雕似乎是在敘述這個金甲巨漢的輝煌戰績。每一組浮雕都是在描述一個戰鬥場面，而每一個戰鬥場面中，那個巨漢都把敵人殺得落花流水，望風而逃。

    不過，兩側的浮雕故事也有顯著的不同。在東側的牆面上，這個大漢一直騎在一匹黑色駿馬上作戰，他的敵人也都是腳踏實地的普通人。而在西側的牆面上，大漢沒有了坐騎，卻是站在了一朵五色祥雲之上，而他的敵人也都是飛翔在天際之中，手持各類法寶的神仙鬼怪。

    楊斌心中詫異：「一般來說，一座宮殿中出現的浮雕往往與它的第一個主人的身份有著莫大的聯繫。難道這座宮殿的主人曾經是一個將軍，所以才有這麼多描寫戰鬥場面的浮雕。可西面牆上和神仙鬼怪戰鬥的場面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後來飛昇成仙了，還和這些傳說中的生物戰鬥過？」

    楊斌把目光轉向位於大殿北面，頓時發出了一聲驚呼。

    只見整個北牆被一組大型浮雕所覆蓋，浮雕刻畫了涉及神靈、妖魔、鬼怪、凡人、走獸、飛鳥、游魚等天地人三界的各色形象。但不管是何種形象，他們都對著一個方向表達著無比虔誠的臣服姿態，無論是表情和動作，都栩栩如生，讓人看了不自覺地也對他們臣服的對象生出一股深深的敬畏。

    而它們恭順彙集之所，卻是一座白玉堆砌的高台。高台四角各矗立著一根粗大的黃金巨柱。與北京故宮太和殿中的柱子相仿，上面各盤繞著一條氣勢非凡的五爪金龍。不過這裡的金龍明顯比故宮中的金龍要生動得多。如果不是它們一動都不動得話，楊斌幾乎以為它們都是活物了。

    而在台階之上，則安放著一張寶座。這樣王座同樣是用整塊羊脂玉雕琢而成，但它的品相卻比修築大殿地玉石不知高了多少倍，在它的內部，隱隱有著光華在流轉，使得整個王座彷彿是一個活物一般，靈氣逼人。

    寶座上空無一人，卻有一把造型奇特的長刀孤懸其上。長刀不知被何種力量束縛，四邊不靠地浮在空中。從外形上看，正是浮雕中巨漢所用的那把刀。

    楊斌以前在參觀故宮時，曾經讚歎故宮的修建者通過建築將封建王朝的威儀表現到了極致。但和眼前這座宮殿的佈置相比，故宮的氣勢只能用來嚇唬小孩子而已。在這張空無一人的寶座面前，楊斌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見的，臨架於天地之上的威壓。在這股威壓之下，楊斌只覺得兩腿發軟，「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頭都不敢抬一下。

    「我這是怎麼了？」楊斌問自己，「寶座上又沒有人，我怕什麼？站起來！站起來！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

    楊斌拚命驅散自己內心的畏懼，艱難地將視線從地板慢慢提升到了水平狀態。這個過程並不費力氣，但卻讓楊斌出了一身大汗。直逼人心的壓迫感讓楊斌掙扎了很久，費勁了精神。

    說也奇怪，當楊斌終於重新從地上站立起來後，那原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威壓卻忽然消失不見了，寶座上的長刀卻怪異地發出「嗡嗡」的低鳴聲。

    楊斌站在原地連續做了兩次深呼吸，才徹底驅散了內心的畏懼感。他由衷地敬佩設計這座宮殿的人，他把中國的宮殿建築形式發展到了一個讓人難以想像的高度。在一系列浮雕的映襯下，一個空無一人的寶座尚有如此威儀，那如果寶座的主人坐在上面，其氣勢恐怕會讓台階下的人磕頭如搗蔥，連反抗的心思都難以興起了。

    看著寶座上那把發出奇怪低鳴聲的長刀，楊斌突然想起，在國慶節那天自己在幻境中砍殺敵人時所用的武器不就是這把刀嗎？

    「難道這個金甲大漢就是我的前世？」楊斌不由想道。

    在好奇心驅使下，楊斌忘記了可能的危險，快步來到寶座之前，伸手就要去抓那把長刀。說也奇怪，那把長刀在剛觸碰楊斌手指的那一剎那，發出了一聲彷彿龍吟一般的場面，便沉寂下來，不再做聲。楊斌被這聲長鳴嚇了一跳，腳底一蹬，竄出去很遠，小心查看了許久，發現沒有什麼危險，才有返身取刀。這一次，沒有任何意外的，刀就落入了楊斌之手。

    只見此刀刃長五尺，比一般長刀長出了一倍有餘。其重量也比一般大刀要深重很多倍，若非楊斌力大，還真使不動它。刀身不知用何種金屬打造，銀白的底色中隱隱透出金色的流光，形成一幅佈滿整個刀身的神秘花紋。除此之外，刀身上似乎還有一層紅光在升騰延展，看過浮雕中金甲巨漢持此刀獨破千軍的場面的楊斌知道，這紅光就是此刀浸染鮮血後沾上的血光之氣。

    用來護手的刀鍔似乎是用黃金鑄就，以饕餮作為紋飾，造型古樸，但與刀刃上不斷蒸騰的血氣相結合，卻有充滿了震撼力，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把刀極度渴望鮮血。

    楊斌又看刀柄，這一部分比較長，似乎是為了方便雙手持握。上面不知纏了什麼作為柄卷，似帛非帛，似皮非皮，長長的以極為複雜的方式將刀柄緊緊纏了好多圈。而在刀柄的末尾，則又用黃金鑄以饕餮紋收頭。

    楊斌試著揮舞此刀，只覺此刀與自己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他能夠如使臂指般舞動這把刀，揮刀時，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刃尖與空氣相擦時的振動。

    「可惜這刀對我太大太長了，如果能夠小一些就好了！」揮舞了一陣，楊斌充滿遺憾地自言自語道。

    話音剛落，楊斌就感覺手中的刀倏地縮小了很多，變成了最適合自己使用的尺寸。楊斌又驚又喜，捧著刀發了好一會兒愣，才發出一聲大叫，揮著刀又蹦幼小，口中呼喊著：「神刀！神刀！」

    好不容易平息興奮，楊斌撫摸著手中的刀說道：「你既然你以『饕餮』作為紋飾，那以後我索性就叫你『饕餮』吧！」

    刀似乎聽懂了楊斌的話，振動起來，猛地發出聲長鳴，又復歸平靜。楊斌覺得它這是表示同意了，又抱著刀興奮了好一會兒。

    終於，楊斌將興趣放到了寶座本身。在他看來，如此有靈性的「饕餮」既然能夠為自己所用，那自然就是認自己為主了。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證明自己就是浮雕中那金甲巨漢的轉世，那麼，這張寶座的主人自然也是自己。

    一邊想著美食，楊斌一邊持著「饕餮」坐上了寶座。也許是因為這張寶座是為那個金甲巨漢設計的，所以寶座的尺寸對於楊斌來說太過於巨大了。他就如同一個幼兒坐上了成人的沙發，彷彿被埋在了寶座中一般。

    雖然因比例失調自覺有些不倫不類，但楊斌依然非常興奮。面朝南方地坐在高台之上，透過大門的窗戶俯瞰山腳大地，楊斌頓生一種君凌天下的快感，他彷彿真的變成了一個一同三界的君王，彈指間就可決定萬物的命運。

    心情激盪之下，楊斌努力挺直自己的身子，雙手往寶座的扶手上放去。不過因為寶座比例太大，這個動作變成了可笑的平舉雙手。

    就在楊斌終於達成目的，觸摸到左右扶手的時候，原本一直沒有動靜的大殿突然發生了變化。圍繞寶座所在高台四角的柱子突然放出萬丈光芒，原本盤繞其上紋絲不動的四條五爪金龍竟然一齊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長鳴，在柱子上遊走起來。

    它們居然活了！	

第三十八章 黃金甲

    楊斌驚慌失措，他想要從寶座上跑開。但寶座似乎被觸動了某種機關，發出強大的吸力，將楊斌緊緊地困於其上。

    楊斌拚命掙扎，卻絲毫沒有用處，他那超凡的內力與非人的力量，在寶座面前如同蚍蜉撼樹，絲毫不起作用。

    就在楊斌掙扎的時候，那四條龍已經從柱子上游了下來，走到了高台上，將楊斌圍在中央。八個發出嗜血光芒的巨大眼睛，一齊注視在楊斌的身上。

    楊斌幾乎嚇破了膽，這四條龍從嘴唇中露出的門牙都有他家大門那麼大，他再怎麼能打，也不可能打得過這樣的龐然大物。何況這種龐然大物還足足有四條之多。他只祈求這四條龍看不上他身上這點可憐的肉，不要過來才好。

    但偏偏事與願違，四條龍齊齊發出一聲充滿凶殘意味的鳴叫，便齜著牙、流著口水，緩緩向他靠了過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楊斌像個即將被強暴的小媳婦。不知怎麼的，他想起了父母家人，想起了摯友親朋，想起了與他有過關係或還未曾有過關係的郁倩倩、葉蕊蕊、葉茜茜、尹若水等美女。

    「不！我不要死！」楊斌從靈魂深處爆發出一陣叫喊。

    也許弗洛伊德所說的確很有道理，對死亡的恐懼和對性的渴求真的是人類深層潛意識中最為根本的本能意識。對於美好生活的眷戀讓楊斌爆發出了驚人的潛力，他的真氣陡然以千百倍的速度在經脈中流轉，過高的流速使得原本已成液態的真氣重新變為氣態。氤氳的真氣在巨大的壓力之下，竟然透過了經脈的束縛，逐漸向全身侵潤。

    似乎是感應到了楊斌體內真氣的變化，白玉雕琢的寶座也開始泛出越來越強的光華，受這股光華的保護，楊斌的經脈沒有被暴走的真氣撐斷，使得楊斌不知不覺中免去了爆體而亡的悲慘結局。

    但這股光華卻不能組織四條金龍的靠近。就在楊斌體內的真氣侵潤到體表的時候，這四條龍的龍鬚已經觸到了楊斌的身體。

    巨龍的呼吸讓楊斌覺得自己身處於暴風團之中，他甚至能夠看清巨龍鼻孔深處的鼻毛。

    「難道我就這樣成了龍的點心？」拚命掙扎卻沒有起到半分作用，楊斌不免有些悲哀、絕望。

    但讓他詫異的事情再度出現。四條龍並未如他想像的一般撲上來將自己分而食之，而是輪流用巨大的鼻孔在楊斌身上嗅來嗅去。

    楊斌身體緊貼著寶座，一動都不敢動，心中卻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幸好這些龍沒有感冒，不然蹭我一身鼻涕就太噁心了！」

    四條龍輪流上陣，將楊斌全身上下嗅了個遍之後，彷彿達成了某種共識，突然一齊仰天咆哮一聲，便疾速向楊斌撲來。

    楊斌絕望地閉上眼睛，只覺四肢一痛，不由哀號道：「完了！」

    可過了一會兒，疼痛卻消失了，楊斌分明感到四肢乃至每個手指、腳趾都玩好無損地長在自己身上。睜開眼睛一看，眼前的景象讓他瞪大了眼珠子不知所措。

    只見四條龍化作四條金色洪流，分別從楊斌的四肢鑽入他的體內。與此同時，楊斌的四肢上漸漸長起了一層層金色鱗甲，並似慢實快地向軀幹蔓延。

    不多久，楊斌全身就被這金色鱗甲覆蓋，成了一個長著鱗片的人形怪物。

    楊斌還未來得及哀歎自己不幸的命運，他全身的鱗甲就又開始了第二次變化。只見其中一些鱗片逐漸互相融合在一起，沒過多久，楊斌全身上下的鱗甲就組成了一套威武的黃金鎧甲，與浮雕中一模一樣。

    結果雖然很好，但在這次變化的過程中，楊斌卻吃足了苦頭。因為鱗甲是長在皮膚上的，當它們在融合時，楊斌感覺像是有人一邊在那他做燒烤，一邊揭他的皮。與此同時，他的腦袋也出了狀況。他只覺得似乎有人拿了個巨大的針筒突然插在他腦袋上，拚命往裡面注水。不知從哪個地方冒出來的海量的練功心法與心得體會以無比迅猛的速度灌入他的腦海，讓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如同一個氣球，被越吹越大，隨時會爆裂開來。與此同時，頭暈、目眩、噁心、頭痛結伴而來，讓楊斌幾乎精神崩潰。

    在這幾乎是靈魂被碾碎的痛苦之中，楊斌終於看到了補天訣的全部內容。如同他以前猜測的那般，這補天訣果然是一部修道典籍。楊斌此前在突破先天境界時所掌握的功夫，只是整部補天訣最基本、最淺層的內容。其在整部補天訣中所佔的比例簡直就是一滴水與大海般差別巨大。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補天訣的話，那只能是「包羅萬象、浩如煙海」。

    全部補天訣的內容是如此龐大，輸入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在這過程中楊斌根本來不及瀏覽學習，只是粗略的得到了上述兩個印象。更何況他此時也沒有足夠的精神用來更多地分析輸入他腦海中的海量的補天訣內容。他就像一台破舊的電腦，卻偏偏有人在持續不斷地往硬盤裡塞東西。塞進去的東西越多，被佔用的系統資源越多，這台電腦運算起來也就越發的緩慢，隨時有死機的危險。

    終於，全部的補天訣都被塞進了楊斌的大腦中。而楊斌的精神也同時消耗殆盡，就在「數據傳輸結束」的那一剎那，突然感到頭痛消失的楊斌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先生！先生！醒醒！先生！」不知過了多久，楊斌在黑暗中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呼喊。

    楊斌只覺得腦袋裡彷彿灌了鉛，無比沉重。眼皮也好像被人用膠水粘上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睜開眼睛看清眼前景象。一個服務生正看著他。

    楊斌問道：「我這是在哪裡？」楊斌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他從沒想過自己的嗓子會沙啞成這副樣子。

    「你在我們茶館睡著了。」服務生回答道，「我們店裡就要打烊了，你還是回家睡吧！」

    「打烊了？」楊斌很是詫異，他抬起手腕，看了下表，見時針果然指向了十一點。

    「過了這麼久了？！」楊斌忙拿出BP機看了下，只見上面顯示著好幾個電話號碼，都是家裡打來的。楊斌忙收拾東西，衝出了茶館大門。

    回到家中，父母早已睡下。楊斌一個人躺在被窩裡，回憶下午的遭遇。

    「難道那都是幻覺？」楊斌有些不解。但腦海中切實存在的補天訣全本卻否定了這一判斷。

    「可如果不是幻覺，那麼『饕餮』和那身黃金甲去哪裡了呢？」

    就在楊斌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他身上突然傳來奇怪的感覺。楊斌忙把被子掀開，只見那黃金甲整齊地穿戴在自己身上，而他的右手裡握的正是「饕餮」。

    楊斌的腦袋不夠用了，他陷入了死機狀態。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想道：「我剛才意念一動，它們就出現了。如果我想著讓它們消失，它們是不是也會立刻消失不見呢？」

    果然，隨著他的主觀願望，黃金甲和「饕餮」又都消失了，讓楊斌赤裸的身體暴露在了空氣之中。驚喜之餘，楊斌顧不得形象不雅，又多次重複了剛才的試驗。結果讓他大為滿意，隨著他在腦海中下達不同的命令，黃金甲和饕餮刀或一同出現，或一同消失，或只出現一個，或只消失一個，反應極為靈敏，極其聽話。

    楊斌想要大笑三聲，但又怕吵醒父母，只能重新鑽進被窩捂著嘴偷笑，笑得身子拱起，活像只蝦仁。好不容易從興奮中平復下來，楊斌懷著激動的心情閉目瀏覽腦海中的全本補天訣。

    和上次只有一條粗略口訣和些許應用技巧的補天訣斷章不同，這次在楊斌腦海中出現的補天訣不僅內容全面，而且系統性很強，開篇就以序文的形式介紹了補天訣的由來。

    這補天訣作者自稱受辛子，本商朝的一個武將，曾統軍征伐四夷，立下不世功勳。在一次機緣巧合中，得到了一篇修真心法，從此走上了修真的道路。

    但由於受辛子得到這部心法時早已過了修真的最佳年齡，難以有所成就，再怎麼努力修行也只能延壽300多年罷了。出於對長生不老的嚮往，不甘心的受辛子訪遍名山大川，融合修真、修魔兩家的優點，終於創出了補天訣這部不世奇功。其功法名稱取「補先天之不足」的意思。

    這補天訣與尋常修真心法不同。尋常修真功法是以肉身為爐鼎，元神為金丹，注重修煉元神，經過千百年的努力，經歷辟榖、光照、靈極、元嬰、出竅、混元、寂滅、渡劫、飛昇九個階段後，便可擺脫肉身，也就是元神脫殼，讓元神飛昇仙界。而補天訣卻是以天地為爐鼎，同時修煉肉身和元神，最終達到破碎虛空，肉身成勝的境地。

    創出此功法後，受辛子的修為一日千里，很快就開宗立派，廣授門徒，聲勢一時無兩。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受辛子的成就同時危及了當時修真門派領袖崑崙山和修魔勢力總壇金鰲島的地位。兩家居然放棄了相互間的爭鬥，一同設下了陷阱，圍剿受辛子。

    所幸受辛子實力強大，崑崙山和金鰲島雖然抓住了他，卻無法將他形神俱滅，只得聯手開闢一塊空間，斬斷他與天地靈氣的聯繫，將他囚禁於內。希望隨著時間的流逝，把得不到靈氣補充的受辛子活活困死。

    看完這一段，楊斌心中對這個受辛子很是敬佩，能同時讓崑崙山和金鰲島兩方勢力嫉恨，還最終滅不了他，真是個牛人！

    「太他媽牛逼了！」楊斌心想。	

第三十九章 煉妖壺

    楊斌從序言中得知，在把受辛子困在這個未知空間後，崑崙和金鰲島又陸陸續續將一些違逆他們的仙人、神獸與妖魔關了進來。時間長了，居然成了慣例，這個空間成了崑崙和金鰲島共同設立的監獄。他們還給這個空間取了一個形象的名字——煉妖壺。

    壺在人間雖然是日常存放水、酒的器物，但在道家理論中卻是用壺來稱呼與人間界相連卻另成體系的異度空間。因此有「壺中天地」之說。

    關押受辛子的這個異度空間雖也有山川日月，但卻沒有人間界所特有的天地靈氣，再厲害的仙人、神魔進了這個空間也只有慢慢將自身所存靈氣消耗殆盡，落得形神俱滅的下場。將之取名為「煉妖壺」倒也貼切。

    楊斌想起曾經學過的李白的「何當脫屣謝時去，壺中別有日月天。」的詩句，不禁覺得好笑，如果李白知道這壺中世界的真相，恐怕打死他都不會有這個想法。

    不過受辛子不愧是集仙魔功法於一身自創奇功的牛人，在被關押進煉妖壺後並未如他的對頭想像的那樣很快就死在裡面，而是化不可能為可能，竟然讓他在困境中摸索出了一條不需要天地靈氣也能繼續修煉的道路，進一步補充和完善了補天訣，硬生生地在這煉妖壺的世界中站穩了腳跟。

    此後被關入煉妖壺的各路神仙妖魔可就沒有他這麼好運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辛苦修煉來的功力慢慢流失，為了活命，只得聚集在受辛子的麾下，聽他使喚，以期能夠得到他的指點，得以傳授補天訣救命。

    當然，也這個過程中也不是沒有不開眼的傢伙企圖襲擊受辛子，搶奪秘笈的事情發生。其間最為凶險的一次是大批妖魔鬼怪聚集起來一同攻擊他。但受辛子仗著自己獨特的修煉方法，和他們打起了游擊戰、運動戰，等把他們的功力消耗殆盡的時候突然反撲，將所有敵人一舉撲殺。從此確立了在煉妖壺中的統治地位。

    而成功後的戰利品，就是楊斌所看到的巨大宮殿以及饕餮刀與黃金甲。手下有著大批妖魔鬼怪可供驅使，要造一座輝煌的宮殿自然不是什麼難事。況且煉妖壺的出口雖然封印，壺中的人不能出不去，但卻能通過出口觀察到人間界的動向，所以在幾千年之間，受辛子充分吸收歷代王朝的建築特點，集數千年精華於一身，建造出了這座美輪美奐的宮殿。

    而饕餮刀和黃金甲則是受辛子還是一個凡人時便使用的武器裝備。在被關進煉妖壺後，閒極無聊的受辛子便不斷收集珍稀材料來煉製它們。居然真的把一頭饕餮給殺了作為刀魂。並抓了四條五爪金龍將它們作為原料煉製進了黃金甲之中。

    經此煉製後的饕餮刀與黃金甲的威力達到了一個令人恐怖的程度。饕餮刀嗜食鮮血，只要被它砍中，必然全身鮮血被一抽而空，活活被變成一具乾屍。而黃金甲則繼承了五爪金龍變態的防禦力，連天劫都不能傷其分毫。必要時，黃金甲還能化成四條巨龍攻擊對手。甚至組成黃金甲的每一個鱗片都能單獨變成一把飛劍攻擊敵人。

    楊斌萬萬想不到他這一身裝備居然又如此奧妙，忙在腦海中尋找御使它們的口訣，卻失望地發現目前的自己功力低微，只能將這兩件奇異的法寶當作能隨時收到體內藏匿的普通武器使用，除了增加了一些攻擊力和防禦力外，便再無其它用處。

    失望的楊斌只能繼續閱讀序言。

    受辛子在被關入煉妖壺很多年以後，崑崙和金鰲島的合作終於產生了裂痕，為了殷周革命是支持西周還是支持殷商的事，雙方大打出手，死傷慘重。最終卻發現自己落入了周武王和姜子牙的陷阱。作為崑崙棄徒的姜子牙修真不成，心生妒忌，與一心想取代殷商一統天下卻又不甘心入殷商一般再受神仙妖魔控制的周文王、周武王父子攜手，設下了驚天陰謀，挑撥崑崙和金鰲島大戰，最終趁雙方兩敗俱傷、精疲力竭之際，用以封神的名義將雙方殘餘勢力騙入早已設置好的陣法之中，將他們一舉打入煉妖壺。封神台終於完成了歷史使命，但不是冊封神魔，而是封印神魔。

    但姜子牙畢竟只是一個稍通修真之道的普通人，以其微薄的功力勉強驅使龐大的陣法，雖然成功將一眾神仙妖魔關進了煉妖壺，但卻引得天地靈氣暴動，九州靈脈受損。從此之後九州大陸北方，尤其是以封神台為中心的西岐故地（也就是現在的陝西一帶）靈脈盡斷，土地慢慢變得荒蕪貧瘠，地表植物消失殆盡，成了一片廣袤的黃土堆。

    「原來中國北方日漸乾旱和黃土高原的形成竟然是姜子牙當年埋下的禍根所致。」楊斌心說。

    而那些被關入煉妖壺的崑崙山與金鰲島所屬仙人，下場自然十分淒慘。這麼多年來被他們關入煉妖壺的神魔妖怪不知其數，各個對崑崙山和金鰲島恨之入骨。這些仙人落在他們手中，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受盡折磨。尤其是一些女性仙人，更是被**得面目全非。作為煉妖壺世界統治者的楊斌，自然有手下這些女性仙人中姿色最好的挑選出來，送到他手中。其中就有著名的龍吉公主等人。

    此後神州大地因為崑崙和金鰲島的消失，大量修真功法散失，導致華夏修真界整體實力一落千丈，殘餘的神仙妖魔因為缺乏系統的指導，只能自己摸索前進，遠不如封神大戰之前那麼厲害，自然也不敢再幹涉人間王朝政治。

    此後幾千年間，雖然也有一些才智過人之士開創出了新的修煉法門，但都過於粗淺，練到一定程度便無法控制自身能量與天地靈氣之間的平衡，只能劃破空間屏障，躲到別的空間去，以避免被天劫轟擊殞命的下場。根本無法與能夠輕易移山倒海，隨意居留人間界的上古仙人相比。

    另一方面，在煉妖壺內的受辛子從未放棄重返人間界的努力。但讓他沮喪的是，這煉妖壺出口處的禁制是當初原始天尊與通天教主集合崑崙山與金鰲島全部力量，結合煉妖壺的空間特性所下。禁制的複雜和牢固程度遠遠超出受辛子的想像。正如當初原始天尊和通天教主聲稱的那樣，煉妖壺有進無出，一旦進去，休想再出來。他用盡方法也沒有找出衝破禁制的方法。

    但皇天不負有心人，隨著崑崙山和金鰲島的隕落，煉妖壺出口的禁制在長期得不到加持的情況下，慢慢地出現了縫隙。儘管縫隙很細微，沒有足夠修為不可能發現它的存在，但受辛子依然認為自己看到了希望。

    瞞著煉妖壺中其它的神魔鬼怪，經過多年的秘密探索，受辛子發現這個縫隙雖然不能讓身體通過，但對元神卻無阻攔作用。唯一可慮的是縫隙中充滿了劇烈的靈力亂流，元神在通過時一不小心就會被亂流徹底毀滅。

    瞭解了禁制縫隙的特點。受辛子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煉妖壺某處，僅以元神衝破禁制逃回人間界。而饕餮刀和黃金甲早已和他的元神融為一體，自然也跟著從煉妖壺裡出來了。

    在序言的最後，受辛子聲稱，因為六道輪迴的強大力量連他也抵抗不了，所以在轉世投胎的時候會喪失絕大部分的記憶。受辛子耗盡全部功力，才給自己的轉世也就是楊斌留下了修煉的本能。只要楊斌的修為不斷提高，總有一日會找回前世作為受辛子的全部記憶。到時候就可以去打開煉妖壺，將原本的身體找回來。到那是，同時具有兩俱身體和兩世修為的楊斌，便可真正達到天下無敵的境地。

    看完序言，楊斌很是激動，他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前世是如此一個牛逼的人物。

    楊斌心想：「怪不得我從小就感覺身體裡有真氣流動，原來這都是我的前世給我留下的禮物。」

    他又試著把黃金甲和饕餮刀召喚出來，撫摸著他們輕聲說道：「老友！咱們這一世又要並肩作戰了。」

    彷彿是聽懂了他的話語，黃金甲和饕餮刀同時透出毫光，微微顫動，發出一陣低鳴。

    知道前世真相後，楊斌急於提高修為，忙又瀏覽補天訣內容。但讓他遺憾的是，雖然補天訣全本已經出現在他腦海中，但他能夠看懂的並不多，能夠看得明白的內容只比以前多不了多少。一旦內容超出他目前的修為，他就看得雲山霧罩，不知所云了。

    其實楊斌過於心急了。雖然他能認得補天訣上所有的文字，但他的修為不足以讓他掌握這些內容。就像給一個小學生看一篇諾貝爾獎獲獎論文，他縱然能夠識得上面所有的字，也看不懂論文的內容。楊斌要理解補天訣更高層次的內容，必須等境界到達一定層次才可以。	

第四十章 解剖報告

    不過楊斌也不是沒有收穫，目前能夠看懂的內容對他的進一步提高自己的修為有著極大的幫助。可以說是給楊斌指明了前進的方向。只要按照這些內容修煉，楊斌就能少走很多彎路。

    補天訣的功法其實分成命修和性修兩個部分，也就是道家所謂的「性命雙修」。

    所謂命修，便是在天地間錘煉肉體。修煉者的身體就像一個容器，真元就像是水，容器越大越堅固，能夠容納的水也就越多。通過命修便能不斷增強肉體的強度，使肉體能夠容納更多的真元，延長修煉者的壽命，最終能夠達到長生不老、金剛不壞的境地。對於這一方面的修煉，楊斌並不擔心，因為補天訣已經給他指出了修煉的有效方式。其方法與一般的體育鍛煉相似，不過是訓練量和難度更高，並加上通過調息修煉真元罷了。

    而性修，其實就是修煉元神。就要比命修難得多了。它要求修煉者經歷各種情境，努力磨煉自己的心智，將自己元神修煉得完美無缺，不為任何心魔所侵襲，達到太上忘情的境地。

    雖然補天訣記錄了受辛子自己在修煉中的各種心得體會，但他畢竟只是楊斌的前世，其經驗對今世的楊斌只能起到借鑒作用，不能完全複製。畢竟每個人的生活經歷不同，心智狀態千差萬別，即使是前世今生也不可能完全相同。因此在性修方面，楊斌只能絕大多數的時候只能靠自己的努力了。

    不過受辛子的經驗中有一條引起了楊斌的警覺。需知，性修與命修是相輔相成的兩個方面。在艱苦的命修過程中，修煉者的心智自然會得到加強；而性修境界的提高，也會促使修煉者向著更高的命修境界努力。但命修相對性修來說畢竟要簡單，所以常常會出現命修的境界比性修高出一大截的狀況。這個時候有些心智不夠堅定，性修境界不夠高的修煉者就容易為自身絕大的力量迷惑，胡亂使用力量，從而導致心魔入侵。

    而所謂心魔，其實就是人的喜怒哀樂等感情帶來的負面影響。這些感情雖然本身不會給人帶來害處，但人在被這些感情所束縛時，卻往往會舉止失當。這對修道者尤為可怕，因為修道者的能力比凡人強出太多，舉止失當所造成的後果也就異常嚴重。待事後清醒過來，修道者本人往往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非常後悔，從而形成心魔。心魔一成，修道者的元神就再也難以完美，對日後的修行會造成極為嚴重的影響。輕則元神崩潰，從此成了行屍走肉；重則真元失去控制，走火入魔，爆體而亡，形神俱滅。

    因此，受辛子一再強調，無論身處何種境地，一定要冷靜而又客觀地面對，萬萬不可衝動，更不能被感情左右神志。哪怕是殺人，也要殺得冷靜，殺得不起一絲感情波動，不能害怕，不能後悔，也不能陷入屠戮生靈時產生的快感。

    瞭解了有關修煉的基本概念，楊斌嚇了一跳。他頓時又想起了自己前幾日的作為。自己在殺潘家駿時，心底不也充滿了復仇的快感嗎？幸好自己後來及時調整了心理狀態，否則還真有可能為心魔所趁。

    「看來以後還是要加強在性修方面的功夫。」楊斌暗暗想道。

    就在楊斌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時候，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警員們卻還在辛苦地加著夜班。

    「媽的！這案子害的我都不能回家睡覺，累死我了！」一個刑警趴在辦公桌上打著哈欠抱怨道。

    旁邊的另一個刑警聞言勸慰道：「你就知足吧！你好怠還能趴在桌上休息一會兒。你沒看見法醫范海？從現場回來就接著給五具屍體做解剖，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已經累得滿眼都是血絲了。我剛才看見他把報告交給隊長的時候，走路都已經是飄的了！」

    「解剖報告出來了？怎麼說？」第一個說話的刑警問道。

    「我怎麼知道？待會兒隊長出來了你自己問他！」

    果然，沒一會兒功夫，刑警隊長任偉便拿著個文件夾，帶著范海走出了他專屬的辦公室的大門，大吼一聲：「所有人開會！」

    待所有人坐定，任偉從文件夾中拿出一疊照片底片，放在了膠片投影儀中。牆上雪白的幕布上頓時出現了潘家駿宅邸中血腥的兇殺場面。

    雖然是照片，但在座的一眾刑警依然感到胃裡一片翻騰。有人頓時彎下了腰，摀住了嘴巴，一臉難受的樣子。

    看到眾人的反應，任偉大怒，罵道：「你們噁心什麼？都是做刑警的，怎麼能被這點場面嚇住？這種心理素質還怎麼和罪犯做鬥爭？」

    任偉心裡很是著，他想起今天中午局長對他說的話：「小任啊！你手上這個案子可是咱們錫城十幾年來最大的一宗血案。要知道，潘家駿的大通公司在咱們錫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公司了，現在他和他公司的主要負責人同時死於非命，在社會上造成的震動很大啊！連市領導都已經親自打電話過來關心案情的進展。如果我們不能盡快破案，給市領導、給市民一個滿意的交待，那對咱們的工作將造成極為不利的影響。」

    領導的壓力就是下屬的壓力，甚至這種壓力會隨兩者地位高低的差距呈幾何級數放大。短短兩天，任偉確實感到了自己被壓力壓迫得喘不過氣來了。在無辦法可想的情況下，他只能把壓力轉嫁給了自己的下屬。

    被罵的人知道任偉心裡著急冒火，也不敢反駁，只能低頭不語。任偉在發洩了一番後，指使范海當眾做解剖報告。

    范海指著幕布上的照片，一一解說死者的死因：「現場有五具屍體，從現場看，其中四人都是死於槍傷。彈丸準確地擊中了他們的腦袋，身上沒有其它傷口，應該都是一擊斃命。還有一具屍體，則是死於刀傷。這具屍體大家都看見過，死狀奇慘，一隻腳底的肌肉都被人用鋒利的刀具一片片地削了下來。但這不是這個死者致死的原因。他的致命傷在胸口，是被人用刀直接刺入心臟致死。」

    任偉插嘴道：「這些大家都知道，說說你在解剖中的發現。」

    「是！」范海繼續解說，「經過解剖，我發現了死於刀傷的死者——也就是大通公司貨運部經理吳猛——和其它幾個死者死亡時間不一致。他的死亡時間要比其它四人早了28到30個小時左右。而他腳上的皮肉，是在生前被切割下來的。不過詭異的是，現場並沒有死者掙扎的痕跡，而在他身上，也沒有捆綁的痕跡，並且在他血液中，也沒有發現有麻藥的成分。」

    任偉皺眉道：「難道那不是第一現場？」

    范海搖頭道：「從血液的噴濺來看，死者沒有被移動過，那裡就是第一現場。」

    會議室中的刑警們一片嘩然，議論紛紛。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一個人腳底的皮肉被切割盡去，一定會痛得拚命掙扎，怎麼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是不是他被打昏了？」有個刑警問道。

    范海回答說：「不可能。他身上沒有其它傷痕，而且一個人就算出於昏迷狀態，但這樣的劇痛足夠把他痛醒。」

    任偉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理不出頭緒，對范海說道：「繼續說下去。」

    范海繼續報告：「其它四個死者都是死於近距離手槍的射擊。彈丸徹底摧毀了他們的腦組織，當場死亡。四個死者的頭部皮膚都被火藥嚴重灼傷，說明是被手槍抵著腦袋射殺。從現場找到的彈丸來看，擊中他們的彈丸都來自現場其它人的槍。每把槍都只射出了一發子彈。也就是說，他們都用手槍互相抵住腦袋，同時開的槍。死亡時間和報案人所說的時間一致，都是死於今天早上。」

    台下眾人聞言喧嘩聲更大了。任偉問道：「有沒有可能是兇手分別用四把槍殺了他們，然後再把槍塞到他們手裡？」

    范海回答道：「沒有這種可能。四個死者手上都由硝煙反應，說明確實是他們自己開的槍。」

    「難道是自殺？」任偉疑惑道。

    「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范海沒有理會任偉的自言自語，「我發現，四個死者的胃裡空無一物，他們在死前至少已經有一天沒有吃過東西了。而且他們手臂肌肉中乳酸含量過高，我懷疑這一天以來，他們就一直是舉著槍指著對方的腦袋。」

    「殺死吳猛的凶器找到了嗎？上面有沒有指紋？」一直沒有說話的葉蕊蕊突然問道。

    「找到了！就是擺放在潘家駿客廳裡的武士刀。上面的指紋經確認，是潘家駿本人的。」

    「現場的足跡呢？」葉蕊蕊又問。

    任偉聞言眼前一亮，對啊！看足跡就可以確認現場到底有沒有其他人了。他用讚許的目光看了葉蕊蕊一眼，忙問范海結果。

    范海回答道：「排除了報案人和咱們警隊人員的足跡，在現場找到了六個人的足跡。其中五個屬於無名死者。」

    任偉忙問道：「第六個人的足跡有什麼特徵嗎？」

    范海說道：「從尺寸上看，這個人的足跡比較小，只有35碼。足跡的踏痕也不深，說明這個人的體重很輕。應該是屬於女人或孩子的。」

    任偉一陣失望，一個女人或孩子怎麼可能同時殺掉四五個持槍男子呢？這個線索根本沒用。

    「難道是潘家駿等人殺了吳猛後怕法律制裁而自殺？」任偉心想。不過在徹底調查清楚之前，還不能下如此結論，便又吩咐手下人從槍支的來源與潘家駿等人的社會關係著手調查。

    散會前，任偉又吩咐葉蕊蕊：「我覺得報案人那邊還要在好好詢問一下，你明天去找他談談。」末了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囑咐道：「帶徐昭一塊兒去。	

第四十一章 伐毛洗髓

    錫城刑警大隊的人們為了潘家駿宅邸特大殺人案忙得雞飛狗跳，好好一個十一黃金周泡湯了一半。但幹警們的努力注定要付諸流水，因為案件的始作俑者擁有非人的力量，並且把線索徹底掐斷了。

    楊斌在獲得補天訣全本的第二天，便又約華彬出來。在對開網吧的計劃做了進一步安排和規劃後，楊斌趁華彬不備，不動聲色地將他導入到了催眠狀態之中。

    由於這次催眠的目的只是讓華彬忘記自己在他面前催眠周家旺的事情，並不是要他做出危害自身生命的行動，所以楊斌不需要再如同對付周家旺和潘家駿等人那般先摧毀他們的求生意識。再加上功力驟然提升後，楊斌自身的精神強度也隨之大增，如同一台高功率的無線電發射器能夠輕易地干擾周圍的無線電裝置一般，他可以利用自身強大的精神波動對周圍人的大腦實施微不可查的影響。因此，華彬不知不覺中神志就陷入了催眠狀態，為楊斌所控制。

    被催眠的華彬按照楊斌的指使，將抓捕周家旺那一天一同前往曾經見過楊斌手段的幾個手下一同喊了過來。這些人雖然體格強壯，但由於只是華彬養的打手，平日除了鍛煉身體，便是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精神虛弱不堪，楊斌連力氣都沒廢，便讓他們如同他們的主子一般，被催眠了。

    在修改了華彬和他手下的記憶並在他們的潛意識中埋入了幾個特定的「機關」後，楊斌終於去了一塊心病。周家旺和潘家駿等人都死了，就算警方將他們的死聯繫在一起，從而懷疑到自己身上，也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起訴自己。

    「真是完美的犯罪！」楊斌如此自詡。

    此後幾天，楊斌一直和郁倩倩泡在一起，過得異常悠閒。每日不是鍛煉身體，便是和郁倩倩在床上「打滾」。日子過得不亦樂乎。

    「你這兩天怎麼這麼厲害？我都快受不了了！」一次雲雨過後，郁倩倩趴在楊斌身上喘著氣嬌聲說道。自從聯繫水雲訣以後，郁倩倩皮膚越發的嬌嫩，連聲音也開始變得嫵媚起來。

    楊斌沒有回答郁倩倩的問題，而是撫摸著她光潔的背脊，一隻魔手順著她的脊柱一路輕撫而下，在尾椎骨停了下來，手指壞壞地在那裡來回掃動，問道：「想知道？」

    郁倩倩被他弄得一陣顫動，剛剛從高潮中恢復過來的身體又開始冒出異樣的快感，已經被澆滅的火有一次從身體深處燃燒起來，將她的皮膚烘烤成粉紅色。

    郁倩倩用充滿水霧的大眼睛盯著楊斌，撒嬌道：「快說嘛！」渾沒有覺得她此時的模樣是如此的嫵媚，聲音是如此的具有嬌嫩，這一些形成一種可怕的魅惑力。在這種魅惑力面前，若非是楊斌這樣功力高深之人，普通人早就被奪去神志，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饒是楊斌心智比一般人堅定得多，也被郁倩倩的弄得心裡一顫。楊斌笑罵一聲：「小妖精！」便又重新翻身上馬，開始了新一輪的征戰。

    這一次楊斌運氣了補天訣中的雙修功法，一身渾厚的真元——現在他體內的「先天真氣」已經成為了液態，並且純度比一般先天真氣高得多，所以不能再稱之為「真氣」了，以補天訣的說法，應該是真元——從下身注入郁倩倩體內，沿著她的週身經脈運行一周天，又回到了楊斌體內。

    真元是如此的雄厚，如一股洪流般在郁倩倩體內沖刷，帶來如潮的快感，讓她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她那遠比楊斌弱小的真氣在這股洪流的推動下，在經脈中快速運行，速度越來越快，每一個周天的搬運時間都要比上一個周天來得短暫。到最後，她幾乎察覺不出兩次周天搬運之間的間隔時間，只覺得整個人如登仙界，頭腦中除了快感再也沒有其它的念頭。

    終於，楊斌悶哼一聲，郁倩倩只覺一股灼熱衝入自己的身體。受此刺激，已經就已經高速運行的真氣驟然提速至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如點燃了二級推進器的火箭般，在經脈中橫衝直撞，將阻塞它前進的障礙一一打通。打通經脈的速度是如此之快，真氣的衝擊力是如此的強大，郁倩倩彷彿聽到了經脈在被打通拓寬的時候，發出了一陣「辟辟啪啪」的長鳴。不可思議的是，郁倩倩沒有感覺到任何痛楚，反而覺得很是舒適。

    最終，當真氣衝破最後一個穴位時，郁倩倩覺得自己的靈魂忽然從身體內解脫了出來，她的五感突然之間被放大了無數倍。眼前的色彩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鮮活生動；耳中聽到的聲音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鼻子的嗅覺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靈敏；而身體的觸覺也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敏感。她甚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楊斌在她體內運動時與之摩擦的每一個褶皺的形狀。

    這種突如其來的敏感觸覺讓郁倩倩頓時攀上了更高的山峰，她全身的力氣都從下身噴湧而出，被楊斌那根還留在他體內的怪蛇吸收得一乾二淨。

    「你今天怎麼這麼厲害！」在癱倒前，郁倩倩發出了一聲似喜似羞的嬌鳴，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過了好一陣，郁倩倩才發出「嚶嚀」一聲，從昏迷中醒來。她剛睜開眼睛，就發現楊斌正躺在身邊，露出一臉詭異笑容地看著她。

    郁倩倩想起之前自己被他「干」昏過去的糗事，以為楊斌在嘲笑她，頓時又羞又急，抓起枕頭向楊斌擲去，口中羞罵道：「看什麼看？！」

    「看美人啊！」楊斌躲過枕頭，伸手在郁倩倩摸了一把，笑道：「真滑！」

    郁倩倩一掌拍掉楊斌的怪手，笑罵道：「都是痘痘，有什麼滑的？」言罷，她自己的手也不自覺地在自己臉上摸了一下。

    一摸之下，郁倩倩呆住了，無論是手還是臉，兩處的皮膚都告訴她，她的臉上沒有一個痘痘的存在。

    郁倩倩忙跑到鏡子前面，觀察起自己的臉龐。只見鏡子中出現的是一張沒有任何瑕疵的美人的臉，她的皮膚光滑細膩，彈指可破，似乎還隱隱有一層珠光在流動。那完美的皮膚讓郁倩倩自己都陶醉起來，雙手在臉上輕輕撫摸，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楊斌見她的模樣很有些滑稽，便笑著對她說：「好了！別再摸了，這是你的臉！」

    郁倩倩轉過身來，發出「咿呀」一聲歡呼，撲到楊斌懷裡，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做的？」

    郁倩倩知道自己皮膚的變化一定和之前做愛時的變故有關。但變化來得如此之大，讓她都有些不能相信。百思不得其解，她只能問楊斌。

    當初為了不再受男子的騷擾與傷害，郁倩倩故意迫使自己拚命吃辣，讓自己的臉上長出密密麻麻的青春痘。但又有哪個少女不愛美？自從和楊斌好上後，郁倩倩又恢復了對美的追求。不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把臉上這麼多痘痘消去可需要不少時日。郁倩倩買了不少洗面乳每天洗好幾次臉，效果不是很顯著。有時候她也暗暗擔心臉上的痘痘消去後會不會留下疤痕，不能恢復舊日容顏。不過，現在她的擔心全都沒了，留下的只有驚喜。她的皮膚比以前還要好。

    楊斌笑道：「知道什麼叫伐毛洗髓嗎？這就是了。」說完便端出一盆黑漆漆的污水給郁倩倩看，裡面還飄著一塊同樣黑漆漆看不出本來顏色的毛巾。

    伐毛洗髓這個名次郁倩倩還是知道的，金庸武俠小說流行的時候，她好歹也曾看過幾部，對此並不陌生。但郁倩倩並不明白伐毛洗髓和眼前這盆散發著惡臭的髒水有什麼關係，捏著鼻子一臉茫然地看著楊斌。

    「這是我在你昏迷的時候從你身上擦下來的污垢，都是從你的皮膚毛孔中排出的髒東西。」楊斌解釋道。

    郁倩倩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污物，她不敢相信自己身上竟然這麼髒。要不是充分信任楊斌，她肯定以為楊斌在戲耍她。

    楊斌給郁倩倩解釋道：「其實這很正常，我們人從生下來，便吃五穀雜糧長大，呼吸這受污染的空氣，飲用受污染的水，在身體裡難免會積存下大量的毒素。很多人得了癌症，正是因為這些毒素破壞了正常的細胞功能，使得細胞發生了變異。而咱們習練內功有一個好處，便是能夠在練功過程中把這些毒素逐步排出出體外。我剛才和你做愛的時候，正是用雙修功法給你伐毛洗髓，將你體內的毒素一舉排出體外，並給你提升功力。你試著運行真氣，是不是覺得比以前順暢很多？是不是覺得內功增強了很多？」

    郁倩倩依言調息，果然如楊斌所言，大喜之下問道：「那你以前怎麼不給我伐毛洗髓呢？」

    「我以前功力不到家啊！」

    「這麼說，你這兩天功力有了大幅度提高了？」郁倩倩好奇道，「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楊斌笑道：「我這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

    「壞蛋！」郁倩倩口中雖罵，但臉上卻笑得很甜蜜。	

第四十二章 全新亮相

    十一長假剛過，楊斌便和郁倩倩回到了校園。和往常一樣，他們還是穿著騎行服，騎著自行車。因為在放假前一天，輔導員尹若水宣稱將在長假過後第一天早上點明，要求所有同學提前半小時，於七點三十分到階梯教室集中，所以楊斌和郁倩倩近教室時都沒來得及回宿舍換衣服。

    兩人與眾不同的裝束自然引得眾同學側目，而容光煥發的郁倩倩更是讓眾同學吃驚。男生們或目光呆滯地盯著郁倩倩，或滿眼妒火地看著楊斌，更有人痛心疾首，悲歎自己當初眼睛不亮，竟然錯過如此絕世美女。而女生們或妒忌郁倩倩美貌，或吃驚其變化，有不少人當即就蠢蠢欲動想要當場討教護膚秘訣。

    若非講台前輔導員尹若水鎮得住場面，恐怕教室內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尹若水自己心裡也是百味雜陳，說不出的難受。吃醋？妒忌？或者是其它？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心裡有一股火在燃燒。楊斌和郁倩倩越是表現得親密，她這股火燃燒的越旺。

    尹若水知道自己的心態很不正常，但她不願意多想，更不願意表現出來。可是人的情緒有時候並不是理智所能左右的。尹若水冷冰冰地對兩人說道：「你們怎麼傳成這樣？這樣的打扮能夠上課嗎？」

    楊斌笑嘻嘻地回答道：「不好意思，剛從家裡過來，沒來得及換。」

    尹若水聞言心中一顫：「家裡過來？難道他們已經同居了？」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

    在座的學生中有些人反應也很靈敏，很快就與尹若水想到了一塊兒去了，台下眾人頓時竊竊私語，嗡嗡聲一片。

    楊斌自然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麼，但他臉皮厚，根本不當一回事。而郁倩倩只要能和楊斌在一起就滿足了，又怎麼會在意別人的看法。

    殊不知兩人這種鎮定自若的表現卻讓眾人對剛才的推測產生了懷疑。是啊！兩個大一新生，如果真有那麼回事，在這麼多人面前絕不會表現的如此平靜。於是善良的人對自己剛才齷齪的想法感到很是羞愧，而齷齪的人則對推測不成立而感到失望。

    尹若水心裡也有些羞愧，覺得自己作為一名教師，剛才的想法很是要不得，但為了維護教師的權威，她可不能讓楊斌——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楊斌身上，完全忽視了郁倩倩——這麼輕而易舉地過關，於是接著問道：「那你的書呢？筆記本呢？帶了嗎？」

    楊斌聞言從騎行包裡拿出一個筆記本電腦，笑道：「不好意思，書還在宿舍裡，不過我可以和同學一起看。筆記本用這個就行了。」

    尹若水啞然，台下眾同學嘩然。這年頭連台式電腦家庭化才剛剛開了個頭，比台式電腦貴得多的筆記本電腦只有在非常富有的人家或者精英人士手中才能看到。卻不料楊斌居然堂而皇之地拿著這種奢侈品來上課。

    尹若水一計不成，震驚之際，終於意識到了郁倩倩的存在，她又把矛頭直指郁倩倩，問了同樣的問題。結果是讓她失望的，郁倩倩也同樣拿出了一台筆記本電腦，不過樣式要比楊斌的小巧。

    尹若水只能恨恨地擺下陣來，臨走前有氣無力地說道：「上課不要影響其它同學。」

    這一天上午的課，楊斌和郁倩倩出足了風頭，奇裝異服、筆記本電腦、兩人的關係和郁倩倩突然從「癩蛤蟆」變成「天鵝」的秘密，讓教室裡一百多號人議論不已。幸好兩人主動坐在最後一排，否則還真有可能引得其他人無法上課。

    一個上午楊斌都沒好好聽課，只是把電腦聲音關掉了在玩遊戲。倒是郁倩倩繼續發揮高中時的用功勁，認認真真地做筆記。幸好最後一排座位附近有電源插座，否則光憑筆記本電池有限的電力，還真無法撐到中午休息。

    這兩台筆記本是楊斌在放假最後一天去電腦市場買的。其實買了也沒什麼大用，只是楊斌發了筆橫財後有些錢多了燒得慌，一時衝動才做出的決定。自從將華彬擺平後，楊斌徹底沒了後顧之憂，在將開網吧的事情一股腦扔給他之後，楊斌就等著坐地分贓就行。手頭那麼多現金完全可以說成是華彬借他的，不用擔心大手大腳花錢引來警方的注意。

    對於用催眠術控制華彬的事情，楊斌心裡沒有一點負罪感。當初在社會上混的時候，楊斌身邊有過不少所謂的「兄弟」，不過這些「兄弟」沒一個像《古惑仔》裡演的那樣有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兄弟義氣。大多數只是為了利益而糾結在一起的烏合之眾而已，還有一小部分則是被《古惑仔》蠱惑，頭腦發熱想要逞威風的渾小子。這些人剛出來混的時候可能還會為了所謂的義氣跟著別人出去打架鬥毆，但時間長了頭腦清醒後，沒有利益誰會為你賣命？

    正因為如此，當華彬也開始為自己的利益考慮的時候，也就意味著他在不遠的將來一定不會再如以前那樣對楊斌言聽計從，不知道哪一天就會「背叛」楊斌，把他做的事情抖出去。楊斌不會將自己的安危建築在對他人天真的信任上，有備無患才是他為人處世的準則。

    待到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鈴聲響起，在一百多號人包含複雜感情的矚目中，楊斌和郁倩倩收拾東西，離開了教室。

    中午吃完飯，楊斌回到宿舍。文華見他回來，立刻就貼了上去，討好地說：「斌哥！你累了吧？我來幫你拿包吧！」

    楊斌並未被文華的熱情迷惑，將他伸向自己背包的手拍開，似笑非笑地說道：「你是想要我包裡的電腦吧？」

    動機被戳破，文華也沒不好意思，而是加倍地展現他那噁心肉麻的演技，說道：「斌哥！你也知道小弟家裡窮，從沒碰過筆記本電腦這種高檔貨，對此很是好奇。你就行行好，滿足小弟我這微薄的願望吧！」

    楊斌心想電腦裡反正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便把電腦從包裡拿了出來扔給了他，說道：「下午上課前還我！」

    文華歡呼一聲，接了電腦就跑到了書桌前，插上電源便玩了起來。宿舍內其他人也好奇地問了過去。

    楊斌脫下騎行服，就著自來水洗了把澡，換上便服。又從包裡掏出護臂、護腿和背心等全套負重裝備穿上。

    宿舍裡其他人都是第一次看到楊斌穿戴這些裝備，不禁有些奇怪。捨長何建軍問道：「楊斌，你這套東西多重啊？」

    「76公斤。」楊斌邊穿邊回答。

    眾人聞言頓時嚇得沒有了聲息，坐在電腦前的文華手一抖，差點把鼠標扔了出去。

    「怪物……」過了好一會兒，劉軍嘴裡才冒出來這兩個字。剛一說完，他便發覺自己失言了，想起楊斌強大的武力，嚇得連忙道歉。

    「不要緊！」楊斌倒是很大度，並不把他的失言放在心上。楊斌已經想開了，既然他會武功的事情在全校已經傳開，那他也沒必要過於掩飾自己的能力。適當地向別人展示一些與眾不同的地方，反而有助於消除大家心中的神秘感，誘導他們向自己希望的方向猜想，免得暴露自己真正想要隱瞞的東西。以今天刻意在眾人面前穿戴負重裝具為例，能夠讓別人以為自己巨大的力量都是出自從小艱苦的肌體訓練，加深他們對自己所練武功是外家功夫的認識，以免暴露自己身俱高深內功的事實。

    「楊斌，你不是每天早上都爬山的嗎？怎麼今天是騎車過來的？」見氣氛因劉軍的失言有些尷尬，何建軍忙轉移話題。

    楊斌笑道：「爬了啊！我們扛著車子上山的。」

    這次何建軍也對楊斌的「野蠻」有些受不了了，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是說，你今天早上背著這76公斤的東西和一台電腦，並扛著自行車爬山？那……那郁倩倩呢？」

    楊斌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是啊！郁倩倩也扛著車子和我一起爬！」

    寢室內陷入一片死寂。他們實在想像不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郁倩倩是如何扛著一輛自行車爬上山頂的。

    「忘了告訴你們。」楊斌決定再加一把火，「郁倩倩練過武術，功夫和我差不了哪兒去。」

    被這個消息徹底打倒的眾人頓時陷入了石化狀態，半晌也反應不過來。

    這其實也是楊斌早就和郁倩倩商量好的。郁倩倩既然恢復了容貌，甚至比以前還美麗幾分，自然要防備一些無聊男子的騷擾。為了減少麻煩，就要找一個適當的時機將郁倩倩也會武功的事情傳播出去。這樣一來至少有三個好處：其一，正常的男人都不會喜歡女朋友比自己強，因此一個身懷高深武功的女子再怎麼美麗，也會讓大多數男人退避三舍；其二，可以震懾一小部分圖謀不軌的色狼，讓他們行動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其三，萬一有人不怕死，郁倩倩出手將他們打成重傷，也不至於讓大家過分驚愕。	

第四十三章 網吧托拉斯

    楊斌的猜測一點都沒有錯。一個白天的功夫，中文系一大一女生臉上痘痘盡去，變成一個絕世美女的消息便傳遍了規模並不大的錫城師範學院。到了晚自習的時候，不斷有別的班級、別的年紀甚至別的系科的男生在99中本1班門口探頭探腦，指指點點。

    好色男們雖然對郁倩倩的美貌垂涎三尺，但苦於楊斌這個武力強大的絕世猛人就坐在一旁，誰也沒有膽量上去搭訕。而女生們則沒有這麼多顧忌，對於美貌的追求讓她們圍在郁倩倩身邊，打探護膚秘訣。

    郁倩倩笑著給充滿求知慾的眾女推薦了一款新出品的Highnｅss（網上查來的）護膚產品，身稱自己的皮膚突然變得光潔可人都是這些護膚產品的功勞。

    對郁倩倩的話，眾女一開始是不怎麼相信的。畢竟這些女生多年來用過不少護膚品，但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一款有如此神效。但當其中一個女生皺著眉頭思忖半天，終於在腦海中找出關於這一品牌的訊息。原來，郁倩倩所說的Highnｅss是世界上檔次最高、價格最貴的護膚品之一。正因為其價格過於昂貴，使得普通人望而卻步，甚至絕大多數人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個品牌。就如同服裝品牌一般，大部分人所知道的名牌其實只是服裝市場上的三流貨色，真正頂尖的服裝品牌只在上流社會流傳，一般人看見了標籤也認不出來。

    那女生也是在一本美容雜誌上偶然看過關於這個品牌的介紹，頓時大叫起來：「原來你用的是Highnｅss，雜誌上說每瓶起碼要12000多塊啊！」（網上說這個牌子的護膚品價格在400到600歐元，算上高額關稅，應該差不多是這個價格吧）

    聽到此言，一干女生頓時發出巨大的驚叫聲。她們這時對郁倩倩所說的話已經深信不疑了。俗話說：「一分錢一分貨。」這護膚品要一百多萬分錢才能買到，其效果自然是好的。

    一個女生眼中冒著小星星，羞怯地說道：「纖纖姐，能不能把這個護膚品給我們看看？」

    她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這樣的品牌她們可能一輩子都用不上，但能夠看一眼、聞一聞也算是一種幸福了吧！

    郁倩倩從包裡拿出一個包裝的很精美的小瓶子。那有如藝術品的瓶身立刻吸引了女生的目光。靠得近的幾個女生伸出手去，想要拿起來看看，卻又害怕弄壞似的縮了回去。

    郁倩倩拿出一張白紙，將瓶子裡額液體滴了一點點上去，把紙遞給了她們。女生們在一聲歡呼中，將紙片搶了過去，彷彿得到了什麼新奇的玩具，輪流將紙片放到鼻翼下仔細聞嗅。

    熱鬧了一陣，一個女生又問郁倩倩：「纖纖姐，這瓶潔面乳你是在哪邊買的？」

    郁倩倩指了指楊斌，說道：「這個我不知道，是他買給我的。」

    女生們頓時將目光都集中到了楊斌身上。楊斌擺弄著手頭的電腦，朝她們笑了笑。應該說楊斌雖然長相還算帥，但和港台日明星相比，還是有不小的差距。但此時在這些女生的心目中，他身上卻無處不閃耀著動人的光芒，金燦燦的，明晃晃的。好些女生眼前一陣暈眩，心說：「老天真讓我白長了這雙眼睛，我怎麼就沒早一些發現楊斌是個有錢人呢？！」

    當即就有一個女生叫嚷道：「楊斌！原來你家裡這麼有錢！」

    楊斌哂笑道：「我老爸是開出租車的，我老媽下崗在家。我家沒錢。」

    諸女自然不信，一致要楊斌老實交代。郁倩倩在一旁給楊斌做證道：「他說的是真的。買電腦和護膚品的錢都是他自己掙來的，沒問家裡要一分錢。」

    眾女一陣愕然，楊斌笑道：「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有賺錢的機會，就看你找不找得到了。」

    女生們聞言對楊斌的好感更高了。畢竟白手起家艱苦創業總比當二世祖來得好。

    就在此時，林子晟風風火火地從隔壁跑了過來，費勁力氣突破女生地包圍圈，剛在楊斌面前做下就叫嚷道：「楊斌！聽說你準備和華彬一起開網吧？算我一個如何？」

    楊斌對他的大嗓門很是不滿，責怪道：「這個事你怎麼能夠在這裡說？你平時不是很穩重嗎？怎麼今天這麼魯莽？」

    林子晟這才注意到周圍有很多人豎著耳朵在聽他們談話，訕笑道：「我這不是心急嗎……」

    「到外面談！」楊斌說完就起身往外走，林子晟急忙跟了上去。

    待兩人從門口消失，眾女生又圍住郁倩倩一陣嘰嘰喳喳地詢問。郁倩倩微笑著推脫自己不知道，將她們的問題擋了回去。

    不管怎麼樣，經過這一晚，楊斌的高大形象在學校中便確立了。人高馬大、長相帥氣、身懷絕技、除暴安良、勤勞聰敏、白手創業……數不清的光環自動套到了他頭上。隨著傳言的擴大，楊斌成了錫城師範學院最受女生歡迎的男生，而郁倩倩則成了所有女生羨慕的對象。

    至於男生，大多數則很鬱悶。畢竟身邊出現了這麼出色的同性，頓時將自己對比得異常渺小，以後泡妞的時候，人家女生如果甩出來一句「和楊斌相比，你如何如何不堪」的話，讓自己怎麼受得了。他們唯一安慰的是，楊斌已經是名草有主的人了，應該不會對自己的泡妞大業造成太大的障礙。

    楊斌帶著林子晟找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拿出一根煙，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和華彬開網吧的事？」

    林子晟回答道：「華彬打電話和我說的啊！他還問我想不想入股呢！」

    楊斌聞言頓時明白了過來。這林子晟的父親雖然只是個經營服裝生意的商人，可他母親可是錫城工商局的局長，華彬拉他入股是為了給網吧找保護傘。畢竟「朝中有人好做官」，和工商局長搭上關係，對網吧的經營有百利而無一害。況且林子晟入股，無疑能夠增加網吧的準備資金，能夠增加更多的設備，更容易形成規模效應。

    「你能拿出多少錢？」楊斌問道。

    林子晟算了一下，回答道：「我手頭這幾年炒股，賺了不少，大概有五六十萬吧！」

    楊斌想了一下，說道：「我和華彬本來打算由我出110萬，他出100萬，由我擔任董事長，合資建兩個網吧，分別放在青石路兩頭。你既然要加入，那也出100萬好了。我佔34％的股份，你和華彬各佔33％。錢不夠向你家老頭子要，把情況和他說說，這麼賺錢的行當他應該不會反對。這樣一來，咱們就有了310萬現金，足夠在青石路上買下三間店面，搞三家網吧，分別放在青石路的兩頭和中間。等咱們賺錢了，別人也想學咱們開網吧的時候，那一片市場都已經被咱們佔領了，他們想插足都沒地方。」

    林子晟聽了眼中直冒星星，連聲讚歎：「高！實在是高！」

    但他轉念一想，忽然覺得不對，又問道：「斌哥！你說你拿110萬出來，可我記得你沒這麼多錢啊……」

    楊斌白了他一言，低聲罵道：「白癡！問華彬借不久可以了嗎？沒有我在，這網吧還不天天被那幫小癟三騷擾啊？」

    林子晟恍然大悟，頓時對楊斌的手段大加歎服：「空手套白狼！斌哥！你強！」

    諸事商定，楊斌找了個電話將此事告知華彬，事情就這樣定了。就在這不經意間，一個在幾年後壟斷了錫城大部分網吧市場的企業就形成了雛形。

    官商勾結的效率的確是非常地高，沒過幾天，楊斌就接到了華彬的消息，他已經物色好了店面並從林子晟的母親手中拿到了網吧的經營許可證。

    因為網吧這個經營業務第一次出現在中國工商機構的註冊資料中，當初華彬找上門去的時候，還受到了工商局工作人員的刁難，將他踢皮球似的從這個部門趕到那個部門，有個領導還對華彬說什麼因為網吧是新興事物，所以需要上級領導開會討論，才能決定是否准許頒發營業執照。

    經過楊斌催眠後，華彬早就把楊斌的話當成是聖旨，遇到這種情況怎能不著急？一怒之下便直接找到林子晟母親的辦公室。

    林子晟的母親名叫張紅霞，作為一個女性，能夠在四十多歲的年紀當上錫城工商局長，著實花了不少力氣，其中林子晟的父親林學軍出了不少力氣，早年經商所得基本上都被她用來賄賂上司。

    張紅霞是個聰明人，她知道很多人都盯著她這張位子，因此成為工商局長以來，可以說一直兢兢業業，沒有像前幾任那樣大肆受賄撈錢。畢竟賄賂上司的事情只有她和上司兩人知道，兩個人不說，誰也查不出什麼究竟。而收受底下人的賄賂牽扯的關係就太廣了，很難保密，一個不好就萬劫不復。很多腐敗官員就是在這個環節上做得不好，才被拉下馬來。所以，待她掌握了工商局大權後，她便通過職務之便，巧妙地為自己丈夫的事業大開方便之門，沒幾年就把損失給撈了回來。

    前幾日聽兒子打算和別人合股搞網吧生意後，在欣喜兒子終於長大的同時，聰明的張紅霞立刻意識到這個新興行業蘊藏的巨大利益，二話不說就動員丈夫拿出存款支持兒子創業。至於網吧執照的事，其實她早就吩咐手下心腹辦好了。不過因為怕短期內有人也效仿自家兒子和兒子的朋友開網吧給他們造成競爭，才沒有向下級下達個人允許申領網吧營業執照的通知。

    得到網吧經營許可的華彬立刻找人開始裝修併購進大量電腦。不出一個月，網吧就能營業，所缺乏的就只是能夠負責機器正常運行的管理人員而已。	

第四十四章 設計師的操守

    這一天晚上，楊斌的呼機響了，看了看，是華彬的電話。

    找了個公用電話打了過去，耳麥中傳來的等待音響了兩下，電話都撥通了。

    只聽電話那頭響起了華彬的聲音：「斌哥！你現在也算是百萬身家了，怎麼不買個手機？每次找你都只能打傳呼，太費事了！」

    楊斌心想的確是這麼一回事，便說道：「我這個週末回來就買。先說說什麼事。」

    華彬在電話那頭說道：「是這樣的，咱們這三家網吧的店面我已經談下來了，設備我也托我爸媽去購買了。就是還有兩件事沒有解決，要向董事長您請示一下。」

    說到「董事長」這個詞語的時候，華彬的語氣明顯帶有調笑色彩。這便是楊斌從補天訣中學來的催眠術的神妙之處，能在不知不覺中控制一個人的神智讓他按照催眠者的意願行事，而他本人的言談舉止卻絲毫沒有異樣，甚至他本人自己都不知道被催眠了。

    楊斌聞言哂笑道：「行了！我的執行總裁，有什麼事就說吧！」讓華彬擔任執行總裁也是迫不得已，畢竟楊斌和林子晟還要上學，沒法天天在網吧盯著，只能把日常運營委託給華彬處理。

    「是這樣。」華彬說道，「裝修隊我已經找好了，但還不知道這三家網吧該怎麼裝修，我想請一個室內設計師來規劃一下，但總的風格還要你定。還有一件事，網吧的機器需要每天維護，可合格的管理員比較難找，我在想是不是從大學裡找幾個計算機系的畢業生來。」

    楊斌細想了一下，覺得這的確是個大問題，便告訴華彬：「你先把店面拿下來，這個週末讓我和設計師見個面，等裝修開始後，我來負責找管理員。」

    華彬找來的室內設計師很有水平，據說在錫城業界內很有聲望，曾經幫不少富豪設計宅第裝潢，但是專門給店舖做室內設計還是第一次。據華彬所說，能夠請得他來，一方面是華彬出了一筆讓人心動的設計費，另一方面也是這幾年錫城室內裝修業競爭日趨激烈，他也想嘗試一下以往沒有接觸過的店舖裝修設計以擴大自己的業務範圍，才欣然答應的。

    知道此人來頭不小，為了不至於失禮，楊斌難得脫下了平日裡一成不變的運動服，換上了筆挺的西裝，把自己打理得乾乾淨淨，才去見他。

    來到約定的茶館，華彬和那設計師早已坐在座位上等待。楊斌忙走上前去，伸出手去，致歉道：「對不起，來晚了，讓您久等了。」

    設計師大概三十五歲左右，戴著一副黑框眼睛，頭髮流得老長，穿著一身收腰的休閒西裝，一副藝術家的樣子。聽到楊斌的致歉，他很禮貌的站起來和楊斌握手道：「沒關係，是我們來早了。」

    華彬給二人做介紹。設計師名叫陳博知，是個香港人，畢業於香港理工大學室內設計專業，後來又在美國威斯康辛國際大學取得建築學學士學位。他原本在香港有自己的工作室，日子很不錯，但不幸遇上九七年香港樓市崩盤，工作室生意日漸蕭條，他投資的幾個樓盤也血本無歸，無奈之下只能到大陸碰碰運氣。

    知道了他的經歷，楊斌不由好奇道：「陳先生為什麼會選在錫城這樣一個小城市安身？以你的才華，完全可以在上海一展身手啊！」

    陳博知聞言笑了，笑得有些靦腆，扭捏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我一開始是在上海發展的，不過……不過後來遇到了我太太。那時候她還在同濟大學上學，我有一次受邀去同濟大學講座，認識了同為建築系學生的她。我們倆很快就墜入了愛河，本打算等她一畢業就結婚的。但她娘家只有她一個女兒，她不想離開父母，所以我也就跟著到了錫城來發展了。不過上海那邊我還有一個辦事處，每個月也有段時間要去上海處理業務。」

    楊斌和華彬暗笑，看這陳博知的提到妻子時那愛戀的神色，就知道他對這個比自己小十多歲的妻子無比疼愛，乃至言聽計從了。

    「看來以後還想讓他給自己辦事，從他老婆那邊下手是個比較好的主意。」楊斌心想。

    三人閒聊了一會兒，便商量起了正事。陳博知不愧是知名設計師，功夫做得很足，早就把三間店面的建築藍圖輸入隨身攜帶的蘋果電腦，只要按照顧客說出要求，一個小時就能做出效果圖來。

    楊斌覺得，既然三間網吧是連鎖式經營，那麼店面的裝修風格就要一致。不過陳博知卻認為還是各有特色為好。很快，兩人便爭論起來。

    楊斌說道：「陳先生，我們的網吧是連鎖經營，如果店面裝修不統一，怎麼能夠體現出『連鎖』二字的意義？」

    陳博知卻反駁道：「楊先生，你開的是網吧，不是KFｃ，也不是小超市。很多顧客可能要在你的網吧坐上半天或者一天的時間。長期呆在同樣的環境中，很容易讓人產生審美疲勞，對環境產生厭倦。這時候為了轉換心情，他們肯定會去別的網吧尋找新鮮感。如果你所有的網吧都是同樣的裝修，這批客人很可能會在很長時間內不再來你的店裡。作為一個商人，你覺得因為這樣的原因而使客源流失，難道不是一件很可惜的事嗎？」

    楊斌被陳博知說服了，問道：「那陳先生的意見如何？」

    陳博知說道：「我的意見是三家網吧要擁有同樣的服務品質，但裝修風格可以採取多種樣式。請問楊先生，你的網吧叫什麼名稱？」

    楊斌愣住了，他把事情都扔給了華彬處理，還真不知道華彬在申領營業執照的時候，給網吧取了什麼名字。他把目光轉向了一直默默坐在一邊啃瓜子的華彬。

    華彬看到楊斌詢問的目光，訕笑道：「我給網吧取名為寰球網吧……三家店就分別叫一店、二店、三店……想著這個名字夠響亮……」

    楊斌聞言有些皺眉，還未開口，陳博知就開口道：「名字雖然土了點，但還算不錯。我們可以在這『寰球』二字上下工夫，以全球各地的風景名勝為主題給各家店進行裝修。這一來，既可以保持全部網吧裝修風格的內在統一，又可以使每家網吧有各自特色。如何？」

    楊斌覺得這個創意的確很好，點頭表示同意。而華彬看到楊斌點頭，彷彿鬆了口氣，大聲鼓噪表示贊同，直把陳博知誇成是天上地下古往今來第一創意大師。

    華彬肉麻的言辭讓楊斌和陳博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直到服務員過來提醒他打擾了其他客人才作罷。

    陳博知又給楊斌出了不少有關網吧經營的建議：「楊先生，我有事也去過一些電腦房，有一些感受，我想對你的網吧應該有一些幫助。」

    楊斌此前從未經商，對網吧的管理也處於一知半解的狀態，聞言很是欣喜，忙道：「陳先生請講！」

    陳博知說道：「我對現在的電腦房的印象很不好。絕大部分的電腦房只提供遊戲服務，頂多只能在局域網裡打打對戰，時間長了很讓人無聊。楊先生在電腦房的基礎上率先開闢網絡業務，應該說是走到了別人的前面，在初期應該能夠取得不少優勢。但別人看見你賺錢了，肯定會跟風。那時候必將和你形成競爭。到時候，楊先生的網吧為了爭取客源，只有兩條路可走：第一，就是降價；第二，提供比別人更好的服務。」

    楊斌聽了連連點頭，陳博知繼續說道：「而服務其實分成軟硬件兩個方面。從硬件上來說，無非是提供更好的電腦、更快的網絡和更舒適的室內環境。電腦和網絡不是我的專業，我就從室內環境上來說。當前的電腦房普遍存在空間狹窄、裝修簡陋、空氣混濁、基礎設施差的缺點。尤為糟糕的是安全保障低。很多電腦房裡堆滿了機器，地上到處都是電線，顧客在裡面抽煙很容易引起火災。但他們往往只有一個大門，沒有任何逃生通道和安全指示標誌。一旦出事，恐怕就會釀成大禍。所以，我希望楊先生在這方面能夠完全按照我的設計施工，不要吝惜該花地費用，以免遺留後患。」

    陳博知說得很認真，很嚴肅，大有楊斌不答應他就絕不進行設計的架勢。其實他是怕砸了自己的招牌。如果他設計的營業場所在安全上有疏漏的話，一旦真的發生事故，肯定會牽扯到他的頭上。那以後還會有人敢請他做設計嗎？

    楊斌不知道他的打算，以為他是出自一個優秀地專業設計師的責任感才了說這番話，很是為他的敬業精神感動，很大方地說道：「我雖然沒有學過建築學，但也知道一家經營場所的安全設施很重要。既然陳先生提出來了，我也不會吝惜這麼點小錢，一定不會因小失大，給我自己的產業留下隱患的。」

    想了一想，楊斌又說道：「為了保證裝修質量，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陳先生在裝修期間能夠多在現場指導。」

    聽到楊斌的保證，陳博知鬆了口氣，笑道：「這是一定的，按照行業規定，裝修期間室內設計師必須經常去現場查看。如果我不在的話，我會讓我的助手代我守在現場監督的。」

    接著，三人又對一些細節進行了交流，直到太陽落山，才各自回家。	

第四十五章 「海龜」系主任

    第二天一早，楊斌又和華彬一起，往江左大學計算機系尋找願意來他們的寰球網吧任職的人才。

    華彬為了撐門面，把他父親剛買的新款寶馬車給開了出來，神氣活現地坐在駕駛座，一路上開得飛快，還不斷尋找機會超別人的車，一副騷包的樣子。

    「車子開慢一點！不要發生事故了。」楊斌坐在副駕駛座上提醒道，與此同時，他的左手悄悄放在安全帶扣鎖上，打算一旦發生事故，立刻解開安全帶破窗而逃。

    華彬大無畏地說道：「斌哥，你放心好了，我這技術可是經過多年苦練而成的。這點小場面算什麼？哪怕是籐原拓海來了，我也不會怕他！」

    「籐原拓海？那是誰？」楊斌很好奇。

    「秋名山車神啊！」華彬大叫道，一副不知道籐原拓海很稀奇的古怪神情。見楊斌確實是不知道的樣子，華彬便給他詳細介紹起了籐原拓海的諸多事跡和他非人的車技。

    楊斌聽得一頭霧水，好半天，才明白這籐原拓海原來不是真實的車手，而是日本漫畫《頭文字D》的主人公。

    看著華彬狂熱的神情，楊斌啞口無言，心說這小子怎麼這麼大的人了，連現實和虛幻都分不清楚。任憑他滔滔不絕，楊斌左耳進，右耳出，全當是聽他在講廢話，不再理睬他。

    直到車子開到江左大學門口，華彬才收拾了對籐原拓海的崇拜之情，閉上了嘴巴。

    由於不是校內車輛，要進入校區必須登記，兩人的車被門口敬業的保安攔了下來，要求登記。楊斌趁此機會下了車，點上一根煙，觀察起校內環境。

    江左大學位於錫城西郊，原本是由中國著名愛國實業家戎德勝於1947年的一所私立大學，曾經是錫城近代唯一的一所包括文、理、農、工多學科的綜合大學。從創辦起，短短五年間，就有一千一百五十多名學子在這裡學習，其中本專科畢業生三百一十四人，後來大多學有專長，不少人還成了德才兼備的中高級領導幹部和權威專家。著名史學家、教育家、國學大師錢穆先生也曾在該校擔任過首任文學院院長兼歷史系主任。可以說，當時的江左大學名聲顯赫，並在中國高等教育發展史上，留下了重要的一筆。

    不過到了1952年，隨著全國高等院校院系調整，很多專家學者隨著一些終點院系被調到了其他學校，江左大學迅速沒落，很快就成了一個三流大學。好在這些年政府開始重視高等教育的發展，原本已經搖搖欲墜的江左大學得到了錫城政府的大力扶持，引進了很多優秀的學者，使這個行將朽木的老牌「名校」又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

    楊斌這次要找的人，便是在江左大學任教的計算機專家李遠明。

    李遠明早年畢業於清華大學，後留學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取得了計算機博士學位，曾經在多本知名學術刊物上發表過多篇論文。原本像他這樣的專家，留在美國硅谷發展更有前途。但偏偏此人是個憤青，在美國的時候常因不滿美國對華政策，多次在公眾場合抨擊美國政府。因此畢業後沒有一家公司和大學願意聘用他。無奈之下，他只能收拾行裝，返回國內。

    也許是性格使然，回到國內在一家大型計算機公司工作的李遠明依然不改其憤青本色，竟然將他上司借職務之便亂搞男女關係的事情大肆宣揚，弄得上司灰頭土臉，對他恨得牙癢癢，很快就把他掃地出門。

    屋漏偏逢連夜雨，離開那家公司後，李遠明四處投遞簡歷，本想著憑著自己的本事，無論在哪家大公司都能有口飯吃。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沒有一家單位願意收留他。

    鬱悶之下，李遠明找到一個相熟的老同事請教原因，才知道那個被他揭了老底的上司為了報復他，竟然將他的情況通報給了國內所有相關企業的負責人。這年頭，有點權的誰不藉著手中的權利做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動作？如果手底下有這麼個人，那還讓不讓人活了？因此，只要聽說是李遠明上門求職，那家單位的領導二話不說，立馬趕他走人。

    瞭解了真相後，李遠明一氣之下，投奔了當時正在大規模招聘教師的江左大學。作為一個正在向國內一流大學這一目標奮鬥的三流大學，遇上像李遠明這樣的高級「海龜」來求職，自然是歡迎之至。校領導直接拍板，聘用他為計算機系教授，先做碩士生導師，待將來學校能夠招收博士生，再轉為博士生導師。

    憑著過人的專業水平，李遠明倒也沒有讓校領導失望，論文一篇接著一篇發表，帶出來的研究生一個比一個優秀，對提高江左大學在全國的知名度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沒幾年功夫，就爬上了系主任的寶座。

    一邊回顧著李遠明的事跡，一邊思忖著見面該如何開口，楊斌二人很快就來到了計算機系大樓的門口。在問清李遠明所在辦公室的位置後，兩人便上了樓。

    來到李遠明的辦公室門口，華彬正想上前敲門，楊斌卻突然制止了他。華彬很是詫異，回頭看楊斌神色，卻見他擺擺手，示意他去樓梯口把風，便把耳朵貼近大門，細細傾聽。

    待楊斌從門口過來，華彬低聲問道：「什麼情況？」

    楊斌沒有說話，只是把大拇指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給華彬示意，表情有些淫蕩。

    華彬看著楊斌的手勢，也嘿嘿地低聲淫笑起來，說道：「在辦公室裡做那事，膽子真夠大的。」

    楊斌笑道：「人嘛！總是有一些需要的。不過這樣一來，我倒知道怎麼和他開口了。」

    「現在怎麼辦？直接去敲門？」華彬問道，臉上的表情很猥瑣。

    「不用。人家正在興頭上，萬一嚇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兩人又回到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大門打開，走出來一個青春可人的大學生模樣的女孩。

    見到門口站著兩個人，女孩吃了一驚。看到華彬朝她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齷齪笑容，女孩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蒼白，但立刻想到了什麼，又變得通紅。打量了兩人一眼，便匆匆離開。

    待女孩消失後，楊斌上前敲了敲門，就聽裡面有傳來一個好聽的極具磁性的男聲：「請進！」

    推開大門，楊斌二人看到的是一個足有三十平米，裝修得很是豪華的辦公室。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踩上去很舒服。正南面應該是用來采光通風的窗戶，但此時被窗簾遮得嚴嚴實實，透不進一點陽光。其他三面或是書架，或是文件櫃，但絲毫不顯擁擠和凌亂，看得主人對室內的佈置很是費了一番心思。甚至在特意空出的一塊牆面上，還掛著油畫作為點綴。

    辦公室的主人李遠明坐在一張考究的大辦公桌後面，看到進來的兩個人自己沒有一點印象，不由得有些奇怪，問道：「請問，你們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李遠明絲毫沒有懷疑眼前兩人走錯辦公室。因在歐美生活了很久，他在很多事情上習慣性地採取了歐美的方式。以這辦公室為例，在他看來，自己現在既然事這間辦公室的唯一的主人，那麼，他就有權將這辦公室按照自己的喜好進行佈置，甚至辦公室的大門上，他也按照歐美的習慣，貼上了寫著自己職務與姓名的銘牌。

    楊斌也不和他客氣，帶著華彬直接走到他面前坐下，拿出事先印好的名片，說道：「李主任，你好。我是寰球連鎖網絡服務公司的董事長楊斌，這是我的助手華彬。此來是想和李主任做一筆生意。」

    這「寰球連鎖網絡服務公司董事長」是楊斌在印製名片的時候臨時想出的一個頭銜。畢竟他開的是連鎖網吧，做的也算是幾百萬的大生意，出去和別人談生意，總不能說自己是某某網吧的老闆吧？那多丟份啊？至於這個公司存在的合法性，回頭找林子晟老媽幫忙再註冊一下就好了。

    李遠明聞言，很是吃驚，畢竟眼前兩人過於年輕，根本就是兩個大男孩，心中不禁懷疑。但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不能不好好招待。畢竟人家打著「網絡服務公司」的招牌，和自己專業對口，弄不好真有什麼生意找自己做，如果因招待不周，使對方拂袖而去，豈不是自己的損失？況且再國外少年創業發大財的也有很多，不容他不重視。

    想到這裡，李遠明小心收起自己的懷疑，面露微笑，問道：「不知道兩位找我是做什麼生意？」

    楊斌答道：「我們公司是做網吧生意的，此來是想請李主任幫忙編寫一套用於網吧經營和管理的軟件，並尋找合適的網吧管理員。」

    「網吧？是提供上網業務的經營場所嗎？」李遠明不愧是從國外回來的專業人士，剛聽到「網吧」二字，就猜到了它的經營範圍。

    楊斌笑道：「是的。」	

第四十六章 教授的自白

    聽到了楊斌的回答，李遠明心中不禁對眼前兩個年輕人有些輕視。但經過這些年的歷練，李遠明早已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口蜜腹劍的厚黑神功，並未把這種輕視之情表露在臉上，而是依然熱情地問道：「不知道兩位對於這個軟件有什麼樣的要求？能出多少錢呢？這個軟件最後的版權歸誰？」

    在李遠明看來，雖然對方不可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生意，但俗話說得好：「老鼠雖小，那也是肉啊！」哪怕是小業務，只要能讓自己賺錢，就不能放棄。反正到時候只要以實習的名義把活推給手底下的研究生干就行，自己根本不需要出力，舒舒服服地在辦公室數錢就成，何樂而不為呢？

    可楊斌的一句話卻把他的如意算盤打得粉碎。只聽楊斌說道：「李主任誤會了，我們既不打算出錢，也不打算給你版權。」聲音很輕，語氣卻很堅定。

    李遠明先是驚愕，繼而震怒，他陰沉著臉說道：「難道兩位是想讓我免費給你們幹活不成？你們是在開玩笑吧？」

    楊斌緩緩說道：「不是玩笑，我們的確是相讓你免費給我們幹活。」

    李遠明臉色鐵青，自他成為計算機系主任以來，還沒有哪個人敢對他如此無禮。他幾乎以為眼前這兩個人是故意來愚弄他的。他很想立刻站起來轟他們走，但又怕雙拳難敵四手，萬一衝突起來自己鐵定不是對手。於是，他又想打電話招保安過來。

    就在李遠明拿不定主意的時候，楊斌嘴裡突然冒出了一句妙齡女子說話聲：「快拿出來！別!別在裡面！」

    李遠明聞言猛地一陣顫抖，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了似的，癱坐在椅子上，他臉色蒼白，嘴邊呢喃著：「不可能！不可能！」

    李遠明真被嚇著了。那聲音、那語氣分明屬於剛才從辦公室走出去的那個大四女生。其內容，分明是剛才那女生和自己在做那好事時所說的話。

    「這不可能！我的辦公室隔音設施很好，外面不可能聽到裡面的聲音。他一定是在嚇唬自己！」李遠明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是竊聽器？」李遠明突然想到，「對！一定是竊聽器！不然沒有理由被他們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

    想到這裡，李遠明不由得害怕起來。能夠動用竊聽器來監視自己，說明對方對自己懷有很深的惡意（這是當然的，無冤無仇誰高興來監視你？此時是1999年，又不是21世紀能靠偷窺隱私賺大錢的時代）。弄不好，對方還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裝上了微型攝像機，把自己的所有行動都錄了像。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敲詐，還是想要控制自己？

    看著楊斌二人一言不發、高深莫測的表情，李遠明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合理、準確，他的內心也就越是害怕，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冷汗不斷從額頭冒出來。

    李遠明決然想不到，楊斌只是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半天的牆根而已，根本沒有他想的這麼玄乎。這完全超出了他的常識範圍。在他看來，一間經過了完善隔音處理的辦公室，不應該有一絲一毫的聲音傳出去，就算是拿著聽診器在大門上聽，也不會聽清裡面說什麼。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會遇上楊斌這個怪胎，憑著深厚的功力，楊斌能夠輕易將自己的五感放大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當初隔著一堵牆，楊斌都能聽清潘家駿等人的談話，更何況只是一塊做了隔音處理的薄薄的門板呢？

    楊斌二人不做聲，李遠明終於沉不住氣了：「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楊斌笑道：「我們已經說過來意了，我們想要請李主任幫我們編寫一個網吧管理軟件，並推薦幾個人去我們網吧做管理員。」

    「就這麼簡單？」李遠明不相信對方花了這麼多手腳，只是為了這麼一點小事。

    楊斌點上一根煙，說道：「當然不會這樣簡單。」

    李遠明心中一沉，暗恨道：「果然如此。」口中卻謙卑地說道：「有什麼要求，你們可以儘管吩咐。」

    楊斌說道：「我們這個網吧管理軟件比較特殊，需要一些特殊功能……」

    楊斌細細講述他對軟件的要求，其內容大致可以歸納為幾個方面：第一，要求能夠在主機上統計每一個客人使用的時間，並結算費用；第二，要求能夠屏蔽一些國家不允許瀏覽的網頁；第三，要求能夠讓客人在不需要喊服務員的情況下直接在機器上選擇所需的服務（如飲料、食品等）；第四，要求能夠在客人結賬後自動抹除這名客人在本機上的一切痕跡。

    這些要求還屬於合理額範疇，甚至可以說是在網吧管理上開創了一個新的思路，極具創新意義。但楊斌接下去的設計要求卻讓李遠明越聽越心驚。只聽楊斌說道：「當然，這些都是明面上的效果。但在暗地裡，我需要你留出一個不為人察覺的後門，讓我可以對網吧每日的客流量進行修改。這個後門必須隱蔽，甚至當被人查看源代碼的時候也不易看出，就算被發現了，也只會把它當作一個設計時的漏洞，而不能被認為是特意留下的暗門。你明白嗎？」

    知道楊斌是想要用隱私來脅迫自己為他幹活，李遠明心中雖然還有些害怕，但與剛才相比已經鎮定了許多。他擦著汗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想要修改這些客流量的數據幹什麼？逃稅嗎？」

    楊斌笑了笑，卻不答話，華彬在一旁威脅道：「不該知道的你最好不要知道，只要按照我們的吩咐幹活就行。」

    李遠明有些緊張地看了看楊斌的神色，卻發現他只是微笑著看著自己，知道他在等自己的答覆。

    「做還是不做？按他說的做，他能夠保證不把自己在辦公室搞女學生的事情曝光嗎？」李遠明猶疑不定，目光在楊斌臉上轉來轉去，似乎想要看穿他腦子裡在想什麼。

    不經意間，李遠明看到了楊斌的雙眼，那漆黑的眼眸彷彿是兩個引力巨大的黑洞，李遠明的視線一碰上它，就再也掙脫不開，連同意識一起，很快就被吞噬得一乾二淨。李遠明只覺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到李遠明再次清醒的時候，他彷彿換了一個人似的，對楊斌畢恭畢敬，言聽計從。

    看著眼前如同忠狗一般的李遠明，楊斌心中一陣得意，他的催眠術使用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只要不是意志力特別堅強的人，很容易就被他控制神智。尤其對那些內心充滿貪慾，喜歡享樂而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人最為有效，簡直就是一拿一個准。華彬如此，華彬的幾個手下也是如此。但作為一個高級知識分子的李遠明為什麼這麼容易也被催眠呢？楊斌很感興趣，開口問道：「李遠明，你能夠一個人在國外拿到計算機博士學位，並能在知名學術刊物上發表多篇論文，應該是一個很有追求並且意志堅定的人，為什麼今天我看到你時，竟是如此不堪呢？」

    雖然李遠明的神智很清醒，但在楊斌強大的催眠術下他絲毫沒有覺得楊斌的這個問題有多古怪，他忿忿不平地回答道：「楊先生，在剛回國的時候，我的確認為自己很有本事，心高氣傲地以為憑著自己的本事，一定能夠出人頭地，取得成功。但後來我才發現，在這個社會，一個人如果不懂得投機鑽營，不懂得溜鬚拍馬，不昧著良心與那些敗類同流合污的話，再有才華也無濟於事。我當初在一家大型計算機公司任職，以我的才華與成績，明明可以獲得更高的職位。卻偏偏被一個不學無術，只有成人大學學歷的傢伙死死的壓了一頭。這個敗類在業務上毫無建樹，在他的領導下，我所在的部門好些年一直碌碌無為，沒有為公司創造一點價值。但他搞男女關係卻很在行，一有漂亮女孩子到了他手下，沒幾天就會被他藉著職權搞上床。為什麼？無非就是這個人善於拍上面的馬屁而已。在這種人手下做事，我怎麼能夠甘心。於是我便把他的醜事在公司裡曝光，希望把他拉下馬。但我沒有想到的是，公司領導為了維護他，竟然把我辭退了，還差點逼得我走投無路。後來我想通了，在這個社會，你越是清高，就越是活不下去。只有把自己的心腸變黑，才能讓自己過得舒服。老話說得好，『有權不用，過期作廢』，我既然是碩士生導師，又是系主任，借手中的權力讓自己在工作之餘享受一下又如何？你看我的辦公室，很是豪華。這錢是哪裡來的？讓手下的研究生給我做項目，賺到的錢我拿大頭，給他們小頭。他們能說一個不字？他們不敢！所有的導師都是這麼幹的。不肯做？那就通不過論文評審，畢不了業。搞女學生又如何？為了能夠在將來得到保送研究生的名額，有得是美女搶著上我的床。這就是權力的好處！」

    李遠明越說越激動，眼神很是凶狠，彷彿一頭貪婪的野獸，要擇人而噬。

    楊斌明白了，這李遠明在讀書的時候也許是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積極向上、意志堅定的人，但前些年的挫折將他的驕傲打得一乾二淨，讓一個大好青年瞬間被社會同化為一個追逐權欲的動物。他早就沒了當年的傲氣，在他的腦子裡，除了豐富的學識外，充斥的便是對權力的渴望，對金錢和享樂的貪婪。

    「這就好！」楊斌心想，「本來還想在事後給他解開催眠，但現在他既然已經變質，那就讓他成為我手下的一條狗好了。」

    「難怪有人把『教授』說成是『叫獸』！」一旁的華彬聽完李遠明的自白，翻了翻白眼，說道。	

第四十七章 武林舊事

    解決了李遠明，接下來的事情自然好辦多了。店面裝修委託給了陳博知，軟件設計和管理員招募交給了李遠明，華彬負責總務。楊斌無事一身輕，施施然地回到了學校。

    但沒過幾天，楊斌平靜的生活就給一個被他差不多遺忘的人給打破了。

    這一天楊斌剛下課，許久沒有出現的王國強叫住了他。

    「楊斌。咱們社團的場地和器材都已經弄好了。你什麼時候過來看看，選個日子好宣佈正式開始招生？」王國強說道。

    楊斌雖然對這個武術社團不怎麼喜歡，但見他很是殷切的樣子，加上對訓練設施有些期待，也便答應下午過去瞧瞧。

    等下午的課上完，楊斌帶著郁倩倩一起來到武術社團的時候，王國強早就在門口等著了。

    「你們可算來了！」見到兩人出現，王國強熱情地招呼道。這些天為了這個社團的事情，他跑東跑西，忙得暈頭轉向，人都瘦了一圈，卻始終不見楊斌這個社長出現。心中納悶，便跑去詢問楊斌的輔導員尹若水。從她那裡得知，這武術社團根本就是校領導頭腦發熱、一時衝動的產物，楊斌不過是趕鴨子上架，不得已才擔任了社長一職。知道真相後，失望的王國強便一直擔心楊斌會對這個社團撒手不管，不來赴約。守在門口等了好久，總算將他盼來了，王國強很是高興，忙招呼他們進了訓練館。

    訓練館的前身是早已倒閉的校辦工廠的車間，面積比較大。由於兩面都有大片的玻璃窗，采光也很好。裡面已經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地面上一些凹凸不平的地方也已經用水泥填平，並鋪上了廉價地毯。場館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擂台，和電視裡拳擊賽用的一樣。在擂台周圍放著一些訓練器材，沙袋、木樁應有盡有。場館邊上還有用塑料預制板隔出來的男女更衣室、辦公室。

    楊斌讚歎道：「整個場館的佈置很合理，看來王老師費了不少心思。」

    聽到楊斌的讚許，王國強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這都是照搬我當初所在的武術學校的訓練館的格局，除了沒有洗浴間，基本上所有設施都齊全了。」

    楊斌隨著他在館內轉了一圈，走到一個沙袋前，伸手推了推，感覺太輕了。

    「這個是標準沙袋，有15公斤重。」王國強在一旁解說道。

    楊斌問道：「有更重的嗎？」

    「有。這裡有四種重量的沙袋，分別是15公斤、20公斤、40公斤還有60公斤。」王國強手指著四種不同顏色的沙袋分別介紹道。

    楊斌聞言，又去試了試60公斤的沙袋，感覺還是太輕。皺了皺眉，楊斌問道：「沒有更重的沙袋了？」

    王國強聞言一愣，說道：「沒有了，市面上只用15公斤或20公斤的沙袋，那兩個40公斤和60公斤的沙袋還是我托人專門定做的，再重的話外面的套子就撐不住了。」

    「你一般拿多大的沙袋訓練？」楊斌又問。

    「40公斤。不過我最近覺得自己的內力快有所突破了，才又定制了60公斤的沙袋。」王國強笑道，笑得有些得意。他沒理由不得意，哪怕是世界拳王，訓練時用的沙袋也不過20公斤。如果是在拳擊界，他一拳揮出去的力量已經算是無敵了。

    楊斌沒有理會他，招手讓郁倩倩過來，指著那6說公斤的沙袋說道：「倩倩，你出全力打它一拳。」

    打沙袋可不是鬧著玩的，需要掌握正確的姿勢，由輕到重循序漸進才行，否則非折斷手臂不可。王國強聞言心中一驚，正想開口阻攔，卻見郁倩倩纖腰一扭，一個標準的右直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沙袋上。

    這是怎樣的出拳速度啊？王國強只覺眼前一花，耳邊傳來一聲悶響，他那花了大價錢定制的沙袋瞬間被巨大的拳力由原本的直條型打成了U字型。拴沙袋的鐵鏈不堪重負，發出一聲脆響，便斷成了好幾截。沙袋脫離了束縛，飛出去好幾米才「彭」的一聲落在地上。

    王國強的胸口彷彿被一個大錘猛地砸了一下，心跳漏拍了好幾節，他眼睛瞪得老大，張大了嘴巴，嘴裡發出「呃呃」的聲音，指著郁倩倩，說不出話來。

    「怎麼樣？」楊斌沒有理會目瞪口呆的王國強，向郁倩倩問道。

    「太輕。」

    郁倩倩的回答讓王國強差點精神崩潰。

    「這兩個人到底是不是人類啊？」王國強心中哀號道，「我練了這麼大多年，好歹也是武校中數一數二的人物。比不過楊斌也就算了，怎麼連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也比我厲害啊！」

    還沒等王國強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楊斌和郁倩倩的對話再次將他打擊得精神恍惚。

    楊斌說道：「這可怎麼辦？本想著可以利用這裡的訓練設施練練手腳。但這份量也太輕了，起不到訓練效果啊！」

    郁倩倩卻很無所謂地說道：「那就不要用沙袋訓練好了。華彬的父母不是做鋼鐵生意的嗎？讓他幫咱們做個全鋼的柱子不就好了嗎？順便還可以讓他給我做一個全鋼的拳樁。我好久沒有練習詠春拳了。」

    「嗯。就這麼辦。」楊斌聞言很是贊同，立刻拿出手機給華彬打電話。

    兩人剛商量好，卻見王國強突然撲了過來，跪倒在楊斌面前，大聲說道：「師傅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王老師！你這是幹什麼？」楊斌被他這一舉動弄的一驚，忙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王國強雖然不想起身，但他那點力氣怎麼可能對楊斌造成妨礙？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膝蓋就離開了地面。

    王國強漲紅了臉，說道：「不！請你別叫我老師！上次握手輸給你，我心裡還有些不服氣，以為我和你的差距並沒有多大，努力訓練的話應該還能趕上。但現在我知道錯了，你上次根本就沒有使出全力，否則我的手早就被捏碎了。我們練武之人講究的是達者為師，你功夫遠比我強，我就要認你做老師。還請收下我這個徒弟吧！否則，我就每天去你宿舍門口磕頭。」說著，便又要跪拜下去。

    楊斌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無賴的人他見多了，但像王國強這樣為了學習武藝而這麼無賴的人還真沒見過。三十多歲的人了，居然要拜一個二十歲也沒到的青年為師，根本就是一個武癡嘛！楊斌只得再次祭起「法寶」，說道：「我這是家傳武學，不能傳於外人。不過你這麼誠心，而且原本就是練武之人，我倒可以在閒暇時和你交流交流。」

    王國強聞言先是失望，繼而大喜，雖然不能直接讓楊斌教授自己，但能夠得到這樣一個高手的指點，那也是天大的福分。忙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向楊斌一拜，說道：「那以後還請社長多多指教。」

    楊斌笑著擺擺手，說道：「別這麼嚴肅，搞得和小鬼子似的。」

    王國強聞言，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姿勢和小日本的鞠躬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你的功夫其實不錯。」楊斌說道，「我練武這麼多年，遇到的習武之人練的都是純粹的外家功夫，還是第一次遇到像你這樣會內功的。你的內功是哪裡學來的？」

    王國強神情有些黯淡，說道：「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在以前，像咱們這樣練內家功夫的人還是很多的。不過滿清入主中原後，因為很多武林人士加入了反清復明的活動，朝廷便對武林各派大力打壓。康熙、雍正乾隆三朝，都有過大規模圍剿武林門派的行動。很多武林門派慘被滅派，殘存下來的要麼就隱匿起來，不見蹤影，要麼就成了朝廷的鷹犬。很多武學典籍就此散失，中原武林再也沒有當初的輝煌。也許是幾百年奴才做慣了，滿清覆滅後，這些依靠滿人作威作福的門派又先後投靠當時的軍閥、反動派，甚至還投靠了鬼子，繼續做著欺壓良善、禍國殃民的事情。時間一長，中原武林的名聲也就臭了。等新中國建立後，政府就藉著剿滅反動會道門的機會，將他們一舉消滅。現在所謂的武林中人，其實都是在武術學校裡出來的，根本學不到傳說中的內功。我這一身內功，還是在文革中救濟了一個被迫還俗的少林寺和尚，拜他為師才學到的。據我師傅說，他的內功心法，還是少林寺這麼多年來口耳相傳偷偷保留下來的，但也是殘缺不全了。我都沒想到，現如今，居然還能見到像你和你女朋友這樣的高手。」

    楊斌聽了，心裡也有些黯然，武術是中國傳統文化中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如今破落成這番模樣，他心裡也不好受。但同時，楊斌又有些高興，畢竟這樣一來，這世間能夠威脅到他的人也幾乎沒有了。等將來補天訣大成，天下更是沒有任何勢力能夠與他對敵。

    但楊斌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道：「你確定現在世界上再沒有練習內功的人了嗎？」

    王國強回答說：「應該還有，但絕不會多，畢竟高明的內功心法都已經散失了。我師傅說過，他從少林寺裡出來，在各地遊歷了這麼多年，也不曾遇到其他修煉內功的人。況且練內功也是要看天資的，天賦不好，再怎麼努力也練不成。」

    「那政府方面會不會保留一些內功心法？」楊斌又問。

    王國強想了想，說道：「這個倒有可能。畢竟當初滿清剿滅各門派的時候，有些門派來不及轉移或銷毀武功秘笈，應該有些會落入朝廷之手。現在的政府多少也應該繼承了一些。」

    楊斌聞言，不再言語，只是默默想著如果被政府發現自己的武功會怎麼辦。	

第四十八章 社團成立

    就在楊斌心中擔憂的時候，王國強又說道：「不過就算政府方面有人會內功，輕易也不會出現在外界，畢竟國家有那麼多領導人需要保護，他們應該也沒這個心思在外閒逛。」

    聽到此言，楊斌暗地裡舒了口氣。他現在的功力雖然已經高的駭人，但畢竟還屬於武學範疇，並未真正踏入修真領域，面對世俗政府的力量，還是有些懼怕的。況且他的父母親朋都還在世，並不是孑然一身、毫無牽掛，如果讓政府方面注意到他會內功，對他有所企圖的話，肯定會從這一點上來下工夫。

    又聊了會兒武林舊事，楊斌問王國強：「如果讓政府方面知道咱們會內功的話，會怎麼樣？」

    王國強聞言一驚，正色道：「你不會是想把自己會內功的事情告訴別人吧？千萬不要！我師傅當年千叮萬囑，讓我萬萬不可告訴別人自己會內功的事情。這一次要不是遇上你，我是不會向任何人透露這個真相的。我勸你最好也不要對政府做太多的幻想，被他們知道了，咱們弄不好會被抓進去做小白鼠的。」

    見他慌張的樣子，楊斌不禁動容，又問：「那你怎麼隱瞞你有內功的？」

    王國強回答道：「有人問起，我就說我練過硬氣功。硬氣功流傳廣泛，軍隊和民間有很多人練過，效果也很顯著。這麼一說，別人也無從懷疑了。」

    楊斌點點頭。接著，兩人又商議起武術社團的事情來。內功自然需要絕對保密，不可能出現在武術社團的教學目錄中。因此，兩人商定，社團以教授散手和武術套路為主，目的只是為了增強學生的體質和自保能力，絕不教授其他更具殺傷力的功夫。商定完畢，楊斌就和郁倩倩離開了。

    王國強的動作很快，沒過幾天，校園各處的宣傳欄中就貼出了武術社團成立並招收學員的海報。海報設計得很有特色，一個手持利劍、臨風獨立的古裝男子的黑色剪影在白色的海報上佔據了最主要的位置，旁邊用飄逸的行書寫著「御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詩句，旁附武術社團相關信息。

    楊斌剛看到海報時，總覺得海報上的身影和詩句有一種熟悉感，思忖了半天，才想起這身影不正是《仙劍奇俠傳》中的李逍遙嗎？這詩句也在《仙劍》中出現過。

    楊斌不由哂然，暗想這王國強不知道找誰設計的海報，如今《仙劍奇俠傳》遊戲正熱，用它來做海報還真能吸引別人的眼球，不知道會吸引多少男女加入武術社團？應該不會少。

    楊斌的猜測一點都沒錯，海報貼出來的當天，就有無數人找上門來，要求入會。楊斌雖然很想把所有事情都扔給王國強，自己做甩手掌櫃，但他畢竟掛著社長和總教練的名號，這一天也不得不待在社團裡接待絡繹不絕的人群。

    看著眼前人頭篡動，黑壓壓一片，楊斌心裡有些發毛，轉頭低聲對坐在一旁的王國強說道：「王教練，你看這麼多人要入會，咱們的場地肯定不夠啊！是不是篩選一下？」

    王國強問道：「你想怎麼做？」

    「你看，這裡大部分人都只是懷著好奇之心來咱們社團報名的。估計過段時間，當他們發現在這裡學不到武俠小說裡神奇的武功，而是一些枯燥的套路和散手練習，肯定會失去興趣，紛紛退出。與其到時候麻煩，不如咱們現在就把教學內容告訴他們，並設立一個考查期，考查通過了，才能加入。如何？」

    「你是社長，你說了算。」王國強說道。

    見王國強也同意了，楊斌一躍縱上了訓練館中央的擂台，大聲說道：「各位同學！請安靜一下，聽我說幾句。」

    憑著內力，楊斌將自己的聲音清晰地送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由於學校電視廣播中曾經播放過楊斌的照片，在場所有人倒也認識他。見社長大人發話，人群很快安靜了下來。

    楊斌說道：「我知道大家對武術這一我們中華民族的瑰寶很感興趣，都是懷著滿腔的熱情與向往來到我們社團報名。但我在這裡不得不說，由於場地和設備有限，我們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招進社團。所以我們要對報名人進行一些篩選。」

    楊斌這幾句話剛說完，台下便轟然一片，議論紛紛。這年頭，大學裡的社團基本上就是斂財工具，大部分社團千方百計把人招了進來，收取了報名費，卻難得組織活動。對前來報名的學生是抱著多多益善的態度，何曾聽說過加入一個社團還要進行篩選的？儘管心裡有些疑惑，但台下眾人的情緒卻變得更加熱烈了。畢竟一個負責任的社團更讓人期待啊！

    楊斌雙手虛壓，示意大家安靜，接著說道：「我們武術社團的宗旨，是傳承民族文化，增強體質，磨練意志，提高大家面對危險時的自保能力。在我們社團，沒有大家在電影中看到的飛簷走壁、摘葉飛花的神功，只有散手和武術套路。這個希望大家能夠先瞭解一下，免得日後有人在外面說：『楊斌那傢伙騙人，我交了錢卻連點穴、輕功都沒學到，出去和別人打架還要用拳頭辛苦地肉搏。』」

    楊斌小小的幽默讓台下眾人笑了起來。大家都接受了十幾年的科學教育，都分得清現實和虛幻。雖然對電影中的武功很是羨慕，但也沒人真的認為世界上真的存在這樣的武功。

    有人趁興起哄道：「楊社長！不如你給大家表演表演，讓大家知道什麼是真正地武術！」

    這個建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紛紛要求楊斌表演一下。楊斌也不推辭，就在擂台上演練了一段八極拳。

    八極拳屬於短打拳法，動作剛勁、樸實無華、發力爆猛，有「晃膀撞天倒，跺腳震九州」之勢。因此有「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之說，極具實戰技擊價值。部隊、武警中操練的擒拿、背摔、格鬥等，都吸收了八極拳的某些特點。楊斌小時候跟著曾祖父學拳，首先學的就是這套拳法，早就練得爛熟於心。因此使起來姿勢極為舒展，動作協調優美，如行雲流水一般。加上楊斌刻意用內力推動拳勁，每一拳打出去，都帶出轟轟悶響的拳風，更給人以極強的震撼。

    一套拳打完，台下掌聲雷動，叫好聲不絕於耳。

    楊斌收拾拳腳，朗聲說道：「大家看我剛才打得這套拳如何？」

    「好！」眾人一致稱讚。

    「你們猜猜我這套拳練了多久？」楊斌又問。

    這下大家有些茫然課，互相看看，都不知道。

    楊斌自答道：「我從三歲開始練這套拳法，一直練到現在，才算有所小成。」

    聽到此言，原本被楊斌的表演撩撥得熱血沸騰、興奮異常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瞪著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

    楊斌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接著說道：「練武並不像很多同學想像的這麼簡單，需要憑借堅強的意志，付出長期的艱辛努力，才能學有所成。也許有些同學知道，我每天很早就會起床去爬山。但很少有同學知道，我在爬山的時候身上還背著幾十公斤的重物。」

    說著，楊斌脫下外衣，把身上的負重展現在大家面前。眾人頓時吸了一口涼氣，那些裝備光看著就讓人覺得累得慌，如果讓他們自己背在身上，還不要累死？

    「練武，首先就要有良好的體魄，更要有堅強的意志。因此，我在這裡宣佈，凡是想要加入武術社團的同學，必須經歷一個月的考查期。考查期間，每天都要五點起床，和我一起跑上校門口的慧山，一天都不能拉下！如果有一天沒來，就視作喪失資格。」

    眾人面面相覷，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問道：「請問，慧山有多高？你是說跑上去嗎？」

    楊斌回答道：「慧山不算高，也就三百多米。是跑上去，沿著盤山公路跑到盡頭，再延山脊跑到電視塔，全程大概十三公里。」

    台下頓時炸開了鍋。十三公里？每學期的體育三千米考試都那麼累，十三公里那還不要人老命了？而且前面十公里還都是上坡。頓時很多人就打了退堂鼓。

    有些人在下面叫嚷道：「我們從小到大都沒跑過這麼長的路，能不能縮短一些。一下子跑這麼長的路程，這不是為難大家嗎？」

    「就是啊！」很多人也跟著表示抗議。

    在一片喧鬧中，王國強登上了擂台，大聲說道：「各位同學不要吵鬧！我們不是為難大家。畢竟練武需要很強的體魄，讓大家跑山，也是為了鍛煉大家的身體。有了好的身體才能練好武術嘛！況且楊社長也沒規定時間，只要每天堅持跑完全程就行了，是快是慢，各人可以根據自己的身體狀況調整。」

    王國強的話雖然說得很好聽，但大部分人還是打消了加入武術社團的想法。開玩笑！再慢那也是十三公里啊！

    最終，決定留下來接受考驗的，只有一百多人。楊斌讓王國強將他們的名字一一登記下來，吩咐他們第二天一早在校門口集合，便回到了宿舍。	

第四十九章 網吧開業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等一個月考查期滿，這一百多號人就剩下了三十多人。大部分人堅持了幾天，實在撐不下去，一個個宣佈退出。

    因為楊斌的苛刻考查措施，武術社團成了錫城師範學院師生口中的魔鬼社團，無數嚮往成為一代大俠的學生在一個月的艱苦考查面前退縮了。但同樣因為這個原因，那些堅持下來的人也得到周圍同學的讚譽與崇拜，有好幾個相貌普通、個子矮小的男同學因為在考察中表現出來的堅韌毅力，居然獲得了女生的親睞，成功撕下光棍標籤，瀟灑走入夫唱婦隨的幸福生活。

    在一切都進入正軌後，楊斌總算擺脫了煩人的社團管理事務，把工作都都丟給了王國強，重新過上了閒適的生活。

    但他的閒適在別人的眼中依然非常可怕，每天早上雷打不動的負重跑山，下午上完課又增加了在訓練館打鋼柱的訓練。

    武術社團成立後沒有幾天，華彬就讓人把楊斌定制的兩套全鋼拳樁送了過來。由於重量太重，華彬不得不隨車拉了一個鏟車過來，才將器材搬進了訓練館。

    看到有新的器材到來，正在訓練的學員們都很興奮，一個個上來試試手腳，沒想到在那兩個拳樁薄薄的膠皮下面，卻隱藏著厚實的鋼鐵。有個冒失的學員一試之下，手骨都差點裂開，痛得哇哇亂叫，就再也沒人敢碰它們了。

    於是，待到楊斌和郁倩倩在眾目睽睽之下，徒手將兩個拳樁打得砰砰亂響，使得一群人下巴脫臼後沒多久，錫城師範學院輿論界再次掀起了波瀾。

    「喂！聽說了嗎？中文系的楊斌練拳居然用全鋼的拳樁，那拳頭打在上面，直發出聲聲巨響，嚇死人了！」學生甲說道。

    學生乙回答道：「早知道了！學校裡早傳遍了。我還聽說他的女朋友也和他一樣這麼練拳的。」

    「不是吧？」學生甲驚呼道，「他女朋友我見過，嬌滴滴一個大美人啊！居然也這麼厲害？」

    學生甲道：「騙你幹嘛？我班裡有人是武術社團的，他親眼看見的。」

    學生乙咂舌道：「乖乖！不得了。也只有楊斌這樣的人才能降服得了這樣的女人。普通人娶了她，還不得每天斷幾根骨頭？」

    「得了吧！一拳下去斷掉骨頭還是輕的。不把你打得腸穿肚爛一命嗚呼，你還以為人家是白練的呢？」學生甲回答道。

    就這樣，楊斌和郁倩倩的「凶名」隨著眾人的口耳相傳，迅速傳遍了整個校園，甚至連錫城其他大學裡也開始流傳起兩人的事跡。有好事者甚至給兩人起了「雌雄雙煞」的綽號，威名直逼金庸筆下的「黑風雙煞」。

    前段時間郁倩倩容顏盡改，露出嬌美的真容，雖然當著楊斌的面，沒人敢對郁倩倩表達愛慕之情，可私下還是有不少人偷偷展開了行動。趁楊斌不在的時候遞情書、送鮮花，或者沒事就在郁倩倩眼前晃來晃去，期望引起美人的注意，種種手段層出不窮。但自當郁倩倩在社團發威的事情傳開後，便再也沒有一個男生敢打她的主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這個「淑女」是個能一拳打死暴龍的超級賽亞人呢？恐怕「君子」們跑都來不及。

    這樣一來，楊斌和郁倩倩倒是省心了不少。上課、練功，閒暇時找華彬去青石路看看網吧建設進度，每週還有閒情參加「鐵驢單騎」的夜間騎行活動，小日子過得很是舒暢。

    如此又過了月餘，待到秋去冬來，山間楓葉盡染之際，網吧終於完成了裝修，能夠開業開了。

    應該說，與大陸同行相比，陳博知無論是業務水平還是職業道德都是非常高的。在長達兩個月的裝修期間，陳博知天天讓自己的助手盯在現場，他自己也是隔三岔五的在三個裝修現場輪流巡視，使得裝修隊老闆找不到一點偷工減料的機會。

    對於陳博知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作為董事長的楊斌感到非常滿意，但另外兩個董事卻多少有些怨言。原因無他，在陳博知精益求精的指導思想下，本應在一個月內完成的網吧的裝修工程硬生生拖延了一個月才完工，而原本籌集的資金也在裝修到一半的時候告罄，三個出資人只能再次各自拿出五十萬——合計一百五十萬——才把這個窟窿堵上。當然，楊斌依然是一毛不拔，仍然是由華彬代為出資。

    不過，等到網吧裝修完畢，三人前去視察的時候，一看到店內美輪美奐的裝修與舒適宜人的佈局，再多的牢騷怨言也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家網吧被裝修成不同的風格。以位於青石路南端的一號店為例，充滿了夏威夷風情，牆上貼著印有熱帶海灘圖案的壁紙，四處擺放著各種室內植物，其間點綴著各種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熱帶花卉。連同每一個座位的安放也極有講究，摒棄了以往電腦房連排安座恨不得所有能利用的空間能放上電腦的方式，很巧妙的運用波浪形佈置，既充分利用了每一寸土地，又不使客人覺得擁擠。最讓人咂舌的是在兩排相鄰的電腦桌之間用定制的水族箱隔開，裡面養了很多熱帶魚，既美觀又在相當程度上保護了顧客隱私。為了維護室內空氣質量，陳博知還特意安裝了好幾個空氣置換機，全力開動下，哪怕全部客人都在抽煙，也不會讓人感覺到室內有嗆人的煙味。

    為了讓顧客能夠安心在店內上網，陳博知更是在店內專門開闢出一塊地方，設置了一個吧檯，配合李遠明的管理軟件，顧客不需要離開電腦，只要輕輕一點，就有人將飲料或食品送來。而店內的衛生設施更是參照了星級賓館的標準，保證所有客人不會因尷尬的生理問題而不得不離開網吧。

    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更多的客人盡可能長時間的留戀在此消費，就連楊斌自已，第一次坐在電腦桌前的時候，都舒服得不想再離開。

    而店內的安全設置也堪稱完美，牆上掛著的滅火器、安全指示燈，天花板上噴淋器，暢通的逃生通道，包括全防火材料的裝修，讓前來檢查的消防局官員挑不出半點毛病，連聲稱讚的背後不免哀歎找不到敲竹槓的機會。好在華彬很會做人，知道以後免不了要繼續和這些人打交道，臨走時悄悄給每人塞了個大紅包，一行人遂笑逐顏開，拍著胸脯保證以後每年的消防檢查寰宇網吧定是全優通過。

    其他兩家分別位於青石路中端和北端的網吧和一號店類似，不夠裝修風格換成了非洲大草原和歐洲風情。

    忙完了各種手續，選了一個黃道吉日，三家寰宇網吧同時開業。

    由於青石路改建完工未久，這個錫城老字號的商業街還未能恢復當年盛景，很多新開業的商家都在開業當天大操大辦，鑼鼓、鞭炮齊上陣，希望以此聚集人氣。楊斌三人自然也不能免俗，憑著手中有錢，更是把排場弄得老大，光鞭炮就買了好幾千塊錢，硬生生把一條好好的青石路搞的滿是硝煙，如同戰場。

    三位老闆各自主持一家網吧的開業儀式，由於三人或三人的父母在某一領域面子甚大，受邀來參加開業儀式的嘉賓甚眾，三人不得不分工合作。

    華彬被分配到二號店專門負責和受邀而來的達官顯貴、公安系統領導打交道；林子晟則在三號店負責招待工商巨賈。這樣的分工三人商量了很久，也徵得了家人的同意。華彬父母做的生意很大程度上需要「官商勾結」，這等聯絡感情的美事自然不能放過；林子晟的母親是工商局長，讓他出面接待，可以藉著他母親的威勢狐假虎威，免得日後有人眼饞搞惡性競爭。而楊斌這個大老闆，則做起了老本行，在一號店招待北片地頭上的流氓、混混。

    「楊大哥今日開張，小弟前來恭賀，恭喜恭喜啊！」一個個北城區地下世界有頭有臉的人物陸續來到網吧，向站在門口的楊斌道賀。

    「哈哈！以後還要請某某兄弟多多捧場啊！」楊斌一一回應著。

    錫城北片的黑社會組織基本上還算守規矩，往往是以行會的形式各自獨霸某一種生意，互相之間極少發生衝突。如北區的肉幫，經營整個北城區的菜市場豬肉供應，除非有人想要冒出來搶生意，輕易不與人衝突。而網吧則是一個新興產業，楊斌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短期內自然不怕有人競爭。加上楊斌在北城區地下社會素有「賢名」，他一發請帖，北城區三教九流的頭頭腦腦，自然紛紛前來捧場，這樣一來，也算是宣告了寰宇網吧在北城區未來網吧行業的霸主地位，日後若有誰想要分一杯羹，不徵得楊斌這尊大神的同意，那是想也別想。

    當天晚上，楊斌三人包下了位於青石路口的狀元樓這一錫城老字號飯店的三層樓面的包廂，大宴群賓，又是一番熱鬧。不把酒宴放在大廳，自然是由於受邀的賓客路子不對，警察、流氓、商人、官員都有，待在一起難免互相尷尬。就像警察和流氓，其實誰都知道兩者私下有勾結，但畢竟不能放到檯面上，讓他們在一個大廳裡吃酒，外人看到了不說什麼，他們自己也難受不是？因此楊斌三人的安排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讚許。於是在煩瑣的協調下，各人按照自己的需要坐在了不同的包廂。基本上警察和流氓座到了一起，官員和商人待在了一塊兒，推盅換盞，稱兄道弟，鬧得不亦樂乎。酒興至濃時，某洗浴公司老闆兼北城區服務性行業老大派人用大巴拉了好些鶯鶯燕燕的漂亮小姐，將眾人伺候得不亦樂乎。

    一場酒宴下來，一夥人盡興而歸，楊斌三人的事業終於順利起步了。	

第五十章 三個女人一台戲

    網吧的事情一忙完，楊斌又「懶病」發作，和華彬簽了張合同，任命他為總經理，將網吧所有的事務委託給他，便回到了學校，繼續學習生活。

    這一日又是週二，楊斌和郁倩倩照舊在下課後騎車來到「鐵驢單騎」，參加每週一次的夜騎活動。

    走進店門，卻未看到章鈞等店員，只有同為騎友的彪哥和大龍坐在門口抽著煙，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上前和他們打了聲招呼，楊斌問道：「彪哥，店裡人都出去了嗎？怎麼一個人也沒有？」

    彪哥沒好氣地指了指通往二樓的梯子，說道：「來了兩個美女騎友，章鈞那幫人正圍著她拍馬屁呢！讓我們兩個人給他們看店。媽的！」

    「鐵驢單騎」的店員都是年輕人，對於美女自然沒有什麼抵抗力。加上他們的運動項目，無論是騎行還是驢行，都需要在外面風吹日曬，基本上沒有美眉願意參加。偶然有個女性出現，也大多具有濃厚的古生物血統，簡直不堪入目。就算是這樣，也被這群人當寶貝一樣哄著、供著。這次好不容易同時來了兩個美女，頓時讓眾「餓狼」如獲至寶，兄弟情誼也不要了，把彪哥和大龍兩個「中年男子」排擠在外，一門心思伺候美女去了。

    楊斌啞然一笑，也不願意去打攪他們的「雅興」，便拉著郁倩倩坐下，和彪哥兩人聊天。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快要出發的時候，樓梯上才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卻是章鈞等人眾星捧月般，擁著兩個美女走下了樓。

    待看清兩個美女的相貌，楊斌心中一驚，暗道要糟，正想拉著郁倩倩閃人，卻不防被兩個女子看了個正著。就聽兩女中年長一些的喊道：「楊斌！」而年幼一些的則叫道：「斌哥！」

    楊斌見躲不過去，只能回過頭來，神情有些尷尬，正想和她們打招呼，一旁的郁倩倩卻搶先開口道：「蕊蕊姐，好久不見，你好啊！旁邊的是你朋友嗎？」

    葉蕊蕊不知何故，對郁倩倩的話恍若未聞，只是一臉怒容地盯著楊斌，似乎要撲上去把他一口撕碎。而旁邊的女孩則一臉擔憂地用力拉了拉她的衣角，才將她怒氣中清醒過來，勉強擠出一點笑容，向郁倩倩招呼道：「原來是倩倩啊！好久不見，最近可好？這個是我的妹妹，葉茜茜。」

    楊斌在一旁聽著，心中直罵老天爺作弄自己，葉蕊蕊和葉茜茜竟然真的是兩姐妹，這真是最糟糕的情況。從葉蕊蕊彷彿要吃人的表情和葉茜茜投向自己的幽怨的眼神看，恐怕自己和葉茜茜的關係早就讓葉蕊蕊知道了，不然她怎麼會這樣怒火中燒？不過楊斌還是有些心存僥倖，暗暗祈禱葉茜茜不會將自己的醜事告訴姐姐。

    而剛剛還圍著兩姐妹大獻慇勤的章鈞等人，則被幾人之間的氣氛弄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有一點他們是知道的，那就是這兩個美女認識楊斌，而且關係還不淺，不由得心中哀歎：「好不容易來了兩個美女，怎麼又是楊斌認識的？」所幸楊斌已經有郁倩倩了，不可能再和他們競爭，讓他們心裡安慰了不少。

    直到出發前，葉蕊蕊都一直用憤怒的眼神看著楊斌，楊斌幾次想和她搭訕以試探她對自己和葉茜茜之間的事情知道多少，但都被她冷冷地頂了回去。倒是葉茜茜，看著他的時候眼睛裡水汪汪的，飽含春情，顯是很想和楊斌再續「前緣」。不過礙於姐姐在場，加上楊斌身邊有郁倩倩在，倒也不敢上前搭話。

    就在這有些詭異的氣氛中，一行人準時出發，往錫城西面與常州武進交界的閭江方向而去。

    由於是晚上，路上車輛不多，到達太湖邊上的十八灣後更是連個人影也看不到，所以楊斌和郁倩倩使開全力，兩腳瞪的飛快，像箭一般的甩開眾人衝了出去。

    倒是章鈞等人，今天一點加速的慾望也沒有，老老實實地跟著大隊慢吞吞的——相對於楊斌和郁倩倩的速度——老老實實地騎在後面。

    因為不需要顧忌眾人的眼光，楊斌和郁倩倩更是把速度提到了極致。雖然沒有動用內力，但經過長期高強度體能訓練和真氣溫養的肌肉所發揮出來的爆發力與持久力又豈是常人可能比擬的？若非是怕車架與車鏈吃不消，兩人都能騎出法拉利的速度來。

    不過楊斌的功力畢竟比郁倩倩深厚得多，騎行到終點——閭江的吳王大酒店——的時候，楊斌連汗都沒流，郁倩倩已經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了。

    由於已是12月，天氣變冷，所以兩人早已換上了適合冬季騎行的抓絨長袖騎行服，不過這樣一來，騎行服的排汗性能就大大下降了，加上閭江就在太湖邊上，潮濕的身體被冰冷的湖風一吹，很容易著涼感冒，楊斌忙運真氣於手掌，幫她把身上的汗水快速蒸乾。

    郁倩倩此時也已練成先天真氣，達到寒暑不侵的境界，這點小小的寒冷對她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但楊斌的細心體貼依然讓她感到心裡甜蜜蜜的，一張俏臉變得有些潮紅，不自禁地倒在楊斌懷裡，享受他的溫暖。

    此情此情，讓後來到達的章鈞等人心中艷羨不已。而葉蕊蕊兩姐妹的神情則更加精彩，姐姐葉蕊蕊冷著張臉，嘴角吊著一絲嘲諷，而作為妹妹的葉茜茜則一臉失落，暗自神傷。

    待眾人喝了幾口水，楊斌向章鈞問道：「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慢？我們都在這裡等了好久了！」

    章鈞笑嘻嘻地回答道：「今天有新人加入嘛！總要照顧一些！」

    楊斌卻沒上他的當，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的謊言：「恐怕是看上人家美眉了吧？想著路上多相處一會兒以便製造機會，是不是？看上哪個了？姐姐還是妹妹？」

    章鈞聞言，忙壓低聲音說道：「小聲點，別讓人家聽見！」

    看著他那驚恐的樣子，楊斌心中大樂，小心地指了指兩姐妹，說道：「別怕，她們離得遠，聽不見！」

    楊斌又說：「喜歡就追啊！縮手縮腳的，小心讓別人拔了頭籌。實話告訴我，看上哪個了？

    章鈞扭捏了半天，才小聲說道：「妹妹！」

    楊斌頓時樂不起來了。他原本以為章鈞喜歡上的是姐姐葉蕊蕊，畢竟兩人年紀差不多，但他萬萬想不到章鈞喜歡的卻是年紀比他小好些的葉茜茜。

    楊斌倒不是因為章鈞喜歡上葉茜茜而生氣，相反，是為他哀歎。說實話，楊斌和葉茜茜之間只是炮友的關係，楊斌當初是孤家寡人，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難免需要找些女人來洩洩火。他又不想找妓女，那麼，像葉茜茜這樣的小太妹也就成了最佳人選。因此，楊斌只把葉茜茜當成是洩慾的工具，你情我願，完事就散，根本沒有半點感情。

    但是眼前的章鈞卻不一樣。幾個月相處下來，楊斌對他還算瞭解，是一個比較單純的大男孩。喜歡上葉茜茜這樣社會關係複雜的女孩，絕不是他的幸事。參加了這麼多次的騎行，楊斌已經把他看做是自己的夥伴，實在不想讓他受到傷害。

    「她比你小好幾歲，據我所知，還在上高中，你就不怕別人說你老牛吃嫩草？」楊斌半開玩笑地小心試探道。

    章鈞被他的言語逗得一樂，但隨即又隱約顯露出一絲緬懷之色，說道：「我對這種學生妹最沒抵抗力了！楊斌，你和她認識，給我介紹介紹啊！」

    看他那樣子，楊斌不說話了。章鈞的事情他曾經說過。據說，章鈞在上初中時，就喜歡過一個女生，從初中一路追到高中畢業，直到那個女生考入大學離開錫城，章鈞都沒有放棄過。章鈞成績不怎麼好，所以高中一畢業就進了「鐵驢單騎」打工，一方面是因為愛好，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工作時間靈活，有時間能做自己的事情。那個女生在大學期間，章鈞每逢有空，必去學校看她。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女生從沒給章鈞好臉色看，把章鈞鬱悶得不行。直到這個女生結婚，章鈞才放棄了對她得追求，此後再也沒有人見過他找女朋友。

    也許是葉茜茜今日的清純打扮，又喚醒了章鈞對過往學生時代那段愛戀的回憶，讓他重新燃起了對愛情的嚮往，才會表現得如此急切。

    思忖了一會兒，楊斌對章鈞說道：「章鈞，做兄弟的勸告你一句，你可別怪我。如果你想要追的是葉茜茜的話，我勸你最好打消掉這個主意。」

    章鈞愕然，驚問道：「為什麼？」

    「因為她不適合你。」楊斌說道，「據我所知，這個葉茜茜是個小太妹，社會關係很複雜。」

    章鈞聞言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的確，今天的葉茜茜與以往的打扮大不相同，沒有再打扮得妖裡妖氣，一臉清純，活脫脫一個青春美少女得樣子，只要知道她的往事，任誰也不會把她與小太妹聯繫在一起。

    見章鈞不肯相信，楊斌加了一把火，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她曾經是我的炮友，你信嗎？」

    這話剛說完，楊斌只覺腰間一疼，卻是郁倩倩聽到了他說的話，伸手掐了他一把。楊斌忙轉頭安慰醋意大發的郁倩倩，說道：「那是以前的事了，我和你好上後，再也沒有在外面鬼混過。真的！我發誓！」

    且不提楊斌向著郁倩倩賭咒發誓，那章鈞被楊斌輕輕一句話打擊得頭腦一片混亂。一半是震驚於葉茜茜的真面目，另一半則是被楊斌敢於當著女友的面說出此事感到不可思議。

    「這他媽都是什麼人啊？」章鈞心想。	

第五十一章 野合

    為了逃避可能出現的尷尬場面，休息時間還未結束，楊斌就和眾人打了聲招呼，拉著郁倩倩飛也般地騎車逃離了。

    自行車過了十八彎，來到梅園。此處往北，便是往錫城師範學院而去；往南，便是往位於新體育中心的「鐵驢單騎」而去。以往每次在這裡，楊斌和郁倩倩都會停下來等待眾人，然後才分道揚鑣。但今時不同往日，楊斌巴不得不和他們再次見面，停都沒停，直接便轉彎往學校方向而去。

    也許是因為光顧著逃跑，沒有控制好腳下的力量，才轉彎過了梅園沒有一會兒，就聽「卡嚓」一聲，楊斌的自行車車鏈斷成了好幾截。猝不及防下，楊斌腳下突然蹬空，身子一歪，差點連人帶車摔在地上，幸好他反應敏捷，身子扭動幾下，便有恢復了平衡。

    下車查看，楊斌發現車鏈已經斷得無法再修復了，只能對著也下了車的郁倩倩苦笑道：「看來今天只能把車推回去了。」

    郁倩倩沒好氣地翻了翻俏目，啐道：「活該！誰讓你做壞事了？！」

    很顯然，郁倩倩對楊斌和葉茜茜的關係耿耿於懷，醋勁大發。

    楊斌也覺得自己剛才和章均的那番談話有些過分了。雖然郁倩倩曾經說過不計較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但那也只是說說而已。她心底知道是一回事，自己承認又是另外一回事。現在當著她的面承認自己和另一個女孩有染，這不是找抽嗎？

    心中有些後悔，楊斌腆著臉上前把正醋意大發的郁倩倩抱住，柔聲說道：「別吃醋嘛！這不都是和你在一起以前的事情了嗎？自從和你在一起以後，我可從未在外面和別的女人有過關係。」

    郁倩倩想要從他懷裡掙扎出來，但卻怎能抵得過楊斌的力氣？被他兩條胳膊如鐵環般死死捆住，動彈不得。如此一來，郁倩倩心裡更是難受，氣悶之下，心中大恨，索性拉開楊斌騎行服拉鏈，張嘴朝他裸露的胸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的一聲慘叫從楊斌口中衝了出來。他以為郁倩倩只是想小小地發洩一下，卻沒想到郁倩倩下嘴這麼狠，一股劇痛從他胸口傳來，痛得他直想跳腳。可是一塊肉還在郁倩倩嘴裡，身子一動，牽動傷口，讓他更是疼痛。因為怕弄傷郁倩倩，楊斌不敢運功抵抗，只能忍著劇痛，任憑冷汗從額頭一條一條地往下流，口中不斷哼哼著。

    將心頭的恨意發洩殆盡，郁倩倩才鬆口。她這時才注意到自己一張小嘴的破壞力有多大。只見楊斌左乳被一圈深深的牙印包圍著，傷口皮肉都往外翻了出來，一股股鮮血直往外冒。看到楊斌的慘狀，郁倩倩心裡很是後悔，忙上前給他止血，埋怨道：「你是死人啊？！剛才怎麼不運功抵抗啊？！」

    楊斌抓住她往自己胸膛伸過來的小手，沉聲說道：「你不要碰我！」

    郁倩倩聞言一驚，以為楊斌因傷發怒，不想她再碰他，急得眼睛發紅，幾乎要哭出來。正在慌亂之際，楊斌卻順勢把她重新拉回懷裡，緊緊抱住她說道：「就讓它這樣去吧！我要讓這個傷疤有用留著，提醒我以後不能再花心了。」

    郁倩倩見楊斌不生氣，鬆了口氣，心中也為他的話語感動。回過頭來想想，自己剛才也有些反應過度了。楊斌都不計較自己以前的事情，自己幹嘛要對他以前的事情這麼在意呢？畢竟他有過多少女人，都是兩人開始交往之前的事情了。現在他選擇的既然是自己，那自己就要珍稀眼前的日子，計較這麼多，一點益處都沒有。只要兩人以後好好珍稀對方，才是愛情長久的唯一法寶。

    想到這裡，郁倩倩低聲說道：「對不起！」

    楊斌捋了捋她柔順的頭髮，笑道：「道歉幹什麼？你一直在等我，我卻始終沒有勇氣向你表白，整天在外面胡混。該道歉的是我。」

    郁倩倩沒有說話，只是把臉更深的埋入了楊斌的胸膛之中。兩人就這樣坐在漆黑的馬路旁互相擁著，久久不語，身邊只有裝在自行車上的兩盞車頭燈發出雪亮的光柱，將前方一小片地方照亮。經過這一小小波折，兩人都感覺彼此的心靈更接近了。

    也許是想要將彼此的心貼得更緊一些，楊斌不由自主地收緊了雙臂，似乎要把郁倩倩揉進自己的胸膛一般。

    郁倩倩被他勒得氣悶，嗔怪道：「你想要憋死我啊？！」

    楊斌怪笑道：「嘿嘿嘿！誰讓你剛才咬我了？！我要報復！」

    說完，一把拉開郁倩倩的騎行服，將她的玉峰一口含在了嘴裡狠命吮咂。

    郁倩倩被楊斌突襲嚇得花容失色，驚叫道：「死鬼！快放開我！小心有人看到！」

    楊斌此時心火正盛，那管這些？況且這荒郊野外的，別說人了，連鬼都看不到一個。很快，就將郁倩倩脫得赤條條的。

    郁倩倩先前還在反抗，待身上最後一絲遮羞物都被楊斌撤去，才縮在楊斌懷裡，不敢有絲毫動彈，口中直說：「別！別在這裡！去樹林子裡面！」

    楊斌一手抱著郁倩倩，一手提起兩輛自行車，頭也不回地鑽入了馬路旁的樹林裡去了。

    找了塊平整的地方，楊斌將自行車往旁邊一丟，空手運氣往地上一揮，便將地上的雜物掃到了一邊。

    在這一路過來的時候，楊斌抱住郁倩倩的手也沒閒著，不斷在她身上各敏感部位遊走，將郁倩倩挑逗得媚眼如絲，慾火高漲。

    見楊斌做好了準備工作，郁倩倩如一條蛇一般地纏了上來，也迅速地將楊斌身上的衣物脫得一乾二淨。

    也許是第一次在野外交合，幕天席地的感覺讓兩人在性愛中野性勃發。就連平日比較保守、羞澀的郁倩倩，也放開了矜持，全力施展，爆發了一股不死不休的氣勢。

    兩人都是功力高深之輩，一旦擺脫顧忌，那持久力豈是常人能夠比擬？一場盤腸大戰直到東方既白，才宣告結束。

    說來也怪，一夜的激烈運動似乎沒有消耗掉兩人一絲力氣，楊斌和郁倩倩只覺神清氣爽，功力更上三分。尤其是兩人的思維，似乎比以前變得更為敏捷，很多已經遺忘的事情與畫面，都在腦海裡纖毫畢現。楊斌暗運補天訣，查看自己的元神，卻發現藏在識海深處的元神比昨晚之前壯大了很多。將這個結果告訴郁倩倩，郁倩倩探查了一番，果然也是如此。

    兩人又驚又喜，研究了半天，才算揭開了謎題。原來這補天訣與水雲訣雖然在表面上是通過陰陽交合的方式調理合修男女體內真氣，起到交濟龍虎，提高修為的作用。但在本質上，這兩篇功法卻吸收了某些類似密宗歡喜禪的理念，講究精、氣、神三者在交合中完全交融，在快感中體悟極樂，同時提高性（元神）命（肉身）的修煉水平。因此，在修煉中合修男女有性無愛、過分沉溺於肉慾、為了肉慾而肉慾的修煉心法是落了下乘了。楊斌和郁倩倩在以前的交合中，過分看中這功法調理陰陽的作用，而沒有覺察出每次做愛後，功法在培養元神上的微妙作用，因此他們兩人以前的做愛，相當程度上是在慾望的驅使下才做的，而非是純粹的情的驅使。而這一次，楊斌和郁倩倩若非機緣巧合，恰巧做到了至情而性，恐怕也難以窺見這玄奧境界。

    弄清楚原因後，郁倩倩有些害羞地問楊斌：「難道咱們以後都要感情積澱到一定程度才能做愛？」

    楊斌撫弄著她的雙峰，笑道：「傻瓜！咱們平時做愛的時候對元神也能起到溫養的作用，不過沒有這一次效果來得顯著罷了。再說了，這種機緣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果以後一輩子也等不到這樣的機緣怎麼辦？難道一輩子不做愛？讓你守活寡？」

    郁倩倩又氣又羞，啐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你才一輩子做鰥夫呢！」

    楊斌把她摟在懷裡，淫笑道：「咱們既不做寡婦，也不做鰥夫，要做就做一對姦夫淫婦！」

    說完，又把郁倩倩按在地上發洩了一通。

    待到兩人回到學校，時間早已過了七點。武術社團早上跑山的社員正好回到了學校，見兩人推著車走進校門，頓時便有人起哄道：「社長！我們一天不跑山，就要被你趕出社團，那你自己今天怎麼沒有來？是不是也應該受罰啊？！」

    其餘人聽了此話，也紛紛表示贊同，叫嚷著要讓楊斌自我處罰，以肅社團綱紀。

    儘管知道他們只是在開玩笑，但楊斌依然把臉一板，揮舞著一隻拳頭，裝模作樣地喝道：「剛才那個兔崽子在起哄？看老子不收拾你？沒看見我的自行車壞了？！」

    一群人和楊斌在一個社團相處了兩個多月，對他的脾氣非常瞭解，知道他只是在裝模作樣，不是真的發怒，但也不願意繼續招惹他，免得將他真的激怒，便作鳥獸散，帶著歡聲笑語紛紛離開。	

第五十二章 走火

    這一天下午，楊斌沒有去上課，而是推著自行車去了「鐵驢單騎」，找人給他修車。

    看見他那自行車車鏈的慘狀，店內專門負責修配自行車的小張很是驚奇，說道：「斌哥，我修了這麼多自行車，還沒見過車鏈斷成這樣的。你的腿是怎麼長的？不會比大象還要有力氣吧？」

    說著，還用手去摸楊斌的大腿肌肉。

    楊斌被他的動作嚇得一陣哆嗦，飛快地把他的賊手打掉，罵道：「別扯淡！快給我換一根鏈條！」

    小張捂著被打的手，痛得齜牙咧嘴，說道：「斌哥！和你開個玩笑，至於下這麼重的毒手嗎？你看我這手，都腫了！」

    周圍其它店員哈哈大笑，說道：「活該！誰讓你手腳不規矩了？」

    「我只是好奇罷了，你們以為我是GａY啊？」小張有些憤怒地回應道。

    接著，他又對楊斌正色道：「斌哥。你的體力太過於強悍了，這輛自行車都被你摧殘得不能騎了。你看，才幾個月啊！車架都壞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手指指向車架斜梁與牙盤轉軸套筒之間的焊接處。楊斌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果然那裡已經出現了一條小小的裂痕，如果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這條裂痕很危險啊！」小張說道，「如果在騎行中裂開，那整個車架就會散掉，會出人命的。」

    楊斌悚然，問道：「連這麼牢固的車架都產生裂縫了，那我該怎麼辦？」

    小張聳聳肩，說道：「肯定要換好一些的，普通的車架的材料和工藝都不好，看著結實，其實使用壽命並不長。」

    楊斌對此倒是很無所謂，無論什麼車架，對他都沒什麼太大的影響，只要結實耐用就好。於是，楊斌問道：「那什麼材料的車架最結實。」

    小張隨口說道：「那當然是鈦合金的。」

    楊斌聞言，毫不猶豫地說道：「那就給我和我女友各配一輛全鈦合金的山地車，全用最好的貨。另外給我裝上前後行李架，適合長途騎行的。」

    小張驚愕了，他不過口頭上說說而已，卻沒想到楊斌財大氣粗，直接就要下了訂單。他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楊……斌哥……如果整輛車都是由頂級鈦合金零件裝……裝的話，那要……那要十……十幾萬一輛啊！」

    楊斌手一揮，說道：「這點小錢我還沒放在眼裡，你給我裝就是。」

    小張說道：「這個事情我沒法作主，我去叫店長過來。」

    說完，匆忙衝上二樓辦公室去了。

    不一會兒功夫，鐵驢單騎的店長老劉帶著章均等人，跟著小張從二樓衝了下來。

    老劉雖然是店長，但他比較喜歡玩登山、穿越之類的驢友活動，因此平日間只是管著店內戶外裝備這一塊的生意，歷次騎行也很少參加，與楊斌只是點頭之交，遠不如章均等人與楊斌的關係密切。但這次楊斌突然拿出二十多萬的訂單，頓時也將他給驚動了，下樓一看到楊斌，就匆忙問道：「老楊！聽小劉說你要買兩輛十幾萬的全鈦合金自行車，是真的嗎？」

    楊斌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說道：「是啊！怎麼？怕我拿不出錢來？」

    「怎麼會呢？」老劉訕訕說道，「不過店裡的貨不全，需要向廠家訂貨，你要買的話需要出十萬塊錢的定金。」

    楊斌很爽快，說道：「這好辦，等我一會兒，我去銀行拿錢給你。」

    很快，楊斌就從銀行回來，交了定金，說明對車輛的具體要求，便告辭了。

    因為楊斌這筆生意太大，老劉額外給了些優惠，不僅新車上的碼表、安全燈等附件全部免費，還免費給楊斌那輛「老車」換了一個新的鋁合金車架並配上了車鏈。

    臨走前，楊斌和章均打了聲招呼，不過他卻沒有回應，臉色似乎不是很好。楊斌也未在意，推了車就走人。

    騎著幾乎和新車沒什麼兩樣的「老車」，楊斌一路風馳電掣，往學校而去。

    但騎到半途，一輛掛著警牌的桑塔納突然從後面超過楊斌，方向一橫，攔在了楊斌車前。

    楊斌急忙剎車，巨大的慣性使他差點被從車上甩出去。

    正想破口大罵，卻見桑塔納的駕駛座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警服麗人，這不是葉蕊蕊是誰？

    楊斌艱難地將已經衝到喉嚨口的髒話硬生生地嚥了下去，擠出一個很是燦爛的笑容，說道：「葉警官好啊！突然攔在我面前什麼事？差點把我嚇死。」

    葉蕊蕊鐵青著臉，說道：「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怕什麼？」

    楊斌心說這娘們來者不善，臉上的笑容卻更見燦爛，回答道：「葉警官，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好好地在騎車，你突然把車橫在我前面。若不是我反應快，恐怕就要出交通事故了。不知道到底是誰做了虧心事呢？」

    葉蕊蕊不理會他的油嘴滑舌，沉聲命令道：「上車！」

    楊斌愕然，不知道她想要幹什麼。見他沒有反應，葉蕊蕊又指著桑塔納重複了一遍：「上車！」

    楊斌拍拍座下的自行車，笑道：「葉警官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裡說嗎？上車幹什麼？我的自行車沒地方放啊！」

    葉蕊蕊當警察以來，從來就沒有遇見過有人拒絕她的情況，心中對楊斌的恨意不禁更盛，但現在又不是要拘捕他，她的確沒有理由強迫他上車。只能轉身把後備箱打開，說道：「上車。有事情要問你。自行車放這裡面。」

    楊斌見再不上車這女人似乎要發飆的樣子，只好按她的吩咐辦。但在上車前，他又心中一動，給郁倩倩打了個電話，說道：「倩倩。我的車修好了，本來打算回來的。不夠半路上遇上葉警官。……對！就是葉蕊蕊，她開著一輛牌照為『警123456』的藍色桑塔納把我攔了下來，讓我跟她走。……我把這個事情和你匯報一下，萬一我很晚回來，你可別以為我出去鬼混了啊！對了！如果我明天早上還沒回來，你可要趕緊報警啊！……嗯！就這樣！我掛了！」

    葉蕊蕊在旁邊聽著，差點氣炸了肺，心說：「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隨便在街上拉男人的蕩婦？還是草芥人命的綁匪？今天不給你好看，我就不叫葉蕊蕊！」

    也許是心中怨念使然，待楊斌上車後，還未等他坐好，葉蕊蕊便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桑塔納像匹脫韁的野馬一樣，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嗖」的在馬路上飛馳起來。

    楊斌被葉蕊蕊瘋狂的駕駛嚇了一跳，對葉蕊蕊叫道：「葉警官！你超速了！慢一點！」

    但葉蕊蕊卻不管不顧，一路上橫衝直撞，直到太湖邊一個僻靜無人之處才停了下來。

    楊斌剛把懸著的心放下，正想罵她發什麼神經，卻見葉蕊蕊從懷裡掏出一把槍，指著他，說道：「下車！」

    楊斌嚇了一跳，忙從車上下來，高舉雙手，說道：「葉警官！有話好好說，別衝動！」

    葉蕊蕊卻是一臉憤怒，罵道：「好好說？你佔我便宜不算，還壞了我妹妹清白，你讓我怎麼好好說？」

    楊斌急忙說道：「誤會！這都是誤會！你聽我好好解釋！」

    「解釋什麼？」葉蕊蕊的情緒很激動，「解釋你如何誘騙一個未成年少女上床？」

    楊斌臉色蒼白，一副嚇壞了的樣子，但暗地裡卻偷偷將一塊石頭踢到了腳邊，準備情況一旦失控，就用盡全力將石頭踢向葉蕊蕊，將她狙殺。

    為了防止葉蕊蕊將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腳邊，楊斌口中亂嚷道：「葉警官！我和你妹妹上床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不存在什麼誘騙啊！不信的話你可以讓你妹妹來和我對質啊！」

    他不說這話還好，聽了這話葉蕊蕊更加憤恨，罵道：「你不要臉！你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女孩上床，不是誘騙是什麼？」

    楊斌卻叫嚷道：「我雖然比你妹妹高兩屆，但我還沒滿十八週歲，不算大男人啊！不信的話，你可以查我的身份證！」

    葉蕊蕊被他的話弄得氣息一滯，差點沒氣暈過去，罵道：「就算你沒滿十八歲又怎麼樣？你壞我妹妹清白！你就該死！

    楊斌此時有了應對手段，心中已經不再慌亂，也不再把葉蕊蕊手中的槍當回事，說道：「葉警官！麻煩你搞清楚！當初是你妹妹主動來搭上我的！和我上床的時候，她早不是處女了！憑什麼說我壞她清白？冤有頭債有主，你平白無故說我壞他清白，小心我告你誹謗！要我說，你妹妹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你要找我算賬之前，麻煩你先把你妹妹管教好！」

    葉蕊蕊沒想到楊斌面對槍口不僅不怕，居然還說出這麼一番不要臉的話，頓時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舉槍便要射擊。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不遠處傳來了一聲驚呼，一對男女突然出現在現場，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瑟瑟發抖。

    楊斌趁葉蕊蕊的注意力被這對男女分散的大好時機，腳下的石頭猛地飛向了葉蕊蕊持槍的右手。

    就聽「砰」的一聲，在葉蕊蕊的慘叫聲中，槍走火了！	

第五十三章 線人

    楊斌在槍響一剎那就跳到了一邊，子彈並未命中他，只是打中了他身後一顆大樹。

    而葉蕊蕊則被石頭擊倒在地上，抱著右手哀號，她的手腕被打斷了。

    楊斌雖然沒有受傷，但心中著實憤怒，眼前這女人太過於大膽，一點小事就要開槍殺人，這還算是一個人民警察嗎？

    楊斌絲毫沒有想到自己之前的言行對葉蕊蕊造成了多大的刺激，心中只想報復，衝上前去，一腳將掉在地上的手槍踢到了遠處，並將倒在地上的葉蕊蕊提了起來。毫不客氣地將她身上摸了個遍，確保她身上沒有其它危險器具後，又用她自己的手銬，將她雙手反扣在車門上。

    楊斌粗暴的動作讓本已受傷的葉蕊蕊疼得一陣慘叫。看著葉蕊蕊掛滿鼻涕眼淚，被痛苦折磨得扭曲的俏臉，楊斌沒有一絲憐香惜玉之情，嘲笑道：「葉警官！這下你沒辦法隨便開槍了吧？」

    葉蕊蕊忍著劇痛，罵道：「楊斌！快把我放開！小心我告你襲警！」

    楊斌冷笑道：「葉蕊蕊，你身為警察，知法犯法，開槍想要謀殺我。現在卻又反咬一口，說我襲警？你顛倒黑白的本事還真不小啊！」

    葉蕊蕊也冷笑道：「那你報警試試看，看別人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你？」

    「那邊不正好有兩個人證嗎？我想，作為有正義感的公民，絕不會幫著黑心警察做偽證吧？」楊斌指了指兩個意外闖入現場的男女說道。

    那對男女被槍聲嚇得呆若木雞，站在現場不知所措，聽到楊斌說到他們，頭腦才恢復清醒，異口同聲地哀求說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放過我們吧！」

    聽到此言，葉蕊蕊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彷彿在嘲笑楊斌把希望都放在這兩個人身上是多麼愚蠢。

    看到葉蕊蕊的神色，楊斌詭異地笑道：「你認為他們不可能配合我，是嗎？」

    葉蕊蕊沒有說話，臉上依然是一副嘲諷的表情。楊斌不以為意，只是說了句：「走著瞧！」便徑直向兩人走去。

    那對男女看到楊斌向他們走來，第一個反應便是要轉身逃跑，但楊斌早有防備，一見兩人的動作，眼眸中寒光一閃，投射出一股龐大的威勢，籠罩在他們身上。

    那兩個男女不過是普通人，在目睹一樁謀殺未遂的案件時，就已經嚇得魂飛魄散，此時全身被楊斌強大的威勢籠罩，更是如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樣，神志為之奪，癱軟在地上，興不起一絲反抗的意志。

    楊斌走到兩人面前，蹲下身來，看著滿面驚恐的兩人，微微一笑。這一笑蘊含了楊斌強大的精神力量，有著滌蕩人心的作用，使得兩人不由自主地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笑容上，頓時忘記了內心的恐懼。

    楊斌暗自施展著催眠術，問道：「你們是誰？什麼時候到這裡來的？」

    那對男女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神智已經被控制的事實，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們是附近的居民，來這裡有好一會兒了。」

    楊斌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心說省掉了我老大的功夫，又問：「那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回答這個問題時，那對男女有些不好意思，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道：「……偷情……」

    楊斌感到有些意思，加大了催眠力度，又問：「你們是夫妻嗎？為什麼到這裡來偷情？」

    那男子有些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在楊斌的精神威壓下，還是不由自主地回答道：「我們不是夫妻，我是這附近妙山村的村支書。她是我的小姨子……」

    女子在催眠的作用下，也不得不老實地點了點頭。

    楊斌問清楚兩人的姓名、住址，得到想要的回答後，再次將催眠術提升到極致，徹底控制了他們的神智。他悄悄在他們耳邊說了好些話，就見他倆臉上的恐懼慢慢退去，逐漸露出一副堅定的表情，不停地點頭表示明白，待到楊斌說話，兩人更是無比堅定地同聲說道：「我們明白了！我們絕不會讓一個草菅人命的壞警察逍遙法外的！」

    葉蕊蕊一直在不遠處注意著三人的言行。在她想來，兩個平頭百姓的證詞不可能對她造成威脅，只要到時候以警察的身份稍加恐嚇，他們就會乖乖地調轉矛頭為自己辯護，使楊斌陷入百口莫辯的境地。因此，當楊斌走向兩人時，她只是冷冷地看著，沒有說任何話。

    可當楊斌在他們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之後，那兩人的反應卻讓她大吃一驚。他們眼中原本的驚惶漸漸消失了，露出的是一副無比堅定的神情，而在偶然投向她的眼神中，葉蕊蕊甚至看到了一股莫名而濃烈的仇恨。

    「發生了什麼事？！」葉蕊蕊驚惶起來，心中大叫道。

    就見楊斌邪笑著走了過來，對她說道：「葉警官，想不想聽聽現場證人的證詞？」

    葉蕊蕊知道情況不妙，但還是抱著僥倖心理，想要聽聽兩人會說什麼，企圖從中找出漏洞，使楊斌的圖謀不能得逞。

    楊斌見她默然，便向兩人招手道：「你們過來，給葉警官說說，你們剛才看到和聽到了什麼！」

    男女二人走來過來，說道：「我們剛才在草叢裡休息，聽到外面有汽車開進來的聲音，然後就聽到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的爭吵聲。我們就悄悄地躲在一邊偷看。這個葉警官說你和她妹妹上過床，要你負責。她要求你和你現在的女朋友分手，然後和她妹妹在一起。你不願意，她就拔出槍來威脅你，說你如果不同意的的話就打死你。我們看見要鬧出人命了，嚇得叫了起來，這個葉警官的注意力被我們吸引，你就趁機打斷了她的手，把她給制服了。就這樣！」

    葉蕊蕊越聽越是憤怒，待到最後，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你們撒謊！你們和他竄供！」

    楊斌笑道：「葉警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這兩位和我非親非故，憑什麼和我竄供？你看他們像是撒謊的樣子嗎？」

    葉蕊蕊狠狠地盯著兩個證人，她學過犯罪心理學，自然知道如何從一個人細微的表情動作分辨他是否在撒謊。但她的努力注定使徒勞無功的，兩個證人的記憶早就被楊斌篡改，並被下了無論如何要為楊斌辯護的暗示，他們的神情又怎麼會有破綻呢？

    葉蕊蕊絕望了，作為一個警察，卻持槍射擊一個普通人，這在任何時候都是重大事件，一旦楊斌報警，哪怕她父親權力再大，也保不了她，就算不坐牢，她的警察生涯也將宣告結束。

    葉蕊蕊感到了後悔，後悔自己一時衝動拔槍指著楊斌。同時，一種深深的恐懼籠罩在了她的心頭，一方面是出於對前途的擔憂，但更多的是對楊斌鬼神莫測的手段的畏懼。

    「你想怎麼樣？」葉蕊蕊怯怯地問道。她雖然是個警察，但說到底，她只是一個溫室裡的花朵。藉著父親的蔭護，她從小就順風順水。警校畢業後，周圍人更是因為她父親的關係，對她百般遷就。這一切，造成了她多少有些目中無人、肆意妄為的性格。但自從遇到一個不能用常理來形容的楊斌後，她便處處吃癟。打架打不過，還被他佔便宜。更在無意中得知妹妹曾經和這個人上過床，這讓她對楊斌憤怒達到了極點，才一時衝動便做下了錯事。做錯事倒也不要緊，卻偏偏被楊斌用詭異的方法捏住了把柄，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後悔、絕望、恐懼打亂了她原本聰明的腦袋，讓她根本無法深入、全面的思考，一心只想逃避自己可能要承擔的罪責。

    楊斌笑道：「那就要看你了。你想要我報警嗎？」

    葉蕊蕊急忙道：「不要報警！」

    楊斌的笑容更盛了，說道：「不要我報警，也好辦。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葉蕊蕊頓時想到了別的地方去了，身子一縮，膝蓋蜷縮到了胸口，怯怯地說道：「這……這個不行！」

    楊斌哂笑道：「你以為我要你做什麼？你這種身材我還不希罕呢！」

    葉蕊蕊聞言，鬆了口氣，但又有些莫名的憤怒，語氣僵硬地問道：「那你想要我做什麼？」

    楊斌說道：「我要你成為我在警局的線人，在我需要的時候，向我提供情報！」

    葉蕊蕊聞言，驚問道：「你要我做臥底？為什麼？」

    「你需要知道為什麼。」楊斌說道，「你只要知道，你如果不答應的話，我會立刻報警。到時候，你的前途，也就完了。」

    葉蕊蕊心想：「暫時答應他也無妨，只要時候銷毀所有證據，他也拿我沒辦法。」

    正想先答應下來，楊斌卻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說道：「口說無憑，你要立下字據！」

    葉蕊蕊罵道：「我手都斷了，還能立屁個字據？！」

    楊斌伸出右手食指，左右搖了搖，嘖嘖道：「不要說髒話。美女說髒話會變仇的。至於你的斷手，我自有辦法。」

    說罷，楊斌走上前去，三兩下工夫，就將葉蕊蕊的短骨扶正。葉蕊蕊先是覺得一陣劇痛，痛得慘叫起來，但藉著又感到傷處一陣酥麻，右手就恢復如初了。

    就在葉蕊蕊驚奇的時候，楊斌說道：「你的手暫時恢復了行動能力，但只能維持三個小時。抓緊時間，把字據寫好。」

    葉蕊蕊無奈，只能從車內找出紙筆，按照楊斌口述，寫下了今日槍擊事件的經過，並保證今後為楊斌做線人，提供情報。

    看著葉蕊蕊在字據落款處簽好字，楊斌一把抓過字據，笑道：「葉警官，以後還要請你多多費心了！」

    葉蕊蕊灰白著臉，默然不語。	

第五十四章 無間道

    楊斌又讓兩個證人過來，讓他們分別寫下了一份證詞，便揮手讓他們離開了。

    儘管這兩個證人對楊斌言聽計從的表現很讓人驚異，但葉蕊蕊此時已經萬念俱灰，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看著葉蕊蕊一臉死灰的模樣，楊斌覺得任她這樣下去不會給自己帶來任何好處，萬一讓別人看出了異常，反而可能給自己帶來麻煩。

    思忖了一會兒，楊斌走到葉蕊蕊身邊，伸手拍拍她的臉頰，說道：「葉警官，想不想知道一個秘密？」

    葉蕊蕊抬起頭來，眼神茫然地看著楊斌。

    楊斌把嘴湊到她的耳邊，輕輕說道：「你知道知道你們刑警隊的任偉是怎麼爬到大隊長這個位置上來的？」

    葉蕊蕊不明白楊斌什麼意思，不假思索地說道：「當然是他工作能力強，屢破大案的緣故！」

    楊斌嗤笑道：「真的是這樣嗎？」

    葉蕊蕊心頭一震，心想：「難道這裡面有什麼秘密？」

    但她又立刻打斷了這個念頭。葉蕊蕊雖然不喜歡任偉對她的熱情追求，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她心裡，任偉一直是一個優秀的刑警隊長。他作為一個警察的能力和品質都是無可挑剔的。葉蕊蕊不願意按照楊斌的暗示再聯想下去，在她看來，楊斌就像是一個引誘人墮落的魔鬼，對他的話絲毫不能相信，否則就會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看著葉蕊蕊一臉不信的樣子，楊斌緩緩說道：「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麼刑警隊這麼多老刑警，竭盡全力，就是不能在短期內找到關鍵線索，偏偏讓任偉這樣一個剛從警校畢業沒多久的年輕警察捷足先登？他們不認真盡職嗎？他們經驗不豐富嗎？」

    楊斌低沉的言語中，蘊含著誘惑人心的魔力，葉蕊蕊的思維不知不覺地就在楊斌的誘導下向著他所希望的方向。內心被懷疑充斥的葉蕊蕊艱澀地問道：「他……他是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楊斌的嘴唇離葉蕊蕊的耳朵更近了，幾乎就是貼了上去，「和某個大佬合作，為他提供所需要的情報。而當遇到難解決的重案、大案時，這個大佬就會給任偉提供線索。鼠有鼠道，蛇有蛇道，有些事情，還是道上的人消息靈通，不是嗎？」

    楊斌口鼻中呼出的熱氣撫在葉蕊蕊的耳垂和脖頸上，但葉蕊蕊卻沒有感到絲毫的溫暖，她彷彿覺得有一條毒蛇在她脖頸上緩緩蠕動，一股徹骨的寒意讓她寒毛直豎，皮膚收縮，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

    「你……你想……讓我和他……一樣？」葉蕊蕊結結巴巴地問道，雖然沒有明說，但很顯然，她相信了楊斌的話。

    「為什麼不呢？」楊斌依然在她耳邊低語著，「這只是一樁交易，咱們雙方各取所需，不會影響到任何其他人。況且交易的內容只是情報而已，並不涉及金錢，只要你不蠢到把這件事公開宣揚，任誰也無法抓住咱們的把柄。想想看，通過合作，你能夠必別人更快地掌握案件的線索，比別人先一步抓住疑犯。幾個案件下來，你將得到警局上下地一致讚譽。你會成為比任偉更出色的明日之星。錫城警局好像好從來沒有一個女性局長，甚至沒有女性擔任刑警隊長的先例。而你，在我的幫助下，很可能會成為創造歷史的第一人。想像一下，在未來的某一天，當你攀上錫城警方的頭一把交椅的時候，手下指揮著幾萬警務人員，那將是何等的風光？」

    聽著耳邊楊斌的喃喃低語，葉蕊蕊的目光漸漸的迷離了，眼眸中漸漸冒出了名為野心的火光。

    楊斌的誘惑正巧打中了葉蕊蕊內心的隱穴。父親的權位雖然給葉蕊蕊帶來了生活上的錦衣玉食和人生經歷上的一帆風順，但在她的內心，其實也因此落下了一個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陰影。在警校時，她就查覺到周圍的教官對待她與對待別人不一樣；在工作後，領導對她也完全不像對其他下屬那般用命令式的口吻說話。葉蕊蕊知道，這一切都是由她父親的權位帶來的。她曾經為之滿足，但有時，她也會為之感到空虛和寂寞。無論別人誇她怎麼能幹，如何出色，她總會認為這一切都是看在她父親的面子上而獲得的。因此，葉蕊蕊的內心深處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的角落，其實非常迫切拜託父親的影響力，闖出一番自己的事業。

    楊斌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之下，竟會對葉蕊蕊的心靈造成如此大的衝擊，但從葉蕊蕊的表情，神態以及她逐漸粗重的呼吸與加快的血液循環等一系列生理反應，楊斌知道，她已經動心了。

    「如何？」楊斌問道。

    葉蕊蕊的精神逐漸清醒過來，她神色複雜地看著楊斌，沉默許久，堅定地說道：「成交！」

    楊斌笑了，他覺得自己終於控制住了葉蕊蕊，他很得意。但沒過一會兒，葉蕊蕊的一句話又將他的笑聲打回了肚子裡。

    葉蕊蕊冷冷地說道：「你的計劃的確很好，但我如何相信你有這個能力為我提供我所需要的情報呢？畢竟你只是個大學生，我無法相信你有這麼廣的情報網。這筆交易怎麼算都是我不合算。」

    楊斌沒想到葉蕊蕊轉眼之間冷靜下來，理清其中頭緒。他不由一愣，心想：「女人善變，果然不假！」

    其實楊斌知道任偉的事情也是一個巧合。前些日子因網吧開業的事情宴請各路大佬的時候，楊斌正巧在洗手間偷聽到了某位大佬和任偉的電話。那個大佬在整個通話過程中只是對著電話嗯嗯啊啊的哼哼，並未說其他話語。在他想來，電話聽筒的聲音是如此之低，旁人無論如何是不會知道他的通話內容的。但楊斌是什麼聽力？隔著好幾米，依然聽得清清楚楚。知道有利可圖的楊斌，趁著洗手間內沒有旁人，迅速將這個大佬制服，用催眠術掏出了全部真相，並讓他寫下了證詞。楊斌本來還想留著這個秘密以待日後他用，卻沒想到事隔不久，就在葉蕊蕊身上用到了。

    當然，這些楊斌是不會讓葉蕊蕊知道的，他冷笑道：「這個你就不需要擔心了。如果我沒有渠道，又怎麼可能知道任偉的秘密？！何況，你現在只能聽我的，難道不是嗎？」

    葉蕊蕊聞言，恨恨地瞪了楊斌一眼，不再說話。

    楊斌見她服軟，便笑道：「時間不早了，你趕緊去醫院看你的手了吧！再拖下去，恐怕你連車都開不成了。」

    葉蕊蕊彷彿認命般地點點頭，打開車門，準備離開。但就在車子發動的那一剎那，她又彷彿想到了什麼，向著楊斌問道：「能不能告訴我，和任偉交易的是誰？」

    楊斌玩味地看著她，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想知道呢！怎麼？想用任偉做墊腳石，好讓自己爬上去？」

    葉蕊蕊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楊斌，眼神中透出一股堅定。

    楊斌說道：「告訴你也無所謂。但我要奉勸你一句，任偉此人心狠手辣，為了自己的前途，他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之前，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廢話！我是警察，怎麼做不用你來教！」葉蕊蕊說道。

    楊斌一笑，在她耳邊輕輕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葉蕊蕊震驚道：「不可能！任偉當初還單槍匹馬地掃過他的場子，在他場子裡找到了大批毒品，害得他停業整頓了好久，還差點關進去。兩個人勢同水火，又怎麼可能合作？」

    「這是他們掩人耳目的手段。試想，兩人鬥得死去活來，旁人誰又會想到他們其實是合作夥伴呢？再說了，那個案子抓到的只是些零售毒品的散家，真正的貨源在哪裡？你們警方根本沒有查出來。」

    「難道就是他？」

    「沒錯。他只是停業整頓了一段時間，卻把販賣毒品的干係撇得乾乾淨淨。這就是他們兩人合作的絕妙之處。」

    葉蕊蕊思忖了片刻，點點頭，對楊斌的說法表示認可。

    楊斌突然說道：「我也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說！」

    「你和葉茜茜真的是姐妹嗎？為什麼葉茜茜從來沒提過有你這個姐姐？我看她的生活狀況比你遠遠不如。」

    聽到楊斌的問題，葉蕊蕊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說道：「這是我的家務事，你不需要知道！」

    「可我很知道。」楊斌甩了甩手中的證詞。

    楊斌的威脅讓葉蕊蕊心中對他的痛恨更甚，但她不得不回答：「我父母很早就離婚了，我跟著我父親去了南京，而我妹妹則跟我母親留在了錫城。這麼多年我們一直沒有聯繫，直到前些日子我才找到了她。」

    「還有一件事，今天誰告訴你我的行蹤的？」楊斌又問。

    對這個問題，葉蕊蕊很爽快，坦白道：「章鈞！我讓他一看到你就給我打電話。」

    「他為什麼肯聽你的？他知道你找我的原因嗎？」

    「他不知道，他還以為我喜歡你，想要追你。至於他為什麼肯聽我的，這也沒什麼費勁的。我只是告訴他，如果他肯替我做事，我就撮合他和我妹妹的事情。」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楊斌笑了笑，不再說話，便騎車離開了。	

第五十五章 見鬼了

    此後幾天，楊斌和葉蕊蕊之間沒有任何聯繫，直到第二周的夜騎，兩人再次見面。

    這一天也是楊斌新車到貨的日子，離集合時間還早，楊斌和郁倩倩便來到了「鐵驢單騎」。

    章均本來正在店內忙活，但一看到楊斌到來，便迅速把手中的活放下，轉身往樓上辦公室跑去。

    過了一會兒，老劉一個人從樓上下來，熱情地和楊斌打招呼：「楊斌！你來啦！你的車已經弄好了！來看看！」

    楊斌笑著遞給他一根煙，說道：「你忙你的！讓章均過來給我調試就好了！」

    老劉想想自己對自行車也不是很精通，「唉」了一聲，便讓人上樓把章均叫下來。

    等到一根香煙即將燃盡，章均才磨磨蹭蹭地從樓上走了下來。

    「怎麼這麼慢？趕緊把老楊的車拿來！」老劉對章均的磨蹭有些不滿，訓斥道。

    章均依言掀開店內一個堆放著物件的角落上的幕布，顯露出兩輛色彩鮮艷，看上去非常豪華的嶄新山地車。

    郁倩倩早就知道楊斌又買了兩輛新車，而且價值不菲，原本多少有些埋怨他亂花錢。但當這兩輛新車展現在自己眼前時，郁倩倩所有的不滿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她的大腦都被這兩輛自行車美麗的外表所佔滿。光澤亮麗的塗漆，沒有一絲焊接、一體成型的車架，能用線控鎖死的避震前叉，制動性能絕佳的前後碟剎，銀光珵亮一眼數不清片數的牙盤，這一切組合在一起，讓郁倩倩感受到了什麼功能美學與色彩美學完美結合所產生的超強震撼力。

    楊斌對這兩輛車也很滿意，感覺這錢花得不怨。

    老劉一直在一旁注意著兩人的神情，看到他們很是滿意的樣子，暗地裡大大出了口氣。這可是「鐵驢單騎」開業以來單筆成交額最大的一筆生意，萬一有哪一方面不如兩人的意，把到手的生意搞砸了，他還不得賠死？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待兩人觀賞完畢，老劉說道：「那你們出去試試車吧！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在調整。」

    楊斌點點頭，和郁倩倩一起，在環繞體育中心飛快地騎了幾圈，做了各種技術動作，甚至特意到一處台階上蹦躂了幾下。感覺這車比原先的車更輕便，騎起來更省力，但車身各部分的強度卻大大加強了。楊斌只要不故意調動內力，純粹使用肉體力量，這車完全能夠扛下他變態的速度與力量。

    詢問郁倩倩，她也是這種感覺。

    兩人回到店內，將感受與老劉一說，又指出了一些諸如鞍座前後位置和車把高低有些不合適的小問題。老劉聞言，忙讓人迅速按照楊斌和郁倩倩的要求，對車子進行調整。章均也被老劉差遣來給楊斌調整車把。

    就在章均忙碌的時候，楊斌走到他身邊，猛的對他的肩膀一拍，說道：「前些日子背著我做什麼好事了？」

    章均被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結結巴巴地說道：「斌哥……我……我沒做什麼啊……」

    楊斌冷笑道：「沒做什麼？那為什麼上次我剛從這裡離開，葉蕊蕊就開車追上我了？是你通知她的，是吧？別想抵賴，葉蕊蕊都告訴我了！」

    章均顯得有些心虛，說道：「斌哥，我不是故意出賣你，主要是她的條件太誘人了……」」

    楊斌佯怒道：「為了個女人，你居然出賣我！你知不知道那天她差點開車撞死我！」

    章均一臉驚慌，連忙為自己辯解：「我不知道！斌哥！我真不知道後果會這麼嚴重！」

    兩人的談話引起了店內其他人的注意，見周圍人將目光投了過來，楊斌拽著章均，說道：「外面去說！」

    兩人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楊斌又問：「那天夜騎以後，你和葉蕊蕊兩姐妹又發生了什麼事？」

    見章均有些掙扎著不想回答，楊斌一掌壓在了他的胸口，將他整個人貼在了牆壁上。

    看著楊斌凶狠的眼神，感受著胸口傳來的窒息感，章均慌了神，竹筒倒豆般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與楊斌聽。

    原來，章均自從初戀情人（其實是單戀）結婚後，就再為對女孩子有過興趣。但那日見到葉茜茜後，不知道為什麼，目光就再也離不開她。可楊斌對他說得那番話，將他的幻想擊得粉碎。他不想相信楊斌的話，可他知道楊斌沒有理由騙他；他想要放棄，可葉茜茜清純可人的形象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讓他難以忘懷。精神上的痛苦與折磨，讓他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宿未睡，最終在一大早，便打通了葉茜茜的電話，將她約了出來，向她詢問真相。

    得到的答案讓他幾乎絕望，葉茜茜毫不猶豫地告訴她，楊斌所言都是真的。甚至告訴他，她經歷過好些男人，但最讓她留戀的還是楊斌。因為楊斌的強悍每次都能讓她體會到極度的歡愉。

    也許是真相的衝擊使他精神錯亂，也許是對愛情的盲目讓他頭腦發熱，一時衝動之下，章均居然堅定地告訴葉茜茜，他不會介意她的過去，只要她願意和他交往，他一定會好好呵護她，不讓她受到一點委屈。

    可葉茜茜卻對章均的求愛嗤之以鼻，她是這麼說的：「你要泡我？等你什麼時候能像楊斌那樣滿足我再說！」

    葉茜茜露骨的言語無疑讓章鈞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他幾乎以為自己所在的並非人間，連葉茜茜什麼時候離開也不知道。

    就這樣，章鈞在精神恍惚中度過了整個上午，直到葉蕊蕊找他。

    葉蕊蕊告訴章鈞，他和葉茜茜的談話她都知道了，對他的衷情感到十分感動，並願意撮合他和葉茜茜。並告訴她，葉茜茜過去只是缺少父母管教，年少無知，現在有她這個姐姐在身邊，一定能夠將她引回正途。只要章鈞努力，未來不是沒有希望。但章鈞必須答應她一個條件，那就是楊斌一旦單獨在鐵驢單騎出現，他必須立刻向她報告。

    「你就沒問她問什麼要這麼做？」楊斌問道。

    「我問了，她說她只是對你感到好奇。」

    楊斌感到不可思議，罵道：「你白癡嗎？我上了她妹妹，她不找我算帳，還會對我感到好奇？」

    「我……我當時沒想到這麼多……還是事後才察覺不對的……」

    楊斌瞪著他，見他實在不是撒謊的樣子，才鬆開了壓在他胸口的手，轉身離開。

    章鈞在原地呆立著，直到楊斌走出了好幾步，才說道：「斌哥！對不起！」

    楊斌回過頭來，說道：「這一次就算了！但以後你再這樣，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章鈞點了點頭，發誓不再做出類似的事情。而後，他又猶豫了一會兒，小聲問道：「那……斌哥！我和葉茜茜的事情……你……」

    楊斌看著章均，目光中透出說不清道不明的含義。在他的注視下，章均顯得很是緊張，但工他還是硬著頭皮用堅定的目光看向楊斌，等待他的回答。

    看著他一副情根深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神情，楊斌歎了口氣，說道：「我已經有倩倩了，和葉茜茜的事情早就成了過去。你要追就追吧！」

    章鈞鬆了口氣，低聲說了句：「謝謝！」

    楊斌沒有說話，轉身離開，背著他甩了甩手，表示沒關係。

    這一天晚上的夜騎，葉蕊蕊和葉茜茜都沒有出現，這讓楊斌和章鈞兩人都感到一陣輕鬆。說真的，如果她們兩姐妹中有一人出現，對楊斌和章鈞，尤其是章鈞，都會造成極大的心理壓力。

    由於新車性能很好，楊斌和郁倩倩兩人的速度比往常加快了不少，到達終點的時候，發現所用時間只有平時的三分之二。

    兩人閒極無聊，不想在終點乾等其他人，便決定再往南沿著太湖邊長堤騎行一段。

    這條路比楊斌他們慣常騎行的十八灣還要來得偏僻，沿途連個鬼影都沒有，一邊是隱於黑暗中，只能聽到陣陣波濤拍案聲的太湖，另一邊則一溜煙是還未修建完畢的別墅洋房。加上一路上連個路燈沒有，更是顯得鬼氣森森，讓人不寒而慄。

    楊斌二人藝高人膽大，對此倒是毫無感覺，靠著兩盞車頭燈的照明，一路奮勇向前。

    就在楊斌感到有些酣暢的時候，郁倩倩忽然說道：「楊斌，我感到有些不對勁？」

    楊斌聞言，頓時放慢了速度，轉頭問道：「怎麼了？」

    郁倩倩停下車，向四周看了看，說道：「我剛才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寒，好像周圍有什麼東西一直跟著我們。」

    「是不是湖風吹得太冷了？」楊斌笑道。

    「不是，我功夫雖然比你差，但這點涼風對我不會有什麼影響。是從心裡冒出來的一陣惡寒。不是身上的。」郁倩倩說得很嚴肅。

    見郁倩倩不是開玩笑，楊斌也緊張起來。他暗自按照補天訣運功於神庭穴，眼前頓時出現了一副前所未有的景象，驚得他張大了嘴巴，差點叫出聲來。

    見他一副驚駭的樣子，郁倩倩忙問道：「怎麼了？」

    「……見鬼了……」	

第五十六章 群鬼

    從楊斌眼中望去，在他和郁倩倩四周，擠滿了一眼望不到邊的鬼魂。這些鬼魂和他在電視、電影中看到的一樣，慘白而又透明，臉上浮現著一層青氣。

    他們都保留著死亡時的模樣，男女老幼都有，大多穿著解放前的對襟盤紐短裝，極少數穿著國民黨軍隊的軍裝，有的被燒得焦黑，有的頭被砍了下來，有的腸子流了出來。楊斌甚至看到有一個女鬼手中抱著一個胎兒，胎兒身上的臍帶還沒有被割斷，一直連到她被利人挑開一個大豁口的肚子裡。而更多的是，是槍傷。

    發現楊斌看到了他們，群鬼顯得很激動，有個別鬼魂甚至興奮到了手舞足蹈的地步，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

    看到群鬼不像是有惡意的樣子，楊斌鬆了口氣，但他馬上又感到了一陣詭異。原來，群鬼雖然都在說話的樣子，但卻沒有半點聲音傳入楊斌的耳朵。楊斌覺得自己彷彿穿越了時空，回到了二十世紀初，正坐在電影院裡觀看沒有配音的黑白默片。這種視覺的熱鬧與聽覺的寂靜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讓楊斌感到了極大的不適應。

    郁倩倩見楊斌直愣愣地呆立在那裡，擔心地問道：「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

    楊斌歎了口氣，運功在她額頭一點，幫她開了天眼。

    郁倩倩只覺得眉心酥麻，眼睛一陣酸澀，眼淚止不住得流了出來，閉目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待她重新睜開眼睛，正想問楊斌剛才做了什麼的時候，卻冷不丁看到了周圍密密麻麻死狀淒慘的群鬼，頓時嚇得一把抱住楊斌，驚叫起來。

    「沒事！沒事！」楊斌安慰道，「這些都是咱們中國人死後的鬼魂，應該不會害咱們。」

    話雖這樣說，楊斌心裡也沒有底。雖然從補天訣中早就知道了鬼魂的存在，但他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這種傳說中的東西，而且不是一個，而是一群。不過楊斌也不是太過於擔心，他有金龍護體，等閒小鬼根本對他造不成威脅，如果這些鬼魂有何輕舉妄動，只要把金龍放出，保管讓這些鬼魂灰飛煙滅。

    就在楊斌安慰郁倩倩的時候，群鬼突然向兩旁分開，讓出了一條通道。在通道中走出來一個老頭，他一手柱著枴杖，一手牽著一個腸穿肚爛的幼兒。

    老頭走到楊斌二人身前幾步，卻不再上前，突然放下枴杖，也跪在地上向楊斌叩拜起來。在老頭的帶領下，群鬼也擺出恭恭敬敬地姿態，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楊斌心知他們肯定有求於己，放下了心中地緊張，說道：「老丈請起。人鬼殊途，不知各位今日將我二人圍住，所謂何事？」

    老頭聞言，卻只顧磕頭，並不說話。

    楊斌見狀，有些明白過來，問道：「你們是否無法說話？」

    老頭和群鬼聞言，一臉激動，狠命點頭表示肯定。

    楊斌想了一下，口中喃喃念了幾句法訣，雙手結印，往老頭身上一指，一道常人無法看到的金光便從他手上射向了老頭。

    老頭見金光襲來，以為楊斌想要置他於死地，本能地想要躲避，但又如何逃得過？金光眨眼間就擊中了老頭，融入了他體內。

    那老頭本來閉目等死，但過了一會兒，卻絲毫沒有感到異樣，緩緩地睜開眼睛，卻發現楊斌正朝他微笑。而周圍群鬼也都愣愣地看著他，一臉羨慕。

    老頭知道他身上定然發生了什麼讓變化，忙低頭查看自己的身軀，卻發現自己原本虛幻的身體幾乎凝結成了實質，體內的陰氣也比以往強盛了不知道多少倍。

    激動之下，老頭又要給楊斌叩頭，卻被楊斌伸手虛托，從地上拉得站了起來。

    「有什麼事就說吧！你現在可以說話了！」楊斌說道。

    老頭不敢置信地動了動喉頭，果然發出了一些聲音，激動得老淚縱橫，說道：「請上仙救救我等！」

    楊斌說道：「有何事，盡可直說，能幫我自然會幫。」

    楊斌也沒將話說死。雖然隱隱約約猜測到了這些鬼魂的底細，但人心尚且難測，何況鬼心？他們眼下雖然恭恭敬敬，但過會兒不知道是否會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楊斌不願意到時候食言而肥，便說了這麼一番模稜兩可的話語。

    雖然沒有得到楊斌的保證，但他剛才顯露的本事群鬼都看在眼裡，知道今日真的是遇上了有大本事的人，多年夙願定能了結，依然激動不已。

    為首的老頭哭訴道：「還請上仙細聽我詳述。我等乃是這馬跡山百姓，世代居於此處，生活雖然不富足，但好歹也活得下去。但約六十年前，日寇侵略我華夏，我等馬跡山居民在中共太湖游擊隊的帶領下，頑強抵抗賊寇。但無奈寡不敵眾，加上叛徒告密，我等被大批日寇圍困，盡遭殺害。日寇慘無人道，更以通敵之罪名，將我等親族並附近村落百姓盡數捕來，坑殺於此。可憐我這小孫兒，未滿三歲，居然……居然被鬼子拿來練習刺殺，身中數十刀……」

    說到這裡，老頭已經泣不成聲。而周圍群鬼也紛紛號啕，無奈卻發不出半點聲響。場中雖然只有老頭一人傳出哭聲，但楊斌卻分明感到整個天地都在哭泣，號啕聲遍於四野。一股股強烈的怨氣從群鬼身上噴薄而出，凝聚成一股如同龍捲風一般的怨氣巨柱，直射蒼穹。

    郁倩倩原本躲在楊斌懷中不敢看群鬼慘狀，但耳朵卻一直聽著老頭講述，聽到此處，對這群不散的英烈亡魂心生憐憫與敬意，恐懼之心盡去，不知不覺地探出頭來，看著群鬼淚如泉湧。

    對於當年日寇在馬山製造的慘案，楊斌也有所瞭解，但從未聽說有這樣悲慘。這可以說是錫城政府的失敗，改革開放後，很多日資企業進入錫城開設工廠。錫城政府上下歡迎日本人都來不及，又有幾人會吃飽了沒事做，將當年的慘案重新翻出來宣傳？因此，連楊斌這個本地人對當年慘案的詳情也不甚瞭解。

    聽了老頭的講述，楊斌也是悲憤難耐，問道：「所以你們這些年來一直懷著一股怨氣，無法投胎轉世？是不是要我給你們超度？」

    老頭忙道：「啟奏上仙，我等不能投胎轉世，並不止此緣故。自前些年這馬跡山上建起了靈山大佛後，此地佛事甚多。我等也佔了佛祖的恩澤，身上怨氣漸散。原本再過百十年，我等就可洗盡生前怨憤，重新投胎做人。可未曾想到，在去年的時候，此地，我等埋骨之處被開發商買下，建起了眼前這成片的別墅。在開挖地基時，我等屍骨盡被掘出。但開發商怕此處原本是萬人坑的事情暴露，會使他人不敢買他的樓盤，竟然沒有將我等屍骨移埋他處，而是讓人秘密將我等屍骨盡數焚燒殆盡，骨灰拋入太湖之中。可憐我等，好不容易盼來投胎轉世的機會，卻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絕了我等最後一絲希望……」

    說到此處，老頭並群鬼又哭了起來。

    楊斌從補天訣中知道，一般人死後，其魂魄會直接進入冥府，等待投胎轉世，並不會在世間逗留。但也有一些人，因生前有極大的怨憤，或有心願未了，死後身上充滿怨氣，則會被冥府擋在門外，成為遊蕩在世間的孤魂野鬼。要超度他們，只有將他們的屍骨好好供奉，做足法事才行。眼前這些鬼魂因是被日寇虐殺，身上怨氣沖天，原本在靈山大佛的佛光洗蕩下，還有希望將怨氣洗淨，再入冥府，可無奈遇上了無良開發商，將他們的屍身燒成了灰燼。這下，就算是做法事給他們超度，也因為缺少屍身這樣一個重要的媒介，而變成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這裡，楊斌問道：「那你們找上我幹什麼？」

    老頭抹乾淨眼淚，說到：「我等今日見上仙經過，身上隱隱有仙靈之氣，心知上仙必是修道之人。故冒昧群聚於此，還望上仙救我等！」

    說完，老頭帶著群鬼再次拚命給楊斌磕頭，大有楊斌不答應，他們就長跪不起的架勢。

    楊斌思忖了一會兒，說到：「你們的屍骨盡毀，要超度你們，除非是大羅金仙下凡，以大法力直接打開冥府之門，否則是不可能的。」

    群鬼一聽，頓時一臉絕望。有個別心理素質差的，甚至當場嚎啕起來。

    楊斌接著說到：「雖然無法超度，但我也有別的方法可救你們。你們可願聽？」

    群鬼一聽事有轉機，立刻興奮起來，紛紛點頭表示願聽。

    楊斌說到：「你們一身怨氣，雖還未化身厲鬼，但投胎卻是萬萬不能了。不過這身怨氣卻是修煉鬼道的上上之選。我有修煉秘訣一篇，正適合你等。只要按照此訣修煉，他日定可成就鬼仙功業。到那時，你等可永世不墮輪迴，上窮碧落，下臨黃泉，天地四海隨意逍遙，甚至可重造肉身，再世為人。豈不比投胎轉世，懵懵懂懂從幼兒做起好的多？」

    群鬼原本最大的願望無非是投胎轉世、重新做人，卻從未想到還能遇上這等好事。畢竟這些鬼彼此大多是親人朋友，生活在一起這麼多年，感情很深。真要他們忘記這一世的記憶，從頭開始生活，還真捨不得。聽到楊斌的建議，群鬼無不歡欣鼓舞，紛紛做同意狀。

    為首的老頭更是激動地拜倒在楊斌面前，發誓道：「上仙大恩，我等磨齒難忘。從今往後，我等任憑上仙驅策。如有違逆，五雷轟頂，魂飛魄散！」

    群鬼也紛紛點頭，表示願與老頭一樣，為楊斌效力。

    這些人都是因抗日而犧牲的英烈，楊斌哪敢驅使他們？忙搖手說道：「不必！不必！各位是為中華民族而亡。多年來無法投胎，只能在此受苦，是我等子孫後代不肖。現在幫這麼點小忙，乃是我等義務，豈能求報？」

    也不等他回答，楊斌默念法訣，直接將補天訣中有關鬼修的功法以灌頂的形式傳給了老頭。

    見楊斌如此豪爽，老頭更是堅定了要給楊斌效力的決心，也不顧楊斌阻止，再次代表群鬼發下毒誓，非認楊斌為主不可。

    楊斌再三推辭，無奈鬼魂的固執非常人可比，怎麼都無法讓群鬼打消這個念頭，只得勉強答應了下來。

    見楊斌接受了他們，老頭再次納頭拜倒，口稱「主公」，說道：「主公大德，我等永世不忘。日後若有需要，主公只要呼喚老朽姓名，我等定會趕來為恩公效力。老朽姓黃，人稱七公，恩公屆時只需三呼『黃七』即可。」

    話一說完，老頭即帶著群鬼，消失得無影無蹤。	

第五十七章 震懾群鬼

    看著群鬼消失，郁倩倩開口道：「他們就這樣消失了？會不會反悔諾言？」

    楊斌隨口回答道：「沒事。妖魔鬼怪其實要比人講信義得多……」

    話剛說到一半，楊斌突然想到一事，猛地扭頭看向懷中的郁倩倩。只見她促狹地看著自己，雙眸中閃爍著莫名的光彩。

    楊斌很是尷尬，說道：「對不起……我……我……」

    郁倩倩接口道：「對不起什麼？是以前對我有所隱瞞的事情嗎？」

    窗戶紙被捅破，楊斌反而鬆了一口氣，心底也踏實了下來，回答道：「是的。我以前和你說的武功來歷都是騙你的。」

    於是，楊斌就把自己的這些年來的種種神奇遭遇都說與郁倩倩聽。

    聽了楊斌的講述，郁倩倩眼睛都瞪了出來，放射出閃亮的光芒，急切地問道：「這麼說，你以後就可以長生不老了？」

    楊斌笑道：「不僅是我，咱們倆都可以長生不老！」

    哪個美貌女子願意自己的容顏隨著歲月的流逝而衰老？郁倩倩聽到楊斌的回答，興奮地跳了起來，一把摟住他，掛在他脖子上狂吻。

    楊斌又將水雲訣的好處細細說與郁倩倩聽，兩人便一路歡歌笑語，回到了夜騎重點——閭江口。

    待到兩人回到那裡，章均等人已經休息了有些時候。見兩人歸來，彪哥招呼道：「你們上哪裡去了？再不會來，我們都要報警了！」

    楊斌笑道：「我們看時間還早，就去靈山大佛轉了圈。」

    聽到此言，彪哥等人都無語了。強人畢竟是強人啊！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已經從靈山大佛回來了。

    彪哥嚥了咽口說，乾笑道：「如果不是知道你們的能耐，沒人會相信你的話的。不過，你們以後如果再要騎到別處去，麻煩事先和我們說一下。大家都是一起出來的，萬一你們有個好歹，我們又找不到你們，豈不麻煩？」

    楊斌知道他是好意，陪笑道：「抱歉！抱歉！今天也是一時興起，讓大家擔心了。以後一定不會這樣了。」

    彪哥等人也不是真的埋怨楊斌二人，純粹是為他們擔心而已，見楊斌認識了自己的錯誤，也便將此事掠過不提。

    這一天晚上的夜騎，楊斌覺得自己收穫非淺。一來，收服了黃七公等大批怨魂，使自己實力暴增。這些怨魂目前雖然沒有法力，但打探消息卻是綽綽有餘。前幾日和葉蕊蕊定下了的交易也就有著落了。二來，新車的性能得到了檢驗，其牢固程度出乎楊斌的意料。楊斌甚至覺得有了這輛車，他能夠走遍天涯海角。三來，與郁倩倩徹底將話談開，自己在她面前再也不需要藏著掖著，心中不禁暢快許多。

    接下來的幾天，楊斌和郁倩倩二人每天晚上都騎著車到馬跡山走一趟，帶去了不少香燭貢品給眾鬼享用。說也奇怪，這些鬼魂因為修煉未精，沒有形體，平日間根本無法接觸實物，連猛烈的湖風也無法感覺到，但他們對香燭的氣味卻異常敏感。而每當楊斌和郁倩倩點上香燭後，這些鬼魂便會從四面八方湧來，爭先恐後地享用這香燭燃燒散發的氣味，一個個猶如吸食毒品般陶醉非常。

    對此，補天訣沒有記載，揚彼很是不解。按照生理學的理論，嗅覺應該是由物體發散於空氣中的物質微粒作用於鼻腔上的感受細胞而引起的。可這些鬼魂又沒有身體，怎麼會問得到香燭的氣味呢？

    這個問題，還是黃七公給楊斌做了解答。按照他的說法，香燭在古代最初只是作為薰香和照明之用，本來只是貴族豪門的奢侈生活用品，並無其他作用。但後來不知什麼原因，這香燭被用在了祭祀鬼神的儀式上。隨著時間的推移，香燭乃是祭品的觀念逐漸深入人心，成為了華夏文化圈的共識，深入到了華夏人的文化信仰之中。從這個意義上說，每根香燭被製造出來的時候，都凝聚了無數華夏人的信仰之力。因此，鬼魂們享用的並不是香燭的煙氣，而是蘊含在煙氣中的華夏民族對鬼神的信仰之力。

    「那麼，吸食這些信仰之力，對你們有什麼好處呢？」楊斌問道。

    黃七公回答道：「作為鬼魂的生活是枯燥、無奈的。因為無法接觸物質，所以我們除了視覺和聽覺就再也沒有其他感知能力。世間的美好東西不能享用，連風都觸碰不到，這種日子比蹲監獄還要慘，其間的痛苦是世人無法想像的。還有些鬼死時對世間還有很深的牽掛，尤其是像我們這樣的，死後還有血海深仇未報，卻無法採取任何行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仇敵繼續逍遙自在。時間長了，有些鬼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就會充滿戾氣，等到一定程度，也就變成了厲鬼，從而為害世間。而香燭的作用，就是用凝聚其中的信仰之力，平撫鬼魂心中的戾氣，讓我們能夠平靜下來。」

    楊斌想了一下，又問：「七公，我冒昧的問一個問題。按你的說法，你們都是在抗日戰爭中，遭到鬼子屠殺滅村而死。按理來說，這麼多年來，應該沒有親人給你們上香祭奠才是。為什麼你們這麼多年卻就沒有變成厲鬼呢？」

    黃七公呵呵笑道：「說實話，當年我們也想報復。但無奈成鬼日短，除了在夜間鬼子睡著後精神沒有防禦的時機趁虛而入，讓他們做做噩夢，根本無法再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那些年，我們身上的戾氣的確增加了不少。好在抗戰勝利得及時，鬼子都撤離了中國，那些殺害我們的鬼子也大多死在了戰場上，我們也就放下了報復的心思。如果抗戰再持續幾年，我們會變得如何，可就說不准了。」

    楊斌奇道：「這麼說，有些人殺人後，天天做噩夢，都是鬼魂作怪的緣故？」

    「少部分是自己做賊心虛的緣故，但大多數是鬼魂作怪的緣故。」說這句話時，黃七公看著楊斌的眼神有些怪異。

    楊斌沒有注意到黃七公的神秘表情，心中想起了潘家駿等人。不知這些人有沒有以鬼魂的身份留在世間，又會不會對他造成影響。

    彷彿看穿了楊斌的心思，黃七公說道：「請問主公是否認識一個叫潘家駿的人？」

    楊斌心中一驚，問道：「七公問什麼提到這個人？」

    七公說道：「老朽有個禮物要送給主公。」

    說完，他便向遠處幾個鬼魂喊道：「帶上來！」

    不一會兒，那幾個鬼魂就押著另外六個鬼魂飄了過來。

    待他們來到近前，楊斌發現，那六個血肉迷糊，渾身鮮血、腦漿的鬼魂，正是死在他手裡的潘家駿五人，還有一個，則是比他們早死了幾日的周家旺。他們身上依然穿著身前的衣服，但又很多地方被撕破了，神情委頓，很是狼狽。

    楊斌奇道：「七公，這是？」

    「自投效主公後，老朽便著人秘密跟隨在主公身邊，以便主公需要時，可有人手使喚。此事未曾稟報主公，還請主公贖罪！」黃七公請罪道。

    楊斌對此倒不是很在意，擺擺手表示不介意，問道：「那和這幾人有何關係？」

    黃七公見楊斌並不怪罪，鬆了口氣，回答道：「就在當天晚上，就有個潛伏在主公身邊的小鬼回來和老朽說，有六個戾氣很重的鬼在主公睡著時，試圖攻擊主公。老朽聽聞，立刻就著人將他們捕來。經過審訊，得知他們都是死在主公手中的罪大惡極之徒，便在今日將他們押來，請主公發落。」

    楊斌聞言，便將他與潘家駿等人的恩怨說與黃七公聽。黃七公聽完，拍著自己的大腿，憤然道：「販賣毒品，買兇殺人，本就罪不容赦。何況他們還傷害了主公的家人，更應將之天誅地滅。還請主公施展神通，湮滅其魂魄！」

    楊斌前日傳授給眾鬼修煉功法，雖然相信他們不會違背誓言反噬於己，但也有心立威，好進一步加強自己在眾鬼中的權威。他笑道：「就這樣讓他們魂飛魄散，也太便宜他們了。」

    說完，楊斌默念法訣，召喚一直藏在體內的饕餮刀。

    也許是許久未曾出來透透氣的緣故，饕餮刀一出現在楊斌手中，便爆發出一陣似龍非龍的長鳴，儘管楊斌不欲張揚，一股吞食天地的霸道氣息還是重重壓在了方圓數里的空間上。在饕餮刀氣息遍及之處，頓時變得一片死寂，連不斷拍擊堤岸的湖水和冬日泠洌的寒風，都被饕餮刀的威勢壓制得沒有了動靜，空氣彷彿黏稠得如同漿糊一般。

    處在核心區域的眾鬼，更是被饕餮刀的威勢嚇得心膽俱裂，五體投地地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一臉恐懼、絕望。

    就連眾鬼中修為最深的黃七公，也趴在地上直冒冷汗，口中直叫：「主公！主公！快快收回此刀！我等受不住了！」

    楊斌見目的已經達到，便運功收束了饕餮刀的氣息。

    黃七公等眾鬼只覺身上壓力一輕，原本如泰山般壓得他們透不過氣來的恐怖氣息消失不見，才紛紛打著擺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恐懼地望著楊斌。

    楊斌問道：「感覺如何？」

    黃七公一臉蒼白，結結巴巴地說道：「主公……主公威武……」

    楊斌笑道：「精彩的還在後面呢！仔細看著！」

    說罷，楊斌手一揮，刀鋒便沿著一條玄奧的軌跡同時削過潘家駿等六鬼的軀體。六鬼連慘叫都沒有，便消失在空氣中。

    與此同時，黃七公等群鬼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副恐怖的畫面。只見潘家駿等六鬼落入了一個彷彿地獄的空間中，無數惡鬼將他們圍困在中在不遠處，蹲著一隻巨大的怪獸，怪獸咧著血盆大口，正以極度殘忍和飢渴的目光看著他們，指揮惡鬼爭先恐後地撕咬他們。他們慘叫著、掙扎著，但在這麼多惡鬼面前，他們的反抗是如此無力，根本無濟於事。而每當被撕咬一次，他們身上就會冒出一絲微弱的黑色氣息，被怪獸吸入口中。每吸食這樣一絲黑色氣息，怪獸就會露出滿足的神情，但轉眼便又變得更為飢餓的樣子，繼續指揮眾惡鬼更猛烈的進攻。

    眾鬼看得膽戰心驚，黃七公戰戰兢兢地問道：「主公，這是？」

    「那怪獸是饕餮刀的刀魂，也就是神話中能吞下整個天地的饕餮。」楊斌笑道，「任何被饕餮刀殺死的人，其魂魄都會被饕餮刀吞噬，被困在其中，慢慢被饕餮吃掉，最終變成他的一部分。你們看到的惡鬼，就是以前被饕餮刀吞噬的生靈。不過，他們現在已經是饕餮的分身了。」

    「那潘家駿他們……」

    「他們也會變成饕餮的一部分。但在最終被吃掉之前，他們會飽嘗這種痛苦很久。」楊斌冷笑道。

    如果說之前群鬼對楊斌是尊敬的話，那當他們看到潘家駿等人的悲慘結局後，那就變成了敬畏。他們深刻的認識到，得罪楊斌的下場，絕對比魂飛魄散還要悲慘萬倍。

    「我等馬跡山群鬼，願侍奉主公萬世，絕無二心。懇請主公不要將此等酷刑施加於我等身上！」黃七公突然帶著群鬼向楊斌跪拜了下來，再次重複了前日的誓言。

    楊斌笑著扶他起來，說道：「七公萬萬不可如此。只要你們不用我所傳功法為非作歹，我又怎會如此對待你們？各位請起！請起！」

    見識了他的手段，眾鬼又怎敢起來？

    見眾鬼依然跪著不起，楊斌臉一沉，喝道：「你們難道不把我這個主公的話放在心上嗎？」

    這話說得有些重，眾鬼不敢不依，只得哆哆嗦嗦地爬了起來，卻一個個恭肅嚴整，再不復前日的隨意、熱鬧。至此，楊斌才算是真正將群鬼掌控在自己手中。

    待眾鬼驚懼稍散，楊斌指了指一旁的郁倩倩，又問黃七公：「七公，那日我和你們第一次見面時，為什麼是郁倩倩第一個察覺你們的存在，而不是我？」

    黃七公恭敬地低聲答道：「敢問主公，一頭大象在走路的時候，會不會注意到腳底下的螻蟻呢？」

    楊斌恍然大悟，就如同螞蟻再如何用力咬大象，而皮糙肉厚的大象根本連感覺都不會有一樣，眾鬼和他相比，功力不知差幾萬里，他們的舉動連楊斌的防禦圈都無法動搖，根本無法讓楊斌警覺，自然不會察覺他們的存在。

    瞭解了自己無法第一時間察覺鬼魂存在的原委，楊斌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他自己能夠驅使鬼魂為自己做事，焉知他人不能？萬一有人在他身邊放上幾個鬼怪監視自己，豈不是危險？

    楊斌心想：「看來回去後還要好好參詳補天訣，把這個漏洞補上！」	

第五十八章 偷竊

    回到宿舍，已是十點，再過半個小時就要熄燈了。宿舍中其他人早就洗漱完畢，一個個躲在被窩裡談天說地。

    文華和劉軍兩人把身體蜷縮在被窩裡，只把腦袋和一隻胳膊露在外頭，正在吞雲吐霧。

    見楊斌扛著自行車回來，文華問道：「斌哥，你今天又去騎自行車了？」

    「是啊！」楊斌把自行車放好，回答道。接著，便脫去騎行服，去衛生間洗澡。

    也許是立志做教師的學生中女生遠比男生多的緣故，錫城師範學院三幢宿舍樓中唯一一幢每個宿舍都帶獨立衛生間的六層新建宿舍樓被學校領導安排為男生宿舍。如此不公平的待遇自然讓本校女生不滿，讓別校男生羨慕。曾經有女學生家長屢次向學校領導抗議，更有人匿名向教育局投訴，聲言如果不改變現狀的話，將會去省教育廳上訪。但在學校領導對此卻有一番自己的說辭，聲言他們不是不想讓學生都享有良好的住宿環境，實在是財政困難，無錢蓋樓，如要蓋新的住宿樓，還要請示教育局撥款云云。教育局領導忙著教育產業化，正想盡辦法靠著教育這座大山致富，哪能輕易撥款下來？那不是做賠本買賣嗎？因此，面對學生家長的抗議自然是一邊說著動聽而又空洞無物的廢話，一邊設法盡量拖延。

    而對於學校領導的安排，錫城師範學院的男生們卻是衷心擁護的。男生好動，夏天運動後，能夠及時洗個冷水遭，沖掉一身臭汗，難道還有比這更愜意的事情嗎？

    不過，男生們對宿舍設施也不是沒有怨言。在他們看來，男生宿舍樓有獨立衛生間固然好，但卻沒有熱水。天熱時洗洗冷水澡倒也無妨，但天一轉涼，從全校共用的大水塔中壓下來的自來水未免太過於寒涼了。每年一到十月，那自來水就冷得讓人受不了。沒到這個時節，男生們之就只能和女生一樣，如同納粹集中營內即將進入毒氣室的猶太囚犯，排著長長的隊伍，在破爛不堪的學校公共浴室門口等候洗澡。

    不過，這一切對楊斌來說都不是問題。從入學以來他還沒有到過公共浴室，都是在宿舍中用冷水沖的澡。對於楊斌的耐寒能力，宿舍中其他人只有羨慕的份，卻在同宿舍的侯德財前些日子洗冷水澡著涼感冒，差點患上肺炎後，就沒有一個人敢於模仿了。

    洗完澡，楊斌見離熄燈還有幾分鐘，便想抽根煙再睡。一摸口袋，卻發現空空如也，才想起身上的香煙早就被抽完，連煙殼都不知道扔到了哪邊去了。好在楊斌買煙都是一條一條買的，平日就鎖在櫃子裡，需要時拿一包即可。

    但今日，當楊斌去開櫃鎖時，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櫃子又被撬動過的痕跡，也不用鑰匙，輕輕一拉，櫃門就打開了。放在裡面的新買的一條煙已經被拆開，一半已經不翼而飛。

    楊斌臉沉了下來，回頭問道：「今天誰動過我的櫃子？」

    文華和劉軍兩人彷彿沒有聽到楊斌的問話，還在裝模作樣地抽煙聊天。而侯德財、何建軍等幾個不抽煙的都息了聲，看著楊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見到幾人不同的神情，楊斌心中有了計較，又轉身向文華和劉軍二人問道：「麻煩你們兩個，把正在抽的煙的牌子給我看看。」

    兩人見瞞不下去，只得將藏在枕頭底下的香煙拿了出來。文華笑嘻嘻地說道：「斌哥！我們這幾天手頭緊，借你幾包煙抽抽，你不介意吧？」

    楊斌當然介意，當初在初中時，曾經有個男生趁楊斌不在時，將他的日記本鎖撬開，偷看了其中的內容。更可惡的是，他還將日記本中楊斌對班裡某個女生愛慕之辭當眾宣讀，使得楊斌一時成了班裡的笑柄。當然，得罪楊斌的後果是可怕，這個男生被楊斌用圓規在背後狠狠捅了三個血窟窿。若非楊斌手下還有些分寸，並且冬天穿的衣服比較厚，那個男生非送醫院搶救不可。但就算這樣，那個男生還是流著血，被楊斌在學校裡追得東躲西藏，直到體力耗盡加上傷痛難忍，跪在地上求饒才得以安全。

    由於影響過於惡劣，這件事震驚了學校領導，楊斌和那個男生以及他們的父母都被請到了校長室喝茶。其間由於對方家長態度極度囂張，多次辱罵楊斌父母，楊斌一怒之下之下，喊了一群人直接將他們拖出了校長室一頓毒打，直打得他們滿地找牙，抱頭鼠竄。

    由於這件事，楊斌在北城區混混界的威名傳播到了原本對他的底細不甚瞭解的學校同學之中。從此，楊斌的名字，在同學和老師眼中，基本上就成了「黑社會」的同義詞。楊斌那還沒開始的初戀自然也宣告破滅。

    因此，對於這種不告而取的行為，楊斌最是痛恨。文華二人撬開他的櫃子，讓楊斌火冒三丈，恨不得生撕了他們。

    楊斌壓抑著怒火，問道：「你們兩個人各自拿了一包煙，還有三包呢？」

    文華最善於見風使舵，見楊斌似乎生氣了，忙賠笑道：「斌哥！對不住！我們今天有兩個別校地朋友過來，就用你的煙招待了他們。我和劉軍各拿了一包，還有他們兩個人在這裡的時候抽了一包，臨走又帶走了兩包。呵呵……」

    「你們倒是挺能耐的！拿我的煙招待別人？！」

    楊斌的聲音很冷，文華的心猛地一緊，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劉軍見氣氛很是壓抑，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楊斌，咱們都是舍友，臨時借點東西算什麼？！要不，我們給你錢，你這煙多少錢一包？」

    「一包160。」楊斌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報出了一個讓人咋舌的價格。

    「什麼？不過是黃鶴樓，要這麼多錢？！」文華和劉軍兩人差點從被窩裡跳了出來。宿舍內其他人也被這個價格嚇得眼珠子都瞪大了一圈。

    「怎麼？你們以為你們抽的是普通的黃鶴樓？」楊斌冷笑道，「看看清楚，這是黃鶴樓1916，不是你們在市面上看到的17塊錢一包的普通軟殼黃鶴樓！」

    文華二人看著手中比一般香煙要短一些的煙支，想到這煙吸入口中的香醇感受，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這年頭，一個小康之家出身的大學生一個月也只有五百塊錢左右的生活費。一包煙160塊，五包煙就要800塊錢。這對於平日不知節儉，生活費到手就能很快花光，每到月底就只能到處蹭飯、吃泡麵的文華和劉軍兩人來說，實在是一筆數額巨大的金錢。

    文華臉上沒有了平日間的嬉皮笑臉，結結巴巴地問道：「斌……斌哥……你不是……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

    楊斌冷笑道：「你們覺得我會稀罕騙你們的錢嗎？」

    楊斌很有錢，是宿舍內眾人所共知的事實。前些日子楊斌那輛新車他們也看到過，那細緻的做工不是普通自行車能夠比擬的。儘管楊斌當時把車價縮小了十倍告訴他們，一萬多塊錢買一輛自行車還是將他們震撼得好半天回不過神來。因此，就連文華自己也不懷疑楊斌會虛報香煙價格以訛詐他們，之所以這麼問，不過是抱著一絲僥倖心理，期望楊斌是逗他們玩而已。

    一旁的何建軍雖然也痛恨文華二人等同偷竊的行為，但看他們的可憐樣，又不禁對楊斌說道：「楊斌。他們實在是拿不出這筆錢。你看這樣如何，雖然這煙很貴，但你這樣的『富翁』應該不在乎這麼點錢。不如就當作是請他們抽的。讓他們保證，絕不會有下一次了。怎麼樣？」

    對於何建軍的建議，文華二人在內心是十萬分的贊同，連忙點頭表示不會再犯，並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楊斌。

    楊斌思考了一下，說道：「請你們抽不是不可以……」

    文華二人聞言，眼前頓時一亮，一臉欣喜。

    但楊斌又接著說到：「不過你們的那兩個朋友，我可沒有必要請他們。讓他們明天送480塊錢過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文華二人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蔫了下來。送出去的東西——儘管不是他們自己的——居然還要跑去收錢？這種事傳出去讓他們以後怎麼做人？兩人陷入了矛盾和掙扎中。答應，還是不答應？這是一個關乎面子存亡的問題。

    看他們一臉猶豫的樣子，楊斌冷笑道：「做不做隨你們。但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明天我沒見到過他們把錢送來，我就報警告你們偷竊。反正我的櫃子是被撬開的，證據確鑿，你們別想抵賴！」

    何建軍等人彷彿是第一次認識楊斌一樣，被他的狠辣震驚了。楊斌的用意他們也都猜的到了，他根本就是想讓文華和劉軍丟臉。

    何建軍還想勸一勸楊斌，讓他收回成命。但楊斌彷彿知道他的心思一般，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的寒氣讓何建軍禁不住打了個冷戰，硬生生地將他的話憋回了肚子裡。

    就在此時，宿舍內的燈突然一齊熄滅。熄燈時間到了。	

第五十九章 小流氓

    這一天晚上，宿舍中至少有三個人沒有睡好覺。文華和劉軍二人自然在為第二天的事情發愁，而楊斌則沉浸在精神世界中，努力參詳著補天訣。

    在仔細翻閱了補天訣中在現階段所有能夠看得懂的內容後，楊斌再次為補天訣的博大精深讚歎不已。這補天訣可以說涵蓋了修真各階段的方方面面，從基本的功法、練功時的體驗、各種運用技巧，甚至連如何尋找靈脈、煉製丹藥靈器都有詳細的記載。一路看下來，楊斌所獲甚多，對於自身修為的不足，更是有了深刻的體會。

    一直以來，楊斌都在追求力量上的提升，除了攝魂術——也就是催眠術——和少數法訣外，對於其他補天訣內使用技巧卻一直沒有深入研究，依然以小時候向曾祖父學習的拳法作為自己的主要攻擊手段。但俗世武學威力再怎麼精妙，又怎能和修真者經千萬年錘煉的功法、招式相比？粗糙的技巧，根本無法將楊斌內功上的修為全部發揮出來。而對於自身的防禦問題，補天訣也提供了很多適合現階段楊斌修為的方法。但楊斌以前全部精神都關注在內功的提高上，自認為隨著絕對力量的提升，在打鬥中便可以一力降十會，無往而不勝。

    但現在，楊斌卻發現自己錯了。且不說當初黃七公等鬼魂的存在自己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就說今日文華二人趁自己不在的時機撬開鎖具大肆翻箱倒櫃的事，便讓楊斌感到了自己鬆懈大意之際而可能引發的危機。

    「看來我對於身邊的弱小存在過於輕視了。」楊斌心想。

    楊斌在處理突發事件時通常能夠做到全面細緻的考慮，對於能夠威脅自己的強大勢力也能隨時保持警惕，但對於平日在自己面前表現得很普通、很弱小的人物卻沒有足夠的重視。以文華和劉軍二人，儘管楊斌平日就知道這兩人好吃懶做，而且喜歡佔小便宜，卻從來沒有想到過他們會如此下作，竟然會偷盜——儘管在他們自己看來只是拿來用用，或者說「分享」而已——舍友的東西。

    「幸好我櫃子裡沒有放一些不能被別人看到的東西。」楊斌突然想道，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的確，文華和劉軍二人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能輕易偷他東西，那如果有人陰謀對付他，豈不是更無法察覺了？

    楊斌頓時又想到了黃七公等群鬼。那一日，若非郁倩倩第一個發現不對勁，恐怕他也不會知道身邊存在這麼多鬼魂，而後幾天，黃七公派遣幾個小鬼跟著他，楊斌也沒有察覺。要知道，修道者修煉元神，就是不斷壯大自身精神，並將之凝聚精煉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修道者對於外界的感知能力會得到極大的提升，即使是像鬼魂這樣弱小的存在，楊斌也不應該沒有察覺。這其中，除了楊斌的力量過於強大，群鬼無法突破他的防禦圈外，更主要的，還是楊斌在思想上太大意了。

    俗話說：「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如果楊斌繼續大意下去，恐怕日後是會吃大虧的。

    想清楚這一點，楊斌更是對自己的麻痺大意感到懊惱不已，下定決心要改掉這個毛病。

    第二天一早，文華和劉軍二人便溜出了宿舍，一整天沒有看到人。而楊斌和往常一樣，與郁倩倩爬山、上課、練拳，本想在晚飯後再次騎車前往馬跡山，但騎到半途，便被一輛麵包車給攔了下來。

    從車上走下來幾個男孩，為首之人和楊斌年紀小一些，長得很是俊秀，乍眼看上去像是個在校的高中生。但他的眼神中不時閃現的狠毒，卻將他俊秀的容貌破壞殆盡，讓人一看就知道此人面善心惡，不是個好東西。而他身後的幾個男孩，年紀和他差不多，不過都穿得稀奇古怪，擺出一臉凶相，彷彿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們是流氓一般。

    楊斌自然不會被這種小場面嚇倒，從車上下來，問道：「請問，你們有何貴幹？」

    經過一夜思考，楊斌待人做事已經不像以往那樣多少有些毛糙，變得周到細緻很多。儘管對方來者不善，但楊斌依然禮數周到。再怎麼說，現在還沒開始衝突，形式上禮貌一點，就算待會兒把他們打成豬頭，別人也不能說自己恃強凌弱不是？

    但楊斌的禮貌卻沒有換來對方的同等回應，只見那為首的俊秀男孩隨手從口袋裡挑出一支粗大的雪茄，放在嘴裡，而旁邊的一個染著綠毛的傢伙則很機靈的拿出一隻打火機，給他點上了火。那俊秀男孩深深吸了一口，將煙氣從鼻孔中噴了出來，一臉陶醉的樣子。但楊斌發現他眉頭微微皺了一皺，呼吸有過片刻的停頓，顯然對抽這雪茄並沒有他表現得那樣好受。

    但楊斌沒有將笑意表現在臉上，依然靜靜地等待對方發話。

    楊斌的表現被俊秀男孩理解為對方怕了自己，臉上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伸出食指指著楊斌，很囂張地問道：「你就是楊斌？」

    「沒錯！你們是誰？」

    年輕男子說道：「你不用管我們是誰，只要知道我們兄弟是來教訓你的！」

    說著，還發出兩聲冷笑，好像楊斌已經是他們砧板上的肉似的。

    「為什麼？」楊斌依然很平靜，彷彿沒聽到對方是來找麻煩似的。

    俊秀男孩並未察覺楊斌冷靜背後的意義，繼續囂張地說道：「昨天，我和另外一個兄弟拿了你幾包煙。這本是看得起你，沒想到你這麼不上道，居然讓文華和劉軍來收錢？！」

    「你和他們是什麼關係？」楊斌問道。

    男孩很輕蔑的笑了笑，揮手示意，身後兩個大漢立刻從麵包車裡拉出了兩個被打成豬頭的人。從衣著和面相看，依稀是文華和劉軍二人。他們雙手反綁，被大漢像拖死狗一樣從車內拖出來，繼而扔在了地上，卻連動都不有動一下。

    楊斌皺皺眉，問道：「他們兩個怎麼了？」

    「他們兩個？」男孩用腳踢了踢兩人，「他們今天一早居然去找我要煙錢。送出去的還要拿回來，真是天大笑話！」

    「所以你就把他們打成這樣？」楊斌問道。

    「這只是給他們一點小小的教訓，讓他們明白做人的道理。」男孩顯得很無辜，將兩人打成這副樣子，彷彿時天經地義似的。

    「我聽說他們這樣做是受你的指使。就來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對我們兄弟這樣。」男子指著楊斌說道，「看你的樣子，也沒長三頭六臂嘛！」

    「你們想怎麼樣？」

    「怎麼樣？」男孩冷笑著，「給你兩個選擇。要麼，給我們兄弟一筆錢，作為今天這件事的賠償金。我聽說你很有錢，拿出個十萬八萬應該沒問題吧？！要麼讓我們兄弟打一頓，讓我們出出氣。至於你身邊的這個小妞，這幾天就陪我們兄弟樂和樂和，直到你想通了，再來拿錢贖人。」

    說到最後，男孩目露淫光，一雙賊眼直在郁倩倩身上轉來轉去。後面幾個小癟三也都嘿嘿淫笑起來。

    楊斌只覺得一陣頭暈，心說，這年頭的小流氓怎麼都這個德性？待他們笑完了，楊斌問道：「你們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很精。那你們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我們當然知道你是誰，而且也知道你很能打。但我不相信你們兩個赤手空拳，能夠鬥得過我們手裡的刀！」

    說著，男孩從背後拔出一把兩尺長的直刀。刀子很薄，鋒利的刀口在燈光下，閃現著冰冷的寒光。隨著男子的動作，其他幾個大漢也拔出了相同的刀子。

    楊斌認識這種刀，它本來是造紙廠或印刷廠用來切割紙張的切紙刀，刀口非常堅硬，也非常鋒利。在機器的重壓下，能夠一刀將厚達幾十厘米的紙張整齊地切開，不留一點毛邊。有些黑社會份子就把它拿來來改造成兵器，在打鬥中，這種刀能夠輕易將一個人的手腳削斷，是十足的凶器。不過，儘管威力很大，但在錫城的黑社會爭鬥中，除非是真正到了以命相搏的時候，很少與人會把這種凶器拿出來用。畢竟一刀下去，就是一條人命。大家出來混圖的都是錢財，何必將事情做絕，使得自己和對手都沒活路？因此，除非真正是窮凶極惡不把別人的性命當回事，很少有人會在平時把這種刀隨身攜帶。

    楊斌以前只是偶爾看見有人把這種刀拿出來炫耀，卻沒想到今日能夠看到這麼多，不禁有些呆了。

    見到楊斌驚愕的神情，男孩笑得愈發的淫蕩和殘忍，伸著舌頭舔了舔嘴唇，說道：「怎麼？怕了？怕的話就乖乖回去拿錢。當然，小妞留下！」

    楊斌轉頭問郁倩倩：「你看怎麼辦？」

    郁倩倩早就被這幫不知死活的傢伙激怒了，冷著臉說道：「殺了他們！讓饕餮吃掉！」

    楊斌聳聳肩，說道：「那就照你說的辦。」

    接著，饕餮刀就毫無徵兆地出現在他手中。	

第六十章 虐殺

    楊斌和郁倩倩的對話，讓幾個不知死活的傢伙一陣大笑。在他們看來，面對自己手中的「神兵利器」，楊斌二人根本不可能有反抗的能力。

    但突然出現在楊斌手中的饕餮刀卻把他們囂張的笑聲生生打回了喉嚨裡，為首的男孩更是被嗆得一陣咳嗽，不可思議地望著楊斌。

    一刀在手，楊斌只覺得天地盡在自己掌握之中，一股殺人盈野的煞氣止不住地從他身上冒了出來。

    幾個男孩只覺得渾身一冷。在他們眼中，楊斌彷彿變成了一隻史前巨獸，正張大了嘴巴要將他們一口咬碎，讓他們頓生無法抗拒之感，不自禁地渾身顫抖起來。

    「你們怎麼發抖了？別怕！我只有一把刀，你們有好幾把。來！咱們玩玩！」楊斌雖然面露微笑，但語氣卻很冰冷，眼中散發出嗜血的光芒。

    俊秀男孩的囂張消失了，此時，雙方的立場彷彿顛倒過來，楊斌似乎變成了施暴者，而這幾個心懷不軌的男孩則變成了可憐而又無助的羔羊。他顫抖著手將刀尖指向楊斌，慌道：「你……你……別……別過來！」

    而他那幾個同夥表現得更為不堪，楊斌手中突然出現一把刀的景象超出了他們的常識，沖天的殺氣更是讓他們兩腿發軟，他們嚇壞了。雖然也將刀子平舉，但都一個個躲到了他得背後，似乎這樣能夠讓他們更有安全感。

    「來啊！怎麼一個個都成軟腳蝦了？你們剛才不是很囂張嗎？」楊斌邊說，邊緩緩向他們走近了幾步。

    看到楊斌向他們靠近，為首的俊秀男孩驚慌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叫喊道：「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們就喊了！」

    「哦？！你叫啊！你叫啊！你們就算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們！」楊斌笑得很邪惡。而幾個男孩也真的扯直了嗓子直喊「救命」。

    郁倩倩在一旁捂著嘴巴偷笑。這段對白太熟悉了，根本就是周星馳電影《九品芝麻官》中的台詞。

    不過，眼前這幾個男孩可沒有電影中蔡少芬飾演的如煙在關鍵時刻有皇帝相救的好運氣，任憑他們怎麼叫喊，附近也沒出現半個人影。

    其實楊斌在這幾個人剛剛截住他們的時候，就已經調集了黃七公等群鬼前來，方圓五公里內的風吹草動，楊斌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在這個時間段，這附近根本沒有其他人。因此，楊斌很是放心大膽地看著這幾人鬼哭狼嚎。

    俗話說：「兔子急了也咬人。」喊了許久，也不見有人前來相救，再看著楊斌彷彿貓戲耗子般的殘忍神情，幾人知道今日這事情絕無善了。俊秀男孩索性把心一橫，對著其它幾人喊道：「媽的！和他拼了！」

    說罷，他不再退縮，而是雙手將刀舉過頭頂，向楊斌衝了過去。他身後幾個癟三彷彿也知道自己再無活路，頓時勇氣大增，也都舉刀向楊斌衝去。

    這幾人困獸猶斗的舉動——不，對楊斌來說，他們連獸都算不上，頂多只能算是蛆蟲之類的軟體動物——對楊斌根本沒有任何威脅，腳下步法稍稍移動，這幾人的刀鋒便落在了空處。

    楊斌的步法很是玄妙，幾人雖然拚命揮舞著利刃，努力向楊斌劈砍。但任憑他們如何人多勢眾，任憑他們動作如何迅速，刀鋒始終無法沾到楊斌分毫。每當刀子就要落到楊斌身上時，楊斌身子一動，刀刃就以極其細微的距離從楊斌身旁劃過。

    幾人累得氣喘吁吁，卻連楊斌的衣角都沒有沾到少許，心中越來越絕望，手中的刀子也越來越沉重，連腳步都開始虛浮起來。

    眼看著他們即將虛脫倒地的時候，楊斌也對戲耍他們失去了興趣。就在俊秀男孩奮起最後的力量，再次將手中的刀子舉過頭頂，向楊斌砍來時，楊斌看準了一個破綻，饕餮刀一揮，如快刀切豆腐一般，毫不費力地，刀鋒就從俊秀男孩的手腕處閃過。瞬間，男孩持刀的雙手就從他手臂上飛了出去。

    俊秀男孩根本沒有意識到手腕處的異常。他的雙臂依然按照預定的軌跡向楊斌揮去。當他看到楊斌這一次沒有再躲開時，他的目光中頓時閃現出了狂喜和殘忍，他彷彿看到刀鋒從楊斌肩膀切入，將他的腦袋和一隻肩膀徹底從身體上分離的景象。

    但是，他想像中的景象並沒有發生。當他揮刀的動作完成後，楊斌依然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正一臉詭異笑容地看著他。

    「怎麼回事？！」俊秀男孩傻眼了，他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刀子上哪裡去了？我明明砍下去了啊！」他想道。

    俊秀男孩下意識地舉起自己的手來看。現入他眼簾的卻是兩個有著圓形整齊切口的光禿禿的手腕。傷口中間是兩個小小的白色圓形，這是骨頭；周圍是紅色的纖維，這是肌肉。但卻沒有一絲鮮血湧出，一眼看到的是割斷的肌肉纖維的微微的抽動。

    男孩恐懼地驚叫起來。他不能相信自己的雙手就這樣離他而去了。

    說來也怪，沒看到傷口前，他絲毫沒有感到疼痛，但此時，他只覺一股劇痛從手腕處傳至全身每一處神經末梢，讓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隨著慘叫聲而出的，是洶湧澎湃的鮮血。血液如同決堤的江水，不可遏抑地從手腕處噴射而出。劇痛和恐懼讓男孩失去了理智，他下意識地想要摀住傷口，但缺少了雙手的幫助，他的行動變成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蜷縮著雙臂，兩隻被切斷的手腕胡亂地碰撞在一起。這更加劇了他的痛苦，他倒在了地上，傷口中湧出的鮮血彷彿噴泉一般，不一會兒功夫，就將他浸泡成了一個血人。

    慘烈的哀號和滿地的鮮血讓其他幾個男孩頭腦一片空白。他們忘記了楊斌這個危險人物的存在，直愣愣地看著在地上痛得打滾地俊秀男孩，彷彿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直到楊斌再次揮刀，將他們中的一個攔腰斬成兩段，這些人才想起自己依然處在極度危險的境地。

    但之前的劇烈運動，和眼前瀰漫的血色，讓他們失去了反抗的勇氣，他們甚至提不起腳以便逃跑。他們彷彿被毒蛇盯住的青蛙，癱軟在地上，絲毫不敢有所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接一個的同伴被楊斌如同殺豬一般活活切割成大小不一的碎塊。

    楊斌的刀法很精準，每一刀下去必定是致命傷，而且傷口全都非常恐怖。但每一個中刀者都不會立刻死去，在他們的意識最終陷入黑暗之前，他們必定先體驗到親眼看見自己的鮮血流盡的痛苦。

    終於，輪到最後一個男孩，他跌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在地上亂蹭，想要盡可能離楊斌遠一些，驚惶地求饒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知道錯了！」

    「哦？」楊斌停下了腳步，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那男孩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個翻身，跪在楊斌跟前，拚命地在堅硬的柏油路面上磕頭求饒。沒幾下，他的額頭上就被粗糙的路面敲得血肉模糊。

    楊斌微微歎了口氣，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們當年如果沒有做那件事情，我也不會下如此殺手。可現在……晚了！」

    男孩一時不明白楊斌說什麼，抬起頭來看向楊斌，眼中充滿了疑惑。但很快，他就想起了四年前的一件往事，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他明白楊斌不會放過他的了。求生的本能頓時讓他從地上一躍而起，撒腿就跑。

    楊斌漠然地看他跑出了十幾米，才再次揮出了手中的饕餮刀。在強勁的內力的支撐下，饕餮刀閃出一道刀風，瞬間就集中了男孩的脖子。只見他的脖頸處噴出了一米高的鮮血，將他的腦袋湊夠身體上衝了出去。雖然失去了腦袋的指揮，但身體依然按慣性向前奔跑了幾步，直到腦袋掉落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身體才倒在了馬路上。

    收拾完所有的幫兇，楊斌提到又走回俊秀男孩的身邊。男孩因為失血過多，已經奄奄一息，但他的神智依然清醒。看到楊斌殺了他所有的同伴，俊秀男孩眼中充滿了恐懼與怨毒。

    楊斌說道：「你們一定沒有想過，自己也有這麼一天吧？！」

    男孩知道求饒沒用，嘶啞著嗓子咒罵道：「要殺便殺！十八年後，爺爺又是一條好漢！」

    楊斌嗤笑道：「你骨頭倒是很硬，可惜沒有用到正道上。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們殺光嗎？」

    男孩怨恨地看著楊斌，不說話。

    楊斌自答道：「還記得四年前被你們逼瘋的女孩嗎？她當初也像你一樣咒罵過，更像你的同伴那樣哀求過。可你們卻沒有一點放過她的心思，最終害得她家破人亡，瘋癲失常。對於你們這種畜牲，我不會給你們投胎轉世的機會的。你們將在煉獄中飽嘗痛苦，直到永遠！」

    說完，刀光一閃，俊秀男孩的身體從中軸線整齊地被分成了兩半。	

第六十一章 俊秀少年的往事

    楊斌是個言而有信的人，他既然已經說過要讓這些男孩飽受煉獄的折磨，自然要履行諾言。

    從楊斌的眼中望去，剛才被他殺死的幾個男孩還冒著熱氣的屍身上，漸漸地浮現出一層灰濛濛的霧氣。霧氣慢慢糾結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個人形，這正是男孩們的魂靈。

    剛剛從人變鬼，這些男孩們還不適應自己身份的變化，直愣愣地看著自己碎裂的身體，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

    看到楊斌這個眼前殺害自己的兇手還在現場，男孩們紛紛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想要向他索命。

    儘管這幾個男孩地鬼魂身上戾氣很重，但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在楊斌眼中，他們都只不過是小蝦米而已。

    楊斌平舉饕餮刀，默念法訣。只見饕餮刀金光一閃，頓時幻化為一頭饕餮巨獸，血口大張，猛地向他們撲了過去，一口就將他們的靈魂以及屍身吞下，連地上的血跡都被它不知道用何種方式，吞噬得乾乾淨淨。

    從被饕餮吞噬起，這幾個男孩就已經注定了受盡苦痛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場。

    楊斌也不想再查看他們在饕餮刀的世界中如何受苦，收起饕餮刀，向郁倩倩走去。

    郁倩倩剛才目睹了楊斌虐殺男孩的全部過程，見楊斌向她走來，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怎麼了？害怕了？」楊斌柔聲問道。

    郁倩倩看著楊斌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溫柔表情，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你不覺得剛才太過於血腥了嗎？」

    「又不是第一次了，習慣了。」楊斌笑道，「何況我殺的都是罪大惡極之徒，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的。」

    楊斌知道剛才的場面對郁倩倩的衝擊太大，她看見自己靠過來沒有嚇得驚叫出來，已經是很了不起了。不過，畢竟是她要求楊斌殺掉這些人的，看她此時的神情，顯然產生了一些心理陰影，如果不盡快打消她心裡的陰影的話，對她將來的修為會造成極為不好的影響。

    楊斌張開雙臂，將郁倩倩摟在懷裡，說道：「怎麼了？害怕了？」

    「不是。」郁倩倩很安靜地靠在楊斌懷裡，「只是有些後悔。」

    「後悔什麼？後悔讓我殺了他們？」

    郁倩倩點了點頭。

    楊斌笑了。既然知道了郁倩倩的心理癥結所在，那就好辦了。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想聽嗎？」楊斌向郁倩倩說道。

    郁倩倩抬起頭來，看著楊斌，等待他往下說。

    楊斌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

    38歲的宋惠麗是黑龍江省巴彥縣人，1991年和丈夫離婚後，她帶著女兒明芳改嫁給通河縣風山鎮青山村的農民於成義。因為家裡經濟拮据，明芳早早就輟學在家務農。明芳姑娘憧憬著美好的未來，怎料一雙眼睛已盯上了她。

    四年前，也就是1994年7月27日的中午，已經14歲的明芳獨自一人騎著自行車去鄰村的舅舅家送東西。當她騎到一處公路的轉彎處時，突然從路邊躥出幾個人擋住了她的車子。

    她定睛一看，是同村的男孩趙力寶和他的同伴。正當明芳準備繞路離開時，趙力寶凶相畢露，他一把將明芳從車上拽下，就往苞米地里拉。明芳連忙呼喊，可周圍除了他的同伴，根本沒有人。

    趙力寶等人將明芳架進了苞米地，一把將她按倒在地上。驚恐萬分的明芳又踢又踹拚命反抗，怎奈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麼會是幾個大男孩的對手？趙力寶對著她的頭部一頓亂打，明芳只覺得一陣劇痛便昏死了過去。

    不知多久，明芳從下身撕裂的疼痛中醒來，發現趙力寶正趴在自己的身上。

    她哭著求饒，可趙力寶卻變本加厲地**著她……而後，趙力寶的同夥們，也一個個趴到了她身上來……

    待所有人都發洩完獸慾，趙力寶惡狠狠地對明芳說：「你要敢說這事，我就整死你！把你全家都殺了！」然後，他帶著幾人揚長而去。明芳被這突如其來的災難嚇蒙了，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爬出了苞米地。

    剩下的路程，明芳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過去的。身體的重創與精神的恐懼將這個只有14歲的農村女孩壓垮。

    來到舅舅家，她偷偷地將弄髒的內褲洗了。第二天，舅舅、舅媽才發覺她神色不對，反覆追問下，明芳才哭著講述了發生的一切。

    家人十分震驚，立即給明芳的父母打電話。

    宋惠麗夫婦急忙趕到了十幾里外的弟弟家，接回女兒去通河縣鳳山鎮派出所報了案。

    當天下午，警方在後山將正在聚眾賭博的趙力寶等人抓獲。

    趙力寶等人很快就供認了自己**明芳的事實。明芳被送到縣醫院接受檢查治療。

    趙力寶幾人被派出所帶走的第二天，趙力寶父親便托人到明芳家說情，想「私了」。宋惠麗夫婦氣憤地拒絕了。

    出事後，明芳的情緒十分低落。正當一家人愁眉不展時，一個消息傳來：「趙力寶他們被放出來了！」原來，經公安機關調查，趙力寶等人戶口上的年齡僅為13歲，未到法定刑事責任年齡，屬無刑事責任能力人。

    「難道就因為歲數不夠，一個黃花姑娘就白讓他們糟蹋了！」宋惠麗一家悲憤不已。

    然而更大的煩惱還在後面，明芳被強姦的事很快在村裡不脛而走。

    為了掩人耳目，趙家人放出話來，說趙力寶一直在和明芳搞對象。

    宋惠麗走在村頭，總聽見有人在身後竊竊私語。明芳則更是嚇得不敢出門。

    不久，趙力寶去了外縣的親戚家。

    宋惠麗一家決定要到法院討個說法。

    因為沒錢打官司，他們只好借錢。為了還債，不久，於成義就到外地打工去了。

    1995年2月1日，明芳母女一紙訴狀將趙力寶等人告上法庭。要求他們賠償明芳醫藥費、交通費、精神損失費等各項費用。

    經過審理，通河縣法院認為，由於趙力寶及其他幾個當事人未達到法定刑事責任年齡，其對強姦行為不負刑事責任，但由於其強姦行為造成的被害人的各項經濟損失，應予以賠償。

    1995年9月21日通河縣法院作出判決：主犯趙力寶向明芳賠償醫藥費、交通費、精神損失費等各項費用共計9021元，其餘從犯各賠償5000元，由其法定監護人履行。

    趙力寶的家境在村裡還算殷實，因為是家裡的獨子，備受寵愛。13歲的年紀已有1米7的個頭，體重也將近130斤。趙力寶初中沒念幾天就不願意讀了，整天和村裡幾個同樣無心上學的同齡人混在一起，整日游手好閒、偷雞摸狗。

    得知明芳家到法院告了他，趙力寶於1995年8月末又返回了青山村。法院的判決書下達後，趙父氣得天天數落他、罵他。一天，罵到情急，趙父說：「在外面惹事，有能耐你倒是擺平呀！這以後三天兩頭來要錢，什麼時候是頭？有能耐你強姦完明芳你把她弄死呀！」父親這一席話把他刺激得血往上湧：上次被抓進派出所不也放出來了嗎，我不夠歲數憑啥要賠她家錢！

    趙力寶便把這筆賬都算到了宋惠麗頭上。一個罪惡的念頭從他腦袋裡冒了上來……

    第二天傍晚，趙力寶便悄然來到明芳家周圍踩點。他發現明芳家大屋的窗戶沒有插銷，明芳的父親不在家，那天有個同村的女孩在她家住。他悻悻而歸。

    9月26日晚，幹了一天農活兒的宋惠麗格外疲倦，8點多就和女兒明芳一起在小屋睡下了。

    迷迷糊糊間，明芳突然聽到「彭」地一聲，她忙推醒母親：「媽！院裡好像有什麼動靜，是不是有人到院裡偷黃豆呀！」

    宋惠麗起身趴在窗戶上往院子裡看了一眼，見沒什麼異常，一翻身就又睡了過去。

    其實那「彭」地一聲，正是趙力寶從明芳家的大屋窗戶跳進她家。此時，他正躲藏在明芳家屋裡伺機動手。

    又過了大約20多分鐘，裡屋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趙力寶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大門口，悄悄將屋門打開，放其它幾個同夥進去。

    藉著月光，他很快分辨出了睡在外面的就是明芳媽。他掏出懷中的尖刀，對著宋惠麗的脖子就是一刀。

    來不及反應是怎麼回事，宋惠麗本能地伸手掙扎。

    幾乎同時，明芳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她睜開眼睛，突然發現趙力寶正站在床頭向母親揮舞著尖刀，在他身旁的，正式**過自己的幾人。沒等她喊出來，其中一人便一把摀住她的嘴，壓低聲音說：「別吵吵！老實點！要不我連你一塊剁了！」

    膽小懦弱的明芳嚇傻了，竟一把扯過被子將頭蓋上拚命鑽進了被窩。

    接下來，她聽到了平生最恐怖的聲音「撲哧！撲哧……」

    殺紅了眼的趙力寶一刀一刀地揮向毫無反抗能力的宋惠麗，脖子、前胸、後背……

    後來經法醫鑒定，宋惠麗身上的刀傷竟有19處。

    起初，宋惠麗還掙扎著動彈了幾下，沒過5分鐘，她便徹底不動了。

    此時快蜷縮到被底的明芳早已嚇得渾身顫抖，幾近昏厥。

    突然，趙力寶一掀被子，兩隻黏糊糊的血手便伸向了她，明芳此時已嚇得魂飛魄散。趙力寶並沒想殺她，他發出嘿嘿幾聲淫笑，便撕開了明芳的衣服……

    明芳被嚇傻了，任憑幾人在她身上為所欲為，直到天將放亮，幾人倉皇逃走，明芳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連滾帶爬地跑到了院子裡大聲喊：「我媽讓趙力寶他們拿刀捅了！」

    前後院的鄰居聞聲趕到，眾人慌忙撥打了110報警。不久，警察趕到了現場。

    提取完筆錄後，警方連夜追捕趙力寶等人。

    趙力寶等人早已事先設計好了逃跑路線，連夜走山路奔往鄰縣木蘭。

    案發第三天，警方在一家電子遊戲廳，抓住正在玩樂的趙力寶等人。

    面對訊問，趙力寶對自己夜闖明芳家，殺死宋惠麗的事實供認不諱。

    明芳兩次慘遭凌辱，又目睹了母親被殘殺的情景，精神受到了極大刺激，整日神情恍惚。恐懼與自責日夜折磨著她，她寢食難安，不就，便在沉重的心理壓力下，精神崩潰，變得瘋瘋癲癲。不久，巴彥縣的姑姑把她接了過去，此後，當地人再也沒有見過明芳。

    聞訊從外地趕回的於成義悲痛欲絕。三十幾歲才娶上媳婦的於成義非常珍惜這個家，本想出去打工掙點錢還上打官司借的款，好好過日子，沒料到竟落得家破人亡的境地。老實巴交的於成義終於憤怒了。他發誓一定要給含冤死去的妻子討個說法！

    趙力寶等人殺人後，趙家人和其它幾個禽獸的家長不服通河縣法院對明芳訴趙力寶等人強姦賠償一案做出的一審判決，向哈爾濱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了上訴。緊接著，這幾家人便搬家遠走他鄉了。待哈爾濱市中級人民法院維持原判的判決下來，他們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法院以明芳的繼父不是其法定監護人為由，稱無法執行判決。

    因為打官司和辦喪事欠了一萬多元外債的於成義心灰意冷，他賣掉了飼養的家禽，地也荒廢了。

    1996年3月7日，經黑龍江省公安廳批准，趙力寶被處勞教1年零6個月，其它幫兇被處勞教1年。

    ……	

第六十二章 搶救

    「剛才那群人，就是趙力寶他們？」郁倩倩問道。曾經的經歷，讓郁倩倩對於趙力寶這類禽獸恨之入骨。聽完故事，她原本的後悔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對趙力寶等人的仇恨與眼看著他們受盡折磨而死卻不能超生的暢快。

    「正是！」

    「那他們怎麼到錫城來了？」

    楊斌回答道：「這幾個人的家長在案發後，便都離開了老家，到錫城來打工。等趙力寶他們從少管所出來後，也都來到了錫城。」

    「那他們又怎麼和文華、劉軍扯上關係了？」郁倩倩又問。

    「他們到了錫城後，找了個初中混了兩年。這幫人平日打架鬥毆做壞事還行，那能安心學習？中考成績自然一塌糊塗。於是就進了咱們錫城的一所技校混日子。」楊斌說道，「至於文華和劉軍怎麼和他們認識的，這就要問他們自己了！」

    說完，楊斌走到文華和劉軍身前。這兩個人再就被打得遍體鱗傷，被趙力寶等人從車上拖下來時就已經昏迷不醒，到現在還未恢復神志。

    楊斌看著他們倆的慘相，重重的歎了口氣，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大概是他此時內心的寫照。

    輕輕踢了他們一腳，兩股真氣分別被輸入到兩人體內。不多時，兩人便發出「嗯嗯啊啊」的輕聲呻吟，醒了過來。

    迷迷糊糊地察覺有人在解開縛住他們手腳的繩索，文華和劉軍兩人還以為又要遭到毒打，掙扎起來，但他們的體力早就在被趙力寶等人折磨時消耗殆盡，使得他們的掙扎更像是屠宰場的家豬在血液即將流盡時的垂死的抽搐。

    「別怕！是我！」楊斌輕聲安慰道。

    兩人的臉腫得和滿頭似的，淤血的臉頰將眼睛擠得只剩一條縫。聽見楊斌的聲音，文華勉強睜開眼睛，看著楊斌，眼中流出苦痛的淚水，哭道：「斌哥！我們知道錯了！」

    「噓！別說話！」楊斌邊說邊檢查他們的傷勢。

    這兩人的傷勢要比楊斌想像的嚴重得多。不僅體表有多處挫傷，全身更有多處骨折。最為嚴重的是，楊斌發現他們的內臟也受到了損傷。尤其是劉軍，醒來後一直捂著肚子直冒冷汗，連話都說不出來。經楊斌探察，他的小腸又一段已經破裂，早上吃的食物全部流到了腹腔之中，引起了極為嚴重的炎症，隨時有生命危險。

    楊斌心中大驚，忙用真氣穩定他們的傷勢，轉頭對郁倩倩說道：「快叫救護車！」

    郁倩倩忙掏出手機，撥打120。楊斌伸手分別按住文華和劉軍兩人的身體，不間斷地輸入真氣。楊斌真元雖強，但畢竟還沒有達到奪天地造化的境界，他只能努力穩定兩人的傷勢，卻不能把破裂的腸子縫補起來。

    郁倩倩知道情況嚴重，但手機卻始終無法打通120，在聽完系統提示音後，郁倩倩向楊斌喊道：「打不通！說必須用座機打！手機無法接通！」

    楊斌聞言愣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沖郁倩倩喊道：「那就打110，讓他們和120一起過來！」

    郁倩倩應了一聲，又開始打電話。

    趁警察還未趕來，楊斌又和郁倩倩商量好了對付警察的說辭。因為怕劉軍和文華兩人會在警察面前說出一些不利於兩人的話，楊斌再次施展攝魂術，對兩人的記憶進行修改，讓他們忘記了趙力寶揍完他們還想找楊斌麻煩的事情，只記得自己被趙力寶等人打昏了，醒來就發現自己被扔在了馬路上，被正巧路過的楊斌和郁倩倩發現。他們甚至被迫忘記了楊斌輸入真氣救他們性命的事情。

    楊斌沒有發現，他在施展攝魂術的時候，郁倩倩站在一旁，眼神很是古怪。

    處理完這一切，又過了好一會兒，直到楊斌等得不耐煩，就想破口大罵的時候，遠處總算出現了紅藍色燈光的閃爍。

    來到現場的警車只有一輛，停到了楊斌幾人身旁不遠處，三個警察從車上慢吞吞地走了下來，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倒是同時抵達的救護車上的人員動作很快，車子剛停下，就提著箱子跳出車門，飛快地跑到楊斌等人身邊。

    就在一聲給文華二人檢查的時候，三個警察懶洋洋地走到楊斌和郁倩倩身邊，為首的一個年紀較大、警銜較高的問道：「剛才是誰報的警？」

    「是我！」郁倩倩回答道。

    看見眼前是個美女，還是個穿著緊身騎行服顯出曼妙身材的美女，老警察眼前突然一亮，但很快有變得若無其事，顯示出良好的定力。而他身旁兩個年紀較輕的警察就有些丟人了，一看到郁倩倩，就顯得有些魂不守舍，直勾勾地盯著郁倩倩看，連筆錄本都忘了拿出來。

    老警察對自己手下的表現很不滿意，重重地咳嗽一聲，才將他們兩人的魂喚回來。

    「說說當時的情況。」老警察又問。

    「是這樣的。」郁倩倩說道，「今天晚上吃過晚飯後，我和楊斌——也就是我的男友——一起騎車經過這裡。發現劉軍和文華雙手被反綁、遍體鱗傷地躺在地上。我們就報警了。」

    兩個年輕警察聽說站在一旁的楊斌是眼前這個美女的男朋友，頓時露出失望的神色，後面郁倩倩到底說了什麼根本沒有細聽。而老警察卻聽出了其中的關鍵，開口問道：「這兩個人你們認識？你們是什麼關係？」

    郁倩倩回答道：「我們都是附近錫城師範學院的學生，他們是我們的同班同學。」

    老警察在詢問郁倩倩的時候，楊斌一直在一旁看著。對於這個老警察，楊斌感到很有意思。自從拔毛洗髓後，郁倩倩變得容光煥發，加上修習水雲訣功力日深，更是日漸嬌艷。普通人對於郁倩倩的美貌根本沒有抗拒力。從兩個年輕警察的反應，就可以看出這一點。但這個老警察卻在片刻恍惚後，就立刻恢復了神志，此後也未表現出任何異常，思維很是明晰、敏捷。而從他的氣息來看，他頂多也就比一般人體質好一些，並不會武功。這只能說明他的意志要比一般人來得堅定得多。按理來說，這種人應該能夠很快在警隊嶄露頭角，爬上高位。可眼前這個老警察，看上去快要四十歲的人了，肩膀上掛的警銜卻僅僅是比一般警員稍高的二級警司。結合他剛下車時那種懶洋洋的神態，楊斌敏感地認識到，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故事。

    就在老警察詢問完畢的時候，那邊的醫務人員也給文華二人做好了檢查，其中一人匆匆跑過來對老警察說道：「警官！這兩個人傷勢很嚴重，需要盡快去醫院治療。你們是不是和我們一起過去？」

    老警察聞言，點了點頭，對兩個還在呆呆地盯著郁倩倩看的年輕警察指示道：「你們兩個留在這裡，等局裡來人勘察現場！我和傷員先去醫院！」

    又對郁倩倩和楊斌說道：「你們兩個和我一起去醫院，有些事情還要問你們。」

    楊斌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我們的車……」

    老警察有些不耐煩，說道：「放在這裡讓他們兩個看著，快和我走！」

    接著，老警察不理會兩個年輕警察一臉的哀怨，拉著郁倩倩和楊斌就上了救護車，絕塵而去。

    在車上，老警察抓緊時間，又向楊斌和郁倩倩分別詢問了一些情況。楊斌和郁倩倩配合默契，自然沒有讓老警察找出任何漏洞。

    車子到了醫院，又是一陣雞飛狗跳，文華和劉軍二人很快就被送入了急診室。就在三人鬆了口氣，打算找張椅子坐下的時候，急診室裡衝出來一個大夫，向三人喊道：「誰是病人家屬？」

    楊斌聞言，回答道：「我是他們的同學！」

    「同學？！不行！快叫他們家長來！」大夫的神色很焦急，語速很快，「他們的傷很重，需要動手術。這需要他們家長的簽字！」

    「可他們江大的學生，他們家長都在外地啊！」楊斌叫了起來。

    大夫愣住了，片刻後才說道：「可……可沒有家屬簽字，我們沒法做手術啊！」

    「都什麼時候了？救人性命要緊！還簽屁個字？！」楊斌還沒來得及說話，老警察先吼了出來。

    大夫顯然有些手足無措，結結巴巴地說道：「可……可……這是規定啊！」

    老警察聞言怒了起來，還想再說什麼。但被郁倩倩攔了下來，郁倩倩說道：「這樣，你們先搶救，我讓我們學校老師過來簽字，你看行不行？」

    大夫想了一下，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似的，點頭說道：「行！不過讓你們老師快點過來！沒有簽字就動手術，被我們領導知道了，我會倒霉的！」

    楊斌握住他的手，說道：「一定！一定！我們明白你的難處，麻煩你了！」

    大夫點點頭，又關照道：「你們趕快去把入院手續登記一下。另外讓你們老師多帶些錢來。急診室藥品不多，很多藥要去藥房拿。那裡不看見錢，是不會給藥的。千萬不要因為這個原因耽誤了搶救！」

    「一定！一定！」楊斌回答道。

    得到楊斌肯定的答覆，大夫便又進了急診室的門。	

第六十三章 急診室前的故事

    隨著急診室的大門再次關上，楊斌等人也開始忙活起來。

    「給尹老師打電話，我去銀行取一些錢來。」楊斌對郁倩倩說道，接著，便跑出了醫院。

    也許是知道現在醫療費用昂貴，病患常常需要跑銀行拿錢的緣故，四家國有銀行都很人性化地在醫院馬路對面開設了營業部或儲蓄所。楊斌很快就在ａTｍ機上取了足夠的錢，回到了醫院。

    等他和老警察一齊辦理好各種手續，交納了各種費用，回到急診室的時候，剛巧碰到了匆匆前來的尹若水。

    這一天下午，尹若水的男友趙志棟正巧從北京回來。尹若水很早就離開了學校，去菜市場買菜，來到趙志棟家裡，打算為他接風洗塵。

    經過兩個月的苦苦思考與掙扎，尹若水終於下定了決心，放棄對楊斌不切實際的愛戀，要和趙志棟好好過日子。因此，為了這一頓晚餐，她頗費了一番心思。從不下廚的她，買了好幾本廚藝書，照貓畫虎地練習了好幾天，才算做出了幾道勉強及格的菜式。尹若水甚至打算就在今晚將自己獻給趙志棟，以堅定自己的決心，

    就在兩人其樂融融地享受著燭光晚餐，氣氛逐漸曖昧起來的時候，郁倩倩的一個電話，卻將尹若水精心安排的計劃攪得粉碎。

    知道文華和劉軍受了重傷，正在醫院搶救，作為輔導員的尹若水自然不能坐視不管，匆忙地趙志棟說明情況，就打車來到了醫院。

    見到楊斌，尹若水急忙問道：「文華和劉軍怎麼樣了？」

    楊斌還未回答，一旁的老警察第一個發話了：「你是傷者的老師？」

    「是的。」尹若水看見有警察在場，更覺得情況不妙，再次急切地問道：「他們怎麼樣了？」

    老警察安慰道：「你別急。醫生已經在給他們進行搶救了，現在情況穩定，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尹若水畢竟還年輕，沒有聽出老警察言語中的破綻。既然是在搶救，又怎麼會是情況穩定呢？這豈不是自相矛盾？她只知道警察都這麼說了，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頓時長出一口氣。

    待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了下來後，尹若水又問楊斌：「楊斌，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斌把應付警察詢問時的一番說辭又向她說了一遍。尹若水聽完，很是憤怒，不經大腦地罵道：「現在的警察也不知道幹什麼吃的？！怎麼會讓兩個大學生在外面被打成這樣？」

    楊斌和郁倩倩聞言，一臉的古怪。當著警察的面，尹若水的這番話無疑是當著和尚罵賊禿，非常的無禮。而尹若水剛說完，也頓時察覺出不對，一張俏臉頓時變得緋紅，忙向老警察道歉道：「對不起！我有些衝動了。我不是說你。您別放心上！」

    老警察自然不會和這麼個小姑娘計較，苦笑著擺擺手，說道：「沒關係。沒有保護好市民，是我們的失職。」

    之後，四個人便陷入了尷尬的沉默中，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終於，還是尹若水打破了沉默，向楊斌問道：「你和他們是一個宿舍的，你知道他們今天為什麼出去嗎？」

    楊斌知道此事一出，總有人會將昨天的事情說出來，與其瞞著，不如直說。便將昨日晚間和劉軍、文華二人衝突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

    尹若水聞言，氣道：「你怎麼能夠這樣對自己的同學？太沒有友愛精神了！如果你沒有逼著他們出去，也許他們不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楊斌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但他對尹若水的指責卻很是不以為然。在他看來，文華兩人會變成這樣，完全是咎由自取。對此，他根本沒有愧疚之情。

    見楊斌一臉不以為然的神色，尹若水的怒火更盛了，從座椅上「騰」地站了起來，還想再說什麼。可還未等她說什麼，一旁的老警察的話卻阻止了她。

    老警察對楊斌問道：「楊斌。你知道文華和劉軍兩人今天是去找誰嗎？」

    楊斌回答道：「不知道。只聽他們說是外校的。」

    老警察想了想，又問：「你說他們拿了你五包黃鶴樓1916，每包煙要160元。你的煙是哪裡來的？」

    楊斌看了他一言，回答道：「買的啊！」

    「你一個學生怎麼買得起這麼貴的煙？」老警察有些不能置信。是啊！任何一個人都不能相信一個師範學院的在校大學生能夠抽得起這麼貴的煙。要有，那也肯定是權貴富豪之家的孩子。但這種家庭出生的孩子不是在名牌大學讀書，就是留學海外了，怎麼可能去上師範學院？

    楊斌明白他的想法，說道：「我好些年前就開始炒股了，最近更和朋友一起做了點小生意。這點小錢還是有的。」

    老警察多少有些忿忿不平，自己累死累活這麼多年，依然只捨得抽12塊錢的「紅南京」。卻沒想到眼前這個大學生，做點小生意，居然就能抽上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昂貴香煙。出於好奇，老警察問道：「什麼生意？」

    「網吧！」

    網吧在此時還是一個新事物，知道的人不多。老警察只覺得這個詞有些熟悉，但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在哪裡聽說過。思索了好一會兒，他才從腦海裡翻出相關的記憶，驚訝地說道：「原來青石路上地寰宇網吧是你開的啊？！我聽說這幾個網吧天天爆滿，生意好得不得了啊！難怪你這麼有錢了。」

    楊斌嘿嘿笑了兩聲，謙虛道：「一般，一般。賺點小錢花花。」

    老警察頓時對楊斌刮目相看。雖然不是他所在的轄區，但作為警方內部人員，老警察自然知道這家連鎖經營的寰宇網吧水又多深。據他所知，這幾家網吧開業當天，無數政府高官、商界巨賈和黑道大佬都前去捧場。如此排場，一下子就確立了寰宇網吧在北城區的霸主地位。甚至有人說，假以時日，寰宇網吧必將獨霸錫城網吧這一新興市場。

    想到這裡，老警察頓時對楊斌起了疑心。這個楊斌背景這麼複雜，會不會是他讓人將文華二人弄成這樣？但他轉眼又想到，以楊斌的實力，這五包煙錢根本不算什麼，應該不會為了這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費這麼多功夫。可是，以他逼迫文華二人討回煙錢的手段，又像是一個睚眥必報的小心眼，從這點來說，他又有作案動機……

    老警察越像越複雜，頭腦裡簡直一團亂線，理都理不清。最終，他暗暗歎了口氣，心想：「不管這麼多了，等文華和劉軍醒了，就全都知道了。」

    人在思考時，表情總會有一些細微的變化。老警察的神態變化，楊斌都看在眼裡，知道他對自己起了疑心。楊斌心中暗笑老警察多疑，這件事本就不是他所為，任憑他人如何猜想，他都處之泰然，表情自然極為輕鬆。

    楊斌遞給老警察一根煙，問道：「忙活了這麼久，還沒有請問警官貴姓。」

    老警察也沒拒絕，拿過來就點上了，說道：「免貴，姓呂。呂伯彥。」

    「不知道呂警官在警局哪個單位高就？」楊斌又問。

    聽到這個問題，呂伯彥的神色剎那間有些不自然，一道混雜著尷尬、黯淡的目光從他眼中一閃而過。沉默片刻，呂伯彥回答道：「我只是舜柯山派出所的一個小小的辦事民警。談不上高就。」

    呂伯彥的聲音有些低，挺上去很是虛弱。是啊！年近四十，一事無成，除了某些死不要好的憊懶人物，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覺得無地自容的。尤其當眼前聽他回答的對象是一個二十未到便自己創業建立一番傲人事業的大學生時，呂伯彥更覺酸澀，更有一種懷才不遇的委屈在心頭升騰。

    楊斌對呂伯彥的心情洞若觀火，暗道：「難怪剛才到達現場的時候這麼懶洋洋的樣子。這麼大年紀，本事也不錯，偏偏還是個二級警司，換了誰也要消極怠工了。不過這種人，一旦給他機會，他們會拼盡全力去爭取，未來前途比別人更不可限量。如果有可能，也許可以找關係給他疏通疏通，最好讓他為我所用。」

    心中這麼想，楊斌口頭對呂伯彥更加熱情了。將他從到達案發現場後到此時的一系列表現都狠命地誇了一通。

    呂伯彥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根本沒有楊斌說得這麼傑出。但好話人人愛聽，被楊斌這麼一誇，久不得志的呂伯彥也不由得飄飄然了。

    就在呂伯彥在楊斌的吹捧下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的時候，楊斌忽然對他說道：「呂警官。今天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文華和劉軍也不知道會怎麼樣。對此，我和倩倩都很感激你。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請你吃頓飯，以示感謝。」

    呂伯彥聞言，心頭不由戒備起來，頭腦頓時一清。他看著楊斌顯得很真誠的笑臉，心想：「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單純的感謝？還是想要收買我？」

    但隨即，他又自嘲道：「我一個小警察，又不是領導，值得人家大老闆來收買嗎？再說，和他這種背景複雜的人交往交往，只要我小心一些，應該不會有壞處。」

    心頭戒備稍鬆，呂伯彥乾笑了兩聲，對楊斌說道：「楊斌同學的好意，我心領了。不夠我們有紀律，不能隨便接受別人的宴請。何況文華和劉軍還沒有清醒，案子還沒結案。你也算是當事人之一，我更不能接受你的邀請了。」

    楊斌聽他沒有將話徹底說死，知道他其實內心還是有些心動的，也不再堅持，說道：「那好。那等文華和劉軍傷號之後，我們再來感謝呂警官吧！」

    這一次，呂伯彥沒有再次拒絕，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楊斌見目的已經達到，也不再說話。幾人便坐在急診室門口等待結果	

第六十四章 紅包

    四人在門口等到天光放亮，急診室的大門才再次打開。大夫滿眼血絲，兩腳虛浮地走了出來。還未脫下的手術服上沾滿了片片血跡和一些莫名的東西。

    楊斌、郁倩倩和呂伯彥對此早已習慣，沒有什麼反應。可尹若水就受不了了，一臉蒼白，一隻玉手捂著嘴巴，直想嘔吐。

    「怎麼樣了？」楊斌開口問道。

    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疲憊得臉色灰白的臉，說道：「他們沒事了。只是需要靜養兩個月。」

    「謝謝！」楊斌和他握手感謝道，同時，將一疊錢迅速塞到他手中。

    大夫也不推辭，感覺了一下手中鈔票的厚度，滿意地笑了笑，便將錢放進了口袋中，說道：「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救死扶傷，本就是我們醫務工作者的職責嘛！我叫黃逍，你們的兩個朋友如果再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來找我。我雖然不是院長，但有些事情我還是能說上話的。」

    楊斌和呂伯彥老於事故，對大夫收紅包的事情早已見怪不怪。相對來說，黃逍還算不錯了。在手續不全的情況下，他能夠冒著風險毅然給文華兩人動手術，說明他還有著一個醫生應有的良知，還沒有完全變成只認錢權不顧人命的黑心大夫。

    但尹若水對此卻很是看不順眼，就在她想要上前喝問黃逍的時候，一旁的郁倩倩卻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及時制止了她的異動。

    尹若水有時是衝動了一點，但人並不蠢，當下便醒悟文華二人的性命還在人家手裡攥著，現在還不是為了這點小事引起醫患衝突的時候。當下，只能勉強收束自己的情緒，立在當場不語。

    送走黃逍，將文華、劉軍二人送進了加護病房，尹若水終於忍不住了。她一臉鄙夷地對楊斌說道：「楊斌，想不到你是這種人！」

    楊斌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尹若水模仿之前楊斌的動作，做了個塞紅包的姿勢，嘲諷道：「你做這個動作做得很熟嘛！」

    楊斌這才明白她指的是這件事，呵呵笑了兩聲，問道：「這又怎麼了？」

    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尹若水很是氣憤，所幸她知道這裡是醫院，要保持安靜，便壓低著嗓子一字一句惡狠狠地責罵楊斌：「你怎麼能夠做這種事情？你不知道這是賄賂嗎？你將來是一個人民教師，你的一言一行都應該是人倫的典範。可你看看你自己，犯了法居然還這樣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尹若水絮絮叨叨說了一大串，主題無非是塞紅包如何如何不好之類。楊斌聽得耳朵發癢，頭腦發木，一股不耐煩的情緒從心底冒了出來。

    好不容易待尹若水說完，楊斌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反問道：「尹老師以前有沒有生病住院過？」

    尹若水不知道楊斌這麼問的用意，但還是老實地回答道：「沒有！」

    「那你的家人有沒有住過院？」楊斌又問。

    「有。我奶奶。」

    「聽說尹老師的父親是教育局領導。請問你奶奶住院的時候，你父親有沒有托關係找主治醫生談過？」

    「什麼意思？」尹若水聞言警覺起來，「難道你認為我父親也給醫生塞了紅包。」

    楊斌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說道：「當領導的當然不用塞紅包。他只需要將自己的身份一亮，自然有無數的人搶著拍他馬屁。為了討好他，那些醫生自然會盡心盡力，唯恐病人有半點閃失。但換了我們小老百姓呢？恐怕會是另外一種樣子。俗話說，有啥別有病。為什麼？不就是我們老百姓看場病要花很多錢嗎？醫生為了效益，會在你身上用很多沒有大用的昂貴藥品，白白讓你花很多錢。這還是次要的，最怕的就是遇上一個醫術不精、醫德不高的醫生，沒有好處，他就給你胡亂診斷、草率治療。遇上這種人，原本的病治不好不說，弄不好連命都會丟掉！我們小老百姓沒權沒勢，醫生不會拍我們馬屁。為了能夠讓醫生更盡責一些，我們不得不給醫生塞紅包。」

    尹若水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覺得自己和楊斌彷彿調換了一個位置。楊斌就像一個檢察官，將她放置於被告的席位，對她和她的家人利用職權為自己謀求福利的行為進行著嚴厲的控訴。她想反駁，卻想不出什麼言辭來駁倒他。最終，尹若水只能漲紅著臉，詞窮道：「可你這是犯法的！」

    楊斌聳聳肩，指了指站在一旁看他們倆吵嘴看得很是起勁的呂伯彥說道：「犯不犯法，你說了不算。這裡有呂警察在，咱們讓呂警官來判斷。」

    呂伯彥乾笑了兩聲，有些無奈地說道：「這個……還真算不上犯法……」

    尹若水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呂伯彥接著說道：「商業賄賂是生產廠家、醫藥公司和醫療機構之間的不正當交易行為，而『紅包』則是指醫患之間收送的禮金。法律上沒有說收禮金是違法行為，只能算是一種不正之風。」

    尹若水聞言，頓時抓住了「不正之風」做文章，以教師必須持身正派為由，絮絮叨叨地又將楊斌說了一通。她越說越起勁，大有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得意架勢。

    「夠了！」楊斌不耐煩地打斷了尹若水的「演講」，「有這個時間和我說這些，你還不如快點聯繫文華、劉軍的家長，並把事情通知學校領導呢！」

    尹若水這時才想到自己昨天晚上接到電話後，急急忙忙地趕道醫院，到現在還沒有和任何人聯繫過呢！當下，她也顧不得和楊斌吵嘴，掏出手機跑了出去。

    不到一個小時，學校領導就紛紛來到了醫院。因為時間還早，這些人大都是被尹若水的電話從被窩裡強拉出來的，一個個睡眼惺忪，精神不振的樣子。

    見到楊斌等人，領導們很是關切地詢問起了文華和劉軍兩人地情況。待聽到兩人沒事了，都大大鬆了口氣。

    作為錫城師範學院院長的梁建國，對這起事件更是非常緊張。他的位子本來就不夠穩固，這起事件的處理如果不能給所有人一個滿意的答覆，他今後的日子會更加的難受。因此，當其他人都為文、劉二人傷勢沒有大礙而慶幸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打聽起事情的起因。

    梁建國對楊斌問道：「楊斌，文華和劉軍怎麼受傷的？」

    楊斌已經是第三次回答這個問題了，回答很是熟練，又將對警察的那番說辭再次說了一遍。末了，楊斌湊到梁建國耳邊，悄悄說道：「不過我看這事情背後很可能還有別的什麼複雜的糾葛。我在現場看見地上散落了好幾把刀，都是一刀下去能夠將人砍成兩半的凶器。我懷疑他們兩個是不是惹上黑社會了。」

    梁建國最怕的就是這個事情。自己學校的學生一旦和黑社會惹上麻煩，被人曝光出來的話，學校名譽定然掃地，而自己這個院長就也坐到頭了。他臉色鐵青，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淌了下來，顯然在緊張地思索事情地解決辦法。

    不多時，其他領導注意到梁建國的表情，紛紛圍了過來，詢問出了什麼事情。

    梁建國把楊斌的判斷和他們一說，他們的臉色也開始不好看起來。如果楊斌的猜測屬實，這件事不僅對梁建國會造成衝擊，對他們也會造成很大的不良影響。畢竟他們都是學校的一分子，學校名譽受損，他們也不好過。在這個角度上，他們和梁建國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因此，一群人紛紛放下來往日間的勾心鬥角、爭權奪利，也不顧這裡是病房，一個個七嘴八舌地討亂起來。

    直到值班護士受不了他們的吵鬧聲，跑過來呵斥，一行人才醒悟自己身處何地，紛紛住口。當下，梁建讓一個副院長和尹若水留下看護病人並等待文劉二人的家長到來，自己帶著人回到學校，準備開會共商善後事宜。

    而楊斌和郁倩倩彷彿被他們忘了一般，留在了醫院。

    楊斌苦笑著問呂伯彥：「呂警官，我們現在能夠走了嗎？」

    呂伯彥一宿沒睡，也不想再在醫院裡待下去，想想覺得暫時沒事再需要詢問楊斌和郁倩倩，便讓兩人留下了手機號，讓他們自己回去了。

    臨走前，楊斌向呂伯彥問道：「呂警官。我們兩個人的自行車昨天留在了現場，現在能去拿嗎？」

    呂伯彥拍了拍腦門，想起了這件事，說道：「你們等一等。」便打電話給昨晚那兩個年輕警察，讓他們開車把自行車帶來，順便把自己和楊斌、郁倩倩都送回去。

    也許是警車不用管紅綠燈的關係，兩個年輕警察來得很快，看見楊斌三人就很熱情地打招呼。但楊斌三人都看得出，從一碰面開始，兩人的目光就不停地在郁倩倩身上打轉，他倆的用心暴露無遺。

    上了車後，兩個年輕警察不停地找話說，試圖與郁倩倩搭訕，但郁倩倩卻始終沒有搭理他們。最終，覺得沒有什麼詞可說的兩人又將話題轉到了自行車上。

    一個年輕警察說道：「你們的自行車很輕啊！是不是全鋁合金的？是什麼牌子啊？我沒見過，和捷安特比怎麼樣？」

    這一次郁倩倩總算有了回應，對他們說道：「都是鈦合金的零件。自己組裝的，沒有牌子。」

    年輕警察很是興奮，又問：「鈦合金挺貴的吧？這輛車多少錢？看著不錯，我也打算買一輛騎騎。」

    「不知道。我男朋友買的。」郁倩倩回答道。

    楊斌聞言笑了笑了兩聲，接口道：「也不貴，十三四萬，一輛。」

    兩個年輕警察聞言呆住了，臉上原本燦爛的笑容頓時變成了尷尬的乾笑。

    「一輛自行車和汽車一個價啊？！」他們在心裡大叫，「這抵得上我好幾年工資了！」

    一直沒有說話靠在座椅上假寐的呂伯彥也是眼皮一跳。他想起了前些日子兒子要買電腦卻因家中沒有餘錢而被他拒絕的事情。他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第六十五章 封印攝魂術

    汽車在一片尷尬的沉默中到達了錫城師範學院。

    待警車離開，楊斌正想推車往宿舍走，郁倩倩卻突然對他說道：「咱們今天不要上課了，出去走走吧！」

    楊斌很是奇怪，往日間，除非他開口，郁倩倩從不主動逃課。今天這是怎麼了？楊斌心中奇怪，但沒有多問，只說：「好啊！去哪裡？」

    「天氣不錯！去宜興竹海吧！」郁倩倩說道。

    兩人當即在學校小賣部買了一些食物，放在背包裡，便上路了。

    宜興雖然是錫城下屬的一個縣級市，但兩地並不僅靠在一起。錫城的位置在太湖的北面，宜興的位置卻在太湖的西面，而太湖的西北角，卻是常州的地盤。因此，從錫城到宜興，路程還是比較長的。為了方便兩地的交通，還特地修建了一條錫宜高速公路。

    楊斌和郁倩倩兩人自然不能騎著自行車上高速公路，只能老老實實地走國道和省道。這樣一來，就要繞一些遠路。原本走高速到竹海只要80公里，兩人卻要騎行100公里才行。

    好在兩人都屬於非人類的存在，能把山地車硬生生騎出公路車的速度來。儘管因為是白天，路上車輛和行人較多，速度無法像晚上那樣快，但兩人憑藉著出色的反應神經，總能以各種匪夷所思的角度繞過路上的障礙物，將時速始終保持在40公里以上。

    應該說，錫城的道路建設在這幾年中做得很是不錯，一路上道路都很平整，道路兩邊也很乾淨。但過了閭江口，進入常州武進地界，馬路就變得有些崎嶇了。最為讓人討厭的是馬路兩邊因為長期沒有人清理，狹窄的非機動車道上到處都是厚厚的灰塵和細小的石子。若非山地車外胎的較厚，地形適應性較強，非爆胎不可。

    武進道路兩旁除了農田，就是房子，沒什麼風景可欣賞。楊斌二人悶頭騎車，很快就到了漕橋。過了漕橋往左轉，就看到一個大大的「宜興歡迎您」的招牌橫在馬路上空，宜興地界到了。

    宜興的道路狀況和武進差不多。但一路上有不少地方在施工，能夠看出當地政府是下了決心要改善道路狀況的。不像武進，楊斌兩三年前路過時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那個樣子。

    從漕橋到宜興市區的一段路很長，而且道路兩邊人家很少，但楊斌和郁倩倩卻並不覺得寂寞。馬路兩旁是大片的田地，遠處還有幾座連綿的丘陵，雖然因為冬季的關係，田地中少了綠油油的植物，但這略顯蕭瑟的景象卻讓兩人享受到了別樣的田園之美。

    到了宜興市區，楊斌和郁倩倩停了下來。從錫城過來的時候，一路上都有路牌，兩人順著路牌走，倒也不怕迷路。但到達宜興市區後，路牌沒有了，楊斌只能老老實實地向路人問路，並買了一張地圖。

    兩人對著地圖研究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先一路向南騎到丁蜀鎮，再轉向西，前往竹海。這樣雖說要多走一些路，但只要走兩條直路就行，可以減少問路的麻煩。總的算來，還是利大於弊的。

    儘管兩人騎行速度很快，但到達竹海已經是十點多。廣義的竹海其實是指宜興南部湖父、太華等山區，此地盛產毛竹，有12000公頃竹林，是江蘇最大的毛竹產地。楊斌二人來到的竹海，卻是當地依托特產而新開發的風景區。景區橫跨江蘇、浙江、安徽三省，方圓幾十多萬畝的竹子，堪稱「竹的海洋」。景區總面積達1萬畝，為華東地區最大的竹資源風景區，故有「華東第一竹海」之稱，由於竹海風景區的湖父山區離太湖最近，流域最明顯，因而，從竹海山上流下的溪流又有「太湖第一源」之稱。

    因為是新開發的景區，很多基礎建設還不完善，有很多當地老鄉還沒從景區搬遷出去，便依靠這一便利做起了生意。

    楊斌和郁倩倩來到景區門口，正打算買票進入，就有一個當地老鄉上前搭話，聲稱只要在他家吃飯，他就能免費帶兩人進去。

    楊斌雖然有錢，但他其實並不是循規蹈矩的主，能逃票自然不會傻呼呼地去花冤枉錢。何況原本就快到吃飯的時間了，楊斌也正感覺到肚餓。在詢問了郁倩倩的意見後，楊斌便很爽快的答應了老鄉的「邀請」。

    因為是冬季，遊客比較少，難得遇上主顧的老鄉格外高興。在帶楊斌去他家裡的時候，很是熱情向楊斌二人順口介紹起一路上的景色來。三人順著一條沿山澗而建的水泥路一路往上爬升，聽著耳邊傳來的叮咚水聲和風過竹葉時吹出的颯颯擦響，只覺心神安定寧靜，彷彿心頭一切煩憂都被這自然的樂音漂洗得乾乾淨淨。

    楊斌深深的呼吸了幾口山野間的清新空氣，只覺肺部一片清爽，多年來沉積在肺部的灰垢似乎都在這幾息之間全部隨著呼出的氣流被排出了體外。不一會兒，這股清爽又從肺部浸潤到了全身各處，讓楊斌覺得格外舒適。

    在這舒適中，楊斌的神經得到了極為有效的放鬆。平日間對提升功力的追求，對金錢的渴望，以及昨日殺戮後遺留下的嗜血衝動，都被他拋諸腦後。他此時只想永遠出處於這一舒適的感覺中，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只要這極度的放鬆。

    就在揚彼沉浸於這一寧靜而舒適的氛圍中的時候，他的眉心突然傳來幾絲顫動，一股冰涼的氣息從眉心印堂處傳出，迅速擴大並覆蓋了整個大腦。楊斌只覺得頭腦一片清涼，讓他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自他習武有成以來，這種感覺他已多年未有，讓他很是驚異。好在這冷顫之後，他並未感覺到身體有什麼不妥，正相反，他只覺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思維的活躍程度和敏銳程度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看見楊斌突然之間有些發呆，郁倩倩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

    楊斌的思維被郁倩倩拉回到現實，他面露欣喜的笑容，悄悄對郁倩倩說道：「剛才功力又有突破了。」

    郁倩倩聞言，也很高興，但旋即又露出一絲擔憂的表情。楊斌看在眼裡，心中奇怪，問道：「怎麼了？難道我功力提高了不是好事嗎？」

    郁倩倩搖搖頭，說道：「過一會兒再和你說。」

    楊斌也不追問，便又隨著郁倩倩一塊兒往老鄉家走去。

    在老鄉家，兩人點了幾個他特地推薦的農家菜。儘管價格有些貴，但和門票相比，還算便宜。而且老鄉做的菜味道很正，十分適合下飯，兩人倒也吃的津津有味。尤其是老鄉家做飯不用煤氣，而是用燒柴草的大灶。煮出來的米飯顆粒飽滿，略有些乾硬，帶有一股微微透著焦味的甜香，格外好吃。楊斌連吃了三大碗，還不覺得滿足。就連平日飯量較小的郁倩倩，也破例多吃了一碗。

    飯後，楊斌和郁倩倩把車寄放在老鄉家，便往竹海深處奔去。

    竹海的主要景致有兩處，一處是由小水庫改建而成的鏡湖遊覽區，另一處則是長滿毛竹不見任何其他樹木的「海底遊覽區」。「海底遊覽區」往上，便是海拔611米號稱「蘇南第一峰」的茗嶺山。

    楊斌和郁倩倩一路小跑，毫不費力地就登上了茗嶺山頂地觀景台。見周圍沒人，楊斌對郁倩倩說道：「你今天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和我說說。」

    郁倩倩沉默了一會兒，靠在楊斌懷裡，低聲說：「你以後不要再用攝魂術了。還不好？」

    楊斌一愣神，他沒有想到郁倩倩竟然會，冒出來這麼一句話，他問道：「問什麼？」

    「我感覺很不好。」郁倩倩悠悠地回答道，「你催眠華彬、李遠明的事情我不管，畢竟你需要他們忠心耿耿地違逆做事。可你昨天晚上催眠文華和劉軍，我卻覺得做得有些過了。」

    楊斌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郁倩倩繼續說道：「昨天晚上，他們從頭到尾都處於昏迷狀態，對你做的事情根本一無所知。你完全沒有必要催眠他們……」

    楊斌聽到這裡，打斷道：「可是當時正在用內功給他們療傷。我怕他們事後會把這些事情說出去啊！」

    郁倩倩歎了口氣，說道：「難道你沒有覺得這就是你的問題所在嗎？你當時一時衝動，就用內功給他們療傷，卻沒有想到被他們發現異常後會引起的後果。待到後來想起，你便用攝魂術抹去他們這一段記憶。在你看來，這樣做，事情就可以掩蓋過去。的確，攝魂書其妙無窮，的確很方便，外人根本難以識破。可這方便之中卻隱含著危機，難道你沒有察覺嗎？」

    「什麼危機？」楊斌又問。

    「以前的你，做事情是多麼有分寸，凡事都計劃得很周密，讓人根本找不到漏洞。可現在呢？你原本可以用針灸的方式穩定文華和劉軍的傷勢，並不非要直接是用真氣。這樣一來，就算他們事後有疑問，你也可以推說是針灸的功勞。可你卻不是這麼做的。你是不是覺得有了攝魂術，你便可以橫行無忌了？你也說過，攝魂術只能對付普通人，對付意志堅定或修為較高的人就無效了。你不而可能永遠這麼順利下去。萬一你以後在做某件事情時出了大得疏漏，讓很多人知道了真相，難道你還能一個個去催眠他們不成？你說是不是？」

    面對郁倩倩的責怪，楊斌心頭很是振動。他也認識到了癥結所在，攝魂術的確太方便了，方便到讓他產生了依賴心理，一有什麼情況便只想到使用攝魂術，而不是依靠事先周密的安排來獲取成功。一次兩次還無所謂，但時間長了一定會產生問題。至少，自己將變得懶於思維、計劃，這對修為地提升將會造成極大的危害。

    楊斌感激地對郁倩倩說道：「謝謝你地提醒。我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不再使用攝魂術，好嗎？」

    郁倩倩見楊斌聽取了他的建議，心裡的擔憂頓時消失了，高興地親了楊斌一口，以示鼓勵。	

第六十六章 群情激憤

    兩人在竹海玩了一圈，見太陽已開始偏西，便回到農家取回自行車趕回錫城。

    回到錫城師範學院，已近下午五點，正是吃晚餐的時候。

    每到五點，錫城師範學院的食堂總是擠滿了前來用餐的人群。雖然用餐的人很多，但食堂老闆為了節省成本，卻不願意多做些菜，所以每日都有一些學生因為來得晚了一些，結果連湯都喝不上一口。時間一長，錫城師範學院的學生們就形成了早一些去食堂吃飯的好習慣。甚至有個別學生下午四點半就開始往食堂趕。

    楊斌和郁倩倩還不容易找到一張能夠坐下兩個人的餐桌，開始享用並不好吃的晚餐的時候，一群人氣勢沖沖地衝進了食堂。

    這群人男女都有，大多四十多歲年紀，其中也有幾個看上去有六七十歲了，隱約間以兩對中年男女為中心。他們一進食堂大門，就雙眼四顧，好像在尋找著什麼人。

    不一會兒工夫，當其中幾人看到衣著顏色鮮艷的騎行服的楊斌二人後，頓時激動起來，向其他人喊了一句：「在那裡！」一群人快步圍了上來。

    楊斌和郁倩倩早就注意到這群人的異常舉動，但沒想到會是衝自己來的。當這群人將他們圍起來的時候，楊斌和郁倩倩著實有些吃驚。

    「你是楊斌？」為首的一個肥碩的中年男子問道。他的語氣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確認。

    「是啊！」楊斌點頭。

    一確認眼前便是自己所要找的目標，肥碩男立刻變得怒氣滔天，一把抓住楊斌的騎行服前襟，用夾雜著淮北一帶口音的普通話罵道：「你這個狗娘養的對我家軍軍做了什麼？！」

    楊斌順著他的動作站了起來，聽他口出而言，十分不悅，一掌將他抓著自己的手打掉，沉聲說道：「請你嘴巴放乾淨一點！」

    肥碩男的情緒很激動，楊斌的舉動更是火上澆油，讓他不顧在大庭廣眾之下，拎起拳頭就要往楊斌臉上砸過去。

    楊斌雙目中寒光一閃，正要反擊，肥碩男身邊的幾個人卻眼疾手快地將他拉住了。

    肥碩男怒吼道：「放開我！放開我！」

    肥碩男和楊斌的衝突，引起了在食堂用餐的其他學生的注意。他們紛紛把目光向這裡投了過來，見當事人之一是學校赫赫有名的武術社團社長，學生們的好奇心頓時被充分調動起來，一窩蜂地圍了上來看熱鬧。

    見周圍圍滿了人，圍住楊斌地那群中年人顯得有些緊張，之前想動手不成一直在嚷嚷的肥碩男也不由自主地降低了調門，略帶膽怯地看著周圍的人群。

    楊斌面對這種場面倒是毫不緊張，他冷著臉對這群中年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肥碩男聞言，說道：「我們是……」

    話還未說完，楊斌狠狠地向他瞪了一眼，滔天的氣勢將他下半句話生生憋進了肚子裡，什麼話都不敢說，只是一個勁地冒冷汗。

    楊斌語氣冷淡地對這群人說道：「找個說人話的來和我談。」言下之意，他已經不把剛才那個肥碩男當人看待了。

    周圍的學生們都是一群無聊得發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物，聽到楊斌這句很有霸氣的話，紛紛叫好，鼓噪起來。

    而這群中年人卻不由為止氣結，一個濃妝艷抹，穿得很像一個火龍果的中年婦女站出來，同樣也用帶有淮北口音的普通話說道：「楊斌！你不要囂張！你把我們家軍軍害得躺在醫院裡，這筆帳我們還沒和你算呢！」

    楊斌眉毛一挑，說道：「哦？你們是劉軍和文華的家長？」

    「火龍果」很囂張地嚷道：「劉軍是我兒子！你害他受傷住院，你要負責！」

    楊斌沒有理會「火龍果」的叫囂，又掃視了這群人一眼，說道：「誰又是文華的父母？」

    一對穿著很乾淨的中年男女站了出來，說道：「我們是文華的父母。」

    楊斌認出這對夫婦中的丈夫就是剛才制止肥碩男衝動的人之一，便很客氣地和他們問候道：「你們好！我是文華的同學楊斌。」

    「你好。」文華的父母表現得不喜不怒，一臉平靜。

    楊斌又轉頭問肥碩男：「你呢？是劉軍的父親？」

    肥碩男之前已經被楊斌的眼神和氣勢嚇著了，此時還沒恢復過來，聽到楊斌問話，忙不迭地點頭。見他一副窩囊相，「火龍果」很是不滿，使勁拉了拉他的衣角。

    楊斌做人很是恩怨分明，甚至可以說是睚眥必報。文華的父母沒有招惹他，他也對他們很客氣。但對於肥碩男和「火龍果」，他就一點面子都不給了，當著眾人的面，從背包裡拿出他給劉軍墊付的治療費用單據，說道：「你們來得正好。這是我給劉軍墊付的醫藥費等單據，麻煩你們把錢付一下。救護車費用、手術費、醫藥費、加護病房的費用等等，總共是人民幣35120元。」

    「火龍果」氣得渾身發抖，臉上的粉底一層一層往下掉，她扯著尖銳的嗓音叫嚷道：「我們家軍軍在外面被你害成那個樣子嗎？你居然還想要我們付錢？我告訴你！這些錢是你應該付的！不僅如此，我們家軍軍住院用的錢你都要付，而且還要賠我們軍軍精神損失費！」

    「火龍果」一說完，一群人除了文華的父母外，其他人都紛紛鼓噪，要求楊斌賠錢。

    一行人的目的這時候已經很明確了。估計是到了醫院後，劉軍的父母親戚發現醫療費用過高，於是就想到了向楊斌敲詐的念頭。更有可能在前來錫城之前，他們就已經想好了這個主意。

    楊斌冷笑了兩聲，說道：「笑話！打傷楊斌的又不是我，憑什麼要我給他賠醫藥費？」

    「火龍果」叫罵道：「不是你把文華和我家軍軍打傷的，你為什麼要送他們去醫院？！」

    「火龍果」的強詞奪理不僅讓楊斌驚愕，更把附近能夠聽到他們談話的其他同學驚呆了。楊斌從未見過這麼無恥的人，他氣得臉色發青，壓抑著怒氣，說道：「我正好看到他遍體鱗傷昏倒在路上，好心將他送到醫院去而已。難道你要我看著同學受傷倒地，不去救助嗎？對於劉軍是傷在什麼人手裡，我不知道！但絕對不會是我！否則我不會打電話報警，警察也不會這麼輕易讓我回來！」

    「火龍果」見楊斌否認，再次強辯道：「我們家軍軍從來都是一個好孩子，從不和別人起衝突。他被人打成這個樣子，一定和你脫不了干係！你是學校武術社團的社長，一定是你憑著武功將他打傷，否則，他不會傷得這麼重！」說著，「火龍果」雙手捂臉，扯著嗓子哭喊道：「我的兒啊！你好命苦！怎麼就碰上這樣一個橫行霸道的同學啊！老天啊！你怎麼就瞎了眼！」

    「夠了！」楊斌怒喝一聲，講「火龍果」喪嚎給壓了下去，「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你也別怪我不給你們家劉軍保留顏面！」

    楊斌跳上了餐桌，向圍觀的同學大聲說道：「各位同學肯定對今天的事很奇怪。我現在就把事情給大家說說清楚，讓大家評評理！前天晚上，我回到宿舍……」

    接著，楊斌就把前天晚上在宿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對眾人說了一遍。

    接著，他又說道：「他們的行為，已經算得上是偷竊。我顧全同學顏面，沒有立刻報警，也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學校。只是讓劉軍他們給我把東西要回來，或者，把錢要回來。我這樣做有沒有錯？」

    圍觀的人群聽完楊斌的講述，頓時爆發出一陣吶喊：「沒錯！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偷同宿舍人東西的小偷了！這樣做已經很客氣了！」

    楊斌又說道：「從昨天一早開始，劉軍和文華兩人就沒在學校出現過。而我一天都待在學校，直到晚餐後才和我女朋友騎車出校門。對此，很多同學都可以給我做證。我怎麼可能有空去打傷他？我只是碰巧在路上看到受傷倒地的劉軍二人，出於同學道義，抱了警並和警察一起將他們送到醫院救治。可在劉軍的父母看來，我這種見義勇為的行為，卻成了是我打傷他們兩人的證據！還要我賠錢！」

    接著，楊斌指著圍觀人群中站得最近的一個男生說道：「這位同學，請你將剛才劉軍母親對我所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向各位同學複述一遍！」

    被楊斌指定的男生也不膽怯，也跳上了餐桌，將「火龍果」之前說的話大聲向周圍沒有聽清之前談話內容的同學說了一遍。他口才很好，將「火龍果」的語氣、神態模仿地惟妙惟肖，頓時引起了周圍同學的一片哄笑。

    楊斌雙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大聲說道：「見義勇為卻反遭誣蔑！這還有沒有王法了？！這還有沒有天理了？！同學們！你們說，我應該怎麼辦？」

    「哄他們出去！」人群中有人大聲喊道。

    人人心裡都有一桿秤。劉軍的父母擺明是來敲詐勒索的，頓時引起了周圍同學的公憤，也紛紛叫嚷道：「對！哄他們出去！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一些站得近的學生更是在一旁大聲指責劉軍的父母不辨是非，顛倒黑白。群情激憤下，很多人邊叫嚷邊揮舞著拳頭，好似要把「火龍果」一行人打一頓一般。

    「火龍果」夫婦和他們的親戚見狀，嚇得臉色蒼白，緊緊縮在了一起。而文華的父母知道了兒子受傷的起因，則顯得很是傷心，雙雙呆立在原地，垂淚不已。

    就在局勢快要失控的時候，學校領導帶著校警從外面跑了進來，大喊道：「幹什麼？！造反了？！」	

第六十七章 會議室辯論

    發現校領導和校警來了，人群頓時安靜下來，不再如剛才那樣口號嘹亮、群情激憤，大伙都很默契得閉上了嘴巴，只有不知哪個角落傳出一些竊竊私語的聲音。

    楊斌認識這位領導的臉，依稀記得在開學典禮上他坐在主席台上，據介紹是主管學生工作的副院長之一。至於他姓誰名啥，楊斌就弄不清了。

    副院長常年和各種麻煩打交道，什麼狀況沒見過？眼睛一掃，便瞧出了端倪，立刻帶著校警擠開人群，逕直往人群中央楊斌所在的方向走來。

    來到楊斌面前，副院長問道：「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問題剛問完，「火龍果」看出來到眼前的是領導，突然扯開嗓子嚎啕著像麵條般軟軟地癱坐在地上，上半身卻如同毒蛇捕食般的猛地向前一探，死死抱住副院長的大腿，嚷道：「冤枉啊！領導為我們作主啊！」

    副院長被「火龍果」的舉動嚇了一跳，他很想把「火龍果」從身上拉開，但無奈「火龍果」憑借自身體重的優勢，任憑副院長如何攙扶、拉扯，都無法把「火龍果」從身上拉開分毫。相反，「火龍果」抱住副院長大腿的手臂更加用力了，如同鐵箍一般將副院長勒得生疼。與此同時，「火龍果」不顧在大庭廣眾之下，更把自己的臉貼在了副院長的大腿上，強擠出來的眼淚和鼻涕在副院長的褲子上蹭得到處都是。

    副院長強忍著疼痛、噁心和尷尬，和聲細語地說道：「快起來。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不要這個樣子。」

    「火龍果」只是哭嚎，並一個勁地大喊「冤枉」，就是不願起來，更不願放手。

    副院長無奈，向校警揮揮手，示意他們過來將「火龍果」拉開。

    「火龍果」在怎麼強悍，也不是五大三粗的校警的對手，被幾個校警一架，就只能乖乖地從副院長的大腿上離開。

    副院長得脫自由，鬆了口氣，向周圍人詢問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附近的人頓時嘰嘰喳喳地向副院長講述起來。因為每個人的想法和理解能力不一樣，每個人所說的版本都有些不同，但大致上分成兩派。一派以學生為主，聲稱「火龍果」聚眾鬧事，企圖敲詐楊斌；另一派則是「火龍果」和她的親友團，辯稱自己是過來和楊斌理論，不是鬧事。

    全場只有四個人沒有說話，分別是楊斌、郁倩倩和文華的父母。

    副院長聽得頭暈眼花，只能大聲喊道：「大家安靜！」

    帶嘈雜聲稍小，副院長對楊斌、「火龍果」等當事人說道：「這裡太吵，不是說話的地方。這樣吧！咱們去行政樓會議室，做下來好好談。」

    間眾人沒有異議，副院長便帶著眾人往行政樓而去。

    來到會議室，副院長先招呼眾人坐下，並給每人倒了一杯茶，自我介紹道：「我姓談，談振華，是錫城師範學院主管學生工作的副院長。」

    眾人紛紛禮節性地向談振華問好。而「火龍果」卻站起來，很是諂媚地問候道：「談院長好！」

    談振華一擺手，糾正道：「我不是院長，你們可以叫我談副院長。」

    「火龍果」見馬屁拍在馬腿上，有些尷尬。但很快又恢復了悲慼的神情，她再次哭天搶地道：「談副院長！我們家劉軍冤枉啊！」

    談振華安撫道：「你不要激動。有話慢慢說。我們處理問你要客觀公正，只有做了全面細緻的調查，才能做出結論。」

    頓了頓，談振華又問道：「請問，你們是哪位同學的家長啊？」

    「火龍果」忙回答道：「我是99中文本科1班的劉軍的家長。」

    眾人紛紛開口，說明自己與劉軍或文華的關係。

    待眾人都自我介紹完畢，談振華說道：「這麼看來，在座的大致上分成三方。人數最多的是劉軍的家長，文華的家長來的是父母二人，學生方是楊斌和郁倩倩，對嗎？」

    眾人點頭。

    談振華接著說道：「這樣吧！為了避免人多嘴雜說不清問題。三方輪流說話，只允許劉軍和文華的家長以及楊斌、郁倩倩六個人講話。其他人不許插嘴！」

    談振華這麼說有他自己的考量。劉軍和文華的事情作為校領導，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劉軍的父母帶著一大幫親朋來到學校，肯定不會只是看望受傷的兒子這麼簡單，顯然有著其它的企圖。剛才在食堂，他聽周圍同學的議論，對劉軍家長的險惡用心就已經很清楚了。

    校方雖然已經有了結論，但應付學生家長的時候，還是需要小心翼翼，絕不能直接將自己得出的結論說與他們聽，只能因勢利導、循循善誘。否則學生家長一旦激動起來，非惹出大麻煩不可。

    特別像劉軍的家長，分明是來找麻煩的，自然要在各方面讓他們心服口服。談振華之所以要讓三方輪流發言，就是要趁此機會將所有證據都擺清楚，讓劉軍的家長沒有找麻煩的理由。而不允許其他人發言，則是怕人多嘴雜，到時候你一句我一句，情況沒說清楚，卻引發不必要的衝突。

    楊斌、郁倩倩和文華的家長能夠理解談振華的想法，對此表示同意。但「火龍果」夫婦和他們的親友卻不樂意了。他們本就想著靠人多勢眾趁亂取勝，如此一來，豈不把他們的計劃給破滅了大半？於是，「火龍果」夫婦帶來的那些人鼓噪起來，紛紛表示不同意。

    談振華一拍桌子，喝道：「要吵鬧出去吵！能夠在這裡說話的只有當事人和當事人的監護人。你們雖然是劉軍的親戚，但在法律上沒有監護資格。要麼安靜地坐在這裡旁聽，要麼就讓校警送你們出去！」

    談振華突然爆發出的強勢，讓全場一片啞然。「火龍果」忙向眾人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保持安靜，便向談振華陪笑道：「談院……談副院長。我們家人也是關心則亂，還請見諒啊！」

    談振華冷著臉說道：「國家法律明文規定：擾亂機關、團體、企業、事業單位秩序，致使工作、生產、營業、醫療、教學、科研不能正常進行，尚未造成嚴重損失的，處警告或者二百元以下罰款；情節較重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五百元以下罰款。你們說話可以，但必須經過我的同意，否則就視為破壞我的工作，就是破壞學校正常工作！」

    被談振華這麼一嚇唬，眾人頓時緊張起來，一個個老老實實地坐在座位上，緊閉嘴巴，不敢說話。

    見場面被控制住了，談振華說道：「劉軍和文華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但在這裡，我們先不談這些。先說說剛才在食堂是怎麼回事！楊斌，你先說！」

    楊斌便將剛才在食堂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

    待他講完，談振華問劉軍和文華的家長：「是這樣嗎？」

    文華的父母點頭表示確實。而「火龍果」卻辯駁道：「我們當時是去和楊斌理論。想讓他說清楚我們家劉軍為什麼會受傷，沒有敲詐他！」

    「哦？」楊斌冷笑兩聲，「要不要找在場的同學來對質？」

    「火龍果」跳起來，叫道：「我們沒有敲詐！我們只是想讓你賠我們家軍軍醫療費！」

    「為什麼要楊斌賠醫療費？」談振華皺褶眉頭問道。

    「火龍果」說道：「如果不是因為楊斌冤枉文華和我們家劉軍偷他香煙，逼迫他們交錢，他們怎麼可能會被人打成這個樣子？我懷疑是楊斌敲詐文華和我們家劉軍不成，一怒之下把他們打傷的！」

    楊斌有些惱怒了，他深吸一口氣，壓抑著怒火說道：「第一，我並未冤枉他們，他們撬我櫃子偷我東西的事情全宿舍都知道，不信的話你可以找他們過來問問。第二，劉軍和文華昨天一天都沒在學校出現，而我卻一直在教室上課，直到晚飯後才騎車出了校門，根本沒有時間像你所說的去毆打他們。這一點，班級同學也可以為我作證。」

    「火龍果」還想再說什麼，卻被談振華阻止。談振華拿起電話，讓中文系辦公室迅速將楊斌宿舍中與他同班的人全部找來。

    沒一會兒，楊斌宿舍中除了楊斌、文華、劉軍之外的其它五個人都來了，其中有一個是美術系的大一學生，原本談振華並未讓他來，卻不知道從哪邊得到消息，也和何建軍等人一起來了。

    談振華讓他們說說前天晚上在宿舍發生的事情，五個人一一講述，內容和楊斌所言基本上沒有差別。

    「火龍果」尖叫道：「你們都是同學，肯定是互相包庇！」

    楊斌忍不住了，他一拍桌子，喝道：「互相包庇？他們和劉軍、文華還有我都是同學、同宿舍！為什麼他們就包庇我，不包庇你家劉軍？這只能說明你家劉軍確實偷了我的東西！他是小偷！小偷！你是小偷他媽！」

    就在楊斌講完這番話的時候，那張被他拍了一掌的會議桌突然發出一聲轟響，裂成碎塊，散落在地上。	

第六十八章 真相大白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碎裂的會議桌殘骸。這是一張實木的會議桌，光桌面的厚度就達到兩厘米，整個桌子不知道有多大、多重，卻在楊斌一掌之下，整個變成了碎片。這份掌力讓人不由得心生驚懼。

    會議室內一片死寂，突然，「火龍果」用手指著楊斌，用尖利的嗓音叫嚷道：「你一定是憑借武力，逼迫他們和你串供！一定是！你們是一夥的！」

    談振華收起心中的驚懼，對楊斌宿舍眾人問道：「你們又受到楊斌的脅迫嗎？」

    眾人一致搖頭。

    談振華沉聲說道：「大家都看到了，劉軍和文華偷同宿舍同學的東西的事情，現在已經確定無疑了。至於他們兩人是誰出的主意，又是誰動手撬鎖。這需要等他們清醒過來，自己交待了。」

    「火龍果」夫婦還是一臉不服氣，肥碩男開口說道：「我們剛從醫院裡過來，我們家軍軍已經和我們說了，他沒有偷楊斌的東西。是楊斌強迫他們以一百六十塊一包的價格買他的香煙，他和文華不想買，就被楊斌打成這樣！不信，你們可以去醫院問我們家劉軍，還有他們家文華！」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肥碩男的手指向了坐在一邊的文華的父母。看到眾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文華的父母臉色有些蒼白，低著頭，眼睛死死地盯在地上，不說話。

    楊斌有些不敢置信，開口問文華父母：「他們真的這樣說嗎？」

    文華的父母還是不說話，只是在半晌後，彷彿下定決心似的，點了點頭。

    楊斌此時只覺得一股火焰從腹中升起，燃遍他的全身。他想像不出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做出這麼無恥的行徑。他咬牙切齒地坐著，卻並不言語。

    而楊斌宿舍眾人也受不了了，紛紛叫嚷起來。

    「你們說謊！」何建軍喊道。

    「對！太無恥了！」一向老實巴交的侯德財也憤怒了，「沒想到文華和劉軍是這種人！」

    見此情況，劉軍的「親友團」也紛紛開口和宿舍眾人辯駁起來，很快，辯駁變成了謾罵，眼看著就要變成鬥毆了。

    就在局勢一觸即發之際，會議室的大門突然打開了，院長梁建國帶著幾個老師和幾個警察走了進來。其中一個警察正是和楊斌一起送文華、劉軍去醫院的呂伯彥。

    看見有警察進來，眾人紛紛收住了過火的言行，又重新變得規規矩矩。而梁建國也彷彿沒有發現之前的混亂，對損壞的會議桌也彷彿沒有看到，笑道：「我聽說文華和劉軍的父母來了，過來看看。大家對情況都清楚了？」

    看到梁建國的模樣似乎是比談振華更大的領導，「火龍果」如同在食堂一般，還想再次撲上去上演一場抱腿嚎喪戲。但梁建國的反應要比談振華快得多，身子一扭，就閃到了警察身後，沒有讓「火龍果」得逞。

    「火龍果」見「一擊不成」，又自顧自地癱坐在地上，一手摀住胸口，做出痛心狀，一手在地上拍擊，口中喪嚎道：「領導！我們家劉軍冤枉啊！他們合謀冤枉我們家劉軍偷東西，還打傷了他！」

    接著，她便把自己的猜想迅速地向梁建國說了一遍，邊說還邊不停抹淚。

    梁建國打著聲哈哈，說道：「這個，到底是不是冤枉，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今天我帶幾位警官過來，就是把調查情況給大家說說。」

    梁建國一說此話，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將目光集中到了幾位警官身上。楊斌認識的那個呂伯彥站了出來，打開手裡的資料夾，輕咳兩聲，說道：「經過警方一天縝密的偵察，我們現在對文華、劉軍二人遭人毆打致傷案作出了如下結論。」

    停頓了一下，呂伯彥繼續說道：「從發現二人的現場看，現場停有一輛麵包車，車輛牌照系偽造，目前還不清楚車主。但從車廂內部的痕跡和遺留毛髮來看，劉軍和文華應該是被人在別處毆打後用麵包車帶到此處。從兩人身上的傷勢看，兩人在被帶到案發地點前，曾經遭受過長時間的毆打。他們的雙手由於長時間被繩索捆緊，影響了血液循環，導致指尖部分組織有些壞死。從壞死情況看，他們的雙手被捆住已經有7個小時以上。」

    談振華突然插嘴道：「那就是說，昨天白天一直呆在學校的楊斌不可能去毆打他們了？」

    呂伯彥鄙夷地看了一眼還癱坐在地上扮可憐狀的「火龍果」，說道：「不可能是楊斌干的。」

    「那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嗎？」談振華又問。

    「這個目前還不能確定。」呂伯彥回答道，「但從遺落在現場的刀具看，作案的一群人數在五到六人的窮凶極惡的黑社會份子，採集了上面的指紋。此外，我們也找到了在前晚見過與文華、劉軍在一起的人的同學，根據他的描述，繪出了那個人的相貌。我們警方正根據這兩條線索進行追查。相信不用多久，我們就可以找到傷害劉軍、文華的兇手。」

    在場所有人都靜靜聽著呂伯彥的報告，思考著背後隱含的意義。尤其是文華的父母，在聽到「黑社會份子」五個字的時候，更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呂伯彥又說道：「此外，根據梁院長的請求，我們對受害者所在的宿舍進行了搜查，並檢查了楊斌損壞的儲物櫃。從儲物櫃內外以及防止其中的香煙外殼上，找到了多處指紋。其中大部分是楊斌本人的。但也有不少是屬於劉軍的。沒有發現文華的指紋。」

    「這是什麼意思？」「火龍果」緊張地問道。

    「意思就是劉軍確實撬開了楊斌的儲物櫃，並拿走了放置其中的一些香煙。」呂伯彥面無表情地說道。

    聽到這個回答，「火龍果」尖聲叫喊道：「你們一定是弄錯了！你們說謊！」

    肥碩男和「親友團」也鼓噪起來。

    呂伯彥「啪」的一聲合上資料夾，喝道：「閉嘴！」

    警察的威懾力畢竟不同凡響，眾人忙又安靜下來。

    呂伯彥冷著臉說道：「有一個情況大家可能不知道。因為本次案件涉及的受害人都是在校大學生，我們分局的領導很是重視，特地要求坐好受害人住院期間的安全保衛工作。因此，警方秘密在病房內加裝了監控探頭和麥克風。你們一定沒想到，你們在病房裡的一言一行警方都錄了像吧？」

    楊斌問道：「怎麼回事？」

    呂伯彥冷笑了兩聲，回答道：「劉軍的家長一看到劉軍的傷勢，就開始商量醫療費用的問題。當他們從劉軍口中得知是你送他們來醫院，並瞭解了你很有錢的情況，便決定要讓你背黑鍋，並且還行從你身上得到更多的經濟利益。於是便和劉軍商量好了供詞。不僅如此，他們還逼迫文華和文華的父母一起加入到他們的陰謀團體中來。」

    楊斌聞言怒火中燒，他冰冷的目光掃視了現場所有人一圈，最後定格在文華的父母身上。

    文華的父母被他看得膽戰心驚，冷汗直冒。最終，文華的父親經不住心理壓力，顫抖著說道：「楊斌同學……對不起……我們本來不想這樣的……可是治療費用實在太高……所以……所以在他們的勸說下……我們就……就……」

    「就決定陷害我？！」楊斌的語氣很冰冷。

    「對……對不起……」文華的父親此時看上去很是無助、可憐，「文華本來不想答應的，可……可我們逼他……對不起……」

    出現了這樣戲劇性的一幕，讓除了梁建國以外在場的所有領導、老師和楊斌宿舍眾人都驚呆了。

    就在大家愣神的時候，楊斌對呂伯彥說道：「病房錄像有嗎？我想看看。」

    「有。」呂伯彥從旁邊一個警察那裡拿過一盒錄像帶，遞給楊斌。

    會議室的設施很齊全，投影儀、錄像機一應俱全。楊斌對梁建國說道：「梁院長，我想借用一下這裡的設備放一下錄像帶，可以嗎？」

    梁建國很爽快地說道：「當然可以！」說著，便讓一個老師幫楊斌播放錄像。

    隨著錄像帶的放映，文華的父母頭垂得更低了，而「火龍果」夫婦和他們的親友團，也都不再出聲，有些坐立不安，心情很是忐忑。

    其它人，無論是楊斌宿舍眾人，還是無關的教師、領導，都一個個義憤填膺，對劉軍、文華的家長深為不齒。

    而楊斌的怒火卻隨著錄像的播放平靜了下來，待錄像播放完畢，他很平靜地向梁建國問道：「梁院長，您準備怎麼處理這件事事情？」

    梁建國對這個問題等了好久，他擺出一副很是嚴肅的模樣，說道：「文華和劉軍現在雖然躺在醫院裡接受治療，但他們偷竊同學財物，陷害同學企圖敲詐的行為卻是極為惡劣的，甚至違反了國家有關法律。因此，經過學院黨委討論，擬決定給予兩人開除學籍處分。」	

第六十九章 愛爾蘭咖啡

    梁建國此言一出，文華和劉軍雙方的家長都不禁驚呼起來。

    「我們不服！」肥碩男和「火龍果」叫囂道，「我們要上省裡去上訪！」

    「求求你給他一次機會吧！」文華的父母跪在地上哭求道。

    其他人的表情也很精彩。劉軍的親友團中有人後悔，有人憤怒，有人無謂。在場的老師和領導則表現出一種拋棄臭味熏天的垃圾後的如釋重負般的輕鬆。宿舍眾人的表情則有些複雜，爽快中又參雜著不忍。

    很快，肥碩男和「火龍果」認識到了憑借叫囂無法改變梁建國的決定，便學著文華的父母的樣子，也跪到地上哀求起來。

    梁建國不為所動，任憑他們如何哀求撒潑，都不鬆口。

    楊斌開口問道：「梁校長，這樣會不會太過了？畢竟是劉軍一個人撬開了我的櫃子，文華並未動手，這裡面有個主從犯的問題，對他們兩人的處分是不是應該區別對待？」

    梁建國思考了一下，剛想開口說話，「火龍果」突然嚷道：「主犯一定是文華！我們劉軍一定是被他唆使的！要開除也應該是開除文華！」

    對於「火龍果」的叫嚷，眾人只當沒有聽到。劉軍一家已經在所有人心目中失去了信用，淪為小人一族，對她的話自然理都不理睬一下。

    事關「生死」，文華的父母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兒子被「火龍果」造謠中傷，忙辯白道：「她在胡說！剛才的錄像裡他們家劉軍已經承認是他自己想到並撬開楊斌的櫃子，拿裡面的東西的！」

    眾人又將錄像帶重新放了一遍，果然發現劉軍曾經對父母說過這麼一句話：「……我們沒錢買煙招待他，我就想到拿楊斌的煙。誰知道他櫃門緊鎖，拿不出來。我就想，索性撬開它算了。我和文華商量，文華不同意，我只能自己動手……」

    看完這一段，梁建國大聲說道：「現在情況已經清楚了，出主意和動手的都是劉軍。這樣吧！對於劉軍開除學籍的處分不變，文華改為留校察看。這個結果我會在院黨委會上討論，最遲在後天就會公佈。」

    楊斌滿意地點了點頭，文華的父母長出了一口氣，抓著楊斌和梁建國的手一個勁地表示感謝。而劉軍的父母和親友則表示不服，不斷在現場叫罵，被在場的警察和校警趕了出去。

    事情到這裡，就告一段落了。接下去的開會貼處分通告，都是學校領導的事情；追查毆打文華和劉軍二人的兇手，則是警方的事情。楊斌無事一身輕，重新過起了悠閒的生活。

    但這件事在學校裡引起的波瀾卻沒有結束。學校為了自身顏面考慮，並未在通告中寫劉軍和文華疑似與黑社會往來的事情，只是強調了他們倆偷竊同學財物的事情。此處分佈告一出，震動了學校裡很多人。也許是地方習慣使然，這些人平日間都有不告而取的惡習他們大多不把這種事情當回事，都認為別人的東西就應該拿來給他們享用。在以前，其他人顧全同學顏面，都沒人揭發他們。因此，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有人因為此事而被處分、開除的。於是，這些人都收斂起手腳，夾緊尾巴做人，全校學生宿舍尤其是男生宿舍的治安環境頓時大好。

    這一日，楊斌正在社團練拳，卻冷不丁看見呂伯彥從門口走了進來。身邊還陪著一個老熟人，卻是葉蕊蕊。

    楊斌收拾拳招，向他們走了過去。

    「真是稀客啊！兩位今天來有什麼事？」楊斌笑道。

    「難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葉蕊蕊白了他一眼，說道，「怎麼？不歡迎我們？」

    「當然歡迎！有葉警官這樣的美人大駕光臨，是我楊某人的榮幸！要不要請腰鼓隊演奏一下，以示誠意？」

    對於楊斌的嬉皮笑臉，葉蕊蕊有些沒好氣地說道：「你女朋友在旁邊看著，我看你還是少口花花的好！」

    楊斌看了一眼在不遠處練拳的郁倩倩，對葉蕊蕊說道：「沒關係！我女朋友不是這麼小心眼的人！」

    這時，呂伯彥插口道：「楊斌同學，我們今天來是想向你瞭解一些情況。這裡不方便，能不能找個地方談一下？」

    楊斌早料到警方會重新來找自己，回答道：「沒問題！我換件衣服，等我一下。」

    說完，楊斌跑去和郁倩倩說了一聲，便進了更衣室。

    換好衣服，楊斌出了更衣室，向呂伯彥和葉蕊蕊說道：「學校門口新開了一家咖啡店，咱們去那裡談吧！」

    呂葉二人表示同意，便跟著楊斌走出了校門。

    咖啡店名為「愛爾蘭咖啡」，據說是取自痞子蔡（1999年左右非常著名的一個網絡作家，代表作《第一次親密接觸》）的同名小說《愛爾蘭咖啡》。店主大概是想用痞子蔡這個在大學生中非常有號召力的作家作為賣點，以吸引顧客。但這個咖啡店其實煮不出色香濃郁的愛爾蘭咖啡，店裡最好的咖啡也不過是即溶的麥斯威爾而已，平日間賣得最多的是裝在一次性塑料杯裡的珍珠奶茶。從這一點來講，這家店實在是有掛羊頭賣狗肉的嫌疑。不過，因為錫城師範學院地處偏僻，學生們尤其是情侶們無處可去，倒也常常光顧這裡，使得這裡的生意還算不錯。

    三人在店裡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點了三杯奶茶，葉蕊蕊開口說道：「楊斌，我們這次來是想再次向你一下前幾日文華、劉軍兩人遭毆打致傷案的案情。」

    楊斌嘬了口奶茶，說道：「我早猜到了！」

    葉蕊蕊皺了皺眉，問道：「你怎麼猜到的？」

    「你們兩個一起過來，不是為了這個案子，還能是什麼？」楊斌有些懶洋洋的，「難道是為了混我幾杯奶茶嗎？」

    葉蕊蕊私下雖然和楊斌是合作關係，但她打心底裡討厭楊斌，見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頓時一股邪火從心底裡冒了出來。正想發作，一直留意著兩人表情的呂伯彥急忙搶先說道：「楊斌同學，我們在偵察這個案子的時候，發現有一些情況不是很清楚，想向你核實一下。」

    有呂伯彥在場，葉蕊蕊不想丟了市局警員的臉面，更怕攥在楊斌手裡的自白書，只能憋著怒火不說話。而楊斌也默然不語，只是用眼神示意呂伯彥說下去。

    呂伯彥繼續說道：「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毆打劉軍和文華的，是一群在我市一所職業學校就讀的在校學生，為首的名叫趙力寶。事發後，我們曾經去他們家裡和學校找過他們，卻得知他們都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了。現在，我們警方已經發出了通緝令，追捕這幾個人。」

    楊斌嚼著奶茶裡的「珍珠」，問道：「你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事？」

    葉蕊蕊此時也平伏了怒氣，說道：「可這麼多天下來，我們沒有找到這些人的任何行蹤。我們是想確認一下，案發當天，你和郁倩倩兩個人真的沒在現場看到任何其他人嗎？」

    楊斌很肯定地說道：「沒有！」

    「那你有沒有其他有關線索？」葉蕊蕊追問。

    「也沒有！」

    聽到這個回答，呂伯彥一臉失望。他正想招呼葉蕊蕊離開，卻聽她說道：「呂警官，你先離開吧！我和楊斌有些私事要談。」

    呂伯彥有些驚訝，但想想剛才在訓練館時，楊斌和葉蕊蕊似乎時舊識，也便釋然了。告了聲罪，他便一個人離開了。

    待呂伯彥走後，葉蕊蕊低聲問道：「你真的沒有線索？」

    「沒有！」楊斌還是那句話。

    葉蕊蕊死死盯著他，說道：「我不信！」

    楊斌似笑非笑地看著葉蕊蕊，說道：「你怎麼會對這個案子這麼感興趣？這個案子不是由西郊分局主管的嗎？和你這個市局的刑警好像沒關係吧？！你不趕緊去偵破大通公司高層被殺案，淌這趟混水幹什麼？」

    葉蕊蕊心中一驚，低聲喝問道：「你怎麼知道大通公司高層被殺案還沒被偵破？我們明明在報紙上宣佈這個案子是他們自相殘殺而結案了！這是警方的機密！你到底知道多少？」

    楊斌說道：「如果沒有這麼多情報，我怎麼和你交易？」

    葉蕊蕊心思很敏捷，立刻反問道：「這件事你都能察知，那對於趙力寶等人的行蹤你更不應該沒有線索！」

    楊斌笑了笑，回答道：「我奉勸你一句，無論是潘家駿等大通公司高層被殺案，還是現在的趙力寶團伙失蹤案，你都不應該涉入過深。」

    「為什麼？」

    「因為你們警方根本鬥不過他們。」

    「他們？」葉蕊蕊臉上一冷，「你是什麼意思？趙力寶等人失蹤不是自己逃跑，而是有人做了手腳？大通公司的案子也是他們做的？」

    楊斌點點頭，說道：「趙力寶等人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連屍體都已經不存在了，你們還怎麼找？沒有證據，你們就算把兇手抓了起來，也拿他們沒有辦法。何況，他們不是普通人，警方又怎麼可能抓到他們？」

    「不是普通人？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多餘的我不會再告訴你！你有這個閒情，還不如多調查一下任偉。」

    「這還用你說？」葉蕊蕊有些惱怒，「我天天盯著他，可他一點馬腳都沒露出來！你讓我怎麼查？如果不是這樣，我會跑來摻和趙力寶的案子嗎？」

    楊斌哂笑道：「想立功升職想瘋了？把耳朵附過來，我給你說說任偉的事情。」

    葉蕊蕊依言湊了過去，楊斌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真的？」葉蕊蕊驚問道。

    「千真萬確！你就等著立功吧！」	

第七十章 棋子

    這次會面後沒有幾天，楊斌就從黃七公那裡得到消息：原錫城公安局的明星，刑警大隊隊長任偉，在與黑社會份子交易警方情報的時候被抓了個正著，抓住他的正是葉蕊蕊。

    楊斌對此很是得意，自從收服了黃七公等鬼魂後，他手下就多了一支龐大的偵察力量。幾千個鬼魂放出去，將錫城所有值得盯梢的目標一對一盯死，任何風吹草動楊斌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隨著鬼魂們修為的提升，總有一日，他們會達到能夠接觸實物的境界。到那時，這些鬼魂的作用就不僅僅是偵察情報，更能夠幫助楊斌做很多事情。

    過了幾天，又到了夜騎的時候，葉蕊蕊才再次出現在楊斌面前。

    「真是稀客啊！」趁著周圍沒人注意，楊斌調笑道，「葉大隊長怎麼有空來騎車了？」

    楊斌的話彷彿觸痛了葉蕊蕊，她冷著臉說道：「你消息倒是很靈通，我今天上午剛剛被任命為市局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你晚上就知道了。」

    楊斌笑了笑，說道：「新官上任，你不忙著理清頭緒，還有閒情來騎車？」

    葉蕊蕊恨恨地說道：「你消息這麼靈通，不會不知道我這個副大隊長是有名無實吧？！因為任偉的事情，現在全警局的同事看見我就像看見鬼一樣，都躲著我。刑警隊的同事現在連話都不和我說。我成了全警局的公敵，所有人都排擠我。除了坐在辦公桌後面發呆，我什麼都做不了！你說！我呆在那裡幹嘛？！」

    「你是不是後悔了？！」楊斌臉上掛著的笑容，語氣卻很冰冷，「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吃，當初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只能堅定不移地走下去！你認為你現在退縮了，還能在警局待下去嗎？」

    葉蕊蕊不語，楊斌繼續說道：「你認為你的同事們為什麼會像見鬼一樣躲著你？僅僅是因為他們和任偉的交情嗎？不是！我告訴你，他們之所以排擠你，是因為他們和任偉一樣不乾淨。他們怕你如同抓任偉一樣將他們的老底揭出來！」

    葉蕊蕊驚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身邊都是這樣的人。

    「我……我……該怎麼辦？」葉蕊蕊結結巴巴地問道。雖然她把楊斌視為仇敵，但在經歷過有關任偉的準確情報後，在葉蕊蕊的心底裡，她對楊斌有一種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盲目信任。因此，楊斌此言一出，葉蕊蕊根本連懷疑都沒有。

    「很簡單！」楊斌的語氣充滿了魅惑，「他們排擠你，是怕你繼續呆在警局會破壞他們的斂財大計，甚至危及他們自身的安全。所以，他們會想方設法逼你走路。不理睬你、在工作中孤立你，只是第一步，往後，他們還會有更多的手段會使出來。」

    葉蕊蕊額頭上有些冒冷汗，楊斌繼續說道：「現在的局勢，不是你死，就是他們亡。你要想在警局裡出人頭地，只有把這些絆腳石搬走，至少要讓他們為你所用……」

    「我該怎麼做？」葉蕊蕊的聲音有些虛弱。

    「不用著急。你可以從刑警隊下手，慢慢收集他們的不法證據。以此要挾他們為你辦事。如果誰不聽話，就把證據曝光。慢慢來，別緊張。我會幫你的。」

    葉蕊蕊聽著楊斌的話語，彷彿感覺有一條毒蛇在自己脖頸上盤繞，讓她從心底冒出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葉蕊蕊嚥了嚥口水，很艱難地下了決心，說道：「那就這麼辦！把情報給我。」

    楊斌笑道：「別這麼心急。飯要一口一口吃，我收集情報總是需要時間不是？你這幾天先選定幾個可能為你所用的目標，告訴我，我再來調查他們。」

    楊斌怎麼可能把情報一下子都告訴葉蕊蕊？且不說萬一她回頭就將自己賣了，如果她一時衝動同時威脅很多人，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會遭到警局上下全體人員的反擊，到時候不僅她自己倒霉，連楊斌也會被牽連進去。這種傻事，楊斌可不會做。只有一步一步慢慢將情報透露給她，讓她跟著自己的指揮走，最終成為自己在警局裡布下的一顆永遠不會背叛的「棋子」，才是「正道」。

    葉蕊蕊不知道楊斌心裡的打算，沉思了一會兒，覺得楊斌的確不可能一時之間警局上下所有人都調查清楚，便說道：「那好吧！過幾天我給你消息。」

    兩人正在說話時，章均有些猶猶豫豫地湊了過來，低聲向葉蕊蕊問道：「葉姐……有個……有個事情想問你……」

    葉蕊蕊心裡正煩，聞言橫了章均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什麼事？快說！」

    章均被葉蕊蕊的語氣嚇了一跳，但還是猶豫而堅定地問道：「怎麼……怎麼茜茜……這段時間沒來？」

    葉蕊蕊臉色一沉，呵斥道：「茜茜也是你叫的嗎？！」

    章均更害怕了，轉身就想逃走，但楊斌卻叫住了他。

    楊斌對葉蕊蕊說道：「葉警官，章均也是關心茜茜，你何必發這麼大的火？你就告訴他吧！」

    葉蕊蕊對誰都能不屑一顧，但對楊斌的話卻不能不放在心上，誰讓她有把柄抓在楊斌手中呢？她心中暗恨，卻不能不回答：「茜茜還是個高中生，過段時間快要期末開始了，我請了個家庭教師給她輔導功課！」

    「那什麼時候她能再來？」看出楊斌在幫自己，章均的膽氣比剛才足了不少。

    對於章均的得寸進尺，葉蕊蕊正想破口大罵，卻聽楊斌在旁邊說道：「考完試自然會來參加活動的。畢竟總是關在家裡也不是好事。你說是吧？葉警官？」

    葉蕊蕊氣結，只能回答道：「是的！」

    聽到這個答覆，章均頓時眉飛色舞，說道：「謝謝葉姐！謝謝斌哥！」說完，便一溜煙地跑開了。

    葉蕊蕊很是氣憤，對楊斌說道：「你什麼意思？難道你就這麼想把我妹妹推到別人懷裡嗎？」

    楊斌和葉茜茜只是肉體關係，沒有感情可言，葉茜茜以後跟誰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不過，既然章均真心喜歡她，那他也樂見其成。楊斌對葉蕊蕊笑道：「章均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人很實在，比我好多了！」

    葉蕊蕊見楊斌如此無情，心中更是憤恨，指了指一直在遠處不想打攪他們說話的郁倩倩說道：「你就不怕我把事情告訴郁倩倩？」

    楊斌聳聳肩，雙手一攤，說道：「你儘管去說好了！倩倩不會計較的。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葉蕊蕊張了張嘴，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楊斌見狀一笑，喊了一聲，將郁倩倩喊了過來，對郁倩倩說道：「倩倩，葉警官想知道你是否知道我和葉茜茜的關係。」

    「不就是炮友關係嗎？」郁倩倩很平靜的說道。

    葉蕊蕊這次是真的驚呆了，半天沒回過神來。

    「這對狗男女！」這是她腦海中唯一的想法。

    就在葉蕊蕊愣神的時候，郁倩倩偷偷在楊斌腰間狠掐了一把，朱唇未啟，傳音道：「你什麼意思？」

    楊斌忍痛陪笑，也傳音將剛才的事情都說與郁倩倩聽。

    郁倩倩這才釋去滿懷酸澀，瞪了楊斌一眼，再次傳音道：「以後不許這樣！」說著，又在楊斌腰間掐了一把。

    「是！是！老婆大人饒命！肉要掉下來了！」楊斌傳音痛呼道。

    兩人的這番動作，在別人眼裡變成了心有靈犀的打情罵俏、眉目傳情。

    葉蕊蕊好不容易從震驚狀態清醒過來，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暗歎一聲，心說：「妹妹，不是姐姐不幫你！你實在是沒有機會了。也許章均真的更適合你。」

    這一天的夜騎，葉蕊蕊一個人悶悶不樂，騎車速度下降不少，連帶著整個車隊都被她拖慢了速度。

    楊斌和郁倩倩兩人去長堤群鬼的老巢轉了圈會來，在閭江口重點等了一會兒，車隊才晃晃悠悠地從遠處過來。

    「今天你們怎麼這麼慢？」楊斌問道。

    作為收隊的彪哥一臉鬱悶，說道：「葉蕊蕊騎不動了，我們只能陪她！」

    楊斌聞言壞笑起來，說道：「這可不對勁啊！你是收隊，只能一直跟在隊伍最後面，其他人可沒這樣的限制啊！以往這些人總是能怎麼快就怎麼快，可不會顧忌其他人的啊！今天這是怎麼了？莫非……」

    彪哥白了楊斌一眼，說道：「還不是章均這小子鬧的，鞍前馬後不停在葉蕊蕊身邊轉悠。為了追求人家妹妹，他可是夠慇勤的。他不肯提速，其他人也都沒有了飆車的興趣，都在一旁看他的熱鬧。」

    兩人又聊了會兒，章均走過來向楊斌說道：「斌哥！元旦那天你有安排嗎？」

    楊斌聞言，說道：「沒有安排啊！怎麼？你想組織活動？」

    章均笑道：「我們打算組織去天目山穿越，你去嗎？」

    「穿越？」楊斌對這個詞很是陌生，「幹什麼的？」

    「就是背著大包，在無人的山裡走走玩玩，體會一下野趣。晚上在山裡搭帳篷。如何？」

    這種活動楊斌以前從沒參加過，頓時大感興趣，說道：「那好啊！需要準備一些什麼嗎？」

    「要準備登山包、衝鋒衣褲、登山鞋、帳篷、睡袋、登山杖、食物……」章均零零碎碎說了很多。

    楊斌聽得不耐煩，打斷道：「這些我不懂，你只要告訴我這些東西你們店裡有沒有得賣就行了，我一次性買齊不就好了嗎？」

    章均聞言很是高興，楊斌是個捨得花錢的主，他買東西肯定不會像其他人那樣考慮是否實惠之類的問題，肯定是買最好的。而最好的，往往就是最貴的。這一次，「鐵驢單騎」又要賺錢了。

    「那你這兩天有空來店裡看看吧！我讓老劉給你打六折！」因為楊斌之前在葉蕊蕊面前幫了他，投桃報李，章均私下給楊斌打了個很大的折扣。一般而言，在「鐵驢單騎」買東西，最多只能打到九折。但作為店裡的工作人員，卻有機會每年得到一次以六折的價格購買一件3000元以下商品的機會。章均為了報答楊斌，已經打算把未來幾年自己的福利都讓給楊斌了。

    楊斌此時並不知道章均的打算，只是高興地說道：「那好！我明天過去看看。」	

第七十一章 戶外裝備

    第二天下午，楊斌和郁倩倩來到「鐵驢單騎」，章均早就在等著他們。而店長老劉更是一臉期待，大概是章均已經把楊斌要買戶外裝備的事情告訴了他，知道又有大生意上門，老劉一看到楊斌兩人，如同看到親人一般，比章鈞還快了幾步，飛一般地從店內迎了出來。

    「斌哥！今天想要買些什麼？」老劉笑得很燦爛，邊說邊給楊斌遞煙。

    楊斌接過煙點上，說道：「章鈞和我說元旦你們要去天目山穿越，我看挺好玩的，就打算買些裝備和你們一起去。章鈞沒和你說嗎？」

    「說了！說了！」老劉確認了章鈞的消息準確，非常高興，「你打算買些什麼樣的裝備？」

    楊斌撓撓頭，說道：「這個我以前沒玩過，你能不能推薦一下？」

    老劉最愛聽的就是這句話，尤其是像楊斌這樣的有錢有閒人士，此話一出，頓時讓他眼冒金光，楊斌在他眼中彷彿比新版百元鈔票上的毛主席還來得可親可敬。

    老劉忙拉楊斌二人進店，招呼他們坐下，還特意從內間拿出一包珍藏已經的頂級凍頂烏龍茶出來，一邊給兩人泡茶，一邊說道：「搞戶外運動，尤其是去野外，對裝備的要求是很高的。一般來說，一個人要出去穿越，要準備吃穿住行四種裝備。」

    老劉停了一下，一手提壺，另一隻手小心地將燒好的熱水繞衝進茶壺內溫壺，又將茶杯一一燙過後，才又說道：「吃的，就是要準備好在野外的食物、飲水以及炊具。食物和水不能太多，多了背包太重，而且放不下。也不能太少，太少了會不夠吃。如果遇上緊急情況沒法按時回到有人煙的地方，食物太少會很危險。一般來說，要多帶一頓食物，食物體積要小，但營養要豐富，還要管飽。」

    將茶葉放入已經倒去熱水的茶壺內，老劉接著說道：「至於穿的，上身主要是裡中外三套。裡面要穿排汗內衣，中間穿保暖的抓絨衣，外面穿防水透氣的衝鋒衣。下身一般穿排汗的內褲和衝鋒褲就行。當然，夏天的時候穿單層的速干衣褲也行。這衣服很關鍵，如果衣服不好，很容易讓身體出現問題。在冬天的時候尤為關鍵，一身合適的衣服既能夠保證你在任何情況下都保持足夠的體溫，不會因為寒冷危及生命，也不會像普通的棉襖那樣讓你變得很臃腫從而影響行動。」

    說著，老劉高舉熱水壺，熱水如同一線水銀般傾入茶壺內。將茶壺注滿，老劉又用茶壺蓋將浮於茶水表面的泡沫刮掉，蓋上蓋子，又淋水在茶壺蓋上，邊淋邊說：「而住的，則是指帳篷、睡袋、地席、防潮墊這些東西。帳篷必須是雙層防水的，睡袋的溫標要適合穿越地區的天氣，地席是放在帳篷底下保護帳底不被刺穿並阻隔地面潮氣的。而防潮墊則像是我們的床墊，起到保暖和隔熱的功能。」

    說完，老劉將茶水倒入聞香杯，將茶杯底朝上扣在聞香杯上，雙手捏牢，迅速地將它們翻了個個兒，再用三個指頭將聞香杯從茶杯中提了出來。

    原本被大氣壓縮在聞香杯中的茶水啵啵地流到了茶杯中，老劉卻不將茶杯遞給楊斌二人，而是再次向茶壺內倒入熱水，並將茶杯中的第一泡茶水重新淋在茶壺上。

    待到第二泡茶水被倒入茶杯中，老劉才示意可以喝了。楊斌和郁倩倩按照老劉的指示，將聞香杯合在兩手掌心，聞了聞其中散發出的凍頂烏龍特有的奶香味，還未喝到茶水，就已經舌底生津，食指大動。放下聞香杯，拿起茶杯，緩緩將茶水倒入口中，將茶水含在口中細細品位，一股微微的香甜頓時在口腔中瀰漫開來。

    楊斌讚歎道：「好茶！好茶道！」

    郁倩倩也點頭表示贊同。

    老劉心中很是得意，為了這一手，他可花費了不少時間來練習，他笑道：「過獎了！」

    得意之餘，老劉沒有忘記正事，繼續介紹戶外裝備：「行這一方面，主要是鞋子、背包和登山杖。鞋子最好是高鞋幫的登山鞋，這樣可以保護腳踝。背包要和你的背部緊密貼合，份量要壓在臀部上方，這樣就不會太累。而登山杖則是用來保持身體平衡，並保護膝蓋的。」

    楊斌問道：「那這些裝備買下來要多少錢？」

    老劉說道：「這個就要看你的預算了，如果預算足夠，當然買好一點的。畢竟一份價錢一分貨。」說這話時，老劉看向楊斌的眼神充滿了期待。

    楊斌想了一下，又問：「什麼牌子是最好的？」

    老劉聞言，心中一喜，說道：「背包和衝鋒衣都是加拿大的始祖鳥的最好，但這個太貴，國內很少有人用。我這邊最好的背包是OSPREY的，衝鋒衣是沃德的，登山鞋則是意大利產的ASOLO。登山杖是德國的LEKI。帳篷最好的是MER的，睡袋是CAMP的，防潮墊用THARMEREST的充氣墊不錯。至於炊具可以用MSR的。此外頭燈是PrincetonTec最好。」

    老劉帶著楊斌和郁倩倩在店內遊走，一邊指著店內擺放的琳琅滿目的裝備，一邊介紹性能和價格，最後總結道：「我們店裡的牌子不能說是最頂尖的，但絕對是最專業的。咱們錫城有很多爬8000米以上的雪山，都是買的我們店裡的貨。」

    楊斌本身不懂老劉說的這些牌子的好壞，但因為上次買自行車的事情，對老劉的人品還是很信任的，他說這些牌子好，那絕對差不了。當下，楊斌大手一揮，說道：「那就按你說的牌子，給我和倩倩把裝備配齊吧！」

    壓抑著幾乎要跳起來的興奮，老劉忙不迭地招呼幾個店員拿來皮尺給楊斌和郁倩倩測量脊椎長度。

    楊斌很奇怪，問道：「這是幹什麼？」

    老劉回答道：「登山包要和人的背部貼近，不然很容易讓人感到疲勞，甚至產生傷害。雖然大部分登山包的背負系統使能夠調整的，但這種調整也有個限度，所以需要給你們量一下，以確定最適合的背包。」

    選好背包，老劉又幫著楊斌挑選好了其他的裝備，將這些裝備的用法一一演示給楊斌看，並教會楊斌二人如何裝包。末了，還讓楊斌二人背著塞滿了裝備的沉重背包在附近走了一圈，又將背負系統做了些微的調整，才算完事。

    這一通折騰，花費了不少時間，直到天色已經完全黑暗，楊斌二人才結賬離開。

    臨走前，老劉又和楊斌說道：「我們本週末開天目山穿越的預備會議，也來吧！」

    「好啊！」楊斌答應道，問清楚開會的時間、地點，兩人便背著碩大的背包，騎著自行車回到了學校。

    這年頭搞戶外運動的人畢竟是少數，兩人背著這麼大的包回到學校，再次引得旁人側目。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逃難的。好在楊斌和郁倩倩都是學校裡的名人，素以行為、愛好不同尋常而著名，眾人雖然驚詫，倒也沒有上前圍觀。

    楊斌回到宿舍，何建軍等人圍了過來，看著這碩大無朋的大包問道：「斌哥！你這是要搬家啊？」

    楊斌把自行車推到了陽台上，做到床沿，將包裡的物品一件件拿出來，笑道：「差不多吧！買了些元旦出去玩要用的東西。」

    「去哪邊？」何建軍等人有些好奇。他們離家都很遠，元旦三天並不打算回家，畢竟來回花在路上的時間都要兩天，不是很合算。這幾個人早就合計著趁元旦的機會去附近城市玩玩。因此對楊斌的出行計劃都很感興趣。

    「天目山。」楊斌回答道。

    「騎車去嗎？」

    楊斌有些好笑，自從他買了自行車以後，一說到要出去玩，旁人就會問他是不是騎車出去。他笑道：「不是，乘車去。」

    何建軍忙問道：「天目山在哪邊？我們能去嗎？」

    「浙江。」楊斌邊整理裝備，邊回答，「我們是背著包去山裡徒步，一路上要用腳走，還要爬山。你們要去的話先要買齊裝備。」

    「這些？」何建軍指著地上的一大攤東西問道。

    「是的。」

    何建軍等人不說話了，雖然不知道楊斌的這些東西有什麼用處，但每一樣看上去做工都很精緻，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對於他們這些窮學生來說，是肯定負擔不起的。因此，何建軍索性不再問楊斌這些裝備的價格，免得到時候受不了。

    楊斌看他們有些尷尬，心中多少明白他們的感受。和他這樣一個花錢如流水的同學住在一個宿舍，對他們這些來自農村的孩子來說心理壓力過於巨大了。楊斌邊將東西裝進背包，邊笑道：「其實這些裝備都不是最重要的。有不少人出去玩都是借別人的裝備。不過這種玩法對體力的要求很高，你們想參加的話得先花時間把體能提高上去。」

    聽了這話，何建軍等人多少感到安慰了一些，他們心想：「是啊！這一大包東西看著就挺重，背出去爬山還不累死？也只有楊斌這樣的牛B人物才能受得了這罪。我們還是找個旅行社玩玩短途旅行吧！這樣還輕鬆一些！」

    放下了心中隱約的妒忌，宿舍氣氛又活躍起來。住進這間宿舍未久地美術系新生沈天昊這時候跳出來說道：「斌哥！你的包給我背背看！」

    「好啊！」楊斌笑著把包掛到他肩膀上。

    沈天昊剛把包背起來，立刻叫了起來：「好重！路都沒法走了。」邊叫，他還邊往地上坐。

    沈天昊誇張的表演將眾人都逗樂了，宿舍內頓時響起一陣哈哈大笑聲。	

第七十二章 自虐與腐敗

    週六晚上七點，楊斌和郁倩倩兩人按約來到南長街上的清河茶樓參加天目山穿越預備會議。

    兩人來的早了些，老劉等人還未到達，只有幾個不相識的人圍坐在茶室中央的一張長桌邊抽煙、喝茶、聊天。

    楊斌帶著郁倩倩在臨街靠窗的一張空桌旁坐了下來，服務員拿了茶單走來，問道：「先生想要點些什麼茶？」

    「過一會兒再說。」楊斌回答道，「我們在等人。」

    服務員應了一聲，收拾了茶單，說道：「如果你們有什麼吩咐，喊一聲就可以了。」

    「好的。」楊斌點頭，目送服務員離開。

    服務員剛走，茶室內其它幾個正在聊天的人都向楊斌這邊看了過來。其中一個眉毛很濃，眼睛很有神的三十多歲男子走了過來，向楊斌問道：「你是來參加天目山穿越預備會議的嗎？」

    楊斌按時來到開會地點，卻沒有看見老劉、章均等熟人，心中正有些焦躁，聽聞此言，有些驚喜地回答道：「是啊！」

    那人也很開心，指著茶室中央的長桌對楊斌二人招呼道：「那你們坐到那邊去吧！我們都坐那裡。」

    「好！」楊斌和郁倩倩隨著那人在長桌旁坐下。

    男子喊來服務員，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自我介紹道：「你們好！我叫路克。請問你們兩位是？」

    「你好，我是楊斌。」

    「郁倩倩。」

    兩人分別回答道。

    聽到兩人的回答，路克很有些驚詫，說道：「早聽說過你們的大名。聽說你們兩個都是自行車狂人啊！怎麼會來當驢友了？」

    「驢友？」楊斌被路克的用辭弄得一頭霧水。

    見楊斌二人一臉不明白的樣子，其他人都笑了起來，路克解釋道：「我們這些人都喜歡背著大包，帶著帳篷、廚具以及各種野外生存工具去一些別人沒有去過或者很少去過的美麗風景區探險、爬山、穿越，就像驢子能能馱能背，吃苦耐勞，所以被稱為『驢友』。」

    明白了「驢友」一詞的含義，楊斌和郁倩倩也哈哈大笑起。楊斌說道：「的確是蠻像一頭驢的！」

    笑完了，楊斌向路克以外的幾個人問道：「還不知道各位貴姓？」

    幾個人一一自我介紹。坐在路克身邊的30歲左右，戴著一副眼睛，看上去挺斯文的男子名叫班勵，由於諧音的關係，大家都叫他「板栗」。他身邊的一個與他歲數差不多的女子名叫如風，據說是個教師，所以大家都叫她如風老師。另有一個一直在擺弄著一個長焦照相機的男孩與楊斌的年紀差不多，大家都叫他小宋，至於具體叫什麼，別人不說，楊斌也不好多問。

    幾人聊了好一會兒，老劉和章均才姍姍來遲。剛進門，老劉就高聲喊道：「抱歉！店裡比較忙！大家久等了！」

    「沒事！沒事！」路克招呼他們坐下。

    老劉喝了口茶，問道：「今天有兩位新人加入，分別是楊斌和郁倩倩。大家都認識了吧？」

    「認識了！認識了！」眾人一致回答。

    「那咱們就談談這次天目山穿越的事情吧！」

    別看老劉在店裡做生意的時候表現得有些市儈，充滿了商賈氣息，但一坐到長桌旁，談起正事來，卻彷彿變了個人似的，說話有條有理，考慮細緻周到，就連楊斌這個初次參加活動的「新驢」，也很明顯地感受到眼前的老劉是個非常優秀的領隊。

    老劉拿出一張地圖，攤在桌面上。這張地圖平時市面上賣的地圖很不一樣，佈滿了一圈圈密密麻麻的等高線，地圖上的幾個用密集的等高線表示的山峰被紅線連接在一起。

    老劉在地圖上由西到東地沿著紅線一路說明行程：「這次放假是12月31日到1月2日三天。咱們在12月30號晚上七點在黃金海岸大堂集合，自己開車，大概在晚上11點左右到達嚮導老何家。休息一晚，12月31日早上五點半起床洗漱吃早飯，六點半出發，大概七點到龍王山腳下。首先登頂龍王山，然後沿著山脊一路向東北方向行走，一直到千畝田。從千畝田下降兩百米，有一個農家樂，就是第二個嚮導家。這是第一天的行程。第二天咱們從千畝田出發，繼續往上攀爬，到達枯牛塘，之後還是沿著山脊走，一路往東，到達仰天坪，然後在那裡紮營休息。第三天從仰天坪一路向南，到達東天目。這一段基本上都是下山，路程也短，只要半天就夠了，比較輕鬆。之後就乘車回家。」

    一群人圍著地圖聽老劉講解行程，板栗問道：「三天時間咱們就第二天在仰天坪扎一次營嗎？」

    老劉回答道：「基本是這樣。不過第一天晚上，也就是12月31日在千畝田第二個老鄉家，可能床位不夠，咱們需要打地鋪。」

    板栗點點頭，又問：「咱們這次是要走五個尖（就是山峰）嗎？海拔有多少？」

    「是四個尖，不是五個。」老劉糾正道，「東天目是景區，要收門票，咱們不上去，從旁邊繞過去。龍王山是1587米，千畝田1568米，枯牛塘、仰天坪的海拔也差不多。」

    板栗點點頭，不再提問。

    楊斌問道：「我和倩倩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不知道要帶什麼裝備。」

    老劉回答道：「你和郁倩倩的裝備不是齊全了嗎？」

    「那食物要準備哪些？」楊斌又問。

    「食物的話，我會去準備一些掛面、肉食之類的公用物資。你們每人再準備三頓乾糧。乾糧體積不要太大，但能量要高。比如牛肉乾、巧克力等，如果準備麵包，要事先把麵包壓縮一下。另外每人準備兩升水。冬天喝水不多，這些就足夠了。不夠的路上可以在千畝田老鄉家補給。」

    楊斌和郁倩倩表示明白。

    這時候，一旁的路克突然開口道：「酒也要帶一些吧？」

    聽到此言，板栗笑罵道：「又要喝酒？！你這個腐敗份子！」

    路克也笑道：「晚上休息的時候喝點酒解解乏，而且山裡冷，喝點酒可以暖暖身子。」

    「那就帶一點吧！」老劉對路克的建議很支持，「不過把酒裝進塑料瓶子裡。喝完了把瓶子帶下來。不要污染環境。」

    說道這裡，老劉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大家都多帶幾個塑料袋作為垃圾袋，把所有不可降解的垃圾都帶下山來，不要污染環境。」

    「明白了！」眾人同聲回答道。

    之後，一群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便散了。臨走前，老劉對楊斌和郁倩倩囑咐道：「你們的登山襪要多帶兩雙，不然腳如果濕了會很痛苦。」

    走出了茶室，楊斌和郁倩倩正想坐出租車離開，路克從後面追了上來，向兩人喊道：「時間還早，咱們去吃點夜宵、喝兩杯吧！」

    楊斌想了想，答應道：「去啊！」

    接著，路克又向其他人喊道：「你們去不去？」

    板栗笑道：「就知道你這個傢伙又要腐敗！」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還是答應一起去。

    如風、小宋、章均見這麼多人去，也很興高采烈地答應一同去，只有老劉因店裡太忙，一個人先走了。

    其七人分乘兩輛出租車，來到青石路上。找了一家火鍋店坐了下來。在車上時，路克又打了個電話，把騎行隊的彪哥給招了過來。

    總共八人，選了個包廂，圍著一張大圓桌坐了下來。

    服務員來點菜的時候，路克問彪哥：「啤酒吧？來多少？」

    彪哥大手一揮，說道：「這麼多人，先來兩箱，不夠再添！」

    彪哥的「豪氣」把在場的除了洛克之外的所有人嚇了一跳。兩個女的不喝啤酒，剩下的六個男的每人要包干三分之一箱。一直在擺弄相機的小宋頓時臉色都白了，忙擺手道：「我不能喝！我喝一杯就會頭暈！」

    服務員動作很迅速，小宋說這話時，兩箱啤酒已經被搬了進來。彪哥伸手拿過一瓶，也不用開瓶器，用筷子一撬，瓶蓋在「噗」的一聲脆響中，頓時從瓶口飛了出去。

    彪哥站起身來，把這瓶啤酒往小宋面前一放，沉聲喝道：「喝！喝醉了我抬你回去！」

    小宋艱難地嚥了嚥口水，在彪哥的「虎威」之下，不得不伸手拿起酒瓶，往自己杯子裡倒了一杯。

    見到小宋如此「上道」，彪哥很滿意，又繼續發揮神技，將兩箱酒都開了，按人頭給在場的每個男性每人分配好。

    這一場夜宵直喝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其間彪哥又叫了兩次酒，最終，在場每個男士每人大概喝了半箱啤酒下肚。

    讓人驚詫的是，原本一直聲稱不能喝酒的小宋，在喝了這麼多酒之後，居然沒有像眾人想像地那樣很快醉倒。因此被彪哥認為不誠實，連續被灌了好幾杯。

    「你干了！我隨意！」在彪哥不知道是第幾次呼喊著這一口號向小宋端起酒杯的時候，小宋終於撐不住了。他端著酒杯想要站起來，但不知怎麼的，兩腿突然一軟，坐到了地上。

    路克此時也已經帶了幾分醉意，只聽他總結道：「彪哥的特技，就是能夠將腐敗變成自虐。」	

第七十三章 環太湖

    這一晚除了楊斌和幾個滴酒不沾的女士，其他人回家的時候都是東倒西歪的。

    醉得最厲害的小宋，是被還有些神智的路克和彪哥攙扶著走出了飯店。

    在飯店門口正好停著一輛轎車。小宋晃晃悠悠地拖著路克和彪哥兩人走到車旁，對著兩人說道：「嘿嘿！裡面有人！我把他們叫出來！」

    說完，他不顧路克和彪哥的阻攔，費力地湊到車窗前，整個臉都貼了上去，邊用手拍打邊叫嚷道：「出來！出來！」

    此情此景，引得路人側目，連飯店的幾個迎賓小姐也都從大廳裡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看熱鬧。

    彪哥臉上有些掛不住，對小宋吼道：「裡面沒人！你個豬頭！」

    路克卻是一臉壞笑，對彪哥說道：「沒事！沒事！讓他鬧。」

    沒有了身邊人的阻攔，小宋鬧得更厲害了，拍完車窗玻璃，始終沒有看見有人出來，他對這車也失去了興趣。他把注意力放到了馬路上來。

    馬路對面正好有一對情侶走過，也不知道他的眼睛是怎麼長的，他愣是沒有看到身旁不遠處的楊斌和郁倩倩二人，卻對著馬路對面的那對不相識的情侶大聲叫喊道：「楊斌！郁倩倩！你們走這麼快幹什麼？」

    楊斌和郁倩倩很鬱悶地看著他，本想上前阻止他，卻看見路克擠眉弄眼地示意他們不要理會，只能退後兩步，看著小宋繼續胡鬧。

    就這樣，在大馬路上鬧了很久，直到抱著一根路燈桿吐了很久，小宋才頹然坐在地上，不再動彈。好在他雖然醉酒說胡話，但還有分寸，沒有做出什麼讓人為難的舉動，大家對此也只是一笑而過，並未產生反感。

    彪哥言出必行，說過會送小宋回家，便真的攔了一輛出租車將他送了回去。

    因為是在青石路，離家很近，楊斌和郁倩倩兩人便打算走路回去。未曾向想到的是，路克家離得也不遠，和楊斌家的直線距離也就五十多米。三人便結伴而行，順便讓晚上的寒風吹散一些酒氣。

    走在路上，路克噴著酒氣，對楊斌讚歎道：「楊斌！你的酒量真好！喝這麼多也臉不紅氣不喘的！」

    楊斌笑了笑，並不說話。郁倩倩在一旁偷笑，她很清楚楊斌的好酒量是怎麼回事。酒一進他的肚子就被他用內力從全身毛孔逼了出來，所以他雖然一身酒氣，但卻沒有絲毫醉意。

    路克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依然在滔滔不絕地對楊斌的好酒量大加讚賞，聲稱以後有腐敗活動一定要拉楊斌出來。

    將路克送回家後，楊斌又陪郁倩倩走了一段，來到她家樓下，郁倩倩說道：「太晚了，今天就住這裡吧！」

    楊斌有些猶豫，畢竟郁倩倩父母也在家。

    看到楊斌遲疑不定的樣子，郁倩倩說道：「膽小鬼！我都不怕！你怕什麼？我父母不會有意見的。」

    楊斌聞言，也不再遲疑，跟著郁倩倩上了樓。

    來到郁倩倩家中，楊斌自然再次受到了郁倩倩父母熱情的招待，夫婦倆看待楊斌的眼神，和看自家兒子沒有區別，完全把他當成女婿來看待。

    這一夜，楊斌和郁倩倩同睡一張床上，卻難得沒有做任何事情，就這樣相擁著進入了沉沉的睡眠。

    待到東方拂曉，兩人相繼從深沉的睡眠中醒來。楊斌睜開眼睛，一眼就看見郁倩倩頭枕著他的臂膀，用流轉著幸福光彩的大眼睛看著自己。

    「這麼早就醒了？」楊斌輕聲問道。

    郁倩倩不說話，只是含笑微微點頭。

    「不再睡一會兒？」

    郁倩倩又搖頭，只是含笑看著他。

    楊斌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手指輕輕刮了一下她的瓊鼻，笑問道：「看什麼？」

    郁倩倩皺了皺鼻子，躲開楊斌刮了一下似乎不滿足，作勢欲刮第二下的賊手，笑道：「你睡覺的樣子真可愛！」

    楊斌從來就沒有被人說過睡覺的樣子很可愛，聽聞此言，用滿懷疑惑的眼神看著郁倩倩。

    郁倩倩拉開被子，露出內衣，只見胸口蓓蕾處一片水漬，白色的內衣在水漬的浸泡下，變成半透明色，隱約露出內衣遮蓋下的粉紅色突起的圓暈。

    「怎麼回事？」楊斌大惑不解。

    「你昨晚睡覺的時候把頭都埋進了我的胸口，嘴巴還喊著我這裡不放……」郁倩倩解釋道。儘管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但她的臉上依然有些羞澀。

    楊斌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睡著後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其實這也不怪他。因為自身的秘密，楊斌自小就有著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對所有人都有著強烈的戒備心理。所以，儘管他父母聚在，但他的內心其實是孤獨的，任何人都不能讓他完全放心。以往和他睡過覺的女生雖然很多，但他即使睡著後，也會下意識地戒備著她們。直到和郁倩倩在一起後，這種狀況才有所改善。而到最近，和郁倩倩之間達到了完全坦誠相待的境地，他終於完全放下了心防。因此，睡覺時，他才會如同一個小孩子鑽進媽媽的懷抱尋找安全感一般，將腦袋緊緊地縮進了郁倩倩的胸口。

    對此，楊斌並不是很明白，但他知道自己和郁倩倩在一起，很安心，很開心，這樣就夠了。

    楊斌壞笑著說道：「睡著時不知道什麼味道，讓我再嘗嘗！」

    說著，他一把將郁倩倩的內衣掀開，張大嘴巴撲了上去。

    郁倩倩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咯咯」笑著要推開他的腦袋，不讓他呼著熱氣的嘴巴靠近自己的胸口。不一會兒，兩人就臉紅氣喘起來，一股曖昧的氣息在房間中瀰漫開來。

    就在兩人四目相視，眼看著就要打馬上陣的時候，郁倩倩的母親舒彩珍突然敲響了房門，喊道：「倩倩，楊斌，出來吃早飯了。」

    兩人忙整理衣裝。在開門前，楊斌伏在郁倩倩耳邊說道：「你說，媽媽剛才是不是在門口偷聽？不然怎麼會敲門敲得及時？」

    郁倩倩臉色一紅，啐道：「胡說什麼？！」

    說這話時，郁倩倩的心裡其實非常開心。楊斌剛才說的是「媽媽」，而不是「你媽媽」，這說明他已經把自己看做是郁家的一分子。這讓郁倩倩內心充滿了幸福感。

    楊斌沒有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會讓郁倩倩內心有了這樣美好的感受，他訕笑道：「說笑而已！咱們出去吧！」

    兩人從臥室走出來，舒彩珍已經給他們備好了碗筷。餐桌上擺放著稀飯、腐乳和油條等早點。

    見兩人出來，舒彩珍招呼道：「快來吃吧！稀飯都要涼了！」

    楊斌也不客氣，和郁倩倩在餐桌邊坐下。見郁明駿不在，楊斌問道：「爸爸去哪裡了？」

    聽到此言，舒彩珍一愣神，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又露出滿意的笑容。她朝郁倩倩看了一眼，眼中的笑意把郁倩倩羞得臉色通紅。

    「他一早就去上班了。不管他，你們快點吃！多吃點！」舒彩珍回答道。

    因為今天是週日，不需要上課，楊斌和郁倩倩都吃得很慢。也許是昨天晚上酒喝多了，楊斌覺得胃裡有些發虛，飯量比平時多了不少，一鍋稀飯大半進了他的肚子裡。

    吃完早餐，楊斌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舒彩珍說道：「不好意思！吃得太多了！」

    舒彩珍呵呵笑了起來，說道：「沒事！沒事！吃得多說身體好！」

    舒彩珍又問：「你們兩個今天有什麼打算？」

    楊斌轉頭問郁倩倩：「你說呢？」

    郁倩倩側頭想了一想，說道：「不知道啊！要不咱們騎車環太湖吧！」

    舒彩珍對女兒身俱高深內功的事情並不知曉，聞言嚇了一跳，驚叫道：「騎自行車換太湖？你行不行啊？別做傻事啊！」

    對舒彩珍的疑問，郁倩倩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回答道：「沒事的！媽！我體力很好的。」

    舒彩珍還是不放心，說道：「我知道你體力好！可這太湖也太大了，開車都要好久，你騎自行車能行嗎？」

    楊斌在一旁安慰道：「媽！你放心！我們路上累的時候會停下來歇息的。」

    「就是啊！我又沒說要一天把它騎完！」郁倩倩說道。

    聽到此言，舒彩珍有些猶豫，問道：「那你們明天的課怎麼辦？」

    「沒事的！」郁倩倩回答道，「少上一天課不要緊的。」

    舒彩珍想了想，說道：「你們都大了，想要做什麼就隨你們吧！不過這逃課的事情不要讓你爸爸知道，他知道了會發火的。路上注意安全，騎在路邊，不要和汽車搶道。」

    「你就放心吧！」郁倩倩說完，就回到房間換上了騎行服。

    因為楊斌的自行車還在自己家裡，兩人又到楊斌家走了一趟，待到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完，時間已經指向了9點。

    臨出發的時候，楊斌問郁倩倩：「怎麼走？先走宜興還是先走蘇州？」

    郁倩倩想了一下，說道：「宜興吧！」	

第七十四章 青梅

    從無錫到宜興的道路，兩人比較熟悉，花的時間不長，兩人就一路衝到了宜興市區。但接下來地道路，卻只能依賴地圖了。

    找了一家小超市，兩人停了下來，郁倩倩進去買水，楊斌掏出地圖仔細研究。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在楊斌身前響起：「請問，你是專業運動員嗎？」

    楊斌有些詫異地抬起頭來，只看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站在他面前正朝他笑。因為笑容，小姑娘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彎成了半月形，粉紅色的嘴唇中露著幾顆整齊潔白的牙齒，配合兩頰上的酒窩，使得楊斌感到一陣暈眩。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明眸皓齒吧！」楊斌這樣想到。

    但隨即，楊斌就感覺到不對勁。以他的精神修為，應該不可能就這麼輕易被一個小姑娘的笑容捕獲。他心裡警報聲大作，臉上雖然還是一副迷醉的神情，但暗地裡卻悄悄運起了補天訣，打開了天眼。

    天眼一開，眼前的小姑娘頓時原形畢露，楊斌就見一隻有著漂亮紅色皮毛、身材窈窕的小狐狸站在自己面前。

    楊斌笑了，對小狐狸說道：「小狐狸不在深山裡待著，怎麼跑到城裡來了？就不怕遇上有道全真，把你給收了？」

    身份被揭穿，小狐狸頓時一驚，轉身就像逃走。但楊斌是何許人也？怎能這樣輕易讓她離開？立刻施展一個定身法，將小狐狸牢牢困在原地。

    小狐狸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再屬於自己，任憑她如何使勁，都無法讓身體做出任何動作。見逃脫無望，小狐狸一臉悲泣，只能用絕望、可憐的目光看著楊斌，祈求他能夠放了自己。

    楊斌第一次看見傳說中的妖怪，感到十分好奇，對小狐狸本沒有惡意，之所以給她下了禁制，不過是因之前小狐狸對他使用媚術而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罷了。

    看到小狐狸絕望的眼神，楊斌笑道：「小狐狸知道害怕了？」

    小狐狸怯怯地點點頭，哭求道：「求求你，別殺我！」

    楊斌看小狐狸可憐的樣子，安慰道：「別害怕，我不會殺你。」

    小狐狸聞言稍稍舒了口氣，但還是一臉怕怕的模樣。

    看著小狐狸還是一臉驚恐，楊斌知道自己如果不拿出一點實際行動，她是不會相信自己沒有惡意的。楊斌歎了口氣，說道：「我把你放開，你可不要逃跑。」

    說著，楊斌便解開了禁制。

    就在這個時候，郁倩倩從超市裡走了出來。由於楊斌背對著她，郁倩倩看不到楊斌的神情，卻將楊斌身前站著的嬌美少女臉上的驚惶看得一清二楚。郁倩倩雖然對自己的容顏很有信心，但見到這個少女時也不禁產生了驚艷之感。加上少女此時的驚惶神情，讓人不由得產生一種既想呵護她，又想毀滅她的複雜衝動。見此情景，郁倩倩不由得以為楊斌對這個少女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她喊道：「楊斌，你在做什麼？」

    小狐狸很機敏，一看到郁倩倩就知道這個女子是楊斌的軟肋，得到她的庇護定能逃脫楊斌的「魔掌」，立刻乳燕投林般衝入郁倩倩的懷抱，喊道：「姐姐救我！」

    楊斌見小狐狸向郁倩倩衝去，心中一驚，立刻捏了一個法訣，一旦小狐狸心懷歹念，他就立刻將之格殺。

    楊斌臉上一閃而過的殺氣被郁倩倩看了個正著，郁倩倩有些遲疑了。她知道，楊斌並不是一個會隨隨便便對別人懷有殺意的人。

    「莫非這個少女有問題？」郁倩倩警惕地看著懷中的少女。但怎麼看，她都只是一個毫無威脅的十四五歲小女孩而已。郁倩倩又向楊斌看去，眼神中透著疑問。

    楊斌走了過來，感覺楊斌靠近，小狐狸不由得身子一顫，往郁倩倩懷裡縮了一縮。

    楊斌走到郁倩倩跟前，對郁倩倩說道：「你看仔細一點。」

    同時，他的一隻手搭上了郁倩倩的肩膀，助她打開天眼。

    郁倩倩頓時發現懷中的少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用兩個前肢在抹淚的紅毛狐狸。郁倩倩呆了半晌，突然用雙臂緊緊環抱小狐狸，口中叫道：「好可愛的小狐狸！」

    楊斌傻眼了，他原本以為郁倩倩發現真相後會害怕地將小狐狸推開，畢竟她是個妖怪。在中國的傳統觀念中，妖怪從來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小狐狸也傻眼了，她沒想到郁倩倩也能看穿她的原形，她更想不到看穿她的原形後郁倩倩居然會有這樣的反應。

    郁倩倩可沒管這些，只是一個勁地抱著小狐狸親熱，還用臉在小狐狸光潔的皮毛上不停的磨蹭，一臉陶醉的樣子。

    可這番動作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就是一大一小兩個美女在當街搞女同，頓時吸引了來往路人的注意。

    楊斌察覺到周圍人眼神的異樣，對著郁倩倩重重地咳嗽了兩聲。

    郁倩倩根本沒有察覺這些，她還處於興奮狀態。她對楊斌叫道：「楊斌！咱們把它帶回去養好不好？」

    此言一出，頓時讓人驚覺有拐賣人口的嫌疑，有幾個路人立刻靠了過來，打算情況不對，就要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

    楊斌見郁倩倩沒有反應過來，不由得有些頭大，只能傳音給郁倩倩：「注意一點形象，別人不知道你懷裡抱著的是狐狸。」

    郁倩倩這才發現周圍人都用不善的眼神看著他們，忙用嬌美的笑容向周圍人示意沒事。

    郁倩倩的笑靨使得周圍路人一陣恍惚，就在他們神志不清的時候，在楊斌的示意下，郁倩倩一把拎起小狐狸，將她往車架上一放，蹬著車子便絕路而逃，飛一般地消失在了地平線盡頭。

    來到一個無人之處，楊斌和郁倩倩停下車子，將小狐狸放了下來。

    小狐狸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們兩個，卻絲毫不敢逃跑。

    楊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狐狸低著頭回答道：「青梅。」

    楊斌眉毛一挑，問道：「青梅？你和《聊齋誌異》裡的青梅是什麼關係？」

    小狐狸青梅很詫異，抬起頭來，問道：「《聊齋誌異》？我不知道啊！」

    楊斌嘴角有些抽搐，又問道：「你沒看過《聊齋誌異》？」

    青梅搖搖頭，用充滿疑問的大眼睛看著楊斌，一臉不解。

    楊斌感到腦仁有些發疼，想了一想，再次問道：「你到人間多久了？」

    青梅回答道：「兩年多了。」

    「這兩年你都在幹什麼？」

    「打……打工……」

    「說謊！」楊斌聲色俱厲，「你看上去才這麼點年紀，怎麼可能有人肯收留你給你工作？！」

    青梅被楊斌一聲怒喝下了一跳，脖子一縮，眼淚直在眼眶中打轉。

    郁倩倩看過不去了，把楊斌推開，安慰青梅道：「乖！不要怕！有姐姐在，他不會拿你怎麼樣的。你告訴姐姐，這兩年你都幹什麼了？」

    青梅哽咽著回答道：「我……我下山後，就一直在城市裡流浪。……肚子餓了就問好心人要些……」

    說到後來，青梅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慢慢低了下去。

    郁倩倩沒這麼多心思，對青梅的話深信不疑，只覺得她很可憐。但楊斌卻沒有上小狐狸的當，他在一旁冷笑道：「恐怕不是簡單的要，而是用媚術騙吧？！」

    謊言被拆穿，小狐狸有些不知所措，但馬上又蹲在地上，雙手捂臉，哭道：「我……我也是沒有辦法……我只是要一些錢……沒有害人……」

    「就因為知道你沒有害人，所以才沒有對你怎麼樣！」楊斌冷然道，「如果你身上有血腥氣，我早就一掌拍死你了！」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再嚇唬她了。」郁倩倩對楊斌的凶神惡煞有些不滿，也蹲下身子來，細聲細語地安撫小狐狸。

    楊斌對郁倩倩的愛心氾濫有些無可奈何，只能在一旁生悶氣。小狐狸偷偷從指縫中觀察到這一情景，心中暗樂，可表面上卻哭得更大聲了。

    聽她哭了半晌，楊斌有些不耐煩了，喝道：「別哭了！再哭我就收拾了你！」

    小狐狸原本以為自己計策得逞，正在得意，冷不丁地被楊斌一吼，哭聲頓時被嚇回到肚子裡，嗆得她一陣咳嗽。

    郁倩倩白了楊斌一眼，抱怨道：「你怎麼這麼凶！你看你把她嚇的！」

    楊斌說道：「你別管！再這樣下去不知道她哭到什麼時候。」

    又問：「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到底來自哪裡？為什麼來到人類世界？這幾年你到底做了什麼？你身邊還有沒有其他妖怪？」

    一連問了四個問題後，楊斌將一直壓制在體內的威壓統統放開，一股讓眾生顫慄的氣息頓時充溢於周圍的空間。

    小狐狸在楊斌的威壓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身體一個勁地打擺子，哆哆嗦嗦地將自己的經歷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半點也不敢隱瞞。

    原來，小狐狸真叫青梅。只因她地家鄉叫青丘之國，所以世代居住在那裡的狐狸們都姓青。青梅自小就聽從人間遊歷回來的哥哥姐姐們說起在人間時的趣事，對人間充滿了嚮往。前兩年剛剛修得人形，便迫不及待地要來到人間遊歷一番。但青丘之國的規定是只有修為達到五條尾巴的程度的狐狸才能被允許離開青丘之國。青梅修為未到，卻耐不住性子，趁著別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來。本來，正式到人間遊歷的狐狸都會在事前在青丘之國接受一定程度的培訓，以適應人間的生活，並偽造人類身份，進入人間的學校學習。可青梅屬於偷渡人員，這一切培訓和有關證件及安置她都沒有。來到人間後簡直寸步難行，無奈之下，只能靠著些許媚術，在人間騙吃騙喝。

    楊斌聽到這裡，很是奇怪：「那你怎麼不回青丘之國去？」

    小狐狸一臉黯然，悲傷地說道：「我也想回去，可長老會卻說我違反族規，將我驅逐出了青丘之國，一百年內不允許我回去。」

    說著，小狐狸悲從中來，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第七十五章 養個狐狸精

    看到如此嬌美可人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哭得如此傷心，郁倩倩一陣心疼，不知道為什麼，她抱著小狐狸也哭了起來。

    楊斌頭痛之極，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心想：「女人怎麼都這個樣子？」

    但他知道此時不是他說話的時候，只能一邊抽著煙，一邊在旁邊看著。

    待到兩人由號啕大哭變成小聲抽泣，楊斌才開口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在這裡還認不認識別的妖怪？」

    小狐狸抽泣著回答道：「……認識幾個……」

    「有幾個？都是什麼妖怪？」

    「有兩個……一個是豬妖……還有一個是蛇妖……」

    「不可能！」楊斌不太相信小狐狸的話，「你來人間已經兩年多了，怎麼可能只認識兩個妖怪？」

    「哇！」被楊斌一凶，小狐狸又哭了起來，「我真的只認識他們兩個！大多數在人間生活的妖怪都會隱匿自己的氣息，扮作普通人的樣子。我……我法力地位，遇上了也看不出來……」

    「那這兩個妖怪你是怎麼認識的？」

    「我……我有一次沒錢了……相靠媚術騙頓飯……結果被那豬妖抓住了……」

    楊斌聞言，頓感好奇：「他為什麼要抓你？」

    「他……他是那家飯店大廚……」

    一頭豬妖當大廚？楊斌和郁倩倩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這和他們在神話志怪小說中看到的對妖怪的描寫差異太大了。

    好不容易理順呼吸，楊斌又問道：「那蛇妖是幹什麼的？」

    「她……她是夜總會的……舞女……」

    楊斌無語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傳說中的妖怪呼風喚雨、無所不能，通常都是佔山為王，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傢伙，身邊還有幾十上百個小嘍嘍伺候著，端得是逍遙快活。可從小狐狸口中，楊斌聽到的答案卻是如此不同。廚師？舞孃？這是妖怪應該做的嗎？

    就在楊斌感到啼笑皆非的時候，小狐狸可憐兮兮地向郁倩倩說道：「姐姐……你有沒有吃的？……我……我好餓……」

    郁倩倩忙從背包裡拿出幾塊巧克力，小狐狸一把搶了過去，狼吞虎嚥地吃了下去。吃完她還覺得不夠，又將巧克力包裝袋內舔了一遍。

    楊斌看不過去了，從自己的背包又拿出幾塊巧克力遞給她，問道：「你到底幾天沒吃東西了？怎麼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小狐狸邊啃邊回答：「我……已經……一個禮拜……沒吃東西……了……」

    「你不是會媚術嗎？怎麼還會挨餓？」楊斌很奇怪。

    小狐狸頓時漲紅了臉，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我……我以前不不這樣……可……可自從去年來了……天葵……之後，每個月……總有一個禮拜……法力全無……」

    「天葵」二字說得又低又快，若非楊斌耳朵尖，還真聽不清她說什麼。

    楊斌腦袋一陣發昏，他萬萬沒有想到女人每月的天葵居然會對雌性妖怪有這麼大的影響。

    「這真是聞所未聞。」楊斌心想。

    小狐狸此時也吃完了，她咂著嘴，舌頭舔了舔嘴唇，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楊斌和郁倩倩二人。

    「還沒吃飽嗎？」郁倩倩問道。

    小狐狸點點頭。

    郁倩倩轉過頭，對楊斌說道：「楊斌，反正也快吃午飯了，咱們找個地方帶她去吃飯吧！」

    楊斌皺了皺眉，抬手看表，說道：「這才九點啊！太早了吧？」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她餓肚子吧？」

    「她剛才能對我使用媚術，說明法力恢復了，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餓不死她！」

    「那怎麼行？！」郁倩倩此時同情心氾濫，堅決不同意楊斌的建議，「她被家裡人趕了出來，太可憐了！我不能放著她不管！」

    「那你打算怎麼辦？」

    「帶她回去！」郁倩倩說得很堅決。

    聽聞此言，小狐狸的臉上頓時綻放出一陣歡喜，但隨即又收斂了回去，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眼巴巴地看著楊斌。

    對於郁倩倩的決定，楊斌感到很是為難：「可是帶她回去後讓她住哪裡？讓她住家裡的話，怎麼對爸媽說？」

    「我不管！我就要帶她回去，怎麼安排你來想辦法！」郁倩倩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固執，非要楊斌答應不可。

    楊斌還想試著讓郁倩倩改變主意：「她不是認識兩個妖怪嗎？讓她去投靠他們不就好了？他們都是妖怪，互相之間更有共同語言啊！」

    郁倩倩還未說話，小狐狸就先叫了起來：「不要！那豬妖是個吝嗇鬼！上次吃了他一頓飯，他硬讓我給他洗了一個月盤子！蛇妖那裡就更不能去了！」

    「為什麼？」楊斌和郁倩倩異口同聲地問道。

    「因為……因為她每天……都要帶男人回來……」小狐狸扭扭捏捏，很不好意思。

    「你聽到了？」郁倩倩對楊斌說道，「你怎麼難道想讓一個小孩子遭罪、學壞嗎？」

    楊斌無奈，只能妥協道：「你想帶她回去就帶她回去吧！」

    小狐狸聽到楊斌答應了下來，頓時摟著郁倩倩歡呼道：「萬歲！」

    還有一句話她沒有喊出口：「總算不用再過四處流浪的生活了！」

    楊斌瞪了小狐狸一眼，說道：「你這麼開心幹什麼？就不怕我把你打得形神俱滅？」

    小狐狸躲到郁倩倩身後，吐著舌頭說道：「你們都是好人！不會害我的！」

    郁倩倩幫著小狐狸說道：「她還是小孩子，你不要嚇唬她！」

    楊斌對郁倩倩的偏心很是吃味，嘀咕道：「為了個剛剛認識地小丫頭，居然對自己老公這麼凶。」

    聽聞此言，小狐狸哧哧笑了起來，郁倩倩臉上一紅，笑罵道：「小心眼。連小女孩的醋都要吃。」

    楊斌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表現有些丟人了，忙轉移話題道：「過會兒怎麼帶小狐狸走？咱們的車子可都沒有行李架。」

    小狐狸這時有了郁倩倩作為靠山，對楊斌的畏懼已經去了十成十，她說道：「我可以坐在三角架橫檔上！」

    「不行！」楊斌立刻否決了她的提議，「那裡坐了人，就沒法騎車了。」

    「那怎麼辦？」郁倩倩問道。

    楊斌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一個念頭，他對小狐狸說道：「你！變回原形！我把你裝包裡帶回去！」

    「不要！」小狐狸叫了起來。

    「不要也得要！」楊斌惡狠狠地說道。

    小狐狸轉向郁倩倩，想讓她幫自己求情：「姐姐救我！把我塞在包裡，我會被憋死的！」

    郁倩倩正想說話，楊斌手一揮，說道：「你別多話！就這麼決定了！」

    楊斌打定主意要給小狐狸一點苦頭吃吃，免得她以為自己有了靠山，就可以不知道天高地厚。再怎麼說，以後她還要靠楊斌養著，而不是郁倩倩，不是嗎？

    郁倩倩雖然很想幫小狐狸，但見楊斌堅持，她也就不說話了，只能用抱歉的眼神向小狐狸表示她愛莫能助。這也算是楊斌和郁倩倩兩人的一種默契，兩人只有一方首先堅持某件事，另一個人通常不會反對。

    小狐狸見此情形，只能氣哼哼地對楊斌說道：「你轉過頭去！」

    楊斌不解：「為什麼？」

    小狐狸大叫起來：「你見過穿衣服的狐狸嗎？！」

    楊斌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就你事多！」說著，他便轉過身去，不看小狐狸。

    過了一會兒，就聽郁倩倩說道：「可以了，你轉過來吧！」

    楊斌轉過身，只見郁倩倩抱著一堆衣服一個人站在原地，身旁蹲著一隻有著四條尾巴的狐狸，正眼冒火光的看著他。

    楊斌解開背包，上前一步，抓住小狐狸脖子後的皮將它拎了起來。

    小狐狸四肢懸空，拚命掙扎，口吐人言道：「放開我！放開我！」

    郁倩倩想從楊斌手中把小狐狸搶回來，卻被楊斌躲閃開去。楊斌對小狐狸獰笑道：「你就好好在裡面待著吧！」

    說完，就把小狐狸一把塞進了背包裡，並迅速將拉鏈拉上。

    郁倩倩看著心疼，說道：「你讓她把頭露出來，別憋壞她！」

    楊斌笑道：「我就不信一個能修成人形的妖怪還會被這麼一塊布給憋死。別管它！咱們回錫城。」

    「不往前走了？」郁倩倩問道。

    「不往前走了，直接回去，還要想辦法給她安排住處呢！」

    郁倩倩點點頭，收拾好小狐狸的衣服，跟著楊斌踏上了返回錫城的道路。

    在回程的路上，楊斌有好路不走，故意往一些坑坑窪窪的地方騎，還不時拉起車把讓車子跳躍幾下，將背包裡的小狐狸顛得半死。

    對於楊斌的惡作劇，郁倩倩一臉苦笑，卻有無可奈何。

    小狐狸在背包裡實在憋悶難受，很想把腦袋露出來，卻發現背包被楊斌下來禁制，任憑她如何撕咬撥弄，背包拉鏈始終無法打開，而背包的布料在法術的作用下，也牢固得超乎想像，使得她得願望根本無法實現。

    小狐狸只好大叫，卻得不到任何回應，甚至每當她叫得大聲一些，楊斌就讓車子起跳，將她晃得七葷八素。

    吃了幾次虧後，小狐狸好像學乖了一般，漸漸地沒有了聲音。	

第七十六章 小狐狸拜師

    兩人飛速回到錫城，時針才指向11點。因為要讓小狐狸變回人形，並穿上衣服，楊斌決定找家賓館先開個鐘點房再出去吃飯。

    楊斌熟識的賓館就那麼幾家，他帶郁倩倩去的正是幾個月前和葉茜茜瘋狂了一個下午的那家。

    賓館前台的服務員還記得楊斌的臉，見他又帶了一個美女前來開放，表情很是曖昧。

    楊斌交了房間押金，又叫來大堂經理，吩咐他把自己和郁倩倩的兩輛車看好，便帶著郁倩倩上了樓。

    將房門鎖好，楊斌將房內細細檢查了一遍，在確定沒有任何竊聽或攝像器材的存在，他還不放心，又布下了一個陣法，才將背包解下，拉開了拉鏈。

    楊斌原本以為小狐狸在背包打開的那一剎那，就會從裡面跳出來，但讓他意外的是，背包打開了好一會兒，都不見動靜。

    「不會是被憋死了吧？」郁倩倩很是擔心。

    「沒事。」楊斌撐開背包，將頭往裡面探去，卻被一股濃烈的酸味給熏了個正著。

    「靠！什麼味道！」楊斌被嗆得直噁心，一邊用手在鼻子前扇動以驅趕那股怪味，一邊說道。

    郁倩倩以為小狐狸出了意外，也不管那股味道正濃，急忙湊上前去查看。卻見小狐狸雙眼翻白、四肢蜷縮地倒在背包裡不動彈，嘴角還掛著白沫。若非還能看出她的胸腔還在起伏，郁倩倩都要以為她已經死了。

    郁倩倩心疼極了，向楊斌埋怨道：「你個死人！都是你非要把她關包裡，你看看，都成什麼樣子了？！」

    楊斌見小狐狸的慘狀，心裡也有些後悔，但嘴上還是不肯服軟：「我怎麼知道她這麼脆弱？」

    郁倩倩心中怨氣正盛，對楊斌的狡辯很是不滿。她不搭理楊斌，也不顧小狐狸渾身沾滿了嘔吐物，將她從背包裡抱了起來，衝進衛生間就給她沖洗。

    小狐狸其實並無大礙，只是暈車加悶氣使得她昏了過去，此時被水一沖，便醒了過來。

    剛剛醒過來的小狐狸頭腦不是很靈便，察覺有人在自己身上又摸又揉，本能地產生了反抗意識，張口便往郁倩倩手上咬去。

    郁倩倩被小狐狸的突然襲擊嚇了一跳，眼看著手就要被她的利牙咬上，一個煙頭以極為迅猛的速度飛了過來，正中小狐狸的腦袋。

    「啊！」小狐狸發出一聲慘叫，被煙頭打昏在浴缸之中。

    郁倩倩轉頭看去，卻是楊斌站在衛生間門口，她埋怨道：「你怎麼又打她？」

    「難道讓我看著你被她咬啊？！」楊斌若無其事地再次掏出一根煙點上，「趕緊給她洗乾淨，我把衣服給放在盥洗台上。」

    郁倩倩無奈地搖搖頭，把門關上，繼續給小狐狸清洗。

    楊斌靠在床上，很無聊地看電視，待他洗完了抽了好幾根煙之後，才聽到衛生間房門被打開地聲音。郁倩倩帶著已經變回人形的小狐狸走了出來。

    小狐狸的額頭上腫了一個大包，疼得她齜牙咧嘴。一看見楊斌，她就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撲上去將他撕碎。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實力和楊斌相比實在太弱，這一「美好」的幻想只能放在肚子裡，估計此生很難有實現的機會。但這並不妨礙對著楊斌張牙舞爪地痛罵楊斌。

    一時間，大量污言穢語從小狐狸的櫻桃小口中噴湧而出，其凶橫程度與那些街邊潑婦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楊斌被小狐狸罵得惱火，縱上前去，一把將她按倒在床上，揚起大手狠狠地往她得屁股上扇了下去。

    小狐狸痛得哇哇直叫，她拚命掙扎，卻始終逃脫不了楊斌的「魔爪」。楊斌見她掙扎得厲害，索性給她下了一個禁制，讓她除了腦袋什麼都動不了。

    小狐狸被打急了，哭著向郁倩倩求救，但郁倩倩對她剛才出言不遜口吐惡言也很不喜歡，心說讓她吃吃苦頭也是為她好，便在一旁袖手旁觀，不搭理她。

    小狐狸無法，只能向楊斌告饒：「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

    楊斌停下手來，惡狠狠地問道：「你不敢什麼了？」

    「我再也不敢咬倩倩姐了！」小狐狸哭道。

    「看來你還沒接受教訓！繼續打！」說著，楊斌的手又狠狠地打在了小狐狸地屁股上。這一次，楊斌手中用了部分內力，打得小狐狸火辣辣的疼，她感覺自己的屁股幾乎要被打爛了。

    又挨了幾下，小狐狸才邊哭邊嚷嚷道：「我……我再也不敢罵你了！不要打了！」

    「什麼不敢罵我了？！你就不應該罵人！更不能說髒話！」楊斌的手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還在往她屁股上扇著。

    「是！是！我以後再也不敢罵人說髒話了！」小狐狸還算聰明，明白楊斌為什麼要打自己後，立刻認錯。

    楊斌又問：「真的不敢了？」

    「真的！真的！我對天發誓！」小狐狸邊哭邊發誓，保證以後不會再有累死的言行。

    「希望你不要忘了今天的誓言才好！」楊斌這才鬆開了手，解開她的禁制。

    小狐狸得脫自由，立刻四肢並用，飛快地爬到了床的那頭，身子蜷縮在地上，只露出半個腦袋，一邊抽泣邊用怯怯的眼神看著楊斌。

    郁倩倩走到她身邊，撫著她的秀髮，安慰道：「好了，別哭了。以後只要不說髒話，他不會再打你的。」

    小狐狸神情十分委屈，得到郁倩倩的安慰後，她「哇」一聲的大哭起來，撲到郁倩倩的懷裡，哭訴道：「他……他打得太疼了！」

    楊斌冷著臉喝道：「打你是為你好！不疼你記不住教訓！」

    被楊斌一凶，小狐狸哭得更厲害了。郁倩倩安慰了她兩句，問道：「告訴姐姐，你這些髒話都是哪兒學來的？」

    「是……是向青姐姐學的……」小狐狸哽咽著說道。

    「青姐姐是誰？」

    「就是我和你們說的蛇妖……」

    楊斌和郁倩倩明白了，那蛇妖整天在娛樂場所廝混，身邊接觸的都是三教九流的人物，自然練出了一張利嘴。而小狐狸還未成年，又剛從青丘之國出來，正是對什麼都感好奇的時候。在這樣一個人物（妖物）身邊待了一段時間，難免會沾染上一些不良習氣。

    「一定要想辦法改掉她身上的壞毛病不可！」郁倩倩下了這樣的決心。她又問道：「那你和這個青姐姐是怎麼認識的？」

    「我在豬妖的店裡打工還債的時候，她正好來吃飯，一看見我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她和豬妖說她家裡缺一個保姆，就花錢買下了我的債務……」

    郁倩倩聞言，抱著她說道：「可憐的孩子！」

    想了一下，郁倩倩又問道：「那個青姐姐對你好不好？」

    小狐狸有些抱怨：「她很懶的，整天要我幹這幹那的。洗衣服、買菜做飯都讓我做……「

    楊斌在一旁翻了翻白眼，說道：「廢話！人家幫你還債，你當然要給她幹活才是。」

    小狐狸很委屈，反駁道：「可她總是說我幹活不細心，做的飯菜也不好吃！」

    楊斌對小狐狸的「白癡」很是不屑一顧，說道：「你別不識好人心！人家是好心收留你，否則，怎麼會整天抱怨你的家務水平不過關，還不趕你走路？！」

    郁倩倩也說道：「是啊！人家如果不是想幫你，肯定留你在身邊。下次看見她，要好好向她致謝，明白嗎？」

    小狐狸滿心的不願意，卻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沉悶地點了點頭。

    楊斌開口問道：「你在那蛇妖身邊待了多久？後來怎麼離開了？」

    小狐狸回答道：「我在她那裡待了差不多三個月，後來……後來我闖了禍……就跑了……」

    「闖了什麼禍？」

    「她家裡總是會來一些陌生的男人，其中有些人經常對我動手動腳，還說下流話。她在的時候還好。有時候她不在，有些男人就想欺負我。有一次一個男的實在過分，我氣不過，就把他……把他……」

    「把他怎麼了？」

    「把……把他打死了……」

    楊斌和郁倩倩嚇了一跳，沒想到眼前這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居然殺過人。楊斌忙問道：「後來你怎麼處理的？」

    「後來我就跑出來了。」小狐狸不知道楊斌想問什麼，有些不解。

    「蛇妖後來沒有找你？」

    「沒有！我跑出來後就一直在外面遊蕩，再也沒有回去過。」

    楊斌沉思了一會兒，問清楚小狐狸殺人的時間、地點，又召來幾個鬼魂，吩咐他們去宜興公安局翻閱宗卷，看看哪幾天有沒有什麼與殺人案有關的記錄。

    小狐狸目瞪口呆地看著楊斌驅使鬼魂。待幾個鬼魂離開後，她驚訝地問楊斌：「你居然能夠驅使鬼魂？」

    「這很難嗎？」楊斌對小狐狸的驚愕很是不解。

    「當然難啊！」小狐狸幾乎好叫起來，「我聽說，當今世上除了茅山的幾個修為絕高的老道，沒有幾個人能夠驅使鬼魂。因為鬼神向來一體，又是非物質的存在，沒有絕高法力根本無法控制它們。相對來說，驅使殭屍還容易些。」

    說這話時，小狐狸崇拜地看著楊斌，眼睛中直冒星星。突然間，她跪倒在楊斌的面前，喊道：「請你收我做徒弟吧！」	

第七十七章 刑訊

    楊斌和郁倩倩呆住了，他們不知道小狐狸這是演哪一出。

    郁倩倩連忙伸手去拉跪在地上的小狐狸，說道：「你要學可以直接讓楊斌教你，行這麼大的禮幹什麼？」

    雖然郁倩倩的力氣很大，但和小狐狸相比，她的那點內力還不夠瞧。因此，郁倩倩再怎麼拉，小狐狸還是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小狐狸說道：「被青丘之國驅逐的時候，族中長老曾經和我說過，如果有朝一日，遇上一個不是不是茅山道士，卻又能夠驅使鬼魂的人，一定要拜他為師。」

    楊斌問道：「你族中長老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要拜這個人為師？」

    小狐狸回答道：「沒有！他只說一定要拜他為師，不能錯過機會。師父！你就收下我吧！」

    說完，小狐狸便在地上咚咚咚地磕起了響頭。

    楊斌有些頭大，向郁倩倩望去，詢問她的意思。

    郁倩倩心想：「我剛才還在想，找個人好好管教青梅，眼下也許正是個機會。」於是，她就向楊斌點點頭，示意他收下這個徒弟。

    楊斌想了一想，對小狐狸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收下你這個徒弟。」

    小狐狸大喜，口中呼喊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她又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力道比之前更大了幾分。

    楊斌見小狐狸心意很誠，感到比較滿意，但他面上卻為將此心情表露出來。他冷著臉嚴肅地說道：「你既然肯拜我為師，日後定要尊師重道，不可再如今日一般出言不遜，更不可像以往那樣以狐媚之術招搖撞騙，你可明白？」

    小狐狸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弟子明白！」

    拜師大禮一完成，小狐狸立刻更改了對郁倩倩的稱呼，直呼她為「師母」。

    郁倩倩臉上有些發燒，說道：「你就別喊我師母了，弄得我很老了似的。你還是叫我倩倩姐吧！」

    「是！倩倩姐！」小狐狸的態度很恭敬，彷彿是古時的丫鬟似的。

    郁倩倩見她這個樣子，很是不自在，又勸慰了她好一陣，小狐狸才慢慢恢復了原本的活潑。

    收拾了一下，三人（至少在別人眼中是三人）一起走出了房間，去附近的飯店吃午飯。

    在退房時，賓館前台的服務員的神情很是古怪。也難怪，楊斌當初開房的時候是和郁倩倩兩個人，退房時卻變成了三個人，明顯是在占賓館的便宜。尤其是小狐狸因為屁股上被楊斌揍了一頓，尚有餘痛，走路時有些異樣，難免會讓別人想到旁的地方去。

    楊斌可沒想到這麼多，帶著郁倩倩和小狐狸，取回自己的自行車，便大模大樣地走出了賓館。卻未察覺在他們走後，前台服務員悄悄撥通了110指揮中心的電話。

    三人來到附近的一家飯店，隨便叫了幾個菜。小狐狸雖然在之前吃過了幾塊巧克力，但早已吐了個乾淨，加上剛才一陣痛哭流涕費了不少力氣，此時正是飢腸轆轆的時候。飯菜一上來，她便舞動著碗筷，以迅雷一般的速度消滅著桌上的食物。

    楊斌和郁倩倩對此只是一笑而過，並未表現出多大的詫異，但其他桌上用餐的客人可被小狐狸的食量嚇壞了。畢竟任誰看到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在短時間內一個人消滅了五大碗米飯都會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

    就在酒足飯飽，打算結賬的時候，飯店門口走進來幾個警察，張望了幾眼後，迅速衝過來將楊斌三人包圍。

    幾個警察將槍拔了出來，一齊對準楊斌的腦袋，呼喝道：「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見到警察拔槍，周圍的服務員和食客發出一陣驚叫聲，為避免殃及池魚，他們都慌忙往門外跑去。混亂中，好些食客都沒付錢，但也沒人理會，各個都只顧著逃命，頓時，飯店裡充滿了逃命人群的哀號聲和桌椅碗碟被碰翻、摔碎的聲音。

    儘管面對的是黑洞洞的槍口，但楊斌卻現得很鎮定，他不慌不忙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笑問道：「不知道我犯了什麼罪？要勞動各位如此興師動眾。」

    「犯了什麼事你自己知道！」一個看著像是頭的警察說道，「不要廢話！把手舉起來！」

    說著，他還晃了晃手中的槍。

    楊斌無所謂地笑了笑，按照他的命令把手舉過頭頂，同時說道：「不知道我能不能打個電話？」

    為首的警察根本不理會楊斌的要求，直接向另幾個警察下令將楊斌銬起來。

    其他幾個警察一擁而上，抓住楊斌的胳膊，將他的雙手扭到了背後，拿出手銬銬上。楊斌對他們的粗魯感到很是不滿，但他卻不願意在公眾場合和警察發生衝突，也就隨他們去了。

    見楊斌束手就擒，為首的警察又指著郁倩倩和小狐狸，對其他警察說道：「她們也是嫌疑人，把她們也帶上！」

    說完，一群警察就押著楊斌三人上了警車，揚長而去，只留下飯店老闆看著滿地狼藉發呆。

    回到派出所，一個小警察將楊斌單獨押到一個審訊室。審訊室的窗戶被厚厚的窗簾遮蓋住，全靠桌上的幾盞檯燈照明，黑洞洞的，有些陰森可怕。

    審訊室中間的空地上有一條一頭澆築在地面上的粗大鐵鏈，小警察將楊斌的手拷在了這條鐵鏈上，又從一旁拿來一張瘸了腿的凳子，讓楊斌坐上去。

    楊斌皺了皺眉，問道：「警官，這凳子壞了，能坐嗎？」

    小警察很是不耐煩，喝道：「閉嘴！讓你坐你就坐！」

    楊斌藝高人膽大，對警察的惡言惡語絲毫不介意。在警察抓他那一剎那，他就已經通過神攆，讓群鬼中功力最深厚的黃七公去通知華彬設法救他。此時，他倒是很有興趣知道這些警察能搞出什麼花樣。因此，楊斌依言坐上了這張瘸腿凳子。

    待坐了上去，楊斌才知道這張凳子的「妙用」。因為瘸了條腿，這張凳子根本無法讓一個人坐穩，加上沒有扶手和靠背，人一旦坐上去，為了防止摔倒，只能靠著兩條腿費力地保持平衡。而生理上的不平衡感更會影響一個人的心理，讓人產生一種不安全感和緊張情緒，在這種情況下，人的心靈很容易產生破綻。這張凳子根本就是一件折磨和拷問人的工具。

    小警察見楊斌坐下，又開始動手搜身。因為楊斌身上傳的是騎行服，除了背後的兜袋，便無處藏匿東西，小警察沒有費什麼事，只是把楊斌後兜袋裡的東西搜走，並抽走了他的鞋帶，便離開了審訊室。

    楊斌在審訊室坐了好一會兒，才有另外兩個警察叼著煙，夾著筆錄本，走了進來。

    兩個警察在辦公桌後面坐下，其中一個攤開筆錄本，開始做記錄，另一個則把一盞大瓦數的檯燈打開，扭過燈罩，將強烈的光線照向楊斌的眼睛。

    這樣的強光對楊斌根本不起作用，但楊斌還是配合地將頭扭開，瞇著眼睛，做出一副很難受的樣子。

    主審的警察對楊斌的反應很是滿意，他吐了兩口煙圈，開口問道：「姓名！」

    「楊斌。」

    「性別。」

    「……，男。」

    「年齡。」

    「18。」

    ……

    公式化地詢問完畢後，主審警察問道：「知不知道為什麼抓你？」

    「不知道。」

    「不知道？」主審警察地語氣充滿了嘲諷，「我們接到群眾舉報，說你在今日上午十一時許，和兩名女子在錫城某某賓館進行賣淫嫖娼活動，其中一個還是未滿14週歲的幼女。對此，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誣蔑！完完全全的誣蔑！」楊斌平靜而堅決地說道。

    「誣蔑？！我們人民警察沒有證據，會隨隨便便誣陷好人嗎？」主審警察顯得很憤怒，「我們有證據！」

    楊斌聳聳肩，說道：「那就請你拿出證據來！」

    「那兩個妓女已經交代了她們賣淫的事實！我告訴你！你抵賴是沒有用的！」

    楊斌此時有些憤怒，這些警察怎麼對他倒是無所謂，但誣蔑郁倩倩和自己剛收的徒弟為妓女，卻讓他感到格外惱怒。他冷著臉對主審警察說道：「做人要憑良心！侮辱他人名譽，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主審警察冷笑兩聲，說道：「你不說是吧？」

    說著，便向旁邊做筆錄的警察使了個眼色。那警察會意，走到外面打了一盆水進來，手中還拿著一根電棍。

    主審警察走到楊斌面前，獰笑道：「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免得受皮肉之苦！」

    楊斌凜然不懼，回答道：「刑訊逼供可是犯法的！」

    「犯法？」主審警察哈哈大笑，「在這裡，我就是法！」

    說完，他一甩腦袋，對著筆錄警察說道：「給他點眼色悄悄！」

    筆錄警察「嘿嘿」地陰笑兩聲，將楊斌的鞋子脫了下來，把他的腳浸泡在12月份冰涼刺骨的冷水中，打開電棍，猛地插了水中。

    「啊！」楊斌發出了一聲慘叫。他感到一股電流從腳上猛地傳遞到了全身，渾身肌肉在電流的刺激下，猛地收縮、顫抖起來，讓他感到很舒服，就好像有人在給他做按摩一樣。可為了演戲，楊斌還是「啊！」的發出了一聲慘叫。	

第七十八章 律師的力量

    兩個警察很是得意，主審警察獰笑道：「現在吃到苦頭了吧？要想少吃點苦，就快點交待！」

    楊斌用內力逼出滿身大汗，虛弱地說道：「我沒有犯法！你們刑訊逼供才是犯法！」

    主審警察大怒，對筆錄警察說道：「這傢伙還不老實！給他加大電量。」

    他又轉頭對楊斌說道：「刑訊逼供？哼哼！你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我們哪裡刑訊逼供了？」

    說這話時，筆錄警察已經將電棍調好，再次插入水盆中。楊斌裝著痛苦的樣子，一邊渾身顫抖，一邊發出慘叫。

    看到楊斌的慘狀，主審警察好像吃了偉哥一般，興奮得滿面通紅，呼吸也粗重起來，似乎別人的慘叫這對他來說，是莫大的享受。

    就在他快要興奮到頂點的時候，筆錄警察突然對他說道：「情況不對啊！」

    主審警察被他從興奮的雲端拉了下來，就好像一個色鬼正在和美女「肉搏」，快要發射的當口被人從美女身上拖了下來一般，滿身的快感、興奮頓時化作一團莫名的煩躁和怒氣在全身亂竄。

    「什麼情況？」主審警察的語氣很生硬，聽得出他現在心情十分惡劣。

    筆錄警察小心地指了指還在裝模作樣顫抖、慘叫的楊斌，低聲對主審警察說道：「你看他雖然樣子很慘，但始終坐得很穩。以前可從來沒有這種情況，換成其他人早就跌倒在地上了。」

    被筆錄警察這麼一提醒，主審警察也發現了異常，詫異地看著楊斌。

    楊斌見被識破，也不再演戲。他站起身來，對著兩個警察說道：「沒想到演戲還是滿辛苦的。」

    而在他腳下的水盆中，那只電棍還在持續而穩定地放出電流。

    兩個警察目瞪口呆，突然間，主審警察縱身而上，將電棍的電量加到最大，一邊大喊著「我就不信十萬伏的電壓你也沒感覺！」一邊將電棍往楊斌身上捅去。

    「不要！」筆錄警察大叫起來，他伸手想攔住主審警察，無奈他動作太快，兩個字剛喊出口，閃著電弧的警棍已經和楊斌來了一次實實在在的親密接觸。

    楊斌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電棍上傳來，他渾身的肌肉猛的一縮，身子像只蝦米般躬了起來，並往後彈了出去，「彭」的一聲撞到了背後的牆壁。

    主審警察還不滿足，他衝上前去，還想把電棍往楊斌身上戳，口中高喊著：「看我電不死你！電不死你！」

    筆錄警察死死地拽住他，直喊：「不要！會出人命的！」

    但主審警察卻絲毫聽不進他的勸告，像頭蠻牛一樣還在往楊斌倒下的方向沖。

    就在這個時候，審訊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帶著另外一個同樣穿著西裝助手模樣的年輕人，在幾個警察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中年男子一看到這副景象，立刻大叫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陪同的警察中一個警銜最高的男子也叫了起來：「住手！」

    審訊楊斌的兩個警察頓時僵立在當場，身體還保持著之前糾纏時的樣子。而楊斌則裝作痛苦的模樣，一隻眼睛偷偷掙開一條縫，查看來者是誰。

    「錢……錢局……」筆錄警察結結巴巴地向那個警銜最高的男子問候道。而主審警察顯得很緊張，滿頭滿臉地往外冒汗，手中的電棍也忘了放下。

    被稱為「錢局」的正是該城區警察分局的局長錢文亮，看見兩人還是一副呆頭鵝的樣子，他恨聲喝道；「還不快把人給放了！沒看到周律師來了嗎？」

    「周律師？」兩個警察又是一驚。在錫城法律界，「周律師」這三個字一般特指「周珩律師事務所」的老闆兼首席律師周珩。

    要說在警方看來，一般的律師還真不被他們放在眼裡。但周珩此人就很不一樣，他專業精熟，論業務水平，在錫城這一畝三分地上還真找不出比他強的人。最讓人頭痛的是，此人專門給有錢有勢者打官司，多年以來，編織了一張龐大的關係網，有些時候，他的一句話比市長還管用三分。

    曾經有幾個警察年輕氣盛，看不慣周珩不辨是非，為了金錢什麼案子都接的作風，就編了個由頭把周珩給抓了起來，本想教訓教訓他。卻不想被周珩反咬一口，這幾個年輕警察不僅丟了公職，還因為濫用職權，被關了進去吃了幾年牢飯。

    所以，當兩個警察聽到眼前這個中年人是「周律師」的時候，很是驚惶，連忙放下手中的「作案工具」，想去解開楊斌的手銬，並把他扶起來。

    「慢著！」周珩突然組織了兩個警察的行動。他走到楊斌身邊，掀開他的衣服，仔細尋找他身上有沒有傷口。

    楊斌口中忽痛，眼睛卻撇向周珩，眼神中充滿了疑問。

    周珩看到楊斌的眼神，頓時明白他根本沒有大礙，但還是裝模作樣地給楊斌做著檢查，他口中同時說道：「楊先生，我是華先生特意幫你請來的律師。從現在開始，你可以不回答警方的問話，所有事物，都可以通過我向他們傳達。你放心，我是錫城最好的律師之一，警方如果對你有什麼違規舉動，你可以告訴我，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這幾句話瞬間就將楊斌的犯罪嫌疑人的身份給撇得乾乾淨淨，將警方推上了被告的席位。

    楊斌會意，他捂著肚子，呻吟道：「我和朋友……在飯店吃飯……他們……他們突然衝了進來……用槍指著我的腦袋……把我抓了起來……他們打我……還用電棍……電我……」

    楊斌這番話說得斷斷續續，還不時參雜著呻吟，看上去非常痛苦。

    「我……我們沒有打他！」主審警察在一樣為自己辯解道。

    周珩沒有理睬他，指示助手拿出相機，將現場拍了下來。

    同時，他掏出手帕，握住電棍的中段，將電棍關掉後小心地放入一個塑膠袋之中。

    看到周珩在取證，擺明不打算放過他們，審訊楊斌的兩個警察嚇得臉色煞白。而作為分局局長的錢文亮此時不得不站出來試圖維護自己的下屬。他對周珩說道：「周律師，你看這事情也不算大，是不是讓他倆給楊先生道個歉，賠點醫藥費，就這麼算了？」

    「算了？」周珩冷笑道，「楊先生也是錫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在公眾場合被你們警方押走，嚴重損害了楊先生的名譽。不僅如此，你的部下還對楊先生實施了人身傷害。今天這件事情，不查個水落石出，徹底追究責任，絕不會罷休！」

    錢文亮見周珩這樣的人物這麼迅速地就跑來保護楊斌，心裡早就泛開了嘀咕，疑心楊斌背後有哪位大人物撐腰，現在聽了周珩的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他這個局長的位子表面雖然風光，但每天在暗地裡不知道要處理多少複雜黑暗的人際關係。一旦哪方面沒有照顧好，他隨時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對於像楊斌這樣背景可能很深的人物，他一向就抱著惹不起躲得起的態度，萬萬是不敢得罪的。因此，錢文亮眼珠子一轉，立刻就打起了棄車保帥的主意。

    他不顧那兩個瑟瑟發抖的部下哀求的神情，指揮其它警員道：「把他們的警銜、警號下了！隔離審察！」

    當下，圍在他身邊的幾個警員不顧兩人的哀號，將他們給拖了出去。

    「周律師。這下你滿意了嗎？」錢文亮笑得有些諂媚。

    周珩不置可否，只是指揮助手將楊斌扶了出去，走到審訊室門口時，他轉頭對著錢文亮說道：「錢局長，我先送楊先生去醫院驗傷。我想，我走了以後，你一定能夠秉公處理這個案子吧？」

    「一定！一定！」錢文亮忙點頭答應，「我一定會追究那兩個傢伙的責任，請你和楊先生放心！」

    「那楊先生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抓的事情怎麼說？楊先生也是有名譽的人，這件事傳出去，難免會對楊先生造成不良影響啊！」

    「這個……」錢文亮有些猶豫。周珩的意思是想讓他們警方發一個公開的道歉聲明。但這樣做的話，錫城警方可就丟盡了臉面，他這個分局長的位子恐怕也要坐到頭了。

    看他為難的樣子，周珩也不想過分逼迫他，他退讓一步說道：「這樣好了，你找人吩咐那家飯店的老闆和工作人員，讓他們忘掉這件事。你們也把相關宗卷都處理掉，就當今天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如何？」

    「那就這樣辦！」錢文亮鬆了口氣，連忙答應。

    一群人走出審訊室大門的時候，郁倩倩和小狐狸早就等在那裡，看到楊斌被人扶著出來，模樣很慘，雙雙撲了過去。

    「楊斌！」

    「師父！」

    兩女口中呼喊著，眼淚嘩嘩地直往下流。

    楊斌虛弱地抬起頭來，向他們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張口想要說話，卻沒有說出口，便暈了過去。

    一群人頓時手忙腳亂，在郁倩倩和小狐狸的悲鳴中，將楊斌抬上了周珩的車。	

第七十九章 純陽真氣

    待到汽車啟動，車裡只剩楊斌、郁倩倩、小狐狸、周珩以及周珩的助手五個人的時候，楊斌突然自己坐了起來，動作敏捷有力，眼睛炯炯有神，絲毫都不像是一個剛才還因傷昏迷的人。

    郁倩倩也立刻抹去了掛在眼角的淚水，換上一副笑臉，說道：「就知道你在裝死！」

    楊斌摟著郁倩倩親了一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沒事？」

    郁倩倩給了他一個白眼，笑道；「你皮糙肉厚的，這些警察怎麼可能傷害你？」

    「還是老婆瞭解我！」楊斌笑道，「那些警察有沒有對你們怎麼樣？」

    郁倩倩還未說話，坐在一旁的小狐狸就插嘴道：「師父！那些警察可壞了！他們逼我們供認你……你……」

    說著，小狐狸的臉突然紅了，吶吶地不肯接著說下去。

    楊斌也未追問，他轉頭問郁倩倩：「後來你們怎麼脫身的？」

    郁倩倩回答道：「那些警察真不是東西，他們把我們兩個帶到一個辦公室，說我們賣淫，要我們寫下經過。我告訴他們我們是戀人關係，他們還不信。我拿出學生證，他們還說現在女大學生出來賣的多了。真……真***！」

    郁倩倩越說越氣，猶豫了片刻，終於從嘴裡吐出了一句髒話。

    「後來呢？」楊斌又問。

    「他們見在我這裡套不出想要的東西，便問青梅有沒有和你發生什麼。」

    「青梅怎麼說？」

    有了郁倩倩的帶頭作用，小狐狸膽子大了很多，她接口道：「他們先是問我名字，又問我是不是還沒滿14歲，是不是和師父你……發生了……什麼……」

    「你怎麼回答的？」

    「我當然堅決否認他們的猜測了啊！我告訴他們，我已經滿15歲了，去賓館是為了找師父和倩倩姐出去吃飯。他們不信，逼著我承認我沒滿14歲，還讓我拿身份證出來，我哪有這東西啊？！只能學著倩倩姐，拿出學生證給他們看。」

    「你有學生證？」楊斌很詫異，這小狐狸過的不是流浪的生活嗎？怎麼可能有學生證？

    「是啊！」小狐狸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楊斌，眼神中透著狡黠。

    楊斌明白了。傳說中成精的狐狸都會幻術，這小狐狸指不定就是拿張什麼破卡片施個法術，把那些警察給騙了過去。這些警察無法可想，只好寄希望於從他這裡打開突破口，好把這個案子結了。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周珩此時也回過頭來，說道：「這邊的幾個派出所都是這個德行！市局每年對各分局都下達了財政上繳指標，為了完成任務，這些分局大多會定期對轄區內的各種娛樂場所進行檢查，一旦查到賣淫嫖娼之類的事情，就能夠得到一大筆的罰金呢！」

    「所以他們就這麼興師動眾的來抓我？」楊斌問道。

    「八九不離十！」周珩點頭道，「他們其實也不是天天在外面抓這個事情，通常是一個月檢查一次。楊先生的情況有些特殊，應該是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他們才來的。」

    想了一下，他指了指小狐狸接著說道：「大概是他們以為這位小姐還沒滿14週歲，以為抓到了肥羊，而且還是證據確鑿沒法翻案的那種，才如此興師動眾的。」

    說這話時，周珩臉上的笑容有些淫蕩，兩眼不停的在楊斌三人臉上轉來轉去。在他想來，楊斌既然能夠動用錫城商界赫赫有名的華家公子來請他幫忙，自然不會是平頭百姓。這種人有錢、有權，「玩」起來比常人更瘋一些，口味和別人不同也很尋常。這種事情，他見得多了，絲毫不感到稀奇。在內心深處，他甚至有些羨慕楊斌居然能夠同時搞上大小兩個美女的齊人之福。

    「還有人通風報信？那家賓館可是這附近著名的銷金窟，老闆不怕砸了自己招牌、壞了生意？」楊斌有些不解。

    周珩笑道：「這個楊先生就有所不知了。當地警察來臨檢的時候，都會暗地裡提前通知各娛樂場所的老闆，讓他們做好準備。那天如果有相熟的客人進門，老闆也會暗示他們有情況。只有那些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或者是一看就沒有後台啥也不懂的愣頭青，才會被警察抓了個正著。而那些場所的服務人員如果看到肥羊，給警察報信的話，是可以從罰款裡抽成的。」

    對於周珩賊溜溜的目光，小狐狸有些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郁倩倩只當作沒有看見。而楊斌對此沒有任何反應。在他看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一個男人喜歡看美女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不把壞心思付諸實踐，他懶得理會。

    被小狐狸瞪了一眼後，周珩有些尷尬，忙轉移話題道：「楊先生可真厲害。我剛才看了下，那支電棍的電量已經調到最大，足足有十萬伏，楊先生挨了一下還能如此生龍活虎，真是不簡單。」

    坐在楊斌另一側的小狐狸聞言，心直口快道；「那有什麼？我師父可是神仙！」

    周珩聞言愣了一下，笑道：「呵呵！神仙啊！那可真了不得。」

    聽他的語氣，他彷彿很不相信小狐狸的話，不過是不想和一個小女孩一般見識而已。但其實在他的內心，卻還真被小狐狸的話翻騰起了波浪。一個在十萬伏電壓的衝擊下依然毫髮無上的人，就算不是神仙，那也應該是武林高手才對。

    「楊先生練過武功吧？不然可沒這樣強的抗打擊能力。」周珩試探地問道。

    楊斌用鼻子「嗯」了一聲，算做回答，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周珩壓抑著內心的興奮，又問：「不知道楊先生練的是什麼武功？威力如何？」

    楊斌撫摸著郁倩倩的玉手，反問道：「怎麼周律師對這種東西感興趣？」

    周珩摸摸鼻子，回答道；「這武術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作為一個中國人，自然是感興趣的。」

    楊斌發出了兩聲「磔磔」的詭異笑聲，壓低了嗓子說道：「周律師不也是武林高手嗎？怎麼會對別人家的武功這麼感興趣？」

    周珩的身軀猛地震動了一下，訕笑道：「楊先生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是武林高手呢？」

    說這話的時候，周珩悄悄對正在開車的助手做了個手勢，示意他把車往偏僻的地方開。

    周珩的小動作沒有瞞過楊斌的眼睛，他說道：「周律師就不要隱瞞了。包括你身邊的助手，練的都是至剛至猛的指上功夫吧？只可惜內力駁雜不純，和指法完全不相配，根本無法充分發揮指法的威力。」

    周珩心中大震。如果說楊斌看出他練的是指上功夫，那他還能夠理解。畢竟聯繫指法的人手指的模樣和一般人多少有些差別，內行一看就知道。但內功的事情卻是家族中的絕密，他自己不說，別人絕難察覺，只會以為他外家功夫好罷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周珩臉色鐵青，他絕不相信楊斌只是和他相處這麼短時間就能看穿他的底細。如果說是一個功力比他高很多倍的武林前輩，那還說得過去。而楊斌才多大？周珩死都不相信他會是個比自己都強的高手。

    楊斌不說話，只是從口袋裡拿出一枚硬幣，捏在手裡。周珩一開始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警惕地看著他。但不一會兒功夫，周珩就驚得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

    只見楊斌手中的硬幣慢慢發出越來越亮的光芒，漸漸變成了熱力十足的紅色。從這小小硬幣上散發出的熱量，將周珩烤的臉上發燙，但他的內心卻一片冰涼。

    能夠用兩根手指將一枚硬幣捏彎並不是難事，但用兩根手指將一枚硬幣燒紅，這需要多強悍的內力啊？周珩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撲面而來的熱氣卻讓他不能不相信這是事實。

    他指著楊斌戰戰兢兢地說道：「你……你……」

    楊斌呵呵笑了幾聲，說道：「你現在明白了？」

    周珩點點頭，臉上滿是汗水，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熱汗還是冷汗，他的內心翻江倒海，腦子裡只有一句話：「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楊斌笑道：「周律師也是練武之人，難道不知道純陽真氣到了一定程度，能夠化鐵融金嗎？」

    周珩的助手此時已經把車停了下來，和周珩一起用呆滯的目光看著楊斌。

    周珩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楊斌捏著硬幣的手指，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忽悲忽喜。突然間，他衝著楊斌叩拜道：「不知道楊先生乃是前輩高人，之前多有冒犯，武學後進周珩在此謝罪！」

    見到周珩的動作，他的助手也慌忙向楊斌行禮。不過由於車內空間狹小，還有座椅礙事，這個禮行得不倫不類，有些搞笑，惹得小狐狸「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楊斌瞪了小狐狸一眼，示意她閉嘴，對周珩說道：「大家都自己人，何必如此嚴肅？快起來！」

    周珩這才帶著助手抬起頭來，恭敬地問道：「不知道前輩乃是何門何派的高人？」

    楊斌回答道：「無門無派。」

    周珩聞言，不由愣住了。	

第八十章 周家

    周珩不相信地說道：「前輩既然不願告知我等實情，儘管明說，何必相欺？」

    楊斌笑道：「並非是我欺騙你們，而是事實如此。」

    周珩自然不會相信楊斌的說辭，但楊斌不肯說，他也無可奈何，只能說道：「當今武林人才凋敝，絕學失傳，能夠見到前輩這樣的高人，實在是三生有幸。」

    楊斌笑道：「你的功夫不差，應該也算是當今武林中的高手了。」

    周珩神情苦澀，他天賦異稟，修煉家傳武功進展迅速，自小就被家中長輩寄以厚望，稱讚他為周家百年來難得的天才。他自己也認為，在如今武學式微的年代，以他的一身武功，定可橫行天下，鮮有敵手。而如今，楊斌將他的驕傲打得粉碎，讓他覺得自己實在是井底之蛙，小覷了天下英雄。

    但與此同時，他的內心卻有隱隱冒出了一個想法。他厚著臉皮對這個小自己二十歲的男孩說道：「剛才聽聞這個小妹妹稱呼前輩為師父，不知前輩是否還願意收一個徒弟？」

    楊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道：「你是說你自己嗎？」

    周珩連忙點頭，滿臉希冀。

    「你不是修煉有內功嗎？怎麼還想要學我的武功？」

    周珩連忙回答道：「不瞞前輩，晚輩家傳的鷹爪功與別派不同，講究內外兼修。除了按照尋常外門功夫練功外，還需修煉一套內功與之相扶，因此，要比尋常的鷹爪功威力更強。想必前輩也知道，近三百年來中原武林屢受大劫，無數曾經顯赫一時的門派灰飛煙滅。我周家也未能逃脫此難，家傳武學殘缺不全，那篇內功心法更是早已散失。晚輩如今所練內功，是晚輩先祖依靠殘留的心法片斷窮盡數代心血自行推演創造而出的。比之原本的心法，所練出的真氣駁雜不純，威力更不能達到其萬一。晚輩先祖曾留下遺言，說要重現晚輩家傳鷹爪功的威名，非得尋到一篇至陽至剛內功心法不可。晚輩剛才看前輩所用真氣，正是我周家找尋了兩百多年而未得的純陽真氣。還請前輩能夠收我為徒！」

    楊斌看著周珩，心中冷笑。這個周家，顯然是在滿清入關後的那場武林浩劫中殘存下來的武學世家。而世家子弟對於家族的忠誠，絕不是宗法觀念已經被摧毀的現代人所能夠理解的。這一點，從周珩口口聲聲的「我周家」就可以看得出來。楊斌就算成了他的師父，也別想讓他對自己保有「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忠誠，他的忠誠始終只會交給自己的家族而已。從這個角度考慮，楊斌絕對不會收下周珩作為弟子。

    但楊斌之所以會在周珩面前顯露內功，不正是看準了他缺少一門適合的內功心法，一見到純陽真氣必定心動不已而有求於己的緣故嗎？那麼，為何不用這一門對自己價值不大的純陽真氣與他或者他的家族做一筆交易呢？

    楊斌笑道：「我年齡比你小，前輩的稱呼我愧不敢當。你想要學這一門純陽真氣沒問題……」

    楊斌話還沒說完，周珩便已經大喜過望，立刻就想給他下跪行拜師大禮。

    楊斌伸手虛托，周珩便覺得自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架住了上半身，這個禮再也行不下去。周珩心中對楊斌的修為更是膜拜不已。這等內力修為，他除了在家族先輩的記載中讀到過，便只有在武俠小說中看到過，但親眼所見，那還是第一次。

    楊斌接著說道：「不過你並不需要拜我為師，只需答應我一個條件便是。」

    說完，楊斌就面帶笑容地看著周珩。

    周珩也是聰明人，他也知道楊斌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就將此等絕學傳授給他。他忙向楊斌問道：「不知道前輩的條件是什麼？」

    「你們周家為我所用。」楊斌說道。

    周珩聞言，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這個條件太大，不知前輩能否降低……降低一點……」

    說這話時，周珩心裡直打鼓。不答應吧！他怕楊斌翻臉，就此失去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答應吧！他又害怕楊斌會指使他們周家為他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損害家族利益。因此，他絕不敢輕易答應楊斌的條件。

    楊斌說道：「我也沒有現在就讓你答應下來。你可以回去和你家的長輩好好討論一下，再做決定也不遲。」

    周珩心下一鬆，忙叩首道：「謝前輩！」

    楊斌微笑，心說：「我就不信你們家長輩不來求我。」便不再說話。

    車子重又啟動，往青石路方向開去。但行進到一半的時候，小狐狸突然喊叫道：「師父和倩倩姐的自行車還在飯店呢！」

    楊斌和郁倩倩這時才想起自行車的事情，忙吩咐周珩的助手將車開回飯店取車。

    飯店老闆今天倒了大霉，中午用餐的時候衝進來一群持槍警察，嚇得客人全都沒有付賬便落荒而逃，還打碎了不少東西，使他白白損失了一大筆錢。待到下午，就在他自怨自艾，帶著服務員收拾殘局的時候，那群警察又來了，凶神惡煞地囑咐他不要把中午的事情透露出去，否則要他好看。臨走還訛了他一筆錢。

    就在老闆滿腔怒氣無處發洩的時候，楊斌這幾個罪魁禍首又來了，要來討還中午寄存在店裡的自行車。

    老闆沒有好氣地回答道：「沒有！我不知道什麼自行車！」

    老闆也是識貨的人，這兩輛自行車做工精細，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他正想拿來抵償損失，又怎麼會輕易把車還給楊斌。

    楊斌多少也知道老闆的心理，他對老闆問道：「那你需要多少錢才肯把車還我？」

    老闆伸出兩根手指，對著楊斌說道：「兩萬！少一分都不行！」

    「什麼？兩萬？你還不如去搶！」小狐狸聞言立刻大叫起來。

    「好吧！」楊斌組織了小狐狸，拿出一張銀行卡，交給郁倩倩，吩咐她去附近銀行拿錢。

    老闆見楊斌如此合作，心裡樂開了花。其實他今天中午整個損失都沒滿一萬塊錢，現在損失不僅補了回來，還有所營利，豈能不讓他高興？

    於是，待到郁倩倩從銀行回來，拿到錢後，老闆很爽快地就吩咐服務員將車子從裡面推了出來，還給了楊斌。

    待走出了飯店，小狐狸向楊斌埋怨道：「師父！你為什麼要給他這麼多錢啊？他中午根本沒有損失這麼多錢嘛！」

    楊斌笑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小狐狸神情很是得意，將發於良好的胸脯挺了起來，說道：「我可是在飯店裡打過工的，這點小問題難道不知道嗎？」

    楊斌笑道：「難道你認為我會白白吃這個虧嗎？」

    接著，楊斌壓低聲音，將自己的計劃說與小狐狸聽。

    小狐狸聽完，捂著嘴笑道：「師父，你真卑鄙！」

    楊斌回答道：「如果他老老實實地將損失告訴我，我還不會對他怎麼樣。但他既然要坑我，就別怪我對他下手了。」

    推車回到周珩車旁，因為自行車各重要部位都是用快拆連接，楊斌和郁倩倩很方便地就將自行車卸成幾塊，放到了汽車後備箱中。

    三人坐會車內，楊斌對周珩說道：「周律師，麻煩你幫我做一件事。」

    「前輩請吩咐。」周珩忙說道。

    「我剛才去飯店拿車，飯店老闆告訴我他今天中午的損失達到了兩萬。我看他可憐，就自己墊錢給他。但我想，這筆錢應該是由那些警察出，你說是不是？」

    周珩忙點頭道：「應該的！應該的！我馬上讓那些警察將這筆錢報銷給前輩。」

    說著，他就拿起手機和錢文亮聯繫起來。

    汽車開到青石路口的狀元樓飯店，華彬早就站在那裡等著他們，身後站著一大群人。見到楊斌從車上下來，華彬笑著上前說道：「斌哥！聽說你今天不順，兄弟們特意趕來，擺了桌酒，為你去去晦氣！」

    楊斌在他胸口錘了一拳，笑道：「你小子今天也不來警局接我。算了，看在你請客吃飯的份上，這筆賬以後再和你算！」

    一行人說笑著進了飯店。

    剛在包廂裡坐下，錢文亮就趕了過來。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楊斌忙招呼道：「錢局長是貴客，快坐！快坐！」

    錢文亮從公文包裡拿出兩疊鈔票，笑道：「楊先生今天受了委屈，這是我們警方辦事不力。我特意趕來給楊先生賠禮道歉，這是警方給楊先生的補償金，還請楊先生收下。」

    楊斌推辭不受，說道：「今天的事是基層派出所的民警沒有做好，又不是錢局長的錯。錢局長竟然為了這點小事特意跑一趟，真是個真心為人民服務的好領導啊！我楊斌真是過意不去。」

    包廂內眾人聽聞楊斌此言，都紛紛為錢文亮叫好。錢文亮本來還挺憋氣，心說自己堂堂公安（分）局局長，居然要親自去給一個小孩送補償金，也太丟人了。但楊斌這一席話，給足了他面子，頓時將他的怨氣打消了七分，他也便半推半就地坐了下來。	

第八十一章 兩頓酒宴

    因為坐著一個警察，酒席剛開始的時候氣氛有些沉悶，大家都不敢隨便說話。但酒過三巡，一群人便一個個露出了本性，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

    楊斌找了個機會，向錢文亮問道；「錢局，你們分局的轄區是整個西城區嗎？」

    錢文亮此時舌頭也有些大了，回答道：「是……是啊！」

    楊斌說道：「我認識貴分局下屬派出所的一個名位呂伯彥的民警，這個人不錯啊！」

    錢文亮不知道楊斌口中的「不錯」到底是什麼意思，只是「呵呵」地虛應，並不直接回答。

    楊斌自己和呂伯彥認識的經過說了一遍，將他大大的誇獎了一通。

    錢文亮聞絃歌而知雅意，對楊斌點頭道：「這樣富有經驗、盡職盡責的民警，是不會一直埋沒在基層的，是金子總有一天會發光的。」

    雖然和呂伯彥見面次數不多，但楊斌對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楊斌敏感地察覺到他內心充滿了懷才不遇的苦悶，早已動了收他為己用的念頭。如今在錢文亮面前為他張目，自然是懷了施恩圖報的心思。但楊斌也知道想要憑著他寥寥幾句話就讓錢文亮扶呂伯彥上位是不可能的事情，讓錢文亮心裡記住呂伯彥這個人，才是他想要的。

    聽到錢文亮的回答，楊斌便見好就收，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聊別的事情。

    又過了一會兒，楊斌瞅準錢文亮上廁所的機會，偷偷把那兩萬塊錢的補償金塞還給了他。

    錢文亮一開始不肯收，聲稱警方給出的補償金哪有收回的道理。

    楊斌卻對他說道：「錢局長不要誤會，我不是要退回補償金。這筆錢，是為感謝錢局長今日幫忙而給的感謝金。」

    錢文亮開始還假模假樣的推辭不收，但沒一會兒功夫，他便樂呵呵地將兩疊鈔票收進了自己口袋中。

    錢文亮也有自己的打算。今天白天這個案子剛發生沒多久，周珩這個錫城最具實力的律師就趕來為楊斌善後，使錢文亮認識到楊斌的背景絕不簡單。加上酒席間，華彬這個錫城著名富豪之家華家的大公子和周珩面對楊斌時神色恭敬的樣子，更是證實了錢文亮的猜測。儘管不知道楊斌的能量有多大，但如此人物，錢文亮怎麼都要好好結交才是，萬萬不可得罪。現在楊斌拿出的這兩萬塊錢雖然對錢文亮來說只是一筆小錢，但其中卻蘊含了楊斌想與他結好的深層意思。這也正中了錢文亮下懷，他不能不收，而且收得非常樂意。

    將鈔票藏好，錢文亮對著楊斌笑道：「楊先生真是客氣，日後如果有用得上我錢某的地方，儘管向我說。只要我能力所及，一定幫忙。」

    有了這筆錢權交易墊底，兩人回到酒席上時，立刻變得如同多年好友一般，談笑風生，親密不已，聯手將席間氣氛推向了高潮。一群人直喝得東倒西歪、上廁所嘔吐了兩三回，鬧到半夜，這酒宴才算結束。

    直到出了飯店的時候，楊斌才想起還沒有給小狐狸安排住處。只能讓小狐狸先和郁倩倩一起回家，至於小狐狸的來歷，就只能麻煩鬱倩倩去和她父母說了。

    第二天下午，楊斌和郁倩倩上完課，剛走出教室，就看見周珩等在門口。

    楊斌對周珩的到來絲毫不感到意外，他對周珩笑道：「我以為你早上就會來找我，沒想到讓我等了一天才來。」

    周珩笑得有些尷尬，說道：「不知道前輩有沒有空，我家長輩在太湖飯店擺了一桌，想要宴請前輩和郁小姐。」

    「那好啊！」楊斌很爽快，示意周珩帶路。

    周珩本來擔心家里長輩不親自登門拜訪，會失了禮數，但見楊斌毫不在意，也便放下了心，引著楊斌二人上了車，直奔太湖飯店。

    太湖飯店依山傍水，天賜地靈。地處著名的太湖風景區，背倚江南賞梅勝地梅園，與美麗的黿頭渚公園隔湖相望，為湖光山色和園林春光所簇擁，有賞不盡的綠島風光，看不完的四季美景。是錫城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周珩家在這裡為楊斌設宴，自然給足了他面子。

    車子開到太湖飯店，周家人早已按照輩分在門口站好，準備迎接楊斌。為首的是一個六十多歲卻非常健碩的老年男子。

    楊斌和郁倩倩剛下車，周家眾人就一齊彎腰向楊斌施禮，齊聲說道：「歡迎楊先生！歡迎郁小姐！」

    整齊的動作和響亮的聲音將飯店門口負責迎賓的服務生嚇了一跳。太湖飯店接待的達官顯貴不在少數，但從未出現過如此場面。頓時，這些服務生看向楊斌和郁倩倩的眼神都變了。有人羨慕，因為他們這輩子沒有機會被人這樣尊敬；有人鄙夷，在他們眼中楊斌成了個土鱉暴發戶，因為只有這等人才會搞出這等土得掉渣的排場。

    周珩也下了車，站在楊斌二人與老人之間，為他們做介紹。

    周珩先為楊斌介紹老人：「楊先生、郁小姐，這是我的父親，我周家當代族長周振邦。」

    接著又向周振邦介紹楊斌：「父親，這位就是我向你說的絕世高人，楊斌楊先生，以及郁倩倩郁小姐。」

    周珩的介紹順序完全打破了禮儀規範中介紹他人時「尊者有優先知情權」的原則。根據這一原則，向楊斌和周振邦這樣年齡差距如此之大的情況下，他應該先向年長者介紹年輕者才是。但周珩卻偏偏顛倒了過來。只能說明在他和其它周家人看來，楊斌的存在遠遠超過了作為族長的價值。或者說，楊斌身上的神功，讓他們產生了極高的敬意。

    周振邦聽完，便雙手抱拳，要向楊斌作揖行禮道：「老朽見過楊先生！」

    楊斌雖然對周珩這番介紹背後所蘊含的意思非常滿意，但他哪能讓一個老人向自己行此大禮？連忙伸手阻止他，口中說道：「不敢當！不敢當！」

    楊斌的手剛搭上周振邦的拳頭，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他拳頭上傳來。楊斌心中暗笑，知道周振邦還不放心周珩所說的話，想要親自出手試探他的根底。

    楊斌也不反擊，只是用手擋著，不讓他下拜而已。而在周振邦的感覺中，只覺得楊斌的手彷彿鐵鑄的一般，任憑他用盡力氣，也無法移動分毫。

    周振邦服氣了，撤下雙手，向楊斌說道：「久仰楊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名不虛傳。」

    兩人的交鋒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剎那間，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根本看不出破綻。只有周家眾人，知道周振邦的舉動明為作揖，實為試探，見周振邦服輸，頓時展露出即震驚又歡喜的複雜神情。

    一行人進入包廂坐下，楊斌自然坐了主位，周振邦在他左邊。因為用餐時一直有服務生在一旁伺候著，所以周振邦也未同楊斌說起純陽真氣的事情，席間只是聊些家常閒話而已。

    幾杯酒下肚，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慢慢變得輕鬆起來。周振邦揮手示意服務生離開，對楊斌說道：「昨日我兒周珩向我說道，楊先生願意將自己的絕學傳授給我們周家，不過條件是我周家要為楊先生所用，不知道對此楊先生能夠說具體點？」

    周家其他人聽到周振邦談及正題，都將自己手中的餐具放了下來，豎著耳朵細聽。

    楊斌沒有立刻回答周振邦，而是呷了口白酒含在嘴裡細細品味，似乎對酒的味道十分滿意，瞇著眼睛享受了半天，直到周家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才將口中的酒水嚥下，緩緩說道：「難道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為我所用，就是為我效力，成為我的下屬。」

    周振邦臉色有些難看，他說道：「這個條件超出了我等的底線，不知道楊先生能否再商量商量？」

    「沒得商量！」楊斌斬釘截鐵地說道。

    當下，就有周家的幾個年輕人沉不住氣，一拍桌子站起來罵道：「不要以為你有純陽真氣就了不起！沒有純陽真氣我們周家也不會垮！」

    「不得無禮！」周振邦大喝道。懼於他族長的權威，幾個年輕人憋紅著臉，不情願地坐了下來。

    周振邦轉頭對楊斌笑道：「小子輩不知輕重，還望楊先生見諒。不過，楊先生的條件確實有些高了，能不能降低一點？」

    楊斌輕輕晃著手中的酒杯，似乎在品鑒杯中酒的成色，他反問周振邦：「習武之人身體健碩，一般都很長壽。為何在場沒有看到過比周老前輩更年長的人？」

    周振邦聞言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卻馬上又掩飾道：「我周家家運不濟，先輩早已隕歿。不知楊先生為何對這件事如此關心？」

    「關心倒也談不上，只是對你們能夠如此無畏地聯繫這樣一部有著巨大缺陷的心法感到佩服而已。」楊斌語氣依然很舒緩，「如果我猜得沒錯得話，除了你，你們周家歷代都是在六十歲以前因走火入魔而亡得吧？」

    底牌被拆穿，周家所有人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楊斌繼續說道：「而你之所以沒有走火入魔，是因為你天生任督二脈相通的緣故。可惜啊！你的成功經驗更本無法複製到周家其他人身上，還沒等到他們打通任督二脈，他們就已經走火入魔而亡了。」

    周振邦瞠目結舌，滿頭冷汗。他想不出楊斌到底是怎麼知道他們家的秘密的。他哪裡知道，楊斌此時已經一隻腳踏進了修真的門檻，境界比他們不知道高了多少倍，他們的身體狀況、真氣運行，楊斌一眼就能看得明明白白。

    周振邦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又跪倒在地上，哀求道：「還請楊先生救我周家！」	

第八十二章 立威

    楊斌悠哉地喝著酒，說道：「還是那個條件，你們周家必須為我所用。」

    這一次，沒有人再次站出來反對。底牌都被人家拆穿了，再虛張聲勢又有什麼用？在場所有周家人的眼神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周振邦，神色緊張地等待他的決定。

    周振邦還想做最後的努力，他哀求道：「楊先生有所不知，我周家先祖曾經留下祖訓，我周家子弟絕不涉足武林恩怨，更不能投靠任何勢力。我周家傳承數百年，從未違背這一祖訓。周先生如果要錢、要物都好說。但做周先生下屬這件事，還請周先生大人大量，不要為難老朽了。」

    楊斌冷笑兩聲，問道：「你家是什麼時候遺失原本的內功秘笈的？」

    周振邦回答道：「滿清入關的時候。」

    楊斌又問：「那傳下這條祖訓的周家前輩生活在什麼朝代？」

    「……，明朝……」

    楊斌嗤笑道：「這麼說來，定下這條祖訓的周家前輩根本不知道後來秘笈遺失，周家後代活不過六十的事情了啊？既然如此，你們幹嘛還要死抱著這條祖訓不放？難道祖訓比全體周家人的性命還重要嗎？我想，定下這條祖訓的前輩如果知道周家現在的情況，也不會反對你們投靠於我吧？」

    楊斌說的這些道理，這麼多年來周家不是沒有人想過。但對一個傳承數百年的世家大族來說，維持一個家族的團結，除了多年共處培養出的親情以及相互間的共同利益外，還有一個相當重要的條件，便是家族自古流傳下來的各種傳統。而傳統的作用，便是維繫一個家族所有成員的共同認識。傳統一旦被破壞，那麼家族中人對家族的認同感就會逐漸發生異化，很有可能會因此導致家族內亂而使得一個歷史悠久的家族分崩離析。因此，儘管歷代周家族長都會思考這一問題，但卻始終沒有人敢於付諸實踐。

    周振邦此時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他的情況和周家以往的族長都不一樣。他是周家三百年來活得最長的一個人，也是唯一一個脫離了周家人活不過六十歲這一定律的人。但就如楊斌所說，他卻無法將自己的成功經驗複製給周家任何一個人身上。幾十年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祖父、父親、叔父、兄弟一個接一個地在自己眼前走火入魔痛苦地死去而沒有任何解救他們的辦法。他的內心承受著極為巨大的痛苦和沉重的負罪感。若非習武之人大多精神堅韌，他早就精神崩潰了。

    而更大的痛苦已經向他逼來。眼看著自己的子侄輩一個個長大成人，年齡越來越大，周振邦知道，用不了多少年，他們就會走到死亡的邊緣。想到自己將會「白髮人送黑髮人」，周振邦就有一種發瘋一般的無力感與絕望在內心瀰漫。

    在這個時候，楊斌的出現無疑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給了周振邦以希望，因此，周振邦迅速召集散落在各地的家族成員聚集到錫城，約楊斌出來會談。

    在他想來，只要能夠治好周家身上的「痼疾」，哪怕是傾盡周家幾百年積累下來的巨額財富，也在所不惜。

    可讓周振邦沒有想到的是，楊斌的胃口竟然如此之大，他這是想要把周家一口吞下，連骨頭都不想吐出來。

    獲得活下去的機會卻永遠失去了自由，這個交易是否合算？周振邦的腦子裡急速地轉著各種念頭，腦門上冒著豆大的汗珠。思忖許久，周振邦內心對祖訓的忠誠最終敗給了對生存的渴望，他一字一頓地艱難地說道：「好吧！我答應你的條件。」

    說話，他就像一隻洩了氣的皮球一般，頹唐地坐在了地上。

    楊斌面露滿意的笑容，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說道：「這就對了嘛！我救你們周家全體的性命，你們周家就此為我效力，大家各取所需，本是一筆公平交易。何必如此難受？」

    說著，楊斌端起一杯酒，塞到周振邦手裡，對著周家眾人說道；「來！為我們的合作乾杯！」

    周振邦精神有些恍惚，端著酒杯的手不停地顫抖，不說話，也不把酒往嘴裡倒。其它周家人或用擔心的眼神看著他，或一臉氣憤地盯著楊斌，沒有一個人站起來應和楊斌。

    楊斌心中冷笑，沉聲說道：「你們族長剛剛答應我的條件，你們周家日後就都是我的下屬了。怎麼都不舉杯？想反悔嗎？」

    說這句話時，楊斌暗運真氣，每一個字都如炸雷般在周家人耳邊響起，震得他們腦袋裡嗡嗡亂響。

    一群人都用驚懼的眼神看著楊斌。此前他們沒有和楊斌有過直接的交鋒，並不知道楊斌的厲害。但這一刻，他們都切實感受到了楊斌內力的精純和他的強大。不說他們本來就有求於人，就是楊斌自身的武力，就讓他們不得不屈服。

    於是，被楊斌嚇住的周家人，只能勉強擠出笑容，端著酒杯紛紛站起來與楊斌敬酒。

    只有周振邦一個人，表情呆滯地坐在座位上，不言不語，沒有絲毫動彈。

    楊斌也不理會他。在他看來，像周振邦這樣的老傢伙長久地盤踞在周家族長的寶座上，只會對楊斌真正掌握周家造成阻礙。相對而言，楊斌更希望在周家小輩中找一個容易控制一些的人物將之扶持上族長寶座。至不濟，也要想辦法把周家拆散，讓他們互相之間離心離德，不能以一個整體的形象出現。

    楊斌知道，此時的周家人的心中對於他恐怕是憤恨之情多於感激之情，要想徹底收服他們，還要花很長時間，費一番手段才行。

    楊斌將杯中白酒一飲而盡，對郁倩倩說道：「倩倩，服務員不在，麻煩你給我們把酒倒上，可以嗎？」

    郁倩倩嫣然一笑，拿起桌上的酒瓶，把在場所有人的酒杯都滿上。

    待所有人的杯子都被斟滿，楊斌笑道：「天氣寒冷，酒喝多了難免有酒寒，不如將這酒溫一溫再喝。「

    周家眾人一時沒有弄明白楊斌的意思。外面天氣固然很冷，可這飯店內卻是四季如春，何來酒寒之說？只有周珩想起昨日被楊斌用內力硬生生燒得通紅的硬幣，心中閃過一絲明悟。可他也同樣搞不明白，楊斌想要用內力溫酒的話，直接拿個酒瓶不就行了嗎？現在酒都倒進各人的杯子之中，難道他還能一個個去給他們加熱不成？

    還沒等周珩想明白，楊斌伸出雙掌，運功往前一推，眾人正在驚詫他想要幹什麼的時候，忽然覺得手中的酒杯猛得燙了起來，原本冰冷的酒漿忽然沸騰起來，一眨眼功夫，就化成蒸汽消失得無影無蹤。

    面對這一不可思議的景象，周家人驚得目瞪口呆，不知酒杯太燙還是因為震驚的緣故，好幾個人的酒杯突然從手中落了下來，砸在桌上，和其他餐具碰得叮噹作響。

    「這……這不可能！」周家一個年輕人喃喃道。

    的確，武林中的確有隔空打牛的傳說，但隔著這麼遠，用內力將杯子中的酒水加熱成蒸汽，還不傷杯子本身，這份功力，這份控制精度，老祖宗的記載中從沒有提到過，哪怕是武俠小說中也未曾看到過。這已經突破了人類想像的極限。

    周家人是幸運的，因為楊斌故意在他們面前耍了這一手，其目的就是為了震懾他們，免得他們日後起了反心。如果沒有這一手的話，恐怕楊斌把純陽真氣傳授給他們之日，就是他們下定決心要將楊斌滅口之時。到那時候，等待他們的，除了在楊斌的酷烈手段下上演一出滅門慘劇之外，恐怕不會有別的結局。

    「這就是純陽真氣的威力。如何？還有人覺得這筆交易讓你們周家吃虧了嗎？」楊斌問道。儘管楊斌在問這個問題時，臉上一直掛著笑容，但周家眾人卻覺得在他的笑容中透出的卻是刺骨的寒風，讓他們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不……不吃虧……」下意識的，有人當場回答道。其中一個便是之前對著楊斌拍桌子的人，他的眼中有著與他人同樣的敬畏，但更多的，卻是對這純陽真氣非凡威力的狂熱。

    楊斌看著周家人的神情，對自己這番立威的效果非常滿意，但他也深知要收伏一個人乃至一個家族，只靠武力不是長久之計，胡蘿蔔加大棒才是根本之道。當下，他對著那個目露狂熱之色的年輕人招手道：「你過來！」

    那人對楊斌的召喚異常順從，一遛小跑來到楊斌面前。

    楊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周瑋。」那個年輕人回答道。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我幫你打通任督二脈，使你不必在日後因走火入魔而死，但這樣一來，你的武功雖然在段時間內能夠得到極大提高，但未來卻難以將你家傳鷹爪功練到最高境界；第二，費掉你現在的內功，改練我的純陽真氣，這樣一來，你的一切修為都將從頭開始，但在你有生之年，也許能夠將鷹爪功的威力發揮到極致。兩個選擇，你選哪個？」

    周瑋猶豫了許久，最後，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我……我選第二個！」

    楊斌又向其他人問道：「你們呢？選哪一個？」

    周家人沒有說話，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會兒，才稀稀拉拉地說出他們的選擇。年長的，大多選擇了第一個，而年紀輕的，都選擇了第二個。

    得到了答案，楊斌又轉頭對周瑋說道：「那就從你先開始吧！你盤膝坐下！」	

第八十三章 在酒店大堂

    費掉一個人的內功，對楊斌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腦海中的補天訣專門有一篇內容是講述如何刑訊逼供的，雖然其中絕大部分方法是針對修真者的，但將其中最簡單的拿出來稍微修改一下，對付這些武功高手倒也綽綽有餘，甚至還有殺雞用牛刀之嫌。

    沒費什麼功夫，楊斌就點破了他們的氣海，讓周家年輕人苦練多年的內功費得一乾二淨。接著，楊斌又趁熱打鐵，將包括周珩在內的周家三十歲以上眾人的任督二脈打通。

    整個過程楊斌連口氣都沒有喘一下，似乎使隨便在眾人週身穴位點點戳戳而已，但其效果卻異常顯著。周珩等人頓覺自己的功力有了質的變化，真氣變得醇厚綿實，連綿不絕。

    這一次，周家眾人對楊斌的高深莫測有個更為清晰的認識。畢竟，這麼多年來，作為族長的周振邦也曾經多次試圖幫助他們打通經脈，但最終都因功力不足而歸於失敗。

    而楊斌簡直像機器一般不知疲倦，連續幫助這麼多人打通經脈，還是顯得精神奕奕，絲毫沒有出現真氣不足後的萎靡之像。這是何等的修為？這是何等的境界？周家眾人只知道楊斌修煉的是純陽真氣，不知不覺中，他們對這篇內功心法的期待更高了。

    因此，在楊斌待到做完這一切後，周家眾人都用希冀的目光看著他，就等他拿出心法來。

    楊斌也沒有讓他們失望，他說道：「拿紙筆來。」

    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人衝出包間，尋服務員找來一疊紙和一枝筆。

    楊斌接過紙筆，筆走龍蛇，沒一會兒功夫就寫下了一篇行功口訣，交給周家人。

    周家眾人輪流將這張紙看了一遍，果真是玄奧無比，他們的臉上頓時綻放出狂喜的神色，但沒一會兒功夫，他們的臉色就變得凝重起來，繼而有換上了驚疑不定的神色。

    周振邦此時也從對先祖的愧疚中走了出來，他拿著紙，問楊斌：「楊先生，為什麼這篇心法這麼短？觀其行文，似乎還有未盡之意。」

    楊斌哈哈大笑，說道：「這只是純陽心法的第一層而已，當然短了！」

    周家眾人心中一驚，暗想楊斌是不是只打算給他們這麼點心法吧？周振邦臉色也很不好，他質問道：「楊先生，難道你不打算把全部的純陽心法都交給我們嗎？這可和咱們的協議不符啊！」

    楊斌笑道：「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不走。第一層的純陽心法練成後，威力不會比你們原本的水平差，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待到你們將這一層心法修煉至圓滿境界，我自然會傳授你們第二層心法。」

    周振邦臉色鐵青，他算是明白了，眼前這人就是想用這純陽心法像栓狗一樣拴住他們。只要他一天不把全部的純陽心法傳授給周家，周家就一天脫離不得他的控制。

    「等我們把全部心法拿到手之日，就是你楊斌覆滅之時！」周振邦心中暗暗發下誓言。

    楊斌很敏感地查覺到周振邦身上冒出來的隱隱的殺氣，對於他的心思，楊斌猜到了七分。楊斌心想：「老傢伙動了壞心思，就別怪先動手把我幹掉了！」

    兩人各懷鬼胎，面和心不和地互相敬了敬酒，算是慶祝合作愉快，又各自留下了聯繫方式，便結束了酒宴。

    在離開太湖飯店的時候，楊斌趁別人不注意，悄悄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塞到了周瑋手裡，用傳音入密的方法對他說道：「回去找個女的讓她吃下去試試，等我電話。」

    周瑋不知道楊斌這是幹什麼，一愣神的功夫，楊斌走開了好遠。他猶豫了一下，看旁人都沒有注意，便迅速將小瓶子藏到了自己的口袋中。

    時間很快就到了12月30日，出發去天目山的日子。傍晚六點半，楊斌和郁倩倩就各自背著大包來到了黃金海岸大酒店。

    因為時間還早，其他人還沒到，楊斌和郁倩倩便在大堂沙發上坐下歇息。兩人都是一身戶外裝備，身邊有各自有著一個巨大的背包相隨，怪異的裝扮很是吸引了大片的眼球。

    有一個小伙子看著楊斌二人，猶豫了許久，終於按捺不住好奇心，向兩人走了過來，問道：「請問你們是旅行家嗎？」

    楊斌和郁倩倩愣住了，他們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別人稱為什麼「家」的。楊斌笑道：「不是！我們只是驢友。」

    「驢友？」小伙子不明白這個新鮮的名詞到底指什麼。

    楊斌又將「驢友」一詞給小伙子解釋了一遍，小伙子聽了感到羨慕，他詢問楊斌能不能試試他的背包有多重。楊斌欣然應允。

    小伙子剛把背包背起來，就大呼道：「好重！好重！」

    楊斌笑著把包從他手上拎了過來，說道：「其實也不重，習慣就好了。」

    小伙子搖搖頭，感歎道：「沒有這麼多力氣，還真沒法像你們這樣玩。真不愧是驢友啊！」在說到「驢」字時，小伙子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楊斌覺得他說得有趣，哈哈笑了起來，回答道：「沒你想像的那麼困難，以你的身板，只要稍加鍛煉，也會是個很不錯的驢！」他在「驢」字上也同樣加重了語氣。

    小伙子也呵呵笑了起來。兩人有些肆無忌憚的笑聲頓時打破了大堂內安靜的氣氛，引得旁人紛紛側目。

    一個胸前掛著大堂經理標牌的漂亮姑娘走了過來，面帶微笑地向楊斌他們說道：「兩位先生，請問你們是來用餐，還是住宿？」

    小伙子笑道：「用餐。」

    「那這位先生呢？」大堂經理見楊斌沒有回答，問道。

    「我在這裡等人。」

    「請問您要等的人是我們酒店的客人嗎？」

    「不是。「

    經理皺了皺眉頭，臉上還是掛著笑容說道：「這位先生，這裡的沙發是給我們酒店的客人休息之用，如果你不是我們酒店的客人，能否請你到別處等候你的朋友？」

    楊斌頓時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但他也不想和別人在公眾場合吵鬧，便對經理說道：「那我打個電話。」

    大堂經理以為楊斌是想把朋友約在別處會面，心想自己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便對楊斌說道：「謝謝您的合作。對您和您的朋友造成不便，還請見諒。」

    楊斌一邊擺擺手，表示知道了，一邊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兩聲等待音後，對方接了電話，楊斌說道：「周瑋，我是楊斌。」

    楊斌撥通的正是周家那個年輕人周瑋的電話。就聽周瑋在電話那頭諂媚地說道：「楊先生，您總算來電話了，不知道您有什麼吩咐？」

    楊斌笑道：「這麼快就等不及了？」

    周瑋興奮道：「楊先生，你上次給我的藥太神奇了，我回去給我老婆吃了下去，她一晚上連上了七趟廁所，第二天臉上的雀斑都不見了，皮膚變得細膩光滑，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楊先生，這種藥你還有嗎？」

    「沒有了。」楊斌剛說完這句話，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歎息，似乎很失望。他又說道：「不過我有藥方。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一起辦一個藥廠專門生產這種藥？」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立刻變得粗重起來，周瑋急促地問道：「真的嗎？只要楊先生肯提供藥方，咱們一定能夠發大財的？您在哪裡？我立刻就過來和你會面！」

    楊斌笑了兩聲，說道：「不用這麼著急。我這幾天出去有事，等我回來咱們再談。現在我需要你給我幫一個小忙。」

    周瑋忙道：「您儘管吩咐！」

    楊斌問道：「黃金海岸大酒店是不是你家的產業？」

    「是啊！您是怎麼知道的？」周瑋很奇怪，因為他周家雖然黃金海岸大酒店的大部分股份，但平日間的生意都是交給別人打理的，很少有人知道周家才是真正的老闆。

    「這個你不用管，我自然有我的情報渠道。」楊斌沒有說明他是怎麼知道這個秘密的，只是把剛才和大堂經理的談話說與周瑋聽，「你看我是應該出去呢？還是繼續坐在大堂裡？」

    周瑋雖然滿肚子驚疑，卻不敢再多問，忙說道：「楊先生放心，我立刻給他們打電話，一定會讓您滿意！」

    楊斌笑道：「我只要能夠在大堂等我朋友不被趕出去就行。那個大堂經理也是盡忠職守而已。一個小姑娘在外工作也不容易，你可別炒那經理的魷魚啊！」

    周珩以為楊斌看上了那個大堂經理，忙諂媚道：「您放心！我一定照您的吩咐做！」

    楊斌和周珩通話時，那個大堂經理就在一旁，儘管只聽到楊斌的話，她還是在心裡嚇了一跳。看向楊斌的眼神頓時變得敬畏起來。但她心裡還有一絲僥倖，希望楊斌只是虛張聲勢嚇唬她而已。

    但不一會兒功夫，大堂經理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就將她的僥倖心理打得粉碎。

    接完電話，小姑娘哭喪著臉，急忙跑來向楊斌道歉。

    楊斌揮揮手，說道：「不要擔心，我不會拿你怎麼樣的。我有些口渴了，拿兩杯咖啡來怎麼樣？」

    小姑娘忙道：「好的！請您稍等，我立刻就給您送來！」

    說完，就匆匆往大堂旁的茶座跑去。	

第八十四章 出發

    過了一會兒功夫，老劉來到了大堂，就看見楊斌和郁倩倩正舒服地坐在那裡喝著咖啡，旁邊還有大堂經理伺候著。

    老劉把包放下，對楊斌笑道：「楊斌，你可真享受啊！」

    楊斌和他打了聲招呼，向小姑娘吩咐道：「給我的朋友都來杯咖啡吧！」

    小姑娘應了一聲，又匆匆離去。

    老劉看得很是眼熱，向楊斌問道：「楊斌，這咖啡是不是很貴？」

    「為什麼這麼問？」

    「上次我們也是在這裡集合，差點被趕出去，好說歹說才讓大堂經理同意讓我們在這裡坐一會兒。這次她的態度怎麼這麼好？我在想是不是因為買了咖啡的緣故？」

    楊斌笑道：「也不是，這裡的老闆是我的朋友。」

    老劉恍然大悟，說道：「怪不得！我本來還在想這一次會不會再被驅逐出門，還想通知你們低調一些，現在看來是不需要擔心了。」

    隨後，隊員們陸陸續續地到達，楊斌又給他們每人叫了一杯咖啡。天氣很冷，有些人過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凍成青色，一杯熱咖啡下肚，整個身子都暖和了，臉色立刻變得紅潤起來。

    在知道自己一群人為何能夠如此安穩地待在大堂內而沒有人驅趕地原因後，路克感歎道：「幸好這裡的老闆是楊斌的朋友，不然這麼冷的天，讓咱們在外面集合，還不凍死？」

    待所有人都到齊後，一行人開始上車。因為是一輛11座的金盃麵包車，車內並不寬大，要把8個人和8個大背包塞進去，頗費了一番工夫。趁這個機會，楊斌把大堂經理召來，想把咖啡的錢結了。

    劉韻自工作以來，一直兢兢業業，很為領導賞識，沒兩年功夫就從一個小小的客房部服務員被提拔到了大堂經理的崗位上。可正當她想在新的崗位上大展拳腳的時候，卻招惹上了楊斌。她自問自己的言行都符合酒店有關規定，可楊斌一個電話，卻讓老闆把她罵得狗血淋頭，甚至威脅她如果不能讓楊斌滿意，就讓她去廚房洗盤子。作為一個年輕人，劉韻心裡自然很不服氣，但她卻不得不按照老闆的意思去給楊斌道歉。因此，在她心裡，楊斌就和一尊瘟神沒什麼區別，只想著趕緊送他走人，哪還敢收他的錢？忙解釋這咖啡是酒店請他和他的朋友喝的。

    楊斌說道：「你不收下，我可就把這錢直接給你老闆了。」

    劉韻聞言，只能把錢收下。但她心中直打鼓，心想楊斌是不是不肯接受她的道歉，所以才堅持付錢。

    楊斌可沒想這麼多，他打電話給周瑋，不過是想爭取在大堂休息的權力，那咖啡是他自己喊的，自然要付錢。再說，對於這麼點小錢，他還看不上眼，用不著酒店給他免費。

    毫不理會劉韻的感受，楊斌付了錢，轉身便出了酒店，上了車。

    負責開車的是章鈞，因為他以前去過那裡好幾次，到路很熟悉，其他人便很放心地在車上抓緊時間休息，只有老劉一個人坐在副副駕駛座上陪他聊天。

    因為能夠利用的地方都被背包塞滿了，車內空間很擁擠，但楊斌和郁倩倩兩人身體互相依靠著，倒也覺得很是舒服。

    看到楊斌和郁倩倩的姿勢，其他人多多少少有一些羨慕，小宋說道：「還是有女朋友好啊！」他坐在最後一排，左面是如風，右面是背包，他又不能靠到如風身上睡覺，只能側著身子靠在背包上，可背包畢竟沒有軟玉溫香來得舒服，所以他很是眼熱楊斌。

    被小宋這麼一說，如風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問道：「咱們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和誰一個帳篷啊？」

    其他人聞言，都有些愣神，這個問題大家事前的確都沒有想到過。老劉看著楊斌和郁倩倩，剛想開口讓郁倩倩和如風一個帳篷，但看人家一副恩愛的樣子，這話又有些說不出口。

    就在這個時候，板栗開口說道：「要不，如風就和我一個帳篷吧！」

    說著，板栗回過頭去看著如風，徵詢她的意見。如風本來有些為難，在她心裡，是想和郁倩倩一個帳篷的，但她也和老劉一樣，不好意思開口「拆散」一對小「夫妻」，看板栗一臉老實的樣子，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因為這個小小的問題，車內氣氛活躍了不少，小宋叫嚷道：「我也要混帳！」

    老劉笑道：「這裡可沒有美眉和你混帳，要不你下次自己帶個過來，這次你就和章鈞混帳吧！」

    章鈞趁機調笑道：「我不要！他體形太大，我怕晚上被他擠到帳篷外面去。」

    「胡說！」小宋對章鈞的話很不滿，「我睡覺很老實的！」

    「這個誰又證明呢？」章鈞說道。

    對於兩人的鬥嘴，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晚上11點過頭，汽車終於到達了嚮導老何家。大家從車上把裝備卸了下來，忙讓老何做一些夜宵出來。

    做菜需要一段時間，一群人便圍著老何家的火盆坐下來取暖。楊斌和郁倩倩是第一次親眼看到火盆，感到很新奇。這火盆就像一個生了銹的農家大灶上用的大鍋，放在一個木製的低矮架子上，中間燒著紅彤彤的炭火。

    小宋不知道從哪邊拿來幾個柿餅，把它們直接扔在火盆裡烤了起來。

    楊斌問道：「這樣能吃嗎？」

    小宋回答道：「沒事！過會兒烤熟了把外面一層焦的剝掉就行！山裡人都這麼吃的。」

    過了一會兒，等差不多烤熟的時候，大家忙把各自的柿餅從火盆裡夾了出來，小心地將它吹涼。楊斌此前沒有吃過這個東西，對它的味道很感興趣，他也不怕柿餅外面的一層炭灰髒，一口咬了下去，卻覺得這餅硬得讓人難以下嚥，咬下一小塊，要在嘴裡咀嚼好久，才能變軟。

    「這東西吃多了非讓人便秘不可。」楊斌暗想。

    郁倩倩此時也在撥弄著手裡的柿餅，女孩子比較喜歡乾淨，不把柿餅外面的一層灰和烤焦的部分弄乾淨，她是不會吃的。見楊斌已經率先嘗了一口，郁倩倩問道：「好吃嗎？」

    楊斌苦著臉搖搖頭，說道：「沒什麼味道，而且太硬了！沒有南瓜餅好吃。」

    郁倩倩聞言，試著嘗了一口，頓時也沒了興趣。便將餅放了下來。

    這時候，老何和他老婆各自端著兩碟菜走了進來，說道：「菜做好了，準備吃飯吧！」

    路克上前看了看菜式，又轉身從背包裡拿出了一瓶白酒，說道：「菜不錯！喝點酒吧！」

    對於路克的腐敗，大家已經習以為常，當下也不反對，坐下便喝了起來。

    男人喝酒總是比較費時間的，待酒喝完，時間也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因為早上五點半就要起床，各人趕忙鋪好防潮墊，拉開睡袋，在老何家客廳裡打起了地鋪。

    楊斌和郁倩倩的睡袋是組合式的，兩個睡袋可以各自單獨使用，也可以拼起來當一個雙人睡袋用。此時雖然周瑋有人看著，但兩人卻絲毫沒有避嫌的意思，依然把睡袋合到了一起。

    路克睡覺喜歡光著膀子，這一晚他原本打算臨時改變自己的習慣就穿著內衣睡覺了，但看到楊斌和郁倩倩這兩個小年輕都不害羞，他也索性率性而為一把，就穿著底褲轉進了睡袋。

    板栗見狀，問道：「路克，你這樣睡會覺得冷的啊！」

    路克拉上睡袋拉鏈，又拱了拱身子，讓自己睡得更舒服些，才回答道：「沒事！我人壯！燥熱！」

    其他人都以為他是被楊斌和郁倩倩勾得虛火旺盛，都發出了蘊義豐富的哈哈大笑聲。

    也許因為是出來的第一晚，大家都比較興奮，儘管時間已經很晚，但都沒有什麼睡意，又聊了好一會兒，才一個個進入夢想。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有亮，老劉手錶上設置的鬧鈴便嘀嘀嘀地響了起來。老劉從睡袋裡爬了出來，穿好衣服，見其他人都還沒有醒，便在每人腳邊踹了一下，喊道：「時間不早了，該起床了！」

    楊斌和郁倩倩早就習慣了早起，加上練功有成，儘管只睡了了三個小時，但精神仍然很旺盛。但其他人就沒這麼好的精力了，睡得正香的時候卻被人吵醒，一個個精神萎靡，動作遲緩，呵欠連天。

    老劉可不管這麼多，作為領隊，有時候不能一味遷就隊員，他也知道大家睡眠嚴重不足，但如果再拖下去，今天的計劃便無法完成。他只能硬著心腸，把大家一個個從被窩裡揪了出來，還跑出去打了一盆冷水，給大家洗臉。

    被冷水一激，所有人的精神頓時清醒了很多，動作也麻利起來。不一會兒功夫，就收拾好了背包，開始吃早餐。

    到六點半的時候，大家準時出發。因為作為司機的章鈞也需要一同上山，老何便將自己的外甥喊來，讓他隨車一起去龍王山腳下，待他們上山後，將車子開會老何家。

    汽車順著盤山公路又開了半個小時，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這一天穿越的起點——龍王山腳。

    從這裡開始，山上就沒有了水泥路，也沒有台階，走的都將是山民自己踩出來的土路。土路很窄，有些地方因為走的人燒，痕跡很不清晰，如果不是當地人的話，很可能會迷路，這時候，就體現出了擁有嚮導的好處來了。

    老何隨身帶著一把柴刀，一路上有小樹枝擋路，都被他用柴刀砍斷，讓楊斌他們走起來輕鬆了不少，不必擔心被樹枝刮傷。

    一開始的一段路，都是在密林裡行走，還能看到一些終年常綠的植物，聽到淙淙的流水聲。但隨著海拔越來越高，樹木開始變得稀疏起來，滿眼看去，是一片枯黃色。	

第八十五章 從龍王山到千畝田

    這一段山路比較陡，一行人爬得氣喘吁吁，小腿脹痛，儘管是寒冬臘月，氣溫在零下，但劇烈而持續的運動使得所有人都熱得滿身燥汗，路克更是找了個機會把抓絨衣給脫了下來，衝鋒衣裡面只穿著一件短袖的速干衣而絲毫不覺得冷。

    楊斌雖然對這種強度的運動並不感到吃力，但總在枯黃的樹林子裡鑽來鑽去並不是讓人感到愉快的事情，時間一長，楊斌就覺得有些無聊了。

    好在楊斌的不耐煩並沒有持續多久，沒一會兒功夫，一行人就在嚮導老何的帶領下走出了樹林，來到一處隘口。

    老劉把背包解了下來，對著眾人喊道：「好了！咱們在這裡休息一下！」

    路克問嚮導老何：「這裡就是龍王山嗎？」

    老何指著隘口東面的一座山峰說道：「那裡是龍王山！」

    眾人順著老何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座被一層薄薄的白色物質覆蓋住頂端的山峰矗立在東方，眾人所處的隘口和龍王山的山頂之間，被一條修在山脊上的痕跡清晰的防火隔離帶連接起來。

    看到前路比較通暢，眾人都舒了一口氣，這是，才有人注意到龍王山頂那層不同尋常的白茫茫的東西。

    如風問道：「老何，山頂上白色的是什麼？是霜嗎？」

    「哇！」眾人都驚歎起來，錫城已經好幾年沒有下過雪了，眾人都沒有想到在緯度比錫城低的天目山居然能夠看到雪的存在。

    就在眾人興奮的時候，郁倩倩又驚歎道：「快看！樹上那一顆顆亮晶晶的東西是什麼？」

    眾人忙湊過去看，發現樹枝上掛著一顆顆被凍冰的水珠，晶瑩剔透，使得原本蕭瑟的冬季山林頓時變得可愛起來。

    「真奇怪，剛才往上爬的時候就沒有看到這樣的景象。」郁倩倩一邊欣賞著美麗的冰珠，一邊說道。

    板栗看了看掛在胸口的海拔表，笑道：「這不奇怪！咱們現在已經在海拔1200米了，氣溫本來就比山腳低一些，加上這裡是隘口，北面來的風在兩座山峰的包夾下，風速會變得更快一些，氣溫就更低了。滴水成冰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郁倩倩聞言，拿出自己的水瓶看了看，驚歎道：「真的呀！我的水瓶裡已經結了一層薄餅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寒風如同應景似的從北面猛得吹來，刮得眾人臉上生疼。

    老劉忙招呼道：「大家把剛才脫下得衣服穿起來！這裡開始風都比較大，不要著涼了。」

    說完，他把原本圍在脖子上的魔術頭巾拉了上來，將臉遮住，又把衝鋒衣上的帽子戴上，只把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其他人都學著他的樣子，盡可能將自己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遮起來。就在大家忙著給自己保暖的時候，楊斌卻沒有動彈，他悄悄地用鼻子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神色有些凝重，。

    「怎麼了？」郁倩倩察覺他的異樣，用傳音入耳之法問道。

    楊斌回答道：「有股妖氣！」

    「妖氣？！有妖怪？要不要緊？」郁倩倩有些緊張。雖然家裡養著一隻狐狸精，但那狐狸精完全是人的樣子，郁倩倩並不感到害怕，可這荒郊野外的，可就說不准這妖怪有沒有惡意了。何況現在天寒地凍，山裡的食物肯定比往常少了很多，如果真有妖怪的話，難保不會在飢餓難耐的情況下動起吃人的念頭來。

    楊斌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不要緊。應該沒什麼惡意。」

    楊斌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這股妖氣中沒有血腥味。說明這妖怪平時並不常吃葷腥，估計對人肉也不會有什麼興趣。

    就在兩人說話的這會兒功夫，那股妖氣變得更濃了。楊斌甚至感覺到有兩道視線在不遠處窺視著他們。

    楊斌正想尋找那視線的源頭，老劉突然高聲喊道：「楊斌，你怎麼還不把帽子戴上？不怕著涼嗎？趕緊些，要上路了！」

    似乎被老劉的喊叫嚇著了，那股神秘的視線倏地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楊斌根本來不及找尋所在的方位。

    楊斌環顧四周，實在找不到那妖怪的蹤跡，也不再多想，只是暗地裡記下它的氣味，便整理整理行裝，又跟著隊伍上路了。

    之後的行程因為都是在山脊上行走，強度遠沒有一開始來得劇烈。一行人一路歡歌笑語，很是開心。

    只有郁倩倩因為剛才和楊斌的對話，一路上一直有些疑神疑鬼，時常向周圍張望，害怕突然間竄出什麼怪物來。儘管楊斌安慰她那妖怪已經離開，但她的臉色還是有些緊張。

    路克注意到郁倩倩的異常，關心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放慢點速度？」

    郁倩倩忙裝作一臉無事的樣子，回答道：「沒事！只是覺得這裡太安靜了，有些不習慣。」

    路克大笑起來，說道：「我還以為什麼事情呢！山裡和城市不一樣，都時這個樣子！別緊張！」

    他又轉過頭去，對著老何說道：「再說咱們有老何這個嚮導在呢！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老何聞言，也笑了起來，但楊斌卻敏銳地從他眼中看到有一絲不安一閃而過。楊斌心知他肯定知道些什麼，但他深信憑著自己的本事，再強的妖怪也可保證一行人無事，便也沒有點破。

    又走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一行人終於爬上了龍王山山巔。儘管身體有些疲勞，但山頂積雪的美景還是讓一群人驚艷得忘乎所以，一個勁地拍照留念。

    這裡的雪和楊斌他們以往見到的都不同，地上並沒有多少積雪，雪都在樹枝上。因為冬天的風都從北往南吹的關係，雪都積在各條樹枝向向的一面上，順著樹枝呈薄片狀，彷彿是在灰褐色的樹枝上長出了一篇篇白色的嫩葉。

    板栗感歎道：「現在我才知道古人說的玉樹瓊枝是什麼樣子！」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有幾個人好奇之下，用手去觸摸那雪的薄片，沒想到一碰之下，那雪就和碎成了粉末，隨著山風四散開去。

    一群人一方面驚詫於這雪的粉末的美麗，另一方面也有些歎息這美麗的脆弱，便不再伸手去碰它們，免得破壞這難得一見的美景。

    又休息了一會兒，老何催促道：「時間不早了，咱們快點趕路吧！」

    老劉抬手看了看表，笑道：「咱們今天起得比較早，隊員的體力也都不錯，一路上沒有什麼耽擱，再休息一下也不要緊。」

    但老何卻不管這些，一個勁地催促老劉。老劉拗不過他，只能隨他的意，招呼大家上包起程。

    對於老何的執拗，路克等人有些不滿，他悄悄對楊斌說道：「老何是不是想要把咱們送到千畝田第二個嚮導家裡，他好早些回家休息啊？」

    楊斌笑著搖搖頭，沒有發表意見。之前大家都忙著在「玉樹」前留影的時候，楊斌一直在留意著老何，親眼看見他在一塊石頭後面發現了幾個動物的腳印後，神色一剎那間變得非常慌張，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用腳將那幾個腳印給抹掉了。

    千畝田的海拔和龍王山差不多，但路上常有幾塊大石頭擋路，爬上爬下讓眾人很是費了不少力氣，按照原定的計劃，隊伍到途中應該再休息一次享用午餐的，但老何卻總是催促著大家快走，所有人都被他逼得不得不加快腳步，走得氣喘吁吁。

    老劉為此向他抱怨了好幾次，但老何總是不說原因，只是一個勁地說：「快走！」對於眾人要停下吃飯的要求理都不理，只說：「你們吃點乾糧就好了，別停下！」

    於是，原本計劃應該在下午三點多到達的千畝田山頂，硬生生提前到了兩個小時便到達了。

    千畝田的東面很陡峭，從山頂到山腳，是一條六十度的亂石陡坡，在各種戶外資料上，這條坡都只適合向上攀登，而不適合下山。按照老劉的計劃，登上千畝田峰頂後，應該從北面一條長著密林的相對平緩的坡下去，但老何卻推說他沒有走過那裡，要從這條陡坡下去。

    老劉此時有些惱火，他忍著怒氣，和老何商量道：「老何啊！這條坡太陡，上面還有積雪，下山容易出危險啊！我看咱們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走吧！」

    老何對此卻堅決不同意，他一個勁的搖頭，說道：「那邊我不熟悉，林子又密，很容易迷路，等到山腳都要天黑了。你們要從這裡下去只能走這條路，我是堅決不會走北面那條路的。」

    老劉怎麼都無法勸服老何，氣得直想罵人。楊斌見兩人僵持不下，對老劉說道：「咱們還是聽嚮導的吧！畢竟他是本地人，怎麼走比咱們清楚。」

    楊斌畢竟是老劉的大主顧，他的意見老劉不能不理會，他掙扎了一會兒，又詢問其他人的意見。楊斌的話，郁倩倩自然不會反對，而其他人聽說可能會在林子裡迷路，多少有些害怕，也贊同從這條陡坡下去。

    見眾人的意見一致，老劉也不能一意孤行，只得同意老何的意見。	

第八十六章 逃命

    在老何得帶領下，一行人順著陡峭的亂石坡緩緩往下移動。剛開始的一段路走得尤為艱難，有好幾處地方坡道實在太陡，更本容不得人站直了往下走，只能排著隊，屁股坐在地上，兩手撐住地面，一點一點往下挪。這種下山方式，在戶外***裡被形象地稱為「屁降」。好在大家穿的衝鋒褲都比較厚實，關鍵部位都有耐磨層，倒也沒有出現褲子被劃破的尷尬場面。

    在「屁降」了大概一百米後，剩下的路程便沒有之前那麼陡了，一行人先後從地上站了起來，柱著登山杖徒步行走，速度頓時加快了不少。

    之後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眾人終於下降到了千畝田下的一處山坳。因為連續的下山，兩腿肌肉尤其是膝蓋，承受的壓力比平常大得多，儘管眾人都戴著護膝，可兩條腿還是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老劉對老何說道：「老何，咱們在這裡稍微休息一下吧！大家的體力消耗太大了！」

    老何聞言，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看山頂，又往周圍林子裡張望了一下，態度堅決地說道：「不行！不能在這裡休息！」他指著前方一座山包說道：「大家再堅持一下，翻過那座山，就到有人煙的地方了。到那裡咱們再休息！」

    和千畝田想比，那座山包很是矮小，山勢也很平緩。若在平時，這麼一個小山包根本就不會被眾人放在眼裡，可此時大家的體力消耗殆盡，實在不能繼續趕路了。小宋第一個坐到了地上，大喊道：「我走不動了，再走下去我就要死了！」

    在小宋的帶領下，其他人也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紛紛坐到了地上。

    老何急道：「大家別坐下！咱們加快點速度，過了那座山頭咱們就到第二個嚮導家裡了！到時候再休息！」

    可眾人對老何的話毫無反應。此時這骯髒崎嶇的地面，對他們來說比家裡的席夢思還舒服，哪肯起來？章鈞甚至已經把背包解下，直挺挺地躺了在地上。

    「快起來！」老何急忙上前，拖著章鈞的手，要把他從地上拉起來。

    老劉對此很是不滿，他上前組織老何道：「老何！大家都這麼累了，時間也還早，休息一下又不會礙事！你這是做什麼？」

    老何也不解釋，只是一味催促眾人起身趕路。

    對於老何的言行，老劉一方面感到不可理喻，另一方面也很是有些怨氣。他對老何說道：「老何！你做嚮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也是聽別的驢友說你人不錯，經驗也豐富，才找到你的。可你今天是怎麼了？明明知道大家已經很累了，你還要催促著趕路。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情要趕著回去辦啊？我們可是付錢給你的，你不能就提供這樣的服務啊！」

    對面老劉的質問，老何急得直搓手，卻始終不肯說出原因，只說：「快些走！留在這裡不安全！」

    老劉不耐煩了，他大聲吼道：「這裡有什麼不安全的？難道還能有老虎出沒啊？！」

    「不是老虎！是……是……」老何急得滿頭滿腦的汗，可卻卡在那裡不肯說出實情。

    老劉見狀，心中更是生氣，還想說什麼，楊斌突然站起身來，在他肩上一拍，說道：「別說話！周圍有什麼東西！」說著，還一臉戒備地觀察四周動靜。

    老劉被楊斌一拍，只能把衝到嘴邊的言語硬生生地吞了下去，滿眼疑問地看著楊斌。而老何的臉色卻唰的一下，變得蒼白了。

    其他人聽到了楊斌的話，也都從地上爬了起來，慢慢向楊斌和老劉他們靠攏，小心地向四周察看。

    但等了好一會兒，周圍除了風吹過樹木時發出地唦唦地聲響，什麼異常也沒有。

    就在眾人鬆了口氣，正想開口嘲笑楊斌疑神疑鬼的時候，從不遠處千畝田北面方向的樹林子裡突然竄出了一群龐然大物。

    「野豬！」如風驚叫道。

    因為出來搞戶外得關係，在場的人或多或少對山區容易對人產生危害的動物做過瞭解。在當今豺狼虎豹基本絕跡的情況下，野豬已經成了中國南方山區最危險的動物。一隻成年野豬的體重能夠達到上百公斤，配合身上堅硬的鬃毛、厚實的皮膚以及嘴邊長長的獠牙，加上能夠連續狂奔15到20公里的超強體能，普通人在沒有槍支的情況下，十個人也很難奈何得了一隻野豬。更何況此時才眾人面前出現的卻是一大群。

    老劉等人嚇得腳都軟了，正想喊大家快跑的時候，讓他們驚奇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這群野豬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彷彿被什麼東西追趕一般，沒命地往東方跑去，而在這群野豬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外時，又一群野豬從林子裡跑了出來，同樣也是逃命般地往東方狂奔。

    一群人被眼前這一幕野豬大逃亡的景象弄得目瞪口呆，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老何突然喊道：「快！來不及了！那東西就要來了！」

    老劉驚問道：「什麼東西？」

    老何拽著他的手，朝野豬逃跑的方向狂奔，一邊跑一邊回答道：「別多問！快跑！野豬一般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地盤！它們這麼匆忙地跑出來，肯定是那東西又出現了！」

    眾人不知道老何口中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但看剛才野豬逃命的架勢和老何慌張的神情，也知道事態嚴重，趕忙跟著他一塊兒跑了起來。

    在奔跑中，楊斌察覺在西面的群山間，一股濃郁的妖氣迅速地瀰漫開來。這股妖氣和上午在龍王山上發現的不同，充滿了濃郁的血腥味和殺氣，一聞就知道不是善類。

    楊斌把這個發現偷偷告訴郁倩倩，郁倩倩驚惶地向西面張望了一眼。儘管她沒有楊斌的修為，但習武之人對危險總有一種特殊的敏感。她分明感覺到從西面有一股龐大而危險的氣息向她們所在的方向撲了過來，讓她激凜凜地打了個寒顫，渾身上下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快！再快些！」郁倩倩朝眾人喊道。此時，她也不顧隱藏自己的武功，跑上前去，兩手分別架住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如風和小宋的胳膊，施展輕功，拖著他們跑。

    楊斌見狀，也顧不得隱藏自身實力，也上前分別架住兩個人，向老何所指的方顯狂奔。

    兩人輪流攙扶眾人，跑一段就換兩個人攙扶，幫助其他人節省體力，硬生生將隊伍的速度提高了一大截。

    儘管如此，一群人跑到老何所說的第二個嚮導家時，還是累得兩腿發軟，站都站起來。

    「快開門！」老何顧不得疲憊，心急火燎地拍響了大門。

    「誰啊？」門內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隨即，大門就被打開了。一個穿著土氣的中年婦女手中拎著一隻拔了一半毛的母雞，走了出來。

    女人看到老何靠在門口，滿頭大汗，喘得和風箱似的，大吃一驚，忙問道：「老何！你怎麼來得這麼快？不是說傍晚五點鐘才能到嗎？」

    老何一邊招呼大伙進去，一邊急促地對女人說道：「你家的硫磺呢？快讓你家老王出來，和我一起把硫磺灑上！」

    女人一聽此言，手中的雞「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她蒼白著臉顫抖著問老何：「那……那東西又出來了？」

    老何點點頭。女人發出「啊」的一聲驚叫，朝裡屋衝了進去，一邊尖叫道：「老王！快出來！」

    不一會兒功夫，一個和老何差不多年紀的四十多歲男子披著棉襖從裡屋衝了出來，匆忙向老何問道：「那東西又出來了？老何？你可不要嚇我！」

    老何急得直跳腳，道：「是真的！我嚇你幹什麼？快把硫磺找出來灑上！快啊！」

    聽到老何的回答，老王的臉色也同他的妻子一樣變得蒼白，但他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拉著老王跑道另一個房間內，各自扛出一個裝滿硫磺的大麻袋出來。

    兩個中年人一個拿麻袋，一個拿鐵鍬，圍著屋子將麻袋裡的硫磺順著屋外牆壁灑得灑得到處都是。他們還不放心，更從屋子裡抬出一張梯子，爬到屋頂上，將屋頂上也塞滿了硫磺。其間，楊斌和郁倩倩看他們倆忙不過來，也上前幫忙，使得工作進度加快了不少。

    灑完硫磺，四人趕忙回到屋內。老王不知從哪個地方找出了一塊大石頭，將大門死死抵住，又用木板將所有窗戶都封死。

    做完這一切，老何又問老王：「你這裡還有多餘的硫磺嗎？」

    「有。」

    老何聞言，忙說道：「都拿出來！在屋裡也灑上！」

    老王應了一聲，再次從裡屋拿出來半袋硫磺，在屋內的地面上細細地灑了一層。又讓他妻子找出幾個小布袋，在每個布袋裡裝上一些，給楊斌他們每個人發了一個，說道：「這個東西貼身放著，千萬不要弄丟了。」	

第八十七章 十八年前

    說完，老王又從麻袋裡掏出了幾小塊硫磺，放到屋內條案上的香爐裡燒了起來。沒一會兒功夫，屋內便充滿了充滿了一股臭雞蛋的惡臭味，熏得眾人直咳嗽。

    老何見眾人難受，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驚呼道；「我都忙昏了！大家趕緊把把自己的毛巾拿出來，泡了水摀住自己的口鼻。不要讓硫磺熏壞了。」

    說完，他便拿了個臉盆打了一盆水放在眾人面前。

    老劉掏出毛巾，沾了水摀住自己的口鼻，皺著眉頭問道：「老何！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啊？這個季節應該沒有蛇出沒啊！你們灑這麼多硫磺幹什麼？」

    老何見一切佈置停當，大大的鬆了口氣，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說道：「不是蛇。是妖怪！」

    「妖怪？」除了楊斌和郁倩倩，其他人都很驚愕地注視著老何。

    老何和老王夫妻倆都點點頭，表示確定，表情很是嚴肅。屋裡的氣氛頓時變得古怪起來，老劉等人頓時用看待瘋子一般的眼神看向老何三人。也難怪，這年頭科學昌明，以前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大都被證明是子虛烏有。要讓他們相信這裡有妖怪作亂，的確有些困難。

    楊斌問道：「那是什麼妖怪？」

    「不知道。」老何回答道。

    「不知道？」楊斌皺了皺眉，「那你怎麼會知道硫磺會對那妖怪有用？」

    老何回答道：「這妖怪以前鬧過一次，死了好些人，後來有個道士正好經過，便傳授了我們這個方法。」

    「能不能詳細說說？」楊斌對此很感興趣，其他人也支楞其耳朵聽著。

    老何回憶道：「這還是十八年前的事情。那時候這裡還很不發達，山裡也還沒有公路，但山裡的草藥很多。山裡人平時在村子裡種地，農閒時就上山採草藥。不過，不管是在那座山頭上採藥，龍王山我們上絕不會靠近的。」

    聽到這裡，如風驚叫道：「龍王山？是不是咱們今天上午走的那個龍王山？」

    「是的。」老何點點頭，繼續說道，「在我們這裡，從古時候就留下一個禁忌，所有的山都能上去，但只有龍王山要避開。傳說這座山上住著一條龍，如果有人貿然侵入了它的領地，龍就會發怒，將那個人吃掉。」

    「不對啊！」楊斌突然插嘴道，「傳說中龍應該棲息在有水的地方。龍王山附近既沒有湖，又沒有河，怎麼會有龍呢？」

    老何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只是從老人那裡聽來這個說法罷了。但從古時候開始，我們這裡都沒有人上過龍王山，一直到十八年前……」

    楊斌遞給他一支煙，問道：「十八年前怎麼了？」

    「十八年前……」老何點上了煙，眼神隨著煙霧的升騰變得有些飄忽，顯然已經沉浸到了對往事的回憶中，「那時候正好忙完夏收，一天村裡來了個地質勘探隊，到我們這做地質調查。隊長姓茅，說是來找什麼礦。具體是什麼礦，他們不肯說，我們也不敢多問。他們要在村裡找個嚮導，帶他們在這附近的山裡走幾天，其中一段就是龍王山。村裡人都告訴那個茅隊長，這裡所有的山我們都能陪他們走一遭，但只有這個龍王山不能上，並把自古以來流傳下來的傳說告訴他聽。但茅隊長不聽，他說他是共產黨員，不信這些東西，還說我們這是搞封建迷信。我們被他一嚇，都不敢再勸，只能尤得他去。」

    「那後來呢？有人給他領路嗎？」楊斌又問。

    「有的。村裡老支書家的小子，剛好從外面上學回來。聽說茅隊長要找嚮導，便自告奮勇地去了。老支書不想讓他去，但茅隊長拿出一份文件，說他們的這個地質勘探隊由國務院直接領導，各地方都要配合他們的工作。他還說老支書當了這麼多年國家幹部，要以身作則，表現出應有的政治覺悟來。老支書被他大帽子一扣，沒有辦法，只能讓他家小子隨他們去了……」

    「後來他們安全回來了嗎？」

    「後來……後來……」說道這裡，老何的身子突然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懼，香煙燃盡燙到了手指也不知道。

    楊斌伸手將他手中的煙頭拍掉，又在他背上輕輕拍打，一絲微不可查的真氣迅速侵入他的身體，讓老何渾身緊繃的肌肉放鬆下來，並將他跳動過快的心律調整到一個合適的節奏上來。經過這樣一番手腳，老何的情緒迅速安定下來，他擦了擦頭上冒出來的冷汗，說道：「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楊斌搖搖頭，表示不介意。其他人則沒有反應，只是直愣愣地看著老何，等他繼續說下去。

    「還有煙嗎？」老何對楊斌問道。

    「有！」楊斌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來，遞給老何。

    老何拿了一根點上，狠狠地抽了兩口，才又說道：「老支書家小子跟著地質隊走後，我們都安慰老支書，說人家地質隊有專門的儀器，在山裡不會迷路，而且他們是毛主席、黨中央派來的，牛鬼蛇神都不敢接近他們，過些日子一定能夠平安歸來。但過了幾天，已經過了計劃規定的日子，但地質隊的人一個也沒有回來。當時，我們就覺得不對勁了，忙派人到他們計劃上出了龍王山要住宿的村子去打探消息，結果那邊村子裡的人都說沒有外人來過，甚至詢問了附近好幾個村子，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我們立刻得出了他們根本沒有出龍王山的結論，一面派人去縣裡報告，一面組織人找。但我們都不敢上龍王山，只能在山腳林子裡搜尋、喊叫。」

    「到了晚上，縣裡領導帶了一隊解放軍過來，要求我們村裡的人都動起來，一起上山搜尋。我們一開始不同意，但縣裡領導說地質隊的人是從我們村子出發後失蹤的，如果找不到，我們是要負責任的。還說這件事已經引起了中央的重視，如果處理不好，我們都要倒霉。村裡人沒辦法，只能和解放軍一起上山尋找……也許就是因為這麼一大群人上了山，觸怒了龍神，當天晚上就出了大事。」

    楊斌忙追問：「出了什麼事？」

    老何說道：「我們連同解放軍，一共一百多號人，分成二十個小組，從龍王山的各個方向一起往山頂搜尋。一開始，還能通過解放軍帶的電台相互聯繫。但搜尋到山腰的時候，有幾組人突然就沒有了音訊。我當時就建議我們那一組的解放軍趕緊聯繫領導，讓我們下撤，等天亮後再做打算。但領導不同意，堅持要我們繼續搜尋。可隨著天越來越黑，失去聯絡的小組越來越多。那些解放軍戰士原本還遵從領導的命令，堅持不下山，但眼看著情況越來越糟糕，他們自己也害怕起來。畢竟，這種情況他們也是第一次遇上。最讓人害怕的是，雖然是夏天，可山裡卻一點聲音也沒有。若在以往地這個季節，不管是白天黑夜，總會有鳥叫聲，可那天夜裡，我們連貓頭鷹的聲音也沒有聽到。山裡眾多的動物彷彿約好似的躲了起來，安靜得讓人簡直要發狂。到了半夜，在又有幾組人消失後，帶領我們那一組的解放軍戰士終於受不了了，他不顧領導的指示，帶著我們就往山下跑。就在我們跑的時候，我們還聽到不遠處的一組人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發出了一陣驚恐的叫聲，同時他們那邊的槍聲也響了。隨後，驚恐聲又變成了慘叫聲，同時我們還隱隱聽到了一陣沙沙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往我們這裡靠過來。這讓我們更加害怕，沒命地往山腳村寨跑。可這沙沙聲一直跟著我們，而且越來越近，我甚至聞到了一股腥臭味。」

    說到這裡，老何又吸了口煙，因為吸得急，他被煙氣嗆了一口，止不住地咳嗽起來。楊斌連忙拍他的後背，幫助他把氣喘勻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老王這時開口說道：「接下來由我說吧！我當時和老何分在一組，跑的時候也聽到了那些沙沙聲，但我因為跑在老何的後面，聽得更清楚一些。那沙沙聲好像是由什麼大型的動物快速經過草叢時發出的聲響。我們這一組連同那個解放軍戰士一共六個人，玩命一般往山下跑，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個跟頭，可都不敢停下，心中只想著快些離開龍王山的範圍。」

    說著，他掀起褲腿，將自己腿上一塊長長的疤痕展示給楊斌他們看。

    「這條疤，就是那時候摔倒時被山上的石頭劃的。但那時侯我根本沒有感到疼痛，只想著快些跑。可就算是這樣，我們也始終沒法拜託那聲音。當時我心想：『完了！這下要把性命丟在這裡了！』就在我心裡感到絕望的時候，在我們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道士。」

    說到這個道士的時候，老王和老何的臉上都露出了崇敬之色。老王說道：「說也奇怪，就在那位道長出現的時候，一直跟在我們後面的沙沙聲居然消失了。那道長攔下我們，喝道：『停下！你們想把那孽畜引到你們村子裡去嗎？』」	

第八十八章 聖鬥士？！

    「我們被那道長的吼聲嚇住了，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還是那個解放軍戰士反應快，第一個清醒過來。他一把拉住那個道長的衣袖就要繼續跑，嘴裡還叫嚷著：『快跑！留在這裡危險！』但讓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是，那個道長一點都不領情。他手一揮，就把小戰士的手給甩開了。我記得當時他是這麼說的：『降妖伏魔，乃是我等修道之士的本分，哪能就此逃走？倒是你們，身上流著血還一路往村寨跑，差點就讓那孽畜尾隨你們的氣味逃出五龍囚妖陣。幸好貧道來得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看得出，老王對那道長的記憶非常深刻，否則不會事隔十八年，對他所說的話還記得如此清楚。

    老王繼續說道：「但我們當時只顧著逃命，哪肯留下？苦勸他幾句，見他不肯離開，我們便自顧自地逃命了。就在我們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那道長卻突然抓住了我，從我身上掏出了一隻跳蚤。我記得他當時臉色都變了，手上不知怎的冒出一團火光，將這跳蚤燒成了灰燼。我當時一看，便知道這道長是有本事的人，忙跪下求他救命。這道長當時長歎一聲，說道：『這妖孽千餘年前曾經為禍一方，法力高強，凶橫無比。貧道師門數位長輩一齊出手也未將之剿滅，後來還是設計將其引入此處山中，以上古奇陣五龍囚妖陣將其囚困於此，並與你等祖輩定下戒律，後世子孫，不得擅入此山。此妖孽以人為食，不食人則法力不得提升。原本按貧道祖師估計，這千餘年下來，定能將此妖孽法力消磨殆盡，再將之斬殺，實乃易事。可如今看來，這五龍囚妖陣不知哪裡出了問題，這妖孽千餘年來法力不僅沒有下降，還有所精進。居然能夠役使昆蟲為其耳目，看來這五龍囚妖陣也快擋不住他了。』那道長說完這席話，又沉思了一陣，說道：『貧道此次入山，乃是受師門之命，來取此妖孽性命，但如今看來，貧道此行是凶多吉少了。你等速將衣物脫下，留於此處，免得這妖怪藉著附於衣物上的跳蚤察知你等位置。然後速速回村，每晚在村裡焚燒硫磺。這妖孽只在晚上出來，且害怕硫磺氣味，到時定不敢輕易闖入村中加害你等。你等再在村口上風處栓一隻羊，十日之內，若此羊安然無恙，則此妖已被貧道剿滅。若此羊死於非命，你等切不可停止焚燒硫磺，定要留於村中，晚上不可出來，而村口再栓一隻羊，再等十日。如此反覆，待有朝一日滿了十日之期，那羊不死，你等便可高枕無憂。』我們謝過這個道長，便迅速脫光了衣服，跑下了山，並按照道長的吩咐行事，如此過了十幾天，見沒有了危險，我們才能從村子裡出來。」

    楊斌聽到這裡，問道：「按照你的話，這妖怪在十八年前就應該被那個道長剿滅了。可如今怎麼又出現了？」

    老何此時已經喘勻了氣息，他有些苦澀地說道：「我們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可過了些日子，又有兩個道士來到我們村子。他們和我們說，先前那位道長是他們的師兄。前些日子和那妖怪拚鬥時，為了不讓那妖怪跑出五龍囚妖陣，自爆元嬰，與那妖怪同歸於盡……」

    楊斌聽到這裡，心中不由咯登一跳。根據補天訣所述，自封神大戰之後，中原修真已經大不如前，絕學失傳。怎麼還有人能夠修到元嬰境界？

    但此時不是思考這件事的時候，只聽老何繼續說道：「他們此來，便是收到他們師兄臨終前的傳信，前來查看那妖怪是否已經死掉。但他們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那妖怪的氣息，據他們推測，這個妖怪或已灰飛煙滅，或已受重傷後逃離此地。這妖怪生性狡猾，即便不死，也斷然不會留在此處引得天下修真圍剿。況且以他們師兄的臨終前元嬰自爆的威力來看，這妖怪如若不死，要想養好傷再出來興風作浪，也是百十年以後的事情了。因此，我們可以放心地居住此地，如果以後這妖怪再次出來為害，自有人收拾它。等這兩個道士走後，上面又陸陸續續地派來好些人，上龍王山調查。可調查來調查去，除了找到幾個很古怪的動物腳印，再沒有其他結果。村裡人看著這麼多人上山都沒有出事，便以為此後龍王山已不在危險，便漸漸忘了老一輩的告誡，也開始往山上跑。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什麼異常。但今天帶你們走龍王山的時候，我卻發現了和當年一樣的腳印。當時我就想：壞了，那妖怪還活著，它回來了。便忙趁天還沒有黑，就帶你們下山。」

    說完這些話，老何神色有些沮喪，又說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心存僥倖，早兩年就該搬縣城去住了。」

    老王也歎息道：「我也是啊！這些年來這麼多人上山都沒出事，我還以為此後都不會再出事了。這幾年政府在這裡修了一條盤山公路，我便在這裡買了塊地做起了農家樂的生意。沒想到如今可能連命都要保不住了。」

    兩個中年男子為自己的僥倖心理感到後悔不已。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人在思考時，總會不自覺地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思考，迴避不好的一面。但很多時候卻是事與願違，最終展現結果的往往是人們最不想看到。老何與老王就是如此。

    就在兩個中年男子齊聲哀歎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隱隱約約的沙沙沙的聲音。

    老何臉色一變，驚道：「來了！」

    老王的臉色也變了，也顧不得硫磺燃燒後產生的二氧化硫的毒性，又將幾小塊硫磺扔進了香爐。

    老劉他們從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嚇得瑟瑟發抖，用濕毛巾死死摀住自己的口鼻，蜷縮在一起，不敢動彈。

    沒一會兒功夫，這沙沙聲越來越響，顯然離屋子越來越近，很快地，這聲音便從屋子的四面都能聽到。

    「壞了！那妖怪不止一隻，我們被包圍在這裡了！」老王低聲驚道。

    老何雖然緊張得發抖，但還是用左手示意，讓老王不要說話，而他的右手緊握柴刀，眼睛死死地盯著大門。

    似乎是危懼這屋裡屋外的硫磺味道，那沙沙聲一直在屋外不遠處徘徊，卻始終沒有靠近半分。

    眾人稍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心想：「看來當年那些道士所言屬實，我們只要守在屋內，待到天亮後，這妖怪不能出來，我們就可以奪路而逃了。」

    就在大家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的時候，楊斌一直在仔細注意著屋外的動靜。突然，他在一片沙沙聲中，突然聽到了一陣「呼呼」聲，似乎是一件重物正劃破空氣向屋子飛來。

    楊斌忙喊道：「小心！」

    話音剛落，只聽「彭」的一聲巨響，一個什麼東西砸在了屋子外牆上，強大的衝力使得整個屋子都微微搖晃起來。幸好老王這間房子是為了開農家樂而在這兩年新建的新房，材料、結構都比較結實，沒有給這一下重擊在牆上打出一個洞來。但是，如果外面的妖怪繼續用重物砸的話，再結實的屋子也會被砸垮的。

    想到這裡，眾人臉都白了，暗暗祈禱剛才那一下撞擊只是那妖怪無心之舉，不會再有下一次。

    可是，又一聲砰然巨響，讓眾人的祈禱落空了。一群人頓時慌亂起來，女的哭，男的叫，四處找地方躲藏。老何更是哆嗦著手，打算點燃地上的硫磺。

    楊斌見狀，知道自己再不出面，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活下去，便大喝一聲道：「都安靜！」

    楊斌的大喝聲在內力的推動下，有著振聾發聵的效果，一群人頓時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安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楊斌。

    楊斌吩咐郁倩倩：「倩倩，你在這裡保護他們，讓他們不要亂跑。我出去看看！」

    說完，楊斌就要去搬動堵住大門的石頭。路克突然撲上來喊道：「楊斌！不要出去！危險！」

    楊斌對路克此時還能想到自己的安慰感到很是欣慰，但他還是掙脫了路克的手，說到：「你們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說完，楊斌身上突然閃現出一團強烈的金光。眾人被這團金光刺得眼睛酸痛，不得不將眼睛閉上。待到光芒減弱，眾人恢復視覺的時候，只見楊斌全身上下被一件黃金甲嚴嚴實實地罩住。最不可思議的是，這黃金甲的表面上，還有一層明顯的光芒在浮動，給人以堅不可摧的感覺。而楊斌的手中，則持著一把古怪的長刀，散發出一股嗜血的可怕氣息。

    路克離楊斌最近，受到的刺激最強烈，他想不通楊斌怎麼會突然發光，又怎麼會在一瞬間穿上這樣威武的一副鎧甲的，只能瞪大了眼睛，神情呆滯地看著楊斌。待楊斌一腳踹來堵在門口的石頭，伸手開門的時候，路克的腦筋才稍微恢復清醒。

    「聖鬥士？！」一個很「古老」的名詞不知為何突然出現在路克的腦海中。	

第八十九章 鼠災

    楊斌打開屋門，迎面而來的是一股讓人掩鼻的惡臭。楊斌忙啟動黃金甲的防毒陣法，把這股惡臭從空氣中過濾掉，這才敢放心大膽地呼吸。

    楊斌一邊小心戒備，一邊觀察屋外情況。在楊斌想來，這妖怪既然能夠在元嬰期高手自爆之下保住性命，並在短短二十年不到的時間內恢復實力，應該是個非常危險的對手。以楊斌目前的實力，即便有了饕餮刀和黃金甲的幫助，勝負也難說得很。

    但有一點楊斌一直想不通，這妖怪實力既然這麼強，怎麼連小小的硫磺味也受不了？

    不過，在將屋外的情況都探察清楚後，楊斌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只見老王家四周的空地上，密密麻麻佈滿了大片的老鼠，這些老鼠互相間盡然有序，雖然被硫磺味攪得躁動不安，但卻沒有一隻發出聲音，都用閃著紅光的小眼睛看著楊斌，一個個躍躍欲試，想要等楊斌走出硫磺的保護範圍之後群起而攻之。

    而在不遠處，老鼠最密集的地方，卻有一隻體形巨大得不可思議，幾乎有一頭黃牛大的老鼠。它像人兩腿盤膝，坐在地上，兩隻前爪抓著一隻死去的野豬正在撕咬。它那尖利的牙齒完全無事野豬身上粗長濃密的鬃毛與堅實的皮肉，一口咬下去，再用脖子一甩，一片皮肉就被它從野豬身上撕了下來。而殷紅的鮮血則從它的嘴角淌了下來，將胸口打濕一片。

    如果普通人看到這一幕，恐怕早就被嚇得魂飛魄散、驚聲尖叫了，但楊斌卻只想發笑。原因無它，只是因為這只鼠妖的實力實在不堪入目。在中午剛感覺到這鼠妖的妖氣時，楊斌只覺得這股妖氣中充滿了狂暴、血腥的氣息，讓楊斌很是心驚。而在剛才，聽了老何與老王的講述，楊斌難免又將這鼠妖的實力高看了一大截。但實際上，這鼠妖根本沒有楊斌想像得那麼厲害。只因楊斌此前對妖怪的認識絕大部分都來自補天訣，不夠直觀形象，而他到目前為止，只遇到過小狐狸和眼前的鼠妖兩個妖怪，對妖氣的判斷難免不准，所以才小心謹慎得過了頭。

    就在楊斌為自己的誤判感到有些自嘲的時候，這鼠妖也放下了「手」中的食物。它瞇起一雙放射著嗜血光芒的眼睛，原本拖在身後的尾巴猛得從地上彈起，帶著呼嘯聲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向楊斌抽打過來。

    楊斌又哪能讓這小小的鼠妖打中自己？就見他身子一動，整個人就從原地消失，閃到了另一邊去，讓鼠妖的尾巴抽了個空。

    一擊不中，鼠妖似乎有些憤怒，它瞬間加快了尾巴舞動的速度，一條粗大的尾巴頓時化處了五個逼真的幻影，尾巴末端如同被挽出劍花的軟劍一般，向楊斌所在的位置刺去。

    但楊斌故計重施，又是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鼠妖出離憤怒了，它嘴裡發出「吱吱」兩聲尖銳的叫聲，身子猛得抖了兩抖。就見一大片黑乎乎的小蟲子從他渾身的鼠毛之下彈了出來，如一團烏雲一般向楊斌籠罩過去。

    楊斌眼睛一掃，認出這些小蟲子都是跳蚤。但這虱子與楊斌以前見過的不同，都有綠豆般大小，體形比一般跳蚤大得多。也許是長年寄生在鼠妖身上，這些跳蚤也都帶著一絲妖氣，來勢兇猛。

    雖然有著黃金甲的保護，這些虱子不可能貼上楊斌的身子，可楊斌卻不想被與這麼噁心的東西來一次近距離接觸。他再次飛身躲開，於此同時，手中饕餮刀往虱子群一揮，一團青色的火焰從饕餮刀上一擁而出，瞬間就將那一大團跳蚤包裹住，片刻間便將它們燒成了灰燼。

    隨著楊斌的三次躲閃，他的身子已經離硫磺保護圈有了一些距離，鼠妖見狀，忙又發出吱吱的叫聲，指揮群鼠向楊斌進攻。

    群鼠等待這個機會已經老長時間，得到鼠妖的命令，都迫不及待地向楊斌撲去。

    楊斌見狀，身子疾速回轉一圈，用饕餮刀在地上劃了一個圈，口中默念了幾句法訣，一個青色的火焰圈就以他為中心燃燒升騰了起來。

    發起進攻的群鼠收勢不及，跑在前頭的幾十隻老鼠一頭撞在了火焰圈上，連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被化成了青煙。

    其他老鼠見狀，都嚇得不敢上前，避開火焰圈，圍著楊斌逡巡。

    鼠妖對楊斌得手段似乎也有些心驚，它目光閃爍地看著楊斌，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雙方僵持了一會兒，鼠妖突然開口說道：「你到底是哪派修魔高人，為何不顧妖魔兩方多年交情，壞我好事？」

    鼠妖的嗓音彷彿是用尖刀在玻璃上刻出來的聲音，很是尖利難聽，讓楊斌聽了很是難受。但和它的嗓音相比，楊斌更對它說話的內容心驚。

    楊斌故作鎮定道：「我不是什麼魔教中人，你認錯人了！」

    鼠妖根本不相信楊斌的話，它暴跳如雷道：「你說你不是就不是了嗎？你嘴上不承認，但這青色業火只有修魔者才能驅動，難道你還能否認不成？」

    楊斌對鼠妖的無知感到很是好笑。這火焰圈是楊斌從補天訣中找出來的一個用來在混戰中保護自己的陣法，本身並無什麼厲害之處，其威力如何，全憑施法者的功力。而功力高低不同，火焰的顏色也不同。用物理學解釋，那就是火焰的溫度決定火焰的顏色。火焰是一種反應（暴烈的火焰）低溫的時候是紅外線，隨著溫度的上升，火焰從紅色橙色（3000度）到黃色白色（4000度）到青色藍色（50006000度）到紫色（7000以上）到最後看不見的紫外線（幾萬度），顏色在不斷的改變。從高能物理來說，紅外線，有色光譜段的火焰都是低能量的火焰，溫度繼續高下去，火焰的顏色從紫外線到x線到伽馬線等等，這些都是無法形容的「顏色」。

    以楊斌目前的功力，將火焰溫度保持在5000多度正好合適。如果硬要將火焰顏色提升為6000度的藍色，也不是不可以，但會耗費楊斌過多的真元。這種虧本買賣，楊斌是不會做的。

    楊斌笑道：「誰告訴你就只有修魔者才能使用青色火焰？你這個不學無術的白癡，難怪你修煉了這麼多年還不能擺脫老鼠的形體化成人形！」

    鼠妖被楊斌氣得哇哇亂叫，楊斌的話正好戳中了它的痛處。這鼠妖修煉了一千多年，但陷於資質，始終無法轉化形體進行更高層次的修煉。這讓它的內心充滿了自卑，也愈發地憤懣。它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兩條後肢在地上猛地一蹬，竄上了半空，從火焰圈無法防護到的天頂方向向楊斌發動了襲擊。

    楊斌本可以直接揮刀將鼠妖斬殺在半空中。但楊斌不想讓心愛的饕餮刀接觸骯髒的老鼠，更沒有興趣讓自己淋一身老鼠血，他又躲開了。而那火焰圈也隨著楊斌的移動而移動，有燒化了不少當在楊斌行進線路上躲避不及的老鼠。

    和對付跳蚤一樣，楊斌揮刀射出一團火焰球，擊在鼠妖身上。鼠妖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掉落在地上，拚命滾動身子，好不容易才將自己身上的火焰熄滅。

    待到它重新站起來的時候，這鼠妖已經變了一番模樣。它身上原本厚實的毛被燒的七零八落，裸露出被燒得焦黑的皮膚，有幾處地方還冒著未盡的余煙。

    但楊斌知道，鼠妖的模樣雖然很慘，其實受創甚小，這麼點傷對它根本沒有什麼大礙。而在受了一點輕傷的情況下，這鼠妖陷入了瘋狂，它眼中的紅光變得更加亮了，身上散發出的妖氣也更為狂暴了。

    鼠妖仰天長叫一聲，突然加速，直直地向楊斌衝了過來。顯然，剛才楊斌的攻擊讓它認識到這青色火焰對它的傷害沒有想像中來得大，它試圖一舉突破楊斌的火焰圈，直接與楊斌進行肉搏。

    楊斌哪能讓它靠近？他一邊快速做S型移動，一邊不斷地向鼠妖投擲火焰球，就是不和他進行面對面的格鬥。當然，一人一妖這一連串快速移動下來，又有大群的老鼠殃及池魚，不是被楊斌的火焰圈化成灰燼，就是被鼠妖的「大腳」踩成肉泥。

    鼠妖邊追邊大叫道：「你這個膽小如鼠的傢伙，有本事和我對打，不要跑來跑去！」

    楊斌笑道：「這叫戰術，你鼠目寸光，是不會懂的。作為老鼠，『膽小如鼠』這個成語用在你自己身上是最合適的。」

    鼠妖被楊斌氣得雙目赤紅，但任憑它如何使勁，都追不上楊斌。它猛地停下了身子，惡狠狠地看著楊斌，不在追趕。

    楊斌也停了下來，笑道：「怎麼？不玩了？」他的口氣，完全就是把鼠妖當成玩具一般在耍。

    鼠妖心中怒意更甚，它不再計較後果，嘴巴一張，將凝聚自己千餘年心血的內丹吐了出來。	

第九十章 天魔舍利

    內丹是妖怪修煉的根本，內丹一旦有失，妖怪便性命不保。因此，妖怪輕易不會將內丹吐出體外。但與此同時，內丹卻也是妖怪最大的攻擊武器，內丹的攻擊威力，絕對會比平常的攻擊強大得多。一旦妖怪祭出內丹打鬥，說明這妖怪已經到了拚命的地步，到此時，爭鬥的雙方除了你死，便是我活，在也沒有別的路可走。

    但鼠妖的情況卻有些特殊，它此時還未被楊斌逼到走投無路的境地，只是因追不上楊斌一直被動挨打，受不了這憋氣的境況，才一怒之下吐出內丹把它當作導彈放出去追打楊斌。

    鼠妖的這一招雖然凶險，但效果卻不錯。只見這內丹在妖怪的驅動下，如一顆紅色的彗星一般，疾速向楊斌飛去。

    楊斌大驚，忙施展身法做蛇形激動，但這內丹卻是鼠妖全部修為所凝結，又不是壘球，怎麼會讓楊斌這麼輕易逃脫？只見內丹不斷轉向，始終跟在楊斌身後，和他越離越近。

    楊斌使盡辦法，都沒法擺脫這內丹的糾纏，急出了一頭汗。

    這內丹在本質上，就是一個經過極大比例壓縮的能量球，就和核武器裡的濃縮鈾差不多。如果這內丹被強大的外力破壞了內部平衡的話，它就會瞬間爆炸，將裡面強大的能量釋放出來。其威力不會比一顆小型核武器低多少。

    楊斌自己倒是不怕這種內丹爆炸，他身上有黃金甲的保護，就算是一百顆千萬噸級的氫彈緊挨著他爆炸，他也不會受到絲毫傷害。但如果他和這內丹硬碰硬的話，還在屋裡的郁倩倩等人可就倒霉了，非得被炸成飛灰不可。

    所以，楊斌只能不斷躲避，一邊思考應對策略。

    鼠妖看到楊斌的狼狽模樣，很是得意，他發出嘎嘎嘎的尖銳笑聲，叫囂道：「你躲啊！我看你能躲到何時！」

    楊斌有意反駁幾句，但越逼越近的內丹讓他抽不出空來回話，他很怕一開口洩了氣就會立刻被這內丹追上。

    但一直這麼躲閃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就在這危急時刻，楊斌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對付這內丹的主意。

    楊斌急速地念了幾句法訣，黃金甲瞬間從他身上分解下來，眨眼間化成四條金龍將內丹包裹住。與此同時，楊斌手中的饕餮刀也如離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在四條金龍身體間的狹小縫隙間鑽了進去。

    饕餮刀鑽進去，四條金龍的身體猛地纏繞收縮成了一個球體，將內丹所在的空間包裹的嚴嚴實實，沒有一絲漏洞。

    一秒鐘後，四條金龍組成的球體微微向外膨脹了一圈，一聲悶響傳了出來。

    楊斌舒了一口氣，他轉頭看向鼠妖。只見鼠妖長大了嘴巴，臉上還掛著剛才囂張的笑容，但它的眼神卻是呆滯的，僵立在當場。過了一會兒，鼠妖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起來，它顫顫巍巍地伸出一隻前爪，指向楊斌，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

    楊斌好整以暇地看著它，想聽聽這鼠妖還能說什麼。卻見這鼠妖才說了兩個「你」字，卻突然從嘴裡噴出一大口鮮血，身子一縮，倒在地上痙攣抽搐。

    在抽搐的同時，鼠妖的身體也疾速地發生了變化。只見它原本巨大的身體如同被戳破的氣球一般，迅速的變小，沒一會兒功夫，就變得和普通老鼠差不多大。最終，鼠妖兩腿一蹬，再也沒有了生命的跡象。

    楊斌確認鼠妖已死，又忙把黃金甲和饕餮刀招了回來，重新穿戴在身上。楊斌細細察看了一下黃金甲和饕餮刀，發現確實沒有損壞，他終於完全放心下來。這黃金甲和饕餮刀不愧是上古牛人所用的法寶，的確是不同凡響。

    查看完黃金甲和饕餮刀，楊斌又把目光投向了周圍地上的群鼠。

    群鼠見「老大」都被殺掉了，早就陷入了慌亂，原本的組織紀律性蕩然無存，一邊發出吱吱的倉皇叫聲，一邊亂哄哄地四散而逃。很多老鼠為了奪路而逃，甚至踩到了其它同類的背上。

    這裡聚集的老鼠沒有百萬也有十萬，跑出去不知道會造成多大的危害，楊斌自然不能讓它們逃走。他把饕餮刀往地上一插，饕餮刀紅光一閃，發出一聲長長的低鳴，數不清的怨靈便從饕餮刀中湧了出來，向四面八方的群鼠撲了過去。

    青白透明的怨靈如同錢塘江大潮一般，瞬間就淹沒了鼠群。在怨靈的襲擊下，時間流逝的速度彷彿在老鼠身上加快了無數倍，群鼠以肉眼可感的速度衰老，先是變得行動遲緩，然後身體開始消瘦，再變成一隻隻被皮毛包裹的骨頭架子，最終變成一堆一碰就散的飛灰。

    老鼠雖多，但對於這些怨靈來說，它們所能提供的生命力遠遠無法滿足它們——實際上，怨靈對生命力的貪婪根本是個無底洞，永遠無法填滿。它們開始尋找其它的生物。不一會兒，怨靈們就發現了躲在屋內的郁倩倩等人，它們發出一陣無聲的嚎叫，紛紛向屋子撲去。

    楊斌見狀，忙拾起饕餮刀，匆匆念了一句法訣，強迫這些怨靈回到饕餮刀內。怨靈們好不容易出來「放放風」，群鼠的生命力更是刺激了它們長久以來一直出於飢渴狀態的「胃袋」，哪能這麼輕易回到沒有半點食物存在的饕餮刀內？它們掙扎著不想聽從楊斌的召喚。

    楊斌見狀，忙緊握刀柄，向饕餮刀內關入更多真元，再次將法訣念了一遍。這些怨靈在刀體發出的強大牽引力量下，才不清不願地回來，魚貫入刀體內。

    楊斌鬆了口，總算沒有鬧出大亂子。他有些不放心地環顧四周，害怕還有怨靈沒有被收回來。一通查看下來，楊斌確定沒有怨靈逃跑，但他卻發現了一件比較奇特的事情——其它老鼠都被怨靈化成了飛灰，但那鼠妖的屍體卻保存得很完好，那些怨靈似乎對它不感興趣，連碰都沒有碰一下。

    楊斌感到很奇怪，按理來說，怨靈除了生命力外，對動物的皮肉也很是喜歡，不管活的死的，只要有血有肉，都是怨靈執著追求的食物。但這鼠妖的屍體怎麼能保持得如此完整呢？

    「莫非是它在裝死？」楊斌心想。

    為了保險起見，楊斌全力調動真元，將之注入饕餮刀內。不一會兒功夫，饕餮刀的刀尖上再次凝聚出了一個火球來。這個火球比之前的青色火球小得多，但散發出來的溫度卻高得驚人，顏色更是呈顯出一種帶著藍色的紫色調。顯然，這團火焰的溫度已經達到了7000度以上。

    楊斌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累過，為了凝聚這一小團紫色火焰，他耗費的力氣比剛才和鼠妖戰鬥時都多。

    待紫火團形成，楊斌刀尖一指，紫火團便射到了鼠妖的遺體上，猛烈地燃燒起來。

    楊斌堅信，這鼠妖就算能夠抵抗得了他的青火，但面對這這比青火高了兩個等級的紫火，一定會受不了。因此，這老鼠是不是裝死，一看便知。

    但紫火在鼠妖身體上燒了好一會兒，直將它的皮肉燒盡，這鼠妖也沒有半分動彈，顯然已經死得非常徹底了。

    楊斌放下心來，走近一看，卻發現了這鼠妖的骨灰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東西。

    楊斌用刀尖挑開鼠妖的骨灰，卻發現其中居然藏著一個小指節大小的珠子。這珠子外層透明無色，裡面卻充斥著血紅色的不知名液態物質。最讓人感到詭異的是，這些紅色液態物質還在按照一定的規律不斷流動，隨著不同的流動速度，還散發出一陣陣亮度不一的紅色微光，彷彿是有著自己的生命一般。

    「天魔舍利！」楊斌驚呼道。

    也難怪楊斌要驚呼。據補天訣記載，這天魔舍利是上古修煉到天魔境界的大魔頭才能在體內凝煉出來的東西。它的作用就和妖怪的內丹一樣，但要比內丹強大得太多。不僅在存儲的能量多少上天差地別、堅固度上不可比擬，就論「功能」，內丹就和天魔舍利相差甚遠。若要做個比較的話，這普通妖怪的內丹就像是個妖怪專用的可充電池，只能起到儲能和放能的作用。而天魔舍利就是一台自帶核電站的超級電腦，不僅起到存儲、產生能量的作用，更是主人的分身，能夠儲存海量的信息並做出分析，一旦主人身體受損，還可躲入這天魔舍利內休養生息，以待東山再起。從這個意義上說，天魔舍利是無價之寶，修魔之人一旦能夠在體內凝煉出了天魔舍利，就代表此人可以算做是天下無敵了，至少可以算做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但這個萬年難得一見的天魔舍利怎麼會落入這鼠妖的腹中呢？楊斌想不明白。不過對此，他也不願意深究，他只要知道一件事，這天魔舍利現在已經落入了他的手中。

    現在關鍵的問題是，這天魔舍利中究竟有沒有躲藏著一個失去身體的大魔頭呢？	

第九十一章 篡改記憶

    楊斌將一縷神識投向天魔舍利，但和天魔舍利相比，楊斌的修為實在不堪入目，根本連外層的透明保護層都無法突破半分。

    楊斌試了幾次，都沒法成功，只得放棄這一嘗試，將這個無價之寶收入饕餮刀的封印空間之中保存起來，以待日後功力足夠後再做打算。

    做完這些，楊斌又將黃金甲和饕餮刀收入體內，踏步流星地回到了屋內。

    看到楊斌進屋，老王夫婦與老何三人突然跪倒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大呼：「神仙！」

    而路克、板栗等人則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楊斌。

    楊斌上前兩步，關切地問道：「你們沒事吧？」

    看到楊斌靠近，出了老何、老王夫婦和郁倩倩四人，其他人都彷彿看見洪水猛獸一般，嚇得兩腿蹬地，拚命與楊斌拉開距離，哀號道：「別過來！你們別過來！」

    原來，剛才楊斌出門的時候並沒有把大門關上，楊斌絞殺鼠妖的表現全部被他們看在眼裡。

    對他們的反應，楊斌只能報以苦笑。楊斌知道，他們之所以會有如此截然不同的表現，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所受教育的不同。老王夫婦與老何三人都是標準的山裡人，年紀也都比較大，自小聽說的便是故老相傳的神仙鬼怪的故事，加上十八年前的遭遇，他們對超自然現象的接受能力要比普通人強得多。而路克等人卻截然不同，他們在生活於城市，雖然也看、聽神話故事，但從小的教育就告訴他們這都是封建迷信。因此，他們聽過了、看過了也就算了，不會把這些東西當真。可當原本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實實在在地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時候，他們的思維陷入了混亂，全然沒有意識眼前這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更是讓他們本能把楊斌視為危險的存在，有此反應也就不稀奇了。

    楊斌向郁倩倩聳聳肩，苦笑道：「你看現在怎麼辦？」

    郁倩倩明白楊斌是想要用攝魂術抹去他們的記憶，她對此不是非常贊同，她問道：「真要這麼做嗎？」

    楊斌點頭。

    郁倩倩又問：「不會有危險嗎？」

    楊斌微笑點頭。

    看著楊斌堅定的眼神，郁倩倩知道她這次沒有辦法改變楊斌的想法，只得說道：「好吧！這次就算是破例，以後不到萬不得已可不能用啊！」

    楊斌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說話什麼時候不算數了？」

    兩人的對話清晰地傳入了在場其他人耳中。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意思，但他們——連同把楊斌當成神仙的老何三人——都知道楊斌肯定不會對他們做什麼好事，頓時慌亂起來。

    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哀求道：「別！別殺我們！我們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的！」

    而如風更是渾身顫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你們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的。」楊斌面帶微笑，他想讓自己表現得更和善一些。但他的表情在其他人眼中，就變成了不懷好意的笑容，是標準的笑裡藏刀。

    路克忽然從地上站了起來，猛地衝上前去，雙臂環抱楊斌的腰，對著眾人喊道：「快跑！」

    隨著這一變故，一群人頓時做鳥獸散。不過在其他人逃跑的時候，板栗卻做出了截然相反的行動，他飛身而上，學著洛克的動作，一把保住楊斌的脖子，把整個身子壓到了楊斌身上，試圖再給楊斌製造一些障礙，好方便其他人逃跑。

    對這兩個人的行為，楊斌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他一方面很欽佩這兩人能夠在危急情況下犧牲自己解救他人崇高品質，但另一方面，又為他們這不自量力的舉動感到好笑。難道他們認為自己真的能夠阻礙楊斌嗎？楊斌不願意傷了他們，只得對郁倩倩喊道：「倩倩，幫我把他們攔住！」

    郁倩倩聞言，整個人如同一陣清風般動了起來。她動作輕盈而又迅捷，不帶一絲煙火氣，轉瞬間便在屋內轉了一圈，施展點穴功夫，將所有人點倒。她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快得在她將所有人制服的時候，還沒有一個人有機會逃出大門。

    一群人雖然穴道被制，身體不能動彈，但神志還很清醒，見逃跑無望，一個個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因為無法開口說話，一群人都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楊斌，試圖讓他放自己一條生路。

    楊斌知道解釋無用，索性不開口，直接使用攝魂術篡改他們的記憶。

    攝魂術自然不能同時修改所有人的記憶，只能一個一個來。第一個被楊斌施展攝魂術的因為不知道楊斌想幹什麼，心理上不斷抗拒楊斌對他意志的入侵，讓楊斌頗費了一番功夫。但接下來對其他人施展相同手段時，卻是異常順利。概因他們間楊斌只是催眠他們使他們失去對今晚這件事情的記憶，知道楊斌既然肯用這等手段，自然不會再取他們的性命。為了保住自己一條小命，他們自然樂得配合楊斌。

    把所有人的記憶修改完畢後，楊斌又和郁倩倩把老王家內外重新佈置了一下。待到眾人從催眠狀態中醒來時，他們都坐在了老王家的餐桌旁，只記得自己一行人才到老王家沒有多久，正在享用晚餐而已。

    路克拿起酒杯，對楊斌說道：「楊斌，你和郁倩倩是第一次參加戶外活動，表現很不錯。來！咱們喝一杯！」

    章均在一旁反駁路克的話：「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楊斌和郁倩倩可是參加自行車隊活動的。自行車也是戶外活動。你只能說他們是第一次參加穿越或者自虐。講錯話，罰酒！罰酒！」

    楊斌笑著阻止了章均對路克發起的「攻擊」，他笑道：「我是新人，先乾為敬，大家隨意。」

    小宋此時也很來勁，他起哄道：「按理來說，郁倩倩也應該乾一杯。不過她是女的，就不灌她了。楊斌，你來喝吧！」

    楊斌也不拒絕，他喝再多的酒也能運功化解掉，根本不怕別人灌酒，因此他二話不說，又將一杯酒灌下肚去。

    見楊斌如此豪爽，其他人也來了興致，紛紛向楊斌敬酒，搞起了車輪大戰。楊斌來者不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還是面不改色，行動自如。

    倒是其他人，因為不斷敬酒的緣故，也喝了不少，喝的又都是白酒，一個個開始東倒西歪，口齒也開始不靈便起來。

    酒喝多了多少會讓人感到有些寒冷，加上這幾天正是寒潮來臨，眾人很快就感到了一股寒意，即便健壯如路克也開始身子有些顫抖起來。他向老王說道：「老王，你家沒有火盆嗎？有的話就拿出來，屋子裡太冷了。」

    老王說道：「火盆倒是沒有，倒是有一些腳爐，你們要不要？」

    路克大喜，忙說道：「要！要！快拿來！」

    老王帶著老婆應聲而去，不多時，便拎了好些如同提籃一般的腳爐來，加上炭火，給每個人發了一個。

    俗話說：「暖頭先暖腳。」腳下有炭火烤著，眾人渾身上下都熱了起來，頓時胃口大開，喝酒喝得更加起勁。喝完白酒喝啤酒，到最後，連菜都吃乾淨了，眾人還意猶未盡，索性從背包裡拿出幾包香腸也不嫌髒，放在一個腳爐上烤了吃。

    待到所有人都覺得十分盡興想要睡覺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臨睡前，在把睡袋從壓縮袋裡拿出來的時候，楊斌突然發覺早晨在龍王山上發現的妖氣又出現了，就在屋外不遠的地方。

    楊斌裝作沒有發現的樣子，繼續整理睡袋。那妖怪見楊斌沒有察覺，似乎膽子大了很多，又靠近了一些，甚至直接了站到了窗邊向屋內窺視。

    楊斌猛得一回頭，向窗口看去，那妖怪受了驚，迅速逃離。楊斌只見一雙烏黑的眸子在窗口一閃而過。雖然是驚鴻一瞥，但楊斌對這雙眼睛卻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那眸子如一汪深不見底的秋水，純淨而又透明，充滿了對未知事務的好奇。

    楊斌知道這妖怪沒有惡意，見它跑開，也便不再理會，自顧自睡覺。

    因為這一天晚上鬧得很晚，第二天大家起床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老王和他老婆早就為大家準備了粥、饅頭和煮雞蛋。粥是用自家種的新米做的，而雞蛋更是自家放養的土雞生的，一群人昨晚喝酒喝得多了，胃還處於虛弱的狀態，吃這些東西正合適。加上老王他老婆手藝很好，吃得大家很是爽快，吃了一碗還不夠，還要吃第二、第三碗，很快就把整整一臉盆的粥吃得乾乾淨淨，若非後來板栗提醒大家吃得太飽不利於爬山的話，恐怕大家還要讓老王再做一些出來。

    辭別了老何，一行人按照計劃，在新嚮導老王的帶領下，向今晚的宿營地仰天坪出發。因為晚上要露營做飯，所以每個人都在背包裡多裝了好幾瓶水，負重陡然多了好幾斤。好在從老王家到今天要爬的第一個山頭枯牛塘的爬升高度只有兩百多米，此後都是在較為平穩的山脊上行走，運動強度不是很劇烈，倒也還受得了。和前一天相比，明顯輕鬆很多。	

第九十二章 楊四

    因為早上出發得比較晚，所以到達仰天坪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一行人不得不戴著頭燈在黑暗中紮營。

    山上氣溫很低，剛紮好帳篷後一行人便趕忙以四人為單位躲進了帳篷，在帳篷裡點鍋做飯。大家帶的帳篷都是雙人帳，空間比較狹小，鑽進去四個人以後就更加狹窄了，各人只能盤著腿彎著腰盡量縮在帳篷的四角，好為炊具留出足夠的空間。

    但當從背包裡拿出水瓶的時候，大家都傻了眼，只見水瓶裡的水早就結成了結實的冰疙瘩，那還能倒出來用來做飯？

    楊斌和郁倩倩自然待在一個帳篷裡，路克和小宋和他們臨時搭伙，四個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路克叫喊道：「老劉！我們這裡的水都凍成冰了，你那裡有沒有水？」

    帳篷雖然能防風防雨，但絕對無法隔音，路克的喊叫聲立刻得到了老劉的回應。只聽老劉也喊道：「我這裡也都凍冰了。這樣吧！只要是裝在塑料瓶裡的都把塑料瓶剪開了，放鍋裡化掉不就行了嗎？」

    路克反對道：「這可不行！這樣太費燃料了，萬一燒到一半氣罐裡氣不夠了怎麼辦？」

    老劉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道：「那你拿個水桶去打水吧！」

    路克聞言立刻叫嚷道：「我不去！烏漆抹黑的！要去你去！」

    「我也不去！」老劉那邊也立刻反對道。

    兩人互相推諉，「戰火」很快就蔓延到其他人身上，兩人相繼要求章均、板栗、小宋等人去打水，但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不願意走出帳篷。而且大家不約而同的以「天太黑」為理由，而非是「天太冷」。

    楊斌知道這是他昨天使用攝魂術的後遺症，這些人雖然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事情，但潛意識中還留有恐怖的感覺，所以今天晚上寧願就這麼餓著肚子鬥嘴也不願意單獨走出去打水。

    想到這裡，楊斌開口說道：「都別吵了！我去打水吧！」

    「斌哥萬歲！」眾人不約而同地歡呼起來。

    老劉表現得尤為心急：「楊斌！你那邊有幾個水桶，都帶去吧！爭取一次都打滿了，免得多跑幾趟。」

    楊斌察看了一下，喊道：「我這邊有兩個，你們那邊呢？」

    老劉回答道：「也是兩個！你一個人能拿得動嗎？要不要讓老王陪你去？」

    「不用！」楊斌一邊鑽出帳篷，一邊說道，「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不用麻煩老王了。」

    楊斌問了老王水源所在，便帶著水桶一個人走了過去。

    水源地離楊斌等人宿營的地方有一百多米，是一個位於石壁之下的池塘。池塘不大，十個平米都不到，也不算深，在頭燈的照射下，能夠清晰地看到水底的泥沙石塊。石壁上不斷有滲下來，滴在池塘上，翻起陣陣漣漪。楊斌看了看池塘四周，發現幾堆動物糞便，知道這裡常有野生動物過來飲水，水質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也便放心大膽地往桶裡舀水。

    在野外取水是一件技術活。尤其像在這種池塘取水，一方面要防備被前來飲水的野生動物襲擊，另一方面又要防止弄髒水質。前者對楊斌來說不是什麼問題，妖怪都不怕，他害怕什麼野生動物。但後者卻讓他不得不小心對待。他小心的蹲在池塘邊，主意不要讓自己的腳踩進水裡，用隨身帶著的杯子一點一點桶裡舀水。舀水速度不能快，因為速度快了激起了水體的過素流動，容易將池塘底部的泥沙翻起來，到時候他們就只能用泥漿水做飯了。與此同時，又要避免把浮在水面上的樹葉、樹枝之類的雜物一併舀進水桶裡。

    四個水桶都是用金屬環和防水布做成的，平時不用可以折疊後放在包裡，但拉開後容量很大，楊斌花了不少時間才將水桶都裝滿。他直起身子，正想放鬆一下發酸的腰部，卻陡然發現自己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人影。

    楊斌嚇了一跳，身子往石壁上頂部一縱，企圖與那人拉開一段安全距離，同時默念法訣，將黃金甲和饕餮刀都穿戴在了身上。

    甲冑、武器在手，楊斌心中大安，站在石壁上仔細看那人，卻是一個穿著一身老舊中山裝、戴著一副塑料圓框老花眼鏡、慈眉善目的老頭。

    楊斌知道能夠無聲無息地靠近他的定然不會是普通人，眼前這個老頭看上去雖然人畜無害，但指不定是什麼底細呢！為了安全起見，楊斌打開天眼，向老頭望去。

    在天眼之下，這老頭的形象完全變了，楊斌忍不住想要哈哈大笑起來。只見那身老舊中山裝包裹著的，卻是一隻直立著身子，戴著眼睛的老山羊，最搞笑的是這隻老山羊還用一隻前蹄在捋自己下巴上的山羊鬍子。這個形象和楊斌小時候看的動畫片中的山羊形象根本是一模一樣。

    楊斌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笑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但他也怕自己縱聲大笑會驚動老劉等人，只能一隻手捂著嘴，一隻手指著老山羊，悶聲發笑。可越是這樣，笑意越是厲害，沒一會兒功夫，楊斌笑得肚子都快喘不過氣來。

    老山羊看著楊斌，有些莫名其妙。他弄不明白楊斌這是怎麼回事，剛才還一副戒備的樣子，怎麼轉眼間就笑成這副樣子。因為想不明白，他又用手撓了撓腦袋。但這個動作看在楊斌眼中，就變成了一隻穿著衣服的山羊正在用蹄子磨腦袋，越發得可笑了。

    楊斌覺得在這樣下去非得把自己憋死不可，忙掐了個法訣，在周圍布下一個隔音陣法，才放心大膽地放聲狂笑起來。

    老山羊呆呆地看著楊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真身已經被識破，自忖自己的形象的確是有些怪異，也訕訕笑了起來。

    楊斌終於笑得爽快了，他抹去眼角因狂笑而擠出的淚水，問道：「請問老先生為何偷偷站在我背後，不怕我受驚之下揮刀誤傷你嗎？」

    老山羊笑道：「上仙不是殘暴之人，在沒有弄清老朽來意的情況下是不會傷害老朽的。」

    楊斌知道老山羊是給自己戴高帽，他笑道：「老先生過譽了，在下修為尚淺，受驚之下心神不穩，可沒法保證不會胡亂出手傷人。老先生下次還是當心一點比較好。」

    接著，楊斌又問：「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來此是否找在下有事？」

    老山羊聞言，不緊不慢地向楊斌作了個揖，回答道：「回上仙的話。老朽姓楊，因在族中排名老四，故名楊四。老朽此來，是受天目山眾生靈之托，向上仙致謝。」

    「致謝？」楊斌有些不明白。

    「正是！」楊四說道，「上仙昨日晚間剷除了盤踞此處的千年鼠妖，為我天目山生靈除去一大禍害，故此，此山眾生靈公推老朽前來向上仙致謝。還請上仙受老朽一擺！」

    說著，楊四徐徐跪了下去，向楊斌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

    楊斌聞言，也不阻攔他。待楊四重新站起，楊斌笑問道：「為什麼只推舉你一人前來，其它……其它人怎麼不來？」

    楊四聞言，目光有些閃爍，但他立刻推上一臉笑容，說道：「天目山延綿廣闊，山間如老朽這等修煉有成之輩不在少數，而擁有了靈性的靈獸更是不知凡幾，如都前來，惟恐嚇到上仙的各位朋友。」

    楊斌知道楊四此言不實，但他也不拆穿他，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說話。

    楊四被楊斌盯得很是心虛，眼神漂移著不敢直視楊斌的眼睛。

    楊斌心中猜測，定是這天目山群妖得知鼠妖被自己澆滅之後，害怕自己繼續在此間大開殺戒，所以特地讓這老山羊以致謝的名義前來探探自己的虛實。這老山羊修為高深，走到自己身邊都沒有發覺他，可見他的修為已經到了妖氣盡斂境界，哪怕到時候翻臉，他也有一搏之力。至少，逃跑是沒什麼問題的。

    雖然認定老山羊在撒謊，但楊斌卻不覺得他有惡意。如果這楊四要襲擊自己，剛才就可以動手了，不必等到現在。所以楊斌想要看看他到底還想說什麼。

    楊斌縱身跳下石壁，走到楊四近前，收起黃金甲和饕餮刀，問道：「不知楊老先生是從何處得知是我殺了那鼠妖的？」

    楊四笑道：「昨日早晨，你們剛上龍王山的時候，我孫女曾經偷偷跟在你們後面。上仙定然早就發現了吧？」

    楊斌點了點頭，心想：「原來那妖氣是只小山羊的，這山羊都是吃素的，怪不得這妖氣的味道清而不燥，沒有半點血腥味。」

    楊四又說道：「我們天目山群妖都知道昨日是那鼠妖傷癒出關之日，出來後定然會四處殘害生靈，我等群妖自然也不能倖免。前幾日就已經聚集在一起，打算聯合起來剿滅此妖孽。而我那孫女正好被安排在龍王山附近巡查，設法驅趕上山人類。見到上仙等人，便趕到了前面，想設法驅趕你們下山。她發現那嚮導乃是十八年前見過鼠妖蹤跡之人，她便在山頂偽造了那鼠妖的腳印，使得那嚮導趕緊帶你們離開。」

    楊斌回想昨日情形，和這楊四所說都能對得上號，便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認可楊四所言。	

第九十三章 化人珠

    楊四見楊斌似乎相信了他的話，很是高興。他兩手一攤，一個模樣像平菇但形體大得多的植物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楊四說道：「此物是老朽百餘年前在此山深處採到的千年靈芝，有益精氣，堅筋骨之功效，還請上仙笑納。」

    楊斌仔細看了那靈芝兩眼。只見這靈芝呈深紫色，芝肉飽滿，散發著一股綿長的幽香，靈氣逼人，的確是個好東西。楊斌笑道：「老先生客氣了，如此貴重的東西，我可不敢收。」

    話雖如此說，但楊斌的眼睛卻始終盯著這靈芝不放，顯然是言不由衷。

    楊四也是成精的老妖怪了，這點人情世故總是弄得清的，他自然也不會以為楊斌當真不要，但還是熱情地硬要楊斌收下。

    兩人裝模作樣地互相推辭了好幾個回合，楊斌才最終收了下來。

    楊四暗中吁了一口氣，他就怕楊斌最終不收這禮物。俗話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楊斌既然肯收下這靈芝，就代表他對天目山群妖沒有多少惡意。群妖只要不去招惹他，也就不會落得鼠妖那樣的悲慘下場。他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楊四正想告辭離開，楊斌突然問道：「不知道老先生用了什麼方法，為何我始終無法察覺老先生的妖氣？」

    和楊四交談的這一會兒，楊斌細細察看了一番，但在楊四身上卻始終找不到一絲外露的妖氣。這讓楊斌趕到很是驚疑。按理說，這老妖怪能被自己的天眼看穿原形，功力應該沒有自己高深才對，但自己卻偏偏察覺不到他的妖氣。這可就奇怪了。要知道，上古的妖怪要修煉到不洩露絲毫妖氣的底地步，非得修習到天妖這種可以和神魔媲美的頂級境界不可。

    楊四聞言，笑著從嘴裡吐出一個珠子來。這珠子和一個六歲小孩的拳頭差不多大，似乎是用白色玉石製成，上面刻著密密麻麻極為細微的法陣。而這珠子一從楊四的嘴裡吐出來，楊四身上的味道就立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本平平常常的老頭，頓時變得妖氣沖天，突然膨脹出來的妖氣掀起了一個無形的氣浪，將地上的落葉向四周推開，形成了一個以楊四為中心的圓圈。

    楊斌心中有些驚詫楊四妖氣的濃烈，但他並不害怕。楊斌此時的修為雖然只有一隻腳踏進了補天訣所記載的修道功法的門檻，還有一隻腳留在外面沒有進去，但憑著補天訣功法的神奇，楊斌的實力和這楊四相比，其實並不差。如果算上黃金甲和饕餮刀的加成，他可以輕鬆擺平這老妖怪。因此，面對楊四強大濃烈的妖氣，楊斌顯得心平氣和，站得穩穩的，連晃一下都沒有。

    楊四原本還想看看楊斌面對他的妖氣時是否會驚慌失措，但楊斌的表現卻讓他失望了，同時，他心中對楊斌實力的評價更是高了一層。於是，楊四的態度變得更加諂媚起來，他說道：「回上仙的話，老朽能夠隱藏自己的妖氣，完全是靠這珠子的作用。這珠子名為化人珠，吞下肚去便可完全隱藏我等妖怪身上的氣息，以便在人間行走。」

    「怎麼？」楊斌有些奇怪，「難道你們化成人形後到人類中去，還會被別人發現、攻擊嗎？」

    楊四聞言，有些激憤地回答道：「回上仙的話。自古以來，我們妖族就一直被人類修真者排斥。同樣是吸收天地靈氣以證大道，所修之道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可就是因為我們不是人類，大部分人類修真便百般歧視我等。甚至有些極端的人類修真者，一旦發現我等妖族，便不分青紅皂白向我等攻擊，必要殺我等而後快。雖然最近幾百年人類修真逐漸式微，對我妖族的威脅不如以往那麼大，但有時候遇上了難免發生*，弄不好就要大打出手。」

    「所以你們就用這化人珠掩藏自己的氣息，使別人認不出你們的原形嗎？」

    「不僅如此。」楊四回答道，「我妖族又與人類修真有過協議，不得隨意殺害人類。但這些年來山林面積越來越小，很多以前我們妖族隱居之所，變成了人來人往的熱鬧之處。在此形勢下，很多妖族被迫走出山林，到人類社會找尋生存之路。進了人類社會就要遵循人類社會的規矩，有些妖族學會了做生意，難免要和客戶應酬，一來二去喝醉了顯出原形，那可就是大事了。所以我等天目山群妖就能每人發了一顆化人珠，一有類似應酬就先吞下肚去，免得到時候出亂子。而在最近，我們這化人珠在華夏諸山妖族中名氣越來越響，已經成為我天目山妖族的一大特產，遠銷國內各大妖族聚居區……」

    楊四越說越得意，大有滔滔不絕之勢。而楊斌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怎麼都覺得這老山羊在做廣告。楊斌忍不住問道：「難道老先生就是專門賣這化人珠的？」

    楊四停住了口中的介紹，愕然看著楊斌，他不清楚楊斌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但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的臉色，笑道：「上仙真是見聞廣博，這化人珠正是老朽兄弟四人研製，交由犬子批量製作。」

    楊斌更奇怪了：「這東西還能由你兒子批量製作？」

    楊斌對修真、妖怪等的認識都來自於補天訣。按照補天訣所述，製作一件法寶是非常費時費力的，從沒聽說過有什麼法寶能夠由功力高深者設計，再交由功力低微者批量製作的。因此，楊斌對楊四的話顯得很是驚奇。

    楊四不無得意地說道：「犬子早年去美國學習機械自動化，歸國後自己開了一家精密機械製造工廠，老朽等人設計的這個化人珠原理其實很簡單，不過就是利用陣法將妖氣鎮壓在體內罷了。比較麻煩的是作為原材料的優質白玉比較難找，以及需要很精密的陣法雕刻工藝。不過，好在白玉有錢總是能夠買到，而陣法可以用激光雕刻，所以製作還算方便。」

    楊斌聽得下巴都快掉了下來，他從小到大這麼多年聽到的奇聞怪談很多，但遠遠不如老山羊的話讓他來得震驚。妖怪留學、開工廠？儘管從小狐狸口中得知有部分妖怪已經融入了人類社會，但沒想到其中有一部分甚至能做的如此徹底。

    「不知道走在路上身邊有多少人其實是妖怪？」楊斌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心中不由一陣顫動。他忙問楊四：「不知這化人珠使用是不是很方便，使用時間是多久？」

    楊四回答道：「理論上，這化人珠只要不吐出來，能夠無限期使用……」

    楊斌聽到這裡，心中一沉。

    卻聽楊四繼續說道：「但除了我們羊、牛、鹿等族，其他族類都不能長時間不間斷使用。」

    楊斌奇道：「這是為何？」

    楊四有些得意地回答道：「這化人珠的原理其實是利用陣法將我妖族體內的妖氣壓縮在珠子的表層，使其不能外露於身體之外，因此使用時吞入腹中最為方便。像老朽這樣原形為羊、牛的還好，我們都有好幾個胃袋，空出一個來放這化人珠就行了。而其它妖族可沒這麼好的身體條件，吞下化人珠後胃裡便只能容納很少的東西，時間長了要出問題，所以只能在需要時使用。」

    楊斌明白了，感情這化人珠是楊四這些偶蹄目反芻亞目動物為了自己的方便才發明出來的，後來為了賺錢才將之販賣給別的妖族，所以使用其來多少就受到了不同種族身體條件的限制。

    可楊斌還有一個問題：「老先生既然有如此方便的寶貝，為什麼不給你的孫女使用。昨日晚間在窗外偷窺我們的就是你孫女吧？」

    楊四笑道：「那正是老朽孫女。說起來也慚愧，老朽這孫女自小頑劣，不肯好好修煉，至今尚未修得人形，所以這化人珠給了她也沒有用處……」

    楊斌點頭表示明白。見情況瞭解得差不多了，楊斌對楊四說道：「楊老先生為我特地跑了一趟，我很是過意不去。我們正要升火做飯，老先生便一起過來用餐吧！」

    楊四也正想和楊斌這樣一個強大的人物套套關係，欣然答應。

    在帶著楊四走向帳篷的時候，楊斌突然想起一事，向楊四關照道：「我那幾個朋友都已經忘了鼠妖的事情，也不知道我的底細，還請老先生過會兒說話時注意不要露了口風。」

    楊四聞言，先是一愣，藉著便擠出了一臉笑容，回答道：「這個老朽自然省得！上仙請放心。」

    兩人拎著水桶走回宿營地，其他人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見楊斌鑽了進來，路克抱怨道：「楊斌！你打個水怎麼這麼慢？我們都餓得前胸貼肚皮了。」

    楊斌笑道：「抱歉！抱歉！遇上一個老鄉，和他聊了一會兒。」

    「老鄉？」路克等人都很奇怪，這麼晚了，又是在無人的山間，怎麼還能遇上老鄉？別是鬼怪吧？路克等人心頭不由得冒出了這樣的想法。想到此處，他們不由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就在路克等人心中充滿了連他們自己都奇怪的想法的時候，楊斌向帳篷外招呼道：「老先生進來吧！」

    說罷，他便將等在帳篷外的楊四拉了進來。	

第九十四章 老中醫

    路克等人看見進來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農，心中的莫名戒備也就放鬆下來，又互相擠了一下，空出一塊地方，讓楊四坐下。

    另一頂帳篷裡的老劉等人聽見有生人來，有些好奇來者是誰，又擔心來的是壞人，便讓嚮導老王借口取水，過來看看。

    老王那腦袋探進帳篷，掃視帳篷裡眾人，很快，他的視線就定格在了楊四臉上。老王笑道：「楊村長，原來是你啊！」

    楊四也笑道：「小王也來了啊？」

    見兩人認識，眾人心中的戒備徹底放鬆下來。路克問道：「老先生是附近哪個村子的村長啊？」

    楊四回答道：「老朽是這山腳下的楊村人，因在村中年齡較長，腆為一村之長。」

    楊四說話半文半白，路克等人花了好幾秒功夫才理解了他的意思。路克笑道：「老先生太謙虛了。」

    老王見到了熟人，有些興奮，他笑道：「楊村長可是我們這裡的名人。他老人家不僅能詩會文，而且還會醫術，我們這裡如果有人生了什麼疑難雜症，去找楊村長看，保準能夠看好。楊村長的兒子也很厲害，是咱們清華大學的高才生，還去美國加州大學留學得到了博士學位，回國後自己開公司，賺大錢。現在他們楊村很多人都在他公司裡打工，一個月賺的錢比我們一年都多。」

    說到這裡，老王臉上不無羨慕的神色。

    帳篷中的人除了楊斌外，其他人聽了老王的介紹以後，頓時對楊四產生了很大的興趣，紛紛和他攀談起來。

    路克問道：「楊老村長怎麼會這麼晚還在山上？不危險嗎？」

    楊四笑道：「老朽自小在這山上跑來跑去，對山上的每一塊石頭都很熟悉，閉著眼睛也能走個三進三出，哪能有什麼危險？前段時間大雪封山，老朽家中的草藥用完了，所以上山採一些。」

    說完，楊四假裝伸手向帳外撈東西，實際上是在手中變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口袋便拽進來。打開口袋，一股濃郁的草藥香味立刻在帳篷力瀰漫開來，讓眾人精神為之一振。

    小宋對此很是好奇，問道：「老村長，這些是什麼草藥啊？」

    「各種都有，主要是九孔子。」

    「有什麼用？」小宋又問道。

    楊四回答道：「這個東西對老人和婦女比較有用，主要起到祛風活絡，利水通經的作用。用於關節痺痛，麻木拘攣，水腫脹滿，乳少經閉。」

    路克見小宋表現得像個好奇寶寶，取笑道：「小宋，你怎麼這麼關心這藥的作用？是不是年紀輕輕某個部位不行了，要楊村長給你治治？」

    小宋被路克一番調笑弄得臉色通紅，反駁道：「我年紀輕輕能有什麼問題？倒是你，要小心一些。聽說男人三十以後不注意保養，很容易得前列腺炎。路克，你沒這毛病吧？」

    兩人的鬥嘴引得大家哄堂大笑。但大家對自己的身體健康的確很是關注，正好趁著現場有楊四這位知名的老中醫在，便紛紛請他給自己檢查一番。因為動靜太大，連其它帳篷裡的人也不顧寒冷跑了過來。

    應該說，能夠出來玩戶外的人，身體素質都不會差，但時間長了膝部關節難免有些損傷。楊四根據眾人不同的情況給出了不同的指導意見，還當場施展推拿手法，放鬆眾人經過兩天高強度運動後發酸的膝蓋，爽得眾人嗷嗷直叫。之後，更寫下了一張藥房，讓眾人回去後自己按方抓藥，每隔一段時間便熬成藥糊敷在膝蓋周圍。

    「按照我的藥方處理，你們的膝蓋在運動磨損後，恢復速度會比常人快很多。不過你們可別把我的藥當成萬能的神藥，在運動時一定要注意做好熱身運動並戴好護膝啊！萬一膝蓋受損過重，可是會影響行動的，到時候可就痛苦了。」

    眾人紛紛點頭。

    就在一夥人聊得熱鬧的同時，楊斌和郁倩倩也點上了氣爐，燒好水做好飯。有了熱食下肚，眾人的盡頭更足了，路克更是忘不了從背包裡拿出灌在塑料瓶裡的白酒，一邊每人倒上，一邊說道：「這是我從貴州帶回來的二鍋頭，很好喝，大家嘗嘗。」

    小宋等人一聽這酒名，臉色頓時有些發白，說道：「二鍋頭？這個酒太凶了吧？」

    「沒事！」路克笑道，「這不是北京的二鍋頭，是貴州茅台酒廠生產的二鍋頭，只有四十幾度，很好上口。你喝點試試就知道了。」

    小宋猶豫地淺嘗了一口，立刻展開了眉頭，讚歎道：「的確很好喝！」

    其他人見小宋如此說，也都端起杯子品嚐了一下，也紛紛讚歎起來。

    楊斌說道：「這酒的味道和五糧液差不多，的確很好。」

    路克很是得意，說道：「大家猜猜這酒多少價錢？」

    幾個人有猜上百塊的，幾十塊的，但他們的答案都被路克否決了。最終，路克自己報出了謎底：「這酒買的時候是袋裝的，只要四塊五毛錢一袋！」

    這樣低的價格讓一群人都感到不可思議，很難想像這麼好喝的酒居然只有這個價格。

    楊斌心中一動，問路克：「這酒是哪裡買的？錫城有得賣嗎？」

    路克搖頭道：「咱們這邊都沒有，只有貴州茅台鎮才有得賣。都是他們當地人買了喝的。我這酒還是貴州的朋友給我寄過來的。」

    楊斌聞言，不露聲色地向路克詢問幾句他那朋友的情況，便岔開話題，聊起了別的東西。

    和前一天晚上一樣，一群人越喝越沒有節制，直將背包裡除了第二天的早餐和部分零食之外的所有東西都吃了個乾淨，才各自回帳篷休息。

    因為時間太晚，正好嚮導老王裝備齊全，帳篷裡也能睡兩個人，眾人都勸楊四留下休息一晚再走。不過卻被楊四堅定地拒絕了。

    見拗不過楊四，眾人只能和他交歡了聯繫方式，囑咐他到家後打個電話過來報個平安。

    就在楊四即將動身的時候，楊斌突然說道：「我送老村長一段吧！」

    眾人都說道：「好！好！這樣最好！」

    楊四知道楊斌定是有話和自己說，但表面上還是要推辭一番。在眾人的堅持下，他還是半推半就地表示接受。

    就在兩人走出了幾米遠的時候，路克在後面喊道：「楊斌，快些回來，路上不要迷路！」

    楊斌回頭揮揮手，表示知道了。

    一人一妖沉默地走在路上，誰都沒有說話，直到山腰的時候，楊四終於忍耐不住，停下腳步問道：「上仙是否還有什麼事需要詢問老朽？」

    楊斌笑道：「楊老先生對中醫的藥理如此精通，是否曾經師從某位名師？」

    楊四回答道：「老朽自幼在山上尋找食物，時間長了對各種草藥的藥性自然很熟悉。修煉有成後，老朽也曾下山到人類社會遊歷，的確拜過幾位當時的名醫為師。」

    楊斌忙問道：「不知道時間最近的是哪位名醫？」

    楊四回答道：「乃是孟河醫派的丁諱甘仁老師。」

    提到這個丁甘仁的時候，楊四的語氣、表情很恭敬，顯然對這個名醫很是推崇。

    「不知那是什麼時候？」楊斌又問。

    楊四陷入了懷念之中，緩緩說道：「那時滿清剛剛滅亡，人類紛紛把辮子給剪了。滿清統治年間，因為我們妖族大多不喜歡腦袋後面拖個大辮子的難看樣子，便很少到人類社會中去。後來知道滿清滅亡，老朽心說自己也有近三百年沒有出天目山了，便打算出去遊歷一番。出山後打聽到附近省份最富庶繁華的便是上海，就往那邊去了。就是在那裡，老朽聽說有個名醫丁甘仁開了一家中醫專門學校，心說以自己的醫術，去那裡當個教師還是很不錯的。哪能想到，和那位丁甘仁大夫相比，我那點醫術早就落伍了幾百年了。一番考較下，老朽被丁大夫折服了，心甘情願地拜他為師，在學校裡當了個學生……」

    楊斌聽完楊四的講述，鄭重地問道：「不知老先生是否願意出山來幫我做事？」

    楊四聞言，有些吃驚地問道；「不知上仙要老朽做什麼事？」

    「我這段時間正和一個朋友籌劃投資一家藥廠，專門生產保健類的中成藥，正缺一位藥理專家，不知道楊老先生是否願意屈尊到我這個藥廠當個顧問？」

    楊四思考了一下，問道：「不知上仙打算生產什麼藥品？」

    「養顏丹。」楊斌回答道，「能夠有效調理女性生理狀態，使其皮膚變得更加光滑細膩。」

    楊四雖然住在深山，但並不是對外界一無所知的懵懂山民，他很清楚如果市場上出現一種能夠切實有效地改善女性膚質的藥品，會引起多大的轟動。如果真的生產出來，定是一樁暴利生意。

    楊四問道：「聽上仙之言，老朽猜測上仙手中定然有這養顏丹的配方。不知為何還要老朽做顧問？」

    楊斌也不瞞他，回答道：「按我手中的配方製出的養顏丹功效非凡，但需要多種珍稀藥材，不可能批量生產。我找老先生幫忙，就是相讓老先生根據這張配方，另外再弄一份原料普通一些，功效更小一些的配方來。」

    楊四不解道：「降低原料成本，這個老朽懂得。但為什麼要把功效也降低呢？」

    楊斌笑道：「如果買我藥的女性只吃一次藥就能取得很顯著的效果，那我的藥廠豈不是很快就要倒閉了？與其這樣，不如將藥效降低，使得她們不得不長期服用。這樣，才能財源滾滾啊！」

    楊四作為一個大夫，講究的是藥到病除，像楊斌這樣齷齪的想法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心中不禁暗罵：「這個奸商！」

    但對於楊斌的請求，他不能不鄭重考慮，思考了一會兒，他問道：「在商言商，老朽冒昧地問一句，老朽給上仙做顧問，有何好處？」

    「銷售利潤的百分之五。」

    楊四搖頭道：「老朽雖然居於深山，但犬子開公司賺的錢也不少了，這點錢老朽還不放在心上。」

    楊斌笑道：「那就在這百分之五的基礎上，再加上一部適合羊族修煉的心法，如何？」

    補天訣中記錄的各族修煉心法汗牛充棟，楊斌不在乎拿出一部來收買人心。

    這個條件由不得楊四不動心，他問道：「什麼心法？」

    楊斌有選擇性地背誦了一段，其內容的深奧博大，讓楊四如癡如醉。就在楊四聽得心馳神往的時候，楊斌突然閉上了嘴巴，面露微笑地看著他。

    楊四聽到一半卻沒有聽到下文，心中瘙癢難受，知道自己無法再次拒絕，當即斬釘截鐵地回答道：「好！成交！」	

第九十五章 監視者

    和楊四達成協議後，楊斌便回到了營地。

    見楊斌安全歸來，路克等人鬆了口氣，終於能夠安心睡覺了。

    儘管睡得晚，但因為帳篷的睡眠環境和屋子相比終究差了很多，好幾個人天才濛濛亮的時候，就已經哆哆嗦嗦地從睡袋裡爬了出來。可能是懷著自己不睡別人也別想睡的心理，這幾個人都先後鬼哭狼嚎道：「好冷啊！」

    幾聲大吼把其它睡得正香的人都吵醒了，脾氣不好的便狂罵起來。但再怎麼罵，再怎麼發牢騷都無法改變被吵醒的事實，一群人只能一個個從溫暖的睡袋裡鑽出來開始準備早餐。

    在戶外，尤其是冬天的時候，午餐可以使用巧克力、牛肉乾等零食，但早餐和晚餐卻必須吃得豐盛一些，最好吃熱食。這是因為驢友們每天要背著重物走很長時間的路，沒有足夠的熱量補充身體肯定撐不住。晚餐吃熱的是為了補回白天消耗的熱量，並且使身子暖和，晚上睡覺好舒服些。早餐也要吃熱得，一方面是為了存儲一天的熱量，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晚上睡覺身體不運動，早上起來會覺得很冷，吃點熱食有助於恢復身體狀態。

    而做飯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則交給了郁倩倩和如風兩位女士負責了。兩人一個煎雞蛋、香腸，一個煮麵條，不一會兒功夫，就將眾人的早餐做好了。

    利用吃早餐的功夫，郁倩倩和如風又燒了幾鍋熱水，灌在瓶子裡，供大家路上飲用。

    吃飽喝足，還要把帳篷收拾起來。

    就在收帳篷的時候，楊斌突然對郁倩倩說道：「咱們的帳篷裡面結冰了。」

    戶外的帳篷不同於海灘上的休閒帳篷，分成外帳和內帳兩層。外帳起到防風、防雨的功能，就像一間房子的屋頂和外牆。而內帳除了防水的帳底外，其他部分都有一定的透氣性。

    郁倩倩探頭過來看，果然看到外帳內側結了薄薄的一層冰。

    「呀！真的啊！怎麼會這樣？」郁倩倩驚叫道。

    老劉過來一看，笑道：「這是你們昨晚上呼吸出的水汽，晚上天冷，就變成了冰結在了外帳上。」

    「那怎麼辦？過會兒收到背包裡化成水，把其他東西弄濕怎麼辦？」楊斌問道。

    老劉指了指他們收了一半的帳篷，說道：「你先把外帳卸下來，把冰除掉，再用毛巾或紙巾把水擦乾淨，然後攤開了放了讓風吹一吹、太陽曬一曬，沒一會兒工夫就可以乾透了。」

    楊斌看著其他人，發現他們的確也是這樣做的，便依著老劉的話做了。

    在等待帳篷乾透的時候，路克和楊斌說道：「楊斌，過會兒收帳篷的時候你先不要急著撤帳桿，趁著內帳被撐開的功夫，把帳篷裡的瑣碎垃圾雜物清理出來，小心這些東西戳壞帳底，會漏水的。」

    楊斌和郁倩倩都是第一次出來搞戶外，雖然體能強大，一路走來沒有什麼疲勞感，看了說明書後也能正確使用各種裝備，但其中的一些細節卻不是說明書能夠教會他們的。而老劉和路克等人傳授的小技巧，卻正好彌補了楊斌二人這方面的空白。

    對於這些老驢的好意，楊斌一一致謝。

    路克笑道：「客氣什麼？大家都是隊友，互相關心是應該的！何況以後還要一起出來，總這麼客氣也太累了。」

    說完，他哈哈大笑起來，楊斌也跟著呵呵輕笑。

    待到帳篷乾透，一行人收拾好行裝，開始最終的目的地東天目行進。因為一路上都是下山，大家也沒有覺得累，速度很快。快到東天目的時候，又因為靠近景區，平時人來人往也比較多，所以道路由原來的粗糙的土路變成了石板路，走起來速度更是提高了不少。

    中午時分，大家終於來到了此行的終點，天目山景區的大門口。第一天的嚮導老何早就和他外甥一起，將汽車開到景區門口等著楊斌等人。

    見到眾人，老何忙迎了上去，說道：「這兩天大家辛苦了，飯店已經定好了，咱們現在就去吃吧！」

    聽到老何此言，大家都發出了一陣歡呼聲。這一次活動圓滿成功，一行人的確需要吃頓好的慶祝一下，當即便登車往飯店馳去。

    坐在酒桌上，老劉拿出財務表算了一下，發現預先收的費用在去除了回錫城所需要用的油費和過橋過路費後，還剩下不少，便說道：「咱們這次活動的費用我算了一下，還剩下好幾百塊錢，咱們是回錫城後退，還是在這裡吃掉算了？」

    「吃掉！」大伙異口同聲回答道。

    「那好！」聽到這個回答，老劉很是高興，「那咱們今天就吃頓好的！」

    老劉招手喚來服務員，詢問了一下當地的特色菜，便開始點了起來。只見他手拿菜單，嘴中報出一連串的菜名，什麼紅燒野豬肉、干鍋野兔、野雞燉湯，只要是店裡有的野味，他每樣都要了一份。

    如風見他點菜點得厲害，有些擔心地問道：「這樣錢會不會不夠啊？」

    「沒事！這裡的菜便宜！」老劉毫不擔心，他轉頭又對服務員說道：「再來一箱啤酒！」

    這頓飯是這幾天來大家吃得最香的一頓飯了，店裡的野味做得極為入味，尤其是野豬肉，肉質雖然比家豬肉粗糙，但在各種香料的烹調下，別有一番風味。一行人吃得盡興，連帶酒也喝了不少。

    當地的啤酒度數很低，和水沒有什麼區別，可這更符合眾人現在的胃口。經過了兩天半的跋涉，儘管是冬天，可每個人身上的水分依然流失了很多，而一路上補充的水分遠遠無法滿足身體的需要。因此，在場之人，無論男女，都在不知不覺中猛灌啤酒，一箱喝完了，繼續要了一箱，其喝酒的凶橫，看得其他食客一陣咋舌。

    而在一群人中，最可憐的無疑是章鈞了。因為要開車，他只能眼饞地看著眾人盡情飲酒作樂，而他自己卻只能捧著杯子一杯一杯往肚子裡灌茶水。

    回到錫城，已經是晚上六點多，因為大家都很疲勞了，再加上中午已經有過一場歡宴，便各自散去回家了。

    楊斌和郁倩倩剛到家門口，他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打開一看，卻是周珩的電話。

    「什麼事？」楊斌問道。

    「楊先生，您回錫城了？上次說的事，咱們是不是找個時間好好談一談？」周珩的語氣很急切，聽得出，楊斌不在錫城的這幾天，將他急壞了。

    楊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稍稍放出靈覺，立刻便察覺到不遠處的高樓上有人在用望遠鏡窺視著他。

    楊斌有些惱怒，沉聲問道：「你派人監視我？」

    「不是！不是！楊先生誤會了！」周珩慌忙辯解道，「我只是派人守在楊先生家門口，好等楊先生一回來就能聯繫您！」

    楊斌心中冷笑，他招來駐守在自家門口的鬼魂，沒一會兒工夫，就弄清了那個窺視人的底細。那兩個人是這幾年在中國大陸剛剛開始發展起來的徵信人員，專門靠刺探情報過活。換個通俗易懂的說話，他們都是私家偵探。不過在中國這一行業剛剛起步，遠沒有國外那麼發達，從業人員也大多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不過是憑著在電視、電影中看到的一鱗半爪的知識討生活，日子過得很苦。這次周珩花了好幾萬塊錢請他們幹活，這兩人異常賣力，楊斌不在的這幾天，他們輪流守著望遠鏡，二十四小時監視楊斌家的動靜，每天都靠吃方便麵過活。三天下來，都已經變成了兔子眼，憔悴得不成樣子。

    楊斌對著電話那頭的周珩說道：「那好，我現在告訴你，後天上午九點，去錢塘茶人，到時候我再和你談合作的事情。至於現在……」

    周珩忙道：「您吩咐！您吩咐！」

    「派人去大樓裡找那兩個私家偵探，帶些安定片去！」楊斌說完，也不等周珩回答，便掛斷了電話，帶著郁倩倩進屋去了。

    「楊先生！楊先生！」周珩對著電話呼喊了兩句，待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嘟嘟」聲，才無奈地合上了手機。

    楊斌最後說的話，把周珩嚇了一跳。他不明白，楊斌怎麼這麼快就知道監視他的人就躲在哪裡，而且還知道是兩個私家偵探？他更不明白的是，楊斌讓他買定片幹什麼？

    就在周珩冥思苦想的時候，一直在他身邊聽著他打電話的親信秘書說道：「周總，是不是把那兩個人叫回來？」

    周珩想了想，吩咐道：「嗯！讓他們回來吧！楊斌既然發現了，繼續讓他們待在那裡也沒什麼作用了。」

    說完這些話，周珩又忍不住罵道：「真他媽是兩個廢物！還說自己是什麼專家！目標剛出現就被發現了！等他們回來，把錢結給他們，讓他們滾蛋！」

    話雖如此說，但周珩心裡卻很是受了一番驚嚇。那兩人的監視地點他曾經去看過，離楊斌家有好一段距離。尋常人根本不可能發現他們的存在。周珩原本以為楊斌充其量只是一個掌握著一種神奇藥物的武功高手罷了。但現在，他對楊斌的評價又上了好幾個台階。

    當然，周珩不可能把內心所想的表露在臉上，哪怕是自己的親信，也不能讓他知道。他揮揮手，讓秘書出去，自己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思考起後天如何和楊斌交涉的事情。	

第九十六章 貞子

    郁倩倩隨著楊斌進了門，她悄悄地問楊斌：「你打算拿那兩個人怎麼辦？」

    楊斌笑道：「不會拿他們怎麼樣的，只不過嚇唬嚇唬他們。」接著，楊斌便把自己的打算告訴了郁倩倩。

    郁倩倩聽完，在楊斌胸口重重拍了一下，笑罵道：「你這個壞蛋！可不要把他們嚇出精神病了！」

    楊斌一把抱住郁倩倩的纖腰，笑道：「你竟然敢打老公？！看來我要好好教育教育你，好讓你知道出嫁從夫的道理！」

    說完，楊斌猛得把郁倩倩橫抱起來，扛到了肩膀上。

    郁倩倩一邊尖叫，一邊手舞足蹈地反抗，兩手直往楊斌背後拍擊。可惜楊斌背著登山包，她的攻擊全打在了包上。

    兩人的打鬧將楊斌的母親徐慧給引了出來。見到兩人，徐慧忙問道：「回來了？晚飯吃了嗎？」

    「還沒！就在車上吃了一點零食。」在自己母親面前，楊斌也不好意思對郁倩倩太放肆，一邊將她放下，一邊問道：「爸呢？」

    「開車去了。」徐慧一邊回答，一邊含笑看向了郁倩倩。

    自己的「醜態」被楊斌的母親看見，郁倩倩感到臉上像火燒的一樣。

    「伯母好！」郁倩倩忙向徐慧問好。

    「好！好！」徐慧笑著回應道。對於這個兒媳，徐慧是越看越滿意，人長得漂亮不說，性情也很好，最關鍵的是對兒子千依百順，十足「夫唱婦隨」的樣子。

    和郁倩倩打完招呼，徐慧想起他們還沒有吃飯，忙說道：「你們先坐會兒，我去給你們做飯。」

    楊斌在自己家一向大大咧咧，從不做事，聞言便往客廳沙發上一坐，看起了電視。倒是郁倩倩主動進廚房幫徐慧做事，使得徐慧對這個未來兒媳更是喜歡。

    這一晚楊斌家其樂融融，而周珩卻在辦公室裡熬了一夜。

    「周總，那兩個人找到了。」男秘書俯下身子，向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的周珩匯報道。

    周珩閉著眼睛，隨口問道：「他們怎麼樣了？」

    「好像受了什麼驚嚇，精神狀態不是很穩定。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躲在一間儲物室裡，嚇得瑟瑟發抖，嘴裡還不停地在禱告。一問他們情況，他們就只會說『貞子』、『貞子』的。吃了安定片才好一些。」

    接著，秘書又把打探來的詳細情況細細和周珩說了一遍。

    據那兩個私家偵探所言，他們剛看到就在他們看到楊斌和郁倩倩進屋的時候，望遠鏡的玻璃突然發出「啵」的一聲脆響，碎成了無數片，把他們其中一個正拿著望遠鏡看得起勁的人嚇了一跳。緊接著，屋內的電力供應突然發生了問題，日光燈像是壞了一般，不斷閃爍，很快就不再發出光亮，屋內變得一片黑暗。與此同時，屋子裡面突然靜得可怕，只有廚房水龍頭地漏水聲清晰可聞，而原本外面馬路上日夜不斷的汽車聲卻消失得無影無蹤。更讓他們反常的是，室內的氣溫突然急劇下降，將他們凍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就在他們驚疑不定，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們的手機突然響了，把他們嚇了一大跳。戰戰兢兢地接通了電話，卻是周珩秘書打來讓他們撤離的電話。他們不由得舒了口氣，以為自己過於疑神疑鬼了。但過了沒一會兒，電話又響了起來。他們以為還是周珩秘書的電話，毫不在意地接通了，沒想到聽到的卻是一陣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的古怪可怕聲音。

    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還在後面，原本房間裡的電視機不知道因為什麼緣故打開了，卻沒有任何節目畫面，屏幕上滿是雪花。不過，漸漸地屏幕上圖像變得清晰起來，那是一口井。

    到這個時候，兩個人私家偵探徹底被嚇住了，他們所經歷的這一切，和最近正火的日本恐怖片《午夜凶鈴》根本一模一樣。兩個大男人嚇得渾身汗毛倒立，不自覺地靠在了一起，而他們的眼睛卻不知道為什麼緊緊地盯著電視機屏幕，彷彿要驗證那井裡會不會伸出一隻手一般。

    而他們最不想見到的景象終於出現了，和電影中一樣，一個長髮掩面的白衣女子慢慢從井裡爬了出來，一步一搖地緩緩向鏡頭方向走來。

    按照電影中的設定，這個貞子應該會從電視機屏幕裡爬出來。兩個男子摟在一起死死看著電視機屏幕，眼看著貞子俯下身子就要準備出來的時候，電視機突然斷電關機了。

    兩個男子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呼氣聲，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以為自己神經過敏，並為自己被一部電影嚇住而感到羞愧。至於為什麼望遠鏡會無緣無故損壞，為什麼屋內會突然斷電，為什麼周圍會這麼安靜，為什麼電視機在沒有電的情況下會突然播放《午夜凶鈴》的片斷，這些問題他們根本沒有考慮，或者根本就不敢思考。

    在他們看來，貞子沒有真的從電視機裡爬出來，已經很幸運了，哪敢再想這些？兩人立刻打定主意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可就在他們轉身想要收拾東西的那一剎那，他們突然發現自己身後居然站著一個女人——一個長髮掩面的白衣女子。

    這兩個人同時發出「啊」的一聲慘叫，立刻崩潰了。他們慌忙向屋外跑去。可無論他們怎麼奔跑，都像是原地踏步般，就是出不了這棟樓。而樓裡原本其他的住戶彷彿消失了一般，任憑他們如何喊叫，就是沒有一個人出現。

    而最恐怖的是那個「貞子」，他們在跑的時候根本看不見她，但只要他們一停下來喘兩口氣，這個「貞子」就會立刻出現在他們眼前。

    兩個人疲於奔命，在大樓裡東躲西藏，終於躲進了一間狹小的儲物室，把門緊緊關牢，閉著眼睛一個勁地求神拜佛。等到周珩派人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受驚過度，變得歇斯底里，看見白色的東西就會大呼小叫，拚命掙扎。

    周珩聞言，兩邊的眉毛皺到了一起。他問道：「現場勘察的結果怎麼樣？」

    「應該是有人做了手腳。」秘書回答道，「我們的人發現，那兩個人所在房間的電閘是被人拉掉的，所以才會突然斷電。但電視機裡為什麼會出現『貞子』的片斷、望遠鏡又是怎麼壞的，這個我們現在還不知道。」

    想了一下，秘書又說道：「另外，現場的人還發現一個疑點……」

    「說！」周珩命令道。

    「是這樣。如果說是有人故意嚇唬他們，那貞子應該是某個人假扮的。可我們的人在現場卻只發現了那兩個私家偵探的腳印，沒有找到第三人哪怕輕微的移動痕跡。這應該是不可能的。所以……」

    「所以什麼？」周珩問道，「你也認為貞子真的存在？」

    秘書不語。

    周珩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儘管出身於一個武林世家，但作為一個現代人，要周珩相信鬼神的存在，是不可能的。在他想來，那兩個私家偵探之所以被嚇成這樣，定然是楊斌派人裝神弄鬼的緣故。一個武功高手，如果成心想要裝神弄鬼嚇唬人，要比常人便利很多。比如用輕功，就可以輕易模仿出鬼魂漂浮的景象。不過，要想在地板上不留下任何腳印，這份輕功卻是到了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如此說來，楊斌身邊應該還有其它的高手隱藏著。」周珩得出了這個結論。

    想到這裡，周珩只覺得一陣沮喪。說實話，上次在太湖飯店宴請楊斌之後，家族中就通過了一個秘密決議，那就是等所有的純陽心法到手後，就派人將楊斌刺殺。在他們看來，楊斌再厲害，也敵不過暗中射來的子彈。對此，周珩是舉雙手贊成的。但在他心裡，卻還盤算著一個家族中其他人不知道的秘密。

    前些天自己的夫人吃了楊斌的丹藥後，整個人青春煥發，年輕了好幾歲。皮膚更是回復到了十六七歲時的狀態。這藥丸的神效將周珩震得頭腦發麻。他知道，如果這藥一旦在市面上銷售，全世界女子定會爭相搶購。到時候，恐怕用日進斗金都無法形容掌握這種藥的人的賺錢速度吧？

    就在那個時候，周珩就動了設法將藥方從楊斌手裡弄來的心思。可今天發生的情況，卻讓他多了些顧忌，覺得這個想法恐怕難以實現了。

    「後天和楊斌見面了看看形勢再說吧！」周珩心想。

    其實，周珩的秘書猜的一點也不錯。把那兩個私家偵探嚇得差點患上精神病的的確是鬼魂，而且是楊斌派出的鬼魂。因為得到了楊斌傳授的心法，馬跡山群鬼功力提升得異常迅速，雖然還不能做什麼打的事情，但拉電閘、弄碎玻璃、在人前顯形這等小事還是能夠勝任的。至於隔絕外界聲音，降低室內溫度，只要一個小小的法陣就行了。而在電視機裡顯出貞子的畫面，那更是簡單。鬼魂本來就是一種能量的存在，讓電視機顯像管發光，還不是小菜一碟？	

第九十七章 雲羅茶

    對周珩來說，一天的等待時間是漫長的。雖然不知道楊斌背後到底藏了什麼底牌，但那丹藥神奇的功效讓他彷彿看到了漫天的鈔票在向他招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楊斌商談合作事宜。

    這一天上午八點不到，周珩就從家裡出發，戴著秘書直接來到錢塘茶人。

    錫城人沒有喝早茶的習慣，茶樓一般都要八點半以後才開門做生意，錢塘茶人也不例外。但周珩為了營造良好的談話環境，早早地和錢塘茶人的老闆打好了招呼，花錢包下了整個茶樓一天，讓他當天早上七點就早早地帶領服務人員將茶樓內收拾得乾乾淨淨，專門楊斌的到來。

    楊斌在九點時準時出現在了茶樓門口。此時，周珩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惟恐楊斌放他鴿子，卻又不敢給楊斌打電話確認，只能站在門口不斷向楊斌家的方向張望。

    見到楊斌到來，周珩帶著秘書連忙迎了上去，握住楊斌的手使勁搖了幾下，口中說道：「楊先生，您總算來了！我可等你好久！」

    楊斌笑道：「怎麼？你怕我不來？」

    「沒有！沒有！」周珩連忙否認，「楊先生是信守承諾的人。說好的事情一定會辦到。我怎麼會懷疑楊先生不來呢？」

    其實，周珩有什麼打算，楊斌都知道。在和周家人會面的當晚，楊斌就派遣了幾個鬼魂「進駐」了周家，將他們的言行盯得死死的。哪怕是他們睡覺說了什麼夢話，楊斌也知道得一清二楚。而周珩將養顏丹的事情瞞過家裡人，私下和他合作的事情，楊斌也瞭解得清清楚楚。

    楊斌笑道：「咱們快進去吧！萬一讓你們周家其他人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恐怕不妙吧？」

    周珩心裡一驚，但在表面上，他還是裝出一副笑臉說道：「楊先生的話，我不是很清楚。楊先生對我們周家恩同再造，我和楊先生在一起，又有什麼不妙的呢？」

    說完，他右手一伸，引楊斌入內。

    楊斌笑了笑，也不拆穿他的謊言，跟著他走了進去。

    四人剛在包廂坐定，老闆便親自拿著茶單走了進來，說道：「幾位老闆想要點什麼茶？」

    周珩忙說道：「請楊先生點吧！」

    楊斌順手把茶單遞給了楊四，說道：「楊老，你來點吧！」

    對於楊斌這次帶來的老頭，周珩原本很是好奇，現在一聽這老頭也姓楊，他立刻以為這老頭是楊斌家的長輩。但讓周珩奇怪的是，在周家的情報裡並沒有看到過這個老頭的照片。於是，周珩試探著問道：「不知這位楊老先生是不是楊先生的長輩？」

    「不是。」楊斌搖頭笑道，「只是同姓而已。」

    周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楊四也將茶單飛速翻了一遍。他合上茶單，搖頭道：「這些茶都不好，不喝也罷。」

    聽到楊四的話，在一旁伺候的茶樓老闆臉色尷尬。為了迎接這個大客戶，他已經按照周珩的吩咐新打印了一份茶單，將自己所藏的所有好茶都列了出來，其中還有幾種自己都捨不得喝的極品茶葉。沒想到這一份茶單居然還沒法入得了眼前這個老頭的法眼。老闆幾乎要懷疑這老頭是不是故意找茬，不懂裝懂。

    不過，楊四今日的打扮卻使得茶樓老闆不得不對自己的茶葉品質產生了極大的懷疑。楊四這次來錫城，脫下了穿了幾十年的中山裝，換上了一身質地考究的唐裝，配合他那皓白的頭髮和山羊鬍須，渾身上下透出的是一股仙風道骨的味道，配合因淵博的學識而形成的自信氣質，讓人不得不相信他的確是看不上這些茶葉。

    只見楊四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小包東西，對老闆說道：「拿最好的紫砂茶具來！」

    老闆知道楊四是要泡自己帶的茶葉，他很好奇在楊四眼中什麼茶是最好的，忙應了一聲，跑出去拿了一套茶具來。

    楊四將茶具洗淨，拿出一個製作考究的水瓶，將其中的水倒進了熱水壺燒了起來。

    見到楊四手中的水瓶，周珩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指著水瓶對楊四說道：「楊老先生，這……這個水瓶？」

    楊四抬眼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麼？」

    「這個……這個瓶子是……是什麼瓶子啊？」問這個問題時，周珩有些頭暈，但他的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水瓶，似乎要把這水瓶的每一個細節都印入腦海之中。

    「鈞窯天藍釉貼花獸面紋雙耳連座瓶？」楊四隨口說出了這樣一個名詞，隨手將就將水瓶放在了桌上。

    看到楊四回答時無所謂的神情，周珩的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據他所知，這鈞窯天藍釉貼花獸面紋雙耳連座瓶水瓶製作於遼宋金時代，價值連城，全世界就在故宮博物院有一件，沒想到今日卻能在這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實物。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樣一件原本應該好好珍藏的寶物居然就被眼前這個老頭當作一個裝水的普通瓶子一般使用。如果這個老頭不知道這個瓶子的價值也就罷了，但偏偏他能夠準確地報出它的名稱。這種無所謂的神態，幾乎讓周珩以為這瓶子是一件贗品，可憑著他世家弟子出色的眼裡，這瓶子卻是真品無疑。由此，他不得不對這個老頭的身份產生了極大的懷疑，如此一個氣度不凡的老頭，絕不會是普通人，他應該就是楊斌身後那龐大勢力中的重要成員，甚至就是主事者。而那神奇的丹藥，應該也是這個老人提供的。

    於是，周珩對楊四的重視，立刻就上了好幾個台階。他立刻小心翼翼地尋找話題和他攀談起來，不露聲色地探查楊四的底細。

    可無論他怎麼找話題，楊四都像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地支使茶樓老闆在一旁幫他燒水，同時自己動手，表演起茶藝。

    茶樓老闆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對於古董文物，他是一竅不通，但對於茶道，他卻是行家裡手。楊四的茶藝，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已經不能夠用技術來形容，那已經達到了「道」的境界。

    待到楊四把茶葉放入水壺，沖泡開後，一股難以言喻的香味慢慢從茶壺中飄散出來。只是問著這香味，在場的幾個人就覺得自己的五臟彷彿被熨斗熨過一般，無一處不舒坦。

    茶樓老闆被茶香吸引，儘管知道此時這包廂裡已經沒有自己什麼事情，但還是賴著不想走開。在他心裡，未嘗沒有想找個機會厚著臉皮品嚐一下的意思。但楊四卻沒有一點要給他喝的意思，揮揮手示意他離開。老闆無奈，只得依依不捨地關上門走了出去。

    待到室內只剩四人，楊四給每人楊斌、周珩和周珩秘書每人沏了一杯茶，送至他們面前，說道：「這是老夫自己做的雲羅茶，你們嘗嘗。」

    聞著這香味，在場所有人就知道此茶不是凡品。楊斌三人小心地端起茶杯，稍稍含了一口茶水在嘴裡細細品了起來。茶水剛入口，他們只覺一股溫潤的清香在嘴裡化開，並在短時間內就瀰漫到了鼻腔，讓整個人彷彿處在茶香的包圍中，頭腦頓時為之一清。

    而將這茶吞入肚子之後，他們的感觸更為強烈了。茶水剛入肚，一股涼氣便從肚子裡冒了出來，化成萬千條絲線，向身體各處遊蕩開去，彷彿有無數只小手在身體各處由內而外地按摩，讓三人舒服得差點呻吟出聲。

    三人中，楊斌因為功力高深，雲羅茶只是讓他感到很舒服，並未有其它異常。而周珩和他的秘書就不同了。在片刻的舒爽後，兩人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捂著肚子慘叫起來。一陣刀割般的疼痛在他們腹間升騰起來，絞得他們腰都直不起來。

    「茶……茶裡有毒！」周珩指著楊斌和楊四二人說道，臉上滿是怨恨。

    楊斌自然知道這茶沒有毒，但周珩二人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卻很是不解，於是便用疑問的眼神看著楊四。

    楊四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細細地呷了一口，才緩緩說道：「茶在古代寫作荼，古樹上說『神農嘗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荼而解之。』因此，茶有提神清心、清熱解暑、消食化痰、去膩減肥、清心除煩、解毒醒酒、生津止渴、降火明目、止痢除濕等作用。而這雲羅茶，乃是老夫自山巔天地靈氣聚集之處採得，在炒制時，更加上了老夫精心調製的秘藥，功效更是尋常茶葉的千萬倍。飲此茶者，如果是先天高手，只因體內後天濁氣盡去，只會覺得茶香濃郁，茶味爽口罷了。而尋常人，或者功力未達先天境界者喝了此茶，則會因體內濁氣與茶水內所含天地靈氣衝撞，從而引起強烈的腹痛等反應。」

    「會不會危及生命？」楊斌忙問。

    「怎麼可能？這茶對他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楊四笑道，「這雲羅茶能夠將人體內的後天濁氣排出體外，尋常人喝了能夠強身健體，練武之人喝了能夠提高練功速度，怎麼可能危及生命？不過因為要排出濁氣，這肚子是難免要痛的。過會兒上個廁所就沒事了。」

    在楊四解釋的時候，周珩和他的秘書也感覺到自己的腹痛開始轉為強烈的便意，知道楊四所言不虛。但現在根本不是為了之前的誤會抱歉的時候，周珩二人提著褲子彎著腰，匆匆打開包廂大門，急急忙忙地往洗手間衝了過去。	

第九十八章 買廠

    過了好半天，周珩二人才一前一後地回到了包廂。此時的他們，雖然腳步虛浮不穩，說話多少有些有氣無力，但臉上的氣色卻比原來要好得多。

    周珩一屁股坐在座椅上，虛弱地向楊四拱了拱手，說道：「謝楊老賜茶。」

    剛才的遭遇，雖然有些尷尬難堪，但顯著的效果卻讓周珩不能不承認，這雲羅茶的確是個好東西。從洗手間出來後，周珩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態得到了極大的改善，身體彷彿減輕了很多負擔，有種想要直上雲霄的輕盈感，而真氣在經脈中運行時，也流暢了很多。

    這番體驗，使得周珩更加確定眼前這老頭便是楊斌背後那勢力中極為重要的一員。否則，這雲羅茶服用後不會和前些日子楊斌給他的那丹藥的效果一樣，甚至更強。

    周珩猶豫了片刻，問道：「剛才一時疏忽，沒有請教楊老先生大名，不知楊老先生和楊先生是什麼關係？」

    楊四回答道：「老夫在家中排名老四，所以別人都稱呼我為楊四。我今日前來，是受楊先生的邀請，擔任即將成立的製藥公司的顧問。」

    聽到此言，周珩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注意到楊四稱呼楊斌為先生，如此說來，他之前關於楊四身份的猜測都是錯誤的。但楊四又說自己是來當顧問的，那麼，他自然對那丹藥的配方瞭解得一清二楚才是。以周珩自己的心思來說，如果他手中有這麼一個價值連城的藥方，他是絕不會放心把它交給旁人的。因此，從這一點上看，楊四應該和楊斌有什麼特殊的關係才是。

    周珩越想越亂，腦袋都有些疼了。

    對於周珩心理活動，楊斌和楊四都很清楚。這也正是他們的目的之一，讓周珩始終摸不準他們的關係和背景，對日後完全控制住周珩是一個非常有利的條件。

    見火候差不多了，楊斌說道：「周珩，咱們是不是應該盡快開始談一談合作的事情了？」

    經楊斌這麼一提醒，周珩醒悟到現在還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趕快把合同定下來，不要讓眼看到手的金山銀山跑掉才是當前最緊要的事情。他忙說道：「是！是！」

    接著，周珩讓秘書從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對楊斌說道：「這是我草擬的合同，楊先生看看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楊斌接過合同，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其實，合同的細節楊斌在昨日已經從監視周珩的鬼魂口中知道了，但樣子還是要做一下的。

    迅速將合同翻閱了一遍，楊斌說道：「大致上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但有一點，我只出藥方，不出資金。但在股份的分配，我要占70％。」

    周珩聞言一驚，他忙說道：「楊先生的要價太高了。開辦一家醫藥公司所需的資金不是小數，光是設備就需要幾千萬，出了這麼多錢卻只有30％的股份，這個我難以接受。」

    楊斌沉聲說道：「30％不少了。你應該知道，這丹藥一旦上市，會引起多大的轟動效果。到時候日進斗金還是小的，你那點投資沒多久就能收回來。而全世界這麼多女性，她們只要認識到我們的丹藥有效，就會長期購買，並且推薦給其他人使用，銷售利潤只會越來越好。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我這張藥方的基礎上。因此，未來的醫藥公司最大的根基所在，便是這張藥方，而不是你投資的那些錢。藥方在，醫藥公司就能發展壯大。如果你覺得不值得的話，完全可以不參與投資，我可以找別人合作。」

    周珩哪能放棄這樣一隻會會下金蛋的母雞？他忙說道：「別！別！我是願意投資的。」

    可商人的本性讓周珩不願意放棄任何一點利潤，他猶豫了片刻，還是不死心，試探著問道：「但……但這個股份……能不能稍微再商量商量？」

    楊斌目光炯炯地盯著周珩，直看得他心中發虛。就在周珩想要開口答應楊斌的條件不再討價還價時，楊斌突然說道：「這樣吧！我可以讓出部分股份，但我要求有實際控股權，我要55％的股份。」

    聽到這裡，周珩心中一喜，但還沒等他將心中的歡快表現到臉上，楊斌又接著說道：「但是我們這個丹藥需要楊四老先生的指導才能批量生產，否則只能停留在實驗室而無法大規模上市。因此，楊四老先生也要有5％的股份，其它的歸你。」

    周珩忙在心中算了一下，發現自己的股份比剛才所議足足多了10％，這讓他心裡舒服了很多，當即便說道：「好！成交！」

    當即，兩人讓秘書寫下了合作協議，連同楊四在內一起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做完這一切，周珩指導這筆巨大的財富終將有自己的一份，不由得放鬆了很多，腦筋也比之前活泛了不少。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忙向楊斌問道：「楊先生，這個丹藥的成本是多少？製作複雜嗎？」

    楊斌笑道：「成本大概是一枚十萬塊錢。製作起來很麻煩。」

    周珩聞言，臉色立刻變得蒼白。一枚丹藥的成本就要十萬塊錢，那賣出去要多少錢？世界上又有多少女人能夠買得起？想到這裡，他幾乎要跳起來大喊：「我上當了！」

    看到周珩的神色，楊斌呵呵笑道：「別緊張！這就是我為什麼要請楊四老先生出山來做顧問的原因。楊老先生精通藥理，已經找到了將丹藥成本降下來的方法。」

    周珩今天幾次大悲大喜，心臟負荷有些大了，只見他手捂著胸口，苦笑道：「楊先生，你就不要嚇我了。我剛才差點被你嚇死了。」

    接著，他又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冒昧的問一下楊老先生，經過改進後的成本是多少？」

    楊四笑道：「在研究了藥方之後，老夫發現，原本的丹藥成本之所以居高不下，主要因為原本的藥方過於追求功效，所以使用了幾味極為昂貴的高品質草藥。但楊先生說了，我們這藥是要大量提供市場的，功效可以適當降低，所以老夫把其中一些藥物改了一下，用相對便宜的同類藥物代替。如藥方中有百年雪蓮一項，全國一年也發現不了幾株。老夫就把它換成了普通雪蓮，那樣的話，價格就極為便宜，而且貨源充足，要多少有多少。這樣算下來，一顆丹藥在原材料上的成本只有一百塊不到。」

    「那藥效怎麼樣？會不會因為改變了藥方使得這藥完全沒有效用，甚至產生副作用？」周珩又問。

    「藥效會降低是肯定的，但不會有副作用。」楊四否定了周珩的擔心。

    「降低到什麼程度？」

    「第一次服用後效果最好，膚質會有極大的改善。但此後需要每週服用一顆，否則很快就會恢復到第一次服用前的狀態。而不是像原來的配方那樣能夠保持一年以上的的效果。」

    聽到這個回答，周珩終於放下了心來。他笑道：「這樣最好。這種藥丸的消費對像應該以中等收入者為主，如果售價太高，恐怕沒多少人肯買。現在原材料只要一百塊，算上人工和其它開支，每一枚藥丸的成本不會超過兩百。那咱們給這藥丸定下每一枚五百塊的售價，應該能夠吸引很多白領階層女性。這樣，咱們就賺翻了！」

    周珩越說越興奮，兩眼直冒金光。而楊四卻在心中暗罵：「想法和楊斌居然一模一樣，真是個奸商！」

    等周珩興奮完了，楊斌對周珩說道：「先不要做美夢了！咱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廠房還沒有找到呢！」

    周珩不在乎地說道：「這個不用擔心，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咱們市裡的第四製藥廠因為經營不善要改制，我可以動用我們周家的關係，讓市委領導把這家廠賣給咱們。」

    「要花多少錢？」楊斌問道。

    「錢倒不是大問題，只要把上面喂足了，哪怕是免費把廠給我們都行。我們只要做點手腳把藥廠的資產給他算成負資產就行。倒是廠裡的工人比較難辦。」

    「怎麼？」

    「之前曾經有好幾個老闆想要買下這個廠，但工人都反對，還上訪、鬧事，結果最後都不了了之。」

    「他們為什麼反對？」

    「那幾個老闆都是搞房地產的，他們買廠只是看中了那塊地，打算把廠房拆了建小區。工人們覺得廠子買了自己日後沒有保障，所以就反對。」

    「這家廠在三年前已經停工了，廠裡的工人也已經有兩年沒有拿到過工資。曾經有好幾個老闆先後想要買下這個廠的地皮搞房地產。可每次都因為廠裡工人鬧事，最後都不了了之。」

    聽到這裡，楊斌明白了。這家廠裡的工人顯然是不希望藥廠被轉做別的用途，這樣，他們這些在藥廠裡工作了幾十年的老工人才有希望在熟悉的崗位上繼續工作下去，不會淪落到下崗的地步。

    楊斌曾經見過很多因為企業在改制後而下崗的工人，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已經四五十歲了，為企業奉獻了半輩子，可到頭來卻在改制中像甩包袱一樣被拋棄。因為年紀大了，出去找不到工作，又沒有其它謀生的技能，只能在家以微薄的下崗工資度日。最慘的是那些雙職工家庭，夫婦兩人同時下崗，一個月的收入合起來連五百塊都不到，卻要維持基本的生計，還要繳納小孩子的學費，連頓肉都吃不起，日子過得無比艱辛。

    楊斌曾經聽他母親說過這樣一個真實的故事。在他母親的廠裡就有一個下崗女工，因為孩子很久沒有吃到過葷腥，吵著要吃肉，女工沒有辦法，為了滿足孩子的願望，便冒險去菜市場偷肉，結果被人抓住，當眾教訓了一通。女工想不開，一方面覺得羞愧難當，沒臉見人，另一方面又感到生活已經沒有了希望，一時想不開，便花光了所有的錢，買下了好幾斤肉回去，給全家做了一頓放了老鼠藥的紅燒肉……

    楊斌記得母親在講完這個故事的時候，眼中閃著淚花，說道：「這又有什麼辦法呢？政府要改制，咱們老百姓胳膊拗不過大腿，只能聽天由命了。」

    想到這裡，楊斌當即下了個決定，他對周珩說道：「你在買廠的時候，和工人們說，咱們的廠需要大量有工作經驗的熟練工人，不會把他們趕回家。讓他們放心。」

    周珩聞言大驚，他立刻反對道：「這樣可不符合慣例啊！這些人都是工作了幾十年的老工人了，按照有關規定工資可不低！我們完全可以換一批年輕人來代替他們的工作，這樣人力成本會低很多啊！」

    聽到周珩這沒有良心的盤算，楊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連楊四也聽不過去了，眼神很兇惡地看著他。

    見到兩人都反對，周珩沒有辦法，只能說道：「好！好！好！你是老闆，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接下來，三人又商量了一下需要採購的設備和其它有關問題後，就分頭去處理自己負責的一塊工作了。	

第九十九章 韓國人

    經過協商，楊斌在藥廠籌備階段主要負責設備的採購。因為藥廠還沒到手，廠裡原本的設備有多少在日後能夠使用，這些情況還不清楚，所以楊斌現階段是三人中最清閒的一個，從茶樓出來後便直接回到了學校。

    回到學校，楊斌突然想起自己有好些日子沒有去武術社團看看了，作為一個社長，他還真沒有盡到什麼責任。想到這裡，楊斌突然有些慚愧，決定今天要去社團好好呆半天，指導一下社員。

    就在楊斌往武術社團走去的時候，忽然聽到後面有人喊道：「楊斌！等一等！」

    楊斌回過頭去，看到茅小玨穿著一身厚重的冬衣，向他跑了過來。

    待到茅小玨跑到自己面前，楊斌笑道：「一段時間不見，我怎麼覺得你長胖了？」

    茅小玨跑著了一段路，正在喘氣，聽到此言，差點岔了氣。她憤怒地用手猛打楊斌手臂，同時，一隻腳也往楊斌腿上踢去，口中罵道：「你會不會說話啊？！我這是穿得衣服多了，不是胖！」

    楊斌笑道：「不是吧？我怎麼覺得你的臉也圓了？」

    茅小玨氣壞了，她大喝一聲：「我和你拼了！」兩腳一蹬，從地上跳了起來，一隻手狠狠地向楊斌的腦門上拍了過去。

    楊斌怎麼可能被她拍到腦門？他身子往旁邊一閃，彎下腰一手迅速往下一抄，茅小玨的一隻腳就落在了他手裡。

    因為身材嬌小，茅小玨整個人被倒吊起來，像只即將被屠宰的雞一樣被楊斌掛在手裡，兩隻手和沒有被抓住的那隻腳胡亂揮舞亂蹬，口中叫罵道：「楊斌你個混蛋！快把我放下！」

    楊斌原本只是想和她開開玩笑，見她不服軟，索性狠下心來，加把勁作弄她。只見楊斌把手臂一抬，將茅小玨舉得更高些，又狠狠地把她往地上摜去。

    「啊！」茅小玨發出一聲慘叫，雙眼緊閉，兩手本能地往地上撐去。

    但過了好一會兒，茅小玨的手都沒有觸碰到地面。她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睛，發現身體停在了半空，兩手離地面還有一兩厘米的距離。

    倒吊在半空產生的巨大不安全感讓茅小玨慌忙抱住了矗立在眼前的楊斌的兩條腿，加上剛才的驚嚇，她突然嗚嗚嗚地哭了出來。

    楊斌見玩笑開大了，也慌了手腳，忙把她扶正過來，笑道：「怎麼了？開個玩笑，反應也太大了吧？」

    茅小玨淚眼婆娑，一邊雙手在楊斌胸口拍打，一邊哭罵道：「嗚嗚嗚……你太欺負人了……」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我在這裡向你道歉！」楊斌對女孩子的眼淚有些沒有辦法，有些手忙腳亂地安慰。

    可楊斌的安慰絲毫沒有起到作用，茅小玨的哭聲反而更大了，引得經過的學生紛紛朝這裡看來。

    「楊斌，發生什麼事了？」就在楊斌手忙腳亂的時候，郁倩倩突然出現了。

    「沒……沒什麼！」楊斌連忙說道。如果剛才欺負茅小玨的事情被郁倩倩知道了，那還了得？

    郁倩倩可不相信楊斌的話，直接上前詢問茅小玨。茅小玨哭哭啼啼地把事情告訴了她。

    聽完茅小玨的講述，郁倩倩狠狠地瞪了楊斌一眼，楊斌只能訕訕而笑，不敢再說任何話。

    「小玨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好好教訓她的！」郁倩倩說道。

    茅小玨抬起投來，朦朧著雙眼，哽咽地說道：「那你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啊！他太欺負人了！」

    「一定！一定！」郁倩倩許諾道，「但……小玨姐，你找楊斌什麼事？」

    茅小玨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回答道：「我昨天看見武術社團要招經理，所以就想報名。今天看見他本來想和他說一聲。沒想到他卻這樣對我。」

    「經理？」楊斌很驚訝，「我怎麼不知道？」

    茅小玨很是憤然：「我聽王老師說，你已經有好久沒有去過武術社團了。明明你是社長，卻把事情全部丟給他做！他一個人幹不過來，只好貼告示招人手了啊！」

    楊斌本來就為了這個事情感到慚愧，現在被人當面指責，頓時感覺有些下不了台，尷尬地站在原地不出聲。

    這個時候，圍在他們周圍指指點點的學生越來越多，喧嘩聲也越來越大，有些不瞭解情況的甚至開始猜測他們三人是因為三角戀而鬧矛盾。這種被人當猴子看的形勢讓讓郁倩倩很不舒服，忙對茅小玨說道：「小玨姐，這裡冷，咱們去社團辦公室再說吧？」

    茅小玨雖然有時候嬌縱了一點，但人還是很聰明的，經過郁倩倩的提醒，她立刻醒悟到繼續站在這裡不知道會被傳出什麼謠言來。忙抹去眼淚，擠出一臉笑容，說道：「好啊！咱們走！」

    在其他人好奇的眼光中，三人匆匆跑去了社團訓練館。

    走進訓練館，楊斌頓時被眼前的熱鬧景象嚇了一跳。只見訓練館裡增添了很多器械，人員也增加了很多，幾乎每個訓練器械都有人正在使用。

    楊斌當初給武術社團制訂那麼嚴格的招生標準，就是為了盡量減少人數，免得麻煩。但眼前這幅景像是怎麼回事？

    楊斌忙跑進辦公室，找王國強詢問。

    走進辦公室，只見王國強正坐在辦公桌後面，忙著處理各種文件。桌上大堆的文件、報表幾乎把他給埋了起來。

    看到楊斌來了，王國強忙招呼道：「楊斌！你來了？快坐！我給你倒杯茶！」

    楊斌坐在沙發上，問道：「王老師，外面怎麼這麼多人啊？」

    孫國強正在給楊斌倒茶，聽到問題手中的動作輕輕停頓了一下。但隨即，他便笑道：「你說的是這個事啊？你前段時間沒有來，這個事情我正想和你說。」

    孫國強把茶放在楊斌面前的茶几上，在他對面坐下，繼續說道：「咱們武術社團的訓練場館很大，但人數太少，平時整個場館裡空空蕩蕩的，設備利用率太低。校領導因此專門找我談了一次話。所以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楊斌問道：「所以你就給社團擴招了？」

    「不是！不是！」王國強連忙否認，「社團招生的規矩是你定的，我哪敢擅自更改啊？我只是把咱們社團的業務擴大了一點，添置了幾台跑步機和其它器材，開展了校內的健身業務，給其它不是武術社團的學生增加一個鍛煉的平台罷了。」

    楊斌聞言，笑了起來，他說道：「看不出來，老王你還蠻有頭腦的。那你收來鍛煉的學生每個人多少錢？」

    說實話，王國強雖然是老師，但武林人士在心底裡遵從的是「強者為尊」的原則，因此，對武功高強的楊斌，王國強一直心懷畏懼。這次社團「改制」的事情事先沒有和楊斌商量，雖然有校領導的指示做擋箭牌，可他心裡始終擔心楊斌知道後會向他興師問罪。所以，這段時間他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看到楊斌的笑容，王國強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笑道：「也不多，因為都是學生，每人每個月也就收三十塊錢，現在在咱們這裡登記健身的的學生達到了五百多人，一個月也有一萬五千多塊錢的收入，維持訓練場館的各種設備維護已經足夠了。」

    兩人正在說笑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聲，似乎有人在訓練館內吵架，茅小玨的聲音尤為突出。只聽她高喊道：「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我和你不熟，你以後別再來煩我！」

    「出了什麼事？」楊斌和王國強兩人面面相覷，同時問道。

    緊接著，兩人就跑出了辦公室，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訓練館靠近門口的地方圍了很多人，熙熙攘攘，議論紛紛，不知道在做什麼。

    楊斌和王國強擠開圍觀眾人，走進人群中央，只見茅小玨正和幾個不認識的人對峙，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幾顆淚珠在俏目中轉來轉去，眼看著就要哭了出來。而郁倩倩則陪伴在她身邊，輕聲安慰著他。

    楊斌又把注意力投向了和茅小玨對峙的幾個人，卻是兩男一女三個年輕人，男的樣子都很帥，女的也很漂亮。但楊他們的臉卻讓楊斌感到很是不自然。

    楊斌也沒有細想，走了過去，向郁倩倩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郁倩倩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這個你要問小玨姐了。」

    看到楊斌的眼神投到了自己身上，茅小玨卻不回答，只是氣鼓鼓地等著對面三人中站在其它兩人中間看上去最帥、最高的年輕男子。

    楊斌向那為首的男子問道：「我是武術社團的社長楊斌，請問發生了什麼事？」

    那男子一聽到楊斌的姓名，眼神立刻就變得凌厲起來，他狠狠地盯著楊斌，問道：「你就是楊斌？」

    這人的語調很怪，像是嘴裡含著顆核桃在講話一般。

    楊斌眼睛瞇了起來，問道：「外國人？」

    男子胸口一挺，很驕傲地說道：「韓國人！」

    「不知道閣下不在韓國好好待著，為什麼到我們武術社團來鬧事？」楊斌問道。

    「我們不是鬧……」韓國男子的女同伴立刻辯解道。這個女子的普通話比剛才那男子要好得多，但還是能夠聽出一股外國腔來。

    女子話還沒說完，為首的那個男子就大喝一聲：「閉嘴！男人說話你插什麼嘴？」

    女子忙摀住自己的嘴巴，閉口不言，向那男子邊鞠躬邊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

    對於女子的溫順，為首的韓國男子很是得意，而周圍的中國學生可就受不了了。這些年來，中國女子的社會地位上升很快，很好有人會在公眾場合對身邊的女性如此呼喝。韓國男子的言行頓時引起了中國學生的不滿，紛紛指責起來。	

第一百章 中國功夫VS跆拳道

    面對中國學生指責，韓國男子很是不屑一顧，他大聲說道：「在我們大韓民國！女人是從屬於男人的！男人說話，女人不能說話！這是我們大韓民族歷史上的聖人孔子定下的規矩。你們這些中國人懂什麼？」

    周圍人一陣嘩然。人群中有人嚷道：「孔子是我們中國人！什麼時候變成了你們韓國人了？」

    「是啊！是啊！有沒有歷史常識啊？」其他人紛紛應和道。

    儘管遭到了周圍人的一致否定，但韓國男子卻一點都沒有改口的意思，只聽他大聲說道：「孔子是我們韓國人！儒家文化也是我們韓國的！這是在我們的歷史書上明明白白地寫著的！是你們中國人無恥地將我們韓國的先賢說成是你們中國人！你們中國的文化都是來源於我們韓國！」

    韓國男子的謬論讓在場所有的中國學生瞠目結舌，當即便有性格火爆之人嚷道：「放你媽的狗臭屁！你們高麗棒子的文化都是從我們中國學去的，什麼時候變成你們獨創的了？！」

    韓國男子反駁道：「儒家文化講究禮儀！看看你們中國人，一講話就口出惡言，儒家文化怎麼可能是你們中國人創造的？只有我們大韓民族這樣優秀的民族，才能創造出如此優秀的文化！你們這些劣等民族不配！」

    韓國男子的話，立刻觸怒了在場所有的中國人，眾人紛紛大罵起來。

    楊斌臉色鐵青，沉聲道：「收回你說的話！向所有中國人下跪道歉！」

    「對！道歉！下跪道歉！」周圍學生鼓噪道。

    韓國男子頭一甩，說道：「要我向劣等民族道歉？這是不可能的！」

    周圍人聽到此言，群情激憤，靠得近的人一個個揚起了拳頭，想要衝上去揍他。

    韓國男子見狀，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冷笑，他頭一偏，向身後另一個比他稍微矮一些的男子示意。矮個男子從隨身鞋帶的公文包裡拿出一塊木板牢牢持在手裡。

    韓國男子突然發出「呀」的一聲吼叫，揚起一條腿並疾速旋轉身子，猛地踢在了那塊木板上。只聽「卡」的一聲脆響，木板就裂成了兩塊。

    周圍的中國學生被韓國男子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頓時安靜了下來。

    韓國男子洋洋得意，大聲說道：「這是我們大韓民族的國技——跆拳道！是世界上最強、最適用於實戰的拳術！我聽說這裡成立了武術社團，社長是個叫楊斌的大一學生。有些人把他吹噓成世界上最強大的人。我不服氣！中國那種花拳繡腿的武術怎麼能夠和我們大韓民族的跆拳道相比呢？所以我今天就來討教討教，看看誰才是最強的！」

    既然說道這份上了，楊斌不可能再讓韓國男子囂張下去，他問道：「你打算怎麼比？」

    韓國男子說道：「不動器械，不戴護具，比賽結束前不出擂台。其它規矩不限！」

    「可以。」楊斌回答道，「不過如果你輸了，你必須向在場所有中國人下跪道歉！」

    「好！但你如果輸了，必須解散武術社團，承認中國人不如我們韓國人！並且，茅小玨從此歸我！」韓國男子說道。

    此言一出，周圍人都明白過來，這個傲慢自大的高麗棒子突然跑來大放厥詞，原來根子出在茅小玨身上。眾人不由在心中猜測起楊斌和茅小玨的關係來，但他們不敢當著楊斌的面談論這個話題，只能把矛頭對準了茅小玨一個人。

    一些人當即便質問道：「茅小玨，原來這個高麗棒子是你的朋友啊？！你怎麼和這樣的人交往啊？」

    茅小玨大急，忙辯解道：「不是！他不是我朋友！是他一直糾纏我！」

    「不是你的朋友他怎麼會來糾纏你？」人群中有人陰陽怪氣說道。

    「是啊！是啊！」其他人符合道。

    茅小玨心裡著急，不斷向眾人說明自己和那韓國男子的關係，可她一張嘴怎麼說得過這麼多人，越說越亂，越亂她越著急，到後來眼眶發紅，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可很多人不願意放過她，不斷指責她不該和高麗棒子交往，就差把她打成是崇洋媚外之徒，甚至是漢奸了。

    「都閉嘴！聽茅小玨說完！」楊斌大喝一聲。巨大的吼聲在訓練館內迴盪，把眾人的耳朵震得嗡嗡響。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

    茅小玨哭訴道：「我真的和他沒有關係。我是上次參加我父親同事的女兒的婚禮的時候才認識他的。他當時也是婚禮的賓客之一。從那天以後，不知道他從哪裡知道了我的情況，就整天糾纏騷擾我！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大家相信我！」

    聽完茅小玨的訴說，有些人顯然不相信，還想說什麼，楊斌卻大聲說道：「我相信茅小玨不是那樣的人！其他人如果有疑問，可以先調查清楚後再做結論！不要胡亂指責！」

    楊斌在錫城師範學院師生心中的影響力，或者說是威懾力，還是非常強大的。他這麼一說，一些起哄的人也就不敢再亂說話了。

    茅小玨情緒有些激動地看著楊斌，雙目中滿是淚光，充滿了感激。郁倩倩走上前去，輕輕扶住他的肩膀，小聲安慰她，好一會兒，茅小玨急促的呼吸才平緩下來。

    見茅小玨暫時沒有大礙，楊斌又轉頭對韓國男子說道：「如果我輸了，除了一條，我會照你的條件做！我們中國人尊重女性，沒有把女性作為堵住的習慣。這一點，我不能答應你！」

    韓國男子對楊斌的表態很是鄙夷：「你們中國人就會假惺惺！在我們韓國，女人是從屬於男人的！不過，我們大韓民族是個有雅量的偉大民族，你既然這麼說了，我可以把這一條修改一下。如果你輸了，以後不許出現在茅小玨身邊！」

    「一言為定！希望你輸了不要賴賬！」楊斌右手手掌虛指擂台，示意韓國男子往那邊走。

    「我會輸？作為大韓民族的跆拳道黑帶，怎麼可能會輸？」韓國男子一邊走一邊大聲說道。

    聽了他這番大話，周圍的學生紛紛嘲笑起來。經常在武術社團走動的人，或者親眼看見過楊斌拳腳的威力，或者聽其他人說過楊斌的事跡，在他們的腦海中，早就形成了楊斌無敵的神話。看到南國男子口出狂言，怎麼不嘲笑？

    「高麗棒子！洗乾淨脖子等死吧！」人群中有人高喊道。

    其他人紛紛附和，還有一些人喊道：「斌哥！把他打殘！讓他見識一下中國功夫的厲害！」

    在眾人的嘈雜聲中，兩人登上了擂台。

    楊斌按照武術禮節，雙手抱拳作揖，自我介紹道：「楊斌！」

    韓國男子微微彎腰，做了個15度的鞠躬，自我介紹道；「樸昌仁。」

    台下一些人反應比較快，頓時哄笑起來：「*人？這個名字太搞笑了！」

    樸昌仁漢語雖然說得還算溜，但畢竟不是中國人，一時搞不清台下人笑什麼。倒是陪同他來的一男一女眉頭皺了起來，但他們也許是怕影響樸昌仁的比賽情緒，嘴巴張了一張，卻沒有說什麼。

    楊斌和樸昌仁行完了禮，也不擺架勢，只是兩手下垂地站在原地，等待他進攻。

    樸昌仁先前一直以為楊斌是浪得虛名，對從別人口中聽來的傳言並不放在心上。可現在楊斌雖然毫無架勢地在他面前一站，他卻感覺到楊斌如同一座大山一樣站在自己面前，威勢逼人，並且找不到任何破綻。

    樸昌仁明白今天自己碰上了石頭了，弄不好就要碰得頭破血流。他頓時小心起來，不斷做出假動作，試圖引誘楊斌露出破綻。

    見到樸昌仁遲遲不進攻，台下噓聲四起，有人罵道：「*人！你是不是*嫖到腿軟了？怎麼不敢上了？」

    聽到這句話，樸昌仁總算明白了剛才台下的人為什麼要嘲笑他了，他火冒三丈，加上不願意被「劣等民族」鄙視，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向楊斌發起了進攻。

    樸昌仁大喝一聲，向楊斌的方向一縱，一條右腿高高舉過頭頂，狠狠地向楊斌腦門上砸了過去。

    樸昌仁這一招在跆拳道中名叫「下劈」，是跆拳道中五種最危險的腿法之一，攻擊力極大。但這種高難度腿法在楊斌眼中，卻是破綻百出。

    楊斌沒有絲毫不躲閃的動作，連手都沒有抬一下，好像已經被樸昌仁「凌厲」的攻擊嚇傻了一般。

    看到這樣的情境，樸昌仁心中大喜，下劈的力度更是增強了不少。他以為剛才感到無法進攻只是自己的錯覺，他深為自己剛才的膽怯感到羞恥，而洗刷羞恥的最佳辦法，就是將楊斌打敗，甚至打殘、打死。反正他自己是外國人，中國政府不會拿他怎麼辦。

    就在樸昌仁幻想著楊斌被他一腳踢成高位截癱的美妙場景的時候，楊斌突然動了。樸昌仁只覺得楊斌身子微微晃動，好像眼鏡花了一般，下一刻，他便只覺胸口彷彿被火車撞了一下似的，一股劇痛從胸口擴散開來，而他自己的身體，也同時離開了地面，向後高高飛去。

    而在台下其他人看來，楊斌卻是在樸昌仁的腳跟即將接觸他的頭頂的時候，突然一隻腳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踹在了樸昌仁的胸口，將他整個人踢到了擂台護欄外面。

    「萬歲！」除了樸昌仁帶來的一男一女外，其他人都歡呼起來。	

第一〇一章 下跪道歉

    昌仁那兩個陪同人員忙跑到他身邊，將他從地上扶了子更是在他身上四處亂摸，一邊急促地用韓語問些什麼，看神情，似乎是在詢問他是否受傷。

    樸昌仁不耐煩地把那女子的手從自己身上甩開，眼神凶狠地看著楊斌。

    楊斌對自己剛才的那一腳很有信心，他在踹的時候使用了巧勁，看上去威力十足，但樸昌仁卻是一點油皮都沒有蹭破。

    楊斌說道：「你輸了！按照約定，你應該下跪道歉！」

    楊斌的語調雖然低沉，但聲音還是準確無誤地傳播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經楊斌提醒，在場其它學生都鼓噪道：「下跪！道歉！下跪！道歉！」

    樸昌仁臉上清一陣，白一陣，眼神遊移不定，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作。

    楊斌冷笑兩聲，問道：「怎麼？難道你還想賴賬不成？」

    其他同學聽楊斌說這「嫖娼人」有賴賬的跡象，紛紛嚷道：「高麗棒子！快下跪道歉！否則別想離開！」

    在一片喧鬧聲中，樸昌仁臉色蒼白，滿頭虛汗，緩緩地彎下要去，兩手扶膝，眼看著就要跪下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訓練館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大吼：「裡面是怎麼回事？都給我讓開！」

    話音剛落，只見人群中迅速分出一條路來，一個胖胖的校領導領著幾個校警走了過來。

    這個領導楊斌倒是認識，上次因文華和劉軍的事情在醫院曾經見過，是學院負責後勤的副院長吳良德。這個吳良德的名聲在學院內不是很好，據說藉著主管後勤的便利，大肆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斂財，每年購入教材所收的回扣，就不知道有多少。學院內很多人對他不滿，暗地裡都說他無良無德，還曾經有人向上級反映他的問題，但不知道吳良德背後有什麼關係。每一次投訴、檢舉，都被他無驚無險地躲了過去。而那些檢舉人中，有一些行事不夠周密，被吳良德知道了姓名，此後便在工作中遭到了種種刁難，最終不得不含恨離開學院。時間一長，吳良德的勢力再學院中越發膨脹，連院長都要敬他三分。

    吳良德走到人群中央，喘了兩口氣。向站在擂台上的楊斌問道：「楊斌，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麼亂？你們要誰下跪道歉。」

    大學生總是最熱血沸騰地一群人，歷史上，但凡國家、民族陷於危難之際，第一個站出來吶喊的總是他們。今天這個高麗棒子口出狂言侮辱了整個中華民族，在場的學生們本就心情激盪，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吳良德一問之下，哪裡還能忍得住。紛紛開口講述事情的原委。

    吳良德只覺得身邊有無數只烏鴉在亂叫，哪能聽得清楚？聽了半天。只聽明白那擂台下被本校大群學生包圍著的，是三個韓國人。

    吳良德原本只是接到了武術社團有人打架的密報，便匆匆帶著校警趕來處理，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居然有外國人牽扯其中，他頓時頭大起來。「涉外無小事」，這是中國對外交往的一條指導性原則。萬一處理不好，可是會牽扯到頭頂烏紗帽存留的。

    吳良德忙放鬆了原本板得鐵青地臉。掛上一副和藹的神色，走到樸昌仁面前，說道：「你好！我是本校的副院長吳良德，不知道閣下來我校有何貴幹？」

    樸昌仁本來還在下跪與不下跪之間掙扎，看到楊斌學校的領導到來，頓時鬆了口氣，對於中國的官員，他自信還是很瞭解的。即使這個副院長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而自己只要態度強硬一些，說不定能夠借這個副院長地手讓楊斌載個大跟頭。

    於是，樸昌仁開口說道：「吳副院長，我叫樸昌仁，是大韓民國韓川半導體公司駐錫城分公司的總經理……」

    吳良德在樸昌仁稱他為「吳副院長」地時候，心中很有些不滿，心想這高麗棒子果然是化外蠻夷，稱呼人都不知道把「副」字去掉。但當樸昌仁報出自己的身份、職務後，吳良德心中地不滿卻一下子被拋到了九霄雲外。這韓川半導體公司在錫城可以說是赫赫有名，是錫城近幾年來最大的外商投資項目，僅第一期資金投入就達到了5美元。市政府還專門為這個企業在錫城難免的高新技術開發區（簡稱「新區」）造了一條韓川路。這樣一家公司的高級管理人員，可萬萬不能得罪。

    吳良德又連忙換上了一副熱情好客地笑容，也不顧樸昌仁話才說了一半，一把握住樸昌仁的手，使勁搖晃，口中還邊說：「歡迎！歡迎！樸先生來我們學校，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們好有所準備嘛！不知道樸先生來我們學校有何貴幹啊？」

    樸昌仁有些鬱悶。剛才輸給楊斌也就算了，可眼前這個胖子怎麼也不像是個練家子，但他手上的速度怎麼這麼快？自己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手就已經落在了他的手裡。

    看著吳良德笑得臉上肥肉皺起，將一雙眼睛擠得只剩下一條縫隙，感受著手上彷彿被脂肪包裹得油膩感，樸昌仁只覺得胃中有些翻騰。好不容易將這股酸意壓了下去，樸昌仁接著說道：「我今天來貴校，本是想找我女朋友一起去市區享用晚餐。但讓我沒有想到地是，貴校的學生楊斌居然無緣無故阻止我和我女朋友正常交往。不僅如此，他還出口侮辱我們大韓民族。我和他理論了幾句，他竟然還動手打人。我的胸口還被他踹了一腳，到現在還在疼痛！」

    說完，樸昌仁就裝出一副痛苦難耐的樣子，往他身邊那個男性隨從身上倒了過去。

    吳良德忙和樸昌仁的兩個隨從手忙腳亂地將他扶坐在地上，焦急地問道：「樸先生！樸先生！你沒有事吧？」

    幾個人的對話，都落在了周圍學生的耳朵裡。看到樸昌仁顛倒黑白、含血噴人，都紛紛叫嚷起來。

    「他撒謊！是他先向楊斌挑戰的！他還侮辱我們中國！」

    「沒錯！他剛才還好好的，一點問題都沒有！他是裝死！」

    眾人議論紛紛，群情激奮，語氣越來越尖銳，調門越來越高。

    吳良德此時哪管

    原委究竟如何？他只關心眼前這個市委特地下文件要顧的大型外資企業老闆的身體狀況如何。他猛得站起來，不耐煩地大喝道：「閉嘴！不許吵鬧！」

    眾人哪裡理會吳良德地命令。依然高聲大叫不已，甚至有人喊出了「打倒高麗棒子」的口號，其他人也紛紛應和，一時間，「打倒高麗棒子」的呼喊聲響徹訓練館。

    吳良德大急，當著人家韓國人的面呼喊這樣的口號，不是要他難堪嗎？他立刻指示校警，將人群驅散，口中怒喝道：「都給我回去！想造反嗎？難道你們忘了去年那幾個不顧學校禁令示威遊行的傢伙了？！」

    學生們頓時想起了去年上半年的一件事。1999年58。的消息傳遍中國傳遍世界，美國空軍悍然對中國駐南斯拉夫大使館實施多枚導彈襲擊，造成了嚴重的人員和財產損失。這一嚴重違反聯合國憲章和國家間關係準則，粗暴踐踏他國主權。肆無忌憚地羞辱中國政府和人民地野蠻行徑，撥動了中國人的神經，立即激起全中國人民的憤怒。中國政府向美國政府提出強烈抗議，要求美國政府立即就此事件進行調查並迅速查明真相。嚴懲肇事者，全部賠償由此而造成的人員和財產損失。隨後，中國政府又召回了駐美國大使。在瀋陽、廣州、上海、成都的美國領事館門前。特別是在北京的美國大使館門前，民眾自發的組織了一系列遊行抗議活動，一些憤怒地民眾還用石塊雞蛋及各種顏色的染料瓶，對這些美國建築物進行了一次「抽像派地外部裝修」。其中。充當先鋒隊和主力軍的，便是全國各高校地大學生們。

    但就在這個舉國一致，抗議美國暴行的時候，錫城師範學院卻顯得很是另類。錫城除了師範學院。還有好幾家高校。在事發後的第三天，錫城其他高校都組織了規模浩大的示威遊行，遊行隊伍走遍了錫城各繁華道路，吸引了大量市民主動加入，極大地鼓舞了錫城人民的愛國熱情，表達了錫城人民對美帝國主義暴行的憤慨。可就是在這個遊行中，唯獨錫城師範學院缺席，沒有組織學生參與。

    那一天，錫城師範學院大門緊閉，學生們都被關在了校園內，他們接到通知，稱校領導考慮到學生如參加遊行示威，來往於學校和市區之間，路程較長，怕會發生交通意外，便讓他們在校好好學習，不要為外界所影響。

    學生們憤怒了，他們派出代表和學校商談，為什麼其他學校，比如就位於錫城師範學院隔壁的紡織學院能組織參加遊行示威，而本校卻不行呢？經過一系列交鋒，學院領導終於同意學生組織遊行示威，但有一個條件，不能出校門。

    這簡直是個天大地笑話，遊行示威一方面事為了表達憤慨，另一方面是為了教育群眾。可錫城師範學院地處偏僻，在兩座山之間，交通極其不便，周圍人煙稀少，這憤慨表達給誰看？又能對誰起到教育作用？

    學生們憤怒了，他們抗議，可學院領導不聽。有幾個比較衝動一些的，便索性翻牆出了學校，自己跑去參加了在市區的遊行。

    可等這幾個學生返回校內的時候，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張張處分決定。他們被以無故曠課的名義，處以留校查看的處分。據說，做出這一決定的，便是這位手眼通天的吳良德吳副院長。

    想到這裡，在場對這件事記憶猶新的98級以上學生都有主持正義固然好，可給自己帶來麻煩卻很不妙。其他和楊斌一樣的大一學生看到98級的老生在吳良德的一句話之下就退縮了，紛紛低聲詢問起來。等到98級的學生將這一掌故告訴他們，他們也都開始默然不語。

    看到自己的威脅奏效，吳良德很是自得。他得意洋洋地環視四周，大聲喝道：「看什麼看？還不趕緊離開這裡？」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癱坐在地上的樸昌仁突然開口說話了，他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說道：「吳……吳副院長……」

    吳良德聽到樸昌仁呼喚自己，忙應了一聲，搖頭晃腦、急急匆匆地轉身向他那邊湊過去。他這樣的表現，在其他人看來，和狗沒什麼兩樣。當下就有很多學生心中暗罵：「狗腿子！」

    就連樸昌仁等三個高麗棒子，眼中也閃過一絲輕蔑。

    吳良德是個混跡官場很多年的老油條了，察言觀色的功夫已經練得爐火純青，對於樸昌仁等人的眼神怎能沒有察覺？怎能不知道含義？可他卻絲毫不在意，對他來說，樸昌仁代表的是巨大的利益，討好於他，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在吳良德的心裡，只要樸昌仁願意，他甚至肯為他舔瘡。這點輕蔑的眼神算什麼？

    「您有何吩咐？」吳良德諂媚地問道。

    樸昌仁顫顫巍巍地抬手指了指楊斌，說道：「那個……那個人打傷了我……還侮辱……侮辱我們大韓民族……我要他……下跪……道歉……並且……承擔一切責任……」

    在樸昌仁看來，中國人都是賤骨頭，對上位者的無理要求不會有絲毫反抗意識。只要你職權比他高，你無論如何打他、罵他、羞辱他，他都不會反抗。樸昌仁目露興奮的神色，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楊斌向他下跪的樣子了。倒是他帶來的那個女子，神色很是不豫，她動了動嘴唇，可最終沒有說什麼。

    此時，楊斌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而周圍的學生中也有人嘀咕道：「高麗棒子放……」

    話還沒說完，吳良德頭一轉，目光凶狠地向聲音發出的地方盯去，躲在人群中的聲音立刻消失了。

    吳良德又轉過身來，對楊斌說道：「楊斌，韓國客人的要求你聽到了？還不照做？」	

第一○二章 自打嘴巴

    到吳良德的命令，楊斌的頭髮都豎了起來，他心中直給他兩巴掌，讓他知道楊爺爺的厲害。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楊斌不能這樣做。他只能強忍著怒氣，說道：「吳院長，你別聽這個韓國人亂說，他根本一點傷都沒受。他這是裝的。何況，應該下跪道歉的是他，而不是我！」

    吳良德眉毛一豎，問道：「怎麼回事？」

    楊斌便原原本本地將剛才的事情說與吳良德聽。其間還拉了幾個旁觀者做證。

    吳良德聽完楊斌的講述，就知道今天麻煩了。這楊斌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在學生中很有影響力。看周圍學生憤慨的神色，如果自己執意要求楊斌按照樸昌仁的要求去做，萬一楊斌一怒之下，當眾跳起來和自己硬頂，很可能就形成一呼百應、聞者景從的局面。到時候自己雖然是副院長，但也會落入千夫所指的極端不利局面。這年頭上面最怕的是大學生鬧事，去年不讓學生出去遊行，還能說是為了維護學校穩定秩序，可這次如果出了問題，上面再怎麼也不會放過自己的。可如果不按照樸昌仁的要求去做，樸昌仁又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往市委領導那裡一說，自己的位子又有可能不安穩。

    一時間，吳良德的腦筋轉了好幾個彎，就是想不出合適的解決方法。想到深處，他甚至覺得腦仁發疼，臉色也蒼白起來。吳良德不由得怨恨那個給自己通風報信的傢伙，他為什麼不去先去給院長梁建國報告，偏偏來找自己。他也不想想，這幾天梁建國都在外地開會，人家不找他找誰？

    吳良德無奈之下，只能採取「拖」字訣，他對楊斌說道：「楊斌同學，我剛才沒有弄清楚事情真相，對你做了不合理的要求，我在這裡給你道歉。這樣吧！這裡人太多。不是一個合適的談話環境，咱們找間會議室，和樸昌仁先生一起，好好談一談這件事的解決方法，如何？」

    接著，也不管楊斌答應與否，吳良德又去徵詢樸昌仁的意見。在他想來，只要不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憑他的手段。愛怎麼折騰楊斌都無所謂，到時候樸昌仁要楊斌下跪也好，怎麼著也好，只要不傷了楊斌的性命，他都有辦法把事情辦得滴水不漏，保證不被任何人找出任何紕漏。可吳良德如意算盤撥得老響，楊斌和樸昌仁卻一個都沒有照他的計劃行事地意思。

    楊斌大聲說道：「不行！要解決就在這裡解決！」

    而樸昌仁原本以為楊斌學校的領導一來。他自然會乖乖就範，到時候不僅報了「一腳之仇」。還能大大地削了中國人的面子，沒想到這吳良德轉眼間就態度大變。居然要他去辦公室商談。樸昌仁很不甘心，他也嚷了起來：「他必須下跪道歉！如果不願意的話，我就打電話找你們錫城政府來解決！」

    看到樸昌仁囂張的模樣，周圍學生再也不顧吳良德的禁令。紛紛大罵起來。而吳良德帶來的幾個校警見此情況，也不管不顧，他們大多是部隊轉業後被政府安排進這所大學的退伍軍人，本就看不起當年被志願軍打得屁滾尿流的高麗棒子。看這高麗棒子到了中國人地地面上還如此囂張，一個個也是義憤填膺，若非職責使然，也早就和學生一起大罵起來，哪裡還樂意去驅趕學生？

    見到自己的意見被兩人同時否定，吳良德又急又怒，他怒楊斌居然敢不聽他這個副院長的話，著急這高麗棒子不識好歹。

    於是，吳良德對楊斌怒喝道：「楊斌！你不許說話！我再和樸先生商量商量！」

    說完，吳良德又賠著笑臉，耐著性子和樸昌仁反覆講述事情的利害關係，可樸昌仁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死活就是不鬆口，堅持自己的要求。

    楊斌早就不耐煩了，他大聲說道：「吳院長，這個高麗棒子侮辱我們中國，還有什麼好商量的？我今天不僅不會道歉，正相反，如果他不給在場所有中國人磕頭道歉的話，就別想走出訓練館大門！」

    說完，楊斌就向樸昌仁地方向走去。

    「你想幹什麼？」吳良德大吼道，「樸先生是錫城重要的客人，你傷了他，從小裡說，是人身傷害，要負法律責任；從大裡說，是破壞錫城招商引資事業乃至中韓兩國地傳統友誼。你不要亂來！」

    楊斌冷笑道；「我絕不亂來！我只是要求他履行諾言罷了！」

    「那也不行！」看到楊斌越走越近，吳良德急了，「樸先生是外商，我們不能做出有辱他人人格的事情！」

    楊斌氣極反笑：「照吳院長這麼說，只要是外商，就能信口雌黃，侮辱我們中國地國格，侮辱我的人格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吳良德當然不能說「是」，他嘴巴一張一合，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指揮校警道：「快把他攔下來！不能讓他傷了樸先生！」

    儘管心中不願，但眾校警還是一起撲向楊斌，企圖拽住他的四肢，組織他地行動。

    楊斌冷哼一聲，身子一閃，幾個校警頓時撲了個空，撞到了一起，發出了「哎呀」的呼痛聲，倒在地上不肯起來。其實這幾個校警也是故意為之，按照他們在部隊裡練出來的身手，就算抓不住楊斌，也不可能自己撞在一起喪失戰鬥力，這樣一番表演不過是做給吳良德看看，意思是我們已經盡力了，沒法組織楊斌的行動，不是我們地責任。

    看著楊斌一步步緩緩逼近，吳良德急出了一頭冷汗，卻不敢上前阻攔。對於楊斌的身手，他也是有所瞭解的，當初楊斌一個人對付十幾個歹徒，都能毫髮無傷，他可不認為自己會比那十幾個歹徒還厲害，況且

    斌滿臉怒火，眼看著就要暴走，自己上前阻攔他不是

    吳良德尖著嗓子，結結巴巴地說道：「楊……楊斌……你不要……不要亂來……」

    邊說，吳良德的身子不自覺地慢慢縮到了樸昌仁身後。

    而樸昌仁此時也承受著極大地心理壓力。輸給楊斌後。他就知道自己的實力和楊斌相比，根本不在一個數量級上，對楊斌早已產生了畏懼心理，之前那麼囂張，不過是憑著自己對中國人淺薄的認識認為楊斌不敢在領導面前拿他怎麼樣，可現在發現這個法寶不靈了，他也慌了神。他緊緊地盯著楊斌的動作，生怕他突然飛身上前，再給自己一腳。

    可不看還好。一盯著楊斌的動作看，樸昌仁就立刻覺得難受起來。楊斌的腳步很慢，但每一腳踩在地上都很有力度，讓樸昌仁產生了地面都在抖動的錯覺，而楊斌走路的節奏也很奇怪，每一步好像都踩在了他心跳地節奏上，讓他的心臟猛地「一蹦三尺高」。隨著楊斌越走越近。他越發感覺到心臟跳動的劇烈，幾乎就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一般。生理上的變化帶來的是情緒上的緊張。樸昌仁頭腦越發的混亂起來。在他眼裡，楊斌的形象越來越巨大。越來越不像人形，每一步走來，他身上那種非人的氣息就強盛一分。待到楊斌走到他跟前地時候，楊斌在他眼中。已經變成了一個史前而來的洪荒巨獸，正露出獠牙，要把他一口吞下。

    樸昌仁慘叫一聲，嘴裡用韓語吐出了一句不知道什麼意思的話。隨著他的話音。他身旁一直沒有動作的男性隨從的身子，像裝了彈簧一般，猛地向楊斌撲去。

    楊斌心中詫異，這男性隨從剛才不顯山不露水的，幾乎讓楊斌以為他是各普通人，但此時看他地動作，根本就是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殺手。只見他右手五指併攏，以極快地速度向楊斌的喉間刺去。

    如果普通人被他這一下突襲打中，鐵定是喉管破裂，身死當場。可楊斌不是普通人，他地反應速度要比普通人不知道高多少倍。這男性隨從速度雖然快，但畢竟沒有練過內功，他這點速度在楊斌眼中和烏龜爬沒什麼兩樣。

    楊斌伸出右手，五指輕輕一抓，就把男子的脈門控制在了自己手中，他接著運勁一扭，男子只立刻發出「啊」的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癱軟在地上不斷抽搐。

    看到自己最後地依仗也敗在了楊斌手下，樸昌仁精神崩潰了，他動作無比迅捷地跪在楊斌面前，大喊道：「我錯了！我不該侮辱中國！中國是世界上最好的國家！中華民族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民族！我們韓國的文化都是中國人教地！我剛才說那番話是我無知！我愚蠢！請你原諒我！」

    樸昌仁一邊說一邊磕頭。訓練館為了防止學員摔傷，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廉價地毯，樸昌仁儘管磕頭磕得眼冒金星，倒也沒有把他得額頭磕破皮。也許是覺得自己的態度不夠誠懇，樸昌仁又把磕頭改成打嘴巴，巴掌打在臉上「啪啪」的響，聽得圍觀的學生都覺得臉上生疼。說也奇怪，樸昌仁打嘴巴打得這麼厲害，臉上居然都不腫，讓旁人不免發出了韓國人臉皮果然厚的感歎。

    周圍人看到這樣戲劇性的一幕，都驚呆了，好半天，才有人反應過來，大喊道；「萬歲！」

    在這一聲大喊之下，其他人也紛紛歡呼起來，頓時，「萬歲」聲如山呼海嘯般在訓練館中迴響。

    吳良德在一旁也看得呆了，但他心裡卻不是興奮，而是一片死灰與茫然。

    「完了！完了！韓國客人當著我的面被侮辱，上面不會放過我的！」吳良德想道。而其他學生的歡呼在他耳中，似乎變成了對他的嘲笑。他的臉色越來越紅，終於變成了豬肝色。

    「夠了！不要喊了！你們都他媽給我閉嘴！再叫我就處分你們！」吳良德尖叫道。

    在這樣一個大快人心的時候，吳良德的尖聲喊叫頓時像一盆冷水澆在了學生們的頭上。大家都停止了歡呼，用詫異的眼神看著他。

    吳良德此時已經像只騸掉的大馬猴，他尖著嗓子，對楊斌罵道；「楊斌！你不要在學校混了！你竟敢這樣侮辱樸先生！你等著瞧！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捲鋪蓋回家吧！」

    吳良德此時已經昏了頭，他只想在樸昌仁面前表現自己對他的關心，哪裡還管周圍學生對他投來的鄙夷眼神？他像個街邊的潑婦一般，喋喋不休、沒完沒了地將所能想到地一切謾罵、恐嚇、威脅之辭都傾斜到了楊斌身上。

    楊斌心中惱怒，冷笑道：「吳良德！你看清楚！我可沒有碰他一根手指頭！是他自己自願下跪道歉、自打嘴巴！你再說下去，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你！你！」吳良德食指指著楊斌，雙目赤紅，彷彿楊斌是他地殺父仇人一般死死盯著他，卻又楊斌的氣勢壓倒，說不出話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喊道：「高麗棒子逃跑了！」

    眾人回頭看去，卻見樸昌仁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楊斌和吳良德的身上的機會，在兩個隨從的攙扶下，匆忙從門口跑了出去。

    看到樸昌仁逃跑，吳良德也顧不上再和楊斌鬥氣，慌忙追了上去，邊追還邊喊：「樸先生！等等我！」

    就在四人都跑出訓練館大門的時候，現場的學生一齊高聲喊道：「敗類！快滾！」	

第一○三章 金叔

    學生們的歡呼中，楊斌就像個打了勝仗的將軍一般，揮手致意，一邊帶著郁倩倩走出了訓練館的大門。

    兩人走到外面的時候，正好看見樸昌仁三人匆匆鑽上了一輛轎車，門還未關好，就一溜煙地往校門方向開去。而吳良德拖著肥胖的身軀在後面邊追邊喊，但車子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不一會兒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吳良德停下了腳步，看著汽車消失的方向，大口喘著粗氣，很是沮喪。將心比心，任何人在遭到如此奇恥大辱的情況下，心裡肯定充滿了怨恨。吳良德知道，經過剛才這件事，樸昌仁不僅會對楊斌恨之入骨，對在場其他看到他醜態的人肯定也會心懷恨意。其他人樸昌仁不知道姓名，那就算了，而自己作為在場的唯一校領導，卻沒有起到絲毫作用，樸昌仁肯定是不滿的。吳良德幾乎可以想像，樸昌仁現在就坐在車裡大發雷霆，打電話向市委領導投訴自己的模樣。

    這樣的可怕想像讓吳良德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他轉過身去，失魂落魄地向辦公樓走去，卻冷不丁地看到楊斌站在遠處看著他。此時的楊斌，在他眼中異常的可恨。而訓練館中傳來的若有若無的歡呼聲，在他聽來也異常的刺耳。

    「就是這個人！是他害了我！」吳良德怨毒地看著楊斌。如果有可能，吳良德會拿出一把電鋸將楊斌切成十八段才解恨。可他不能這麼做。楊斌的強悍他看在眼裡，他可不認為自己的身子骨經得起楊斌一拳頭。

    「就讓你得意一陣，我不會放過你的！」如果有可能，吳良德會拿出一把電鋸將楊斌切成十八段才解恨。可他不能這麼做。楊斌的強悍他看在眼裡，他可不認為自己的身子骨經得起楊斌一拳頭。

    看著吳良德怨恨的眼神，郁倩倩悄悄問楊斌：「得罪他們沒有問題嗎？」

    楊斌冷笑一聲，說道：「剛才這麼多人在場，我不可能真拿他們怎麼樣。不過，現在嘛！哼哼，招惹我楊斌。我不會讓他們舒服的。」

    郁倩倩知道楊斌有辦法對付他們，便不再多問。在她看來，楊斌已經和神差不多了，他想要辦成什麼事，還沒有做不到的。這吳良德和樸昌仁得罪了楊斌，按照楊斌的稟性，等待他們地是暴風驟雨般的報復。郁倩倩只能希望他們能夠自求多福，不要被楊斌活活玩死才好。

    今天這件事目擊的學生太多，按照學校裡流言傳播的速度。估計到晚餐的時候，楊斌再訓練館力鬥高麗棒子的事跡就會傳遍校園，說不定還會出現N個版本。到時候楊斌如果還在學校的話~|而來打探消息的各年級學生煩死不可。想到這裡，楊斌和郁倩倩決定，今天還是回家避避風頭再說。

    就在兩人前往宿舍取自行車的時候，茅小玨從後面追了上來。

    「楊斌！楊斌！」茅小玨邊追邊喊。

    楊斌和郁倩倩停了下來。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茅小玨匆匆停下腳步，對著楊斌深深鞠了個躬。哭道：「對不起！」

    楊斌把她扶起，說道：「你這是幹什麼？幹嘛要對我說對不起啊？」

    茅小玨眼眶通紅。哽咽地說道：「今天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會怎麼樣……可我……可我在你被吳院長逼迫地時候，卻縮在後面沒有主動站出來為你做證……」

    說著，茅小玨的眼淚又嘩嘩地流了下來。

    楊斌這才明白茅小玨的意思。說實話，楊斌並不怪茅小玨當時沒有主動站出來為他做證。一來當時證人很多，少她一個也沒不打緊；二來茅小玨當時情緒很激動，頭腦早就陷入了混亂。對著眾人解釋完她和樸昌仁的關係後，便一直伏在郁倩倩懷裡哭，那還能顧得上後來的事？

    楊斌笑道；「沒事！我能理解你當時的心情。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郁倩倩也說道：「是啊！小玨姐！這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楊斌不會怪你的。我不也沒有主動站出來為他做證嗎？」

    聽到楊斌不怪罪自己，茅小玨心中反而更加難受了。事情因她而起，但她卻沒有幫上一點忙，這讓她覺得很是愧疚。

    楊斌拍拍茅小玨地肩膀，說道：「忘記這件事，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說完，楊斌便帶著郁倩倩離開了。

    茅小玨站在原地，看著楊斌和郁倩倩的背影，兩淚漣漣，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

    樸昌仁從訓練館逃出來後，坐在車上越想越氣，他死活都不明白，當時自己怎麼會這麼懦弱，居然真地就跪下道歉了。一股巨大的羞恥感從他內心湧現，將他地情緒攪得更加暴躁。

    一旁的女隨從看他額頭上有灰塵，掏出手帕，想給他擦擦乾淨，卻冷不防被他重重地一把推開。

    「你幹什麼？」樸昌仁吼道。

    「我……我只是想給你把額頭擦乾淨……」女隨從懦懦地說道。

    「額頭？你在嘲笑我是不是？」女隨從的話勾起了樸昌仁心中的痛，他一把掐住她地脖子，歇斯底里地怒喝道。

    「不！不是！」女隨從被樸昌仁猙獰的表情嚇壞了，一個勁的搖頭。

    可樸昌仁根本不信，他掄起手臂一巴掌扇在女隨從臉上，罵道：「賤貨！你說謊！你一定在嘲笑我！」

    「我不是！」女隨從慌忙辯解，可樸昌仁的巴掌還是一個勁地往她頭臉上扇去，打得她啊啊直叫。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開車地司機突然回過頭來，對樸昌

    ：「少爺，別打了，少奶奶經常要拋頭露面，臉上被不好看了。」

    這司機是樸昌仁來中國時帶來的，在樸家服務了20多年在歹徒手中救過樸昌仁的父親樸誠性的信重。這次把他派在樸昌仁身邊當司機，其中不無監督樸昌仁的意思。因此，他的意見樸昌仁不能不聽。

    樸昌仁雖然心中還有餘憤。但還是鬆開了自己的妻子，任由她縮在一邊小聲抽噎，整理了一下自己因為激烈運動而變得凌亂的衣衫，氣鼓鼓地說道：「金叔，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賤人是整過容的？打壞了重新做個手術就是了。媽地！我當初怎麼瞎了眼，娶了這麼個冒牌貨當自己老婆？」

    對於樸昌仁的話，那個被稱為金叔的司機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容，但很快就收斂了回去，並沒有說話。

    沒有得到回應。樸昌仁自己也感覺到沒勁，心思又回到了楊斌身上。他對楊斌算是恨到骨子裡去了，當即便拿出電話，想要撥電話給某個認識的政府領導，讓他出面幫自己收拾楊斌。

    那金叔好似能夠看到樸昌仁心中在想什麼一般，樸昌仁剛拿出電話，他便開口問道：「少爺。你是要打電話找人收拾那個惹你生氣的人嗎？」

    樸昌仁惡狠狠地點頭說道：「金叔，我樸昌仁從小到大。從沒受過這樣的屈辱。用他們中國人的話說，此仇不報非君子。我就不信。一個副院長收拾不了他楊斌，難道更高一級的官員也不成嗎？想當初，我的祖父參加了日本軍隊，在中國耀武揚威。中國官員見到他無不點頭哈腰。他拿根棒子在中國地鬧事中隨便打人，中國百姓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那是何等威風？若我不能報仇，九泉之下的祖父會不瞑目的！」

    樸昌仁不知道，他在說這話時。金叔握著方向盤的手瞬間緊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忙勸阻道：「少爺，難道你還想讓錫城上下的官員都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嗎？」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算了？」金叔地話讓樸昌仁愣了一下，他猶豫了。他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甚至可以說已經到了狂妄地地步，最受不了的便是別人怠慢輕視於他。在他心裡，自然恨不得將楊斌置於死地，但卻也不願意更多人知道他地醜事。尤其是他原本想要打電話的那個人，平日裡見到他總是點頭哈腰，態度謙卑，這件事更不能讓他知道，否則自己以後怎麼在他面前抬頭？

    想到這裡，樸昌仁將電話拿在手中，放下也不是，撥號也不是，愣愣地不知道該幹什麼。

    還是金叔給他出主意，金叔說道：「少爺，以你的身份，要教訓這樣一個小人物根本不用費多大的力氣。為了他而動用那些關係，實在是殺雞用牛刀。中國地官員你又不是不知道，要讓他們辦事，沒有足夠的好處是不行的。不如花少許的錢，找些人幫你出這口氣，不就行了嗎？」

    「金叔，你地意思是請黑社會打手？」樸昌仁問道。

    金叔點了點頭。

    樸昌仁叫道：「沒用！你不知道，阿基的身手那麼好，還不是被他一招就打趴下了？」

    樸昌仁和楊斌發生衝突時，金叔一直坐在訓練館外的汽車內，並不知道詳細經過，聽到此言，不由吃了一驚，忙問道：「阿基，是真的嗎？」

    阿基臉色通紅的說道：「是的。當時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一把就捏住了我的脈門，我只覺得從脈門那裡傳來一陣肌肉撕裂般的劇痛，整個人就失去了力氣，倒在了地上。」

    金叔沉著臉，思考了半晌，才對樸昌仁說道：「少爺。這件事先換一換，等我先把這個楊斌的情況調查清楚後再作打算。」

    樸昌仁吃了一驚，說道：「為什麼？」

    金叔臉色陰沉：「阿基的身手在咱們大韓民國也是數一數二的，能夠將他一招打敗的絕對是頂尖的高手。這個楊斌的背景可能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少爺到中國未久，根基還不是很牢，得罪這樣一個人，很可能對少爺在中國的事業造成損害。」

    「那怎麼辦？我已經得罪他了啊！」樸昌仁驚叫道。

    「不急！我先調查看看。如果他真的沒有什麼背景的話，少爺想怎麼收拾他就怎麼收拾他。」

    「萬一他背景很深呢？」

    「那就只能做出一點犧牲和讓步了。」

    ……

    車內的四個人都沒有想到，他們的對話很快就一字不漏地傳到了楊斌的耳朵裡。

    早在樸昌仁他們逃出訓練館的時候，楊斌就派遣了幾個鬼魂跟在了他們的身邊，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同樣的，吳良德那邊，也有一組鬼魂在盯著。

    收到線報的時候，楊斌正在和郁倩倩騎車回家的路上。根據鬼魂的報告，吳良德此時已經開始做起了金叔所想要做的事情。他在辦公室裡翻閱楊斌的檔案，還不時打電話給他的狐朋狗友，讓他們幫助自己查楊斌的背景，似乎正在搜集楊斌的黑材料。

    根據吳良德和樸昌仁不同的動向，楊斌迅速做出了行動方案。

    「吳良德！樸昌仁！你們自己找死，可就別怪我先下手為強了！」楊斌心中說道。	

第一〇四章 暗格

    一天晚上，吳良德一直守在辦公室裡，他反覆翻閱楊似乎要從這薄薄的幾張紙上的隻言片語中，找到可以將楊斌一下擊倒的線索。就連他妻子打來電話催他回家，都被他拒絕了。

    吳良德對著話筒說道：「我在學校還有事情要做！你自己先吃飯吧！不用等我了！……今天晚上可能不回來……嗯！嗯！……不是！我怎麼可能在外面鬼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在辦公室！……我身邊沒有別人，辦公室裡只有我一個人！……不信的話你可以過來查……」

    一邊對著電話做出種種保證，吳良德一邊擦了擦因緊張而冒出顆顆汗珠的額頭。他這個夫人什麼都好，就是疑心病太重，只要自己一晚回家，她就要打電話來催問。想當初年輕的時候，她可是非常溫婉可人的，怎麼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莫非是更年期到了？可時間上不對啊！還早著呢！現在想來，應該是自己當上這個副院長以後，她對自己的態度就變了，開始注意起自己的一舉一動，把自己監視得死死的。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她總是回答「男人有錢就變壞」，不盯緊不行。

    「也不知道她是受誰的影響！」吳良德很是忿忿不平。他在工作中雖然有種種無恥、不法行為，貪污、受賄，無所不用其極，為自己編織了一張巨大的關係網，使得自己在短時間內積累了巨大的財富，但天地良心，他可從來就沒有亂搞男女關係，就連想都沒有想過。

    這麼多年來，也有一些人企圖用美色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吳良德卻從沒有接受。陪同他人出去聚會、應酬，有時候陪同對像興致來了，想要喊兩個小姐來找找樂子，吳良德可以幫他把這件事辦得妥妥當當的，但他自己卻從來沒有插上一腳的意思。圈內人有時候取笑他是「氣管炎」。企圖激他胡鬧一次，他都訕訕而笑，卻堅持不參與。可以說，對於妻子、家人，吳良德表現得要比絕大多數男人出色、忠誠得多，他或許有著種種缺點和讓人不齒的地方，但這一點，還是讓人敬佩的。

    楊斌這天晚上早早地就潛伏到吳良德辦公室的窗外，藉著夜幕的掩護。將他和他妻子地通話聽得明明白白。

    通過鬼混細緻的調查，楊斌已經對吳良德的所有情況有了一個清晰的瞭解，對他在男女關係上的清白作風，還是很欽佩的。說實話，楊斌因為自己在和郁倩倩相好之前的那幾年有過太多的荒唐遭遇，心中對郁倩倩一直心懷愧疚。因此，楊斌對能夠在這方面堅守立場的人有種天然地敬意。而指揮著鬼混四處打探搜集錫城重要人士情報的這段時間。楊斌也知道了那些高官巨賈光鮮外衣下藏著的是一顆顆多麼骯髒醜陋的靈魂，在這群人中。亂搞男女關係已經成了一種常態，若是這個***裡有誰不是這麼做的。免不了要被他們斥為「假正經」，甚至在暗地裡被謠傳說是「性無能」。於是，吳良德在這方面的品行，楊斌不得不表示讚歎和欽佩。

    就在吳良德打電話的時候。楊斌悄悄打開窗戶，潛入了屋中。由於他地動作很快，又輕，吳良德根本沒有絲毫察覺。他還在自顧自地打電話。

    好不容易將懷疑他在外鬼混因而不肯回家的夫人安撫住，吳良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剛將電話掛好，就聽見身後傳來「啪啪啪」地擊掌聲。

    吳良德嚇了一大跳，他猛地轉過身去，卻見楊斌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正戲謔地看著自己。

    「你……怎麼進來的？」吳良德稍稍退後兩步，離楊斌遠了一些，一隻手躲在背後，悄悄往電話摸去。

    吳良德地小動作都被楊斌看在眼裡，他笑道：「吳副院長，你最好把手放到我看得見的地方，不然我課不保證我會不會做出會傷害你身體健康的事情。」

    出於對楊斌那驚人的武力地恐懼，吳良德只能又把那隻手放到了身前來。吳良德虛張聲勢道：「楊斌！這裡是院長辦公室，你沒有得到我的同意就闖進來，我可以喊校警把你抓起來！你如果現在就離開的話，我可以當作什麼事情沒有發生過。」

    楊斌嗤笑道：「吳副院長，我既然能夠在你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進入你地辦公室，你認為我會什麼都不做就離開嗎？」

    說完，楊斌抬起雙手，將兩手的骨節按地咯咯直響。這樣明顯的危險，讓吳良德有些慌了神，他叫嚷道：「你……你想幹什麼？」

    楊斌說道：「我知道吳副院長這些年來一直有個習慣，喜歡將自己

    所作所為都記在一本日記本上，我對這本日記很感興吳副院長能不能滿足我的好奇心，將這本日記借給我看一看？」

    「你怎麼知道？」吳良德聞言很是驚愕，他寫日記時從沒有被別人看見過，楊斌是從何處得知的？但話剛出口，他又馬上改口道：「不！我沒有什麼日記本！你弄錯了！」

    「是嗎？」楊斌的臉上依然掛著笑容，但這笑容在吳良德看來，怎麼都像是惡魔的微笑，透出的是滲人的寒氣，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可吳良德不能承認，一旦承認他有這樣一本日記本，他的一切，包括他的事業、他的地位、他的家庭都將在頃刻間覆滅，因為在這本日記本中，記載著他這些年來所做的一切壞事和其它違法勾當。

    吳良德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什麼要寫這本日記。當年他為了往上爬做了第一件違背他良心的事情後，他就開始了這樣的寫作。他只知道，只有這樣做，他才能夠在做了壞事後還能保持內心的平靜。時間長了，這本日記中的內容越來越多，隨著頁碼越來越大，吳良德寫日記時就越細緻，同時，在寫作和保存日記的時候，他也就越發的小心。他自信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夠知道有這本日記的存在，更沒有人能夠找到這本日記的所在。所以，面對楊斌的盤問，吳良德打定主意咬定青山不放鬆，絕不吐露關於這本日記的一個字。

    可是吳良德不知道，楊斌手下的鬼魂早就將他的情況查得清清楚楚，他那自以為隱秘的隱藏日記的地方根本擋不住沒有實體的鬼魂的探查，早就把日記本的位置及內容告訴了楊斌。

    楊斌笑道：「吳副院長，據我所知，你原本應該是中專學歷，後來花錢買了一張碩士學位的文憑，但你還是不被學校裡大多數老師接納，因此你買了很多書放在辦公室充門面，對嗎？」

    「是又如何？」對於楊斌這個問題，吳良德有些惱怒。要成為一家師範學院的副院長，以吳良德的學歷可以說是根本不夠格的，後來在「賞識」他的領導的幫助下，吳良德花了一大筆錢，才從某國內知名師範大學買到了一張教育碩士的文憑，總算是符合了政府有關部門對大學校級領導學歷的最低要求。可在背後，很多人對吳良德的碩士身份很是嗤之以鼻，認為他不僅無良無德無恥，還不學無術，一隻猴子穿上碩士袍就想冒充知識分子，也不拿把鏡子照照自己的樣子，那裡配了？

    學院裡私下的議論當然不可避免的會被吳良德知道，吳良德對此卻有些無可奈何，畢竟傳這些話的老師、教授人數太多了，他總不能一口氣把這些人全都趕出學校吧？因此，吳良德只能生生將這口怨氣吞下。而此後，在他辦公室裡就出現了一個佔據整整一面牆的巨大書櫃，裡面擺放上了各種各樣的專業書籍，哲學、歷史無所不包。他似乎是想要以這種方式表達他知識的淵博。可這樣的舉動，更讓其它教職員工嗤之以鼻，按他們的說法：「書買回來不看，還不如草紙！」只要是在大學裡任教，那個人家裡沒有幾百上千本書啊？不過人家的書都是被翻得爛爛的，而吳良德的書數目、品類雖然多，卻始終是嶄新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書的主人平時根本沒有看過它們。

    「沒什麼。」楊斌笑道，「只是想請吳副院長將書架最下面一排左手第一本書拿出來！」

    吳良德聞言，心中一驚，他只覺得心臟好像猛地停止了跳動，眼前屋子似乎搖晃起來。

    「鎮定！鎮定！他一定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他不知道日記本在哪裡。」吳良德不斷安慰自己。

    待著僥倖心理，吳良德緩緩走到書架前，將楊斌所說的那本書抽了出來，轉身想要遞給楊斌。

    楊斌搖搖頭，說道：「我不要這本書，吳副院長，請你將裡面的暗格打開！」

    吳良德聞言，眼前頓時一黑，手中的書掉在了地上，他的嘴唇一張一合，卻吐不出半個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什麼……什麼暗格，我不知道……」

    說這句話的時候，吳良德自己也不信楊斌會相信，但他本能地還想要掙扎一下。

    見吳良德不死心，楊斌笑道：「就是書架最下面左側埋在牆面裡的暗格。」

    吳良德這次真的死心了，他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完全崩潰了。	

第一○五章 偷排偷放

    楊斌從吳良德的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時。出門時，楊斌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而透過他背後的辦公室大門，卻可以看到吳良德失魂落魄地癱坐在接待賓客時用地沙發上，一臉頹唐。

    楊斌從來就沒有要殺害吳良德的意思。吳良德人品雖然不好，但畢竟沒有做出過於傷天害理的壞事，儘管為了陞官發財，他陷害過很多人，但都為對方留了後路，沒有斬盡殺絕，一般只是把別人逼出校門了事。而他今天企圖幫著樸昌仁迫害楊斌，也是出於一個官場動物的本能。

    自唐宋時期門閥貴族在朝野中消失以後，頂替這一巨大權力真空的是廣大通過科舉考試走入仕途的平民官員。這些沒有深厚背景的官員要往上爬，恐怕除了拚命巴結上司就沒有第二條捷徑。而在鴉片戰爭以後，中國官員巴結的對象除了上司，又多了一個連他們的「最高領導」皇帝也怕的「洋大人」。在一百多年的時間裡，這種行為慢慢變成了絕大多數中國官員的習慣，甚至進入了他們的遺傳基因，直到現在，還在發揮著作用。

    在楊斌看來，吳良德壞，但還沒壞得徹底。他寫日記其實就是良知未泯的表現。他想向別人傾訴，卻又不敢傾訴，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他只能把自己昧著良心做的事情寫在日記本中。

    而和吳良德相比，很多有權有勢之輩做得壞事比他壞得多。對於那些人，楊斌只要他們不觸及自己的利益，他是懶得管的。楊斌本質上不是個好人，他可沒有學著超人、蝙蝠俠行俠仗義的興趣。而在掌握了吳良德犯罪證據之後，楊斌深信，他已經不會再對自己造成任何威脅。正相反，在學校裡有這麼一個高層領導被控制在自己手中，不管今後有沒有用，對自己都沒有壞處。於是。通過一番威逼利誘，楊斌和吳良德打成了一項不平等協議，帶著他的日記本洋洋得意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要解決樸昌仁這個讓人噁心的高麗棒子了。」楊斌心想。

    通過鬼魂們的偵察，楊斌得知樸昌仁這一天晚上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韓川公司在錫城新區的工廠，監督工人加班。

    楊斌出了校門，施展輕功，幾個鵠起鵠落。便翻過了阻隔在學校和市區之間地惠山，乘車公交車，往新區方向而去了。

    來到新區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白日間喧鬧繁忙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人影，馬路兩旁的一間間廠房也大多隱沒在了黑暗之中，只有零星的幾盞窗戶中透出幾絲燈光。

    為了避免留下過多線索。楊斌離韓川公司很遠的地方就下了車，徒步往目的地奔去。

    這一天晚上的新區和往常似乎不太一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怪味，有些刺鼻。而隨著目的地越發靠近。這股味道變得越來越濃烈，使得嗅覺比常人要發達不少地楊斌份外不適。

    楊斌心中疑惑，這股味道似乎就是從韓川公司方向傳來，他忙聯絡監視樸昌仁的鬼魂。詢問他們韓川公司目前的情況。

    不多時，鬼魂們就給他送來了答案，而楊斌心中對樸昌仁的憎恨則愈發的強烈了。

    原來，韓川公司作為一家大型半導體生產企業。但制取高純硅必須使粗與氣反應生成四化硅氣體.再用氣還原得到高純度。在這一過程中，會產生大量有害廢氣。按照有關法律規定，這些有害氣體必須通過嚴格的環保處理，才能排入大氣之中。可韓川公司為了節省成本，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將這些有害氣體直接排放。換句話說，他們是在做偷排偷放地勾當。而樸昌仁此時，正戴著防毒面具，在現場做著監工的活。

    楊斌雖然理科不行，但也知道氣是有毒地，而經過複雜化學反應產生的廢氣有多大毒性，楊斌卻並不清楚。但既然國家有規定要經過處理才能排放，自然說明這種氣體對人體會有很大地危害。新區雖然大多數地方都是工廠，但某些地方也有成片的居民區，這些居民長期呼吸含有這些有害成分的空氣，必然會危及身體健康，乃至生命安全。

    想到這裡，楊斌心中多少有些著急，他忙找了一處公用電話亭，撥通了環保局的電話，將他地發現告訴了對方。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居然只是懶洋洋地說了一句「知道了」，便掛斷了電話。

    楊斌忙又打電話過去，問道：「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能夠過來處理一下，這邊還有很多居民，這種有害氣體一直排

    ，可是會危及老百姓的身體地。」

    而對方的回答卻讓楊斌差點氣炸了肺，只聽對方回答道：「我們領導現在下班了，這個問題要明天向領導匯報後才能決定該如何處理。你今天晚上就忍忍吧！」

    說完，對方又掛斷了電話。

    忍忍？明天？那有用嗎？韓川公司偷放廢氣都是在晚上，等到明天環保局決定派人來查，黃花菜都涼了。何況這些官僚還不一定會派人來查證呢！

    楊斌決定自己採取行動，反正他本來就想找樸昌仁的麻煩，不是嗎？

    想道這裡，楊斌以更快地速度向韓川公司掠去。

    小心地避開公司圍牆內各式各樣地報警器和監視器，楊斌來到了怪味的發源地——韓川公司的環保處理車間。

    透過車間牆上大大的采光玻璃，楊斌看到樸昌仁和他那個名叫阿基的手下正戴著防毒面具指揮幾個工人在幹活。工人們沒有樸昌仁二人那樣好的防護裝備，只是戴著一層口罩，不停地操控車間內幾條巨大地管線上地閥門。

    楊斌細細地察看車間內地環境，發現除了他們之外，車間內再沒有其他人，而在別處被安裝得到處都是的監視器再這裡也完全看不到。看來，當初在建造廠房的時候，韓川公司就已經有了這方面的打算。

    看準車間屋頂上一扇打開的窗戶，楊斌沿著外牆悄悄地爬了進去，躲在了車間上的一根巨大的橫樑上。

    樸昌仁等人絲毫沒有察覺自己頭頂上多了一個人，還在專心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按照原本的設計，存儲在廢氣箱內的有害氣體會通過管線輸送到氣體處理設備中，經過層層過濾之後，才能通過高聳的煙排放出去。而為了保證安全，在不開動設備的情況下，氣體處理設備會自動關閉閥門，不讓廢氣箱內的有害氣體跑出來。也就是說，樸昌仁他們是無法通過原有的管線直接排放未經處理的廢氣的。

    可是再怎麼精妙的設計，也無法阻止有心人從中做手腳，既然氣體處理設備不開動它就不讓廢氣通過，那我們就繞過它好了。

    樸昌仁他們採取的方法很簡單，將分別連接廢氣箱和煙的兩根線管從氣體處理設備上拆了下來，找一根有成人腰一般粗大的塑膠管，將它們又連接起來，這樣，廢氣就能直接從煙中排放出去。

    不過這種方法有一定的危險性，萬一塑膠管破裂，洩露出來的高濃度廢氣將會把在場所有瞬間熏倒在地。

    因此，樸昌仁對工人們在操作時的安全性格外關注。他倒不是擔心工人的健康，他只是一旦發生意外，會傷害自己金貴的性命而已。這些工人都是他專門從勞動力市場上找來的，大多是剛從偏遠山村出來沒有見過市面的鄉巴佬。這些人頭腦中根本沒有什麼環保的概念，為了錢什麼苦活累活都願意幹，根本不知道他們現在做的事情對自己、對他人的身體會產生多大的危害。而樸昌仁也故意不和他們簽訂勞動合同，這些人一旦身體出了問題，樸昌仁連工傷賠償金都不用付。

    因此，工人們在幹活的時候，一旦有一丁點兒操作失誤的跡象，樸昌仁就會大發雷霆、破口大罵，甚至指示阿基大打出手。

    楊斌在橫樑上看得真切，他心中異常憤怒，下定決心要讓樸昌仁不得好死。

    楊斌曲起一根手指，暗暗凝聚真氣一彈，一道指風便無聲無息地在塑膠管上擊出了一個破洞。

    塑膠管內的氣壓本就比外界要大得多，出現了這樣一個破洞後，強大的氣壓瞬間就把塑膠管撕裂成兩半，大量的廢氣立刻向決堤的洪水一般，從斷裂的塑膠管口湧了出來。

    「快關閥門！」樸昌仁尖叫起來，邊喊他邊往車間外跑去。但工人們也驚慌失措，亂了手腳，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沒有一個人聽他的命令。

    阿基反應很快，一個箭步就向廢氣箱跑去，想把閥門擰上。可就在他跑到一般的時候，他的腦袋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重重敲了一下，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樸昌仁看見阿基倒下，下意識地停住腳步，想要回來拉他，但轉眼間，車間內的廢氣濃度就已經達到了讓人皮膚生疼的地步，樸昌仁猶豫了一下，還是轉過身去獨自往車間大門跑去。

    可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大門把手的時候，楊斌的指風再次襲來，將他也打昏在了地上。	

第一○六章 青幫漕幫

    樸昌仁和阿基兩人都被擊倒的時候，車間內的其他工濃烈的有害廢氣熏得暈了過去。

    楊斌從橫樑上一躍而下，迅速將工人們轉移出了車間，放到了門外空曠之處，避免他們在過於濃郁的有害氣體中待的時間過長，從而對身體產生永久性的傷害。

    將車間門都關好，楊斌回到了樸昌仁身旁，一把將他的防毒面具給摘了下來。

    儘管在昏迷中，但樸昌仁的身體還是對有害氣體產生了劇烈的反應，他開始不停的咳嗽，眼角也淌下了淚水，顯然是被濃烈的有害氣體刺激到了呼吸道粘膜和眼睛。

    楊斌如法炮製，也將阿基的防毒面具摘了下來。不一會兒，他就步上了樸昌仁的後塵。不過他的身體素質明顯比樸昌仁要好不少，至少身體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對於廢氣的反應不像樸昌仁那樣強烈。

    可再怎麼優秀的身體素質，在沒有修煉內功的情況下，也抵不過如此濃烈的廢氣的侵襲，只要時間一長，這兩人鐵定喪命。

    楊斌從原路翻窗離開，忽然聽見遠處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他忙召喚鬼魂過去察看。

    不一會兒功夫，鬼魂就傳來消息，樸昌仁的司機金叔，正拿著一把手槍，悄悄朝這裡靠近。

    楊斌心說：「來得正好，免得我再去找你。」便把樸昌仁的防毒面具往自己頭上一戴，坐在一台機器頂端，好整以暇地等待金叔的到來。

    金叔心情很緊張。他本來坐在辦公室裡等待樸昌仁把活幹完，便可以接他回家去。沒想到偶爾往窗外一瞥，卻發現環保車間方向的大煙突然不再往外冒煙了。

    熟知樸昌仁做事習慣的金叔立刻就產生了不詳的預感。韓川公司的廢氣平時都被高壓貯存在環保車間巨大的廢氣箱之中，每隔幾天，當晚上風特別大的時候，樸昌仁才會帶人將之排放乾淨。每次放氣，總要忙到很晚。今天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金叔坐不住了，他立刻從辦公室跑了出來。順手拿了個防毒面具，連外套都忘了穿，便匆匆往環保車間跑去。

    還未到環保車間門口，他便遠遠地看見幾個穿著工作服的人倒在門口沒有絲毫動彈。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和樸昌仁一起地那幾個工人。

    可是樸昌仁在哪裡？阿基又在哪裡？金叔心中疑惑。為了保險起見，他掏出了掛在腋下的手槍，打開保險，小心地往車間方向摸了過去。

    小心地將車間大門打開一條縫，金叔迅速地往裡面掃了一眼。卻見在廢氣構成的濃霧中，有兩個人倒在了地上，還有一個人則高坐在一台機器頂端，朝他這邊看來。看服飾，倒在地上的那兩人正是樸昌仁和阿基，坐著的那個人卻不認識。

    「進去還是不進去？」金叔問自己。因為車間內能見度太差，他無法判斷坐著的那人是否持有武器。萬一他貿貿然地闖進去。沒有救得了樸昌仁他們，反而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那如何是好？

    就在金叔矛盾的時候，楊斌突然高聲說道：「金叔！既然已經到門口了。不妨就進來吧！」

    金叔聞言，心臟猛地一緊，對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是有備而來。他反而更加猶豫了。

    金叔隔著門。朝裡面喊道：「不管你是誰，快把樸先生和阿基送出來，否則我就報警了！」

    楊斌嗤笑道：「金叔，你就別瞎詐唬了。你地手機忘在了辦公室裡，你怎麼報警？」

    金叔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除了一把手槍外，什麼都沒有，手機放在了外套口袋裡，留在辦公室沒有帶出來。與此同時，他不由為對方的情報準確感到詫異，連這件事都知道，說明他不是一個人，肯定還有人在周圍監視著他。想到這裡，金叔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慌張地朝四周張望，似乎想要找出那監視者的位置。

    楊斌說道：「金叔！我勸你還是進來吧！晚了你家少爺可就死定了！」

    金叔沒有辦法，他受雇於樸家幾十年，不能就這樣放著樸昌仁不管，萬一樸昌仁真的死在裡面，他可不好和樸家老頭子交代。思忖片刻，金叔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剛跨進車間大門，淡黃色的煙霧就鋪天蓋地地向他撲來，儘管戴著防毒面具，可金叔還是一陣發怵。

    他單手持槍，眼睛無事不在留意楊斌的動作。見楊斌只是看著他，沒有其他動作，他又一步一步地向樸昌仁的方向挪去，蹲下身子抹了一下樸昌仁地頸部，感受到了樸昌仁的脈搏，才稍稍放下心來。

    此時地樸昌仁，已經被廢氣熏得沒有了力氣，連咳嗽都不會了，靜靜地躺在地上彷彿是一個死人。金叔忙深吸一口氣憋住，解下自己地防毒面具，將它戴在樸昌仁的頭上，一手持槍小心地對著楊斌，一手拉著樸昌仁地衣領，企圖將他拖出廠房。

    楊斌哪能讓他如願，他身子一彈，像顆子彈一樣向金叔撞了過去。左手一揮，將金叔手中的手槍打落在地，而後右手握拳像顆炮彈一樣向他揮去。

    出乎楊斌意料的是，金叔的反應一點也不像是個中年人，雖然一開始猝不及防下手槍被打落，可他還是以無比迅捷地身手往旁邊地上一滾，躲過了楊斌那致命的一拳。

    雖然剛才那一擊根本沒有使出全力，可楊斌還是為金叔超出常人的迅捷暗自讚歎。在煉妖壺空間功力大增後，楊斌的修為一直沒有本質上地提高。可儘管如此，他也已經不再是個凡人。能過躲開他一擊的人，金叔還是第一個。

    楊斌頓時興起，也不使出看家本領，索性收束了真氣，憑著純粹的肉體力量和金叔

    拳腳功夫來。

    楊斌興致很高，但金叔卻吃足了苦頭。他此時不能呼吸，胸口越來越悶，簡直要炸開一般，而在廢氣的侵襲下，他的眼睛疼得眼淚直流。只能憑著高超的身法，把身子擺得和風中的楊柳枝一般，勉強躲開楊斌極富力度，帶著呼嘯聲破空而來的拳頭，極為辛苦。

    打了一會兒，楊斌越發覺得不對勁。這金叔的步法根本不是韓國人的武技，卻和楊斌地曾祖父曾經教他的漕幫武技中的一套步法一模一樣。

    楊斌心中疑惑漸生，據他曾祖父所說，這種步法是漕幫的不傳之密。當年漕幫弟子就是靠著這種步法才能在水面波浪起伏不定的情況下，於狹窄的船舷和各路敵人對抗。這種步法有一個特點，在施展時，身子看似搖擺不定，如同風中的楊柳枝條一般隨著敵人的拳腳刀劍的攻勢搖擺，其實下盤極穩。而金叔此時地步法特徵，與這柳步一模一樣。有時連續的幾次騰挪，也和楊斌所學分毫不差。

    楊斌突然往後一跳。大聲喝問道：「你的楊柳步是從哪裡學來的？」

    金叔正在奇怪楊斌怎麼突然閃身到了遠處，突然聽到楊斌的喝問。腦袋裡頓時「嗡」的一聲炸開了，他驚愕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楊柳步？」

    話一出口，金叔原本憋著的氣便岔了，長時間地缺氧立刻讓他眼前一黑。暈倒在了地上。

    因為這個驚人的發現，楊斌再也沒有取這幾人性命地心思。他忙把廢氣箱的閥門關上，拖著金叔三人，跑到了車間外空地上。

    過了好半天。金叔才甦醒過來。才張開眼睛，他就看見楊斌站在身前凝視著他。金叔大驚，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一躍而起，擺開架式小心戒備，同時用眼角餘光搜尋樸昌仁地下落。

    楊斌神色複雜地看著他，過了好半晌，突然開口說道：「海晏河清，有賢報國。」

    金叔一愣神，不由自主地解下去說道：「國泰民安，運河清淨。」

    說完這句話，金叔終於反應了過來，忙問道：「在下是萬字輩弟子金萬中，不知閣下是青幫哪一輩弟子？」

    「學字輩弟子楊學斌。」楊斌回答道。他倒不是在騙金萬中。楊學斌是楊斌在小時候跟著曾祖父學武時，由曾祖父按照漕幫「大、通、悟、學、萬、象、皈、依」的輩分，給他取得名字，但這個名字楊斌從來就沒有用過，沒想到事隔這麼多年，終於用上了。

    「原來是學字輩師叔。」金萬中恭恭敬敬地向楊斌行了個禮，猶豫了一下，又問道：「我青幫弟子素以相睦互助為己任，不知道楊師叔今日為何要襲擊師侄？」

    面對金萬中的質問，楊斌回答道：「我是安清弟子，但不是青幫弟子。」

    「難道楊師叔竟然是漕幫弟子？」金萬中聞言很是驚愕。

    也無怪金萬中反應這樣強烈。青幫原稱「漕幫」，和洪門一樣，是中國兩大古老幫派之一，均是因為明崇禎皇帝於16443月19日自縊於紫禁城後煤山，清王朝成立後相繼成立的抗清地下組織，但二者最大不同之處，在於洪門顯於外，而漕幫隱於市。漕幫因擔負反清復明地應徵運糧工作而設幫，但為防清廷猜忌打壓而改幫名為「安清」，因此漕幫成員均自稱作「安清(安親)子弟」。不過在清朝滅亡之後，漕幫發生了巨變。大部分弟子集中到了天津、上海等沿海大城市，將漕幫的名字改為青幫，變成為害一方的黑社會組織，舊時上海灘的杜月笙、黃金榮，都是出身青幫。就連蔣介石，也是青幫弟子之一。而還有一部分弟子堅持老漕幫地傳統，不願意同這些人同流合污，便與青幫分裂，自成一派，對外依然以漕幫自稱。不過兩個幫派同出一源，絕大部分習慣、幫規和切口還是通用的，互相之間也常常往來。因此楊斌一開口說出切口，金萬中立刻就能接得上。不過隨著新中國的建立，大部分青幫弟子隨著蔣介石軍隊逃往了台灣，而留在大陸的漕幫弟子則因種種原因慢慢地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很多青幫子弟都以為漕幫已經被大陸政府剿滅，所以，金萬中一聽到楊斌自稱漕幫弟子，驚訝得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不錯！」楊斌回答道。

    金萬中很是感歎：「沒想到漕幫居然還有弟子存世。不知道楊師叔的師父是漕幫哪一位祖師？」

    「我沒有師父。」楊斌回答道，「我曾祖父是漕幫大字輩弟子。」

    金萬中聽了這個回答，眉頭一皺。無論是以前的漕幫還是後來青幫，都有「上不能稟父母、下不傳妻子」的規矩，楊斌從他曾祖父那裡繼承漕幫弟子的身份，是嚴重違反幫規的行為。可金萬中卻不敢指出。和楊斌短暫的交手，讓他知道了楊斌的厲害，兩人雖然從師承上有些香火之緣，可到底敵意未消，後面還會不會大打出手還是個問題。

    於是金萬中還是小心翼翼地詢問道：「不知師侄有何得罪楊師叔之處，讓楊師叔今晚勞動大駕前來此處？」

    楊斌指了指地上的樸昌仁，說道：「我不是為你而來，而是為他而來。」

    金萬中頭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驚呼道：「你是楊斌？！」	

第一〇七章 間諜

    斌解下防毒面具，說道：「正是。」

    看到楊斌承認，金萬中手腳冰涼，心知今日之事無法善了。

    楊斌既然敢於露出自己的真面目，那就是不怕他將今天這件事宣揚出去。而要做到這一點，最簡單手段，無非是殺人滅口。

    楊斌的本事他剛才領教過了，自知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可出於某種原因，他必須保證樸昌仁的安全。他試探地問道：「不知道楊師叔是不是為了今日樸少爺冒犯您的事情而來？如果是這樣的，我代樸少爺向你道歉。」

    楊斌嘲諷道：「青幫弟子素來以愛國自居，當年淞滬會戰，無數青幫弟子加入國軍，抵抗日寇。不知道青幫這一傳統是不是已經被丟進了垃圾堆。怎麼金師侄會做高麗棒子的走狗？看你這樣子，可真是忠心耿耿啊！」

    金萬中聞言，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不知道是羞愧，還是憤怒，他渾身顫抖，垂在兩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用力之大，好像要將自己的手掌捏爛似的。

    過了好一會兒，金萬中才說道：「師叔說我勾結外寇，禍害華夏，這條罪名未免過於嚴重了吧？」

    面對金萬中的反駁，楊斌將他們在汽車內的談話一一說了出來。說這些話時，楊斌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濃，看向金萬中的眼神越來越凶狠，而金萬中卻是越聽越心驚，他每天都仔細檢查汽車，確定車上不會有任何竊聽裝置，楊斌是怎麼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的？

    楊斌最後質問道：「樸昌仁的祖父曾經加入過侵華日軍，而他自己對中國大肆誣蔑，不是外寇是什麼？明知有害國人身體，卻大肆將有害廢棄未經處理就排放，這不是禍害中華是什麼？你甘心情願做高麗棒子的狗腿子，死有餘辜！」

    在楊斌的質問下，金萬中的臉色更加蒼白了，簡直就是個死人。他長歎一聲，問道：「那師叔打算怎麼處置我這個敗壞幫規的叛徒呢？」

    「按照幫規，勾結外寇，禍害中華者，處三刀六洞放血而死之刑。」說完，楊斌就作勢要往金萬中身上撲去。

    看到楊斌打算動手，金萬中忙叫喊道：「慢！我是有苦衷的！師叔聽我說完再殺我也不遲！」

    楊斌聞言，寒著臉說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是真的！」金萬中急忙說道，「我之所以會為樸家做事。其實是有目地的！」

    「什麼目的？」

    金萬中猶豫了一下，說道：「師叔有所不知，我其實是臥底。」

    「臥底？誰的臥底？」楊斌追問道。

    「我……」金萬中猶猶豫豫，卻不肯詳細說明。他對楊斌哀求道：「楊師叔！不是我不願意說，實在是不能說。這件事情干係太大，如果傳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楊師叔！你相信我！我不會做任何有違中國人良心的事情！」

    楊斌哪能相信這樣的話？他冷哼一聲。身子往前一縱，瞬間來到金萬中身前。右手一伸抓住他的脖子，像只小雞一樣將他吊在了手裡。

    金萬中企圖反抗。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任憑他如何著急用力，他的手腳都彷彿不是他自己的一樣，連個手指頭都動不了。他哪裡知道。楊斌在抓住他地脖子的剎那間，就用真氣切斷了他的手腳和脊髓神經的聯繫，在這種情況，哪怕他是超人。也絕對沒有辦法動彈。

    金萬中只覺得楊斌的手越收越緊，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腦袋也越發的脹痛。他知道這是腦部供氧不足引起地症狀，只要楊斌把手鬆一下，他就能夠擺脫這痛苦的狀態。他努力想要說話求饒，可是喉管被捏，他連氣都沒法透出來，又怎麼能夠說話？金萬中地嘴巴像魚一樣一張一合，卻吐不出半個字來。

    不一會功夫，金萬中的眼前就蒙上了一層黑霧，身體也因缺氧開始了輕微地痙攣。若楊斌再不鬆手，下一刻，金萬中就有可能命喪黃泉。

    情急之下，金萬中拚命向楊斌點頭、眨眼，表示自己願意說出全部實情。

    楊斌看金萬中服軟，也不再折磨他，手一鬆，同時收回真氣，金萬中就掉在了地上。

    金萬中發現自己忽然能夠控制四肢了，但在一瞬間的驚奇後，突然湧入肺部的空氣讓他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立刻將這點驚奇驅散得無影無蹤。金萬中一邊咳嗽，一邊大口大口地喘氣。他從來就沒有想到，平日裡根本不以為然的呼吸竟然是如此讓人舒適，而能夠呼吸地空氣竟然是如此的寶貴。這一刻，金萬中有些明白楊斌為什麼會如此憤怒了。

    待金萬中恢復了正常呼吸，楊斌寒聲問道：「你現在還願不願意說了？」

    金萬中看著楊斌依舊冰冷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他忙點了點頭，從地上爬了起來，將他的來歷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楊斌。

    原來，這金萬中地確是青幫弟子，但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是台灣情報機關中的一員，隸屬「參謀總長情報次長室」。

    台灣情報系統很多，和許多傳統的情報機關，比如「國家安全局」、「軍事情報局」、「法務部調查局」、「內政部警政署」、「總政治作戰部」等相比，「參謀總長情報次長室」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單位。

    可如果有人膽敢小瞧這個所謂的「情報次長室」，那可是要吃大虧的。「參謀總長情報次長室」的前身是大陸時期的國防部第二廳，故又通稱「聯二」，其職能以搜集軍事情報為主，與前身是「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就是「軍統」——的「軍事情報局」有著極為密切的傳統關係。但近年來，隨著台灣情報機關的改革，這「參謀總長情報次長室」的搜集軍事情報的職能

    統一規劃到了「軍事情報局」之下，逐漸變成一個專科技情報的機關。

    而金萬中，則是早年被台灣方面派到韓國的「軍事情報局」人員，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救了樸昌仁的父親樸誠性，於是便進了樸家的家門，成了樸誠性地司機兼親信。樸家原本以造船業發家，80年代中後期。看到世界IC行業發展勢頭很好，便也開始了在這方面的業務，因為資金雄厚，起步較早，不多幾年，樸家變成了韓國數一數二，乃至世界上也有名的半導體和IC生產企業。

    而到了九十年代初期，台灣也開始發展其IC代工身份特殊。便被從「軍事情報局」調到了已經轉變為科技情報搜集機關的「參謀總長情報次長室」麾下。

    聽聞金萬中的講述，楊斌冷笑道：「你居然還是台灣情報人員，這樣一來，我更加沒有放過你的理由了！」

    金萬中大急，說道：「楊師叔！我雖然是台灣情報人員，但我從沒有做過不利於大陸的實情啊！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是在韓國活動。這次若不是樸誠性的安排，我是不會來大陸的。在這裡。我地任務只是保護樸昌仁，並沒有做其他事情！如果楊師叔非要殺我的話。我死不瞑目！」

    楊斌腦筋一轉，說道：「要我放過你也行，但你必須要有能夠讓我放過你的價值。你說說看，你憑什麼讓我放過你？」

    金萬中見楊斌鬆口。心中大喜，忙說道；「楊先生！我掌握的間諜網，已經將樸家所有產業上下滲透遍了，公司所有的機密我都知道。我可以為楊先生效勞。為楊先生提供所需要的科技情報。」

    楊斌腦袋歪了歪，反問道：「我要這些東西幹什麼？我又不生產半導體。」

    金萬中連忙解釋：「楊先生有所不知，韓川公司只是樸家的大羽集團下屬地一個子公司，負責的只是半導體，也就是高純度硅地生產。樸家的核心產業都在韓國本土，他們地各種芯片被普遍使用在各種手機、電腦和其它電子設備中，價值極高。而這些芯片的設計圖紙和加工工藝，都是世界頂尖的，任何一個國家或企業得到這些情報，整個國家的電子產業就會立刻上一個台階。楊先生無論是自己開公司，還是轉賣給其它企業，都是一筆巨大地財富。」

    「你倒是會慨他人之慷！」楊斌笑了，笑得很歡暢。他在金萬中肩膀上拍了三下，邊說道：「你很好！」

    金萬中以為自己的性命保住了，也呵呵呵地笑了起來。可沒一會兒功夫，他的笑聲就戛然而止，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在他身體裡傳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身體裡到處亂鑽。金萬中面目扭曲，臉色忽青忽白，指著楊斌顫抖地問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何不自己解開衣服看看？」楊斌笑得很詭異。

    金萬中忙忍著痛苦脫下襯衣，查看自己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這一看之下，將他嚇得半死。

    只見在他腹部地皮膚下，鼓出來好大一塊，並且以極快的速度到處遊走。金萬中想用手按住那東西，不讓他胡亂運動，可那東西的力氣卻大的驚人，速度也極快，而且似乎能夠察覺金萬中的動作，任憑金萬中如何阻攔，那東西總能突破他雙手的包圍圈，跑到別處去，使得金萬中承受了更多的痛苦。

    「這東西是活物！」這樣的認識讓金萬中驚懼不已，他忍不住大聲慘叫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楊斌口中念叨了幾句金萬中聽不懂的話，那團皮下的活物立刻發生了變化。

    只見那團東西忽然像融化的雪球般，很快就消失無形。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危機的暫時解除，讓金萬中長出了一口氣。

    可很快，金萬中就知道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在短暫的平靜後，他的腹部以更猛烈的姿態鼓了起來。這次鼓出來的可不再是一小塊，而是整個腹部的皮膚都往外鼓出來，而最讓他驚恐的是，鼓出來的部分居然呈現出清晰的人臉形狀，而且這張人臉還展露出痛苦的表情，一張嘴張地大大的，彷彿在做無聲的吶喊。

    「啊！」金萬中被自己身體的異變嚇得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慘叫。

    「這是怎麼回事？」金萬中跌跌撞撞地撲向楊斌，抓住他的肩膀問道。

    楊斌手一揮，將金萬中甩在地上，笑道：「還能是怎麼回事？不過是在你身上放了點東西罷了！」

    楊斌接著說道：「你以為我會這麼蠢，會被你這麼輕易的欺騙嗎？且不說你剛才的坦白不盡不實，隱瞞了很多東西。就以你願意提供我情報這一件事來說，我自身沒有半點研發能力，單純倚靠你提供的圖紙、工藝來開展IC製造，我還不是被你牽著鼻子走，到時而是我求你了吧？為了讓我們今後的合作開展得更愉快一些，我只能使用一些小手段，放了個怨靈到你身體裡。你放心，這個怨靈平時不會有任何動作，不影響你的身體健康。不過，一旦你有不軌的動作，哪怕我在千里之外，也能讓這個怨靈將你的內臟吃得乾乾淨淨。你信嗎？」

    金萬中連忙點頭，他看向楊斌的眼神充滿了恐懼，他這時候才認識到，站在自己眼前的，恐怕是傳說中非人的存在。他原本還想設個套，利用科技情報將楊斌控制在自己手中，沒想到楊斌居然還有這等手段，可現在，在這超自然的力量面前，他的一切算計都成了泡影。以後的日子，他只能對楊斌聽命從事，不能有半點反抗。	

第一○八章 死罪可免

    著面若死灰的金萬中，楊斌笑道：「金師侄，現在能才忘了交代清楚的事情給師叔我詳細地說一說了？」

    金萬中的精神防線已經完全崩潰了，他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來歷告訴了楊斌，再也不敢有絲毫虛瞞。

    金萬中在之前的交代中，有意隱瞞了一些事情。他的確是「參謀總長情報次長室」屬下一個負責搜集技術情報的間諜。但與此同時，他身上還肩負著為「軍事情報局」收集大陸有關情報、發展大陸本地間諜的任務。這幾年來，隨著大陸對台反間諜工作力度的加強，越來越多的台灣籍間諜被大陸情報機關抓獲，有關大陸真實的軍事情報越來越難搞，所以「軍事情報局」想到了這個早年轉入「參謀總長情報次長室」的成員。因為他表面上是樸昌仁的司機，身份很不起眼，在大陸轟轟烈烈的招商引資運動中，能夠很好地隱藏自己的身份，不容易遭到懷疑。所以，「軍事情報局」在和「參謀總長情報次長室」協商之後，決定雙方共同領導金萬中，讓他同時為兩個部門工作。因此，金萬中根本沒有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無辜。

    隨後，金萬中又向楊斌交代了另一個驚人的秘密。這幾年，隨著大陸手機和PC機市場的拓展，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使用手機和電腦。但這兩種代表當代先進技術的產品有一個共同的缺點，那就是保密性不強，信號很容易被竊聽。而各IC元件生產大國，都對本國的IC元件生產商下過相似的秘密指令，要求在各種芯片的研發、製造過程中，秘密植入一個不易發現的後門，使得政府情報部門能夠在手機或電腦使用者不知情的情況下，悄悄控制他的手機和電腦，隨時竊取各種信息。而樸家的大羽集團正是韓國最大的IC手機生產商，他們地各種芯|門。這一後門因為金萬中的關係。也為台灣情報機關掌握，所以，只要台灣情報機關想要的話，任何一個使用韓國生產的IC產品的人，都將沒有秘密可言。

    楊斌問道：「這才是你鼓動我利用你提供的技術開IC製造公司的真正原因吧？」

    金萬中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我當時一方面是企圖用這個條件打動你，好讓你饒我一命；另一方面也是想讓你在以後離不開我提供地技術支持，最終不得不有求於我，成為我在大陸發展的情報網的下線。與此同時。你是大陸人，你生產的IC產品更容易得到大陸軍方和政府部門的信任，如果能夠獲得政府或軍方的訂單的話，就相當於把無數地竊聽器裝進了你們大陸各要害部門。」

    「真是個一箭三雕的好主意啊！真虧你在短時間內能夠想出這麼妙地主意。」楊斌哈哈大笑起來。

    楊斌的笑聲在金萬中看來，完全是對他地嘲諷，他垂頭喪氣，說不出一句話來。

    楊斌說道：「既然你都交代清楚了。那咱們就該商量一下該如何處置你和樸昌仁的事情了。」

    金萬中聞言，立刻強打精神。哀求道：「師叔，我已經把什麼都交代了。求你不要殺我！」

    「我有說過要殺你嗎？」楊斌笑道。

    「是啊！他沒有理由要殺我啊！要殺我的話，就不會給我身上植入那麼恐怖的冤靈了！」金萬中頓時想起楊斌之前說過地只要他不圖謀不軌，冤靈就不會害他的話，心知楊斌定然還有要用到他的地方。心中稍稍安定下來。

    金萬中忙表態道：「師叔！請你儘管吩咐，哪怕是赴湯蹈火，師侄我也在所不辭！」

    楊斌冷笑了兩聲，說道：「如果不是我還有些手段。恐怕你這個師侄不會這麼乖巧吧？」

    金萬中心中難受，但還不得不裝出一副唯唯諾諾地樣子，訕笑道：「不敢！不敢！」

    楊斌沒有繼續和他計較，只是說道：「敢不敢咱們以後走著瞧。不過，我現在需要你做一件事情。」

    「將你掌握的間諜網名單交給我！」

    「是！」金萬中毫不猶豫地答應道。身家性命都掌握在了楊斌地手中，交出名單又算什麼？情報機關知道他叛變要取他性命，那也是日後的事情了，眼下先保住性命再說。何況，見識過楊斌的手段後，金萬中除了恐懼外，不由得也對他產生了迷信，有這般有本事的人做靠山，曲曲台灣情報機關算什麼？弄不好，把楊斌伺候高興了，他還能賞自己一點本事，到那時候，恐怕他也可以橫著走了。

    心中打著如意算盤，金萬中諂媚地說道：「師叔，這份名單現在不在我身邊，師叔如果有急用的話，我可以立刻去取。」

    「罷了！」楊斌說道，「這事不急，你這幾天把這份名單交到我手中就行！」

    「是！」

    楊斌又說道：「你日後就是我的人了，不過表面上你繼續為台灣情報機構和樸家辦事，按照他們的命令從事，不過，你傳出去的情報必須先經過我的手，在我允許的情況下，才能交給他們，明白嗎？」

    金萬中忙回答道：「是！師叔！我以後一定唯您的命令是從，絕不敢有所違抗。日後台灣和樸家方面讓我做什麼事情，我都先向您請示，得到您允許後再辦。」

    「算你聰明！」楊斌說道，「不過也不需要事事請示，看情況需要，再向我報告。如何把握分寸，你是老間諜了，應該不需要我教吧？」

    「是！是！師侄明白！」金萬中低頭哈腰地回答道。說完，金萬中猶豫了一下，有些惶恐地看了看楊斌，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不敢說的樣子。

    楊斌察覺他神情的異樣，問道：「想說什麼？」

    金萬中有些緊張，結結巴巴地問道：「師叔……是不是打算……放了樸昌仁？」

    金萬中說話的聲音很低，但楊斌依然聽得很清楚，他反問道：「為什麼這麼

    「因為……因為師叔剛才讓我繼續按照在樸家做事……所以……我想……師叔是不是想要饒了他一命……」

    楊斌笑道：「你不是想詢問我的意思，而是想要給他求饒吧？」

    被說破心事，金萬中有些忐忑。惴惴不安地看著楊斌，不敢說話。

    楊斌道：「既然要讓你在樸家辦事，那自然不能讓你難做。今天的事情就由你負責善後好了。」

    金萬中大喜，忙道：「謝師叔成全！」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楊斌說道，「那樸昌仁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他敢侮辱中國人，不能不付出點代價……」

    金萬中緊張地看著楊斌，不知道他接下去要說什麼。

    卻見楊斌右手往環保車間凌空一抓，那環保車間的鋼製大門在一陣吱吱嘎嘎的刺耳聲中。扭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從牆上飛了出來，落在了楊斌地手中。

    金萬中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這是什麼本事啊？如果是抓在人的身上，那還不成了肉泥？不由得，他對楊斌更加畏懼了，在他的內心深處。不由得產生了楊斌無敵的念頭。

    楊斌手中抓著巨大的車間大門，彷彿是拿著一張紙片一般。絲毫不見吃力。就在金萬中驚愕的時候，他舉起手中的大鋼門。像是排蒼蠅一般往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樸昌仁阿基拍了下去。

    金萬中被這一幕嚇破了膽，大叫道：「不要！」

    可還未等到金萬中採取任何行動，大鋼門就「轟」地一聲砸在了兩人身上。

    金萬中的身子都軟了，他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完了！都完了！」

    楊斌笑道：「什麼完了？」

    金萬中很想跳起來對楊斌大罵，可他早就被楊斌各種詭異地手段懾服，心中居然生不起絲毫憤怒的情緒，此時的他。只覺得自己多年來的努力都化成了泡影，自言自語道：「都完了！樸昌仁死了，樸誠性不會放過我的！」

    「原來你說的是這件事！」楊斌笑道，「我既然說過會放他一條生路，自然不會食言。你再仔細瞧瞧？」

    「難道樸昌仁沒有死？」金萬中頓時精神一振，他連滾帶爬地湊到鋼門下查看，卻發現樸昌仁身體各要害一點傷都沒有，扭曲的地鋼門只是砸在了他的腿上，順帶在他俊俏地臉頰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性命是沒有大礙地。倒是在他旁邊的阿基，整個人被厚重的鋼門實實在在地壓在了西面，胸口和後背很是平坦，完全看不出應有的起伏曲線，而他地腦袋則變成一個彷彿壓壞了的西紅柿一樣的東西。

    金萬中長長的舒了口氣，樸昌仁沒事就好。至於阿基，打手而已，生死還不被他放在心上。不過想到樸昌仁和阿基地關係，他又有些煩惱。

    楊斌問道：「你在煩惱什麼？」

    金萬中撓撓頭，有些尷尬地說道：「師叔，我是擔心樸昌仁醒來後，發現阿基死了，會大發雷霆。」

    「哦？」楊斌有些不解，「不就是一個保鏢嗎？換一個就是了。」

    「師叔有所不知。這阿基除了是樸昌仁的保鏢之外，還是他的情人……」

    楊斌聞言，驚訝地問道：「樸昌仁不是有老婆嗎？他怎麼是同性戀？」

    金萬中搖頭道：「他不是同性戀，是雙性戀！」

    楊斌有些好奇：「雙性戀？那個阿基沒有他帥啊！他怎麼會喜歡他？」

    金萬中的表情有些奇怪，只見他臉上露出吃了蒼蠅般的噁心神情，說道：「其實……其實樸昌仁是扮演女方的角色……」

    楊斌想像金萬中被阿基壓在身下的樣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胃裡有些翻騰，直想痛痛快快地吐一通才好。好不容易將這股吐意壓下，楊斌吐出了兩個字：「噁心！」

    金萬中贊同道：「是啊！不過這樸昌仁的確把阿基看得很重。他能夠對自己老婆大打出手，但從不捨得對阿基動一根手指頭。現在阿基死了，他醒來後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楊斌思忖片刻，走到樸昌仁身前，伸出一根食指，將一絲真氣凝聚成線，刺向他的額頭，一，與此同時，楊斌的元神趁著樸昌仁昏迷之機一舉侵入他的大腦，施展攝魂術，控制了他神智，使得他完全忘了剛才在車間內塑膠管破裂後發生莫名其妙被擊昏的事情，只留下了楊斌給他安排好的記憶。

    這一手法其實和當日楊斌催眠襲擊他父親的周家旺等人所用的手法完全一樣。不過是將銀針換成了凝聚成線的真氣，以無形的元神直接刪改樸昌仁的記憶，取代了原本還要用言語誘導的方式。本質上，楊斌此時所用的方法和原來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是隨著楊斌功力的提升和對補天訣理解的深入，施展手法上更加蔭蔽罷了。但出於對郁倩倩的承諾，他沒有給樸昌仁下達完全聽命於他的指令，只是修改了他的一部分記憶了事。

    金萬中好奇地看著楊斌，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過了一會兒，楊斌站了起來，對金萬中說道：「好了！他只會記得車間發生洩漏、爆炸事故，阿基為了保護他而死。」

    接著，楊斌將他給樸昌仁安排的記憶內容一一說與金萬中聽。

    金萬中越聽越是欣喜，越聽越是心驚。他欣喜的是經過楊斌的安排，樸昌仁這次受傷將完全沒有他的責任，只要操作的當，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塑造成樸昌仁的救命恩人，從而在樸家獲得更大的信任與利益。而他心驚的是，楊斌的手法過於詭異了，也過於便捷了。世界各國的情報機關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之有效的催眠手段，但從來沒有聽說過不用說話就將人催眠的。楊斌此舉，讓他產生了比剛才更為恐怖的印象。	

第一〇九章 蜘蛛酒吧

    斌對金萬中的感受洞若觀火，他很是得意於自己的威

    楊斌並沒有意識到，他的行為方式越來越像是一個邪魔外道，不知不覺中，他開始以控制他人為樂，不管有用沒用，總是想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而對於自己的承諾，也開始不當回事起來。

    就以攝魂術為例，楊斌曾經答應郁倩倩不到萬不得已，不再使用它，可今日，他卻自己打破了自己的諾言。而最讓人可恥的是，在違約之後，楊斌卻還認為他沒有直接把樸昌仁變成自己的傀儡，已經是遵守了和郁倩倩的約定。殊不知這其實是他給自己找的借口而已。在公里越來越高，對補天訣的領悟越來越深的同時，楊斌已經越來越以自我為中心，越來越不把其他人放在自己心上。尤為可怕的是，這一切變化都是在楊斌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不知不覺發生的。

    交待完金萬中如何收拾殘局後，楊斌又吩咐金萬中站在原地，便一個人走進充溢著廢氣的車間廠房。

    金萬中不知道楊斌打算做什麼，只是按照他的吩咐，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在廢氣的濃霧之中，過了一會兒，只見濃霧中突然射出幾道金光，隨即，一聲巨響傳來，廠房內發生了劇烈的爆炸，整個廠房瞬間被噴射而出的火流炸成一堆看不出具體形狀的東西，而原本車間外牆上的門窗、玻璃在衝擊波的作用下，撒得到處都是。

    金萬中呆呆地看著這瞬間化成廢墟的廠房，熊熊燃燒的火焰烤得他臉上發燙，金萬中甚至覺得自己的眉毛和頭髮都被熱浪炙得蜷曲起來。他實在想像不出楊斌是如何弄出這麼大的場面來的。他甚至懷疑楊斌已經死在了這突如其來的爆炸之中。可楊斌之前的非凡表現讓他對自己地這個想法很是不能確定。

    果不其然，正在燃燒的廢墟內很快就出現了一個人影，只見楊斌毫不在意地穿越那熊熊燃燒的火焰，走了出來。

    楊斌走到金萬中身邊，對他說道：「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金萬中今晚受到的刺激已經太多太強烈了，他都有些麻木了，他點了點頭。木然地看著楊斌施展傳說中的輕功，如同一隻大鳥，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

    這一晚對於錫城來說，是個不平靜的夜晚，錫城上下無數大小官員被從溫暖的被窩裡喊了出來。錫城最大的外資公司——韓川公司——發生爆炸事故，一間車間在爆炸中被燒燬，有好幾個工人在事故中被不同程度地燒傷。但這還不是讓他們最擔心的，最讓他們覺得事態緊急地。是韓川公司的總經理樸昌仁在事故中受了重傷，而他的秘書（阿基的公開身份）也在事故中喪生。

    於是，大大小小的單位被動員起來，各式車輛都往韓川公司趕去……

    這一切，對楊斌都不再有什麼影響，他自顧自地回到了家中，把一切煩惱都丟給了唯一的知情人金萬中處理。

    不過。隨後的幾天之中，隨著周把收購藥廠地事情辦妥。楊斌也開始忙碌起來……

    又過了幾天，快要期末考試時。金萬中終於給楊斌打來了電話。

    「師叔，事情都辦妥了。」金萬中在電話裡說道。

    「事情辦得不錯，我都知道了。」楊斌在電話裡淡淡地誇獎了金萬中一通，「今天晚上出來一趟。有事情要你去辦。」

    「是！」金萬中回答道，「不知師叔在哪裡見我比較方便？」

    楊斌想了一想，說道：「就在青石路的蜘蛛酒吧，晚上八點。你早一些去。開一個包間，在裡面等著我。」

    青石路自改建完成後，成了錫城餐飲娛樂地中心之一，道路兩旁各種飯店、大排檔和酒吧林立。但限於店舖面積大多不大，所以各種酒吧的規模都不大，而有兩層樓地蜘蛛酒吧在這些酒吧中已經算是比較大的一間了。楊斌曾經和華彬一起去過這家酒吧，裡面的包間隔音設施很好，很適宜於談一些較為機密的事情。最主要地是，這家酒吧在楊斌的勢力範圍內，不怕有人搞鬼、搗亂。

    去這種地方，自然要提前和郁倩倩說一聲。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楊斌問道。

    郁倩倩搖搖頭，說道：「我不去了，要準備考試。你去吧！早些回來！」

    倒是小狐狸在一旁為郁倩倩打抱不平，她對楊斌說道：「師父！你不帶倩倩姐去，是不是想做什麼壞事啊？不行！我也要去，我要替倩倩姐盯著你，不能讓你犯錯誤！」

    楊斌氣結，反問道：「我能犯什麼錯誤？」

    小狐狸回答道：「誰知道呢？不知道是誰和倩倩姐保證不使用攝魂術的，結果最後卻食言而肥？誰知道會不會背著倩倩姐在外面做什麼呢！」

    楊斌頓時語塞。說實話，違背和郁倩倩的約定後，雖然楊斌用各種借口安慰自己，但對他還是造成了一定地心理負擔的，所以從韓川公司回來後，楊斌就把當晚的事情和郁倩倩說了，他本以為郁倩倩會因此和他吵一架，但沒想到郁倩倩卻只說了一句「你自然有你的打算」，便不再和他提及此事。可郁倩倩的平靜卻讓楊斌心中更為不安，這幾天除了忙碌藥廠設備的採購事宜外，便是小心翼翼地陪著郁倩倩，千方百計地逗她開心。

    此時小狐狸舊事重提，讓楊斌心中很是惱怒不安，他小心地撇了一眼郁倩倩的神色，見她好像沒什麼反應，才對小狐狸說道：「小孩子懂什麼？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倩倩姐都不計較，你來管我幹什麼？徒弟管師父的閒事，你反了天了！」

    小狐狸還想反駁，郁倩倩卻開口攔住了她：「好了！好了！你就

    你師父鬥嘴了。你師父做事情有分寸的。」

    小狐狸在郁倩倩的勸阻下，很是不甘心地留在了家裡。而楊斌心中對郁倩倩的歉意卻更深了，可他卻不能說什麼，只能匆匆走出家門，往青石路而去。

    走進蜘蛛酒吧，酒吧的媽媽桑立刻迎了上來。

    「這不是斌哥嗎？你可好久不來了啊！今天是吹了什麼風？把您老人家給吹來了？」媽媽桑熱情地說道，一隻手還很自然地繞上了楊斌的胳膊。很親暱地貼在了他身上。

    媽媽桑已經年近三十，卻以「哥」來稱呼一看就知道還未滿楊斌，多少讓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可在瞭解楊斌實力的人看來，楊斌這個「哥」字稱呼，倒也是名副其實。這幾個月來，楊斌已經確立了在青石路的絕對統治地位。哪怕是在北城區，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地大哥級人物。這一結果固然和楊斌充沛的財力和深厚的背景不無關係，但最重要的，還是楊斌強大的武力。在楊斌的網吧開業後。曾經下過禁令，不許任何人在他的網吧交易毒品等任何違法物品。但總有些人，會不顧禁令鋌而走險，企圖向楊斌網吧的顧客兜售搖頭丸等毒品，卻都被楊斌安排在哪裡的手下抓住。

    對於這些人，楊斌一開始還是讓他們地老大領回去，警告下次不得再犯。可他們卻把楊斌的警告當成過耳清風，渾然不當一回事。甚至覺得楊斌軟弱可欺。於是不多久，就又故態萌發。捲土重來。

    既然如此，楊斌自然不會再對他們客氣，直接犯事的人員都被楊斌讓人打斷了手腳關節，強迫吞下了身上所有的毒品。扔到小巷子裡自生自滅。而他們的老大，則在楊斌強大的搜查能力下，一個個暴露了形跡，被聞訊而來的葉蕊蕊抓了個正著。一個個鋃鐺入獄吃牢飯甚至是吃槍子去了。

    在幾次大行動之後，北城區，尤其是青石路一帶討生活地人都知道了楊斌的威名，能打、能殺、有錢、有人、有關係，這樣地強勢人物豈能輕易招惹？所以，媽媽桑一看到楊斌立刻表現得異乎尋常的熱情，幾乎有親自上陣伺候地意思了。

    媽媽桑年紀雖然大了些，但保養得極好，皮膚依然光滑細膩，身材還是和少女般窈窕。楊斌除了對她渾身的脂粉味比較不感冒外，對她的親暱動作並不反感。反正不和她上床，逢場作戲又有什麼關係？

    楊斌順手摟住她的腰，一邊上下其手，感受著她和郁倩倩不同地肌膚觸覺，一邊問道：「媽媽桑，我有個姓金的朋友有沒有來了？」

    「來了！來了！就在最裡面的包廂。」媽媽桑一邊回答楊斌的問題，同時一把抓住楊斌地賊手，將之往上挪了一挪，正好觸及胸口下緣。

    媽媽桑的年紀大了一些，乳房早就沒有了少女般的堅挺，但卻有著水一般的別樣柔軟，摸上去手指彷彿要陷進去一般，格外讓人沉醉。

    「這大概就是少婦之所以吸引男性的魅力所在吧？」楊斌心想。

    在媽媽桑的帶領下，楊斌走進了包廂，只見金萬中一個人坐在包廂裡，和前些天相比，他的臉色明顯憔悴了很多。

    看到楊斌到來，金萬中忙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想向楊斌問好，但有外人在場，他又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楊斌，稱呼師叔？不妥。稱呼楊先生？好像不禮貌。金萬中頓時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媽媽桑在風塵中打滾這麼多年，是察言觀色的老手，忙主動開口化解兩人的尷尬，她笑道：「金先生，楊先生，不知道你們要些什麼服務？我們酒吧雖然小了些，但各項服務在整個青石路還是數一數二的，兩位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包你們滿意。」

    媽媽桑特地在「服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其含義自然不言而喻。在酒吧開包廂，還能有什麼好事？

    楊斌笑道：「我和金先生有事情要談，你先拿個水果拼盤，再開一瓶人頭馬過來。其他事情先不忙。」

    媽媽桑聞言也不覺得失望，在這條街上，楊斌的吩咐就是上帝的旨意，只要他滿意就好，其它的事情她一概不管。

    「好的！楊先生有什麼吩咐，按一下那邊的電鈴，我會立刻過來。」媽媽桑說完，就帶上門走了出去。

    門剛關嚴實，金萬中就立刻向楊斌鞠躬問好：「師叔！」

    楊斌擺擺手，示意他坐下，說道：「把事情和我詳細地報告一下。」

    其實，這幾天金萬中的所有言行，楊斌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還是要金萬中親自報告，無非是想考查他的忠心罷了。

    金萬中隱約猜到了楊斌的心思，可對此他並沒有半分不滿，畢竟間諜機關出身，讓他本身就對任何人都有著一種本能的懷疑和不信任。楊斌此舉在他看來反而是一個成功的首領或上司所應該具備的本能。如果楊斌不多考查他一下的話，他反而要對楊斌能否領導自己產生懷疑，從而對自己向楊斌投誠的舉動產生懷疑。

    金萬中一五一十地將這幾天來如何處理韓川公司爆炸案的事情的經過說與楊斌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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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〇章 走私

    川公司爆炸案發生後，樸昌仁和其他受傷的工人都被第一醫院接受治療，於是，連續好幾天，第一醫院門口都停滿了大大小小各級領導的公車，前來探望和慰問的人不計其數。將負責保安的金萬中煩得要死。

    而對韓川公司爆炸案的調查卻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新區消防隊在撲滅火勢後，迅速對爆炸起火的原因進行了調查，很快就排除了人為縱火、爆炸的因素。原因是他們在現場沒有找到任何人為縱火或者其他炸藥等爆炸物的痕跡。

    這個結論讓金萬中和錫城上下的領導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金萬中自然不希望他們調查出楊斌的蛛絲馬跡，而錫城上下的領導則害怕在自己管轄的地盤上出現恐怖襲擊，從而使外商投資的積極性受到打擊，進而對自己的政績、仕途產生不利影響。

    但在短暫的輕鬆後，錫城上下的領導卻又陷入了更深層次的苦惱之中。韓川公司涉嫌偷排偷放，這件是錫城官場中人人皆知的秘密，環保局等單位曾經多次接到群眾舉報，但都被他們壓了下去。而這次爆炸事故卻好死不死地發生在韓川公司的環保車間內。在錫城官員看來，這次爆炸案99％是因為在偷排偷放時廢氣洩漏而造成的，而現場也支持了這個猜測。官員們完全可以想像，這個「真相」一旦擴散，錫城市民中會傳出什麼樣的謠言。能夠爬到市局級以上的領導幹部哪個不是人精？自然不會蠢到等謠言擴散後再想辦法去壓制，「未雨綢繆」那才是王道。最佳的辦法，就是用一個編造出來的看似公允客觀的調查結果來掩蓋事實的真相，而不是隱瞞事故的發生。

    可讓領導們撓頭的，卻是樸昌仁傷重未醒，想要把這件事情無風無浪地壓下去，不取得樸昌仁的配合那是絕對不行地。於是，金萬中作為樸昌仁唯一的親信。就不得不擔負起和大小官員交流的重任。

    金萬中按照楊斌的吩咐，將這次爆炸案描繪成了因一個工人錯誤操作導致的單純的生產事故，其中不涉及任何人為破壞和違規生產的因素。這樣一來，韓川公司把自身的絕大部分責任推得乾乾淨淨，而且保住了偷排偷放的秘密，而錫城大小官員也能對上級和市民有所交待，可謂是皆大歡喜。

    而此後地幾天，隨著樸昌仁的醒來，以及從韓國總公司聞訊而來的其他樸家人的到來。金萬中和錫城官員達成的初步協議得到了他們的確認，一場風波就這樣被消於無形。而前些天得了集體失語症的媒體在得到政府指令後，也放開了喉舌，開始報道起這一錫城十年難遇地大事故。不過他們的報道方向都集中於韓川公司如何全力救治受傷員工地事情上，而有關事故本身的報道則被一筆帶過。如此一來，倒是彷彿給韓川公司做了變相地廣告一般，使得韓川公司在錫城的名聲更加響亮了。

    聽完金萬中的報告。楊斌問道：「那樸昌仁醒來後有什麼反應？花這麼多錢救治那些工人，他不反對？」

    金萬中回答道：「他一開始倒是歇斯底里地發了一通火。很不樂意。但樸家其他人並沒有他這麼蠢，明白花一點小錢救治那些工人對公司來說沒有壞事。只有好處。何樂而不為？在我和幾個樸家人一齊勸說，終於讓他同意了我們的處理意見。」

    「那他對自己破相地事情也不介意？」楊斌又問。通過鬼魂的監視，楊斌知道樸昌仁醒來後只是心痛救治工人要花錢而已，對自己臉上的傷。他只是拿了塊鏡子看了一看，居然沒有任何反應。這委實奇怪。

    金萬中笑了起來：「韓國人都喜歡整容。師叔知道樸昌仁對韓英慧，也就是他的老婆，整過容地事情一直很不滿。其實。這樸昌仁自己原來的長相也很醜，也是通過整容才會變得這麼英俊。現在臉上雖然多了條傷口，但和他整容之前的相貌相比，已經好太多了。何況，這樣的傷口只要個高明的整容醫生做一次手術，根本不會留下痕跡。樸家有的是錢，這根本就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問題。所以他也不放在心上。」

    楊斌聽了很是好笑，興趣大增，又問了一些有關韓國整容的事情，才知道這韓國因為人種的關係，俊男靚女太少，所以非常熱衷於整容，所以韓國的整容醫院和中國街頭的煙酒雜貨店一樣多，很多追求時尚的年輕人常常在逛街，順勢就走進整容醫院給自己的鼻子眉毛換換造型，渾不把父母所賜的身體髮膚當回事。

    楊斌大笑起來，說道：「《孝經》有云:『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昌仁還口口聲聲說什麼儒家文化是他們韓國人創造的，卻把這一條忘得乾乾淨淨，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才好。」

    停頓了一下，楊斌又對金萬中說道：「你的差事辦得不錯，我要好好賞你。」

    金萬中忙諂媚道：「為師叔辦事是師侄的本分，不敢奢望師叔的賞賜。」

    楊斌說道：「有功必賞，有過必罰。為我辦事如果不盡心，我自然是要罰的。可話又說回來，如果盡心盡力為我辦事，我也不會吝惜給予好處。」

    金萬中知道楊斌這是在敲打自己，連忙點頭說是。與此同時，他對楊斌所說的賞賜也多少有所期待。金萬中雖然是樸家的司機，但樸家給他的薪金不少，而且每年還有台灣方面給他提供的活動經費，所以在金錢方面他並沒有更多的慾望。一個人但凡有錢之後，沒有不想要更長久的享有富貴的。所以金萬中很是期待有著鬼神一般神奇能力的楊斌能夠傳授他一種延年健體的方法。

    楊斌笑道：「我看你的氣色，這些年身體恐怕已經大不如前了吧？在床上的表現常常讓自己都不能滿意，是不是？」

    金萬中聞言，臉色忽青忽紅，很是尷尬。楊斌的話準確地刺到了金萬中的一塊心病。金萬中雖然自小練武，身體健碩，但這麼多年的間諜生涯使得他地精神長期處於緊張狀態，再加上年到中年，男性功能比之往年已經下降了不少。常常有力不從心之感。這種情況對於一個男人，不能不說是一大悲哀。

    金萬中心中有些羞惱，但更多的卻是驚喜。楊斌既然開口問他這個問題，自然是有辦法改善他在這方面的狀況。眼看著自己能夠重振雄風，如何能讓金萬中不驚喜？

    金萬中忙道：「師叔目光如炬。師侄的確是有這方面的毛病。不知師叔有沒有辦法療治？」

    說完這句話，金萬中彷彿想起了什麼事，他一拍腦袋，說道：「瞧我這記性！師叔上次讓我把間諜網的名單拿來，剛才和師叔聊得開心。都忘了拿出來。」

    說著，金萬中從懷裡掏出一張磁碟，交給楊斌，說道：「師叔，這是我這些年發展的間諜網資料，包括大陸、韓國的，都在裡面。」

    金萬中嘴上雖然說要把磁碟交給楊斌。但目光卻死死地盯著這張磁碟，神色有些緊張。這張磁碟一旦暴露。被大陸國安查獲，那只要按照名單順籐摸瓜。他這個台灣間諜的身份就會暴露無疑。他能不緊張嗎？

    楊斌從金萬中捏得有些緊地手中抽出磁碟，貼身放好，說道：「這張磁碟我就收下了。你放心，我不會胡亂使用這些資料的。你不用擔心會因此暴露你的真實身份。」

    金萬中暗暗鬆了口氣。口中卻說道：「師叔愛護師侄，自然不會把師侄推到火坑中去的。」

    想了一想，金萬中又問道：「師叔，您在電話裡說有事要我去辦。不知道是什麼事？」

    楊斌並沒有立刻回答金萬中，他打開人頭馬XO，倒了小半杯，又加了一些湯力水和冰塊，端給了金萬中。

    金萬中受寵若驚，雙手接過酒杯，卻不敢先喝，只是看著楊斌，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楊斌端起酒杯，小口喝了一口，說道：「你負責台灣的科技情報收集，應該有不少走私精密裝備的途徑吧？」

    金萬中手不自禁地抖了一下，酒杯中的酒也灑出了少許，潑到了袖子上。金萬中忙用紙巾擦了擦，問道：「師叔莫非想要走私禁運裝備？難道師叔是為大陸政府工作？」

    楊斌搖搖頭，說道：「我和政府沒有關係。我最近在籌備一家高科技製藥公司，需要一些精密設備，但國內生產地設備在精密度上無法滿足我的要求，所以我想要從國外進口一些。可問題是，這些設備在西方是對華禁運設備，如果我以中國人地名義去購買，他們根本不會賣給我。所以，我想到了你。」

    就在前幾天，楊四找到了楊斌，告訴他藥廠原本的設備只能完成普通地藥品生產任務，而楊斌所要生產的養顏丹無論是在各種藥物的調配上，還是在藥物最終的合成上，都異常複雜，不是藥廠原本地設備所能完成的，必須添置更多高精尖的設備才行。這些設備國內能採購一些，國外能進口一些，而楊四的兒子地公司也能生產一些，但其中幾個關鍵設備卻只能無法通過合法途徑獲得。於是，楊四便和楊斌商量，尋找渠道走私算了。反正中國政府一向對走私高精尖設備進入中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進入中國國境，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聽完楊斌的講述，金萬中雖然心中還有疑慮，但卻不能不答應。他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師叔，這件事有些難辦。國外對這些設備看得很緊。自去年李文和案件後，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對開往中國大陸的船隻都加強了檢查力度，我們很難將這些設備混在其他貨物中夾帶出境的。」

    李文和案件楊斌是知道的。這是1999年在世界上鬧得沸沸揚揚的諜案，中國大陸媒體也有過詳細的報道。簡要來說，是美國聯邦調查局毫無證據地將懷疑目標鎖定華裔科學家李文和，導致他被美國能源部解雇。儘管沒有任何證據支持李文和從事了間諜活動，但這件事在《紐約時報》等媒體的炒作下，在美國掀起了新一輪的反華浪潮，1999年美聯邦眾議員考克斯等人發表了臭名昭著的《考克斯報告》，無端指責「中國可能自美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竊取核武設計機密」。於是，美國政府在原本就很嚴密的對華禁運的基礎上，進一步提高了對華貿易與運輸的監視力度。在這種背景下，任何企圖從美國等西方國家偷運物資去中國大陸的企圖，都變得異常的困難。

    楊斌笑道：「如何運輸你就不需要擔心了，我只是需要找一個不會讓西方政府和有關公司產生戒心的中間人，幫我聯繫到賣家，將設備運上船就行了。你的身份是韓國人，手中又有一張嚴密的間諜網，這件事由你來做最合適。」

    接著，楊斌將一部分的詳細計劃告訴了金萬中，金萬中雖然知道很多發達國家的公司並不把美國的禁運當回事，只要有人出錢購買他們的設備，他們才不管這些設備到底要運到哪個國家，但他很懷疑楊斌能有什麼辦法能夠躲過西方國家海關的嚴密檢查。可楊斌自信的神色，讓他不得不相信楊斌能夠做到這一件基本上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第一一一章 陣法

    斌把自己所需要的設備的各種詳細參數細細和金萬中又將大致的行動方案與他計劃了一番。

    在整個計劃中，金萬中只是負責設備的購買，並把它們運輸到碼頭就行，而裝船、偽裝、海運都不再需要他擔心。這讓金萬中不由得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不要讓他或他的人和這些設備呆在一艘船上的確最大限度地避免了他和他手下的間諜網暴露的可能性。

    按照楊斌的計劃，金萬中要自己，或者選個手下，以韓國或者台灣人的身份去相關的公司購買設備。如果是用中國大陸公民的身份的話，限於對華禁運法案，這些公司在出手設備時很可能會猶疑，甚至可能前面剛收了錢，後面立刻通知海關方面來把貨物查封。而韓國或台灣的身份則不會引起上述的麻煩。最妙的是，在金萬中的操作下，這些身份還都是在韓國或台灣有案可查的，絕不會引起美國人的懷疑。而貨物到手後，金萬中則只需要再偽造一個搶劫現場，報警稱貨物被不明人士劫走，同時派人將貨物運到碼頭就行。

    「師叔，一旦報警，勢必會引起警方和海關方面的大規模搜查，到時候要將設備偷運出港的難度就會大大地增加，這不是給我們自己找麻煩嗎？」金萬中問道。

    楊斌笑了笑，他不直接回答金萬中的問題，雙手一攤，幾面古色古香的小旗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楊斌把小旗往包廂矮桌的周圍一投，這幾面小旗就以一個極為規整的圓形將矮桌包圍，楊斌又在口中呢喃著念了幾句金萬中聽不懂的話，那張矮桌就倏地消失不見了。

    金萬中嚇了一跳，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伸手在矮桌曾經存在的地方摸了摸，確信那裡空無一物，他結結巴巴地向楊斌問道；「師叔……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楊斌手一揮，幾面小旗又出現在他的手中。而原本消失不見的矮桌又重新出現在了包廂之中。他笑道：「不過是一種陣法而已。其實東西還在原地，但一般人既看不到，也摸不到。到時候我會讓人在碼頭上等你，貨物一上船，就立刻用陣法將其隱藏起來，保準不會有人發現。」

    這其實是上古仙人和修真門派普遍用來藏匿自己洞府所在地一種陣法，對使用者的要求並不高，稍微有點道法基礎就能施展開來。不過因施展者的功力不同，同一陣法的覆蓋範圍也不大一樣。功力高深者能夠將一座大山隱藏，而功力低微者只能隱藏掉一個杯子。以楊斌目前的功力，勉強能夠隱藏掉一幢摩天大樓。但他可不會親自去碼頭上接貨，這種事情，讓楊四選一個可靠的妖怪去就行了，能夠化成人形的妖怪，功力再不濟。施展陣法將幾件設備藏好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金萬中看著楊斌手中的神奇小旗，眼中直放金光。多麼神奇地寶貝啊？如果有了它。自己哪裡還用得著整天提心吊膽地做間諜啊？光是組織走私就能讓自己發大財。想像一下，用這種陣法來走私毒品、軍火等各國禁運物資。那是多麼的安全，能賺取多麼大的暴利啊？

    金萬中的神態表現出了什麼樣的想法，楊斌十分清楚。說起來，像金萬中這樣的老牌間諜。通常都練就了一副喜怒不形於色，極富有欺騙性的「假臉皮」，本不應該這麼容易透露出自己地內心想法。可他卻在楊斌面前屢屢失態，彷彿是一個沒有心機、不懂掩飾的拙劣演員一般。這其實是楊斌當日給他種下地怨靈的作用。這怨靈和傳說中地蠱一樣。能夠在被寄生者不知不覺中影響他的神智和身體狀態，因此，金萬中一道楊斌面前，就完全失去了平日間的沉穩，什麼都表現在了臉上。

    楊斌把手中的小旗收好，對金萬中笑道：「你不用羨慕眼紅，你沒有修煉過，這旗不是現在地你所能使用的。」

    金萬中很聰明，立刻便聽出了楊斌言外之意，驚喜地問道：「師叔，你是說我能夠修煉嗎？是不失修煉過後就能像你一樣？」

    楊斌笑道：「你誠心為我辦事，我這個做師叔的自然不能虧待你。」

    說完這句話，楊斌伸手在金萬中背後一拍，一股真氣就順著他背部大穴湧入了他的經脈之中，沿著一條玄奧地線路運轉起來。

    金萬中渾身一陣，他只覺得一股似熱非熱、似冷非冷的水銀一般粘稠水流衝進了自己的身體，沿著體內原本不存在的管道四處流轉，給他帶來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舒爽。而當這股水流最終全部進入他的丹田的時候，這股舒爽感達到了極點，一股強烈的快感從丹田中沖天而起，沿著尾椎骨一路直上，順著脊椎迅速衝到頭頂。金萬中只覺得腦袋裡轟然一聲，眼前炸出了千萬朵禮花，流光溢彩，異常絢爛，他整個人彷彿飛上了雲端，飄飄欲仙。

    「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突然之間，金萬中突然對蘇東坡《赤壁賦》中的這句話有了極為深刻的體驗，他只覺得人生至樂，莫過於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金萬中從這巨大的快感中時，楊斌已經將杯中的酒喝了大半，正端著杯子含笑看著他。

    「師叔，這是……」金萬中欲言又止，他不知道剛才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從未有過的體驗讓他本能地心生恐懼，這種快感和當年接受間諜訓練時教官所說的吸食毒品後的感受何其相似？但那感覺又讓他如此愉快，他很想再次回到那種狀態中，重新再來體驗一次。

    「還記得剛才那股真氣的流動路徑了嗎？」楊斌問道。

    剛才的體驗如此深刻，金萬中又怎麼會記不住？他點了點頭，卻突然

    了楊斌的意思，帶著驚喜問道：「師叔！剛才那是內不是按照那行功路線，我就能練習內功了？」

    楊斌含笑點頭。金萬中立刻陷入了巨大的驚喜之中。內家真氣，多麼具有傳奇色彩的一個詞語啊？曾有無數文學作品對它進行過詳細的描述，但它卻從未真正出現在世人的面前，從而使得絕大部分人都把它當作一個傳說、一個神話，卻從未真正相信過它。但現在。自己卻突然之間這一隻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巨大的驚喜讓金萬中頭腦一片空白，許久不能思考。

    待到金萬中穩定了一下情緒，楊斌說道：「每天按照剛才地路線行功，你的身體狀況將會得到極大的改善，而困擾你多年的問題，也將不復存在。甚至和少年人相比，你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金萬中聞言，更是高興。他試著回想床第之間的景象。胯下那物立刻蠢蠢欲動，這可是很多年沒有過的事情了。自從開始做間諜以後，金萬中在這方面的能力一年比一年差，這幾年不吃藥，根本不行。能夠在沒有外力的作用下自己挺起來，對金萬中來說，不亞於奇跡的發生。

    就憑這件事。金萬中對楊斌就感激涕零。對一個男人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地呢？

    「謝師叔……」金萬中想對楊斌表示誠摯的謝意。可話才說了一半，他的聲音就迅速地小了下去。臉色也變得尷尬起來。原來，在剛才頭腦中床第之歡的想像的刺激下，金萬中的慾火突然不受主觀遏制地升騰起來，彷彿被點燃的油庫一般。居然燃燒，任憑他怎麼努力，都無法壓制。

    金萬中微微弓著腰，撅著屁股坐在沙發上。努力掩飾自己身體地異樣。他紅著臉，微微喘著粗氣，絞盡腦汁想要和楊斌說些別的東西，以轉移自己地注意力。可越是這樣，他頭腦中的淫靡想像就越是清晰，身體地反應也越發的劇烈。

    對於金萬中的異樣，楊斌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這本來就是他做的手腳。金萬中地男性功能之所以一年比一年差，除了年齡的關係外，更主要還是因為精神壓力太大的緣故。可他生理上不行，卻不代表他在這方面的慾望比別人就少，正好相反，由於平日得不到足夠地發洩，他的慾望積存得比正常人多得多，就和地殼下的熔岩一般，隨著壓力越來越大，它遲早要突破地殼的束縛，衝到地面上來。而楊斌所做的，不過是在地殼上打了個洞，讓這熔岩提前噴發而已。積存已久的慾望突然之間完全爆發出來，又豈是靠著個人的主觀努力就能壓制下來的？如果能夠的話，這世界上也就不會有這麼多強姦犯了。

    「既然在這裡了，就別忍著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楊斌笑道，與此同時，他按響了桌上的電鈴。

    知道掩飾無用，金萬中尷尬地笑了笑，但他也不再拘謹，索性直起了腰，不再遮掩自己腰下的突起，開始期待起過會兒能夠享受何種服務起來。

    很快，媽媽桑就敲響了包廂的大門，走了進來。

    「楊先生和金先生想要什麼服務？我們這裡的女孩子都很不錯，有兩個是初次出來做生意的大學生，不知道兩位先生有沒有興趣？」媽媽桑笑問道。儘管包廂內燈光很昏暗，但她一進門就發現了金萬中的異常，自然知道現在該提供什麼。

    果然，聽她這麼一說，金萬中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露出一副嚮往的神情。但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這時候需要的並不是什麼處女，而是能夠和他密切配合的歡場老手。否則的話，哪裡能盡興？

    於是，金萬中說道：「給我來兩個技術熟練一些的女孩，不過要乾淨一些。那兩個大學生就讓他們來陪楊先生吧！」

    媽媽桑笑道：「瞧您說的。我們這裡的女孩子都是乾乾淨淨的，絕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病。我可是每個月組織她們去體檢的。」

    媽媽桑說的情況，楊斌是知道的，也知道她說得情況屬實。在這蜘蛛酒吧開業不久，華彬這小子背著郁倩倩賊忒兮兮地就和他詳細說過此事。

    說實話，「妓女」這一行業自從人類進入私有制時代就已經開始存在，它是階級社會的特定產物，階級不消失，這一行業也不會消失。而隨著經濟的發展，貧富差距的拉大，這一行業只會越來越興盛。因此，很多認清形勢的國家都把這一行業劃為合法職業，納入法制的管理中來，企圖盡可能地規範其經營，減少不必要的麻煩。但中國政府卻限於傳統，始終不肯承認如今社會上色情業發達的事實，總是掩耳盜鈴般地想要否認這一行業的存在，還時不時裝模作樣地搞一些掃黃打非行動。其實，靠著這每年有限的幾次專項整治行動能有效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君不見，這些年來政府越整治，各類掛著「洗頭房」、「休閒浴場」招牌的色情場所越是如同雨後春筍般冒出來嗎？而由於法制上的缺失，這一行業的從業人員在人員素質上得不到規範，身體出了問題也無法及時發現、治療，導致各種疾病在短時間內呈幾何級數地氾濫開來。因此，蜘蛛酒吧每個月給在店內工作的「小姐」進行體檢的措施，就形成了非常有效的廣告效應，吸引了大批愛「享受」，但怕得病的「客人」光顧。	

第一一二章 老牛吃老草

    完金萬中的吩咐，媽媽桑並沒有立刻轉身出去安排，投向了楊斌。很顯然，她是在等待楊斌的指示。

    對於媽媽桑的舉動，金萬中也不介意，他也轉頭看向楊斌，問道：「楊先生，你看如何？」

    楊斌早就聽說過有些女大學生在課餘時間會出來做「兼職」，對此很是好奇，他向媽媽桑問道：「媽媽桑，那兩個女孩子是哪個大學的？」

    媽媽桑笑道：「都是在咱們錫城上大學的學生。具體是哪個學校，我可答應過她們，不能說出去。還請楊先生見諒啊！」

    楊斌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反正錫城就這麼幾個大學，媽媽桑不說，他很快也能查出來。

    見楊斌點頭，媽媽桑說了聲稍等，纖腰一扭，就要開門離開。而她這一剎那的風情，卻使得本就慾火中燒的金萬中眼前一亮，神情為之一滯。

    不一會兒功夫，媽媽桑就帶了四個女孩子來到了包廂。此時已經進入了酒吧營業的黃金時段，包廂門一開，音樂的轟鳴聲轟鳴聲就傳來進來，將楊斌和金萬中的耳朵震得嗡嗡響。四個女孩子也許是在過於嘈雜的環境中待的時間有些長了，神志多少有些迷糊，包廂門關上後，瞬間變得安靜的環境讓她們花了好一會兒功夫才適應過來。

    趁著這個機會，楊斌將這四個女孩細細地觀察了一遍。四個女孩都畫著濃妝，不過從她們的身材和五官上看，四個女孩年紀都不大，不會超過二十，相貌都很不錯，化這麼濃的妝應該是為了掩蓋自己本來面目，不讓別人能夠輕易認出來。但楊斌從嗅覺上很明顯地辨別出了四個女孩的不同。其中兩個女孩身上的脂粉味特別濃，應該就是媽媽桑為金萬中找來的「有經驗」的女孩子，而另外兩個儘管也畫著濃妝，卻沒有濃得發膩的味道。而是一股淡淡的甜香。顯然，這兩個女孩子「從業」經歷還很短，使用的化妝品也比另外兩個要好得多。這一點讓楊斌感覺到了一絲異樣。在一般地認識中，女孩子會走上這條路，通常都是由於家庭經濟情況十分困難，不得已而為之。但眼前的這兩位顯然並不是那種為生活所迫的人。那她們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呢？

    楊斌細細向兩個女孩的臉看去，卻越看越覺得臉熟。儘管畫著濃妝，而且髮型也有很大的不同，但這鼻子、這眼睛。不正是99級中文系的系花徐曉夢和王佳佳兩個人嗎？

    就在楊斌認出兩女的時候，徐曉夢和王佳佳兩人也認出了楊斌，兩人臉上頓時閃過了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被克制了下去，換上了一副甜得發膩的笑容。在她們看來，自己濃妝艷抹，改換了髮型。加上室內燈光昏暗，應該不會被楊斌輕易認出來。只要小心些，過會兒把他灌醉了。也就萬事大吉了。帶著這樣的僥倖心理，兩女在媽媽桑地安排下，一左一右地倚著楊斌的胳膊坐了下來。

    楊斌裝作沒有認出她們的樣子，色迷迷地摟住她們的腰肢。兩手不停地上下撫摸，盡情揩油，口中還不停地說著葷話。徐曉夢和王佳佳兩人則老練地扭動身軀，躲開楊斌的賊手。盡量不讓他觸碰到自己的重要部位，口中邊笑邊說「討厭」。

    一番試探，楊斌心中瞭然，這兩人哪裡是第一次出來做生意？這份應付自如的本事，分明是歡場老手了。

    徐曉夢和王佳佳長得很美，剛入學就成為了錫城師範學院中文系乃至整個學院中絕大部分男生甚至單身男教師地夢中情人。不過這兩人卻從未對眾多追求者假以辭色，上課認真聽講，筆記做得極為認真，總是過著教室、宿舍兩點一線的生活。在絕大部分人眼中，徐曉夢和王佳佳兩人都是愛好學習、追求上進地乖乖女。時間一長，兩女便成了學院中眾所周知的「聖潔女神」，甚至有個別教師在課堂上向學生們發出倡議，要求大家學習徐曉夢和王佳佳勤奮好學地精神，抓緊每一分鐘學習，為能夠在未來成為一個優秀的人民教師做準備。

    但此時，任誰也想不到，這兩位「偶像級」人物，居然會以這種面目出現在這烏煙瘴氣的酒吧之中。

    就在楊斌盡情吃兩女的豆腐地時候，金萬中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媽媽桑的身上離開，對同樣偎依著他坐下的兩個女孩子不理不睬，引得那兩個女孩大發嬌嗔。

    媽媽桑察覺金萬中眼神不對勁，兩道火辣辣地目光盯得她臉上發燙。

    「這是怎麼回事？不就是一個男人嗎？我怎麼和小女孩似的有這麼大的反應？」媽媽桑心中有些慌亂。進入這一行之後，經歷了這麼多年的迎來送往，媽媽桑的心境早就和一個七旬老嫗沒有什麼兩樣，早已不把男人當成男人看待，卻不料今天竟然會這麼輕易地被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中年男子勾起了心中的漣漪。

    說實話，以金萬中的年紀，他的長相還是不錯的。長年的鍛煉使得他沒有中年男子普遍擁有的肥大肚皮，相反，他的身材還相當的不錯，如果脫光了衣服，他甚至能夠和某些健美運動員相媲美。加上長年從事特殊職業的關係，他身上有著一種普通人所沒有的堅毅與滄桑的氣質，很是能夠吸引女性的目光。

    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真正引得媽媽桑有如此大反應的，其實是金萬中身上所氾濫出的濃烈雄性氣味。

    親近與流連異性氣息，這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異性氣息在不同人的身上所引發的認同和聯想是不盡相同的，但氣味腺體的分泌對整個動物界的影響卻一致。動物界絕大多數動物都會發出特殊氣息，專門用來傳達性的

    領地權及地位等信息。尤其在大多數哺乳動物中，對調節生殖行為尤為重要。就人類而言，科學家指出，如果沒有氣味腺分泌吸引異性的氣息，就違反了生物進化的常規。一般而言，無論每個人的身體氣息是濃郁還是淡弱，都具有各自不同的特色，警犬即以此來辨別人。同樣，不同的人對同性或異性氣息的接受和愛好程度也多有不同。討厭她身邊男性汗臭酒氣煙味地女性是絕望而痛苦的，而喜歡埋首於女友長髮中聞她髮香的男性卻是無比快樂的。科學家們曾經做過一個實驗，他們把帶有麝香化學氣味的幾把椅子放在一間音樂廳裡，這種氣味很接近於男性氣味，一些節目單上也被噴上了這種氣味。一群男女步人音樂廳後，大多數女性挑選有氣味的椅子，並拿取那些帶有氣味的節目單。

    金萬中這麼多年來在生理上飽受壓抑，加上他身體健壯，體內的雄性荷爾蒙已經積累到了一個可怕的地步。此時終於爆發出來，其氣味地濃度更是常人的數倍。這種氣味和他本身獨特的氣質接合起來，對於媽媽桑這樣的成熟女人來說，形成了致命的殺傷力，在這個飽經風雨的女人看似堅固的心防上打開了一條縫隙。

    金萬中越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媽媽桑看，媽媽桑越是慌亂，她很失常地用一種微微帶著羞澀地語氣問道：「金……金先生還有什麼吩咐？」

    金萬中笑道：「媽媽桑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陪我和楊先生喝兩杯如何？」

    在媽媽桑的眼中。金萬中地笑容怎麼看都是不懷好意，但很莫名的。她地心中卻泛起了久違的喜悅，她甚至覺得時間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已經跨過了好幾個月，直接從寒冷蕭瑟的冬季進入到了芳草菲菲地春天，整個身子都暖和了起來。鬼使神差的。她回答道：「好啊！」

    說完這句話，媽媽桑才想到不妥，忙又改口說道：「不過我可不能丟下店裡其他客人不管啊！我還要在外面管著店裡的大小事務呢！金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真是對不起啊！」

    兩人地對話吸引了包廂內其他人的注意。坐在金萬中兩旁的女孩子又羨又妒地看著媽媽桑。她們早就被告知這包廂內的兩個客人的身份非同小可。講他們兩人中的任何一個服侍開心了，都會給她們帶來巨大的好處。媽媽桑甚至告訴她們，她們今天晚上能夠拿到多少出台費，都歸她們自己，媽媽桑絕對不會從中抽頭。對於從事吧女這個行當的女孩子來說，這樣的機會一年中也難得一個，她們甚至想像通過今天一晚的「努力」，就能夠賺取以往幾個月甚至一整年才能賺到的鈔票。因此，兩個女孩子拿出了百倍的熱情，發誓一定要讓金萬中把口袋裡所有的錢都掏出來不可。可現在，金萬中的興趣很明顯都集中在了媽媽桑身上，這能讓她們不羨慕、不妒忌？

    而徐曉夢和王佳佳則是一臉不解。媽媽桑的確***猶存，但畢竟年紀大了，早就過了做這一行的黃金年齡。而在她們看來，男人和牛一樣，都是喜新厭舊之徒，哪裡會放棄嫩草而選擇枯樹葉啃？她們怎麼都想不通，金萬中到底發了什麼神經，居然會看上徐娘半老的媽媽桑？

    這四個女孩子哪裡會想得到，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有時候，相比「稚嫩」（也只是就年齡而言）的「少女」（這個名詞用在她們身上應該不算合適），成熟的少婦會有著更為強大的吸引力。

    作為一個男人，楊斌多多少少知道金萬中的心理。他以前經歷過的女人多得去了，十五歲往上，三十歲往下，各個年齡段的女人他都嘗過，自然知道這其中有著無窮的滋味。正所謂各有各的的好處，這種感受沒有足夠的閱歷，是難以明白的。

    楊斌笑道：「媽媽桑，既然這樣，你就留下吧！外面的事情交給別人來做也是一樣的。」

    媽媽桑有些為難，她說道：「楊先生知道，做我們這個生意需要和各方面的人打交道，我手下雖然也有幾個助手，但和某些經常來我店裡的客人交流時，還顯得過於稚嫩，萬一我不在，出了什麼問題，那可不好啊！」

    楊斌點點頭，表示理解。的確，很多人都錯誤地認為做生容易賺錢，住豪宅、開名車，生活無比滋潤。其實，在這風光霽月的背後，生意人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艱辛。哪怕是開個服裝店，沒有路子，也包準你隔三岔五的被各路人馬攪局，弄得你生意慘淡、門可羅雀甚至被點上一把火，給你燒得一乾二淨。而開酒吧更是如此，公的、私的、白的、黑的，那路人馬不需要打點？對任何一方招待稍有不周，保準你吃不了兜著走。所以，這店裡還真需要一個場面人物壓陣才行。

    楊斌想了一想，說道：「這樣！你還是留在這裡陪金先生聊聊，我找個人幫你看著場子如何？」

    有楊斌這樣一條超級地頭蛇打保票，媽媽桑自然是放心的，忙不迭地點頭同意。她甚至暗自開心不已，楊斌讓他的人往店裡一坐，明天整個北城區就會知道這蜘蛛酒吧有他「老人家」罩著，日後自然無憂。

    心中打著小算盤，媽媽桑順從地在金萬中身旁坐可下來。	

第一一三章 上門要人

    媽桑剛坐下，楊斌便掏出了手機，撥通了平日間一直路，負責網吧日常經營的秦剛的電話。

    秦剛原本是華彬的得力干將，但自從被楊斌施展了攝魂術之後，便變得對楊斌言聽計從，聽到楊斌的召喚，他二話不說，沒有幾分鐘就趕到了楊斌的面前。

    因為一直在青石路廝混，秦剛十分熟悉這一帶的各個勢力，加上他也算是一個頭面人物，有他在外面坐鎮，媽媽桑自然不再擔心，很安心地和金萬中喝起酒來。

    媽媽桑很會調動氣氛，沒一會兒功夫，包廂裡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就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活躍起來。兩男五女在包廂裡盡情歡歌宴飲，男女之間的身體距離也越來越近，動作也越來越放肆。

    酒至酣處，媽媽桑甚至指揮原本給金萬中作陪的兩個女孩子跳起了艷舞，在激烈曖昧的音樂聲中，兩個女孩子身上的衣物越來越少，動作越來越具有挑逗性，將原本就慾火高漲的金萬中燒得眼珠子發紅，一雙手摟著媽媽桑在她身上亂摸，用力之大，似乎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一般。而媽媽桑也甚是覺得享受，閉著眼睛倒在金萬中身上，發出意義不明的曖昧鼻息聲。

    而一旁的楊斌，也接著包廂內這越來越淫靡的氣氛，對坐在兩側的王佳佳和徐曉夢大肆侵犯。兩隻大手不斷在她們身上遊走，從腰肢到大腿，從胸口到下體。兩女的隱秘部位被楊斌摸了個遍，不過在酒精的作用下，兩女的反應已經變得很遲鈍，根本沒了之前的機靈勁，甚至隨著楊斌的撫摸，她們也開始春情蕩漾，兩雙眼睛變得水汪汪的，表現出一副欲拒還迎的姿態。

    就在這個時候。包廂的門突然被敲響了，在得到楊斌的允許後，秦剛走了進來。

    「老闆！外面有人鬧事！」秦剛湊到楊斌耳邊說道。

    楊斌眉頭一皺，問道：「是什麼人？為什麼鬧事？」

    「是西城區潘老大地手下。他們說他們那邊有兩個小姐跳槽到了這裡，他們是來找她們的。」

    「潘老大？」

    這個潘老大就是數月前死在楊斌手中的大通公司老總潘家駿的弟弟潘家仁。他在潘家駿活著的時候，便已經從潘家駿手中接過了西城區所有的色情生意，在潘家駿死後，趁著西城區地下秩序大亂的機會，他所控制的組織迅速壯大。成了西城區數一數二的大哥級人物。但他這個人為人比較低調，除了色情生意並不沾其他非法行業，所以警方也並未對他採取過於強硬地手段，只是派了些人對他的場子進行了兩次突擊檢查，罰了些款，算是做出了警告。而潘家仁平日也很自覺，從不把手伸到西城區以外的地方。所以和楊斌等其他城區的大佬也沒有什麼衝突。因此，對於潘家仁居然派人到這裡來要人。楊斌感到很不可思議。

    隨著楊斌和秦剛的問答，室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徐曉夢和王佳佳兩人身上。最近加入蜘蛛酒吧工作的小姐。除了她們，也沒有別人了。

    徐曉夢和王佳佳此時已經嚇得臉色煞白，額頭上直冒冷汗，很是無助地看著楊斌和媽媽桑。不知道他們會如何處置自己。

    「走！出去看看！」楊斌站起身來，和秦剛一起走了出去，金萬中和媽媽桑也忙跟在他們身後往外奔去。而徐曉夢和王佳佳二女在猶豫了一會兒後，也亦步亦趨地尾隨在他們身後。不過神情依然慌張，動作也有些躲躲閃閃地。

    楊斌在幾人的陪伴下，走到了靠近門口地吧檯處，只見那裡已經圍了一圈人。站在圈外的都是來酒吧消費地顧客，以及其他服務人員。而在人群中央，秦剛的兩個手下和媽媽桑的兩個助手四人正和七穿著皮夾克的年輕男子對峙，雙方似乎在爭吵。之所以說似乎，是因為現場聲音太雜，儘管音響早已關閉，但圍觀人群地議論聲甚至是起哄聲此起彼伏，根本聽不清處於喧鬧之處最中央的他們在說什麼。

    秦剛和金萬中很是有眼色，知道楊斌肯定要走進人群中去，忙搶先一步，幫楊斌在人群中擠開了一條寬敞的通道來，請楊斌進入。

    看到楊斌到來，人群中的兩幫人都停止了爭論。其中一個夾克男忙向楊斌問候道：「楊老大！不知道您在這裡，打攪了您地雅興！不好意思！」

    楊斌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問道：「你認識我？」

    夾克男諂笑道：「楊老大在整個錫城都是威名赫赫，我們哪能不認識您呢？這次來這裡之前，我們老闆特地交代，如果有幸遇上楊老大，一定要向您老問安。」

    聽到這話，不止楊斌本人，就是周圍所有圍觀的客人的臉色都怪怪的。楊斌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個成年未久的小年輕，卻被這個明顯比他年長好幾歲的夾克男稱為老人家，那情景還真不是一般的怪異。更讓人覺得怪異的是，通過夾克男的述說，人們更是知道了楊斌居然也是錫城道上的大佬級人物，年齡和地位的反差太大，讓人一時之間根本接受不了。

    而躲在一邊的王佳佳和徐曉夢兩人因為相隔較遠，並不知道楊斌和那些人說了什麼，只是看到人群有些騷動，不由得更加緊張起來，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為自己的命運擔憂。

    「聽說你們今天到這裡來是為了將兩個小姐抓回去？」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客客氣氣的，楊斌自然也不能無理取鬧，總要把事情弄清楚才好處置。

    「不是抓回去！是找她們要回被她們盜走的贓物。」夾克男還是一臉諂笑。

    楊斌眉頭一皺，問道：「怎麼回事？」

    「楊老大也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生意的。和楊先生這樣的正經生意人不一樣，我們這些人做的事情的確是被很多人看不起。可是我們老闆潘先生說過，雖然我們做的是下三濫的生意，但古語有云，盜亦有道。我們也有自己的原則，對待在我們手下做事的女孩子我們要做到：第一，絕不強迫，來去自由；第二。平等看待，保護安全。潘先生對我們地教誨我們

    記在心，時刻不敢忘記，也的確是按照這樣的原則做

    夾克男的這番話說得很溜，一氣呵成，說得很是冠冕堂皇，不知道的還真被他給騙了，以為他們真的是一群「為人民服務」的「有良心」的「服務性行業從業人員」。可他這番話卻騙不了楊斌。他們對那些小姐的確是不強迫，來去自由。但不強迫並不代表那些小姐都是自己心甘情願、無怨無悔地成為他們手下斂財地工具。為了達到目的，這幫人採取了各式各樣的誘騙手段，將很多無知少女誘拐進了這一行。據楊斌所知，潘家仁手下最擅長使用的手段，就是讓一些長相比較討小女孩歡心的男子去和一些無知少女「談戀愛」，等到將這些初嘗戀愛滋味卻不知道愛為何物的女孩子騙得死心塌地之後，再以「為了將來能夠更好地在一起而努力賺錢」的名義哄騙她們去賣淫。並和她們說「只要做一年。就能存下大筆地積蓄」。可實際上呢？一旦等這些女孩子傻傻地照他們所說的去做了以後，將不會有任何退路可言。那些原本和她們海誓山盟地人一個個拿著用她們的肉體換來地鈔票花天酒地、眉開眼笑。哪裡還能記得她們？這些女孩子大多就此沉淪下去，最好的結局便是離開淫窟。帶著一輩子的心傷淒苦度日。

    對於這樣的女孩子，楊斌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覺得她們既可憐又可恨。傻到了一定程度了。但楊斌不明白，王佳佳和徐曉夢兩女到底是怎麼回事？看她們不是那種會為了「愛情」跳火坑地人啊？

    就聽夾克男繼續說道：「可是，我們為旗下的女孩子付出了這麼多，她們也應該遵守我們的規矩。不是嗎？前段時間，我們公司下屬的酒吧有兩個女大學生過來應聘，說是要來做陪酒女。這年頭女大學生做這種兼職已經是見怪不怪，我們也沒有在意，只是和她們口頭說了一下規矩，便讓她們上崗了。要說，這兩個女大學生也很不錯，長得好看，人也機靈，在酒吧裡很是受到客人地歡迎。最難能可貴的是，她們能夠不被可能佔便宜又能讓客人心甘情願地大把付鈔票。對於這樣的人才，我們公司是要重點培養的。可千不該，萬不該，她們居然玩起了迷藥搶劫的勾當。將一個客人帶去酒店後，趁他不備，用哥羅芳將他迷昏，盜走了他身上全部的現金和貴重物品。這件事發生後，對我們公司的信譽產生了極為惡劣的影響，很多客人聽說後對我們公司其他的員工產生了極大的不信任，使得我們在短短幾天之中營業額就下降十幾個百分點。如果這件事不能完美地解決，我們公司就無法在錫城市場上立足。我們潘老闆下了命令，一定要找到這兩個賤女人，給客人一個交代。我們找了好幾天，才在這家酒吧發現她們地蹤影。情急之下沒有事先和楊老大打招呼，是我們不對。希望楊老大能夠看在江湖道義的份上，不要為難兄弟。」

    從黑道的角度來說，夾克男這番話說得有禮有節、不卑不亢，楊斌沒有理由不配合。可問題是，他明知道夾克男口中的兩個女大學生就是自己的同學，他也不能就這樣把她們兩人交出去，否則的話，一來顯得過於不顧同學情分，二來也顯得自己怕了潘家仁，在道上失了威信。

    楊斌將眼光從在場眾人臉上掃了一圈。金萬中和秦剛因為事情和他沒有直接關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無動於衷，只是等候楊斌的指示。而媽媽桑的表情卻很複雜，既有害怕，又有慶幸。

    楊斌把難題丟給了媽媽桑，他說道：「媽媽桑，這是在你的店裡，你自己決定怎麼辦吧！」

    媽媽桑眼角瞟了王佳佳和徐曉夢兩人藏身的角落一眼，思考了一陣，向夾克男問道：「我不知道你說的女大學生是誰，能不能告訴我她們的名字？」

    夾克男雙手一攤，說道：「媽媽桑，你也知道做這一行的規矩，從沒有人會留下自己的真名。那兩個女大學生的真名我不知道，只知道她們的花名，一個叫嘉嘉，一個叫瀟瀟。不過，我很確定，她們兩個人就在你店裡。不知道老闆娘能不能行一個方便，把店裡所有小姐集中起來，我們認一認就清楚了。」

    接著，夾克男又把兩女的相貌特徵向媽媽桑說了一遍。

    聽到夾克男的回答，媽媽桑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她把目光投向了楊斌，試圖徵詢他的意見，可楊斌此時卻也面無表情，沒有任何表示。

    媽媽桑有些無奈，只得說道：「你們說的那兩個女大學生的確在我這裡，她們也是這兩天才到我這裡上班。既然她們壞了規矩，那你可以帶走她們。」

    說完，媽媽桑就用手向兩女躲藏的方向指了指。

    媽媽桑心情很複雜，她本不想出賣王佳佳和徐曉夢，雖然不知道潘家仁他們會如何處置她們，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兩個女孩子被帶走後，將會遭到的必定是非人的待遇。可黑道有黑道的規矩，任何壞了規矩的行為，就是對黑道的生存的破壞，是任何黑社會組織都不能容忍的，她沒有膽量用一己之力，去和整個地下世界的規則做挑戰，這樣，最終毀滅的只能是她自己。況且，她也害怕兩女留在她這裡，再做出下迷藥之類的勾當，那對她的損失可就大了。

    王佳佳和徐曉夢一看到媽媽桑的手向自己這裡指來，就知道事情不妙，忙轉身奪路而逃。可他們兩人怎麼跑得出另外六個夾克男的圍捕？還沒等她們跑到後門，就被揪了回來。

    不理會兩女的掙扎和喊叫，夾克男向楊斌和媽媽桑致謝道：「兩位深明大義，我代表潘先生在這裡向兩位表示感謝。我現在要把她們帶回去見潘先生，就不多叨擾了，告辭！」

    說完，夾克男就指揮手下要押著兩女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楊斌突然說道：「慢著！我和你們一塊兒去見潘家仁！」	

第一一四章 媽媽桑的往事

    克男一愣，又笑問道：「楊老大蒞臨西城區，榮幸之不知楊老大有何事想要與潘老闆商量？」

    楊斌指了指被一群夾克男裹挾的兩女，說道：「實不相瞞，這兩人和我有些淵源，就讓你們這樣帶回去，我有些不放心，所以想和潘老大商量商量，看看能否找出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解決方式。」

    徐曉夢和王佳佳聽到楊斌這話，臉色立刻變得蒼白。她們沒有想到楊斌居然早就認出了她們，萬一楊斌將她們的事情在學校一宣揚，那她們哪裡還有臉做人？

    而夾克男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在他想來，楊斌定然是不願意放走這兩顆搖錢樹，所以才會要跟著去。想到此節，夾克男勉強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這件事我不能做主，能否請楊老大稍候片刻，待我請示潘老闆，如何？」

    楊斌點頭默許。

    夾克男見楊斌很好說話的樣子，輕輕吁了口氣，走開幾步，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悄聲說了幾句話。

    夾克男自然想不到，他和潘家仁的通話被楊斌聽得一清二楚。潘家仁對楊斌出面護著兩女也很吃驚，按照道上規矩，楊斌本不應該有這樣的舉動。但楊斌既然發話了，他也不能不重視。畢竟潘家仁也從各種渠道瞭解過楊斌的豐功偉績，且不論他出眾的身手，僅憑他和他的兩個合夥人背後的關係網，就讓他不能不把楊斌的話放在心上。

    潘家仁思忖片刻，便讓夾克男答應楊斌的要求，但他特地囑咐夾克男，在前來的路上盡量放慢速度，好方便他調節人手，免得楊斌當場發難，卻連個能夠抵擋的人手都沒有。

    夾克男收起了電話，和另外幾個同伴商量了一下，又走過來向楊斌說道：「楊老大。潘先生將在麗都大酒店和您見面，不知道您是搭我們的車過去，還是自己過去？」

    還未等楊斌回答，一旁的金萬中搶先指責道：「你們把楊先生當成什麼人？楊先生豈會搭你們的車過去，當然是坐自己的車去了！」

    楊斌此時才想到自己到現在為止還是以自行車為代步工具，這在平時上學時是很正常地事情，但現在他的勢力越來越大，好歹也算是錫城數得上號的大佬級人物，難道出去辦事也騎著一輛自行車嗎？雖然這輛自行車的價格令人咋舌。可再怎麼貴，它也只是自行車而已。出門和別人談正事，卻騎著這麼一輛車，非被笑死不可。弄不好還會引起錫城其他勢力的輕視，搞出不必要的麻煩。想到此節，楊斌對金萬中的表現很是滿意，不著痕跡地用眼神向他表示讚賞。

    得到了楊斌的暗示。金萬中像只吃了春藥的公雞，頓時變得趾高氣昂。很是輕蔑地對著夾克男發出了「哼」地一聲重重的鼻音。完全是一副狗仗人勢的狗腿子的模樣。

    旋即，金萬中又轉頭面向楊斌。改換了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伸手虛引，微微彎腰，引領楊斌出門上車。那車自然是他自己的。不過現在為了保住楊斌的面子，卻被他說成是楊斌地。

    金萬中今天開的並不是樸昌仁地車，而是一輛屬於他自己的私家車。以金萬中在樸家地地位和收入，他的車自然不會差。開的是國內尚未引進的寶馬車。用來作為楊斌地臨時座駕，自然再好不過。

    將車準確地停在楊斌身前，金萬中走出駕駛室，將正對著楊斌的車廂右側後門打開，一手拉門，一手張開擋在門框上緣，請楊斌上車。

    楊斌轉頭向媽媽桑說道：「人是在你店裡找到的，你也一起來吧！」

    媽媽桑本不想去，她不想摻和進這潭渾水之中。但楊斌的要求是她無法拒絕地，天知道她不跟著去，以後會遭遇到什麼樣的麻煩。無奈之下，媽媽桑只能硬著頭皮，鑽進了車內。

    夾克男對金萬中的身份很是疑惑，從以往的情況來看，楊斌身邊並沒有這麼一個人，他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可金萬中嫻熟的駕車和伺候人的技巧，又讓夾克男心中安定了不少，從他的表現看，充其量不過是一個專職司機罷了，不足為慮。

    看楊斌三人都在車內坐定，夾克男招呼同伴，押著徐曉夢和王佳佳兩女上了一輛麵包車，往麗都大酒店開去。

    麗都大酒店位於錫城西郊，運河沿岸，早年曾是錫城最大最豪華的酒店。但這些年來隨著其他大酒店的興起，麗都大酒店的業績呈逐年下滑的趨勢，甚至可以說是連年虧損，眼看著就要破產倒閉了。不過，隨著這幾年錫城第三產業的發展，原本半死不活的麗都大酒店又重新煥發出了生機。

    要說麗都大酒店的位置實在很好，正好處於城郊結合部，中心城區和西城區之間。在這種地方，最容易出現兩個區的執法、管理部門互相推諉扯皮的現象，因此，大量不被法律認可的行業在這個地區如魚得水，蓬勃發展。因此，沒幾年功夫，這一塊不大的地方就遍佈了各種各樣的小酒吧、KTV、「休閒」浴場以及大大小小的「洗頭房」。

    而位於這一區域中心位置的麗都大酒店藉著這股「東風」得到了極大的發展，迅速擺脫了虧損的命運，實現了巨額盈利。而實現這一「奇跡」的，就是掌控西城區地下世界的潘家兄弟。

    潘家兄弟是以組織賣淫嫖娼起家的，西城區所有「小姐」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下。無論那個「小姐」在哪家酒吧或者KTV幹活，其實都是潘家兄弟的人，每天都要按照營業額，按比例給潘家兄弟交納「管理費」。

    可在酒吧或者KTV工作的「小姐」畢竟層次不高，每個人每次的出台費平均不超過五百塊錢。而這兩年市場基本飽和，「小姐」人數不能再像前些年一樣無限制擴大，因此，潘家兄弟的收入在這兩年的增幅甚微。在這種情況下，潘家兄弟開始動心思拓展業務範圍，努力打造高中低搭配的業務結構，下定決心不再搞「低水平重複建設」。

    於是，正好處於他們勢力中心的麗都大酒店就落入了潘家兄弟的眼中。在他

    ，麗都大酒店雖然已經沒落。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氣，作為高級賣淫場所，實在是太合適不過。帶著這樣地念頭，潘家兄弟積極和麗都大酒店管理層接觸，而麗都大酒店的董事們也正為酒店的不景氣而犯愁，聽到了潘家兄弟的意見，自然一拍即合，立刻展開了合作。在雙方的通力合作下。麗都大酒店才花了一年的功夫，就扭虧為盈，實現了巨額盈利。而潘家兄弟自然也是賺得滿盤滿缽的。

    心中想著潘家仁和麗都大酒店的關係，楊斌注意到身旁的媽媽桑神色有些緊張，他問道：「媽媽桑，現在咱們算是一條船上地人了，還不知道你貴姓？」

    「我姓柳。柳依蘭。」媽媽桑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柳小姐。我看你好像很緊張的樣子。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楊斌問道。

    柳依蘭聞言，神色頓時變得僵硬起來。但在楊斌犀利的目光下。她猶豫了一陣，還是回答了楊斌的問題：「其實……其實我以前就在潘老闆手下做事……」

    「哦？」楊斌不置可否，還是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柳依蘭被楊斌看得渾身不自在，終於扛不住那莫名的壓力。繼續說到：「我在上大學的時候就開始在潘家仁手下做事。這些年好歹攢下了一些錢，去年才從他那裡跳出來，自己開了家酒吧……」

    「你怎麼會想到去做這一行？」

    「我……我也是沒有辦法……」似乎觸到了她的痛處，柳依蘭臉上露出痛苦地神色。「我上大學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男朋友。他對我很好，很快我們就發展到了那一步。我原本以為，我可以和他白頭偕老。但有一天，他突然告訴我，他患了癌症，需要大筆地錢治療。我是一個窮學生，哪裡來這麼多錢啊？就在我手足無措的時候，潘家仁找到了我，告訴我有一個快速賺錢地方法……」

    講到這裡，柳依蘭的大眼睛中浮起了一層霧氣，聲音也有些哽咽，她抹了抹眼角的淚珠，繼續說道：「潘家仁和我說，以我的姿色，只要做三個月，就能湊夠我男朋友地醫藥費。此後只要我不說，沒人會知道我曾經做過這一行。我就答應了。可沒想到……」

    「怎麼？」

    「沒想到快滿三個月，眼看著醫藥費就要湊齊的時候，我卻發現我的男友精神奕奕地和潘家仁坐在一起喝酒，身邊還有兩個打扮妖艷的女人作陪，哪裡還有半分得了癌症地樣子？我當時都呆住了，衝上前去問他怎麼回事。沒想到……沒想到……他居然和我說，他那癌症根本就是買通了醫生裝出來的，目的就是騙我心甘情願地跳下火坑。最讓我傷心的是，他很早以前就是潘家仁的手下，當初接近我，就是為了這麼一天。」

    說到這裡，柳依蘭咬牙切齒，目光中透出摻雜著痛苦的仇恨火焰。

    「在大受打擊之下，你索性就自甘墮落，一直在潘家仁手下做事？你為什麼不早一些跳出火坑？」在和柳依蘭談話時，楊斌注意到正在駕車的金萬中情緒有些不對，當柳依蘭講到傷心處，金萬中身上冒出一股濃烈的殺氣，兩隻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手背上青筋直冒，似乎要把方向盤捏碎似的。顯然，金萬中為柳依蘭的遭遇感到忿恨不已。

    柳依蘭沒有注意到金萬中的異常，她依然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之中。只見她面色猙獰地說道：「我不甘心！他把我害成這個樣子，我絕不能就這麼算了。這些年來，我忍辱負重，在潘家仁手下小心翼翼地做事，為的就是找機會報復他。剛開始時，他對我還很警惕，就算見面也不靠近我。但時間長了，他見我似乎已經死心了，對我也放鬆了警惕，終於在一次醉酒後，被我偷偷注射了一管艾滋病人的血。他的身體早就被酒色掏空了，根本沒有半點免疫力，原本要潛伏幾年甚至十幾年的病毒，短短幾個月就在他身上爆發了。就在去年，他終於死了。臨死前是我陪伴在他身邊，那時候的他，早就瘦弱得如同一堆枯骨，哪有當初引誘我時的英俊風采？整天就是在病床上有氣無力地哀號。有趣的是，他以為我是因為舊情不忘，才在他生病時盡心盡力地照顧他，對我還很感激，甚至還為當初引誘我跳入火坑的事情多次向我謝罪。哈哈，他哪裡想得到，我之所以要照顧他，不過是希望盡量延長他的生存時間，好讓他多受一些折磨而已。他以為自己的病是在外面花天酒地時染上的，對我不計前嫌照顧他很是感動，居然感謝我！哈哈！真是讓我忍不住想笑！直到他臨死前，我才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你們想像不到他那是的神情，又是忿恨，又是後悔，又是恐懼，真是太精彩了，到現在我還歷歷在目。他當時還想抓住我和我拚命，可那時候他那還有力氣，被我一甩，就癱倒在了床上，再也沒有力氣爬起來，很快就嚥氣了。他那死不瞑目的模樣，真是讓我舒爽！哈哈哈哈哈……」

    柳依蘭邊說邊笑，似乎很開心，但她的笑聲卻異常地尖利，彷彿是用尖銳物品摩擦玻璃時發出的聲音，異常難聽，讓人聽了感到只想哭號一通才爽快。在她放肆地大笑的時候，一顆淚珠卻在不經意之間從她的臉頰上滑落，滴到了她的手背上，她卻絲毫沒有察覺。而正在開車的金萬中似乎被柳依蘭的報復手段嚇了一跳，方向盤都差點打歪掉，車身猛地晃了一下，才又平穩行駛開去。

    楊斌什麼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為了報仇，心機之深、心腸之恨，可以說當世罕見。可楊斌卻沒有絲毫厭惡她的感覺，如果換作是他自己，恐怕不僅僅會殺了那個負心漢，還要滅了他滿門才會罷手吧？

    「那你怎麼不報復潘家仁？」楊斌突然問道。

    柳依蘭聞言，突然停下了張狂的笑聲，臉上青紅不定，過了許久，才歎了口氣回答道：「我找不到機會！」	

第一一五章 攝像頭

    著柳依蘭有些無可奈何的神情，楊斌問道：「如果我會呢？」

    柳依蘭頓時愣住了，她神情呆滯地看著楊斌，似乎不能理解他所說的話。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楊老大，你就不要開我玩笑了，潘家仁勢力龐大，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我殺掉？何況……何況你和他相比……」

    見柳依蘭不可置信的模樣，楊斌笑道：「這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除掉潘家仁，對我來說，易如反掌。」

    柳依蘭頓時激動起來，她用微顫的聲音對楊斌說道：「如果你真的能夠做到，以後我就唯你是從。你要我幹什麼我都會去做。」

    說這話時，柳依蘭的眼神慢慢變得水汪汪的，悄悄向楊斌的方向挪動了一下身子，腰肢微微彎曲，一片雪白粉嫩的胸脯從開闊的領口中露了出來，那深淺適中的乳溝向外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其中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楊斌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我不需要你奉獻自己的身子。」

    聽到這話，柳依蘭頓時一愣，在風塵中打滾這麼多年，柳依蘭深知這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飯，楊斌既然提出要幫她，自然是有條件的。可自己除了這具皮囊，實在沒有什麼可以給楊斌的了。想到這裡，柳依蘭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楊斌到底有什麼打算。而她沒有注意到，楊斌說這話時，前排的金萬中長長地吁了口氣，渾身緊繃的肌肉放鬆了不少。

    沒有理會柳依蘭和金萬中不同的反應，楊斌繼續說道：「柳小姐在潘家仁手下做了這幾年，對於西城區錯綜複雜的勢力以及潘家仁手下勢力的應該很熟悉吧？」

    柳依蘭摸不準楊斌想說什麼，只是簡單地回答道：「是的。」

    「如果潘家仁死後，那在西城區勢必會產生一段時間的權力空白期。各種勢力在失去潘家仁的壓制後，一定會紛紛冒出來搶奪地盤。如果讓柳小姐負責填補潘家仁留下的權力空白，不知道柳小姐能不能在短時間內將各方面地勢力理順，並將潘家仁留下的產業管理好呢？」

    柳依蘭的身子顫抖了起來。她不可思議地望著楊斌，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楊先生，你難道是想讓我坐上潘家仁的位子？」

    楊斌含笑不語，只是點了點頭。

    柳依蘭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彷彿是看一個精神病患者一樣看著楊斌。如果說楊斌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潘家仁，那她還能相信，但要潘家仁怪怪交出手中的權勢，把所有地盤和產業都教給她搭理。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怎麼可能？

    楊斌對柳依蘭的驚詫絲毫不在意，他轉頭對金萬中說道：「萬中，你有沒有熟識的律師？」

    金萬中聞言，稍稍將車速降低了一些，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有很多。不知道師叔想要找什麼樣的？」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楊斌擺明車馬想要將柳依蘭控制在自己手裡。金萬中自然不需要再遮掩他和楊斌之間地關係。

    「專門負責經濟類的，擅長做財產分割和轉移。人要可靠，不多嘴。」

    「有一個。不知道師叔什麼時候需要？」金萬中猜到了楊斌想要幹什麼，他和柳依蘭不一樣，對楊斌的本事有所瞭解。自然不會懷疑他能不能成功。

    「就現在吧！讓他去麗都大酒店門口等著，接到電話再上來。」

    「是。」

    耳中聽著楊斌和金萬中兩個人的談話，柳依蘭已經麻木了，他們要吹牛、妄想就讓他們吹吧！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過會兒楊斌他們萬一和潘家仁一夥起了衝突。自己如何保全自己而已。

    「拼了！大不了到時候讓他們再糟蹋一次！我和楊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要死他們死。到時候我只要向潘家仁服個軟，陪他上次床，相信他不會為難我的。」柳依蘭心想。

    ……

    汽車很快就到了麗都大酒店，幾人下了車，在夾克男的引領下，乘電梯到了麗都大酒店最高地一層。這一層只有一個房間，就是傳說中的總統套房。之所以說是傳說中，是因為很少有人能夠踏足這一層樓.

    普通人不要說進入這個房間，就是踏足這一樓層都是癡心妄想。

    楊斌一進入通往頂樓的專用電梯，就召喚了成群的鬼魂，將整幢樓裡裡外外的情形探察得一清二楚。麗都大酒店不愧是錫城有名地淫窟，除了一二層的餐飲部門做的是正經生意外，三層以上的客房中凡是有人入住地，百分之九十九是一男一女或者一男多女甚至多男多女地在做活塞運動。而最讓楊斌吃驚的發現，便是隱藏在各個客房、走廊的無數個微型攝像頭和麥克風。這些攝像頭能夠將客房內外所有的情景都拍得一清二楚，而所有的圖像都被傳送到了一間隱秘的地下室之中，地下室有專人職守，一面牆上都是顯示屏幕，隨時監控各個客房，而另一面牆上則整齊地碼放著數十個錄像機，將所有有價值的圖像、語音資料都記錄下來。

    從地下室職守人員零星的聊天內容中，楊斌得知，這一切都是潘家仁的佈置，目的就是將所有前來麗都大酒店尋歡作樂的達官顯貴、商界精英的醜態錄下來，以方便日後要脅。

    「真不知道是該說他聰明呢？還是愚蠢呢？」楊斌對潘家仁的這一做法有些不以為然。要知道，這賣淫嫖娼雖然是非法生意，但它畢竟是生意。既然是生意，就要遵守誠信原則。客人到這裡尋歡作樂，就是看中這裡安全、可靠，也可以說是對這裡的信任。而這種信任關係一旦被破壞，勢必會引起所有「客戶」的恐慌，到時候誰還敢來這裡「消費」？更有甚者，如果那些達官顯貴們知道自己在這裡的一言一行都會被記錄下來，恐怕還沒等到潘家仁利用手中的證據要脅、扳倒他們，這些人達官顯貴首先就會聯合起來迅速把他給剿滅了。因此，這些錄像帶在楊斌看來，不是手中有力的武器，相反，是致命的炸彈，隨時會把潘家仁炸得粉身碎骨。

    想到這裡，楊斌偷偷修改了自己原本當場格殺潘家仁的計劃，暗運心法，激活了口袋裡的一塊玉珮。

    這塊玉珮是楊四交給楊斌的一件法寶，和楊四手中的一塊正好配對。一旦激活，使用者不需要說話，就能通過神念將腦海中的想法、圖像等傳遞給另一塊玉珮的使用者知道。可以說，是一件集合了電話、傳真、攝影機等功能於一體的寶貝。最重要的是，這件寶貝在使用時，身旁的人根本無法查覺異樣，最適合在這個時候使用。

    寶貝激活的瞬間，楊四的影像就出現在了楊斌的腦海中。

    「上仙有何吩咐？」楊四的態度很恭敬，自從上次將楊斌交給他的心法拿回去族中後，家族中人的功力在短時間內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極大的加強了羊族在天目山群妖中地位。為此，家族專門召開會議，決定進一步加深與楊斌的合作。在他們看來，楊斌輕易就能夠拿出羊族千百年來夢寐以求的心法，那他那裡肯定還有更好的東西沒有展現出來。在會議上，羊族的長老們認準了一條，跟著楊斌混，絕對不會沒有好處，而且好處是大大的。所以，羊族索性將家族中能夠派出的人手都派到錫城，由與楊斌走得最近的楊四統領，並下達了死命令，一定要聽從楊斌的吩咐，一定要將他伺候得舒舒服服，進一步加深羊族和楊斌的聯繫。

    楊斌將自己在麗都大酒店的發現和楊四描述了一遍，說道：「你現在派人，秘密將地下室控制起來，將全部錄影帶搬空。將這些錄影帶按照上面標注的人名，給他們送過去。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們的蹤跡。」

    「包括收錄影帶的人嗎？」

    「是的。」

    「這好辦！」楊四回答道，「隱匿行蹤，這是我們妖怪的拿手好戲，保準所有人拿到錄影帶也不知道這些錄影帶是怎麼出現在自己面前的。」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細節，就結束了談話，收起了法寶。而此時，電梯剛好到達總統套房所在樓層。	

第一一六章 退路

    梯門打開，展現在楊斌等人眼前的是站成左右兩排的漢。在楊斌等人走出電梯門的那一剎那，這些大漢齊刷刷地將目光向他們投了過去。

    如果是一般人，恐怕早就被這十個大漢刻意營造的氣勢嚇得兩股戰戰了。可楊斌對此只是一笑置之。想要靠這麼點小伎倆對他形成威懾，也未免太小看他楊斌了。楊斌對潘家仁的心胸手段，更加看不上眼了。

    在夾克男的帶領下，楊斌來到了總統套房內。王佳佳和徐曉夢兩女已經早他們一步被帶了進來，正哆嗦著身子，互相扶持著站在一群男人的包圍圈內。而潘家仁則坐在一張沙發上，怒氣沖沖地對著兩女喝罵。在他身旁的一張沙發上，則坐著同樣怒氣衝天的另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楊斌猜測，這大概就是被兩女用哥羅芳迷倒洗劫了全部財物的事主了。

    看到楊斌進來，潘家仁停止了對兩女的喝罵，站起身來，堆出一副笑臉來，說道：「楊老大來了？未曾遠迎，怠慢了！不好意思啊！」

    說完，他又對一旁的手下喝道：「沒有眼色的東西，還不快給楊老大上座、看茶？」

    潘家仁口頭上禮數很周到，但在行動上其實並未給楊斌多大的尊重，否則也不會不親自到門口迎接，甚至試圖在楊斌剛出電梯那會兒，就給他一個下馬威。在他的授意下，他的一個手下給楊斌搬來了一張凳子，既沒有靠背，也沒有扶手，只是光禿禿一張塑料凳罷了。

    塑料凳拜訪的位置很巧妙，正好在整個客廳中央，正對潘家仁所坐的沙發。這樣的擺放方式，使得任何人坐上這張凳子，就會頓時產生被審問的感覺，心理上極度沒有安全感。顯然。潘家仁試圖用這種方式羞辱楊斌。

    楊斌倒也不在意，在他看來，潘家仁已經是個死人，他的這點小伎倆、小詭計，又何必放在心上？於是，楊斌笑吟吟地坐上了這張塑料凳，很是安之若素的樣子。

    潘家仁對楊斌如此輕易就範暗暗吃了一驚，但旋即，他就認為楊斌此舉是怕了他的緣故。心中很是得意。

    待楊斌坐定，潘家仁也坐回到了沙發上，問道：「楊老弟從不到我這裡來，不知道今天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如果是的話，楊老弟儘管說，我這個做哥哥地一定會盡力幫你的。」

    對於潘家仁的無禮，金萬中早就非常不滿。現在見潘家仁竟然口出狂言，稱呼楊斌為「老弟」。頓時氣得怒髮衝冠。楊斌都是他的「老弟」了，那他這個做師侄的算是什麼？想到這裡。金萬中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聲：「住口！『老弟』這個詞是你能夠用來稱呼楊先生的？」

    潘家仁不知道金萬中是誰，不過從手下人的匯報中得知他是楊斌的一個手下罷了，因此。對他的話很是不屑，潘家仁開口說道：「我和你老大說話，底下人不要說話！你們楊老大就從來沒有教過你們這些規矩？要不要我來替你們楊老大教教你們？」

    說這話時，潘家仁一臉嘲諷地笑容。而坐在他旁邊的那個男子更是放肆，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金萬中氣得半死，身子一低，就像蓄勢撲上去將潘家仁打死，卻被楊斌橫出一隻手，將他給攔了下來。

    楊斌面帶微笑，說道：「潘老大，底下人不懂規矩，讓你見笑了。不過，你說得對，我今天的確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潘家仁以為楊斌服軟，心中更是得意，哈哈大笑道：「有什麼事你儘管說，能幫我一定幫。」

    他也不把話說死，為的就是防止楊斌獅子大開口，也好有迴旋反悔的餘地。

    楊斌笑道：「其實也不麻煩，只是想請潘老大把西城區讓出來，交給我的人來管理。」

    聽到楊斌的要求，潘家仁地笑聲戛然而止，但隨即，他又發出了更大的笑聲，貌似爽朗地對楊斌說道：「楊老弟開玩笑地本事可真不錯！」

    其他人聽到潘家仁的話，也跟著笑了起來。也難怪，在他們看來，楊斌只有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女人，哪裡是他們這麼多人地對手？能說出這話來，除了解釋為開玩笑，就只能說楊斌失心瘋了。

    可楊斌接下來說的話，卻讓潘家仁等人嚇出了一身冷汗。只聽楊斌說道：「地下室、攝像頭、錄像帶……」

    簡單的幾個詞語，讓整個房間煞那間陷入了死寂。能夠呆在這個房間內的出了楊斌三人和那個不知道姓名地男子，都是潘家仁的心腹，對於潘家仁偷拍錄像的事情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可這麼機密的事情是怎麼被楊斌知道地？

    潘家仁眼中寒光一閃，但還是裝著不知道楊斌的意思的模樣，說道：「楊老弟說什麼呢？我怎麼不明白？什麼地下室？什麼錄像帶？」

    說這話時，潘家仁和他的手下眼睛緊緊地盯著楊斌，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破綻出來。二一旁的中年男子確實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幾位在打什麼禪機，莫名其妙地看著正用眼神對峙的兩幫人馬。

    楊斌神色自若，說道：「潘老大還想瞞多久？你在這麗都大酒店所有房間都裝上了多個微型攝像頭，不就是想抓住來這裡尋歡作樂的達官顯貴的把柄嗎？怎麼？事情都做了，你還不敢承認了？」

    楊斌剛把話說完，潘家仁還沒有說話，一旁的男子卻先跳了出來，他對潘家仁喝道：「潘家仁！你居然敢做這樣的事情？！」

    只見潘家仁臉色蒼白，滿頭都是豆

    珠，慌忙對男子解釋道：「顏秘書，事情不是像你想樣……」

    顏秘書被潘家仁當著外人的面叫破身份，很是驚惱，他右手一甩，狠狠地給了潘家仁一個耳光，罵道：「混蛋！誰讓你這麼稱呼我的？你能說你沒有放攝像頭偷拍？你等著，你死定了！」

    說完，顏秘書就拔腿要往門外走去。潘家仁知道，只要這個消息一傳出去。迎接他的必定是轉瞬即來的滅頂之災。他此時也很後悔當初為什麼會產生這樣一個想法，可此時後悔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當務之急，是要把顏秘書穩住，不能讓他把事情說出去。

    於是，潘家仁像條纏人的癩皮狗一樣，死死地拖住顏秘書，死活不讓他出門，口中還說著辯解的話。可顏秘書哪裡管這些？被潘家仁惹得惱了。他索性抬起一腳，將潘家仁從自己身邊踹開，伸手就要去拉門。

    就在他的手搭到門把地時候，一聽「呯」的一聲，顏秘書只覺得一股劇痛從自己胸背處傳來，渾身的力氣急速地從疼痛處消散而去。

    顏秘書低下頭，卻看見自己的胸口破了一個洞。鮮血像自來水一樣直往外冒。他想用手將它堵住，可除了將手弄得滿是血污。一點作用都沒有。

    顏秘書轉過身來，看向潘家仁。只見他手上拿著一把反射著寒光的黑漆漆的手槍對著自己，槍口還在冒著淡淡的青煙。

    顏秘書將滿是血污的手指向潘家仁，張開嘴巴，想要咒罵。可吐出來的不是聲音，而是順著受損地氣管從嘴裡冒出來的鮮血。顏秘書只覺得眼前突然一黑，倒在地上，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潘家仁喘著粗氣看著眼前顏秘書的屍體。手不自覺的顫抖著，他的頭腦一片紛亂，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會引起嚴重後果的事情，可當時的情況卻讓他不得不狠下殺手。可問題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就在潘家仁舉著手槍，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時候，一直在一旁看戲的楊斌突然鼓起了掌來。

    被掌聲驚醒地潘家仁此時才想起了在場的楊斌，他突然轉過身來，槍口對準楊斌，有些歇斯底里地罵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地話！我不會殺他！」

    看到在家老大這個樣子，其他被顏秘書的死驚呆了的人紛紛驚醒過來，也掏出手槍對準楊斌三人和王佳佳、徐曉夢二女，看他們的架勢是打算把這幾個現場目擊證人殺人滅口。

    面對槍口，三個女人嚇得癱軟在地上，瑟瑟發抖。最不堪地是徐曉夢和王佳佳兒女，褲子都濕了。

    稍微鎮定一點的柳依蘭戰戰兢兢地對潘家仁說道：「潘老大……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別……」

    但此時的潘家仁哪裡還有一絲鎮定，他赤紅著雙眼，對柳依蘭咆哮道：「閉嘴！你個臭婊子！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這兩個臭逼是在你那裡找到了，你也要負責！」

    說著，他槍口對著楊斌幾人晃了一晃，吼道：「今天你們別想離開這裡！」

    看著潘家仁情緒失控地樣子，楊斌笑道：「潘老大，你就不想知道你的秘密是怎麼被我知道的嗎？」

    聽到此言，潘家仁頓時驚醒過來。

    「說！」潘家仁槍指著楊斌，逼問道。

    「如果不是你手下有人把這件事告訴我，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呢？」說話時，楊斌一臉詭異的笑容。

    潘家仁頓時起了疑心，他先看了看柳依蘭，但很快就打消了對她的懷疑，雖然她是自己這裡出去的，這件事她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那會是誰？潘家仁的目光望向了他那些親信。只有這些人，才是能夠接觸到這些機密的人。

    眾人被潘家仁的目光看得遍體生寒，紛紛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出賣過潘家仁。

    找不到懷疑對象，潘家仁只能又把目光投向了楊斌。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把告訴你的人說出來，我就放你走！」

    楊斌哂笑道：「你就不要騙我了，說出來你更不會放我走了。實話告訴你，這些錄像帶現在已經全部落入了我的手中，過會兒工夫，這些錄像帶就會被送到他們的主人手中。潘老大，這個時候你與其問這些，還不如想想如何善後吧！」

    潘家仁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他慌忙拿出手機，撥打地下室值班人員的電話，但撥了好幾遍，也沒有人接聽。

    「啪」的一聲，潘家仁的手機掉在了地上，他兩眼無神地呢喃道：「完了！什麼都完了！」

    本來潘家仁還抱著一線希望，只要這些錄像帶還在他手中，他還有可能從中選擇一個兩個人，威脅他們幫自己把槍殺嚴秘書的事情給壓下來。可現在，他要面對的卻是所有錫城顯貴的聯合剿殺，而面對這一切，他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一時間，潘家仁只覺得天下之大，沒有了他任何立足之地。

    想到這裡，潘家仁雙目中露出仇恨的火焰，他咬牙切齒地對楊斌說道：「你把我害到這樣地境地，我要死，也要拉你做墊背！」

    說著，他就要扣動扳機，射殺楊斌。

    「慢著！」楊斌說道，「其實你不必死。想不想聽聽我的計劃？」

    一聽楊斌說還有退路，潘家仁地動作頓時停頓了下來，他的眼中頓時露出了希望與懷疑相交織的複雜眼神，問道：「你倒是說說看！」	

第一一七章 擴張與善後

    斌說道：「其實很簡單，你把你的所有產業交給我，錢，並安排你和你的手下偷渡到國外安全的地方。」

    潘家仁的眼神變得十分凶險，他惡狠狠地盯著楊斌看了好一會兒，扯著有些嘶啞的嗓子喝問道：「這是你早就計劃好的，對不對？你想要奪走我的一切，你做夢！」

    楊斌攤開雙手，聳了聳肩膀，語氣輕鬆地說道：「潘老大，你現在是走投無路，留在國內也只有死路一條。你以為那些被你偷拍的達官顯貴會放你一條生路？你就別做夢了。你這些產業與其便宜那些要置你死地的達官顯貴們，還不如讓給我。至少我還能夠給你安排一條生路，並能保證你以後生活無虞。」

    潘家仁強忍著怒氣，說道：「我落得今天這個地步，還不是你害的？你現在倒好，竟然裝起好人來了。你就不怕我和你拚個魚死網破？」

    楊斌坐上了原本屬於潘家仁的沙發，翹著二郎腿，神態悠閒地對潘家仁說道：「潘老大出來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然不是衝動的人。今天這個局面潘老大自然會知道如何取捨。潘老大的兒子才上小學吧？我記得是在錫城師範附中上學，對吧？這可是好學校啊！難道潘老大就這麼忍心讓自己如此優秀的兒子和自己一同赴死？再說了，潘老大不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考慮，也要考慮一下自己這麼多手下的未來考慮一下，不是嗎？」

    潘家仁的心中此時已經沒有了絲毫怒氣，有的只是恐慌。潘家仁知道，出來混，遲早要還的。為了不禍及家人，他從來不在公開場合和妻兒出現，對於妻兒的相關信息更是當多最高機密守得嚴嚴實實的，連親信手下都不知道他妻兒的絲毫情況。可楊斌是怎麼知道他的兒子在哪裡上學的？想到這裡，潘家仁只覺得心臟跳動地頻率比之前錄像帶的事情暴露時更加劇烈，幾乎就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一樣。

    潘家仁又掃視了一下周圍手下的神色。發現他們都用希冀的眼神看著自己。顯然，他們也知道今天這件事的嚴重性，認為自己留在國內是不可能有活路，都希望潘家仁能夠答應楊斌，好拿著一筆錢跑國外去。

    知道大勢已去，潘家仁長歎一口氣，沮喪地對楊斌說道：「你贏了。不過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遵守諾言？」

    楊斌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潘老闆不用擔心，我楊斌言出即行。說會讓你們安全地躲到國外，絕不會食言。如果潘老大不放心的話，我們過會兒可以簽訂一個協議，協議一簽完，我就把錢匯到你的戶頭裡去。如何？」

    潘家仁想了一想，回答道：「好。」

    看潘家仁答應，楊斌很高興地對金萬中說道：「萬中。打個電話讓律師上來。」

    金萬中應了一聲，掏出了電話……

    在律師的幫助下。雙方很快就擬定了協議條款，潘家仁名下所有的合法產業都將在明日零時移交到金萬中手中。而金萬中為此則付出萬美元作為補償。協議還有秘密條款。金萬中還需要在未來一周內，將潘家仁和他地妻兒、手下轉移到國外去。

    對於為什麼簽訂協議的人是金萬中而不是楊斌，潘家仁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問。而楊斌這麼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這麼做無非是藉著金萬中的韓籍身份，防止那些官員前來找麻煩而已。

    協議一簽完，楊斌就指示金萬中給往潘家仁在國外的賬戶裡匯入了500美金。這筆錢自然不會是楊斌出的，而是調用了台灣方面給金萬中的活動資金。

    潘家仁打了個電話。得知錢已經進入了自己地帳戶，不由得鬆了口氣。楊斌既然捨得拿出這麼一筆錢來，自然表現了十足的誠意，想必也不會再害自己。

    做完這一切，雙方收拾了一下東西，迅速離開了麗都大酒店，在金萬中地安排下，潘家仁等人連夜被安排到了外地一個隱秘之處躲藏了起來，過幾天就能夠通過偷渡船離開大陸。

    ……

    此後的幾天，錫城官場陷入了一片詭異地氣氛之中。一方面，各級政府部門以市政府顏秘書在麗都大酒店被害的理由聯合向公安機關施壓，要求把突然失蹤的潘家仁及其手下找出來，另一方面，又死活不肯讓公安機關正式立案偵查，更不允許上報公安廳。這讓很多不知內情的公安系統人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其中有什麼內情居然惹得這些大佬們這麼緊張。

    而全面接手潘家仁產業地金萬中自然成了重點關照的對象。不僅警察頻頻上門詢問情況，而且很多官員也有事沒事以探望樸昌仁傷情的借口和他答話，刺探有關潘家仁的情況。可金萬中咬定青山不放鬆，堅稱自己和潘家仁之間只是正常地商業交易關係，沒有別的任何的聯繫。

    儘管不相信金萬中所說的話，可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畢竟金萬中的身份讓他們很是顧及，總不能像對普通老百姓那樣不分青紅皂白採取強制手段嚴刑逼供吧？

    而過了幾天，一個讓這些當事人心中一塊石頭落地的消息傳來。那兩個負責職守地下室的人被找到了，根據他們的辨認，那些被送到當事人手裡的錄像帶都是原裝的母盤，只此一份，再也沒有備份。而秘密鑒定的結果也證實了他們的說法。

    涉及此事的達官顯貴們頓時鬆了口氣，至此，他們終於沒有了所有的憂慮。只要沒有證據，哪怕日後潘家仁突然出現披露內幕，他們也不會再害怕，有的是手段將事情壓下去。

    不過，經過這件事，金萬中在這些達官顯貴的心目中頓時又增加了不少份量。在他們看來，金萬中絕對和這

    脫不開關係。可他在掌握了這樣一個能夠扳倒無數後，能夠「無私」地將它們交還到各自的主人手中，可以說，是幫了他們的大忙。在這件事上，這些達官顯貴知道，自己欠了金萬中一個大人情。正因為這個緣故。此後一段時間金萬中在西城區大張旗鼓的佔領、擴張行動，得到了官方半公開的支持，進行了異常順利。那些想趁潘家仁神秘失蹤興風作浪擴展勢力的小組織，在官方和金萬中的聯合打壓下，瞬間就被消滅殆盡。

    不過，這件事對於楊斌等人也不全是好事。對於楊斌來說，在這次事件中，錫城地達官顯貴開始注意上了他。經過細緻的調查，那些達官顯貴們發現在這件事之中。除了金萬中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大學生楊斌也牽扯其中，而且根據調查得知的蛛絲馬跡，楊斌在其中的作用還不小。

    在調查中，達官顯貴們知道了楊斌雖然是個在校大學生，可在錫城地下社會，可以說早已聲名顯赫。而金萬中接管的只是潘家仁留下的合法產業。至於潘家仁留下的地下勢力，則由楊斌接管了。這一事實。讓達官顯貴們認識到楊斌和金萬中之間存在著極為親密的關係，否則雙方地合作不可能如此緊密並步調一致。

    達官顯貴們不是沒有想過從楊斌身上打開缺口。以此來弄清金萬中與潘家仁交易的內幕。但讓人恐懼的是，只要有人一旦有了這樣的想法，當天夜裡，在他的床頭就會出現一本資料夾。其中記錄了他歷年來所有的不法行為和證據。這對這些達官顯貴來說，實在是一個比偷拍錄像帶更大的打擊。這樣地資料一旦落入政敵手中，不要說丟官棄職，弄不好連性命也沒法保住。因此。對於這次來自楊斌的威脅，這些達官顯貴們再也沒有像之前地偷拍錄像帶事件那樣聯起手來，一齊行動，而是將嘴巴閉得緊緊的，絕不讓任何人知道。楊斌地意思他們心領神會，只要不找他麻煩，楊斌不會將這些資料洩露出去。

    於是，原本正對楊斌等人的調查突來來了個急剎車，立刻被命令停止。各政府部門更是得到了口頭通知，對涉及楊斌的產業都要大開方便之門，決不允許有任何刁難。

    在各方面的默許下，楊斌藉著金萬中地手，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將自己的勢力擴大了無數倍，成了一個盤踞北城區和西城區的怪獸般地存在。

    楊斌把自己旗下的勢力進行了分割，交給了不同的人打理。

    「傳統」的網吧生意自然還是由華彬負責管理，藉著這次大擴張的東風，楊斌的寰球網吧已經將分店開遍了北城區和西城區的各個角落，講其他小網吧壓得紛紛破產倒閉。而開辦這些網吧的資金，則完全來自銀行貸款，楊斌根本就沒有掏出一分錢來，完全是「空手套白狼」，得來全不費功夫。

    而北城區和西城區的色情生意，則被整合起來，交給了柳依蘭打理。經過潘家仁的事情，柳依蘭已經對楊斌心服口服，再也興不起反抗的心思。將這一塊生意交給她，楊斌很放心。何況柳依蘭此時已經和金萬中攪和到了一起，有金萬中在一旁看著，她也不可能鬧出多大風浪起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柳依蘭因為在這一行混的時間很長，有過慘痛經歷，讓她管理這一塊生意可以說得心應手，並且從她的一貫表現來看，她也不可能虐待手下的「小姐」。在楊斌想來，妓女這個行業自古以來就存在，自己不經營，別人也會經營。既然這樣，那還不如盡力將它規範起來，所以，柳依蘭是個合適的人選。

    至於金萬中，則將潘家仁留下的所有合法產業整合成了一個名叫「中天娛樂有限公司」的企業，旗下集合了酒吧、浴場、洗腳房、KTV等多家娛樂場所，成了錫城有數的大型娛樂集團。做完這一切之後，金萬中則掛了個董事長的名頭，將日常管理完全交給了楊斌派來的一個職業經理人打理。而他本人，則回到了樸家，繼續充當樸家的司機。不過，楊斌也沒讓他這麼閒著，在楊斌的指示下，金萬中又利用自己掌握的情報網，開始為楊斌組建屬於自己的走私網絡。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藉著這兩年大陸個人計算機市場的逐漸拓展、火熱，從國外大量走私CPU等計算機零件，>|:面趁機佔領尚未成熟的國內市場，賺取大量金錢。

    至於潘家仁事件中的另外幾個當事人，則有了另外的結局。

    王佳佳和徐曉夢在這次事件中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畢竟，她們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一個人在自己面前被槍殺，這使得她們在一段時間內每天晚上都做噩夢，給她們的心理造成了極大的創傷。可她們卻不敢將這件事向別人傾訴，心理壓力再大，也只能自己苦苦撐著。這一方面自然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醜事，另一方面，她們也被楊斌的實力嚇壞了，出了這麼大一件事，他居然還能活得如此滋潤。她們不敢想像自己一旦將事情經過說出去，會有什麼遭遇。而經歷了這次事件，兩女也不敢再像以往那樣出去胡混了，終於將心思都放回到了學習上來，從這個意義上說，這對她們也是一件好事。

    而那個倒霉的顏秘書，則在那些達官顯貴的指示下，被公安機關定性為遭遇到感情挫折而自殺身亡。

    至於潘家仁等人，楊斌遵守諾言，將他們送到了東南亞地區。憑著他們手中的鈔票，做一個富家翁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第一一八章 打靶

    間很快就到了2000年的6月份。經過半年的忙碌，楊>都走上了正規。無論是和周合開的藥廠，還是和華彬、林子晟合辦的網吧，抑或擁有一份干股的金萬中的中天娛樂有限公司，以及其他非法生意，都給他創造了極大的利潤。

    手中有了餘錢，楊斌開始大手大腳地花起錢來。利用關係，楊斌在錫城南面緊鄰蠡湖的地方給劃了一塊地，找了個施工隊，開始建造起了一片別墅。在楊斌看來，受制於城市的周邊環境，隨著城市的發展，錫城的城市中心必將會向南移動。而現在還顯得有些偏遠的臨蠡湖地區遲早會得到有效的開發。這塊地方風景秀麗，環境很好，隨著交通環境的改善，越來越多的有錢人會看上這麼一個地方，選擇這裡作為安家之所。如果能夠圈一塊地，建造一個別墅小區，絕對不會是虧本，甚至能夠贏取暴利。

    至於別墅區的設計，楊斌找到了當初給他進行網吧裝潢設計的陳博知，利用他的關係，找來了不少有才華但卻鬱鬱不得志的年輕建築與園林設計師。這些年輕設計師因為資歷的關係，在業界名聲不彰，還常常被一些老資格的知名設計師打壓，正苦於沒有展現自己才華的機會，受到楊斌的邀請，自然欣喜萬分，短時間內就從各地雲集而來，開始為楊斌的別墅區進行設計。也是因為展現自己才華的機會難得的緣故，這些設計師對設計費用要價極低，只是要求楊斌在施工過程中不要胡亂改動他們的設計方案，一定要完美地將他們的設計思路展現出來。

    對此，楊斌自然一一答應了下來。其實，楊斌心中是暗爽不已，這些人為了向世人證明自己的才華，工作不可謂不賣力，設計時絞盡腦汁，唯恐有一絲紕漏。而他們的設計越傑出、越完美。楊斌日後的獲益自然越大，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至於因為設計師追求完美而劇增的建設費用，楊斌一點也不發愁，一方面利用主管官員弱點進行要脅，另一方面又給他們地子女贈送了一些股份，恩威並施之下，這些官員很痛快地就利用手中職權，給楊斌找到了大筆銀行貸款，使得楊斌又一次成功地玩了一次「空手道」。而在這個別墅群中。最大、最好的五套，楊斌自然給自己和家人留了下來。

    除了房子，楊斌還給買了兩輛汽車。一輛是利用金萬中的關係，從國外走私進來的軍用悍馬汽車。當然，為了適應國內環境，這輛車進行了改裝，給它換上了一副民用悍馬的外觀。增強了車內環境的舒適性，不再像純正的軍用版那樣硬邦邦的。還有一輛。是和金萬中同一款式的寶馬車，被楊斌送給了父母做代步工具。

    按照楊斌地本意。他現在有錢了，那父母就可以在家享清福了。這輛車正是送給他們的退休禮物。可楊斌的父親卻不這麼認為，他自認為自己還年輕，這麼早就歇在家裡無所事事。是一件十分難受的事情，堅持要繼續開自己的出租車。楊斌拿他沒有辦法，只能隨他的意，並暗地裡增強了對他的保護力度。於是。錫城出租車界就出現了這樣一個怪人：明明家中有寶馬代步，卻還開著出租車四處辛苦地招攬生意。這讓眾多「新時代駱駝祥子」們納悶不已。

    時間進入七月份，楊斌所屬地錫城師範學院一年級學生開始了他們遲到的軍訓。一般來說，大學生軍訓都是在剛入學地九月份就完成了，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錫城師範學院的軍訓卻被安排在了新生入學一年後地暑假。這個時候軍訓，天氣自然要比九月份熱得多，異常辛苦。不過，這一切對楊斌和郁倩倩來說，也不算什麼，有著深厚的內功修為，這酷熱的天氣和清爽的深秋沒有什麼兩樣。

    因為這個緣故，每天頂著大太陽在空曠地操場上踢正步的訓練，被楊斌和郁倩倩當成遊戲來看待，絲毫不費力氣。而兩人的表現，卻被前來軍訓的解放軍教官團中地一員偷偷瞧在眼裡，記在心裡。

    楊斌對於出現在自己周圍的審視的目光絲毫不在意，最近這幾個月，他早就習慣了類似的窺探了，所不同的是，這一次窺視他的不是那些達官顯貴派來的密探，而是一個解放軍少校軍官而已。

    隨著訓練強度的逐漸加大，楊斌和郁倩倩的表現讓那個少校軍官越發的驚訝。無論是站軍姿、踢正步，還是軍體拳、緊急集合或者拉練，兩人的表現都超出常人一大截，用舉重若輕、閒庭信步來形容都不為過。

    而到了軍訓後期進行的實彈打靶，更是讓這個窺探者眼珠子都差點掉了出來。

    實彈打靶是在十八灣旁山中的一處軍營進行。對這座軍營，楊斌還算熟悉，每一次夜騎都要從它的大門口經過。但進入大門看到實際的軍營設施，卻是第一次。說實話，軍營內部並不如它的大門那樣嶄新漂亮。部隊營房和辦公樓明顯是上個世紀五十年代的風格，粗笨而簡陋。不過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儘管房屋設施很簡陋，但軍營中的戰士們依然士氣高昂。楊斌等人乘車進入軍營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多，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可一路上看去，戰士們卻依然頂著炎炎昔日，在堅持訓練，揮汗如雨，卻沒有絲毫鬆懈。

    靶場在軍營的深處，面積很大，部隊有關方面早就為大學生們的到來做好了準備。靶場的射擊位置上堆好了一個個土墩，應該是射擊時放置槍管下方的護木所用。每一個土墩旁，都放著一把突擊步

    種槍楊斌很熟悉，在各種媒體上經常看到，正式我國81式自動/半>.

    這種槍械源自於當初仿製AK4756式步槍，不過經過了重新設計，在通用性和可靠性，以及精準度上，都有了較大幅度的提高。最主要的是，這種步槍改變了AK47後坐力大的=那樣用很大的力氣穩定槍口彈跳，就算是個小孩子，也能輕而易舉地射擊，而不怕被射擊時的後坐力傷害。

    學生們在各自教官的帶領下，按照次序被一對一對地帶到了射擊位置。每個射擊位置上都有專門的戰士負責幫助裝彈、打開保險。學生所要做地，就是在戰士的指導下，爬在地上，按照要求端好槍，聽好口令射擊就行。

    也許是第一次實際接觸槍支。也許是被靶場緊張肅穆的氛圍感染了，很多人心情十分緊張，鬧出了不少笑話。

    楊斌很清楚地看到在他前面射擊的一個女生，因為過於緊張，還未等到下達射擊命令，就扣動了扳機。而此時，負責她那個位置的戰士正好把保險栓從保險位置扳到連發位置。而學生打靶，缺都用單發的。只聽「嗒嗒嗒嗒嗒」五聲極為迅速的連續脆響。那個女生手中的槍將五發子彈射了出去，也不知道打到了哪裡去。

    一群人都被這一事件嚇了一跳。幸好這槍口是對著無人的靶子方向。否則還真闖禍了。

    那個戰士臉色複雜地對著還處於震驚、緊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地女生說道：「你完了！」

    女生過了好半天才明白過來自己已經把彈倉中所有子彈射了出去，卻連靶子的邊都沒有沾到一點，立刻羞紅了雙頰，一雙眼睛垂淚欲滴。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了這麼大的人。浪費了如此難得的機會，對她的打擊也的確大了些。

    看到了女生的遭遇，其他還在等待射擊地學生也不由得更加緊張起來。楊斌甚至發現有人兩條腿都開始顫抖了。

    對於這些學生的表現，楊斌哂然一笑。對於這些學生來說。真正開槍射擊也許這一輩子也只有這麼一次機會。但楊斌不同，以他目前地財力，去那些專門的射擊俱樂部玩玩根本是小事一樁，更何況，玩黑社會怎麼可能沒有槍械？他玩過地槍械種類，可能比在場的戰士都要多。

    輪到楊斌上場的時候，楊斌在這方面豐富的經驗使得他再一次在人群中表現得十分突出。只見他不慌不忙，按部就班地爬在了射擊位置上，持槍地動作中規中矩，根本不需要一旁的戰士費勁給他糾正姿勢。等到射擊命令下達後，楊斌也沒有像其他同學那樣，緊張兮兮地稍微瞄準一下，在十幾秒時間內就把五發子彈都打了出去。

    楊斌凝神屏氣，有條不紊地瞄準、射擊，花的時間要比其他人長得多，精準度也高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每一發子彈射出去，都能看到靶位後地地溝中冒出一面小紅旗搖了兩下，表示射中槍靶。其實開槍射擊並不像普通人相像的那麼困難，持槍姿勢正確，學會瞄準，再調整好呼吸，控制情緒，是個人就能把子彈射到靶子上。而這種伏地射擊的方式，更是最簡單不過，不緊張，仔細瞄準，一定能夠取得好成績。而楊斌的眼力和對肌肉力量的控制在此時更是發揮到了極致。隨著個人勢力的迅速膨脹，只要不是關於補天訣這種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的東西，楊斌也不願意再對自己的本事藏著掖著，該露出來給人看的就露出來，不然整天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那活著多累啊？

    待到最後統計環數時，楊斌的環數驚人地達到了57環。這一成績讓在場所有人都大嘩起來。明明只有5子彈，怎麼多出了7環出來？

    經過詢問和調查，負責管理靶場的部隊領導終於確定，楊斌的五發子彈都準確地命中了靶心，而且這五發子彈在著彈點的分佈上居然形成了一個梅花的形狀，每兩個彈孔之間的間距居然驚人的一致。而另外一發子彈，則是不知道那個過於緊張的學生瞄錯了靶，將自己的子彈射到了楊斌的靶子上。

    現場頓時轟動起來。對於這一結果，所有人既驚歎，又好笑。驚歎於楊斌精準的槍法，好笑於那個慌中出錯的學生莫名其妙的脫靶。

    而在場的部隊領導看向楊斌的眼神變得熱烈起來。說實話，這樣的槍法如果不是運氣使然的話，那只能用神技來形容。

    而那個暗中一直窺視著楊斌的少校在短暫的驚愕後，立刻跑去和靶場主管領導說了什麼，在短暫的交涉後，那個主管領導跑來向楊斌說道：「這位同學，你的槍法真不錯。這樣的成績在我們部隊也是頂尖的。不過，我不知道你的成績到底是運氣，還是真實的實力。不知道這位同學能不能再打幾槍，讓我們看看？」

    應該說，這樣的說話方式多少有些無禮，但部隊是將就實力的地方，戰士之間的競爭可以說非常激烈，要想讓別人服氣，沒有一手絕活是不成的。在這樣的環境中呆的時間長了，說話方式難免會變成這樣。對此，楊斌是理解的。對於領導的要求，他也欣然從命。拿起槍來，也不趴下，直接蹲著射擊，隨著又是五聲槍響，新換上的靶子的靶心上，在此多了一朵梅花。看到楊斌最新的成績，現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第一一九章 特種兵與悍馬

    先打破現場沉默氣氛的是楊斌的同學們。大學生總的一群人，看到自己的同學中有人居然擁有如此精準的槍法，學生們紛紛鼓掌歡呼起來。

    在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中，部隊的官兵也清醒了過來，當兵的崇拜強者，楊斌的絕技折服了他們，也紛紛為楊斌鼓掌歡呼起來。

    只有那個一直窺探楊斌的少校，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楊斌，沒有絲毫動作，不過看他兩眼放光的樣子，可以知道他對楊斌的表現十分滿意。

    到傍晚時分，全校大一學生的打靶活動終於結束了，乘上學校從公交公司租來的巴士，學生們興高采烈地離開了軍營。儘管時間短暫，但這一次的打靶經歷，相信在他們一生中都會留下深刻的印記。

    意猶未盡的學生們不知道在誰的帶領下，齊聲唱起了《打靶歸來》，那句「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倒也和此時窗外夕陽落山的景象相映成趣，十分契合。

    回到學校後，學生們的話題依然離不開打靶過程中的趣事。楊斌那神乎其技的槍法自然是學生們議論地最多的話題，而除了楊斌外，另外幾個在打靶過程中表現突出的學生也受到了學生們的追捧。其中，郁倩倩以49環的成績名列楊斌之後的第二位。若非她在開第一槍時因為不熟悉81式步槍的性能，恐怕成績和楊斌也不相上下。

    這一天晚上，因為沒有安排其他訓練任務，學生們都在宿舍打牌、聊天，在幾天疲憊的訓練後，這難得的悠閒讓學生們頓時覺得很是愜意。

    但楊斌卻沒有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剛回到學校不久，楊斌就被輔導員尹若水通知，到院長辦公室去了。

    來到院長辦公室，楊斌沒有見到院長梁建國，卻看到郁倩倩和那個常常窺探他的中校站在屋內。

    「找我們什麼事？」楊斌直接向中校問道。很顯然。這次找他來的人並非是像尹若水所說的院長大人，而是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中校。

    「先坐吧！」

    中校招呼兩人坐下，給兩人端上了兩杯茶，才又說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袁，單名一個毅。是南京軍區特種作戰旅的一名軍官。」

    對於袁毅的身份，楊斌多少有些驚訝，他若有所思地對著袁毅點了點頭，對於他找他們來地目的多少明瞭了。

    果然。袁毅開口說道：「南京軍區這些年為了提高部隊，尤其是特種部隊官兵的素質，一直有目的的從在校大學生中招收有潛質的學生加入現役。而每年的大學生軍訓，則是發掘這類人才的最合適的契機。而我，就被軍區派駐你們學校執行這一任務。經過這段時間地細緻觀察，我發現你們兩人無論體能、意志還是靈敏度上，比起其他同學要高出一大截。正是我們部隊需要的人才。所以。我今天特地找你們來，就是想要問一問你們。有沒有意願想要加入中國人民解放軍特種部隊的行列。」

    說完，袁毅面露微笑。用希冀的眼神看著楊斌和郁倩倩，等待他們的回答。憑他以往的經驗，大學生出於一腔熱血和對特種部隊的嚮往，一聽到自己有這樣地機會。常常會想都不想就一口答應下來。因此，袁毅此時幾乎可以想見楊斌和郁倩倩兩人欣喜若狂的神情了。

    可他相像中地一幕卻沒有出現，只見楊斌和郁倩倩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對不起。我們不想加入軍隊。」

    袁毅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他面色古怪地看著楊斌和郁倩倩，沉默了好一會兒，問道：「為什麼？」

    作為特種部隊中地一員，袁毅對這支中國最具有戰鬥力的部隊有著極為深厚的感情，在他想來，一個人能夠加入特種部隊，是無上的榮譽，他怎麼都沒有想到眼前這兩人居然會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楊斌回答道：「首長，我想你一定沒有仔細調查過我地背景吧？」

    袁毅愕然地看著楊斌，問道：「什麼背景？」

    楊斌心說「果然如此」，他說道：「我不知道你們特種部隊招收在校大學生入伍，肯定是有一套非常嚴密的程序才對，不可能僅僅看一個人身體素質不錯，就招收入伍吧？肯定有還需要進行嚴格的政治審查才對，是不是？」

    袁毅有些不明白楊斌想要表達的意思，只是點點頭，回答道：「這是當然。」

    但旋即，袁毅就明白了過來，他驚愕地問道：「你不會是說你對通過政審沒有信心吧？不會吧？我看你過你地檔案，你不是歸國華僑，也沒有海外關係啊！」

    袁毅死活想不通，這樣一個在檔案上沒有絲毫紕漏的在校大學生，能夠有什麼驚天動地會使得政審都無法通過的背景。

    楊斌說道：「首長，如果我說我有黑社會背景，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

    袁毅這次真的是被震撼了，

    楊斌好一會兒，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問道：「真的？裡有人是黑社會？」

    楊斌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的家人很清白。是我自己背景不乾淨。」

    袁毅眼神怪異地看著楊斌，半晌不說話，他對楊斌所說的話十分懷疑。楊斌的模樣怎麼都和黑社會沾不上邊，袁毅幾乎以為楊斌是為了拒絕加入部隊，才編了這樣一個借口。

    察覺到袁毅眼神中的懷疑，楊斌知道不拿出一點證據是無法說服他的。他索性將自己名下的產業都說給了袁毅聽。袁毅這次真的是驚呆了，他怎麼都想不到眼前這個少年小小年紀，居然能夠開創下這麼大一片產業。想比之下，這個社會上絕大部分人的年紀都活到了狗肚子裡去了。

    可袁毅還是不死心，他繼續勸說道：「我相信你是個大富豪，在商業上取得了極大的成功。可這一切和加入特種部隊並不衝突啊！而且你說你開藥廠、開網吧、開房地產公司，還在一家娛樂公司擁有股份，但這一切都是合法生意。我們國家雖然禁止軍隊經商，但卻沒有說有錢人不得加入軍隊。何況，我也沒有看出這些產業和黑社會有什麼聯繫啊！」

    楊斌歎了口氣，說道：「袁首長。我相信你在部隊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戰士、軍官，對於自己的業務非常精熟。可你對社會上的一套生存法則卻並不熟悉。我開網吧、房地產公司，和別人合作經營娛樂公司，這後面哪兒不需要和黑社會沾邊？難道你以為申請一張營業執照，我的這些產業就能順利開張了嗎？別的不談，只說我的網吧，在錫城地界上可以說完全處於壟斷地位，每天都給我創造大筆的利潤。這麼賺錢地行當難道別人不眼紅？可為什麼至今只有我的網吧能夠發展壯大？其實很簡單，就因為我有著別人沒有的實力。那就是我的黑社會背景。實話和你說吧！如果不是我手下還有些人，我的網吧早就被人吞了，哪裡還有現在的局面？你說，如果你真的把我的名字報上去了，政審人員會輕易讓我通過？」

    袁毅想了想，搖了搖頭。

    楊斌笑道：「既然這樣，咱們何必自找麻煩？你就當沒有認識過我這個人不就行了嗎？」

    袁毅對此很是失望。只是一個勁地搖頭，口中直說：「可惜了！可惜了！」

    但隨即。他又把希望放到了郁倩倩身上，想要勸服她加入特種部隊的行列。這些年部隊中地特種兵除了海軍陸戰隊有女兵外。都是男兵，可偏偏很多任務只有女兵才能勝任，因此，他對於郁倩倩這樣的人才。很有些實在必得的架勢。

    可袁毅迎來的卻是另一次失望。郁倩倩環住楊斌的胳膊，整個人都靠到了楊斌的身上，堅定不移地回答道：「我都聽楊斌的。」

    袁毅原來根本不知道楊斌和郁倩倩地關係，此時一看他倆的親熱勁。就知道自己這次地任務是一定無法完成了，頓時變得非常沮喪。

    「唉！難道找到兩個好苗子，就這樣費了……」袁毅垂頭喪氣地說道。

    聽到袁毅的話，楊斌有些好笑，他安慰袁毅道：「袁首長，你又何必這樣喪氣？全國這麼多大學生，我相信肯定有比我們強地，你還怕找不到人才？」

    「你有所不知，」袁毅說道，「這些年隨著軍事科技的迅速發展，特種作戰在現代戰爭中的作用越來越明顯。可以這麼說，只要不爆發全面戰爭，未來的戰場將是由特種兵主宰。可問題是，現在地特種兵早就過了一把槍、一把匕首、一根繩子翻山越嶺潛入敵後偵察敵情的時代，它要求士兵能夠入得了地、下得了海、上得了天，需要掌握大量的技能。而這些技能卻不是光靠訓練就能練出來的。因為這其中涉及到很多地高科技裝備。這就造成了一個矛盾。以往我們招兵，是以農村兵為主，因為農村兵吃苦耐勞，意志頑強，能夠適應特種兵的生活。可問題是，農村兵大多文化層次不高，對於高科技技術的掌握有很大困難。而城市兵呢？卻又從小嬌生慣養，身體素質大多不是很好，能成為一個合格的武警就不錯了，哪裡能夠要求他們成為特種兵啊？萬般無奈下，我們才想到了要從大學生中招收新兵……」

    袁毅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其中心無非訴苦，合格的特種兵如何如何難尋，對楊斌二人不能加入特種兵的行列如何如何遺憾。

    通過袁毅的這番話，楊斌對他的性格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這個人不是一個心眼深沉的人，大概是在特種部隊待的時間長了，長期不與外界接觸，使得他形成了有話直說的習慣，所有心思都被放到了臉上。不過，他身上有一點很是讓楊斌佩服，不管他如何囉嗦地述說自己工作地困難，可他從來沒有對部隊有半分怨言，而且他說了這麼多的話，卻沒有透露出除了部隊想要招收

    當兵以提高部隊素質之外的任何內容。這說明，在的聲譽和對機密的保密意識，佔據著極為重要的位置，時時刻刻影像著他的言行。這樣一個人，應該只是部隊裡的軍事主官，不太可能是政治主官。對政治也不是很精通，這一點，從他沒有瞭解楊斌的背景，只是憑著對楊斌身體素質的認識就直接找他談話，就可以看出。

    楊斌雖然不想加入軍隊，可他作為一個中國人，也是希望部隊地戰鬥力能夠提高上去，這點愛國心他還是有的。

    楊斌向袁毅問道：「袁首長，不知道現在部隊裡使用的吉普車是什麼型號？」

    袁毅頓時警惕起來。問道：「你打聽這些幹什麼？」

    「不知道部隊對美國人的悍馬有沒有興趣？」楊斌笑問道，笑得很玩味。

    在這個時期，中國軍隊團級以上幹部，作戰訓練用的還是湖南長豐獵豹（中國版的三菱帕傑羅），團以下指戰員用北京吉普212型。這兩款吉普車，前者雖然越野性能強勁，可畢竟是民用越野車的設計。而後者早期北京汽車製造廠仿造蘇聯的輕型越野車。在現代戰場條件下，這兩款越野車的性能其實並不可靠。廣大指戰員早就期待能有一款如同美國悍馬軍車一樣地新型軍用越野車。以取代前兩款車型。

    可問題在於，我國的越野車研發和生產能力較低。否則也不會用日本人的民用越野車來做軍車使用，而先進的悍馬軍車美國人自己當寶貝一樣藏著掖著，就是不願意提供給中國。現在市面上看到的悍馬，其實都是民用版的H1。和軍用版相比，根本不在一個檔次。

    因此，聽到楊斌這個問題，袁毅頓時來了興趣。他忙問道：「怎麼？你為什麼問這個？」

    楊斌笑道：「如果我說，我手裡有一輛軍用版悍馬，可以轉讓給軍方，不知道軍方願不願意接受？能夠出多少價錢？」

    袁毅頓時驚呆了，他感到簡直不可思議。中國軍方對軍用版悍馬的技術可以說是垂涎三尺，眼饞不是一天兩天了。可無奈美國人搞技術封鎖，一輛軍用版悍馬車也不肯賣給中國人，就是怕中國人在得到實物後進行仿製。很多情報工作者費盡心思，也沒有搞到一輛，楊斌怎麼會有？

    半信半疑中，袁毅迅速地向楊斌提出了這個問題。

    楊斌笑道：「我有個朋友，是做走私生意地，他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在索馬裡首都摩加迪沙找到了一輛被美軍遺棄地受損悍馬，經過檢測，這輛車的地盤和發動機以及變速箱都完好無損，只是其他部位因為戰鬥地關係，被打得面目全非。他將這倆悍馬買了下來，又買了一輛民用版的悍馬H1，H1上的零件，將這倆悍馬修復……」

    楊斌話還沒有說完，袁毅驚喜地問道：「你說的是真地？！」

    也難怪他這麼驚喜，一輛車最主要的不就是底盤、發動機和變速箱嗎？有了這些，害怕不能造出一輛好車來？

    得到楊斌的肯定答覆，袁毅說道：「你等著！我這就給軍區領導打電話！」說完，他就興沖沖地跑到辦公桌旁，拎起了話筒，撥通了一個號碼。

    很快地，在簡短的幾句對話後，袁毅掛斷了電話，對楊斌說道：「楊斌同學，軍區首長對這件事非常重視，明天就會有專家過來察看那輛車。首長已經下達了指示，只要情況屬實，價格好商量！」

    楊斌點點頭，說道：「那好！那明天專家來了，就通知我。」

    說完，楊斌就帶著郁倩倩走了出去。

    在回宿舍地路上，郁倩倩問道：「你這段時間這麼了？你以前不是總是藏拙的嗎？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張揚？為什麼要把你那些見不得人的關係告訴他？」

    楊斌停下腳步，撫摸一下了郁倩倩的臉，說道：「我這段時間已經想通了，總是藏著掖著，這日子過得也太累了，不是長久之計。而這幾個月，經歷了這麼多事，錫城哪個權貴不知道我楊斌是誰？我可以說，咱們早就被很多人盯上了。這個時候我們如果一味地掩飾，反而會引起別人更多地興趣，隨著他們調查地深入，肯定會發現我們越來越多的秘密。其中有一些，很可能是我們想被別人知道的。那麼我們該如何應對呢？我想，與其讓他們來調查，還不如我們自己露出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講他們的視線從我們要保密的地方移開，轉向那些對咱們影像不大的地方。這樣一來，對我們來說，反而會變得更安全。你說是不是這樣？」

    郁倩倩想了一下，還是覺得不放心，但楊斌的決定她一向不反對，她只能說道：「那就隨你吧！你覺得這樣做比較好，那就做吧！我沒有反對意見。」	

第一二○章 專家到來

    二天一早，袁毅就敲響了楊斌宿舍的大門，可他在室楊斌，卻把楊斌的舍友給吵醒了。打聽之下，才知道楊斌每天早上有爬山的習慣，早早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出門了。

    沒奈何之下，袁毅只能坐在宿舍裡等待，焦躁之下，他拿出煙來一根接著一根抽個不停，將趴在床上還想睡個懶覺的宿舍眾人熏得不得不爬了起來。

    袁毅也是沒有辦法，南京軍區的專家今天天還沒亮，就連夜趕到了學校，一看到袁毅就要求他帶他們去看車。對這些老軍工來說，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事情呢？要知道，一旦能夠破解軍用版悍馬車的技術秘密，不僅能夠對我國軍用車輛的研製有極為重要的借鑒意義，而且還能迅速提高我國整個汽車工業的水平。這樣的好事，他們怎能不急？

    被專家們逼得沒有奈何，袁毅只能跑宿舍來找楊斌，卻不想竟然撲了個空。久等楊斌不來，袁毅越發得焦躁，他甚至懷疑楊斌是不是後悔昨天得決定，跑路不想見他了。

    終於，在時針指向七點後沒有多久，楊斌回到了寢室。看到袁毅在，楊斌也不驚訝，袁毅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的一舉一動，鬼魂們都已經向楊斌進行了匯報。

    和袁毅打了聲招呼，楊斌結下了身上的負重裝具，去洗室洗去一身臭汗。

    趁著楊斌洗澡的時候，袁毅仔細觀察起了楊斌那身負重裝具。儘管對這套裝具的重量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實際用手提的時候，袁毅還是被那能把普通人壓爆血管的重量嚇了一跳。

    「乖乖！這麼重的東西，就是讓我背也背不動啊！」袁毅心想。特種部隊不是沒有負重訓練，不過再怎麼也不會有楊斌這樣變態。

    就在袁毅驚詫的時候，楊斌也擦乾了身子，從洗室走了出來。看到袁毅對自己的裝具發呆，楊斌笑道：「袁首長，什麼事情讓你這麼失態？」

    袁毅看了看楊斌沒有一絲贅肉的矯健身材。又看了看地上的裝具，歎了口氣，說道：「楊斌，你不加入我們部隊實在是可惜了。」

    言下之意，他對於楊斌依然沒有死心。

    可楊斌卻不管這些，他對部隊沒有興趣。依他地性格，要讓他聽從別人的命令，那簡直是太陽從西邊升了出來。

    「除非讓我擁有獨立的指揮權，這我才考慮。」楊斌心想。不過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只是放在肚子裡想一下罷了，並沒有說出口。

    「袁首長這麼早來，找我什麼事？」楊斌邊穿衣服，邊問道。

    袁毅看了看宿舍裡其他還在打哈欠一臉困意的學生，對楊斌說道：「咱們邊走邊說吧！」

    楊斌會意道：「好吧！」

    在前往專家臨時休息的會議室的途中，袁毅將來意和楊斌說明了一下。

    楊斌對專家們如此敬業很是感動，忙說道：「那好辦。我帶你們一起去。」

    很快，在簡短的介紹之後。所有人就乘上了一輛掛著地方牌號的大巴車往楊斌臨時存放車輛地麗都大酒店停車場駛去。楊斌注意到，所有的專家都穿著便裝。連同袁毅，一轉眼的功夫，也換上了一身便服。

    楊斌禁不住好奇，向袁毅詢問。袁毅苦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你們這裡外企，尤其是台資企業和日資企業很多。這些商人在來咱們大陸的時候，大都被他們的情報機關告知一有機會就要收集大陸有關軍事情報。而他們也正是這樣做的。之前在學校的時候還無所謂，畢竟你們正在組織軍訓。可現在如果這麼一大群軍事技術專家同時出現在街頭。落在有心人眼裡，那還了得？所以為了保密需要，我們都穿上了便裝。」

    楊斌點點頭，據他瞭解，也地確是如此，很多在華外資，尤其是台資和日資企業的外籍員工，很是喜歡拿著照相機到處亂拍，好似對什麼都感興趣，今天聽袁毅這麼一說，才明白過來這些人大概是懷著某些不可告人地秘密而四處拍攝的吧？

    一行人來到麗都大酒店停車場，楊斌剛下車，幾個門僮就迎了上來。經過一系列運作，這家麗都大酒店早就成了金萬中麾下地中天娛樂有限公司名下的產業，楊斌作為公司僅次於金萬中的擁有一票否決權的股東，在這些打工仔地眼裡，自然是神仙一般的存在，討好了他，好處自然是大大的。

    楊斌招呼門僮，將專家們的行李都運進了大堂，並招來經理，讓他給這些專家準備足夠地安全而舒適的客房。

    專家組的領隊姓陳，具體叫什麼，人家不說，楊斌也沒有多問，只知道是一名有著教授職稱的老專家。見到楊斌忙前忙後，陳教授忙攔住他說道：「楊斌，我們住在學校宿舍就好了，你就不要麻煩了。」

    「這怎麼行？」楊斌驚詫道，「專家們都是我國的瑰寶，怎麼能夠住在學校宿舍？沒有空調，這麼熱的天還不把人給悶壞了？」

    陳教授笑得有些苦澀，說道：「部隊經費也很緊張，我們出來能省就省。這次我們來，主要是鑒定一下這車是不是真貨。如果是真貨，明天就讓南京方面派出拖車把它運回去，也就一個晚上的功夫，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何況……何況住在這裡，保密工作不好辦啊！」

    楊斌聞言，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陳教授，這個你放心。這家酒店我有股份，你們住在這裡根本不需要錢。而且我敢說，這家酒店的保安設施要比你想像得嚴密得多。」

    接著，楊斌就把這個酒店的保安力量和陳教授詳詳細細地介紹了一下。自從接手這家酒店後，楊斌和金萬中聯手，用先進的保安設備和陣法相結合的方式，對酒店的保安系統進行了大改造。現如今，這座表面金碧輝煌的大酒店在保安力度上，不下於一座軍事保壘。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麗都大酒店的地位在楊斌目前的勢力範圍內實在過於.

    一旦這裡出了問題，整個西城區的地下色情事業就會瞬間混亂崩潰。而在地理位置上。麗都大酒店則處於中心商務區和西城區地交通咽喉之處。因此，任何人想要在西城區地下勢力搞花樣，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這麗都大酒店。從這個意義上說，麗都大酒店不失，楊斌和金萬中、柳依蘭三人在西城區底下社會的統治地位就不會動搖。楊斌這個人是有名的不能吃虧的人，讓他把吃進嘴的肉吐出來，那還不是要了他的命了嗎？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和權勢，楊斌不得不加強麗都大酒店的保安。

    儘管楊斌告訴陳教授地只是麗都大酒店放在明白上的保安系統，可這也讓陳教授吃驚不已。什麼紅外線警報器、360可控旋轉攝像頭都是小意思。最讓人吃驚的是隱藏式的金屬探測掃瞄裝置、熱能感應監控器和重力感應器。這些設備不要說在國內，就是在國外也不多見。如此嚴密的監控，連很多軍事要害部門也不具備。

    儘管心中吃驚，但陳教授的心卻完全放了下來，住在這樣一個地方，有什麼不放心的？何況還是免費地。是人都有喜歡沾小便宜的心理，對於楊斌地好意。陳教授此時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猶豫了一會兒，陳教授打了個電話向軍區請示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而就在此時，南京軍區有關部門正在召開一場緊急會議。對楊斌提供悍馬車一事，進行討論。

    因為楊斌不是部隊裡地人，所在列席的出了軍區有關部門之外，還有江蘇省國家安全局的負責人員。

    「經過我們連夜的調查。目前可以確定地是，楊斌有著極高的商業天份，他崛起的速度很快，在短短一年的時間內。就白手起家，創下了很大一塊產業。他名下地產業中規模最大的是寰宇網吧，這是一家連鎖網吧，目前已經控制了錫城一半以上的網吧市場，每天為他賺取了巨量的金錢。靠著這些資金，楊斌還入股了中天娛樂有限公司，並買下了一塊地皮，成立了一家房地產公司。」

    做這段說明的是國家安全局的一名偵察員。因為時間太短，他們對於楊斌的資料掌握得還不是很全面，只是通過道聽途說，瞭解了一些明面上的東西。

    「這麼說，他和袁毅所說的黑社會背景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了？」一個將軍問道。接到袁毅的報告後，南京軍區很多人對楊斌產生了興趣。站在將軍的角度，他是很希望楊斌說他有黑社會背景是一個謊言，這樣的話，哪怕是拉，他也要把楊斌拉到部隊裡來。在他看來，楊斌這樣的強悍的身體素質，不當兵，實在可惜。

    不過國安局偵察員的回答卻將他的如意算盤打得粉碎：「楊斌的坦白應該是真的。他所經營的業務如果沒有黑社會撐腰的話，很難如此迅速的壯大。目前我們還不能確定，他和錫城黑社會組織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涉入有多深。」

    另一個偵察員補充道：「不過從目前瞭解的情況來看，楊斌手頭的產業經營的都是合法生意，如果沒有確實證據，我們無法對楊斌採取任何強制手段。從這一點來看，楊斌做事很有心計，不會給人抓到任何把柄。」

    「那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情況告訴袁毅？」將軍有些驚詫。

    「這個我不清楚。但我想，如果部隊真的要徵召他入伍，一定會對他進行嚴格的政審吧？與其到那個時候被查出有問題，還不如自己主動說出來，爭取主動。」

    將軍點了點頭，覺得這個解釋很有道理。

    「那他那輛悍馬車從那裡來的，你們調查清楚了嗎？」將軍又問。

    「我們從錫城車管部門瞭解到，楊斌這輛悍馬車是走正規渠道從國外進口的，打得是民用版悍馬H1的名號。

    「就這麼簡單？」將軍有些懷疑。

    「這背後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據楊斌向袁毅所說，這輛車是從索馬裡找到的。可根據海關方面的記錄，這輛車卻是從美國裝船、進口的。走的也是美國海關的正規渠道。這一點引起了我們的懷疑，美國方面對每一輛悍馬車的出口都有記錄，輕易不會放行。哪怕是民用版的悍馬，也都需要經過海關的仔細審查。而這輛悍馬偏偏能夠如此順利地從美國出關，這只能說明，如果楊斌不是在騙我們的話，那他肯定和一個勢力龐大的走私組織有聯繫。」

    「走私？」將軍的臉色凝重起來。

    「是的。我們相信，如果這個走私組織真的存在的話，那它一定將觸手伸到了美國政府的各個方面，否則無法解釋這輛車為何能夠如此輕易出關。」

    聽到這裡，將軍有些急切地問道：「那你們認為，楊斌這次把車給我們，是想要幹什麼呢？」

    「據我們推斷，楊斌這是在向我們釋放一個信號，告訴我們他有能力從美國走私一些禁運物資。估計，他是想與我們建立某種聯繫。」

    「如果是這樣的話，再好不過。」將軍笑道。走私雖然犯法，但那也要看走私什麼，如果你是走私普通商品，那自然遭到政府的打壓，因為你逃稅並破壞了市場秩序。但如果你走私的是國內緊缺的物資、技術，而且走私貨物販賣的對象又是政府，那就另當別論了，政府不僅不會抓你，還會獎勵你呢！對於這種走私，政府是最為歡迎的，只恨這樣的走私集團少啊！

    聽完各路偵察員的額報告，將軍下達了命令：「對於楊斌，先不要動他，將他的所有情況調查清楚再說。如果他真的和一個勢力龐大的走私集團有聯繫，而且有和國家合作的意向，那對他，我們不僅不能打壓，還要扶持。」	

第一二一章 間諜案

    京軍區會同國家安全局，細細分析了楊斌的所作所為劃為了可以爭取的黑勢力成員，正計劃著如何從楊斌身上壓搾出最多的利益。但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不久以後發生的一件事情，卻徹底改變了楊斌，楊斌爆發出的巨大力量，使得整個國家為之振動和恐懼。到那個時候，他們所要想的就不再是如何利用楊斌，而是如何討好他了。

    而在錫城，南京軍區的專家們很快就確定了楊斌那輛車的確是軍用版的悍馬無疑。這個結論讓專家們和軍區高層都很興奮。可以想見，一旦我軍能夠裝備上與悍馬車性能相近的軍用越野車，對我軍的戰鬥力和機動能力將會有極大的提高。

    既然已經確定車子是真的，那接下來所要做的就是討價還價了。專家組想法設法想要楊斌以低廉的價格將這輛車轉讓給部隊，甚至是免費。在他們的一貫意識中，只要扣上愛國的大帽子，任何人都不會在這個問題上給拒絕他們的要求。但楊斌卻和他們以往所知的人有所不同。生於八十年代的人雖然不乏愛國激情，但他們更理性，不會像他們的祖輩父輩那樣在愛國的大旗下拋棄一切。也許當民族處於生死存亡的時刻，他們也能像革命先烈那樣拋頭顱灑熱血，但在和平時期，任何人如果想用愛國、奉獻之類的旗號迫使他們放棄自己的利益，那麼，只能是白日做夢而已。

    因此，雙方進行了激烈的爭論，楊斌面對專家們的遊說，堅持自己的要價，寸土不讓，堅持要求500美元的補償費。而專家組則以部隊經費困難為由，要求楊斌以100元人民幣成交。雙方要價的差額是如此巨大，使得談判更加像是吵架。嗓門越來越高。

    「500美元？你有沒有搞錯？軍用版悍馬的成本價只要一百萬人民幣。500美元都可以40了！」陳教授說道。

    楊斌對此嗤之以鼻：「那你拿著100去美國買一輛悍馬車來？你買得到嗎？美國人防範中國人跟防賊似的。你倒是買一輛給我看看啊？」

    陳教授此時也失去了耐性，他冷著臉忍住火氣問道：「那你到底能讓到多少？」

    楊斌見時機差不多成熟了，說道：「這樣，以一百萬人民幣的價格將車賣給你們也不是不可以，甚至可以說，只要條件許可，我這輛車白送給你們都行。」

    陳教授眼前一亮，問道：「你要什麼？儘管說！」

    「我需要南京軍區開具的軍事情報員證明，空白地。我要兩張。另外我打算買幾輛載重汽車，希望能夠掛上軍區的牌號。」

    「什麼？！」一直在旁聽的袁毅叫了起來，「你這是做夢！這些東西不可能給你！」

    「不給就算了。」楊斌不在乎地說道。

    袁毅和陳教授互相看了看，說道：「你這個要求我必須請示上面，不可能現在就答應你。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要這些幹什麼？」

    楊斌笑道：「這年頭生意不好做啊！你看我能夠弄到悍馬車，肯定猜到了我暗地裡還做一些不太能見得了光的生意。如果能夠用軍車做掩護。對我的生意來說，實在是最好的保護。你說呢？」

    袁毅的臉色清一陣白一陣。猶豫了半天，騰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出房間打電話去了。

    過了一會兒，袁毅從門外走了進來，指了指桌上的電話，對楊斌說道：「軍區最高首長要和你通話。」

    楊斌接起了電話。只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語調威嚴的男子地聲音：「是小楊嗎？」

    「首長好！我是楊斌。」楊斌回答道，用於雖然很規範，但語調卻顯得很輕浮。

    對方對楊斌輕佻的語氣似乎很不習慣，停頓了很一會兒。才又說道：「你的要求我已經聽袁毅說過了，你自己認為，你的要求是不是過分了一些？」

    楊斌笑道：「首長，這個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我的要求其實並沒有損害到軍隊什麼利益，不過是要兩張證件，幾塊車牌罷了。部隊既然對我的車感興趣，自然要付出一些代價。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首長，你說是不是？何況，我要地東西真的就這麼難弄嗎？恐怕不是吧？否則大街上怎麼會有這麼多豪華轎車掛著軍隊拍照而裡面地人卻和軍隊沒有一點關係呢？」

    對方沉默了。楊斌所說的地確是事實，這年頭拿著軍隊證件、掛著軍隊牌照到處招搖的人多了去了，大多不是軍隊系統內的人，而是關係戶。他們能夠拿到的東西，楊斌為什麼不能？恐怕這裡面，還是一種不甘心被人敲詐地心理在作樂吧？

    等不到對方的回應，楊斌繼續說道：「何況我們以後還有很多合作的機會，如果每一次都讓我吃虧，那我的生意還做不做了？因此，我們這第一筆生意，就必須確立起公平交易地原則。不能樹立一個不好的先例，您說呢？」

    對方問道：「除了悍馬車，你那邊還能有什麼和我們交易？」

    「情報！」楊斌說道。

    「什麼情報？」

    「只要你需要，我們就有辦法弄到。」

    那邊又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我不相信你有這樣的能力。」

    「是嗎？」楊斌笑了，「要不要我證明給你看看？」

    「……」

    「你的名字叫……」不一會兒功夫，楊斌就把對方的姓名、軍銜、職務，以及現在所處的位置與環境，一一說了出來。

    做到這點，對楊斌來說十分簡單，隨著他所控制的馬跡山群鬼的修為越來越強大，這些鬼魂早已不怕陽光的照射，能夠自由出入各種場所。而最妙的是，也許是因為鬼魂本身也是一種能量的存在，一些能力強的鬼魂，能夠依附在電路中，通過各種電纜或通訊線路，瞬間到達很遠的地方。剛才楊斌在和對方通話的時候，就借此手段將一個鬼魂派到了對方身邊。卻沒有引

    半點警覺。

    從鬼魂的報告中，楊斌得知對方不是一個人，在一間保密會議室內，滿滿地坐著很多穿著軍裝或警服的人，而這些人中，軍銜最高的，正是和楊斌通話的那人，肩膀上赫然掛著三顆金星。

    而楊斌的話，通過擴音器很方便地被他們聽得清清楚楚。頓時引起了一陣無聲的騷亂。好些人開始忙亂地尋找室內可能存在的竊聽器等間諜工具，還有幾個人跑出去拿了電子偵測儀，將會議室內每一個角落到掃瞄了一遍，卻沒有發現絲毫蛛絲馬跡。

    過了好一會兒，對方一無所獲。對方那位上將不得不重新拿起電話，嗓音乾澀地問道：「你怎麼辦到的？」

    「這個你就不要管了。」楊斌笑道，「你只要知道我對你們沒有惡意就行了。」

    「你如何證明？」上將幾乎是吼了出來。也難怪。自己這邊的情況對方瞭如指掌，而自己卻查不出對方是如何辦到地。這怎麼能夠讓他冷靜下來？如果還有其他人有楊斌的能力，抑或楊斌是為海外某些勢力服務。那問題就嚴重了。

    「證明？呵呵，你要證明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接著，楊斌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上將顯然不知道楊斌說這個有什麼用意。追問道：「這個人和你有什麼關係？」

    「沒什麼關係，」楊斌回答道，「不過他和台灣軍情局那邊有關係。」

    上將憤怒了，喝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清楚知道他的為人。他決不可能淪為間諜！」

    「是嗎？你就這麼確定？」楊斌老神在在。

    楊斌之所以這麼斷定，不在於其他，就在於這個情報是由金萬中告訴他的。

    說起來，這個情報所涉及的對象，還是南京軍區一名戰功顯赫地少將。楊斌當初聽金萬中說起的時候，也是吃了老大地一驚。可楊斌清楚地知道，金萬中不可能騙自己。

    金萬中知道這件事情，也是出於一個巧合。按理來說，有關這個變節少將的事情，在軍情局內部應該是最高登記地機密之一，除了極個別專門負責此事的高層人員，其他人絕不會知道才對。可這些年來，隨著民進黨在島內的得勢，原本國民黨一統天下的軍情局內部，也開始出現了黨派鬥爭。民進、國民兩黨為了爭奪軍情局這個強力部門地領導權，互相侵軋，爭權奪利。而這名變節少將的價值在此時便凸現出來了。誰掌握了這個少將，就能擁有一條高質量的大陸情報渠道，從而獲得迅速陞遷。而事實上，在他為台灣工作的七年間，許多台灣軍情局官員，包括前局長殷宗文等，因著他提供地珍貴情報，獲得高額獎金、陞官，甚至高層寵信。

    為了爭取績效，捨不得放棄「大魚」，是情報工作的兵家大忌。台灣不斷利用高額工作獎金，引誘他繼續冒險。發展到後來，不僅軍情局，連國安局也加入了進來，有國安官員甚至鼓勵這名少將提供解放軍原始文件，因為和影本比起來，真本可以讓經辦官員和這名少將同獲五倍以上的獎金。由於人人想分這杯「肥羹」，變得多人經手，該少將的「線民」身份終於慢慢洩露了出來。

    而金萬中則是在前幾個月回台灣述職的過程中，和一個情報系統內的老朋友喝酒聊天的時候，從他的醉語中得到了一絲相關的情報。金萬中是何等精明的一個人，立刻展開了相關的調查，借助楊斌手中的鬼魂的力量，很快就查明了涉案少將的身份和相關證據。於是，才有了今天楊斌這番篤定。

    電話那頭的上將顯然對楊斌的話很是懷疑，堅持要求楊斌拿出證據來。

    楊斌二話不說，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磁盤來，用房間裡的電腦，將磁盤內容發送到了對方的電子郵箱裡去了。

    由於對方並沒有告訴過楊斌自己的郵箱地址，被楊斌這麼一鬧，他不由得產生了赤裸裸毫無秘密可言的感覺。

    打開附件，看著楊斌送來的證據，上將腦門上沁出了一滴滴豆大的汗水。而會議室裡其他人也鴉雀無聲，一些人受不了這裡的緊張氣氛，想要離開，但卻不敢移動半步。現在的問題已經不再是和一個可能的不法走私商人討價還價的事情了，而是涉及到嚴重破壞國家安全的重大間諜案件，任何一個不當舉動，都有可能讓會議室裡的人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如果自己一時忍不住走出了大門，偏偏這個時候那個少將跑了，在別人眼中，豈不是我的通風報信的緣故？抱著這樣的想法，儘管有些人緊張得胃部抽搐想要嘔吐，可卻連一聲咳嗽的聲音都沒有。

    好不容易，上將看完所有資料，只見他站起身來，呆立半晌，突然大罵道：「XXX，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你媽逼真是個畜牲！」

    這XXX，正是那個少將的名字。會議室裡的人都知道上將平時很是溫文爾雅，很少發火，但此時竟然看見他吐出如此髒話，可見他真的憤怒到了極點，頓時嚇得一個個斂聲屏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擴音器裡傳來了楊斌欠揍的聲音：「上將同志，收收你的火氣吧！這個XXX的情報網可不僅他一個人哦！照你這樣發火的程度，如果你看到了全部名單，還不氣死？」

    上將聞言，腦袋裡頓時嗡的一聲，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他幾乎是用吼的形式急問道：「還有其他人？是誰？」

    楊斌笑道：「不要急，想要名單的話，先把咱們之前的交易談妥再說。」

    上將此時哪管這些？此時的他，不要說幾張證件、幾塊牌照，為了破獲這個對國家和軍隊安全造成嚴重威脅的間諜網，哪怕是調動海軍艦艇幫著楊斌搞走私貿易，他都願意。「你的條件我都答應！快說！」上將吼道。	

第一二二章 運八

    趁你病，要你命」，楊斌從來不是一個吃虧的主。報，他成功的從南京軍區訛詐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不要小看這幾張證件和車牌。仗著幾件小東西，他的車輛行駛在路上警察管都別想來管。要運輸什麼見不得人的人或貨物，那還不是方便無比？

    不過，這其中也不是沒有麻煩。這次的事件因為太大，直接被捅到了中央軍委。涉案的少將及其他間諜網成員固然無一漏網，統統被抓，但楊斌也成了中央軍委和國家安全部門重點關注的對象。若非是不確定楊斌身後還有什麼人或組織的存在，想要從他身上尋找線索撈大魚，這些強力部門早就把楊斌抓進號子裡嚴刑逼供了。

    而楊斌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可他不在乎。他根本不把國家暴力機關放在眼裡。說起來，他的態度可以稱得上狂妄自大，可狂妄自大也要有實力作為後盾。當情報機關派出的偵察員已出現在楊斌眼前，就被他叫破身份後，弄不清楊斌是如何做到的情報機關的頭頭腦腦更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就這樣，楊斌看似平靜地渡過了軍訓的最後幾天。軍訓一結束，當其他學生歡呼雀躍呼喊著終於可以放鬆一下過一個愉快的暑假的時候，楊斌和郁倩倩卻開始準備他們的慕士塔格之行。

    慕士塔格位於新疆烏恰縣與塔什庫爾干縣交界處，海拔7745，塔吉克語意為「冰川之父」。楊斌和郁倩倩這次是受板栗的邀請，共同去完成登頂慕士塔格最高峰的夢想。一同前去的都是上次去天目山的老隊員，路克、如風和小宋等人。

    板栗策劃這個計劃已經有大半年的時間，期間為了節省經費，他跑了好些公司拉贊助。可這個時期的很多中國公司都沒有形成企業文化的概念，不知道贊助這樣一個活動有什麼好處，一個個都將板栗拒之門外。最後，還是楊斌掏了腰包。將大部分的經費填上了。

    不過楊斌的這次旅行，被情報機關知道後，卻引起了他們地高度警覺。慕士塔格就在帕米爾高原上，離國境線並不遠。情報機關領導的腦海裡頓時就顯現出了一副楊斌翻山越嶺跨越國境線叛逃國外的畫面。

    出於這種擔心，情報機關立刻派出了兩名偵察員，來到楊斌面前。這次他們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遮遮掩掩，而是開門見山地向楊斌說明了自己的身份，要求和楊斌一起千萬慕士塔格。

    因此，在臨行前。隊伍又多了兩個人。對此，板栗一開始還有些擔心，但等考查了這兩個新隊員的體能後，卻又欣然答應了下來。

    兩名偵察員一個叫韋宏國，一個叫謝紅星，原本都是成都軍區特種部隊的士官，隨著年齡的增大。退出特種部隊後又被情報機關招募，加入了神秘的總參情報局的行列。這次派他們跟著楊斌。就是考慮到他們在部隊時常年接受山地訓練，一年之中有大半年是在西藏度過。更能適應高海拔地區地環境，是這次人物的最佳人選。

    儘管不知道這兩個新隊員的真實身份，但在看到他們比常人好得多的身體素質，並看到他們的軍官證後。板栗也就欣然答應了下來。慕士塔格畢竟在新疆，而且靠近邊境，在東突份子猖獗的新疆邊境地區，有兩個解放軍軍官陪伴。讓人安心不少。

    一行人花了幾天時間打包裝備，按照板栗的意思，是打算乘坐民用飛機前往喀什，然後再去慕士塔格登山大本營。可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個變故讓他們目瞪口呆。

    1999年地時候，錫城人要做飛機，)L.得是無比麻煩。板栗為買機票和包前往上海浦東機場的車而頭痛無比，可韋宏國和謝紅星卻說交通問題交給他們來解決就好，考慮到軍官前去買幾票比較方便，而且可能有打折，板栗便將所有事情交給他們去辦了。

    不過，板栗沒有想到出發當天，出現在集合地點地居然是一輛迷彩塗裝的依維柯，和一輛軍用卡車，還外帶十幾個士兵。詢問謝韋二人，卻說是來幫他們運輸行李地。

    除了楊斌和郁倩倩，其他人都無語了，只能感歎韋謝二人能量巨大，手中有權行事方便。而路克卻對後面坐著這麼多士兵的卡車能夠上高速表示懷疑。面對路克的疑問，韋謝二人只是笑了笑，並不作答。路克明白他們自有解決的方法，也不好多問。

    但和後面一個驚訝相比，這兩輛車卻根本不算什麼。就在大家為能夠坐上軍用車輛而新鮮不已地時候，路克卻發現一個很怪異的事情，汽車並不是通往上海的寧滬高速方向駛去，而是向錫城市郊的碩放方向開去。

    路克心中打了個突，忙問道：「咱們這是往哪裡去？這不是往碩放機場去嗎？」

    碩放機場是在中國歷史上赫赫有名，在文革中，碩放機場隸屬於空四軍，當時林立果曾派人，準備在毛澤東地專列到達前，炸掉碩放機場附近的一座鐵路橋，達到謀害毛澤東的目的。不過這件事情，後在被演繹成林立果打算調動碩放機場的轟炸機中隊，轟炸毛澤東專列。

    而碩放機場直到1999年，還是空軍所以在普通人心目中，碩放機場無疑被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眾人聽到路克的問話，也紛紛向車窗外張望，果然發現汽車已經開進了一條兩旁種滿了筆直水杉樹的雙車道小路，是不是地有背著沖

    解放軍戰士開著三輪摩托巡邏經過。而道路兩旁的牌，是那麼的刺眼。

    韋宏國哈哈笑了兩聲，說道：「不要緊張，我們的飛機就在裡面。」

    聽到他的話，大家安靜了下來，表面上似乎都變得鎮定了，內心還是不斷地在冒出各種疑問。

    小宋湊到楊斌耳邊，問道：「斌哥，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咱們是乘軍用飛機去喀什？」

    楊斌笑道：「別急，到了裡面就知道了。」

    依維柯空間有限。小宋的問話大家都聽在耳裡，因此都豎起了耳朵想聽楊斌怎麼回答。韋謝二人畢竟是楊斌帶來的，那他們到底想幹什麼，楊斌自然清楚。可楊斌卻不肯說，這讓大家多少有些埋怨他故做神秘。不過，這種未知的神秘夾雜著絲絲的恐懼，倒是讓各人的腎上腺素分泌旺盛了很多，使得大家地精神十分健旺。

    終於，汽車駛進了機場指揮塔樓前的停機坪。展現在大家眼前的。赫然是一架運八飛機。儘管只是一架中型四發渦輪螺槳多用途運輸機，可34米長的機身還是讓人感到震撼。

    「我們……我們是坐這架飛機去喀什？」板栗已經驚呆了，說話也有些結結巴巴的。其他人也仰頭看著眼前龐大的機身，張大了嘴巴，驚愕不已。

    「是啊！」韋宏國笑道。說完，他就指揮著士兵們把各人的裝備往飛機上搬。

    眾人雖然有些惶恐，但這點惶恐很快就被第一次乘坐軍用運輸機的興奮掩蓋了過去。一夥人東看看西看看。嘰嘰喳喳地鬧個不停，將原本除了偶爾的飛機轟鳴聲就再無其他聲音地嚴肅的空軍基地變成了麻雀窩。不過讓人遺憾的是。出於安全需要，謝紅星不許大家把照相機拿出來。組織了大家拍照留念的念頭。好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這點組織紀律性還是能夠遵守的，沒有鬧出什麼不愉快。

    不一會兒功夫，東西都搬完了。一群人從飛機後部的內開式貨艙大門進入了飛機。可機艙內居然找不出一張座椅，有得只是一個個用寬寬的帆布帶做地網狀的東西，這讓人怎麼坐？眾人頓時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抱歉。條件有限，大家將就一下吧！」韋宏國笑道。

    說著，他就給大家示範起如何使用這些帆布帶固定自己地身子。眾人這才發現，這些帆布帶做的網，居然就是一張張座椅，帆布帶地上訪和下方分別和機艙的天花板和地板相連，人坐上去後，扣上固定鎖具，就能保證一個人不會在飛行時因氣流顛簸而受傷。

    可這樣坐著舒服嗎？能夠吃得消一個人的重量嗎？面對不熟悉的簡易座椅，眾人心中有著同樣地疑問，遲遲不敢坐下。

    楊斌可沒有其他人這麼多顧慮，他知道這時運八專用的空降兵專用座椅，別說一個人，就算是身上背著降落傘，掛著幾十斤的裝備，坐上去也不會有一點問題。

    楊斌帶著郁倩倩坐了下來，很熟練地將鎖具扣好。有了楊斌和郁倩倩的示範，其他人才一一坐下。不過扣鎖具地時候就鬧出了不少笑話，畢竟是第一次使用，不少人扣得七扭八歪，有個別人甚至把別的座椅上的鎖扣到了自己這邊的座椅上，將自己弄得像一條被網兜網住的魚一樣。還是在士兵們的幫助下，花了好半天，大家才安穩地坐好。

    待到全部坐好後，如風作為女性，天性中的浪漫就開始冒出頭來，她一遍輕輕晃動著身子，陶醉道：「好舒服啊！好像坐在搖椅上的感覺！」

    韋宏國見狀心中暗笑：「等會兒起飛了就有你受得！」

    早在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韋宏國和謝紅星就有明確的分工，韋宏國負責盯著隊伍中楊斌以外的人，觀察他們之中是否有楊斌的同黨。而謝紅星則負責看緊楊斌。

    就在韋宏國看著如風暗笑的時候，謝紅星則開始試探起了楊斌：「楊斌，我看你對這套簡易座椅的使用方法很熟悉啊！是不是以前用過？」

    楊斌知道他什麼意思，無非是懷疑自己曾經接受過傘兵方面的訓練。楊斌意味深長地對著謝紅星笑了一笑，說道：「沒有。不過剛才看你們用了一遍，就會了。」

    對於楊斌的話，謝紅星半信半疑，但也不能多問，正巧飛機開始了起飛程序，也就打住不說了。

    果然，飛機飛上了藍天之後，如風剛才的浪漫感覺就蕩然無存。因為是軍用運輸機，根本不考慮舒適度，機艙外的轟鳴聲如雷一般傳了進來，將不習慣這樣的噪音的路克等人攪得腦袋發脹。而為了節省燃料和飛行時間，飛機走的並不是民航的飛行通道，而是採取了直線飛行的方式，往喀什方向飛去。這讓眾人造了大罪，大氣中時不時出線的亂流讓飛機不住地顛簸，絲毫沒有民航客機那樣的平穩，再加上簡易座椅是由帆布帶製成，更是增加了乘客自身的晃動幅度，使得隊伍中身體素質不強的人紛紛不適嘔吐，哪還有剛上飛機時的興奮勁？

    幾個小時的煎熬之後，飛機終於在喀什空軍機場降落。走下飛機的人中，也只有楊斌、郁倩倩、謝紅星和韋宏國四個人是穩穩當當自己走下了舷梯，而其他人要麼是兩手撐著舷梯扶手，一步一挪地「爬」下了飛機，要麼就是被隨後上機的地勤人員抬了下來，狼狽不堪。	

第一二三章 小狐狸駕到

    行人被軍車拉到了解放軍某部駐喀什招待所，在房間一天，才恢復了過來。

    第二天一早，恢復了精力的如風等人就吵著要去喀什市裡面轉一轉。老一輩的人常常說：「沒到過喀什就等於沒到過新疆。」這話雖然說得絕對了一些，但也說明了喀什在新疆的獨特地位。

    喀什東臨塔克拉瑪干大沙漠，南依喀喇崑崙山與西藏阿里地區為鄰，西靠帕米爾高原。因為地形複雜，氣候差異大，可分為平原，沙漠荒漠，山地丘陵，帕米爾高原和崑崙山氣候區。而與其接壤的國家有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吉爾吉斯坦。獨特的地理位置和氣候條件，使得喀什自古以來就物產豐富，經濟發達。自唐代在這裡設立安西四鎮之一的喀什噶爾後，喀什就成了中國西部邊陲重鎮，多民族雜居的歷史造就了喀什璀璨的文化。

    走在喀什街頭，沿街飽俱民族特色的建築和琳琅滿目的各色小吃、水果和工藝品店舖讓楊斌一行人興致高漲，目不暇接。僅僅是將能夠看得到的叫得出名字或叫不出名字的水果挨個品嚐了一下，就將眾人的肚子撐得滾圓。而隨處可見的酸奶鋪子中販賣的酸奶，更是將眾人身上的暑氣消得一乾二淨，簡直就把這裡當作人間天堂。

    僅僅是一個上午的遊覽，每個人手中就多了很多東西。隊伍中僅有的兩個女性將女子愛好小飾品的天性發揮到了極致，買了很多有用或無用的工藝品、首飾。而男性隊員則把男性天性中對武器的追求也暴露得一乾二淨，每人手中都提著一把產自喀什英吉沙縣的鋒利小刀。

    說起來，買這刀子的時候還是熟悉情況的韋宏國出面和店主交涉，否則的話，大家還真不知道擺在外面看上去很華麗很精美的刀具竟然是專門偏偏他們這些不懂行地外地人的劣質品。在韋宏國的討價還價之下，店主才不清不願地從裡面拿出了一把把看上去遠沒有外面這些貨色高級的小刀來。不要看這些小刀其貌不揚，任何一把刀都能夠把原本放在外面公開出售的那些工藝品刀具一切兩半而自身毫髮無損。

    就在眾人帶著大批戰利品打算回招待所去的時候，楊斌的電話突然響了。

    為了防止進入慕士塔格地區後手機沒有信號，楊斌特意花了大價錢買了一部海事衛星電話。因為剛電話剛到手沒有多久。知道這個電話的人不多，楊斌很是奇怪這個時候有誰找他。

    拿起電話一看，卻是來自喀什本地的號碼，楊斌更加奇怪了。猶豫了一下，楊斌接通了電話。卻聽裡面頓時傳出了一陣甜美地少女聲音：「師父！我在喀什機場，你來接我啊！」

    打電話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楊斌的便宜徒弟，小狐狸精青梅。

    楊斌頓時大驚：「你怎麼到喀什來的？」

    「當然是坐飛機啊！」電話那頭的青梅的聲音顯得很是得意洋洋，「壞師父！這麼好玩的事情也不叫上我。把我一個人丟家裡面。你不讓我來，我就自己過來了啊！」

    說完，青梅還很調皮地發出了一聲輕哼，表示對楊斌的不滿。

    「怎麼？青梅來了？」一旁地郁倩倩聽到了電話裡傳出的聲音，問道。

    「是啊！」楊斌回答道。旋即，他又對著電話問道：「你現在在哪裡？」

    「喀什機場出口處。」

    「站在那裡不要動。我馬上過來！」楊斌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楊斌在打電話地時候。韋宏國一直在仔細觀察著楊斌。儘管聽不清通話的具體內容，但從楊斌和郁倩倩單方面的對話就猜到了大致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了什麼事？要不要幫忙？」韋宏國問道。

    楊斌點了點頭。說道：「我妹妹偷偷從家裡跑了出來，已經到喀什機場了。我要過去接她。」

    「你妹妹？」韋宏國不自覺地反問了一句。根據情報。楊斌根本沒有什麼妹妹，倒是前幾個月他突然收留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點身份都查不到的漂亮小姑娘。

    「這個所謂地妹妹大概就是指她吧？」韋宏國心想。

    心中儘管有著疑問，但韋宏國還是打了個電話讓軍區排了一輛車過來。

    留下路克等人繼續在原地閒逛，楊斌、郁倩倩和韋宏國三人乘上車。直往喀什機場開去。

    等到他們到達的時候，青梅早就在機場出口處等了好久。而在她身邊有好幾個當地人圍著她不斷在宣傳自家的旅店環境多麼舒適，哄都哄不走，這一切讓青梅的心情變得非常惡劣。越發得不耐煩起來。

    總算看到了楊斌等人從一輛越野車上下來，青梅迫不及待地飛奔了上去，一個乳燕投林，撲

    倩倩地懷抱裡。

    「倩倩姐！你們壞死了！自己出來玩也不帶我！」小狐狸對這件事依然耿耿於懷，剛見面就開始抱怨。

    「我們哪裡是不帶你出來玩啊？不是因為你要補課，所以才沒有讓你來嗎？」郁倩倩撫摸著小狐狸柔密光澤地秀髮，解釋道。對於這個狐狸精，郁倩倩是真心的喜愛，自從她住到自己家以來，郁倩倩沒少為她操心，僅僅是為了幫她找合適的學校就讀，就花了她不少心思。

    經過郁倩倩的提醒，楊斌頓時想起了小狐狸此時出現在這裡有一個大問題，頓時喝問道：「青梅！你怎麼過來的？你不是上了暑假補習班嗎？逃課了？」

    連續幾個問題又尖又利，嚇得小狐狸往郁倩倩懷裡縮了一縮，很是委屈地說道：「我沒有逃課……補習班的老師上課好無聊……整天就是做試卷……我聽不懂……就跑出來了……」

    「這不是逃課是什麼？！」楊斌的眉毛都豎起來了，顯得很是凶神惡煞。

    郁倩倩雙臂護住小狐狸，對楊斌埋怨道：「好了！好了！你就不要罵她了！看把她嚇成什麼樣子？你自己有時候不也要逃課的嗎？」

    郁倩倩的話讓楊斌頓時說不出話來，一張臉漲得通紅。最終，只能忿忿地咕噥了一句：「你小心把她寵壞了！」

    一旁的韋宏國看著這一幕，感到非常好笑。這三個人的關係太奇怪了。明明楊斌和郁倩倩都是二十不到地小年輕，可他們對待這個名叫青梅的小姑娘的態度，就像是一對父母一樣，男的是嚴父，女的是慈母。而那個十四五歲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女孩，則是個在受到父親的訓斥後尋求母親庇護的小屁孩。這一幕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韋宏國可不知道，楊斌和青梅之間的關係。儘管時代已經進入了2世紀，可楊斌和青梅之間的師徒關係卻並不受時代變遷的影像，依然保持著「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古老傳統。因此，楊斌如同父親一樣訓斥青梅，而作為楊斌的伴侶的郁倩倩則如同一個母親一樣護著她，在他們之間，是再正常不過了。

    眼看現場氣氛有些尷尬，韋宏國很適時地出來打圓場：「青小姐，你的行李呢？」

    「我不姓青！」青梅回答道，「我沒有姓！」

    「沒有姓？」韋宏國頓時愣住了。難道這個小姑娘是哪個少數民族出身？一想到這種可能，韋宏國的腦子就開始亂了。這年頭任何事情一牽扯到民族問題，就會變得異常複雜。聯繫青梅精巧得不像人的美麗面龐，白皙得如同象牙般得皮膚，韋宏國對這個猜測越發得肯定起來。他的思維不知不覺地鑽入了牛角尖。他甚至做出了青梅是某個境外或境內少數民族勢力放在楊斌身邊的聯繫人的猜測。

    就在韋宏國疑神疑鬼的時候，楊斌重複了他之前的問題：「青梅，你的行李呢？」

    「沒有啊！」青梅兩手一攤，「我買了張機票就這樣過來了。什麼都沒帶。」

    「我們是去爬慕士塔格，你什麼都沒有，怎麼跟我們去？」楊斌幾乎要發狂了。這個小丫頭，也太會給人找事了。

    小狐狸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狡黠地笑道：「你給我買啊！」

    「……」

    於是，這一天的下午，楊斌不得不再次辛苦了一趟，帶著小狐狸在喀什市的各個角落裡四處給小狐狸搜尋戶外裝備，直到快吃晚飯的時候，才將所有東西買齊。

    當幾個人帶著大包小包回到招待所的時候，早已回來的路克等人看到楊斌身邊突然多出來的一個美少女，頓時驚呆了。小狐狸的媚惑是不分年齡層次和性別差異的，尤其是當她知道眼前這些人都是楊斌的隊友，自己能否跟著楊斌和郁倩倩上慕士塔格還需要和他們商量的時候，更是將自己的魅力發揮到了極致，將一個個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男性和女性迷得神魂顛倒。連最基本的考驗都需要，就一致通過了讓小狐狸加入隊伍的決議。

    第二天，作為領隊的板栗很早就出了門，去相關部門辦理登慕士塔格的手續。慕士塔格雖然只有海拔7745米，屬於初級雪山，攀爬難度本無法和那些海拔八千米以上的真正的高山相比。可每年總會有一些人因為種種原因死在上面，所以政府部門對於前去爬慕士塔格的申請在審批上非常嚴格，有時甚至到了苛刻的程度。但這一切都難不倒楊斌所在的這支隊伍，有著軍隊作後盾，哪個部門敢卡脖子。因此，原本預計會花一天才能做完的手續，才一個多小時就完成了。	

第一二四章 大本營

    嚮慕士塔格主管部門交納了相應的費用並簽訂了生死後，一行人終於登上了開往慕士塔格的客車。

    汽車行進的馬路並不平坦，有些坑坑窪窪的，但這並不影像眾人的興致。道路兩旁蒼茫遼闊的大地讓從小生活在江南水鄉見慣了精巧風景的人們異常興奮。時不時出現在視野中的湛藍清澈的湖泊與駱駝、黃羊更是引起了眾人的陣陣驚呼。

    而遠處高聳的山脈，如同巨人般矗立在天地之間，在藍天的襯托下，顯得異常巍峨。這一切，使得眾人不由自主地忘記了都市快節奏生活給人帶來地壓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這美麗的大自然中去了。

    也許是出於女性特有的感性，儘管還沒有見到真正被白雪覆蓋的慕士塔格，可如風還是不由自主地唱起了《花兒為什麼這樣紅》這首整整影響了兩代人的老歌。維吾爾族音樂特有的旋律與眼前的景致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眾人紛紛陶醉在了對雪山地暢想之中。

    由於特殊的經歷，韋宏國和謝紅星兩人對這首歌的感觸要比其他人深刻得多，他們回想起了當年在部隊和戰友們一同訓練、嬉戲的溫馨畫面，更回憶起了在不為世人所知的戰場上與敵對分子激烈交戰的血雨腥風。自從離開一線戰鬥部隊，加入情報機關後，他們已有多少年沒有回憶起這些了？如今這些場景一下子泛在了眼前，是啊！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因為他象徵著純潔的友誼和愛情，他是用青春的鮮血來澆灌。為了守護這如畫的江山，多少烈士將自己的鮮血灑在了這片熱土之上？

    想到這裡，韋宏國和謝紅星兩人不由得捏了捏拳頭。為了國家的安全，他們一定要提高警惕，誓要盯緊楊斌，絕不能讓他找到機會從這裡逃出國境。如果有可能，還要探察出楊斌的底細，為中央的進一步行動提供依據和參考。

    車內的其他人都沒有想到這兩人此時心裡居然盤旋著這樣的心思。在如風地帶動下，大家一個輪一個地唱起來自己擅長的歌曲，將原本有些枯燥的行程裝扮得多姿多彩。

    汽車在開了大半天之後，停了下來。從喀什到慕士塔格並沒有直通得公路，汽車只能將他們待到離慕士塔格最近的地點，隨後的路程需要眾人徒步走完。好在剩下的路程並不長，而且慕士塔格登山大本營方面早就得到了眾人已經出發的消息，早早地就派了嚮導牽著駱駝在馬路邊等待。

    眾人將份量較重的帳篷等物資放到了駱駝身上，隨身只帶著水和必要的食物。跟在嚮導後面，沿著崎嶇不平地小路，一路往大本營方向走去。

    這裡畢竟已經是海拔四千多米的帕米爾高原，氧氣稀薄，剛才在車上還沒有什麼感覺的板栗等人，此時只覺得每走一步，都要比平時多花很多力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好在眾人平日鍛煉都很勤快，身體都很健壯。還能撐得住。整個隊伍只有嚮導、楊斌、郁倩倩、青梅、韋宏國和謝紅星六個人始終面不改色，絲毫不見吃力。

    這個發現讓眾人吃驚不已。嚮導狀態很好。是因為他常年生活在高原地區，這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韋宏國和謝紅星不吃力，也不值得大家大驚小怪，畢竟人家是解放軍。楊斌和郁倩倩一向被認為是怪獸一般的存在。臉不紅氣不喘是他們的專利。但青梅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顯得如此輕鬆愉快地跑前跑後大呼小叫，就讓大家眼珠子都瞪圓了。看她細胳膊細腿地模樣，怎麼都想像不出她能有如此好的心肺功能和體力。

    這個意外地發現讓板栗等人不由得十分沮喪，自己鍛煉了這麼久。為了這次登山準備了那麼多時間，居然連個小姑娘都比不過。丟人的同時也對自己地能力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而韋宏國和謝紅星在吃驚的同時則暗地裡進一步提高了警惕。他們早就對青梅的身份有所懷疑，現在青梅這樣活蹦亂跳地樣子，更是讓他們認定她曾經接受過不同尋常的訓練。連帶地，對楊斌的懷疑也上了一個層次。

    「快了！過了那座小山包就到大本營了！」塔吉克族的嚮導指著前方給眾人打氣道。

    眾人頓時一陣雀躍，但隨即，順著嚮導地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一座大山橫亙在自己眼前。

    「這！這是小山包嗎？」小宋第一個叫了起來。

    眼前這座所謂的小山包，起碼有五百米高，雖說山坡並不

    但對於眾人現在的體力來說，是一個艱巨的挑戰。

    「是啊！很小啊！很快就能翻過去。」嚮導不知道眾人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激動，甚至可以說是憤怒，很是無辜地說道。

    看著嚮導的神情，眾人有些喪氣。人比人氣死人啊！在人家眼中的小山包怎麼在自己的眼中就這麼高大呢？可他們又能說什麼呢？人家天天和大山打交道，這點高度對當地人的確不算什麼，要怪只能怪自己沒見過世面。

    「好了！既然嚮導這麼說了，那咱們就一鼓作氣，翻過去吧！」楊斌主動將眾人的水壺放到了自己身上，給他們減輕負重，說道。

    應該說，熱衷於戶外的人都不是容易放棄的人，雖然心中有些埋怨，但既然到了這個地步，難道還能打道回府不成？如果真的這樣做了，那還不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以後還要不要在戶外***裡混了？

    打起精神，眾人重新上路。過了一個小時以後，在一片喘氣聲中，眾人終於爬上了這座「小山包」的山脊。

    「嘶……」每一個隊員在登上山頂後都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長長地吸氣聲。他們完全被眼前地景象震驚了。

    在黃褐色的大地與湛藍色的天空之間，巍然矗立著一座白皚皚的高山，高山的形狀很奇特，彷彿是一個裂成兩半的饅頭，一條巨大的深溝從山頂貫穿道山腳，如同被天神的巨斧劈過一般。深溝中「流淌」的不是水，是萬年不化的冰川，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而在山腳，一片巨大的湖泊將藍天、白雲、雪山統統倒映在水中，形成了一幅極度壯美的畫卷？

    「人間……人間仙境啊……」路克喃喃地說道。

    路克的話代表了所有人的心聲，大家都呆呆地望著眼前的美景，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就連最喜歡攝影的小宋，也忘了端起相機，張大了嘴巴，口水直流。

    嚮導大概見多了像他們這樣的登山客，自顧自地在一旁點了根煙抽起來，把時間留給他們讓他們盡情欣賞。反正大本營就在不遠處，時間還早，不急。

    直到一根煙抽完，嚮導掐滅了煙頭，將它放進了自己外衣地口袋裡，將煙灰拍散，站起身來，指著山腳一處地方說道：「大本營就在那裡！走吧！」

    眾人這才注意到在慕士塔格峰山腳下的一塊平地上，有一面五星紅旗在迎風招展，在國旗的四周，散落著大大小小好些帳篷。那就是傳說中的大本營了。

    也許是因為休息了一段時間的緣故，也許是因為被眼前的美景轉移了注意力，大家這個時候居然都不再感覺到疲勞、缺氧，一個個步伐穩健地快步向大本營走去。

    老話說，望山跑死馬，這句話一點都不錯，儘管大家的速度比之前快得多，但還是再次花了大半個小時，才到達大本營。

    經營、管理這座大本營的都是世代生活在此地的塔吉克族牧民後代，大概是塔吉克民族熱情好客的傳統，亦或是每年的登山客都能給他們帶來不菲的收入的緣故，一行人才靠近大本營，工作人員就紛紛跑出了各自的帳篷，對眾人的到來表示熱烈的歡迎。一同出來湊熱鬧的，還有其他很多來自五湖四海、世界各地的登山客。既然都是戶外人士，那就是一家人，這個認識在全世界的戶外***裡都是一個共識。那些老外甚至比當地的工作人員表現得還積極，楊斌他們還沒有卸下裝備，他們就已經圍了上來問寒問暖，大套近乎。

    雖然都是帳篷，沒有一棟永久性建築，但不能不說，大本營的設施很完善。從公共淋浴間到公共廚房、餐廳，應有盡有。楊斌他們因為自己帶著帳篷，所以並不需要和別人一起擠通鋪。在詢問了大本營生活的注意事項和開飯時間後，一行人就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找了塊乾淨、平坦的地方安營紮寨了。

    這一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管理方特地為楊斌這些新到來的隊伍舉辦了一次歡迎宴會，雖然菜式稍微簡陋了一點，但勝在氣氛濃烈。花了大力氣人背馬馱運進來的高價（比喀什貴了十倍）啤酒被成箱成箱地打開，幾十個人，無論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無論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都勾肩搭背，如同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舉酒暢飲，個個喝得爛醉如泥。	

第一二五章 死亡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夜的歡愉之後，大本營中的每個不是更大的歡樂，而是接連的悲傷。

    第二天一早，楊斌等人還在自家帳篷裡睡覺，就聽見外面一陣陣倉皇的大呼小叫，似乎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

    楊斌等人忙從睡袋裡鑽了出來，跑出帳篷查看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不遠處的一處帳篷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還有不少登山客提著褲子從別處趕了過來，圍攏了上去。

    經過詢問，眾人終於知道，發生命案的帳篷屬於瑞士一個登山滑雪隊。慕士塔格是世界上最高的能滑雪的山，在歐洲的登山滑雪者當中是滑雪聖地。平緩的西坡是滑雪的好場所，每年吸引了大量歐洲的登山滑雪者。那些瑞士人大概嫌家鄉的阿爾卑斯山滑雪不過癮，每年都來這裡尋求刺激。

    死去的那個瑞士人是這個滑雪隊中的老隊員了，因為每年都來，所以很適應這裡的高海拔環境，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問題。可就在今天早上，同他睡一個帳篷的隊員在起床的時候，怎麼喊他都沒有反應，身體已經沒有了一點溫度，冷得和冰棍似的，才發現他已經死了好幾個小時了。當時，那個隊員就嚇得嚷嚷了起來，引來了其他人。

    在經過大本營醫生的仔細檢查後，初步得出了那瑞士人是死於突如其來的心力衰竭。聯想到昨晚這個瑞士人喝了大量的酒，眾人明白過來，大概是酒精引起了身體脫水，在高海拔缺氧環境中，這種情況很容易引起身體器官的異常，而有些在平原地區檢查不出來的疾病，這時候就很可能突然爆發。

    這個推論讓大本營中的所有人都悚然而驚，大本營的管理人員立刻下達了限量供應含酒精飲料的決定。儘管在場的很多人大都嗜好喝酒，可在死亡面前，只能把這種嗜好暫時放在一旁了。

    因為死了人。一大早大家的心情都很低落，連帶地開始出現了明顯的高原反應。隊伍中大部分人都出現了頭痛、氣短、胸悶、厭食、微燒、頭昏、乏力等典型地高原反應症狀，甚至連聽力、視力和思維清晰度都受到了影響。

    這時候，身體狀況良好的楊斌、郁倩倩、青梅以及韋宏國、謝洪斌五個人，不得不擔負起了照顧大家的責任。這時候，在上山前準備的各種藥品就派上了用場，高原康、百服寧、西洋參一齊上，飲用水中也加入了大量的紅糖。總算在晚上的時候，大家的高原反應逐漸減輕了下來。

    在這期間。有個別人也曾經要求吸氧，但被韋宏國阻止了。按照他的話說，能不吸氧就不吸氧，因為吸氧會使身體產生極大的依賴性，不能快速適應高原環境，對後面地登山計劃很不利。

    在晚上睡覺的時候，為了避免高原反應引起的失眠。楊斌又給每個人發了一片安定，讓大家睡個好覺。否則。身體的疲勞得不到恢復，更難以克服高原反應。

    就這樣。在大本營待了幾天後，大家的身體機能逐漸適應了高原環境，運動量慢慢大了起來，走路也不在氣喘了。甚至能夠像在平原地區那樣跑起步來。

    隨著大家的身體狀況逐漸好轉，計劃中輪到他們登山的日子也臨近了。

    因為資源有限，攀登像慕士塔格這樣地高山不可能像爬慧山這種小山一樣沒有組織地隨到隨爬。主管單位根據每個隊伍申請的日期，給大家排了一個先後順序。前面一個隊伍往下撤地時候，後面一個隊伍才能開始爬。

    排在楊斌所在的隊伍前面地，是一支來自韓國的五人小隊。這一天，已經是這個韓國隊開始登山的第四天，按照計劃，今天早晨的時候，他們就能夠登上峰頂，然後開始下撤，而明天一早，楊斌他們就能開始上山了。

    可這個時候，一個意外再次打破了大本營地平靜。就在這一天早上，慕士塔格峰頂附近的天氣突然毫無預兆地惡化了。這也是慕士塔格這座山的一個特點，天氣變化頻繁，哪怕是在最熱的七八月份，也會下起暴風雪，氣溫驟降到零下二十度。

    按照以往地慣例，天氣一旦變化，隨隊伍一同登山的嚮導就會領著隊伍往山下撤退，以策安全。可那個韓國登山隊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死活不讓嚮導跟隨，據說，他們手裡有GPS導航儀，早就從其他登山隊那裡要來了航跡資料，自認為絕對不會迷路，對於管理人員要派嚮導領路的建議，堅決予以拒絕。

    因此，當發現原本清晰可見的峰頂被雲霧籠罩了之後，大本營

    開始為那五個韓國人擔心起來。最要命的是，這五有著GPS，卻偏偏沒有大功率的對講機，根本無法聯繫他們。雖說每一個前來登山的人都事先簽訂了生死狀，發生危險管理方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可畢竟是五條性命，管理方立刻決定派出兩個經驗豐富的高山協作，背著必要的物資和氧氣筒，上山去接應他們。而其他人，則紛紛用各種本民族的方式，為那五個韓國人祈禱。

    不過，祈禱的人中並不包括楊斌。楊斌從到達慕士塔格開始，就發現此地的靈氣要比其他地方濃厚得多，正是個修煉的好地方。但前些日子他忙於照顧各個身體不適的隊友，哪有時間專心吸收靈氣？此時得了空，自然是裝作要休息的模樣，躲進了帳篷盤膝打坐起來。

    修煉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楊斌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當天的傍晚，天已經開始黑了。而在此時，前去山上接應韓國登山隊的高山協作也已經撤了下來。

    「情況怎麼樣了？」楊斌走出帳篷，問郁倩倩。

    「帶回來一個，還有四個在山上。」郁倩倩回答道。

    「他們不在一起嗎？」楊斌有些奇怪。

    「聽說那個回來的韓國人說，山上天氣發生變化的時候，他們小隊為了是否堅持登頂發生了爭吵，隊伍產生了分別。那個韓國人獨自離開了隊伍，一個人撤了下來，在半路上遇上了接應他們的人。而他們的隊長和另外一個隊員在他走的時候已經離開了突擊營地，開始往山頂進發了。」

    「那還有兩個呢？」

    「留在突擊營地等登頂的兩個人。」

    楊斌拍了拍額頭，不知道該說這些韓國人什麼才好。戶外運動尤其是攀登雪山這種難度、強度較高的運動，其基本原則有兩個：團結和安全。這些韓國人既不團結，也沒有安全意識，一味逞能，在這種天氣狀況下，估計凶多吉少。

    「你不打算救他們嗎？」郁倩倩打斷了楊斌的思考。

    「有什麼好救的？」楊斌撇了撇嘴，「他們自尋死路，冤得了誰？何況，我對高麗棒子沒有好感。」

    郁倩倩的臉色有些不忍，但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楊斌看。

    楊斌被她看得難受，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好心了？幾個高麗棒子的死活關你什麼事？」

    郁倩倩歎了口氣，臉色微紅，卻不說話。

    楊斌不明白郁倩倩為什麼這番做態，和她以往的形象完全不符。可儘管心裡不明白，他還是在郁倩倩無聲的「壓迫」下妥協了。

    「好吧！好吧！我上去救他們總行了吧？」楊斌做雙手投降狀。

    「你太好了！」郁倩倩聞言很興奮，猛地撲了上來，摟住楊斌的脖子，親了他一口。

    ……

    楊斌把自己打算上山救人的事情告訴了隊伍中其他人，沒想到卻招致了一致的反對。板栗等人擔心的是安全問題，在他們看來，自己隊員的安全是最重要的，一旦出了事情，隊伍中的其他人可都要吃不了兜著走。而韋宏國和謝洪斌兩人也十分反對楊斌的計劃，他們懷疑，楊斌是不是想要借救人之際，偷偷跑出他們的監控，偷渡到國外去。

    可楊斌既然已經答應了郁倩倩，自然不能食言，在他的一再堅持下，板栗等人無法，只能同意了他的計劃。沒辦法，誰讓楊斌是贊助商來著？

    而韋宏國見狀，立刻毛遂自薦，要求跟著楊斌一同前去。楊斌知道他的目的，但也不戳破，也點頭同意了。

    本來，郁倩倩和青梅也想去，可卻被韋謝二人攔了下來。他們的理由很簡單，這是救援，女孩子身體素質再怎麼好，體力和男子相比始終有差距。況且隊伍中很可能會有人再次發生高原反應，她們兩人留在這裡也能夠有所照應。楊斌知道，韋謝二人說到底是不放心他，怕他帶著兩女趁機逃跑，將兩女留在這裡，也有當作人質的意思。為了安兩人的心，他也便同意了。

    事情就這樣定下了，臨行的時候，大本營中所有的人都來為他們送行。大本營再次派出兩個嚮導跟隨他們一起上山，以免迷路。

    臨行前，路克關照道：「楊斌，路上一定要小心。千萬別逞能。能救自然好。但在緊急情況下，還是要首先保存自己的性命。明白嗎？」楊斌點點頭，帶著人上路了。	

第一二六章 失敗的救援

    斌幾人從海4350米的大本營出~上，往海拔5420米的C1營地進發。

    四人都是身體素質超強的牛人，行進速度比一般人快得多。原本兩個嚮導還擔心楊斌和韋宏國拖後腿，但走了一段路後，發現他們兩人比自己都走得快，也便放心了。

    很快，一行人就越過了雪線，腳下踩著的不再是厚實的岩石，而是白茫茫厚達幾十厘米甚至幾米的陳年積雪。儘管腳上穿著雪地靴，其他工具也很齊備，可這樣的道路狀況還是影響了他們的速度。

    楊斌走得有些不耐煩，他放出了幾個鬼魂，想讓他們先上山去探察一番。可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環境似乎對鬼魂有著先天的排除，鬼魂們一走出楊斌的保護圈，就彷彿受到了極大的折磨，慌忙逃了回來。

    「明明在山腳下也沒有事情啊！」楊斌心想。又試了幾次，依然是這樣的結果。不得已，楊斌只得放棄「捷徑」，老老實實地用自己的雙腳去搜尋生還者。

    臨近中午的時候，四人到達了C1營地，仔細搜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人存在的跡象。在每年登山季節剛開始的時候，慕士塔格管理方就會派人在C1到C3處營地搭建若干個帳篷，供登山者使用，直到每年的登山季節結束，才拆除收掉。而眾人在這些帳篷裡，依然沒有發現最近兩天中有人入住的痕跡。

    嚮導有些著急了。按照搜尋的結果，那四個韓國人並沒有下撤到C營地，很可能還在C2者C3地，根據氣象報告，最遲到今晚，慕士塔格峰還將迎來更大的暴風雪。氣溫將會降到零下30度左右。如果這時候他們還沒有撤退到海拔6000米的C2營地，那一切就完條件下，哪怕是躲在帳篷裡，也難逃一死。

    來不及多做休息。四人趕緊收拾了一下，往C2地出發。一路上，嚮導不停地在祈禱，希望那些韓國人行動能夠快些，腦筋能夠清醒些，千萬不要再傻呼呼地留在C3地——也就是突擊營地——不下來。要知道，那可是海拔6850米的高度，可.

    因為海拔越來越高，救援隊中除了楊斌之外的三人的體力開始跟不上了。常常走兩步，就要喘一口氣，行進速度大幅度降低。而此時，山頂的暴風雪影響地範圍已經擴大到了楊斌他們所在的高度，周圍開始起霧，原本陽光普照的天空也開始變得灰濛濛的。

    「要加快速度了！不然咱們也得交代在這裡！」韋宏國有些焦急。

    楊斌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天氣變化得太劇烈。估計再過一個小時左右這裡也要下起雪來。如果天黑前無法到達C2地，咱們都要凍死。」

    果然。還沒到一個小時，暴風雪的前鋒就已經到達了楊斌他們所在的位置。疾風夾著雪片向楊斌等人劈頭蓋臉地撲了過來。這雪山上的雪花並不像平原上那樣柔軟。因為極低的氣溫，這些雪花被凍得極為堅硬，幾乎就是一粒粒的冰珠。偏偏這些冰珠並不滾圓，還有著雪花那樣扁平地稜角。在風速的帶動下，打在臉上讓人感覺如刀割一般的疼。儘管救援隊的人都戴著俗稱「打劫帽」的雪山專用抓絨頭套和寬大的雪地鏡，可鼻孔和嘴巴還是暴露在了空氣之中。肆虐的雪片在眾人地嘴和鼻子拉出了一條條小口子，而呼吸出的水氣在低溫地作用下。讓這些部位的肌膚換上了凍瘡，將原本細小地傷口生生凍裂成一道道清晰可見的血口。

    四人之中，只有楊斌一個人屁事沒有，且不提他渾厚的真氣就使得這些雪花近不了他的身，就是平時隱藏在身體內地黃金甲，也不會讓自己的主人受半點傷。不過，因為大家都在拚命趕路，其他三人倒也沒有注意到楊斌的異常。

    還不容易，眾人跌跌撞撞地來到了C2營地。來不及察看周圍環境，四人匆忙往一個較大的帳篷裡鑽了進去，拉上拉鏈，躲避風寒。

    因為之前一直沒有人使用，帳篷裡地溫度和外界相比，並沒有什麼差別。但好在沒有了風，眾人頓時感覺自己身上暖和得多了。

    韋宏國擰開隨身攜帶的保溫瓶，想要喝一杯熱茶暖暖身子，可去發現杯子裡的水早已冰涼。

    「**！」韋宏國罵罵咧咧，卻又無可奈何。

    楊斌從背包裡拿出爐具，挖了些積雪，燒起了熱水。

    隨著積雪的融化、沸騰，帳篷裡的溫度也隨之升高了不少，眾人終於能夠將保暖的手套、帽子摘了下來。

    這時候，韋宏國終於發現了楊斌臉上肌膚的異樣，驚問道：「咦？！楊斌，你臉上怎

    傷也沒有？」

    到這個時候，其他三人臉上或多或少會有些血口子和凍傷，臉色也都是青白相間，不見半點血色。可楊斌的臉上卻乾淨得連一點斑痕都找不到，肌膚白裡透紅，膚質好得讓人難以想像他剛剛經歷過一次低溫和暴風。

    看到其他三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楊斌絲毫不為所動，他順手從蛋夾中拿出幾個生雞蛋，敲碎了外殼，放進了正在沸騰的熱水之中，又拿出一些掛面放了進去，一邊用筷子攪和，一邊說道：「怎麼？這很奇怪嗎？」

    韋宏國說道：「奇怪！當然奇怪！你看看我們，一個個精疲力竭，臉上凍得跟飯店裡賣的魚腩似的，你怎麼辦點事也沒有？」

    楊斌不理他，又拿出兩根香腸，切碎了丟進鍋裡，這才說道：「山人自有妙計。」

    韋宏國頓時來了興趣，他向楊斌那邊湊了湊，語氣有些諂媚地問道：「有什麼好法子？能不能教教我？」

    楊斌瞥了他一眼，看見他滿臉真誠，但目光卻有一些游移，知道他之所以會打探楊斌不畏高原嚴寒的方法，一方面是處於軍人的本能，對這種能夠提高自身和軍隊素質的方法打心底裡感興趣；另一方面，卻也是借此探查楊斌的底細，好完成情報部門的任務。

    楊斌伸出食指，在韋宏國兩眼左右晃了一下，說道：「佛曰：不可說。」

    韋宏國腆著臉，還想糾纏，卻被楊斌斜著眼珠子瞪了一眼。雖然楊斌的神情並不凶狠，可韋宏國卻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陡然漏跳了一拍，渾身汗毛倒立，原本已經稍微暖和起來的身子如同墜進冰窟一樣顫抖了起來。

    在韋宏國眼中，楊斌此時已經不再是一個嫌疑犯，而是一個即將擇人而噬的大蛇。當年他和戰友在南美洲雨林中遭遇到一條飢餓難耐的森時，那條腰身有水桶般粗的大蛇目光中所透出的冰冷便和楊斌一模一樣。他幾乎止不住就要掏出藏在身上的手槍，向楊斌射擊了。

    不過，韋宏國畢竟是久經訓練的特種戰士和情報官員，他克制住了自己從內心泛出的恐懼，強行壓制住身體微微的顫抖，依然裝出一副嬉皮笑臉的神情。

    過了一會兒，麵條煮好了，雖然分到每個人的碗中的麵條不多，但這難得的熱食還是讓大家覺得異常舒適。尤其是熱騰騰的麵湯，喝到肚子裡，整個人頓時暖和起來，一天跋涉所積累的疲勞，似乎也在此時一掃而空。連帶得，眾人的胃口也好了很多，紛紛拿出自己的食物儲備，就著熱麵湯，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待到吃飽喝足，四人終於有空討論他們這次的救援行動。

    「你們剛才到營地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其他帳篷裡有沒有人？」楊斌向三人問道。

    韋宏國和兩個嚮導都搖頭，表示自己沒有注意這一點。那時候，大家已經精疲力竭、自身難保，哪裡還有心思關心其他帳篷裡是否有人？

    楊斌將帳篷的門拉開少許，把頭透出去向四周張望，此時已然天黑，除了自己這座帳篷有少許燈光透過帳壁將周圍少許地方照亮外，其他地方都黑漆漆的，看不到半點光亮。側耳聽了一下，除了越來越劇烈的呼嘯的風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楊斌把頭縮回帳篷，拉上帳門拉鏈，對其他三人說道：「估計他們沒有撤到這個營地。我看過了，這裡除了咱們這一處地方有燈光，其他地方沒有一絲光亮。如果他們就在這裡過夜，不會不開燈的。」

    聽完楊斌的講述，其他三人都不說話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已經可以斷定，那四個韓國人已經死了，這次救援行動徹底失敗。雖然和韓國人沒有什麼感情，可付出了努力卻沒有收穫，還是讓人感覺心裡難受。在幾人的心中，也未嘗沒有對這幾個韓國人不知死活一味逞能的埋怨。

    楊斌首先打破了帳篷內的沉默氣氛，他說道：「和大本營聯繫一下，咱們明天一早天氣一轉好，咱們就下山。」

    嚮導之一點了點頭，拿出了對講機，開始呼叫大本營，卻始終沒有得到回音。

    「大概是因為天氣關係，無線電受到了影響。」嚮導說道。

    「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楊斌問道。

    「有過，每當天氣變得很糟糕的時候，無線電聯絡就會時斷時續，甚至完全沒有反應。等天氣好了之後就恢復了。」

    楊斌點點頭，說道：「既然這樣，大家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下山。」眾人紛紛打開睡袋，熄燈安寢。	

第一二七章 通訊斷絕

    二天早上，曙光從東方天際射出，透過薄薄的帳壁灑上的時候，楊斌第一個醒了過來。側耳細細傾聽帳篷外的動靜，風依然在刮著，卻沒有了昨晚那樣的狂躁。

    楊斌醒來的同時，韋宏國也醒了過來，看楊斌睜著眼睛細聽帳篷外動靜，問道：「暴風雪停了嗎？」

    「沒停。但已經小了很多。」

    「那咱們準備下山吧！」

    將嚮導叫醒後，四人很快收拾好了東西，又煮了一些麵條當早飯，燒了一些熱水灌進保溫瓶，便打開了帳篷拉門。

    拉鏈一打開，昨夜積在外面的雪便大塊大塊地摔進了帳篷，仔細一瞧，卻見積雪已經漫到了帳篷高度的一半。

    走出帳篷後，兩個嚮導似乎對韓國人的生死還抱有一線希望，將附近的帳篷輪流查看了一遍，最終卻只能失望歎息。

    就在他們踏著厚厚的積雪朝楊斌和韋宏國走來的時候，其中一個嚮導卻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楊斌和韋宏國邊喊邊向他們走去。

    可嚮導卻好似沒有聽見，雙手向後撐著地面，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兩腳之間，不說話。而另一個嚮導也保持著蹲身想要扶起他的動作，一動不動，眼睛也朝同一個地方看著，同樣也不說話。

    楊斌和韋宏國知道情況有變，忙加快步伐，向兩人奔去。

    走到近前一看，卻發現嚮導的腳邊有一隻手從積雪中伸了出來，早已凍得烏青僵硬，顯然手的主人已經死去多時。

    扒開積雪，出現在四人眼前的是一個赤裸著身子的男人。

    「是那個韓國登山隊的人嗎？」楊斌問道。

    嚮導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另一個嚮導歎了口氣，說道：「真可惜！都走到這裡了，居然還沒有活下來。」

    說完。他突然又露出驚喜的神色，嚷道：「也許他的隊友還活著。他身上沒有衣物，一定是他的隊友見了死了，就把他地衣服剝下來穿上給自己御寒了。一定是這樣！」

    楊斌聽聞此言，也覺得很有道理，正想點頭稱是，卻見韋宏國蹲下了身子，仔細查看屍體周圍的痕跡。

    「有什麼發現？」楊斌問道。

    韋宏國指了指死者的另一隻手，說道：「你們看他手裡抓著的東西。」

    「毛巾？」

    「是啊！他臨死前一隻手抓著毛巾。你們沒覺得奇怪嗎？」

    「是很奇怪，但這又說明什麼？」

    楊斌和兩個嚮導都不知道韋宏國想要說什麼。

    「他身上的衣服不是別人扒掉的，是他自己脫掉的。」韋宏國說道。

    「不會吧？！」楊斌三人同時驚呼起來，「他有毛病嗎？在暴風雪中脫光衣服，自殺嗎？」

    「我猜想，他當時一定是出現了幻覺。」韋宏國解釋道，「嚴寒使得他的體能、熱量流失迅速。在這種情況下，有些人會出現嚴重的幻覺。神智不清地認為自己身處於極度悶熱地環境中，從而脫掉衣服來降低身體溫度。甚至還要拿出毛巾之類的東西來擦汗。當年我所在的部隊就有一個戰士就曾經發生過類似的情況，被零下二十度的嚴寒凍得神智不清，居然以為自己正在桑拿房蒸桑拿，非要脫掉防寒服。好在被我們制止住，才沒有發生危險。」

    眾人腦海中頓時出現了這麼一副景象：一個男子在風雪嚴寒之中一步一挪地艱難行進著，邊走還邊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脫下丟在地上，口中忽而放聲狂笑。忽而痛罵這日頭怎麼這麼毒……

    眾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紛紛把這詭異的相像趕出自己地頭腦。將這已經變成凍肉的屍體包裹好，準備將它運下山去。

    天空中還在飄著雪花，可並不能對眾人地行動造成太大的影響。楊斌從嚮導那裡要過對講機，想要和山下大本營聯繫。說實話，儘管只分別了一天一夜，可他想郁倩倩了。

    可對講機中傳來地訊息卻讓他吃了一驚。

    「什麼？郁倩倩已經回錫城了？怎麼回事？」楊斌大聲問道。

    和楊斌進行對話的是路克，只聽他哀號道：「楊斌，

    這麼大聲，說話時也不要把嘴巴和對講機湊得太近，音。我戴著耳機和你說話，剛才耳朵差點聾了！」

    「哦！抱歉！抱歉！」

    楊斌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平撫了一下心情，和聲問道：「路克，倩倩怎麼回錫城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是這樣，昨天你上山後沒有多久，郁倩倩就接到了一個電話，說他父親出了車禍，在醫院搶救，讓她趕緊回來。她本想和你聯繫，可昨天我們怎麼呼叫，你們都沒有反應。她等不下去了，就帶著青梅走了。」

    「就只有她和青梅嗎？她們怎麼回去的？」

    「謝紅星也陪她們一起走了。今天有車來接那支死了人地瑞士登山隊，他們可以搭車回喀什。現在可能在飛機上了。」

    楊斌聽完，不知怎麼地，心裡有些不祥的預感，可又說不出到底為什麼。他上山的時候，把海事衛星電話留給了郁倩倩，此時想要和她聯繫都沒有辦法。楊斌只能暗自祈禱，但願自己是瞎擔心了。

    四人拖著一具沉重的屍體，慢慢從C2營地往山下挪。沒有爬過山地人可能認為下山會比上山容易，但實際上，正如一句老話所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山要花的力氣比下山不知道要過多少。尤其是像墓士塔格這種雪山，因為經年積雪，很多地方路險冰滑，一不小心，就會扭傷腳。如果運氣不好踩到哪條被積雪覆蓋的冰縫，甚至有可能把命丟在山上。因此，四人下山的速度比昨日上山時反而要慢一些。

    到達山腳大本營的時候，天已經快要完全黑了，四人全靠著頭燈的照明兩腳一高一低地在大本營特意為他們打開的探照燈的指引下，好不容易回到了大本營。

    大本營中的人早早地聚集在一起，等待他們的歸來，一發現他們在黑暗中顯現出的身影，立刻就歡呼起來。雖然早就知道他們的救援行動沒有成功，只帶回來一具屍體，可他們面對暴風雪英勇無懼的豪情，還是讓大家欽佩。

    在歡呼的人群中，有一個人的身影顯得特別突出。他身體僵直地站立在人群中，兩眼直愣愣地盯著楊斌他們，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楊斌注意到了他，他正是本次山難事件中唯一的倖存者——那個先下山來的韓國登山隊員。

    楊斌走到他近前，結下背在背後的屍體，平放在地上。

    屍體是用黃色的大口袋裝著的，並不能看到死者的真容。韓國人愣愣地看著橫放在地上的布袋，又抬頭看看站著的楊斌，神色很是困惑，似乎弄不清楚楊斌把這個布袋子放在他眼前是為了什麼。

    楊斌對站在韓國人身旁的翻譯說道：「讓他認一認，看看是不是他的隊友。」

    翻譯聞言，猶豫地看了看還在發呆出神的韓國人，對楊斌說道：「是不是明天再說？他還不知道他的隊友都遇難了。」

    「難道瞞著他一輩子？長痛不如短痛，直截了當地告訴他就好了。」楊斌對翻譯的猶疑很是不以為然，一邊說一邊點了根煙。這兩天在山上，為了不污染環境，他可是憋得十分難受了。

    翻譯想想也是，便對著韓國人嘰裡呱啦地說了一通鳥語。只見那韓國人一開始似乎不相信，死命地搖頭，情緒很激動。在翻譯的勸慰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顫抖著雙手，緩緩打開了布袋。

    之後，自然又是一陣嚎啕。

    楊斌不管這韓國人到底會怎麼樣，他的活已經幹完了，叼著煙，來到大本營辦公室——其實還是個帳篷——找電話，想要詢問郁倩倩情況如何。

    可電話裡傳來的提示音，卻讓楊斌心頭一跳，只聽電話裡傳出一陣甜美卻又呆板的女聲，說「你所聯繫的電話不在服務區內」。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衛星電話的信號覆蓋全球，怎麼會不在服務區內？」

    楊斌頓時感覺事情不妙，忙跑了出去，尋找韋宏國，希望能夠通過他的特殊渠道，瞭解郁倩倩現在所在的位置。	

第一二八章 郁倩倩之死

    對楊斌的要求，韋宏國很爽快地就答應了。這又不情，況且，他和謝紅星兩人本就是搭檔，有什麼情況總要互相通知一下。

    拿出偽裝成手機模樣的保密電話，韋宏國撥通了謝紅星的號碼。可讓他大吃一驚的是，語音提示他謝紅星的電話處於關機狀態。這種情況他從來沒有遇到過，像做他們這一行的，電話永遠應該處於開機狀態，否則有緊急情況聯繫不到人，那不就誤了大事了嗎？

    就在韋宏國驚疑的時候，電話根據程序設定，自動轉入了情報機關的某個部門。

    「韋宏國同志，有一個不幸的消息要告訴你。」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對於這個聲音，韋宏國很熟悉，正是他的頂頭上司，「你的搭檔謝紅星同志，在今天上午搭乘民航一架支線飛機前往烏魯木齊轉機返回錫城時，不幸遭遇恐怖襲擊，飛機從高空墜落，機上乘客無一倖免，全部遇難。謝紅星同志也……」

    聽到這裡，韋宏國只覺得眼前一黑，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走一般，整個身子不得不靠在一旁的大石頭上，才得以站穩。

    也不知過了多久，韋宏國眼前才轉亮，他茫然地向四周看了一眼，卻發現楊斌就在他身旁臉色蒼白地看著自己。

    「你……你都聽到了？」韋宏國有些遲疑地問道。保密電話因設計獨特，除了接聽的人，其他人很難聽到聲音。可楊斌的表情卻讓韋宏國不得不相信他將剛才的對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

    「電話裡是騙人的，對不對？」楊斌顫抖著嗓子問道。

    韋宏國猶豫了一下，低著頭，用低沉的聲音回答道：「是……是真的……」

    楊斌的身子晃了一下，似乎要癱倒在地上，韋宏國忙上前一步，扶助了他。

    「帶我去現場……」

    韋宏國被楊斌說話的聲音嚇住了，那聲音就像是從夜晚的墓地裡傳出地一樣。不帶一點人氣，虛無縹緲，陰森得嚇人。

    韋宏國本想高速楊斌，現在現場肯定被封鎖了，未得到允許根本不能進去。可當他看到楊斌得眼神時，卻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啊？黑色的瞳孔彷彿是一口幽深的古井，讓人一看之下，頓時產生深不可及的感覺，而在這雙眸子中韋宏國根本看不到任何感情的波動。彷彿這雙眼珠子屬於一個死人。這種怪異的感覺讓韋宏國頓時頭皮發麻，出了一身白毛汗。

    「好……好吧……」韋宏國答應道。

    辭別了還留在大本營的路克、板栗等人，楊斌和韋宏國踏上了前往墜機現場地路。兩人先乘車回到了喀什，然後再搭乘前往墜機地點的軍用直升機，在第二天下午，兩人才到了那裡。

    現場早已被部隊封鎖，無數穿著軍裝、警服或白大褂的人在現場四處尋找著什麼。而楊斌這個唯一沒有穿制服的人。則頓時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好在楊斌身邊還有特意換上了一身軍裝的韋宏國陪同著，倒也沒有人來盤查阻撓他。

    楊斌和韋宏國小心翼翼地走在現場。從現場看。飛機墜地時發生了猛烈地爆炸，並且持續燃燒了不少時間。畢竟當時飛機離喀什並不遠。才起飛不久，油料很充足。因此，現場到處都散落著燒得焦黑的零件和屍體。很多屍體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更有一些屍體已經碎成好多塊。散落在各處。

    楊斌和韋宏國兩人在前往墜機核心地點地途中，就看見過好幾個人身上的部件，最慘地是一個小女孩，不知被什麼東西攔腰斬斷。內臟流了一地，也不知道她死前是不是經受了巨大的痛苦。

    對於現場地悲慘景象，楊斌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兩眼無神地在地上掃來掃去。韋宏國知道，他是在找郁倩倩和青梅。但韋宏國心裡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按說，楊斌能夠對郁倩倩如此情神義重，應該是一個多情之人才對，可面對現場這麼多死屍，楊斌卻沒有露出任何驚駭或者其他的神情，精神之堅強讓韋宏國這樣一個上過戰場的人都覺得佩服。巨大地反差讓韋宏國對楊斌的性情到底如何充滿了猜測，

    突然之間，楊斌的身子彷彿遭受了電擊一般，不住地顫抖了起來，韋宏國忙上前兩步來到他身邊，卻見楊斌死死地盯著一塊被燒得焦黑邊緣都有已經有燒化掉的殘

    合金機艙壁。

    韋宏國叫來幾個戰士，眾人合力將這塊八仙桌大小的機艙壁搬開。儘管大火早已熄滅，眾人手上也戴著石棉手套，可金屬板上殘留的熱量依然讓眾人覺得手掌發燙。

    移開了金屬板，卻見其下有一個黑色的人形物體蜷縮著，定睛一看，卻是一個被燒得焦黑的人。

    這個人死前定然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只見死者的四肢緊緊地蜷縮在一起，而從死者那已經碳化的焦黑的臉上，依稀能夠看到死者臨死前痛苦哀號的神情。

    在場的一個戰士低聲說道：「真慘啊！應該是被活活燒……」

    「住嘴！」韋宏國大吼一聲，打斷了那個戰士的話頭。他擔心地轉頭看楊斌，怕他一時之間受不了刺激。儘管地上那具屍體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若非形狀還完整，根本看不出還是一個人來。可從死者手腕上那塊殘破的合金錶帶的形狀，韋宏國還是可以確定，這個死者就是郁倩倩。

    但如果就這樣直接告訴楊斌這個不幸的消息，未免過於殘忍了。儘管和楊斌等人接觸的時間很短，可就在這短短幾天時間，韋宏國還是能夠看得出楊斌和郁倩倩兩人之間的感情的。他很怕楊斌會受不了打擊。

    「楊……楊斌……」韋宏國一邊想著如何措辭，一邊說道，「郁倩倩不在這裡，咱們去別處找找看，也許她還活著……」

    「你不用騙我了……」楊斌的聲音低沉而生硬，沒有半點感情色彩和語調，可韋宏國卻分明感覺到其中有著一股巨大的讓人撕心裂肺的痛苦，讓他這樣一個經受過嚴格訓練的人都忍不住鼻子發酸，眼眶濕潤。

    楊斌緩緩地移步到郁倩倩身邊，一手撐著膝蓋，如同一個行動不便的老人一般慢慢蹲下了身子，伸出另一隻手試圖撫摸她。

    可當楊斌的手指剛剛觸碰到她時，突然之間，郁倩倩的身體就整個散了架，化成了一堆黑灰色的粉末和碎塊，散了一地。

    見此情景，一直注意著楊斌的韋宏國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他們從來就沒有看見過這樣的事情。

    而楊斌被呆住了，過了好半天，他猛得吐了一口大血出來。血在空中散開，形成一團紅色的水霧，隨後緩緩沉降到了地面，將這一片燒得焦黑的土地覆蓋。而楊斌的身子也隨著血霧一起，跌倒在了地上。

    「楊斌！楊斌！你沒事吧？」韋宏國衝上前去，兩指按住楊斌的頸側大動脈，探察他的脈搏。可那裡卻連一絲顫動的感覺都沒有。

    韋宏國忙轉頭大叫道：「醫務兵！醫務兵！」

    就在韋宏國試圖給楊斌做心肺復甦術的時候，楊斌甦醒了過來，一把抓住韋宏國的手，虛弱地說道：「我沒事！」

    韋宏國微微放下了心中懸著的石頭，吁出一口長氣，說道：「你可嚇死我了！」

    楊斌坐起身子，說道：「你放心，你的任務完成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楊斌的聲音變得比剛才還要冷，韋宏國幾乎以為自己身處於極地冰圈之內，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就在韋宏國想要開口詢問楊斌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的時候，一個士兵突然喊道：「下面有什麼東西在動！」

    楊斌和韋宏國順著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卻見郁倩倩屍體灰燼散落之地的中央，有個什麼東西正試圖往上拱，以鑽出地面。

    楊斌嗅了嗅空氣裡的味道，臉色頓時大變，猛地撲了上去，扒開地上的灰燼、殘骸和沙土，掏出一隻渾身毛髮被燒得七零八落的動物出來。

    「這是什麼？狐狸？」韋宏國驚問道，「這裡怎麼會有狐狸？它是怎麼在墜機和大火中活下來的？」

    楊斌沒有理睬韋宏國的疑問，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狐狸曲著身子用全身保護住的一個東西。那東西沒有實體，似乎是一個隱隱閃著黯淡光芒的球，而那球上傳出的氣息卻是楊斌異常熟悉的，沒錯，那是郁倩倩的魂魄！	

第一二九章 張開縫

    斌原本已經絕望，但看到郁倩倩的魂魄還在，頓時大本質，其實就是脫離天地的舒服，超脫生死之外，自然懂得很多凡人不知道的手段。其中自然有如何將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復活的方法。不過，前提是這個人的魂魄必須完整。

    楊斌心情緊張地伸出手去，想要把郁倩倩的魂魄從小狐狸的懷裡取過來。但還未等到他的手碰到那魂魄的光球，原本處於昏迷狀態的小狐狸突然醒了過來，察覺有人想要動她懷裡的東西，也不管那人是誰，她立刻齜著牙，張嘴就往對方的手上咬去。

    楊斌皮糙肉厚，自然不會被她咬傷，小狐狸的利牙剛剛觸及楊斌的皮膚，立刻辨認出了楊斌的氣味，立刻停止了攻擊。

    小狐狸費力地睜開雙眼，看到楊斌真的就在自己面前，頓時兩淚漣漣地哽咽道：「師父……我……我沒有保護好倩倩姐……」

    小狐狸一開口，頓時把周圍除楊斌以外的人嚇壞了。

    「狐狸說人話！妖……妖怪！」有人尖著嗓子慘叫起來，轉頭就跑。

    在他的帶動下，另外有幾個戰士也跟著轉頭逃跑。也許是為了尋求安全感，他們奔跑的方向正是救援隊員最集中的地方。

    也難怪他們害怕，妖怪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在世界上公然出現過了，絕大部分人從小聽妖怪的故事長大，卻從來就沒有把這些故事當過真。現在乍一眼看到妖怪真實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沒有當場瘋掉就算不錯了。

    幾個戰士拼了命奔跑，邊跑還邊大聲叫喊，想要告訴那邊的人這裡的情況，可他們離救援隊主力所在的地方有段距離，那邊的人雖然注意到他們的異狀，卻並沒有聽清他們在大喊大叫什麼，只是抬起頭詫異地看著他們。

    「砰！砰！砰！」隨著一連串的槍響，幾個戰士的腦袋上在極短時間內相繼爆出碩大的血花。倒在了地上。

    楊斌面無表情地看著韋宏國手中還冒著青煙的手槍，不動神色。但楊斌地內心卻翻起了巨大的波浪。這個韋宏國還真下得了手啊！幾個戰士不過是受驚過度，就被他當場射殺。

    其實楊斌很清楚韋宏國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他淡淡地對韋宏國說道：「你的反應很快，這次算是我承你情了。」

    韋宏國垂下端著槍的手，對著已經嚇得癱坐在原地的另外兩個戰士惡狠狠地說道：「他們是因為受不了現場地慘烈氣氛，當了逃兵，被處以軍法，你們明白了嗎？」

    那兩個戰士中的一個已經嚇得抽泣起來。可聽到韋宏國的話，忙把眼淚硬生生地憋住，說道：「是，他……他們是當了逃兵……是他們該死……」

    韋宏國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回過頭去看向楊斌，說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解釋？」楊斌此時已經將小狐狸抱進自己懷裡，給她輸入真元療傷。看小狐狸的外表。雖然只是毛髮燒得七零八落，並無無礙。可楊斌知道，她已經受了極重的內傷。最糟糕地是她的真元已經消耗得差不多油盡燈枯了，原本代表修為的漂亮的四條尾巴，現在也已經只剩一條，無法再化成人形。如果楊斌再來得晚一些。恐怕她連人話也不能說了。

    「如你所見，她是妖怪。」楊斌回答道。

    「妖怪？！」儘管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當真的聽到楊斌這樣回答，韋宏國還是呆住了。過了好半晌，才驚呼道：「青梅！她是青梅！對不對？」

    楊斌點點頭，抱著青梅站起身來，抬起下頜示意韋宏國往一邊看，說道：「此處不宜說話，我要找個清淨的地方給她療傷。你跟著來吧！」

    韋宏國往楊斌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見一群解放軍戰士端著槍在幾個軍官地帶領下，已經將他們圍了起來，正小心地向他們逼近。

    韋宏國收起槍，朝帶隊的軍官走去，和他說了幾句。那帶隊軍官先是勃然大怒，朝著韋宏國痛罵，可韋宏國拿出一本證件給他看了後，那軍官也無可奈何，只能拿起對講機說了幾句，狠狠地帶著自己地人抬著屍體走了。待他們走後，韋宏國悄悄向楊斌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沒有太在意他地舉動，便拿出手機編輯了一個短信發了出去。

    他們講些什麼，楊斌並不關心，他現在關心的是郁倩倩的魂魄和小狐狸的安全，經過仔細探察，他發現郁倩倩地魂魄處於一個非常不安全的境地。不知道為什麼，郁倩倩的魂魄結構極不穩定，隨時可能消散。這讓楊斌非常不安。郁倩倩雖然沒有練過正經的修道功法，但畢竟也習練過水雲訣，在和楊斌地雙修過程中，她的魂魄遠比一般人強大，沒有特殊情況根本不可能這麼輕易消散掉。而墜機後郁倩倩的魂魄能夠留存到現在，全靠小狐狸青梅用自己的真元在外面佈置了一個保護罩。這也就解釋了青梅沒有多大的外傷，卻為什麼修為大減、身受內傷的原因了。畢竟以她目前的

    做出這麼一番行動太過於勉強了。

    楊斌一時找不到好的方法同時保護郁倩倩和青梅的安全，只能將自己的真元源源不斷地灌注到青梅的體內，讓她能夠撐下去。

    不多時，一架直升機就降落在楊斌等人身旁不遠處，從機上下來了幾個穿著西裝的人，和韋宏國打了聲招呼，便帶著那兩個戰戰兢兢的戰士上了飛機，隨後，楊斌和韋宏國也坐了上去。

    也不知道直升機飛了多久，待飛機降落後，楊斌發現自己已經身處於一個守備森嚴的軍事基地之中，停機坪四周站滿了荷槍實彈的軍人，槍口一律對準機艙，一副戒備的模樣。

    楊斌的臉沉了下來，向韋宏國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韋宏國有些尷尬地笑了一笑，說道：「楊斌，這個……妖怪的事情我已經向上面匯報過了……事關重大……上面決定派專人來處理……」

    楊斌冷哼兩聲，說道：「專人處理？是想要我和青梅做白老鼠吧？」

    韋宏國低頭不語。

    楊斌知道他只是小角色，別看以前威風八面的樣子，可現在這種情況他也只有聽上面吩咐的份。便不再理他。

    對於此時這種情況，楊斌早有預料。但他既然敢當著韋宏國的面承認青梅的身份，自然不怕政府來找他麻煩。說實話，因為郁倩倩的枉死，楊斌心裡翻騰著一副暴戾之氣，很想找人揍一頓見見血。按他地實際想法，上面派來的人如果膽敢胡來，他不介意施展手段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

    很快，機艙門就被打開。看到懷中抱著一隻狐狸的楊斌走下了飛機。那群士兵紛紛簇擁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圍了上來。那男的穿著一身白大褂，看上去像是一個研究員；而女的十分冷艷，穿著高跟鞋，走路一扭一扭的，下巴抬得老高，似乎世界上所有人都欠她債似的。

    兩人走到楊斌面前，那男研究員的眼睛頓時被小狐狸懷中地光球吸引住了。死死地盯著不放。而那個女人則斜著眼睛將楊斌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說道：「楊斌是吧？跟我們走吧！」

    「去哪裡？」楊斌問道。

    「這就不用你管了！跟我們走就行了！」冷艷女不耐煩地說道。

    兩人在對話時。韋宏國一直在旁邊擦汗。七月底的新疆的確很熱，可韋宏國知道他並不是因熱而出汗。而是冷汗直冒。向總部要求支援的是他自己，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總部居然派了這麼個女人來。對於眼前這個女人，韋宏國還是知道的，她名叫張開鳳。本是國安系統裡的一個小職員，並不是專門情報人員，原本一輩子也就只能給人端端茶、打打字、整理整理文件。可不知道她走什麼運，憑著自身的美貌。居然被正巧到她所在單位視察地某大領導看上，成了他的情婦，從此之後扶搖直上，沒有經過嚴格訓練就成了光榮地共和國情報人員，還很快就升任了某分局局長。

    這一切讓情報系統內那些兢兢業業工作了很多年的老情報員非常不滿。且不說她在床上靠張開縫將大領導夾得很爽來陞官地卑劣手段，就以她一個從沒有經過嚴格訓練，沒有在情報系統一線工作過的經歷來說，她完完全全是一個外行，一個外行來領導情報機構，這不是拿國家安全和手下的情報人員的生命開玩笑嗎？

    因此，一些老情報員紛紛向上級投訴、抗議。可中國地國情卻是「領導的決定永遠是對的」，上面既然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收回？這不是自打嘴巴嗎？你這不是破壞領導權威，破壞情報機關安定團結嗎？最主要地是，你們的抗議和投訴讓大領導的顏面何存？

    於是，那些參與此事的老情報員相繼被調離原來的工作崗位，被派往執行各種極度危險的任務。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活著回來。

    經過這場風波，情報系統內對這張開鳳的非議少了很多。而這張開鳳卻很不會做人，明明沒有工作能力，還喜歡胡亂指揮，隨意訓斥部下，仗著背後有靠山，恣意妄為，還常常挪用屬下情報人員的活動經費。因此，早就在情報系統內臭名遠揚。據說，她的事情，連國外情報機關也已經瞭解了，使得中國情報機關的名聲在世界情報界一落千丈，很是被人看不起。

    韋宏國雖然不是張開鳳的直接下屬，但一來實在怕她的靠山，二來總部要求自己配合張開鳳工作，他雖然埋怨總部怎麼派了這麼個貨色來處理這次事件，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敢擦著汗，祈禱兩人不要現在就衝突就好，周圍這麼多人看著，暴露了青梅妖怪的身份，他總不能將所有人都殺了吧？

    可偏偏那個胸大無腦的女人這時說了這麼一句話：「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不介意派人綁著你走。」	

第一三○章 腰斬

    開鳳此言一出，楊斌的神色頓時變了，臉上彷彿掛上的寒霜，而原本古井不波的眼神立刻化成了一道道寒冰鑄成的利劍，刺得所有被他目光掃視過的人生疼。

    而首當其衝的張開鳳更是覺得自己彷彿一下子從炎炎夏日被扔到了嚴冬季節的北極，還是光著身子，忍不住打起了擺子，而兩排形狀姣好的牙齒則像老式的電報機那樣咯咯咯咯地碰出連續的響聲。

    也許是當官的人心理和普通人真的很不一樣，而當官的女人尤其不一樣，一般人察覺到了楊斌身上那股可怕而又寒冷的危險氣息後，自遠古祖先遺傳下的本能就會告訴那個人楊斌有多危險，從而潛意識地會退避三舍。可這張開鳳在短暫的害怕後迸發出的卻是沖天的怒氣，在她看來，僅憑她的美貌，男人就應該匍匐在她腳下舔她張開的縫來取悅她，更何況她是一個有權有勢的美麗女人？她天生就應該享受男人的寵愛，天生就應該享受男人對她的俯首帖耳、惟命是從。她全然忘了，她的權勢不也是來自於用她那條縫取悅更有權勢的男人嗎？

    於是，張開鳳絲毫沒有一點害怕地盯著楊斌的眼睛，如同一隻被惹惱的母獸一般咬牙切齒，彷彿要撲上去把楊斌咬碎撕爛。

    一旁的韋宏國急得滿頭是寒，他恨不得衝上去甩張開鳳兩個耳光。青梅是傳說中的狐狸精，卻拜楊斌為師，結合楊斌在慕士塔格上游刃有餘的表現，幾乎可以斷定楊斌有著非同尋常的本事。也許楊斌就是傳說中的神仙或者妖怪一流的人物。在傳說中，這一類人物往往有著通天徹地的本領，誇張一點的，甚至能夠移江倒海。任何一個頭腦清醒的人，在面對楊斌這樣的怪物時，首先要做到地討好他，取得他的好感甚至信任。等摸清楚他的底牌後才能決定是否採取強力行動。可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一上來就把楊斌激怒了，萬一楊斌暴走傷人，那可如何是好？

    眼見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濃重，火藥味越來越濃，隨時有「爆炸」的危險，韋宏國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干看著下去，忙打圓場道：「張局長，楊斌同學既然已經在這裡了，事情就都可以商量。咱們還是讓楊同學先去把醫務室給這小狐狸治療傷勢吧！」

    韋宏國這話，其實是暗示張開鳳，在這個軍事基地裡，楊斌已經行同被監禁，有什麼事情後面都可以解決，用不著一上來就如此劍拔弩張。

    可張開鳳哪裡聽得進？韋宏國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更是火上澆油。她的怒火更是噌的一下衝到了頭頂，把她的臉燒得通紅。在她地思維中。韋宏國無疑是拆她的台，破壞她的權威。簡直是居心叵測！

    想到這裡，張開鳳也不管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右手一甩，一個巴掌就狠狠地砸在了韋宏國的臉上。敲出了「啪」的一聲響亮的脆響。

    「你他媽地給我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張開鳳罵道。

    韋宏國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屈辱，他眼中冒火，一張臉漲成豬肝色，恨不得一槍把張開鳳斃了。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將火氣壓下，退在一邊不說話。

    張開鳳見韋宏國不出聲，以為他服軟，很是得意。她絲毫沒有注意到，當著一大群軍人地面，甩另外一個軍人——韋宏國此時穿著軍裝——的耳光，無疑是在所有軍人臉上狠狠地甩了一個巴掌，是對所有軍人地侮辱。現場很多士兵也已經眼中冒火，連槍口的方向都微微往她的方向挪動了少許。

    張開鳳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指著楊斌的鼻子喝道：「楊斌！我告訴你，你今天既然到了這裡，就別想再走出去。從現在開始，你地一切都必須聽從我的安排我要你向東，你就不能向西。」

    楊斌瞇起眼睛，沉聲問道：「如果我不願意呢？」

    「不願意？！呵呵！你看看你周圍這麼多槍，你認為你能抗拒嗎？」張開鳳冷笑道，「你雖然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本事，可你再怎麼強，也敵不過這麼多槍！如果你配合我們的工作，也許我可以給你求求情，讓你在以後地實驗裡少受一些苦！」

    「哦？那就是說，你們打定主意要把我當成白老鼠了？」

    「怎麼能這麼說呢？你懷裡的這隻狐狸具有極為重要的科研價值，而你也應該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作為共和國的公民，配合我們的工作，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你和這隻狐狸很快就會被送進研究所，我們會對你們進行仔細檢測，看看你們到底和正常人有什麼不同。通過實驗，也許我們很快就能驗證出傳說中的神仙妖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掌握他們的秘密，從而找到人類未來進化的方向，一舉將中國人的身體素質提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一旁的白大褂男興奮地插嘴道，說這話時，

    巴裡似乎都要流出口水一般。

    「順便說一句，你的父母已經在我們的控制之下，如果你膽敢違抗我的命令，我不介意下令對你父母採取一些你不願意看到的手段。」張開鳳恐嚇道。

    楊斌瞇起的雙眼露出險惡陰狠的目光，他在自己家人身邊安排的保安力量根本是常人難以想像的，他才不信這些凡人傷害到自己的父母家人。不過，這個女人的囂張態度還是激起了他的強烈殺意，楊斌頓時覺得，如果他再不展示一下自己的手段，恐怕那些當官的還真會以為他是軟柿子，想捏就捏！

    就在這個時候，張開鳳走上前來，伸手就要抓楊斌懷裡的小狐狸。可楊斌哪能讓她如意？身子一閃，就躲開了她那塗著古怪顏色指甲油的手。

    張開鳳怒了，她大罵道：「楊斌！你***不要給臉不要臉！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個電話讓人把你父母處決？！」

    接著，一連串的粗口就從張開鳳那看著就讓人銷魂的紅唇中噴湧而出，所有人都被她那連綿不絕絲毫沒有重複的髒話震驚了。可以說，她此時哪裡還是一個美女？完全是一個街邊的潑婦。

    就在她罵得起勁的時候，楊斌動了。只見楊斌左手抱著青梅，右手身前疾速地劃了一下，空氣就彷彿被割裂開來一樣，一道有形無質的線就橫著切過了張開鳳地腰肢。

    張開鳳還保持著左手叉腰。右手食指向前的姿勢對著楊斌痛罵：「你以為你這點裝神弄鬼的手段就能嚇到老娘？告訴你！老娘我今天吃定你了……」

    張開鳳罵得很痛快，作為大領導的情婦，她為了取悅他，無所不用其極，如同一個奴隸那樣伺候他，任憑他打罵也沒有絲毫怨言。可人總是有尊嚴的，在某一方面失去了尊嚴，總會想方設法在另一個方面找回來。否則，遲早會心理崩潰。成為一個瘋子。而張開鳳平撫她心靈扭曲、痛苦的方法就是努力去蹂躪比她弱的人。而其中，辱罵則成了她最好的發洩方式。她最喜歡看到的是周圍人屈辱地眼神。成為分局長以來，她常常用這種方式對待自己的屬下，每每能夠得到極大的滿足。

    就在張開鳳罵得十分舒爽的時候，她卻突然發現楊斌並沒有任何屈辱的神情，他看她，就像是看一隻路邊的死老鼠。而周圍人的眼神也很奇怪。居然都凝視著她地腰肢，目不轉睛。

    張開鳳對於自己的身材一向自信。周圍人看自己地腰讓她產生了些許得意的感覺。但她同時也有些埋怨這些人沒有眼光，難道他們沒有發現自己除了細腰外。大腿和胸部也很美嗎？怎麼都盯著我地腰看？

    張開鳳順著眾人的目光，也低頭看自己的纖腰，一看之下，她頓時愣住了。

    只見她的水蛇腰和左手手腕處同時在往外冒著一圈血。一開始還只是一粒粒細小地血珠，很快就變成了血的水流，隨後就成了血的瀑布。

    這時候，張開鳳才感覺到自己腰和左手手腕傳來了劇烈的疼痛。疼痛以及女性對血天生地恐懼。讓她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我這是怎麼了？！」張開鳳呼號到。

    她舉起左手，想要仔細看看自己的傷勢，卻不料舉起的只是手臂，手腕以下的手的部分，卻依然按壓在腰上，隨後就掉落在地上。

    還未等張開鳳第二聲驚恐欲絕的慘叫喊出口，因為身體重心的變化，她的上身也失去平衡，向後倒去。而腰肢以下的下半身，則向前傾倒在地上。

    頓時，血液和腸子在地上流得到處都是，原本乾乾淨淨的會色水泥地，頓時被渲染成了血紅色。

    張開鳳一時還不死，她此時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了，她用一隻完好的手臂撐著自己的上半身，努力往自己的下半身爬去，卻不知隨著她的爬動，更多的內臟被從腹腔中拖了出來。

    好不容易抓住了下身，她一邊哭泣一邊把上身和下身的斷口拼在一起，似乎這樣就能夠避免死亡的降臨。

    「救我！救我……」

    張開鳳一邊努力將自己的兩截身體連接在一起，一邊向周圍人呼救。

    可任何人都知道，她的努力不會有半點用處。在十幾分鐘後，就在眾人的默默注視下，張開鳳的呼救聲越來越低，最終沒有了半點聲息。

    除了楊斌之外的所有人都被眼前這幅血腥的景象嚇住了。無論是在這個基地當兵，還是在研究所做研究，少不了要和屍體打交道，可以說，這些人生平所見的死亡景像有比這慘烈一百倍，可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無聲無息就能將一個人切成兩半的事情。

    「這是……腰斬……」韋宏國慘白著臉，口中呢喃道	

第一三一章  變異

    許是地處邊疆敏感地區，這裡的戰士常年和各類恐怖偷渡走私集團戰鬥，屍體看多了，倒也沒有人被眼前這幅血紅色的慘烈景象嚇得吐出來。但心裡的震驚還是強烈的，畢竟這樣無聲無息地將一個人腰斬的手段實在過於匪夷所思。所有的戰士都緊張地用槍口指著楊斌，唯恐楊斌也給他們來這麼一下。

    現場最不堪的要數白大褂了，只見他兩眼翻白，身子一歪，就倒到了一旁的戰士身上。

    此時，現場的緊張氣氛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點，一點點火花都能擦出一場大爆炸。白大褂倒下時，一隻手好死不死的拽住了一個戰士手中的突擊步槍，也不知怎麼的，就激發了槍機，隨著一串急促的槍聲，突擊步槍的槍口冒出一陣火光，一串子彈射在了楊斌身前的水泥地上。

    其他戰士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但也都本能地扣動了扳機，無數發子彈射向了近在咫尺的楊斌。

    在第一聲槍響的時候，楊斌身旁的韋宏國就察覺到了危險，立即以一個極為標準的戰術動作撲到了地上，並翻滾著努力使自己離楊斌更遠一些，免得殃及池魚。

    而楊斌卻沒有絲毫躲閃的意思。他臉上掛著冷笑，一隻手向前一舉，掌心向前張開，一層無形的力場就將他籠罩。所有的子彈在碰到這個力場的時候，都像撞上了一堵牆，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懸浮在空中。

    看到這樣詭異的一幕，戰士們的射擊更瘋狂了，他們將突擊步槍的火力發揮到了極致，打完一個彈夾立刻換上新的彈夾，繼續打，直到隨身攜帶的彈藥全部用光為之。而此時，這一片水泥地上已經鋪了滿滿的一層彈殼，戰士手中的槍的槍管在不斷的射擊下。已經產生了極高地熱量，通過槍管下方的護木傳遞到戰士們的手上，讓他們滿手是汗。

    而讓人絕望的是，這麼多子彈根本沒有傷到楊斌一根寒毛，全部被擋在了力場之外，組成了一個由無數黃銅皮與鋼芯構成的金屬球壁。

    看到自己手中的武器對楊斌無法造成絲毫傷害，戰士們終於被恐懼攫住了心靈。應該說，這些戰士都是共和國最優秀的士兵中的成員，他們有著最堅韌的精神品質和最高超地技戰術。也經歷過戰場血腥的考驗。可以說，他們對上任何一個除了楊斌以外的對手都不會如此驚慌失措。可楊斌的表現完全顛覆了他們從小接受的唯物主義教育，他們不清楚楊斌身體外層那張人皮下到底隱藏的是什麼東西。巨大的未知使得他們本能地產生了巨大地恐懼。最終，當手中最值得信賴地武器失去效力的時候，他們崩潰了。

    「妖怪啊！」一個戰士扔下手中地槍，轉身就跑。在他的帶動下，越來越多地戰士加入到了逃跑的行列。做鳥獸散。於是，共和國歷史上絕無僅有的炸營就在楊斌的一手導演下上演了。

    不一會兒功夫。現場就留下了楊斌、韋宏國、青梅，還有昏倒在血泊和彈殼中地白大褂。

    楊斌掌心向下。呈爪狀，凌空虛提，原本懸浮在他身邊的那些彈頭以及掉落在地上的彈殼就如同有了生命一般，自動聚攏到了楊斌的掌心附近。隨著楊斌五指握緊。這些金屬發出吱嘎吱嘎地尖銳刺耳響聲，被極大的壓力凝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個只有乒乓球大小閃著耀眼光澤的金屬圓球。

    楊斌把這金屬球隨手往地上一擲，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金屬球將堅硬的水泥地硬生生砸出一個圓坑。而讓人驚愕的還在後頭，只見與金屬球接觸的水泥地慢慢地變得火紅起來，冒出了一股股灼熱的白煙。原來，這大塊的金屬在被高度壓縮時，產生了極高的溫度。原本，這樣的高溫足以將銅和鋼這樣的金屬融成液態，可高度壓縮後，這個金屬性質已經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個塊非銅非鐵，密度極高的新材料，而在壓縮時產生的高溫，並不足以將它融化，只能將水泥燒紅。

    韋宏國趴在地上，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幅奇景，驚愕得連從地上起身逃跑都忘了。直到被楊斌凌空從地上抓起來，吊在半空，他才清醒過來。

    「給我找間清淨安全的密室，不能有窗戶，只能有一扇門，最好

    下。」楊斌命令道。

    韋宏國很想拒絕，可面對楊斌此時已經隱隱泛出懾人紅光的雙眼，他卻無法有半點抗拒的行動。他點了點頭，指著不遠處一幢兩層小樓，示意楊斌那裡有他需要的房間。

    帶著韋宏國，抱著小狐狸，楊斌一路不停地朝那幢小樓飄去。沒錯！他根本沒有用腳在地上走，而是如同一個幽靈一般，雙腳離地一尺，似慢實快地往前飄。

    為什麼自己擁有這種本事，楊斌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在見到郁倩倩的屍體後，他體內的真元就慢慢失去了控制，原本緩慢的大周天搬運不受控制的自己加快了行功速度，如果將之比喻成河流，那原本的大周天搬運就像是剛剛結束斷流的黃河一般，緩慢、堅定、有序地在經脈中推進。而現在，它卻像是正在經歷著百年一遇洪水的壺口瀑布，疾速、雄渾而又暴亂。

    疾速的大周天搬運，使得楊斌的身體彷彿變成了宇宙中的黑洞，長鯨吸水般地將周圍的靈氣一舉吞噬，在這一帶形成了一個靈氣真空帶，方圓近千里內的靈氣都源源不斷地牽動了過來，吸入楊斌體內。

    這一區域周圍有著天山、喀喇崑崙山、帕米爾高原等靈脈，靈氣原本就比別處豐沛得多，此時這些靈氣爭先恐後地湧入楊斌體內，頓時讓楊斌陷入痛不欲生的境地。楊斌只覺得自己的經脈沒撐到極限，隨時有可能爆裂。可他偏偏無法停下來。當經脈中再也無法容納這麼多靈氣的同時湧入時，這些靈氣彷彿突然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分流出相當一部分開始改造楊斌的軀體。這種改造極其細微，楊斌透過神識，甚至看到這些靈氣在將他的DN.僅僅止於此，但更細微的變化，楊斌無法觀察到。他只覺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經歷著翻天覆地的變化，在靈氣的洗刷衝擊下，越來越具有活力，越來越堅韌，甚至到後來細胞本身都開始閃耀起靈氣的「光輝」，似乎它們本身就是由靈氣組成一般。楊斌知道，這種改造一旦結束，他的身體強度將達到一個讓人難以企及的程度，別說子彈，哪怕是原子彈，恐怕也無法傷他分毫。

    而在身體改造的同時，楊斌覺得自己的元神也開始產生了莫名的變化，很多以前聞所未聞的技能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而且這些技能並不需要他重新練習，而是如同本能一般，融入了他的舉手投足之中。之前腰斬張開鳳的那一指，後來凌空擋住子彈攻擊的無形力場，包括現在的浮空飛行，都和這種變化有關。

    當然，楊斌也不是平白得了好處，至少他在這一過程中所受到的痛苦遠非常人可以相像。這是一種鐵定可以讓常人活活痛死的苦痛。但奇怪的是，楊斌的身體內彷彿有一種奇怪的力量保護著他，讓他飽受痛苦卻又沒有半點危險，而且還使得他在劇痛之下無法昏厥。

    加上郁倩倩的死亡給他造成的心理創傷，楊斌此時可以說正經歷著身心兩方面的巨大折磨，這使他的精神處於一種狂暴的狀態，看誰都不順眼，殺氣凜然！但總算郁倩倩的魂魄還在，沒使他徹底喪失理性，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殺人怪獸。

    在前往小樓的路上，有很多盡忠職守的戰士拿著武器想要阻止楊斌，但都被他屈指一彈，射出一個個被指力高度壓縮的空氣彈，將他們打昏了過去。

    走進小樓，在韋宏國的引導下，楊斌來到一個會客室模樣的小房間。

    「這就是你說的安全的房間？」楊斌有些惱怒，這樣的房間哪裡安全了？隨便一個人用力一踹，就能把這房間的大門踹開，楊斌過會兒要做的事情容不得半點打擾，這個房間哪成？

    韋宏國已經被楊斌嚇破了膽，見他目露凶光，忙指著掛在牆上的一副字畫說道：「這是一個升降梯，字畫後面是升降開關。」

    楊斌伸手一揮，幾米外的那幅字畫連同固定住它的一塊小型保險櫃門大小的厚鋼板，就被從牆上甩了出去，露出一個鍵盤和掌紋掃瞄器來。	

第一三二章 飛頭蠻

    宏國走上前去，熟練地按下一組密碼，又把右手手掌上，一道藍光在他的掌下滑過，緊接著，楊斌就發現房間地板開始往下沉降。

    原來，這是一部偽裝成會客室的巨大電梯，整個地板在下沉了一段時間後，就開始沿著一條四十五度的傾斜軌道朝著更深處下降。大約下降了一百多米，才停了下來。

    此時，展現在楊斌面前的是一個寬大的地下隧道，隧道的寬度足夠六輛重型坦克並排行進。而在隧道的盡頭，則是一扇看著就能感覺到其巨大重量與厚度的防核鋼鐵大門。

    「這是哪裡？」楊斌問。

    「這裡原本是六七十年代搞三線工程時修造的地下防護所，是為防備蘇聯人的核襲擊而修造的。不過這些年隨著國際環境的改變，它作為核防護所的功能已經被降低了不少。所以，我們情報機關就臨時佔用了這裡。」

    「為什麼要佔用這裡？」楊斌很是奇怪。

    「您也知道，隨著冷戰的結束，全球恐怖活動變得非常猖獗。原本在咱們新疆，需要防備的主要是蘇聯的進攻。可隨著蘇聯的解體，一些牛鬼蛇神失去了壓制，紛紛冒了出來……」

    「東突？」

    「是的。這些年東突越鬧越凶。對付這些人，光靠當地駐軍，作用不大。很多時候還需要我們情報機關以及一些特殊戰鬥隊伍來對付他們。可這些東突份子在國際上得到了一些反華勢力的支持，如果光明正大地對他們進行打擊，總會有一些人跳出來以人權、民主等幌子對我國進行攻擊。而且新疆這個地方民族構成複雜，各國和各個勢力都在這裡安置了大量情報人員。這更使得我們開展工作時束手束腳。為了避免被外人窺視我們的一些工作，落人口實，我們就和軍方協商，佔用了這一個地下防護所。」

    感覺到對方所說有些不盡不實，楊斌問道：「你們在這裡進行什麼工作？」

    「這個……」韋宏國有些吞吞吐吐，「主要是在這裡關押一些不太方便被外人知道的東突份子，並對他們進行審訊……」

    楊斌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說道：「這麼說，這裡是一所監獄，對嗎？」

    韋宏國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啪」的一聲，楊斌突然一個巴掌將韋宏國打得在原地轉了幾個圈。他獰笑道：「你倒是有犧牲精神，費了這麼大的勁，為的就是把我騙進這個監獄，好方便你們抓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韋宏國慌忙辯解道。

    「還不是？」楊斌又是一個巴掌扇了上去。「這裡既然能夠被改造成監獄，說明出入口就只有我們剛才下來的電梯，是不是？只要我進入這裡，那地面上的駐守部隊就能夠用各種重兵器把我困死在這裡，不讓我出去。時間長了，沒有吃地喝的，我肯定扛不住。到時候非頭像不可。然後你們就能對我為所欲為。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韋宏國心中大駭，楊斌這番話正說出了他心中的打算。說實在的。一開始引著楊斌往這裡來，的確是懾於他恐怖的威壓。但在進入這裡的路上，他就已經想清楚了，哪怕是拼掉自己的性命，也要把楊斌這個危險人物留在這裡。

    於是。韋宏國很快就克制住了心中地害怕，強著脖子死死盯著楊斌，說道：「沒錯！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不打算活了！實話告訴你。你猜的一點都不錯。這個防護所當初在設計時就有致命缺陷，出入的通道只有一條，一旦被敵人封鎖這條通道，裡面的人一個也別想逃出去。所以軍方才會這麼爽快地將它交給我們作為秘密監獄。你既然已經進入了這裡，就別想再走出去了。」

    說完，韋宏國眼睛一閉，就等著楊斌如同對付張開鳳那樣給他一下。但等了好久，他都沒有感覺自己身上有什麼異樣，而耳邊卻傳來了楊斌哈哈大笑聲。

    韋宏國睜開眼睛，只見楊斌仰著頭，笑得前合後仰，很是張狂。

    「你笑什麼？」

    「我笑你自作聰明！」

    「什麼？」

    「你以為你的計策得逞了嗎？」楊斌笑道，「你的想法的確很不錯，封鎖住這裡唯一地出口，的確可以讓裡面地人出不去。但反過來說，如果我在這裡做一些手腳，外面的人也同樣進不來。這樣一來，我就有了足夠地時間做我要做的事情。何況，普通人要通過這條通道才能出去，可我是普通人嗎？人啊！何時才能不再自以為是？」

    韋宏國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見識過楊斌的手段後，地確不能再把他當作普通人看待，也許他真的有辦法不通過這條唯一的通道走出去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韋宏國頓時沒有了言語，只是神色不定地看著楊斌，似乎是像要看出他是不是在吹牛撒謊。

    楊斌也不再理會他，帶著小狐狸，裹挾著韋宏國，來到那扇鋼鐵大門前，按照韋宏國提供的密碼打開大門後，進入了一個更深地隧道。

    出，當年為了修建這個防護所花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敝，兩旁還有著一條條規模較小的通道相連，小通道的兩側，則是已經被改建成了監倉的原防護所宿舍、辦公室和庫房。

    這裡的監倉和一般監獄的監倉很不相同，每個監倉只是關押一個人，並且進行了很嚴格的隔音處理，未經允許裡面的人別想和其他人有任何交流。這樣做有一個很顯著的好處，那就是被關押在這裡的犯人不需要刑訊逼供，關押一段時間後，自己就會因為受不了長時間的無聊、寂寞，精神崩潰，從而在審訊時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交待出來。

    楊斌找個三個不是很重要的東突份子，把他們從監倉提了出來。

    這三個東突份子看到楊斌身邊帶著一個滿身狼狽、行同俘虜的軍官後，本能地以為楊斌是來救他們的，很是開心。因此，當楊斌把他們帶到已經關上的鋼鐵大門前，讓他們並肩站好時。他們顯得很配合，一個個昂頭挺胸，站得筆直。看得出，他們的軍姿站得都不錯，顯然在國外接受過一定程度的軍事訓練。

    待他們站好了，楊斌伸手在虛空中劃了個莫名的符號，口中唸唸有詞，這三個人頓時就被施展了定身術，動彈不得。

    「我怎麼動不了了？」三個東突份子紛紛驚恐地叫嚷道。他們只覺得自己身軀除了脖子以上地部分。其餘地方都被一種無形地東西束縛住了，就好像身體附近的空氣都被凝固住了一樣，明明有知覺，也感受到了身體肌肉在用力，可就是沒法有絲毫動彈。

    楊斌指揮著韋宏國，說道：「去把他們的衣服褲子都扒了！」

    「為什麼？」韋宏國很不願意，厭惡地說道。

    「你過會兒就知道了！」楊斌根本就不給他解釋。

    韋宏國儘管心中樂意。可他也想看看楊斌究竟還有什麼手段，便忍著噁心。將幾個長時間沒有洗澡身上散發著惡臭的男人脫得一乾二淨。

    帶到三個東突份子都變得赤條條之後，楊斌伸出食指。挨個對著他們的身體虛劃起來。隨著楊斌手指的每一次動作，被他手指所指的那個東突份子的身上都會出現一條深深的血槽，使得那個東突份子發出一陣淒厲地慘叫。

    隨著楊斌手指的不斷動作，東突份子身上的血槽越來越多。形成一副詭異的圖案。韋宏國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楊斌這麼這麼這幾個的東突份子有什麼用意。

    當三個東突份子的身上都被刻上同樣的圖案後，地上已經淌了一大攤子地血跡。這三個東突份子已經渾身發白，顯然體內的血液已經流失得差不多了。可這三人偏偏還不死，依然在大聲慘叫著。

    韋宏國有些看不下去，他很想大吼一聲，讓楊斌停止他變態地折磨。可就在此時，楊斌突然大聲念了幾句他聽不懂的咒語，那三個東突份子身上立刻發生了一個讓精神堅韌如韋宏國地人都忍不住大吐特吐起來的異變。

    這三個東突份子的身體自頸部一下，突然炸開，變成一團肉末飄散在空中。如果僅僅是這樣，還無法打擊到韋宏國，真正讓他恐懼的是空中地肉末團散去後出現在他眼前的景象。

    只見在那三人原本站立的地方，懸浮著三個頭顱，頭顱的頸部下面，從上至下拖著氣管、食道、肺、心、肝、胃、脾和大小腸子等器官。最讓人噁心地是，那些器官還在有規律地跳動或蠕動，顯然還有著生命力，特別是長長的腸子，如同觸手一般，在空中晃來晃去，份外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你……你做了什麼？」韋宏國尖叫起來。

    「你看過干寶的《搜神記》嗎？」楊斌笑道，「裡面提到過一種妖怪，名叫『落頭氏』。平時它看起來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可是一到了夜裡，等到眾人都睡著了，妖怪的脖子開始伸長，甚至比長頸鹿的脖子還要長，然後頭部從脖子的地方徹底和身體分離，曾有人親眼看見身體還蓋著棉被，好端端地睡在床上的人，她的頭卻連著脖子，一溜煙從窗外飛走了，直到雞鳴時分才回到原來的身體，這時候頭部和身體會重新結合在一起，醒來後就像正常人一樣行動。本人往往不記得前一個晚上看到了什麼，或做過了什麼事？『落頭氏』在化身成人形的時候，有些人並不知道自己就是『落頭氏』，所以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受到驅使，「落頭氏」在飛行的時候，會吃蟲子，以耳朵代替翅膀。」

    「這……這就是『落頭氏』嗎……」韋宏國虛弱地問道。

    「算是吧！不過這不是真正的『落頭氏』，而是在法術的作用下，人工製造的妖怪，日本人把它們叫做『飛頭蠻』。而且它們並不是以蟲子為食，而是……」

    「而是什麼？」韋宏國心中升起了濃厚的不詳預感。「而是人。」	

第一三三 胎兒

    不！你不能這麼做！」韋宏國大叫起來，他雙眼赤紅爪，似乎要撲到楊斌身上撕咬他一樣。

    楊斌有些驚詫於他的激動，問道：「難道你以為我會用這些東西來取外面那些士兵地性命嗎？」

    「難道不是嗎？」被楊斌這麼一說，韋宏國反而有些無法確定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了。

    楊斌笑道：「這三個東西我過會兒有大用。不過現在，我要把這扇大門封鎖上。」

    說完，楊斌手向地上一指，那三個飛頭蠻就乖乖地飛低了高度，一齊將腸子的末端伸到了地面上，將地上那一大攤混合著肉末、骨屑的污血吸得乾乾淨淨。

    看到此情景，韋宏國再也忍不住了，臉色頓時變青，腮幫子一鼓，馬上就要吐了出來。

    「別吐在這裡！」楊斌大叫道，飛起一腳，就把他踹得遠遠的。

    身上受了這一下重擊，韋宏國胃部的不適立刻就從食道裡湧了上來。所幸楊斌出腳速度快，等吐出來的時候韋宏國已經飛出去老遠，才沒有噴到楊斌身上。

    也不管韋宏國在遠處吐得苦膽水都出來了，楊斌指揮著三個飛頭蠻將貯存在它們腸子裡的污血塗抹到了鑲嵌著鋼鐵大門的牆面上，在牆面和門上畫上了一個巨大的陣法。

    默念幾句咒語，隨著那污血中漸漸透出一層暗紅色的光芒，這個邪惡的陣法被啟動了。

    如同之前出現的異能一樣，這個陣法也是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楊斌地腦海裡，可楊斌卻感覺自己已經千百次使用過一般，一點手生的感覺都沒有，而且沒有覺得施展如此一個邪惡的陣法有什麼不妥。

    而最讓楊斌感覺古怪的是，此時他的身體雖然還處於劇痛之中，可隨著殺人數量的增多，他感覺到自己漸漸不再那麼痛了。尤其是剛才虐殺那三個東突分子的時候，他的疼痛感居然明顯減輕了不少，而他地心情也居然變得有些愉快起來。

    雖然對自己有些擔心自己有可能會變成一個殺人盈野的變態殺人狂。儘管明知是飲止渴，但楊斌此時已經有些上癮了。在找不到更好的出路前，身心的巨大痛苦讓他不得不對寄望於依靠殺人來平撫自己的傷痛。

    所幸這個地下防護所裡有大量在押的犯人能夠給他殺，殺這些人，對他來說還算不上是有心理負擔。

    不過，在此之前，楊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保護郁倩倩的魂魄。

    找了個空曠安靜的地方，楊斌讓三個飛頭蠻分散開來，負責警戒。自己則盤膝坐下。開始探察起郁倩倩地魂魄來。

    經過這一路的折騰，郁倩倩的魂魄所散發出的光芒已經比之前稍稍減弱。這說明儘管有著小狐狸和楊斌的保護，可郁倩倩的魂魄依然在慢慢消亡。

    楊斌試著加大真元的輸出，在魂魄外建構了一個更加厚實嚴密地保護罩，並散出元神，試圖和郁倩倩對話，可元神一入郁倩倩魂魄。探察到的卻是一片死寂，彷彿根本不存在這個魂魄這樣。

    這讓楊斌大為驚恐。按理來說。一個人地肉體雖然滅亡，可魂魄在某些情況下還可以存在下去。並和正常人一樣思考，就如馬跡山群鬼一樣。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能夠得到一部適合的功法進行修煉，有朝一日修煉到鬼仙境界。還是能夠產生新地肉體的。可郁倩倩的魂魄卻是一個特例，無論楊斌怎麼呼喚，都沒有半點反應，甚至還自己走向了消亡。產生這種情況。要麼是魂魄受到了重創，三魂六魄有所缺失，導致整個魂魄結構崩潰，要麼是魂魄的主人已經沒有了求生意識，自己選擇了徹底地死亡。

    可郁倩倩三魂六魄俱在，不可能是第一種情況。那她為什麼會如此甘願歸於死亡呢？

    楊斌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忙呼喚小狐狸：「青梅！青梅！你倩倩姐出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

    青梅內傷甚重，若非楊斌一直給她輸入真元為她療傷，恐怕早就修為盡失連人話也不能說了。可就是如此，她要重新修煉到能夠化成人形的地步，不花個幾百年也是沒有可能的。

    聽到楊斌的呼喚，青梅睜開眼睛，虛弱地回答道：「沒有什麼啊！」

    楊斌急了，又問：「你可能！你再想想，你倩倩姐現在完全沒有求生意識，這樣下去她地魂魄會消失的。之前一定發生過什麼事！你想想！」

    青梅聞言一驚，立刻冥思苦想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之前上飛機的時候，我曾經問倩倩姐，為什麼要讓你去救那些高

    ……」

    「你倩倩姐是怎麼回答的？」楊斌忙問。

    「她沒有回答……不過……不過……」

    「不過什麼？」

    「她當時捂著肚子很神秘地笑了一笑……」

    「捂著肚子？」楊斌腦海裡彷彿閃過了一絲靈光，但始終抓不住脈絡。

    「會不會是懷孕了？」不遠處待在飛頭蠻的警戒線外的韋宏國提醒道，「我聽說郁倩倩離開大本營之前曾經去大本營醫務室找過醫生。」

    「懷孕？」將韋宏國和青梅兩人所說的話相互對照，楊斌越想越有可能，忙將元神向魂魄的最深處探去。

    這樣做有著非常大的危險性。一個人的魂魄或者說元神，在某種程度上，其實就相當於一個微型的宇宙，它即是物質的，又不是物質的，它可以無限大，也可以無限小，其中的時間可以是逆溯的、順時的也可以是靜止的。元神深入其中，隨時要冒著迷失於其中再也出不來的危險。因此，修道的人有很多可以毀滅一個人元神的方法，卻沒有多少可以深入觀察一個人元神內部秘密的記載。哪怕是楊斌，能使用攝魂術控制一個人的精神，但那也是建立在那個人的魂魄或元神以大腦為載體的基礎上，一旦那個人死掉，那楊斌的攝魂術就徹底失效了，並不能對他的靈魂產生作用。

    所幸，郁倩倩的魂魄此時完全不設防，根本沒有半點精神波動，楊斌的元神很方便地就深入其中。不過楊斌依然緊張得額頭冒汗。一方面他要小心翼翼地控制元神輸去地強度，一面一不小心損傷相對來說比較脆弱的郁倩倩的魂魄，另一方面，進入郁倩倩的魂魄後，楊斌一路上看到的都是真空一般的漆黑，沒有任何記憶碎片的存在。

    楊斌不死心，往郁倩倩精神世界的深處探尋，過了好久，終於到達了她魂魄的中心地帶。在這裡，楊斌終於看到了一點光亮——這是郁倩倩的精神核心所在。

    楊斌大喜，忙催動元神向這點光亮飛去。只要能夠讓郁倩倩恢復對生的希望，他就有辦法拯救她。

    可這個時候，突然發生了變故。就在楊斌的元神將要進入郁倩倩的精神核心的時候，一股強大的精神風暴向楊斌的元神襲來。

    楊斌慌忙躲開。雖然他有能力抵擋住這股風暴，可他不想傷害到郁倩倩，只能停在風暴外圍向內窺探。

    從這股精神風暴中，楊斌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抗拒他人靠近的意識。這讓楊斌大急，不接觸郁倩倩的精神核心，他就無法喚醒郁倩倩的求生意識，也就無法讓郁倩倩清醒過來。時間長了，別說讓郁倩倩修煉鬼仙了，能否保住她的魂魄不散都是問題。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楊斌倒也摸到一些門道。外面這股精神風暴倒不是說郁倩倩對他楊斌有防備，而是本能地對外界一切事物的戒備，只要不靠近，它就不會有反應。

    楊斌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讓郁倩倩如此珍惜，竟然放棄全部的求生意識，也要保護它。聯想到之前郁倩倩可能懷孕的猜測，楊斌頓時有了個主意。

    他靜靜地待在郁倩倩精神核心的外圍，觀察著那若有若無的精神波動。這個精神波動就像是醫學上的心電圖或者腦電波一樣，有其規律可循，不過一般儀器測不出來罷了。而楊斌直接從元神的角度進行觀測，卻漸漸看出了一些異常。從整個精神核心就像太陽一樣，向外放射著光芒，而這光芒的亮度並不是穩定不變的，而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有規律地變亮變暗。這其實就是郁倩倩的精神波動。而在這大的波動中，偶爾，也有一絲微弱的光芒閃現，轉瞬即逝，很微弱，幾乎看不出來。

    楊斌注意到了這個微弱的波動，心中閃過一絲明悟。這微弱的精神波動，應該屬於郁倩倩肚子裡還未出生甚至還處於胚胎狀態的胎兒的魂魄。在飛機失事被火焰包圍的時候，郁倩倩本能地想要保護自己腹中的孩子，就算是身體死亡了，也沒有放棄。她並沒有放棄求生意識，不過是把全部的精神都放到了保護還未出生的孩子的魂魄上去，而忽略了自身的安危。聯想到之前她要楊斌去拯救那些韓國人，恐怕也是懷著為腹中的孩兒祈福的心思吧？

    楊斌將元神從郁倩倩的魂魄中緩緩退出。

    「真是個傻丫頭啊！孩子沒了可以再生，你沒了我可怎麼活？」楊斌輕輕說道。一行眼淚從他的臉頰上滑過。	

第一三四章 東突

    倩倩臨死前將自己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到了腹中胎兒的怕是明知徒勞無功，也無怨無悔，這就產生了一個極大的執念，如果胎兒沒法存活，她再也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所以，楊斌在進入她的靈魂世界時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

    楊斌歎了口氣，他知道，這種情況無疑是修道人面臨的最難以解決的問題。一個魂魄中包裹著另一個更加弱小的魂魄，如果要拯救郁倩倩，就必須先救那個胎兒。

    原本，楊斌可以使用當初封神大戰時太乙真人拯救哪吒的方法，給郁倩倩造一個新的軀體出來。可這樣一來完全行不通。為什麼？太乙真人用紅蓮白藕製造哪吒的身軀，其實不過是製作了一個人形法器罷了。這樣的身軀除了外表，裡面其實沒有任何器官存在，用它來作為郁倩倩的新的身體，根本不可能讓郁倩倩正常懷孕，也就無法保留下那胎兒的魂魄。要知道，一切生命體的魂魄都是在這個生命體誕生的那一剎那受天地靈氣及父母那一點精血元氣所孕育出來的獨一無二的存在，在胎兒從母體降生之前，胎兒的魂魄根本不完整，無法如成人的魂魄那樣移植到新的軀體中去。所以，楊斌現在整個就是處於有心無力的狀態，要救郁倩倩，就必須先救胎兒，可胎兒沒法救，所以就無法救郁倩倩。

    楊斌越想越焦躁，越想越難受，最要命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郁倩倩的魂魄越來越虛弱，終將歸於湮滅。和傳說不同，楊斌清楚地知道，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輪迴轉世一說，要有，那也是奪舍轉生。

    對了！奪舍！楊斌突然靈光一閃，似乎有了主意。可轉念一想。他哪裡去招適合郁倩倩的身體？這個身體的肚子裡還必須有個懷上才不久的胎兒。何況，要行奪舍，郁倩倩的魂魄必須比那身體原本的魂魄強大得多才行。

    此路不通，讓楊斌十分惱怒，他的心情越來越煩悶，一股火氣從胸腹之間升騰而起，直欲將世間萬物毀滅殆盡覺得舒爽。

    這個時候，楊斌終於想到了害得郁倩倩落得如此境地地罪魁禍首——東突分子。

    「去把那些囚犯都給我抓過來！」被怒火和週身的痛楚攪得頭腦發昏的楊斌突然對三個飛頭蠻下達了如此指令。

    很快，在一片鬼哭狼嚎聲中。這座地下監獄中所有在押囚犯都被飛頭蠻趕到了楊斌的周圍，將原本還算寬敞的大廳擠得密密麻麻的。

    楊斌展眼看去，卻見這些囚犯足有一百多人，男女老少都有，但還是以中青年男子較多。這些人被三個恐怖的飛頭蠻嚇得魂飛魄散，兩腿哆嗦地站在原地，兩眼驚恐地看著能夠指揮著三個怪物的楊斌。個別人甚至嚇得屎尿齊流，散發出一股惡臭味。

    韋宏國見楊斌臉色十分險惡。心中很是擔憂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大著膽子問道：「楊斌。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楊斌惡狠狠地說道，「用他們來祭奠倩倩和我那還未出世地孩兒！」

    「什麼？！」韋宏國大驚，連忙阻止，「你不能這麼做！這些人殺不得！」

    「為什麼？」楊斌很是惱怒韋宏國地舉動。心中甚至產生了也要把這個礙眼的傢伙一刀殺了地念頭。但楊斌總算還沒有喪失全部理智，克制了自己的衝動。

    韋宏國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鬼門關遛了一圈回來了，依然在試圖勸說楊斌：「這些人掌握著東突的重要情報，這些情報對我們以後抓捕和審判其他東突分子與組織非常重要。如果你殺了他們。很多線索就會斷絕，使得我們的工作受阻，從而危害到整個國家的安全。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你不能為了報各人私仇，而破壞國家安全！」

    一口氣說完這段話，韋宏國有些惴惴地看著楊斌，祈禱他能夠以國家利益為重，更祈禱他萬萬不要一時衝動遷怒到自己身上。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楊斌居然沒有發火，而是微微一笑，說道：「那就是說，只要他們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說出來，你們不會在乎他們是死是活？」

    韋宏國被楊斌詭異地微笑嚇昏了頭，一時之間有些不明白楊斌問這個幹什麼，只是本能地點點頭。

    「那我就算是幫你們一把，努力將他們的嘴巴撬開好了！」楊斌說道。

    說完，也不管韋宏國有什麼反應，伸手虛抓，一個東突份子就被凌空提到了楊斌面前，四肢被拉成一個大字型，浮在半空中，任他如何掙扎也沒辦法動彈半分。

    所有東突份子都被這詭異地景象嚇住了，其中一人高喊一聲：「快跑啊！」

    人的提醒下，其他囚犯如夢初醒，紛紛轉身就往四通各處跑散開去。

    楊斌也沒有管他們，只是興致勃勃地看著那個第一個被他抓來的倒霉鬼，心裡琢磨著怎麼折磨他才好。

    而韋宏國見囚犯企圖逃跑，拔出槍來就追了出去。可沒想到剛到一個拐角就被幾個囚犯圍上了，估計在他們心裡，這個時候搶一把手槍能夠在楊斌和那三個妖怪面前爭取更多的生存機會吧！

    可他們的如意算盤並沒有打響，楊斌雖然不管他們，並不代表那三個飛頭蠻會不理睬他們。就在他們想要動手地時候，三個飛頭蠻已經以閃電般的速度移動到他們身邊，血淋淋黏糊糊的腸子如一條靈蛇般舞動，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這幾個東突份子制服，讓他們失去了行動能力，將他們一個個擲到離楊斌不遠地地方。

    隨後，這三個飛頭蠻又分開去抓其他東突份子去了。

    韋宏國沒有了出手的機會，只能把槍收了起來，看起楊斌如何料理這些死硬的東突份子。

    卻見楊斌手中血光一閃，一把造型怪異的刀就出現在他手裡。韋宏國只覺得這把刀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幾乎要把他這個上過戰場殺過人的前特種兵熏得昏過去，而那吞口上修飾的怪獸更像是一個活物，張開大嘴，似乎要把天地間萬物都吞噬到它的體內，端得讓人心驚膽戰。

    楊斌拎著刀，指著韋宏國朝那個東突份子說道：「沒聽到我剛才和這位軍官說的話嗎？老實交代你所犯下的罪行！」

    說實話，楊斌這樣的問話方式簡直不堪入目，韋宏國說道：「你這樣問是沒有用的，他們都是死硬分子，關在這裡好久都不肯開口。」

    「刑訊逼供也沒用？」

    「沒用，各種方法都試了。就是不肯開口。」

    「那是你們的方法不對。」楊斌嘲諷道，「你們這些人做事情有時候太畏首畏尾，看看這個傢伙身上，什麼傷痕都沒有，這叫刑訊逼供？」

    韋宏國有些生氣了，說道：「那你這樣問就能問出結果來了？把這些人秘密關押在這裡，已經引起了國際上一些議論了。美國政府更是在私下裡多次向我國施壓，要求釋放他們。萬一哪一天公審的時候被人看到他們遍體鱗傷，那還不被那些狗屁人權組織和國家嘮叨個沒完？！」

    楊斌臉上的嘲諷神情更加明顯了，他說道：「既然是秘密關押，那還管什麼公審？把所要知道的情報都掏出來不就行了嗎？事後找個爐子一化，誰都不知道。」

    「你說得這麼簡單就好了！不公審那些領導就沒有宣傳自己的資本，不就少了政績嗎？」

    楊斌有些奇怪：「怎麼？你們情報機關有了成績難道還要大肆宣揚不成？」

    韋宏國估計也是憋悶了好久，聊到這個話題，頓時沒有了對楊斌的恐懼，忿忿地說道：「情報機關也是分種類的。像我們這些人做出什麼成績是要保密的，但有些部門卻沒有這個必要。況且我們抓捕這些傢伙，少不了地方上的配合，地方政府出了力，總不能不得半點好處吧？所以公審是必須的。況且，不公審就無法震懾其他還沒有被抓的心懷不軌之徒，這也是一個警示啊！」

    「有道理。」楊斌點點頭，「不過效率未免太低了。你還是看我的吧！」

    說完，楊斌有問：「這裡有沒有錄音設備？待會兒問出來的口供總不能都讓你用腦子記吧？」

    「你除了會殺人，還能問出什麼來？」從心裡來說，韋宏國是不相信楊斌能從這些人身上問出比他們情報機關更多的內容來的。畢竟情報機關也不是吃素的，這些傢伙身上雖然沒有傷痕，可在以前提審的時候沒少吃苦頭，換了正常人早就崩潰了。這些人能堅持到現在，除了宗教狂熱外，也一定是受過這方面的專業訓練，楊斌這樣一個外行人儘管有著神奇的本領，可要讓他們開口，韋宏國還是覺得不太可能。

    不過，韋宏國依然照楊斌的吩咐，搬來一台錄像設備，打算將楊斌過會兒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拍下來，雖然他可能從這個囚犯口中問不出什麼東西，但這些錄像資料如果能夠保存下來，對上面研究如何對付楊斌，也有很大的參考意義，不是嗎？

    楊斌也知道韋宏國的用心，但沒有戳破他。他提刀指著那個東突份子的鼻子，罵道：「沒聽到我們的談話？快把你所知道的都說出來，免得吃苦！」	

第一三五章 軒轅、蚩尤

    下去的幾個小時，韋宏國認識到自己以前是多麼的無孤陋寡聞。和楊斌花樣疊出的殘害逼供的血腥手段相比，他以前在特種部隊和情報部門所學到的那些手段簡直可以算得上時溫柔體貼了。

    什麼插竹籤、老虎凳、辣椒水之類的，在楊斌手下簡直就是小意思。楊斌的可怕在於他能夠讓人的身軀受到極大的致命傷後，還死不了。韋宏國親眼看著一個東突份子在被楊斌活生生剝掉整張人皮後，還活蹦亂跳地嚎叫了半天還不死。

    如此這般，依次被三個飛頭蠻提過來的囚犯，在飽經折磨後，為求一死，快速地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吐了出來，不敢有半點謊言。因為只要他們有一句謊言，楊斌就能立刻發現，再讓他們受到更大地痛苦。

    處置最後一個犯人的時候，楊斌使用的是久已失傳的殷商時代流行的刑。這個字，其實韋宏國並不陌生，小時候他常看見自家大人用一個彷彿放大的搗藥罐和一頭尖一頭大的棒槌把打下的谷子去殼，這一過程叫做米。可韋宏國萬萬沒有想到這種古老的穀物加工工具居然還能用來「人」。

    楊斌一拳在堅實的水泥地上夯出了一個大坑，把那個囚犯扔了進去，有用從牆壁上拆下來的腰粗的厚鋼管造了一個人用的棒槌，從腳到頭一點一點把那囚犯成了肉醬。

    也怪那囚犯倒霉。楊斌從韋宏國那裡瞭解到，製造郁倩倩乘坐飛機空難的，正是這個囚犯所屬的組織。因此，楊斌在掏乾淨這囚犯所有的情報後，並沒有像對其他人那樣一刀殺了了事，而是想起了刑這個慘無人道的刑罰，務必要讓這個囚犯在死去前飽經痛苦折磨。

    當楊斌將這個囚犯一點一點敲爛的同時，還不忘從精神上折磨他。楊斌身稱，他會根據這個囚犯的交代，找到他躲在美國的家人。他的妻子。將會被賣到金三角做妓女，若干年後，當他妻子再也無法接客的時候，楊斌會讓人把她扔進金三角特有地螞蟥塘裡，讓螞蟥吸乾她的血，鑽進她的身軀做窩。而他那在美國上高中的兒子，將會被刺瞎雙眼，戳聾耳朵，割去舌頭。剁下四肢，切掉生殖器，一輩子生活在沒有光，沒有聲音，無法和別人交流的世界。

    那囚犯雖然飽經折磨，半個身子已經被弄得稀爛，但依然活著。聽到楊斌惡毒的打算，立刻吼叫起來。他知道。楊斌一定有能力做到他想做的事情。他怒罵、哀求，企圖使楊斌放棄這樣可怕的打算。可楊斌卻無動於衷。

    就連韋宏國也聽不下去了，他開口向楊斌說道：「他做東突份子固然該死，可禍不及家人，你這麼做太殘忍了吧？！」

    「殘忍？！」楊斌不屑一顧。「你剛才也聽到了？這些傢伙之所以加入東突，真的是為了什麼狗屁民族解放嗎？他們在中國地大地上四處破壞，殘害無辜百姓，為的不就是得到他們的主子如美國、土耳其的賞識。好得到更多的錢嗎？用這些錢，他們和他們的家人在國外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你竟然會認為他們地家人是無辜的？你腦袋是不是燒壞了？！」

    韋宏國不作聲了。他知道，楊斌地話有道理。中國很多事情其實就壞在「禍不及家人」這句話上。且不說東突份子屢剿不盡，就以老百姓深惡痛絕的貪污腐敗問題來說，那些貪官地家人難道就沒有得到他們貪污腐化的好處？很多的貪官落馬了，可他們的家人卻還在國外用他們轉移出去地贓款享受，而中國政府對他們卻毫無辦法。如果中國政府能夠學一學以色列的摩薩德對待納粹份子的手段，不去管什麼國際輿論之類的狗屁顏面問題，只要是貪官地家人，哪怕是追殺到天涯海角，也要殺掉他們，那中國還會有這麼多貪官嗎？肯定會少掉一多半。

    ……

    就在楊斌將地下監獄變成屠宰場和肉類加工廠的時候，北京的某個守備森嚴的地下室裡，正在召開一場秘密會議。

    掌握共和國最高權利的首腦們，齊集在這個神秘的地下室，一邊看著牆上巨大的液晶屏幕上的影像，一邊聽一個掛著中將軍銜面白無鬚看上去書卷氣十足的中年男子講解。

    如果楊斌在這裡，他就會發現，屏幕上播放的正是他殺死張開鳳前後那段時間的影像。

    看著屏幕上楊斌匪夷所思的本領，首長們都沉默不言，但一號首長右手食指在會議桌上連續而緩慢的輕輕敲擊，卻暴露了他內心深處的震驚。

    在介紹完了楊斌的生平背景後，中將說道：「從畫面上看，楊斌有著普通人沒有的本事。早在建國初期，我黨第一次從國民黨遺留文件和儀的交代中得知了這個世界上有著傳說中的武林高手的存在。此後，黨和政府就沒有放棄過尋找這些人

    讓他們為共和國服務的努力。但幾十年來，我們的大的進展，通過各種形式搜羅到了一些有著神奇本領的人或秘芨，也訓練出了軒轅和蚩尤這兩支掌握著超人本領的特種部隊。可從這段監控錄像來看，楊斌所掌握的力量比我們所掌握的，要高出好幾個層次。如果能夠讓楊斌為我們所用，並從他身上找出他力量的源泉，將能夠大幅度提高軒轅和蚩尤的力量，將我國的國防力量提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陸中將，你長期負責軒轅部隊，在你看來，你的部隊需要出動多少人手，才能打敗楊斌？」一號首長問道。

    陸中將猶豫了一下，回答道：「報告首長，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哦？為什麼？」一號首長問道。

    「從現場傳回來的勘察結果看，楊斌掌握的力量和軒轅所掌握的力量性質完全不同。軒轅雖然強大，但他們所習練的依然是傳統的武術，不過是經過了科學改進，變得更加實用和具有實戰意義。視頻中楊斌踏空而行，軒轅也有很多人能做到類似的效果。但他們使用的還是武術中的輕功，表面上看似乎也是腳不著地，但實際上是以強大的真氣作為推力，讓整個人如同直升機一樣懸浮在空中，在地面上勢必會留下相應的痕跡。可楊斌的表現卻彷彿他能夠完全無視地球引力，是真真正正地懸浮，而不是靠反作用力推在空中。就這一點而言，我個人覺得，楊斌掌握本領並不能算在武術範疇，而更像是傳說中的仙術。」

    陸中將話剛說完，另一個坐在下首，同樣掛著陸軍中將軍銜卻長著一臉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陸鳴，你的腦袋被燒壞掉了吧？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仙術這中東西？」那個中將邊笑邊說，一臉譏諷的神情。

    陸鳴對著那人怒目而視，卻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坐在主席位上的一號首長。

    一號首長微微一笑，說道：「劉烈中將，你有不同意見嗎？」

    那個絡腮鬍子，也就是劉烈忙收斂起笑容，站起身來正色道：「首長，我覺得陸鳴有些誇大其次了。這個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仙術存在，如果有的話，那為什麼這麼多年我們從來就沒有見過？我們收集了這麼多資料文獻，卻從來沒有一個字證明這個世界上有仙人或仙術存在。在我看來，楊斌的表現只能以他的功夫非常高深來形容，至於仙術什麼的，那純粹是無稽之談。」

    說完，劉烈還不忘朝陸鳴丟去一個鄙視的眼神。

    對於陸鳴和劉烈之間的矛盾，在座的首長們都很清楚，也樂見其成。對於建國初期就開始建立的共和國最神秘最具有威力的兩支特種部隊，歷代領導人都對他們保持著非常矛盾的態度。一方面要靠他們的力量保家衛國，執行特殊任務；另一方面，又害怕他們尾大不掉。因此，從第一代領導人就定下了一個規矩，兩支部隊絕不能由一人領導，以互相制約。制定這個規矩的人原本是想著保持權力平衡，還能相互競爭，從而不斷提高部隊實力。可時間長了以後，這個體制卻發生了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變化。兩支部隊竟然如同他們的番號一般，開始變得水火不相容起來，從上到下，總是互相攻訐，一點也不肯相互合作，一有機會就互相拆台。今天劉烈的表現，其實就是這一矛盾的體現。

    看到兩人怒目而視的情景，一號首長只是微微一笑，並不阻止。兩支部隊雖然鬥來鬥去，但始終沒有鬧出過什麼大事，他犯不著著急為他們調解。

    「你們雙方說得都有一定道理。但我需要的並不是猜測，而是證據。當前的任務，並不是討論楊斌到底是一個武林高手還是一個仙人的事情，而是要盡快把這個危險人物控制住。你們看，該怎麼辦？」

    劉烈第一個跳起來，說道：「首長！請把任務教給我吧！我手下的蚩尤一定能夠把楊斌生擒。」

    「你就算了吧！我看你派再多的人去也是白搭。」一旁的陸鳴立刻報復道。

    「你自己疑神疑鬼地說什麼仙術之類地鬼話，還要阻止我的人去對付楊斌，我看你在辦公室待的時間長了，已經被磨掉了銳氣，變成膽小鬼一個！」劉烈罵道。

    「你……」陸鳴氣急敗壞，張口就想反駁，卻被一號首長打斷。

    「好了！好了！劉烈這麼有信心，就由劉烈派蚩尤去處理吧！為了以防萬一，陸鳴，你也派軒轅過去，兩支部隊互相幫助，要確保萬無一失！」

    既然首長已經決定了，陸鳴和劉烈只能一齊立正，回答道：「是！」	

第一三六章 天魔舍利再現

    在北京方面商量著如何生擒楊斌好找出他身上的秘密裡的楊斌對東突份子的殘害也達到了高潮。

    儘管這些人早已死得不能再死，很多人的身體已經殘破到看不出人形，但他們的靈魂依然以鬼魂的方式存在著。

    楊斌顯然不打斷讓他們回歸真主的懷抱，饕餮刀一揮，一隻怪獸的虛影猛地從饕餮刀上撲了出來，一張奇大無比的嘴巴一張，就將那些魂靈統統吞噬到了自己肚裡。在那裡，這些東突份子將會每日飽受無窮惡靈的啃噬，永世不得超生。

    吞噬了這些靈魂後，饕餮刀依然不滿足，它齜著牙，又將地上那些奇形怪狀的屍體統統吃乾淨，連一絲血跡都沒有放過。待到最後意思血跡都被饕餮小心地舔掉之後，饕餮繼續張望著四周，期待找到更多的食物來填飽它那永遠也不會滿足的肚皮。於是，它又將目光盯上了現場唯一的活人——韋宏國。

    韋宏國並不知道自己面臨著被一隻怪獸活吞的危機。他只是驚詫地看著眼前的修羅場一會兒功夫就變得乾乾淨淨的奇景。韋宏國天眼未開，楊斌又沒有施法讓饕餮和眾鬼魂現身，因此韋宏國並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但他知道，這一切其實都是出自楊斌之手。

    「如果我們情報機關會這樣的本事，那該多好啊？這簡直是殺人滅口、毀屍滅跡的最佳方式啊！」韋宏國不無羨慕地想著。

    饕餮一步一步地向韋宏國靠近，嘴巴大張，幾乎就要把韋宏國的腦袋都包裹到它的口腔裡。只要楊斌一聲令下，它就可以立刻用它滿嘴的利齒，將他撕個粉碎。

    可楊斌並沒有要傷害韋宏國的打算，立刻就制止了饕餮的行動。饕餮心不甘情不願地扭了扭頭，發出一聲無聲的嘶吼，回到了饕餮刀之中。

    韋宏國猛地打了個哆嗦，只覺得自己剛才好似身處於極端的危險之中，但周圍除了楊斌。並沒有其他危險存在。儘管不知道為什麼，但他還是從自己的胡思亂想中掙脫出來，小心地戒備起來。

    發洩完怒氣後，楊斌只覺得自己渾身無力，他深深地懊悔自己沒有本事救郁倩倩。就在剛才，郁倩倩地魂魄又虛弱了一些，照這個趨勢，不出幾天，郁倩倩的魂魄就將徹底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就在楊斌絕望的時候。他手中的饕餮刀突然發生了異動。原本在楊斌手中如臂使指的饕餮刀，突然不可遏制地顫動起來，發出一陣龍吟般的鳴叫，與此同時，這層血紅色的光芒籠罩在了饕餮刀上。

    楊斌此時已經心若死灰，什麼事情都不願意去想，哪管這饕餮刀到底怎麼回事？只是跌坐在地上。看著手中郁倩倩的魂魄發呆。

    但楊斌自己沒有反應，並不代表其他人沒有反應。饕餮刀上散發出的血腥味和威勢實在太過於強大，讓有著正常感受力地人或生物不得不退避三舍。跑得最快的是三個飛頭蠻。它們雖然是楊斌一手製造出來的工具，但也算是妖怪中的一種，對這種超自然的強大力量最為敏感，儘管沒有得到楊斌命令。但本能卻促使它們跑得越遠越好。第二個跑開的是韋宏國，儘管他沒有飛頭蠻那樣敏感，但依然直覺到楊斌手中那把刀此時的樣子非常詭異，他決定先躲開看看風聲再說。而第三個跑開地是青梅。雖然她是第一個感受饕餮刀上危險氣息的人（狐狸），但深受重傷地她跑得最慢，落在了最後一個。

    不過，這個時候就看得出他們分別和楊斌的親疏遠近不同了。青梅雖然跑開了，但她卻在不遠處能夠看清楊斌地地方停了下來，不斷地張望。而飛頭蠻則一路飛到這股氣息對它們的壓力不是太大的地方也停了下來，在原地不斷徘徊。而韋宏國則跑得最遠，飛頭蠻停了下來，他還繼續往前跑，躲在一個遠遠能夠看得到飛頭蠻的地方，打算一看見飛頭蠻繼續逃跑，他再逃。

    楊斌對他們地逃跑舉動置若罔聞，只是一個勁的發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耳邊說道：「你想救她？」

    這個聲音很好聽，顯然是出自一個美女之口，但楊斌卻激靈靈地打了個顫，一下子就從地上跳了起來，叫道：「你是誰？」

    楊斌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不為其他，就在於這個聲音根本就

    倩生前的聲音一模一樣。

    楊斌緊張地表現讓聲音的主人咯咯咯地嬌笑起來。可就是這幾聲嬌笑，讓楊斌冷靜了下來。這聲音的音調雖然和郁倩倩很相似，但語氣卻截然不同，這笑聲實在過於妖媚了，郁倩倩是無論如何發不出這樣的笑聲的。

    楊斌冷著臉，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冒充倩倩的聲音？快說！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聲音的主人看到楊斌這麼快就恢復了冷靜，頓時感到無趣，嗔道：「你這個人真是開不起玩笑。算了，你向手中這把刀裡面看一看。」

    楊斌想著手中的饕餮刀，想了一想，便將神識探入饕餮刀的內部空間，只見一顆血紅色的珠子懸浮在空間中央，無數的血線以它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放射而出。而在血線的另一頭，則連接著饕餮刀封印惡靈的煉獄空間，吸收著那些惡靈互相撕咬所流下的血和怨氣，就像一條條血管一樣向這顆珠子輸入著養分

    楊斌只覺得這顆珠子似曾相識，好半天，才想起它的本來面目，這不就是半年前他在天目山鼠妖身上得到的天魔舍利嗎？

    楊斌的瞳孔頓時收縮起來，他叫道：「原來是你！」

    天魔舍利嬌笑道：「是啊！多虧了你今天殺了這麼多人，他們臨死前被你折磨得不成人形，怨氣極重，讓我美美地飽餐了一頓，否則，我還不能說話呢！」

    「你想怎麼樣？」

    「沒想怎麼樣啊！不過是想幫你救活你的心上人而已。」天魔舍利說道。

    對天魔舍利的話，楊斌可不敢相信，他嗤笑道：「你會這麼好心？能夠修成天魔舍利的妖魔哪一個不是喪盡天良、無惡不作？你不害人就不錯了，哪裡會這麼好心救人？」

    話是這麼說，但不可否認的是，楊斌的心跳的確因天魔舍利而劇烈跳動了幾下。他目前根本沒有辦法救郁倩倩，天魔舍利既然說能夠幫他，他還是心動了。不過，出於對天魔舍利的不信任，他並沒有立刻心急火燎地讓她幫忙。

    可能夠修成天魔舍利的妖魔哪個不是有著通天徹地之能？對人情世故的掌握要比楊斌厲害千萬倍，楊斌這點小心思自然被她洞穿。

    天魔舍利對楊斌的故作姿態嗤之以鼻，哼了一聲，說道：「我有說要免費幫你救人嗎？要救郁倩倩，你必須付出代價才行。」

    既然是交易性質，可信度自然要比空口白牙說要幫忙要可信的多。楊斌試探地問道：「我需要付出什麼，你才能救郁倩倩？」

    「傻小子，你剛才不是還很敵視我嗎？怎麼現在又要我幫忙了？」天魔舍利故意恥笑楊斌。

    楊斌被她氣得牙癢癢，卻偏偏不能發作，只能沉默不言。

    見楊斌不說花了，天魔舍利知道他已經服軟，也不再開他玩笑，繼續說道：「你也知道，郁倩倩的魂魄狀況很特殊，一般方法根本無法救她。說實話，我目前也是無能為力。」

    「你！」楊斌差點就破口大罵起來。

    「你不要急！」天魔舍利打斷了楊斌的怒氣，「我現在沒有辦法，並不代表以後沒有辦法。我受了重傷，身軀已毀，這些年來一直躲在天魔舍利裡療傷。只要我能夠恢復真身，恢復到受傷以前的水準，就有辦法救她。你應該知道，天魔境界和修道士的大羅金仙境界其實是一個層次的，救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你要多久才能恢復真身？「楊斌問道。

    「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我要恢復真身，需要大量的血食和充滿怨氣的靈魂。你像今天這樣，殺的人越多，我恢復地遠快。粗略估計，你殺個千把萬人就行了。」

    「這也太多了殺人，楊斌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只要是該殺之人，他下手從不手軟。偏偏這個世界上該殺之人太多，耐心殺，總能殺滿一千萬。可眼下的情況是，等到楊斌殺足數目，郁倩倩的魂魄也早就消散地無影無蹤了，使得殺戮不會有半點意義。

    對於楊斌的焦慮，天魔舍利嗤笑道：「你真是個智商低下的傻瓜，難道你忘了天魔舍利的特性了嗎？」	

第一三七章 訂約

    斌頓時想起，這天魔舍利正是妖魔最後的避難所，無受到多大的創傷，只要躲進天魔舍利，就能保一時之無虞。因此，眼下保住郁倩倩魂魄的最佳方法，就是將她的魂魄放進天魔舍利，借助天魔舍利來使她的魂魄不再消散。

    可天魔舍利中躲藏著一個妖魔，這卻讓楊斌猶豫不決。萬一她將郁倩倩的魂魄當成補品個吃了，那可如何是好？

    彷彿看穿了楊斌的心思，天魔舍利發出一聲輕哼，罵道：「你以為我會貪圖一點小便宜，將郁倩倩的魂魄給吃了嗎？」

    楊斌想想也是，這天魔舍利要靠他不斷提供血食，才能恢復真身，不到最後時刻，這天魔舍利應該是不會傷害到郁倩倩的。只要自己小心一些，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楊斌當下就說道：「好，不過有一點我要先說明，我要求能夠隨時看到郁倩倩的情況。」

    天魔舍利罵道：「臭小子！你不知道我要從天魔舍利中和你說話都要耗費大量真元嗎？何況要讓你看到天魔舍利內部？不行！」

    一人一魔討價還價很久，終於達成一個折中的協議，楊斌每殺掉一人，天魔舍利就施展法術讓楊斌能夠在短時間內透視天魔舍利內部，查看郁倩倩安全與否。

    「好！那就這樣定了！」楊斌說道。楊斌沒有說什麼「君子一言，馬難追」之類的話，他很清楚，無論他還是那天魔舍利中的妖魔，都不是那種信守承諾的人，如果有必要，當下的許諾轉頭就能忘得一乾二淨。此時維繫兩者基本信任的，無非是各自的需求而已，他們之間只是赤裸裸的互相利用的關係。

    那妖魔看到楊斌如此爽快，大喜過望，立刻就施法。讓楊斌把郁倩倩的魂魄送入了天魔舍利之中。

    待到做完這一切，楊斌稍稍鬆了口氣，隨口對那妖魔問道：「不知道能否告知你地身份？」

    妖魔笑道：「我到底是誰，你就不用知道了。」

    楊斌也只是隨口問問，並不是真的想知道她到底姓甚名誰。見她不說，也不堅持。

    「那如果有急事要找你，怎麼辦？」楊斌換了一個問題。

    「殺人！」

    妖魔如是回答，之後就再無音訊。

    此事一了，楊斌陷入了沉思。要殺一千萬人。還真不是個小數目。從什麼人殺起呢？楊斌心裡開始盤算。東突份子自然是他下手的第一個目標。這部分人連同他們的家小，殺個幾萬總是有的，如果運氣好，可能十幾萬都有，是個很好的目標。嗯！就從他們開始吧！可是殺完他們之後再找誰下手呢？總不能濫殺無辜啊！不管了，解決完所有東突份子再說。反正現在倩倩在天魔舍利中還算安全，花個幾百年。總能湊滿一千萬條人命的。

    就在楊斌沉思的時候，他的手上突然傳來一陣濕漉漉地摩擦感。低頭一看。卻是小狐狸青梅已經艱難地爬回他身邊，伸出舌頭舔他的手背。

    「青梅。這次真是苦了你了。」楊斌撫摸著小狐狸頭頂被燒得焦黑的皮毛，愛憐地說道。之前因為郁倩倩情況危急，楊斌一直沒能太顧得上這個徒弟。此時，郁倩倩的事情暫時了結了。楊斌總算是想起了這個功勳卓著的徒弟了。

    說實話，當初楊斌手下青梅做徒弟，多少是有一些玩鬧的心思，之後一直沒有好好傳授她本事。不成想，就是這個他一直沒有太放在心上的徒弟，卻救了郁倩倩地性命。想到這裡，見她為了救郁倩倩深受重傷，修為大減，楊斌尤感到自己虧欠青梅太多。

    「青梅，這次多虧了你，否則你倩倩姐真是凶多吉少了。」說這話時，楊斌只覺得自己兩眼都濕潤了。

    青梅抬起頭來，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楊斌，問道：「師父，倩倩姐怎麼樣了？」

    「暫時沒事了，以後總會有辦法讓她恢復的。這個你不要擔心。」楊斌寬慰道，「你這次身受重傷，這是師父不好，沒有傳授你本事。否則，你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師父……」聽到楊斌這樣說，小狐狸也有些哽咽了。成為楊斌地徒弟半年多來，還是第一次聽他正正經經地以師父的口吻和自己說話。以往他要麼避開自己，要麼對自己視而不見，根本沒有傳授過自己半點本事。對此，青梅不是沒有怨氣，但她從小在青丘之國接受地就是比較傳統的教育，雖然她有時和楊斌沒大沒小，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思想還是沉澱在她的骨髓裡，並不敢就此對楊斌發出抱怨。

    楊斌繼續說道：「以前是師父錯了，師父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教你本事。」

    小狐狸有些黯然，她現在連化形都辦不到，什麼都要從頭學起，等學成，還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

    楊斌也多少能體會小狐狸地想法，他安慰道：「你

    傷心，福禍相依，你眼下修為幾乎全廢，也不能說是傳你的功法和你原本修習的心法相比，要卓越很多，你努力修習，不僅進境迅速，而且定能修到天仙功業。但此功法有個很大缺點，就是修習者必須先廢掉自己原本的功夫，否則定會走火入魔。可自廢武功，豈是簡單之事？稍有不慎，就會經脈寸斷而亡。你這次深受重傷，修為全非，卻是免除了這最危險地一步，豈不是好事？來，為師先給你療治傷勢，再以灌頂之術，傳你心法。」

    說著，楊斌就一手按住小狐狸的腦袋鹵門，一手按住她尾巴末端，將渾身精純的真元向她體內灌去，排出淤血，將她受損的經脈、內腑修復。

    過了好幾個小時，小狐狸的傷勢終於痊癒了大半，剩下的，就要靠她自己然後慢慢調養了。而經此治療，小狐狸的經脈比未受傷之前，更加通常，體內的垃圾也隨著淤血被排得一乾二淨，日後修習新的功法。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謂是因禍得福。

    給小狐狸治療完畢，楊斌又默念法訣，掌心浮出一個光球。楊斌說道：「為師要傳你的心法乃是殷商宰相比干火燒軒轅墳時得到的『青雲內典』。此心法相傳是大神女媧賜予妲己，再由妲己授予軒轅墳眾狐妖地。妲己雖然禍亂殷商天下，但其所習的這一篇功法，卻甚為正氣。若非她後來一步踏錯，今日也許早已是名傳天下受萬民香火供奉的神仙之一了。而且，此功法特別適合你們狐族的體質。修煉起來比其他功法方便迅速很多。」

    說完，也不顧青梅一臉驚詫、渴望，隨手一拍，楊斌手中的光球就隱沒入小狐狸的額頭。因為大量的信息突然腦海，青梅先是一臉茫然失神的樣子，過了許久，雙目又漸漸恢復身材。又過了一會兒，她又渾身激動得顫抖起來。好不容易才平撫了情緒，兩隻前爪彎曲。恭恭敬敬地向楊斌拜倒，說道：「多謝師父成全。」

    楊斌頷首微笑，表示接受了她的謝意。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劇痛突然在楊斌全身各處冒了出來。之前楊斌雖然一直處於真元超負荷高速運轉所造成地痛苦之中。但那痛苦卻遠不如現在這樣厲害，直把楊斌痛得眼前發黑，嘴唇發青，渾身冒出虛汗。

    「師父！你怎麼了？」小狐狸看楊斌情況不對。忙問道。

    楊斌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便連忙盤腿打坐，試圖將這股痛徹骨髓的劇痛平撫下來。他展開內視，立刻發現了這股劇痛的成因。原本之前經過了前面一段時間的適應後，楊斌的身體已經開始習慣了真元高速運轉所帶來的痛苦。可現在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一直運轉的真元突然開始減速，其減速幅度簡直就像是高速列車突然急剎車一樣，這樣一來，原本還算井然有序地大周天搬運突然變得紊亂起來，各條經脈中的真元流轉速度都變得不一致起來，從而形成了大大小小地真元亂流，在楊斌的體內亂竄，攪得身體本能地向大腦發出了疼痛地信號。所幸，楊斌的身體在真元的改造下，早就變得異常堅韌，雖然很疼，但並沒有造成傷害。

    楊斌努力調息，過了好一會兒，才將紊亂的真元調理順暢，週身地不適和疼痛也隨即消失得一乾二淨。

    此時，楊斌才真切地發現自己在前段時間的真元異動中得到了多大的好處。且不說他的身體變得幾乎和傳說中地金剛不壞之身一般堅不可摧，就以真元來說，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有了一個飛躍性的提高，楊斌甚至覺得自己的真元已經變得和油一般粘稠，其純度要比以前提高了好幾個層次。於此同時，很久沒有「更新」的補天訣也悄然地打開了一部分新的內容，悄悄地植入到了楊斌腦海裡。也就是說，楊斌的修為又提高了一個層次。而這一次進階，卻是一個本質的變化，楊斌總算已經脫離了凡人的層次，正式進入了修道士的行列，從此只要身體不被外力所毀，楊斌將會長生不老，與天地同壽。當然，楊斌知道，補天訣所說的修道士層次，是以上古時仙人們還主宰大地時為標準的。而不是封神大戰後，修道界沒落後的標準。

    對於這一發現，楊斌很是欣喜，這意味著他殺千萬人救郁倩倩的行動將會變得更加順利。不過，有利自然有弊，楊斌週身的痛楚既然被解除了，相對地他也失去了之前能夠如本能一般隨意凌空虛渡和展開力場擋住子彈並將大量子彈壓縮成小球的異能。當然，也不是說他此後就失去了這樣的能力，而是不再像之前那樣彷彿吃飯睡覺一樣不經大腦思考就能使用，而是需要耗費大量真元並配合一定的法術才能辦到。	

第一三八章 無敵的楊斌

    事已畢，楊斌也不打算再在這個地洞裡當一輩子地老身來，招呼小狐狸就往大門走去。

    因為之前那股危險氣息早已消失，三個飛頭蠻早已返回到楊斌身邊，連帶著韋宏國也回來了。不過楊斌一直在忙，他們不敢過於靠近，只是在不遠處徘徊。

    見楊斌起身要走，韋宏國忙靠過來訕笑道：「楊斌，你這就要出去了？」

    楊斌對他翻了翻白眼，說道：「不出去難道要在這裡待一輩子不成？」

    說完，也不顧韋宏國的尷尬神情，手中饕餮刀連揮三下，那三個飛頭蠻立刻炸成一團血霧，被饕餮刀吞噬乾淨。

    韋宏國不知道那飛頭蠻的屍體到底為什麼會消失不見，但卻知道楊斌把他製造出來的三個幫手給殺了，很是驚詫地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楊斌將饕餮刀收回體內，回答道：「他們雖然是我製造出來的妖怪，但他們的前身畢竟是東突份子。難道你認為我會繼續留他們在世間嗎？」

    楊斌的語氣很平淡，但其間的潛台詞韋宏國是聽懂了。只要是東突份子，楊斌絕不會放過他們，哪怕是死，也不會讓他們死個安穩。定要將他們徹徹底底地從人世間抹殺掉才罷手。理解到這一點韋宏國頓時感到了楊斌的決心和殺氣。

    「看來一旦讓楊斌從這裡出去，他就會向東突份子展開慘烈的報復。東突份子要倒大霉了！」韋宏國心想。

    韋宏國很清楚，此時此刻，這個地下監獄的大門外，一定佈滿了荷槍實彈的士兵，指不定，連坦克、裝甲車都有。等的就是楊斌打開大門的那一時刻。楊斌一走出去，等待他的，將會是無數冒著火光的槍口、炮口。

    可韋宏國也知道，普通槍彈對於楊斌來說根本毫無作用，指望它們將楊斌打敗。無疑是癡人說夢。這一點在楊斌斬殺張開鳳的時候，就已經被充分證明過了。恐怕到時候，被攻擊的楊斌一開始報復，倒下地還是那些戰士們。

    對此，韋宏國的心情十分複雜。一方面，他很是期待楊斌能夠殺出重圍繼而去找東突份子的麻煩。以他的本領，對付那些像老鼠一樣討厭的東突份子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還可以避免每年因東突份子而造成的人員傷亡。可另一方面，韋宏國又不想看到人民軍隊在面對楊斌時束手無策的表現。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楊斌不會對戰士們下殺手，這麼多人被一個人打敗的事實，將會嚴重打擊部隊地士氣，甚至可能會使得基地衛戍部隊這樣一個王牌之師從此一蹶不振。而人民軍隊的光榮歷史，也將在楊斌面前毀於一旦。

    想到這裡，韋宏國不由得幻想起來：「如果楊斌肯主動和政府合作。為政府辦事，並貢獻出他如此強大的秘密。那該多好啊？如果中國所有的士兵，不。只要有一萬人能有楊斌的本事，什麼美國、日本、歐盟恐怕都不會是中國的對手了吧！」

    就在韋宏國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不能自拔地時候，三人——確切地說應該是兩人一狐——已經來到了大門處。只見之前楊斌在門上布下的陣法依然在泛著血紅色地光芒，而這光芒的亮度。卻要比剛布下時要亮得多。

    楊斌知道，發生這一變化地原因，是有人在陣法布下後曾經企圖打開大門或破壞陣法的緣故。楊斌右手朝著大門虛揮兩下，只見鋼製的大門和門上的陣符在一圈水波一樣地光圈劃過後。化成了一面巨大的圓形屏幕。在屏幕中，一一再現了之前在這扇大門上發生的事情。

    韋宏國在一旁很是忐忑不安，因為這塊巨大的「屏幕」上除了出現了門外地士兵用盡各種方法也無法打開大門的景象之外，還出現了韋宏國本人剛才趁楊斌給小狐狸療傷無暇顧及他的時機企圖破壞門上陣符放門外士兵進入的圖像。

    韋宏國見楊斌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實在猜不出他會怎樣處置自己，下意識地離楊斌遠了一些，打定主意楊斌一旦有對他出手的動向，就立刻拚命往複雜的地道裡鑽，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可楊斌卻沒有半點想要處置韋宏國的意思，他信手撤掉了門上的陣法。可就是這個舉動還是把韋宏國嚇得半死，只見他「噌」地一下就跑出去老遠，頭也不會一下。

    「你跑什麼？」楊斌對他倉皇逃竄的舉動感到很是好笑，五指虛抓，就像牽風箏一樣把韋宏國拉回了自己身邊。

    韋宏國以為楊斌要對他不利，哆嗦著嘴唇說道：「楊老大！我知道錯了，你不要殺我！」

    韋宏國作為一名久經考驗的特種戰士和特工，本不該如此不堪。可楊斌之前的所作所為實在過於驚世駭俗，讓他不由自主地產生了楊斌是無法戰勝且殘暴不仁的印象。這種印象一旦形成，就深深地影響了

    的心理和行動，使他對楊斌從心底裡產生了一種恐懼恐懼感與生命受到的威脅相互作用，就使得韋宏國的心理產生了崩潰，再也不復原本的堅強不屈、視死如歸。

    「我什麼時候要殺你了？」楊斌有些奇怪，但隨即就明白了韋宏國為何會如此。他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責怪你企圖破壞陣符的舉動的。」

    韋宏國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但他心頭依然惴惴不安，唯恐楊斌出爾反爾。其實他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楊斌雖然不是正人君子，但也有起碼的原則。自小對解放軍的崇拜，讓楊斌很難對一個中國軍人痛下殺手。而且，韋宏國的舉動也是忠於職守的表現，且沒有對楊斌產生實質上的危害。因此，楊斌更沒有要懲罰他的理由了。這一點，在楊斌在地面上只是把阻攔、攻擊他的士兵打昏而沒有殺掉，就能夠證明。

    見韋宏國還是有些戒備的樣子，楊斌之師一笑置之，並不再理會。他徑直將鋼製大門推開，打算走出去。

    在楊斌開門的那一瞬間，韋宏國悄悄將自己的身子挪到一個門外子彈無法打到的射擊死角處。可出乎他意料地是。楊斌把門打開後好一會兒，門外別說槍聲，連一絲呼吸聲也聽不到。

    韋宏國將腦袋彈出來，小心翼翼地朝門外看去。卻見門外原本***通明的巨大通道中漆黑一片，裝在通道頂端的一盞盞電燈全都沒有亮。使得整個通道只有靠近大門附近的一塊地方在門內的燈光的照射下，還能看的清楚，再遠處，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楊斌帶著小狐狸站在大門外側，看著不遠處彷彿深不見底的漆黑處說道：「各位朋友既然來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了，正大光明地出來聊聊如何？」

    以楊斌眼下地修為，這種能夠讓普通人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對他來說根本構不成麻煩。他的視覺靈敏度要比一般人高出很多，大門內側透出來的些許微光，就足夠讓他看清很遠以外的景象，比微光夜視儀還方便。更何況，他還能通過聲音、觸覺乃至神秘莫測的第六感來清晰地感知外界環境。那些埋伏在黑暗中的人總不可能連心跳、呼吸都沒有。這些身體器官地運動都通過空氣乃至地面的振動，讓楊斌體察得清清楚楚。楊斌甚至清楚地知道。剛才他說出那句話時，這些埋伏者心跳和體溫地變化。

    也許是僥倖心理使然。這些埋伏者並沒有按照楊斌所說的那樣從各自隱藏地地方走出來，而是更加小心地控制自己的呼吸節奏。畢竟他們修煉武道這麼多年，修為不凡，從來就沒有被人這麼輕易地看破行藏。使得他們不由自主地認為楊斌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可楊斌接下去的舉動卻徹底打破了他們的幻想與自滿。只見楊斌一隻腳尖在地上點了點。也不見他用了多大地力氣，他腳下的水泥地就像蜘蛛網一樣炸裂開來，其中幾塊小拇指指尖那麼大的石子在氣勁的作用下，準確地飛到了楊斌地手中。

    楊斌拇指連彈。將手中的石子像子彈般射了出去。在幾聲尖銳的呼嘯聲中，這些石子就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沒入了黑暗中。接下去，就傳來了一連串的呼痛聲、悶哼聲、拳腳高速移動時的破空聲。

    過了一會兒，黑暗中傳來一個帶著懊惱情緒的聲音：「把燈打開！」

    隨著通道照明的恢復，十幾個穿著奇怪緊身衣的人出現在楊斌等人面前。他們有些人穿著紅色戰鬥服，有些人穿著黑色戰鬥服。但相同的是，他們都長得很孔武有力，身上的戰鬥服也似乎是用特殊材料製成，彷彿一塊塊橡膠製成的肌肉一般貼在他們身上。

    這些人此時的形象多少有些狼狽，有人眼圈青了，有人手臂脫臼了，有人一條腿瘸了，看向楊斌的眼神有憤恨、有驚異，但更多的卻是畏懼。

    這些人便是此次受命前來捉拿楊斌的軒轅和蚩尤兩支部隊的成員。他們平時在各自的部隊中，也都是實力超卓的人物。本來在他們看來，他們這麼多人，捉拿楊斌根本不需要費太大的力氣，可沒想到，雙方還沒正式交手，就被楊斌給了這麼大一個下馬威。作為武學高手，他們清楚地知道，能夠把石子彈出如此尖銳的嘯聲、如此高的速度，說明楊斌手指的力量有多大，哪怕是在他們身上射出一個碗口大窟窿，都不是不可能。但偏偏這些石子在接觸他們身體的那一剎那，突然失去了原本的威力，只是讓他們鼻青臉腫、手腳受了點輕微傷而已，這說明，楊斌對自己的力量的把握，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僅這一點，楊斌在面對他們時，就可以說是無敵了。	

第一三九章 招攬

    論是軒轅還是蚩尤的人，此時的臉色都很難看。任高於頂的人物，突然發現自己原來只是井底之蛙，肯定在心理上會有極大的挫折感。可敗了就是敗了，作為一個習武之人，就要學會承認失敗，坦然地面對失敗，分析失敗的原因，從而才能奮起直追。這一點，在平時的思想教育時，就已經滲透到了軒轅和蚩尤部隊的骨子裡去了。

    因此，儘管被楊斌戲弄得不輕，但軒轅和蚩尤的人並沒有採取過激舉動。因為他們清楚，就算他們再如何努力，以他們目前的身手，不會是楊斌的對手。與其這樣，還不如保存自己的實力，採取別的方式來對付楊斌。

    「楊先生，首長想要見你。」說話的是蚩尤部隊此次行動的負責人。眼見生擒楊斌的任務無法完成，他立刻採取了後備方案，讓蚩尤部隊的老大劉烈親自和楊斌對話。

    「哪個首長？」楊斌有些懶洋洋地問道。楊斌此時的心情有些複雜，作為一個修道人，他已經開始不再把人世間的規則放在眼裡，對於那些所謂的首長，並不怎麼敬重。可他畢竟在凡人的世界生活了這麼多年，以後還要繼續生活下去，有些時候還是不要完全和政府站到對立面上去。因此，他並沒有立刻拒絕。

    就在蚩尤的那個負責人還在想著如何措辭回答楊斌的這個問題的時候，通道中的擴音器突然響了起來，一個渾厚的男聲說道：「是我。」

    「你是誰？」楊斌眉毛一挑，問道。

    「呵呵呵，請楊先生稍等，我現在就朝你那裡過來，見面詳談。」

    話剛說完，那人就切斷了擴音器電源，通道內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過了兩分鐘左右，隨著通道盡頭那巨大的升降機的轟鳴聲的停止。一個穿著中將制服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軍人出現在楊斌的眼前。

    「你是他們的頭？」楊斌瞇著眼睛說道。從這個絡腮鬍子身上，楊斌感覺到了一股澎湃地內家真氣在湧動。此人的修為，分明要那些失敗的埋伏者高上數籌。

    絡腮鬍子故作爽朗地發出一陣哈哈大笑聲，說道：「我是劉烈。是中國人民解放軍蚩尤部隊的最高指揮官。」

    「蚩尤？」楊斌的目光從劉烈身上劃過，在那些穿著黑色緊身戰鬥服的埋伏者身上掃了一圈，有重新回到了劉烈身上，「這些穿黑色衣服的就是蚩尤部隊的成員？」

    「正是。」劉烈笑著回答道。但他在心裡暗暗吃驚了一把。他自己穿的只是平常地陸軍常服，楊斌憑什麼就認定穿黑衣服的是蚩尤部隊的成員，而不是紅色衣服的呢？

    劉烈的修為再高。也還未脫離凡人的範疇，他因一時緊張吃驚心臟猛跳了兩下，雖然很快就被他運功壓回了平常的狀態，但這一個小變化依然沒有逃過楊斌發達地感知。

    楊斌對劉烈的驚訝洞若觀火，因笑道：「劉將軍不必驚訝，這些穿黑衣地人所習內家真氣同出一源，一看就明白了。」

    楊斌不會這話還好。此言一出，不僅劉烈和蚩尤部隊的人。連同其他軒轅部隊地人全都暗自咋舌不已。能夠如此輕易地就看破一個人修習的是何種內功，可不是武學知識淵博就能辦到的。更需要憑借高出劉烈等人數倍的修為才行。至此，在場地所有人算是對楊斌徹底服氣了。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劉烈原本的一些設想、打算都沒有了用處，索性直截了當地對楊斌說道：「楊先生。我想要請你加入我們蚩尤部隊。」

    說完這句話，劉烈便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起蚩尤部隊的情況。原來，蚩尤部隊最早成立於紅軍時期，當時地黨的領導人為了保護中央安全。防範蔣介石手下高手的斬首式襲擊，也開始搜羅江湖上的武林高手，將他們集中起來，組成一支特別的秘密隊伍，對外稱「紅軍保衛局特別工作處」。這支隊伍在負責保衛中央安全的同時，也擔負著收集各派武學典籍，將之去蕪存菁的工作。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支部隊在武學研究上越來越深入，戰鬥力越來越強。而在建國後，從蘇聯將儀等滿清末代皇室成員押解回國後，更從他們手中得到了滿清政府歷代收藏的武功秘籍，使得這支部隊的戰鬥力得到了更大的提高，而他們的番號，也正式變成了「蚩尤部隊」。到

    蚩尤部隊已經成了中國在國際地下戰線鬥爭時的強有中國在國際政治軍事舞台上的表演起著極為重要的支撐作用。正因為此，蚩尤部隊的待遇在全國軍隊系統中是極為優異的。他們的裝備、經費標準都是最高的。所有最新科技成果都被首先用到了蚩尤部隊中。比如他們身上穿的戰鬥服，便是用最新研製的人工肌肉纖維製成，不僅具有防彈、防割功能，更能在一塊微電腦芯片的幫助下，隨時捕獲使用者的腦電波和神經脈衝，使得人工肌肉群與使用者自身的運動同步，將使用者的肌肉力量增幅十數倍。此外，蚩尤部隊的個人待遇也非常高，隊員服役期間每個月的收入高達五位數，退役後每月退休金和在職時相同。而在執行任務時如果獲得了戰利品，除了一些關乎國家安全或者國家急需的物資，其他都可以歸個人處理。因此，這些年來從蚩尤部隊退役的成員各個都已經是百萬富翁，生活極度安逸休閒。

    就在劉烈口沫橫飛將他的蚩尤部隊說得天花亂墜時，楊斌突然問道：「那麼，那些穿紅色衣服的是哪支部隊的？」

    楊斌的問題頓時讓劉烈卡殼了，他張著嘴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男聲說道：「他們是軒轅部隊的成員。」

    說完，一個面白無鬚長相斯文同樣戴著中將軍銜的中年男子從不遠處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他看了看神色陰沉的劉烈和一臉輕鬆無謂的楊斌，說道：「楊先生你好，我是軒轅部隊的指揮官陸鳴。」

    看到陸鳴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裡，劉烈又驚又怒。讓他吃驚的是，陸鳴的修為居然高自己這麼多，他走到這麼近的距離，自己都沒有發現，這對這麼多年一直將陸鳴看做自己競爭對手的劉烈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恥辱。而讓他憤怒的是，陸鳴此來，顯然懷著和自己相同的目的，想要把楊斌摟在自己手裡。

    「不行！絕地不能讓他得逞！楊斌一旦聽了他的，老子以後還有出頭的機會嗎？」劉烈這樣想著。

    果然，陸鳴同樣向楊斌伸出了橄欖枝，想要說服他加入自己的部隊。順帶著，也同樣介紹起了軒轅部隊的光輝歷史。不過，陸鳴在介紹時指出了很多劉烈故意忽略的內容。原來，軒轅部隊和蚩尤部隊在最初，的確就如劉烈所說的那樣，都是紅軍保衛局特別工作處。但在三十年代中央蘇區末期，紅軍曾經發生過一次大分裂，原本是一個整體的紅軍保衛局特別工作處，也隨之分裂成了兩派，一派堅定地跟隨著當時已經被剝去實權的開國領袖，另一派則投靠了從共產國際回來的新貴。前者，後來就成了軒轅部隊，後者則成為了蚩尤部隊。因為這一層淵源，這兩隻部隊從那時候開始，就經常互相鬥來斗去，但這麼多年，誰也沒有壓倒過誰。

    「這麼說，如果我加入哪一方，哪一方就能形成壓倒性的優勢，是不是？」楊斌問道。

    劉烈和陸鳴同時點頭。

    楊斌笑了一笑，問道：「我想，招攬我的事，並不是中央領導的決定吧？」

    陸鳴和劉烈兩人都臉色微變，的確，中央領導們只是要求他們生擒楊斌，必要時可以採取極端方式剿殺他，但並沒有要招攬他的意思。但他們兩人同時在楊斌身上看到了迅速提高自己部隊戰鬥力的希望，便自作主張起來。

    看他們的臉色，楊斌知道自己猜的不錯，又說道：「在我看來，中央是有意縱容你們兩支部隊的不和。畢竟，你們的部隊戰鬥力如此強悍，如果掌握在一個人手中，一旦那人有所圖謀，將會造成極大的危害。與其這樣，不如就維持現狀，來個不戰不和，雙方互相制衡，中央居中調解，更能確保中央的安全。你們說是不是？」

    陸鳴和劉烈的臉色變得很是苦澀。這個道理他們不是不懂，但這麼多年來，兩支部隊的不和已經深入到了部隊的骨髓裡，他們雖然是軍事主管，但部隊的思想工作卻是由部隊中的大量政工幹部來完成。就算他們兩人有意和解，那些政工幹部也不會答應。因此，慢慢的，他們也只能隨大流，繼續和前任一樣，使勁打壓對方。	

第一四〇章 崑崙故地

    斌繼續說道：「我甚至可以這樣猜想。哪怕我真的作，中央也不會把我放到你們兩人的部隊中。因為這樣一來，完全不符合中央保持實力均衡的基本政策。如果我那樣做的話，咱們三個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你們說對不對？」

    劉烈和陸鳴很是無奈地點頭表示贊同。

    「既然這樣，你們何不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今天這件事情，就當不認識我這個人，從此以後，你們走你們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豈不是更好？」

    「如果能這樣的話倒好了！」劉烈嘀咕道。

    楊斌有些不明白劉烈為什麼這麼說。而陸鳴給他做出了解釋。

    陸鳴說道：「楊先生，事實上，我們之所以來這裡，是受到了中央最高領導的指示，務必要把你帶回北京……」

    「是把我抓回北京吧？」楊斌笑道，「你不必在我面前掩飾，你們表明身份的時候，我該猜到這一點了。之前是我太理想化了。」

    的確，既然專責保衛中央安全的兩支特殊部隊都已經被派來了，表明楊斌今天的所作所為已經「上達天聽」了。要想這麼無聲無息地解決，的確不是容易的事情。可楊斌也並不害怕，作為一個掌握著強大力量的修道之人，人間的一切規則對楊斌都已經沒有了什麼意義。畢竟，權利是需要用武力支撐的，當武力對一個人失去威脅時，那權力對這個人也就失去了任何約束作用。

    陸鳴見楊斌似乎很通情達理的樣子，心中一喜，忙問道：「楊先生既然能夠理解我們的苦衷，不知道能否和我們一起到北京走一趟？這樣，我們也好向上面交差。」

    劉烈和陸鳴雖然鬥了幾十年，但有句老話說得好，「最瞭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敵人」，他也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楊先生就不要讓我們為難了。去北京走一趟。對楊先生來說是舉手之勞，也沒有危險可言。就當幫幫我們的忙好了。」

    楊斌這個人，多少有些吃軟不吃硬，陸鳴和劉烈兩人好言相求，楊斌還真的拉不下臉來拒絕。但他又不想去摻和到北京那潭子深水裡去。雖說不怕他們能拿他怎麼樣，但肯定是大大小小的麻煩不斷。於是，楊斌便使出了拖字訣，說道：「我現在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日後時機成熟，我會去北京走一遭地。」

    劉烈和陸鳴又勸了幾句。可楊斌卻始終不肯鬆口。劉烈和陸鳴很是無可奈何，楊斌不去他們又能怎麼樣呢？來硬的又打不過人家。沒有辦法之下，兩人只能把這個問題交給上面的人解決了。他們眼下要做的，不過是想著如何寫這次任務失敗的報告。

    沒有了他們的阻攔，楊斌帶著小狐狸很順利地就乘坐升降機回到了地面上。而那個韋宏國，則被楊斌忘得一乾二淨，全然想不起來了。

    從升降機出口所在的小樓走出來。楊斌不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只見周圍圍滿了裝甲車、坦克與荷槍實彈的士兵，天空中還有武裝直升機在盤旋。一副嚴陣以待地模樣。

    看到楊斌出來，在場所有的士兵也是嚇了一跳。之前楊斌大發神威的事情已經通過口耳相傳傳遍了整個基地，所有士兵都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一個槍彈無法傷害的怪物般的存在。因此，對於手中的武器地作用實在沒有什麼信心。這種認識，讓在場所有士兵都忍不住手心出汗。緊張不已。

    楊斌知道自己如果再往前走過去，保不準這些士兵就要緊張過度開槍掃射了。他暗運真元，突然露出一個笑容，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就籠罩在所有人地心頭。士兵們突然感覺自己眼前的並不是可怕地敵人。而是一個脫光樂衣衫正在搔首弄姿的絕世美女，一個個變得目瞪口呆起來。

    趁著所有人都在愣神的這一剎那，楊斌疾速地念了一句法訣，饕餮刀閃著血紅的光芒出現在他地腳下，隨即，他的整個人就被紅光籠罩，如一枚火箭一般騰空而起，向東方天際飛去。

    楊斌此時所用的便是傳說中的御劍飛行之術，不過他所用地兵器是刀而已。但不管是用劍還是刀，其本質都是運用絕世的修為，配合具有靈性

    ，突破地球引力的束縛，達到高速飛行的目的。從說，平常人認為的御劍飛行必須用劍這個概念完全是錯誤的，只要功力到了，法寶合適，不管你用劍、用刀，哪怕是個錘子，都能飛行。

    就在一天以前，楊斌的修為還不足以讓他御劍飛行，但這段時間功力的突飛猛進，卻讓他實現了小時候看《蜀山劍俠傳》時的夢想。可即便如此，楊斌的功力還不足以讓他從喀什飛行到錫城。以他現在的功力，飛行個一百多公里就要休息一片刻，才能繼續飛行。

    如此起落了數次，楊斌已經離楊斌很遠了。放眼望去，喀喇崑崙早已不見了蹤影，四面唯有茫茫黃沙，在烈日照耀下，隨著地表熱氣的升騰微微晃動搖曳。

    楊斌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素有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瑪干沙漠腹地。楊斌在一個沙丘頂上就地打坐，想要恢復一些因御劍飛行而消耗的真元。但卻發現此地靈氣稀薄，幾乎只有在墓士塔格時的百萬分之一的濃度。這使得楊斌打坐的時間大大延長，直到日落西山後，才有真元充滿的感覺。而此時的氣溫又變得和白天時截然相反，冷得讓人以為已經到了冬天。

    對於這樣一個鬼地方，楊斌實在不想再呆下去，正想躍空而起，駕刀東去，卻冷不防地聽到耳邊傳來天魔舍利中那妖魔的聲音：「楊小弟，先不要走！」

    楊斌很是奇怪，問道：「你不是一直在天魔舍利中療傷嗎？怎麼這個時候捨得耗費真元和我說話了？」

    妖魔斥道：「我雖然在療傷，難道就不許我看看外面的世界了？這又不是什麼費勁的事情！」

    說完，妖魔又有些疑惑地說道：「奇怪啊！我觀夜空星象，此地似乎我以前應該來過，不過那個時候這裡可不是沙漠啊！」

    楊斌被妖魔引起了好奇心，問道：「你什麼時候來過這裡？」

    妖魔回答道：「不知道。我在天魔舍利中的最初一些年，根本沒有知覺，直到你殺了這麼多人，讓我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我才醒過來的。我只記得，我最後一次來這裡的時候，帝辛剛剛登基。」

    「帝辛？」楊斌眉頭皺了一下，「你是說你上次來這裡，還是商紂王的時代？」

    「商紂王？你是說帝辛嗎？」聽到楊斌的話，妖魔有些激動，但隨即又變得很是黯然，「紂王？呵呵，原來他死後他們是這樣評價他的。」

    「你和紂王很熟嗎？」楊斌問道。

    「不許你叫他紂王！」聽到楊斌這麼稱呼帝辛，妖魔語氣十分憤怒，「我和他當然熟，我可是……」

    說到這裡，妖魔忽然停住不說了。

    「是什麼？」楊斌的好奇心越加旺盛了。

    妖魔沉默了一陣，才語氣黯淡地說道：「沒什麼。這個你需要知道。」

    隨即，話題一轉，妖魔又問：「這裡原本應該是崑崙山地界，本是仙境一般的世界，現在怎麼成了這樣一個不毛之地？」

    楊斌曾經從補天訣中看到過相關介紹，對這個問題倒是一清二楚，便將當年姜子牙借封神之名，剿滅崑崙山和金鰲島眾仙的事情說與妖魔聽。

    「封神一役，攪得九州靈脈大亂。你也知道，崑崙山其實是由用陣法浮在天空中的一座座山峰組成，而維持陣法的運行是需要靈脈支持的。當時，九州靈脈斷的斷，改道的改道，崑崙山的浮空陣法也崩潰了，使得崑崙山一個接一個地隕落到了地上，毀於一旦，連澎湃的弱水河也乾涸了。幾千年過去了，原本的世外桃源就變成沙漠，崑崙山的殘骸也都被沙漠湮沒了。」

    聽完楊斌的講述，妖魔冷哼一聲，恨恨地說道：「我就知道姜子牙不是好東西！只恨當年沒有殺了他，沒想到最終居然釀成如此大禍！」

    「你認識姜子牙？你也是當年封神之戰中人？」楊斌問道。

    「我當然認識姜子牙。」妖魔恨恨地說道，「你也不要拐彎抹角地探我的口風，我是什麼人，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第一四一章 旱魃

    套不出妖魔口風，楊斌也不再自討沒趣，便再次準備飛去。

    這就在這個時候，妖魔又說話了：「等等！」

    「又有什麼事情啊？」楊斌有些不耐煩道。

    「我感覺有東西正在向這裡靠近。」

    「什麼東西？」

    「不知道。」妖魔說道，「但你沒有感覺這裡的溫度突然升高了嗎？」

    楊斌依言仔細探查了一下，果然，這深更半夜沙漠中最冷的時候，空氣突然變熱了，而且有越來越熱的趨勢。

    楊斌懷裡的小狐狸原本一直在閉目調息，此時也睜開了眼睛，一臉驚惶。

    「師父，這裡有些不對勁啊！」小狐狸說道。

    「噓！」楊斌將食指豎在唇前，示意她噤聲。接著，默念法訣，整個人就無聲無息地朝天空飄去。

    就在楊斌的腳底已經離地三尺的時候，他下方的黃沙突然像地雷爆炸一樣炸了開來，從中伸出一隻長滿粗短紅毛的巨手，朝楊斌的腳踝迅速抓去。

    楊斌受驚之下，猛地往上竄了幾十米，總算是險之又險地以一毫之差，擺脫了那一抓。

    待到了高空，楊斌定睛往下看去，卻見他剛才站立的地方，站著一個渾身長毛的大猩猩一般的怪物，正兩眼朝上，目光凶狠地向他看來。

    「旱魃！居然是旱魃！」妖魔又驚又喜地說道。

    「這個是旱魃？」楊斌有些不信地叫道。在補天訣中，有著各種妖魔鬼怪的圖志，其中就有旱魃。可楊斌從補天訣中看到的旱魃，卻是一個美女的形象。而眼前這個大猩猩和圖志中的旱魃形象差得也太遠了吧？

    「廢話！這不是旱魃是什麼？」妖魔斥道。

    「可這個旱魃也太醜了吧？」楊斌將自己所知道的旱魃形象描繪了一遍，問道。

    「也不知道你的師父是不是一個色鬼！」妖魔罵道，「教你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難道他沒有告訴過你旱魃也有雌雄之分嗎？雌性旱都是美女的形象，可雄性旱魃就長得很難看。喏！就是這個樣子！」

    楊斌這才仔細往這旱魃身上看去，果然見它胯下有著雄性特有地器官。也許是因為旱天生純陽體質，使得這雄性旱魃常年慾火繚身，這個時候。他胯下那話兒居然也保持著一柱擎天之勢。不過，和它龐大的身體相比，它那話兒的規模的確小了點，加上週身長毛，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楊斌和妖魔的交易，楊斌在一路上已經和小狐狸說過了，可妖魔在和楊斌的交談，都是直接以元神進行。因此小狐狸並不知道楊斌和妖魔的對話。但小狐狸卻一直留意著楊斌的神色，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一些少兒不宜地東西。小狐狸當即羞紅了臉，低聲啐道：「真醜！」

    實話說，任何雄性在看到自己身上的某個器官時都不會認為它是醜陋的，但當視線投注到別人的那東西上時，卻不可避免的會有噁心的感覺。楊斌此時也覺得有些反胃，一手把小狐狸的眼睛遮住，說道：「小孩子不要看。」

    這個時候。卻見地上那旱甕聲甕氣地叫道：「把……把……把……你……你手上……上地……狐……狐狸交出來！饒……饒……饒你不死！」

    楊斌、小狐狸頓時笑了出來。原來這旱魃居然是個結巴。

    旱魃顯然也知道楊斌他們在笑什麼，頓時暴跳如雷。狂吼幾聲，從地上抓起一團黃沙。用力一捏，只見他手中紅光一閃，那團黃沙就被融成了一團高溫液態玻璃莊物質，朝著楊斌擲了過來。

    旱魃的力量很大。那團玻璃地速度與炮彈相比，也不相上下。可楊斌卻並不以之為危險，他抽出饕餮刀，就朝那團在天空中拉出一條火線的玻璃劈了過去。

    哪知。饕餮刀剛接觸到那團玻璃，那團玻璃就瞬間分裂成了兩塊，繞開饕餮刀地刀鋒，繼續朝楊斌衝了過來。

    楊斌大駭，慌忙抽刀回救，同時身子在空中騰挪轉折，試圖避過這番攻擊。卻不料，那兩團玻璃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在空中滴溜溜轉了個圈，繼續向楊斌衝了過來。

    「**！居然還是制導的！」楊斌破口大罵。

    猝不及防之下，楊斌不可避免地被這兩團高溫玻璃打中了身子。好在他有黃金甲保護，這兩發「飛彈」雖然威力不凡，但也只是燒壞了他的衣服，並沒有對他造成實質性的損傷。至於小狐狸，在撞擊地那一剎那，楊斌雙手環抱將她護地嚴嚴實實的

    連一根毛都沒有傷到。

    看到楊斌的狼狽模樣，旱魃發出呱呱怪笑，喊道：「把……把那隻母……母狐狸交……交出來！」

    聽到旱魃特地強調「母狐狸」三個字，結合它胯下那高昂的淫物，楊斌腦子裡不由地冒出了一個很荒唐地猜想。

    楊斌問道：「你要她幹什麼？」

    「要……要你管？！交……交出來！」說這話時，旱魃目露邪光，嘴角垂涎。很明顯地證實了楊斌的猜想。

    楊斌看看旱魃魁梧的身材，又看看懷中小狐狸嬌小的身軀，爆出了一腦門的汗珠。緊接著，楊斌就暴怒起來。小狐狸雖說是個妖怪，可也是他的徒弟，眼前著醜陋的怪物居然敢打她的壞主意，這和在自己頭上拉屎有什麼區別？

    楊斌將黃金甲穿戴整齊，把小狐狸藏在胸口甲冑之內，拎著饕餮刀，準備放開手腳和這饕餮大幹一場。讓它嘗嘗冒犯他楊爺爺的後果是什麼滋味。

    楊斌在半空中翻了一個觔斗，頭下腳上地如一枚空地導彈一般朝旱斜飛而去。

    「小宇宙爆發」的楊斌氣勢驚人，飛行時的破空聲如陣陣春雷震得人心驚膽戰。而他渾身上下的甲冑也發出耀眼的金光，在夜空中如同正午的太陽般灼得人睜不開眼。更不用提饕餮刀上濃重的血腥味與楊斌自身高超的修為所形成的懾人氣場了。這一切，都讓人真切地感覺楊斌就是一個暴怒的天神，正準備對冒犯他的人施展致命的一擊。

    旱魃這時才明白自己今天踢到了鐵板，自忖自己擋不住楊斌這一擊，當即就準備避敵鋒芒，鑽到沙子裡去躲過這波攻擊再說。

    可楊斌哪裡能讓它如願？就在旱魃已經鑽入沙中十幾米，自以為安全的時候，楊斌朝它所在的沙丘猛地一揮刀，一道巨大的空氣刃打在了沙丘之上。

    隨著一聲轟隆巨響，那沙丘整個就被震散開來，化作漫天黃沙飛到了天上。而藏身其中的旱也被吹到了半空，無所遁形。

    旱魃本身沒有飛天的本事，在半空中手舞足蹈，怪叫連連，如一塊秤一般直往地上墜去。

    楊斌看準了旱魃墜落的線路，在空中身子一拐，就以極高的速度朝它衝了過去。

    旱魃腳不沾地，正是驚慌失措的時候，見楊斌朝它衝來，頓時嚇得肝膽俱裂。為了保命，旱只得使出看家本領，嘴巴一張，將經年修煉出來的妖力與自身血液混合，化作灼熱的火焰洪流，朝楊斌噴了過去。

    這火焰不同於一般火焰，是旱魃一生修為與全身精血所化，不僅溫度高，能融金化鐵，更具有強大的毒性，能夠腐蝕一切物質。其威力，與修道者的三昧真火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歷來是旱魃一族保命的絕招，輕易並不使用。只有到極為危險的時刻，才會使出此招，以期殺傷敵人，從而為自己逃命創造條件。可這一招使出後，該旱魃也就差不多丟了半條性命，沒有個幾十年休想恢復元氣。

    這旱魃此時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如果不這樣做，難保不會被楊斌一刀斬成兩半。與其到時候連性命都丟了，還不如現在狠狠心，以自身修為大損來換取逃命的寶貴時間。與此同時，這旱魃也多少有些心存僥倖。萬一楊斌敵不過這火焰，被燒死了，他手上那把刀和身上的鎧甲看上去也不是凡品，興許能夠保留下來，從而歸它所有。這樣算下來，虧得也不是太多。

    可旱魃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楊斌手中那把饕餮刀的特性。饕餮刀本身有吞噬萬物的習性，最喜歡的就是血肉與魂魄之類由靈力所構成的東西。旱噴出的火焰再厲害，那也是由真元和血液所化，正是饕餮刀最喜歡吃的東西。

    於是，饕餮刀難得地向楊斌主動傳達了想要吃的慾望。

    楊斌與饕餮刀血肉相連，立刻就明白了饕餮刀的想法，心中默念法訣，將刀往前一揮。瞬間，饕餮刀就化作一隻巨大的饕餮巨獸，嘴巴一張，就將那滔天的火焰吸入腹中。臨了，還舔了舔嘴唇，盯著旱魃左看右看，似乎在等它吐出另一波火焰出來。

    可旱魃此時哪裡還有餘力再吐出火焰？眼看著自己的絕招被人這樣輕易就化解，它大受打擊，神情呆滯，頭腦一片空白。就這樣直挺挺地毫無保護地墜落在了地上，一時間都沒有想起再次鑽沙逃跑。	

第一四二章 姬焱

    斌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他衝上前去，抬手旱脖子上砍去。

    眼見旱魃即將頭顱落地、死於非命，一道火線突然從遠處飛射而來，正中楊斌手中的饕餮刀，將楊斌的手震得發麻。而饕餮刀自然也偏離了原來的方向，貼著饕餮的頭皮，砍在了一旁的沙地上。

    知道這個時候，才有一聲呼喊從那火線射來的方向傳來：「刀下留人！」

    剛才那一下偷襲，讓楊斌知道來者實力非凡，倒也不敢掉以輕心。楊斌一邊轉身朝著來人方向戒備，一邊用刀在旱魃手腳關節處迅速地劃拉了幾下，切斷了它的手筋、腳筋和經脈。

    來人見楊斌這番動作，顯然大吃一驚，飛快地奔了過來。

    待到那人來到近前，楊斌才發現，剛才差點將自己手中饕餮刀震飛的，居然是一個美貌的妙齡女子。

    那女子來到旱魃身邊，看到旱魃手腳處血肉模糊的模樣，頓時大怒，朝楊斌吼道：「你是何人？竟敢傷我旱魃族人？」

    原來，這女子竟然也是旱魃一族，不過是一個雌性旱魃而已。

    楊斌沒有回答她的質問，只是目光炯炯地在她身上來回掃視。卻見這個女子手持一根長木棍，身上只用幾片綠得晶瑩剔透的梧桐葉遮住全身幾處要害，端的是清涼無比。最要命的是，這個女子容貌秀美，身材傲人，皮膚白皙，再加上一頭火紅的長髮，更是讓她顯得誘人無比，直讓人有犯罪的衝動。

    對於楊斌無禮的目光，女子並不以為然，她仔細檢查了一下地上那雄性旱魃的傷勢，稍稍舒了口氣。這種傷勢，對於旱魃一族來說。並不致命，只要回到族中找司祭施法，就能恢復如初。比較麻煩的是，這旱幾乎耗盡了全部修為與精血，要調理起來，異常麻煩。

    女子不由得對造成這一切的楊斌憤恨異常，拎起棍子就往楊斌腦門上砸。

    這女子的修為要比之前的雄性旱魃高得多，這一棍下去連風聲都沒有，棍子就已經砸到了楊斌眼前。而最古怪的是，這根看似普通地木棍，居然在女子的真元催動下，在表面上冒出了熊熊烈火而沒有燃燒自身，很是奇異。

    楊斌雖然有黃金甲護身，可卻不敢貿然受這古怪長棍一擊，忙向後一躍。拉開與女子的距離。

    見女子還要追來，楊斌忙揮手喊道：「停！有話好好說！」

    說起來。楊斌對別人從來不講究什麼有話好好說，不過眼前這人一來是個美女。二來也是自己到目前為止見過的最強的——天魔舍利中的妖魔不算的話——的妖怪，雖說打起來楊斌自忖有把握將她擊殺，但她背後很可能還有一個巨大的旱魃部落撐腰，楊斌可不想冒冒然地和他們結下深仇大恨。引得一身麻煩。

    女子倒也有些高手風範，聽楊斌如此一說，也真地停下攻擊，但嘴上依然叫嚷道：「你無故攻擊我旱魃族人。將它傷到這份田地，還有什麼好說的？」

    「姑娘！你這就錯了！」楊斌忙把之前和那雄性旱魃發生衝突的原因經過與這女子好好說了一通。

    那女子聽了半信半疑，轉頭問那雄性旱魃：「阿大，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那個名叫阿大的雄性旱魃雖說滿腦子淫慾，但顯然還不太會說謊，聽到女子的問話，立刻為自己辯解道：「他在胡說！我只是路過這裡。被他無故攻擊。」

    說這話地時候，這個阿大居然口齒伶俐，有點都沒有結巴。可那女子卻是一臉怒色，喝罵道：「你在說謊！」

    「沒有！沒有！我沒有說謊！」阿大忙說道。

    那女子卻是一點都不相信它，罵道：「你一說謊就不結巴！難道還想否認不成？」

    那阿大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而楊斌和小狐狸則在一旁暗自好笑，沒想到這阿大居然還有這樣的毛病，真是聞所未聞。

    那女子做事倒也不含糊，一通刑訊逼供，終於從這阿大口中訊問出了它作奸犯科地原因。

    原來，這旱魃還處於母系社會，雄性旱魃無論在長相上還是在實力上，和女性旱魃相比都相去甚遠。部族中的大權，全都掌握在女性旱魃手中，男性旱魃等同於奴隸。甚至連婚嫁都是雄性旱魃「嫁到」女性旱家裡去，與人類社會正好相反。因此，每年到發情期——主要指雄性旱，女性旱魃地生理結構和人類女

    相同，一年四季都能受孕，而雄性旱魃每到夏天才發旱就排隊等著女性旱魃挑選，只有身體足夠強壯、修為足夠高者才能稱為入幕之賓，享受一夕之歡。

    這種種族特性在以前還不是什麼大問題，可偏偏這些年來隨著女性旱越來越多地走出部族，到人類世界開拓見識以後，女性旱魃的審美眼光也越來越對地受到了人類世界審美觀的影響，越來越注重外表。因此，有些女性旱魃開始拒絕和醜陋的雄性同族交配。這就使得每年旱魃部族中得不到生理慰藉地雄性旱魃越來越多。而這阿大就是其中之一。

    說起來，這阿大也很可憐。以它的身體條件和修為，在雄性旱魃中也算是佼佼者。可偏生長得比其他雄性旱魃難看得多——這也是雄性旱的特點，修為越高，身體越強壯，模樣也越醜，越像紅毛大猩猩，而女性旱魃則相反，修為越高模樣越美——這使得他很不受女性旱魃的喜歡，已經好幾年沒有被女性旱魃選中。

    哪怕是人類男性，長時間得不到發洩也會產生這樣或那樣地生理問題，何況是旱魃這種天生火屬性妖怪？因此，這個阿大在長期抑鬱後，終於成了一個色情狂。不過，因為族規不允許雄性旱魃出現在人類面前以避免麻煩，它也不敢跑到人類社會去嚇人，只能找些動物來發洩自己的願望。於是，這些年來塔克拉瑪干沙漠周圍生活的各種雌性動物就倒了大霉，紛紛淪落虎口，慘遭蹂躪。

    而它今日卻好死不死地撞到了楊斌手上，淪落到如此境地，也算是為沙漠中那些動物們出了一口怨氣。

    一直在一旁聆聽審訊的楊斌忍不住對這阿大生出一股憐憫之情。作為一個「男人」，活到這個份上，也夠值得同情的。

    從阿大口中瞭解了它和楊斌發生衝突的真實經過後，那女子朝楊斌鞠躬道：「之前錯怪先生，還望先生贖罪。」

    楊斌呵呵一笑，擺手表示不介意。

    卻不防那女子突然又滿臉寒霜地說道：「但先生將阿大打成重傷，這筆賬怎麼算？」

    楊斌詫異道：「這可是它咎由自取，與我何干？」

    那女子說道：「我旱魃一族近日將有大變，正苦於人手不足。這阿大也算是我族中好手，本可幫上不少忙。可你將它傷成這樣，什麼忙都幫不上，我不找你找誰？」

    楊斌心想：「難道一個人被歹徒襲擊的時候，只因為歹徒家裡還有老母要照顧，那人就不反抗了不成？簡直就是強詞奪理嘛！」

    就在楊斌想要開口反駁的時候，剛才一直沉默的妖魔突然開口說道：「不要和她衝突，就說可以替這阿大幫她忙，去她族裡看看。」

    楊斌暗問：「為什麼？」

    妖魔卻並不詳加解釋，只是說道：「你不要管，只管按我說的去做就行。」

    楊斌心中氣悶，罵道：「我還要趕回錫城處理倩倩的後事，沒時間在這裡瞎耗！」

    「去了有利無害，說不準還能將郁倩倩復活的時間縮短。」妖魔說道。

    這話對楊斌的誘惑實在太大，他想了一下，終於答應道：「那我就去看看，如果不像你說的那樣，我立刻就走。」

    於是，楊斌對那女子說道：「這位姑娘，你看這樣如何？我跟你去你族裡，有什麼事情的話，說不準我也能幫上忙。這樣的話，你就可以不必計較阿大受傷的事情。你看如何？」

    那女子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兩圈，心想這楊斌的實力遠在阿大之上，如果真心幫忙的話，的確是一大助力。可萬一他心懷不軌怎麼辦？

    想到這裡，那女子對楊斌說道：「如此最好。可你怎麼保證你不會事到臨頭縮頭了事，甚至倒戈一擊？」

    楊斌笑道：「你我剛才打鬥時難分上下，相信在姑娘族中，有姑娘這樣身手的不在少數。到時候我身處其中，還能生出異心不成？難道我不要命了嗎？」

    那女子心想的確如此，便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姑且詳細你。」

    看那女子雖未盡去疑心，但也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楊斌很是高興，問道：「本人楊斌。懷中這小狐狸名叫青梅。還不知道姑娘芳名？」那女子回答道：「我叫姬焱。」	

第一四三章 司祭

    斌抱著小狐狸，跟著這個叫做姬焱的旱魃族女子，在疾馳，半晌，才來到一處異常異常火熱的高大沙丘前。

    說起來，這姬焱的力氣著實不小，那受傷的阿大，被她那棍子一挑，像個空麻袋一樣就被她掛在棍子上。此後她挑擔似的一路奔跑，居然還臉不紅氣不喘。只可憐那阿大這麼重的份量掛在一根細細的長棍上，一路顛簸弄得它遍體生疼，卻絲毫不敢動彈。

    和旱魃一族只能在地上用兩腳奔跑不同，楊斌卻是捏了個法訣飄在空中，足不點地，藉著姬焱快速奔勞時帶出的氣流滑行，倒也很是輕鬆。

    來到那沙丘前，楊斌就發現眼前這大沙丘與周圍的小沙丘看著似乎平淡無奇，但卻暗含天地術數，竟然隱隱構成了一個極為厲害的陣法。

    就在楊斌吃驚的時候，姬焱卻在口中唸唸有詞，十指各冒出一朵火苗，合在胸前組成一朵絢麗的火焰蓮花。隨即，那原本平靜的沙丘突然發生了變化，在沙丘的中部，一個流沙的漩渦開始形成，不一會兒功夫，就擴大成了一個黑魆魆深不見底的沙洞。

    姬焱手一伸，向楊斌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便率先往沙洞裡走去。楊斌緊隨其後，也進入洞中。

    楊斌原本以為，進入這洞中後，將會摸黑前行好一段路，才能到達旱一族的聚居地。卻不成想，他的腳剛踏入洞中，忽然就有一陣耀眼的白光閃過，刺得他兩眼生疼，雙目緊閉。

    待楊斌再次睜開雙眼，卻見自己站在一個廣場之上，頭上藍天白雲，腳下青石鋪地，根本不是想像中侷促昏暗的地洞。

    楊斌頓時明白，如同小狐狸的家鄉青丘之國一樣。這裡是一個獨立於人間界卻又和人間界相連的異空間。而之前那沙丘，便是傳說中的「墟」，即連接此世界與彼世界的時空之門。而神話中最著名的「墟」，就是《山海經》中所記載的位於「渤海之東」地茫茫大海的彙集世界上、宇宙間各條河流甚至天上銀河之水的名為「歸墟」無底之洞。

    楊斌又往周圍看去，卻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此地五行屬火，無論是空氣還是地面，都熱得讓人難以忍受，一層層熱浪幾乎可以把一切東西都烤乾、烤焦。可偏生這裡長著成片的樹林，放眼望去。卻是一片翠綠，清爽異常。這種視覺和觸覺上的強烈反差，很是讓楊斌不適應。

    而在一片最大的樹林中間，赫然矗立著一顆高大無比、直入雲霄的巨樹。楊斌定睛一瞧，卻是認得。這不就是多年前編植於錫城馬路兩側後又被莫名其妙砍伐殆盡的梧桐樹嗎？

    「乖乖！梧桐樹居然能長這麼大，還真是沒有聽說過！」楊斌暗自咂舌。

    姬焱比楊斌早一步到達廣場，正想快點到族中司祭所居木屋為阿大療傷。往前走了幾步，卻發現楊斌並未跟上。回頭看去，卻見楊斌站在原地呆頭呆腦地四處張望。忍不住斥道：「看什麼呢？還不跟我走？」

    楊斌忙快步跟上姬焱，邊走邊問：「姬姑娘，這裡怎麼會長這麼多梧桐樹？」

    楊斌注意到，不僅那顆巨樹。就連其他「小樹」也都是梧桐。除此之外，這裡就再也沒有其他植被。

    姬焱斜了楊斌一眼，似乎覺得楊斌這個問題很幼稚：「你難道沒有聽說過鳳棲梧桐嗎？」

    「鳳？這和鳳凰有什麼關係？」楊斌又問。

    「我問你！鳳凰五行屬何？」

    「火啊！」

    「那不就對了？鳳凰乃是天下最強地火屬性神獸，週身火羽溫度高達千萬攝氏度。這梧桐能讓鳳凰棲息。耐火能力自然不同尋常。這裡這麼熱，你說其他植物能活嗎？」

    從一個穿著樹葉衣服手持木棍當兵器的人口中居然冒出「攝氏度」這樣一個科學名詞，楊斌一時還真是不適應，很是詫異地看著姬焱。

    姬焱被楊斌看怪物一般的眼神惹惱了，停下腳步罵道：「看什麼看？難道我就不能上過學啊？！」

    儘管天氣很熱，但聽到此言，楊斌依然冒出了一頭冷汗。妖怪上學？有沒有搞錯？

    但一想，自己手下的楊四這個山羊妖怪還能在當村長，他兒子更去美國留過學，楊斌就釋然了。

    「這年頭，妖怪也是要學文化的啊！」楊斌心想。

    心裡轉著重重古怪的念頭，楊斌隨著姬焱來到一間大屋之前。卻見這大屋全由木製，雖未雕樑畫棟，卻也甚是軒敞。而且這屋子依唐制建造，坐落於一片梧桐樹林之中，讓人彷彿回到了一千多年

    時有種時空錯亂之感。

    進得屋內，楊斌再次吃了一驚。只見房樑上用兩根鐵鏈懸掛著的，不是日光燈是什麼？而在屋內，擺放著一張大大地寫字桌，桌上一側擺放著筆墨硯，還有一堆書簡，另一側，卻擺放著一台電腦，電腦機箱面板全被拆開，兩台小巧但馬力十足的電扇正發出嗡嗡聲對著機箱內側使勁地吹風。

    在這兩堆放在一起不怎麼協調地「辦公用品」之間，卻端坐著一個絕色美人，一手持著書簡，一手拿著一管毛筆，將筆桿子咬在嘴裡，咬牙切齒地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而最然楊斌覺得驚心動魄的還不僅僅在於此，只見那美女渾身上下一絲不掛，連片樹葉子都沒有，一對豪乳傲然挺立在她地胸前，兩點櫻桃紅更是被白皙的皮膚襯托得驚艷奪目。

    姬焱也注意到這一點，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害羞，一張俏臉頓時變得通紅，她大吼一聲：「司祭大人！你怎麼連衣服都不穿？」

    直到此時，那司祭才注意到屋內來了客人，她漫不經心地說道：「怕什麼？這裡又沒有男人在……」

    話剛說完，司祭就注意到姬焱身後居然跟著一個男人，頓時張口結舌，一張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呆立片刻，她慘叫一聲，風一樣地衝進了內屋。隨著「彭」的一聲巨響，內屋的門被重重地關上。

    楊斌很是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連手腳都有些不知道往哪裡放為好，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而姬焱拳頭緊握，渾身發抖，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氣的，還是羞的。但總歸一句話，她難得帶個客人來，居然發生這樣的烏龍事件，讓她情何以堪？這也太丟人了！

    過了好半天，內屋地門才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被緩緩打開了一條縫。司祭的腦袋從門縫裡探了出來，鬼鬼樂樂地朝外面張望。見姬焱和楊斌還在，臉上又是一紅。

    她尷尬地笑了兩聲，從門縫裡扭扭捏捏地擠了出來，說道：「你們……你們還有事啊？

    這時候，她倒是已經穿戴整齊。一聲墨綠色的連衣長裙，將她傲人的身材勾勒得甚是動人。

    姬焱沒好氣地說道：「廢話！我們來這裡自然是找你有事，難道還是專程來看你的裸體不成？」

    聽到這話，司祭又漲紅了臉，過了好一會兒，才尷尬地說道：「那你有什麼事？」

    說這話的時候，司祭偷偷瞧了楊斌一眼，見楊斌朝她露齒一笑，又是一陣臉紅。

    姬焱把棍子一甩，一直掛在棍子上的阿大便重重地摔倒了地上，疼得他直哼哼。

    「它受傷了，你給它治治！」姬焱拿棍子指著阿大說道。

    司祭看了阿大一眼，立刻發現它受傷不輕，頓時驚道：「阿大怎麼受傷的？難道畢方已經打了過來了？」

    「不是。」姬焱用手一指楊斌，「是他打的。」

    「他？」司祭這時候才好好觀察起楊斌，立刻便發現了楊斌的不凡之處。以此地的高溫，尋常人一踏足，沒一會兒功夫就會中暑倒地，如無人救治，恐怕很快就會脫水而死。但這楊斌在這裡待了這麼長時間，卻是老神在在，絲毫不見燥熱不安的表現，連滴汗都沒有。

    「他是誰？他怎麼打傷阿大的？」司祭問道。司祭語氣很輕鬆，絲毫沒有將楊斌當成威脅的意思。在她想來，既然他是姬焱帶來的人，自然不會懷有惡意。況且，她藝高人膽大，就算楊斌心懷叵測，她也不怕。

    姬焱將楊斌和阿大衝突的經過向司祭說了一遍。司祭聽得噁心，狠狠地朝阿大踹了一腳。只可憐阿大身受重傷，這一腳上去頓時要了他大半條命。

    領楊斌驚奇的，那阿大受了這一腳，居然打起了寒戰，很快身上就結起了一層寒霜，過了一會兒，更是連毛色都變成了冰青色。

    楊斌看的目瞪口呆，心說這旱魃不是五行屬火嗎？怎麼還會這麼陰寒的功夫？

    那司祭見楊斌一臉驚愕，很是傲氣地說道：「很奇怪嗎？我們旱魃雖然五行屬火，但修為高深者未必不能控制寒氣。」

    「陽極陰生。」楊斌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詞語。他頓時明白了，這旱能控制火焰，但從物理學上解釋，火焰不過溫度高到一定程度後的外在表現。因此，旱控制的實際上是溫度。修為高者，不僅能控制高溫，更能控制低溫。	

第一四四章 鳳凰與托拉斯

    來也奇怪，這阿大受了這一腳後，雖說初時很痛苦，陣，臉色居然緩和起來，甚至顯得很舒服。

    司祭解釋道：「這阿大因楊先生的原因，幾乎被廢去了全部修為，使得體內的先天純陽之氣到處亂竄，時間長了，極為危險。但我給它注入了這純陰之氣，卻起到了調理陰陽的作用，免除了它日後自焚而亡的危險。」

    「但是，」司祭語氣突然又變得嚴厲起來，「它日後要想再恢復往日修為，卻是想也不用再想。待我將它手腳筋脈接上後，它也只能是當一個力大的莽漢，再無別的本事。這便算作是給它的懲罰！」

    一旁的姬焱聞言，臉色大變，一臉不甘地想要說什麼，但司祭卻阻止了她的發言，說道：「阿大罔顧我族榮耀，為一時快意居然甘心與禽獸做那齷齪事情。如交由長老會審判，恐怕連性命都無法保全。若非它是你我親生弟弟，我連這點活路都不會給它。試想，若果被族人知道了阿大所做的醜事，我族中女子還有誰會願意與阿大這樣的雄性交合以繁衍後代？這件事就此揭過，我勸你還是將此時忘掉為好，日後也要嚴加看管阿大！」

    姬焱一臉無奈，只能退下不言。作為姐姐的司祭說得有道理，姬焱自己想到阿大做的事情，也感覺有股酸液從胃部直往上湧，忙摀住嘴巴好不容易才把這股吐意給壓了下去。再想想和有這種癬好的阿大交合，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聽著司祭的話，楊斌也是吃了一驚。這祭祀和姬焱居然是姐妹兩人，難怪能夠不打招呼大大咧咧地就走進來。而他怎麼都無法看出，這姬焱和阿大之間有何血緣關係的存在。同一個娘胎生出來的，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呢？簡直就是美女與野獸的兄妹版嘛！

    就在楊斌胡思亂想的時候，司祭對著楊斌盈盈一拜，說道：「旱魃族司祭姬□多謝楊先生為我族抓住此敗類。」

    「不敢當！不敢當！楊斌急忙退開兩步，連連擺手說道。

    與此同時。楊斌暗自運功，小心戒備著那司祭姬□的動作，唯恐她會像那姬焱一般，突然暴起傷人。她的修為可要比姬焱高得多，如果一不小心挨了她一下，雖說不會受傷，但灰頭土臉是肯定地。

    俗話說薑還是老的辣，姬□看著年輕，其實也已經有一百多歲。一百多年的經驗見識。讓她立刻就識破了楊斌的小九九。她頓時嫣然一笑，對楊斌說道：「楊先生就這麼不相信小女子嗎？居然擺出這麼一副戒備的模樣。難道害怕我吃了你不成？」

    楊斌被她識破用心，很是尷尬，說不出話來，只能以嘿嘿傻笑來掩飾。但楊斌卻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

    「小女子？你都不知道花了幾百年才有這樣的修為。明明是個老妖婆，居然還裝嫩！」楊斌心想。

    其實楊斌錯怪了姬□。雖然姬的年歲以人類的標準看，的確可以歸為老不死地範疇。但以旱一族的標準來看，她其實還屬於年輕人。不過她天賦異稟。加之作為司祭擁有比尋常族人更為優異的修煉環境，所以才會有著極為高深的修為。

    姬□見楊斌戒備如故。有將他一通調笑。楊斌被她說得哭笑不得，老臉漲得通紅。偏偏在楊斌忍不住想要開口反擊的時候，姬□卻又換上了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問道：「據姬焱說。楊先生聽說我族面臨困境，便決定助我族一臂之力，然否？」

    楊斌一肚子怨氣被堵在肚子裡不得發洩，卻又不能翻臉。很是氣悶，只得語氣生硬地回答道：「正是。」

    姬□見楊斌有氣不得出的模樣，暗地裡偷笑不已，心說：「讓你剛才看到我身體，不讓你難受難受，怎對得起我姬□之名？」

    但在表面上，姬□依然是一副鄭重地樣子，她繼續問道：「楊先生可知我族目前面臨的是何種困境？」

    「不知。」因為姬地語氣文縐的，楊斌也不由自主地用上了累死文言文地語調回答道，「但據姬焱所言分析，貴部族似乎有外族入侵之虞。不知然否？」

    「然也。楊先生可知是何人將要入侵我部族？又是為何入侵？」

    「不知。」

    「那我就為楊先生細細道來。」姬□說道，「楊先生應看到我旱魃所居

    遍栽梧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楊先生可知為何

    「不知。」

    連續回答了三個「不知」，楊斌多少有些不耐煩了。他是來幫忙的，又不是來聆聽教誨的，這姬□怎麼老是用這種方式對話，煩不煩啊？

    殊不知，姬□身為旱魃一族的司祭，可不僅僅掌握旱魃一族地祭祀事宜，更有司掌部族教化的職責。平日間在部族中人面前，都是一副寶相莊嚴的模樣。楊斌今日若非巧合，根本不可能看到她赤身裸體的模樣。而她平日和族人講話慣用這等語氣，這時候說到正事，也不自覺地就使了出來。

    所幸，姬□似乎也察覺到楊斌身份與族中其他人等不同，這樣和他說話很是不妥，便換了一個較為隨意地語氣說道：「相信楊先生也知道鳳棲梧的典故。這梧桐樹是鳳凰最愛棲息的樹種。我旱一族之所以能夠繁衍至今，並日益強大，正是由於我部族常年供奉一頭鳳凰的緣故。」

    楊斌這次是真的受到了驚嚇。遇上了旱魃一族，已經讓他很是意外了，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生活於遠古神話時代被認為早已滅亡的鳳凰居然還存在於世。

    「可是……可是鳳凰不是神獸嗎？有它保護，你們應該安全無虞才對，怎麼還會有外敵入侵呢？」楊斌有些結結巴巴地問道。

    「我族侍奉鳳凰，已經有三千多年。鳳凰雖然是神獸，但並不是永生不死。近日，這鳳凰身上的火羽已經突然變得異常灼熱，顯然已經到了涅槃之期。要知道，鳳凰在涅槃重生之際，最為脆弱。此地除了我旱一族之外，還有很多其他種族，他們歷來對我族有鳳凰守護心懷不滿，怎能放過這個好機會？我族早在幾天前已經探知，位於我族南方的畢方一族，已經開始集結，顯然有針對我族的大行動。他們也不需要直接對我族發動全面攻擊，只需要趁鳳凰涅槃重生的那一刻，對鳳凰進行襲擾，就能破壞整個重生過程。輕則使重生後的鳳凰修為大損，技不如前；重則使得鳳凰無法重生，歸於死亡。無論何種，都是我族承受不起的損失。失去鳳凰，以我族的實力，要在這片土地上立足，難之又難。」

    楊斌想了一下，又問：「我很奇怪，為什麼畢方等其他種族會嫉妒你們旱魃一族有鳳凰守護？據我所知，鳳凰的領地觀念很強，很少會遠離自己所居之處。而且鳳凰生性孤傲，基本上不會參與到兩個部族之間的鬥爭中去。對他們應該不會造成威脅。為什麼他們會這樣恨你們和鳳凰呢？」

    姬□臉色變了一變，猶豫了一陣，才又說道：「楊先生真的很敏銳，這麼快就察覺了其中關鍵。的確，就像楊先生所言，我族雖然得鳳凰的喜愛，但絕不會參與到我族征討別族的行動中去。但鳳凰卻絕不喜歡除了我旱魃一族外的生物出現在它的領地上。所以，一旦有別族出現在近處，鳳凰都會驅逐他們，甚至將他們擊殺。如果只是這樣，以鳳凰的實力和威名，那些部族頂多不來這裡也就罷了。可關鍵是，這一片土地和人間界相連的墟，恰恰就位於鳳凰的勢力範圍之內。也就是楊先生初到這裡所踏足的那片廣場。」

    楊斌聽到這裡，不禁問道：「他們要佔領這個墟幹什麼？為什麼想去人間界？」

    姬□歎了口氣，回答道：「楊先生應該也注意到，這裡氣候炎熱，除了我族千百年來的精心栽種的神樹梧桐外，只有少量植物能夠生存，幾乎可以說是一個不毛之地。這裡唯一的好處，就是礦產豐富，金銀銅鐵應有盡有。可礦產又不能當飯吃，各族為了生存，只能用開採出來的礦產到人間界去換取食物。我旱一族因為佔得地利，從來都是做轉口生意。這一進一出，利潤頗大。所以，引起了其他部族的嫉妒，才有今日之禍。」

    楊斌明白了，感情這旱魃一族仗著有鳳凰撐腰，壟斷了這個空間與人間界的進出口生意，獲得了巨額利潤。不管是在什麼地方，壟斷企業總是遭人恨的，有人眼熱也很正常。弄不好，這旱魃一族還在其中上下其手，刮了太多油水，搞得其他部族活不下去，才引起了他們的一致討伐。	

第一四五章 畢方

    斌暗自和天魔舍利中的妖魔聯繫，問道：「你讓我到來，是為了什麼？幫她們打仗嗎？」

    那妖魔呵呵一笑，說道：「你難道沒有聽到嗎？這裡的鳳凰即將涅槃。我要你借鳳凰涅槃之際，多多收集其火羽。我有大用。」

    楊斌大驚，問道：「那我這樣豈不是趁火打劫，與那畢方聯手禍害旱一族了嗎？」

    「你這個沒有常識的蠢材！」妖魔大罵，「我有要你去攻擊鳳凰嗎？這等神獸連大羅金仙見了都要退避三舍，豈是你這點微末本事可以招惹的？這火羽是鳳凰涅槃之後殘留世間的遺骸，對新生的鳳凰來說是無用之物，你拿一些，又有什麼要緊？不學無術至此，也不知道怎麼讓你練成這麼大的本事！」

    楊斌被她罵得狗血淋頭，不敢作聲。待這妖魔絮絮叨叨罵了個痛快以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那我該怎麼做才能拿到火羽呢？」

    妖魔答道：「你可以和旱魃一族交易，以幫她們抵禦畢方一族為條件，讓她們將鳳凰涅槃後留下的火羽交給你。」

    「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麼？」楊斌有些不放心，繼續問道。

    「鳳凰乃是天生火之精靈，其火羽是天地間至純至淨的天火所化，妙用無窮，對我恢復真身有著莫大的幫助。你休管這些，只管給我弄來就是。你弄到越多，我恢復起來越快，郁倩倩的復活也就越早。」

    這個條件對楊斌太過於具有吸引力了，他不答應也不行。於是，楊斌便鸚鵡學舌般將妖魔的要求化作自己的要求，說與姬□聽。

    「什麼？你要鳳凰火羽？不行！絕對不行！」姬□還沒有說話，姬焱卻神情激動地強烈反對起來。

    姬□卻是悠悠地問道：「楊先生要鳳凰火羽做什麼？」

    「我有大用。」楊斌依著妖魔的口吻說道，至於要做什麼用，卻是絲毫不肯透露。

    姬□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楊先生肯冒著危險援助我族。卻只要這鳳凰火羽，本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但我族對著火羽也有著極大的需求，卻不知楊先生需要多少？」

    楊斌答道：「多多益善。」

    姬□有些為難，說道：「此事我不能做主，還需提請長老們裁定。還請楊先生隨我來。」

    說罷，姬□就帶著楊斌走出了木屋，往梧桐樹林深處走去。

    走了一段路，幾人來到另一處大殿之前，姬□對楊斌說道：「還請楊先生在此處稍等。我先去通報一聲。」

    說完，姬□就帶著姬焱走進了大殿。

    楊斌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兩女出來，很是無聊，便尋著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而小狐狸也從楊斌懷中跳了下來，爬在他大腿上瞇著眼睛打起了瞌睡。

    直到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楊斌才見姬焱一個人走出了殿門。朝楊斌喊道：「楊斌！你隨我進去！」

    看姬焱一臉不忿的神色，楊斌心中一喜。這姬焱剛才是最反對他獲得火羽的。此時一臉吃癟地模樣，顯然。剛才大殿內的討論有利於自己。

    隨著姬焱走進大殿，楊斌頓時感到一股強大的威勢向自己壓來。定睛一瞧，卻見大殿中擺放著一圈高大的椅子，十數個穿著紅色華服的中年模樣女子在大殿中圍坐成大大的一圈。見二人進來，十數人的二十多道冰冷的目光便齊刷刷地聚集到了楊斌的身上。

    楊斌被她們地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只覺空氣中一股無形的力場向他逼來，似乎要把他推出門外去。楊斌心中暗罵：「一群老妖婆。居然想用這種方式來壓我？！」

    楊斌知道，這正是他展現自己實力的好機會。雖說論修為，他和這些修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還有一些距離，但他的功法奇特，最講究遇強則強，加上有黃金甲和饕餮刀護持，倒也不懼這些旱魃長老們的威勢。

    當下，楊斌暗暗催動真元，配合藏在體內地饕餮刀和傳在身上的黃金甲，釋放出一股混合著淡淡血腥味地氣勢與這些長老們對抗。

    楊斌很好地把握了一個度的問題。如果他釋放出黃金甲和饕餮刀地全部威勢，完全能夠將這些長老的威勢壓下去。這些長老修為再高，也不能和上古魔獸饕餮以及四條五爪金龍相提並論。

    但如果楊斌這樣做的話，卻未免太不給旱魃一族面子了。需知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斌如此輕易地就將各長老合力製造的威勢給破掉，恐怕全體旱魃族人都會覺得彷彿當眾挨了個響亮地耳光，為此丟盡臉面，從此對楊斌心生不滿甚至心懷忿恨。楊斌當前正想和旱魃一族合作，怎麼肯做這等得罪人的事情？

    於是，楊斌小心翼翼將自己的威勢控制在一個相對平衡的程度，與這些長老們合力創造地力場正好相等，不多一分，也不少一毫，雙方旗鼓相當，勢均力敵。

    在這兩股氣場的抗衡中，楊斌一步一步地走向被高背大椅包圍著的會場中央。在那裡

    神情複雜地看著楊斌朝她越走越近。

    姬□萬萬沒有想到，楊斌的實力竟然會如此強橫，居然能夠同時與十數位長老分庭抗禮而不落下風。按照旱魃一族的規矩，長老都是由前任司祭與司戎（也就是掌管戰爭的人，相當於武裝部隊司令）擔任。這些人在還沒有稱為長老之前，就是族內的傑出人物，無論是智商還是武力，都是同輩中的佼佼者。而成為長老後，她們能夠閱覽族中秘藏的典章，享有比尋常族人更優越的修煉條件，修為的提升更是日新月異。就連姬這樣天才級的人物，在這些修煉經年的老怪物面前，也不過是個可以隨手掐死的小臭蟲而已。因此，儘管姬□以司祭的本能察覺到了楊斌的強大，但她卻慣性地認為楊斌是無法敵過十數位長老的合力圍攻的。她將楊斌帶到長老會，目的，除了報告長老們楊斌地條件外，還可能利用長老們的威勢，逼迫楊斌自動放棄原有條件。至不濟，也能夠方便殺價。

    可姬□的盤算完全落空了。楊斌面對十數位長老全力施展出來的威壓氣勢，根本連最基本的畏懼都沒有，一步一步如同閒庭信步般就走到了會長中央，不帶絲毫煙火之氣。

    其實，楊斌也是有苦自知。他為了照顧旱魃一族的面子，未曾釋放出黃金甲和饕餮刀全部的威勢，以他目前的修為，其實還不能完全駕馭這兩件神器。因此，此時的楊斌其實辛苦一場。打個比方，人類其實很早就掌握了熱核聚變地原理，並以此製造出了氫彈。但這種氫彈除了用來打仗、破壞卻別無它用。因為人類還不能將核聚變控制在人力能夠控制的範圍內，也就是實現可控核聚變。楊斌的情況和這差不多。他如果是將黃金甲和饕餮刀的全部威勢激發出來，那是很簡單的事情。可他要有效地將這兩件神器可怕的威勢控制在一個合適的程度，卻非要花大大地力氣不可。因此。楊斌表面上輕鬆，實際上體內真元正在以極限的速度運轉。元神也不斷地承受著勉強控制兩件神器而帶來地痛苦。

    可偏偏隨著楊斌一步一步靠近會場的中央，這些長老地威勢也是越來越強。畢竟距離越近，t她們約佔便宜。相應的，楊斌每走一步，都要小心地將威勢增加一份。這其中對控制的精細度和變化速度的要求極為高，楊斌不免更加難受了。

    所幸，當楊斌最終踏足會場中央，站到了姬□一旁地時候。那些長老也撤掉了刻意製造出來的威勢，轉而用充滿了善意和感激的目光看向楊斌。

    其中一個長老說道：「楊先生大恩，我旱魃一族必不敢忘。」

    表面上，這位長老是在感謝楊斌答應出手幫助旱魃族抵禦外敵入侵，但實際上，楊斌知道，她是在感謝自己剛才收下容情，沒有讓她們出醜的事情。

    楊斌心中一喜，暗歎剛才一番努力沒有白費，但在表面上，他還是一本正經地回答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在下能來到貴部族，遇上貴部族遇襲，這都是緣法。既然上天要我幫助貴部族，我為何不幫呢？這都是天意啊！」

    楊斌特意強調「緣法」、「天意」，其實他地潛台詞是說：「我來到這裡是天意，被我知道你們的鳳凰即將涅槃也是天意，而我正巧需要火羽，這更是天意。既然天意要我取火羽，你們就不必推三阻四試圖阻攔了。」

    很顯然，這些長老們都聽懂了楊斌的話。她們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會兒，還是由剛才那長老對楊斌說道：「楊先生要火羽也很簡單，但卻要用東西來換。」

    「什麼東西？」楊斌問道。

    那長老右手中指微微一彈，一團火星就瞬間飛到楊斌面前三尺的地方停了下來，隨即便化成一團閃耀著藍色水波般光紋的火球。那光紋起伏了一陣，便從中泛出一副立體的畫面。只見畫面中無數只只有一隻腳的紅色怪鳥在一棵碩大無比的桑樹上集結，將這棵桑樹能夠站立的地方都擠得慢慢的，一隻體型巨大的單足怪鳥飛上飛下，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對其他怪鳥說什麼。

    長老說道：「楊先生可知這是什麼鳥？」

    楊斌腦袋裡有著各種妖魔鬼怪的圖鑒，怎能不認識？當即就回答道：「這是畢方。」

    「正是。」長老說道，「據我們偵查所知，在這次進攻我族的各部族中，這畢方一族乃是主力。如果能夠在它們發動進攻之前擊潰它們，各族對我族的威脅將會瞬間瓦解。但我族目前人手不足，集中力量守衛領地尚嫌不足，根本無法主動出擊偷襲他們。楊先生功力不凡，是否能夠前去走一趟？殺死一頭畢方，即可換取一枚鳳凰火羽。如何？」

    楊斌聞言，裝作在思考的模樣，偷偷向妖魔詢問意見。在得到妖魔肯定的答覆後，楊斌一抬頭，說道：「好！就這樣辦！」	

第一四六章 有美同行

    方商定，楊斌每殺死一隻畢方，砍下它的腳作為憑證以換取一枚火羽。而如果楊斌能夠殺死畢方之王，也就是那只最大的畢方，可以用它的腳換取一千枚火羽。

    楊斌自恃有黃金甲護體，區區畢方對他造不成傷害，又有饕餮刀在手，更是有恃無恐。當即便答應了下來。

    臨走前，楊斌突然想到一事，他去和畢方族打仗，小狐狸青梅該怎麼辦？

    還是姬□給他想了個辦法，讓楊斌將青梅寄放在她那裡。可青梅卻不同意，她叫喊道：「師父！我不要一個人待在這裡，這裡太熱了！還是你懷裡舒服。」

    原來，青梅修為大損之後，她對外界環境的抵抗力也隨之降低了不少。這裡如此炎熱，她能夠待這麼久，全靠楊斌身上這副黃金甲的護持。黃金甲的護主特性讓它一進入這個炎熱的環境就立刻產生了一個氣場，將外界的灼熱空氣擋住，產生一絲絲清涼之氣。小狐狸此前不是鑽在楊斌的甲冑裡，就是被楊斌抱在懷裡，自然舒服之極。此時讓她一個人待在這個地方好幾天，那還不烤成狐狸干了？

    還是姬□有辦法，她立刻讓人從庫房裡搬出了一台大功率的空調，在她家的一個房間內安上了。

    楊斌有些地方很是想不明白，便問姬□：「司祭大人，你們既然已經接受了現代文明，又有空調，又有電腦，那怎麼還在用木簡？而姬焱姑娘更是出門連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只穿一聲樹葉？」

    這個問題在楊斌心裡積壓了很久，到此時，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姬□無奈道:「楊先生有所不知。我們雖然積極和人類社會接觸，學習人類世界的先進文明。但很多時候，人類世界的產品在我們這裡並不適用。就以紙張來說，我們都知道是好東西。可以讓我們工作、學習、記事的時候減少很多麻煩，但那紙張也要能在這裡用才行啊！所有的紙張運進來以後沒有多久，就會在高溫炙烤下變黃變脆，很快就會變成一堆碎屑，哪裡有木簡那麼耐用啊？至於衣服，也是如此。在這種環境下，任何衣服都穿不長久。因此，我們族人習慣在族內就以樹葉遮體，要到人類世界辦事。才穿衣服。」

    「那你身上的這身長裙和長老們身上的紅色長袍是怎麼回事？」楊斌又問。

    姬□呵呵笑了兩聲，說道：「我和長老的衣服與普通衣物材質不同。我這件綠色長裙，是用採集自梧桐神木也就是那棵最大的梧桐樹上地樹葉纖維製成。這件衣服還是前代司祭傳下來的，只此一件，只有損毀了，並得到鳳凰同意後，才能採集材料再制。而長老們身上的紅色長袍。則是用鳳凰火羽製成。也是從前代長老那裡傳下來的，幾千年來。就沒有在製作過新的。」

    楊斌聽得一陣頭暈。在這個鬼地方生存，也太不容易了。難怪他初見姬□的時候。她居然一絲不掛。在聯想一下，那些長老們估計在平日間也只是用樹葉遮一遮隱私部位，恐怕還是在姬□進殿通報後，才換了一身行頭的吧！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姬焱卻是換了一身鎧甲，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姬焱，你好些了嗎？」楊斌笑問道。

    「要你管？！」聽到楊斌地問話，姬焱兩靨生霞。一雙美目瞪得老圓，朝楊斌怒目而視。但當楊斌迎上她的眼神時，她卻又很心虛地將頭撇開，不肯和楊斌對視。

    原來，就在之前，當楊斌和眾長老鬥法的時候，姬焱卻是出了一個大大的醜。在當時，楊斌和眾長老雖未明刀實槍地打起來，雙方只是拚鬥氣勢，但其中的凶險激烈程度卻並不比真正打起來的遜色。雙方拚鬥時，姬□站在會場中央，基本上處於一個旁觀者的位置，也被空氣中凝結地緊張壓抑氣息弄得心驚膽戰，兩腿發軟。而當時跟在楊斌身邊，幾乎就處於「戰場」中央的姬焱原本地修為就比姬□差了一籌，更是被嚇得當場癱倒在地上，直到楊斌步出大殿，也沒從地上爬起來。

    因此，姬焱自覺在楊斌面前大失顏面，心中很有些不自在。自尊心很強的姬焱，怎麼都想在楊斌面前把面子找回來，於是便換了這一身鎧甲，跑了過來。

    ，你怎麼穿成這副樣子？」姬□問道。

    姬焱朝著楊斌努努嘴，說道：「我和他一起去打畢方。」

    「什麼？」姬□大驚失色，「你發什麼神經？你不要命了不成？畢方一族實力強橫，你這不是送死嗎？」

    姬□只顧得勸阻自家妹妹不要去冒險，有些口不擇言了，卻完全忘了楊斌也在一旁。直到姬焱不斷朝她擠眉弄眼，她才幡然醒悟，忙回頭看楊斌，卻見楊斌正露著一臉意味深長地笑容看著她。

    姬□臉一紅，忙解釋道：「楊先生不要誤會。以楊先生的身手，對付區區畢方還不是手到擒來？不過我這妹妹沒有楊先生這麼高的本事，卻又異想天開要去為楊先生助陣。我怕到時候她不僅沒能幫楊先生的大忙，反而拖了你地後腿，那就不好了。」

    說完，姬□訕訕而笑，目光閃爍地看著楊斌。

    楊斌哂笑道：「司祭大人不必解釋，我都明白！」

    楊斌確實明白，這旱魃一族的長老並沒有按什麼好心，玩得無非是借刀殺人的把戲罷了。楊斌能夠成功固然好，可以免了旱魃一族一場禍患；不成功，對旱魃一族也沒有什麼損失，楊斌又不是她們的族人，死了也就死了，以楊斌地本事，臨死前怎麼著也能弄死不少畢方，對旱魃一族未來的防禦作戰，也不無益處。

    雖然楊斌明白旱魃一族長老的居心，但也並不生氣。雙方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互相之間純粹是一場交易，暗地裡打些小算盤也是正常之事。

    可姬焱主動要求和他一起前往，倒真的是出乎楊斌的意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管她事前有沒有想通長老們的圖謀，就以她表現出來的勇氣，楊斌就覺得很是佩服。

    姬□不知道楊斌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她的解釋，但此時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有句話叫做越描越黑，言多必失的道理，姬□還是明白的。於是，她轉頭又向姬焱勸解道：「姬焱，你身負司戎的重任，實在不適合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部族。聽姐姐的話，你就不要去了。」

    姬焱卻答道：「姐姐放心，我不會給楊先生添麻煩的。我穿上了木靈甲，畢方很難傷害我。何況，我身為司戎，大敵壓境，我總要去偵查一番敵軍虛實才是。」

    「偵查的工作不是已經有人在做了嗎？」姬□問道。

    「那不一樣的！之前的偵查都是用無人機在遠方拍攝圖像，只知道大概，卻不知道詳情。總要有人進去看看才行。其他族人去我不放心，還是我跑一趟吧！」

    楊斌在旁邊聽得一腦門的黑線，這旱魃一族的現代化程度也太高了吧？妖怪之間的戰爭居然連無人機也用上了。不知道她們還有沒有大炮、坦克什麼的？

    姬□對姬焱依然很不放心。大概做姐姐的都是這樣，總是擔心妹妹出事。但任憑她怎麼勸說，姬焱依然不改初衷。最終，姬不得不祭出了最後的法寶：「長老們是否同意你的行動？」

    姬焱用眼角偷偷瞥了楊斌一眼，低聲細氣地說道：「我和她們說過了，她們同意的。但……但讓我一遇到危險就趕緊跑……」

    姬□聞言頓時愣住了，她不敢相信長老們居然會同意姬焱這一「瘋狂」的舉動。但她知道，姬焱是不敢在這個方面撒謊的。是的，任何旱族人都不會用長老會來說話。

    其實，姬□之所以會如此詫異，完全是因為她還沒有站到長老們的角度思考問題。作為一族的統治階層，這些長老們在思考問題時，甚少會考慮一個族人的生死存亡，而是從全局、全族的角度來思考。在她們看來，姬焱作為司戎，有職責也有義務為了即將到來的大戰貢獻自己的全部的力量甚至生命。更何況，按照旱魃族的規矩，成為司戎或者司祭，就意味著已經進入了長老會的候補名單，多一些歷練，也是好的。所以，長老們才會答應姬焱的要求。

    此時的姬□，還無法想明白長老們的用意，但她只能無奈地同意姬焱與楊斌同行。不過在臨行前，自然少不了要反覆叮囑注意安全。	

第一四七章 猙

    斌在姬焱的帶領下，一路疾馳，直往畢方部族所在的

    兩人一路上馬不停蹄，翻過了無數個大小山頭，趟過五十條大小河流。楊斌未曾想到，旱和畢方兩個部族之間離開這麼遠的距離，居然還能發生戰爭。由此看來，他事前實在有些低估了旱魃一族掌握的「墟」的重要性。否則的話，怎麼能夠使得這兩個原本可以老死不相往來的部族積累下如此深刻乃至不得不用武力解決的怨恨？

    經過三天的長途跋涉，兩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這個時候，無論是楊斌還是姬焱，都已經累得不行了，急需要休整。

    相對來說，楊斌恢復得要快一些。他一路上御劍飛行，除了消耗了大量真元外，倒也沒有別的大礙。只不過一晚上的調息打坐，就已經恢復如初，甚至還有不小的精進。而姬焱的模樣可就慘了，蓬頭散髮、滿面風塵，身上的鎧甲黯淡無光，遍是污物，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戰敗之後淪落異地靠乞討為生的叫花子。哪裡還能看出她原本的俏麗容顏？

    姬焱心裡氣得要死。這三天以來，楊斌一個勁地趕路，將原本需要六七天才能走完的路程，硬生生壓縮成了三天。他倒是能夠在天上飛得快活，可姬焱卻只能靠自己的兩條腿在地上跑。一路上有什麼山山水水的，楊斌提起真元一縱就過去了，而姬焱卻不得不鑽林子、爬泥地、涉溪河。期間姬焱不是沒有要求過休息，但楊斌卻是不管不顧，幾乎是拽著她趕路。

    對於楊斌不憐香惜玉的行為，姬焱心中憤恨不已。想她姬焱，堂堂旱族司戎，何時吃過這樣的苦，受過這樣的氣？無論是在族中，還是在人類社會中，憑她的美貌，所有男性（雄性）還不是一個個俯首甘為「女子」牛？可楊斌呢？不僅不讓她休息。就連幫她一把的意思都沒有。

    「難道飛劍上帶個人你就會死嗎？」姬焱暗地裡腹誹不已，可她不敢把這不滿當著楊斌的面說出來。畢竟楊斌和長老們的對抗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深刻到讓她絲毫不敢在楊斌面前放肆的程度。

    其實姬焱有些錯怪楊斌了。楊斌不是不想帶這姬焱飛行，實在是功力還沒有到這個地步。之前帶著小狐狸從喀什一路飛到塔克拉瑪干沙漠，是因為小狐狸體重很輕。可姬焱不一樣，她是一個成年女子，體重要比小狐狸重得多。而飛劍上每多一些重量，都會大幅度增加楊斌地真元消耗。如果帶上姬焱，楊斌恐怕飛不出百里。就要降落休息了。

    而這個時候，在楊斌心裡，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殺畢方，換火羽，好讓妖魔早日恢復真身以救郁倩倩。在這個大前提下，每一秒的時間對楊斌來說都很寶貴，怎麼可能讓姬焱安安穩穩、舒舒服服花一個禮拜的時間「慢吞吞」地「挪」到畢方所在地？可沒有姬焱的話。楊斌對此地不熟悉，很可能會迷路。到時候反而會多花去更多的時間。因此，不得已之下。楊斌只能讓姬焱用兩條腿拚命跑了。好在姬焱修為不錯，全力施展下，還能跟上楊斌的飛行速度，不愧為繼承了黃帝純正血脈的半人半身的存在。

    楊斌地心思姬焱自然不知道。她只知道楊斌休息了一個晚上，就變得活蹦亂跳，而她自己卻還在渾身酸軟，連抬腿的力氣都沒有。兩人間的巨大反差。讓姬焱心中充滿了沮喪。

    一路上，姬焱偶爾會找到機會探尋楊斌的底細，得知他只是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楊斌的年紀，讓姬焱咋舌不已。她怎麼都想不通，自己的資質不可謂不高，可修煉了一百多年，為什麼就不如僅僅修煉了十幾年地楊斌呢？難道說，自己血管裡流著的純正黃帝血脈居然還比不上自稱炎黃子孫實際上不知道摻雜了多少外族血統地人類嗎？

    第一次，姬焱對自己身份、血統的高貴產生了懷疑，對以楊斌為代表地人類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要知道，在此之前，旱魃一族雖然經常到人類世界和人類做生意，可實際上，卻從心底裡看不起如螻蟻般脆弱的人類。

    到達目的地地第二天一早，楊斌就起身打算前往襲擊聚集在十幾里裡外那巨大桑樹上的畢方一族。姬焱見狀，忙攔住他，說道：「你打算就這麼扔下我不管了嗎？」

    楊斌詫異道：「難道你還沒有休息夠嗎？要知道，咱們在這裡待的時間越長，被畢方發現的幾率越高，偷襲達成地可能性。」

    姬焱氣得半死，罵道：「原來你是想要偷襲啊？！我還以為你會堂堂正正地和它們決戰呢！」

    看姬焱一臉鄙夷的樣子，楊斌很是不屑地說道：「虧你還是旱魃一族的司戎，怎麼連這點軍事常識都沒有？擒賊先擒王，一開始用偷襲的方法殺死它們的王，它們就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擊，對於我們的行動，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你們長老委託我來這裡，不就是為了偷襲它們嗎？再說了，畢方王的一條命，可以換來一千枚火羽。我趁它不備，將它擊殺，總好過被它發現後躲在其他畢方後面從容指揮吧？

    楊斌的話，讓姬焱剛剛生起的對人類的好感頓時降低了很多，她氣道：「你以為畢方一族和你們人類一樣奸詐嗎？你們人類打仗總是將領躲在士兵身後，讓別人去送死。畢方可不是這樣。它們一向尊重強者，一族之長只能是最強大的存在才能擔任。打仗的時候，那畢方王肯定飛在最前頭。根本不用你去偷襲，它第一個就會來找你拚命！」

    這種事情楊斌還真的不知道，聽了姬焱的講述，楊斌頓時認識到了自己的無知，訕訕笑道：「我這不是不知道嗎？我怎麼能想到畢方打起仗來竟然和人類不一樣呢？」

    「哼！」姬焱發出了一聲嘲諷的冷笑聲。但實際上，在她心底裡，還是很開心的。楊斌在這方面的孤陋寡聞，讓她頓時產生了一種對楊斌的優越感，這讓她連日來憋屈的內心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紓解。

    就在兩人說話的當口，一隻像豹子一樣的動物，藉著附近地面上的大石頭的掩護，偷偷朝兩人靠了過來。

    姬焱只顧著和楊斌鬥嘴，絲毫沒有察覺到她身上的木靈甲已經從黯淡無光，開始發出淡淡的紅光。不過，由於附近的山石土壤都是紅色，又沒有半點綠色的植被，這點紅光在背景色的映襯下，顯得極不起眼，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重新確立起了心理優勢後，姬焱開始滔滔不絕，數落起了楊斌一路上的種種不是。就在她說得起勁的時候，她駭然看到楊斌高舉手中的長刀，猛地向她的頭頂砍了過來。而楊斌臉上的殺氣，讓姬焱嚇得心膽俱裂，發出啊的一聲慘叫，抱頭滾落在了地上。

    就在姬焱覺得自己就要死在楊斌的刀下，深悔自己不該一時得意忘形向楊斌挑釁的時候，一聲痛苦的嘶吼從她剛才所站的位置上方傳來。她睜開一條眼縫，偷瞧發生了什麼事情，卻見半空中一個黑影在一片閃亮的刀光閃過之後，跌落到了一旁，而與此同時，大量的血液從刀光閃過出湧出，撒向了正巧在下方的姬焱。

    突如其來的血雨把姬焱嚇得目瞪口呆。她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也不顧自己滿頭滿臉的血漿，向那還倒在地上抽搐的黑影看去。

    只見那地上躺著一隻豹子一般的動物，渾身長著紅毛，與地面和岩石的紅色想不多，頭上長著一隻角，身後拖著五條還在無力地晃動著的尾巴，滿是獠牙的嘴裡發出一聲聲充滿垂死時的悲鳴。最奇特的是，它的悲鳴既不像狗，也不像貓，更不像豹子、獅子，而是如同敲擊岩石所發出來的聲音。

    「猙！這是猙！」姬焱驚呼道。

    這種動物在楊斌腦海中的補天訣中並無記載，但楊斌卻在《山海經-西山經》中看到過這樣一段記述：「又西二百八十里，曰章之山，無草木，多瑤、碧。所為甚怪。有獸焉，其狀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擊石，其名曰猙。有鳥焉，其狀如鶴，一足，赤文青質而白喙，名曰畢方，其鳴自叫也，見則其邑有訛火。」

    「原來這裡就是傳說中的章之山啊？」楊斌心想。

    可隨即，一個疑問就從楊斌心裡冒了出來，補天訣中的畢方形象和楊斌通過自己觀察所看到畢方，都是全身紅色羽毛，連嘴巴也是紅色的。可《山海經》中卻將畢方描繪成青色羽毛，上有紅色斑點，嘴巴是白色的長得像鶴一樣的形象。為什麼《山海經》中的記述，和楊斌親眼所見的記述差別這麼多呢？

    楊斌還來不及細想，就聽姬焱大喊一聲：「快看！」

    朝著姬焱所指方向看去，只見成群的畢方已經氣勢洶洶地朝他們殺了過來了。	

第一四八章 輕易的勝利

    伏而至的猙破壞了楊斌整個計劃，使得原本的偷襲變攻。

    楊斌提著饕餮刀，兩腳在地上一點，整個人便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著畢方組成的火紅雲層射去。他的目標。便是沖在第一個畢方王。

    看到一個穿著金甲手持利刃的人朝著自己飛來，畢方王明顯有些困惑，來人居然不是旱魃一族，那會是誰？

    可想不明白不要緊，要緊的是知道他是敵人就行。本著是敵人就要打倒的原則，畢方王口中發出一聲「畢方」的嘶鳴，全體畢方猛地扇動兩下翅膀，它們身上，頓時籠罩了一層青色的火焰，然後，這些火焰就快速脫離它們的身體，集結成一團青色的火雲，朝楊斌籠罩而去。

    楊斌這才明白，《山海經》中關於畢方「赤文青質」的描述是怎麼來的。應該是古人將畢方身上的青火當成了它們的羽毛的緣故。

    楊斌身著黃金甲，自然不會怕這等火焰，他毫無顧忌地衝入了火雲之中，瞬間又從火雲的另一側直貫而出，繼續朝著預定的目標飛去。

    畢方王原本以為，眼前這個會飛的人必然會在高溫的青火中被燒成灰燼，沒想到，楊斌不僅飛出了火雲的覆蓋範圍，而且還毫髮無傷，連一點燻黑的痕跡都沒有。

    活到畢方王這個年紀，自然懂得這是意味著什麼。它慌忙大叫兩聲，飛在它身旁的兩隻畢方便張開了嘴巴，一個白色的光點就出現在了它們的口中，隨即，這個光點就擴大成了一個光球，從它們的嘴裡如同炮彈一樣飛了出來，朝楊斌射去。

    楊斌注意到，兩隻畢方在發出這白色光球後，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地上下降了很多，拚命扇動翅膀。才費力地爬升到了原來的高度。楊斌明白，這光球恐怕就是畢方一族的絕招了。否則，它們施展過後，不會顯得如此疲憊。

    僅僅從接近中的光球輻射出的熱量，楊斌就感覺到皮膚有些發燙。可想而之，這光球的威力比之前地青火之雲要大得多。

    因為對這光球不瞭解，楊斌不知道黃金甲能否扛得住它們的攻擊，便在空中橫著閃出了十幾米，打算避過這光球再往畢方群中衝擊。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光球彷彿長了眼睛一般，在他身後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劃出一個弧形，繼續朝他的後背衝了過來。

    與此同時，畢方王又發出兩聲怪叫，又有三隻畢方釋放出三個火球，再次從正面朝楊斌發起了攻擊。如此一來。楊斌立時便陷入了前後夾擊、兩面受敵的境地。

    楊斌見狀，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便在空中懸停下來，將饕餮刀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等著五個光球到來。

    畢方王看楊斌不再往前衝，也不躲避，以為楊斌放棄了抵抗，頓時高興地呱呱大叫起來。

    可還沒等畢方王高興多久。一個讓它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只見楊斌手持饕餮刀，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圓形，將自己籠罩在其中。哪五個光球在到達楊斌身邊的時候，一個接一個地被這些圓形如磁石吸鐵般吸引住。跟著刀刃順著那一個個圓弧飛舞。

    其實，楊斌在這裡使用地，是在公園裡老頭老太們鍛煉的太極劍而已。具體的太極劍劍招，楊斌並不會，但這並不妨礙他領悟太極劍的劍意。這些年來，楊斌每天到慧山早鍛煉，總能看到有人或練太極拳，或練太極劍，時間長了，也被他看出了一些門道。他天生對武學有著過人的敏感，不多長時間就對太極原理爛熟於心，此時運用起來，根本是毫不費力。加上他還有著強大的真元做底子，更是把太極劍的威力放大了千百倍地施展了出來。那些光球雖然能夠自主追蹤，但哪裡敵得過楊斌施展太極劍招時釋放出來地纏人的吸力？一個個如癡漢見到美女一般，不由自主地跟著楊斌手中地饕餮刀「跳起舞」來。

    卻見楊斌手中的饕餮刀越舞越快，劃出地圓弧越來越大，終於，當饕餮刀的速度達到極致的時候，楊斌突然停止了舞動，哪五個光球在離心力的作用下，以極快地速度不由自主地朝它們的主人的方向飛去。那速度是如此之快，使得光球在空中拉出了一長串的虛影，就如同無根疾速飛行地長矛一般。

    畢方們見狀，頓時嚇得魂

    ，發出一片雜亂的尖叫聲，亂哄哄地朝四面八方飛散這五個光球。可它們的隊形是如此的密集，怎麼可能躲得開？就在五聲轟隆聲中，那五個光球集中了五隻躲避不及的倒霉蛋，爆炸開來。

    楊斌只覺得眼前突然間白茫茫一片，巨大的爆炸聲將他的耳朵震得隆隆作響，巨大的衝擊波也將他在空中硬生生地吹出了幾十米的距離，而隨著衝擊波而來的，卻是一股灼得讓人感覺毛髮都要枯萎捲曲的熱浪。幸好黃金甲保護得力，楊斌沒有受半點傷。

    片刻過後，楊斌恢復了五感，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淒慘景象。只見剛才還密密麻麻一大群的畢方已經少了大半，天空中灑滿了殘缺不全的燒得焦黑的羽毛，彷彿是大片的火山灰一樣，飄飄蕩蕩地往地上落去。而其他畢方顯然還驚魂未定，依然在呱呱亂叫著朝遠處拚命亂飛。

    而衝在最前頭的畢方王，也是受創非輕的樣子，屁股後面的的羽毛已經被燒光，露出一個焦黑的光禿禿的屁股，因為缺少了尾羽，它在空中飛行得很是不平衡，歪歪斜斜，隨時可能落下去。

    見到此情景，楊斌一拍額頭，心中叫道：「慘了！虧大了！」

    他和旱魃一族的協議是以畢方爪子換火羽，現在這麼多畢方被一下子炸得屍骨無存，豈不是少了很多火羽嗎？

    楊斌心中一陣懊惱，可再懊惱，也不能讓時間倒流。為今之計，只能從剩下的畢方身上找會損失了。

    想到這裡，楊斌大喝一聲，重新舉起饕餮刀，殺氣騰騰地往畢方王衝了過去。

    畢方王此時已經恨死了楊斌，這個人舉手之間，滅掉了它這麼多族人（族鳥），還讓它受了如此重的傷，如果有可能，它一定把楊斌抓來活活做成燒烤吃了。可是，從楊斌剛才的表現來看，畢方一族拿手的本領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又能拿什麼和他鬥？

    於是，原本應當勇猛無比、萬事爭先、沖在戰鬥最前沿的畢方王，丟棄了自己的驕傲，晃晃悠悠地轉了個身，逃跑了。

    可楊斌那裡能夠放過它？它可是此戰最大的綵頭所在。楊斌忙加快了自己的速度，追了上去。

    所幸畢方王沒有了尾羽，飛行線路很不穩定，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速度比平時慢了很多，轉眼只見就被楊斌追了上去。

    眼見這個煞星不肯放過自己，畢方王也起了拚死之心，嘴巴一張，一個比之前碩大好幾倍的白色光球在它嘴巴裡形成。它也不將之吐出來，而是含著這個光球，朝楊斌衝了過來，打算與他來個玉石俱焚。

    楊斌之前是不瞭解這光球的攻擊模式與威力，經過了剛才的事情，他哪裡會怕這畢方王的自殺式攻擊？要知道，饕餮刀具有吞噬萬物的特性，這光球威力再大，也不過是由妖力這樣的能量壓縮而成，正是饕餮刀除了血肉以外最喜歡的東西。於是，楊斌不閃不避，只是將饕餮刀往前一指，直直地插入了畢方王的口中。

    畢方王自以為得計，正暗自欣喜，卻不防全身的妖力如同被一台巨大的抽水機抽吸一樣，迅速從口中奔湧而出。而預想的猛烈爆炸，更是沒有發生。

    畢方王驚駭欲死，扇動著翅膀想要遠離這把詭異的刀和詭異的人。可事到如今，那裡能夠如願？它越是掙扎，全身的妖力越是流失得快速。不多時，連它的血肉也被饕餮刀吞噬得乾乾淨淨。只留下一隻碩大的爪子，證明它曾經的存在。

    幹掉了畢方王，楊斌如法炮製，追上那一隻隻四散而逃的畢方，將它們變成了饕餮刀的養分。

    半天之後，天空中再沒有了畢方的存在。但楊斌一個人，要在這點時間內完全消滅這些畢方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在楊斌飛來飛去忙著殺戮的時候，一部分畢方已經逃回了它們的老窩——那棵巨大的桑樹。

    看到躲在桑樹上的畢方們畏首畏尾的樣子，楊斌心中很是快意，心說這畢方真是死腦筋，也不會跑得遠遠地，躲在這樹上不是更方便我屠殺嗎？

    就在楊斌衝到桑樹前，打算繼續殺戮的時候，那棵桑樹突然說話了。	

第一四九章 章莪

    住手吧！強大的修道士。你再殺下去，畢方一族就了！」巨大的桑樹樹幹上浮現出一張蒼老的人臉，對楊斌說道。

    楊斌懸浮在桑樹面前，很是狐疑地打量了桑樹半晌，他察覺到，就在桑樹開口說話的那一刻起，原本除了體型巨大和別的普通植物沒有什麼區別的桑樹身上，突然泛起了澎湃而威嚴的氣息，這股氣息不同於楊斌所知道的神仙妖魔，而更像是宇宙中最純正的靈氣經高度壓縮而成。站在這棵桑樹面前，感受著它那浩瀚如海的靈氣，楊斌只覺得自己眼前的並不是一棵樹，而是整個世界。讓人不得不感到自己的渺小，從而產生出一種崇敬之心。

    自覺自己不是這棵桑樹的對手，楊斌收斂起濃厚的殺氣，整了整衣冠，恭恭敬敬地作了個揖，問道：「請問，您是誰？」

    桑樹說道：「我名為章，數千年來都生活在這裡，身負守護畢方一族之職。」

    楊斌聞言，頓時警惕起來，他剛才殺了這麼多畢方，難不成這章打算為它們報仇不成？

    看到楊斌稍稍退後了一些，章笑道：「你不要擔心。我並不想插手你和畢方一族的恩怨。自然也不會為了畢方一族找你報復。」

    楊斌狐疑道：「那你為何還要阻止我追殺畢方？」

    章說道：「我剛才說了，我身負守護畢方一族的重責。你殺畢方可以，但不能斬盡殺絕，更不能殺害躲藏在我身上的畢方。」

    「這是為何？」楊斌聽了感覺很是奇怪。這章說話很是矛盾，怎麼守護畢方，又允許殺畢方呢？

    「這可就說來話長了了！」章將自己與畢方一族的關係原原本本地說給了楊斌聽。

    原來，這章在遠古神話時代就已經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當時，棲息在它身上的並不是畢方，而是天帝的九個兒子——三足烏。這三足烏是秉承最純正的太陽之精而生，渾身上下無時無刻不向外輻射著灼熱的高溫與刺眼的光線。因此，為了保證天下生靈不會危害三足烏的危害。天帝曾經下令，不允許它們離開章樹枝所覆蓋地範圍，一輩子只能生活在章之上。

    一開始，三足烏們還能聽從天帝的吩咐，可時間長了，它們便無法忍受桑樹上寂寞的生活，便一齊跑了出去。這對它們來說，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對外部世界的好奇心和玩耍的心思而已，但對於天下的生靈來說。就變成了一場災難。

    因為它們身上不斷輻射出的光亮與熱能，天下頓時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乾旱，水被蒸發殆盡，植物枯死，動物渴死、餓死。人類更是到了滅亡的邊緣。

    這個時候，一個半人半神地英雄後出現了，他用他手中的神弓。將這九隻為害天下的三足烏射了下來，將人民從災難中解救了出來。

    這其實就是中國人都知道的「後射日」的故事。

    楊斌聽到這裡。很是奇怪，問道：「等等！不是說三足烏是十隻嗎？怎麼只有九隻？而且都被後殺死了？」

    章笑道：「哪裡有十隻？九為數之極。天帝不過就生下了這九個兒子罷了。不過當時的人類因三足烏的外觀而產生了誤會，以為它們也是太陽而已。」

    「那後來呢？」楊斌又問，「這和畢方有什麼關係？」

    「三足烏們雖然違反了天帝地命令，使得天下大亂。造成了極大的危害。但它們畢竟是天帝地兒子。天帝傷心兒子的死，便對後展開了報復，用不死藥設計讓他夫妻失和，最終害了他地性命。」

    「嫦娥奔月？」

    「是的。而後。天帝收集起了三足烏們的屍骸，施展神通，把它們化成了畢方。」

    「這麼說，因為畢方們都是三足烏的後代，所以你才會說負有守護它們地職責？」

    「正是。這件事以後，天帝責怪我沒有看牢他的兒子們，導致它們遭到如此慘禍，便將我從同海之濱放逐到了這裡，命我繼續守護畢方以贖罪。」

    楊斌奇怪了，問道：「那你剛才為何還會眼睜睜地看著畢方被我殺死而不管呢？」

    章苦笑一聲，說道：「我倒是想管，可自從被放逐到這裡後，天帝收走了我大部分能力，使得我如同一棵普通樹木一般，只能扎根於此，不能移動分毫。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所以你對於不在你守護範圍內的

    生死可以不聞不問，但對於飛回你枝椏上地畢方就絕害？」

    「正是如此。」

    楊斌聽到這裡，對於這章很是同情。試想一個有著智慧的生物，幾千年來只能呆在原地，無法移動，這是一種多麼痛苦的煎熬？

    「那我剛才殺了這麼多畢方，天帝會怪罪我嗎？」楊斌又問。楊斌心裡有些惴惴不安，見識了章身上充沛的靈氣後，楊斌很難相像能夠輕易放逐如此強大的存在的天帝能夠強大到何等地步。楊斌知道，如果真的動起手來，他不會是這章的一合之將，更何況天帝？

    章看出了楊斌內心的惶恐，笑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從我被放逐到這裡不久，天帝的氣息就從天地間消失不見了。這麼多年來，我再也沒有感受過他的存在。」

    「怎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楊斌問道。

    「不清楚。但我猜想，天帝一定是遇上了很大的變故，這麼多年沒有消息，估計已經死了。」

    「死了？！」楊斌不可置信道。如此強大的存在怎麼可能死了呢？但細想一下，現存所有神話傳說中關於天帝的記載，到了夏禹之後就斷了。或許，真的死了也說不定。

    「既然天帝已經死了，那你為何還要守護著畢方？」楊斌又問。

    「這麼多年來，能夠每日陪伴我的，也就只有畢方一族了。即使天帝再也不會出現在這世間，我也會一直守護它們下去的。」說這話時，章的語氣很是感傷寂寞。

    楊斌能夠理解章的心情，對畢方一族的殺心也隨之淡了。但妖魔囑咐他盡可能多收集火羽的要求怎麼辦呢？楊斌不禁猶豫起來。

    「怎麼？難道你有什麼為難的地方嗎？」

    楊斌也不虛瞞什麼，將自己與旱魃一族的交易以及拯救郁倩倩的事情告訴了章。

    章哈哈大笑，說道：「鳳凰火羽有淨化不潔與涅槃再生的神妙，讓你做這件事的妖魔倒也見識廣博。但要恢復真身，除了鳳凰火羽之外，還有很多東西能夠起到同樣作用。這樣吧！你只要答應我日後遇到畢方一族，只要它們不來主動招惹你，你就不再加害它們，我可以給你一件東西，對你救人之事極有助益。你看可好？」

    楊斌聞言大喜，忙不迭地答應。

    隨即，章的身軀微微顫動，一條粗壯的根須從地下破土而出，在根須頂端，纏繞著一塊白色的散發出奇異香氣的東西。

    「玉膏！居然是玉膏！」饕餮刀中的妖魔突然興奮地大叫起來。

    「正是玉膏。你看，這件東西是不是比鳳凰火羽來得更好？」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章居然聽到了妖魔的叫喊聲。

    楊斌心中一凜，對章實力的估計又上了好幾個台階。他小心地問妖魔：「這玉膏有什麼妙用嗎？」

    妖魔此時哪裡顧得上章怎麼會聽得到她的聲音？只是興奮異常地回答道：「這玉膏是聚集玉石的靈氣而生，極為珍貴，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妙。凡人吃了，能夠長生不死。修道之人服用了，能夠極大地提高修為。當初黃帝就曾以玉膏為食，才能最後御龍飛天。快！快把它取來！這麼大的一塊玉膏，真是前所未見，天助我也！」

    楊斌依言，從根須上取回了這塊玉膏，拿在手裡足有一個八仙桌面那麼大，沉重異常，以楊斌的力量，居然也有些舉不動它。

    將玉膏收入饕餮刀內，楊斌深深向章一拜，說道：「多謝前輩成全。」

    這章雖然是植物，但存活了不知道有多少年，尊它為前輩，楊斌覺得並不為過，甚至還覺得自己高攀了。

    章笑道：「謝就不用了。記住你我的約定就好。」

    章此舉，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它不能離開此地，而畢方一族和它們的祖先一樣不安分，儘管今日受了重創，但幾天之後必定還會出去惹是生非，與其到時候被楊斌守株待兔一一誅殺，還不如現在就給楊斌賣個好，好在將來為畢方一族留條後路。章絲毫沒有意識到，這麼多年下來，它對畢方一族的感情，早已超出了守護者的範疇，更像是一個長輩照顧後輩，或者父親照顧孩子一般萬事為它們著想。	

第一五○章 旱魃的天葵

    別章，楊斌一轉身，就往姬焱那裡飛去。

    之前楊斌和畢方打鬥時，姬焱就沒有跟上來幫忙。倒不是她想看著楊斌陷入危境而不救，而是在楊斌衝出去阻截畢方的時候，她也陷入了重重危機而自顧不暇。就在楊斌飛身離去沒一會兒的功夫，一大群的猙就把姬焱圍了起來。

    猙這種生物，雖然五行先天屬火，但並不像畢方那樣會使用法術，只會愚笨地使用肉體攻擊。但麻煩的是，這種生物和狼一樣，總是一大群聚在一起生活。狩獵的時候，也往往是一大群一起上。因此，功力再高的人，只要不會飛，遇見它們也會凶險異常。而且它們皮糙肉厚，有著很強的抗打擊能力，再加上它們的皮毛有著強大的抗火能力，行動又很是迅捷，使得姬焱短時間內根本無法拜託它們的糾纏，只能眼看著周圍的猙越打越多，包圍圈越來越嚴密，根本脫身不得。

    等到楊斌趕回來的時候，姬焱已經是遍體鱗傷，。若非身上有著木靈甲的保護，恐怕早就葬身猙吻了。

    當然，以姬焱的能力，那些圍攻她的猙也沒有落得什麼好下場。只見以姬焱為中心，周圍佈滿了死相各異的猙的屍體。有的被敲爛了腦袋，有的被挑破了肚皮，而更多的則是被姬焱的先天靈火燒得肉爛骨酥，渾身散發出誘人的燒烤味，只有外面的一層皮毛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也許是同伴的死亡讓猙群瞭解了眼前這個女人的厲害，還活著的猙並不敢輕易靠近姬焱，而是遠遠地圍著她，口中不斷發出嗚嗚的低吼聲，伺機而動。

    「你沒事吧？」楊斌落到姬焱身邊，問道。

    姬焱此時早已精疲力竭，，全憑一股悍勇之氣撐著，見到楊斌歸來，心中一鬆。再也支撐不住，連手中的棍子也拿捏不住，便往楊斌的懷裡倒去。

    姬焱的鬆懈讓一直在旁虎視眈眈的猙以為有機可乘，立刻就有幾隻機敏地猙吼叫著撲了上來。

    可猙卻忽視了姬焱身邊這個男人的厲害。如果它們知道之前負責偵查的那只猙是如何死的，又或許他們能夠明白眼前這個男人從天而降的行動意味著什麼，也許就不會這樣貿然行動了。可它們可憐的腦容量並不容許它們弄清這麼複雜的利害關係，這也使得它們遭受了比之前姬焱造成的更慘重的損失。

    楊斌冷哼一聲。他左手環抱姬焱，右手猛地揮動饕餮刀，隨著一聲貌似龍吟一般地刀鳴。一道散發著淡淡血紅色的刀氣在饕餮刀所劃過的空間形成，以楊斌為圓心形成了一個圓環，並迅速向四周飛散而去。

    刀氣所過之處，斷肢與內臟齊飛，鮮血共紅巖同色。無數猙被開膛破肚，變成沒有生命的屍塊。就連火紅色岩石構成的崎嶇地面，也被這道霸道的刀氣抹得光潔平整。如同紅色大理石鋪就的地板一般。

    僅僅這一擊，就讓原本密密麻麻地包圍圈變得稀疏異常。活下來的猙屈指可數。殘存地猙被嚇破了膽，一邊發出淒惶的叫聲。一邊夾著尾巴四散逃命，連回頭看楊斌一眼地勇氣也沒有。

    吻著空氣中充滿了火屬性靈氣的血腥味，楊斌感到異常愉悅，他深吸一口氣。過了好久才緩緩吐出，好似要把這濃烈的血腥味深深地印刻進他的肺部似地。

    剛才那一擊的巨大威力，雖然耗去了楊斌大半的真元，但卻讓真切地感受到了自身力量的強大。這讓他有了一種十分滿足地感覺。生殺予奪。橫行無忌，這不正是一個男人活在世上最想追求的嗎？

    楊斌絲毫沒有意識到，在郁倩倩死去的這短短幾天之內，他的思維方式已經發生了劇烈的變化，朝著他以前最不想的方向發展了。究其原因，還是在與他自身的力量來得過於容易，短短二十年不到的時間，讓他掌握了能夠足以傲視天下的力量，心境和修為的不平衡，終於產生了惡劣的後果。原本，他身邊還有一個郁倩倩作為羈絆，好歹能夠約束他的言行舉止。可郁倩倩的突然死亡，卻讓這羈絆消失了，楊斌此時除了少數父母親朋，已經沒有什麼人能夠讓他放在心上，讓他產生顧及的了。最糟糕的是，為了讓郁倩倩盡快復活，楊斌的心境已經變得急功近利起來，只要能夠達成目的，他什麼都敢做，就連不知道真實面目的妖魔他都能與之交易並許下殺人千萬的諾言，他還有什麼不能做呢？殊不

    斌已經越來越已經接近魔道了。

    「你在發什麼呆？趕緊帶我離開。」姬焱嗔道。

    姬焱靠在楊斌懷裡，半天不見他有動靜，睜開眼睛卻發現周圍已經成了修羅場，遍地死屍，知道楊斌已經把猙擊退，心中很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也很佩服他的修為高深。但濃重的血腥味卻讓她很是不適。見楊斌一臉陶醉的模樣，頓時有些不悅，於是感激的話也不說了，只是催促他離開。

    楊斌看了姬焱一臉嬌嗔的模樣，感受著她虛弱地靠在自己懷裡柔若無骨的豐滿肉體，不知怎麼地，他只覺得心中一熱，一根心弦被撥動了，不知怎麼地突然覺得懷中這個女子異常可愛。

    「想什麼呢？！」楊斌暗罵自己荒唐，依言抱著姬焱疾奔而出。當然，臨行前，他沒有忘了將幾隻屍身完整的猙裝進饕餮刀的須彌空間。這些猙的皮毛能在姬焱這個旱魃的先天靈火攻擊下還保持不損，實在是天地間的一件奇物，煉製後用來給家人做衣服再好不過，以後如果有什麼火災之類的事情，也能保證他們不會受傷。

    想到這裡，楊斌心中突然一痛。如果郁倩倩身上有這麼一件用猙皮做的衣服，也許就不會在飛機失事時殞命了吧？

    默默想著心事，楊斌裹挾著姬焱，一路狂奔，直到數百里開外才停了下來。

    不料，楊斌腳步剛一停，姬焱就從他的臂膀中掙脫開來，一個人跑出去很遠，躲在一處稀疏的草叢後不肯出來。

    楊斌被姬焱的舉動嚇了一跳，喊道：「你做什麼啊？」

    姬焱背對著楊斌，蹲著身子叫道：「你不要管我！你先走吧！」

    楊斌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說是不是這丫頭內急了？但從草叢的縫隙裡卻沒有看到她脫褲子啊？

    喊了幾次都沒有得到答案，楊斌有些生氣了。心說我救了你的性命，還辛辛苦苦帶著你跑了這麼遠的路，你連一個謝字也不說，還一個勁地趕我走，這算什麼意思啊？

    可對方畢竟是漂亮女性，和自己也沒有什麼利害衝突，要讓楊斌惡聲惡氣地責罵她，他也有些做不出來。

    觀察了一會兒，楊斌注意到一個細節，頓時偷笑起來。

    原來，楊斌居然在姬焱雪白粉嫩的大腿上，看到了幾縷鮮血再往下淌。楊斌頓時明白，這姬焱是天葵來了，不想讓自己看見，才會如此心急火燎地趕自己走人。

    既然知道了，楊斌頓時起了戲弄她的心思。

    「老子費了這麼多力氣，怎麼著也要從你身上找些便宜回來。」楊斌心想。

    於是，他從饕餮刀的須彌空間中尋出一頭猙的屍體來，削下它胸腹間一塊最軟最密的皮毛，加工成兩邊各帶半個橢圓的長條物什，用法術清洗後，朝姬焱走去。

    「不要過來！」看到楊斌朝自己走過來，姬焱幾乎是驚叫著阻止他，兩手慌亂地擋在兩腿之前，兩條玉腿也夾得緊緊的。

    但楊斌哪裡會聽？徑直走到姬焱面前，手一伸，將那長條物遞給她，說道：「用這個吧！」

    姬焱本來還心存僥倖，暗自祈禱楊斌沒有發現她的異樣。可當她看清楊斌手中的東西時，卻只覺得耳邊轟鳴一聲，眼前彷彿同時炸開了無數朵金華，晃得她頭暈眼花，全身力氣都像是被突然抽空了一般，直欲往地上坐去。

    姬焱雖然是旱魃一族的司戎，但也曾到人類世界遊歷學習，對於人類世界中的常識還是清楚的。何況她在人類世界中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看各種各樣的肥皂劇，那些在黃金時段播放的肥皂劇中途插播的廣告也記得很牢。楊斌手中那塊東西除了材質不同，不正是電視廣告中的衛生巾的形狀嗎？

    姬焱羞憤欲死，她真想大聲質問楊斌，你到底有沒有常識？你怎麼能夠當著一個女性的面拿出這東西來？難道你就不知道這回造成她多麼大的尷尬嗎？

    可當她看到楊斌戲謔的笑容後，她頓時明白了，這傢伙分明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自己難堪！

    有了這個認識後，姬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羞惱，她的情緒爆發了。只見她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也不顧掩藏自己下身的血跡，一轉身，捂著臉就朝旱魃族所在的方向跑了。	

第一五一章 入魔和蛻變

    著姬焱落荒而逃的樣子，楊斌樂不可支，這種作弄人太爽了，爽得楊斌感到似乎有股電流從為椎骨直竄而上，直衝頭頂鹵門。彷彿靈魂出竅一般，就算是性高潮也不外如是。

    就在楊斌興奮的時候，一直在饕餮刀的須彌空間修養的妖魔突然也發出了一長串銀鈴般的笑聲。這笑聲是如此放蕩，幾乎只聽聲音，楊斌就可以相像出妖魔花枝亂顫、乳波蕩漾的模樣。

    「你笑什麼？」楊斌忍不住問道。

    妖魔沒有回答，依然在一個勁的笑。但其中的味道卻漸漸變得複雜起來，既有幸災樂禍，又好似有著嘲諷之意。

    楊斌被妖魔笑得很是不自在，再次問道：「有什麼好笑的？」

    妖魔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楊斌就要失去耐性的時候，妖魔才幽幽地說道：「你們男人就是這樣，見異思遷，喜新厭舊，見一個愛一個。」

    楊斌心中暗驚，卻死鴨子嘴硬道：「你胡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妖魔語帶嘲諷地說道：「郁倩倩屍骨未寒，你就有心情去調戲別的女子。難道不是見異思遷、負心薄倖嗎？你可不要說，你是真的想要幫她料理天魁啊？這種話說出來恐怕你自己也不信吧？你不是為了看她笑話是為了什麼？這種行為不是調戲嗎？」

    楊斌愣住了，妖魔的話就像是一道霹靂一般在他的腦海中劈過，將他震得手腳僵硬，心亂如麻。

    「是啊！我為什麼想要調戲姬焱呢？難道我真的看上了她？不！我是真的深愛著倩倩。我為了救倩倩，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可我為什麼又忍不住要去戲弄姬焱呢？」

    心中不斷想著這個問題，楊斌渾身上下冒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這對楊斌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以他的修為，他已經可以控制身體每一個器官的運作，出汗與否，都在他的一念之間。可眼下。這汗水卻如瀑布一般從他身上直洩而下，將他渾身上下弄得濕漉漉地，而他卻半分覺察。

    如果有修道之人看到楊斌的模樣的話，定然會駭然不已。楊斌此時不僅大汗淋漓，一張原本還算英俊的臉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他的表情時而悲慼，時而羞憤，短時間內，居然變化了多種神情。無一不是人類所具有的負面感情。修道之人講究性命雙修，這個「性」字，並不是指性愛，而是指「心性」，也就是元神。如果只是內功修為高深，元神不固，遲早會走火入魔、魂飛魄散。而楊斌此時的模樣。分明是入魔的前兆。一旦入魔，輕則修為全失。變成連常人都不如的廢人；重責喪失本性，變成一個殺人如麻、無惡不做地大魔頭。可以說。楊斌修為與心性之間的極端不平衡，終於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危險。

    因為入魔的危害甚大，所以修道之人一旦發現有同道有入魔跡象，如不能救。就會狠下決心將之擊殺，助其兵解，免得他以後受苦或危害世間。而楊斌此時在身邊除了一個沒有身體的妖魔外，就只有他自己而已。唯一能夠干擾他入魔的姬焱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但這樣一來，也就意味著沒有任何人能夠幫他，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我愛倩倩嗎？」楊斌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越是這樣自問，他越是沒有自信。他漸漸地弄不清楚，自己和郁倩倩在一起，是出於同情還是出於愛情。

    楊斌只覺得胸口有一股鬱結之氣，想要將之呼出，卻又呼不出來，糾結於心肺之間，讓他地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短促，腦袋也越來越昏沉，心情也越來越狂躁。在這個時刻，他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不順眼，哪怕是一棵樹、一根草、一塊石頭，都是那麼面目可憎。他甚至有種要舉刀毀滅這一切地衝動。

    就在楊斌緊握饕餮刀刀柄，捏的手指關節發白，就要舉刀亂砍地時候，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從認識郁倩倩開始到兩人相戀相守，最終生離死別的整個經過。這些記憶中有一些因為時間長了，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此時卻如最高質量的電影畫面一般，清晰地展現在楊斌地眼前。郁倩倩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無比深刻地

    的腦海深處泛了出來。

    楊斌突然間有了一種明悟，他對郁倩倩的感情，在剛認識她時是少年對美貌女子地天然的愛慕，在郁倩倩遭遇不幸後則成了同情，而直到兩人在一起後才慢慢轉化成了愛情。而愛情是什麼？是一種眷戀，一種責任，是為對方付出一切而無怨無悔的生死相守。毫無疑問，他楊斌並不是一個天生專情的人，有一個美女站在自己眼前，他也會多看兩眼，也會心動不已。但這一切，都不過是人的本能反應罷了，並不會影響他對郁倩倩的愛情。他既然選擇了郁倩倩，那就要對她負責到底。而責任，是有底線的，只要他不踏過那條底線，就不能說他的愛情變質了。

    底線！是的！就是底線！不管是愛情，還是其他事情，無論是普通人，還是修道者，都必須遵循某種底線。而他楊斌在以往，就是對於底線過於模糊了。作為一個掌握了超凡力量的修道者，他一直沒有弄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也不清楚自己該怎麼做。他一直沒有將自己從凡人的心態中調整過來。老子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既然他已經超脫了凡人的境界，何必還站在凡人的角度看待問題呢？什麼道德、法律、世人的議論，都他媽見鬼去吧！我就是我！除了我自己，我不需要接受任何人的約束。

    而我的底線是什麼呢？很簡單，我最珍視的是什麼？家人、愛人、朋友。除了這三者，我不需要照顧任何人的感受。他們的安危幸福，就是我的底線。

    一時間，楊斌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胸中的鬱結之氣頓時消散一空，他忍不住發出一聲長嘯這聲長嘯，似龍吟，似虎嘯。聽其音，透著一股看破世情的灑脫，又有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氣。

    至此，楊斌終於完成了一次心靈的蛻變。他已經脫離了一介凡人的視角，轉而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世人。除了少數人以外，再也沒有能夠羈絆他心靈的人或事存在了。

    想到這裡，楊斌不禁覺得自己過去所做的事情是多麼的可笑。凡事畏首畏尾，顧慮重重。空有一身超凡的本領，卻不能大展拳腳，妄自辜負了一身本領。

    「謝謝你。」想清楚這一切後，楊斌對妖魔說道。

    「謝我什麼？」妖魔嬌笑道，但她的語氣，卻隱隱透著懊惱。

    楊斌也笑了起來，不過笑得很是意味深長：「你雖然不安好心，但卻讓我提前度過了一次心魔之劫。我怎能不謝你？」

    妖魔暗罵自己是豬頭，原來，她早就發現了楊斌心性修為的不足。原本在她的算計中，就是要趁著郁倩倩突然亡故，楊斌心神大亂之際，以郁倩倩的復活為砝碼，誘使楊斌踏入魔道，成為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通過重重手段，讓他成為自己的傀儡。因為她很清楚，自己和楊斌的合作關係遲早會破裂，兩人到時候必定會誓不兩立，最終只能有一人活下來。但楊斌修為的玄妙高深讓她心驚不已，如果讓楊斌按照現在的修為進度繼續修煉下去，到時候鹿死誰手還未可知。與其如此，不如就現在就讓他走去歧途，變成一個魔人。對於魔人，她自有控制之法。到時候，既能借楊斌之手實現自己恢復真身的大業，又沒有危險可言。何樂而不為呢？

    但妖魔卻自己泛了一個錯誤，她太過於急躁了。原本，她可以慢慢等下去，等到楊斌心靈上的破綻越來越多，在實行雷霆一擊，必然能夠將楊斌的心神攪得粉碎，實現自己的計劃。可今日看到楊斌調戲姬焱的舉動，不知怎麼地，鬼使神差之下，居然說出了那番話。不僅沒有達到目的，卻如當頭棒喝一般使得楊斌如醍醐灌頂似的完成了心靈的蛻變，使得他的心神昇華到了一個幾乎完美而無懈可擊的境地。

    最糟糕的是，楊斌對她已經有了警惕之心，日後再要找到這要的機會，可就難了。

    果然，楊斌說道：「今日殺了這麼多畢方和猙，又拿到了玉膏，對你的幫助很大吧？讓我看一看倩倩的魂魄。」	

第一五二章 歸家

    魔猶豫了一下，笑道：「你這麼急幹什麼？郁倩倩的裡很安全，你完全不必擔心啊！再說，我現在功力才恢復了一點，要讓你的神識進入天魔舍利之內查看，對我造成的損失很大啊！」

    「少廢話！不給我看的話，你別想得到一點玉膏！」楊斌喝道。

    原來，自上次楊斌在地下監獄與妖魔定下交易後，便將饕餮刀內的須彌空間做了一番改動，將之分隔成了好幾塊，而妖魔所在的空間被楊斌用陣法重重包裹，杜絕了她隨意通過饕餮刀吸食被斬殺之人精血魂魄的企圖。此後，楊斌每斬殺一人，所得精血魂魄都先被他貯存在饕餮刀內，只有等他樂意了，才分一些給妖魔「進補」。之所以這麼做，一來是因為饕餮刀本身也需要精血魂魄的滋養，而來也是對妖魔的一種約束，提醒她遵守交易內容。

    正因為這樣，今日楊斌才會將玉膏隨意丟在須彌空間內不聞不問。否則的話，恐怕立刻就被那妖魔吸食得一乾二淨，半點也不會給他留下。

    妖魔無法，只能在討要了一小塊玉膏後，才不甘不願地打開了天魔舍利外層的防護，讓楊斌的神識透進來看了幾眼。

    看到郁倩倩的魂魄還是和以前一樣漂浮於天魔舍利內，楊斌大大地鬆了口氣。剛才驚覺妖魔居心不良後，楊斌嚇出了一身冷汗。妖魔既然能夠不聲不響地算計他，恐怕也不會放過郁倩倩。此時，他總算放心了。

    安心之餘，楊斌又對妖魔大喝道：「小心看護好倩倩，否則，不但沒有精血魂魄的供應，終我一生，也要將你形神俱滅！」

    妖魔很是委屈地應了聲是，便不再做聲。她心裡其實憤恨無比，想當年。自己叱詫風雲，攪得天地間大亂不止，無數神仙妖魔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沒想到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居然被楊斌這小子如此喝罵教訓，心裡憋屈的要死，但卻又毫無辦法，誰讓她有求於人呢？

    因為姬焱自己一個人先跑了，楊斌沒人帶路。繞了一些彎路回到了旱部落。此時，姬焱已經回來一天多了。不過因為羞憤未消，楊斌回來也沒有見她露面，倒是以姬□為代表的其他旱魃族人對楊斌的歸來表示了熱烈歡迎，組織了一次盛大的篝火晚會以感謝楊斌替她們除去了旱一族的最大的敵人.使得諸族聯合攻擊旱一族的行動夭折。

    就在歡宴的現場，楊斌就看到了一些得到畢方一族慘敗消息地其他族代表，臉上帶著硬擠出來的尷尬笑容。不斷地在會場穿梭，向旱魃一族的首腦人物賣好。

    而楊斌這個首功之人。自然得到了現場所有人最熱情的款待。無數美貌的旱魃族女性——現場沒有一個雄性旱魃族人，畢竟它們的模樣太不登大雅之堂了——圍繞著楊斌翩翩起舞。熱烈地向他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與美妙的舞姿。

    而她們的目光是如此火熱，彷彿楊斌是這世間最珍奇地瑰寶一般，透出一股想要將他納為己有的強烈慾望。楊斌被她們看的有些心驚肉跳，心說不過是打敗了畢方一族。難道她們還打算以身相許不成？

    納悶之餘，楊斌悄悄問妖魔這些旱魃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妖魔卻沒好氣地回答他一句不知道，就再也沒有了聲息。她是打定主意。不再和楊斌多說一句話，免得再次犯之前的錯誤。

    楊斌得不到答案，心中難免不快，冷哼一聲，卻也不再多問，只是專心欣賞起旱魃女子曼妙的身材來。多看了幾眼後，楊斌不免心頭有些火熱，兩眼放光。

    見到楊斌這番模樣，旱魃女子更加起勁了。之前只是在楊斌身前不遠處起舞，此時更是貼到楊斌座位近前，一對對豪乳幾乎蹭到了楊斌臉上，舞姿也越發地瘋狂起來。更有些膽子大的，拉著楊斌要他一起跳。

    如果是以前，楊斌可能還會拒絕，但此時楊斌心境大變，倒也來者不拒，學著旱魃族女子的舞姿，和她們大跳起貼面舞來，油水揩得是足足地。不過，其間有些女子暗示楊斌待舞會完了後去她們住處共度春宵，卻被楊斌委婉地拒絕了。

    第二天一早，楊斌帶著小狐狸便起身返回人類世界去了。因為鳳凰還未涅

    槃火羽送至他住處。

    又是一路疾馳，楊斌終於回到了錫城。

    剛進家門，楊斌的父親楊廣明便劈頭蓋臉地罵了過來：「你這幾天死到哪裡去了？」

    楊斌詫異道：「怎麼了？」

    楊廣明怒氣沖沖：「倩倩出這麼大地事情，你居然失蹤了這麼多天。人家父母傷心地死去活來，你們一同出去的那些人也已經回來吊過倩倩了！你居然連面都不露，連頭七也沒回來！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

    楊斌這才明白，他在旱魃一族盤桓了這麼多天，倒把郁倩倩地喪事給忘了。葬禮上他這個正牌的未婚夫連面都不露，一點消息也沒有，難怪父親要生氣。但這又怎麼能怪他？在他心裡，郁倩倩根本沒有死，不過是丟了個皮囊罷了，日後還能復活，這葬禮什麼的自然絲毫沒有被他放在心上。但自己父親和郁倩倩的父母並不知道這件事，自然會怨氣重重。

    楊斌當下便決定，把自己和郁倩倩地事情告訴兩家的家長，免得他們誤會，也好在日後少掉一些麻煩。

    於是，楊斌便對楊廣明說道：「爸爸！你不要生氣。我沒回來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楊廣明依然一臉怒氣。

    楊斌的母親徐慧一直在一旁看著父子兩人地對話，畢竟是做母親的心疼自家兒子，見楊廣明餘怒未消，忙出來打圓場，對楊廣明說道：「好了！好了！斌斌沒有回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你也消消氣，聽他怎麼說。」

    被妻子連拉帶拽地按到沙發上，楊廣明喝道：「好！我聽聽你怎麼說！你今天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就別再進這個家門！」

    「好！不過這件事我不能只對你們說，還要把家裡其他人還有郁倩倩的父母請來，當著大家的面一起講。」楊斌笑道。

    楊廣明猶豫了一下，覺得兒子搞這麼大的場面出來，一定是有理由的，對他之前所說的話倒也信了七分，怒氣也消了，便點頭答應。

    當下，楊斌便一個個打電話給曾祖父、祖父母和其他親戚，而給郁倩倩的父母打電話的時候，卻吃了個癟，對方一聽他的聲音，就掛斷了電話。還是楊斌的母親打電話過去，對方才勉強答應過來一趟。畢竟郁倩倩的父親受傷住院這段時間，楊斌的父母也每天到醫院照顧他，雖然他們對於楊斌的「薄情」很是憤怒，但楊斌父母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待到快傍晚的時候，被通知的人才都到齊，將屋內擠得滿滿的。因為臨近飯點，楊斌便說道：「今天要和大家說的事情比較複雜，咱們還是吃了飯再談吧！」

    不料，楊斌的建議被大家一致否決，紛紛要求楊斌說明這幾天的行蹤。尤其是郁倩倩的父親郁明俊更是一臉怒色，若非兩條腿打著石膏坐在輪椅上，恐怕早就衝上來要毆打楊斌了。

    楊斌苦笑一聲，心說自己失蹤了這麼一段時間，大家對自己恐怕早有怨言，這千夫所指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好吧！」楊斌說道，「既然大家這麼急著知道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和倩倩的葬禮我為什麼沒有回來的原因，那我就說。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先把這談話環境清理一下。」

    說完，楊斌打了個響指，一陣不知從哪裡來的陰風在屋內盤旋，吹得眾人汗毛倒立，心悸不已。

    就在大家驚疑之際，幾個半透明的人形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鬼啊！」一聲尖叫，屋內頓時炸開了鍋，一群人或慘叫，或倒地，混亂不堪。

    「安靜！不用怕！」楊斌沉聲大喝。這聲大喝蘊含了楊斌的真元，很雄渾，很響亮，卻有著奇妙的安撫人心的作用，本來可能把人嚇出心臟病的場面，卻讓人覺得不是那麼害怕了。現場的次序也滿滿恢復起來。

    「大家聽我說，這些鬼魂不會傷害你們。你們都坐回原位，好好聽我說。」

    聽著楊斌的話，一群人雖然還心有餘悸，但還是依言坐回了原位。	

第一五三章 坦白

    群人戰戰兢兢地看著浮在空中的鬼魂，雖然都坐著，地想要理他們遠一些，因此坐姿都有些奇怪，好似馬上就要站起身來逃跑似的。

    但楊斌也不管他們，這一幕早在回家前他就已經預料到了。他不慌不忙地向這些那些鬼魂下達了指令：「把那些鬼鬼樂樂的傢伙都弄昏，順便把那些礙眼的東西毀掉。」

    楊斌所指的是那些潛伏在他家周圍負責監視的情報人員。從他剛踏足錫城的時候，鬼魂們就向他報告了他離家這段時間的情況。從鬼魂們的報告中，楊斌得知，就在一周以前，突然有大批人員帶著專業器材在他家周圍潛伏，十幾台高倍率望遠鏡從各個可能的角度窺視著他家，更有數台微波竊聽器從遠處監聽他家裡的每一句談話。就在他打電話召集親友的時候，那些監視人員更是聞風而動，一個個把眼睛睜得老大，把耳朵豎了老高。

    可楊斌並沒有讓他們瞭解他談話內容的意思，反正要讓親友知道自己的底細，索性就讓鬼魂們現身把那些小雜魚清理乾淨，也好給他後面的談話增加說服力。

    鬼魂們不折不扣地執行了楊斌的命令，那些負責監視的情報人員在望遠鏡中遠遠地看到鬼魂現身的時候就已經被嚇掉了半條命，沒想到轉瞬間這些鬼魂就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一個個惡形惡狀，朝他們張牙舞爪。這些情報人員中個別心理素質比較差的沒等鬼魂真的動手，就已經嚇昏過去。其他人在一陣驚慌失措後，也一個個被打昏了。而那些昂貴的監視器材，連同錄音和錄像用的磁帶，都被毀得一乾二淨，連再利用的價值也沒有了。

    待到鬼魂們回到楊斌身邊，才過了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楊斌對此非常滿意，因為這意味著鬼魂們的功力越來越高了，用處也就越來越大了。在以往。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也就只能靠短暫的現形，把電燈弄得忽明忽暗和製造幻覺來嚇唬人而已。

    處理了周圍地「眼睛」和「耳朵」，楊斌開始講述他的故事。他首先講述起了與郁倩倩有關的事情。

    「事實上，倩倩並沒有死。」楊斌這句話起到了石破驚天的作用。在場所有瞭解郁倩倩和楊斌關係的人都愣住了，葬禮都辦了，怎麼人還沒死？

    郁倩倩的父母更是激動地跳了起來，當然，郁明駿雙腿骨折，雖然雙手勉力支撐起身子。但依然沒能離開輪椅，不過是下意識地擺出了一個姿態罷了。倒是郁倩倩的母親舒彩珍倒是真的一蹦三尺高，差點就撲到了楊斌身上。

    「你說的是真地？你沒有騙我吧？倩倩現在在哪裡啊？」激動之下，舒彩珍連問了三個問題，中間連口氣都沒喘一下。

    的確，因為郁倩倩的屍身早已化成了飛灰，官方只是通知了死訊。並沒有移交屍體。因此，郁倩倩的葬禮上。下葬的只是她平日用的一身衣服罷了。正因為此，郁明駿和舒彩珍夫婦才會更加地怨恨楊斌。這傢伙帶著自己女兒出去。結果他屁事沒有，而自己的女兒卻死了，死得連屍骨都找不到，怎能不讓中年喪女地夫婦二人傷心憤恨？最過分的是。這傢伙在出事後居然一點音訊都沒有，玩起了失蹤地把戲，連葬禮都不露面，是可忍孰不可忍？因此。郁明駿夫婦在楊斌打電話給他們的時候，才會聽都不聽，一掛了之。

    可眼下，他們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官方雖然發來了死亡通知書，但畢竟沒有找到屍首不是？難道說，倩倩真地活著？

    於是，夫婦二人抖著嘴唇，兩眼直直地看著楊斌，就等楊斌說出下一句話來。

    楊斌笑道：「如果是常人，倩倩的確是死了，因為她的肉身已經化成了飛灰。但在我這類人看來，倩倩卻還沒有死。」

    一聽女兒真的在空難中被燒成了灰燼，舒彩珍頓時便絕望了，連楊斌後半句說了什麼也沒有聽清，就跌坐在地上，嘴巴一張，眼淚一掛，嚎啕大哭起來。

    倒是郁明駿彷彿明白了什麼，大著膽子指著依然侍立在楊斌左右地鬼魂說道：「難道你的意思是……」

    「沒錯！」楊斌笑了，「倩倩的魂魄依然存在著，所以，她還沒死！」

    如果說，眾人之前沒有看見過鬼魂，恐怕他們都會認為楊斌已經瘋了。但那些鬼魂確確實實地存在著，此時依然漂在眼前，這使得他們不得不相信楊斌的話。

    舒彩珍此時也已經從巨大地悲慟中清醒過來，她淚眼朦朧地將楊斌身邊的鬼魂逐個看過去，想要找出其中哪一個是自己的女兒。

    楊斌對舒彩珍說道：「

    要看了，這些都是經過長期修煉的厲鬼，所以才能在倩倩此時在這裡。」

    說完，楊斌手掌一攤，也不見他怎麼動作，一顆碩大的紅色寶石便出現在了他手中，這就是天魔舍利了。眾人被他這魔術般的手法又是嚇了一跳。好在前面已經有鬼魂墊底，此時倒也不覺得太過驚訝了。

    此時的天魔舍利和楊斌剛撿到它時已大不相同，週身環繞著一層清晰可見的血紅霧氣，透著一股攝人心魄的威壓氣勢，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楊斌隱去了他和妖魔的交易，只是告訴眾人，郁倩倩的靈魂受創甚重，正在這顆「血舍利」中修養，等時機成熟，他就會施展法術，給郁倩倩重塑肉身，使她復活。

    郁明駿雖然被楊斌種種神異所吸引，但依然不是很放心，便說道：「能不能讓我和倩倩說說話？」

    聽到這個要求，楊斌有些為難，本想拒絕，但看郁明駿的神色很是堅決，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楊斌突然察覺到天魔舍利內透出幾絲妖氣，隨後那舍利外層的紅色薄霧緩緩的凝結到了一起，不斷翻騰變化，漸漸地居然化成了一個人形。看其相貌，根本就是一個紅色的縮小版郁倩倩。

    郁明駿夫婦見到此異狀，發出「啊」的一聲悲喜交加的喊聲，跌跌撞撞地擠到了楊斌身前，蹲著身子，將臉盡量湊近那小人，止不住地淚眼婆娑。

    「倩倩！倩倩！」夫婦兩人不住地叫喚女兒的名字。

    那小人本是閉著雙眼，好似睡著一般，聽到夫婦二人的呼喚，緩緩地睜開了雙眼，很茫然地向周圍看了看，見到郁明駿夫婦，頓時又悲又喜地叫道：「爸！媽！」

    那嗓音，和郁倩倩生前一模一樣。

    郁明駿夫婦聞言頓時大哭起來，此時的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女兒死了，但靈魂還活著，這種體驗太過於特殊，他們從未經歷過，也不知道此時該是笑還是哭。但最終，多日來壓在心頭的重負突然被卸去的夫婦二人，還是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大哭來宣洩自己的情緒。這大概也算是一種喜極而泣吧！

    「倩倩，你沒事吧？」一家三口抱頭痛哭了許久，舒彩珍擦了擦眼淚，說了一句不知道算不算廢話的話。

    「我沒事！我在裡面很好。就是很累，總是在睡覺。」說這話時，郁倩倩隨眼惺忪，聲音也顯得很虛弱。

    看郁倩倩氣色不是很好，郁明駿也問道：「倩倩，你沒事吧？」

    「沒事，有些累。」郁倩倩神色萎靡但又強撐著說道，但聲音又比之前輕了三分，就連她那煙霧化成的軀體，也漸漸有了消散的跡象。

    楊斌這個時候突然插嘴道：「倩倩，你現在還不適合長期待在外面，這樣對你的傷害很大，我看今天就到這裡吧！你趕緊回去休息，日後等條件允許了，你再出來和叔叔阿姨說話。你看怎麼樣？」

    郁倩倩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很不捨地和郁明駿夫婦再說了幾句話，終於再次消散成了一層紅霧。

    「剛才倩倩怎麼了？」郁明駿有些緊張地問楊斌。

    楊斌回答道：「倩倩的修為畢竟不深，這次受傷又很重，魂魄很不穩定。剛才她為了現形，已經費了很多力氣。和你們說了幾句話後，便再也撐不住了，只能回到血舍利內繼續修養。」

    「那會不會對她造成不好的影響埋怨起丈夫多此一舉，非要和女兒說話的要求。萬一女兒再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怎麼辦啊？

    「倩倩沒事。」楊斌擺出一副很是讓人安心的微笑表情，「不過她這次為了和你們說話耗費的力氣太大，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修養才能恢復過來，所以今天以後可能會有很長時間，你們沒有辦法再和她見面、說話了。」

    「啊？這可如何是好？」聽說見不到女兒的面，舒彩珍很是難受，卻又不知所措。

    而郁明駿雖然也有些不好受，但畢竟撿到了女兒的靈魂，已經十分滿足了，日後能不能經常見面，倒是其次，在他看來，最關鍵的是楊斌之前所說的復活的事情。

    於是，郁明駿便問道：「小斌啊！你說倩倩能夠復活的。那你看，什麼時候倩倩才能變得和正常人一樣啊？」楊斌笑道：「短則三五年，長則一兩百年。」	

第一五四章 延壽

    到這個答案，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郁倩倩的經半百的人了，別說一兩百年，哪怕是十幾二十年都等不起啊！

    郁明駿呆若木雞，半晌才回過神來，顫抖著嗓子問道：「到底要多久？」

    楊斌答道：「這個我可說不準，因為牽扯到很多東西，一些天材地寶要靠運氣才能找到。」

    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再也看不到女兒復活，郁明駿頓時面若死灰，嘴唇蠕動了幾下，卻說不出話來。而舒彩珍倒是很乾脆，當即就大哭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楊斌突然說了一句話，讓所有人的心都熱了起來。

    「其實你們不用傷心，你們的壽命完全可以等到倩倩復生。」楊斌說道。

    此話一出，現場一些反應比較快的頓時就一臉驚喜地叫了起來。

    「你是說我們也能活上幾百年？」看到了楊斌驅使鬼神的本領，再聯想起中國大地上自古流傳的神話傳說，這些人頓時想到，以楊斌的本事，恐怕還真的有能夠讓人長生不死的方法。

    在短暫的混亂後，所有人都用希冀的目光看著楊斌，等待著他的答案。

    楊斌手一揮，一塊碩大的玉膏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裡。他指著這塊玉膏說道：「這個是傳說中的玉膏，當年黃帝就經常吃這玉膏，才能得道飛昇。這次我很湊巧地找到了一些，足夠我們所有人服用。吃了這個玉膏，再按照我教的方法養氣修煉，不要說長生不死，長生不老得道飛昇都不是什麼難事。」

    在場的人都彷彿吃了興奮劑一般，交頭接耳，雀躍不已，一個個目光熱切地看著楊斌手中這寶物，幻想自己永生不死的美妙情景。應該說，中國人對於不死。歷來就有很強烈的追求。這恐怕和中國人傳統的哲學思想有關，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在中國人的思想中，活著才是最大的幸福，哪怕是生活困苦異常，也不太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畢竟死了就什麼機會也沒有了。何況，楊斌的這些親戚中，有不少是在外面做生意地，大多生意做得還不錯。銀行裡有大把大把的存款，有時候午夜夢迴，想到自己一輩子打拼結果什麼都沒有享受到，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的。現在有一個永生的機會放在他們眼前，怎麼能夠不抓住？

    於是，當即就有人喊道：「小斌，那就趕緊給我們吃吧！」

    楊斌尋聲看去。卻是自己的堂叔楊廣奇，他是目前楊家除了楊斌最有錢的人。自然對永生的追求更加急切一些，看他的神情。幾乎就要撲上來把整塊玉膏吞下去了。

    但相對的，也有個別人沒有被突如其來地幸福沖昏頭腦，楊斌的祖父楊錫麟當了這麼多年官，看文件看出了一雙火眼金睛。立刻就聽出了楊斌話中的別樣意味，立刻問道：「長生不死和長生不老有什麼區別嗎？」

    楊斌笑道：「長生不死就是除了不會死亡，別的和普通人一樣，依然會一年年衰老。頭髮會越來越白，皺紋會越來越多，不過這個過程會比一般人緩慢很多。而長生不老，則是指保持當前的年齡狀態，不會再衰老，甚至隨著修為的加深，還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變得年輕起來。」

    聽了這個答案，所有人變得更加熱切起來。尤其是那些已經人過中年地，更是兩眼放光，幻想起重新煥發青春後的模樣與美好生活。

    楊斌地曾祖父楊才根已經年近百歲，雖然精神依然健碩，但畢竟歲月不饒人，這幾年腿腳已經有些不利落了。楊斌首先就把玉膏分給他服用。老人家原本自知時日無多，只想著能在臨死前看到曾孫結婚就好了，沒想到今日竟有如此奇遇，如果楊斌所言屬實，那麼他的願望自然能夠實現，恐怕連玄孫都能看得到。一想到自己能夠享受到五世同堂地樂趣，老人家笑得幾乎合不攏嘴，任由曾孫子將一大塊玉膏送到他嘴裡，嘴巴一合，就將這玉膏給吞了下去。

    說也奇怪，這稠得如同奶).L體，順著食道而下，落進胃裡。一股暖意頓時從楊才根的胃部向全身遊蕩開去，讓他舒服地直哼哼。

    為了將玉膏的功效充分發揮出來，楊斌一手抵住楊才根地背部，用自身真元幫助他吸收玉膏釋放出來的能量。於是，玉膏中的靈氣被集束到了老人已經乾涸萎縮的經脈之中，順著他地奇經八脈，不斷將他體內

    沖刷而出，使細胞重新煥發活力。

    楊才根只覺得渾身暖洋洋，舒服異常，閉著眼睛在享受。他絲毫不知，此時他身體發生的顯而易見的變化，將周圍人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

    只見楊才根原本佈滿了老年斑的枯黃色皮膚漸漸地竟然發出了少年人才有的光澤，滿臉的皺紋如同被熨斗熨過一般，居然變得平整了很多，而他乾癟的軀體也如同吹氣一般，慢慢地變得健壯起來。到楊斌的手與他脫離接觸的時候，他哪裡還像是個九十多歲的老人？怎麼看也就只有六十出頭的樣子，活脫脫一個鶴髮童顏的老神仙。

    隨後，楊斌輕輕在老人的腦袋上拍了一下，將一部修真功法灌頂給他。

    楊斌說道：「太公，以後你就照這個練，相信還能讓你變得更年輕。」

    楊才根只覺得自己腦子裡灌進來很多東西，一時也弄不清是什麼，但也知道是曾孫子給他的好東西，本能地哼哼了兩聲，表示知道了。

    他睜開眼睛，卻見周圍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如同看猴子一般盯著自己看，很是奇怪，忙問道：「你們這樣看著我幹什麼？」

    楊錫麟跑出去拿來一面鏡子放在楊才根面前，說道：「爹！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楊才根還以為自己身上除了什麼變故，有些膽戰心驚地往鏡子裡看去，卻發現一個看著十分熟悉的老頭出現在了鏡子裡。他呆了半天才想起來，這不是「年輕」（相對現在而言）時的自己嗎？

    楊才根有些不可置信地伸手抹了抹自己的頭髮和自己的臉，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頓時嘿嘿嘿地傻笑起來。

    可不一會兒功夫，楊才根的笑聲就戛然而止，轉而發出「哎呦」一聲痛呼，捂著肚子呻吟起來。

    一群人頓時緊張起來。別是這玉膏有毒吧？很多人頓時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小斌！這是怎麼回事？」楊錫麟向楊斌喝道，大有楊斌不說出個子丑寅卯來，就要撲上去揍他的架勢。

    但還未等楊斌回答，楊才根自己就站起身來，彎著腰一路小跑，衝進了衛生間。速度之快，幾乎可以和劉易斯相媲美。

    隨著「彭」的一聲巨響，衛生間的門被重重地關上了，然後就聽見裡面不斷傳來劈里啪啦的古怪聲音，一股惡臭也慢慢從門縫裡洩露出來，熏得眾人一陣頭暈、噁心。

    「快開窗通風！」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其他人如夢方醒，也不顧此時屋內正開著空調，外面夏日炎炎，紛紛把窗戶敞開，為了更快地去掉那股味道，更是把好些年沒有用過的吊扇給開了起來，也不管那上面的灰塵積得有多厚。

    做完這一切，屋內的臭味倒是散發了不少，但從窗外侵入室內的熱浪讓眾人一身接著一身地冒汗，再加上空氣中漂浮著的大量灰塵，別提有多狼狽了。可即使這樣，眾人還是覺得比聞著臭氣舒服。當然，也有人抱怨老頭子什麼時候拉肚子不好，偏偏這個時候拉，搞得大家一起聞臭氣。

    現場中，大概只有楊斌顯得最自在，他有黃金甲護體，自身修為又高，寒暑不侵，什麼臭氣、灰塵都沾不到他身上，自然最是愜意。

    看著大家亂哄哄的樣子，楊斌心中竊笑，但還是出言提醒道：「大家靜一靜，這是正常現象。吃了玉膏後，體內毒素會在短時間內排出體外，所以肯定要拉肚子的。」

    一群人頓時像炸開了鍋，紛紛叫嚷起來：「是不是我們吃了這個玉膏後都要上廁所啊？」

    「是的。」楊斌回答道。

    眾人議論紛紛，想到今天接下來的時間自己一直要聞著這股臭味，很多人臉上的表情簡直可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但想到忍耐這一切後所能得到的好處，又讓他們不肯離開。而楊才根從衛生間出來後的模樣，更是堅定了他們的決心。

    按照眾人想來，老人家在廁所裡稀里嘩啦地這麼久，肯定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沒想到在一陣沖水聲後，衛生間的門被打開了，楊才根精神奕奕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此時的他，步履矯健、精神抖擻、滿面紅光，比之剛才又年輕了了十歲。

    「小斌！接下來該誰吃了？」楊斌的大叔公，也就是他爺爺的二弟喊道。	

第一五五章 一人得道

    一天，楊斌家附近的幾戶人家遭了大罪，空氣中縈繞道哪裡來的惡臭，而且還經久不散，熏得人頭暈眼花、呼吸困難。直到深夜，這個惡臭才慢慢消失。

    經過大半天忙活，楊斌總算是幫助全家人消化了玉膏。不過，除了族中的幾個老人明顯返老還童外，其他人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不過是拉了肚子，身子變得輕盈了很多。

    對此，楊斌是這樣的解釋的：「各位叔叔伯伯，如果你們想和太公他們一樣一下子年輕個十幾、二十歲也不是辦不到。但這樣做真的好嗎？」

    在楊斌的反問下，大多數人若有所思，但也有個別人腦筋不太好使，依然問道：「有什麼不好？」

    「太公他們年紀大了，我給他們行功催發藥力，使他們返老還童，是為了讓他們留有更多的時間去修煉，畢竟他們年紀大了，萬一修煉得還不到家，大限卻到了，這可怎麼辦？而各位叔伯卻沒有這樣的顧慮，時間對你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為什麼還要這樣急呢？何況，如果你們一下子年輕了很多，回家後怎麼和街坊、和同事解釋？」

    聽了這一席話，大家都安靜了下來，認可了楊斌的說法。但很快，又有人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因為被自己的猜想弄得有些膽戰心驚，他抖著嗓子問道：「小……小斌……我忽然想起……你剛才讓那些鬼魂去收拾一些鬼鬼樂樂的傢伙……是不是有人知道你手裡有這個……這個玉膏……所以一直在監視咱們？」

    問話的人還是楊斌的堂叔楊廣奇，他一開始被楊斌一連串神乎其神的動作嚇得呆掉了，後面又被永生的期望誘惑得頭腦發熱，更本沒有想到其中的風險，但現在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後，立刻想到了楊斌一開始的奇怪舉動。

    楊斌答道：「這個玉膏的事情除了咱們，沒有人知道。」

    聽了楊斌這話，大家都舒了口氣，但楊斌接下去的一番話卻讓他們如墜冰窖，渾身寒毛都倒立了起來。

    只聽楊斌說道：「不過政府已經知道了我地身份。剛才我讓鬼魂們去收拾的，就是政府部門監視我們家的情報人員。」

    「怎麼會這樣？這可怎麼辦？」

    屋裡頓時炸開了鍋，在場這麼多人大多是升斗小民，從來信奉的就是「民不與官斗」的古訓，乍聽到自己被政府監視著，頓時慌了神。

    而楊斌卻是老神在在，他兩手在身前虛按，喝道：「安靜！」

    楊斌的聲音並不高，但聽在眾人耳中卻如炸雷一聲響起。將他們腦中的雜念炸得粉碎，只剩一片空白。待到回過神來，眾人卻也不敢在喧嘩作聲。應該說，楊斌此時在家人和族人心目中的地位很特殊，雖然他輩分最小，但卻「本事」最大，剛剛得到永生的人們不自覺地把他當作了神一般。現在看他鎮定自若地樣子，也紛紛按捺住想要大叫大嚷的情緒。老老實實地坐下來聽楊斌想要說什麼。

    楊斌緩緩說道：「大家剛剛脫離凡人的身份，難免有些不習慣。其實。政府要監視我們，就讓他們監視好了，反正他們拿咱們沒有辦法。」

    楊斌的祖父楊錫麟並不贊同楊斌的話，他說道：「小斌。你千萬不要小看了國家，他們的力量大著呢！咱們還是趕緊想個穩妥的辦法，要麼躲起來不讓他們發現，要麼就索性和國家合作。可不要被他們抓去當小白鼠做實驗。」

    眾人腦海裡頓時想起了一部名為《黑太陽731》地電影。想起自己可能會遭到和歷史上的「馬路大」一樣地待遇，就忍不住哆嗦起來。

    楊斌卻是絲毫不懼，他露齒一笑，笑得很冷，說道：「爺爺，我想你弄錯了一個概念。國家並不等於是政府。國家是這個國家內所有人共同承認的種族、民族、血緣、文化等地聚合體，而政府，不過是一部分人對另一部分人實行專政的工具罷了。自從這片土地上誕生國家概念以來，歷屆政府無不給自己披上國家的外衣，企圖把自己與國家合為一體，從而將別人對政府的反抗蔑稱為對國家地反抗，於是『反政府』與『不愛國』就被似是而非地混到了一塊兒……」

    楊斌正將在興頭上，楊廣明不高興了，他喝道：「小斌！住嘴！講正題！」

    楊斌悻悻地結束了自己關於國家和政府的演講，回過頭來講他對於政府的對策：「實際上，政府在老百姓眼中之所以如此有力，不過是因為他們掌握著暴力罷了。老毛當年說得好：『槍桿子裡面出政權。』正因為政府手裡掌握著軍隊、警察這些暴力機關，所以它才能對老百姓實現統治。可是，老百姓怕軍隊、怕警察，咱們現在還會怕他們嗎？」

    :

    如果是以前，楊斌是說不出這番話來的，但在基地地那番經歷，讓他深切的認識到了暴力的神奇作用。甭管有理沒理，掌握了絕對的實力，那就掌握了絕對的話語權。強權即真理，這句話從來沒有讓楊斌有如此深切的認同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急於加強自己家族的實力，讓他們即是不再自己身邊，也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只有這樣，他才沒有後顧之憂，才能放開拳腳，和各個勢力周旋。

    而其他人此時也漸漸把害怕丟到腦後，兩眼中冒出名為野心的火光。是啊！自己已經是神仙了，害怕他個鳥？還不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但楊斌顯然不打算讓他的親族變成一群無法無天的暴徒，便又說道：「但是，我們畢竟還生活在這個社會之中。我不希望咱們家有人利用我給予的能力作奸犯科。我會給所有人配備兩個鬼魂，一方面是保護你們的安全，另外一方面，也是起到監視的作用。免得有人作惡，從而影響整個家族的聲譽，甚至引起民憤。我在這裡定個規矩，今天各位回去後，以前怎麼生活，以後還是怎麼生活，除非有人危機自己或家人的生命安全，否則不得表現出與常人相異的能力。」

    說完，楊斌猛地釋放出自己的威壓，眾人頓時覺得自己眼前站著的不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頭洪荒巨獸，整張開了血盆大口要將自己一口吞掉。雖然服用了玉膏，得以延年益壽，將來更可成就不死之身，但此刻，他們也不過是體質比普通人強、身體受創後痊癒能力超高罷了，沒有經過修煉的心神依然脆弱，被楊斌的氣勢一嚇，頓時驚得魂飛魄散，若非服用了玉膏，恐怕在場中人非要有幾個嚇出心臟病死在當場不可。

    趁著他們心神動搖，不能自持的時候，楊斌又重複了剛才所說的一番話，將之如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到了他們的腦海裡，杜絕了楊家人日後藉著超乎常人的能力為非作歹的隱患。

    楊斌之所以這麼做，倒不是出於什麼為國為民的好心思，自修煉了補天訣以後，他的心性越來越陰沉，慢慢地竟然有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傾向，凡事總是先想到自己的利益。但這並不意味著楊斌能夠容忍其他人接著他的幫助胡作非為，畢竟，出了問題楊斌還要給他們「擦屁股」，這種麻煩事自然是越少越好，因此，楊斌為了自己未來能夠更加逍遙一些，自然要防患於未然。

    而在未來，等旱魃一族的火羽送到後，楊斌更打算拿出一部分，給家族中每個人製作一個護身符，保護他們不受邪樂之物的侵害。如此一來，楊家自然可以高枕無憂。

    有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楊斌便吩咐家族中人各自散去。而郁倩倩的父母和楊斌的祖父母，則留了下來，剛才這麼多人，有些話不能說，只能待人都走後，才和楊斌講。

    郁明駿吃了玉膏後，身上的傷立刻就痊癒了，此時他坐在沙發上，兩手端著茶杯，多少有些緊張地看著眼前這個突然之間變成了神仙地未來女婿。

    「岳父，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待所有人重新坐定後，楊斌說道。

    「小……小斌，」郁明駿有些吃不準自己現在到底該怎麼稱呼楊斌，猶豫了一下，終於吞吞吐吐、含含糊糊地吐出了「小斌」兩個字，不可否認的是，楊斌剛才稱呼他為「岳父」的確給了他很大的勇氣，「你說有很多政府的人一直在監視咱們，雖然你保證我們不會有事，我心裡總是很不安。難道你就打算一直和政府對抗下去嗎？」

    這個問題其實深藏在所有楊家人心中，不過楊斌剛才在他們心中種下了極為深刻的心理暗示，讓他們絲毫不敢反抗楊斌的權威，所以也不敢問。而對於自己的父母、祖父母以及未來岳父母，楊斌則可以將自己的威勢繞過了他們，所以他們雖然同樣受了些驚嚇，但還不至於害怕甚至不敢質疑楊斌。同樣的，楊斌的曾祖父也沒有受到影響，但俗話說人老成精，老人家快一百歲的人了，什麼沒見過？何況還是當年混跡漕幫的江湖老手，天性不服官府管制，楊斌的一番狂言，在他聽來，並不感到心驚，而是老懷大慰，心喜楊家後代「有種」。

    楊斌說道：「這個你們不用擔心，過不了幾天，他們就不敢再來煩擾我們了。」

    「你打算怎麼辦？」楊廣明問道。

    楊斌笑了一笑，卻不回答。

    見他不肯說，在場之人也沒有辦法，便不再追問，只有楊斌的爺爺楊錫麟囑咐道：「做事情要三思而後行，一定要考慮後果。」	

第一五六章 秘密會議

    在楊斌給全族人服用玉膏的時候，遠在幾千里外的京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國安、總參、統戰多個部門下屬的秘密情報部門電話鈴聲不斷，那些平時動動嘴就讓別人跑斷腿的主管級人物一個個彷彿吃了興奮劑一般，親自四處吆喝著佈置任務。就連新華社也被動員起來，派出了精幹力量聚集到錫城。

    而所有這些情報精英們的目標，卻只是一個即將升入大二學習的大學生而已。儘管心中疑惑不解，但這些情報人員依然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對待這個任務。畢竟，上面這麼多主管盯著，如果自己做得好，被哪個主管一眼相中，那就青雲直上，再也不用在這基層被人吆喝來吆喝去，咱到時也是坐在辦公室讓手下人跑腿曬太陽的主了。

    可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接連幾波人馬都折戟沉沙，連目標的影子都沒看到，就莫名其妙地昏了過去，連那些昂貴的器材都全部報廢了。

    這樣的結果讓那些直接指揮行動的情報主管們心驚、心痛。心驚的是目標居然有如此大的勢力，能將各個部門派出的人員情況摸得一清二楚，甚至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展開行動時就先下手為強，這讓一向以強力部門自詡的主管們只覺得自己在中央領導面前顏面喪盡，前途堪憂。而心痛的則是那些器材，這些器材很多都是通過各種渠道從國外進口或走私進來的，昂貴無比，現在這樣大批量的損壞，僅僅想到它們的價格，就讓情報部門的主管們心裡痛得如同在滴血一般。

    如果有可能，這些主管們恨不得立刻派人把楊斌抓來，食其肉、寢其皮，吊起來點天燈才好。可他們不能這麼做。且不論楊斌身後的勢力他們一無所知，僅僅是中央領導只許他們監視不得採取其他行動的命令就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與情報部門的主管們不同，再次聚集起來的中央大佬們心頭卻很是歡暢。情報部門的無能恰恰證明了楊斌地價值。而楊斌或者楊斌背後的勢力只是弄昏了這些情報人員而非至他們於死地。也說明他或他們並無意與政府徹底交惡，雙方還有合作的可能。

    於是，大佬們關起門來，商量該如何說服楊斌與他們合作。而兩支特殊部隊的負責人劉烈和陸鳴自然毫無疑義地參與到了會議之中。

    而在這次會議中，和楊斌打過幾天交道的韋宏國也意外地列席了。

    以韋宏國的資歷，別說沒有資格參加這樣最高層次的秘密會議，就是和在座的首長們見一面，都難如登天。可在遇到楊斌後，他的運氣就來了。

    從基地地地下監獄出來後。韋宏國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混跡於部隊和情報機關這麼多年，他自然知道自己這樣的小人物知道了如此多的秘密後會有什麼樣的下場。所以，政治審查、秘密關押、人間蒸發這些詞語不斷地在他頭腦中盤旋，越想越心驚。對於自己地未來，他已經完全不抱希望，只能暗暗祈禱上面能夠看在他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在事後給他哥因公殉職的待遇。不要為難他的家人就好。

    沒想成，渾渾噩噩地被人送到北京接受了兩天地盤問後。他居然接到命令，讓他專門領導一個秘密研究小組。專門負責研究楊斌的情況。這個小組不受總參等傳統情報部門地管轄，直接向軍委負責。而他的軍銜，也一躍而升為上校。可以說，是一步登天。

    當著眾多首長地面。韋宏國兩條腿有些發軟，但勉強挺直了腰桿子，帶著些許顫音匯報起他這段時間的工作：「根據目前的情報，楊斌自小就習練武術。酷愛運動，身體素質比常人大得多，曾經有體校教練想讓他加入體校，培養他成為一名優秀的運動員。但被楊斌拒絕。但到去年九月份之前，楊斌地表現還不算太過於異常，直到他在錫城慧山山道上一舉將十多名黑道份子擊成重傷，才開始稍顯崢嶸。在調查中，我們發現錫城的大通公司高層集體被殺案、韓川公司爆炸案的背後，都和楊斌有著某種聯繫。據調查，這兩家公司的老總在事發前，都和楊斌有過衝突。從邏輯上，我們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兩起事件都是楊斌下地手，但目前還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此外，楊斌在錫城擁有多家企業，其中規模最大的是寰宇連鎖網吧，目前在錫城佔有壟斷地位，生意異常紅火，每日為楊斌及其合夥人賺取大量現金地同時，也負責為楊斌麾下的酒店業和走私網洗錢。另外，楊斌還擁有一家房地產公司，該公司現在已經買下了錫城濱湖地區的一處地塊，正在興建一座豪華別墅區。」

    「這些我們都知道了，國安那邊早就把這些情況報告了上來

    有別的？我不想總是聽重複的報告。」坐在主席位聽得有些不耐煩，一揮手說道。

    「是！」輕飄飄幾句話，韋宏國卻嚇出了一身冷汗，忙定了定神，講文件夾翻過幾頁，繼續報告，「據查，楊斌的網吧合夥人之一林子晟的母親是錫城工商局局長；另一個合夥人華彬的父母壟斷了錫城鋼材市場，在蘇南也很有勢力，而華彬本人更是錫城黑社會的主要頭目之一。此外，江南世家周氏家族與楊斌走得也很近。由此可知，楊斌已經在錫城構築了龐大的人際關係網。」

    「你認為這些人中哪些人擁有在不知不覺中擊昏我們所有情報人員的實力？」最高首長又問道。

    「我不知道！但我們在楊斌名下的房產公司找到了一份非常有趣的設計圖紙，為我們解開這個謎團提供了線索。」

    在聽到韋宏國說「不知道」的時候，最高首長眉毛一挑，差點發作起來，但韋宏國接下去的話卻又讓安靜了下來。

    「說說看，什麼設計圖紙這麼有趣？」

    最高首長的表情變化韋宏國都看在眼裡，心臟著實猛跳了幾下，忙匯報道：「楊斌那家建築公司目前只有湖濱別墅區一個項目在運作，我們相信，楊斌建設這個別墅區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更好地安置了他的家人。如果我們此前對大通公司和韓川公司事件的推測是正確的話，就可以斷定，楊斌此人做事不喜歡留有後患，輕易不會給別人留下什麼把柄。因此，這個別墅區定然具有保護他的家人的功能。而他的設計圖紙中要求使用最高標號的水泥也證明了這一點。我們可以看到，楊斌的別墅區中央留有一座小山，在半山腰是規劃中最大的一幢別墅，其餘別墅都如眾星捧月般圍繞在周圍，分佈的位置看似雜亂無章，其實暗含某種規律，最讓人驚訝的是，楊斌還在地下鋪了用數百噸硃砂，將這些別墅連接在了一起。我們請軒轅和蚩尤部隊的專家看過後，他們一致認為，這種設計與風水或者陣法有關。因此，我們用石頭搭造了一個模型，想看看這有什麼作用，卻發現模型中的空氣質量比周圍空氣提高了百分之五十，搭建模型所用的石頭的硬度比同類石頭提高了百分之三十以上。」

    「這說明了什麼？」

    「結合上次在基地的表現，專家們做出了如下推測，楊斌的超能力的來源，並不是天生的，而是經過了系統的學習和訓練才獲得，而他的本事，也應該與傳說中的神仙妖魔有很深的淵源。」

    儘管心中早就有了類似的答案，但實實在在地聽到專家地結論，各位首長無不動容。神仙啊！那是多麼神奇的存在？長生不死、遨遊天地、翻江倒海、無所不能，這些無不刺激得人眼紅。普通人如果知道神仙真的存在，恐怕第一個想到念頭就是拜師吧？學不到通天徹地的本事，多增加幾年陽壽也是好的啊！

    可能夠坐上中國最高的幾張寶座的人，他們的思維方式又怎麼會和普通人相同？當發現楊斌這樣一個極具威力的人存在時，這些人想到並不是追求什麼長生不老，而是怎樣才能讓這樣的人為國家所用。

    於是，最高首長又向韋宏國問道：「你們的行為心理專家對楊斌的分析有什麼結果了？」

    「根據專家分析，楊斌此人奉行的行為準則基本上可以歸結為兩點。其一是簡單的恩怨報應思想。從他的一些行為來看，他這個人對於得罪過他或者對他或他的家人造成威脅的人，務必要斬盡殺絕，不留後患。而對於和他交好的人，他也不忘給予足夠的好處。這一點，可以從他對待大通公司和對待身邊的合作夥伴看出。其二，楊斌骨子裡是一個利己主義者，他的行動往往抱有一定的利益目的，哪怕是報復殺人，他也會自覺或不自覺地從中撈取好處。所以，專家們認為，要想控制住楊斌這樣一個存在，必須誘之以利，示之以恩。簡單的說，就是要和他交好，並給予足夠的好處，才能讓他為政府所用。」

    最高首長閉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揮揮手對韋宏國說道：「你出去吧！在外面等消息！」

    韋宏國出了會議室的門，在接待室等了兩個多鐘頭，才被一個警衛員重新招進會議室。

    「從今天起，由你專職負責招攬楊斌之事，同時設法不讓他做出危害國家利益的事情，明白嗎？」

    「是！」韋宏國此時心裡直叫命苦，可在表面上還是擺出一副欣然接受的模樣，因為他知道這是他存在的唯一價值。	

第一五七章 奸細

    斌出門多天，生意上積累了不少事情要他處理，再接時間倒是老老實實地哪裡都沒有去，將各種事物處理了一乾二淨，還召集華彬等人開了個會，將自己的在生意上的一些打算和他們說明了一下。

    「斌哥，你是打算以後不再直接插手各處的生意了？把它們完全教給我們管理？」華彬聞言很是吃驚。與會的其他人等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對於楊斌，他們是太瞭解了，這個人事無鉅細總喜歡琢磨一通，最是不相信人性，怎麼可能將所有生意都交出來給別人打理？別是試探我們吧？

    懷著這樣的心思，各人都極力挽留楊斌，卻只有楊四一人不言不語。

    可楊斌主意已定，哪裡會聽他們的，說道：「我又不是徹底不管公司了，而是讓你們從今天開始要學會獨當一面，你們還是負責原來的事務，但以後不必事無鉅細就向我報告請示，自己拿主意。我只要公司健康發展就好。不過我事先說明，如果我察覺誰給我搞鬼，我可斷不輕饒。」

    華彬等人自然一一允諾，絕不會做任何對不起楊斌的事情，請他放心。

    楊斌冷笑道：「你們也許不會，但保不住你們手下人沒有暗地裡搞鬼的。」

    說完，楊斌又向楊四命令道：「楊老先生，你讓人把那人帶上來。」

    楊四點點頭，拿出手機按下撥號鍵，說了句：「待她進來。」

    華彬等人頓時明白自己手下有人出了問題，臉色頓時變得很是難堪。

    不一會兒，兩個他們不認識的高大男子架著一個穿著暴露、身材窈窕、披頭散髮、看不清面龐的少女走了進來，齊聲向楊斌問候道：「見過大人。」

    說完，他們就把那少女往地上一扔，如同扔了一隻破布袋一般。而那少女早已昏迷過去，跌落在地上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啊！」眾人這時才看清少女的臉龐，有兩個人頓時低聲驚叫了一聲。

    眾人將目光集中到了這兩個人身上。卻發現他們竟然是華彬和柳依蘭。

    楊斌朝兩人笑道：「這個人你們認識吧？」

    楊斌的語氣很溫和，面帶和熙的笑容，但眾人卻覺得這室內的溫度在這一瞬間陡然降了幾度，一股寒氣從身體內部迅速氾濫開來，將他們激得打了個寒顫。

    華彬現在尷尬得恨不得立刻死去，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剛才還誇下海口讓楊斌放心，可沒過一會兒，就出了狀況。眼前這個女子他認識。而且關係還不淺。

    如果有可能，華彬會將自己和這個女子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可在楊斌手下混了這麼長時間，深知楊斌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自己抵賴是抵賴不了的，還不如大大方方承認自己和這個女子地關係來得更好。反正自己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楊斌的事情，不是嗎？

    想到這裡。華彬心中一鬆，便回答道：「斌哥！這個女人是我新收的情婦。你前段時間出門在外。還沒來得及介紹給你認識。」

    華彬說完，一旁的柳依蘭接口道：「斌哥。這個女孩子叫蘇清瓊，在我這裡工作半年多了，前些天華彬哥看她幹活很賣力，挺賞識她。就被華彬哥帶回了家。」

    猶豫了一下，柳依蘭又問道：「這個……這個女孩子有問題嗎？」

    楊斌說道：「你自己問她。」

    說完，楊斌打了個響指，那兩個架著蘇清瓊進來的大漢之一走上前去。輕輕在她身上踢了一腳，蘇清瓊嚶嚀一聲，便緩緩甦醒了過來。

    蘇清瓊一開始還有不是很清醒，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來到了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很是受了驚嚇，待看到華彬和柳依蘭在場，頓時寬了一半的心，擠出一臉笑容問候道：「華彬哥！柳姐！我怎麼到這裡來了？」

    蘇清瓊長得不算十分好看，其相貌只能說是中等偏上，但勝在年紀尚小，只有十七八歲，正是最青春的時候，一身皮膚光潔細膩，白裡透紅，嫩得幾乎可以掐出水來。加上她即將長成卻還未長成得身材，別有一番誘人的滋味。此時因為情況不明，隱隱還有危險詭異地感覺，蘇清瓊將久

    的媚笑發揮到了極致，配合暴露的衣衫下緩緩扭動的撩人。

    但蘇清瓊的嬌態完全是巧媚眼做給了瞎子看，華彬等人已經從楊斌的言語舉動上知道眼前這個少女不妥，怎麼還可能被她的媚態吸引？華彬以往最喜歡看她這種嬌媚地模樣，只要她一露出這樣的神態，幾乎是有求必應。可眼下，華彬卻彷彿看到地是一條毒蛇，一臉厭惡和恐懼。

    看到自己屢試不爽的手段失去了作用，蘇清瓊心知不妙，忙又問道：「華彬哥，你怎麼了？」

    華彬沒有回答她地疑問，倒是楊斌開口說話了：「你認識我嗎？」

    楊斌基本上不去柳依蘭的場子，所以蘇清瓊並不認識楊斌，但她這個人很早就在歡場裡打滾，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此刻見到楊斌坐在主位，而在她看來面子極大的華彬、柳依蘭都在這個人面前俯首帖耳，結合一些自己知道的情況，她立刻就判斷出此人是誰。可她卻是裝出一副茫然不知地模樣，反問道：「請問，你是誰？」

    楊斌哈哈大笑，說道：「小丫頭很聰明，很是善於掩飾。可我勸你不要有僥倖心理，你做過的事情我全部知道了。」

    蘇清瓊心裡直打鼓，但表面上卻絲毫未露緊張情緒，而是繼續裝傻道：「你是誰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華彬哥，我怎麼在這裡啊？」

    這個時候，楊四開口了：「十一天以前，你在水鄉茶樓的四號包廂見了一個人，這個人給了你一萬塊錢，讓你從華彬口中打探楊斌的情況，你當時雖然和華彬打得火熱，但在華彬之外，你還有一個男朋友，這個男孩初中畢業後沒有找到工作，全靠你養著。最近他看上了一台電腦，為了滿足他地願望，你就答應了那個人的要求。我說的對不對？」

    「你……你怎麼知道？」蘇清瓊聽得目瞪口呆，她當時可是看著那個和她做交易的人將他們所在的包廂細細檢查了一遍，據那人說，隔壁兩間包間也都是他的人，不可能被人偷聽的。這到底是怎麼暴露的？

    但隨即，蘇清瓊就清醒了過來，她雖然不知道楊斌的事情，但華彬作為黑道老大會有什麼樣的手段她還是有些耳聞的，她立刻意識到現在不是想清楚這件事怎麼被眼前這個老頭知道的時候，而是拚命求饒好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

    於是，蘇清瓊立刻擠出兩滴眼淚，爬到華彬跟前抱著他的大腿哀號道：「華彬哥！我不是故意要背叛你啊！我是沒有辦法！你就饒了我吧！」

    華彬此時已經臉色鐵青，他最近這一年跟著楊斌發展很快，在道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想到居然會被這個女人擺了一道，給自己帶上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這叫他以後怎麼在手下面前維持威信？

    「賤人！」華彬一怒之下，一腳就把蘇清瓊從自己身前踹開。

    蘇清瓊被他踹得內腑受傷，吐出了一口血，只覺得胸腹之間彷彿要裂開一般疼痛。她從小好逸惡勞，哪裡吃過這樣的苦頭？假哭立刻變成了真哭。好在她還算機敏，強忍著劇痛邊哭邊說道：「華彬哥！我雖然答應了那個人的要求，可我從來就沒在你口中探出過有用的東西，從上次見到那個人後，我再也沒有和他有過聯繫啊！華彬哥！看在我服侍你盡心的份上，你就饒了我吧！」

    蘇清瓊沒有向楊斌求饒，而是一味向華彬討擾，自然有她的計算。華彬好歹和她有過一段露水姻緣，平日也很喜歡她，打動他的希望自然要更大一些。華彬雖然只是那楊斌的手下，但只要華彬開口，楊斌不能不顧及這個親信的面子。這樣一來，自己的小命也就保住了。

    但華彬理都沒有理他，而是向楊斌跪下，說道：「斌哥！我給你惹了麻煩，你處罰我吧！」

    「哎！你這樣做幹什麼？咱們兄弟一場，你又沒有做錯事，何必如此？」楊斌笑道。說完，楊斌右手虛托，華彬就被一股看不見摸不著的巨大力量從地上托了起來，重新站直了。	

第一五八章 驚惶的特工

    斌此前從沒有在華彬等人面前展現過非人的力量，所手讓華彬驚得兩腿一軟險些倒在地上，嘴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話來。

    「斌哥原來是武林高手啊！」華彬心想。但他的猜想離事實還有一段距離。楊斌的本事豈是所謂的武林高手可以比擬的？

    而在座的人之中，除了楊四，其他人也是一副目光呆滯的樣子。畢竟華彬剛才的樣子太過於駭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是自己站起來的，根本就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地上提了起來。

    楊斌打了一個響亮的響指，喚醒了被剛才的異相震昏的眾人，笑道：「都這麼看著我幹什麼？不過會一些功夫而已，有必要這樣驚訝嗎？」

    林子晟呢喃道：「斌哥，你……你什麼時候學會這一手的？」

    不可否認，中國人心中永遠都藏著一個武俠夢，不過正常人從來就沒有奢望過能夠實現這個夢想。畢竟，除了在小說中，從來就沒有人真正見識過武林高手出招，久而久之，也就把武功當成神話來看待了。

    可剛才的舉動，卻顛覆了他們的這一常識，因此，在場的大多數人多多少少顯得和平時有些不一樣。

    而楊斌給他們的震撼還遠遠沒有結束，他說道：「我什麼時候學會這一手的你們就不用管了。你們只要知道，不久之後，你們也能學會這一手就行。」

    「什麼？！我們也能學武功嗎？」剛剛還呆若木雞的華彬頓時跳了起來。

    「沒錯！只要你們願意學。」

    「我要學！我要學！」不僅是華彬，林子晟和柳依蘭也興奮起來。

    楊斌擺擺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說道：「學武的事情等會議後找楊老就行。咱們先把這個小丫頭的事情處理完。」

    華彬等人回頭看了一眼鎮定自若的楊四，心說：「斌哥不說還真看不出來，原來這個老頭子也是個武林高手啊！」

    但眾人很快就收斂了心神，將心思集中到眼下的事情上來。

    看到一群人目光炯炯地盯著自己，蘇清瓊緊張得腦門上直冒汗，房間內地空調打得很足，更是讓她覺得渾身發冷。兩排如扇貝般的皓齒互相撞擊著，發出咯咯的一連串輕響。自古以來，知道太多秘密的人可從來就沒有好下場。

    「斌哥！不要殺我，只要留我一條性命，你讓我幹什麼都行！」直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蘇清瓊忙撲上前去企圖抱住楊斌地大腿。她算是看出來了，在場這麼多人，別看他們一個個在外面耀武揚威為一方之雄，但在楊斌面前。他們依然是乖乖聽話的家養兔子。所以，她繞過了華彬，直接向楊斌倉皇求饒，與此同時，她還不忘稍稍扭動自己美好的身材，露出更多的肌膚，好讓楊斌知道她的價值所在。

    楊斌心中冷笑。這樣的容貌還想來引誘他？別開玩笑了！還沒等蘇清瓊靠上來，楊斌五指一掃。一股罡風就將她像落葉一般吹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牆上。

    蘇清瓊被這股大力撞得渾身骨頭都彷彿要碎了一般。五臟六腑更是像被一把巨錘砸過一樣發痛發悶，她嘴巴一張，肺腑中的那股憋悶就從喉間竄了出來，化成一道血箭疾射而出。

    從牆上滑落到地上。蘇清瓊整個人彷彿麵條一般癱軟下來，連動一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只在口中發出微微的呻吟，才表明她還是一個活人。

    華彬看著有些不忍。但楊斌要做地事情他從不反對，再加上這蘇清瓊為了一點錢在他身邊做臥底，實在可恨。幸好他嘴巴嚴，沒有讓她知道什麼秘密，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可儘管如此，華彬知道，自己失察之罪已經是不可避免了，所以他也沒有什麼臉面來向楊斌替她求情。

    其實在楊斌心裡早就對如何處置蘇清瓊有了自己的打算，華彬此時就算向他求情也無濟於事。

    楊斌五指一抓，蘇清瓊就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提到了空中，如同屠宰車間內被掛在鉤子上的豬肉一般緩緩平移到了楊斌身前不到三米的地方。

    楊斌食指一彈，一股真氣射入蘇清瓊的體內，平撫了她地傷痛，讓她有力氣睜開眼睛被開口說話。

    「放過我……求求你……」蘇清瓊虛弱地求饒道。

    「放過你？可以，但你要幫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只要能放過我，我什麼都願意做。」蘇清瓊的聲音比剛才大了一些，活命地希望讓她振作起了精神。

    「打個電話，約那個收買你的人出來。」

    「好……」

    ……

    待那兩個大漢將蘇清瓊架出會議室，華彬問道：「斌哥，真地放走那個女人？」

    「到時候再說。」楊斌臉上掛著冷酷的笑容，

    ……

    袁耀這些天來彷彿一隻受驚的兔子，總覺得不安穩，稍有風吹草動就驚惶不安。一把六四式手槍始終保持著上膛狀態，也不怕走火打著了自己。

    袁耀很是後悔接下了這個任務，沒想到原本挺簡單的一件事情，居然會扯出這麼多大人物，會搞出這麼多事端。

    袁耀本是國安局下屬駐蘇南地區一個秘密行動小組地組長，在國安系統內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一號人物，雖說沒有各地市級國安局長前呼後擁的威風，但好歹薪水待遇以及權限並小，不過是平時不能太張揚罷了。

    但在前段時間，袁耀卻接到了一個秘密任務。正確的來說，並不算是任務，因為這個任務地發佈者並不是官方，而是國安系統第二號首長吳曹捷的大公子吳斐，因此，只能稱為「私活」。

    「私活」的內容很簡單，調查一個名叫楊斌的大學生，並將一個名叫郁倩倩的女子弄到北京去。

    袁耀不是一個不謹慎的人。他很小心地從吳斐那裡探取消息，最終確定，這位大公子之所以會發佈這樣一個私活，不過是看上了那郁倩倩的美貌，打算將她誘騙到北京去。這位大公子的德性袁耀有所耳聞，是個沒心沒肺無法無天的主，仗著自家老子位高權杖，常常做些違法亂紀的事情，強搶民女對他來說早已經家常便飯了。

    可這一次，這位膽大包天的大公子雖說依然難掩其好色本質，卻又表現出了非常的謹慎，在電話裡再三強調一定不能驚動楊斌，要在他不知不覺中把郁倩倩弄到手。在以往，這位大公子可是隨便給人家情侶扣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然後強迫他們就範的。甚至有傳言，這位大公子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當著人家男朋友的面，和那女子上床，別人的痛苦彷彿就是他性興奮的源泉一般。

    袁耀詢問過吳斐原因，這吳斐卻告訴他，這楊斌是總參和國安兩處都掛號的人物，上面有人正在查他，如果像以往那樣做，難免會引起上面一些人的不滿。而這個郁倩倩，據調查和楊斌所做的那些事情關聯不大，就算是失蹤，也不會引起太大的關注，只要到時候等她就範後，強迫她寫下一些不利於楊斌的供詞，讓他老頭子吳曹捷打個招呼，就說是國安方面為調查需要秘密扣押郁倩倩進行訊問就行了。

    袁耀盤算來盤算去，覺得不過是一對大學生，再怎麼有背景也折騰不出什麼風浪來，自己幫著大公子做成這件事，只要大公子在老頭子那裡吹吹風，自己指不定就飛黃騰達了。思量之下，袁毅最終答應了吳斐的要求。

    可接下任務後，袁耀才發現，要不知不覺從楊斌身邊帶走郁倩倩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情。這兩個人就像是被膠水黏在一塊兒似的，整日裡都不分開。就在袁耀冥思苦想如何行動的時候，楊斌和郁倩倩卻飛新疆去攀登慕士塔格峰去了。

    袁毅通過大公子的渠道，假借總部的名義要求謝紅星單獨向他匯報楊斌和郁倩倩的行蹤、舉止。他本來只打算借此收集一些材料，好方便他規劃日後行動方案，卻不料，楊斌居然撇下郁倩倩，單獨上慕士塔格救人去了。

    袁毅意識到機不可失，忙派人製造了一個車禍，將郁倩倩的父親郁明駿撞傷，誘使郁倩倩單獨飛回錫城。

    就在袁毅的計劃進行到了一大半，眼看著就要成功的當口，卻傳來了一聲晴天霹靂，郁倩倩乘坐的飛機居然遇上恐怖襲擊而墜毀了。

    袁毅雖然是個特工，早已見慣了生死，但對此依然不勝唏噓，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這樣香消玉殞了，還真是令人惋惜。但與此同時，他心底裡卻隱隱感到一絲輕鬆，這樣一個小姑娘與其落入大公子那樣的禽獸手裡，還真的不如就這樣死掉算了。而這次任務的失敗，大公子也不能怪到他頭上，雖說一次飛黃騰達的機會沒有了，但也不是很可惜。

    可就在袁毅輕鬆了沒多久，一條條令人眼花繚亂的消息傳來，整個華東的情報機構都被動員起來，而他們的目標，卻赫然指向了楊斌。

    看著手頭的一條條情報和相關部門的通報，袁毅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個楊斌到底是什麼人？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量？」袁毅只覺得自己稀里糊塗地就撞上了一座即將噴發地火山口，那山口內灼熱的熔岩隨時可能將自己的吞沒。

    袁毅很先知先覺地準備銷毀自己曾經執行過大公子有關指令的證據。但於此同時，又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負責監視楊斌的特工全部不明原因昏迷。	

第一五九章 小冊子

    耀也算是一個資深特工了，自然知道那些負責監視楊紛神秘昏迷意味著什麼。他很自然地得出了和中央首長們相同的結論，那就是楊斌身後有著一個神秘莫測、規模龐大的組織。

    想到自己現在竟然是身處龍潭虎穴，袁耀緊張得出了一身白毛汗。據他所知，那到目前為止，那些昏迷的特工還沒有一個甦醒過來，一個個如同植物人一般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可他們與植物人又有本質的區別。植物人是腦部受損，導致意識消失。而這些特工在度過了最初小時的植物人狀態後，腦電波會變得異常活躍，這表明這個人的大腦其實處於清醒甚至興奮狀態，偏偏他們的大腦和身體各器官好似失去了聯繫，他們不僅連眨眼睛這樣的細微活動能力都喪失了，甚至還喪失了聽覺、視覺、味覺、觸覺等五感。

    醫學專家是這樣描述這些特工的狀態的：「他們會覺得自己身處於一片廣袤無垠的黑暗空間之中，沒有光線，沒有聲音，只有他獨自一個人。在這裡，時間的流逝將會比現實世界快上很多倍，僅僅一天的功夫，就可以讓身處這種極端狀態下的人覺得已經度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袁耀完全可以想像，如果是自己處於這種狀態，恐怕不需要一天的時間，就會被寂寞、恐懼折磨得發瘋，哪怕是最後恢復了行動能力和五感，恐怕也會變成一個廢人。

    因此，袁耀對於楊斌背後那些把中國這麼多優秀特工弄成這番模樣的兇手可以說異常憎恨，但與此同時，他更多的是感到害怕。他難以想像，一旦讓楊斌知道了自己替大公子做的事情後，他會如何處置自己。

    為此，袁耀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到現在還待在錫城實屬不智，可他又不敢輕易離開自己藏身的錫城國安局大樓。錫城國安局大樓位於錫城公安局大院內。表面上看來其貌平平，但內部的方位力量相當驚人。袁耀不相信，自己藏在這裡還有人能找到他，甚至衝進來威脅到他的安全。

    可走出這幢大樓，那安全就絲毫沒有了保證。袁耀這次來錫城，帶了幾個心腹手下，出事後，他曾經派一個手下到外面去辦些事，沒想到剛出公安局大門沒多遠。就莫名其妙地倒在了地上，落得和那些特工同樣的下場。

    袁耀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下，已經變成了驚弓之鳥，公安局大門外所有停留時間稍稍長一些的人，他都會懷疑對方是楊斌背後那神秘組織派出地間諜。

    袁耀不是沒有想過借助吳斐的渠道秘密撤離錫城，卻沒想到吳斐居然像人家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了音信。更要命的是，袁耀這趟錫城之行並不是出公差。而是干私活。一旦出了問題，除非吳斐願意保他。否則他連訴苦的地方都沒，這個黑鍋是背定了。

    作為袁耀自己。怎麼可能甘心接受這樣的結局？他一遍又一遍地打吳斐的電話，聽到的卻是一遍又一遍的忙音或等待音，最後甚至變成了空號提示語音。

    袁耀徹底慌了，「棄卒」兩個字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無路可走之下。袁耀冒險撥通吳斐的父親吳曹捷地辦公電話。這個電話在國安系統內人盡皆知，但卻很少有人膽敢在非十萬火急的情況下撥通它。這其中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原因，但最重要的，還是中國官場的一套規則——下級不得越級向高層領導報告情況。試想。隨便一個基層官員打個電話就能給中央首長報告工作情況，那夾在中間的那些領導還怎麼進行工作？所以，這麼多年來，這個號碼基本上沒有人撥過，屈指可數撥過這個號碼的人也都成了經典地反面教材，一個個落得穿小鞋或發配的下場。

    袁耀也是沒有辦法，他已經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只能冒險一試。

    可讓袁耀絕望地是，吳曹捷在聽了他的講述後，卻說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吳曹捷指責袁耀造謠生事，居心叵測，勸他不要在錯誤地道路上越走越遠。

    袁耀算是明白了，吳曹捷和吳斐這兩父子真的是打算過河拆橋，讓他一個人背黑鍋，絲毫沒有伸出援手的打算。他這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就算楊斌不對付他，他也難逃國安內部地處分。未經許可私自離開駐地，再加上

    人，這兩個罪名足夠讓他被關到牢裡好幾年的。

    就在袁耀心灰意冷，打算拿把槍對著自己腦袋上來一槍的時候，事情突然有了轉機。國安系統的一號首長突然給他打來電話。

    一號首長表示，他已經知道了袁耀地遭遇，對他的悲慘境地十分同情，對吳曹捷父子過河拆橋、落井下石的行為也很不齒，他看在袁耀多年辛勞的份上，不忍心看他就這樣被毀掉，打算幫他一把。

    袁耀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峰迴路轉的事情發生，他來不及細想其中有什麼淵源，忙不迭地就允諾自己會赴湯蹈火為一號首長效力。在他認識中，一號首長一定是在和吳曹捷爭權奪利，他這個小卒子就是兩位大佬爭鬥的棋子。雖說這樣的認識多少有些屈辱，但成為棋子總比成為棄子要好得多啊！

    得到了尚方寶劍的袁耀立刻佔據了錫城國安局局長辦公室，將錫城國安局長趕到了一旁，守著電話開始賣力地工作起來。

    這種鳩佔鵲巢的行為在平日裡自然會引起這間辦公室的原主人的強烈不滿，可這一次，錫城國安局長樂呵呵地讓到了一遍，心情愉快地帶著自己的一干心腹手下回家休假去了。

    能夠坐到這種高度位子上的領導誰都不是傻瓜，國安局長自然明白現下的形勢有多嚴峻。袁耀的行為固然可惡，可一來他拿著「聖旨」，他不敢不從；二來，他也正好藉著這個機會遠離風暴的中心。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根據一號首長的提供的名單，袁耀從全國各地調集精幹人馬聚集到錫城，從各個方面來刺探楊斌的秘密。這些特工平時都是和上級單線聯繫，絕大部分人袁耀都不認識，但袁耀發現，少數他認識的特工，都有著極深的吳曹捷背景。這個發現更加強了袁耀對之前的判斷的信心。

    就這樣，一批又一批的特工在上級的可以安排下來到了錫城，然後莫名其妙地昏迷不醒。於是，錫城唯一的一家陸軍醫院的病房這段時間變得擁擠不堪，住在附近的居民不得不多跑一些路程到其他醫院去看病。

    這一天，就在袁耀忙著和陸軍醫院扯皮談判增加醫護力量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來看了一下，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袁耀忙讓手下打開了電話監聽和追蹤系統，才接通了電話。

    「喂……是我……」電話那頭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蘇清瓊？」不要看袁耀還沒有照面就被楊斌嚇破了膽，實際上，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特工，記憶力非常好，蘇清瓊的聲音特徵自然記得一清二楚。

    「找我有什麼事情？」袁耀語態溫和地問道。

    電話那頭的蘇清瓊好像很緊張，聲音有些磕磕巴巴，語調也有些高低不平：「我……我有重要……重要的事情要……要告訴你！」

    「什麼事情？」袁耀將電話緊緊貼在自己耳邊，問道。

    「昨天……昨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華彬回來了。他以為我睡著了，就當著我的面在臥室藏下了一本小冊子……我今天趁他不在，取出來看了一下，都是一些外文和數字……有很多看上去像是外國的人名……我外語不好，不知道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什麼？本小冊子嗎？」

    「……能……」

    「那太好了！拿來給我！」袁耀只覺得自己真是鴻運當頭，如果蘇清瓊說的是真的，那麼那本小冊子一定非常重要，其內容或者是楊斌那個神秘組織的名單，或者是銀行賬戶，也有可能是密碼本。但不管怎麼樣，這本東西如果能拿到手，他的功勞將會非常大，到那時候，他不僅沒有丟官棄職的危險，相反，還極有可能陞官發財。

    「可是……你答應我的錢……」

    袁耀哈哈笑道：「這個你放心，錢不會少了你的。你把那本小冊子拿到錫城公安局來，我會把答應你的錢給你。」

    「可是……可是我覺得這點錢有些少了……」「……」袁耀沉默了一會兒，「那你要多少？」	

第一六〇章 抓捕

    耀和蘇清瓊討價還價了很久，終於確定了五十萬元的之前，袁耀還有些懷疑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但蘇清瓊的貪得無厭卻讓他的懷疑打消得一乾二淨。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要求蘇清瓊把這本小冊子送到國安局來。

    但在這一要求上，蘇清瓊卻堅持不同意，按照她的說法，華彬在錫城公安局附近佈置了很多眼線，進出的每一個人都會被記錄下來。她不能冒這個險。

    袁耀十分惱火，他說道：「你把小冊子交給我們後，肯定不能繼續在錫城待著了。我們會負責把你送到別的城市，改個名字重新生活。你把那本小冊子直接交到我們這裡來，我悶可以給你立刻安排離開錫城的事情，這是對你的安全負責！」

    蘇清瓊聽到這番話，立刻叫嚷起來：「我不幹！我不會離開錫城的！」

    「那你想怎麼樣？」袁耀問道。

    蘇清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不如這樣，我趁華彬不在的時候把那本小冊子帶出來，你們把上面的東西複印下來，我再把小冊子放回原處。這樣，你們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我也不用離開錫城。你看怎麼樣？」

    電話那頭的蘇清瓊似乎為自己能夠想到這樣完美的主意而自得，語氣很是沾沾自喜。

    袁耀可不打算按照她所說的來做。一來，他不敢踏出國安局的大門；二來，如果不拿到原件的話，材料的真實性就會大打折扣，這種小冊子不像正式文件有著專用印刷格式與印章，上面領導肯定會對他的工作成效有所懷疑。

    可不管袁耀怎麼勸說，蘇清瓊就是咬定青山不放鬆，死活不答應袁耀的方案。

    袁耀無法，只得在口頭上同意了蘇清瓊的意見，雙方約定明日上午在當初見面的茶樓碰頭。

    「臭婊子還想要錢？等我拿到了那本小冊子，主動權就在我手裡了。到時候看你怎麼辦！」袁耀惡狠狠地想道。他不僅不想歸還小冊子，甚至連那些報酬都不想給。至於事後蘇清瓊的死活，就不關他什麼事情了。

    為了第二天的行動順暢與安全，袁耀不得不小心籌劃。就在這天夜裡，他派遣了幾個手下分別從不同地通道向國安局外「突圍」。不出他所料的是，凡是走大門、翻圍牆的，無一例外都在踏上公安局大院外馬路沒多久就如同遭到了雷擊一般，一陣毫無預兆的抽搐後，就昏倒在地。就連那些走地下秘密通道的特工。也未能免於毒手。

    但在這一過程中，袁耀卻意外地發現那些走秘密通道的特工都是在即將離開通道出口重新回到地面時，就遇到了襲擊，昏倒過去。在他們失去知覺的時候，他們還僅僅是探出了半個身子。這讓袁耀不由得想到，楊斌所在的勢力一定是弄清楚了國安局所有對外通道的位置，並派專人看守。可有些潛在地通道他們不一定會派人監視。

    想到這裡。袁耀連忙調來了國安局大樓以及周圍地下管線的圖紙，研究了大半夜。終於發現國安局大樓有一處地下室與一個能夠容納一人通過的排污口只有一壁之隔。發現這一點的袁耀連忙找來爆破專家，將這一處牆壁炸開。待其中的污水排泄得差不多時。他也不顧剩下的特工一臉嫌惡的神情，硬是指派他們中地一個人鑽進去探路。

    不多久，通過特製的加密通信器，那個特工傳來了通道安全地信息。

    袁耀欣喜若狂。這個消息讓他幾乎有了親吻那散發著惡臭的排污管道地衝動，事不宜遲，他立刻帶著幾個心腹手下鑽進了管道中。

    就在袁耀在排污管道裡扭動著身子匍匐前行的時候，楊斌卻已經帶著華彬、楊四等人埋伏在了這條排污管道的終點——一棟離公安局足有五百米遠的爛尾樓大院內地井。

    有著特殊的陣法護持。他們幾人根本就是直接在那管道井周圍圍成了一個直徑三米的圈，而那個被強令充當馬前卒的特工此時正在嘟囓著抱怨身上幾乎能讓人窒息地臭味，卻絲毫沒有發現離自己只有一米多遠的地方，站著好幾個人。

    華彬等人在那日會議後，接受了楊四的妖氣灌頂之術，身體素質雖然還遠不能和經年修煉的妖怪相比，但比起常人來，卻也超出了好幾倍。此時他們離那特工如此近的距離，若在往常，恐怕早就被他察覺到空氣中的異常。可現在，華彬等人無論是心率還是呼吸頻率，都下降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整個人幾乎就和腳下的大地融為一體，那特工再如何訓練，也不過是普通人而已，如何能夠察覺這些半妖的存在？

    袁耀等人經過一番辛苦，總算從井中爬了出來。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發現沒有被人發現之虞，袁耀等人迅速地爬上地面，手忙腳亂地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撤了下來。在這個過程中，也許是心理

    驟減的緣故，一個特工竟然受不了自己身上的惡臭，了起來。這處爛尾樓矗立在此處已經有好幾年了，因為早年施工的時候曾經發生過重大安全事故，所以社會上風傳這棟大樓鬧鬼，有沒有照明，一到晚上就漆黑一片，森森然很是讓人害怕，因此晚上絕不會有人膽敢進來。在這一片陰森寂靜中，那特工的嘔吐聲就顯得極為刺耳。

    袁耀見狀，一隻大手如蒲扇一般往他腦袋上扇了過去，直把那人打得踉蹌幾步，跌倒在地上。袁耀壓著嗓子罵道：「***！你嘔吐的時候就不能小聲點？萬一把楊斌的人引過來了怎麼辦？真是個廢物！」

    其他特工一聲不吭地埋頭清理著自己身上的污垢，似乎對剛才的那一幕絲毫未見，但在心裡，卻對袁耀的刻薄寡恩腹誹不已。

    「咯咯咯咯……」就在這個時候，一串銀鈴一般的笑聲突然從周圍寂靜的黑暗角落中穿了出來，聲音不大，但在這種環境下，卻顯得很是陰冷。

    一群特工就像遇見捕食者的刺蝟一般，身子猛地繃緊，從懷中閃電般地掏出了手槍。圍成了一個防禦陣形。

    「誰？」袁耀藏身於手下的防衛圈中心，大聲喝道。他極力表現得鎮定自若，但他卻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一般，震得他胸口發悶。

    就在袁耀忐忑不安的時候，黑暗中出現了幾個人影，從四邊向袁耀等人圍了過來。

    讓特工們不安地是，這幾個人影在走動時絲毫不見輕手輕腳的樣子，卻偏偏沒有半點腳步聲。要知道，這處爛尾樓的地面上到處散落著石子、黃沙和各色建築垃圾。根本沒有一處平整的地面，哪怕是他們這些久經訓練的特工，也沒辦法在走路時不發出半點聲響。這種詭異的現象幾乎讓他們以為那些人影不是人，而是鬼怪。

    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下，特工們渾身直冒冷汗，在夜晚的涼風吹拂下，讓他們感受到一股冰涼的寒意在身上泛起。這更加加劇了他們地恐懼程度。

    一個特工再也忍耐不住，他不等袁耀下令。就打開了隨身的戰術電筒，一道刺眼的白色光柱便向其中一個人影射了過去。

    電筒的亮度很高。將那人照得纖毫畢現，卻見一個二十歲不到的男子正面帶微笑地看著他們。

    「楊斌？」袁耀交出了聲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楊斌居然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自己計劃得天衣無縫的逃脫計劃居然這麼快就被人出賣了？袁耀對楊斌所在勢力的懼怕又深了三分。

    但與此同時，袁耀和他手下地特工們卻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他們看得分明，眼前這幾個人影都是人，並不是鬼怪，而且手中都沒有武器。既然這樣。優勢就在自己這一邊了。

    感覺自己有恃無恐，袁耀地膽子大了不少，他揮舞著手槍，獰笑著對楊斌說道：「楊斌，沒想到你居然敢親自送上門來。看來這老天還真是幫我的忙啊！」

    楊斌對袁耀快速變臉地絕技感到很是有趣，他笑道：「袁組長難道認為我赤手空拳地出現在你眼前，就是來被你抓的嗎？」

    袁耀自然知道楊斌既然膽敢手無寸鐵地出現在他面前，必定有著後招。可他剛才藉著燈光快速勘察了一下現場，發現這裡沒有地方再能夠埋伏下人手，而且周圍有數重高牆阻隔，也無法安排狙擊手在遠處支援。這讓袁耀想當然地相信，楊斌不過是接到了內線地消息，匆匆趕來堵截他。以雙方目前的勢力對比，他完全可以從容幹掉楊斌，然後順著來時的排污管，重新躲回國安局去。

    當然，最理想的情況，就是楊斌乖乖束手就擒，那他地功勞可就大了。

    想到這裡，袁耀嘿嘿怪笑幾聲，說道：「楊斌，你不出現我還可能怕你，但現在這種情況，你覺得我還會怕你有什麼後招嗎？給你個機會，乖乖和我回國安局，我不會傷害你。否則的話，我不介意先打斷你的四肢，然後把你拖回去。

    楊斌對袁耀的心思洞若觀火，他不禁搖了搖頭，心想權力真是個可怕地東西，居然能夠把袁耀這樣一個冷靜的資深特工腐蝕成一個頭腦不清的傻瓜。

    帶著對袁耀深深的憎惡和些許的同情，楊斌低聲喝道：「動手！」

    隨即，袁耀還沒來得及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和他手下的特工就只覺得腦袋一疼，便不省人事了。

    八月份忙完論文的事情，又接著在忙著裝修婚房，耽擱了不少寫作時間，在此向各位書友致歉。本書絕不會太監，還請書友放心。	

第一六一章 拷打

    著袁耀等人倒在地上，楊斌立刻指揮華彬等人將袁耀尾樓外小巷中的一輛麵包車中。而剛才發出咯咯笑聲將袁耀等人嚇得半死的柳依蘭卻因為嫌袁耀身上太臭，而留在楊斌身邊沒有動手。

    此時的柳依蘭五官雖然沒有變，但氣質卻變得很不一樣。原本入骨的妖媚之中又增添了幾分神秘，更增加了幾分魅惑的氣息。而最關鍵的，是她的肌膚變得如水一般細膩光潔，根本不像一個年近三十久在風塵中打滾的媽媽桑，而像是一個十六七歲還在上學的豆蔻少女。

    不得不說，一個人的相貌與她的心理狀態之間有著極為奇妙的聯繫。柳依蘭煥發青春後，整個個人的言行舉止都不由自主地變得年輕化了，如果不是她的身材是如此肉感十足，她說自己是初中生恐怕也有人會相信。

    因此，當華彬等人在搬運沉得如同一口死豬般的袁耀的時候，柳依蘭卻帶著撒嬌般的口吻向楊斌問道：「斌哥，咱們為什麼要這麼費事將他們從公安局騙出來？以斌哥的本事和我們現在的身手，直接闖進國安大樓將著袁耀抓出來不就行了嗎？」

    那一聲「斌哥」喊得極嗲，讓人忍不住心神蕩漾，渾身發酥，但楊斌的心神卻絲毫沒有動搖，只是淡淡地掃了柳依蘭一眼，警告她以後不得用這種口氣對自己說話。

    柳依蘭接觸到楊斌的目光，只覺得有兩道冰刃從自己身上掃過，一股刺骨的寒氣從這兩道冰刃接觸過的地方襲入她的身軀，讓她只覺得渾身血管都要被凍結起來一般，忍不住想要打哆嗦。可她的身體彷彿被施了法術，連毛孔都被楊斌控制住一般，連個哆嗦都打不出來。這種感覺是如此難受，憋得柳依蘭只覺得自己快要被壓垮、爆裂、發瘋一般。直到楊斌的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她才恢復自由，頓時渾身猛地抖了幾下。渾身毛孔大開，汗水如瀑布般從毛孔中傾瀉而出，瞬間將她的衣服浸漬地全濕，使得那薄薄的一層白色絲織連衣裙全都貼到了身上，變得剔透無比，將她起伏的身體曲線和誘人地粉嫩肌膚全都顯露了出來。

    如果是尋常男子，早就被這難得的勝景勾引得口水直流、兩眼發直了，而楊斌卻只若未見，淡淡地說道：「你應該明白的。在這裡抓人。和直接衝進國安局抓人，性質完全不同。前者還能解釋成解決私人恩怨，後者卻是衝擊國家機關，是半點臉面都不給政府留了。咱們雖然不是尋常人，但和龐大的國家機關做對，終究不是很妥當。與其雙方鬥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還不如給彼此留條退路。也好日後相見。」

    話雖如此說，但楊斌並沒有把更加深層的原因告訴柳依蘭。作為一個國家象徵的國徽或一支軍隊象徵的軍徽。因為凝聚著太多的人的信仰，因而會產生靈性。從而產生類似佛家開光地效果，具有了某些克制邪祟的作用。普通鬼魂在遇到這些「開過光」的徽章的時候，往往會因為抵受不住而退避三舍。楊斌手下的那些鬼魂原本就是法力強大的厲鬼，又經過了系統的修煉。自然不怕普通地國徽、軍徽。無奈，錫城國安局大樓在建造時受過高人指點，幾個看似不起眼的佈置，卻起到了凝聚地氣地陣眼的作用。結合公安和國安兩大暴力機關本身地威名與世人凝聚其上的複雜的信仰，竟然造成了一個能夠隔絕鬼魂進出的氣場，將楊斌手下地鬼魂攔得死死的。所以，袁耀才能在國安局中安全地待著。

    為了引誘袁耀走出這個防護氣場，楊斌讓蘇清瓊設下了一個陷阱，引得袁耀不得不從安全的國安局大樓裡出來。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楊斌沒有撤掉原本佈置在那附近地鬼魂，只是讓他們不要去阻攔通過下水道出來的特工。

    原本在楊斌猜想中，袁耀可能要到第二天才能想到這個方法，卻沒想到袁耀腦筋還很好使，居然半夜就爬了出來。好在鬼魂行動迅速，一發現下水道有異常，立刻就通知了楊斌，才算沒有讓袁耀逃脫。

    帶著昏迷中的袁耀，楊斌等人駕車回到了一處秘密據點。這個據點原本是柳依蘭手中一處酒吧，在最近的一次裝修中，暗地裡挖出了一個地

    作為據點使用。這次，自然被用來當作關押袁耀的

    在長年訓練的影響下，袁耀醒來時雖然沒有被幫助手腳，但他並沒有放鬆警惕，沒有立刻掙扎、出聲，而是裝作依然昏迷的樣子，小心地瞇著一條眼縫，查看周圍情形，同時，長大了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

    但還未等袁耀弄明白自己身處何地時，耳邊就傳來了楊斌充滿了嘲弄語氣的聲音：「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袁耀倒也光棍，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炯炯地盯著楊斌。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知道自己一味的害怕沒有半分用處，眼下最關鍵的，還是想想如何脫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楊斌，你綁架政府官員，不怕遭到法律的制裁嗎？」說這話時，袁耀自己都覺得沒有底氣。楊斌既然敢抓他，自然不會怕政府的反擊，最起碼，從他抓捕自己的地點就可以看出，他完全有能力抓了自己還不讓別人抓住線索、把柄。

    但眼下，他不得不色厲內荏地將這番話說一遍，儘管自己也不相信會有什麼效果，但試一試也許會有些許作用也說不定。在袁耀的心中，甚至還有些期望，在他想來，楊斌沒有將自己和其他特工那樣弄成植物人一般，說不準是看中了自己的身份、地位，而想和自己做一番生意也說不定。

    可楊斌卻冷冷地打碎了袁耀的美夢。只聽楊斌說道：「你一定在想，我到現在還讓你保持清醒而不是像其他特工那樣一睡不醒，一定是覺得你有很大的利用價值，你還有很大的機會能夠從我這裡安全脫身。對不對？」

    袁耀聽出楊斌言語不善，卻不敢接口，只是緊張地看著楊斌，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但我要告訴你，你在我岳父身上做的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就沖這件事，你今天就不用想著能夠活著離開這裡了。」

    袁耀滿臉苦澀，他蠕動著乾澀的嘴唇，聲音沙啞地問道：「那你為什麼不立刻殺了我？」

    楊斌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一手拿著雪茄，另一隻手邊的茶几上，放著一杯紅酒，看上去極為閒適。但站在他對面的袁耀卻覺得楊斌根本是一頭人形的猛獸，正蜷縮著身子，準備做出最後的致命一擊。而袁耀自己，卻只覺得自己如同一隻被蛇盯上的青蛙，全身僵硬，腦海中明明想著逃跑的年頭，身體除了顫抖卻絲毫不能有其他反應。

    如同對待蘇清瓊一般，楊斌手掌一張，袁耀就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緊緊裹挾到了半空，那只看不見的大手的力量是如此的強大，將袁耀渾身的骨骼擠壓得吱咯作響，袁耀分明感到自己的四肢骨骼已經被捏得粉碎，巨大的疼痛感讓他痛得眼前發黑，偏生一股不知道哪裡來的能量在此時刺入了他的大腦，傳來一股清涼之感，讓他的頭腦異常清醒，想暈過去都做不到。

    袁耀痛得慘叫連連，他的耳邊傳來楊斌的猙獰的低語聲：「你傷害了我的家人，就要付出代價。我不會輕易讓你死掉，我要讓你生不如死。一輩子生活在痛苦之中。」

    「魔……魔鬼……」袁耀不是沒有受過反刑訊訓練，但任何刑訊拷打都有局限性，受刑者的痛苦達到極限後，必定會昏死過去。而楊斌卻能夠讓受刑者始終保持清新狀態，這就使得受刑的痛苦沒有了極限，能夠無限制地提升。於是，袁耀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頭被一節節壓碎，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皮肉被一小塊一小塊地離開自己的身軀。不多時，他渾身上下除了腦袋，再也沒有完好的地方。

    袁耀一開始還只是痛得慘叫、哼哼，而不說半句話，但隨著時間流逝，他看到楊斌在整個行刑過程中完全不問他任何問題，只是不斷將非人的痛苦施加在他身上，終於相信楊斌抓自己只是為了折磨自己洩憤。為了盡早結束自己的痛苦，將楊斌的注意力或興趣從自己身上移開，袁耀終於叫嚷起來：「我這麼做是奉命行事！你要報復不應該只盯著我一個人！」	

第一六二章 吳氏父子

    在袁耀失蹤的第二天，吳曹捷父子兩人躲在位於通州一棟別墅裡商量起了對策。

    這棟別墅位於楓露皇苑的偏僻一角，從外表上看十分不起眼，灰色的外牆被成片的樹木包圍其中，和楓露皇苑中其他的別墅相比，顯得老氣、土氣，不知情的人乍眼看了，肯定會以為這是建國初期留下的蘇式別墅。但如果走進這棟別墅內，定然會被別墅內豪華的裝潢驚得目瞪口呆。別的不說，僅大廳天花板上懸掛著的巨大天然水晶吊燈，就不是普通富豪之家能夠買得起的。

    按理來說，能住在這樣的別墅裡的人，心情定然時舒暢閒適的。但此時，整棟別墅卻沉浸在一股詭異、沉悶的氛圍之中。

    吳曹捷坐在會客室內一張價值不菲的歐式天鵝絨扶手椅之中，神情抑鬱，這些天來，他彷彿一下子老了幾十歲，原本烏黑整齊的頭髮在幾天之間變得花白凌亂，而原本紅潤的臉龐上也爬滿了皺紋。若非這些年他身居高位培養的一身官威還在，恐怕走到街上都會被人當成剛從鄉下上城而來的老農。

    在他手邊的煙灰缸中已經堆積了如小山一般的煙蒂，而他依然在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足有普通民居三室兩廳面積的會客室內瀰漫著一股濃重的煙味，熏得人睜不開眼。

    吳斐坐在吳曹捷的對面，同樣也端著根煙在悶頭抽著。在他的腳邊，趴著一黑一黃兩條拉布拉多獵犬，被這股嗆人的煙味熏得嗚嗚直叫，卻因為脖子上牽著鏈子，沒法逃開，只能不斷用前爪摩擦眼皮來消除眼睛的刺痛感。

    「讓你的狗安靜一些！」吳曹捷被兩條拉布拉多的嗚嗚哀鳴打斷了思路，很是不耐煩地怒喝道。

    吳斐拉了拉狗繩，呼喚道：「鋼盔！霍里！安靜！睡覺！」

    兩條拉布拉多倒很是聽話，聽到主人的呼喝。立刻老老實實地趴在了地上，閉上了眼睛。

    吳斐很是滿意地撫摸了一下狗的頭皮以示安慰，又從口袋裡拿出兩塊狗餅乾餵給兩條拉布拉多吃了。他這輩子有兩個愛好：玩弄美女和養名犬。他有個很奇怪的理論，女人和狗一樣，都是被人飼養、玩弄地對象。在他看來，對付女人就像養狗，聽話是要餵她們吃肉，不聽話時要舉起皮鞭狠抽。只有這樣，才能讓女人和狗一樣聽話。讓她們坐著，就絕不趴著，讓她們撅起屁股，就絕不岔開大腿。

    看到兒子這時候還有閒情逗狗，吳曹捷氣不打一處來。他惡狠狠地對吳斐罵道：「小兔崽子！都大禍臨頭了，還有心思弄狗？把這兩條狗給我趕出去！」

    吳斐忙牽住狗繩，賠笑道：「爸！你這麼生氣幹什麼？這狗又沒有招惹你！」

    吳曹捷心中很是苦澀。暗歎自己不知道造了什麼孽，這輩子生了兩個兒子。小兒子因故負氣出走，這麼多年來杳無音信。留在自己身邊的大兒子卻是個只知道玩女人、遛狗的紈褲子弟，整日裡給自己惹麻煩，三十多歲的人了，還不知道收斂。想到自己哪天死了。就以這個兒子的本事，非被自己的對頭給吃了不可。不！甚至不需要等自己死，眼下這道坎兒能不能過得去還很難說。

    吳曹捷越想越氣，越想越著急。忍不住罵道：「我生什麼氣？！你也不想想，中央突然要我停職休養，還不是你小子造的孽？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去招惹得罪不起的人。你平時玩玩女明星、搞搞普通人家的女孩也就算了，我都可以給你善後，但你這次為什麼要去招惹那個郁倩倩？現在出大事了！連中央領導也知道了，你開心了？」

    吳斐訕訕乾笑了幾聲，低聲說道：「爸！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啊！誰能想到那楊斌居然能夠有這麼大地能量，居然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我不過是在你書房看到了郁倩倩的照片，覺得這個女人長得不錯，又不是什麼達官顯貴家出身，也就動了心思……」

    「所以你就瞞著我調動了袁耀？！」吳曹捷這一聲幾乎是吼了出來，「你做這些事情之前難道就不會看看那些資料的具體內容？」

    「我看了啊！」吳斐的臉色很是尷尬，「但我還以為楊斌不過是一個剛剛被發現的普通武林人士，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麼厲害。在我想來，這樣的人自然會被軒轅或蚩尤部隊強制吸收進部隊編制管制起來，此後能不能再在外面露面還是個問題，對我們根本無法造成威脅。而且我也沒有讓袁耀去搶人，不過是讓他在不驚動楊斌地情況下把郁倩倩騙到北京來罷了……」

    「騙到北京來又如何？繼續用你那些下三濫的手段逼她就範？」吳曹捷冷哼了一聲。

    吳斐被自家老頭子連續責罵譏諷，臉上多少有

    住了，不由得低聲回嘴道：「爸爸你地手段比我也高去……」

    「畜牲！有你這樣說自己老爸的嗎？」吳曹捷頓時大怒。他不由得想到死在楊斌手裡張開鳳。這個女人這幾年伺候得他很是舒服，結果就這樣死在楊斌手裡，讓他心痛了好幾天。吳斐地這番話頓時戳到了他的肺管子，讓他氣得不輕。他彷彿聽到了兒子在心裡嘲笑他連自己的女人都沒法保護的窩囊表現。

    吳曹捷越想越氣，抓起手邊地煙灰缸朝吳斐砸了過去。吳斐畢竟年輕力壯，又因為一時說錯話而一直小心注意著吳曹捷的動作，見煙灰缸飛了過來，忙腦袋一縮，從沙發上滾落到了沙發上。

    這一滾，正好壓到了兩條拉布拉多身上。兩條狗原本正閉著眼睛休息，突然被吳斐壓倒了身上，頓時嚇得從原地跳了起來。好在吳斐長得不高，因為常常去健身房，身體很健壯，並不肥胖，所以兩條狗只是受了驚嚇，並沒有大礙。

    看到主人躺到了地上，兩條狗並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還以為主人逗它們玩，便討好地將碩大的腦袋湊到吳斐的面前，又是蹭又是舔。

    就在這個時候，會客室地大門被敲響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老爺！發生了什麼事情？」

    吳曹捷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聲問依然躺在地上的吳斐道：「門外是誰？」

    吳斐剛才那一下撞到了膝蓋骨，還有些疼，一邊撫摸著痛處，一邊低聲回答道：「今年剛收的女傭。」

    吳曹捷點點頭，示意吳斐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對門外喊道：「沒事！煙灰缸摔壞了，你進來收拾一下。」

    「是。」隨著門外女子的回答，會客室的大門被徐徐開啟，一個身著歐式女僕裝的年輕漂亮、身材高佻的女子走了進來

    如果有對影視圈十分熟悉的人在場，定然會大吃一驚，眼前這個女子分明是影視新星王丹啊！雖然出道才一年多，但已經在兩部電視劇中出演過重要角色，十分受觀眾喜愛，被譽為近年來集演技與美貌於一體的難得的優秀女演員。可這王丹不是在這一年年初因車禍身亡了嗎？那段時間各個娛樂媒體都有過報道啊！怎麼時隔大半年後，她又活生生的出現在這裡？而且還是一副女僕的打扮？

    見王丹走了進來，吳氏父子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彷彿之前的衝突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只是悶聲不響地看著王丹彎腰收拾一地的煙灰、煙蒂。

    卻見王丹雙膝跪地，用一把只有手掌大的小掃帚將地上的雜物垃圾攏到一處，又用一隻小小的只比掃帚大一點的簸箕將這些垃圾清理掉。接著，她又跪在地上用一塊毛巾將地板小心地擦淨。好在那煙灰缸是天然水晶做成，很是堅固，雖然被用力砸到了地上，但卻沒有破裂。否則王丹膝蓋非受傷不可。

    王丹身上的女僕裝經過了「改良」，裙子特別的短，只遮掩到大腿和膝蓋中間的位置。王丹此時跪在地上用力擦地板，屁股難免就翹了起來。而她身後的位置，正好就是吳曹捷所坐的位置。

    吳曹捷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王丹形狀姣好的臀部上，卻見超短的黑色外裙和白色蕾絲襯裙下面，居然是一片姣白的肉色，這騷貨居然沒有穿底褲！

    雖然知道此時不是風流快活的時候，但吳曹捷還是覺得一股熱氣朝自己的下體湧了過去，他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目光愈發地炙熱。

    吳斐注意到自己老頭子的神情，咧開嘴笑道：「老爸！這個女人可是極品，你要不要嘗嘗味道？」

    吳曹捷老臉一紅，說道：「胡鬧！老子怎麼能夠享用兒子的女人？」

    吳斐滿不在乎地說道：「這又有什麼關係？你那個張開鳳我我也玩過，你又不是不知道。不過是個女人罷了。就當我還你好了！」

    聽吳斐這麼一說，吳曹捷感覺多少有些難堪。有些事情他雖然做得出，但卻很難和自己這兒子一樣能夠堂而皇之地宣之於口。換句話說，他至少在表面上做不到吳斐這麼無恥。

    但他現在也是有苦難言，下腹的慾火燒得他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軟玉溫香地緊緊摟進自己的懷裡，好填滿自己胸腹間的強烈空虛感。

    最終，吳曹捷對女人的需要戰勝了對面子的追求，他揮揮手，讓吳斐退了出去。

第一六三章 折磨吳歆斐

    在吳曹捷將兒子的女人壓在身子底下，死命地聳動著候，卻不知吳斐正半躺在二樓自己臥室的沙發上，通過巨大的等離子電視欣賞著自家老子的色情表演。

    吳斐一手端著紅酒，一手輪流撫摸著兩條拉布拉多，神情很是愜意，嘴裡還嘀咕著：「沒想到老傢伙吃了偉哥後居然能夠這麼猛，回頭也要讓人弄些來試試才好。」

    因為身有隱疾，除了養狗和玩弄女人外，吳斐還有個非常古怪的嗜好，他在做那事的時候十分喜歡有人在一旁觀看，這讓他能夠產生比平時更加強烈的衝動與快感。相對的，偷窺別人的性事也能讓他產生強烈的快感和衝動。

    看著電視屏幕上自己老夫賣力聳動的樣子，吳斐只覺得身體裡有一股熱流在竄來竄去，卻因為這棟別墅裡除了王丹外並沒有其他女子存在，吳斐一時找不到途徑發洩，憋得他十分難受。

    在外人看來，吳斐雖然是一個花花公子，卻並不和其他紈褲子弟那樣男女關係紊亂。他從不來不會同時和兩個女子「交往」，不同時期出現在他身邊的女人從不重複。按照表面的說法，他這個人是一個「專一」的人，不喜歡腳踏兩條船。但他也不是一個長情的人，等到激情消退後，他就會和女友分手，重新尋找激情。但實際上，這些女子從來沒有一個能夠和他善始善終，被他玩膩後，都逃不了被送進垃圾焚化爐燒成灰燼的淒慘下場。正在樓下會客廳被一俱衰老的肉體呷玩的王丹是幸運的，因為郁倩倩沒有落入吳斐手中，否則她此時恐怕早已被吳斐處理乾淨了。

    「看著自己老爸做斐想著是不是用手自己解決的時候，一個陰冷恐怖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傳來。

    吳斐只覺得頭皮猛地炸開，一股惡寒從尾椎骨噴發而出，順著脊椎神經瞬間傳遞到全身各個毛孔，讓他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原本半硬的陽+乎的毛髮遮掩下，幾乎難以看到。

    吳斐緩緩轉過僵硬地脖頸，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而那男子一雙眸子在黑暗中居然微微泛著常人絕對不會有的紅光。

    「鬼啊！」吳斐驚恐地尖叫起來。這棟別墅雖然不起眼，但卻佈置了極為嚴密的保安措施，且不論那些被安排在附近監視的保安人員，就以整棟別墅內外安裝的各種先進偵測設備，就價值上億，在吳斐的認識中。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能夠無聲無息地侵入到像臥室這樣絕對核心的位置。

    但現在這個不可能地事情卻發生了，而且來人還有著一副迥異於常人的紅色雙眼，這不能不讓吳斐懷疑眼前站的是非人的存在。

    出現在此處的卻正是楊斌。從袁耀口中得到了所需要的情報後，楊斌便一路駕著劍光從錫城飛到了北京。又根據袁耀的交代，找到吳曹捷地心腹，通過攝魂術從他那裡得到了吳氏父子藏身通州別墅的消息，才最終來到了此地。

    其實楊斌並不知道。他這一路地行蹤都在中央的掌控之中。他一路馭劍飛行固然神奇，但卻無法躲過現代科技地偵察。一路上的行蹤早就被華東、華北地區的雷達網盯了個正著。發現楊斌行蹤的空中預警系統雖然無法判斷天空中那高速飛行但比飛機小得多地東西是什麼，卻很容易就通過飛行軌跡清楚瞭解它的飛行方向是首都北京。因此。這一晚南京軍區和北京軍區的戰備值班部門異常繁忙，一個個指令被迅速發出，一個個導彈陣地進入發射狀態，一架架戰鬥、截擊機整裝待發。只要北京一聲令下。解放軍空軍部隊就能在幾分鐘內將這不知道是UFO還是敵方最新導彈的東西打下來。但很快，中央就發來指令，嚴密監視，不得妄動。雖然心中十分好奇。但嚴格地訓練與教育讓參與此事的官兵都明白這件事自己不該過問，照命令執行便是。於是，雖然地面上氣氛依然緊張，但受惠於中央的放縱，楊斌卻能毫無阻礙的一路飛到北京。

    同樣的，楊斌在北京的行蹤也被中央監視著，不過這次監視他的換成了一枚先進的軍事偵察

    |安的感覺，卻並未察覺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如果在錫城，他還能利用鬼魂的情報力量實現全方位的監控，但離開錫城，尤其是進入北京後，受此地幾百年京城王氣的影響，鬼魂的力量大打折扣。況且，楊斌不可能為了這一次行動將所有鬼魂抽調一空，絕大部分鬼魂還是被他留在錫城負責固守老巢了。

    而楊斌同樣不知道的是，吳氏父子之所以不在北京城內，其實也是中央的刻意安排。中央並不知道北京的王氣對楊斌手下的鬼魂有壓製作用，但卻知道楊斌知道內幕後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讓吳氏父子留在京城，天知道最終會鬧成什麼樣子。與其因為這兩個蛀蟲將北京城鬧得天翻地覆，還不把他們趕到別出去。這樣做，一來楊斌找他們報復時動靜不會太大，二來就算後面不得不使用武力對付楊斌，也不至於因為身處京城而束手束腳。

    可憐的吳氏父子和楊斌都不知道，他們三人都被中央最高首長們算計了。尤其是吳氏父子，還在想著用什麼手段恢復權勢，卻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中央手中用來引誘、試探楊斌的工具。

    吳斐好不容易才發現眼前這個人的面龐自己很是熟悉，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是誰。他頓時驚叫道：「你是楊斌？！你來幹什麼？」

    楊斌重重地向前踏了一步，說道：「殺你！」

    楊斌的語氣很冷，冷得讓人以為自己身處南極冰川。但在這冷酷的表象下，卻潛藏著灼熱，熱得讓人以為自己身處火山熔岩的包裹之中。吳斐從來沒有聽過這樣怪異的語調、語氣，這種不協調感讓他胸口極度憋悶，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來。

    這一口血一吐，吳斐的憋悶感消失了，但整個人的精氣神卻也流失大半，臉色灰白，身體搖搖欲墜，幾乎一瞬間老了五六歲。

    楊斌嘴角微翹，剛才這一招是他在一路上臨時想出的，其基礎依然是原本就已經掌握的攝魂術。不過這段時間隨著楊斌功力飛昇，對於攝魂術的運用也變得越加精妙起來，不再需要銀針配合，僅僅利用聲音的細微變化，就能產生極大的效果。

    楊斌滿意地看著癱倒在沙發上的吳斐，緩慢而堅定地走到他面前，右手一甩，猛地扇了他一個耳光。

    楊斌用勁很巧，這一掌扇得吳斐眼冒金星，整個人彷彿風箏一般從沙發上飛了出去撞在牆上，卻絲毫沒有給他造成半點創傷，卻讓他感到無比的疼痛。

    「別！別殺我！我給你錢！要多少都行！」吳斐彷彿待宰的豬一般嚎叫著。他此時已經失去了逃跑的勇氣與力量，楊斌那一掌打掉了他最後的膽氣。他的尿道括約肌與門括約肌彷彿和中樞神經失去了聯繫，不受控制地徹底放鬆開來，一股臊味和臭味在他下身瀰漫開來。

    楊斌此來，就是想要盡情折磨吳斐父子，才不會被他的求饒所打動。因為討厭吳斐身上的惡臭，楊斌使出了控物術，將吳斐的四肢凌空吊了起來。

    吳斐此時極度痛苦，他的四肢被看不見的繩索綁住了，而另有兩股巨大的力量以相反的力量拉著他其中一條胳膊與小腿，巨大的拉力讓他渾身的肌肉都被拉長，那種幾乎讓人以為自己就要被拉斷的劇痛讓吳斐慘叫連連，其聲音之大，幾乎要把他自己的耳朵震聾。他此時極度後悔自己為何在裝修這間臥室時用了做了如此完善的隔音處理，以至於他把嗓子都嚎啞了都沒有人發現在他這裡受苦。

    在吳斐身上，楊斌施展了幾乎所有他能夠想到的刑罰。什麼烙鐵燙肉、竹籤插指甲、老虎凳等等，輪番上陣，將吳斐折磨得死去活來。反正楊斌此時修為深厚，能夠利用真元模擬出很多刑具的效果，而且能夠用特殊手段迅速修復吳斐受損的身軀，保證他能夠繼續品嚐接下去的刑罰。

    終於，當楊斌在對吳斐施火刑將他身上的衣物燒得一乾二淨並把他燙得皮開肉綻後，他停了下來。因為楊斌發現了吳斐身上有個地方與眾不同。

第一六四章 變態狂魔

    過火焰的洗禮，吳斐全身上下的毛髮被連根燒掉。元的加持下，他雖然痛得死去活來，卻很神奇的沒有被燒得焦黑，只是渾身上下的皮膚都被燙得通紅，如同一隻煮熟的蝦子。而在這一片通紅之中，楊斌卻發現吳斐的胯下有一塊異常的黑色肌膚。

    卻見吳斐那話兒和常人很不一樣，不僅異常短小，而且被一紅一黑兩種膚色分成兩截，彷彿是微縮般的水火棍一般。而在紅色和黑色的肌膚之間，卻是一圈明顯的傷痕。

    楊斌饒有興趣地指了指那裡，問道：「你那裡是怎麼回事？」

    吳斐被折磨了半晌，還是第一次聽到楊斌問他問題，一時腦筋有些轉不過彎來，茫然地看著楊斌卻不回答問題。

    楊斌凌空扇掌，吳斐就被幾個響亮的巴掌打得眼冒金星。等他從暈眩中清醒過來，才意識到楊斌之所以打他耳光，是因為他剛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的緣故。

    為了少吃些苦頭，吳斐忙告訴了楊斌緣由。

    原來，吳斐下體那玩意兒居然有一半不是自己的，而是從一個黑人身上移植過來的。在幾年前，吳家還是父子三人，吳斐還有一個小他近十歲的弟弟吳事斐。這個吳事斐從小就不像是吳家人，聰明伶俐，有上進心。最關鍵的，是從不仗著自己太子黨的身份胡作非為，而是主動報考軍校，畢業後沒幾年就成為了一名優秀的解放軍特種部隊指戰員。和這個弟弟相比，吳斐根本就是一個蛀蟲、人渣。

    而在那一年，吳事斐有了一個漂亮的女朋友。這個女孩子不是大戶人家出身，自然得不到吳家之主吳曹捷的喜愛。在吳曹捷的打算中，吳事斐應該娶一個門當戶對的權貴之家的女兒，也好進一步鞏固吳家的勢力。可吳事斐對這份感情卻很執著，拗不過兒子的吳曹捷只得承認這個女孩子的吳家未來兒媳地身份。

    可吳事斐卻萬萬沒有想到，他興高采烈地帶女友回家的那一天。卻也是他和心愛的女友天人永隔的時候。

    不得不說，吳事斐挑選女友的眼光的確不錯，他的女友雖然不怎麼化妝，卻有一種天生麗質，如初出水的芙蓉般閃耀著清純的氣質。因此，當這個女孩子初入吳家地大門時，就被吳斐這個荒淫無恥的傢伙看上了。當著自己弟弟的面，吳斐自然沒有半點使壞的機會。可偏偏老天爺想要拆散這對情侶一般，那天的「見面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吳事斐卻突然接到部隊的電話，要求他立刻趕回駐地執行緊急任務。

    軍令如山，吳事斐雖然是高幹子弟也不能逃避軍法地約束，只得把未婚妻留在家裡，自己一個人趕回了部隊。但就在當天晚上，他的哥哥，吳斐。卻把他地未婚妻給強姦了……

    因為郁倩倩的關係，楊斌最恨地就是像吳斐這樣的強姦犯。他狠狠地甩了吳斐一個耳光。這個耳光楊斌沒有動用真氣，卻是結結實實地扇在了吳斐的臉上。打得他滿嘴鮮血，半口牙都被打斷。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事？」楊斌喝問道。

    吳斐實在被打怕了，忍著劇痛回答道：「後來……後來她把我下面咬了一口……就……就咬斷了……」

    話音剛落，楊斌一個耳光再次扇了過去：「誰讓你說這個？我問你那個女孩後來怎麼樣了？」

    楊斌很像幫一幫這個可憐的女孩。這個女孩地遭遇讓他想起了郁倩倩。可吳斐接下來的回答卻讓他更加憤怒了。

    只聽吳斐說道：「那女孩……被我爸殺了……」

    「為什麼？！」聽到這個消息，楊斌目眥欲裂。

    「我爸說……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太丟人……所以在當天晚上就把那女孩處理了……」

    楊斌對吳家這對父子的無恥和心狠憤恨異常，大怒之下，更是施展出了十八般手段來折磨吳斐。逼問他還有沒有幹過其他人神共憤的事情。

    從吳斐夾雜著痛苦哀號地斷斷續續的交代中，楊斌瞭解了吳斐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被自己未來弟媳咬斷了命根子，吳斐的慘叫引來了吳曹捷。看到兒子身受重傷，吳曹捷十分憤怒，加上原本就對這個未

    看不上眼與上家醜不可外揚的心理，吳曹捷當即就拔她，並讓人將這可憐的女孩的屍體扔進了垃圾處理廠的焚化爐燒成了灰燼。以吳家的地位權勢，只要中央不想動他，當然沒有人會因一個女孩的生死而來找他們麻煩。

    只可憐吳事斐從國外完成任務歸來，卻立刻得到了女友神秘失蹤的消息。經過不懈的調查，他終於知道了真相。調查的結果讓吳事斐簡直不能相信，他衝到吳曹捷的辦公室向他質問，吳曹捷一開始還想抵賴，卻擋不住吳事斐拿出的確鑿證據，不得已，只得坦白當時的詳細經過。

    吳事斐心中忿恨，恨不得將事情的始作俑者吳斐亂槍打死，但在吳曹捷的阻攔下，只得無功而返。此後，吳事斐便離開了吳家，不知所蹤……

    聽到這裡，楊斌冷笑道：「你的話不盡不實，恐怕你當初強姦你弟妹的時候，早就算準了你父親和弟弟各自的反應了吧？你這麼做，最根本的目的是為了逼你弟弟離家出走，好讓你獨佔你父親的遺產，不是嗎？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傢伙！為了自己的私慾，居然做出這樣人神共憤的事情！」

    吳斐聞言一驚，他很想表現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可在楊斌的折磨下，他的心靈早已變得脆弱不堪，再加上身患隱疾多年，性格也已經極端變態，他最終還是沒法壓制住內心想要宣洩的慾望，只聽他突然發出一陣低沉而滲人的陰沉笑聲，說道：「你以為你很聰明，能夠猜透事實的真相。可在我看來，你也不過如此而已。出身下層的你又怎能知道上層社會的紛爭是什麼樣子？家族與家族之間的鬥爭從來就是你死我活，以一方完全被毀滅為代價。而在我們這種家庭內部，也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我們生來就是為了爭奪權力！這是我們的宿命！誰也逃不了！我不動手，等哪一天他醒悟了，就輪到我倒霉了！他應該感謝我！感謝我給他上了這一課！讓他明白人心的險惡！我畢竟是他哥哥，不會將他趕盡殺絕，而其他人可就難說了！」

    這一番話夾雜著無盡的怨氣與戾氣，吳斐的整張臉都被扭曲了，彷彿是一隻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楊斌給他的詭辯噁心得不行，忍不住又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將他另外半邊牙齒也全部打落，才將吳斐得氣焰給徹底打落。

    帶著無盡得憎惡與好奇，楊斌繼續訊問吳斐的往事。

    ……吳斐命根子被咬斷後，很快就被送進內部醫院就醫。但主治醫師卻發現吳斐那半截斷屌已經被破壞的面目前非，就算進行再植手術，也無法成活。無奈之下，主治醫師只能和吳曹捷商量給吳斐移植半截別人的生殖器。正巧，吳曹捷的手下剛抓到一個美國黑人間諜的血型等移植關鍵要素與吳斐匹配，為了保住吳家香火延續，吳曹捷咬咬牙，也不管自家兒子日後怎麼在女人面前解釋自己的命根子怎麼會是兩截色的，當機立斷地就決定進行手術。

    這次手術在某種程度上是很成功的，吳斐恢復了性能力。但因為移植的關係，那東西的敏感度會比純天然的差很多，吳斐再也無法享受像以往那樣熱烈而美好的性愛，每次做愛時的感覺總是乾巴巴的，一點滋味都沒有。而最要命的，是手術後的陽具要比原來短上很多。吳斐的尺寸原本就不大，現在更是變成了微縮模型，不勃起根本和:.:沒什麼區別。

    這種打擊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因此，吳斐康復之後，很快就變成了一個變態狂魔。為了不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吳斐不再出去尋花問柳，而是改為將自己看上的女子綁架到家裡來，然後拚命玩弄摧殘，以求得快感。等到玩膩後，再殺掉滅口。

    而樓下的王丹，就是被吳斐看中後，找人製造了一起車禍，使了個調包計，被綁架到了這裡。那具被外界認識為王丹的屍體，其實就是在她之前被吳斐玩弄致死的可憐女孩。而王丹，已經是這些年來第十個落入吳斐手中的女子了。

第一六五章 異能者

    曹捷靠著偉哥的支撐，趴在王丹身上折騰了許久，就舒暢，漸漸感到一股酥麻在下身聚集，即將達到快感的頂點時，一聲巨響突然從門口傳來，結實的橡木大門在一瞬間變得支離破碎，一個人影穿過飛舞的橡木碎片中被砸倒了地板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重物墜地之聲。

    任何男人在這個時候突然受到驚嚇都不會好受，更何況是一個老人？吳曹捷心神巨震之下，只覺得自己自己的身子猛地一軟，全身的體力夾雜著汗水如開閘的洪水一般從自己全身各處湧了出去。而他那不服老的命根子，也未能完成最後的衝刺就癱軟下來，從王丹身體裡退了出來。

    吳曹捷驚恐地看著那個摔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人體，仔細辨認了半天，卻發現正是自己的大兒子吳斐。

    吳曹捷慘叫一聲，也顧不得穿上褲子，跌跌撞撞地衝到吳斐身邊，將他的上半身從地上抬起，驚惶地問道：「兒子！兒子！你怎麼樣了？」

    聽到自家老爸的呼號聲，吳斐勉強睜開眼睛，並費力地抬起右手，指了指破損的大門。

    順著吳斐的手看去，吳曹捷只見一個人影正從門外走廊的黑暗中緩緩走來。吳曹捷心中一驚，他下意識地想要按動藏在口袋裡地報警器，伸手一摸，卻摸到了一層乾澀皺褶的皮膚。他這才想起，自己的褲子並沒有穿在身上。

    慌亂之下，吳曹捷也忘了兒子傷勢嚴重，兩手一鬆，不顧吳斐後腦勺砸在地板上痛得齜牙咧嘴，轉身就往自己的褲子奔去。網.手機站．．

    可還未等吳曹捷踏出兩步，一聲兩聲尖嘯聲響起，吳曹捷的膝蓋突然炸開了兩朵血霧，隨著吳曹捷的慘叫，他的小腿和大腿徹底分了家，整個人也同吳斐一樣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用兩手支撐著自己翻了個身。吳曹捷看著兩條還在噴湧著鮮血的短腿，痛得臉都變形了，一雙奸猾的老眼中更是因劇痛而佈滿了血絲。

    強忍著劇痛，吳曹捷雙手按著傷口，努力減少出血量，好讓自己多活一些時刻，但任憑他如何努力，都無濟於事，大量的血液依然像噴湧的泉水一般從巨大地傷口中洩了出來。淌到地板上，形成了一層飄浮著大小泡沫的紅色池塘。

    看著這老傢伙赤裸著下身拚命求生的模樣，楊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吳曹捷這才注意到，門口的人影此時已經走到自己身前不遠，就站在自己兒子身邊。

    他認出了來人的身份，也明白自己父子二人遭遇此劫難的原因，但他依然色厲內荏地說道：「楊斌！你傷害國家官員！我不會放過你的！」

    楊斌饒有興味地看著老頭重傷垂死之下還在擺著官威的表演。笑道：「哦？那你能拿我怎麼樣？」

    「如果你現在放過我們，幫我把守在別墅外圍的人喊進來救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地話，就算我死了。國家也不會饒過你！」吳曹捷打心底裡明白自己這番話只是癡心妄想。但對生命的渴望讓他不得不讓自己相信楊斌有可能被自己這番威脅所嚇倒。

    不出所料的，楊斌沒有絲毫害怕的表現，只是以看猴戲的表情看著吳曹捷滔滔不絕地說著威脅的話語。

    明白這一招對楊斌沒有用處，吳曹捷又立刻換了另外一種臉面。只見他剛才還滿臉的怒容。此時卻已經變得卑躬屈膝滿臉哀戚：「楊先生！求求你！我和我兒子快要死了！幫我們喊救護車吧！我願意付出一大筆錢，一千萬怎麼樣？一千萬美金！」

    楊斌沒有答話，只是將抱在胸前地雙臂鬆開，攤開手掌把玩著兩塊碎木頭。吳曹捷認出。這正是自己會客室大門的碎片。他以為楊斌心動了，心中暗喜，立刻又提高了價碼：「一千萬不夠，一千五百萬，怎麼樣？」

    但讓吳曹捷沒有想到地是，楊斌竟然手指一彈，將那其中一塊木頭像子彈一樣射到了吳斐的肚子上。那木頭破開空氣時地尖銳嘯聲，頓時讓吳曹捷明白剛才打斷自己兩腿的是什麼東西。而接下來的一幕讓他目眥盡裂，連自己兩腿傳來的劇痛也忘了。

    「兒子！」吳曹捷慘叫一聲，蠕動著殘破地身軀，靠著雙手拚命朝吳斐爬了過去，沾滿鮮血的身子在地上塗出了一副結構混亂的後現代繪畫。

    楊斌之前的一擊，如同射出了一發達姆彈，在吳斐肚子上打出了一個形狀不規則地大洞，而

    的腸子等內臟，則在這一擊下被攪得支離破碎，其中轟出體外，散落在了半徑一米的地板上。奇怪的是，楊斌就站在他身邊，身上卻沒有被濺到一星半點。

    看著兒子在自己懷裡很快沒有了氣息，吳曹捷老淚縱橫。他們父子倆雖然都不是好東西，卻並未泯滅父子之間的真情，此時看著兒子死去，吳曹捷只覺得萬念俱灰。他打拼這麼多年，還不是為了給兒孫留下一點能夠讓他們幸福生活的資本？但現在，楊斌卻當著他的面將他的美夢生生打碎了！

    吳曹捷抬起頭，一雙冒著仇恨烈焰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近在咫尺以居高臨下姿態欣賞這一幕的楊斌。

    「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的……」吳曹捷雙手緊緊抱著吳斐的屍體，嘴裡喃喃地說道。

    楊斌才不會理睬吳曹捷的復仇叫囂，反正他活不過今晚，何必和他計較？之前刑訊吳斐時，吳斐交代了大量他們父子所做的傷天害理事情的經過，根據吳斐的交代，楊斌更在別墅中一個隱藏得很巧妙的保險櫃裡找到了大量相關證據。根據這些證據，吳曹捷父子死一萬次都不足以贖清他們的罪過。楊斌現在考慮的是，如何讓吳曹捷這個老傢伙死得更痛苦些。

    就在楊斌冥思苦想還有什麼酷刑沒有施展過的時候，從剛才吳斐被當作攻城椎砸破大門開始就呆坐在原地彷彿一具沒有生命的木偶一般的王丹突然開口說話了：「可以讓我殺了他嗎？」

    楊斌轉頭看了看這個漂亮的女子，卻見她定定地看著自己，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中絲毫沒有生氣，彷彿乾涸多年的枯井。但楊斌憑藉著強大的元神，卻敏銳地查覺到她那平靜表象下潛藏著如地心熔岩一般灼熱的仇恨。

    楊斌對演藝界明星沒有什麼好感，在他看來，除了極少數實力派，絕大多數所謂的明星都是靠著一張漂亮臉蛋混飯吃，明明是屬於收錢取悅大眾的類似妓女一般的東西，卻常常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楊斌很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少男少女甚至一些上了歲數的人會對他們趨之若、當成神靈一般頂禮膜拜。

    連帶的，楊斌對眼前這王丹也缺乏好感，雖然頗為同情她的遭遇，但也不乏幸災樂禍的情緒。在他想來，這王丹在被吳曹捷父子玩弄之前，不知道被多少導演、編劇或者其他演藝界的上層人物玩弄過了，此時她能夠藉著自己的手逃脫最終埋屍垃圾場的下場已經是邀天之倖，此時不忙著逃跑，怎麼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對她來說被人玩弄不過是家常便飯而已，應該不會想到要報仇殺人才是啊？

    「你很看不起我，覺得我是人盡可夫的淫娃蕩婦，沒有理由向吳家父子報仇，對不對？」王丹盯著楊斌看了半晌，突然開口說道。

    楊斌被嚇了一跳，他自認為並未在臉上顯露出半點輕蔑神情，這王丹是怎麼知道自己的想法的？

    「你不用驚異，我只要集中注意力盯著一個人的眼睛看，就能知道他的想法。這是我天生的本領。」王丹用毫無語調的機器般的聲音回答了楊斌的疑問。

    「異能者？！」楊斌的腦海中頓時閃過了這個名詞。

    異能者的全稱是特異功能者，泛指一切未經修煉就表現出大部分普通人所沒有的本事的人。異能者的黃金時代是在人類歷史的早期，那時候代表各個部族最高統治權的大多是掌握著神權的特異功能者們。概因那時候的人類在大自然面前的極端武力感讓人對神靈異常虔誠。而特異功能者那不可思議的種種本領則讓純樸的普通人將他們認為是受到神靈眷顧的人，很自然的將他們奉為神靈的代言人。

    但隨著人類對於自身與大自然認識的逐漸提高，人類逐漸從兩個方面開始了進步，一部分人開始著重開發自身的潛能，希望能夠成為與天地一樣長久的存在；另一部分人開始關注起自然界萬物之間的內在規律。前者的研究最後發展成為各種修煉的法門，而後者則發展為各種技術甚至是科學。

    到了這個時候，異能者的存在已經不能夠對普通人形成壓倒性的優勢，於是，他們便從神壇上跌落下來，原本掌握在異能者手中的神權，也被世俗軍事統治者與修煉者瓜分

第一六六章 煉魂丹

    後的異能者在人類歷史中徹底淪喪，統治階層抹煞了的一切記錄——無論是文字、圖畫或是口耳相傳，否認他們的存在，但在私下裡，幾乎所有的統治者又四處搜羅異能者，強迫或利誘他們為自己所用。到了這個時候，任何暴露在世人面前的異能者都只能面臨兩種選擇，一是成為世俗統治者的走狗，一是加入修煉者的隊伍。

    但很奇怪的是，異能者無論在修煉的道路上如何努力，都無法取得很大進步，彷彿上天在給予他們天生的異能時，特意降低了他們在修煉上的資質一般。而異能者常常依靠血緣傳承，千百年來，絕大多數異能者家族或成為了修煉界一員，或世代成為朝廷官府的手下，能夠在民間出現的可謂是少之又少。加上政府的宣傳，使得普通民眾將異能者的存在視為迷信或偽科學。

    但作為繼承了上古修煉奇術「補天訣」的楊斌，卻對異能者的淵源知之甚深，但也因此對眼前這個女子居然是異能者感到十分驚訝。在他想來，作為一個異能者，背後定然有龐大的勢力支持，不可能會如此輕易地落入吳家父子的手中成為他們洩慾的工具。

    驚訝之餘，楊斌小心封閉了神識，隔絕了外界任何可能的刺探，做完這一切，楊斌問道：「你既然是異能者，為什麼會落入吳斐手裡？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靠自己的本領逃跑嗎？」

    發現自己突然無法察知楊斌的思想，再加上突然聽到「異能者」這個陌生的名詞，王丹的思維突然之間陷入了一片茫然，但很快，她就恢復了常態，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回答道：「如果不是靠著我這天生的本領，我恐怕早就被吳斐仍進了垃圾填埋場。更可能在更早的時候，就被演藝圈那般禽獸給吃了。」

    楊斌雖然封閉了神識，但這並不妨礙他利用自身強大的精神力觀察王丹的情緒變化。俗話說眼睛是心靈地窗戶。王丹之前一瞬間的迷茫被楊斌從她的雙眸中觀察得一清二楚，頓時明白此女並非異能者世家出身，估計是父母家族的異能者隱形基因在她身上變成了顯性，又或者是基因突變造成了眼前這個異能者的出現。

    而楊斌更讚賞的是此女的表達技巧，她這番回答分明是在告訴他，他之前認為她是淫娃蕩婦的猜想是錯的，從藝以來，她靠著自己地天賦異能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陷阱，一直保持著自己的純潔。而意外落入吳家父子手中以後。她更是洞悉了吳家父子的心思，藉著異能討好他們以避免重蹈之前落入吳斐手中的女子的覆轍。

    楊斌不禁讚歎，這個女子的隱忍與心思縝密超出尋常女子太多，真是不可多得地人才。網.手機站．．

    楊斌含笑點頭，說道：「看來我之前殺了吳斐讓你失去了報仇的目標了。難怪你急著要從我手裡討要殺掉吳曹捷地權力。」

    王丹聞言，既不反駁也不贊同，只是看著楊斌不說話。

    楊斌哈哈笑了幾聲。說道：「也罷！我今日就讓你開開眼。」

    說完，楊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王丹額頭上點了一下。給她開了天眼。

    王丹只覺得前額一陣刺痛酥麻，就像有只大蟲子在啃噬她額頭地皮肉並使勁往她的頭顱裡鑽一般。讓她想要抓、想要撓，甚至想大吼幾聲來發洩，但她經過這半年的磨難，早已把精神歷練得十分堅韌。居然硬生生地忍住了這股常人絕對忍受不了的難受感覺，只是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居然咬著牙閉著眼一聲不吭。

    就在這股刺痛酥麻感越來越強。幾乎強到讓她感覺自己地額頭已經被那不存在的蟲子鑽透的時候，一股清涼之氣突然從大腦深處湧出，將那刺痛酥麻感瞬間消除，使她舒適得幾乎以為自己已經飛昇極樂世界。

    王丹緩緩睜開眼睛，她霍然發現自己眼前所見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眼前地各種事物形狀未變，大小也未變，但顏色卻憑空鮮艷分明了很多。她甚至能夠分辨出牆壁上所刷塗料在色澤和光潔度上的細微不同。要知道，這牆上刷的可是同一品牌、同一顏色的塗料，除非用專業儀器測試，否則根本看不出色差來。

    僅是這樣，王丹所受的衝擊還能小些，最讓她感到震斌身旁站立的一個半透明的人。看他的五官，分明是已經死去的吳斐。

    這一發現徹底顛覆了王丹的常識，她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甚至是冷漠的情緒，而是長大了嘴巴指著吳斐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珠子都要從大大的眼眶中掉出來了。網.電腦站．．

    始作俑者的楊斌自然知道她在驚恐什麼，輕輕打了個響指將她從震驚中喚醒，笑道：「何必如此大驚小怪，不過是一個鬼魂罷了。」

    「鬼魂？」王丹轉動著僵硬的脖子，勉強自己將目光轉移到楊斌身上。聰明如她，自然明白此前對楊斌的預想都是錯誤的。她原本以為楊斌只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沒想到居然是妖魔鬼怪。也只怪楊斌之前的表演太過於血腥、殘忍，看過他的所作所為的人，恐怕沒有一人會把他當作神仙一流的人物，而只會把他當成與神仙對立的陣營中的成員。

    楊斌見王丹明白了過來，微微一笑，手一招，原本站在原地一臉迷茫痛苦還未從由生到死的轉變中恢復過來彷彿癡呆了一般的吳斐就像只被牽線的風箏一般被拽到了楊斌手中。隨即，就只見楊斌手中突然冒出一團灼熱刺眼的金色火焰，將吳斐團團包裹起來。

    吳斐在火焰中長大了嘴巴慘叫起來，他掙扎著想要脫離火焰的炙烤，但在他身邊彷彿有著一圈看不見的屏障將他擋在其中，任憑他如何敲打衝撞，都無法逃脫出去。

    很快，吳斐半透明的身體就如同吹散的煙霧一般瓦解了，再也不復一個人的形狀。而這些煙霧在一種莫名的力量的控制下，又收縮到了一起，在火焰的燒鍛下，變成了一顆細小的灰藍色珠子。

    楊斌收掉了三昧真火，將那珠子遞到王丹面前，說道：「這是煉魂丹，是以三昧真火燒鍛靈魂而煉製出的靈丹，服用後能夠提高人的精神力。對你這樣的精神系異能者尤其有用。就當是我之前誤會你的賠禮吧！」

    王丹呆呆地看著楊斌強塞到她手裡的丹藥。剛才的那一幕徹底震撼了她。很多人死前或叫嚷著「我作鬼也不放過你」，或宣稱「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無非是寄望於死後還能以靈魂的形式存續於世，說到底還是借此逃避對死亡的恐懼。但楊斌的手段太過於可怕了，他居然連死去之人的魂魄都有辦法控制並加以摧殘。俗話說「人死為大」，實際上王丹在親眼看到吳斐的死後心中的仇恨已經消散了大半，若非吳曹捷這個老傢伙剛才玩弄了她，她也不會向楊斌提出要親手殺死他的要求。可剛才那一幕，讓她感到楊斌的陰狠、刻毒與殘忍，他能夠這樣對付吳斐，難保不會為了殺人滅口而同樣對付自己。

    想到這裡，王丹不禁打了個寒顫，但旋即，她又想到，既然楊斌能夠把這個煉魂丹給自己，說明他對自己沒有惡意。可回頭一想，萬一楊斌是騙自己，給自己的是一枚毒藥怎麼辦？

    「死就死吧！他這樣大的本事，要殺死我還不是動動小手指的事情？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想到這裡，王丹稍稍安了安神，不動聲色地將這枚煉魂丹一口吞下。

    丹藥吞下肚，立刻化作一股躁動不安的在腹間擴散開來，瞬間侵潤到全身內外各處。這股氣很奇怪，好像岩漿般灼熱；又好像冰塊般寒冷；在體內運行起來好像很快，又好像很慢。但不管怎麼說，這股氣此時給王丹帶來了極大的痛苦，她彷彿整個人被架在火堆上烤，被烤得外焦裡嫩；又彷彿被扔進了冰箱速凍箱，被凍得每滴血液都凝固了。與此同時，她好像五臟六腑都被人用羽毛在輕輕掃動，讓她瘙癢難安；又好像有無數把電鑽在她身體各處打孔，讓她劇痛非常。

    這一切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終於，一切痛苦難受都慢慢彙集到了她得頭部，當王丹只覺得腦袋裡轟然一聲，自己的腦袋像被塞了爆竹的西瓜一樣炸開的時候，一切都歸於平靜，她所有的不適都消失了，而她，依然活著。

第一六七章 重逢

    王丹再次睜開眼睛時，她已經今非昔比了。一個人精神異能產生了質的推動作用。用個數學邏輯來算，王丹原本的精神力量是1.5（她畢竟是異能者，精神力要比常人強一些），那現在斐的靈魂，她的精神力就變成了2.

    所以，醒來後的王丹已經不需要再通過盯著別人的眼神來獲知對方的想法，而是僅僅用眼睛瞟兩眼，就能較為清晰地感知對方當前的想法。

    因為楊斌封鎖了自己的神識，醒來後的王丹不能知道楊斌在想什麼，但就在她無意間掃動眼珠子查看周圍環境的時候，卻無意間察覺到了躺在楊斌腳邊血流遍地已經只剩下半口氣的吳曹捷的心理活動。

    出於對楊斌的感激，王丹立刻就把她獲知的情況告訴了楊斌：「老傢伙在瑞士有一個秘密帳戶，裡面存了1.5億美元，你如果有興可以把它們從他的腦子裡挖出來。」

    人在臨死前會不自覺地快速回憶自己的一生，王丹剛才就是在一瞬間看到了吳曹捷關於銀行賬戶的記憶，但對於具體的賬號和密碼卻並不知道。但只要讓她對著吳曹捷問幾個問題，哪怕吳曹捷不說，她也能從他的回憶中知道正確的答案。王丹就是想要用這種方式報答楊斌的恩情。

    楊斌還真的不知道吳曹捷居然還有這麼大的一筆秘密財產。無論是在刑訊逼供時，還是在煉製靈魂時，楊斌都沒有從吳斐那裡得到這樣的消息。看來，這個秘密帳戶的存在吳曹捷連自己兒子都沒有告訴。

    但楊斌並不奇怪王丹為什麼會獲得這樣的信息。一顆煉魂丹吞下去後如果她連這麼一點本事都沒有，那也太對不起楊斌一番辛苦了。

    楊斌沒有向王丹所要銀行帳戶與密碼的意思。他想要知道的話自然會能知道，並不需要王丹的幫助。他轉移了話題：「你還想要親手瞭解這老傢伙的命嗎？」網.手機站．．

    王丹看著躺在那裡出氣多進氣少的吳曹捷，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他現在這個樣子，已經不需要我再動手了。」

    楊斌點了點頭，他手一揮。吳曹捷和吳斐父子地身體就從地面上消失了，連一滴血都沒有留下。彷彿這裡根本就沒有發生血案似的。

    王丹對楊斌的神奇本領已經有些免疫力了，對此倒也並不怎麼震驚。但此時在別墅外圍負責監視楊斌等人的工作人員卻炸開了鍋。

    楊斌一路行來，都在中央秘密情報部門的密切監控之下。早在吳氏父子躲進通州別墅之前，秘密情報部門就已經在這棟別墅裡安裝了數不清的探頭。因此，楊斌對待吳氏父子的「暴行」被從各個角度進行了記錄。

    但現代儀器有一個缺點，對於鬼魂等超自然存在缺乏有效的測錄手段，因此，監視人員從顯示屏上看到的都是楊斌如何靠著自身強大地武力折磨摧殘吳氏父子。而對他用三昧真火煉化吳斐的靈魂等手段卻是根本沒有發現。因此，在他們的認識中，楊斌是一個修為高強的武林高手，而不是神魔一般的非人存在。畢竟，他們不像王丹那樣被開了天眼，也不像真正的高層那樣對楊斌有著更為詳盡的瞭解。最讓情報員們懊惱地，是當初安裝攝像頭的時候為了防止被吳氏父子察覺。沒有同時安裝足夠地竊聽器。畢竟攝像頭能夠從遠距離拍攝，而竊聽器卻需要安裝在被竊聽者較近的地方才能保證語音質量。暴露地機率太大。

    因此，雖然此前楊斌有些怪異的舉動——比如楊斌煉化吳斐的靈魂時手托三昧真火的動作。但因為沒有同步地語音記錄，情報員們雖然心頭疑惑，卻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畢竟人都是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等到他們發現地上的屍體突然不見地時候，他們的腦子開始不夠使了。於是監控室陷入一篇混亂。好在這個時候中央調派過來的一個負責人站起來收拾殘局，才沒有讓眾多不知內情的情報員重新恢復秩序。

    韋宏國最近很是患得患失，年紀輕輕榮升上校，可謂是可喜可賀。按照中國軍隊的規矩。四十五歲之前如果不能成為大校，這輩子將軍無望。而韋宏國今年才三十歲，離四十五歲還有十五年的時間，只要不出錯，怎麼算都能在四

    前再升一級軍銜，再往後的二十年，就算論資排輩也少將軍銜。在中國軍隊裡多少人這輩子就只能在大校軍銜上打轉，而他韋宏國的機會這麼大，不知道羨煞多少人。

    但韋宏國又很害怕。見識過楊斌的手段後，他對這個比自己小十來歲的年輕人有著一種強烈的恐懼感，就像是動物面對天敵一樣，一想起楊斌在基地所施展的本領，他就寒毛直立，渾身發冷。他可不想和那些東突份子一樣被楊斌硬生生轉化為飛頭蠻這樣的妖怪。

    但眼下，中央對他寄予厚望，要他承擔起與楊斌交流甚至招安的任務，這給了韋宏國極大的壓力，一方面是對將軍軍銜的渴望，一方面是對死亡的恐懼。這讓他多少有些無所適從，所以這些天以來一直有些渾渾噩噩。自從收到楊斌進入通州的消息後，他就一直待在監控室看著監控畫面，卻沒有說過半句話，任憑那些情報員按照常規方式監控。有人來詢問他的意見，他也哼哼哈哈地打發了過去，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網.電腦站．．

    他的這一表現讓那些第一次和他接觸的底下人極為失望，認為這個新來的上司是個十足的草包，眼下發生了混亂自然也沒有人來詢問他的意見。

    恰好在這個時候，韋宏國從長達幾天的沉思與彷徨中清醒了過來。監控畫面上吳家父子血流滿地的景象深深的刺激了他。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冒出了當年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回憶。這些回憶深深的刺激了他作為一個前特種軍人的自尊心。

    「媽的！才過了幾年安逸日子，你身上的血性怎麼就沒有了？遇事婆婆媽媽、瞻前顧後，和一個老娘們兒有什麼區別？」韋宏國猛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光，心中對自己暗罵道，「富貴險中求！老子拼了！」

    有著這樣的覺悟，韋宏國彷彿換了一個人，他重新展現了一個共和國優秀軍人的高超素質，他鎮定自若、條例有方地發佈起一條條命令，洪亮的嗓門、挺直的脊樑，無不給混亂中的下屬以信心和勇氣。讓下屬之前對他的懷疑一掃而空，重新恢復了監控室的秩序。

    當所有人員重新投入工作崗位後，韋宏國對著手下說道：「你們在這裡看著，我去會會那個楊斌。」

    韋宏國的意見自然遭到了下屬們的反對，不過他們這次不再是看不起韋宏國，而是真心實意地為韋宏國的安全考慮。

    但韋宏國有自己的考量，一方面他已經有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另一方面也自恃和楊斌有些交情，堅決地拒絕了下屬的勸阻，甚至連防身的手槍都不帶，就這樣走進了別墅。

    「手槍有用嗎？幾十把衝鋒鎗對著掃著都能被他擋下來，手槍有個屁用？！」韋宏國心想。

    楊斌展開須彌空間，將吳氏父子收了進去。那個時候吳曹捷還沒有死透，作為一個活人進入須彌空間讓他遭了大罪。須彌空間之中沒有時間的流逝，原本應該轉瞬即死的他，在這個空間中卻怎麼都死不了，只要楊斌不想他死，他就只能待在須彌空間中「享受」永無止盡的瀕死體驗。這無疑是世間最痛苦的折磨。楊斌在將他收進去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點，這麼做不過是想多讓這老傢伙受點苦罷了。更何況，須彌空間中還有一個妖魔躲在裡面。

    之前楊斌將吳斐的靈魂煉化成了煉魂丹給了王丹，就已經引起了妖魔的極大不滿。按照雙方原本的協議，楊斌殺死的人無論血肉還是魂魄，都應該提供給她作為復活的養分才是。現在只是單單的一具屍體，自然讓她吃得味同嚼蠟。可以想像，吳曹捷一邊在肉體上守著無盡的痛苦，一邊還要眼看著兒子的屍首被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一口口吃掉，心理上的打擊會有多大。

    而等到他最終受不了瘋掉的時候，也就是他最終命喪黃泉之時。至於他那1.5億美元的瑞士銀行秘密賬戶，以楊斌的手段，不管他死，總能拿到手的，所以楊斌對王丹的提議一點興趣都沒有。

    就在楊斌打算離開這裡時，韋宏國跨過了狼藉的會客室大門，走了進來。

第一六八章 開始談判

    楊斌，你好。」韋宏國腳下滿是碎木頭，硬底的皮頭踩得吱嘎作響。

    楊斌早就聽到外面有人走進來的聲音，也從鬼魂的報告中得知了來人的身份。但韋宏國肩膀上那二槓三星的軍銜還是讓楊斌稍稍吃了一驚。

    「高昇為上校了？真是可喜可賀啊！」楊斌笑著對韋宏國打招呼。韋宏國躲在不遠處的房子裡帶隊監控這棟別墅的事情楊斌早就知道了，畢竟他隨身帶著的幾個鬼魂都不是泛泛之輩，這點小事早就是做熟了的。

    韋宏國微微一笑，走近幾步，說道：「你這次的動靜不小，讓我們很是為難啊！」

    楊斌對韋宏國的話做出一副不值一哂的神情，說道：「哪裡哪裡！我這不是為政府做貢獻嗎？」

    「你殺害的可是國家高級官員，怎麼能夠說是替國家做出貢獻呢？」

    楊斌一臉鄙夷地說道：「你可不要告訴我我能夠找到通州來不是你們內部甚至中央高層的默許哦？沒有最高層的默許，你以為我真的會以為自己能夠這麼輕易地找到吳曹捷的心腹打探到消息嗎？你不要說你們在我來北京的這一路上沒有設下監控啊！」

    楊斌本不知道自己自離開錫城後的一切行動都在中央的監控之下，但自從進入北京以後，他發現自己這一路上實在太順了，而當他到達了通州，更是通過鬼魂知道了在他周圍有一大群人在嚴密監視著吳家別墅，而從他們的對話中，楊斌更是猜到了大部分的事實。因此，他現在對於韋宏國的抱怨根本是嗤之以鼻——你們自己將肉放在我嘴邊，我吃了你們就不要怪罪我！

    韋宏國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方的行動這麼快就被楊斌識破了，頓時感到有些底氣不足。不過他還有張底牌沒有打，那就是楊斌這一路上，尤其是在這棟別墅裡的所作所為都被錄了像。按照他的想法，楊斌這麼多年來保持如此低調的態勢，肯定是不願意讓外人知道自己的本事。那麼。這些錄像資料能否成為要抰楊斌的工具呢？

    韋宏國覺得可以一試，但他並不會像有些人那樣直截了當地口出威脅之言，他打算給這一番說辭包裝了一層友善地外衣：「楊斌，咱們也是老交情了，你的本事我很清楚。如果不是你的緣故，我是肯定不會這麼快就升為上校的。從這一點來說，你對我有大恩，按理來說，我應該報答你才對。」

    楊斌似笑非笑地說道：「有什麼話你可以直說。」

    韋宏國說道：「你也知道。咱們國家這些年來雖然因為改革開放國力發展很快，但與此同時很多國外腐朽落後的東西也流傳了進來，一些幹部被腐蝕，成了國外某些反華勢力的走狗。我們這一次在監控你的時候，發現有些國外勢力已經開始注意到你了。就在你在北京尋找吳曹捷手下親信的時候，就有一些國外勢力的人在你周圍出現了。我們懷疑，我們地情報系統裡面有些人將你的消息透露了出去。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覺得你應該和我們合作。我知道以你的本領不會怕任何威脅，但你的家人、朋友可沒有你這麼大的本事。國外反華勢力為了控制你，恐怕會綁架你的家人。甚至威脅他們地生命……」

    說到這裡，韋宏國停了下來，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楊斌的行動.電腦站．1６K．

    楊斌做出一副冥思苦想地樣子，這讓韋宏國心頭很是欣喜。他以為楊斌被他的話說動了。就在韋宏國打算再接再厲地時候，楊斌突然抬起了頭，向王丹問道：「你覺得，他是說的真話嗎？」

    王丹此時已經以楊斌為馬首是瞻。聽到他的問話，也沒有來得及思考，脫口而出道：「鬼話連篇，沒有一句話實話。」

    等到說完這句話，王丹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忙摀住了嘴，緊張地盯著眼前著兩個男人不說話。

    聽到王丹的回答，楊斌轉過頭去，盯著韋宏國不說話，臉上掛著嘲諷地冷笑。

    韋宏國並不知道王丹的看透人心的本事，見僅僅因為她一句話楊斌就翻了臉，心頭頓時焦急起來。他對著王丹喝罵道：「你知道什麼？怎麼敢在這裡胡說八道？」

    見王丹一臉緊張，沉默不言，他又急忙向楊斌說道：「斌哥！你相信我，真的有

    力地人注意到你了。」

    楊斌指了指王丹，向韋宏國問道：「認識她嗎？」

    「認識，她是王丹，演電視劇的。今年年初的時候被吳斐抓到了這裡。」韋宏國此時回答得很老實，他知道，這時候如果一個應對不當，想要獲得楊斌的信任可就難如登天了。

    「那你知不知道，她是一個異能者？」楊斌笑問道。

    韋宏國和王丹都沒有想到楊斌居然能夠這麼直接地就將這個秘密和盤托出，都大大地吃了一驚。韋宏國自從被任命了現在這個職務後，瞭解了很多原本不知道的秘密，異能者就是其中之一。作為政府中少數瞭解這些信息的人，韋宏國自然知道異能者在這個世界上有多珍貴。雖說異能者的能力並不都是與戰鬥有關，但他們的作用實在是太大了，很多常人完全無法勝任的工作異能者卻能輕而易舉地完成。因此，這麼多年來，國家除了大力培養軒轅和蚩尤兩支特屬部隊外，還大力籠絡所有已知的異能者世家，希望他們為國家服務。可惜的是，因為中國近百年的戰亂和建國後的一段動亂時期，大多數異能者世家如同早先的武林門派一樣，死的死、散的散，餘下的不是躲藏起來就是跑到了國外。所以至今為止屬於國家掌控的異能者只能編成一個中隊的規模，而不能像軒轅和蚩尤那樣建立成建制的大規模部隊。韋宏國自然知道，即使他今日不能成功說服楊斌為國家服務，但如果能夠帶回去一個新的異能者的話，也必定能夠得到上層的賞識。網.電腦站．．

    想到這裡，韋宏國兩眼放光地看著王丹，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他結結巴巴地問道：「她……她是什麼異能？」

    王丹被韋宏國看得心裡害怕，經過這麼長日子的折磨，她的心理要比一般人陰沉多疑得多，也因為吳家父子的關係，她對國家的暴力機關一方面十分畏懼，另一方面也十分憎惡。尤其是從楊斌和韋宏國的對話中得知，韋宏國所屬的秘密部門似乎早就在暗中對吳家父子進行了監控，卻絲毫沒有伸出援手的意思時，這種負面認識更是達到了頂點。她有一種立刻拔腿就跑的衝動。

    但不知道怎麼的，她的身子好像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任她怎麼使勁，也沒法移動半步。只能眼看著韋宏國對著自己垂涎欲滴。

    就在這個時候，楊斌回答了韋宏國的問題：「精神系，能夠看穿一個人當前的思維。」

    韋宏國眼前一亮，這種異能實在太難得了，不，根本是前所未見。以往的異能者有的能夠看到過去發生的事情，有的能夠看到未來的某些片斷，有的能過和阿貓阿狗交流，也有的能夠憑空放出烈焰或寒冰，但就是沒有能夠一眼看穿人心的。作為一個情報人員，韋宏國自然想到如果王丹成為間諜，那將是無往而不利，試想，誰能想到自己的思想會在毫無感知的情況下被人看得一清二楚呢？

    韋宏國心裡正在做著美夢，卻不知道他的打算全部被王丹看了個通透，王丹對他的憎惡感更加強烈了。

    作為一個人，王丹自然不甘心自己剛出狼窩又進虎穴。雖說按照韋宏國的想法，她很適合成為一個間諜，但王丹也知道，韋宏國看起來似乎很有權力，但在真正的高層面前依然是一隻可憐的小爬蟲，如果高層不聽他的意見，直接把自己送進科學院做切片研究怎麼辦？更何況，就算她成為了間諜，因為性別的關係，她難免會被要求向各種各樣的目標人物獻身。這樣的間諜說起來是國家安全人員，其實和妓女有什麼區別？想到自己在未來可能的遭遇，王丹就不寒而慄。

    為了避免這種可怕的情況發生，王丹大聲叫嚷道：「楊先生！我不要跟他回去，我要成為你的手下！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真的？」楊斌扭過頭來，反問道。

    「真的！真的！」王丹很是焦急地表達自己的忠心。

    「不行！她必須和我回去！」韋宏國急了，他已經看出楊斌不打算接受政府的招安，那麼，這個王丹他無論如何要帶回去，否則，無法和上面交代。

第一六九章  回家途中

    丹知道自己眼下想要重獲自由就必須獲得楊斌的支持的架勢，似乎鐵了心地要將她往韋宏國那邊推。對於這一點，王丹十分不解，按理來說，她的能力不關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寶貴的，對楊斌也是如此，楊斌沒道理將她就這樣交出去啊！

    果然，楊斌突然對韋宏國說道：「我為你們發現了一個寶貴的異能者，你該怎麼報答我？」

    韋宏國突然意識到，楊斌為什麼會這樣做的原因。很顯然楊斌對吳家父子採取了幾位殘忍的報復行動，但他並沒有和政府徹底決裂的打算，那麼，眼前這個王丹就是和政府修好的有力砝碼。

    想到這裡，韋宏國不禁對王丹產生了些許同情，被人當成物品來交換來交換去，滋味可不好受啊！

    而王丹自己此時也後悔異常，她很是後悔自己剛才一時衝動將自己的異能給暴露出來，本來是想顯示一下自身存在的價值免得遭遇殺人滅口的結局，沒想到卻轉頭被楊斌給賣了，最可惡的是這個人賣自己的時候居然連招呼都不打。

    想到這裡，王丹忍不住對著楊斌狠狠地盯了兩眼，眼神之凶狠直如兩把利刃彷彿要在楊斌身上剜下兩塊肉下來一般。

    楊斌對王丹憤恨的眼神恍若未見，他現在除了自己的家人和親朋，不會對其他任何人產生關愛之情，有的只是無視或利用。原本楊斌打算利用別的砝碼來和政府達成一些有利於自己的協議，但發現王丹後，他的想法改變了，他有了一個更加好的計劃。其中，利用煉魂丹提升王丹的實力就成了十分重要的一個步驟。

    韋宏國和楊斌兩人根本無視王丹的存在，兩人討價還價了很久，其間韋宏國走出會客室利用保密電話和高層領導商量了好幾次，終於和楊斌達成了一致：一、楊斌將王丹交給政府，政府不再追究楊斌之前的一切違法亂紀行為。二、此後雙方在各方面進行合作，政府會將一些常規情況下難以完成的任務交給楊斌來做。楊斌可以根據任務內容和報酬選擇自己喜歡地來做。三、政府會給予楊斌一些特權，保護他在錫城的全部產業和在全國範圍內的合法產業。而楊斌需要利用他手中掌握的力量為政府從國外走私一些敏感物資或技術。

    直到天光放亮的時候，雙方才把一切談妥。經過一夜的艱苦談判，三個人居然都沒有睏倦的感覺。楊斌是無所謂休息與否，以他的修為連續一年不睡覺也沒有半點問題。而韋宏國則是興奮過度，雖然沒有說服楊斌徹底為國家服務，但雙方卻達成了一個合作協議，這已經是一個很大的收穫了，更何況還收穫了王丹這個意外地戰利品。韋宏國此時興奮得直想抱著協議文本倒在地上打滾。哪裡還有半點睡意？至於王丹，雖然整晚都沒有插上半句話，也沒有人來詢問她的意見，但畢竟眼前那兩人談的都是關乎她未來生死存亡的大事，因此整晚都支愣著耳朵仔細聽著，根本沒有想到要睡覺。

    臨別前，韋宏國拉著楊斌的手說道：「斌哥！你真是幫了兄弟的大忙了！以後有什麼情況請一定開口！」

    楊斌對韋宏國的這一番話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表示知道了，隨即。他就開著韋宏國送給他地一輛三菱巡洋艦走了。

    楊斌駕著劍光進京的行動嚇到了不少人，也引起了不少人地注意。其中還真的就有韋宏國說地國外勢力的間諜。但除了極少數相關人員，並沒有人知道天上那奇怪的飛行物是一個人，國外情報部門還以為那是中國方面在試驗新的導彈，甚至極有可能是傳說中地巡航導彈。雖然這枚導彈的落點是北京很讓人不解。但中國的很多事情都是讓人費解的，所以就算中國政府不顧危險把導彈試驗地靶標設在北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猜測屬實，那就意味著北京方面對自己研製的巡航導彈有了非比尋常的信心，根本不怕導彈在飛行過程中失控或因精度不高而誤射其他目標。因此。各個得到消息的外國政府都嚴令他們的情報部門立刻派遣精幹力量潛入中國，一定要拿到中國這次導彈試驗的具體參數。…

    在這種背景下，中國政府自然不希望看到楊斌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天空之中。為此，他們甚至不惜送給楊斌一輛掛著甲A牌照的越野車作為代步工具。那輛三菱越野車在中國並不稀奇，部隊中用得尤其多。但代表者解放軍總參謀部所屬的甲A車牌卻是絕對稀罕的玩意兒，只要在中國境內，掛著這樣車牌的汽車無論在哪裡都是通行無阻。給予楊斌這樣代表了極高特權的車牌，其實也屬於中央籠絡楊斌的手段之一。對此，楊斌心知肚明，但

    拒絕，很自然地吞下了中央拋出的這個誘餌。

    開著這輛拉風之極的越野車，楊斌沿途吸引了無數司機和路人敬畏的目光。特別是過收費站和加油站時，工作人員總是第一時間讓他通行、為他服務，其恭敬彷彿是面對一個獨裁的國王。

    但在這種恭敬之下，楊斌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這些人內心的詫異。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駕駛這輛車的居然是一個看上去不到二十的小伙子，而且還沒有穿軍裝。一些人很自然地將楊斌當成了那種開著家中長輩的坐車出來耀武揚威的太子黨。

    對此，楊斌絲毫沒有想要為自己辯解的意思，修為到他這樣的境界，凡夫俗子有什麼想法他都不會放在心上。就像大象不會去在意小螞蟻心底想什麼一樣。而他這種「目中無人」的表現，讓那些人更加確信了自己猜測。

    就這樣，在旁人或艷羨、或敬畏、或鄙夷的複雜目光中，楊斌開著這輛車在京滬高速沿線一路「橫衝直撞」，完全無視一路上的限速標誌，能開多快就開多快，反正以他的反應能力，根本不怕會發生什麼危險.手機站．1６K．

    倒是沿路的交通警察在發現高速公路上這一輛速度異常快的特殊牌照越野車後，被嚇得半死。通過監控攝像頭，交警們發現楊斌所駕駛的車正以超過限速一倍的速度在高速公路上行駛，一路上騰挪躲閃，不斷超過前面的車輛。其駕駛技術和膽量都讓旁觀者心驚。交警的職責讓他們很想立刻去把這輛瘋狂駕駛的汽車攔截下來，但這輛車的車牌卻是如此特殊，讓他們又不得不三思而後行。萬般無奈下，交警們紛紛選擇將情況向上級領導匯報，將這個頭痛的問題交給更上面的人處理。

    於是，一輛掛著總參牌照的越野車在京滬高速上以瘋狂速度行駛的消息一層一層地傳遍了沿途所有市縣機關，讓整個華東官場頓時騷動起來。

    一般來說，掛著甲A車牌的汽車很少會出京，就算出京，也不會如此橫衝直撞不顧安全。最起碼也應該有一支同樣掛著牛B牌照的汽車一路護送、沿途清街才是。因此，得到消息的官員們對這輛車的出現趕到很是奇怪，紛紛猜測這輛汽車內到底坐了什麼人，要去做什麼事。他們絲毫沒有懷疑過這輛車的車牌是否偽造。在中國，只要你有腦子，就絕對不會去偽造這樣的車牌。

    這些官員想破頭也不會想到車內居然坐著一個毛頭小伙，他的目的也不過是早些回家罷了。但不管如何，既然這輛車到了自己的地界上，總不能當作不知道。為了拍馬屁，官員們紛紛對沿途高速公路收費站和其他相關單位下達了緊急命令，開設特別通道專供這輛車同行。而有條件的官員更是立刻趕往距離最近的收費站，夢想能夠和車裡的神秘領導見上一面，爭取給他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

    但楊斌卻沒有絲毫要讓這些官員實現願望的意思。他一路上風馳電掣，一直在京滬高速上奔馳，沒有一點要下高速的意思。因此，沿途河北、山東以及江蘇北部的官員傻傻地在各個收費站空等了半天，得到的卻是汽車已經駛過的信息。萬分失望之下，這些官員只能悻悻然地離開了那裡。

    相對於這些官員，錫城的官員要幸福的多。得知那輛汽車在過了常州後有減速的跡象，錫城官員立刻敏感地意識到這輛車的目的地應該就是錫城了。這個猜測讓他們既是興奮又是疑懼。以他們最高地市級官員的身份，想要見到中央的那些大佬基本上是難如登天，如今有一位中央領導可能要來錫城，對於這些政客來說無疑是一次機遇。只要在這位領導面前留下好印象，不怕未來不陞遷。

    但話有說回來，萬一這位領導是來找碴的怎麼辦？要知道現在的地方官員很少有屁股乾淨的，早幾件的鄧斌案讓錫城在國際上得到了一個中國最腐敗城市的稱號。國家最高領導人在視察錫城時也留下了「富得流油，髒的發臭」的評語。這富和髒表面上雖然指的是經濟和環境，但誰說不能用來描述錫城的官場呢？在這種背景下，錫城官員可以說人人自危，上面稍有風吹草動就驚懼不已。

    出於這兩方面的考慮，錫城市委班子自接到消息後，立刻兵分三路，分別前往京滬高速錫城段的三個出口，等待領導的到來。

    為了保護領導的安全，市委調集了精幹警力，在這三個出口佈置了嚴密的防衛圈。而已經升任錫城公安局副局長的葉蕊蕊也被命令帶著刑警大隊到現場支援警備。

第一七〇章  迎駕

    蕊蕊和她的手下被安排在現場外圍負責警戒工作。心位置，卻是以市委書記柳守川為首的一群市委領導。他們趕走了在出口處負責收費的工作人員，幾個人也不怕天氣炎熱，穿著正式的西褲、襯衫，打著領帶，挺著一個比一個大的肚皮一邊擦著流不盡的汗水，一邊撐著謙卑的笑臉對著遠方翹首企盼。

    葉蕊蕊身為主管刑偵的公安局副局長，自然不需要像手下人那樣頂著大太陽在外辛苦，但她也不能就這樣坐進開著空調的警車內，這樣做的話，萬一被人告訴了那些市委領導，可是會被他們視為大不敬的。畢竟他們都還沒有空調吹，你一個公安局副局長怎麼敢進車裡休息？於是，葉蕊蕊便遠遠地站到了一處樹蔭之下。

    「葉姐！咱們這是在迎接什麼人啊？」一個年輕警察看視為領導沒有往這邊看來，便低聲向葉蕊蕊問道。

    按照葉蕊蕊的年齡，本不能升到如此高位。但無奈葉蕊蕊成為市局刑警大隊隊長後屢破大案，最近半年錫城發生的命案無一不在24時內就宣告偵破。這種疾速的查案速度，極大地威懾了犯罪分子，穩定了社會秩序，安定了老百姓的心理。與此同時，葉蕊蕊還帶著手下四處出擊，剿滅了錫城數個涉及毒品交易的黑社會團伙。再加上葉蕊蕊的家族背景足夠強硬，於是，葉蕊蕊的陞遷速度就和坐上了火箭似的，飛一般地坐上了錫城公安局副局長的寶座，可以說創造了近年來錫城乃至江蘇官場的陞官奇跡。

    雖然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但葉蕊蕊卻沒有遭遇其他年輕高官經常遇到的手下人陽奉陰違消極抵抗的情況。一來葉蕊蕊是憑著真本事、大功勞升上來的，雖說有裙帶關係的作用，但她的本事手下人卻不得不承認很高明，跟著這樣地領導容易立功，陞遷自然也會很快。而且葉蕊蕊對手下相當不錯。這一點，從當初葉蕊蕊擔任刑警隊長時的副手現在已經升任區分局局長就能得到證明。二來。對於任何膽敢違逆她，給她下絆子的人，葉蕊蕊的報復手段也很是嚴厲。那些得罪了葉蕊蕊的人，常常沒幾天就被人查出腐敗或作風問題而慘遭停職乃至下獄的下場。葉蕊蕊很靈巧地使用手中的權利與背後的關係網，將胡蘿蔔與大棒政策實行得出神入化，從而得到了底下人的高度忠心。此外，葉蕊蕊地年齡也成為她的一大助力。公安系統論資排輩的風氣很嚴重，葉蕊蕊的出現雖然是一個特例，但也成功地激起了基層年輕警察的野心。這些不甘心照著老規矩苦熬很多年才能出頭的年輕人們將葉蕊蕊視為自己的偶像和引領者。他們很明白，葉蕊蕊因為年齡關係不可能得到比她年長者地忠心，她要在這個位子上成事，就必須籠絡一批和她年齡相仿的人。這就給了他們這些基層警察相當地機會。於是，一批不甘寂寞者紛紛主動向葉蕊蕊靠攏，成為她關係網中的一員。可以說，在錫城刑事犯罪領域。葉蕊蕊已經成功地確立了統治地位，連市局局長也別想插手進來。

    而葉蕊蕊取得這麼大地成就。除了自身的能力與機遇外，自然和楊斌的幫助分不開。楊斌手下的鬼魂大軍無時無刻不在監視著錫城地各個角落。是最好的線人。無論是什麼案件，又或者有什麼在商量對付她的陰謀，葉蕊蕊都能在第一時間得到確切消息，自然是無往而不利。

    對於手下的問題。葉蕊蕊並為正面回答，只是說了句：「不該知道地不要問，做好自己的事情。」

    被葉蕊蕊一通訓斥，那提問的警察悻悻然地退了下去。他倒不是真的不知進退、不懂規矩。不過是想藉著這個話題和葉蕊蕊搭訕罷了。畢竟葉蕊蕊年輕貌美、位高權重、家世顯赫，如果能夠搏得她的好感甚至俘獲她的芳心，無疑能夠少奮鬥三十年。這對那些年輕警察的吸引力不可謂不強。而像這樣的年輕警察在葉蕊蕊身邊有好幾個，沒事就在葉蕊蕊身邊如蒼蠅一般嗡嗡亂轉，將她煩得十分惱火。好在這些人也都有些真本事，在工作中能夠對她提供不少的幫助，葉蕊蕊才沒有和他們翻臉。否則的話，以葉蕊蕊的性格，早就把他們一腳踹開了。

    就

    對話剛結束，就只見市委領導們所在的位置傳來一陣蕊轉頭看去，卻見一輛三菱越野車從遠處開了過來，看它的模樣，正是那輛傳說中的甲A車。…

    只見市委領導們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姿態，一個個挺胸收腹，精神奕奕，絲毫沒有之前被炎熱炙烤得萎靡不振的樣子。雖然離得很遠，但葉蕊蕊依然能夠看到這些領導咧開嘴一臉諂笑的神情，那肥厚的嘴唇中露出的白森森的牙齒，被陽光反射後，晃得葉蕊蕊一陣頭暈。

    楊斌開著車緩緩駛進高速公路收費站，以他的眼力，自然很遠就看清了收費站那邊站著的是什麼人，也看到了他們往自己這個方向投來的期盼、諂媚的目光。楊斌立刻就明白了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老爺們所來何事。一絲帶著濃厚嘲諷意味的笑容頓時就掛到了楊斌的嘴角，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很美妙的計劃。

    於是，楊斌在眾官員的期盼中，將汽車停在了他們的面前，從車上走了下來。

    看到汽車停了下來，柳守川忙一個箭步湊了上去。但他沒有來到駕駛室門前，而是來到了後排右座的門前，一臉謙恭地等著這位未知的首長下車。

    柳守川很聰明，否則不會四十出頭就坐到了市委書記的寶座上。在他想來，首長自然是不會自降身份，坐在駕駛員旁邊的，要做也只能坐在最尊貴的後排右座。但他此次前來迎接，並非事前就安排好的，屬於不請自來，自然不能冒昧地前去給首長開門（雖然他很想這麼做）。此刻，最適合的方式就是恭恭敬敬地等司機把後車門打開，讓首長自己下來，然後自己再上前對首長的到來表示歡迎。

    可等了半晌，那個司機卻只是一臉玩味地看著他，並沒有半點要來給首長開門的意思，使得柳守川那經過精確計算的最完美的彎腰姿勢保持了足有一分鐘之久，累得他腰肌酸軟，卻又不敢直起身子。

    柳守川不禁暗罵年輕人就是不懂規矩，但他又不能把這種不滿放在臉上，他深知宰相門前七品官的道理，別看這種給領導開車的司機職權很小，但能量很大。他們可都是領導們真正的心腹。如果得罪了他們，只要他們在給領導開車的時候隨便說兩句，就能給別人造成極大的麻煩。…

    於是，柳守川只能掛著諂笑，用眼神向楊斌示意，讓他趕緊給首長開門。卻沒料到那年輕人不僅毫無所動，還彭的一聲把車門關上，掏出一根雪茄抽上了。

    柳守川被氣得半死，但有無可奈何，思來想去，覺得這麼乾等著也不是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去輕敲車窗玻璃。

    可就是這樣，車內依然沒有半點動靜，相反，那個年輕的司機居然朝著他咧開嘴笑得很開心。

    看著柳守川的表演，楊斌樂得肚子裡直轉筋，如果韋宏國在這裡，楊斌真想摟著他親兩口。韋宏國提供的車真是太好了，車牌好那也罷了，最妙的是車窗玻璃經過特殊處理，外面絕對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否則的話，他就看不到這位雄霸錫城的大老爺居然這麼搞笑的舉動了。

    直到柳守川緊張得幾乎就要哭出來的時候，楊斌才開口說道：「柳書記，車裡沒人。」

    聽到這句話，柳守川差點一跤跌倒在地上，他的臉瞬間就漲成了豬肝色。

    「***！這次丟人丟大了！」柳守川萬萬沒有想到，興師動眾地前來「接駕」，居然就得到了這麼一個結果。最讓他憤恨的，是這個年輕人分明是故意看他笑話，讓他唐唐市委書記在這麼多下屬面前丟了這麼大的人。

    柳守川紅著眼睛，迅速掃視了在場所有官員的臉色，果然，有幾個修為不到家的臉上掛著竊笑。

    「媽的！等著！敢笑話我！回頭非收拾你們不可！」柳守川狠狠地想道。

    也許是感受到柳守川身上散發出的殺氣，那幾個官員立刻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臉上立時變得如死人一般蒼白。

    而其他的官員卻在心中暗自幸災樂禍：「幾個倒霉蛋！誰叫你們平時不多修煉養氣功夫了？等死吧！」

第一七一章 中央來電

    守川混跡官場多年，一張臉皮早就練就得比城牆還厚羞惱異常，但還是擺出了一副彌陀佛一般的呵呵笑臉，對著楊斌說道：「小同志啊！這輛車是哪位領導乘坐的啊？領導是不是有什麼要事去辦理了啊？需不需要我們幫忙啊？」

    楊斌搖了搖頭，回答道：「柳書記，你就不要猜了，這輛車的主人就是我。」

    楊斌這話一出，頓時掀起了一片波瀾。甲A車牌在機動車牌照編寫順序上雖然是屬於總參謀部，但問題是，因為一些歷史原因，中南海的很多車輛掛的也是甲A牌照，而且這些車牌編號還很靠前。

    中國人歷來喜歡參與政事，無論多窮的小老百姓茶餘飯後聚在一起總免不了要對國家大事發表一番議論。這議論來議論去，很多秘密也算是傳開了。就像那甲A車牌哪個數/.屬於總參，只要有心人一打聽，就能瞭解得八九不離十。

    而楊斌這這個車牌，偏偏就是中南海的在編車輛之一，可詭異的是，儘管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車牌屬於中南海，可它以前就從來就沒有在公開場合出現過，因此，柳守川也不從猜測這輛車到底是哪個領導的座駕。

    當聽到楊斌聲稱這輛車是他個人所有時，柳守川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柳守川本來就胖，臉上皮膚又粗糙，這眼珠子一瞪，還真有點癩蛤蟆的感覺。也難怪錫城百姓會給他取了一個有「蛤蟆書記」的美稱。

    柳守川打從心底裡不相信這輛車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看他才多少歲？怎麼可能擁有這樣一副能夠在中國大地上橫著走的車牌呢？若非早先安排在現場的專業技術人員悄悄給他打了個手勢說明這副車牌的真實性的話，柳守川都要以為遇上了罕見的假冒甲A車牌的傻瓜了。

    就在柳守川目瞪口呆不知道該如何進一步措辭地時候，他的秘書突然走了過來，神情有些恍惚地遞給他一部手機，在他耳邊神秘地說道：「柳……柳書記，總……總書記的……的……電話。」

    柳守川本來還在奇怪秘書的失態，但馬上，他就把這個問題給拋到了腦後。「總書記」這三個字如炸雷一般在柳守川耳邊閃過。將他震得頭暈目眩，手腳發軟。

    哆哆嗦嗦地接過電話，柳守川躬著腰，對著電話說道：「總書記您好！我是錫城市委書記柳守川。」

    一旁的其他官員並沒有聽到之前秘書和柳守川說的話，因此，當聽到柳守川嘴裡吐出總書記三個字的時候，他們的震驚程度比剛才聽到楊斌說那甲A車屬於他個人還要來得厲害。總書記哦！中國名副其實地第一人，把他稱之為神也不算過分。在場的官員除了在總書記視察錫城時混在接見人群裡和總書記打過一個照面外，連總書記的手都沒有握到過。更遑論有幸讓總書記親自打來電話指示工作了。…．．

    「是！是！……是！我一定遵照您的指示辦！……是！請總書記放心！」柳守川對著電話點頭哈腰，唯唯諾諾。其他人自然不知道總書記和他說了什麼，但楊斌仗著比常人敏感很多倍的聽力，硬是將電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其內容，無非是楊斌是在中央掛號的重要人物，地方政府要想方設法配合他的行動，滿足他地一切合理、合法的願望。至於他有什麼違法或違背常規地舉動。地方政府不用多管，只需要向國安局駐錫城的一個特殊小組地組長匯報就行。

    總書記自然不會將柳守川這個級別的人不應該知道的東西告訴他。今日屈尊下顧給他這個小人物打電話也是太看重楊斌，不希望和楊斌剛剛建立起來的良好關係被地方上地一些人給搞砸了。畢竟。地方上很多官員什麼德性，作為國家最高領導人的總書記還是很清楚的。但他對此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制度和習俗地改變不是靠著一兩個最高領導人口頭上說說就能成功的，要改變這一切需要時間。顧及在他有生之年是沒有什麼希望看到了。

    可僅僅是總書記透露給柳守川的信息，就已經把柳守川給驚得半死，按照總書記的說法，楊斌在錫城這一畝三分地上。就是一個超越所有力量的存在，簡直就能為所欲為了。這個年輕人有何德何能？居然能夠讓中央授予他如此大的權力？如此一來，自己這個錫城一把手不就相當於淪落到給這個年輕人做保姆和奴才的地步了嗎

    川心裡打翻了五味瓶，渾不是滋味。他現在的感覺，個城堡被人霸佔的領主，異常的憤懣。

    可不管心裡如何反感，來自總書記的命令柳守川依然要一絲不芶地執行，甚至要爭取執行得比總書記要求還要出色和完美。對楊斌卑躬屈膝就卑躬屈膝吧！政治動物只有利益的計較而沒有廉恥和良知，日後總書記如果知道自己為了伺候楊斌費盡了心力，心裡一高興，說不定就把自己提拔到省部級的位子上去了。想到這裡，柳守川下定決心，日後哪怕楊斌讓自己吃屎、舔瘡，也要面帶笑容心甘情願地去遵照執行。

    有了如此覺悟的柳守川立刻擺出了一副極度諂媚的噁心模樣，他搓著手、腆著臉、躬著腰、彎著腿，一副好似就要給楊斌下跪叩頭的架勢，用溫柔得讓人起雞皮疙瘩地聲音向楊斌說道：「楊先生這麼年輕就能得到總書記的器重，真是前途無量啊！我們錫城能夠走出楊先生這樣的大人物，是整個錫城的光榮。楊先生這樣的傑出人物同歸故里，我們作為地方官員自然要出面設宴款待。我在錫城最好的五星級酒店太湖飯店定下了一間包廂，打算為楊先生接風洗塵，不知道楊先生能不能賞光？」

    柳守川笑得滿臉的橫肉都堆疊到了一起，一雙金魚眼瞇得只有綠豆大小。這柳守川自從調到錫城做市委書記以來，一向是威福自專，手下這些小官吏哪裡見過他這樣噁心下流的表情？只驚得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是好。

    還是一個機靈的，率先清醒過來，打開停在一旁的奧迪車車門，熱情地招呼道：「楊先生！柳書記！請上車！」

    眾人這才驚醒過來，紛紛應和道：「請上車！」…Ｗww．．

    楊斌也不推辭，將手中的車鑰匙丟給一旁一個三十多歲的官員，讓他把車開到太湖飯店，便轉身坐上了那輛市委書記專用的奧迪車。

    就在車隊即將出發的時候，楊斌突然看到了站在遠處的葉蕊蕊，便對坐在他左手邊的柳守川說道：「叫那個女警和咱們一起去。」

    葉蕊蕊的身份背景，柳守川是知道的。早在葉蕊蕊剛成為刑警大隊隊長的時候，柳守川看上了她，還派人秘密查過她的底細。其結果讓柳守川十分咋舌，葉蕊蕊的背景之大，根本不是柳守川能夠得罪得起的。因此，柳守川只能熄了這股邪念，更常常在他人面前說葉蕊蕊的好話為她職務快速提升創造條件。柳守川打算在葉蕊蕊身上做點投資取悅她身後的人，以期未來的關鍵時刻能夠藉著這層關係發揮作用。

    因此，當聽到楊斌的要求時，柳守川心頭頓時一驚，他以為楊斌和自己一樣，看上了葉蕊蕊的美貌，想要對她圖謀不軌。如果楊斌真的這麼做的話，無疑會使柳守川之前的投資付諸流水。這讓精於利益計較的柳守川不由得遲疑起來。但轉念一想，葉蕊蕊的背景再怎麼大，也打不過總書記，為了討好楊斌和他背後的總書記，犧牲一個葉蕊蕊又算什麼？至於葉蕊蕊背後那人的憤怒，到時候自己靠上了總書記這棵大樹，根本就不用害怕。

    想到這裡，柳守川立刻下了車，招手喊葉蕊蕊過來。

    葉蕊蕊因為站得遠，再加上楊斌的車一停下，就被一幫官員圍得裡三層外三層，她並不知道那車裡坐的是楊斌。等到她被柳守川招呼過來，滿腦子莫名其妙地上了車，才發現楊斌居然坐在了車內。

    「你！怎麼會是你？！」葉蕊蕊怎麼也想不到，開著那輛掛著頂級牛B車牌越野車的人.這個黑社會頭子居然能夠弄到這樣的車牌。

    「難道這年頭混黑社會這麼有前途？」葉蕊蕊心中詫異道。

    更加詫異的是柳守川，為了討好楊斌，為他和葉蕊蕊創造機會，他把自己的座位讓給了她，自己坐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上。沒想到屁股剛剛落下，就發現葉蕊蕊和楊斌居然早就認識。

    「這兩個人怎麼認識的？」柳守川心想，「看來有必要對葉蕊蕊進行更深入的調查啊！我居然不知道她在中央也有人。不過這樣也好，他們之間如果發生了什麼，葉蕊蕊家裡也不能怪罪到我頭上。我還能夠從葉蕊蕊那裡得到一些有關楊斌的有用信息。」

第一七二章　官場、酒場

    隊高檔轎車排著整齊的隊伍行駛在錫城的大道上，吸往路人的眼球。一些政治嗅覺敏感的人物，自然又從這支彙集了幾乎所有錫城主要官員座車的隊伍中聞到了別樣的氛圍。圍繞著這支車隊的目的地，一些人開始暗中動作起來。

    而在車隊中的隨行人員早就和太湖飯店的負責人聯繫好了，因此，當車隊到達飯店時，門口早已鋪好了紅地毯，迎賓小姐和門童也都準備妥當。

    太湖飯店的工作人員可以說見多識廣，且不說柳守川等市委領導常常來此吃飯享樂，就是中央領導每年也要接待好幾次。但這一天，他們卻難得的被震撼了。

    只見柳守川不等門童前來拉門，嗖地一下就從副駕駛位竄了出來，蠻橫地將伸手準備拉門的門童趕開，轉身擺出一副謙卑的模樣，不顧自己堂堂市委書記之尊，卑躬屈膝地以絕對標準、絕對恭敬地態度、動作將後車門拉了開來。

    隨行人員在電話裡只是通知飯點負責人有一個重要領導要來用餐，卻沒有告訴他們這位重要領導姓甚名誰，更沒有告訴他們領導的年齡。因此，當楊斌從車上走下來的時候，所有迎賓人員頓時陷入了呆滯，飯店經理原本預想好的說辭和行動都從腦海中飛到了不知哪裡去了，只是傻傻地看著楊斌和柳守川手足無措。

    柳守川看著這些工作人員如此傻樣，十分氣惱，但他又不能在楊斌面前發火，只能憋著一股子悶氣，用力咳嗽兩聲，將這些人驚醒。

    「餐廳準備好了沒有？」柳守川向經理問道。

    經理明白自己剛才失態了，心中很是懊惱害怕，為了彌補自己的過失，經理不得不加倍巴結起柳守川和楊斌。他一路將柳守川引領到一間裝飾豪華的小餐廳之中，親自給柳守川與楊斌拉開座椅。更親自拿來菜單為他們點餐，一個人包攬了幾乎所有服務員的活。

    待到經理拿著菜單離開，楊斌向柳守川問道：「柳書記，這個小廳好像很久沒有對外開放了吧？」

    柳守川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立刻又恢復如常，笑道：「是啊！是啊！這個廳一直是留給市政府招待領導用的。慣例如此，很久以前就是這樣了。」…．16Ｋ．

    「滿口胡柴！」楊斌心中暗罵。楊斌的姑父以前在太湖飯店工作過，對於這個廳不對外開放的原因很是清楚。太湖飯店所有的餐廳中這個廳雖然裝修得最為豪華，但在柳守川來錫城任職之前並不是不對外開放的。只因柳守川有一次來吃飯。指名要該廳，卻非常不巧地被別人捷足先登了，惹得柳守川大發脾氣。迫於柳守川地淫威，飯店管理層只得將該廳一直留著，專供柳守川使用。為此，飯店每年要少賺不少的錢。

    楊斌對柳守川的所作所為很是看不上眼，但這太湖飯店虧損與否和他並沒有什麼關係。他卻也不想多說什麼，便話鋒一轉。將話題轉到了葉蕊蕊身上。

    「你妹妹最近怎麼樣了？」楊斌問道。

    葉蕊蕊雖然出身大家，但和這麼多市委領導坐在一起還是有些緊張。聽到楊斌的問題不由得心裡一緊，眼角迅速瞥了柳守川一眼，見他似乎沒有在意，暗地裡稍稍鬆了口氣。快速而又低聲地回答道：「很好。」

    說這話時，葉蕊蕊在桌下輕輕踢了楊斌一腳，楊斌頓時明白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點頭笑了一笑。又轉過頭和柳守川寒暄起來。

    別看這些當官的平時一個個道貌岸然的樣子，在酒席上一個比一個瘋狂，待到菜品一一端上來後，便一個個端著酒杯觥籌交錯，輪番上陣給楊斌和柳守川敬酒。

    因為是招待楊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新貴，柳守川顧不得節約，要了一箱55度的五糧液五十年。在場的官員平日裡都是跟著柳守川喝五糧液十五年，難得喝到這麼好地酒，自然是異常的興奮，不一會兒功夫就喝得面紅耳赤滿嘴酒氣，個別人更是被酒精沖昏了大腦，一雙賊眼直在葉蕊蕊身上掃來掃去。好在這些人做老了官，儘管已經頭腦不清，但在這麼多人面前並沒有進一步的非禮舉動。

    趁著酒興，柳守川揣摩著語言向楊斌試探起了他的來歷。楊斌雖然喝了不少酒，但以他的深厚修為，依然清醒得很，柳守川幾次試探都被他三言兩語地敷衍過

    |，柳守川除了知道楊斌是錫城本地人，而且頗有有別的收穫。

    一計不成，柳守川決定找個時間和葉蕊蕊談談，看看能不能從她那裡得到一些消息。

    「來遲一步，還請見諒啊！」就在眾人酒酣之時，餐廳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個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書生氣十足地中年人帶著滿面笑容走了進來。

    楊斌認出來人的身份，卻是錫城市長朱大剛。

    朱大剛地到來，讓席間的熱鬧瞬間降到了冰點，全場鴉雀無聲，那些官員們一個個正襟危坐，臉上掛著尷尬地笑容，閉口不言。好幾個官員偷偷瞥了柳守川兩眼，暗中觀察他的神色。

    卻見柳守川呵呵大笑幾聲，走到朱大剛身邊，一邊攬著他的胳膊往席間走去，一邊熱情地說道：「大剛，你遲到了，可要罰酒三杯啊！」…．16Ｋ．

    「是！是！朱市長可要多喝幾杯才是！」看到柳守川對朱大剛這麼熱情，席上的官員們紛紛恢復了活力，鼓噪起來。

    因為沒有料到朱大剛會來，席上沒有多餘地座位，柳守川便讓一直侍立在一旁的經理去給朱大剛準備餐具和椅子。按照柳守川的想法，是想把朱大剛安排在和他的左側。這樣地安排，一來，在別人眼中看來，他柳守川就是這桌宴席的主人，楊斌坐在他的右手，是主賓，而朱大剛坐在他的左手，是副主賓，三人地位高下立判。二來，柳守川深知，朱大剛此來定然也是為楊斌而來，他將自己夾在朱大剛與楊斌之間，也能對兩人的交流製造一些妨礙。

    但朱大剛彷彿看穿了柳守川的心思，還未等柳守川開口安排，他就已經搶先一步讓經理把新添的餐具放到了楊斌的右手。這樣一來，他與柳守川、楊斌的位置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變成了楊斌佔據主位，他朱大剛坐在主賓位，而柳守川變成了副主賓。

    兩人這一暗地裡的交鋒以朱大剛的勝利而告終，雖然兩人一直面帶微笑，言語語調也很熱情和善，但兩人間的火藥味卻瞞不過在座所有人的鼻子。

    能夠坐在這裡的官員都是柳守川的嫡系，對於朱柳二人的矛盾自然心知肚明，但柳守川和朱大剛之間的鬥爭再怎麼激烈，他們這些底下人也不好當中出面相幫。這並不是他們對柳守川不忠的問題，而是官場規則如此。即使是柳守川，自己的嫡繫上司如果和另一個上司起衝突，他也要做到表面上的兩邊不靠，保持中立。如果違反這一規則，下場是淒慘的，至少在這個官場再也沒有容身之地。

    楊斌含笑看著朱大剛和柳守川兩人暗鬥不休，對於兩人的矛盾，熟悉錫城官場的人都心知肚明。原本在柳守川調來錫城之前，朱大剛最有希望成為新任市委書記。卻沒成想，眼看到嘴的鴨子居然被人給搶了。這對於政客來說，無疑是可比奪妻殺子更讓人憤怒的深仇大恨。因此，自從柳守川到錫城後，朱大剛就總是給他出難題，想方設法排擠他。

    柳守川為人雖然卑劣，為政手段也比不過朱大剛，但他卻有個曾經身居高位的岳父，雖然岳父早些年已經去世，但很多老部下還在，柳守川靠著這一層關係，儘管常常會鬧出一些讓人不齒的問題，但在官場上依然混得風生水起。這讓純粹從小官吏一步一步爬上來還無家世背景自認為資歷、手段遠超過柳守川的朱大剛更是嫉恨不已。

    更讓朱大剛憤怒的，是錫城官場一貫的牆頭草作風。當年他風頭正勁的時候，這些官員都一窩蜂地對他宣誓效忠，幫著他把統治錫城十年之久但卻毫無作為的前市委書記江秀鑫給人大養老。為此，他也沒有少給他們好處。但沒想到，這柳守川一來，這些官員看到柳守川背景深厚，居然不顧以前的誓言，紛紛轉投柳守川的門下，讓他這個市長險些變成擺設。若非手下還有幾個從以前任職的城市帶來的心腹還把持這幾個要害部門，朱大剛就真的被柳守川和這幫反骨仔架空了。就像今天這件事，如果不是有人通風報信，他朱大剛可能還在另一個高速公路出口處頂著太陽傻等，而不會知道柳守川已經將重要人物帶到太湖飯店來享樂了。

第一七三章　牆頭草

    實上，在柳守川接到電話後不久，朱大剛也接到了來電話，同樣也被總書記囑咐了相同的事情。因此，朱大剛心裡明白，從今往後，在這錫城當家作主的，就不再是名義上的人民，也不再是他們這些當官的了，而是眼前這個在以往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伙楊斌了。

    但在朱大剛心裡，他是不相信楊斌這個年紀的人能夠擁有像他那樣豐富的政治經驗的，想他朱大剛在官場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摸爬滾打數十年，才擁有今日的地位，楊斌這麼個毛頭小伙雖然得到最高層的支持，但要控制他們這些在基層混了幾十年的老油條，恐怕是難如登天的。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們這些地方官員連中央領導都能糊弄，糊弄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還不是手到擒來？朱大剛相信，柳守川心裡恐怕打得也是與他一樣的主意。

    這種情勢下，他和柳守川誰先能夠得到楊斌的信任，誰就能真正掌控錫城。到時候，另一個人的日子恐怕就不好過了。

    懷著這樣的想法，朱大剛顧不得與柳守川之間的矛盾，下定決心獨闖虎穴，就算是撕破臉，也要把楊斌從柳守川手裡搶出來。

    就在柳守川和朱大剛在酒席上暗鬥不休的時候，楊斌突然將飯店經理招呼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聲吩咐了幾句。卻見那經理聞言很恭敬地點了點頭，隨後就帶著所有服務員走出了餐廳，並將門給關上了。

    柳守川和朱大剛就坐在楊斌身邊，卻聽不到楊斌對那經理說了什麼。這一方面固然是酒席上大夥兒放浪形骸過於喧鬧的緣故，另一方面卻是楊斌使了一招傳音入密，音波集成一束直入經理耳中，旁人根本聽不到。

    雖然沒有聽到楊斌說了什麼，但看經理的行動，柳守川和朱大剛也知道楊斌定然有什麼隱秘的話要對他們說，所以才將所有不相干的人都逐出了飯廳。兩人立刻停止了一切行動。靜坐在座位上等著楊斌發話。而其他的官員也不是傻瓜，見此情形，或快或慢地也都明白過來，也都放下了酒杯，擦乾淨嘴巴，沉默地注視著楊斌和兩個上級。

    卻見楊斌不知道從哪裡掏出兩本小冊子，分別遞給了柳守川和朱大剛。…wＡp．．

    看到楊斌的舉動，柳守川和朱大剛立時心生不妙之感，打開那小冊子。果然是有關自己或違法或亂紀的情況記錄。這些記錄極為詳細，每一個細節都有記載，甚至還配上了很多照片。隨小冊子還有一張光盤，據小冊子中的說明，這光盤中另外刻錄了他們違法亂紀時的錄像、錄音。

    就在柳守川和朱大剛心慌意亂，手捧著小冊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地時候，楊斌又摸出了一沓相同的小冊子。在場的官員人手一份。一個都沒有遺漏。

    任何人的隱私和虧心事都被人赤裸裸地暴露出來，都會陷入驚慌失措的境地。這些官員自然也是如此。當翻開手中的材料。看清裡面的內容後，一干人等跌倒者有之。尖叫者有之，碰翻杯碟者有之，當然，也有人如柳守川和朱大剛一樣。呆坐著頭腦一片空白的。

    朱大剛畢竟經歷豐富，心理素質非比常人，很快就從震驚呆滯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他環視了一下全場，見柳守川還還沒有回過神來。不由得露出了一個夾雜著嘲諷與同病相憐意味地複雜笑容。

    朱大剛已經想清楚了，楊斌這樣的欽差大臣沒有仗著手中的證據，將他們這一干貪官墨吏逮捕下獄，而是將這些證據拿給他們看，顯然不是要置他們於死地，而是要利用這些證據來和他們達成什麼交易。

    「你想要什麼？」朱大剛向楊斌問道。

    直到聽到朱大剛問話，包括柳守川在內的其他官員才驚醒過來，一個個用驚懼的眼神看著楊斌。

    楊斌對朱大剛很是欣賞，他雖然也貪污，但充其量也不過是以權謀私，利用自己市長的地位給自己家人做生意提供了很多方便的條件，並沒有過多地去侵害百姓利益。因此，和柳守川這位貪得無厭恨不得一口吞天地蛤蟆書記相比，錫城百姓對於朱大剛這位相對清正廉潔的市長還是印象還是不錯地

    而柳守川的形象，在錫城百姓心目中就惡劣多了。此人最喜歡搞政績工程，幾年市委書記坐下來，錫城地城市環境的確美觀了不少，道路也拓寬了很多，讓無數初次來到錫城的人大為讚賞，也為柳守川在上級面前掙足了面子。但在此期間，經歷過拆遷

    錫城居民卻是收緊了痛苦折磨，拆遷補償不到位，暴至利用黑社會毆打拒絕拆遷市民地事件層出不窮。而受害市民無論怎樣投訴、上訪，都如石沉大海，得不到半點幫助。而在這一過程中，柳守川一家可以說撈足了好處。知情人都知道，柳守川這麼積極進行舊城改造，一方面固然是為了撈政績，另一方面，卻也是他的妻弟開了一家建築工程公司的緣故，那些被扣下的補償金，大部分都進了柳守川一家地口袋。據知情人士介紹，柳守川家的生活極度奢侈，不僅吃穿窮奢極欲，甚至連喝的水，也是專門派人從宜興山裡拉出來的純天然無污染的山泉水。

    而除了貪污受賄、拉幫結派，柳守川沒有其他能力能夠比得上朱大剛的。就連剛才面對突發狀況的反應，柳守川也不如朱大剛來得機變。因此，楊斌心裡暗暗下了個決定，那就是抑柳扶朱。

    但這也是以後的事情，當下，楊斌需要利用手中這些記錄，將這些錫城主要官員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楊斌對朱大剛笑道：「朱市長，你說，這些東西如果流傳到外面，對你會有什麼樣的影響？」

    朱大剛心中一陣發虛，但他不是一個輕易服輸的人，當下便硬撐著脊樑骨說道：「那又如何？我雖然利用職權幫助我家裡人做生意，但也不過是從中牽橋搭線罷了，這並不違法。」

    「可是這違紀了。」楊斌沒有被朱大剛色厲內荏的詭辯給唬倒，輕輕一句給他頂了回去。

    朱大剛一陣氣結。他做的這些事情的確不算什麼，全中國的官員都在做同樣的事情，只要不是鬧得太大，搞得天怒人怨，沒人會來說你以權謀私。可壞就壞在，楊斌的證據實在太充分，只要這些材料一公開，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上面不想處理都只能處理。到時候，他的政治前途也就徹底完蛋了。這對於朱大剛這樣千辛萬苦從基層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官員來說，不啻於將他打落十八層地獄。對此，朱大剛絕對不能接受。

    「你想要什麼？」朱大剛微微紅著眼睛，死死地盯著楊斌，又把之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忠誠！絕對的忠誠！」楊斌呷了一口五糧液，輕輕地說道。…wＡp．1６k．

    還未等朱大剛回答，一旁的柳守川卻第一個蹦了出來，搶先叫嚷道：「楊大哥！我願意對你效忠！你以後讓我做什麼都行！」

    柳守川明白，如果這些材料流落在外，朱大剛可能僅僅是降職處分，而他卻絕對會落得吃牢飯的下場，甚至連吃槍子都有可能。說到底，他一直以來雖然靠著已經去世的岳父的關係在官場混得如魚得水，但畢竟沒有什麼強有力的靠山，上面也沒有非要保他不可的理由。到時候，肯定會被丟出去平息民憤。

    異常恐懼的柳守川顧不得自己的身份、顏面，一個屈身就跪到了地上，抱著楊斌的腿哀號。

    柳守川的手下們看慣了他頤指氣使不可一世的做派，乍眼看到他如此奴顏媚骨頓時都傻了眼，但很快這些人也都學著柳守川的姿態跟在後面向楊斌發誓效忠。

    朱大剛有些傻眼，他心底裡也是想向楊斌服軟的，但要讓他做得和柳守川一樣，他還真拉不下這張臉來。內心的矛盾掙扎讓他一時不知所措，呆坐著沒有任何舉動。

    楊斌本人對於貪污腐敗倒也沒有太多的厭惡感，但對於像柳守川這樣的搜刮民脂民膏弄得百姓民不聊生的貪官酷吏很是憎惡。因此，他並沒有給柳守川和他的一干手下什麼好臉色，而是含笑看著朱大剛，看他有什麼反應。

    朱大剛心知自己今日不表態是不可能了，他歎了口氣，神情黯淡地說道：「好吧！我願意效忠於你。」

    楊斌大喜，立刻安撫他道：「如此最好。朱市長，你放寬心，有我楊斌在的一天，你就是錫城真正的市長。」

    楊斌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但很快，他們就明白過來，楊斌這是告訴他們，以後在錫城，除了楊斌之外，朱大剛就是最有權勢的人了。於是，一干錫城中層領導紛紛發揮錫城幹部牆頭草的特長，十分熱情地向朱大剛賀喜，彷彿他們從來就是朱大剛的屬下似的。

    柳守川傻眼了，自己的手下紛紛倒戈，自己這個市委書記恐怕日後就成了光桿司令了。

第一七四章 姬焱來了

    下來的十幾天，楊斌很是操勞了一陣。憑著手下鬼報搜索能力，楊斌早已掌握了錫城大小官員的陰私痛腳，這年頭當官的哪個屁股是乾淨的？此時拿出來一番威脅，自然是無往而不利。

    不過，楊斌也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深知胡蘿蔔加大棒缺一不可的楊斌，在威脅的同時，自然也要或多或少拿出一些好處來以安眾官員的心，否則的話，這些傢伙說不準會狗急跳牆聯合起來反抗，給楊斌造成極大的麻煩。

    雖然損失了不少的金錢、利益，但楊斌依然很滿足。經此一役，楊斌已經基本將錫城掌控在自己手中，從今往後，楊斌不僅能夠在黑道上操控錫城，在白道上也擁有了一擊制敵的力量。至此，楊斌終於給自己營造了一個較為穩固的老巢。

    就在楊斌忙完這一切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突然出現了。

    這一日，楊斌和楊四正在辦公室裡討論妖魔修道的門徑時，秘書於靜突然進來告訴他，有一個年輕女子求見。

    「那女子長什麼樣子？有沒有通報姓名？」楊斌並沒有在意。隨著這幾日的風雲變幻，錫城有權勢的人家都知道了楊斌的存在。一些齷齪傢伙為了能傍上楊斌這棵大樹，各自使出萬般手段，其中有不少人因見楊斌年輕，便使出了以往屢試不爽的美人計來。但因楊斌不常出現在公開場合，這些人一時找不到機會，便紛紛派出自家女兒、妹妹甚至侄女、外甥女藉著談生意或其他理由直接到楊斌的辦公室來找機會引誘他。連日來，楊斌已經應付了好幾撥這樣的紅粉嬌客。因此，當秘書前來通報時，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於靜是在十多天前才成為楊斌的秘書。那時她剛從一個大型應屆大學畢業生招聘交流會上出來，正因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而一腦門的沮喪，卻冷不防被一個人喊住，說是要僱傭她當秘書。那個人正是楊斌。

    於靜當時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嚇了一跳。於靜雖說掛著應屆大專畢業生的牌子，但她所上的大專水分很大。是五年制高職的大專文憑。在擁有如此多正牌大學生來應聘地情況下，用人單位自然看不上她這「冒牌貨」。更何況，於靜長得也很一般，只有中人之資，更是無法吸引用人單位領導的目光。於是，自六月底畢業以後，於靜為了找工作吃盡了苦頭，四處碰壁而一無所獲。

    因此，當楊斌說要僱傭她的時候。於靜不僅患得患失起來。她想不出自己有什麼能夠讓人看一眼就答應錄用她的資質，況且楊斌的年齡也太小，不像是老闆的樣子，於靜很害怕自己遇上了騙子。但屢次受挫的她實在沒有了退路，最終抱著試一試的態度跟著楊斌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並工作至今。

    「反正我要貌沒貌，要財沒財。就算被騙也沒有什麼好損失地。」於靜這樣安慰自己。…電腦小說站

    於靜自然不知道，楊斌要的正是她的沒才沒貌。自從和中央達成了協議。楊斌再也不能對進入錫城的特工公然出手，因此。錫城的情報界在經歷了短暫的休克後，再度活躍起來。當楊斌進入人才市場放出尋找秘書的信息後，一大批心懷叵測地應聘者出現在他的周圍。她們大多是智慧與美貌地綜合體，臉蛋、身材沒話說。學歷更是個頂個的高。但楊斌哪裡會招聘她們？雖說楊斌能用攝魂術給她們洗腦，但時間長了難免會被人看出破綻，因此，楊斌不到迫不得已不會使用這等恐怖地秘術。用過了也會立刻殺人滅口、毀屍滅跡。

    為了避免麻煩，楊斌決定找一個學歷不高、相貌不美的女子來做自己的秘術。而於靜，就是那個幸運兒。

    於靜自己也覺得自己很幸運。這幾天她親眼看到了很多相貌美麗、學歷超高的女子搶破了頭地要來爭當楊斌地秘書而不可得，她這樣的「醜小鴨」不知怎的走了狗屎運，天大的餡餅居然自己落到了頭上。這工作收入高，也不忙碌，加上老闆又是一個帥氣、和善地年輕人，於靜只覺得自己真的是時來運轉，二十年來的晦氣一掃而空。

    因此，於靜對這份工作很珍惜，聽到楊斌問話，立刻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回老闆的話，那個女子長了一頭紅髮，自稱姬焱。」

    這些天來看到的美女無數，但姬焱和她們完全不同。的長髮，隨著微風在空氣中微微拂動，遠遠看去，彷彿一團烈焰在燃燒。加上姬焱旱一族獨特的剛毅氣質，更是將姬焱的美貌昇華了，給人以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神聖感。和姬焱相比，之前來找楊斌的美女們只能算是披著漂亮外皮的人偶，沒有生氣，自然要遜色不少。

    楊斌聽到是姬焱到來，心頭一喜，忙道：「快請她進來。」

    就在於靜退出辦公室的時候，楊斌轉頭對楊四說道：「楊老，今天來的可是一位貴客。」

    楊四很少見楊斌如此興奮的模樣，不禁大感好奇，便湊趣道：「來者是誰？」

    楊斌笑道：「楊老見多識廣，但不知有沒有見過旱魃？」

    楊四大吃一驚，原本舒服地靠在沙發上的身子也變成向前欽的姿態。楊四神色激動地說道：「旱？！那可是神話裡才有的高等妖魔啊！」

    也難怪楊四激動。和像他這樣的經過修煉獲得靈智的低等妖怪不同，旱魃一族繼承了軒轅黃帝的神聖血脈，天生就是適合修煉的強大種族，若非旱魃在古代常常因為控制不住自身火屬性靈氣而引發局部旱災，恐怕絕不會被歸為妖魔之屬，而是會被當做神靈來看待。因此，在楊四這些妖怪心中，旱魃和普通妖怪之間的差別，不啻於貴族和平頭百姓之間的差異。

    就在楊四激動的時候，姬焱已經踏著輕快的步子，在於靜的帶領下走進了楊斌的辦公室。…手機小說站

    楊斌的辦公室的裝修風格很簡約，沒有什麼繁複的設計，但實際上，這間辦公室是金萬中花了無數的心思委託名家給楊斌設計裝潢的，無論是裝修建材還是傢俱用品，無一不是從世界各地精心選購的高檔產品，其中有不少更是委託名家專門定制的獨一無二的奢侈品。這種裝修極為考驗來客的眼力。如果來客不識貨的話，恐怕會覺得這間辦公室過於簡陋，但如果來客對世界頂級的家裝、傢俱市場有所瞭解的話，肯定會被這裡掩蓋在簡約表象下的奢華所震驚。

    此前，藉著各種名目到這間辦公室試圖接近楊斌的美女們，無一能夠看破這層表象，但姬焱卻不一樣，她才走進來幾步，就對著楊斌說道：「你這間辦公室裝修得不錯。」

    按理來說，兩人剛見面姬焱就說這種話是很不禮貌的，但楊斌卻毫不在意，他們兩人是一起並肩戰鬥過的戰友，雖然時間短暫，但交情卻是深厚，彼此之間不需要太多的繁文縟節。因此，楊斌只是笑了笑，說道：「我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手下人送的。」

    「你倒是有個捨得花錢的部下，這間辦公室的花費恐怕不會少於一千萬吧。」在楊斌的親自指引下，姬焱在其中一張沙發上坐了下來。

    「於靜，去倒杯紅酒來。」楊斌坐在了姬焱的對面，指使完於靜，又指著一旁的楊四說道：「這位是天目山妖族的長老之一，楊四楊老先生。」

    楊四本來就很緊張，聽到楊斌介紹自己，忙站起身來向於靜鞠躬致意。

    姬焱身為旱魃族司戎，自然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氣勢，這股氣勢在面對楊斌這樣的超強存在自然顯得微不足道，但對於楊四來說，就顯得極為可怕了。姬焱只是不喜不怒地看了看他，楊四就緊張得滿腦門的汗，等到姬焱聽完楊斌對他的介紹，說了句「你好」並點頭致意後，楊四如獲特赦一般渾身猛地一鬆，渾身軟綿無力地縮在沙發上，低著頭半句話也不敢說。

    楊斌知道下等妖怪對上等妖魔本能地具有畏懼感，但他沒有想到這種畏懼感居然能夠強烈到這等地步。這楊四平日間在各個場合也是一個長袖善舞、揮灑自如的傑出人物，在姬焱面前卻如同遇到了天敵的老鼠，膽子頓時變小了這麼多。如果說是害怕姬焱的實力的話，那怎麼面對楊斌自己時，沒有見他這麼害怕呢？

    楊斌暗自搖頭，一時弄不明白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奧妙。但此時不是研究這等事的時候，楊斌知道，姬焱的到來，代表了他渴望已久的東西終於到了。

第一七五章 旱魃一族的打算

    姬焱手裡接過一顆足有大拇指一般大小的璀璨紅色寶覺得一股幾乎可以燒燬天地間一切事物的灼熱氣息從寶石上輻射出來，即便以楊斌的修為，依然覺得灼熱難當。

    奇怪的是，在場之人，只有楊斌一人覺得灼熱，而其他人卻沒有半點不適之感。

    姬焱看出了楊斌的疑惑，解釋道：「這個鳳羽石是用鳳凰火羽經我旱一族秘法煉製而成。」

    「這叫鳳羽石？有什麼用？」楊斌一邊運功抵抗著高熱，一邊把玩著鳳羽石。

    姬焱解釋道：「每一枚鳳羽石都要九百九十九枚鳳凰火羽才能製成。製成之後的鳳羽石集鳳凰火羽之精華，威力無窮，可收可放，能變化萬千，妙用無窮。」

    楊斌聽到這裡，忙又問道：「可收可放，變化萬千是什麼意思？」

    姬焱伸手將鳳羽石從楊斌手裡拿了過來，也不見她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就看見那鳳羽石漸漸發出灼熱的光芒，如同一顆微縮般的恆星一般浮在姬焱的掌心上方。

    隨後，這顆微型恆星如同氣球一般，在姬焱的掌控下忽而漲得老大，忽而縮得很小。而隨著它體積的變化，其放射出的熱量也是時強時弱，若非楊斌及時在它周圍布下一個結界，阻攔了絕大部分的熱量，恐怕這間使用還未滿半個月的辦公室已經被燒成了灰燼。

    就在姬焱操縱著鳳羽石玩得正愉快的時候，辦公室門口突然響起了玻璃摔碎地聲音。楊斌等人回頭一看。卻是於靜一臉驚恐地呆立在門口，而她的腳下，卻是摔碎的葡萄酒瓶和高腳杯，遍地橫流的葡萄酒將地上染得一片紫紅。

    楊斌招於靜作為自己的秘書，自然早已有了讓她踏足這非人類***的意思，因此，對於靜貿然開門進入看到這幅不該看到的景像一事，楊斌顯得很冷靜。他平靜地向於靜招招手，說道：「你過來。」

    於靜此時頭腦一片混亂。但還保留著基本的意識。她知道自己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在上大學地時候最喜歡看間諜小說的於靜，自然明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因此，楊斌要她過去地舉動在於靜的頭腦中。就被演繹成了要殺她滅口的意思。

    「不！不！放過我吧！我什麼都沒看見！」於靜被自己的幻想嚇得後退了兩步，也許是緊張地緣故，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四處流淌著紅酒，她的高跟鞋在這上面一踩。就冷不防地打了個滑，將於靜摔得四腳朝天，失聲痛叫。而她原本整潔漂亮的淺色職業套裝，也被滿地地紅酒染得一塌糊塗。

    這一摔之下。倒是將於靜的勇氣給摔了出來。儘管依然慌亂，但於靜已經有了逃跑的自覺。無奈，她地一隻腳踝在剛才摔倒時被扭傷了。她只能手腳並用地快速朝門外爬去。

    眼看就要爬到門外。於靜地另外一條並未扭傷地推突然在腳踝處被人給抓住了。拖動著她的身子，快速朝門內拽去。

    「救命！」於靜這時候真地陷入了絕望。她一邊雙手亂舞。拚命想要抓住什麼好讓自己的身子停下來，一邊忍受著劇痛用那條傷腿去踹那拽著自己的人。但讓她奇怪的是，無亂她怎麼踹，都無法碰到那人分毫。

    於靜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去豁然發現身後哪裡有人在拽她？根本空無一人，只有不遠處楊斌三人用似笑非笑的邪惡目光在看著她，如同看著一隻待宰的美味羔羊。

    這種非自然的現象終於壓斷了於靜脆弱的神經，她眼前突然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看著昏死過去的於靜，楊斌聳聳肩，什麼都沒說。楊四事不關己，什麼表情也沒有，他的全副精神都放在了那神奇的鳳羽石上。而姬焱一邊把玩著鳳羽石，一邊思忖著楊斌怎麼會將這樣一個貌不出眾的女孩留在身邊。

    沒有了於靜的干擾，三人很快又把注意力轉回到了鳳羽石上。姬焱繼續演示鳳羽石的用法。只見姬焱五指一張，原本微型恆星狀態的鳳羽石就分裂成了無數片，如流星雨一般朝一個方向飛射而去，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又重新聚攏到姬焱手中，旋即再次飛射而出。首尾相接，形成一個流星的圓環。

    楊斌功力高深，看的真切，那每一個流星的核心，都是一片放射著耀眼光芒的羽毛。他細細數了一下，這流星雨共有九百九十九片羽毛構成，正好與煉製這鳳羽石的鳳凰火羽的總數相符。

    待到演示結束，姬焱將再次變成紅寶石模樣的鳳羽石交到了楊斌手中，說道：「上次楊先生幫助我族解除了畢方入侵的危機。本來按照我

    的約定，楊先生每殺死一頭畢方，便以畢方的爪子為一枚鳳凰火羽。但楊先生修為高強，一擊之下就將大部分畢方化為灰燼，這筆交易如果按照原來的協議辦理，楊先生難免會吃很大的虧。我族長老為了彌補楊先生的損失，經討論決定，將本次鳳凰涅槃後留下的全部的火羽都交給楊先生。當然，其中一部分被煉製成了這枚鳳羽石。另外，鳳凰所留下的火翎也給楊先生留下了一半，共六根。」

    楊斌聞言大喜。這鳳凰的火翎就如同孔雀的尾羽一般，是鳳凰全身火羽精華所在，其蘊含的靈氣與煉製成法寶後的效力比之一般火羽要強大千倍不止。

    楊斌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沉睡在天魔舍利中的妖魔。妖魔聞言大喜，說道：「有這六根鳳凰火翎，我復原的時間能夠縮短一半。」

    楊斌更是高興，妖魔復活時間的提前，意味著郁倩倩復活時間的提前。因此，對於送來這般寶貝的姬焱和她所屬的旱魃一族，楊斌很是感激。

    「日後，你們旱魃一族有什麼要求的話，儘管提，只要我能辦到，一定給你們去辦。」楊斌許諾道。

    姬焱聞言大喜。她這趟來錫城，就是為了得到楊斌一個承諾。旱一族在人間經營數千年，耳目遍佈華夏大地。前段時間楊斌在通州的所作所為，旱魃一族也有所耳聞。

    一直以來，華夏的修煉界，包括修真、妖魔，都極力和朝廷、政府保持距離。這一方面是因為凡人數量太多，萬一讓他們知道了神仙妖魔的存在後，勢必會四處尋訪研究，影響眾修道（妖魔鬼怪修的也是道，修到不僅僅是道士的專利，不過妖魔鬼怪修的是妖道、魔道、鬼道而已）修行；另一方面，也是當年封神大戰過於慘烈，在此後修道界就形成一個慣例，修道者不得與朝廷、政府勾結，以免再次引發類似封神大戰那樣的巨大動盪，危及各界生存與安全。

    因此，這麼多年來，除了外來的佛教積極與政府合作外，其他各個修道門派或勢力從不在凡人面前公開展示自己的實力。時間長了，曾經威震八荒的華夏修道界居然變成了傳說中的存在，起故事甚至被人說成是迷信。

    但無論是妖怪還是修真，在沒有破解飛昇之前，都需要吃喝拉撒。早年人類科技不發達的時候，修道們還能布下幾個陣法，在人間界圈占幾塊土地，用以耕種食物。但這些年來，人類的足跡越走越廣，科技越來越發達，早年這種擅自圈地的行為慢慢也行不通了。無奈何之下，修道們只能各自將大本營遷移到了各自的洞府之中。無奈這些洞府雖然都是與地球所在時空相連的異度空間，但這些空間的環境大多十分惡劣，要麼很熱，要麼很冷，往往五行失衡。而那些五行平衡、靈氣充沛、適宜居住洞天福地，則又被那些大門大派佔據，讓那些小門派或妖怪們徒呼奈何。

    旱魃一族實力強悍，但苦於人口不多，雖然佔據著一處墟，並有著鳳凰的保護，但近些年來日子也不是很好過。為了解決一族生存的所需，旱魃一族在人間開公司，做貿易，在妖怪一族中也算是混得相當不錯。可儘管如此，旱一族依然感到生存的艱辛。因為族中雄性相貌醜惡，旱魃一族在人間的事務都是由族中女性來出面處理。而旱魃女性的美貌，卻常常為她們招來一些麻煩事情。一些登徒子藉著手中權勢，總想佔她們的便宜。雖然旱們不怕這些人的騷擾，但也不能過於得罪他們，否則的話，難免會被這些人藉著國家的力量給她們的生意造成麻煩。此外，旱一族在人間經營的都是她們所居住的崑崙之墟所特產的寶石、鑽石等物，價值極大，難免引來各方面的覬覦。

    而限於修道者自古流傳的規則，旱魃一族又不能直接借助政府的力量。因此，當聽到楊斌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和政府合作時，旱魃一族可以說異常驚喜。長老會立刻制訂了方略，一定要讓旱魃一族與楊斌建立長久的合作關係，借楊斌的力量來和來自人間政府的心懷不軌者相抗衡。

    在長老們想來，楊斌實力高強，他就算率先打破禁忌，放眼整個修道界也無人能夠制止。大樹底下好乘涼，旱魃一族不僅可以借他抵擋來自人間的惡意打壓，也可以借他來打破修道界傳統勢力的阻撓。再加上情報所示的楊斌手下的龐大走私網絡，旱魃一族的生意一定能夠藉著楊斌這股東風扶搖直上。	

第一七六章  與旱魃族的合作

    然貴為族中司戎，但姬焱對長老們拿楊斌當擋箭牌的沒有絲毫反抗能力。帶著深深的愧疚之情，姬焱不得不撐著一張連自己都覺得噁心的虛偽笑容，和楊斌虛與委蛇，努力誘導他達成對旱魃一族有利的協議。

    「頂多我日後好好償還你就是了。」姬焱心中笑道。

    帶著這樣的想法，姬焱終於大著膽子向楊斌說道：「楊先生願意幫助我族，是我族天大的幸事。我旱一族目前的確有幾件棘手之事，需要楊先生出手相助。」

    「哦？！」楊斌眉角一跳。這個細微的表情變化讓姬焱的心臟一陣發緊，異常緊張。

    暗地裡喘了兩口氣讓自己平靜了一些，姬焱繼續說道：「楊先生也知道，我們旱魃一族一直靠著崑崙之墟兩邊的貿易維生。這其中的巨大利潤不僅讓妖族眼紅，也讓人間的很多勢力眼饞。上次楊先生為我族解除了一畢方為首的妖族聯軍的進攻，讓我族免除了腹背受敵之憂。但人間的心懷叵測之徒卻一直沒有放棄吞併我族在人間資產的打算。因為我族在政府方面沒有任何支持力量，所以我族的產業近來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我們希望，楊先生能夠發揮自身影響力，幫助我族度過此難關。為此，我族可以將每年貿易所得純利潤的四分之一獻給楊先生。」

    楊斌對旱魃一族的生意並不是很瞭解，便問道：「四分之一？有多少？」

    「一千五百萬萬，人民幣。」姬焱輕輕地說出了一個數字。

    楊斌眼角一跳，僅僅看旱魃一族的穿著和住房，楊斌還以為她們很窮來著，沒想到居然看走了眼。對於這樣獲利頗豐的合作，楊斌頓時有了極大的興趣，當即便和姬焱商量起合作事宜來了。

    姬焱雖然身居司戎這樣的高位，但畢竟年輕，有沒有什麼做生意的經驗。若非是因為她和楊斌熟識的緣故。旱一族的長老根本不會讓她來和楊斌談判合作之事。但這一時的無奈之舉卻給了楊斌極大的機會。楊斌才不管是不是熟人，生意場上無父子，既然旱魃一族這麼有錢不狠狠宰一刀怎麼對得起自己？

    於是，楊斌不斷抬高自己地價碼，壓迫姬焱讓步，等到談判結束時的時候，旱魃一族每年要交給楊斌的保護費已經達到了年利潤的50%了。

    姬焱簡直欲哭無淚，她來之前。怎麼都沒有想到楊斌居然會這麼不顧情面。族中長老在她出發前，特意囑咐，讓利不能超過50%，最好控制在25%左右。現在她爭取到的幾乎是最差的結果。好在最終的結果並沒有超過長老們給她定下的談判底線，否則可真地不知道回去該怎麼交代了。

    姬焱不知道，旱魃一族的長老們個個人老成精，怎麼會猜不到姬焱面對楊斌毫無招架之力的情況呢？她們派出姬焱負責此事。並給她定下了這樣的談判基調，不過是為了給楊斌造成旱魃一族讓步極大地假想，好讓楊斌以後在和旱魃一族合作時，能夠更賣力一些罷了。說到底。這些錢不給楊斌，也會給大批相關的官員吃掉。和那些官員無窮無盡的貪慾相比，每年付出的這50%地利潤已經算是儉省了。從這個角度來看。旱一族還是佔了不少便宜的。

    指派楊四送走了姬焱。楊斌一個人心滿意足地倒在沙發上。愜意地喝起了紅酒。旱一族因為生活地域的關係，她們的生意大多集中在中國地大西北地區。在中亞地區更是有著龐大的關係網。而楊斌自己手中掌握著東南沿海地區的走私渠道，今日和旱魃一族建立了合作關係，意味著西北地區最大地地下交易渠道和東南地區最大地走私網被連接到了一起，其產生地效益絕對不會是一加一等於二這麼簡單，而將是呈幾何級數不斷放大增長。只要有時間，其產生的經濟效益將會是難以估量地。

    除此之外，與旱魃一族的合作對於楊斌還有著另外一層意義。導致郁倩倩死亡的恐怖組織至今仍然逍遙法外，因為優先鞏固老巢的考量，楊斌一直沒有空去找他們算賬，現在終於忙得差不多了，那這些恐怖分子的死期也就臨近了。而旱一族的關係網在楊斌展開其報復行動的時候，絕對會是一大助力。僅僅是這一點，楊斌也要將之握在自己手裡。而巨大的經濟利益，對楊斌來說固然重要，但和復仇相比，也不過是附贈品而已。

    喝了兩口紅酒，楊斌又把目光投到了躺在地上的於靜身上。

    「不要裝了

    道你早就醒了。」楊斌說道。

    於靜聞言，身子忍不住顫抖了起來，恐懼地睜開了眼睛，撐起半個身子，向楊斌哀求道：「不要殺我！求求你！」

    出於求生的本能，於靜顧不得羞恥，手忙腳亂地解開自己的衣衫，將一身皎白美好的身材展示在了楊斌的眼前。

    別看於靜臉蛋長得一般，但掩蓋在一身較為寬大的衣衫下的身材還是很傲人的。該凸的凸，該翹的翹，可謂是「增之一分則太肥，減之一分則太瘦」，再加上那在雙臂掩護下若隱若現的重要部位，很是能夠勾起男人的慾火。

    但楊斌對此卻絲毫沒有慾火中燒的反應，他的目光依然清澈，嘴角帶著戲謔，身體姿態沒有半點改變。這種不為所動的表現讓於靜很是害怕。剛才送酒進來的時候，她就看到了不該看的一幕，後來倒在地上的時候，她又聽到了不該聽的事情。「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這句名言可以說世人皆知。楊斌的反應，讓於靜不由自主地往最糟糕的方向聯想起來。

    「他一定是打定主意要殺了我！」於靜這樣想道。

    想到這裡，於靜再也顧不得羞恥，手腳並用地爬到楊斌身前，伸手就去抓他的皮帶。那高蹺的臀部、光潔的背脊和一頭烏黑下垂的長髮，將她作為女子的媚態演繹得淋漓盡致。

    按理來說，一個正常男人不應該會拒絕這樣的誘惑，哪怕是這女子長相一般，但其身材足以彌補缺憾。可楊斌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他對於自己生理狀態的控制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哪裡會受這麼點小誘惑？

    因此，當於靜抖著手去解楊斌的褲腰帶的時候，一道氣牆就堵在了她的身前，使得她明明與楊斌近在咫尺，卻絲毫觸不到楊斌的身體。

    就在於靜一愣神的時候，楊斌如閃電般地伸出手指，在於靜腦門上點了一下。於靜只覺得自己的額頭上傳來一陣如針扎一般的劇痛，直入大腦深處，便又失去了意識。

    楊斌利用攝魂術給於靜進行了最深層次的催眠，從此之後，於靜雖然在表面上和常人沒有什麼區別，但在她的靈魂深處，對楊斌將保持絕對的忠誠。有這樣一個「傀儡」在老巢看守著，楊斌就能很安心地離開錫城辦自己的事情去了。

    之後的幾天，楊斌利用鳳凰火羽又給家人做了一個新的護身符，極大的加強了家人的安全護衛程度。而天魔舍利中的妖魔在得到鳳凰火翎後，再次進入了閉關休眠的狀態，一心一意地進行修煉，任憑楊斌如何呼喚，都沒有什麼反應。

    這一日早晨，楊斌正帶著小狐狸在慧山上漫步，好一段時間沒有出現的韋宏國突然笑吟吟地出現在了山道上。

    「呦！好些日子沒見了，你臉色不怎麼好啊，最近在忙什麼呢？」楊斌笑著和韋宏國打招呼。

    「你好啊！」韋宏國的臉色看上去有些灰敗，一副精疲力竭、勞累過度的模樣，他有些有氣無力地向楊斌還禮道，「還不是為了你！你最近動作這麼大，可讓我受了很大的苦啊！」

    「怎麼？」楊斌自然知道他所指何事，但他依然表現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反問道。

    看到楊斌在裝模作樣，韋宏國心中暗罵不已，但他不能把這種情緒放到臉面上，只能好言說道：「楊先生，你這短短幾天的功夫把錫城上下官員都網羅到了自己手中，這麼大的動作可是把北京都給驚動了啊！中央一聲命令，我這樣的小人物可就跑斷了腿啊！」

    「哦？」楊斌睨視了韋宏國一眼，「那中央讓你來幹什麼呢？咱們可早就有言在先，我在錫城的事情你們不能干涉！」

    「可那並不包括威脅政府官員為你服務。」韋宏國語氣嚴厲地說道。

    楊斌並沒有說話，只是冷冰冰地盯著韋宏國的眼睛。韋宏國被楊斌看得有些心慌，卻不得不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兒，韋宏國終於堅持不住了，臉色突然一變，笑吟吟地說道：「這件事就算了。中央要我提醒你，雖然已經簽訂了協議，但手最好不要伸得太長。在錫城你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但僅止於此，其他地區的官員你不能再出手了。」

    「那是自然。我對權力還沒有那麼對慾望。」說完，楊斌便轉身繼續往山頂走去。

第一七七章  他要殺人

    宏國見楊斌突然轉身離開，頓時一愣，但很快就追上楊斌身邊，陪笑道：「楊斌，你看，中央也只是給你提個醒，沒有別的意思嘛。」

    楊斌冷笑兩聲，說道：「僅僅是提個醒嗎？」

    「那是當然。」韋宏國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最好不過面前了。」

    韋宏國頓時慌了神，他此次來錫是身負使命的，中央領導一再和他強調，這次如果能夠說動楊斌參與這個計劃，哪怕是犧牲整個錫城的官員讓錫城無論是從法理上還是現實上變成楊斌的私人領地也在所不惜。因此，對於楊斌下手控制錫城官員的事情，中央的態度是維持現狀，只要楊斌不再把手伸到錫城以外就好。中央給韋宏國的命令，只是要他婉言提醒楊斌注意尺度，卻並沒有直言申斥的意思。

    但韋宏國為了邀功，卻自作主張地先拿這件事情說事。按照他對於楊斌的淺薄的印象，楊斌雖然夠囂張，但卻絕對不願意和政府對著幹，在別人不招惹的情況下也不願意惹事。在他想來，如果一上來就和楊斌商量讓他去做那件難辦的任務，他很可能不會答應。但如果用錫城官員這件事情壓他一下，也許楊斌還會考慮一下。

    就是出於這樣的考慮，韋宏國才會莫名其妙地擺出一副嚴厲的模樣來質問楊斌前些天地行動。但沒想到的是，楊斌好似知道他有求於己似的。居然設下了一個陷阱讓他自己跳了下去，還未等韋宏國開口，就變相地堵住了他的嘴，讓他說不出請他去完成某項任務的話來。

    楊斌心中暗自得意。韋宏國今日所來何事，他知道的清清楚楚。以楊斌手下鬼魂們在探聽消息上面，可謂是得心應手。雖然像中南海這樣一些修建在古代皇家園林基礎上的政治中樞地區因自朱棣修造紫禁城時就存在的陣勢的守護而無法進入，但並不妨礙他們潛入北京地各部委及各個秘密單位進行監控。畢竟中南海有什麼決定，還是需要下面的機關單位來執行的。因此，韋宏國剛出北京城。楊斌就知道了他的目地。正因為對韋宏國所求之事不感興趣，所以楊斌才會將計就計地設下一個陷阱，不讓韋宏國開口說此事。

    韋宏國不知內情，心裡急得火燒火燎的。他只恨自己鬼迷心竅，沒有按照中央的指示辦事，現在搞砸了，不知道中央會怎麼收拾自己。

    韋宏國越想越害怕。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但他又不敢真的從楊斌身邊走開，只能一路小跑地跟在楊斌身旁，搜腸刮肚地思索有什麼說辭能夠打動楊斌。

    楊斌連看都不看韋宏國一眼。只是抱著小狐狸一路狂奔，像箭一般地向山頂衝去。

    韋宏國畢竟特種部隊出身，儘管楊斌速度飛快。可還屬於人類地速度範疇之內。因此。韋宏國使使勁，還是能夠跟得上的。慧山海拔只有三百多米。沒有一會兒功夫，兩人一狐就到了最高峰的二茅峰。

    和往常一樣，楊斌趁著天還濛濛亮山頂人少的時機，做了一番器械運功，又打了一套拳法。經過補天訣地改造，楊斌此時的拳法與一年前相比有了很大的不同，揮拳不再向以往那樣虎虎生威，拳風四溢，而是變得凝練厚重，樸實無華，如果是不懂拳理地人看了，說不定還以為楊斌是打了一套花架子拳法呢！

    而在曾經地特種部隊成員、精通擒拿格鬥地韋宏國看來，楊斌的拳法就太可怕了。儘管楊斌動作緩慢，行動如老頭打太極拳一般慢條斯理，但韋宏國分明感到在楊斌這舉手投足之間蘊含著萬鈞之力，哪怕是一個指頭地細微動作，都讓韋宏國感到泰山覆頂般的壓迫感。

    到了楊斌這個境界，使用什麼招式已經不是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通過練習拳法加強對蘊涵於自身及天地萬物的道的理解。楊斌剛才那一套拳，看似平淡無奇，實則凶險萬分，在他的每個動作之中，都蘊含著他進來對於空間的理解。隨著他的動作，在距他的拳腳表面幾毫米的地方，出現了一道道肉眼看不到的細微的空間裂縫

    拳套、腳套一般將他的拳腳包裹起來。任何碰到這人或物都將被這種大自然最強大的力量死裂成比原子還小的碎片。

    楊斌對自己近來的修煉進展很是滿意，旱魃一族送來的鳳羽石在他的進一步改造下，成為了一個具備攻擊、守護等多種功能的強大法寶。而在此期間，楊斌別出心裁地將鳳羽石利用到了修煉之中。

    原來，自從聽妖魔說過那鳳凰火翎能夠幫助它提純靈氣後，楊斌便把主意達到了鳳羽石上。在他想來，鳳羽石與鳳凰火翎同處一源，說到底都是鳥毛而已，那麼，鳳凰火翎該有的功能，這鳳羽石應該也有，不過是效率不太一樣而已。於是，楊斌便進行了一系列的試驗，經過一番探索，經歷了幾次失敗後，終於讓他發現了其中的奧妙。

    楊斌發現，這鳳羽石因為凝練著極多的鳳凰火羽，因此溫度非常高，按照楊斌的猜測，其核心部位可能能夠打到上億攝氏度的超高溫。這讓鳳羽石就像一顆恆星一樣，因其高溫、高壓，能夠將外界物質轉化成不可思議的形態。比如外界的靈氣，一旦進入鳳羽石內部，立刻就會被高溫鍛燒，其中的雜質會在瞬間被燃燒殆盡，只剩下最本質、最純淨的靈氣。這無疑大大減輕了修煉者的修煉負擔，減少了修煉者走火入魔的幾率。

    而這還不是最妙的。楊斌還發現，這鳳羽石越是靠近核心部位，其溫度、壓力越大，這種環境不僅對於靈氣的提純有很好的效果，對於鳳羽石擁有者鍛煉自身真元更是有著非比尋常的神效。打個比方，如果楊斌的經脈容積是100，;)鳳羽石的提煉壓縮後，這原本100位的真元變成了80單位。真元看似減少了，但實際上威力更大了，而空出來的經脈變成容納更多的真元。

    以楊斌目前的能力，僅僅能夠將真元輸送到鳳羽石表層與核心中間的部分，更核心的地方因其壓了太大，楊斌還無法深入。但就是這麼一點成績，就已經讓楊斌獲益匪淺。這使得楊斌不由得更加憧憬起未來能夠完全操控鳳羽石會得到什麼樣的好處來了。

    打完一套拳，楊斌收起拳腳，準備進一旁的小店吃早餐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快把這隻狐狸抓住！我要帶回去做圍脖！」一個聽上去聽上去還有著些許稚氣的尖銳女聲傳入了楊斌的耳中。

    隨即，楊斌便聽到一陣喧嘩之聲，其中夾雜著幾聲重物著地聲與小狐狸的慘叫聲。而這聲音也快速地向楊斌這裡靠近。

    「青梅出事了！」楊斌心中一驚，拔起腿來就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韋宏國也察覺到青梅出了什麼事。知道青梅身份的他，自然明白青梅對楊斌的重要性，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出槍來就跟著楊斌跑了過去。如此討好楊斌的良機，他怎能放過？

    兩人的速度很快，眼睛一眨的功夫就已經到了出事的地點。卻見三男一女四個打扮的古里古怪的十五六歲小屁孩正一邊追逐著青梅，一邊用或大或小的石頭砸她。

    青梅自從遭遇空難後，修為大減，此時還無法化為人形，這些日子一來一隻保持著狐狸的形態。和普通狐狸相比，青梅的毛色更亮澤鮮艷，很是能夠吸引一些皮草愛好者的目光。之前，楊斌再帶著青梅外出時，就曾經遭遇過想要買下青梅將之做成皮草的富婆。這自然讓楊斌火冒三丈，差點動手殺人。好在那人雖然對神態漠不關心，但還算有修養，在楊斌嚴詞拒絕後，也很有禮貌的告退了，並未糾纏。不然的話，指不定楊斌會幹出什麼事來。

    但楊斌沒想到，今天，在這慧山之上，居然又遇到了這種事，而且比前一次更加惡劣。這幾個小癟三居然膽敢拿著石塊攻擊青梅。而看青梅身上凌亂的毛髮和她一瘸一拐的樣子，分明已經被打傷了。楊斌出離憤怒了，他要殺人！

第一七八章 畫皮

    宏國跑到現場一看，就知道壞事了。他忙去拉楊斌，等他手伸出一半，楊斌就已經如一隻發動攻擊的鷹隼一般掠到了場中。

    只見楊斌一隻手一抄，將小狐狸輕輕抱到懷中，隨即，便又如一條兇猛的魚一般在場中快速游動，以極快的速度游到一個小屁孩身邊，隨後又以更快的速度迅猛揮拳出擊。每一拳砸下去，被砸的那個小混蛋就像被下了定身術一般，渾身僵硬保持著中招之前的動作絲毫不再動彈，連眼珠子都變得呆滯起來。

    在極短的時間內，楊斌對其他幾個小混蛋如法炮製，只餘下那唯一的女孩。整個過程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完成了，一旁的韋宏國只能勉強用目光跟上楊斌的動作，根本來不及出聲阻止。而那個女孩則被楊斌神奇的舉動嚇壞了，張大了嘴巴，呆立在場，既不逃跑，也不反擊。

    韋宏國微微舒了口氣，稍稍將懸著的心放下了一些。看那些少年的樣子，楊斌總算是沒有痛下殺手。

    可還未等韋宏國一口氣舒完，眼前的景況就發生了令人驚懼的變化。

    只見那三個少年的喉頭一齊發出低沉的咯咯聲，臉上更是浮現出一副痛苦扭曲的表情。隨著這咯咯喉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漸漸連成一片慘叫之聲。在這慘叫聲中，三個少年的身軀彷彿融化的紅燭，冒出一道道粘稠的紅色粘液，淌得滿地都是。很快。少年們就已經看不到了，現場就只剩下滿地地冒著濃烈血腥氣的紅色粘稠液體與幾件漂浮其中的衣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旁的少女捂著臉半蹲著身子聲嘶力竭地慘叫起來。她害怕得連連後退，轉身就跑，因為那紅色的液體意見淌到了她的腳邊。

    少女的慘叫也驚醒了被這一幕嚇壞了的韋宏國。韋宏國不是沒有見過楊斌的殘忍手段，但他想不到楊斌這傢伙在殺人上怎麼會如此花樣百出，每次看他殺人，都不可避免地要經歷一次寒徹骨髓地視覺洗禮。

    楊斌自然不會放那少女跑掉，卻見他一揮手，這滿地的血肉漿液就化作一道道血紅色靈蛇。快速地在地上蜿蜒游動，將少女圍在了中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如此詭異恐怖的現象讓少女嚇破了膽，她尖叫著，踢著腳在原地亂蹦亂跳。卻只能無可奈何地看著那一條條血流將她包圍。

    在少女的慘叫聲中，無數地血蛇沿著她的小腿蜿蜒而上，將少女的整個身子覆蓋起來並越積越多，漸漸化為一個血漿球。將少女包裹其中。

    因為血漿十分粘稠，從外界根本看不到其中的情形。但從血漿包裹少女地時間和嚴密度來看，這少女根本沒有活命的可能性。

    韋宏國有些沮喪地歎了口氣。楊斌當著他的面將幾個十幾歲的少男少女殘忍地殺死，他卻拿他毫無辦法。心中地自責與無力感讓他精神恍惚。心中對正義的堅持又在不知不覺中崩塌了很多。

    「有人過來了，過去攔住他們。」就在韋宏國頭腦一片空白的時候，楊斌突然對他說話了。

    韋宏國一時還沒有回過神來：「什麼？」

    「如果你希望我繼續大開殺戒地話。你就繼續呆在這裡好了。」楊斌說道。同時。他地手向來路地方向指了指，那裡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顯然。有人也聽到了剛才地慘叫聲，趕過來看個究竟。

    韋宏國這才反應過來楊斌要自己做什麼，口中發出「啊」的一聲驚叫，忙轉身向來人方向跑去。

    等到韋宏國藉著一把手槍、一張國安局證件順利地將來人趕走，回到現場的時候，那個血漿大球和少女已經消失不見了，而在楊斌手中，則多了一張肉色的皮子。韋宏國自己看了兩眼，豁然發現那是一張完整的人皮。聯想到剛才的情形，韋宏國頓時便猜到了這張人皮的出處。

    強忍著一陣陣越來越強的嘔吐慾望，韋宏國向楊斌問道：「楊……楊先生……你要這……這張皮……幹什麼？」

    楊斌冷笑兩聲，說道：「山人自有妙用。你且看好。」

    楊斌將手中的人皮往空中一拋，就看到那張原本皺成一團的人皮就如同一隻氣球一般鼓脹起來。很快，一個栩栩如生渾身赤裸的美少女就出現在了兩人面前。這少女的容顏讓韋宏國大大地吃了一驚。那少女的生前的模樣韋宏國看得很清楚，頭髮被燙染得如同一團雜亂的枯草，耳朵上打滿了大大小小的耳釘，一臉的濃妝艷抹，加上暴露而怪異的穿著，已經有些鬆軟下垂的乳房，以及那叉開雙腿走路的姿態，一切都說明那少女是一個人盡可夫、私生活異常混亂的小婊子。

    但眼前這張人皮，卻已經蛻去少女生前所有的世俗痕跡。頭髮恢復成了這個年紀少女應有的烏黑柔順，其他一些亂七八糟的裝扮也都消失不見，原本下垂的乳房也堅挺了起來，皮膚也如初生嬰兒一般細膩。可以說，此時的人形，給人以一種強烈的清水出芙蓉的感官印象。

    韋宏國忽然覺得，直到今天，從這張人皮上，他才知道什麼叫做清純。

    就在這個時候，楊斌手指一彈，一點綠

    火從他指尖上飛射而出，在空中越變越大，最終變成冒著綠色磷火、面目猙獰醜陋的惡鬼。

    在楊斌的命令下，那惡鬼又化成一道煙霧，從那人皮的七竅鑽了進去。待煙霧全部進入後，那人皮的眼睛突然睜開了，一雙冒著滲人綠光的眼珠子展現在楊斌和韋宏國面前。

    卻見那披著人皮的惡鬼緩緩從空中降下，跪倒在楊斌面前。恭敬地說道：「叩見主人。」

    韋宏國原本以為這惡鬼地聲音會難聽，卻沒想到卻是如黃鶯出谷般清脆動聽，與那惡鬼之前的醜陋模樣半點也不相配。巨大的反差讓韋宏國頓時愣在當場。若不是這惡鬼雙目一眼泛著綠光，韋宏國都會把它當走一個真正的清純美少女看待了。

    楊斌會這麼大費周章，自然有其目的，怎麼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漏洞呢？楊斌伸出食指，在那惡鬼額頭點了一下。只見那惡鬼彷彿遭受了電擊一般，雙目緊閉、渾身蜷縮在地上顫抖起來，一張俏臉更因痛苦而扭曲。

    過了好一會兒。惡鬼終於恢復了平靜。它再次睜開的雙眼已經找不到綠光的痕跡，留下的地只有一對如秋水般的美麗眸子。

    「從今日起，你就以姜丹的身份為我效力。」楊斌彷彿一個帝王一般對著惡鬼說道。

    惡鬼將頭深深低下，叩拜道：「謹遵主人法旨。」

    楊斌招招手。原本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就飛到了他地身前。

    指著這堆衣服，楊斌名為姜丹的惡鬼說道：「穿上衣服下山去，按照我的指示去辦。」

    「是。」姜丹得令後，也不見她有什麼害羞的表現。大大方方地就在楊斌和韋宏國面前選了幾件衣服穿上，一溜煙地就消失在了慧山地樹叢之中。

    「楊先生，這是怎麼回事？」韋宏國再也忍不住了，終於開口問道。

    楊斌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給小狐狸檢查傷勢，不斷用自己的真元助她痊癒，同時用一種飽含戲謔的語氣說道：「想要知道地話自己去查好了。我並不阻止你。」

    韋宏國知道關於此事已經很難再從楊斌這裡掏出些什麼來了。但他打定主意要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報告給上級。在他看來。楊斌的所作所為已經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憑他剛才地手段。完全有可能將全國地官員變成披著一張人皮地惡鬼替身，從而控制整個中國。想到這裡，韋宏國頓時感到一陣惡寒，渾身冒出一層冷汗。

    不過，在此之前，韋宏國還需要把今天此來的任務完成。他厚著臉皮、大著膽子、心中七上八下地對楊斌說道：「楊先生，其實……其實我今天來，是代表中央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楊斌此事心情似乎不錯，說道：「說說看，如果有趣地話我可以考慮考慮。」

    韋宏國大喜，忙說道：「其實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最近這些年世界各國都在大力發展API技術，也就是不依賴空氣動力裝置……」

    「潛艇？」楊斌打斷道。AIP這個名詞楊斌還是知道的，這幾年的《兵器知識》等軍事雜誌經常介紹。

    「是的。」韋宏國原本來打算詳細地解釋什麼是AIP，沒想到楊斌竟然知道，「你也知道，咱們國家的常規潛艇技術不發達，噪音很大，所以這些年來一直被美國佬封鎖在第一島鏈內。這兩年雖然引進了兩艘俄羅斯的基洛級潛艇，使得咱們國家的潛艇戰力得到了極大的提高。但這兩艘基洛級潛艇卻並沒有AIP倉段，使用的是已經過時了的通氣管技術，無法實現長時間潛航而不被敵方發現。為了解決這一問題，咱們國家雖然大力研發AIP，並試圖從國外引進相關技術，但一方面咱們國家這方面基礎薄弱，研發進度緩慢，另一方面國外也對咱們進行技術封鎖。因此，至今沒有成功。但在上個月，咱們國家的特工發現日本有關機構已經成功攻克AIP的技術難題，已經有了較為全面的圖紙。因此，中央希望能夠通過一些特殊渠道，把日本的研究成功偷回國內。」

    「那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們既然能夠偵查到日本的研究進度，自然能夠偷出來。不需要來勞煩我吧？」楊斌皺眉道。

    韋宏國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哀傷，只聽他說道：「如果事情這麼簡單就好了。我們的人雖然傳出了相關的情報，但卻暴露了身份，被日本方面追殺。他在逃亡中發出的最後一份情報說，日本有關方面派出的殺手有著異乎常人的本事，似乎是傳說中的忍者，而且還能夠控制金木水火土五行力量。之後，就失去了聯絡。我們確信，他已經死於日本之手。」

    楊斌聽到這裡，又問道：「那你們可以派蚩尤和軒轅部隊的人出馬啊！」

    韋宏國哀歎道：「那個情報員就是蚩尤部隊的人，而且還是蚩尤部隊的精英之一。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才想勞煩您出手相助的。」

    楊斌這時真的被引發了興趣，他思考了一下，說道：「讓我出馬也行，但報酬有多少？」

第一七九章  作弄

    宏國看到楊斌答應了下來，頓時欣喜若狂，忙道：「只要你能夠將這些資料弄回國內，國家絕對不會虧待你，，最少這個數！」

    說著，韋宏國伸出了一個手指。

    「十億？」楊斌問道。

    韋宏國被楊斌報出的數字嚇了一跳，心說：「你獅子大開口也不用這麼凶狠啊？」

    韋宏國有些尷尬地說道：「這個……這個太多了。中央說了，只要任務能夠圓滿完成，可以給你一千萬美元作為報酬。另外，除了那些資料外，你在日本如果拿到其他有價值的東西，都歸你你說有。不過中央要有優先收購權。也就是說，資料以外的收穫都歸你所有，如果你想賣的話要先考慮中央。」

    楊斌想了一下，最終對日本方面那神秘的忍者的好奇心佔據他心頭最重要的位置，便說道：「那就這樣說定了。」

    雖然已經確定要去日本了，但因為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因此不可能立刻出發。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楊斌在錫城國安局大樓接受了一些特工訓練。楊斌各方面的身體條件原本就比尋常人好太多，再加上經過修煉後腦子也比以往好使，所以這些訓練對楊斌來說根本是小菜一碟。原本韋宏國只打算教給楊斌一些簡單的特工知識，沒想到因為楊斌接受能力太強，沒一會兒功夫就靈活掌握了。於是，韋宏國不得不將原本打算在未來慢慢教給楊斌的知識技能一股腦地灌輸給了楊斌。

    而在教給楊斌各種特工技能地同時。韋宏國也沒有忘記調查那幾個被楊斌殺死的少男少女的背景。調查出的結果讓韋宏國吃了一驚，卻又鬆了口氣。

    據調查顯示，那三男一女中的女子本名就叫姜丹，此女雖然年齡不大，但在錫城卻也是威名赫赫的混混頭目，手下控制著上百個小混混，因崇拜《古惑仔》中人物，便將自己的組織命名為「洪興社」，並給自己安了個「十三妹」的外號。當然。和楊斌手下的黑社會組織那種秩序井然、組織嚴密、實力強大地龐然大物相比，這個姜丹手下的組織只能算是小螞蟻一般的角色。但這個小螞蟻行事卻異常的瘋狂。如同電影中吳君如扮演地洪興十三妹一樣，這位山寨版十三妹也是靠經營業維生。但她的經營手段和傳統行業不同，因為錫城行業已經被楊斌手下的柳依蘭壟斷。所以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姜丹想到了日本地援助交際。因為她手下的賣淫女大多和她一樣是錫城各所中等學校的在校學生，年齡從十三四歲到十七八歲，操辦起援交來倒也是有模有樣，很是吸引了一批客源。而為了控制手下這些「小姐」。姜丹更是不惜以自己的肉體為代價，收買了一批和她差不多年紀整日在社會上游手好閒、為非作歹地不良少年作為打手，對企圖脫離組織的「小姐」實施殘酷迫害。其中，不乏有些「小姐」因退出未果企圖報警。而在姜丹的指使下被輪姦、殺害、丟進太湖毀屍滅跡地。而對於那些看上去來自外地、花錢大手大腳地嫖客，姜丹也不知道誠信經營地道理，常常設下仙人跳。進行敲詐勒索。又不肯合作的就毒打一頓。甚至還曾經把一個拿不出前來地嫖客活活打死。

    不過姜丹畢竟年輕，她不知道自己這種殘酷經營的手段是不可能持久的。她的惡行很快就被錫城公安局偵知，主管這個案子的正是葉蕊蕊。通過秘密渠道瞭解到姜丹的「洪興社」並不是楊斌的下屬組織後，警方很快就重拳出擊，對這個比黑社會還黑的組織進行了圍剿。而姜丹和那三個不良少年，正是為了躲避警方的圍剿，才慌不擇路地跑到了慧山上去，想要在上面躲了兩天，等風聲鬆一些後，再做打算。卻沒想到，這四個人因為一時的貪慾，竟然命喪楊斌這個煞神之手。也算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將這些情況調查清楚的韋宏國心中的負罪感已經完全消失了，他是一個軍人，並不是法學家，也不是偽善的人道主義者，他將就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對於姜丹等人的惡行，韋宏國是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如今想

    殺死他們時所用的殘忍而詭異的手段，韋宏國再無惡覺得還不夠殘忍，恨不能如古代凌遲一般將之折磨三天三夜才死。

    但韋宏國心中還有一個疑問，楊斌為什麼要讓一個惡鬼披上人皮偽裝成姜丹呢？那個假冒的姜丹一下山，立刻就被警方抓住了，據說很快就會被送上法庭受審。這樣做對楊斌沒有什麼好處啊！

    儘管心中不解，但韋宏國卻也不敢再去問楊斌。眼下，讓楊斌順利地到日本去，完成任務才是最重要的。

    又過了幾天，所有的準備工作終於結束了，楊斌也離開錫城，前往上海浦東機場乘坐日航班機前往東京。

    因為前段時間剛剛發生過間諜案，日本方面對中國方向來的旅客肯定會異常警惕，所以，為了給楊斌安排一個合理而又不會引人懷疑的身份，讓國安和總參情報局費了不少心思。好在中國別的東西不多，人口總算是世界第一，外國情報機構在短時間內不可能把所有人的身份背景都調查得一清二楚。於是，在經過了系統的偽裝後，楊斌就成為了一個前去日本遊山玩水的名叫李巖的台商子弟。而這個台商的身份，自然少不了金萬中這個已經投靠了楊斌的現任台灣資深情治人員的功勞。有著金萬中的幫助，這個偽裝身份可以說是萬無一失。為此，楊斌還跟著金萬中學了幾天閩南話。

    為了避免引人注目，楊斌是只身前往日本，等到了日本後，再由聯絡員和他聯繫，交代行動細節。在此之前，楊斌只需要拿著國家給的行動經費，滿日本四處花天酒地、尋歡作樂就行了。

    楊斌對這樣的安排很滿意，拿上韋宏國給的萬事達卡，僅僅帶著一個裝了兩件替換衣服的背包在這一天夜晚上了前往上海的火車。

    楊斌坐的這一列火車雖然號稱特快，但到上海依然要花兩個小時（當時還沒有大規模提速，也沒有動車），因為是夜晚，窗外烏漆抹黑，什麼風景都看不到，一路上自然會很沉悶無聊。但楊斌運氣不錯，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身材嬌小的美少女，長得很是養眼。客大煞風景的是，在美少女旁邊坐著一個長相猥瑣的中年大叔，兩顆綠豆眼、一副黃牙，還頂著一頭地中海髮型，雖然穿著考究筆挺的西服，但渾身上下卻散發著人沐猴而冠的味道。

    因為這個中年大叔的存在，楊斌頓時失去了欣賞美女的興致，索性索性閉目養神，打個盹睡到上海。

    可楊斌這樣的小小願望卻沒有得到實現，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對面傳來了悉悉索索的拉扯衣物的聲音，另外還有微弱的「丫麼爹」的說話聲。聲音弱不可聞，若非是楊斌這樣的超強的聽力，還真察覺不到。

    楊斌放出神識，觀察起對面的動靜來。卻見對面那對男女的身軀被一條大毯子蓋著，投靠頭，一臉睡熟的樣子。但楊斌用神識透過毯子，卻發現那中年大叔的一隻手已經伸到了少女裙子底下，藉著毯子的掩護，正在那裡扣挖抽動。而少女的一隻手則被中年大叔另一隻手抓著，強按在他的襠部搓揉。

    因為聽到了少女口中吐出的「丫麼爹」三個音節，楊斌知道她是日本人，便按捺下多管閒事的衝動，一門心思看起了熱鬧。

    因為時間已經很晚，車內光線並不十分明亮，大部分人都在閉目休息，少數人在打牌、聊天，居然沒有人注意到車廂內一角正在發生的活春宮，使得這份奇景只有楊斌一人獨享。

    就在楊斌偷窺得十分開心的時候，少女口中吐出了一句話，引起了楊斌的注意。

    只見少女的臉已經漲得通紅，輕聲說道：「噢哆桑！哈壓庫！」

    楊斌只覺得自己腦海中突然一道電光閃過。

    「原來這兩人是父女啊？！」楊斌心中訝異。

    眼看著這對亂倫的狗男女逐漸進入狀態，就要面臨高潮的時候，楊斌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他要好好作弄這對狗男女一番。

第一八〇章  田中

    br/>斌身旁的座位一開始並沒有人坐，直到到了蘇州，才婦女持票坐了過來。此時的她，也已經酣然入睡。br>br>楊斌裝作熟睡的模樣，拱了拱身子，同時送出一股暗勁，將那正在打的中年婦女弄醒。在中年婦女的抱怨聲中，楊斌搖搖晃晃彷彿還未清醒一般離開了座位，走向了車廂盡頭的衛生間。就在他經過那對日本父女身旁的時候，他偷偷放出了幾個鬼魂，讓他們一得到指示，就將毯子從那對父女身上扯下來。br>br>可楊斌的算盤並沒有得逞。就在他走到車廂盡頭，下達了命令後，他突然感到身後突然有一道濃烈的陰沉血腥的氣息湧了出來，楊斌忙回頭看去，卻見那中年男子懷中突然冒出一團肉眼看不到的黑霧，迅速向楊斌的幾個鬼魂下屬撲去。氣勢洶洶，似要一口將鬼魂們吞下。楊斌不知道這是什麼，忙召喚鬼魂回到自己身邊。那團黑霧似乎有固定的活動範圍，在那中年男子身邊一米見方的空間內徘徊了一會兒，沒有發現鬼魂的蹤跡，便心不甘情不願地聚攏回男子懷中某處。br>br>楊斌大奇，那團黑霧分明是陰間穢物，本不該出現在人間，卻不知道它用了什麼方法，附身在那中年男子身上。觀其行止，似乎也是收人約束，在保護那男子不受鬼魂的侵擾。br>br>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楊斌又讓鬼魂接近那男子，卻見只要鬼魂一碰到那男子一星半點。那陰間穢物就會立刻冒出來進行攻擊，但如果鬼魂不去碰男子，哪怕是兩者之間只有一根頭髮絲的距離，那穢物都不會有所反應。br>br>楊斌又放出神識，慢慢接近中年男子，可那穢物卻是半點反應都沒有。楊斌順勢將神識探入那男子懷中，卻發現那男子胸口掛著一個護身符，那穢物正是潛藏在這護身符之中。而安放護身符地小布袋上，清晰地寫著「靖國神社」四個字。br>br>「看來這次去日本值得期待的事情很多啊！」楊斌心中第一次有了要去靖國神社探查一番的衝動。br>br>楊斌繼續往衛生間走去。但他的手卻彷彿不經意的往後一抓，一道無形的勁氣就從他的五指之間飛射而出，直撲那對父女，將他們身上的毯子「唰」的就撕開了。br>br>從放出鬼魂到射出指風。楊斌這一連串動作都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那對父女絲毫沒有感覺到不妥，依然在盡情地享受著彼此地愛撫。就在他們即將到達快樂的頂點時，他們忽然感到身上一輕。毯子居然撕裂、滑落了。br>br>「呀！你們在幹什麼？！」坐在楊斌旁邊座位上的中年婦女此時發出了尖銳的驚叫聲，「大家快看看他們在做什麼啊！」br>br>不得不說，很多已經步入中年地女人是非常可怕的，她們的臉皮之厚、膽子之大、嗓門之粗是尋常人難以想像的。那對日本父女很不幸地就遇上了這麼一位。如果換上是個年輕女性。當看到眼前有一對年齡差異極大地男女正在互相撫弄對方的性器，恐怕早就羞得落荒而逃了。但遇上了這麼一位中年婦女，結果卻恰恰相反。她不僅沒有害羞。反而變得很是興奮。只見她站直了身子。一手插在水桶般的粗腰之上，一手指著那對父女。兩眼放光地大聲招呼著車內其他乘客過來參觀。br>br>姦情突然曝光在公眾面前，讓這對父女一時之間手足無措，大腦一片空白。偏偏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境地，就在這一愣神地時候，他們終於雙雙爆發了。br>br>「啊！你個混蛋射到了我腿上！」中年婦女因為離得近，大腿上沾到了男子的分泌物，頓時又氣又急，拎起一隻和她龐大的身材毫不相稱地細小手袋拚命往男子頭上砸去，直打得中年男子哇哇亂叫，根本騰不出手來拉上褲子拉鏈。br>br>看到此情此景，車廂內頓時亂成一團，國人強烈地好奇心頓時發揮到了極致，一大群人將那對父女和中年女子團團圍住，爭先恐後地看著這難得地熱鬧。很多被擠在後面的乘客則焦急向前面地人打聽詳細的情況。br>br>被包圍在人群中的中年婦女勁頭十足，站在座椅上居高臨下地向其他乘客繪聲繪色地介紹剛才的情形。這其中自然夾雜了大量的誇張、虛構與相像，如果聽br>br>，那這對父女就不僅僅是互相撫慰這麼簡單了，簡直睽睽下進行了一場驚心動魄的盤腸大戰。而那些聽眾們則邊聽邊議論，個個興奮得兩眼發紅、鼻息粗重。有些男性乘客更是目露紅光，目光淫邪地在少女身上掃來掃去。br>br>那對父女被這樣的聲勢給嚇壞了，手忙腳亂地整理好衣衫想要從包圍圈裡衝出去，卻冷不防被人群中的幾隻手推倒在地，混亂中，少女身上更是附上幾隻鹹豬手，在她身上到處亂摸亂擰。br>br>這種混亂的場面直到乘警到來才宣告結束。在乘警的幫助下，這對父女衝出包圍圈，被安排到了乘警室調查詢問。而那個中年婦女，自然也一起被帶走了。br>br>楊斌一手導演了車廂內的混亂，卻又巧妙地置身事外，一個人在衛生間內樂得直打跌。直到列車到達上海站，他才從衛生間裡出來。br>br>因為浦東機場新建，並沒有軌道交通直達，而楊斌又不願意花費時間和精力去坐公交車，便發揮了他所扮演的紈褲子弟的本色，出站後隨手招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機場而去。br>br>到達機場已經是凌晨一點多，楊斌所乘班機要到凌晨四點多才起飛，因為無聊，楊斌便在機場商務區內轉了起來。br>br>凌晨的機場商務區空曠、寂寥，除了營業人員並沒有幾個顧客，看那些營業員的神色，也是一臉倦意。楊斌信步走到一家日式拉麵店內坐了下來。br>br>「來一碗烏冬面。」楊斌對服務員說道。br>br>「好的。請稍等。」大概因為是國際機場，服務員的素質要比別處高出許多，儘管已經是半夜三更，但一有客人來，服務員依然打起十二分精神，規規矩矩地伺候楊斌。但楊斌懷疑，服務員的高素質也許並不僅僅來源於機場環境，更多的是來源於那一碗麵一百多塊錢的價格。br>br>烏冬面的做法比較複雜，等到服務員將面端到楊斌面前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就在楊斌拿起筷子準備開動的時候，店門口又走進來兩個人。楊斌眼角一瞥，發現進來的居然是火車上的那對父女。br>br>卻見那中年男子神色鐵青，一張猥瑣的臉看上去更加地醜陋噁心，而那個美少女則低著頭一路踏著碎步緊緊跟在男子身後。br>br>拉麵店的服務員顯然和這對父女早已熟識，見兩人走了進來，忙上前打招呼：「依拉下一嘛塞依，它那噶桑哇系巴拉哭得思呢！」（歡迎光臨。田中先生很久沒見了呢！）br>br>「原來這傢伙姓田中啊！」楊斌心想。楊斌小學的時候遇上了一個非常惡毒的英語老師，所以自小對英語沒有什麼好感，英語成績很差，所以進入大學後在外語上捨英語而學日語。這一年來，憑藉著他經修煉後得到大幅度開發的大腦，學習個日語是絲毫不成問題，除了一些專業性較強的文章，楊斌在日常會話和普通閱讀、書寫方面已經十分流利。br>br>走進店內的田中父女也發現了楊斌的存在。顯然，他們還記得楊斌在火車上正是坐在他們的對面。心虛的田中父女頓時就像轉身開溜，但轉念一想，楊斌在事發前就已經離開了座位走到了車廂盡頭去了，後面發生這麼多事情也沒有看到他出現，也許他並不知道那件事呢？br>br>懷著僥倖心理，田中父女索性坐到了楊斌的對面。br>br>「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您呢！真是巧合啊！」田中家女兒在父親的暗示下，第一個和楊斌打起了招呼。br>br>「呦！是你們啊！正是巧了。」楊斌面帶善意的微笑向她回禮。br>br>看到楊斌臉上並未露出異樣的神色，田中父女暗地裡鬆了口氣，態度也變得輕鬆起來。br>br>「您好！我是田中義一，這是我的女兒田中美代子。」猥瑣的田中老頭自我介紹道。br>br>「你好。」楊斌回禮，「我是李巖。」br>br>聽到楊斌並不是日本人，田中父女的表情更加輕鬆起來。他們最擔心的，便是兩人之前在火車行的醜事被傳到日本，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兩人肯定會被流言蜚語逼得走投無路，喪失一切名譽地位。/div>/a>/div>u>/u>/a>

第一八一章 佔便宜

    到楊斌報出的姓名，田中義一臉上閃過一絲輕蔑的神就被他虛偽的笑容所掩飾。而田中美代子的臉上卻上過一絲糅合著失望與希冀的複雜神色。兩人的神色變化並沒有逃過楊斌的眼睛。

    楊斌知道，田中義一之所以會面露輕蔑神色，是因為他作為一個日本人打心底裡看不起日本以外的亞洲國家人民。而田中美代子為什麼會露出那副複雜的神情，楊斌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來。

    「李君是中國人、台灣人、韓國人還是朝鮮人？」田中義一又問道。

    「***！台灣人不就是中國人嗎？幹嘛要分開問？」楊斌心中暗罵，但在表面上，他還是客客氣氣地回答道：「台灣人。」

    聽到楊斌是台灣人，田中義一突然不自覺的整了整坐姿，讓自己顯得更端正些，而田中美代子則突然兩眼放光地看著楊斌。

    田中義一雙手扶膝，問道：「李君是打算回台灣嗎？」

    「不是。」楊斌回答道，「我是去東京。」

    「啊！那可真是太巧了！」田中美代子不待田中義一說話，突然插嘴道，「我們也是去東京呢！李君是乘坐那架航班？」

    田中義一顯然很不滿意美代子的魯莽表現，但當著外人的面卻不能多說什麼，只是咳嗽了一聲，拿起杯子喝了口茶，表示他的不滿。

    田中美代子長期生活在父親的淫威之下，立刻如受驚地小鹿一般縮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著頭不說話。

    楊斌依然溫文爾雅地回答道：「我是乘坐JL768，乘坐哪個航班？」

    田中美代子聞言突然抬頭看楊斌，一臉激動，而田中義一也是一副很意外的模樣，掏出懷中的兩張機票說道：「我們也是乘坐這架航班呢！李君是坐在哪裡？」

    楊斌一看田中拿出的機票就知道這兩個人乘坐的是經濟艙，當下便拿出自己的機票說道：「啊！我是坐頭等艙。」

    田中此時看楊斌的眼神完全變了。要知道，日航國際航班的頭等艙價格不是一般地貴，能夠坐得起頭等艙的人絕對不會是窮人。像田中自己，雖然是一家日資企業在華分公司的部長。經常往來於日本和中國，但也從沒有機會乘坐過這麼昂貴的倉位。

    「台灣人果然有錢啊！」田中在心裡嘀咕道。

    與此同時，美代子也在心裡打起了自己地小算盤：「看李君的樣子應該很有錢，聽說中國人對老婆都很體貼。比野蠻、凶殘、淫亂的日本男人好得多，如果能夠嫁給想李君這樣又溫柔又體貼的男人就好了。早點離開身旁這個色老頭比什麼都強。好在李君是台灣人，不是中國大陸人，色老頭應該不會反對我們交往。」

    想到這裡。美代子一雙俏眼越發顯得嫵媚起來，望向楊斌地眼神似乎要滴出水來一般。

    想到這裡，田中美代子也不顧田中義一是否會生氣，熱情地和楊斌套起近乎來。楊斌扮演的是一個紈褲子弟。有美女自動送上門來自然是來者不拒，兩人直當田中義一不存在，聊得不亦樂乎。沒一會兒功夫就坐在到了一起。身子緊挨著互相調笑起來。

    田中義一被美代子的大膽行徑氣得半死。但卻又不肯在這裡發作而丟了自己的臉面，只能紅著眼睛惡狠狠地看著楊斌和美代子。嘴巴裡不時發出哼哼聲。

    可無奈那兩人是王八吃襯托——鐵了心了，根本不管田中義一凶狠地表情，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讓田中義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如同開了染色鋪一般。讓拉麵店裡的服務員捂著嘴偷笑不已。

    但很快，田中義一的臉色就變得正常起來，甚至還帶上了和藹地微笑。原來，在田中美代子地誘導下，楊斌在閒聊中不知不覺地就吐露了自己的家庭背景。當然，楊斌告訴美代子地都是事先編造好的假身份，但美代子並不知道。美代子自從小學五年級就開始飽受田中義一的蹂躪，也正是那個時候，自暴自棄的她開始跟著一些同學在外面做起了援助交際。這些年來，田中美代子已經早已練久了一身察言辨色的本事，等閒人在她一番發嗲撒嬌之下，很快就會把家底透露得清清楚楚。正是靠著這樣的本事，美代子屢屢能夠準確地選擇那些闊佬當自己的援助交際對象，使得她能夠用自己的身體換取到足夠的金錢來揮霍。因此，田中美代子聽到楊斌自稱是台灣某大型貿易公司的小開之後，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一雙媚眼中滿是春意。

    自己的女兒本是如何，田中義

    知道得一清二楚，因此，他也沒有懷疑楊斌的身份，女兒這次釣上了一條大魚，如果她這能和楊斌這樣的富豪子弟交往，倒也不是一件壞事，興許還能自己帶來以外的好處。

    田中義一之所以到中國大陸來工作，還要帶上自己的女兒，一方面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變態慾望，另外一方面，這個女兒對他的幫助實在太大。在日本的時候，就是靠著女兒的肉體，田中義一才從一個小小的系長爬到了如今的分公司部長的職位，而在中國，為了開展業務、透漏稅款，田中義一也沒少讓美代子陪那些達官貴人睡覺。可以說，田中義一有當今的地位，都是拜美代子所賜。

    可再漂亮的美少女也有長大的一天，一旦美代子超過十八歲，對那些色鬼的吸引力就會少了很多，畢竟，有著和美代子差不多美貌的女子太多，而捨得讓尚屬幼齒年紀的女兒出來接客的父親卻只有他一人而已。等到那些人對美代子的美色不再感興趣的時候，也許就是他田中義一失去權勢、地位之時。每每想及於此，田中義一就一陣惡寒，他已經享受了這麼多年，讓他突然失去現有的一切，實在比死還難受。

    因此，田中義一在知道楊斌的家底後，對美代子的行為也不再憤怒，相反，還覺得自己的女兒未雨綢繆，懂得抓住時機，實在是聰明。當然，為了保險起見，田中義一藉著上廁所的機會打了個電話回日本，要求日本方面給自己調查一下楊斌所說是否屬實。沒一會兒功夫，田中義一就收到了日本方面的回電。總公司有關商業情報科人員告訴他，楊斌所說的某大型貿易公司的確存在，而且其擁有者正是一個李姓家族。但這個家族的詳細情況卻不清楚。末了，總公司告訴田中義一，該公司的業務領域和總公司有著極強的互補關係，如能田中義一能夠和李氏家族的成員建立良好關係的話，那將會對總公司的發展起到極大的幫助，而他田中義一也將是公司的大功臣了。

    田中義一原本以為今天是自己的霉運日，沒想到居然峰迴路轉突然遇到了這樣的好事，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抱著楊斌和美代子猛親兩口表達自己興奮之情。但為了不把楊斌這個大金主嚇走，他自然不能做出如此舉動，於是田中義一望向楊斌的眼神越發地和藹、熱切起來。

    田中義一和他背後的公司自然想不到，那個所謂的大型貿易公司其實是金萬中旗下用來進行大規模走私的掩護公司，在金萬中這個情報老手的操作下，這個公司多年來在外界的的形象一直不錯，除了擁有者比較神秘外，其他方面都沒有問題。以金萬中的手段，臨時利用該公司給楊斌製造一個完美的假身份，那是再方便不過的了。

    「這麼說，李君是在做環球旅行嗎？真是太浪漫了？」就在田中義一滿腦子幻想的時候，對面的美代子已經躲到了楊斌的懷裡，正用自己胸部不斷在楊斌的手臂上磨蹭。

    楊斌一手摟著美代子的纖腰，另一隻手則搭在她的大腿上，有意無意地伸到了她的超短裙裡面，來回撫摸。聽到美代子的問題，楊斌笑道：「啊！也不算是環球旅行，我不過是喜歡到處走走看看，如果喜歡就多待幾天罷了。」

    「那李君打算在東京待多久？」美代子有些緊張地問道。而田中義一臉上的微笑也僵住了，緊握著茶杯，看著楊斌不說話。

    楊斌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田中父女的緊張情緒，依然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美代子細膩光滑的大腿，信口說道：「我對日本還是蠻喜歡的，打算花點時間將日本所有有名的城市都轉一轉、看一看，感覺好就多留幾天，感覺不好就少待幾天。估計會在日本呆上一個月以上。」

    田中義一頓時鬆了口氣，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做很多事情了，於是，他趁楊斌不注意，向美代子使了個顏色，讓她這段時間想盡辦法陪在楊斌身邊，將他伺候舒服了。

    美代子和田中義一不是第一次合作，自然知道他打什麼主意，這也正遂了她的心願，立刻眨了眨眼睛表示瞭解。

    楊斌對田中父女的小動作心知肚明，甚至田中義一之前去廁所打電話的內容楊斌都通過鬼魂的幫助知道得一清二楚，自然清楚他們的打算。於是，便將計就計地和他們敷衍起來。反正他不會吃虧，有便宜不佔，那是王八蛋啊！	

第一八二章 頭等艙的曖昧

    與田中美代子充滿桃色氣息的試探中，楊斌終於等來的廣播。由於楊斌和田中父女並不在一個艙室，雙方上了飛機後分開了。

    和擁擠的經濟艙不同，深夜的日航頭等艙只有楊斌一個乘客，因此，善解人意的日航空姐便給了楊斌隨意挑選座位的特權。

    楊斌隨意挑選了一個座位坐下，反正是深夜的紅眼航班，看不到窗外的景致，坐在那裡都是一個樣。楊斌在舒適寬大的座椅上坐下後，空姐立刻就給他送來了毯子。

    「不，我不需要毯子。」楊斌婉拒道。

    JL768的機型是波音747，為了讓頭等艙的乘客得到最充分的休息，日航公司特地將頭等艙設置在了機艙的上層。沒有得到乘務人員的允許，下層商務艙和經濟艙的乘客是不能上到頭等艙來的。因此，整個空乘服務人員也分成了兩組，一組在專門負責頭等艙，一組專門負責經濟艙和商務艙。

    也許是因為乘坐紅眼航班的客人很少有樂意付出大筆鈔票坐頭等艙的緣故，這一班航班的頭等艙的乘務人員向來就不多，再加上這幾年小泉純一郎上台後中日關係惡化，乘客就更少了，致使這趟航班頭等艙只被安排了一個空乘人員。

    於是，偌大的頭等艙內只有楊斌和空姐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楊斌修為精深，早已不再需要用睡眠來恢復體能，因此。從上飛機起就精神奕奕，無聊之餘，便就著安裝在前排座椅後背上的液晶電視看起了電影來。可是，像日航這樣地大型航空公司不可能像國內的長途汽車那樣肆無忌憚地播放盜版電影，所以楊斌將所有視頻挨個點播了一遍，都沒有找到他喜歡看的，所能找到的都是已經由二十年以上歷史的老電影，看得楊斌乏味之極。

    就在楊斌感到極度無聊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在視頻點播系統裡有一個極為不起眼的小鏈接。上面標示著「AV」兩個大寫英文字母。

    對日本瞭解的人自然不會不知道這兩個字母的意思，楊斌興味大起，立刻就點開了那個鏈接。沒想到，屏幕上立刻跳起了一個對話框。提示他如要觀看此視頻文件夾，需付一萬日元費用，如果確定需要就按「YES」。

    楊斌毫不猶豫地朝「YES」上點了下去，畫面上又亮出了「請稍等」地字樣。沒一會兒，那個原先想要為楊斌蓋毯子的空姐就走了過來。

    「非常抱歉打擾您的休息，請問，先生您是想要觀看特殊視頻嗎？」空姐面帶職業化的微笑問道。看得出。她對於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並沒有露出任何異樣地神色。

    「是的。」楊斌隨手從皮夾中掏出一張一百美金的鈔票遞給了她，「不用找了。」

    為了在日本方便行動。楊斌不僅讓金萬中在日本給他開了好些個信用卡戶頭。存進去數目不菲的資金。還特意在皮夾裡放上了一疊美金和日元，因此。楊斌地皮夾拿出來就是一副飽滿的樣子，插滿信用卡，放滿鈔票。

    對於這種喜歡在兜裡放很多錢的暴發戶，松島菜菜子早已見得多了，心中很是鄙視，但她的目光無意中在一張信用卡上掃了一下，上面地LOGO讓她心頭頓時一陣狂跳。那分明是日本住友銀行的頂級VIP信用卡，不是一般人能夠申請到的啊！松島菜菜子又迅速將其他信用卡看了個遍，發現能夠看到LOGO地信用卡無一不是與先前那張類似地VIP卡。

    「這下真是釣到大魚了！」松島菜菜子心中竊喜，尋尋覓覓這麼多年，在國際航班上來來回回辛苦奔波，為地不就是釣到一個金龜婿嗎？現在機會在眼前，一定要牢牢抓住。松島菜菜子暗地裡給自己下了決心。

    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松島菜菜子當即就翻出了乘客名單，查找起了這位有錢青年男子地資料。但讓松島菜菜子大吃一驚的是，這位有錢男居然是一個中國人。

    松島菜菜子當即就猶豫了起來，作為一個在日本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女子，她很自然地受到了日本社會普遍存在的對中國人的歧視與偏見。但松島菜菜子常年奔波於國際航線，視野自然要比國內那些右翼分子和無知婦孺要寬廣得多，自然也知道今日的中國今非昔比，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能夠被列強任意欺凌的大清帝國了。因

    島菜菜子略微思考了一下，便下定決心，一定要抓緊被無意義的偏見左右自己的選擇。畢竟，錢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於是，松島菜菜子小心地觀察起楊斌的舉動來，卻見楊斌戴著耳機，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看，嘴角還帶著微笑，一副興味盎然的樣子。

    觀察了一會兒，松島菜菜子開始察覺出一些異樣來。以她的經驗，那些能夠在飛機上付費看電影的人無一不是色中餓鬼，看到此時早應該是目露淫光，氣息粗重了。可那個叫李巖的乘客卻是目光清澈，看他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在看AV，而是再看一部輕鬆愉快的喜劇電影。

    出於好奇，松島菜菜子藉著給楊斌填茶的機會走到他身邊，看看他到底在看什麼。不出所料，屏幕上播放的正是一部電影，而且正播放到了最高潮激烈的部分。

    但讓松島菜菜子大吃一驚的是，那畫面上的女主角看上去居然這麼臉熟，再仔細一看，她的臉頓時變得緋紅，她認出了畫面上那個女主角的相貌，卻是她的同事，現在正在商務艙服務的小池莉香。

    楊斌發現松島菜菜子在自己身邊站著不動，雙目盯著畫面不放，一臉驚愕神色，頓時會心一笑。楊斌湊到她耳邊問道：「這個人很面熟，是不是？是你的同事吧？」

    「你……你怎麼知道？」松島菜菜子慌得手足無措，差點摔倒在地，手中的水壺更是差點翻倒在自己身上。全賴楊斌順手一扶，解除了她的危機。但這樣一來，松島菜菜子的整個人便被楊斌環抱了起來。

    「登機的時候看到過，我的記憶力一向很好。」楊斌在松島菜菜子的耳邊輕聲說道。

    松島菜菜子的身材在日本人中算是比較高佻的，只比楊斌矮了小半個頭而已，此時被楊斌擁在懷裡，耳朵上頓時就被楊斌的氣息弄得瘙癢難當。

    「別……別……」松島菜菜子輕聲哀求著，她以為楊斌獸性大發打算在這裡就上了她，但她又不敢反抗，因為手裡有一壺熱水，萬一弄翻了把楊斌燙到了，公司可不會管她有什麼苦衷，肯定會處分於她。

    出乎松島菜菜子的意料，楊斌僅僅是把她的身子扶正，就坐回了座位，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松島菜菜子鬆了口氣，但隱隱中又很是失望，向楊斌道了聲謝，便匆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扣緊了安全帶，東京馬上就要到了。

    飛機穩穩地在東京成田機場降落，就在楊斌即將走出機艙的時候，松島菜菜子突然向他問道：「李先生已經找到下榻的酒店了嗎？」

    楊斌有些詫異地看著面露嬌羞神色的松島菜菜子，旋即便明白這個小妮子動了春心，便微笑道：「還沒有決定，要不你幫我推薦一個？」

    「那我就冒昧地為您推薦大蒼酒店，這家酒店位於東京中心，毗鄰銀座、六本木等地區，交通非常方便。最主要的是，大蒼酒店設施完備、服務優秀，無論是餐飲、客房還是其他配套服務都很齊全，是東京著名的集度假、商務功能為一體的大型酒店。」松島菜菜子介紹道。

    楊斌露出一副大喜過望的神色，說道：「那真是太好了，這正好適合我。」

    說完，楊斌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對松島菜菜子說道：「謝謝你給我介紹這麼好的酒店，現在已經是清晨，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一起享用早餐？」

    松島菜菜子要的就是這句話，立刻回答道：「李先生真是太熱情了，我正好有兩天假期，如果李先生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李先生充當導遊。」

    當下，松島菜菜子就拿出自己的名片，恭恭敬敬地遞給楊斌。

    楊斌雙手接過放好，也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松島菜菜子，兩人相約在酒店碰頭，楊斌便拿著行李出了機場。

    因為頭等艙和經濟艙的出口並不在一處，所以楊斌並沒有碰到田中父女，但他也並沒有等待他們的意思，田中父女既然對他有企圖，那自然會通過各種方式找到他的行蹤，他安逸地在酒店等他們找上門來就行。

    於是，出了機場，楊斌立刻攔了一輛的士，往大蒼酒店去了

第一八三章 處女

    到大蒼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多，酒店各個崗位也已經到齊，楊斌沒有花什麼時間就辦好了入住手續。

    為了將自己花花公子的偽裝表現得更徹底，楊斌特地找了大蒼酒店的頂級總統套房入住。對於這樣的客人，酒店服務人員自然不敢怠慢，一路護送、提包，將楊斌送到了房內，待給楊斌詳細地介紹了套房內的設施與服務後，酒店服務人員更是細心地向楊斌詢問還有什麼需要。

    楊斌想了想，對服務生說道：「過會兒如果有個叫松島菜菜子的小姐來找我，請立刻將她帶到我這裡來。」

    「我明白了！」服務生一邊給楊斌鞠躬，一邊倒背著身子走出了房門。

    總統套房內設施很齊全，冰箱裡放滿了各種飲料，恆溫恆濕的酒櫃裡擺滿了各色名貴葡萄酒，床頭櫃中甚至放著幾盒避孕套和壯陽藥，甚至還有一些情趣小玩意兒。楊斌此時當然用不到這些，他徑直拉開衣櫃，從滿滿一堆米蘭製造的西裝中選出一身合適的，便走進衛生間洗澡了。

    總統套房的衛生間自然不是普通客房能夠比擬的，超大的衝浪浴缸，鍍金的防滑把手，處處顯示著尊榮貴氣。

    一夜的奔波，讓楊斌在心理上多少有些疲勞感，趁著松島菜菜子還沒有來，他抓緊時間先讓自己放鬆一下。

    閉著眼睛躺在浴缸裡享受著水流衝擊身體各處的酥麻感，楊斌舒服得哼起了小調，就在這個時候，客房的門鈴突然響了。

    開過日本車的人都知道，日本人設計的汽車為了省油，常常犧牲車輛的安全性與穩定性，但日本車在很多細節方面卻設計得很人性化，車內的一些小玩意兒常常給人意料之外的方便與驚喜。楊斌所住的這間總統套房同樣也是如此，在浴缸上方是一個液晶顯示器，讓客人能夠在享受衝浪沐浴的快樂時。順便觀看自己愛看地電視節目。而此時，配合在浴缸邊的一個小小的控制盒，楊斌能夠清楚地看到站在門口按響門鈴的是什麼人。

    只見松島菜菜子已經換了一身輕便休閒而不失端莊的女裝，在服務生的陪同下，有些惴惴不安地站在門口。

    楊斌按下控制盒中的而一個按鈕，對著麥克風說了句「請進」，客房的大門就自動打開了。

    在上樓地時候，松島菜菜子已經從服務生那裡得知楊斌住的是總統套房。這更堅定了她想要釣上楊斌這個金龜婿的決心。

    松島菜菜子獨自走進房內，卻見楊斌並未出來迎接，也不在在客廳之內，正感到奇怪。卻聽楊斌在洗手間內喚道：「菜菜子，麻煩你將酒櫃裡的紅酒打開，帶兩個杯子拿到這裡來。」

    松島菜菜子心中奇怪楊斌幹嘛要在衛生間裡品嚐紅酒，但她此時為了釣上這個金龜婿已經有些不管不顧了，楊斌不管幹什麼出格地事情她都不會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因此，她很順從地就按照楊斌的吩咐去做了。

    菜菜子的兩手被一瓶法國波爾多紅酒和兩個高腳杯佔滿了，為了推開衛生間的門，她不得不側著身子，用手肘和臀部的力量將門頂開。因此，她並沒有在剛進入衛生間第一時間發現楊斌的狀態。

    等到她轉過身子。看到楊斌一絲不掛地躺在巨大的衝浪浴缸裡愜意地享受時，她的臉上頓時染上了一層奪目的桃紅色。如果不是多年空姐經歷讓她鍛煉出了一副頑強的精神，恐怕那瓶價值不菲地紅酒以及杯子都會被摔到地上砸得粉碎。

    楊斌見松島菜菜子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很是感到有趣。以楊斌對人體的熟悉以及他的眼力，早就發現松島菜菜子還是一個處女。這在日本，尤其是東京這個社會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這讓楊斌有一種撿到寶的感覺。自從郁倩倩去世這些天以來，楊斌一直沒有好好地發洩過，這讓楊斌非常難受。就好比一個天天大魚大肉吃習慣的人。突然讓他去吃糠咽菜，一天兩天還能讓他感到很有新鮮感，但時間一長非饞死他不可。

    按說以楊斌地修為完全能夠控制自己的情慾，但無奈補天訣雖然強橫，但其修煉的根基卻是以煉體為基礎。並不像一般的道家修真那樣將就性

    ，因此，楊斌的元神雖然強大，卻並不是完美無瑕，很不穩定。加上郁倩倩地突然遇害，讓楊斌平白多了一層暴戾之氣。這些時日以來他的所作所為根本就是入了魔，只不過他自己並沒有察覺罷了。

    也正是這個原因，楊斌在機場上才會忍不住對田中美代子動手動腳，更在飛機上對於松島菜菜子的引誘來而不拒。當然，這裡面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楊斌壓根就沒把中國人以外的民族當人看，上日本妞又如何？在楊斌的潛意識中，就和玩弄充氣娃娃沒有什麼區別。

    但充氣娃娃也有檔次之分。如果田中美代子算是中檔貨的話，那松島菜菜子無疑是高檔貨，而且是極高檔地那種。

    為了盡快將這個高檔貨弄上手，楊斌大膽而無恥地演出了這一幕。

    不出楊斌所料，松島菜菜子並沒有因為楊斌的裸體而轉身逃走，她顯然在猶豫、嬌羞。但這種猶豫和嬌羞也只是在一開始是真的，幾秒鐘過後就變成了演戲。一場意在引誘楊斌的戲。

    楊斌對松島菜菜子的表演很是滿意。他清楚地把握到了松島菜菜子的心理狀態。出身於日本這個淫亂之國的她，雖然至今還保持著處女之身，但在思想上她早已出軌了無數次。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真正獻身，不過是待價而沽罷了。

    楊斌猜的一點不錯，松島菜菜子的確是抱著這個念頭才至今沒有和男人上床。空姐的工作讓她接觸過很多的有錢男人，但這些男人要麼年齡已長，要麼長相猥瑣，像楊斌這樣氣宇軒昂、年少多金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此時看到楊斌那彷彿古希臘雕塑般的完美的精壯軀體，松島菜菜子只覺得口乾舌燥，內心深處不由得冒出就這樣獻身給楊斌也不錯的念頭。

    這股念頭一旦冒出，就越來越強烈，很快就如奔騰的洪水一般不斷衝擊著松島菜菜子的理智大堤。但松島菜菜子畢竟不是街邊流鶯，哪裡能就這麼輕易地被楊斌佔到便宜？掙扎了一會兒，松島菜菜子走到浴缸邊，就在浴缸邊沿上坐下，給楊斌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紅酒，就這樣和楊斌聊起天來。

    楊斌倒是很佩服松島菜菜子的膽量和鎮定，以他的自傲，自然做不出強來之舉，因此，也神態自然地和松島菜菜子聊了起來。

    如果現在有人看到這麼一副景象，定然會大吃一驚。只見一個衣著整潔得體的美貌女子坐在浴缸邊和一個全身赤裸的青年男子一邊喝酒一邊閒聊，偏偏兩人的神態言語絲毫不見曖昧、慌亂，彷彿正在餐廳一般休閒、自在。

    松島菜菜子硬撐著一張鎮定自若的臉，其實在心裡早已慌亂不堪，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瞄著楊斌的動作，唯恐他突然將自己一把拉下水中，來個霸王硬上弓。但隨著一瓶酒慢慢喝完，楊斌始終沒有過份的舉動，松島菜菜子的警惕也慢慢降低了。

    因為沒有吃早餐，腹中空虛的松島菜菜子在酒精的侵襲下已經慢慢變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可楊斌在言談中始終變著法地逗她樂，讓她滿心歡喜愉悅，竟捨不得離開。

    終於，酒越喝越多的松島菜菜子忍不住胃中泛起一陣強烈的吐意，忙一個轉身跌跌撞撞地跑到馬桶邊上吐得稀里嘩啦。

    楊斌從浴缸裡出來，走到她邊上輕拍她的背，口中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吧？」

    一陣嘔吐後，菜菜子雖然腦子稍微清醒了一些，但身子卻很是虛弱，四肢發軟根本站不起來。就在她轉過身來想要對楊斌說自己沒事的時候，一股更強烈的吐意襲來了。這一次，她吐了自己一身，連楊斌也被殃及池魚，身上沾滿了酸臭難聞的紅色粘液。

    「對……對不起……」松島菜菜子羞不可當，虛弱得向楊斌道歉。

    「沒關係。」楊斌臉上露出一絲壞笑，「看你衣服髒了，脫下來洗洗吧！」

    「不……不……」松島菜菜子明知此舉不妥，但架不住楊斌動作很快，而她自己卻無力反抗，不一會兒功夫就被楊斌脫得赤條條的，擁入了浴缸之中。

第一八四章 採補

    熱水的作用下，松島菜菜子原本已經有些清醒的腦袋加迷糊了，身子也想一團煮熟的麵條一樣癱軟在浴缸之中，若非楊斌兩手支撐著她的上半身，松島菜菜子非在浴缸裡淹死不可。

    「不……不要……」雖然無力反抗，但松島菜菜子口中依然在抗拒著。

    楊斌一臉壞笑，說道：「看你身上已經一塌糊塗了，滿身酒味，我幫你洗洗乾淨。」

    說著，楊斌的兩隻怪手就在松島菜菜子身上四處遊走，盡情享受起她那宛若凝脂的滑膩肌膚起來。

    松島菜菜子被楊斌一陣技術嫻熟的愛撫徹底打敗了，僅存的理智大堤很快就被洶湧的情慾衝垮，她不由自主地向楊斌伸出手來，也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這一刻天雷鉤動地火，楊斌一個鷂子翻身，便跨上了松島菜菜子這匹小母馬，盡情的馳騁起來。

    兩人從浴室奮戰到臥室，折騰了好久才停歇下來。

    期間，松島菜菜子的酒也醒了，但事已至此，反抗也已經遲了，既然如此，索性便享受好了。

    一場盤腸大戰，楊斌弄得酣暢淋漓，份外舒爽，而松島菜菜子卻弄得精疲力竭，幾乎力竭而亡。松島菜菜子怎麼也想不通，她明明是處女，第一次戰鬥就如此激烈，怎麼就沒有傳說中的疼痛感？若不是床單上清晰地留下了些許血跡，松島菜菜子都要懷疑自己的處女膜是不是在以往自慰時被自慰棒給弄壞了。

    戰鬥一結束，滿腦子疑惑地松島菜菜子很快就陷入了夢鄉。她實在是太累了，一夜未睡，早餐也沒吃，緊接著卻喝醉了酒，還和一個初認識的男人胡搞了一通，這樣的經歷無論是在心理上，還是在生理上，都對松島菜菜子造成了極大的負擔，讓她眼前一黑。便沉沉地睡去了。

    等到松島菜菜子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東京城早已是華燈初上，從高高座落在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向遠處眺望。整個大地都被人造的星海所填滿。松島菜菜子餓得肚子咕咕叫，但精神卻出奇的好。

    隨手將放在床頭的真絲睡衣披上，松島菜菜子來到客廳，卻見楊斌也穿著一身睡袍，正端著酒杯站在巨大地落地玻璃前欣賞東京的夜景。

    「多喝酒對身體不好。」松島菜菜子輕輕抱住楊斌結實的腰，將身子貼到了他的背上。

    楊斌用空出來地那隻手握住松島菜菜子的拳頭，細細地撫摸把玩著，但卻沒有停止另一隻手將酒杯送到口中的動作。

    「我沒事。這點酒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楊斌溫柔地說道。經過和松島菜菜子這一番「戰鬥」後。楊斌只覺得神清氣爽，以往一直在心頭升騰不定的郁氣也減輕了不少。如果這股郁氣得不到發洩，在胸口鬱結得越來越多的話。遲早會嚴重影響楊斌的修煉。從這個角度看，松島菜菜子的出現，對於楊斌來說是一個福音。但楊斌也知道，作為一個未經修煉的女子，松島菜菜子之所以對楊斌能夠起到如此大地幫助。要歸結於楊斌在做愛的時候暗地裡使用了秘法，將松島菜菜子的生命潛能激發了出來，化為豐沛地處子元陰。供楊斌吸收的緣故。這樣一來，楊斌固然得到了莫大的好處，而松島菜菜子在短時間內會因生命力被激發的緣故而顯得精神昂揚，但過了幾個月，等她所剩不多的生命力枯竭後，她就會以一種異乎尋常地速度衰老而死。

    楊斌在這麼做之前並未想得太多，在他看來，松島菜菜子是一個自己送上門來的日本女人，不吃白不吃。自己害了她的性命也沒有什麼，誰讓她是日本人呢？

    但在胸中那股鬱結之氣暫時散去地此時，楊斌卻多多少少有些後悔了。不管最初動機如何，松島菜菜子將自己最美好的東西送給了自己，這是不爭的事實，自己卻暗中做了手腳，害了她的性命。這讓楊斌心裡第一次對郁倩倩之外的女人產生了愧疚之情。

    「雖然你已經是必死之人，但為了彌補我的過錯，在你臨死這段時間內，就讓我對你好一些吧！」楊斌心想。

    於是，楊斌轉過身來，將松島菜菜子摟在懷裡，撫摸的動作越發地溫柔起來。

    松島菜菜子很享受楊斌的愛撫，舒服得縮在楊斌的懷裡，閉上了眼睛。

    「菜菜子，我記得日本有個女優，也叫松島菜菜子。」楊斌一手抱著松島菜

    坐到了寬大的沙發上，將她橫臥在自己腿上，一邊捋發，一邊問道。因為郁倩倩很喜歡看日劇的關係，楊斌也陪著她看了不少，對於一些一線的日劇明星，還是耳熟能詳的。

    「嗯。」松島菜菜子就像一隻正被人撫摸的貓咪，舒服得拱了拱背，「那是我一個遠房堂姐，比我大6歲。」

    「哦？你們怎麼會叫同樣的名字？」楊斌好奇道。

    「嘻嘻。」松島菜菜子笑了兩聲，「聽我爸爸說，我出生的時候，我們家和堂姐家已經有好些年沒有聯繫了，不知道堂姐也叫菜菜子，所以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後來有一次女兒節，許久沒有走動的堂伯帶著堂姐來我家玩，才發現我們兩個名字居然一模一樣。此後，只要兩家人在一起，我就叫小菜菜子，堂姐就要大菜菜子。」

    「小菜菜子……大菜菜子……」楊斌試著用日語將這兩個詞反覆讀了幾遍，「很拗口啊！」

    松島菜菜子笑道：「是吧！我也覺得是這樣呢！」

    「咕嚕咕嚕……」兩個正在調笑的時候，松島菜菜子的肚皮突然發出一陣雷鳴般的響聲。松島菜菜子的俏臉頓時變得通紅，神情很是扭捏。

    「餓了？」楊斌關切地問道。

    菜菜子紅著臉點了點頭。

    「那咱們去餐廳吃飯吧。」楊斌笑道。

    大蒼酒店的餐廳在東京的高級酒店中是非常有名的，其最大的特點便是在一家酒店內擁有多個用餐設施，各種風格不同的餐廳分別提供著各色中餐、西餐和日本料理，此外還有如Orchid酒吧、主酒吧、葡萄酒樓、雪茄酒吧、蘇格蘭酒吧這樣的各色酒吧。這品種豐盛、花樣繁多的美味佳餚，能夠滿足每一位賓客挑剔的味蕾。而楊斌帶著松島菜菜子前往的，便是位於南部樓的法國菜餐廳。

    因為兩人晚上都有大量的空餘時間，同時也為了稍微彌補一下松島菜菜子損耗嚴重身體，楊斌按照最傳統的凍開胃頭盤、湯、熱開胃頭盤、魚、主菜、熱盤、冷盤、雪葩、燒烤類及沙律、蔬菜、甜點、鹹點、甜品的順序給兩人點了十三道菜。其中，更是包含了紅酒燴牛肉、諾曼底燴海鮮、起司培根蛋撻、酸菜什錦燻肉等具有典型法國地方特色的菜餚。

    松島菜菜子原本還覺得這麼多菜她吃不完，還讓楊斌不要給她點這麼多，但沒想到等著一盤盤菜式端上來後，她的胃口居然會這麼好，三下五除二地就將菜餚消滅的一乾二淨，使得負責走菜的服務生小弟忙得腳不點地，在餐廳和廚房間來回穿梭，累得半死。

    巨大的飢餓感讓松島菜菜子再也顧不上什麼淑女作風，張口大嚼，卻始終無法將空虛的胃袋填滿。松島菜菜子自然不知道，由於被楊斌採補，她現在的身體已經變得如同乾涸的黃沙，再多的水澆進去，也會被瞬間吸收，不見蹤影。

    松島菜菜子狼吞虎嚥的吃相將餐廳內其他的客人驚得目瞪口呆，紛紛對著楊斌所在這一桌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而對於這一切，松島菜菜子已經顧不上了，眼前的美味已經佔據了她全部的腦海。而楊斌自然不會對周圍人的議論產生任何不適，只是靜靜地擺出一副貴族做派慢條斯理地將食物送進自己嘴裡。

    等到松島菜菜子酒足飯飽之時，餐廳裡已經人跡寥寥，除了她和楊斌，其他客人已經走得一乾二淨，期間楊斌又給松島菜菜子點了好些佳餚。

    將刀叉平行放置在餐盤內，又用餐巾的一角將嘴角和手指上的食物污漬擦乾淨，松島菜菜子正襟危坐，對楊斌說道：「謝謝您的款待。」

    楊斌將酒杯裡的殘酒一飲而盡，正想回應松島菜菜子的致謝，還未開口，卻見松島菜菜子突然手捂櫻唇，一個大大的飽嗝從她的嘴巴裡響了出來。

    松島菜菜子的臉立刻紅得像染了色一般，她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讓她鑽進去。今晚這頓晚飯她簡直丟了大醜，不僅吃相窮凶極惡，末了還像一個市井粗婦那樣打了如此響亮的一個飽嗝。她簡直不能想像楊斌會怎麼看待她。

    就在松島菜菜子羞愧難當的時候，楊斌卻絲毫不以為意地說道：「吃飽了，咱們一起出去散散步怎麼樣？」

第一八五章 安倍

    見楊斌絲毫沒有介意的樣子，松島菜菜子大大鬆了口氣，忙道：「我都聽李君的。」

    楊斌帶著松島菜菜子步行出了酒店，漫步到了附近的公園。東京雖然是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城市，但人均綠化面積卻非常高，各式各樣大大小小一萬多個公園綠地散落在整個東京都各處。楊斌和松島菜菜子來到的公園雖然比不上日比谷公園這樣的著名公園景點，但茂密蔥鬱的樹林和鵝卵石墊底的溪流卻將這不大的公園裝扮得異常幽靜可人。

    因為天已經黑了，所以公園裡並沒有什麼人，偶爾可見一兩個流浪漢以硬板紙當被子，躺在公園的長椅上休息。楊斌和松島菜菜子挽著手，邊走邊聊，互相咬著耳根細語連連，看上去和一般熱戀中的情侶沒有什麼兩樣。

    「呦！大叔！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就在楊斌和松島菜菜子聊地正起勁的時候，樹林中傳來一聲很不客氣的問候聲。

    楊斌二人轉頭看去，卻見六個穿著日本傳統的黑色立領校服的少年手拿著木刀或棒球棍，從幽暗的樹林裡走了出來。楊斌的眼神何等銳利，即使在這等幽暗的環境中，他依然在第一時間發現在這幾個少年身後的樹林裡，一個少女躲在大樹後偷偷向這裡看來，看她的模樣，嗅她的氣味，竟然是田中美代子。

    楊斌知道這是田中美代子安排的一場戲，心中絲毫沒有驚惶。說到底，以他的本領也根本不會產生什麼驚惶這種小螞蟻如果能夠傷了他，他也不用活了。

    但松島菜菜子卻不知道楊斌的本事，她從那幾個少年送林中走出來的那一刻，便憑經驗知道他們來者不善。由於日本法律對十六歲以下的青少年犯罪者並不追究刑事責任，很多不良少年常常藉著這一法律保護而格外囂張，幾乎到了無惡不作的地步。雖然近年來日本眾議院不斷討論是否應該把青少年罪犯可被判刑的最低年齡從目前的十六歲降低至十四歲，但現行法律畢竟還未改變。因此。松島菜菜子格外擔心自己和楊斌會受到這些不良少年地侵害。

    果然，松島菜菜子的擔心成了現實。

    只見那領頭的少年盯著松島菜菜子猛瞧了半晌，舔了舔嘴唇，揚起手中的木刀對楊斌恐嚇道：「把錢和女人留下，給我滾！」

    聽到此言，松島菜菜子嚇得緊緊拽住楊斌的胳膊，對他說道：「快跑！」

    說完。松島菜菜子便想拉著楊斌往公園門口逃走。但立刻，她便發現自己根本拽不動楊斌，楊斌猶如一棵長在地裡的古松一般紋絲不動。

    楊斌將松島菜菜子拽回自己懷裡，微笑著對她說道：「你不要害怕。這些小傢伙對咱們沒有任何威脅。」

    松島菜菜子以為楊斌是不瞭解日本的情況所以才有此無謂地表現，忙對他說道：「不！不！我求你！快跑！他們是沒有人性的！」

    說完，松島菜菜子見楊斌還沒有想要逃跑的跡象，焦急、無奈之下只能掏出電話試圖報警。

    「警察一定要盡快趕來啊！」松島菜菜子一邊撥電話，一邊在心中不斷祈禱。

    就在松島菜菜子將手指按向通話鍵的時候。楊斌突然將她往一邊猛地一拉，松島菜菜子慘叫一聲。便摔倒在了地上。

    摔倒在地地松島菜菜子一開始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剛才站立的地方居然斜插著一把閃著寒芒的尖刀。顯然，剛才在她撥打電話報警的時候。那幾個少年之一擲出了這把飛到企圖阻止她。想到若非楊斌這一拉，自己就會被這把凶器戳中。松島菜菜子嚇出了一身冷汗。

    「嘖嘖。反應還挺快的嘛！」六少年之一怪嗆怪調地說道。在他手裡，還提著三把和插在松島菜菜子面前一樣地飛刀。「如果不想受傷，就把錢包和女人留下。你的女人長得挺漂亮，陪我們玩兩天，如何？」

    眾少年發出一陣淫笑。

    少年們不知道，楊斌此時已經怒火中燒了，雖然他心裡並不把松島菜菜子當一回事，但她畢竟使自己地女人，豈能容忍別人染指？哪怕是口頭上沾點便宜也不行。

    楊斌彎下腰，從地上撿起飛刀，就在他直起腰身的一瞬間，他右手一甩，那把飛刀就如閃電一般朝那個飛刀少年射了過去。

    飛刀少年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就在他看到楊斌射出飛刀動作的瞬間，那把飛刀就已經來到了他地面前，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驚恐躲避，那把飛刀就從他那還在淫笑的嘴巴裡射了進去，穿透脖頸。巨大地衝擊力將他整個人拽離了地面，整個人向後飛去，並釘死在他身後兩米開外地一顆樹上。

    看到飛刀少年掛在樹上嘴巴裡不斷噴湧出鮮血，眾少年驚惶失措，從來只有他們為非作歹，卻沒想到今日居然遇到一個殺神，他們壞事還沒開始做，就被殺一人。在以往，當他們虐打別人的時候，被害人身上那彷彿流不盡地鮮血常常將他們刺激得頭腦發熱、熱血沸騰，但今日，看到自己的夥伴鮮血直流、掛屍樹梢的樣子，他們卻是說不出的恐懼。

    而讓他們精神崩潰的事情還在後頭。或許是飛刀少年的刀子非常鋒利的關係，也或許是他的骨頭異常脆弱的緣故，只見在重力的作用下，飛刀少年的口中的利刃慢慢從下往上地將他的腦袋沿中線分成了兩半，當飛刀少年的屍體最終從樹上滑落在地的時候，他的腦袋已經如同一個被掰開的豆芽，鮮血、腦漿和其他不知名的體液流得滿地都是。

    「啊啊啊啊啊啊除了楊斌之外，在場所有人都被這血腥的景象嚇得慘叫起來，五個男聲，兩個女聲。但很快，那兩個女聲就消失了，她們都被這血腥的場景嚇得昏了過去。

    而剩下的五個不良少年畢竟做慣了壞事，心理素質比一般人要高一些，儘管嚇得半死，卻依然神經堅韌地保持著清醒的狀態。

    楊斌根本不虞有外人聽到這連綿不絕的慘叫聲而闖進來，早在那幾個不良少年出現的時候，楊斌就讓隨他一起來到日本的鬼魂們在附近布下了陣法，陣法以外的人根本聽不到裡面的聲音，更加無法闖入。

    於是，楊斌帶著一臉獰笑，彷彿一隻面對著一群受傷待死的羔羊的老虎一般，步態優雅而堅定地向他們走了過去。

    少年們知道自己今日凶多吉少，但卻兩腿發軟，提不出半點力氣來逃跑，只是在原地尖叫。而隨著楊斌越靠越近，他們連尖叫聲也越加薄弱了，只是一味地看著楊斌那是不是隱隱閃過非人紅芒的眼眸顫抖。

    「阿彌陀佛！」就在楊斌五指成爪，打算一個個捏爆他們的頭顱的時候，一聲佛號突然從他身後傳來。

    楊斌心中一驚，他竟然沒有發覺陣法中闖入了一個人。他忙轉過身去，卻見一個穿著日本特有的黑色窄短袈裟、手持錫杖、頭戴斗笠的和尚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說起來也怪，隨著和尚這一聲佛號，那五個不良少年瞬間恢復了行動能力，屁滾尿流、手腳並用地逃到和尚身前，口中狂呼：「大師救命！」

    和尚將五個不良少年護在身後，對楊斌說道：「施主如此殘殺弱小，不覺得太過於狠辣了嗎？」

    楊斌凝神探查和尚的虛實，卻發現這和尚實力並不怎麼樣，頂多也就能對付一下剛剛成型的惡鬼，卻不知怎的能夠在不驚動他以及那些鬼魂的情況下，進入這陣中來。

    雖然和尚實力很弱，但楊斌卻沒有放鬆警惕，傳承自創立補天訣的受辛子的戰鬥記憶，讓楊斌明白任何時候都不能輕敵的道理。因此，楊斌一面裝出一副無害的樣子，一面暗中凝聚真元，打算隨時應付突發狀況。

    「在下安倍晉一，敢問大師法號。」楊斌隨口報出一個假名，冒充日本陰陽世家安倍家的人。

    和尚顯然被楊斌報出的姓氏嚇了一跳，安倍家在日本歷史上赫赫有名，自一千年前的平安時代開始，便是日本最為強大的陰陽師世家。從家族的初代陰陽師安倍晴明開始，安倍家就一直是皇室御用的陰陽師，地位顯赫，歷經千年而未變。而在明治維新後，安倍家更是憑藉著天皇重新執掌政權的有利時機，大量派出家族中少數不適合修習陰陽道的子弟進軍日本各行業，編製出了一張以安倍家為核心的龐大關係網。其中，最廣為人知的就是剛剛擔任森喜朗內閣官房副長官的安倍晉三。可以說，安倍家族是日本修行界最惹不起的勢力之一。

    想到安倍家的可怕，和尚不由得猶豫起來。

第一八六章 裡高野

    楊斌絲毫沒有介意的樣子，松島菜菜子大大鬆了口氣「我都聽李君的。」

    楊斌帶著松島菜菜子步行出了酒店，漫步到了附近的公園。東京雖然是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城市，但人均綠化面積卻非常高，各式各樣大大小小一萬多個公園綠地散落在整個東京都各處。楊斌和松島菜菜子來到的公園雖然比不上日比谷公園這樣的著名公園景點，但茂密蔥鬱的樹林和鵝卵石墊底的溪流卻將這不大的公園裝扮得異常幽靜可人。

    因為天已經黑了，所以公園裡並沒有什麼人，偶爾可見一兩個流浪漢以硬板紙當被子，躺在公園的長椅上休息。楊斌和松島菜菜子挽著手，邊走邊聊，互相咬著耳根細語連連，看上去和一般熱戀中的情侶沒有什麼兩樣。

    「呦！大叔！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就在楊斌和松島菜菜子聊地正起勁的時候，樹林中傳來一聲很不客氣的問候聲。

    楊斌二人轉頭看去，卻見六個穿著日本傳統的黑色立領校服的少年手拿著木刀或棒球棍，從幽暗的樹林裡走了出來。楊斌的眼神何等銳利，即使在這等幽暗的環境中，他依然在第一時間發現在這幾個少年身後的樹林裡，一個少女躲在大樹後偷偷向這裡看來，看她的模樣，嗅她的氣味，竟然是田中美代子。

    楊斌知道這是田中美代子安排地一場戲。心中絲毫沒有驚惶。說到底，以他的本領也根本不會產生什麼驚惶這種小螞蟻如果能夠傷了他，他也不用活了。

    但松島菜菜子卻不知道楊斌的本事，她從那幾個少年送林中走出來的那一刻，便憑經驗知道他們來者不善。由於日本法律對十六歲以下的青少年犯罪者並不追究刑事責任，很多不良少年常常藉著這一法律保護而格外囂張，幾乎到了無惡不作的地步。雖然近年來日本眾議院不斷討論是否應該把青少年罪犯可被判刑的最低年齡從目前的十六歲降低至十四歲，但現行法律畢竟還未改變。因此，松島菜菜子格外擔心自己和楊斌會受到這些不良少年的侵害。

    果然，松島菜菜子的擔心成了現實。

    只見那領頭地少年盯著松島菜菜子猛瞧了半晌。舔了舔嘴唇，揚起手中的木刀對楊斌恐嚇道：「把錢和女人留下，給我滾！」

    聽到此言，松島菜菜子嚇得緊緊拽住楊斌的胳膊，對他說道：「快跑！」

    說完，松島菜菜子便想拉著楊斌往公園門口逃走。但立刻，她便發現自己根本拽不動楊斌，楊斌猶如一棵長在地裡的古松一般紋絲不動。

    楊斌將松島菜菜子拽回自己懷裡，微笑著對她說道：「你不要害怕，這些小傢伙對咱們沒有任何威脅。」

    松島菜菜子以為楊斌是不瞭解日本的情況所以才有此無謂的表現。忙對他說道：「不！不！我求你！快跑！他們是沒有人性的！」

    說完，松島菜菜子見楊斌還沒有想要逃跑的跡象，焦急、無奈之下只能掏出電話試圖報警。

    「警察一定要盡快趕來啊！」松島菜菜子一邊撥電話。一邊在心中不斷祈禱。

    就在松島菜菜子將手指按向通話鍵的時候，楊斌突然將她往一邊猛地一拉，松島菜菜子慘叫一聲，便摔倒在了地上。

    摔倒在地的松島菜菜子一開始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剛才站立地地方居然斜插著一把閃著寒芒的尖刀。顯然，剛才在她撥打電話報警的時候。那幾個少年之一擲出了這把飛到企圖阻止她。想到若非楊斌這一拉，自己就會被這把凶器戳中，松島菜菜子嚇出了一身冷汗。

    「嘖嘖，反應還挺快地嘛！」六少年之一怪嗆怪調地說道。在他手裡，還提著三把和插在松島菜菜子面前一樣的飛刀，「如果不想受傷，就把錢包和女人留下。你的女人長得挺漂亮，陪我們玩兩天，如何？」

    眾少年發出一陣淫笑。

    少年們不知道。楊斌此時已經怒火中燒了，雖然他心裡並不把松島菜菜子當一回事。但她畢竟使自己的女人。豈能容忍別人染指？哪怕是口頭上沾點便宜也不行。

    楊斌彎下腰，從地上撿起飛刀。就在他直起腰身的一瞬間，他右手一甩，那把飛刀就如閃電一般朝那個飛刀少年射了過去。

    飛刀少年根本沒有反應

    ，就在他看到楊斌射出飛刀動作的瞬間，那把飛刀就他地面前，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驚恐躲避，那把飛刀就從他那還在淫笑的嘴巴裡射了進去，穿透脖頸。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整個人拽離了地面，整個人向後飛去，並釘死在他身後兩米開外的一顆樹上。

    看到飛刀少年掛在樹上嘴巴裡不斷噴湧出鮮血，眾少年驚惶失措，從來只有他們為非作歹，卻沒想到今日居然遇到一個殺神，他們壞事還沒開始做，就被殺一人。在以往，當他們虐打別人的時候，被害人身上那彷彿流不盡的鮮血常常將他們刺激得頭腦發熱、熱血沸騰，但今日，看到自己的夥伴鮮血直流、掛屍樹梢的樣子，他們卻是說不出的恐懼。

    而讓他們精神崩潰地事情還在後頭。或許是飛刀少年的刀子非常鋒利地關係，也或許是他地骨頭異常脆弱的緣故，只見在重力地作用下，飛刀少年的口中的利刃慢慢從下往上地將他的腦袋沿中線分成了兩半，當飛刀少年的屍體最終從樹上滑落在地的時候，他的腦袋已經如同一個被掰開的豆芽，鮮血、腦漿和其他不知名的體液流得滿地都是。

    「啊啊啊啊啊啊~」除了楊斌之外，在~嚇得慘叫起來，五個男聲，兩個女聲。但很快，那兩個女聲就消失了，她們都被這血腥的場景嚇得昏了過去。

    而剩下的五個不良少年畢竟做慣了壞事，心理素質比一般人要高一些，儘管嚇得半死，卻依然神經堅韌地保持著清醒的狀態。

    楊斌根本不虞有外人聽到這連綿不絕的慘叫聲而闖進來，早在那幾個不良少年出現的時候，楊斌就讓隨他一起來到日本的鬼魂們在附近布下了陣法，陣法以外的人根本聽不到裡面的聲音，更加無法闖入。

    於是，楊斌帶著一臉獰笑，彷彿一隻面對著一群受傷待死的羔羊的老虎一般，步態優雅而堅定地向他們走了過去。

    少年們知道自己今日凶多吉少，但卻兩腿發軟，提不出半點力氣來逃跑，只是在原地尖叫。而隨著楊斌越靠越近，他們連尖叫聲也越加薄弱了，只是一味地看著楊斌那是不是隱隱閃過非人紅芒的眼眸顫抖。

    「阿彌陀佛！」就在楊斌五指成爪，打算一個個捏爆他們的頭顱的時候，一聲佛號突然從他身後傳來。

    楊斌心中一驚，他竟然沒有發覺陣法中闖入了一個人。他忙轉過身去，卻見一個穿著日本特有的黑色窄短袈裟、手持錫杖、頭戴斗笠的和尚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說起來也怪，隨著和尚這一聲佛號，那五個不良少年瞬間恢復了行動能力，屁滾尿流、手腳並用地逃到和尚身前，口中狂呼：「大師救命！」

    和尚將五個不良少年護在身後，對楊斌說道：「施主如此殘殺弱小，不覺得太過於狠辣了嗎？」

    楊斌凝神探查和尚的虛實，卻發現這和尚實力並不怎麼樣，頂多也就能對付一下剛剛成型的惡鬼，卻不知怎的能夠在不驚動他以及那些鬼魂的情況下，進入這陣中來。

    雖然和尚實力很弱，但楊斌卻沒有放鬆警惕，傳承自創立補天訣的受辛子的戰鬥記憶，讓楊斌明白任何時候都不能輕敵的道理。因此，楊斌一面裝出一副無害的樣子，一面暗中凝聚真元，打算隨時應付突發狀況。

    「在下安倍晉一，敢問大師法號。」楊斌隨口報出一個假名，冒充日本陰陽世家安倍家的人。

    和尚顯然被楊斌報出的姓氏嚇了一跳，安倍家在日本歷史上赫赫有名，自一千年前的平安時代開始，便是日本最為強大的陰陽師世家。

    從家族的初代陰陽師安倍晴明開始，安倍家就一直是皇室御用的陰陽師，地位顯赫，歷經千年而未變。而在明治維新後，安倍家更是憑藉著天皇重新執掌政權的有利時機，大量派出家族中少數不適合修習陰陽道的子弟進軍日本各行業，編製出了一張以安倍家為核心的龐大關係網。其中，最廣為人知的就是剛剛擔任森喜朗內閣官房副長官的安倍晉三。可以說，安倍家族是日本修行界最惹不起的勢力之一。想到安倍家的可怕，和尚不由得猶豫起來。

第一八七章 寂滅上師

    斌自然不會認為自己已經入魔了，就如同瘋子絕對不是瘋子一樣。楊斌只覺得自己超脫了世俗的束縛，精神境界得到了躍升。而突然間暴漲的修為則是最佳的證明。

    事實上，在修道之途上，修仙和修魔並沒有本質的不同，彼此都是為了超脫生死、舉霞飛昇而努力。之所以會有稱呼上的區別，就在於修魔之人為了迅速提高自身修為在修煉上往往另闢蹊徑，修煉法門和尋常修仙大不相同，不像一般修仙者那樣嚴守清規戒律，這在常人看來便是肆意妄為。再加上修魔者中還時常出現一些敗類，做一些掠奪他人性命以增自身修為的事情。時間一長，修魔者的名聲也就臭了，被人看做是妖孽一流的人物，如同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楊斌將現場收拾乾淨，將田中美代子的記憶修改了一通，又把她塞到樹叢中藏好，便暗運真元，點醒了昏迷中的松島菜菜子。

    「我剛才睡著了嗎？」松島菜菜子醒來時發現自己半躺在公園一張長椅上，腦袋就枕在楊斌的肩膀上，不由得吃了一驚。

    楊斌微笑著撫摸著她的秀髮，溫和地說道：「你這兩天太累了。」

    松島菜菜子的記憶已經被楊斌做了手腳，不疑有他，頓時對自己的失禮感到很是惶恐。但看楊斌溫柔的神態，便放下心來，心頭更是暖洋洋的。

    「還是中國男人溫柔啊！」松島菜菜子心中想道。

    兩人手挽著手，回到了大蒼酒店。這一晚。楊斌並未再折騰松島菜菜子，而是抓緊時間打坐運功，爭取剛剛提升地修為穩固下來。

    而在楊斌二人離開不久，公園中卻又來了三個穿著和森海一般無二的和尚，仔細地在四處搜尋著什麼。

    領頭的中年和尚手持金剛伏魔杵。對著另一年老和尚問道：「你確定剛才是這裡發生了靈力異常嗎？」

    「回稟上師。我剛才在寺院裡打坐，感覺這個方向的靈力波動突然間消失了，就立刻通知了你們。」老和尚對著中年和尚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被稱為上師的中年和尚閉上雙眼，雙手結印，口中唸唸有詞，另外兩個和尚肅立在一旁，配合著中年和尚做出種種法印。

    隨著中年和尚口中地呢喃聲越來越大，在他的雙手上漸漸浮現出一層綠色的磷光，隨著法印的變化而越來越亮。終於。當和尚的呢喃念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手中的法印猛地收緊，那綠色磷光就化作無數道細小的光蛇，朝著四面八方閃電般遊蕩出去。

    中年和尚緊緊握著金剛伏魔杵肅立在原地，做出一副閉目靜聽的模樣。過了一會兒。他猛地張開雙眼，伸手指向一處樹叢，說道：「那邊有個女人，把她抓來見我。」

    另外兩個和尚聞言，立刻朝那樹叢奔去，沒一會兒功夫，就從樹叢中找到了昏迷不醒地田中美代子。

    兩個和尚將田中美代子架到中年和尚面前。中年和尚猛地舉起食指，「噗」地一聲就戳入了美代子的額頭。

    儘管還在昏迷中，但田中美代子依然發出了痛苦的哼哼聲。隨著中年和尚手指在他腦子裡不斷攪動。美代子的神情越來越痛苦扭曲，呻吟聲也越加地淒厲。痛苦之下，田中美代子地身體更是止不住地痙攣掙扎起來，動作越來越大。使得身上原本就稀薄的衣服被扯得極為凌亂。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

    美代子的呻吟聲引來了公園裡的流浪漢。一個流浪漢醉眼朦朧、跌跌撞撞地從一條小道走了過來，最終喝罵道：「和尚走開！這裡是大爺我的地盤！」

    待到靠近一些。看到被和尚圍在其中的田中美代子，流浪漢兩眼頓時冒出餓狼一般的綠光。他從隨身的紙袋裡掏出一個喝了大半地酒瓶子，舉過頭頂揮舞著恐嚇道：「和尚！把那個女的留下！從大爺的地盤上滾開！」

    中年和尚忙著翻動田中美代子的腦漿，哪裡有空去管醉鬼流浪漢地叫囂？於是，那個老年和尚在得到中年和尚地頷首示意後，便對流浪漢動手了。

    老年和尚也沒有使用什麼過於複雜的法術，只不過手臂一甩，便從他寬大地衣袖裡飛出一條小指粗的五彩繩索，將那流浪漢緊緊縛住。卻見那繩索由青、黃、赤、白、黑

    線搓合而成，並於兩線之結合處作三個金剛結，這便之一的金剛線了。

    這金剛線又叫修羅線，本是密宗修行者用來降妖伏魔的法器之一，卻被這老和尚用在了普通人身上。那流浪漢被這金剛線綁得嚴嚴實實，絲毫動彈不得，最可怕的是，那金剛線勒得越來越近，不多時便勒進了流浪漢的皮肉中。

    流浪漢又痛又怕，慘叫連連，拚命求饒，但老和尚卻絲毫不為所動，只是一味地口誦佛號，催動金剛線勒得更緊一些。

    終於，隨著一聲高亢的慘叫聲響起，流浪漢的身體被金剛線勒成了十數段，污血、內臟流滿了地面。

    老和尚繞著流浪漢殘破的屍身緩緩走了兩圈，念了一遍往生咒，便從懷裡掏出黑色的寶瓶，將那瓶口往地上那堆血肉一指，便見從血肉中飄出一盞綠油油的鬼火，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拽進了寶瓶之中。

    老和尚心滿意足地蓋上了寶瓶的蓋子，又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掏出另一個瓶子，打開瓶口往屍塊上倒了一些無色液體。卻見那些屍塊和污血一碰到那無色液體，便「嗤嗤」地沸騰起來，冒出大量的白煙。不多時，流浪漢的屍體就在白煙中消失不見了，只在地上留下來一些破爛的衣物碎片。

    老和尚收拾起衣物碎片，將之丟進了一旁的樹叢之中，便轉回到中年和尚身邊。

    此時，中年和尚也將田中美代子的腦子翻了個底朝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便隨手將田中美代子丟在地上，任她的腦漿如同被攪爛的豆腐花一樣從額頭處的破洞流出來。

    老和尚看著已經氣絕的田中美代子，很是可惜了一陣，但上師幹什麼他卻也不敢干涉，只能向中年和尚行禮問道：「不知上師找到了什麼？」

    中年和尚神色凝重，臉上陰晴不定。森海居然是被一個叫做安倍晉一的陰陽師所殺？從田中美代子的記憶中得到的消息實在太過於驚人，讓中年和尚猶豫起來。這個消息萬一揭露出來，必將引起整個日本修煉界的大地震。要知道，日本佛教、神道教千年來雖然暗鬥不休，但卻從來沒有傷害對方性命之舉，怕的就是引起兩派全面戰爭，最終損害日本實力。思忖了半晌，中年和尚還是決定將此事稟報給教中長老們，讓他們做決定。

    因此，當聽到老和尚的詢問，中年和尚立刻厲聲斥道：「此事與你無關。沒有我的法旨，不得將今日之事向任何人說起，明白嗎？」

    中年和尚無論修為還是地位都比另外兩個和尚要高得多，身上自然有一股威懾，兩和尚忙雙手合什：「謹遵上師法旨。」

    隨後，老和尚又如法炮製，將田中美代子的屍體化於無形，三和尚便離開了公園。

    待三個和尚消失不見，在之前老和尚拋棄流浪漢衣物碎片的樹叢中鑽出來一個身著黑色夜行衣、頭戴黑色蒙面巾、背負長刀的忍者。卻見這忍者手裡拿著一塊破布片，口中呢喃道：「原來傳說中的寂滅上師居然是一個中年人。」

    而在忍者手中的那塊破布上，赫然寫著「此人即寂滅上師」幾個字。

    楊斌並不知道，自己的一番佈置已經提前開始發揮作用起來。在他的打算中，田中美代子應該在清晨時分醒來，然後去報警，通過她的嘴，向外界透露出森海和尚是被安倍家一個叫晉一的高手殺死。但沒成想，日本修煉界雖然功法粗劣，但數千年來從未受外敵入侵，故而傳承完整，在各地寺院、神社中都有專門人員監視本地區靈力異動。因此，他在公園中動作稍微大一些，便驚動了附近高野山所屬寺院的監視人員，引來了寂滅上師這樣的在日本修煉界享有崇高聲望的法力僧來。

    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楊斌自己都沒有想到，正是寂滅上師的到來，使得他所策劃的陰謀得到了最完美的實現。寂滅上師回到裡高野，立刻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報告給久不問世事的長老團，因其修為與資歷，長老團自然不會懷疑其所言。於是，裡高野所屬秘密勢力紛紛傾巢而出，在全日本調查一個叫做安倍晉一的陰陽師來。

第一八八章 援交

    斌並不知道前日本的修煉界因為他的一次胡搞而沸騰的幾天，他很是在東京盡情玩耍了一通，新宿、銀座、秋葉原，能夠報的出名字的地方都去轉悠了一番。而松島菜菜子在陪他玩了兩天後，便又回航空公司上班了。兩人相約等五天後松島菜菜子再次休息，便在京都碰頭。

    這一日傍晚，楊斌閒極無聊，一個人來銀座，打算找家酒吧好好尋歡作樂一番，卻在街頭被一個少女給攔了下來。

    只見那少女從吊在臂彎下的籃子裡掏出一包面巾紙，雙手遞給楊斌，口中說道：「請多多關照！」

    楊斌本以為這是哪家商戶的促銷手段，但低頭一看，卻見那面巾紙包裝上只是印了「艾米」兩個日文片假名和一行移動電話號碼。

    「艾米？」楊斌有些疑惑地向少女問道。

    卻見少女將兩根食指點在自己俏麗的雙頰上，身子一歪，故意擺出一副可愛的笑容，說道：「是的，我是艾米。」

    楊斌頓時明白過來，這大概就是傳說中日本特有的援助交際吧？

    楊斌毫無羞赧地將這包面巾紙放到了的口袋裡。與此同時，楊斌在心裡想道：「怎麼前兩天和菜菜子經過這裡時，就沒有人給我發這種面紙呢？」

    直到看見不遠處另有一個少女也在干同樣的事情，楊斌仔細觀察了一陣，發現她挑那些單身年輕男性發面巾紙，而那些帶著女伴的男性儘管眼神總往她身上瞟但她卻視若未見、毫不理睬時。楊斌才恍然大悟，原來前兩天他身邊總是有個松島菜菜子跟著，所以這些援交少女並沒有把他當作目標。

    就在楊斌愣神的功夫，又有幾個少女陸續來到楊斌身邊，向他遞出了包裝好地面紙。但這些少女並未像之前第一個給楊斌面紙的少女那樣嚴守傳統日本禮節鄭重其事地雙手送遞，而是很隨意地單手將面塞到楊斌手裡，很做作地向他嫣然一笑，便轉身離去了。

    也許是楊斌年輕帥氣的緣故，等到他走入一家中意的酒吧時，他的口袋裡已經塞滿了顏色各異的面紙。

    「歡迎光臨！」楊斌進入的是一家以COSPL.為賣點的酒吧。剛走進門去，一個打扮成凌波麗的少女便迎了上來。

    「先生是第一次來我們店裡吧？」「凌波麗」摟著楊斌的胳膊問道，一對豐滿富有彈性地胸脯緊緊地壓在了楊斌手臂上。

    楊斌也不虛言，回答道：「是啊！不知道你們這裡有什麼特色服務？」

    「凌波麗」嬌笑道：「我們這裡的服務應有盡有，任憑先生挑選。」

    說完，「凌波麗」伸出手指。向門口吧檯上虛指了一下。楊斌順著她的纖纖玉指往那裡一看。卻見一個小碟子放在了吧檯最醒目處，碟子裡盛著一小堆白色的結晶物。卻是鹽。

    這個鹽碟可是大有來歷，其來歷可以追溯到西晉。話說當年司馬炎從曹魏手中篡位稱帝。建立了西晉王朝，並很快擊滅東吳。統一，並創立了以占田制、戶調製和品官占田蔭客制為主要內容的「戶調式」的經濟制度，使得飽經戰亂地大地重現生機。經濟得到巨大發展。但司馬炎本人在取得巨大成就地同時，個人生活卻迅速腐化墮落。他開始喪失了進取心，除了大興土木、大修宮殿外，他在歷史上最有名的是在後宮地駕羊車游幸。

    在統一吳國的時候，司馬炎將原來孫皓地後宮美女五千多人全部弄進了自己的後宮，使總人數猛增到了萬人以上。美女多得讓司馬炎無所適從，只好想了個辦法，用羊拉著輛車，自己坐在車上，任憑羊拉著他在宮中自由地漫遊，羊最後喜歡停在哪個宮女地門前，他這晚上便住在誰那裡那些一心想討皇上歡心的宮女們便想出了辦法，把竹葉插在門前，然後把鹽水灑在門前的地上，以此來誘惑拉著皇帝地羊兒在自己門前停下來。

    常人只知道羊吃草，卻不知道羊在食草之餘，為了補充植物中含量極低的鹽分，常常用舌頭甜地上的石頭、泥土，聞到了泥土裡的鹽水味道，怎能不狂舔一通？於是，那些宮女嬪妃們常常用此種方法，得到了司馬炎的寵幸。

    應該說，地域、文化的不同，使得不同民族的人對這個典故的理解產生了很大的不同。在中華本土，人們看到此典故的時候，總是感慨於司馬炎的奢侈無度，進而得出西晉政權之所以在短時間內滅亡就是因為這等不恤民力的奢侈所致。而在日本，對司馬炎駕羊車游幸後宮的故

    著另一番理解。日本的娼門女子在聽說這個故事後，太低，並不能理解其中的科學意義，只當這是一種能吸引男人上門的巫術，便紛紛效仿司馬炎後宮嬪妃的做法，在自家門口撒上鹽水，甚至直接放一碟鹽，以求嫖客盈門。時間長了，這放鹽碟的手段居然成了日本社會的一個習俗，只要是提供服務的酒店，必在門口醒目處擺放鹽碟，以示自己與別處酒店的不同。

    楊斌在來日本前，惡補了一番日本社會常識，這鹽碟的習俗自然知道。於是，楊斌反手摟住「凌波麗」的細腰，說道：「可有包廂？」

    「凌波麗」臉上的笑容帶著濃濃的曖昧與誘惑的意味，只見她目光一瞥，手一伸，示意楊斌往酒吧深處走去。

    楊斌跟著「凌波麗」，走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卡座，卻見這些寬大的卡座中無不三三兩兩地坐著些打扮怪異的男女，正在陪著身邊年齡性別不一的客人喝酒尋樂。楊斌甚至看到一個看上去才十五歲左右的少年，打扮得和「真嗣」一模一樣，被一個年近五旬滿身肥肉卻又珠光寶氣的歐巴桑摟在懷裡大吃豆腐。在昏暗迷亂的燈光下，楊斌清楚地看到那歐巴桑的一隻肥膩的大手已經伸進了「真嗣」的褲襠裡面了。更有甚者，楊斌還看到一個地中海髮型的中年大叔摟著一個打扮成天地無用的小男孩在那裡狂啃。

    楊斌感到胃裡一陣翻騰，忙轉過頭去，一門心思地看著「凌波麗」包裹在緊身衣下曼妙的身材，緊緊跟在她身後，不再去看那些噁心的東西。

    待楊斌在包廂坐下後，「凌波麗」偎依著楊斌坐了下來，拿出一本印有照片的花名冊，讓楊斌挑選自己喜歡的「公主」。

    楊斌將這本花名冊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卻不想每一個他看中的「公主」都已經被人捷足先登了。幾次三番下來，楊斌感到十分掃興，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

    見楊斌神色不善，「凌波麗」忙安慰道：「先生不用著急，您今天來得不巧，明天早些來，我一定把你看中的『公主』都留給你。」

    楊斌惱怒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老子今天來這裡尋開心，總不能就讓我這樣掃興而回吧？」

    不得不說，楊斌這一年來殺伐決斷，身上很是帶有一些煞氣，再加上身上穿著不菲，倒像是一個大有來頭的人物。「凌波麗」閱人無數，雖然看不透楊斌的真實身份，卻也知道此人不好惹，萬一惱怒起來，後果實在難料。

    為了安撫楊斌，「凌波麗」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先生，您看，這裡不是還有我嗎？」

    楊斌看了一眼「凌波麗」，淡淡地說道：「我來這裡可不是僅僅為了尋找一個酒伴的。」

    「凌波麗」自然明白楊斌的意思，臉上頓時緋紅一片，緊張地張了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別以為我什麼都看不出來。」楊斌斜著眼睛睨視著「凌波麗」，「你雖然擺出一副風騷入骨的模樣，但其實還是個處女。

    又怎麼可能陪我做喝酒以外的事情呢？」

    「凌波麗」在風塵中打滾也有好些年了，卻是第一次被人看穿，頓時覺得自己彷彿赤裸裸地站在楊斌面前一般，什麼秘密都無法保留。

    「你……你怎麼知道的？」「凌波麗」慌道。

    楊斌撇了撇嘴，說道：「老子閱女無數，怎能看不出你的虛實？你放心，老子雖然壞事做盡，但從來不做逼良為娼的事情，你給我安排一下，找個漂亮妞來伺候老子就行了。」

    「凌波麗」聞言，頓時鬆了口氣，但很快她就發現楊斌的要求其實很難滿足，酒吧裡能被楊斌看的上眼的小姐全都沒空，這可怎麼辦呢？

    「凌波麗」靈機一動，小心翼翼地問楊斌道：「如果先生實在看不上我們這裡的小姐，我可以做主，拼著違反規定被老闆罵，幫先生從別處找一個援交妹來。不知先生在附近有沒有相熟的小姐？」

    楊斌知道，日本的行業都掌握在當地黑社會手裡，依著日本黑道的規矩，平日間的絕不能撈過界搶生意，各酒吧之間也從不互相借調人員。雖然嚴格意義上說，援交妹並不屬於這一潛規則管轄，但「凌波麗」這番話，已經是做了極大的讓步了。

    楊斌想了一想，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面紙，說道：「就找這個叫艾米的女孩吧！」

第一八九章 接頭

    過了大概十分鐘，「凌波麗」回到了楊斌所在的包間，坐在沙發上偎依著楊斌便和他喝酒邊笑道：「先生真是挑了個好女孩啊！那個艾米向我詳詳細細地打聽了一番先生的長相，才答應來的。」

    楊斌知道她是說那艾米擇人標準高，不是那種為了錢可以隨意讓人上的女孩。但楊斌心裡依然很是不屑。

    「操！都出來賣了，還裝什麼假正經？」楊斌心中暗罵。

    又過了一會兒，包間的門被打開，一個女孩子走了進來，正是那個向楊斌派發面紙的艾米。

    艾米規規矩矩地向楊斌鞠躬行禮，才在楊斌身邊坐下。她那一派淑女作態，和一旁的「凌波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可笑的是，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浪女的「凌波麗」依然是處女，而看上去大家閨秀出身的艾米，卻是一個千人睡、萬人嘗的婊子。

    「女人啊！真是世界上最難懂的生物。」楊斌不由得從心底裡發出這樣的感慨。

    兩女陪著楊斌喝了一會兒酒，又唱了幾曲卡拉O，包廂內的氣氛漸漸活躍起來。見楊斌和艾米已經開始熟悉，而楊斌的鹹豬手也慢慢往艾米的身軀上攀去的時候，「凌波麗」便借口還要去門口招呼客人，識趣地退出了包間，將楊斌和艾米單獨留在包間內。就在楊斌醉眼朦朧，打算趁著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大肆沾艾米的便宜的時候，卻見艾米將她的手錶撥弄了幾下後，又將之對準包間各處掃了一圈，待手錶盤面上閃過一層綠光，才又安然坐回原處。

    楊斌見艾米此舉，自然知道她不是尋常人物，當即就運功戒備起來。至於他滿腦子的酒意，也在真元的衝擊下消散殆盡，立時便恢復了清醒。

    艾米見楊斌面色陰沉、一臉戒備，嗤嗤笑道：「怎麼。李先生還怕我這樣一個弱女子嗎？」

    楊斌聞言一愣，因為這艾米口中吐出的，卻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你是什麼人？你怎麼知道我姓李？」楊斌面無表情地問道。但在他地心裡，還是大大的鬆了口氣。至少，這個艾米還不知道他真實的姓氏，那對於他的底細。應該瞭解得不多。

    艾米此時哪裡還有什麼淑女做派？只見她拿起桌上地紅酒杯，找了個舒服的姿態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活脫脫一個小太妹。讓楊斌很是驚訝。

    看到自己的「變臉」絕技將楊斌嚇到了，艾米不由得嗤嗤直笑，知道楊斌雙眉豎起，眼看著就要發怒了，才笑道：「好了，不逗你了。紅月、啟示錄、重生。」

    旁人可能會對艾米口中突然吐出這三個毫無關聯的詞語而感到莫名其妙。甚至懷疑艾米有語言障礙或者其他精神疾病。但這三個詞語聽在楊斌耳中卻如黃鐘大呂一般震撼人心，這幾個詞語正是此次日本之行的接頭暗號。

    楊斌心中一凜，在他身邊頓時刮起一陣旋風，向四周擴散而去。這是他一時情緒激動快速放出身邊的鬼魂所致。

    艾米前些天已經從秘密渠道得知國內派了一個年輕人來執行那個「不可能完成地任務」，而且也聽說那人有些神道。本來她對此是有些不信的，但楊斌身邊無緣無故刮起的旋風在把她嚇了一跳之餘卻將她的信心瞬間增強了不少。

    從鬼魂的回報中得知附近沒有任何危險的存在，楊斌肅容向艾米說道：「表明你的身份。」

    艾米從耳朵上將一個珍珠耳環摘了下來。小心地撥弄了幾下，那顆看上去飽滿圓潤的大珍珠就毫無徵兆地分裂成了兩瓣。在其中，藏著一個如同芝麻一般大小的黑色小點。

    楊斌神識一掃，便看出那個黑色小點是一片微縮膠卷，而膠捲上所印文字、圖片，便是艾米地身份證明。

    原來這艾米竟然是總參情報局派駐在日本的常駐間諜之一。雖然身份證明上只有艾米的數字編號。而沒有真實姓名。對其經歷也僅僅是寥寥數語，但楊斌卻也知道情報人員在國外執行任務的辛苦。這種終年駐紮在海外的間諜更是背負著難以想像的危險與心理壓力。

    正因為對海外情報人員的辛苦相當瞭解，楊斌不由得對艾米肅然起敬。以她這樣地年紀，能夠在海外堅持這麼多年的情報工作，是相當不容易地，楊斌可以相像，多少回午夜夢迴，艾米被突如其來的噩夢所驚醒。

    出於對艾米無私付出的尊敬，楊斌壓抑住自己對於她在日本這些年經歷的好奇，直奔主題道：「艾米，你這次帶來了什麼情報？」

    艾米作為一個長期潛伏在日本的女性間諜，免不了會時常使用自己地身體優勢來獲得情報。對於這種間諜，情報界有個約定俗成地稱呼：「燕子」。據說這個稱呼源於前蘇聯情報系統，原本專門用來指代女性間諜。但世界情報史上又有哪個女間諜不曾利用自己作為女性的特殊優勢來開展情報工作呢？於是，原本專業女性性間諜地代號漸漸成了全世界女間諜的綽號。

    新中國的情報界素來便善於使用女性間諜，那些女間諜們無論在建國前還是在建國後都為新中國的誕生和發展立下過汗馬功勞，相比於其他男性間諜，這些女間諜更以忠誠與犧牲而著稱。但中國傳統文化中對於女性的歧視卻使得這些功勳卓著的女間諜們很少能夠享受到與男性同事相同的待遇。尤其是那些「燕子」，為了國家付出了一切，但卻很難得到別人的尊重，時常有些人或明或暗地嘲諷她們，稱她們是「妓女」、是「婊子」。

    艾米經歷過太多這種事，對此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在她的記憶中，從沒有一個男性同事在得知她的真實身份和工作性質後，不心存鄙視的。雖然大部分人嘴上不說，但總是在之後的工作中一本正經，對她敬而遠之。而更有甚者，當瞭解了艾米的情況後，直接便露出嫌惡的神情，彷彿她身上有什麼髒東西似的。

    「就算我身上髒，那也是沾上了你們男人的髒東西。你們這些髒東西的源頭比老娘我更髒！」面對此情形，艾米常常這樣自我安慰。

    但楊斌卻和艾米以往碰到的國內同事不同，雖然他在瞭解了艾米的身份後便直奔主題，但語氣卻很自然，沒有絲毫嫌惡的神態或眼神。

    長年的付出、犧牲與不被理解的痛苦，艾米早已經身心疲憊，腦海中那根神經已經脆弱不堪，對外人的眼神、神態尤其敏感，楊斌的態度自然被她觀察在眼裡。

    儘管楊斌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但艾米心中突然有一種感覺，彷彿楊斌已經做了很多、說了很多，讓她的內心流過一股久違了的暖流。

    艾米會有這樣的反應並不奇怪，楊斌強大的元神相對於常人弱小的靈魂來說根本就是壓倒性的存在。如果艾米的靈魂強度是遠在天邊的明月的話，那楊斌的元神就是近在咫尺的恆星，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而最關鍵的是，艾米的靈魂不自覺地受到了楊斌元神波動的影響，首先表現出來的，便是情緒的變化。楊斌對艾米心存善意，這種善意不經意間就通過元神的波動傳遞到了艾米的靈魂層面，從而使她覺得心裡暖洋洋的。

    「我所掌握的情報都在這裡了。」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艾米很享受這種感覺，她一改以往同其他男性間諜交接工作時的冰冷嚴肅，很有淑女味地坐在楊斌身旁一肩之的地方，從手錶裡抽出一張儲存卡來。

    楊斌接過儲存卡，將它插入自己的隨身攜帶的一個商務通之中。卻見卡片中儲存的都是一張張裸照，而裸照的主角正是眼前的艾米。只見在照片中艾米搔首弄姿，擺出一個個的姿態動作，很是讓人血脈噴張。

    艾米的臉上閃過一絲緊張，她緊盯著楊斌的臉龐，想要在他臉上找出什麼似的。

    而楊斌卻是鎮定異常，彷彿他不是一個男人似的，又彷彿商務通屏幕上顯示的照片並不是照片而是風景照似的。

    楊斌將數量極多的照片翻閱了一遍，從中挑出了三張，將之移動到另外一個文件夾之中，隨後，又輸入了三組各長達位的密碼。

    就在楊斌按下確認鍵的那一瞬間，那三張照片一下子變了，瞬間變成了三份圖文並茂的文件。而文件的標題，赫然用日語寫著「大日本帝國潛艇API技術研究計劃」。

    上週末去反向穿越大明山，結果在山裡迷路，走了很久才從山裡走出來，累壞了，這幾天單位工作又忙，可以說疲憊不堪，弄得好幾天沒有精力寫作。

第一九〇章 「菊」機關

    見楊斌順利開啟了隱藏在圖片中的絕密文件，艾米終於最終確認了楊斌的身份，她暗地裡舒了口氣，對楊斌說道：「這是我的下線犧牲了生命才傳遞出來的情報。」

    「說說你的下線的情況。」楊斌一邊翻閱著資料，一邊問道。

    「我的下線名叫三井隆義，但他還有個中國名字，叫王念華。他是抗戰時期被日本人掠到北海道的東北勞工後代。在抗戰勝利後，王念華的祖父因故被迫滯留在日本，無法回國，便趁著戰後的混亂局面改換了日本人姓名，在東京定居下來。王念華一家因為歷史遭遇的問題，雖然扮成日本人在日本生活了大半個世紀，卻並沒有忘記對日本人的仇恨，從他的祖父開始，王家便一直協助中國政府搜集日本情報。從國民政府到後來的新中國，幾十年都沒有變過，也沒有出過什麼差錯。但可惜，這一次的失誤不但讓他們一家身份暴露，而且還遭到了滅門慘禍……」

    說到這裡，艾米的臉上閃過一絲悲傷與仇恨，但瞬間便就被她壓抑了下去。若非楊斌眼尖，恐怕都不會看出她曾經有過感情波動。

    楊斌雖然從國內瞭解到了這次行動失敗的有關情況，但看文字材料畢竟隔了一層，遠不如讓艾米這個知情人講述來得形象。最關鍵的是，楊斌發現艾米所講述的情況與韋宏國當初與他介紹的不太一樣。韋宏國不是說傳遞情報的是蚩尤部隊的精銳成員嗎？怎麼是一個「旅日華僑」？楊斌自然不會將這個問題直接問出來，而是轉了個彎地問道：「王念華的身份是怎麼暴露的？你當時在場嗎？」

    艾米點點頭，說道：「我也不知道王念華是怎麼暴露的，我和他一直是單線聯繫。知道他身份的除了我，就只有國內極高層地寥寥數人。按理來說，他應該很安全才是。但不知道怎麼的，他就被日本情報機構盯上了。那天，我和他越好在秋葉原一家電器商店接頭。可就在我按時趕到那家商店的時候，卻發現店門口已經被警察封鎖了。事後打聽，店裡發生了一起命案，一個男子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個素不相識的精神病人刺殺。我當時就感覺不妙，立刻離開了那裡，回家查看新聞，發現死者果然是王念華。世上沒有這麼巧地事情，怎麼王念華剛要和我接頭就被殺呢？於是，我便聯繫了我的上級。請上級派出蚩尤部隊的人去保護王念華的家人。沒想到，王念華一家早已經失蹤，在他家裡埋伏著菊機關的忍者，連蚩尤部隊的人都不是對手，派去保護王家地兩個精銳成員都被當場殺害。」

    「菊」機關楊斌是知道的，這個以日本皇室所定的國花為代號的特務機關是全日本最神秘也是最強大的部門，從明治維新開始，這個特務機關就活躍在歷史的陰影中，從甲午戰爭、九一八事變到第二次世界大戰。這個機關一直在暗地裡操控著日本的軍國主義勢力。但由於其組織嚴密，成員也從不公開露面，外界只能耳聞這個機關的一些傳聞，很少有人能夠證實這個機關的存在。甚至美軍在戰後在日本進行了地毯式地搜索，也沒有逮到這個機關的一個成員。而對於一百多年來常常與「菊」機關交手的中國來說，這個無數次在中國作惡的「菊」機關更是如同眼中釘、肉中刺一般讓人恨不得出之而後快，卻苦於找不到其本部所在。以及其忍者種種如同妖術一般的作戰手段而對其無可奈何。

    「你親眼看到蚩尤的人被殺嗎？」楊斌又問。

    「是的。」艾米回答道，「若不是我當時走在後面。再加上蚩尤部隊地同志拚死攔截，恐怕我也早就被菊機關給抓住了。」

    楊斌想了一想，問道：「難道菊機關事後沒有追捕你嗎？」

    艾米苦笑了一聲，說道：「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國內高層也是這樣懷疑我的。無論我如何辯解。你們恐怕都不會相信。可我還是要解釋一遍，一來。我當時走在後面，而且經過易容，二來因為軒轅地阻截，菊機關的人並沒有近距離看到過我。僅憑模糊的印象，菊機關的人想要在整個東京這麼多人中把我找出來，並不容易。更何況，這些天來我很小心地留意身邊的動靜，可沒有發現半點異常。」

    「操！老子居然被陰了！這和韋宏國介紹地情況完全不同！」楊斌心中不禁暗罵，「這個艾米身上嫌疑還沒有洗乾淨，居然就派她來和我接頭？擺明了在拿老子當實驗品。」

    楊斌頓時明白了整個任務地前因後果。國內那些人的算盤可以說是打得叮噹響。楊斌身手了得，不管此次日本之行是否最終完成任務，楊斌自身地安全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因此，國內派楊斌來日本執行任務，其實抱著雙重的打算。一方面試探艾米是否可靠，如果她不可靠的話，楊斌應該很快就會被日本特務機關找上門來；另一方面，如果艾米並沒有叛變投敵，以楊斌本事，自然能夠完成這個任務，最不濟，也能讓被中國政府恨之入骨的「菊」機關元氣大傷。

    艾米有些惴惴地看著臉上陰晴不定的楊斌，聰明如她也隱隱約約地明白國內一系列安排的用意，眼前這個李巖顯然被蒙在鼓裡。瞭解到這一點，艾米多少有些同情他，多麼可憐的一個人啊！不明不白就被送到了日本來執行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艾米見識過「菊」機關忍者的厲害，連精銳的蚩尤部隊成員都拿他們還無辦法，很快就敗下陣來，艾米不認為楊斌這個小白臉一樣的小子能夠在他們手下逃生。艾米現在只能祈禱，盡量讓李巖晚一些再和「菊」機關交手，一來能讓他活得更長一些，二來時間拖得越久，她洗清嫌疑的機會越大。

    艾米自然不知道，楊斌根本不會把什麼忍者放在心上，仗著身上的黃金甲和手中的饕餮刀，在加上一身超凡入聖的修為，楊斌根本不懼世間任何勢力。所謂的忍者在他眼裡也不過是土雞瓦狗一般的貨色罷了。楊斌此時，已經在盤算著等完成任務後如何找韋宏國算賬，從他身上多敲一些好處出來的問題了。

    在兩人的沉默中，楊斌看完了所有的資料，又向艾米詢問了一些「菊」機關尤其是那幾個截殺蚩尤的忍者的情況。

    從艾米的口中，楊斌瞭解到那些忍者作戰時的一些特點。與一般人所瞭解的忍者不同，「菊」機關的忍者不僅具有一般意義上忍者所具備的本領，而且還會使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本事。比如，他們中的有些人會如同土行孫一樣的地行術，能夠瞬間鑽入地面消失不見，又瞬間從另一個地方竄出來進行襲擊。再比如說有些忍者能夠用水或者火做武器，艾米就親眼看到與蚩尤打鬥的那些忍者中有人使用一把水做的長刀。

    總結長期與「菊」機關交手的經驗，中國政府驚訝地發現這「菊」機關所具備的居然是傳說中操控金木水火土五行力量的本領。對於這種非人的本領，中國政府有些束手無策，雖然軒轅和蚩尤是世界上最強大的特種部隊之一，但那也是相對於普通人而言，和那些與傳說中的神仙妖怪一般的人物交手，這兩支部隊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誰讓他們只會武功，不會法術呢？而得益於早些年的對宗教的改造，這年頭在中國大陸想要找幾個善於經商賺錢的和尚、道士並不難，而要找有真本事的大德、真人，那就難如登天了。

    所幸這「菊」機關旗下似乎人手不多，也並不像真正的神仙妖怪一樣有通天徹地的本領，只要不是單挑，軒轅和蚩尤在人數多的情況下還能勉強應付，否則的話，中國政府的高層非要發瘋不可。

    而正是因為如此，中央才會如此重視楊斌的存在。畢竟，他是現今中央唯一能夠聯繫上的修道者，而且還是非常有本事的那種。雖然雙方總在不斷的互相算計，可是合作必然是雙方的主流。不到萬不得已，中央絕對不希望現在就和楊斌翻臉。

    想清楚自己和中央之間的關係後，楊斌心中有了一個主意。

    「既然你們首先算計我，那就不要怪我不仁義了。」楊斌心想。他打定主意，這次在日本非要鬧個天翻地覆，給中央惹些麻煩不可。

第一九一章 來到京都

    從計劃上得知，日本的API研究中心並沒有設在東京，也沒有放在靠海的橫須賀等地，而是設在了京都附近的一座早已被秘密挖空的山腹中。這一手非常狡猾，誰又能想到日本人居然把潛艇上的動力系統的研究中心放在了遠離海岸的內陸地區呢？

    其實，這完全得益於日本在世界上領先的電子工業水平。這年頭，研究核彈都能使用超級計算機進行模擬，一台潛艇的API發動機更是不在話下。而京都雖然表面上是一個旅遊城市，但作為日本舊時的首都，其暗地裡的防衛力量自古就很強大，外人很難滲透進來。這也許是日本政府將研究基地放置在這裡的主要原因吧！

    楊斌本來就要去京都和松島菜菜子會合，沒想到這次任務的目標居然也在京都，這讓楊斌很有一種意外的欣喜。如此，他就可以藉著與松島菜菜子約會的名義，毫不引人注目地在京都四處活動了。

    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懷疑，楊斌和艾米在交流完任務細節後，便開始給自己大口地灌酒，弄得包廂裡一片狼藉，然後才裝著酣醉的模樣互相攙扶著東倒西歪地走出了酒吧。

    像楊斌和艾米這樣的成雙成對走出酒吧的不在少數，基本上都是談好了價錢去愛情旅館開放作樂的。酒吧裡無論是客人還是服務人員都已經見怪不怪。絲毫沒有對兩人產生過多餘地好奇。

    為了更好地掩人耳目，艾米帶著楊斌又在附近的愛情旅館開了個房間過了好幾個小時才從裡面出來。

    不得不說。日本人在性文化產業上地確有一套。這片愛情旅社位於酒吧區和商業區之間一條小馬路邊，儘管佔地不大，但卻藉著獨特的地理位置搶佔了這進這一片地區絕大多數的客源。無數上班族下班後或形單影隻、或三五成群地到酒吧裡去作樂，待到酒足飯飽之後，便又成雙成對地勾肩搭背地來這裡開房。走在這條街上，時不時可以看到一組組老男少女或老女少男旁若無人地摟在一起，毫不羞澀地進出某一家愛情旅館。

    而楊斌和艾米這樣的同為年輕男女的組合走在這條街上，便如大海中的小水滴一般，絲毫不能引起別人的關注。

    與艾米告別後。楊斌回到大蒼酒店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便退了房間，拿著酒店早已為他訂好的車票，乘新幹線趕到了京都去了。

    京都位於本洲島的中西部，東鄰三重縣和滋賀縣。西鄰兵庫縣，南鄰大阪府和奈良縣，東北鄰福井縣，北瀕日本海。自公元794年起至1869年明治天皇東京出行為止地1100年間，京都一直都是日本的首都。

    與中國歷史上頻繁的朝代更迭不同，日本雖然也經歷過好幾次幕府更迭，更經歷了長達一百五十年的戰國時代，但作為天皇居所的京都。卻鮮少遭受戰亂波及。這使得京都保留下了濃郁地日本風情，成為了日本人心靈的故鄉。

    除了歷史文化上的重要意義，京都還是日本紡織物、陶瓷器、漆器、染織物等傳統工藝品的產地。同時，它又是日本花道、茶道的繁盛之地。被稱為「真正的日本」。京都也是接受文化熏陶的好地方，無論是藝術、佛教還是民間手工藝。

    因為來日本已經是八月份，楊斌沒能見識到京都傳統的從每年7月1日到29日持續將近一個月地祗園節。但此時京都街道上的節日氣氛依然沒有消褪，楊斌混在川流不息的遊客之中，倒也並不顯眼。

    既然來到了京都。自然不再像在東京那樣住西洋化的酒店。根據松島菜菜子事前地推薦，楊斌徑直來到位於中京區御幸町二條山本町433號的京都西山旅館。

    西山旅館是京都有名的日式旅館。在建造旅館的時候。設計者充分考慮到現代建築與日本傳統風格之間的平衡，將兩者巧妙地結合在一起，建造出了一座包含著日本風情地現代化旅館。楊斌知道松島菜菜子早已用他地名字定下了一間房間，但他現在比原先計劃地提前一天到來，不知道旅館會不會因為他突然改變的行程而變得手忙腳亂，甚至讓他先去別處酒店投宿。

    抱著試試看地態度，楊斌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大堂經理便立刻擺出一副恍然大悟並不勝榮幸的模樣，用普通話對楊斌招呼道：「原來是李先生。您能夠光臨本店，真是不勝榮幸啊！」

    雖然大堂經理的普通話說得很好，但他依然一絲不苟地執行著日本的那一套繁瑣的禮儀規範。在一番表面上十分熱情，但實際上相當客套的寒暄後，大堂經理對楊斌說道：「李先生，您的房間給您準備好了，我這就讓服務員帶您去。」

    楊斌的觀察力十分細緻，在和大堂經理寒暄的時候，他便發現位於總台內的另一個服務員神情有些緊張地在操作著電腦，而大堂經理雖然一直熱情地招待著楊斌，但他一半的心思卻留在了總台那裡。直到那個服務員偷偷向他做了一個肯定的手勢後，大堂經理才鬆了一口去，說出了之前那一句話。

    楊斌心中明白，自己的突然提前到訪的確讓旅館放一時之間措手不及，但和國內處理這類事件不同，日本的旅館經營者以及其工作者十分明白將客人拒之門外會產生什麼樣的惡劣後果，很顯然，剛才那服務員是利用大堂經理拖住楊斌的時機，重新給楊斌安排了一間房間。由於配合到位，時間也很短，一般人恐怕根本不會感覺到其中到底發生過什麼變故，只會覺得旅館放服務周到、熱情好客，從而留下一個十分美好的第一印象。

    早在來日本之前，楊斌就得知京都很多酒店已經傳承了好幾代人，有些甚至從德川幕府建立開始便已經存在於京都了。

    「這大概就是他們能夠傳承至今的原因吧！」即使不喜歡日本人，但對於日本人工作時的敬業精神，楊斌還是不得不表示讚歎。

    松島菜菜子知道楊斌在東京住的是大蒼酒店的總統套房，在這裡給他訂下的房間自然不會差。旅館方給楊斌安排的新房間也是按照松島菜菜子原先預定的標準安排的。房間完全是日式風格，地上鋪著榻榻米，各個房間之間用紙門隔開。而與其他高級套房有所區別的，便是這個房間外有一個配套的獨立的日式庭院。楊斌知道，這大概就是日式旅館中的「總統套房」了。

    引領楊斌到這個房間的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雖然穿著和服，神情態度也很恭順，但楊斌總覺得她身上有些地方不太對勁。但卻一時想不到到底哪裡引起了他的注意。直到少女替他打開房門，開口說話，楊斌才明白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只聽少女說道：「李先生，您的房間到了。」

    少女用的也是普通話，不同於大堂經理標準到讓人感覺有些彆扭的中文發音，少女的普通話帶有些許吳方言的痕跡。楊斌在錫城生活了近20年，對這種方言痕跡自然十分熟悉。楊斌頓時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剛才看著少女的時候總有一種不協調的感覺。儘管少女的步履很輕，步距很短，但她走的卻不是日本婦女的小碎步，而更像是一種被和服拘束後兩條大腿邁不開的感覺。這表明少女從小甚少穿和服，因此並沒有養成適合穿和服情況下的走路習慣。這在從嬰兒時期就給孩子穿和服的日本社會是非常罕見的。對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這個少女根本不是日本人。

    當下，楊斌問道：「你是錫城人？還是蘇州人？」

    少女一臉驚訝，她原本只是聽到經理用中文稱呼楊斌為李先生，知道他是中國人，才用普通話和楊斌說話。但沒想到，楊斌居然連她的籍貫都猜測得八九不離十。

    少女問道：「我是錫城人。李先生是怎麼知道的？」

    楊斌笑道：「我在錫城住了好幾年，對錫城話還是很熟悉的。」

    「他鄉遇故知」的遭遇讓少女很是興奮，頓時忘記了自己的職業守則，情不自禁地和楊斌攀談起來。

    少女長得很漂亮，容貌間滿是中國江南的細膩風情。而女裝和服在穿著時刻意裸露脖頸的設計，更是將這種風情發揮到了極致。

    看著少女還帶有細微絨毛的白皙脖頸，以及彎腰低頭時不經意間從衣服後領處隱約露出的光潔的後背，讓楊斌頓時想到了徐志摩的《沙揚娜拉》一詩。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第一九二章 西山旅館

    雖然少女的模樣很讓人心動，但楊斌對她卻只有欣賞，並沒有什麼壞心。他再怎麼混蛋，還不至於去禍害無辜的國人，更何況，少女脖頸上細細的絨毛，表明她還未經人事。

    通過交談，楊斌瞭解到，少女名為徐蕾，是錫城商校酒店專業的二年級學生。錫城商校雖然只是一個高職院校，但因起專業特色的關係，在日本酒店業有很深厚的關係，每年都派出好多學生到日本當研修生。而這所謂的研修生，其實就相當於實習生。日本方面因為研修生人工便宜，人又老實，很喜歡使用這些中國研修生，而這些中國學生則因為這段研修生的經歷能夠讓他們在未來的就業中獲得更大的優勢，也很希望能夠獲得研修生的名額。而這徐蕾，就是其中的一個。

    經過短時間的攀談，楊斌對徐蕾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除了最重要的老鄉的因素外，最讓楊斌產生好感的便是徐蕾的潔身自好。

    再過一個多月的9月底，徐蕾的研修生合同就要到期了。而在日本的這一年中，徐蕾卻並沒有像有些人那樣被日本社會的繁華弄花了眼睛，從而做出有辱國格和人格的事情。

    儘管來日本的時間不長，但已經將東京的紅燈區逛了個遍的楊斌卻很是瞭解一些來日本留學、研修的中國女子在夜幕下的勾當。她們懷揣著盲目的幻想來到日本，發現日本的都市確實如同她們在國內聽說的那樣繁華，但與此同時，她們也發現，自己並不屬於這片繁華。對於日本社會來說，她們是一群徹頭徹尾的外來者。甚至是入侵者。日本社會的排外讓她們難以融入其中，除了研修生因為有研修合同而不需要為尋找工作奔忙外，絕大多數地女留學生們找不到理想中的工作。除了極少數家世優渥者。她們只能在餐館裡依靠洗盤子賺取每小時700日元的最低工資，而工資稍高地服務生地工作，則全部被日本女學生包攬，完全沒有中國學生的份。有不少曾經留學海外的的海龜們喜歡在人前吹噓國外的生活是如何的舒適，好像國外遍地是鈔票，就等你彎腰去撿，但如果留意分析他們的話，我們常常可以發現他們很少會向別人詳細介紹自己的生活。自己住在哪裡，做什麼工作，收入情況如何，他們一般都是絕口不提地。之所以會這樣，很可能是因為他在國外實際上是個洗盤子、擦皮鞋，在社會底層苦苦掙扎的小人物。

    而那些在日本求生存的中國女子們也同樣如此，在夢想與現實巨大的反差下，為了能夠留在日本。為了能夠過上花天酒地的生活，為了能夠有足夠的金錢供自己揮霍，有些女留學生甚至是女研修生便學會了出賣自己的肉體。有些人嫁給了年紀足以當她祖父的北海道鰥夫，有些成為了AV女優，有些在按摩房給自己找了份兼職……

    據楊斌瞭解。這種現象在日本地留學生中相當的普遍，畢竟日本本國的女學生當需要大量用錢的時候，首先想到的便是出去做援交，在這種社會風氣下，女留學生們會做出這樣地選擇也不難理解。

    但徐蕾卻明顯是個異類。也許是她的研修地點是西山旅館這個有著悠久歷史的老字號的關係。又也許是京都的整體社會氛圍要比東京來得清爽地關係，長相溫婉可人地徐蕾並沒有淪為某些不良份子的目標。也沒有自甘墮落淪為別人地玩物。

    楊斌在心底裡對於像徐蕾這樣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孩子有著天生的好感，因此，當徐蕾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談話時間與範圍已經超出了旅館有關規定而慌忙告退的時候，楊斌一把攔住了她。

    「把這個拿去，隨時掛在脖子上。」楊斌掏出一塊玉珮，遞給徐蕾。這塊玉珮正是楊斌前些日子製作了用來保護家人的那批玉珮的殘次品，品相雖然沒有給家人用的那麼好，但也算得上是十分好的法器了。

    儘管在法器層次上這塊玉珮是件殘次品，但在普通的玉石收藏上這塊玉珮卻是塊不可多得的上品流水料，更為難得的，是這塊玉石通體火紅，是一塊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紅玉。徐蕾雖然不懂玉石鑒賞，卻也明白這塊玉珮的價值不菲，忙擺著手拒絕道：「不！不！我不能收您的禮物。」

    拒絕的同時，徐蕾很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楊斌的神情。有關的職業規定與職業道德固然是她拒絕接收楊斌禮物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徐蕾很擔心楊斌是個無事獻慇勤的居心叵測之徒。想到這裡，徐蕾不由得開始後悔自己的話太多了，平白招來楊斌的注意。

    對於徐蕾的拒絕，楊斌早就在意料之中，他也不以為意，如果徐蕾立刻收下他的禮物，恐怕他也要失望了。但對徐蕾的好感，讓楊斌不自覺的想要保護她的周全。畢竟，日本這個社會對中國人來說太過於危險。楊斌絲毫不想徐蕾這個老鄉在臨回國的當口遭遇什麼危險。更何況，楊斌隱隱感覺到自己此次京都之行將會遇上一場惡戰，雖然不知道戰鬥會激烈到什麼程度，但能夠讓楊斌產生這樣的感覺總歸不會是小事，弄得不好，大半個京都都會被毀掉。也正因為此，楊斌猜想到給徐蕾一塊玉珮，給她增加一份自保的能力。

    徐蕾自然不知道楊斌的盤算，只是一個勁地婉拒。

    楊斌有些不耐煩了，用錫城話喝道：「收下！」

    楊斌的喝令聲飽含著他強大的精神力，再加上又是用徐蕾最熟悉的錫城話喝出來的，徐蕾的腦海頓時變得一片空白，只知道按照楊斌的命令行事，乖乖地將這塊玉珮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待徐蕾離開了房間，楊斌一個人將為數不多的行李放在壁櫥裡，面對著庭院在榻榻米上盤膝坐下。因為心中那一絲不好的預感，楊斌收起了初到日本時的玩鬧心思，第一次認認真真地打坐調息，爭取在最短時間內將自己的身體調整到最將狀態。

    這一打坐，便是數個小時，待楊斌從入定中醒來，已經是夕陽西下，華燈初上的時間了。

    就在楊斌將全身鼓蕩的真元收攏進丹田後沒多久，房間大門那裡傳來三聲輕輕的叩響聲。

    「進來。」楊斌調整了一下姿態，做出一副剛剛睡醒的模樣，大聲喊道。

    「真是打攪了。」門口傳來柔媚的女聲，與此同時，房間的大門被移開，一個穿著盛裝和服的漂亮女子側著身子跪坐在房門口，向楊斌鄭重地叩頭行禮。

    「什麼事？」楊斌問道。

    和服麗人恭恭敬敬地對楊斌說道：「李先生，晚飯時間到了，經理讓我問問您，想要什麼樣的晚餐？」

    楊斌隨口問道：「你們這裡的晚餐有什麼特色嗎？」

    「我們這裡提供京都最正宗也是最高級的各種日本料理和清酒，所有的材料都保證是最新鮮的。而我們店裡最出名的便是日式牛肉火鍋和京都豆腐了。」

    和服麗人在徵得楊斌的允許後，膝行了幾步，來到楊斌身前兩米左右的位置，從懷裡拿出了一份印製精美的菜單，將之正面朝楊斌，雙手送到楊斌面前。因為雙方間距很長，和服麗人不得不跪著將上半身向前伸到了最大限度，彷彿整個上半身都貼到了地面上一般，才將這菜單送到了楊斌能夠伸手就能輕易拿到的位置。

    楊斌知道這是日本的傳統禮節，倒也沒有任何不忍的感覺，很自然地拿起菜單看了幾眼，說道：「那就來一份牛肉火鍋吧！我要神戶牛肉。」

    「是。」和服麗人也沒有用筆記錄，只是輕輕應道便算是記下了。

    楊斌知道她們受過專門訓練，在記憶客人所要的服務方面絕不可能犯錯誤，嘴裡也不停頓，又接連點了幾樣小菜和清酒，便讓她退下了。

    不得不說，日本的牛肉火鍋的確有其獨到之處。和中國的火鍋相比，日本的火鍋因為不用湯料、辣椒，所以味道顯得有些清淡，但也因此將食物的真滋味保留了下來，所以有著一種別樣的可口。

    楊斌按照日本的飲食傳統，將火鍋裡的食物全部吃完後，又用剩下的汁水下了一碗麵條，吃得十分盡興。

    酒足飯飽，楊斌又去旅館內的公共浴室內泡澡。雖然楊斌所住的房間有獨立的浴室，但他早就聽說日本旅館的公共浴室大多非常有特色，在其中洗澡不僅能洗淨污垢，更是一件賞心悅目的美食。而這西山賓館的公共浴室，最出名的便是在洗澡池旁，有一道水瀑從一面古老的石牆上傾斜而下，讓人感覺自己不像是在都市中而是在深山中的一處溫泉中泡澡一般，格外舒心。

第一九三章 觸發警報

    楊斌吃火鍋花了太多的時間，澡堂裡早已沒有了旁人，偌大一個澡堂子只有楊斌一人在洗澡。

    因為放了藥粉的關係，澡堂裡蒸騰著一股藥物的芳香，但楊斌嗅覺靈敏，還是從中嗅到了一股被芳香掩蓋著的硫磺味。楊斌知道這便是所謂的人工溫泉了。

    泡在熱騰騰的池水中，楊斌只覺得渾身毛孔放開，彷彿全無煩惱，一身輕鬆。楊斌自小不喜歡上公共澡堂，原因就在於公共澡堂太過於擁擠，太過於髒亂。那池水上泛著的一層灰白色的漿水很是讓人噁心。因此，楊斌洗澡一般都是在自己家浴室解決，哪怕再冷的天氣也是如此。但此時，楊斌卻覺得如果錫城的公共浴室能夠修造得如同西山旅館這樣雅致、乾淨，那他也不介意經常去碰碰場。

    身心放鬆的楊斌索性鬆開手腳，將自己擺成了一個大字型，隨意地在偌大的水池中沉浮，反正他修為深厚、氣脈悠長，根本沒有淹死之虞。

    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知不覺楊斌已經在水池中泡了一個多小時了，而時鐘也指向了晚上十一點。

    此時的楊斌已經沒有了對時間的概念，他在極度放鬆的情況下，不知不覺地進入到了一個玄奧的境界。他的元神不復凝練單一，而是分解成了無數個細小元神，彷彿水滴組成的薄霧一般，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一般來說，修道者的元神是修煉得凝練結實越好，一旦元神渙散。往往就意味著這個修道者修為盡喪，成了一個廢人。但楊斌此時的狀態卻與一般意義地元神渙散不同，他的元神雖然已經分裂成了無數個細小分身，但每一個分身卻保持著一個獨立的元神的全部特性，能夠使出元神為分裂前的全部本事，而最奇妙的是，每一個分身之間又有著一種玄奧的聯繫。它們既相互獨立。卻又是一個有機聯繫地整體。這等於說讓楊斌地元神平白之間增強了無數倍。

    擴散開來的細小元神慢慢覆蓋了整個京都，侵潤進京都城內的每一個角落、每一棵植物、每一粒泥土甚至是每一個人或動物的內心，洞悉了它們的喜怒哀樂。這其中，不乏那些世代鎮守京都的日本僧人和陰陽師，但他們在這潤物細無聲地元神入侵之中，卻沒有起半點警覺之心。

    楊斌的頭腦一片空靈，他彷彿失去了全部的知覺與思維，沒有半點心靈波動地看著夜幕下地京都發生的一切。這一刻。他彷彿化身成了生靈，俯視著世間萬物。

    就在楊斌的元神越散越遠，漸漸地連本體意識都開始淡薄的時候，他的某給元神分身突然傳來警兆，分散在京都四處的十數個修為高超的陰陽師與和尚身上不約而同地猛地冒出了一股濃濃的殺氣，而殺氣指向地範圍，卻是楊斌所在的西山旅館。一驚之下，楊斌分散的元神倏然間便聚攏回來。再次結合成了一個整體。

    待楊斌從那的玄奧境界醒來後，只覺得自己的元神修為較之原來已經有了大幅度地提升，僅以敏感度而言，他現在心思稍動，就能感應到一公里外發生的事情。但與此同時。楊斌也發現，不管他如何催動元神，也無法將元神分裂成剛才那般模樣。想來，剛才那番情形，不過是身心放鬆後機緣巧合的產物罷了。以他目前的修為。並不能夠再次複製出來。

    但僅此一次巧合，便已經讓楊斌大有所獲。老子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化用在元神修煉之上，那便是元神由單一到無窮的過程。試想，如果一個人地元神能夠化成無數個獨立地個體，而又生生不息的話，那便是真地到達了不滅的境界了。楊斌在機緣巧合之下，跳躍式地體驗了一番元神修為的最高境界，等於是為他將來的修煉點亮了一盞明燈。

    收拾起強烈的欣喜與些許的遺憾，楊斌回想起那些陰陽師與和尚莫名的舉動，楊斌自忖自己分裂後的元神是如此細微，其存在幾乎可以歸為無，那些陰陽師與和尚並不可能發現他的存在，那麼，他們的敵意就不會是針對他的，應當是這西山旅館內的另外一人。

    楊斌放出元神稍加感應，便發現了問題所在。原來，引起那些陰陽師與和尚警覺的，竟然是他白天送給徐蕾的那塊玉珮。

    徐蕾在楊斌的一聲喝令之下，稀里糊塗地收下了這塊玉珮。但事後，她很是後悔自己當時的舉動。從小到大，她都沒有收過這麼貴重的禮物，更何況這是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送的禮物。很快，徐蕾便下定決心，要找機會將玉珮還給楊斌。可楊斌一整個下午都閉門不出，晚餐後又立刻去公共浴室洗澡。徐蕾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雖然下了歸還的決心，但徐蕾在心底裡卻是十分喜歡這塊玉珮的，便趁著還未將之送還的機會，時不時地拿在手裡把玩。不想一個不小心，將這玉珮落在了地上。

    雖說是塊殘次品，但這塊玉珮畢竟是用鳳凰火羽製成的法器，自然有自我保護的功能，就在玉珮即將與堅硬的地面碰撞的那一剎那，玉珮突然紅光一閃，發出一股靈力，自動抵消了下落的衝擊力，保護了自身的周全。

    徐蕾只是一個凡人，不曉得這其中的關鍵，只當自己心慌意亂下一時眼花，並未將那道紅光放在心上。卻不知玉珮發出的這道靈力卻驚動了整個京都的防禦系統。

    世人都以為，古代日本人將都城設在京都，是因為此地是日本難得的平原地區，且極少受到火山、地震的侵襲，卻不知，這只不過是哄騙世人的幌子，或者說，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而已。實際上，京都所在地區之所以地質結構穩定，是因為這個地方正處於日本四島的地脈核心位置。

    地脈其實便是大地的靈脈，是大地靈氣的通道。一般來說，某個地方下如果有地脈通過，那麼這個地方的風水必然是好的，比起其他地方會顯得更加風調雨順、物產豐富。從這個角度講，日本的森林覆蓋率如此之高，和日本列島下通過的八條地脈有著很密切的聯繫。

    但凡事都要講究個度，常言道「福禍相依」，這八條地脈固然讓日本極少受到旱澇災害的困然，卻也給日本帶來了火山、地震多發的危害。以日本這樣一個彈丸之地，彙集了八條巨大的地脈，實在是有些超出了這塊土地所能承受的極限。

    為了減輕頻繁發生的火山與地震的威脅，古代日本人從中國學去了堪輿之術，找到了京都這塊地方建立都城，如同用釘子釘死糾結在一起的八條蛇一般，試圖以此來改變整個日本的風水結構。

    不能不說，日本人的努力獲得了一定程度的成功，自京都建立後，日本列島上大型的火山噴發和地震比起以前的確少了很多。

    而這段歷史在經過了有心人的修改後，便變成了《古事記》中須佐之男以天叢雲劍斬八歧大蛇的神話傳說。

    而那些篡改歷史的有心人，毫無疑問，便是那些修建京都城的古代陰陽師。其目的，是害怕有外人知道了京都城建立的真正目的後，前來破壞好不容易被改換過來的全日本的風水結構。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從京都城建立之日起，京都變成了日本神道教勢力最密集的地區，日本的陰陽師們以及後來獲悉這個秘密並採取了和陰陽師同樣行動的日本僧侶，在京都布下了天羅地網，誓將所有出現在京都的潛在威脅者都除去。

    楊斌不知道這段秘辛，卻知道自己運氣實在不好。如果是處於京都外圍一些的位置，這塊玉珮發出的靈力還不會引起那些陰陽師與和尚的警覺，偏偏他這次投宿的西山旅館正位於京都皇宮南面不遠處，正是整個京都警戒網最核心的位置。這一點風吹草動，立刻引來了日本修煉界修為最高的十幾個人的圍剿。

    楊斌匆匆從水池裡跑了出來，稍稍運轉一下真元，渾身的水漬頓時化為熱騰騰的蒸汽，消散在了空氣中。

    楊斌也不穿衣服，直接就將黃金甲罩在自己身上，提著饕餮刀，直奔徐蕾的房間而去。他感覺到，那些陰陽師還有和尚離此處已經不遠了，如果他們出手對付徐蕾的話，以那塊殘次品的玉珮，不一定能夠護得住她。

    「這次任務真***不順！」楊斌在心中抱怨道。

第一九四章 戰鬥開始

    徐蕾的宿舍位於西山旅館主樓後側的一棟小樓中。房間很窄小，只有五個坪的面積（即五塊踏踏米的面積），但在經過精心的設計後，這五個坪的狹窄房間內卻是設施完備，臥室、廚房、衛生間一樣不少，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楊斌如旋風般地破門而入的時候，徐蕾已經脫光了衣服正準備洗澡。卻不想堅固的大門在一聲巨響後瞬間化成了碎屑飛舞在空中，與此同時，一個手持利刃的金甲大漢如天神一般威風凜凜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徐蕾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竟然連自己此時依然赤身裸體都忘了,身體的各處要害就這樣亳無遮攔地暴露在了楊斌的眼前。

    直到楊斌走到她的面前，徐蕾才從頭腦一片空白的境況下清醒過來，此時的徐蕾與其他女孩沒有什麼兩樣。只見她雙手護胸，蹲著身子蜷縮在地上，扯開了嗓子就準備驚聲尖叫。

    可還未等徐蕾的尖叫從嘴巴裡衝出來，便被楊斌一伸手堵在了喉嚨裡。任憑她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捂在嘴巴上的那隻大手。

    「是我！不要喊！」楊斌一邊阻止著徐蕾的掙扎，一邊說道。

    楊斌不說這話還好，此言一出，徐蕾的掙扎更加激烈了，與此同時，兩行清淚從徐蕾大大的眼眶中湧出，在她皎好的臉頰上滑落，濡濕了楊斌的手掌。

    其實徐蕾早就認出了楊斌，但這並不能減輕她心中的恐慌。徐蕾後悔極了，她不斷地責怪自己鬼迷心竅收下了楊斌的禮物，結果惹禍上身。引來了楊斌地侵犯。

    可任憑徐蕾如何掙扎抵抗，都無法遠離楊斌半步。楊斌的一隻手緊緊地捂著她的嘴巴，讓她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了，而楊斌的另一隻手則緊緊地箍在她的纖腰上，他是如此用力，以至於她的裸體嚴嚴實實地貼在了楊斌的身上。

    徐蕾又羞又急，她此時已經完全把楊斌當成了一個危險的色情狂、精神病。否則的話，她想不通楊斌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穿著一身金燦燦的盔甲、手持一把看上去極為詭異地長刀砸破她宿舍地大門大肆猥褻她。

    「啊！」就在徐蕾開始絕望的時候，一聲充滿了驚異的叫聲。叫聲不大，但足夠徐蕾能夠聽到。

    從徐蕾的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住在她隔壁的一個女同事正捂著嘴滿臉驚訝地看著屋內發生的一切。

    楊斌轉過頭去。向那個女子狠狠地瞪了一眼。也許是楊斌的模樣太凶狠，也有可能是他的裝束顯得很非現實，那個女子並未在立刻意識到危險，只是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

    「笨蛋！快去報警啊！」看到同事地詭異眼神，徐蕾幾乎要發瘋了，她怎麼也無法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樣反應遲鈍的人。只可惜，她完全無法張嘴說話。只能用眼神不斷對她提醒、示警。

    不過，徐蕾的心機完全白費了。受惠於日本遠低於世界平均水平的刑事案件發案率，一般的日本民眾對於犯罪行為的反應相當遲鈍。再加上日本自古以來對於性的尺度相當開放，社會上形形色色的性怪癖者層出不窮，導致大多數日本人會對正在眼前發生地性犯罪視若未見，除非被害人呼救，否則基本上沒人會去報警。

    顯然，徐蕾的這位同事便陷入了習慣思維的誤區。她驚訝之餘，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打攪了別人的好事，並沒有想到自己應該大聲呼救或報警。

    而這個失誤對她來說是致命地。楊斌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目擊者。楊斌鬆開了箍在徐蕾纖腰上的手，隔空向門口揮出了致命的一刀。

    只見饕餮刀在空氣中劃開一道血紅色的扇形弧面，一道無形的刀氣沿著弧面所指方向瞬間射到了女子所站地位置。女子還沒來得及發出尖叫。她地整個身子便被刀氣一分為二，倒在地上血流滿地。

    徐蕾被眼前這幅慘象嚇破了膽子，她臉色煞白，停止了掙扎，魂不守舍地看著血淋淋的屍體發呆。

    楊斌終於不用再捂著徐蕾地嘴巴了。他知道徐蕾要恢復語言和行動能力還需要一段時間。很放心地鬆開了她的束縛，他需要在被其他人發現之前。將這具屍體處理乾淨。

    手中有饕餮刀，處理屍體自然異常方便，前後不到兩秒鐘，那可憐女子連半根毛髮都沒有在這裡留下，徹底地從世界上消失了。

    在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內，徐蕾經歷了太多的刺激，一幢幢詭異恐怖的事情在她眼前上演，作為一個正常的少女，她沒有瘋掉已經是非常不錯了。可即使是這樣，徐蕾也已經變得雙眼無神，口中只會呢喃著「妖怪」二字。的確，除了用「妖怪」來形容楊斌的所作所為，她實在是找不出其他合適的詞語了。

    徐蕾的失神讓楊斌方便了不少，至少不怕她會尖叫求救再引來別人的注意。楊斌一把將徐蕾從地上抄了起來扛在肩上，又從屋內找出那塊惹禍的玉珮，便飛身離開了西山旅館。

    楊斌靠著靈覺，知道那些敵人已經快到達這裡了。

    楊斌可不想因為和日本修煉界的戰鬥影響到本次任務的順利進行。他靈機一動，帶著徐蕾便往京都北郊的山間飛馳而去。那裡，正是日本最大的秘密研究基地所在，也是本次日本之行最終的目的地。

    身上扛著九十多斤的大活人絲毫不影響楊斌行動的敏捷。他如同一隻低空飛行的燕子一般，在京都的大街小巷、樓宇屋簷之間掠過，一路上沒有驚動任何人。而為了讓那些陰陽師還有和尚不至於失去他的行蹤，楊斌不斷給玉珮注入真元，刺激它不斷發出微弱的靈力，給那些追蹤者發出信號。

    等到半個小時後，待楊斌到達了秘密基地的附近時，追蹤靈力而來的日本修煉界成員已經達到了一百多人。楊斌知道，這大概就是日本修煉界大部分精華所在。

    「這樣最好！畢其功於一役，將這些傢伙都幹掉，日本修煉界在百年內都無法威脅中國。」楊斌心想。

    如果現場有旁人，定會被眼前的場景驚得目瞪口呆。只見在山間一塊空地上，一百多個或穿白色神官服，或穿黑色袈裟的人將一個身著黃金中國式鎧甲的男人與另一個赤身裸體的女人圍在中間，雙方都等著對方，一言不發，也不見任何動作。

    楊斌此時一點也不緊張，他發現了一個在之前的追逐中被忽略的問題，那就是陰陽師們與和尚們各自據在一起，互相之間彷彿互相防備著並不過於靠近。這說明，陰陽師與和尚之間存在爭鬥，存在矛盾。

    這對楊斌來說是一件大好事，因為這意味著他們之間的配合不可能完美無缺，在戰鬥中這將是致命的弱點。

    楊斌並不知道，這個弱點的產生很大程度上得益於他在東京所做的那番事情。森海的死被歸結於那個並不存在的陰陽師安倍晉一身上，這大大加劇了陰陽師與法力僧之間就已存在的矛盾與鬥爭。就在楊斌在東京花天酒地的那幾天，整個日本的法力僧和陰陽師已經在暗地裡起了好幾次衝突，可以說，森海的死，成了點燃日本修煉界內戰的導火索。

    因為不清楚楊斌的底細，無論是陰陽師還是法力僧，都不願意貿然上前和楊斌交手，都在等著對方先行動手。於是，局面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

    首先打破僵持的是楊斌。趁著陰陽師與和尚們沒有動手的時機，楊斌暗地裡在徐蕾身邊布下了好幾道陣法，保護她的安全。

    做完這一切的楊斌沒有了後顧之憂，拔出饕餮刀，猛地便往一個看上去修為很高深的中年和尚撲了過去。

    楊斌的目標正是曾經在東京出現過的寂滅上師，在森海被殺後，作為裡高野少壯派也是當權派之一的寂滅上師便不斷叫囂著要向陰陽師報仇雪恥。正是在他的鼓動下，連日來以裡高野為首的眾多法力僧策動了好幾起偷襲神社的事件。雖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好幾個神宮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其中受到損毀最嚴重的便是位於川崎市的金山神社，甚至神社內供奉的「神器」也被損毀了。

    正因為此，陰陽師們對於寂滅上師可謂是恨之入骨，巴不得看他吃癟。於是，當楊斌偷襲寂滅上師的時候，在場的所有陰陽師居然無動於衷，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動起來的，只有和尚。	

第一九五章 流星雨

    寂滅上師之所以出現在京都完全是形勢使然。隨著日本修煉界兩大集團的衝突愈演愈烈，雙方都把精銳力量調集到了鬥爭的要害地帶——京都。修煉界的每一個人都很清楚，誰掌握了京都，誰就掌握了日本。寂滅之所以煽動裡高野的法力僧與陰陽師為敵，最根本的原因還在於潛藏於他內心的野心，而森海的死，不過是被他利用的幌子罷了。

    因此，對於雙方爭鬥最關鍵的京都地區，寂滅無論如何都要親自帶隊前來爭奪。以寂滅的盤算，以現金裡高野的實力，以及多年來裡高野在日本各地布下的暗棋，只要籌劃得當，雖說不能殲滅神道教全部的人手，但憑著突然一擊，將神道教的勢力趕出京都，讓他們一蹶不振卻還是辦得到的。

    但楊斌的出現，卻將寂滅籌謀已久的算盤擊得粉碎。旁人或許沒有太大的感覺，但身處於楊斌攻擊目標位置的寂滅卻在楊斌發起突襲的那一剎那就猛地感受到了楊斌恐怖的實力。自忖為裡高野第一高手的寂滅在楊斌的突襲面前絲毫沒有反抗的力量，甚至連反抗的膽量都沒有。

    寂滅能夠模模糊糊地看到楊斌向他衝來的動作，但看到與否和來不來得及反應完全是兩碼事。寂滅此時便處於這樣的情況。他看到楊斌向他衝來的時候便想到要抵擋楊斌的進攻，可當他的手開始有動作的時候，楊斌已經衝過了一半地距離。而當他完全舉起雙手，還未來得及做出完整的格擋架勢，楊斌已經衝到了他的身邊。與此同時，楊斌手中地饕餮刀已經揮向了寂滅的脖子。

    也許生死之際真的能夠激發人的潛能，鬼使神差的，寂滅的動作居然比往常最快的時候還要快了三分，使得他能夠及時將手中的降魔杵擋在楊斌刀刃地必經之路上。

    寂滅心中一輕，他認為自己已經逃過了楊斌這危險的一擊。但他的得意並未維持過一秒鐘，就在下一刻，他便駭然發現那用多種稀有材料製成經過無數道法力加持地金剛伏魔杵居然沒有擋住那血紅的刀鋒哪怕一秒鐘。如同一塊京都豆腐一般被毫無阻礙地切成了兩半。一同被切下來的，還有寂滅的兩根手指。

    「啊！」寂滅一邊躲閃一邊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慘叫。雖然他時常告訴別人要忍耐人生遭遇的痛苦，以鍛煉自己堅韌的意志。但實際上，寂滅自己就從來就沒有吃過什麼苦頭。被譽為裡高野第一天才的他，從來便是順風順水慣了，哪裡吃過這麼大的苦頭？當下便忍不住慘叫起來。

    不過，寂滅的慘叫並未維持太久，就在下一刻，楊斌手中地長刀再次向他劃去，這一次，寂滅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抵擋的了，饕餮刀很順利地劃過他的右跨。沿著一點鐘方向切入他的左側腹部，砍斷了他的肝、胃、肺、氣管和心臟，最終從他地左側鎖骨切出，結束了他全部的痛苦，帶走了他全部的希望與野心。

    在場的所有法力僧都驚呆了。所有的陰陽師也都驚呆了，他們打死了都沒有料到楊斌地動作居然能這麼快，在其他法力僧還沒來得及攔截地情況下就一擊得手。而他們更想不到，久負盛名的裡高野第一高手、第一天才就這麼輕易地被人解決了。這簡直是往裡高野臉上，不。是往整個日本修煉界臉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這個耳光把他們打痛了。也打醒了。一個明顯是頭領身份地陰陽師對著失魂落魄的裡高野法力僧們喊道：「還愣著幹什麼？我們一起把他幹掉！」

    說完，這個陰陽師便從衣袖中掏出一把符紙。向楊斌拋了過去。不得不說，陰陽師歷經千年的不間斷改良之下，這甩符紙的技巧堪稱到了藝術的境界。只見幾百張薄薄的符紙完全無視空氣的阻力，向一張張鋒利的刀片一般朝楊斌射去，大有將楊斌千刀萬剮、凌遲處死之勢。

    當然，陰陽師並不是那些靠著表演紙片削蘋果、賣雜耍討生活的天橋藝人，他們練就的這一套「甩紙神功」的目的是為了最大限度地提高攻擊速度與突然性。當符紙脫手後，陰陽師們立刻從衣袖裡掏出一根哭喪棒一樣的東西，拿在手裡跳起了詭異的舞蹈，嘴裡還用低沉陰森的語調念起了含糊不清的咒語。

    隨著陰陽師咒語的念出，那些飛在半空中的符紙同時被引爆，化為一團團青綠色或青白色的光球。

    光球的亮度很高，刺得人眼睛生疼。如果是一般的高手，可能會被陰陽師的這一手類似閃光彈的招數弄得雙目暫時失明，從而失去主動，被陰陽師接下來的招數折磨致死。

    可楊斌卻並不怕這強烈的閃光。他身上的黃金甲是全方位防護的寶物，在符紙剛剛被引爆的那一剎那，黃金甲就已經感知到了危險，兩道靈力瞬間便從黃金甲上衝了出來，化為兩道陣法護在楊斌眼前，為他抵消掉了絕大多數刺眼的強光。

    所以，楊斌清楚地看到了那些符紙被引爆後發生的變化。卻見在光球中，那些符紙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分解成了無數的細小粒子，隨後，一股死氣和怨氣便如噴泉一般從光球的中心部位湧出來，並結合符紙所化的粒子，變成了一個個形狀各異的怪物。

    楊斌知道，那股死氣、怨氣其實是枉死者的怨靈，它們被陰陽師收集煉製後，被封印在符紙之中，只有受到陰陽師的召喚，這些怨靈才能從符紙的禁錮中解脫出來，並依靠著符紙在人間界現身以供陰陽師驅策。而這種怨靈在陰陽師的字典中，則被稱為「式神」。

    而在陰陽師們發動進攻的時候，法力僧也沒有閒著。但他們也沒有真的向陰陽師靠攏，而是一個個舉起了自己的法器，配合著各種手印念起了經文。

    隨著和尚們比陰陽師更加含糊不清的吟誦，他們手上的法器中也湧出了一道道怨靈，朝著楊斌飛快地飄了過去。

    和尚們的怨靈與陰陽師的式神不同，論單個實力，怨靈也許並不是式神的對手。可無奈的是，日本的佛教界掌握著全日本幾乎所有的墳地，他們手上掌握的怨靈在數量上比式神要多得多。俗話說「蟻多咬死象」，式神再厲害也架不住一大堆怨靈的撕咬、圍毆。因此，當看到和尚們終於施展出了看家本領，陰陽師們的表情十分複雜，可以說是欣喜和仇恨參半吧！

    看到敵人已經把所有的本事都施展了出來，楊斌開心得直想大叫幾聲以示慶賀。別人也許拿這些式神和怨靈沒有什麼辦法，但他楊斌是誰？他可是幾千年來第一個那拿到鳳凰火羽的非旱魃族人。而鳳凰火羽正是這些邪靈的剋星。楊斌從懷裡掏出姬焱給他的鳳羽石，稍運真元催動，這鳳羽石便冒著火紅的光芒化成你了漫天的鳳凰火羽，朝著式神和怨靈疾射而去。

    鳳凰火羽的速度極快，在空中拖出了一道道長長的火紅色尾巴，就和一顆顆火紅色的流星似的。而整個戰場上彷彿正在上演一場零距離般的獅子座流星雨，異常的瑰麗。

    但這瑰麗是對楊斌和徐蕾這樣的施法者或旁觀者而言的，對於陰陽師和法力僧們，這火紅色的流星卻如催命的厲鬼一般可怕。

    鳳凰火羽的攻擊實在是太過於密集，太過於疾速了，無論式神和怨靈如何努力躲閃，都無法完全躲過攻擊。而最可怕的是，式神和怨靈只要被這鳳凰火羽擦到一點點，就會如同碰上火星的乾燥薄紙巾一般，漸漸燃燒開來，最終化為灰燼。

    日本修煉界的修煉方法大部分是偷師於中國，雖然經過了他們自己的探索和改進，但其基本原理卻是一樣的。無論是修煉式神，還是修煉怨靈，為了控制這些本不應該存在於世的東西，修煉者必然需要將自己的一部分元神附著於其上。這就意味著當這些式神或怨靈被毀的時候，它們的操縱者的元神也會受到相應的損傷。

    於是，在鳳凰火羽的攻擊下，在場的陰陽師和法力僧們倒了大霉了。

    每當有一個怨靈或式神被毀，它的主人就會如同被錘子狠狠地擊打了一下一般，身子猛地一抖，口中噴出一道黑乎乎的血箭，臉色變得蒼白異常。隨著鳳凰火羽消滅式神與怨靈的速度越來越快，那些陰陽師與和尚的嘴巴就如同機關鎗一樣連續不斷地往外飆射出黑血，將附近的地面染得黑漆漆一片，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臭味。

第一九六章 忍者

    滿地的鮮血讓饕餮刀興奮不已，它不可遏制地顫慄起來，向楊斌傳達它的渴望。

    「安靜，等殺了他們，你可以盡情地享受。」楊斌一邊安撫饕餮刀，一邊觀察著現場的狀況。

    此時的現場一片哀鳴，無論是和尚還是陰陽師，都已經元氣大傷。這麼多式神和怨靈被毀，摧毀了他們幾乎全部的修為。因此，除了極少數人之外，大多數人都已經跌坐在地上，一副萎靡不振、閉目待死的模樣。

    楊斌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此時的他，如同饕餮刀一般興奮，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讓他感到有些迷醉。但突然間，他停止了深呼吸的動作。在一片哀鴻遍野之中，楊斌聽到了一些異樣的聲音。

    「終於來了嗎？」楊斌的嘴角勾出一個淺淺的、陰險的笑容，同時緊了緊手中的饕餮刀。

    異樣的聲音越來越靠近楊斌的身邊，楊斌索性閉上眼睛，用元神感知周圍的動靜。

    在元神的感應下，周圍的一切事物都無所遁形。只見十幾個忍者靠著遁術，正慢慢地朝楊斌靠來。他們已經拿起了武器，隨時準備給楊斌致命的一擊。但楊斌突然閉目的動作卻引起了他們的警惕，因此，這些忍者都變得逡巡不前，只是一味地圍著楊斌打轉，仔細觀察著他的動作。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現身一見呢？」楊斌突然開口說道。

    聽聞此言，所有的忍者都身形一滯，隨即，他們從蒙面巾後露出的雙眼中爆出了嗜血的紅光，他們的身上也冒出了濃烈的殺氣。而那些的陰陽師、和尚也都停止了哀號，一臉驚惶地看著楊斌。

    之所以引起這麼大反應，全在於楊斌說那句話時用的是中文。雖然楊斌身上的打扮完全是中國式的，但整個東亞與東南亞地區自古以來便深受中華文明地影響，穿著中國式鎧甲並不能證明是中國人。可楊斌一開口說話。那純正的普通話立刻證明了楊斌的身份。外國人再怎麼努力學習中文，總有股怪嗆怪調在裡面，熟悉中文的人會很容易就分辨出來。

    由於眾所周知的歷史原因，中日之間已成世仇。從新中國建立以來，中日之間幾乎沒有停止過暗地裡地爭鬥。雖然在表面上雙方政府都在強調中日之間是一衣帶水的友好鄰邦。但私下裡小動作卻是不斷。而充當這種地下戰爭急先鋒的便是日本的忍者與中國的軒轅、蚩尤部隊。

    令人遺憾的是，中國的軒轅、蚩尤部隊在對付忍者時往往會顯得力不從心，究其原因，在與軒轅和蚩尤練習的是純粹的武術，他們也許能夠像武俠小說中地大俠那樣飛簷走壁，卻絕對不能像茅山道士那樣會使用穿牆術。這讓軒轅和蚩尤在面對會遁術的忍者時總會顯得手足無措。尤其是面對遁術高超的上忍，軒轅和蚩尤因武術訓練而靈敏過人地聽力絲毫沒有用處。

    可儘管這樣，軒轅和蚩尤在對付一般的中忍和下忍的時候，還是顯得得心應手的。日本忍者的遁術偷師於中國。不過讓人遺憾的是，中國人自古講究「法不傳六耳」，從來不肯將所有底牌都記錄在秘籍之類的書本上。就連傳授徒弟還常常要留一手撒手鑭。因此，日本人再怎麼努力偷師，也只是偷了一個皮毛而已。所以，在沒有到達上忍的階段前，忍者的遁術對於經過訓練感覺特別靈敏的軒轅和蚩尤部隊是沒有用處地。

    於是，這些年來，日本的忍者與中國的軒轅與蚩尤不斷地在進行著這樣的遊戲——上忍殺了軒轅或蚩尤的人，軒轅和蚩尤就宰殺中忍和下忍出氣；上忍為了報復繼續刺殺軒轅和蚩尤地人，軒轅和蚩尤為了報復繼續宰殺中忍和下忍……

    從這個角度來說，中日之間的仇恨不僅是屬於歷史層面的。還是屬於現實層面的。

    至於那些陰陽師和法力僧，雖然他們和忍者並沒有什麼合作關係，可作為日本人，對於落入一個法力高強、本事高超的中國人手裡會有什麼後果，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由不得他們不驚惶。

    隨著楊斌話音落下，在他面前不遠處，一個如墨般地黑影在月色下緩緩湧現，一個身著黑色夜行衣，背著一把忍者劍。帶著黑色頭巾但沒有蒙面地老頭佝僂著身子從黑影中走了出來。

    「咳咳。這片土地上已經許久沒有中國的修煉者光臨了。年輕人，你今天真是讓我們大吃一驚啊！」老忍者帶著滿臉慈祥地笑容看著楊斌說道。

    楊斌可不會上老忍者的當。老頭雖然激勵擺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但他那身絲毫不輸於青年人的肌肉卻保持著緊張與鬆弛的微妙平衡，使得他隨時能夠發出致命的一擊，而在他雖然看似兩手空空，但幾枚手裡劍卻已經被他運勁挪到袖口處，只要一甩手，這些淬著劇毒的手裡劍就能以比子彈還快的速度射向楊斌。

    有了強大的元神，老忍者的所有舉動都逃脫不了楊斌的掌控，楊斌甚至能夠感應到方圓一公里內，已經有近五百名身著迷彩服，手持現代化武器的日本自衛隊軍人悄悄地圍了上來。

    「看來基地的防衛力量終於被驚動了啊！」楊斌心想。這也正是他要達到的目的，在此殲滅日本修煉界的精銳力量，順便盡可能地將秘密基地的防衛力量消滅在這裡，可以為他接下來的行動創造更加有利的條件。否則的話，他會在迷宮一般的地下基地裡受到更多的阻擊。楊斌不太喜歡做過於麻煩的事情，直截了當地解決問題才是他的風格。

    而老忍者還以為自己的表演獲得了成功，還在心中竊喜不已。說實話，老忍者之前已經被現場的慘象嚇壞了。忍者雖然世代效力於政府，但作為地下勢力的重要成員，對於日本修煉界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在場的陰陽師與法力僧幾乎是日本修煉界的全部精華所在，卻在一個人面前敗得如此之慘，老忍者可不認為自己這些人馬能夠在正面衝突中戰勝這個奇怪的中國人。

    「可這有什麼關係呢？我們忍者本來就不擅長面對面的廝殺，暗中偷襲才是我們的專長。」老忍者心中不無得意地想到，「只要軍隊全部到位，在現代火器的打擊下，在加上這麼多上忍的偷襲，這個中國人絕對難逃一死。看他這身打扮，應該是出身不凡，也許……也許我還能從他身上找到一些更加高深的修煉法門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老忍者不由得興奮起來，目光熾熾地盯著楊斌，他越看楊斌越覺得自己想的對，為了進一步麻痺楊斌，弄亂楊斌的思維，老忍者試探地向楊斌問道：「年輕人，我是甲賀的籐林信玄，你叫什麼名字？」

    可惜的是，楊斌並沒有理睬他的意思，依然在感應著周圍的動靜。

    如果楊斌足夠瞭解日本忍者的歷史，便會知道籐林這個姓氏在日本忍者中的地位。

    十七世紀德川家族第四代將軍德川家綱在位時期，甲賀的隱士籐林保武結合中國和日本歷代名將的思想與武學精華，參照《六韜》和《孫子兵法》的內容寫成了集忍道、忍術、忍器於一體的忍者究極修行指南。其書名取《文選-左思-吳都賦》中的「百川派別，歸海而匯」，被命名為《萬川集海》。此書集各忍者流派精髓，由正心、將知、陰忍、陽忍、天時、忍器六部分組成，是後來忍者修行的必讀教材。

    正是因為這本書，籐林家在日本忍者中一直享有極高的聲譽，當代家主籐林信玄更是公認的日本忍者界第一高手，幾乎就是日本忍者的精神領袖。

    籐林信玄一向自負，難得與人和顏悅色，卻不想熱臉貼了冷屁股，心中自然惱怒萬分。一招無效，籐林信玄又換了一張嘴臉，只見他突然板起臉孔對楊斌說道：「你是中國人對不對？我不知道你到這裡來是為了什麼目的，但你難道不知道你今天在這裡的所作所為會對中日關係造成多大的影響嗎？一個中國人，持刀在日本傷害數十人，這將在國際上引起多大的轟動？中國政府會為此時陷入極為不利的境地。而你，作為罪魁禍首，肯定會被你們的政府所拋棄，遭到全世界的聲討……」

    楊斌對籐林信玄滔滔不絕的演講感到很不耐煩，在他的感知中，那些武裝部隊已經潛行到以他為圓心的兩百到四百米範圍內了，超出這個範圍已經沒有了任何人存在。

    「時機到了。」楊斌對自己說道。

    他揮動了一下手中的饕餮刀，說道：「今晚以後的事情你就不用替**心了。把你們全部殺了不久沒事了嗎？」

第一九七章 神龍現世

    楊斌說話時釋放出的猛烈殺氣讓籐林信玄只覺得頭皮猛地發麻，他的身體本能地做出反應，只見籐林信玄的身體猛地消失在空氣之中，與此同時，從他消失的地方卻射出了十數枚閃著森藍色光澤的手裡劍。

    籐林信玄的的行動被其他忍者以及埋伏在周圍的軍隊看作是發動攻擊的指示，於是，數不清地手裡劍、箭矢、毒針從空氣、從泥土、從小水潭甚至是從大樹的樹幹中發射出來，擊向楊斌各處要害。而受到攻擊最多的，便是裸露在盔甲外的咽喉與頭部。

    與此同時，無數子彈從四面八方射出，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道火線，最終匯聚在楊斌所在的位置。

    「哼！」楊斌自然不會怕這樣的彫蟲小技，以他身上的黃金甲，對付這樣的攻擊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但楊斌並不想就這樣被動挨打，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想盡快結束這個該死的任務。如果僅僅是依靠饕餮刀一個一個殺，那效率就太慢了。

    於是，趁著暗器、子彈還沒有打到身上的時候，楊斌暗運真元，手掐劍訣，駕馭著饕餮刀便如一枚火箭一般直直地往天空飛射而去。

    在場的士兵和忍者，甚至那些陰陽師與法力僧，全都看傻了眼。他們中的有些人能夠仗著一身過人的修為凌空飛度十幾米的距離，但絕對沒有像這樣無視地球引力將自己化身成為火箭的本領。

    這一幕天外飛仙的奇觀被裝在士兵們的頭盔上的攝像頭傳送到了位於地下基地控制中心的大屏幕上。一個身著一等陸佐（陸軍上校）制服，肩膀上戴著金黃色參謀穗帶的軍官向著端坐在指揮席上，一臉嚴肅地看著大屏幕地陸將（陸軍中將）問道：「小林閣下，現在怎麼辦？請求航空自衛隊支援嗎？」

    小林白了一等陸佐一眼，似乎很是不滿他的意見。就在一等陸佐心頭惴惴不安的時候，小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猛然間用極大的嗓門對著一等陸佐罵道：「你難道是笨蛋嗎？這個基地內的秘密有多麼重要你難道不知道嗎？請求航空自衛隊支援？這不是告訴別人這裡有異常情況發生嗎？難道你認為美軍會對此坐視不管嗎？」

    一等陸佐被罵得滿頭冷汗。只能低著頭，口中不斷「嗨」個不停。

    歲月不饒人，一等陸佐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一口氣罵了這麼多話讓他氣喘吁吁，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平靜道：「命令封鎖各出入口，各哨位加強警戒。這個怪人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是巧合，弄不好是在調虎離山，試圖偷偷侵入基地。」

    陸將能夠說出這一番話證明他這麼多年的軍旅生涯並沒有白過。但他的猜測僅僅對了一半，楊斌地確打算侵入基地，但並不是偷偷，而是打算正大光明地打進去，而基地內各哨位再怎麼加強警戒，對楊斌來說頂多也就是增加了一些障礙，卻並不能讓他放棄任務。

    楊斌駕著饕餮刀直上雲霄，在黑夜的天空中拉出了一道筆直的紅線。深處高空，楊斌能夠看到遠處京都***璀璨的繁華景象。都市中的空地上還有人時不時地放起幾朵煙花為這仲夏的夜晚助興。

    稍稍對這難得一見的美景讚歎了一番。楊斌意念一動，穿在他身上的黃金甲瞬間便變成四條金龍，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蜿蜒飛離而去。

    金龍的身軀是如此之大、如此之長。以至於當它們地腦袋已經飛出了五百多米的時候，尾巴還連在楊斌身上。

    金龍身上的鱗甲泛出層層金光，將這一片天空映得如白日般敞亮。地面上地人們被這神話中的生物嚇得目瞪口呆，只會直愣愣地看著天空中的神龍發呆、發抖。

    「這……這怎麼可能？！」看著大屏幕的陸將雙眼無神，口中呢喃著。

    「這……這怎麼可能？！」現場的陰陽師與法力僧看著天空中的神龍發出了同樣的感言。不過，他們和陸將所要表達的意思卻是截然不同。陸將本不相信龍這一神話中的生物的真實存在，所以才會發出這樣地呢喃。而陰陽師和法力僧雖然身受重傷修為大損，但他們的眼力還在，在別人的注意力被神龍吸引的時候，他們清楚地看到了神龍從楊斌身上飛離的過程。也明白了楊斌身上那件惹眼地黃金鎧甲竟然是神龍所化。這個認識讓他們深受打擊。

    傳說中能夠翻江倒海、無敵於世，傲然矗立於所有神獸最頂端的五爪神龍，竟然會化身成為一個人的鎧甲，那這個人的力量究竟到達了什麼樣的層次？這一想像讓陰陽師與法力僧們只覺得一股惡寒從尾椎骨升起，忍不住渾身顫抖。

    而那些忍者與陰陽師、法力僧地表現差不多。天空中地奇觀對於他們來說是噩夢般的存在，因為這意味著他們惹上了不得了地人物。

    至於那些在這方面相當無知的士兵，或被神龍優雅的身姿吸引而出神，或跪倒在地上虔誠祈禱，又或者抱著槍瑟瑟發抖。表現不一而足。但無論如何，在神龍面前。他們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隨著四條金龍到達了各自的位置，楊斌一聲令下，金龍翻滾著龐大的身軀從四個方向同時向地面發動了攻擊。儘管四條神龍的模樣是一模一樣的，但實際上它們在能力上各有所長。

    從東面進攻的神龍目光所倒之處，重力驟然增加上千倍，異常的重力場將其中的日本人軋得粉身碎骨，幾成肉末。

    從南面進攻的神龍或吐出一團紅光，人一旦觸碰到立刻便被焚為灰燼，或吐出一團白霧，觸碰者立成冰雕。

    從西面進攻的神龍則使出了龍族行雲布雨的看家本領，自由自在地操縱著水分子，被它攻擊的日本人或者被瞬間抽乾水分，稱為木乃伊，或者被一團大水球包裹其中，活活溺死。

    而從背面進攻的神龍則控制著現場所有的土地岩石，那些靠著土遁試圖躲過一劫的忍者或被地上突然冒起的石筍活活刺成人肉串，或被突然變得如花崗岩一般堅硬的泥土包裹其中，窒息而死。

    對於在場的日本人而言，這來自神龍的襲擊如同一場噩夢般讓人心膽俱裂，殘存的日本人試圖逃跑，但神龍們用它們長長的身軀將他們包圍起來，堵死了所有的出路。有些人試圖反抗，可惜無論是子彈、飛鏢還是槍榴彈，對於神龍來說都如隔靴搔癢，一點用處都沒有。

    僅僅幾分鐘，全日本最精銳的部隊、最高明的修煉士、最傑出的忍者，全都喪命於此，而且死得千奇百怪，恐怖異常。

    這場屠殺的整個過程都被士兵頭上的攝像頭轉播到了控制中心的大屏幕，陸將被這幕修羅地獄般的慘象嚇壞了，其實不僅是他，控制中心裡的所有人都嚇壞了，沒有人能夠說出話來，偌大的控制中心裡如死一般沉寂。

    「啊！我不想死！我要離開這裡！」終於，有人受不了了，一個三等陸佐一邊慘叫著一邊朝門口奔去。受他的影響，控制中心裡有相當一些人也跟著往外跑去。

    就在三等陸佐即將跑到門口，哆嗦著從懷裡掏出一張IC卡想要打開大門的時候，只聽「」的一聲，三等陸佐的腦袋如同一顆被打爛的西瓜一樣爆開了。

    一群試圖逃跑的軍官戰戰兢兢地回首看去，卻見小林陸將正惡狠狠地看著他們，而他的手中，舉著一把P220手槍。

    「都給我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大日本帝國的軍隊沒有懦夫！誰想跨出那扇大門我就殺了他！與其讓他因懦弱而讓武士蒙羞，不如讓他就這樣死去！」陸將如此叫嚷著。

    儘管陸將極力想讓自己顯得鎮定自若一些，但他赤紅的眼睛與顫抖著的身子無不表明他此時正處於極度激動瘋狂的狀態。最糟糕的是，他手中的P220還剩下八顆子彈，而整個控制中心只有他一個人有權攜帶槍支。

    自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後，日本已經有55年沒有經歷過戰爭了，就連在場所有人中年齡最大的陸將也是戰後出生。儘管日本自衛隊是世界公認的學歷層次最高的軍隊之一，但沒有嘗過鮮血的軍隊終不過是一群還沒長出牙齒的獅子。於是，陸將小林很榮幸地戴上了自衛隊歷史上5年來第一個開槍殺人的桂冠，雖然，他殺的是自己人。

    「天啊！門外的守衛怎麼還不進來制止他？」幾乎所有的軍官腦海裡都在轉著這個念頭。

    但讓他們心生沮喪的，是整個控制中心的建造目的便是為了在未來的戰爭中提供一處可靠的指揮中心，因此，沒有裡面的人主動通報，良好的隔音設施讓門外的人根本聽不到裡面發生什麼事情。

    隨著陸將按下指揮桌上的一個電鈕，整個地下基地都響起了警報聲，所有的防核鋼門都開始進入關閉程序。而指揮中心的大門也是其中之一。

第一九八章 陸將下台

    隨著所有防護門的關閉，整個地下基地被隔離成一個個封閉的空間，基地內的各處守備人員紛紛帶上武器，進入各自的戰位警戒。

    此時，除了基地控制中心，基地內的其他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少人還以為是在演習，直到陸將小林嘶啞著喉嚨在廣播裡一遍遍強調「這不是演習」，人們才真正緊張起來。

    「長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個三等陸士被緊張的氣氛弄得心驚膽戰，慌亂中忙向他的長官詢問。

    然而回答他的並不是他期待的答案，他的長官，一個三等陸曹狠狠地甩了他一個耳光，罵道：「八嘎！趕緊進入自己的戰位，不許詢問！」

    「嗨！」嚴格的等級制度讓三等陸士絲毫不敢多嘴，也不敢對長官的侮辱表示抗議，而是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裝具，步伐有力地跑向自己應該呆的位置。說也奇怪，被打了這一巴掌後，他心中的慌亂居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對還未謀面的敵人的仇恨與想要將之撕碎的暴虐。

    在地面上，楊斌早已放出了興奮已久的饕餮，將屍體清理地乾乾淨淨，除了滿地破爛的衣衫與武器，沒有留下任何別的什麼東西。而如此規模的進食，卻還無法填報饕餮那無底的胃袋，變回長刀模樣的它還是不斷地向楊斌發出想要進食的請求。

    「別急！」楊斌撫摸著饕餮刀的鋒刃，「地下還有很多血食，定能讓你吃個飽。」

    說完。楊斌撿起一個完好的攝像頭，對這鏡頭露出一副極度友好地笑臉。說道：「你們準備好了嗎？我要進來了。」

    攝像頭的質量很好。細節拍攝得十分清楚，呆在控制中心地人們能夠看到楊斌雪白健康地牙齒，甚至能夠看到月光下牙齒反射的白光。可他們卻絲毫不覺得楊斌的笑容有多好看，楊斌的露齒一笑給他們地感覺像是怪獸吃人前的齜牙。牙齒上反射出的白光更是讓他們心頭一顫。這讓他們想到了森白的枯骨。

    陸將此時更加慌亂了，他手忙腳亂地下達了一系列要求進一步加強警戒的命令，甚至命令部隊在遇到敵人時立刻開槍。但他卻連敵人是誰都沒有告訴他們。

    被小林按下的電鈕不僅連接著基地內所有的警報系統，而且還連接著東京防衛廳的一個機密部門。在電鈕按下後不到一分鐘，陸將指揮桌上一部多年來一直沒有使用過的電話亮起了閃爍的紅燈。但小林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依然在手忙腳亂地發號施令。

    擔任參謀地一等陸佐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向小林進勸道：「陸將閣下，基地最強的防衛力量已經被那個怪物消滅了，以我們目前手中的力量，只能暫時擋住他。請閣下立刻聯繫東京。讓他們派遣增援！」

    小林被一等陸佐一語點醒，忙道：「對！對！我們需要增援！」

    陸將這個時候才發現那部專用電話的紅燈已經閃爍了好一會兒了。注意到這個事實的小林頓時冒出了一頭冷汗，他有些戰戰兢兢地拿起電話，問候道：「莫西莫西，是幕僚長閣下嗎？」

    「是我！」電話裡傳來地正是陸上自衛隊幕僚長（參謀長。相當於上將）川崎一的聲音，「你那裡發生了什麼事？」

    「是……是這樣的……」小林結結巴巴地將之前的情況向川崎一說了一遍，又說道：「幕僚長，我們需要增援！那個怪物就快要進來了！」

    由於一等陸佐在小林向川崎一匯報情況的時候，將之前地戰鬥錄像傳送到了川崎一地電腦裡。因此。川崎一併沒有生出小林此人已經發瘋的想法，就以他自己而言。對與屏幕上展現地非人的戰鬥方式也非常震驚。

    可川崎一雖然震驚不已，卻沒有到失態的地步，在他腦子裡轉悠地都是如何才能將那四條神龍捕獲從而為大日本帝國崛起服務的念頭。

    想及於此，川崎一很是忙問小林：「你確定哪四條神龍是那個中國人招來的小林當時看著大屏幕已經震驚得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了，哪裡還記得詳細的情況？川崎一的詢問讓他張口結舌，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為好。

    還是一等陸佐給小林解了圍，在得到小林的允許後接過了他的話筒，對著電話那頭說道：「川崎閣下，我是基地參謀、一等陸佐古田三郎。我們基本上能確定那個中國人是那四條神龍的主人。我在觀看視頻時發現，當神龍們出現的時候，那個中國人身上的黃金鎧甲就消失不見了。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那四條神龍平日就是以盔甲的形態附著於那人的身上，受其控制。」

    川崎一對已經失去冷靜的小林早就沒有了耐性，好不容易有個思維清晰的人出現，他立刻將小林甩到了一旁，向古田三郎問道：「那麼，經你的觀察，有沒有發現那個中國人有什麼弱點？我們是否能夠將他生擒？」

    古田三郎回答道：「川崎閣下，我注意到，那個中國人在面對基地的忍者與軍隊的攻擊時，並沒有立刻出手抵擋，而是靠著神奇的本領逃到了天空之中。他似乎害怕被子彈和飛鏢傷害到。因此，我判斷，如果我們能夠將那中國人與他身上的黃金盔甲分離開，我們應該能夠傷害到他，甚至置他於死地。但要生擒的話，因為他的速度太快，恐怕會很困難。」

    川崎一再次查看了一遍視頻，覺得古田三郎說得的確有道理，他沉思了一會兒，終於下定決心道：「好！那就按你說的辦！我現在給你下令，由你，古田三郎，從即刻起接管整個基地的防務，負責租借敵人。記住，盡量生擒他，如果實在不行，也要將他身上的盔甲留下！」

    古田三郎心中一喜，忙一個立正，低頭喊道：「嗨！」

    這番通話結束後才一會兒功夫，川崎一的命令便通過網絡傳送到了基地控制中心。從這一刻起，古田三郎正式取代陸將小林，成為了這個基地的主宰。

    小林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暈頭轉向，他萬萬沒有想到，才一個電話的功夫，他的指揮權就被一個小小的參謀剝奪了。而最讓他感到羞恥與氣憤的，是這個參謀在此之前一直被他看不起，被他時不時地羞辱。被這種人爬到自己頭上，簡直是無法忍受的一件事。

    巨大的刺激讓小林陸將的理智大堤徹底崩潰了，他突然拿起手槍，對著古田三郎就是一槍。

    古田三郎一直留意著小林陸將的神色，見他面露猙獰就知道情況不好，立刻翻身往桌子後面躲了過去。這讓小林射出的子彈沒能命中目標，反而射進了另一個在射擊線上的倒霉鬼的身體裡。古田三郎還不容易爭取來一個表現自己的天大機會，自然不甘心坐以待斃。好在他年紀輕，又長年練習空手道，身體的靈活性要比小林好得多。他抓住小林因錯殺下屬而一時失神的破綻，猛地從桌子後面竄了出來，一個手刀將小林的手臂打折，奪下了他的手槍。

    此時的小林彷彿成了一個廢物，抱著折斷的手臂跌坐在地上又哭又笑。這讓在場所有人都心生鄙夷。在日本，這種肆無忌憚地表達自己內心痛苦的行為是不被允許的，因為這被認為是懦弱的標誌。但很奇怪的是，如果一個人喝醉了酒，抱著別人痛哭流涕傾訴往事，卻並不在被鄙夷之列。

    小林的作為無疑讓他在下屬心目中失去了最後的威嚴，一群軍官自己還驚魂未定，卻已經圍著古田三郎向他表忠心。

    古田三郎很享受這種如眾星捧月般被一群人恭維的狀況，畢竟他以前一直是小林陸將這個「月亮」旁邊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星星罷了。

    但古田三郎也知道，他此時的地位、權威全部來自於那個還遠在東京的川崎一幕僚長閣下，如果他沒能將川崎一交代的差事辦好，等待他的結局恐怕不會比小林陸將來地好多少。

    於是，在短暫的精神享受後，古田三郎立刻開始行使起川崎一授予他的權利。他將所有人員趕回各自的位置，命令道：「各單位匯報敵人的動向，將敵人的照片分發給各警戒單位，命令他們一旦發現敵人的蹤跡，立刻開火。」	

第一九九章 生化危機

    古田三郎的命令下得正是時候，就在他的命令連同楊斌的視頻截圖被基地內的高速網絡傳遞到各個警戒單位的時候，楊斌已經接近了最外圍的防禦圈。

    外圍防禦圈的士兵們才接到命令與照片，便發現遠處的樹林裡隱隱有些動靜。由於夜晚山中水汽極重，樹林中浮著一層厚重的濃霧，使得他們看不清那裡到底有什麼。

    「所有人戴上夜視儀！機槍手打開熱成像儀！」負責指揮的一等陸尉（陸軍上尉）命令道。

    隨著夜視儀的打開，忐忑不安的自衛隊員們看到了一個人影正從樹林中走出來，見對方只有一個人而且似乎沒有帶武器，自衛隊員們不由得鬆了口氣。

    但機槍手從熱成像儀中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在屏幕中，他們找不到任何正常人類在熱成像儀中應該顯示出來的紅、黃色身影，有的卻是一個個表示比環境溫度低的黑色人影，而且這種人影還不止一個。這個發現讓機槍手大吃一驚，他們簡直不能發現自己的眼睛。這表示什麼？這表示正在靠近他們的並不是指揮部所說的一個人，而是一大群敵人，而這一大群敵人還和死了好幾個小時的屍體一般，沒有體溫。

    「生化危機！」幾乎每一個發現這一異常的機槍手的腦海中都泛起了這樣一個經典遊戲名。除此之外，他們想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釋。

    也難怪，這些士兵很清楚自己守衛的地方是日本最秘密、等級最高的軍事科技研究基地，在這個地方，別說核武器，就算有人研製能夠讓人變成喪屍的病毒也並不稀奇。不過，他們想不通的是，如果是病毒洩露，那這些敵人——或者說是「敵屍」——應該首先出現在基地內部才是。為什麼會出現在外面的樹林裡呢？

    一個機槍手向軍官報告了自己的發現。軍官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便將情況上報給了指揮部。但指揮部內的古田三郎也無法給出完美地答案，只能告知前沿指揮官「敵人具有不可思議的本領，如果敵人出現在射程內就立刻開火！」

    古田三郎沒有想到，他這個命令坐實了機槍手們心中的猜測。和活人打仗也許這些士兵都不會害怕，以他們從祖先血液中遺傳到的獸性，他們應該不會害怕血腥。但和死人或鬼怪作戰卻是另外一碼事，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民族，沒有哪個國家的軍隊能夠在短時間內適應這樣的戰鬥對手。哪怕是沒人性如日本軍隊也一樣。

    自以為得到答案的機槍手明白。今天這場戰鬥將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面臨這樣的死局，是個人都會心跳加速，腎上腺素分泌極度旺盛。

    沒有一會兒功夫。機槍手地猜測已經傳遍了整個前沿陣地。原本不相信這一傳言的士兵也從機槍手的熱成像儀中證實了傳言地可信度。於是，整個前沿陣地陷入了一片恐怖的氛圍。

    樹林裡的敵人在不斷靠近，速度很慢，但卻沒有遲疑。彷彿在考驗守軍的意志與耐性。整個陣地上除了軍官地吆喝與士兵們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寂靜得可怕。

    終於，一個機槍手再也忍耐不住這樣的煎熬，在敵人還沒有進入最佳射程的時候便猛地扣動了扳機。

    一聲槍響徹底擊潰了所有人的理智，所有人都端著槍拚命向陣地前方傾瀉子彈。個別較為清醒的軍官想要制止士兵們的魯莽行為，但在一片槍聲中，他們的聲音是如此渺小，以至於被所有人忽略了。

    一道道交叉的火線織成了一面流動的網，被這網籠罩地任何物體——草木、土石——無一不被這巨大的力量改變了物理形態。在往常的演習中，自衛隊的士兵們常常為這種能夠肆意破壞而產生的快感而沉醉。但今天。他們絲毫沒有以往地良好感覺，儘管已經打完了兩三個彈夾，但他們卻沒有看到敵人有倒下的跡象。

    微光夜視儀中那唯一可見的敵人在猛烈的攻擊後絲毫沒有受傷的跡象，依然在不緊不慢地朝這裡走來。熱成像儀中那群沒有體溫地敵人也絲毫沒有變得更加稀疏地樣子，還是那樣密密麻麻。

    楊斌在身體周圍撐起了一層真元。將所有射向他的子彈都擋在了外面。以他現在地修為，早已溝通天地，真元達到了生生不息永不枯竭的地步，所以並不需要擔心高速飛來的子彈所帶來的巨大的衝擊力會將真元層消耗殆盡。

    不斷射來的子彈讓真元層不斷產生著振動，當子彈的密度達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這種原本數目極多但極其雜亂的振動波突然轉變為諧振。這種諧振彙集了所有振動波的力量，居然讓楊斌的真元層的防護效力猛然間提升了十幾倍。而最可怕的。是不間斷的諧振還讓射來的子彈在觸到振動波的那一瞬間，立刻分解為比原子還小的等離子狀態的物質。

    楊斌自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震驚了。作為一個文科出身的修道者，楊斌自然無法解釋這種只有具備了極高深物理素養的專家才能解釋的現象。但這並不妨礙他利用敏銳的元神去感知、探索乃至找出製造這種美妙的真元諧振波的辦法。這等於讓楊斌掌握了一個相當厲害的獨創的法術，而楊斌相信，隨著進一步研究，他的這個新法術將會更加地完善和具有威力。

    楊斌從來沒有像此時這樣強烈地想要完成中央的任務，他敏銳地意識到想要繼續完善這個威力巨大的法術需要很多傑出的科學家的支持與配合，而這地下的基地中則彙集了一個國家最聰明與睿智的大腦，或者說，是靈魂。

    「啊哈哈哈哈……」楊斌狂笑起來，他讚歎自己的幸運。若非他事先在體外撐起了一層真元層而不是純粹靠黃金甲來抵禦攻擊，若非那些子彈打擊他的頻率是如此的巧合，他都不會遭遇這讓人驚喜的巧合。這讓楊斌不由得感覺到冥冥之中定有一個神在關愛著他，幫助著他。

    興奮的楊斌猛地揮動了一下右手，喊道：「進攻！」

    機槍手們立刻在熱成像儀中看到，那些陰森可怕的人影如同飛起來一般以極快的速度向他們飛了過來，但用肉眼，他們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為了速戰速決，楊斌放出了儲存在饕餮刀內的怨靈，讓它們各自去尋找一個士兵作為目標，奪取他們的肉體來幫助自己。這樣做要比他一個人廝殺有效率得多。

    怨靈們被困在饕餮刀內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頭了，能夠重回世間，哪怕是暫時的，都讓它們興奮不已。它們一邊發出人類難以聽到的但又對人類的精神會產生極大負面影響的嚎叫聲，一邊撲向了那些可憐的自衛隊士兵。

    楊斌的做法讓饕餮極為不滿，這些怨靈是它這些年來的收藏品，向來被視為禁臠。雖然楊斌是它的主人，可楊斌擅自動它的玩具依然讓它極為不爽，不斷地顫動著刀身發出哀鳴以示抗議。好在楊斌並沒有要搶奪這些怨靈不還的意思，在楊斌的安撫下，得知那些被怨靈奪舍的軀體內原本的靈魂依然歸它所有，饕餮才重新開心起來，很是賣力地替楊斌指揮起這些怨靈來。

    楊斌對貪婪的饕餮多少有些不放心，反覆叮囑道：「今天收割的靈魂你可不能立刻吞噬它們，必須等我仔細篩選過後才能吃，明白嗎？」

    饕餮知道楊斌需要的是那些科學家的靈魂，對此倒也沒有什麼異議，反正和守備的士兵以及幫忙打雜的技工相比，那些科學家的人數少得可憐，對饕餮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更何況，之前吞噬的那些陰陽師、法力森、忍者的靈魂還是滿強大的，足夠讓貪嘴的饕餮消化一陣。

    「既然已經吃到了美味的大餐，那麼小點心就讓主人享用好了。」饕餮如是想道。

    控制中心的古田三郎完全傻了眼，他本以為楊斌會召喚出神龍來對付這些士兵，這樣他就能夠利用楊斌身上沒有盔甲的機會用導彈幹掉他，但沒有想到楊斌什麼都還沒有做，前沿陣地的士兵就已經發了瘋地自相殘殺起來。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古田三郎不無絕望地想道。事到如今，他的計劃已經破滅了一半了，他似乎已經看到剛到手的權利與榮光再次離他而去。

    但讓他更加恐懼的事情還在後面，只見那些被自己人打死的士兵沒一會兒功夫便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即使他已經被打爛了腦袋或者打穿了肚皮——拿著槍開始攻擊起殘存的還在抵抗的士兵。

第二〇〇章 川崎一的陰謀

    古田三郎只覺得頭皮一炸，身上一陣惡寒襲來，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屏幕上顯示的一切，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會這樣？這難道是拍攝恐怖片的現場嗎？」古田三郎隨手抓住正巧在他身邊的一個下級軍官吼道。

    可憐的小軍官此時也已經六神無主，只是茫然地看著古田三郎對著他狂吼，卻根本無法理解他在講什麼。

    整個控制中心陷入了歇斯底里的混亂，而楊斌已經帶著一群或完整或殘缺的喪屍前進到了位於彎曲但寬敞的隧道內的基地大門前。

    隧道出入口的鋼鐵大門早已被關得嚴嚴實實，隧道頂部受電擊遙控的重機槍依然在持續地對著楊斌傾斜子彈，但讓人遺憾的是，直徑粗達一厘米的子彈依然無法對楊斌產生足夠的危險，任何靠近他的彈頭都被諧振波消融得一乾二淨，只留下五彩斑斕的等離子體圍繞在楊斌身邊，將他映襯得如同下凡的神人一般光彩奪目。

    如果古田三郎現在足夠清醒的話，他一定會非常後悔沒有在楊斌進入隧道前就使用炸彈甚至導彈轟擊他。但現在說什麼也晚了，楊斌已經進入了隧道，再使用重型武器可能會對隧道結構產生極為嚴重的損害，到時候萬一隧道垮塌，他們所有人都將被埋在這裡。現在，他們只能期望那道鋼鐵大門能夠擋住楊斌和他手下這班怪物地腳步。

    可以楊斌的為人。是不可能讓自己地敵人誠心如願的。這道鋼鐵大門或許能夠防禦其他武器的襲擊，但卻無法防禦楊斌楊斌手中鋒利的饕餮刀。更加無法防禦他身上那層無堅不摧的真元諧振波。

    也不見楊斌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就這麼直挺挺地走向了鋼鐵大門，彷彿前方是一片坦途一般。

    在真元諧振波的作用下，厚重的鋼鐵大門彷彿是豆腐做的一般，迅速被楊斌融開了一個人形的大洞。

    躲在門後地自衛隊士兵們並沒有看到之前前沿陣地守軍與楊斌的戰鬥，但在大門前發生的那一幕卻被攝像機清楚地傳送到了他們的眼前。

    因此，當看到楊斌的半個身子緩緩從鋼鐵大門中伸出的時候，已經被緊張與恐懼弄得神經極度緊繃的士兵們立刻發出了歇斯底里的慘叫聲，與此同時，他們不約而同地舉起手中的槍支。拚命向楊斌射出子彈。

    這些子彈並不能對楊斌造成什麼威脅，但卻成為了奪取這些士兵生命的殺手。因為鋼鐵大門地堅硬度，也因為在驚惶之下沒有計算好設計角度，胡亂射出的子彈在這密閉的空間形成了一道胡亂的跳彈之網。很多士兵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死在了自己射出的或者戰友射出的子彈之下。

    自衛隊士兵自殘的行為讓楊斌看的很開心，他一邊大笑，一邊從命令跟在他身後還阻隔在門外地那些怨靈厲鬼從已經剛被子彈打得千瘡百孔肉體上離開，進入門內重新佔據新的肉體。

    至於門外那些碎屍，則被楊斌廢物利用地收入了饕餮刀之中，供給久未露面的妖魔食用。

    日本人此時恨死了這個秘密基地的設計者。為了保密需要，整個基地只設計了一個出入口。在他們原本的設想中，只此一個出入口能夠更有效地將為數不多的上忍與精銳部隊集中使用，從而大大加強方位力量。但現在，隨著上忍與精銳部隊的早早覆滅與楊斌的侵入，他們卻忽然發現自己已經無處可逃，只能在這裡等死。至於他們地反抗意志，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磨殆盡了。

    隨著楊斌一個洞窟一個洞窟、一層一層的掃蕩前行。跟在他身後的喪屍越來越多，而基地中能夠用來防禦的力量越來越薄弱。不少士兵為了免於被恐怖地喪屍撕碎地困厄，居然在楊斌即將靠近他們的守備地點地時候就已經舉槍自殺了。

    眼看著楊斌率領著喪屍群即將突破最後一道防禦進入到基地真正的核心區域——深埋在地下的佔地廣闊的地下科研城時，古田三郎接到了來自川崎一的電話。

    「幕……幕僚長閣下……」

    古田三郎的聲音嚇了川崎一一跳，他差點以為接電話的不是一個活人，這聲音聽著是古田三郎沒錯，但卻沒有一點生氣。

    川崎一意識到事態的發展可能並沒有像之前設想的那樣順利，他忙問古田三郎：「古田！你那裡情況怎麼樣？敵人被消滅了嗎？任務完成了嗎？」

    古田此時已經徹底絕望了。他原本以為自己能夠表現得像一個真正的武士，但沒想到他在聽到川崎一的訊問後居然會突然之間表現得比陸將小林還要不堪。古田三郎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鼻涕眼淚瞬間不可遏抑地噴湧而出。他好不容易克制著激動的情緒結結巴巴地向川崎一介紹完基地此時的狀況，便立刻對著話筒歇斯底里地哀號道：「幕僚長！幕僚長！任務失敗了！我們再也守不住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和之前對待小林陸將不同，此時的控制中心裡不再有人會有心情來嘲笑古田三郎。不僅是他。所有人都已經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絕望之中。就在古田和川崎一通話的這當口。就有兩個人自殺了。他們沒有權力在這裡配槍，只能摔碎了杯子用破瓷片割開了自己的喉管與頸動脈。川崎一沒有想到事態居然會惡化到這個地步。得知敵人很快就要突破最後的防禦圈進入核心區域。川崎一急得冒出了一腦門的汗。

    作為陸上自衛隊的幕僚長，真正掌握日本軍隊命脈的人，川崎一瞭解很多連防衛廳長官都不知道的秘密。就以這個正遭到入侵的基地而言，其內隱藏的是日本在戰後數十年間的全部秘密軍事科技成果，萬一基地有失，就代表著日本軍部幾十年間的所有努力化為烏有，日本崛起的希望將會徹底破滅。而要命的是，他還沒法向基地派出援兵。

    日本的右翼分子雖然一直宣稱日本自衛隊是東亞地區最強的軍事力量，但作為陸上自衛隊幕僚長的川崎一卻知道這「東亞最強」的軍事力量始終是美國手中拴著鏈子的狗而已。狗主人也許會希望自家養的這條狗足夠凶悍，但卻絕對不希望這條狗會懷有二心甚至反咬主人。如果讓美國人知道了日本軍部一直在秘密從事的各種軍事科技研究的內容的話，恐怕會立刻傾全國之兵讓日本會立刻重新回到1945年的狀態。而且，世界上也不會有任何其他國家會對日本抱有同情與支持。到那時候，恐怕連中國、韓國、朝鮮甚至俄羅斯都會跑來給日本踩上一腳，好讓日本永世不得翻身。畢竟，基地內的很多研究項目實在太過於駭人聽聞，傳出去絕對會為世人所不容。

    耳中聽著古田三郎的哀號，川崎一的內心在劇烈地爭鬥著。

    「怎麼辦？該怎麼做？難道真的要到那一步嗎？」川崎一拿不定主意。

    思忖掙扎許久，川崎一終於對著古田下達了一個命令：「古田君！你放心，我一定會派遣援軍前來救你們！但你們一定要奮起反抗，保護好在核心區域內的科學家。我只要你們守住一個小時！明白嗎？一個小時！」

    「嗨！一個小時！下官明白了！」川崎一的話如同一針強心劑，讓古田的精神稍許振奮起來，說話也有力了許多。

    川崎一還在繼續發佈他的命令：「但在派遣援軍之前，我需要你把基地中央電腦中的所有資料立刻備份並傳送到我指定的服務器，你明白嗎？」

    生死關頭的古田一時之間沒有想到川崎一為什麼會讓他這麼做，能夠得到川崎一派出援兵的承諾已經讓他喜出望外了，他忙揮舞著手槍將命令發佈下去。

    但就在這個時侯，一直蜷縮在一旁的小林陸將卻突然跳了出來，他蓬頭垢面、滿眼血絲，瘋狂地叫嚷道：「不！你不能這麼做！」

    古田哪裡會聽小林的？他一把將小林推倒在地，罵道：「別來礙事！你這個廢物！罵這句話的時候，他渾然沒有想到自己剛才的表現比小林還要廢物。

    誰料小林彷彿沒有痛覺似的，一骨碌就從地上跳了起來，他一把揪住古田，聲嘶力竭地叫嚷道：「他根本沒想派出援軍，他這是要犧牲我們！基地下面埋藏著一顆氫彈，一旦資料被轉移出去，他就會引爆它！咱們都會死！沒人會得救！」

    「什麼？！」古田愣住了，控制中心內其他軍官也都愣住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呆呆地看著宛如瘋子一般的小林陸將。

    「哦？你說的是真的嗎？」

    就在這個時侯，從控制中心的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而這個聲音，讓所有人如墜冰窖，徹底絕望了。

第二〇一章 核彈爆炸

    所有人，包括已經瘋狂的小林在內，都在這一瞬間感到自己的身子都被凍僵了。

    他們艱難而緩慢地轉過脖子，用力之大甚至能夠聽到頸椎摩擦發出的卡嚓聲，而映入他們眼簾的，正是他們最害怕的人。

    楊斌面帶微笑地看著這群已經受驚過度的軍官，好似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似的。但他內心卻在暗自慶幸。若不是他突然之間預感到會有不太好的事情發生，恐怕也不會加快進攻的節奏，也就無法及時來到這裡聽到這番內容驚人的爭論。而如果核彈被引爆的話，恐怕這次的任務將無法完成了。從這個意義上說，小林陸將苟且求生的行為讓楊斌贏得了完成任務的時間。

    「謝謝。」楊斌真心對著陸將小林到了一聲謝。

    「啊！不……不用客氣！」小林陸將很是「受寵若驚」，條件反射地回答道。

    包括小林在內的其他軍官看到楊斌似乎很和善的樣子，原本黑暗絕望心頭頓時泛起了一陣希望的光芒。尤其是小林陸將，楊斌對他的態度讓他看到了活命的希望，他的臉上頓時掛上了燦爛而卑微的笑容，渾然不知他臉上的淚痕、鼻涕和口水將他這張衰老的笑臉裝扮得如同發霉的陳年桔子。

    但楊斌並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感謝是一回事，殺不殺他們是另外一件事。楊斌一揮手。早已隱身在他身後蠢蠢欲動地怨靈們便一擁而上，佔據了這些新鮮的肉體。

    而小林等人的靈魂則被吸收到了饕餮刀之中。這些靈魂在經過饕餮的反覆消化後，將會徹底喪失自我意識，成為饕餮刀中無數的怨靈中的一員。而他們的記憶，也會被單獨分離出來，貯藏在饕餮刀內某處，直到楊斌想要調閱它們。

    通過小林這些基地領導層的記憶，楊斌對整個地下基地的佈局與秘密瞭解得一清二楚。在知己知彼地情況下，再加上整個指揮系統已經被他一網打盡。楊斌前進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幾倍。

    楊斌自己也知道，此時他再也不能浪費時間了。川崎一久等不到基地傳來地資料。肯定會意識到基地已經徹底失守，那時候也許他會選擇壯士斷腕，不再妄想保留寶貴的科研資料，而是直接啟動核彈，將基地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掉。

    整個科研區域位於深入地下的一個半徑有二千五百米的巨大的半球體天然洞穴中。之前楊斌一路殺過的洞穴不過是日本軍部為了守衛這個最大的天然洞穴而開鑿地附屬設施罷了。

    由於守軍已經被擊潰，楊斌很順利地就來到了這一區域。

    初入核心區域的楊斌也不免被這堪稱奇跡的巨大洞穴所震驚。在半徑二千五百米的一個圓面上，坐落著無數大大小小的研究所及其附屬設施。而在整個圓面的圓心位置。則有著一座高大的金字塔型建築。那裡，正是核心區域的研究中心，世界上最大的一台超級計算機的主機房所在地，也是所有研究資料地存放庫房。

    楊斌也不管地面上因長時間警報而慌亂地四處亂竄的研究人員，他在進入這一塊核心區域的時候就已經利用小林掌握的密碼關閉了這一區域所有的出入口，這些研究人員再怎麼躲藏逃避，也不可能逃得出去。他當前首要的任務，是吧那台超級計算機中的資料弄到手。

    楊斌和川崎一不同，或者說與其他所有正常人都不同。其他人要從電腦中拿出資料來，要麼用網絡傳輸的方式。要麼用什麼東西來拷貝。而楊斌卻不用這些。他地饕餮刀中反正有一個巨大的須彌空間，直接將存儲資料的計算機扔進去就好了，何必浪費那麼多時間來拷貝資料呢？

    於是，在輸入一連串長長短短的密碼，通過了一道道安全門後，楊斌終於到了主機房所在地。

    只見在幾千平方米的主機房內，一台台超級計算機被排成一個巨大地矩陣，它們之間被無數地數據線連接成一個整體。通過特別設計的程序使得它們能夠彼此配合，發揮出比同等數量地超級計算機大好多倍的作用。

    楊斌召喚出饕餮，靠著它那張大的可怕的巨嘴一口將整個機房吞噬到了它的肚子裡，也就是饕餮刀內部的須彌空間。

    幹完這一切的楊斌鬆了一口氣，這樣一來。中央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接下來。他要做的便是給自己尋找戰利品。

    仗著自己速度快，還有著饕餮刀內巨大須彌空間的支持。楊斌以金字塔為中心，以一條螺旋形的軌跡由內向外地對這個日本最大的科研基地展開了掠奪。

    楊斌很清楚，一個國家的科研水平不僅與人才有關係，研究環境也非常重要。這些年為什麼那麼多留學生、專家、學者到了國外後會不肯再回國內？這恐怕不僅僅是因為很多人所理解的賣國求榮、崇洋媚外的緣故。這裡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國外發達國家提供給科研人員的研究環境要比國內優越得多。

    一個科研人員最大的悲哀是什麼？不是個人生活的困苦，而是想要的科研設備要不到，想申請的科研經費申請不下來，以及被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上司指揮著做這做那。

    楊斌無法解決國內科研經費的問題，也無法解決國內科研體制的弊病，但他卻可以盡可能向國內提供先進的技術設備。

    當然，楊斌並不是一個會被愛國主義所鼓動從而毫無保留地風險自己所有的人。他很清楚愛國和愛政府完全是兩碼事，不能渾為一談。因此，這些先進設備楊斌是打算帶回國內出售的。楊斌相信，中央會願意處以大筆錢來購買這些東西的。

    有著饕餮那張大嘴的幫助，楊斌的掃蕩工作效率極高。僅僅大半個小時候，半徑二千五百米內所有的能夠被楊斌看上眼東西都已經被納入了楊斌的須彌空間內，整個區域內只剩下空蕩蕩的房子和一個個失魂落魄的科研人員。

    楊斌滿意地清點了一番自己的收穫：超級計算機矩陣一組、科研設備無數、各類成品科研成果若干。而除此之外，楊斌還有一個意外的驚喜。在掃蕩中，楊斌意外地發現了一處密室，裡面居然藏著數百噸黃金以及無數的鑽石、文物與其他貴重物品。

    從小林那裡得到的記憶告訴楊斌，這些財物都是當年日本在二次大戰中從中國、朝鮮和東南亞國家掠奪而來，自基地建成起就存放在這裡，這些年來為了支持基地的秘密研究已經被用掉了一大半。可儘管如此，剩下的這些財富也足以和很多國家的國庫相媲美了。

    既然是不義之財，楊斌自然是全部笑納到了。

    「這些就當是我額外的辛苦費好了！」楊斌美滋滋地想道。

    就在楊斌樂不可支的時候，在他心頭突然傳來一陣強烈的警兆。這時，楊斌才想起這個基地內還有一顆核彈沒有被他找到。

    「該死！」楊斌一邊將真元防護層撐到最大功率，一邊暗罵自己，「居然被這些財寶迷昏了腦袋，這下麻煩了！」

    就在此時，高達兩千五百米的洞頂一道白光閃過，整個空間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幾乎是同時，一道巨大的衝擊波混合著幾千萬度的高溫熱流向楊斌襲來。核彈爆炸了。

    楊斌蜷縮著身子趴在地上，心中暗罵：「**！我還以為核彈被埋在地下了，沒想到居然被藏在了洞頂。

    其實楊斌不知道，要想發揮核彈的最大威力，需要讓核彈在合適的高度爆炸。日本軍部放著一枚在這裡，目的就是毀屍滅跡，自然挖空心思讓核彈盡可能地發揮出最大威力才好。而高達兩千五百米的洞頂，正是合適的位置。

    有著黃金甲的保護，楊斌不可能受到什麼傷害。再怎麼說，黃金甲的前主人受辛子都是能夠與全體古仙人為敵的超級強悍人物。那些古仙人的法寶隨便拿出一樣都不會輸於現代的核武器，如果是計算單位內傷害，其威力恐怕是現代核武器拍馬也趕不上的。再這樣的屢次打擊下，黃金甲都能毫無損傷，楊斌自然是安全無虞。

    但核彈的衝擊波是如此的強大，讓楊斌根本站不穩腳跟，一下子就被灼熱的地獄風暴給吹了出去，砸向了厚實的巖壁。

    隨著核彈的爆炸，核心區域的地面建築與科研人員自然被瞬間燒成灰燼。而整個穹窿形的洞頂也徹底垮塌下來，將一切都掩埋在裡面。

    楊斌在這個時候也毫無辦法可想，只能靜靜地等待這場人工製造的災難平息後，才能用土遁逃離這裡。	

第二〇二章 火之洗禮

    這一天對於世界上許多地質學家來說都是一個很不尋常的一天，日本京都附近發生的一場突如其來的奇怪地震顛覆了他們以往的全部研究，製造了世界地質歷史上一個巨大的謎團。而這個謎團直到十八年後才被「解開」——至少是勉強能夠用地質學知識來解釋。

    地震發生在深夜，之前沒有任何預兆。按理來說，京都所在的中國地區是日本地質結構最為穩定的區域，不應該發生這樣的地震。但偏偏為大家所共識的事情瞬間被顛覆了。在那一時刻，全球的地震監測儀都顫抖起來，所有監控儀器都把震源指向了日本的京都。

    按照地震監測儀的顯示，這場地震的強度高達裡氏7.5級，其強度足夠把京都這個古老的城市夷為平地。就在各國政要在接到這一緊急報告後紛紛向日本政府發去慰問電並詢問是否需要國際援助的時候，日本政府卻很奇怪地拒絕了所有人的好意。

    為了解釋各國的疑惑，日本政府很快就公佈了京都的「震後錄像資料」。從錄像上，人們可以看到「災後」的京都一片祥和安寧，沒有建築物垮塌，沒有人員傷亡，沒有財產損失，甚至當地居民連那天晚上發生過地震都不知道。

    全球嘩然。有些人認為這麼大的地震後不可能沒有任何人員與財產的損失，於是指責日本政府瞞報災情，欺騙世界。但這一說法並沒有維持太久，雲集日本的各路記者很快就發回了同日本政府相近的說辭——京都的確沒有任何損失。

    「這是新千年伊始的第一個奇跡！」某個篤信天主教的科學家發出了這樣的驚呼。而贊同他說法的不在少數。

    也有一些科學家根據地震波的特徵認為這場地震是日本政府在京都附近進行了一場大當量的地下核武器試驗。但這個說法則被其他科學家所駁斥，因為京都大地震地地震波雖與地下核武器試驗所造成的地震波有累死之處，但其震波初始的頻率卻與其有著明顯的不同。至於為什麼會造成這樣的不同，還有待研究。而這一說法在傳到了各國政府首腦耳中後，也被他們一致鄙夷。林雷

    「開玩笑！日本政府怎麼可能在京都附近進行核武器試驗？」他們一致說道。

    遺憾的是，沒有人想到，日本政府壓根兒不知道就在本國，就在京都附近。隱藏著一顆大當量核武器的事實。他們甚至連那個秘密基地的存在都不知道。而唯一知道真相的日本軍部高層自然是三緘其口，一語不發。

    就在地面上紛紛擾擾，各路專家學者、記者媒體雲集京都，試圖找出這場奇怪的地震地原因時，楊斌卻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核彈爆炸的巨大衝擊波將楊斌生生砸進了堅實地巖壁之中，此後發生的大規模崩塌更把楊斌深埋於地下。而讓楊斌沒有想到的是，核彈巨大的衝擊波竟然在堅硬地地殼上撕開了不大不小地口子，讓地殼下灼熱的岩漿如一鍋沸騰的粥一般慢慢湧了上來。

    楊斌的藏身處位於一處亂石之中，他的身體被巨大的岩石死死壓住，核爆的巨大威力消耗了他絕大多數的真元。此時的他幾乎就是油盡燈枯地狀態，若不是黃金甲的保護。他恐怕早就被上億噸的岩石、水泥塊給活活壓成了肉泥。

    「噢！該死！」楊斌本在調息，打算稍微恢復一點修為就施展土遁離開此地，但他很快就發現周圍的溫度越來越高，錯雜層疊的巨石間地縫隙中緩緩透出火紅色地光芒。楊斌元神一探。頓時大驚失色。居然是地下的岩漿湧了上來。

    岩漿是現代人創造地名次，而在古代中國，特別是古代中國的修道士，對於岩漿則有著另一個稱呼——地肺之火。地肺其實指的就是火山口。古人秉承天人合一的思想，將大地也看做一個有生命的人。既然是人，那就要呼吸，而從火山中噴發出的岩漿，便被古人看做同等於人類呼吸出的氣體一般的東西。因為這地火緣於大地的呼吸，自然也就充滿了大地的靈氣。因此，對於在中華大地上少見的活火山，古人便將之視為難得的福地。如在道家七十二福地中排名第一的茅山，古時便被稱為地肺山，究其原因。便是在山中隱秘處藏著一口太古時代的死火山山

    修道是如此艱難。使得任何能夠有助於修道的資源都是如此珍貴。岩漿因為源於地殼深處，飽含著大地億萬年來孕育的靈氣。能夠極大的提高修道士的修煉速度。但凡事有利有弊，地火的超高溫與過於強烈的靈氣並不是一般修道士能夠承受的。很多修道士急功近利地想要直接利用地火增強自己的修為，卻常常落得被地火焚燒殆盡的下場。即使一時逃脫性命之憂，被燒傷的傷口也因被地火中那極富靈性的火毒侵入而久久不得癒合，最終火毒擴散至全身，變成一個滿身長瘡流膿、修為盡廢、人性全無的怪物。

    吃夠了虧的古代修道士便給這地肺之火取了另一個更為形象的名稱——地肺毒火，從此對它敬而遠之，轉而專心尋找起那些已經熄滅多年但還在不斷向外散發濃烈靈氣的死火山作為各自的洞府。

    楊斌從補天訣中瞭解到的有關地肺毒火的知識足以讓他認識到這逐漸靠近他的紅色粘稠半液態物質的可怕。即使是他前身的受辛子，接近這地火時也要小心翼翼，不讓火毒趁機侵入身體表面，跟何況是此時真元所剩無幾的楊斌？即使是他身上這件黃金甲，對於這無孔不入的火毒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隨著岩漿越升越高，楊斌感到身體週遭越來越熱，鼻子裡也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硫磺味。慢慢的，在岩漿的熱力之下，楊斌身下的岩石開始變得滾燙起來。楊斌只覺得自己像是正在鐵板上煎熬的牛排，痛苦不堪。

    為了逃生，楊斌不得不借助饕餮刀的力量。在楊斌的授意下，饕餮一口便將楊斌身體上方的岩石吞了下去，隨後有將之吐出來墊在了楊斌的身下。在這一吞一吐之間，楊斌的身體將往上提高了幾十米。

    可惜的是，饕餮再怎麼善於「吞噬」與「排泄」，都趕不上岩漿上升的速度，再加上不斷有落石與塌方的阻撓，讓楊斌與岩漿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最終，岩漿觸碰到了楊斌的身體。

    「啊！」被岩漿碰到的那一剎那，楊斌痛得慘叫起來。他已經很久不知道痛是什麼感覺了，因此這一下劇痛尤其讓他刻骨銘心。

    但痛的還在後頭。

    實際上，岩漿並沒有燒穿黃金甲的防護層，楊斌的肌體也沒有直接接觸岩漿，但這剛剛從地殼深處冒出來的地火不知怎的，其蘊含的火毒要比尋常的岩漿濃烈千百倍。黃金甲能擋住岩漿，卻擋不住岩漿中的火毒對楊斌的侵蝕。於是，這些火毒如同多年沒有看到美女的色狼一般，爭先恐後地往楊斌身體裡鑽了進去。

    如果說之前還覺得自己像是塊牛排的話，楊斌這時已經覺得自己像一隻被活活地放在微波爐裡燒煮的雞。火毒迅速沿著週身經脈衝到了他的丹田之中，隨後又在丹田中炸開，變成一股更加磅礡的洪流在他的身體各處橫衝直撞，鬧得不亦樂乎。

    楊斌哀號著，但也只能哀號而已，由於火毒對經脈與神經的破壞，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到後來，楊斌甚至連自己是不是在哀號也不能夠確定了，他彷彿失去了自己的肉體，只剩下精神可供支配。但詭異的是，身體上傳來的痛覺又是如此的實實在在。

    「我那時就像是一個能感覺到痛的高位癱瘓患者。」多年後，楊斌是這樣對別人形容自己的這段經歷的。

    如果此時有外人在，就會驚奇地發現楊斌就像是一隻被煮熟的龍蝦，渾身肌膚都變成了火紅色，在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再往外冒著細細的火流。而這一異象在他的七竅表現的最為明顯。他的眼睛、耳孔、鼻孔、嘴巴，甚至可能連同被盔甲遮掩而無法看清的肛門，都在往外冒著火流。

    這些火流傳統黃金甲的防護層，與外面的岩漿向融合，隨後又裹挾著更多的火毒再次侵入楊斌的肉體，對他的身體進行又一次的火之洗禮。

    巨大的痛覺讓楊斌再也無法顧及自身之外的事情，渾不知他身旁的岩石逐漸被岩漿融化，使得他的身體沒有了束縛，慢慢向這地下岩漿之海的深處越沉越深。

第二〇三章 元神變異

    楊斌的運氣非常不好。

    京都地下是日本列島八條大地脈的匯合之處，本來就是地火彙集之處，只因為八條地脈之間長久以來一直保持著微妙的平衡狀態，再加上古代陰陽師利用風水結界鎮壓的緣故，京都這上千年以來才沒有發生過地震與火山爆發等地質災害。可正因為這個緣故，這一塊地殼下的地火所淤積的火毒已經到了一個難以相像的程度，其毒性比之一般的活火山所噴發出的岩漿所含的火毒的毒性不知道要強烈多少倍。

    隨著楊斌沉得越來越深，湧入他體內的火毒也迅速多了起來。猛烈的火毒蒸發了楊斌體內的水分，讓他全身上下、裡裡外外因乾枯而萎縮到了一塊兒。此時的楊斌，已經變成了一具有著意識的木乃伊。

    而諷刺的是，楊斌之所以到這等地步還沒有生機盡絕，竟然也是因為這火毒的關係。越是猛烈的火毒其蘊含的靈氣越是濃厚，儘管火毒一直在炙烤著楊斌的五臟六腑，但其靈氣卻也在不斷地修補著楊斌的肉體。若非如此，楊斌的軀體早就被燒成灰燼，只剩下元神孤零零地飄蕩在世上，成為一個孤魂野鬼。

    楊斌自然不知道這些，他的神智早已被痛苦所填滿，肉體的痛苦真實地反映到了元神的層面，即使是楊斌這樣元神強大的修道士，也無法抵禦這被火毒一遍遍炙烤地痛苦。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早已被這強烈的痛苦而昏迷過去最終落得連自己是如何死去都不知道的下場，但楊斌卻不能享受到這樣一了百了式的幸福，精神修為高深的結果之一便是承受痛苦的能力極為強大，楊斌是想死而不得，想昏迷卻不能。

    就在楊斌身處地底受苦的時候，另一個被楊斌遺忘在地面上地人也在受苦。

    核彈爆炸的時候，徐蕾正一個人躲在一處小山洞中就著火堆取暖。因為地處海洋性氣候帶地關係。夏季的京都並不十分炎熱，周圍的山野間到了晚上甚至冷得讓沒有準備的人瑟瑟發抖。

    徐蕾被楊斌一路從西山旅館扛出來地時候。身上未著一縷，自然無法忍受這深夜地山間涼氣。之前楊斌打開殺價的時候，徐蕾躲在楊斌身後，目睹了這一幕幕血腥的慘劇。林雷若非那枚玉珮時不時地透出一道清涼之氣守護住她神智的清明。徐蕾恐怕早就被嚇瘋掉了。

    楊斌前往地下基地入口前。將已經吐得絲毫沒有力氣的徐蕾安置在附近的一個山洞中，給她點了堆篝火照明、取暖。雖然徐蕾身上那塊玉珮能夠保護她不受寒冷與野獸的傷害，但徐蕾不能夠不知道這些。更何況，人類本能地會害怕黑暗的環境，有一團篝火能夠讓徐蕾更好地克服恐懼感與孤獨感。

    但楊斌的這些盤算被突如其來地核爆完全打亂了。其實這也要怪他自己，平白撿到的一堆金銀珠寶迷花了他的眼睛，迷亂了他的神智，以至於沒有預先覺察到危險的來臨而被核爆引發地地層崩塌深埋於地下。

    而地上徐蕾早已被這一晚上驚險刺激地遭遇弄得精神麻木，來到山洞後她唯一的想法便是找塊乾燥溫暖地地方好好睡一覺。等醒來的時候，就會發現今晚遭遇的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噩夢罷了。

    「明天早上，我會被熟悉的鬧鈴聲吵醒，睜開眼睛，我看到的將是熟悉的天花板。身下躺的是我那狹窄但舒適的小床。門外走廊上時不時傳來同事們的腳步聲……」徐蕾雙手抱胸，閉著眼睛喃喃自語。慢慢的進入了夢鄉。

    徐蕾睡下沒有多久，突然間，地面上傳來一陣顫抖。顫抖的幅度並不大，但依然讓洞頂的一些小石子鬆脫了下來，砸在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徐蕾原本已經夢見自己回到了家鄉，坐在餐桌前愜意地等著媽媽端來美味的飯菜，她的筆端能夠聞到從廚房裡傳來飯菜香味。可就在此時，討厭的「砰砰」聲將她從美夢中吵醒了。

    剛剛醒來的徐蕾臉上還帶著幸福的微笑，但當她睜開眼睛，看到在篝火照耀下怪石嶙峋的洞壁時，她脆弱的神經再也受不了。

    「啊啊啊啊啊……」徐蕾抱著自己的腦袋瘋狂而歇斯底里地嚎叫起來。

    嚎叫的同時，徐蕾的腦子裡再次泛起了那些血肉橫飛、腸穿肚爛的恐怖場面。就在徐蕾感覺自己快要被現實逼瘋的時候，一直掛在她脖子上的玉珮再次透出一絲清涼之氣，沿著經脈進入她的腦海，讓她瞬間冷靜了下來。

    終於擺脫歇斯底里狀態的徐蕾很快就察覺到洞穴晃動這一異常。徐蕾自幼生活於錫城，來到日本後又一直呆在京都，從小到大都沒有經歷過地震，但她在日本生活了一年，常常可以從電視上看到各種地震的信息，以及應對地震的逃生自救方法。因此，徐蕾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正身處於一場地震之中。

    驚覺危險的徐蕾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向了山洞口。

    楊斌找的這處山洞十分隱秘，雖然洞內佔地很大，但洞口卻很小，一個成年人要進出必須彎著腰四肢並用才行，洞口又被一大堆雜草覆蓋，十分的隱蔽。

    徐蕾也顧不得髒，手腳並用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洞穴裡爬了出來。她知道，如果不趕緊的話，萬一山洞垮塌，她就要被活埋在裡面。出了山洞後，徐蕾稍稍喘了兩口氣平撫未定驚魂，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並沒有擺脫窘境。一方面，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周圍是黑的山林，林間瀰漫著一層灰色的霧氣，根本看不到半點人煙，也找不到半條山路。而另一方面，徐蕾自出了山洞身體突然打了一個哆嗦，卻發現自己依然一絲不掛，這讓她如何去找人幫忙？

    裸體的困窘與對陌生環境的恐懼讓徐蕾不得不留在原地，蜷縮著身子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就在徐蕾頭腦一片混亂的時候，地震平息了，周圍再次恢復了平靜。但這無聲的寂靜再次加深了徐蕾的恐懼，她總覺得在某一棵樹後有一雙邪惡的眼睛在盯著她，讓她寒毛直立，接連打了幾個哆嗦。

    萬般無奈的徐蕾只能等到天明再做打算，而在此之前，徐蕾決定還是回到山洞中去比較保險。畢竟裡面有篝火，有光亮。

    回到山洞中的徐蕾又費勁地搬了幾塊大石頭將洞口擋住，才略微安心地重新坐回篝火旁。

    想到這一夜以來的離奇遭遇，徐蕾不禁深深地恨上了楊斌。

    「這個該死的傢伙！害得我這麼慘！現在卻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徐蕾心裡這樣想著。說實話，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希望再次看到楊斌好，還是再也看不到他為好。

    而被徐蕾惦記著的楊斌，此時卻已經沉到了這片岩漿的底部。

    說底部也不算正確，應該說，楊斌的身體落到了一塊懸浮於岩漿之海中的巨大岩石上。這塊岩石呈不規則的球狀，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足有一座小城那麼大的馬鈴薯，其表面是呈黑色，在高熱量的岩漿包裹下散發出淡淡的紅光。

    在與岩石的碰撞後，楊斌的神智終於從痛苦中掙扎出來。雖然他的身軀依然在承受著極大的折磨，但不可否認的是，連續不斷的非人折磨讓楊斌有了極強的忍耐能力，而這種忍耐力有越來越強的趨勢。

    此時楊斌身體內的水分已經完全蒸發殆盡，代替體內水分維持肉體生機的，是從岩漿中吸收而來的靈氣。此時的楊斌，血管裡流淌的已經不是血液，而是血紅細胞與靈氣凝練而成的溪流。

    這種狀況讓楊斌大吃一驚，他忙檢查起自己還發生了什麼異常狀況，但檢查的結果卻讓他差點沒有把眼珠子瞪出來。楊斌赫然發現，此時的他，除了像是一具乾屍比較嚇人外，身體狀況出奇的好。由於身體各條血管已經在事實上變成了新的經脈，他的修為已經大大提高了好幾個等級，每一個細胞在靈氣的洗禮下，都變得更加具有生命力，更加強大。用佛家的話來說，他此時已經成就了「金身不壞」。而最讓楊斌感到吃驚的是他的元神。原本他的元神是完全無形的東西，他能夠感知自己元神的存在，卻不能正確描述其形態。確切的說，是根本沒有形態可言。但現在，楊斌卻確確實實地發現自己的元神已經化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的形態，其大小、模樣與肉體毫無二致，甚至在元神的丹田處，楊斌又發現了另一個小的元神存在。

    「這***是怎麼回事？」楊斌不由自主地罵了一句髒話。

第二〇四章 極冷和極熱

    如果按照正統的道家典籍所述，楊斌此時的狀態便是修成元嬰，成為了能在一定程度上擺脫生死輪迴具有大神通的仙人之流了。但楊斌卻沒有絲毫喜悅，在他的腦子裡只有迷惑。

    楊斌不明白，如果按照道家典籍的記載，這一大一小兩個實體化的元神都是元嬰的話，那為什麼會是一個一大一小，而且一個小的元嬰還存在於大元嬰的體內？道家有三花聚頂之說，講的便是修煉出三個元嬰，但那三個元嬰也是各自獨立存在，並不會像俄羅斯套娃玩具一樣一個套著一個。

    「難道是寄生胎？」楊斌腦子裡時不時地冒出一些荒唐地讓他自己都啼笑皆非的念頭。

    楊斌的確有些無所適從，他對為何會造成這樣的狀況可以說是一無所知。就算是「補天訣」也從未記載過類似的狀況。楊斌不能肯定自己目前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自然會產生一股無所適從的感覺。

    好在，楊斌的困惑並沒有持續太久，從他的腳底傳來的絲絲涼氣引起了他的注意。

    楊斌將盤亙於腦海中的困惑暫時拋去，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腳下的巨石上。楊斌分明感到，從腳底處傳來的那絲絲涼氣分明是經過了高度壓縮後的最純淨的靈氣。

    這岩石中傳來的靈氣與岩漿中的靈氣不同。岩漿中的靈氣雖然豐沛，但其中卻摻雜著海量的火毒，這些火毒使得岩漿中的靈氣根本不可能為普通修道士吸收。楊斌勉強吸收這些靈氣地結果。便是在極大地提升了修為的情況下將他變成了一具活著的乾屍。而這岩石中的靈氣卻分明如盛夏之際從高山深澗中流淌出來的溪水一般清涼純淨。不斷地滋潤著楊斌乾涸地身體，讓他的肌肉和皮膚漸漸恢復了彈性與潤澤。儘管只有一點點，儘管很不明顯，但楊斌感覺到了。

    修道人對於純淨靈氣的追求是永無止境的，楊斌也是如此。他知道，在這岩石的表層下，一定貯存著一團沒有受到火毒影響的、自天地初始便存在著的靈氣。

    「也許是一大團？！」這樣地想法讓楊斌瘋狂起來。他抽出饕餮刀，狠狠地在岩石上劈了下去。他要在這巨石之上開一個口子，好進去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

    岩石地表面出乎意料堅硬，以饕餮刀的鋒利，也不過在它表面上留下一道道淺淺的劃痕。

    「媽媽的！」楊斌很是不死心。眼看著一塊瑰寶就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卻得不到，換了任何人恐怕都要如同楊斌這般氣得罵娘才是。

    楊斌犯了愁，這麼大一塊石頭打不爛、敲不碎、鑽不透，偏偏體積如此巨大，連須彌空間都裝不下它，想要把它帶走都沒有辦法。這讓楊斌傷透了了腦筋。

    「帶不走？」就在楊斌愁眉不展的時候，一道靈光突然從他的腦海中閃過。

    「對啊！我都帶不走它，別人更加不可能將它帶走了。除了我之外，其他人甚至無法深入到這個地方。我又何必急於一時將它據為己有呢？它只要在這裡。它就是我的！」

    想到這裡，楊斌心中稍安。他仔細地觀察這塊巨石在岩漿中的位置，卻發現無論岩漿如何流動，這塊巨石都紋絲不動。

    楊斌好奇心大起，他戀戀不捨地暫時離開這塊讓他清涼舒爽的巨石。重新回到灼熱地岩漿之中。找尋岩石形成及其「錨定」在這裡的原因。

    楊斌如同一條游魚一般在灼熱的岩漿之海中游來游去。因為岩漿的密度要比水高得多的緣故，楊斌地泳姿遠沒有在水中那樣輕鬆。時不時突然泛起地亂流往往會把楊斌衝到很遠的地方，要花很久才能重新游回來。

    漸漸地，楊斌捉摸到了這些岩漿亂流的規律。他發現，這些亂流往往會彙集在一起，形成一條條由亂流組成的管道。楊斌數了數，這些管道的數目不多不少，正好是八個。而那塊巨石正處於八條管道的交匯之處。

    八條管道中衝出的岩漿洪流的力量正好在岩石上獲得了平衡，八股力量互相抵消，使得岩石牢牢地「錨定」在了這片岩漿之海中，既沒有下沉，也沒有隨著岩漿流而移動到別的地方去。

    「也許這塊岩石正是這八股岩漿流力量彙集之下的產物，又或許，這塊岩石是這八股岩漿流億萬年來的靈氣彙集而成。」楊斌這樣猜測著岩石的來歷。雖然不完全正確，但離真相卻也不遠。

    事實上，這塊岩石正式當年建設京都的陰陽師們的作品之一——儘管他們自己從不知道這塊岩石的存在。

    為了減少日本列島頻繁的地震、火山災害，陰陽士們利用從中國偷師而來的風水堪輿之術築城建基，鎮壓被他們稱為「八歧大蛇」的八條地脈的噴發。但陰陽師們學到了中國風水堪輿的方法，卻沒有領會中華文明自大禹治水時便已經形成的「堵不如疏」的思想。

    「八歧大蛇」雖然被一時鎮壓，但八條大地脈卻並沒有停止互相之間的干擾和衝擊。千年間未得發洩的壓力使得八條地脈所蘊含的濃厚靈氣在京都地區的地殼下方凝結成了一個由純粹的高壓靈氣所構成的結晶核，這個結晶核越長越大，最終變成了楊斌所看到的巨石。

    在楊斌來到這裡的時候，這塊結晶核的狀態已經達到了它本身結構的極限。如果任由它發展下去，不出一年的功夫，這塊結晶核就會承受不住自身內部的高壓爆裂開來，其產生的巨大能量將徹底打破「八歧大蛇」好不容易維持了千年的平衡。到那時，千年的巨大壓力一旦爆發，不要說整個京都，便是整個日本列島都會被劇烈的地殼運動所摧毀。

    楊斌並不知道這塊巨石居然會是一個巨大的定時起爆器，他眼前想到的，便是利用這塊巨石中所蘊含的龐大而純粹的靈氣修復自己的肉身，讓自己不再如現在這般人不人、鬼不鬼。

    為了更加有效地吸收靈氣，楊斌將整個人趴在了巨石之上，兩眼一閉，專心致志地搬運真元，極力從巨石上吸納更多的靈氣。

    隨著楊斌的自主運功，原本如涓涓細流一般淌入楊斌體內的靈氣頓時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湧了進來，而盤踞在楊斌週身經脈的火毒則被這股龐大而純粹的靈氣逼得在經脈中四處亂竄，最後受逼不過，居然全都集中到了楊斌的檀中。

    楊斌此時真切地體驗到了什麼叫做冰火兩重天。隨著巨石中靈氣的湧入，他原本高熱難耐的軀體漸漸冷卻了下來。冷卻的過程不快，從四肢開始，逐漸向身軀蔓延。但在身體其他部位降溫的同時，楊斌的胸口卻是越來越熱、越來越燙。

    這種感覺讓楊斌感到十分難受，一個人同時享受著清涼與炎熱，這種狀況怎麼都讓人覺得彆扭。更何況這兩種感覺隨著時間的流逝居然沒有互相中和的跡象，而是各自開始往極端的方向發展。

    不一會兒功夫，楊斌已經想要慘叫了。此時的他只覺得胸口如被人塞了一塊燒得通紅的鐵塊一般，痛得他眼前發黑。恍惚間，他似乎嗅到胸口傳來一股股烤肉的香味。但與此同時，他身體的其他部位卻冷得直發抖，尤其是手腳四肢，幾乎已經凍得失去了知覺，只有陣陣入骨的刺痛傳來。

    楊斌想要停止運功，但此時的狀況卻由不得他自己。巨石中千年未曾洩露的高壓靈氣彷彿找到了一個宣洩口一般直往楊斌身體裡灌，楊斌除了勉力控制其流速外，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而胸口的那圖火毒在高壓靈氣的衝擊下被壓縮得越來越小，但其應對外界壓力的反作用力卻也是越來越大。這讓楊斌在被極熱與極冷折磨的同時，又遭受到了身體鼓脹欲裂的痛苦。

    如果有人在現場觀看楊斌的狀態的話，就會發現楊斌原本如木乃伊一般的乾癟身軀如同被吹了氣一般漸漸飽滿起來，開始恢復一個活生生的人的模樣。

    楊斌應該清醒，他此時並不是處於大氣壓強相對較低的地表，而是身處於同樣高壓的地下岩漿之中，否則的話，他的身體恐怕會被這靈氣如同吹氣球一樣越吹越大，最終「」的一聲爆裂開來。

    就在楊斌越來越痛苦，眼看著就要崩潰的時候，突然之間，他的胸口傳來「卡嚓」一聲悶響，一切痛苦和不適都在同一時刻瞬間消失了。	

第二〇五章 內鬥

    隨著身體內外巨大壓力與痛苦的消失，一個有嬰兒拳頭大小的火紅色珠子瞬間就在楊斌檀中穴形成了。

    檀中位於人的胸口，歷來就被視為中丹田所在。一般來說，女子修煉的根本，就是這中丹田。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有男修道士修煉中丹田的。

    因此，片刻之後，待楊斌頭腦清醒後，他對於自己此時的身體狀況感到十分奇怪。

    「操！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不！是今天特別多！」楊斌罵道。

    也難怪楊斌鬱悶。因為檀中多了一顆由火毒凝練而成的珠子，再加上吸收了巨石中純粹靈氣，他的真元變得極為詭異。以下丹田為根本的真元清冽陰寒，但其中又帶有一絲真陽；以上丹田為根本的真元火熱陽剛，但其中又蘊含著一絲純陰。屬性截然不同兩股真元在經脈內互相絞在一起，以螺旋形地姿態奔騰流轉。兩者粗看似乎互不干擾，但如果仔細觀察兩股真元交界之處，就會發現它們在各自向另一方在轉化。純陰在緩慢的變成純陽，純陽在漸漸地變成純陰。

    如果要用什麼東西來形容的話，那楊斌此時的真元就如被拉長的立體太極圖一般。其運行變化蘊含天地至理，奧妙無窮。

    身上的真元變異一穩定下來，楊斌立刻感覺到自身修為的躍升。原本讓他感覺到炎熱難耐的岩漿火毒，此時卻如春風拂面般讓他舒適。

    「既然火毒都已經無法讓我感到痛苦，那我是不是也能忍受巨石中陰寒而純粹的靈氣了呢？」楊斌心中一動。

    帶著試一試地心情。楊斌再次將身子貼上了巨石。想要看看憑著這陰陽真元地支持，他能夠進一步吸收這巨石中的靈氣為己用。

    楊斌的動作很小心，他並沒有一開始就用全力吸納靈氣，而是緩緩地打開週身竅穴，一絲一絲地吸收起巨石中的靈氣來。

    這一次。巨石中的靈氣再也沒有之前那樣狂躁，它們如同渴望母親懷抱地孩童般隨著楊斌真元運行的一張一吸被納入了他的經脈之中。

    因為這靈氣本身便很純粹，又經過了地脈巨大壓力的淬煉壓縮，楊斌吸收起它們來異常順暢迅速。隨著靈氣的大量湧入，楊斌經脈中的陰屬性真元越發地雄厚，其流轉速度漸漸加快，逐漸地不再能與那股陽屬性真元同步。經脈中的陽屬性真元在陰屬性真元地帶動下雖然也加快了流轉速度。但始終無法完全更上陰屬性真元地速度。就像是一個跟在大人身後追趕的小孩一般，費盡全力、跌跌撞撞，但始終趕不上去。

    隨著陰陽真元的不同步狀況的加劇，楊斌開始感覺到自己身上再次傳來越來越強的寒意。為了平衡體內的陰屬性真元，楊斌同時開始吸收起附近熔岩中富含火毒的靈氣來。

    就這樣，楊斌小心翼翼地控制著陰陽二氣的平衡，不斷著吸收著巨石和熔岩中的靈氣，而其修為也在這一過稱中飛速地提高著。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楊斌開始感覺到靈氣吸收速度開始變慢了。並不是周圍地靈氣被他吸收完了。而是他自身的經脈再也無法容納更多的靈氣進入。楊斌的經脈此時就像是一隻裝滿了水的氣球，已經撐到了極限，再裝下去給要破裂不可。

    楊斌知道人力有時而窮地道理，知道無法強求，也便停止了吸收外界靈氣。轉而盤膝打坐。調理起自身肉體來。

    經過這段時間地靈氣淬煉，楊斌肉體強度比在地面上的時候又提高了還幾個層次。如果把楊斌原本地身體比作是一塊鐵的話，那麼，經過了這這些時日極熱和極冷靈氣的沖刷，再加上這岩漿之海本身因重力的關係而帶來的巨大壓力的錘煉，這塊鐵已經被煉成了鋼，而且是一塊能夠打造神兵利器的好鋼。

    知道自己在這裡無法得到更多，楊斌便離開了巨石，開始向岩漿之海的頂部游去。他要離開這裡，回到地面上去。

    「反正以後需要的話還可以再來。」楊斌這樣想道。

    楊斌沒有發現，在他走後不久，那塊蘊含著海量純粹靈氣的巨石上居然產生了幾條細微不可見的裂痕。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裂痕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長，而遲早有一天，這些裂痕會佈滿整個巨石。而那一天的到來，也許是明天，也許是一百年後，誰也無法預料。

    就在楊斌待在地底修煉的時候，以川崎一為首的日本軍部高層聚集在一起，開了一場秘密會議。

    在富士山腳下森林中，隱藏著一個秘密的軍事基地。與在京都的秘密基地不同，這裡的基地營造於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當初是為了在美蘇核戰爆發後為政府高層提供庇護與指揮所這一目的而建造的。但自這座基地建成後，日本歷屆政府高層從來就沒有光臨過這裡，這座地下指揮中樞漸漸地為日本軍部把持，成了自衛隊高層從事秘密活動的又一個據點。

    基地的一間隱秘的會議室中坐著三個制服肩章上掛著四顆金色菊花的男人，從其服色上看，他們分別是陸上自衛隊、海上自衛隊和航空自衛隊的幕僚長，也就是這三個軍種各自的最高長官。在他們的周圍，則侍立著幾個軍銜較低的軍官。

    川崎一坐在三人的中間，在他的左邊，是海上自衛隊幕僚長山本敬宗，而他的右手，是航空自衛隊幕僚長田母犬駿雄。在燈光黯淡的會議室裡，三人並排而坐，六隻眼睛全神貫注地盯著會議室內一塊巨大的液晶屏幕上的圖像。

    屏幕上顯示一張又一張照片，照片內容很雜，有些一眼一看就知道是證件照，有些則是街頭監控錄像的截圖。但著這些照片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照片中始終有一個相同的男子存在，而那個男子，赫然便是楊斌。

    一個一等陸佐手中捧著文件夾，聲音刻板地讀著上面的資料：「李巖，台灣台北人，於十天前乘坐從上海起飛的JL768取道成田機場入境我國，隨後入住東京大蒼酒店，期間與一名在JL768航班上工作的空中小姐松島菜菜子有過親密接觸。」

    隨著一等陸佐的講解，屏幕上顯示出了松島菜菜子的標準照，以及她與楊斌在大蒼酒店一同出現時被攝像頭拍到的影像。

    一等陸佐繼續介紹道：「在於松島菜菜子鬼混了兩天後，楊斌又在東京都銀座、新宿等地的居酒屋等娛樂場所玩樂了五天，於三天前離開東京，乘坐新幹線到達京都，入住久負盛名的西山旅館。」

    聽到這裡，海上自衛隊幕僚長山本敬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很是輕蔑地對川崎一說道：「你們陸上自衛隊難道就這麼一點本事？說了這麼久，你們就調查出了這麼點東西？有沒有一點實質性的內容？難怪京都基地這麼輕易就被人給毀了。」

    京都基地被毀，川崎一作為主要負責人自然難辭其咎。他此時心情本就極度不爽，被山本敬宗一撩撥，頓時火冒三丈，恨不得跳起來將山本敬宗揍一頓了事，但理智卻告訴他這是山本敬宗有意挑釁鬧事，最好的應對方法便是不理會他。於是，川崎一強忍怒氣，口氣生硬地說道：「不要著急，慢慢聽就知道了。」

    日本軍界海陸之爭由來已久，自明治維新後建立海軍開始，日本海軍和陸軍就為了爭奪對軍隊的指導權而明爭暗鬥不已。這一傳統直到二戰日本戰敗後解散日本皇軍建立自衛隊依然沒有被消除。究其原因，還在於當年組建自衛隊的時候大量逃過東京審判的軍國主義死硬分子紛紛留在了自衛隊中沒有被清理乾淨。在這些在二戰時期就一直待在軍隊中的軍官們的腦子裡，海陸之爭已經成了他們的生命信條，其重要程度僅次於忠於天皇和入侵大陸。

    眼看著川崎一和山本敬宗劍拔弩張，眼看著就要擦槍走火上演一出全武行，作為與他們同一級別的航空自衛隊幕僚長的田母犬駿雄卻是一邊心頭暗笑不已，一邊強撐著他那張下流的撲克臉裝模作樣地端著茶杯品嚐地嘖嘖有聲，彷彿他此時並不是身處於一間氣氛緊張的絕密會議室，而是坐在某個有著悠久歷史傳承的茶室中品嚐著茶藝大師獻上的新茶一般。

    作為二戰後才從陸軍與海軍編制中脫離出來自成一軍的新軍種，航空自衛隊沒有陸上與海上自衛隊那麼沉重的歷史負擔，在自衛隊「質重於量」、「海空優先」的建軍思想下，這麼多年來，航空自衛隊借助陸上與海上自衛隊之間的鬥爭坐收漁利，獲得了相當快的發展。隨著航空自衛隊實力的不斷提升，作為航空自衛隊幕僚長的田母犬駿雄的心思也活絡了起來。

    「你們就互相鬥吧！等你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就是我們空軍掌握大日本帝國軍事主導權的時候了。」田母犬駿雄心中暗暗發誓。這不僅是他的願望，也是歷屆航空自衛隊幕僚長的夙願。	

第二○六章 富士山下的秘密會議

    一等陸佐供職於幕僚長聯席會議，雖然掛著陸軍軍銜，但和三軍種都沒有太深的瓜格。對他來說，目睹川崎一和山本敬宗互相鬥法的場面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早已經見怪不怪。

    一等陸佐繼續報告道：「表明上，李巖在東京期間一直在尋花問柳，但我們在仔細分析了其行蹤後，發現了曾經有一個可疑人物與楊斌又有過接觸。」

    一等陸佐按了一下手中的遙控器，屏幕上又出現了另外一個少女的照片。

    「據資料顯示，這名少女名叫川口百合子，是東京某私立高中的學生。其父川口陽介，生前經營一家大型貿易公司。兩年前川口夫婦因車禍身亡，給川口百合子留下了一筆可觀的財產。此後川口百合子便靠著父母的遺產過起了獨居生活。據我們從學校調查得知，川口百合子原本是一個成績優異、性格內向的乖乖女，但在父母死後，她好像變了一個人，頻繁穿梭於東京各娛樂場所。就在李巖離開東京的前一個晚上，川口百合子曾經和他在一間酒吧的包間裡有過接觸。據酒吧服務人員回憶，川口百合子並不是他們酒吧的工作人員，而是李巖通過電話從外面招進來的。」

    田母犬駿雄是三個幕僚長中年齡最輕的，對於女色的需求自然要旺盛些。憑著豐富的經驗，田母犬駿雄僅僅依靠照片和一等陸佐的隻言片語就立刻嗅到了艾米身上有別於一般少女的氣味。

    田母犬駿雄簡短地問了兩個字：「援交？」

    「嗨伊！」一等陸佐首先肯定了田母犬駿雄的猜測，「我們原本也是這麼認為，但就在我們開始展開對李巖的調查後不久，川口百合子就從東京消失了，這才引起了我們地警覺。經過追查。我們發現川口百合子在這兩年地交往對像大多是政經界的達官顯要或者是他們的家人。結合其突然從我們眼皮子底下消失的事實。我們有理由相信川口百合子實際上是受控於某國的**間諜。」

    「是中國嗎？」山本敬宗問道。

    一等陸佐恭敬地回答道：「目前還沒有確切地證據證實這一猜測。我們甚至懷疑，真正的川口百合子早已身亡，我們所看到的這個川口百合子是被人冒名頂替的。否則不足以解釋她在川口夫婦死亡後言行思想的巨大變化。詳細的報告要等明天DNA檢測結果出來後才能知曉。」

    「還要什麼證據？肯定是這樣！」川崎一死死地盯著屏幕上楊斌和艾米的照片，咬著牙齒恨恨地說道，「立刻組織人員仔細搜查相關線索。加強與支那大陸之間地出入境檢查力度，一定不能放過這個該死地支那間諜！」

    山本敬宗對川崎一的舉動嗤之以鼻，嘲諷道：「人家這會兒恐怕早就跑到國外了，哪裡還能讓你這麼輕易地抓住？再說，你就在這麼肯定這個川口百合子是中國間諜？萬一是米國（就是美國）人呢？此外，海峽對面的韓國、朝鮮也有很大的嫌疑哦！」

    川崎一被山本敬宗氣得腦門上青筋一跳一跳，但他說得在理。川崎一也不好反駁。只能悶聲不響在心裡面暗罵。

    「好了！好了！」田母犬駿雄一邊暗笑一邊打圓場，「一個間諜而已，無關大局。好在那個神秘的李巖已經在川崎幕僚長的斷然處置下灰飛煙滅了，也算是為我們除去了一個大敵。」

    田母犬駿雄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到這個話題，川崎一立刻就鼻子一酸，有了哭的衝動。京都基地可是全日本半個世紀以來軍事科技的精華所在，日本軍事科學領域最聰明的大腦都聚集在那裡。可就因為一個人，川崎一不得不親自按下了核彈地引爆開關。這個事實讓川崎一不能不背負上沉重的心理負擔。

    山本敬宗原本還想就此事對川崎一進行進一步的打擊。但他彷彿靈光一閃般地敏銳地察覺到了田母犬駿雄眼神中隱藏的野心和得意。

    「八嘎！這傢伙是故意提起這件事好讓我和川崎一繼續鬥下去，不安好心！」山本敬宗警覺到。於是，他一反常態地默然不語。

    見山本敬宗彷彿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似地抱著雙臂閉目養神，田母犬駿雄心頭閃過一絲失望。坐到了幕僚長這樣地高位，就決定了他們絕對不再是單純的軍人。他們地思維方式更加像是一個政客。田母犬駿雄深知此時如果繼續撩撥他們互鬥肯定會適得其反。於是也不再言語。

    田母犬駿雄並不知道，他已經被山本敬宗懷疑上了。

    會議室裡奇妙地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就在大夥兒各自在想著自己的心事的時候。會議室中的一部專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一等陸佐接起電話，輕聲對答了幾句，便走回到大屏幕前。

    「三位長官，有緊急聯絡傳來。」一等陸佐面色嚴峻地說道，「我們已經查實了另一名和李巖一起出現在京都山間的裸體女子的身份，而且找到了她的行蹤。」

    川崎一等人頓時精神一振，紛紛鬆開環抱在胸前的雙臂，撐著會議桌的桌面挺直了身子問道：「什麼情況？快說！」

    一等陸佐持著鼠標和鍵盤操作了一會兒，大屏幕上顯現出徐蕾的大幅照片以及相關文字介紹。

    「這個少女名叫徐蕾，是中國錫城商業學院的在校學生，一年前來到京都做研修生，其研究單位便是李巖入住的西山旅館。據我們所知，徐蕾和李巖是初次相識，但就在當天晚上，李巖和徐蕾不知怎麼的就到了京都基地附近的山麓之間，和基地守軍以及守護京都的高僧、神官發生了戰鬥。戰鬥結束後，李巖突襲了附近的秘密基地，而徐蕾則不知所蹤，直到剛才，京都地方警署接到一隊徒步旅行者的報警，說在京都北部山間的一個隱秘的山洞內發現一名赤裸的少女，經我們的情報官現場確認，確定是徐蕾本人。」

    川崎一聽到這裡，很是興奮地說道：「立刻把她押送到這裡來，她既然和李巖有過接觸，一定會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情況，立刻把她送來。」

    一等陸佐聽到這個命令，並沒有立刻執行，而是面露難色。

    山本敬宗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嗨伊！」一等陸佐恭敬地回答道，「據情報官所說，這個徐蕾的情況有些特殊。在發現她的時候，那隊徒步旅行者中曾經有兩個人想要沾她便宜，但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擊倒了。情報官來到現場後，曾經指揮士兵前去逮捕她，但徐蕾身上彷彿有一層能量罩，將她保護得嚴嚴實實的，根本不能傷她。任何靠近她的人頂多到達半米的極限，就會被一道巨大的力量彈出去。」

    川崎一對此興味盎然，他問道：「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嗎？」

    一等陸佐回答：「目前還不清楚，但情報官注意到，每次有人被徐蕾身上的那股力量反彈出去的時候，她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紅色玉珮就會閃過一層光澤。」

    說完，一等陸佐調出那塊玉珮的照片，將之放映在大屏幕上。

    川崎一等人都是識貨之人，一看照片就知道這塊玉珮價值不菲，但他們更加感興趣的是這塊玉珮所蘊含的神秘力量及其運作機制。如果能夠仿製的話，給每個自衛隊士兵佩戴上這樣的玉珮，那大日本帝國的軍隊豈不就是世界無敵了？

    川崎一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起一副對他來說波瀾壯闊的畫卷。無數的日本軍人手持武器，衝向敵人的陣地，敵人發射的密集的子彈在他們身邊呼嘯而過，炮彈在他們身邊近在咫尺的地方爆炸，但沒有一個士兵倒下，他們迅速地衝破敵人的陣地，將目瞪口呆的敵人打倒。

    這樣的想像讓川崎一一陣興奮，他忽然睜開眼睛，命令道：「命令現場情報官員，想盡辦法，哪怕是哄騙，也要把這個徐蕾毫髮無上地帶到基地來！」

    「嗨伊！」一等陸佐兩腳用力併攏，發出「彭」的一聲響，如機器人一般做了一個四十五度的鞠躬，隨即拿起電話向京都方面下達了相應的命令。

    就在富士山腳下的基地內開著秘密會議的時候，楊斌已經游到了地下岩漿之海的頂部，這裡，正是核彈爆炸前的京都秘密基地所在。不過，現在這裡已經被岩漿所填滿了。	

第二○七章 直搗黃龍

    岩漿融化了所有能夠融化的東西，僅僅留下無數奇形怪狀的灼熱岩石填補其中。在核爆巨大的能量波的衝擊下以及地火的侵蝕下，這個基地內數以千計的科學家的靈魂早已灰飛煙滅。

    這個事實讓楊斌很是沮喪了一陣，但很快，他又重拾信心，畢竟基地內最有價值的研究資料、設備以及無數的黃金珠寶都被他掠奪一空，有了這些東西，再去拐帶一些科學家來，不愁研究不出好東西來。

    「更何況，日本猴子的腦子常常會莫名其妙的短路，天知道他們研究出的東西會不會有致命地缺陷，換一批人來做研究也許能夠開拓出新的研究思路來也說不定。」楊斌這樣安慰自己。

    楊斌沒有在岩層上打孔鑽以便脫身，一來這樣做很可能讓地下的岩漿碰發到地面上去，楊斌雖然不恤日本人卑賤的生命，但他怕打破地脈的平衡，把那塊凝聚著海量純粹靈氣的瑰寶衝到別處去；另一方面，與其費勁地鑽洞，楊斌還有一個更加方便的法子，那就是土遁。

    楊斌的土遁法自然比那些死在他手裡的忍者要高明的多。忍者們頂多也就是在泥地裡鑽來鑽去，一旦遇上岩石或者混凝土，非得撞得頭破血流不可，但楊斌卻毫無此類顧忌，咒語一念，法訣一掐，整個人就倏地從岩漿中消失了。楊斌把土遁的目的地設定在了徐蕾藏身的山洞，但他來得晚了一些，當他到達時，徐蕾已經被送上了自衛隊的直升機，往富士山方向飛去。

    儘管人已經送走了。但現場還留下了很多士兵繼續搜查線索，突然間憑空出現在山洞中地楊斌把這些士兵嚇了一跳。

    「是誰？不許動！」士兵們紛紛將槍口對準楊斌，神色緊張地叫嚷道。

    楊斌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徐蕾，心中已然動怒。他手一揮，一道灼熱的氣流瞬間在山洞內盤旋呼嘯起來。這股氣流的溫度是如此之高，以至於將空氣都加熱成了半離子化的狀態而發出以橙紅色為主色的炫目的七彩顏色。

    如果這樣的場景被一些小女孩看見。定然會發出驚喜地尖叫聲：「好漂亮！好浪漫哦！」

    不過，事實上，在這漂亮與浪漫的背後，蘊含的卻是濃濃的殺機。山洞內地士兵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被這七彩的灼熱氣流燒成了灰燼，連他們手中的槍械，也被燒紅、燒化，最後汽化而消失無蹤。

    士兵們遇難前發出的質詢聲與高溫炙烤下子彈的爆炸聲引起了山洞外更多士兵的警覺，他們紛紛將槍口對準狹小的洞口，一個軍官在靠近洞口地地方向內喊話，洞內卻沒有半分回應。只有一股莫可名狀地氣味從洞口飄出來。

    軍官自然想不到自己信賴的部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全部罹難。為了更好地瞭解洞內發生了什麼情況，軍官將身子貼在洞外一側的山壁上，小心地彎下腰，將腦袋探向了洞口，而他的一隻手，則拿著一支手電，往洞內照去。一旦情況不妙，他會立刻直起腰來，躲避危險。

    一開始。洞裡什麼都看不見，手電的白光只看照到一些濃厚的煙霧。軍官強忍著那股讓人不適的氣味，再次向洞內喊話，試圖瞭解洞內情況。

    就在這個時候，軍官看到洞內亮起了一團光。這個光不是戰術手電的白光。而是中心呈橘紅色，外圍呈七彩顏色地瑰麗光線。而這團光彷彿有靈性一般，在黑暗的洞內四處遊走，將自己拉成了一條光蛇。

    軍官看得有些入迷，卻冷不防那條光蛇猛地向他衝了過來……

    洞口的士兵們神色緊張地看著軍官的一舉一動，卻見軍官低著腦袋往洞內喊了幾聲後，就很是著迷地盯著洞內看。

    就在士兵們好奇軍官看到了什麼的時候，一條火柱猛地從狹小地洞口竄了出來。這股火柱來勢很猛，彷彿一條出洞地火龍一般，發出刺痛人的耳膜地尖嘯聲。

    士兵們嚇了一跳，本能地翻滾到一旁抱著腦袋趴下躲避火龍的襲擊。等到尖嘯聲消失，士兵們收拾起因驚懼而怦怦亂跳的小心肝再次向洞口看去時，只見正對洞口的一條長達十米的狹窄地帶上的植物已經消失不見，地面上被大火炙烤過的土壤沙石被燒化粘結在一起，呈現出玻璃化的特徵。

    而那位在洞口窺探的軍官，則失去了他的大半個腦袋，只有鼻翼一下的部位還留在脖子上，從他那焦黑的散發出蛋白質燒焦臭味的傷口看，他消失的腦袋已經在剛才的「火龍突襲」中被瞬間燒掉了，同樣消失的，還有他那拿著手電的左手。

    就在士兵們驚疑不定的時候，楊斌出現在了軍官的屍體旁邊。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與之前在洞內所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兩樣。

    楊斌消滅了在場所有的士兵或者其他目擊者，通過他們的靈魂得知了徐蕾的下落。楊斌思考了一下，便將他們的武器丟進了須彌空間，又藉著土遁跑到附近山間農村的居民家「借」了一身合適的衣服，施施然地乘新幹線往靜岡縣去了。富士秘密基地，就位於靜岡縣境內的山間。

    川崎一等人根本沒有想到，在核爆炸之下還有人能夠活下來，因此，此時日本軍部的秘密搜查重點都集中在了失蹤的艾米，也就是川口百合子身上，分散在各地的搜查人員手頭並沒有楊斌的照片。從軍官的記憶中得知這一情報的楊斌索性連改頭換面的工作都剩了，就這樣買票坐上了前往靜岡的列車。

    新幹線在富士基地附近並沒有站點，楊斌只能在靜岡縣中心站下車，接下來的包括翻越海拔3778米的富士山在內的一百公里山路，只能由他的雙腳完成。

    楊斌在靜岡縣的商店裡買了很多登山用的戶外用品。每年這個季節，都有很多登山客前去攀登富士山，戶外用品店的老闆對楊斌根本沒有任何懷疑，甚至還熱情地送給了楊斌一份十分詳盡的富士山附近山麓的等高線地圖。

    當然，這份地圖上隱去了如富士基地等秘密區域的地形情況，可儘管如此，對楊斌來說，這份地圖也能夠提供很大的幫助了。對此，楊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中國大陸對等高線地圖的嚴密控制措施。這幾年來，中國大陸的戶外活動呈現蓬勃發展的趨勢，但與此行程強烈反差的，卻是政府部門與立法機構對於這一新興運動娛樂方式的漠視。比如，立法機構從來沒有想過制定專門的法律或者法律解釋來規範戶外運動中的風險，導致不少戶外運動活動一旦出現意外很難界定責任。而在西方各國早已經公開出版各自的等高線地圖的情況下，中國政府部門卻依然將等高線地圖當做珍寶一般藏得嚴嚴實實，不肯輕易給民眾獲得。而他們卻絲毫沒有料到，中國大陸乃至全世界的衛星遙感圖片早已掛在美國宇航局的網站上任人隨意下載，擁有一定相關知識和技能的人能夠很輕易地利用這些資料製作自己的等高線地圖（這一段純粹是抱怨，每次去山裡玩之前都要為了簽生死免責協議和製作等高線地圖而費勁，煩）。

    不過，即使有了這樣一幅等高線地圖的幫助，要在富士山下的莽莽林海中找出富士基地的秘密入口，依然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為了減輕自己的工作量，楊斌決定兵行險招，來一個引蛇出洞。

    楊斌的計劃是這樣的：首先，他從靜岡縣的某個電器商店買了一台性能良好的衛星電話；然後，他會帶著包括衛星電話在內的全套裝備穿越富士山主峰，來到位於富士山東面臨近東京都地界的富士基地附近；接著，他會用這台衛星電話聯繫本應該在京都見面但卻因故未曾會面的松島菜菜子。楊斌相信，日本軍部在事發後這段時間內肯定會對與他有過接觸的所有人進行嚴密的監視，包括電話監聽。一旦發現他還沒有死，而且已經到了富士基地附近，日本軍部肯定會十分緊張，從而派出大量戰鬥人員來搜尋他的行蹤。這時候，楊斌就可以施展自己非人的本領，將這些戰鬥人員一一擊斃，進而查出基地入口所在。到那時候，就是他楊斌直搗黃龍的時候了。

    楊斌的計劃執行得很完美，他在十三個小時後的清晨到達了地圖上所顯示的「立入禁止」（就是不得進入）區域。隨即，楊斌撥通了松島菜菜子的電話。

    松島菜菜子沒在京都遇上楊斌，心情很是沮喪，她一度以為楊斌和她的同事們所說的花花公子一樣是一個吃干抹淨便甩手不管的玩弄女子的負心漢，因此，三天來她一直處於精神恍惚的境地，連週一上班都以生病為由請了一天假，待在東京的公寓裡發呆傷心。

    但這一天早上的一個陌生來電，讓松島菜菜子重新變得歡快起來。原因無法，只因為打來電話的是她的李桑。

    在電話中，松島菜菜子哽咽著嗓子向楊斌傾訴了自己的相思之情，楊斌自然是盡力安慰她，並承諾過幾天週末的時候，會去東京看她，直到將松島菜菜子哄得眉開眼笑，才掛斷電話。

    在整個通話過程中，楊斌敏銳地發覺電話中常常傳來十分細微的「卡噠卡噠」的電流聲，這是電話被安裝了竊聽器而導致電流不穩定而造成的。

    楊斌知道，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接下來，就等著目標自己送上門來了。	

第二○八章 潛入

    負責監聽的情報官村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不得上司信任，在歷次任務中他常常被安排做一些注定不能立功的雞肋任務。就像這次，所有人都知道從松島菜菜子那裡挖不出更多線索，但作為曾經和李巖接觸過的女人，卻不得不安排人員進行監視。於是，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到了倒霉的村田情報官身上。

    因為激動的關係，村田情報官變得很是手忙腳亂，想要拿起電話向總部匯報情況，卻不小心將一杯熱咖啡打翻在了自己的褲襠裡，燙得他齜牙咧嘴，哀號不已。

    不過，村田的犧牲並不而是沒有收穫的，當這一重要情報傳到了川崎一等軍部最高層的耳朵裡後，這幫老傢伙立刻慌了神。試想，一個連核爆都不怕的怪物已經悄悄來到了自己身邊，還有什麼事能比這更可怕的呢？

    於是，一時之間整個日本自衛隊聞風而動，駐紮在各地的最精銳部隊被命令以最快的速度趕赴富士基地待命，而整個富士基地也啟動了最高等級的戒備模式。

    日本自衛隊的異動自然瞞不過世界各國的眼睛，各國政府紛紛通過各種渠道向日本政府詢問情況。而作為日本政府的主子的美國，也通過日美首腦熱線向日本政府發出了嚴厲的質詢，要求日本政府解釋其舉動用意何在。與此同時，駐日美軍也開始召回在外人員，進入戒備狀態。

    只可憐日本政府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防衛廳長官數度與三軍幕僚長聯繫，要求他們解釋，均被一句「演習」給打發了回去。而受命前往富士基地一探究竟的內閣調查室特工才剛進入外圍境界圈，就被荷槍實彈的士兵給圍堵、羈押起來。

    在楊斌接著土遁前往尋找富士基地入口的這幾個小時內，整個日本政府可以說是處於風聲鶴唳、一夕數驚的狀態。

    富士基地離東京實在太近了。萬一自衛隊想要學著193年的故事再來次二二六兵變的話，那可就糟糕了！

    當這樣地想像出現在上個月剛剛連任首相的森西朗的腦袋裡時，這個63歲的老頭子一陣哆嗦。戰後的日本雖然在表面上披上了民主地外衣，但軍國主義的亡靈依然盤聚在它的骨子裡。作為首相，森西朗隱隱約約地知道一些自衛隊高層在私底下的動作。也明白自己作為政府首腦，對於這幫整天抱著「尊王攘夷」、「大東亞共榮圈」、「田中奏折」思想不放的軍部高層缺乏足夠的控制力。

    在無法取得合理解釋又無力控制事態發展的情況下，森西朗只能秘密前往皇宮，請求明仁天皇的援助。

    自1945年日本戰敗後，為了獲得美國佔領軍地支持以免皇位被廢，昭和天皇裕仁終於公開放棄了兩千年來一直籠罩在天皇家族頭上的「神性」光環，宣佈重新回到「人」的行列中來。自此以後，天皇在公開文獻中就僅僅是一個不問世事的國家象徵而已。但在私底下。裕仁這個惡貫滿盈的老傢伙從來就沒有放棄過重新獲得他的祖父明治天皇那樣的權威地努力。這麼多年來，自衛隊軍部之所以能夠在事實上游離於政府之外成為一個不受政府控制的組織，與裕仁的努力是分不開的。

    但裕仁並沒有看到願望實現的那一天，在1989年他臨死前，還念念不忘要恢復「皇國傳統」，重新掌握日本的最高權力。

    可不管怎麼說，裕仁也是日本歷史上在位時間最長的天皇之一。他在位期間，大力發展軍備，積極對外擴張，雖然最終失敗了，可在日本軍隊中裕仁依然是一個不可動搖的指導力量的存在。而在裕仁死後即位的明仁天皇則因為成長於和平年代，完全沒有乃父對軍隊地指導力量。

    森西朗在前往皇宮的路上不斷地在盤算著日本政壇各個勢力之間錯綜複雜的利害關係，他對於明仁對軍隊缺乏指導力的事實心知肚明，可儘管如此，他也不得不前往皇宮。

    「權當把死馬當活馬醫，也許會找出一條出路來也說不定。」森西朗這樣安慰自己。「更何況，萬一自衛隊高層決定發動政變，待在皇宮總比待在首相官邸要來的安全得多。我就不信，在日本就真有人膽敢攻擊皇宮。」

    算盤打得叮噹響的森西朗帶著既緊張又輕鬆的心情踏入了皇宮的大門，而遠在富士基地的川崎一等人則迎來了地獄中的惡魔。

    在自衛隊還在富士基地周圍擺開陣勢傻乎乎地等著楊斌上門地時候，楊斌已經靠著土遁找到了基地的入口。

    找到目的地要比想像中來得簡單很多。這主要是因為川崎一等人根本沒有想到楊斌居然不曉得基地所在。在他們想來，楊斌既然能夠找到這一帶來，自然是到了確切的情報才是。於是，為了更好地保護自己的性命，川崎一等人便將最精銳地部隊。威力最強大地裝甲部隊集中在了基地入口附近。可他們並不知道，這等於是變相地告訴楊斌：「嗨！我們在這裡，快來找我們啊！」

    靠著川崎一等人的「天才」防禦構想，楊斌順風順水地就進入到了基地地內部，而那些駐守在門口的士兵們卻絲毫沒有覺察到他的動靜。

    與規模宏大的京都基地相比。富士基地無論在深度還是坑道的複雜度上都要遜色很多。不過。作為核戰爆發後日本政府和軍部的避難所與指揮所，富士基地內部的裝修倒是十分豪華。楊斌甚至在基地內部的視頻貯藏倉庫裡發現了一個設施完備的酒窖，裡面居然窖藏著上前瓶八二年的波爾多紅酒。

    楊斌對於酒類有著特殊的愛好，既然發現了好東西，自然就趁著別人不知道給笑納了。

    因為沒有富士基地的詳細構造圖，楊斌在基地內搜尋了很久，也沒有發現川崎一等人的蹤跡，更別說找到徐蕾了。在此期間，楊斌也曾經偷偷抓來幾個士兵直接抽出他們的靈魂尋找相關記憶，無奈日本人的保密機制很不錯，這些士兵雖然常年身處基地內部，但都只熟悉自己所在的區域，從沒有涉足過其他地方，因此，他們的記憶對於楊斌來說，可以說是杯水車薪罷了。

    就在楊斌越尋越煩躁，幾乎想要解除土遁狀態現出真身將基地內的所有人全部殺光的時候，他的腦袋裡突然靈光一閃：「徐蕾身上不是有我給她的玉珮嗎？我可以通過玉珮確定她所在的位置啊！」

    高興之餘，楊斌不禁對自己剛才白白浪費時間的愚蠢行為十分懊惱，不自禁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罵道：「你這個笨蛋！」

    自責之聲剛出口，楊斌就知道壞了，基地龐大而錯綜複雜的地下通道構成了一個個絕妙的傳聲系統，楊斌的叫罵聲經洞壁的反射擴大了數倍被傳遞到了很遠的地方。

    「誰在那裡？」地下基地的豪華裝修並沒有消磨掉士兵們的警戒心，一隊巡邏的士兵很清楚地聽到了楊斌發出的聲音，儘管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很顯然，不是說的日文。

    於是，基地內部的警報聲立刻被拉響了。

    楊斌暗罵自己不小心，立刻藉著土遁隱入厚實的洞壁躲了起來，隨後便發動法訣，找出了徐蕾所在的位置，迅速朝那裡遁去。

    此時的徐蕾，正身處於富士基地最底層的一間狹小房間中，而在她的隔壁僅有一面單向玻璃之隔，便是川崎一等人所在的會議室。這間房間，本是會議室附屬的操作間，但此時，卻變成了專門為徐蕾設置的審訊室。

    徐蕾雖然親眼看過楊斌像宰殺螞蟻一樣殺掉了無數日本人，但她自己卻沒有親自動手殺人的經歷，她此時的心理狀態比一般的小市民強不到哪裡去。當她在藏身的洞內聽到外面傳來了人聲，她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想到對方會不會傷害自己，而是求救。

    徐蕾萬萬沒有想到，她不過是想向別人接兩件衣服蔽體，並希望有人能夠帶她離開那深山老林，卻不成想遇到了兩個膽大包天的惡棍。就在她以為自己必然無倖的時候，一件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楊斌送她的那塊玉珮突然間大發神威，將那兩個惡棍震飛出去。

    徐蕾被這詭異的變故嚇昏了，以至於呆立在當場知道自己被荷槍實彈的自衛隊的士兵團團圍住才略微清醒過來。

    隨後，毫無經驗的徐蕾被情報官又哄又嚇地騙上直升機，被帶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第二○九章 活火熔城

    從被帶上自衛隊直升機，一直到這間狹小的房間，徐蕾一直穿著那身不合身的衣服，寬大的領子時不時讓她春光外洩，但時不時來向徐蕾問一些問題的人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要給她換一件合適的衣物，這讓徐蕾十分不適。

    其實這也是各國情報機關常用的伎倆，讓一個人衣不蔽體，讓她產生羞恥感，從而動搖她的心防，能夠在審訊中取得極好的效果。要不是徐蕾有那塊玉珮護著，等閒人無法靠近她，恐怕川崎一等人早就下令將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光了。

    在此期間，不是沒有人試圖哄騙徐蕾讓她摘下玉珮好讓他們拿去研究，可惜的是，徐蕾雖然沒有什麼社會經驗，但也清楚這塊玉珮是她防身的最後依仗，死活不同意拿下來，讓負責審問的情報官們無可奈何。

    就在徐蕾惶恐不安的時候，這些或而凶神惡煞，或而和藹慈祥的日軍軍官突然之間都撤出了房間，接下來，等待她的是一段似長實短的孤寂時光。

    徐蕾不知道，這些軍官之所以突然把她丟在審訊室裡不管，是因為楊斌已經到了基地附近。基地內所有人都已經被動員起來防範楊斌的入侵，就連在審訊時躲在偏光玻璃後面一直窺視她的川崎一等人，也都轉而盯著屏幕緊張得直冒汗，不斷下達命令讓全國的精銳部隊前來增援。在這個生死存亡的時候，誰還有心思去搭理她？

    隨著基地內警報聲響起，川崎一等人驚出了一臉門的油汗。川崎一指揮著一群手下瞪著眼睛查看監控探頭，口中直嚷嚷：「一定是李巖來了！趕緊把他找出來！快！」

    山本敬宗海軍出生，文化水平要比川崎一這樣的純陸軍背景的人要高一些，這些年為了配合美國在世界各熱點地區的軍事行動，山本敬宗沒少往戰區跑，其心理素質比整天只是待在富士基地看陸上自衛隊打槍**的川崎一不知道高了多少。看到川崎一一副熊樣，山本敬宗很是蔑視地暗罵道：「這個土鱉！」

    但此時此刻，山本敬宗也明白並不是內鬥的好時機。楊斌在京都基地大發神威的錄像他也看過，自認為以目前的自衛隊武力水平根本不可能打敗他。

    「連核彈都不怕，槍彈難道會有用嗎？簡直是開玩笑！」山本敬宗想道。

    山本敬宗腦瓜子畢竟比川崎一好使一些。眼珠子一轉，就考慮起退路來。他悄悄湊近川崎一身邊，在他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得到聲音說道：「川崎幕僚長，這樣可不是辦法啊！那個鬼畜李巖眼看著已經殺到了，一咱們目前地力量可對付不了啊！是不是想想別的辦法？」

    川崎一腦袋裡有些混亂，他也知道再怎麼召集精銳部隊趕來防守也對付不了李巖，可不這麼做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聽山本敬宗的意思。似乎還有別地路子？

    儘管很是不情願，但川崎一不得不承認三個幕僚長中只有他本人學歷、文化水平最低，以日本人的傳統思維方式來說，就是智商低。感覺自己走上絕路的川崎一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山本敬宗的手臂，顫抖著嗓子問道：「你有什麼辦法？」

    山本敬宗對將他漂亮的制服衣袖弄得皺皺巴巴的川崎一的難看地大手很是討厭，他一邊伸手試圖將川崎一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挪開，一邊賠笑道：「川崎幕僚長。既然武力無法對付鬼畜李巖。不如採取迂迴的方法，和平解決此事，如何？」

    川崎一的手抓得更緊了，他皺著眉頭臉色難看地問道：「你是說投降？」

    「不！不！不！」山本敬宗可是知道這群陸軍倔驢的脾氣，讓他們投降肯定比殺了他們全家了還難受，「我是說轉進！對！是轉進！」

    「轉進」這個軍事術語在漢語中是指狀態的轉變，即從平時狀態轉為戰時狀態，所以也叫戰鬥轉進。但在日語中，卻是指「轉換進攻方向」。經歷過二戰的日本人對「轉進」並不陌生。當年在中途島海戰中失去戰略主動權地日軍太平洋部隊就是這樣在美國軍隊地打擊下時不時地「轉進」，結果越「轉進」戰線離本土越近，最終「轉進」到了日本四島的。

    山本敬宗雖然故意用了一個具有掩飾性的詞語，但川崎一卻是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川崎一頓時像只暴怒的黑猩猩一樣雙手揪住了山本敬宗的衣領。將他矮小的身子提了起來。憤怒地吼道：「你難道想讓我丟棄這麼多天皇陛下忠誠的戰士做那喪家而逃的鼠輩嗎？」

    「不！不！您誤會了！川崎君！您聽我說！」山本敬宗忙解釋道，「我不是讓你逃跑。而是採取必要地手段保存實力，以待日後東山再起。你想想，一個連核彈都不怕的人，難道能夠用尋常手段對付嗎？我們必須要找到他的弱點才行！」

    川崎一已經被連續的警報聲弄得心浮氣躁，他十分惱怒地說道：「如果他有什麼弱點的話，我早就知道了，還用你說？！」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川崎一還是把鬆開了手，將山本敬宗放回到地面上。

    山本敬宗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脯，喘了兩口氣對川崎一說道：「川崎君，你難道忘了，那個李巖在不久前還和一個女人打過電話？」

    川崎一被山本敬宗一語點醒，他恍然大悟道：「對啊！李巖既然在這個時候還要和松島菜菜子打電話，說明他很看重這個女人，如果我們能夠將松島菜菜子掌握在自己手裡，那地確是對付李巖地一招妙手啊！」

    於是，川崎一立刻拿起電話，給監視松島菜菜子的情報官田村下達了控制松島菜菜子地命令。

    打完電話的川崎一心情輕鬆了不少，他知道，五分鐘內，田村那裡就會傳來任務完成的消息，對於這一點，川崎一還是很有自信的。

    看川崎一心情變好了，山本敬宗又舊話重提：「川崎君！你看，咱們是不是現在就轉進，好爭取時間，免得松島菜菜子還沒抓到李巖就殺到咱們面前了？」

    山本敬宗的提議讓川崎一很是猶豫，自認為手中有了王牌的川崎一已經不再絕望，自然不會再一根筋地想著「玉碎」，但就這樣逃跑——也就是「轉進」——讓一向以武士自居的川崎一感到會很丟面子。更何況，丟下這麼多部隊跑掉，讓他們充當自己的擋箭牌，日後就算把李巖收拾了，自己也沒臉再坐在陸上自衛隊幕僚長的寶座上了。

    看著川崎一猶豫不決的樣子，山本敬宗很是著急，但他又不能再多說什麼，否則的話就會將他內心的膽怯暴露無遺。山本敬宗的祖父是二戰時期聯合艦隊司令山本五十六，甚重家族榮譽的他可不想就這樣墜了祖父的威名。

    促使川崎一下定「轉進」決心的是航空自衛隊幕僚長田母犬駿雄。就在川崎一和山本敬宗兩人都沉默著想著自己的心事的時候，田母犬駿雄卻一直在盯著大屏幕上基地內的實時監控畫面看。

    只聽田母犬駿雄突然間發出一聲絕望的哀號聲，指著大屏幕嚎叫道：「快看！」

    川崎一和山本敬宗被驚醒過來，順著田母犬駿雄的手看去，卻見大屏幕上顯現出一片火紅色。卻是楊斌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居然一層一層地將整個富士地下基地給點燃了。

    楊斌一開始沒有收拾基地外面的守軍，選擇用土遁的方式潛入富士基地，倒不是怕自衛隊手中的槍彈，而是天上的衛星。

    富士基地的東面不遠處便是橫須賀軍港，自二戰後，根據《日美安保條約》，這裡成了美海軍第七艦隊的母港，為了保護基地的安全，威懾東亞各國，美軍將小鷹號航母及其他8艘軍艦常年駐紮在此，另外還為其配備了一流的船隻修理設施、具有戰略意義的燃料和彈藥庫等。因為這個原因，橫須賀及其周邊地區成了各國間諜衛星重點關照的地方。據統計，如果除去常年針對此區域進行偵查的同步地球衛星之外，每半個小時，就有一顆軍事衛星從這一區域上空經過、拍照。

    楊斌雖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卻也不想這麼早就把自己暴露到世界各國政府面前，因此，他很小心地隱匿了自己的行蹤，不讓人發現異常。

    但進入地下後，他就沒有這麼多顧及了，反正在地下衛星看不到他，此時不大殺特殺，更待何時？更何況，如果不把基地內的人都殺光，他在京都干的那些事遲早會被傳出去，到時候，他也就不得安生了。

    於是，楊斌使出了新掌握的超高溫技能，打算模仿好萊塢大片，來個「活火熔城」，將這富士基地內包括人在內的一切都毀掉。	

第二一○章 「大和」號

    大火是從基地最靠近地表的一層燒起來的。為了防範楊斌的入侵，川崎一調動了太多的部隊進入基地，因此基地隧道內各個防禦工事內都堆滿了彈藥。在楊斌一通烈焰狂燒之下，這些彈藥頓時殉爆起來，乒乒乓乓地好不熱鬧。

    當然，這熱鬧對於通過監控畫面查看現場災情的川崎一等人，無異於驚天之雷一般讓人心驚膽戰。當然，監控畫面並沒有再傳達出更多的信息，因為在高溫的灼燒下，這些監控器堅持不了太多時間也就被燒燬了。至於第一層基地的守軍，早就在大火燃起的第一時間就被化為灰燼，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聲來，而他們的靈魂，則被貪婪的饕餮一一笑納了。

    「快！關閉所有防護門！」驚慌的川崎一趕忙下達了命令。

    當初在建造這座地下基地時，為了盡可能地保護躲在此處的各位軍政要人的生命安全，設計者在各個通道上都安放了非常之多的鋼製防護門，為的就是組織諸如敵軍、毒氣、火災等的入侵。作為一道重要的保命手段，這些閒置了很多年的防護門終於能履行其職責了。

    但讓川崎一等人沒有想到的是，楊斌根本能夠無視這些防護門的阻攔，通過土遁逐層深入基地。因此，還沒等川崎一等人稍稍鬆一口氣，第二層基地也開始燃燒了。

    「沒辦法了！川崎君。下決定吧！」山本敬宗和田母犬駿雄同時哀號著對川崎一說道。

    川崎一臉色鐵青，但這並不是憤怒。而是害怕，雖然他整天喊著「為皇國盡忠」、「玉碎」之類地口號，但他的思想本質其實和當年地東條英機等人沒有什麼兩樣，不過是以此為借口煽動普通士兵乃至百姓去戰場上拚命，而他們則可以躲在安全的後方盡攬利益罷了。

    對自身性命的珍惜超過了對死亡的恐懼，川崎一神色痛苦地吼了一聲：「轉進！」

    指揮室內所有的軍官都眼巴巴地看著川崎一，基地內的普通士兵與軍官都不知道，在基地指揮室所在層面的下方有一個從來沒有在基地設計圖紙上出現過的秘密通道。而這個秘密通道連接著一條通往太平洋海岸地天然地下水道。

    當初在建造富士基地的時候，負責施工的工程兵部隊偶然間發現了一條地下水道，經過勘察，他們發現這條水道應當是在遠古時期富士山的一次噴發時行程的，最讓人驚訝的是，這條管道居然直接與靜岡縣東側的太平洋海底相連，而其規模之大。足以讓一艘大型潛艇穩穩當當地在裡面進出。

    當時得到消息地日本軍部高層立刻意識到在這條大型通道中有文章可做。隨即便嚴密封鎖消息，派出精幹施工隊伍，將那通道改造成了一處極為隱秘地潛艇基地，並配屬了相關潛艇建造設備，在那裡研製日本自己的核潛艇。

    這麼多年過去了，那艘集合了日本全部潛艇製造經驗與智慧的核潛艇在前幾年已經建造完工，上面搭載的十四枚潛射洲際導彈與四十二枚百萬當量級核武器以及潛艇上配套的其他諸如超高速魚雷和潛射巡航導彈等相關武器裝備成為了當今日本軍部手中最有力的武器。這也是這幾年來日本軍部及被他們暗中控制的政府對外變得越來越強硬的依仗。

    當然，在這一緊急時刻，這條耗資無數的先進潛艇成了指揮室內所有人逃命地救生船。此時。他們看中的自然不是潛艇上搭載的各種尖端武器，而是鈦合金水滴形雙層艇身與超導噴水推進器所帶來的高潛深、高航速和高隱匿性。

    既然是要上潛艇，現場的指揮權便被自動轉移到了山本敬宗地手上，誰叫他是海上自衛隊地老大呢？

    一行人在山本敬宗的帶領下，匆匆跑回了之前開會用地會議室。將並不寬大的會議室擠得滿滿噹噹的。

    隨著三個幕僚長分別輸入各自掌握的一段密碼。安裝在會議室地板下的電機開始工作。一陣嗡嗡聲響起，整間會議室在輕微的晃動中開始向更深的地下沉去。而關押徐蕾用的小房間。因為也是輸於會議室的配套設施，也一併沉了下去。

    也許是因為緊張的緣故，三個幕僚長都忘了徐蕾的存在，而其他知情的軍官有心提醒，但又摸不準上級的意圖，猶豫再三，最終沒有開口。

    直到這偽裝成會議室的巨大電梯倉穩穩地停了下來，田母犬駿雄才忽然想起還有個徐蕾沒有處理。他指著囚禁徐蕾的小房間對山本敬宗和川崎一說道：「那個女人怎麼辦？」

    山本敬宗想起徐蕾身上那塊古怪的玉珮，沒好氣地說道：「還能怎麼樣？殺又殺不掉，把她留在那裡自生自滅好了。」

    說完，便帶著一群人往潛艇所在的地方快步走去，田母犬駿雄想了想，總覺得這裡面有什麼事情不太對勁，但又理不出一個頭緒來，也覺得很是頭痛，也就不再思考這個現在看來無關緊要的問題，趕緊跟了上去。

    事實上，田母犬駿雄一開始的感覺是對的，如果沒有徐蕾，或者說沒有她脖子上的玉珮的話，他們這一群日軍最高領導層很可能就這樣跑掉了，但由於他們不慎將徐蕾帶到了這個秘密逃生通道，使得他們的逃亡努力完全破滅。

    就在他們加快速度往潛艇的泊位趕的時候，楊斌也已經點燃了他們剛剛才離開的指揮室所在層面，循著玉珮發出的靈力波動往這裡趕了過來。

    潛艇的泊位離電梯倉並不遠，加快腳步順著昏暗的通道走了幾分鐘後，一行人就來到了一片寬敞明亮的地下廣場，廣場的正中央是一條深深的水道，那艘被命名為「大和」號的核潛艇正靜靜地停泊在哪裡。

    而在潛艇的周圍，幾十名身著連體工作服男人們正在忙碌地通過機械臂將一箱箱物資通過專門設計的艙口裝進潛艇裡去。

    在場的軍官除了三個幕僚長之外，其他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大和」號的實物，不由得為它的巨大而感到驚歎。比當前世界上已知的最大潛艇「颱風」級還要稍大一圈的182米長、25米寬的艇身使得「大和」號的下潛排水量達到了無與倫比的27500噸。不過讓人遺憾的是，因為彈道導彈技術與多彈頭技術的不純熟，以及以川崎一為代表的陸上自衛隊高層的阻撓，「大和」號並沒有成為一艘純粹的威力巨大的彈道導彈核潛艇，而成為了一艘集人員與貨物運輸和以彈道導彈、巡航導彈以及魚雷為武器的所謂的「多用途」潛艇。這種設計看似面面俱到，實際上極大的削弱了潛艇的作戰性能，在深知海軍作戰方式的山本敬宗眼中，這根本就是一種悲哀。

    懷揣著對陸軍上層胡亂干涉海軍建設的不滿，山本敬宗對碼頭上早已等著他們的一名海軍軍官問道：「草加艇長，潛艇能夠出航了嗎？」

    草加和其他人穿著一樣的連體工作服，身上沒有任何能夠表明身份的標識，若非山本敬宗喊出了他的姓氏與職務，恐怕不瞭解內情的人還會把他當做普通的搬運工看待。

    只見草加向山本敬宗恭敬地敬了一個軍禮，回答道：「報告幕僚長，大和號在接到命令時就已經做好了出航準備，只等最後幾箱補給進入艙內，就能起航了！」

    說完，草加將手一指，示意山本敬宗查看。其實不用草加指示，山本敬宗也看到潛艇的貨倉門已經在緩緩合上。

    山本敬宗點了點頭，說道：「喲西！幹得好！」

    隨後，山本敬宗轉過身來對著川崎一等人喊道：「全體上艦！」

    就在一群人排著隊挨個進入潛艇的時候，一道讓他們魂飛魄散的聲音響起。

    「你們想去哪裡？」

    聲音響起的時候，川崎一正要彎腰打算鑽入潛艇指揮台圍殼一側的水密艙門內——這也是「大和」號不同於一般潛艇的一大特色，為的是讓人員進出更加方便，免除了傳統的井式通道爬上爬下的麻煩，畢竟當初設計的時候這艘潛艇還有另外一個功能，便是充當軍政高管的救生船用，這些人大多數手腳不是那麼靈便，身子也比經過嚴格訓練的軍人要胖很多，萬一走井式通道被卡住了，那可就麻煩了。

    聽到那聲音，川崎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很自然的，他的後腦勺就撞到了水密艙門的門框上。畢竟歲月不饒人，川崎一後腦勺受此重擊——雖然是他自己撞的——便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而其他人反應也不慢，一群人紛紛掏出了隨身武器，將槍口指向了聲音發出的方向。	

第二一一章 挾持

    此時的山本敬宗早已臉色蒼白，兩腿發軟，他恍惚地看著不遠處正摟著徐蕾漂浮在半空彷彿神下凡一般的楊斌，嘴巴如同瀕死的魚一般一張一合，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而跟著山本敬宗從指揮部跑出來的軍官們也都是一臉懼色，只能勉強抬著顫抖的雙手將槍口對準楊斌而卻不遲遲不敢扣下扳機。

    倒是草加拓海率領的潛艇組員因為事前並不知道楊斌這個怪物的存在，所以對他並沒有太大的恐懼感——雖然他們同樣不能理解楊斌為何能夠漂浮在空中。

    不過，作為職業軍人，草加拓海等人從來不會去花多餘的精力去分析一個事物存在的合理性，他們關心的是誰是友軍，誰是敵人。很顯然，能夠讓指揮部高層如此震動與驚懼的肯定是敵人，而且是極為厲害的敵人。

    已經隱隱有所覺悟的草加拓海發揮了一個優秀指揮官的本能——在敵人對己方造成傷害之前，搶先對敵人實施打擊，甚至消滅。

    草加拓海抬手就對楊斌射出一槍，同時向自己的部下大聲命令道：「射擊！」

    一時間槍聲大作，子彈橫飛，一股嗆人的硝煙味在無風的地下空間內瀰漫開來，熏得人雙眼刺痛、呼吸困難。

    事實上，由於潛艇在執勤或作戰的時候需要長期潛伏在海洋深處，艇內成員長時間處於密閉、陰暗、狹小的環境中。很容易患上各種心理疾病。為了仿製某些人突然間精神錯亂開槍襲擊自己地戰友甚至挾持潛艇，各國海軍普遍不給潛艇成員配備太多的單兵武器，一般來說只有少數軍官以及每日的值星官有權持有槍械。

    所以。在草加拓海地一聲大喝之下，跟著他開槍的潛艇成員只有正好在艙門口執勤迎接軍部高官到來的區區兩名值星官而已。

    不過，在頭幾聲槍響以後，那些原本被嚇軟了腳的指揮部軍官們也條件反射地扣響了扳機，將自己槍中的子彈一股腦地射了出去。不過，以他們目前的心理狀態，這輪射擊的效果實在不怎麼樣，絕大多數子彈在離楊斌很遠的地方飛了過去。甚至沒有讓楊斌興起阻攔地心思。

    倒是草加拓海和他手下的兩個值星官的射擊精度在這一輪射擊中一直保持在較高水平，幾十發子彈顆顆都飛到了楊斌身前，並沒有上演名為「脫靶」的諷刺劇。

    不過，這些子彈也僅僅就飛到了楊斌身前而已，並沒有如它們的設計者、生產者以及把它們從槍膛裡激發出去的主人所預想的那樣鑽破目標地皮膚與肌肉、擊碎其下地骨骼、搗爛裡面的內臟，然後帶著一蓬血雨從目標軀體的另一側鑽出來，在目標身上留下一個碗大的難以癒合的窟窿。

    只見楊斌手一伸。這些射向他的子彈就如同急剎車一般在他身前停了下來。懸停在空中靜止不動，而在子彈停下的那一瞬間，還能依稀看到子彈鑽破空氣而產生的一圈圈波動。這些振動圈環環相接，組成了一個個筆直的管狀彈道痕跡。

    看到這不可思議地一幕，山本敬宗等原本就對楊斌有所瞭解的軍官們只覺得心頭一陣絕望襲來，此時此刻，他們真想如同川崎一一樣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再也醒不來才好，而草加拓海等潛艇組員則是瞠目結舌，腦子裡一片空白。既然槍都不管用。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武器來打倒眼前的敵人了，總不能抬著魚雷去撞吧？這東西根本不是人力能夠抬得起來的。

    楊斌微微一笑，露出健康而潔白的牙齒——當然，在眾日軍軍官地眼中和惡魔在齜牙沒有什麼兩樣——他很得意，雖然這一招當初也對解放軍用過。不過當時他是撐起了一個球形地防護罩。雖然能夠將各個角度射來的子彈都擋住，可其施展地難度卻並沒有今日僅僅在身前召開一面防禦層這樣來得高。這其實和武術訓練是一個道理。拳打得再虎虎生威也是小道，只有將拳勁練到收放自如的境界，才能說已經登上了大雅之堂。如今的楊斌正是將自身真元的控制精度提高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才能將真元防禦層凝聚在身前，而不是如以前只能向四周輻射形成一個球形。

    楊斌輕輕打了一個響指，一道色澤妖艷的火苗出現在他手裡，隨著他的五指張開，這一小團火苗迅速擴大成了一道盤旋的火龍。楊斌身前的子彈剛一接觸這火龍的軀體，就被燒得通紅髮出灼熱而刺眼的光芒，繼而化成一道白色的煙氣消失在了空氣中。

    「你們想要五分熟還是七分熟？」楊斌笑吟吟地用日語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雖然這個時侯整個地下船塢已經在這條火龍的影響下變得非常炎熱，但聽到楊斌此言，日軍軍官們依然覺得一陣惡寒襲來，他們腦海中立刻迸出了這樣一副景象——他們所有人都身處於一塊巨大的滾燙的鐵板上，被楊斌用長長的不銹鋼夾子夾著在煎，一會兒煎正面，一會兒煎反面……等到所有人被煎到合適的程度，就被淋上蘑菇汁或者黑胡椒汁，配上西藍花或土豆泥以及煎雞蛋，被楊斌用刀叉切成一塊一塊的吃掉。

    這樣的想像讓某些人崩潰了，幾個軍官嚎叫著往潛艇裡鑽去，還有幾個軍官為了避免遭受即將來臨的火焰洗禮，居然跳進了深深的水道之中。而更多的軍官則是兩腿發軟地看著楊斌，如同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樣沒有了思考和行動的能力。

    當然，現場也不乏勇敢者。沒有了川崎一和山本敬宗的壓制，航空自衛隊幕僚長田母犬駿雄在這一危難時刻顯現出了難得一見的勇氣，他突然間高聲喊道：「李巖！松島菜菜子在我們手裡！如果你不想失去她的話，就放我們安全離開！」

    田母犬駿雄欣喜地發現，他的話剛出口，楊斌的動作就明顯地停頓了一下。顯然，他的話起作用了。

    田母犬駿雄心中暗喜不已，對自己的急智也有幾分得意，但他此時可不敢把這種欣喜、得意的心情表現在臉上。田母犬駿雄擺出一副誠懇的表情，繼續對楊斌說道：「李君，您的威能可以與神靈媲美，也許正因為此，您忽視了現代科技的力量。您沒有料到的是，您之前給松島菜菜子打的電話已經在第一時間被我們監聽到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已經派出了情報官將松島菜菜子控制起來。就在您進入基地的第一時間，我已經給負責的情報官下達了命令，一旦我超過半個小時不和他聯繫，他就會立刻開槍射殺松島菜菜子。李君是一個憐花惜玉之人，應該不會捨得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就這樣消逝在這個世界上吧？」

    楊斌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田母犬駿雄。田母犬駿雄心裡有些緊張，他繼續攪動他那三寸不爛之舌，勸說道：「李君，我並沒有想要要挾您的意思。到現在為止，我們甚至不知道李君您為什麼會和我們為難，而我們也沒有為難李君的意思。之所以採取這樣極端的手段，也是李君您逼的。如果李君您能夠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就立刻下令釋放鬆島菜菜子，而且我們保證以後會將李君和李君的朋友當做貴賓看待。中國人有句俗話：多個朋友多條路。李君，您不應該拒絕一個朋友的友誼。您說呢？」

    楊斌裝作思考的模樣，過了好一會兒，在田母犬駿雄夾雜著緊張與希冀的目光注視下，楊斌嗤笑道：「你的提議的確讓人心動，但是我仔細想了一下，你手頭的籌碼對我根本造不成威脅，我何必聽你的呢？」

    田母犬駿雄心頭一震，幾乎要昏厥過去，他不能置信地問道：「為什麼要拒絕？難道你就不在乎松島菜菜子的性命嗎？你不要忘了，再過幾分鐘如果那邊沒有我的消息，就會立刻殺了松島菜菜子！」

    楊斌笑道：「我當然在乎，不過，我保證，再過一會兒你的手下會自己將松島菜菜子釋放的。」

    田母犬駿雄不明白楊斌為什麼會這麼有把握，他茫然地看著楊斌。

    楊斌指了指他身邊的人，對田母犬駿雄說道：「你應該看看你的同事和你的手下。」

    田母犬駿雄之前一直在注意楊斌的神情與舉動，根本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的異樣。在被楊斌提醒後，他轉頭看去，卻見除他一人之外的所有人——包括川崎一、山本敬宗以及草加拓海在內——都彷彿是行屍走肉一般歪歪斜斜、靜默無聲地站立在他身後，而後，這些人紛紛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如果有的話，將槍口對準了田母犬駿雄。

    而最讓田母犬駿雄恐懼的，是昔日的同僚、部下的眼中散發出的是混雜著嗜血與暴虐的冷酷眼神，這眼神冰冷得不似人類，就和他在錄像上看到的那些襲擊京都基地的喪屍一樣。

    「啊啊啊啊啊……」勇敢的田母犬駿雄終於崩潰了，他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恐懼而尖叫起來。而在此時，一個他看不見的怨靈發出了呵呵呵的尖利怪笑聲，往他的腦袋裡鑽了進去。	

第二一二章 三神器

    早進入這地下船塢看到「大和」號時，楊斌就對這艘潛艇起了貪念。雖然楊斌並不是軍人，但並不妨礙他喜好軍事裝備。從上高中開始，楊斌就開始購買每一期的《兵器知識》，對於世界各國的武器裝備都有所瞭解。而眼前「大和」號顯然在《兵器知識》以及任何軍事刊物上從來沒有出現過，否則的話，它那巨大的船身、光潔的船殼和背上的十幾個彈道導彈發射孔定然會在世界上掀起軒然大波。

    不用深入探究，楊斌就知道這艘潛艇定然是日本秘密研製的強悍武器。這讓楊斌產生了發現新奇玩具一般的驚喜。於是，楊斌腦子裡頓時就轉起了如何將這艘潛艇佔為己有的念頭。

    楊斌不會駕駛潛艇，但在場有著圈套的潛艇班子，只要有了他們的幫助，不愁這艘潛艇不歸自己所有。當然，草加拓海他們肯定不會自願幫助楊斌，不過沒關係，楊斌是什麼人？他有的是辦法。

    於是，又一場群鬼奪舍的把戲上演了，而目標，正是這些被逼到絕路上的自衛隊軍官們。

    等到最後一個怨靈佔據了田母犬駿雄的識海，將他的記憶消化完畢時，楊斌已經在其他先一步完成奪舍工作的怨靈們進入了潛艇內部。

    由於設計理念上的矛盾，這艘世界上最大的潛艇並沒有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潛艇。當初為了讓躲在富士基地的高官權貴們能夠在緊急時刻秘密逃出基地，這艘「大和」號上本來應該用來裝載更多武器裝備的空間被建造成了豪華客艙與貨倉。

    這對一艘以攻擊為使命的潛艇來說，無疑是一種侮辱和褻瀆，但對於楊斌來說，這卻再好不過了。反正他也不想用這艘潛艇來對那個國家實施核打擊，他只是需要一個能夠悄悄在水下行進的運輸工具而已。

    就在楊斌坐在潛艇內的豪華客艙內愜意地抽著雪茄、喝著從富士基地倉庫裡掠奪來的八二年波爾多紅酒的時候，一絲警兆突然傳來，而發出警告地，卻是還沒有進入潛艇的「田母犬駿雄」。

    從「田母犬駿雄」發來的警兆看。它此時正被三個很厲害的陰陽師圍攻，就在它發出警兆的這一會兒功夫，它已經被打得遍體鱗傷了。

    在楊斌的構想中，「田母犬駿雄」以及早一步進入潛艇地「川崎一」、「山本敬宗」對他還有大用，他忙衝出潛艇，前去給「田母犬駿雄」助陣。

    出得潛艇。卻見一旁的碼頭水泥地上，三個高速移動著的白影正繞著「田母犬駿雄」環繞盤旋，卻是三個頭帶黑色紗帽、身穿白色紅絛神官服的陰陽師正踩著奇怪的步法，各自手持一法器，互相配合著對「田母犬駿雄」發動攻擊。

    楊斌瞧得仔細，看到那三個神官手中的法器分別是一把短劍、一塊長得像逗號一樣的玉，還有一面銅鏡。這三件法器模樣十分古樸，看上去已經有不少年頭了。而最關鍵的是。這三件法器威力十分巨大，居然讓「田母犬駿雄」這個奪舍重生地千年怨靈毫無反抗的能力。

    楊斌眼珠子一轉，便知道這三件法器的來歷，這分明是日本的鎮國之寶「三神器」——草剃之劍、八尺瓊之勾玉和八咫之鏡。

    相傳，這「三神器」都是日本的最高神「天照大御神」賜給第一任天皇的寶物，是天皇統治日本的權力象徵。「三神器」中，草剃之劍又叫天叢雲劍。喜歡日本漫畫地中國人對它應該很是熟悉。不過，很少有人知道，「天叢雲劍」其實有兩個不同意義，一個就是指這把「草剃之劍」，另一個就是指用來鎮壓狂躁的八條地脈的京都風水陣勢。

    而那三個神官腳下的步法也讓楊斌一陣眼熟，看了半晌，才想到：「這不是最蹩腳的三才陣嗎？」

    作為中國人創造的一種應用範圍廣泛的陣法，三才陣本身不蹩腳，但這三個日本神官所組成的三才陣卻絲毫沒有體現出「天、地、人」三才合一的和諧與自然，反而給人以鬼氣森森的感覺。其威力自然是大打折扣地。

    楊斌用天眼一瞧，便發現了其中的貓膩。原來這三個神官表面上布的是三才陣，暗地裡卻是使的萬鬼噬魂陣。三個神官首先用三才陣將「田母犬駿雄」團團圍住，用象徵著天照大御神的八咫之鏡壓制其怨氣，用鋒利無比的草剃之劍放其血氣，而還有一個神官則放出封印在八尺瓊之勾玉中的惡鬼來吞噬其靈氣。

    不得不說，日本人雖然沒有參透三才陣的本質，但在「三神器」的配合下，卻也因地制宜地將這三才陣做出了獨到的創新，將之變為對付厲鬼怨靈地有力武器。

    「田母犬駿雄」在三才陣中狼奔豕突。卻因被「三神器」壓制住一身本事，無法突圍而出，甚至連拋棄這身軀殼遁入無形也做不到，萬不得已，只得向主主人楊斌求救。

    楊斌識破了這三個神官的深淺。心情為之一鬆。先前他還以為強敵來襲。弄得他大為緊張，但此時看來。這三個神官除了手中法器較為犀利，其他倒也沒有什麼能夠威脅到他的本事。這三個神官收拾收拾厲鬼怨靈還行，如果對上他楊斌，自然不是一合之將。

    趁著三個神官全神貫注對付「田母犬駿雄」的時候，楊斌藉著土遁潛伏到了他們身邊。要殺這三個神官容易，但楊斌對他們手中的「神器」多少有些興趣，可不想他們臨死反撲，卻把這三件「神器」給毀了。

    三神官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經命懸一線，依然在對著「田母犬駿雄」狠鬥不休。冷不丁地，三神官突然渾身寒毛倒豎，只覺得有一巨大地危險襲來，就在他們一愣神的那一剎那，楊斌從地底「唰唰唰」地刺出了三劍，饕餮刀地刃尖頓時在水泥地上留下了三條細縫，刺破了三神官的鞋底，投入他們的腳底細肉之中。

    饕餮刀好食血肉魂魄，是何等霸道？這三個神官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覺得腳底一痛，整個人就饕餮噬淨了血肉，只留下一身衣冠飄然而落。而他們手中的三神器，則被眼疾手快的楊斌迅速抄在手裡，免除了落地砸毀的結局。

    三神官一死，三神器失去了操控者，立刻就變得和普通的劍、玉、鏡沒有什麼兩樣，先前的赫赫聲威消失無蹤，那些不斷撲咬「田母犬駿雄」的惡鬼們也都自動回到勾玉之中封印起來。

    「田母犬駿雄」得脫大難，頓時搖搖晃晃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從楊斌的天眼中看去，卻見附身在他身上的那怨靈怨氣黯淡，一副即將魂飛魄散的模樣。

    楊斌忙從饕餮刀中抽出少許怨氣，補充給那怨靈。怨靈吸食了怨氣後，立刻變得生龍活虎起來。不過，肉體的疲憊卻不是補充怨氣就能夠消除的。「田母犬駿雄」徵得楊斌的同意後，向他深深一作揖，便進潛艇自己找地方休息去了。

    楊斌一邊撫摸著「三神器」，一邊從饕餮刀中抽出那三個神官的靈魂瀏覽其記憶。

    原來，這三個神官來頭不小，竟然是皇宮中暗地裡供養的供奉，身負守護三神器與天皇安全的重責。本來，這三神官不應該出現在皇宮之外的地方，但富士基地的異動卻讓天皇不得不將他們派遣了出來。

    自從發現富士基地軍隊調動異常後，作為首相的森西朗一直試圖和實際控制軍隊的三個幕僚長聯繫上，卻始終沒有個結果。懷疑自衛隊試圖兵變的森西朗不得不前往皇宮向自衛隊的幕後主子天皇求援。但他萬萬沒有料到，三個幕僚長不理睬他也就罷了，居然連明仁天皇的召喚也不做回應。

    明仁天皇自知才幹不如乃父，但作為一國元首被手下大將無視至此，依然讓他大感丟臉。羞惱之下，明仁天皇也不得不考慮自衛隊是不是有推翻現政府以求獨裁的意圖。想到自己有可能和一百多年以前幕府統治下的歷代天皇一般在將軍們的壓制下生活窘迫甚至要叫賣字畫為生，明仁天皇就只覺得一股惡寒從背脊上升起，冷得他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哆嗦。

    在這種情勢下，明仁天皇不得不求助於自己手中最後的一股力量——世代供奉於皇宮中的三神官，請他們親自走一趟，去富士基地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三個幕僚長真有什麼異動，就立刻將之擊殺。

    三神官得令後，馬不停蹄地從東京趕到富士基地附近。他們雖沒有楊斌那樣連鋼筋混凝土都能鑽透的本事，卻從天皇那裡知道富士基地秘密潛艇基地水道的所在，便一路用水遁的方式潛入進來。沒想到剛從水中出來，就發現了目標人物之一的田母犬駿雄。

    三神官是何等人物？常年和鬼怪打交道的他們立刻識穿了田母犬駿雄那張人皮下隱藏的怨靈真面目。三神官想都沒有想，就拿出了三神器和「田母犬駿雄」打了起來。	

第二一三章 回國

    楊斌心中有些遺憾，他原來還想著把已經變成活死人的「田母犬駿雄」等人放回去繼續把持日本軍界，好讓他新獲得的大玩具能夠有一個免費的補給和停泊基地。但從那三個神官的記憶中得知，他們在與「田母犬駿雄」打鬥時，早已經將所看到的情況用式神傳給了日本皇宮。如此一來，楊斌的如意算盤自然被打破了。

    雖然和預想的有些出入，但楊斌卻也沒有太多的遺憾，「大和」號剛成軍不久，反應堆中的燃料棒還都是新的，即使是不間斷航行也足夠它使用5年，如果省著點用，足夠用15年。在這段時間內，楊斌就不信自己找不到新的燃料來。更何況，他已經有用陣法對整艘潛艇進行改造的想法，最起碼，以他的能力可以在船殼上附上一層能夠抵抗水底高壓大幅度提高船殼強度且減少水中摩擦力的陣法。到時候，這艘「大和」號無論是下潛深度還是航行速度，都會有大幅度的提高。

    不過，當務之急，卻是將這艘潛艇安全地開到中國沿海去。

    憑著被奪舍的潛艇軍官出色的操控技巧以及這艘潛艇出色的性能，完成這項任務自然不難，而日本從甲午戰爭之前到現在所積累的水文勘探資料也一併在潛艇的導航電腦裡存著，有了這些資料的幫助，「大和」號不要說偷偷進去中國沿海，就算是潛入世界上防衛最嚴密的美國夏威夷海軍基地又或者俄羅斯海參威太平洋艦隊基地都不在話下。

    楊斌坐在貴賓艙內，一路上悠哉悠哉地喝著紅酒，吸著雪茄（當然，潛艇內不許抽煙，不過貴賓艙有獨立的放火隔離和空氣過濾系統，倒是准許抽煙的，吸煙時必須緊閉艙門），就這樣到了東海海域。

    在這段時間，楊斌將「大和」號的船名改稱為「鸚鵡螺」號。又給「草加拓海」、「川崎一」、「山本敬宗」和「田母犬駿雄」各自取了個別名，分別是：尼摩船長、阿羅納克斯、孔塞伊和阿龍納斯，而楊斌本人，則取了個凡爾納的代號。

    如此一來，原「大日本帝國海軍」的秘密核潛艇「大和」號改頭換面成了科幻小說《海底兩萬里》的主角，而楊斌就如同創作小說的作者一樣。成了決定這艘潛艇及其成員生死存亡地神。

    東海之上島嶼眾多，有些島嶼看似面積狹小，宛如冒出水面的礁石，但在水下的部分卻十分龐大，其中有些島嶼在水下的山體上存在著天然的大型溶洞，是潛艇潛伏的理想場所。

    楊斌讓尼摩船長將「鸚鵡螺」號懸停在一處溶洞之中，自己如同附在鯊魚身上地印魚一般，貼在一艘路過的漁船船底回到了大陸。反正他皮糙肉厚、修為高深。在岩漿之中尚且來去自由，自然不會怕海水侵襲。只苦了一直和楊斌在一起的徐蕾，在潛艇內飽受煙毒摧殘，好不容易出了潛艇卻被楊斌帶著潛伏在漁船船底，雖說有楊斌的法術保護，卻也落得個膽戰心驚，不敢動彈分毫。

    在離開「鸚鵡螺」號之前。楊斌與尼摩船長等人——姑且稱之為「人」——相約，讓他們在此處隱蔽一個月，不得妄動，而在一個月後，他將帶著補給品回來，到時候再做打算。

    附身在人之上的怨靈雖然是不死的存在，但被它們附身的人依然保持著鮮活的生命特徵。要維持生命就要有新鮮地空氣、正常的飲食，為了不讓「鸚鵡螺」號變成一具浮在海裡的鐵棺材，楊斌有必要給潛艇成員提供補給。就在楊斌回大陸的路上，他已經開始考慮著如何讓「鸚鵡螺」號給自己創造利潤。以免將來變得要他自己倒貼錢來維護。

    楊斌在台州上了岸，拿出了放在須彌空間內的衣物換上。台州並無鐵路，與外界交通全靠海運和公路，楊斌不想如同沙丁魚罐頭一般擠在一輛臭哄哄的長途巴士內回家，索性就恢復了本來面貌與姓名，憑著自己的身份證買了一輛越野車，一路狂奔著往錫城而去。

    卻不成想在高速公路上還沒開個半小時，三家軍用直升機就飛到了頭頂上，打頭地一架是Mi17，還有兩架掛著導彈和火箭倉全副武裝的直九在兩旁護衛。

    直升機上的高音喇叭衝著楊斌直喊：「請你把車停在路邊。」

    因見裝載著武器彈藥的兩架直九並沒有將槍口對撞自己。相反還一副小心翼翼盤旋護衛的模樣，楊斌知道對方對自己並無惡意，因此也就順從地將車停在了緊急停車帶。

    車剛停下，楊斌的手機就響了，拿起來一看。卻是韋宏國的電話號碼。

    「這就是你給我舉辦的歡迎儀式？」楊斌的語氣有些不快。楊斌並不是一個太喜歡出風頭的人。他做什麼事情都喜歡偷偷摸摸、遮遮掩掩，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暴露自己地底細的。但出現在頭頂的這三架直升機卻讓來來往往的駕車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這讓楊斌很是不爽。

    電話那頭的韋宏國自然明白楊斌發怒的原因，忙賠笑道：「您看，這不是為了您的安全嗎？首長一接到發現您在台州出現的消息，就斷定您已經完成了任務，立刻下了死命令，要我們在12個小時內將您請到北京去。您看，我這不是沒有辦法嘛！」

    楊斌大概知道他們是如何發現自己的，無非是買車那會兒登記地身份證號洩露了他的行蹤，因此也沒有多問，只是說了句：「那你就在北京等著吧！別忘了多籌集鈔票，我這次可帶回來不好好東西！」

    電話那頭的韋宏國心中一陣狂喜，忙問道：「有些什麼好東西？」

    但楊斌此時已經將電話掛斷，傳入他耳中的是一陣忙音。

    就在楊斌和韋宏國通話這會兒功夫，兩架直九已經分別向公路兩端飛出去幾百米，從直升機上機降而下的士兵在高速公路上設立起了兩道隔離帶，阻止車輛通過，好讓那架Mi17降落。

    從Mi17上下來地軍官和士兵顯然不知道楊斌是什麼人，也不明白上級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派出直升機在公路上攔截他。這從他們略帶迷茫與驚奇地眼神就可以看出來。但這並不妨礙他們領會這次任務的重要性。因此，楊斌被軍官恭恭敬敬地帶領著登上了直升機，而其他士兵則圍著楊斌擺出了一個標準地戰術防衛圈，直至他走進機艙門為止。至於徐蕾，命令上可沒有說要保護她的周全，因此被排除在警戒圈之外，好在楊斌並沒有將她落下的意思，倒也順順當當地坐上了直升機。

    以Mi17每小時35公里的最大巡航速度，自然不可能在12個小時內將楊斌送到北京，因此，韋宏國在附近的軍用機場又安排了一架由運八改造的公務機，只等楊斌一到，就立刻直飛北京。為了確保飛機安全，這次又有兩架殲八被派來護航。

    看著舷窗外兩架全副武裝的殲八戰機，楊斌笑著對坐在他對面的徐蕾說道：「哈！沒想到咱們也能享受一次國家元首的待遇。」

    相對於楊斌的輕鬆愉快，徐蕾可沒有什麼好心情。事實上，從被楊斌帶到京都北部深山老林開始一直到現在，她的性情從來就沒有好過。一開始是為自己的性命安全擔憂，而等到坐上「鸚鵡螺」號離開日本後，她又開始為自己的前途擔憂。

    看著眼前這個將自己的旅日研修生活毀得一乾二淨的罪魁禍首又兼不辭辛勞將自己從富士基地救出的恩人，徐蕾真不知道該恨他還是感激他，心中矛盾不已的徐蕾只能一直板著張臉，這麼多天連話都沒有和楊斌說一句。

    不過，此時楊斌一臉輕鬆愉快的表情還是將沉默許久的徐蕾刺激到了。憑什麼他能夠這麼快樂，而我卻要如此擔驚受怕？

    極度心裡不平衡的徐蕾忍不住將滿腔的憤懣宣之於口，她歇斯底里地對楊斌嘶吼道：「你倒是開心了！我呢？！我的生活全被你毀掉了！我本來在京都做研修生做得好好的，眼看著就要回國了。等到畢業後我一定能憑著出色的研修經歷獲得一個好工作。可現在呢？也許日本那邊已經把我的通緝令發遍了全國！不！可能連國際刑警也已經開始追捕我了！我現在甚至不能肯定能不能回家，能不能繼續上學！」

    說到擔心處，徐蕾忍不住蜷縮著身子將頭埋進膝蓋裡嗚嗚嗚地大哭起來。

    徐蕾的擔憂對於楊斌來說連個屁都算不上，不過既然共患難過，他也如徐蕾所說算是毀掉她生活的罪魁禍首，楊斌決定還是要開導開導她，讓她走出悲觀境地。	

第二一四章 甲A00001

    徐蕾不會喝酒，楊斌便讓空乘人員給她倒了一杯清茶，在溫熱的茶水的安撫下，徐蕾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一些。

    楊斌並不打算和徐蕾做什麼促膝長談之舉，他只要讓她明白她失去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那就行了。

    「你認為我毀了你的研修生活，可能讓你失去學業，甚至有家不能歸，成為一個國際通緝犯。」楊斌首先指出了徐蕾最擔心的事情，「但我認為你的擔心根本就是多慮的。」

    徐蕾不明白楊斌為什麼這麼有自信，她眨著依然霧氣濛濛的大眼睛看著楊斌，等待他繼續解說。

    「首先我們從你最擔心的事情說起，」楊斌說道，「這幾天因為我的關係，你幾次三番處於殺戮的修羅場，目睹了無數人因為我而喪命。我知道對於你這樣一個生活於凡人世界的小女孩來說，這樣的經歷的確刺激了一些，甚至讓你感到恐懼。因為你會考慮後果。你會想，別人會不會把你當成我的同伴？日本乃至其他國家會不會通緝你我兩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徐蕾點了點頭。

    楊斌一臉不屑，很是囂張地說道：「你之所以會這麼想，完全是因為你還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市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詩——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這個世界上，雖然表面上一直是說仁義道德，但骨子裡從來是弱肉強食。從大的方面看，國家之間所謂的外交原則、外交禮儀都是狗屁，拳頭大才是真理。否則的話，憑什麼美國佬能夠滿世界橫著走？從小的方面看，就說一個國家、一個政府，它憑什麼管理這麼大一個國家，老百姓憑什麼要聽它的管理？難道真的是這個政府能夠為人民謀福利嗎？錯了！使它成為合法政府的真正原因就在於它掌握著這個國家最強大的暴力機關——軍隊！同樣地。如果你擁有了超越這個國家的全部暴力機關以上的力量，那麼，你就可以把這個國家的現任政府當成是手中的玩物，愛怎麼掐、愛怎麼整，這都是你的合法權利。你明白了？」

    事實上，楊斌所說地這些不過是自古以來就在人類社會中通行的真理——「叢林法則」。不過。作為一個在和平年代出生，從小到大一直被灌輸著類似於五講四美三熱愛」之類觀念的徐蕾卻受不了這樣血淋淋的弱肉強食的思想。她諾諾地反問道：「那麼民心呢？如果一個人或者一個國家徹底失去民心，讓全世界的人都反對他，那他不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立錐之地了嗎？」

    楊斌對此嗤之以鼻，他帶著嘲諷的語氣反駁道：「民心？我不知道你對民心是如何理解的，但我從來就是把民心看做是實力地補充。古往今來，你又見過哪個掌握絕對實力的人會對所謂的民心有所顧忌？只有和對手實力相差較大的情況下，為了更快的擴張自己的實力。才會想到拿民心做文章。你不要忘了，本朝太祖可是說過這麼一句至理名言，叫做槍桿子裡面出政權」

    徐蕾被楊斌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沒明白過來「本朝太祖」是哪位大人物。而楊斌卻也沒有給她解釋，還在繼續說教。

    「你說你害怕日本政府追捕，可我告訴你，你和我在一起做地這些事情。日本政府壓根就不清楚。所有的證據都被我一把火燒了，證人也都被我宰了，他們能拿咱們怎麼辦？就算他們手頭有些蛛絲馬跡，但沒有直接證據他們難道還敢聲張不成？滿世界地嚷嚷他們兩個軍事基地十幾萬人被不明勢力一夜之間殺得乾乾淨淨，你以為日本政府不要臉皮？而關於什麼學業、前途之類的，你沒看到咱們現在做的是什麼交通工具？難道你還怕一個小小的學校校長敢開除你不成？只要稍稍把我的實力稍稍透露給他，不說你不去上課也能年年拿獎學金，哪怕你讓他給你舔腳趾頭他都會屁顛屁顛地跑過來照辦不誤。而未來的工作更加不用擔心，有我罩著你，你還會沒飯吃？」

    聽到此言。徐蕾心中稍安，但她仔細一琢磨，又覺得不對味，頓時臉色一變，尖聲問道：「難道我以後就一直要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嗎？」

    楊斌很輕鬆地說道：「這有什麼不好嗎？」

    徐蕾頓時一副看到色狼的神情，雙手護胸一臉警惕地說道：「你休想！」

    楊斌明白她定然是誤會自己了，但天地良心，楊斌這次還真的沒有起什麼壞心思，不過是想要補償一下因自己牽累而大受損失地徐蕾罷了。不過，徐蕾既然把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楊斌也不是憨驢，才不會被人誤會、拒絕還要腆著臉湊上去幫忙呢。

    於是，楊斌也臉色一冷，說道：「那隨你！除非你求我，否則的話以後別想讓我幫忙！」

    說完。楊斌就不再理睬徐蕾。轉而和在一旁服侍的漂亮空乘閒聊起來。

    空乘名叫慕容曉雪，據她自己所說。是解放軍運輸航空兵第34師——中國唯一的專機師——的一名中尉軍官，其專職是飛機上的服務與安保工作。此次她正好在台州附近休假，臨時接到命令前來擔任本次互送楊斌前往北京專機的接待服務工作。

    實際上，慕容曉雪透露給楊斌的這些信息除了姓名和臨時接到任務這兩條是真實的外，其他都是虛構。解放軍地確有運輸航空兵第34師，但這個部隊中絕對沒有出現過慕容曉雪這個人，她的真實身份是總參情報局的一名高級間諜，直到不久前才調到韋宏國手下。而這次接待楊斌，是到新單位後她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其任務內容便是不惜一切代價將楊斌服侍舒服，並從他口中探知此次日本之行的詳情。因此，慕容曉雪倒是很樂意楊斌來搭訕。受過專業訓練地人畢竟不一樣，很快就不著痕跡地與楊斌聊得火熱，到飛機降落地時候，慕容曉雪已經挨著楊斌坐到了他的身邊，連電話號碼都藉著一個名頭自然而然地遞到了楊斌地手裡。

    楊斌自然不會被慕容曉雪的花言巧語所騙，但一個美女主動前來引誘你，這樣的美事楊斌從來不會放過，反正趕走了慕容曉雪，中央還會再拍其他間諜來，與其不勝其擾地不斷趕蒼蠅，還不如先和這個慕容曉雪玩玩。至於玩膩以後怎麼處理，那就到時候再看吧！

    楊斌一面在腦袋中轉著壞念頭，一面熱情地和慕容曉雪告別，拉著不清不願、滿臉鄙夷的徐蕾下了飛機的舷梯。

    飛機降落在了北京市郊的一處軍用機場，離西山指揮所不遠。大概是為了保密的需要，飛機一降落，機場的著陸指示燈和其他照明燈光都全部熄滅了，只有幾盞車燈還在空曠的機場跑道旁亮著。

    楊斌和徐蕾下了舷梯，立刻有幾個軍人圍了上來，打頭的正是韋宏國。

    韋宏國還是老樣子，見到楊斌又是點頭哈腰，又是遞煙點火，如果不是穿著一身軍裝，幾乎讓人以為他是滿清八旗底下的包衣奴才。

    韋宏國遞給楊斌的是一包香湮沒有商標，只有簡簡單單「特供」兩個小字印刷其上，這種煙平時都是專門提供給中央一些大佬抽的，其品質自然是天下無雙。楊斌深深地吸了兩口，感覺十分甘醇，讓人精神為之一振，滿意地將這包煙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見楊斌面色溫和，韋宏國趁機說道：「斌哥，中央想請你去西山指揮所開個會。」

    楊斌點點頭，由韋宏國引領著上了已經開到一旁的紅旗大轎車，一路往西山指揮所馳去。

    楊斌所乘的紅旗車是加長型，除去在前面開著的駕駛員和坐在副駕駛坐上的保鏢外，後排還可以坐六個人，此時只有他、韋宏國和徐蕾三個人坐在裡面，顯得十分寬大、舒適。

    車內裝修得並不見得有多豪華，但識貨的人就會發現這輛車內儘管沒有鑲金嵌銀，但各處細節無不顯示這輛車在設計和製造上的精益求精。坐在舒適柔軟的座椅上，楊斌幾乎感覺不到車輛行駛時的顛簸，就和坐在自己家的沙發上似的。

    而韋宏國表現得更是興奮不已，他在車內東摸西摸，過了好一會兒才語帶艷羨地對楊斌說道：「斌哥，你可知道這輛車是哪位首長的座駕？」

    楊斌此時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煙，享受著頂級煙草燃燒後的煙霧進入胸肺後產生的溫潤和暖的感覺。聽到韋宏國的問題，楊斌笑道：「你以為我是瞎子嗎？甲A0001，這個車牌也只有咱們的一哥才能擁有吧！」

    韋宏國見楊斌這麼輕易就說出了真相，很是詫異，他問道：「難道你就不興奮嗎？這可是國家最高領導人的座駕！更何況……跟何況你還是第一個膽敢在他的車裡抽煙的人！」	

第二一五章 跋扈

    和締造共和國的那一代領導人相比，最近這一代的領導人無一不是高學歷出生，個人修養也都很高，很少有人會像那些老一代無產階級革命家一樣整天煙不離手。而當今的一號首長更是對煙味十分過敏，一聞到煙味就要皺眉頭。因此，楊斌在他的座駕內大肆吞雲吐霧，擺明了沒把當年一哥放在眼裡。

    楊斌可不怕這些，反正他也沒打算在中國官場混，對中央這些領導也別無所求，正相反，現在是中央在求他幫忙辦事，這種情況下，他又有什麼不敢做的？

    用老話說，楊斌這就叫做跋扈，不過誰讓他有跋扈的資本呢？

    韋宏國見楊斌毫不在意，只能暗地裡歎了口氣，便轉移話題道：「斌哥，你說你帶了不少好東西回來，能不能透露一點給兄弟？」

    楊斌瞇著眼睛朝韋宏國詭異地笑，笑得韋宏國渾身不自在，很是鬱悶地對楊斌抱怨道：「斌哥，你不說也就罷了，何必這樣看著我？」

    楊斌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鬼主意？雖然這些東西我最後全都會交給中央，不過你提前知道了，就能用這個消息去邀功請賞，好在官場上再進一步。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韋宏國被楊斌說中了心事，訕笑道：「斌哥慧眼如炬，不過……咱們這麼熟，您就幫幫我吧！」對於幫這點小忙，楊斌自然不無不可，他嘴唇微張，好似默念似的說了幾句話，坐在他一旁的徐蕾半點聲音都沒有聽到，就見對面的韋宏國一臉驚詫地叫道：「這麼多？真的嗎？」

    楊斌有些不開心，哼道：「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不敢！不敢！」

    韋宏國興奮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冷不防撞到了車頂，一個踉蹌重新跌坐回座椅。但他絲毫沒有感到疼痛似的，只是一個勁地搓著雙手，口中喃喃自語：「發財了！發財了！」

    對於韋宏國的興奮表現，楊斌倒是並不見怪，雖說這個人有些官迷，但畢竟是共和國的軍人。心底裡還是很愛國地。楊斌這次從日本捲回來這麼多技術資料和設備，甚至還有不少成品與半成品，都是當今軍事科技最前沿的產品，對於中國國防事業乃至整個科技水平的提高都有極為重大的作用。別的不說，就以楊斌在京都基地地下科研城搜刮來的那些超高精度機床以及超級電腦為例，這些東西都是國外禁制向中國出口地，這麼多年來中國政府想方設法都沒有弄到一套，而楊斌這一次拿來的東西不僅齊全。最難得的還有這些設備的設計及製造圖紙與參數也一併給找到了，這就等於讓中國也擁有了製造這些代表了一個國家製造業最高水平的設備的能力。有了這些設備，中國就再也不用向國外進口各類發動機了，無論是汽車發動機還是飛機發動機；有了這些設備，中國的潛艇再也不會剛開出軍港就被遠在夏威夷的美國海軍監聽到了；有了這些設備，中國外交部就再也不用吃鈣片，能挺直了腰桿子對洋鬼子說「No」了。

    看著韋宏國興奮地幾乎要落淚的樣子。楊斌心中一陣感慨。雖然他不喜歡受到政府約束，甚至從來就沒把政府放在眼裡，不過他身上流淌的血卻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是輸於這一片大地上的人民的，華夏民族的驕傲使得楊斌很難忍受自己的國家、自己地民族被外人欺辱、歧視。正因為此，他才會答應幫政府做一些事情，也正因為此，他才會在日本大開殺戒，毀掉了他們未來二十年重新軍事崛起的希望。

    不過，雖然胸中同樣洋溢著愛國的**，但楊斌也不會把這麼多好東西白白送給政府。怎麼著也要賣它個好價錢。

    於是，楊斌阻止了韋宏國還在持續著的興奮，問道：「你先不要高興地太早。我問你，為了買下這些東西，你們準備出多少錢？」

    韋宏國差點被一口氣噎死，他有些呆滯地看著楊斌，問道：「還要錢？」

    「廢話！」楊斌惱怒道，「我拿到這些東西容易嗎？為了得到這些東西，我在日本可沒有少殺人，哪能這麼輕易就交出去？我在台州的時候不是讓你多準備些錢了嗎？怎麼著？這時候又想玩起空手道了？」

    「不！不！」韋宏國忙擺手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中央也從來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懇求斌哥，不要把價錢開得太高……」

    韋宏國說話時，很是小心地看著楊斌的神色，見他面色越來越難看，後面的話也就說不下去了。只能默默地拿出一台筆記本電腦。將剛才楊斌告訴他的內容發到軍委，給幾個已經等候在那裡的大佬看。

    而一旁的徐蕾。早在知道自己所坐地這輛車的主人是誰後，就已經緊張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

    車內一片沉寂，直到到達了目的地才有了聲音。

    在夜幕的掩護下，幾輛車悄悄地來到了西山腳下一處村莊之中，停在了村內的打穀場上。車輛的到來讓村莊中養狗的人家熱鬧起來，犬吠聲不絕於耳。但奇怪的是，整個村莊卻沒有一戶人家打開等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整個村子裡除了車頭大燈外，沒有半點光亮，猶豫進入了一個荒村一般。

    楊斌神識一掃，赫然發現這個村子表面上看上去平淡無奇，但整個村子卻是以九宮八卦佈局，建築之間互為犄角，破舊的是回牆面下隱藏的是高標號鋼筋混凝土鑄就地堅固牆體，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防禦體系。而在漆黑的窗口，此時各有數名穿著尋常百姓衣衫的人手持槍械，正警惕地瞄準他們。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手持步槍，或肩扛導彈。楊斌毫不懷疑，如果有一支軍隊企圖強攻這座村莊的話，定然會付出極大地代價。

    就在這個時候，隨著坐在副駕駛上地保鏢拿起一個輸入器，輸入了一個長達數十位的複雜地密碼，幾輛車所在的打穀場上頓時響起了輕輕的轟鳴聲，平整的打穀場緩緩地往下沉降，很快就將幾輛車送到了一處地下隧道之中。

    韋宏國向楊斌解釋道：「剛才那處村莊是西山指揮所的秘密出入口之一，別看村子表面上平淡無奇，實際上防禦力量相當驚人，如果有人企圖強攻的話，肯定會落得頭破血流的下場。」

    對此，楊斌早已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沒有打斷韋宏國的講解，一邊觀察著隧道，一邊聽他講述。

    韋宏國繼續說道：「這裡還不是真正的西山指揮所，我們會沿著這條隧道往前開，經過檢查後會有一輛地鐵載咱們到西山指揮所去。」

    「還要坐地鐵？」楊斌皺了皺眉頭。外界傳聞中國的西山指揮所是世界上最大的地下工事群落，他原本還有些不相信，但聽韋宏國這麼一說，倒還真有這麼個意思在內。

    「看來當年的三線建設沒有少往這裡用錢用人啊！」楊斌心想。

    隨著車輛駛過一個個防衛森嚴的關卡，經過了一次次檢查——其中有幾次楊斌還發現有X光之類的射線對全車進行了掃瞄——車輛終於進入了一處廣闊的停車場，而在停車場旁邊，一輛只有三節車廂只有門沒有窗戶的磁懸浮列車正在靜靜地等候著。

    「從這裡到西山指揮所還要多遠啊？」楊斌皺著眉頭問韋宏國。

    韋宏國笑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乘坐這輛列車大概十分鐘就能到達西山指揮所的核心地帶。」

    楊斌低頭默算，當前磁懸浮列車的設計時速大概在500KM/H左右，以這個時速行駛十分鐘，那就是83.3公里，如果算上提速和減速，那大概在60到70公里左右。如此算來，這個西山指揮所還真是大得沒邊了。

    心算的結果讓楊斌暗自咋舌不已，他原來還以為日本京都基地的規模就已經是很大了，沒想到強中還有強中手。不過，韋宏國接下去的一句話讓楊斌更是驚歎。

    卻聽韋宏國湊到楊斌耳邊，對他說道：「我也是到了這裡才聽說的，這條地鐵的起點其實在中南海地底，當初是為了在緊急情況下能夠將國家領導人盡快轉移到西山指揮所才設計建造的。」

    雖然不知道西山指揮所和中南海之間確切的距離，但估量一下也能知道這其中的工程量有多大，而最讓人驚奇的是這麼大的工程外界居然一點傳聞都沒有，不得不讓人讚歎其保密能力。

    就在兩人閒聊的時候，這趟磁懸浮列車已經到達了重點。車門打開，外面已經列隊站著儀仗隊在等待檢閱，而在儀仗隊的對面，幾個主要的國家領導人都面帶笑容地等在那裡。	

第二一六章 大內高手

    車廂內的三個人——包括韋宏國在內——誰都沒有想到中央居然會用如此隆重的儀式來歡迎楊斌。這根本就是歡迎外國元首才會用到的儀式。

    一時間，韋宏國不知所措，徐美眉瞠目結舌，只有楊斌一個人淡然處之。

    楊斌第一個步出車廂，踏上早已鋪好的紅地毯。而就在他踏出車廂的那一刻，鑼鼓齊鳴，禮炮震天。

    一號首長帶著一干共和國最有權勢的人迎上前來，搶在楊斌之前向他伸出手來，問候道：「楊先生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為國家做貢獻嘛！」在這個場合下楊斌也不好說什麼破壞氣氛的話，便順著一號首長的話客套起來。

    一號首長本來就長得很有福相，聽到這話巨大的近視眼鏡後的一雙不大的眼睛更是迷得如同綠豆般大小，活像寺院裡樂呵呵的彌勒佛一般。

    「楊先生為國家立下此大功，又能不計個人得失，真是華夏之大幸啊！」一號首長一邊笑著一邊誇讚道。

    楊斌一聽這話，就知道要糟。能夠做到共和國頭把交椅的人物自然是久經歷練，比猴子還精。一號首長這番話，分明是給楊斌下了個套，說什麼不計得失，還不是想要不付出代價就從他手中將在日本掠得的寶貝誆去？

    楊斌此時是有苦說不出，誰讓他好死不死地說了「貢獻」這兩個字？楊斌雖然不是好人，不過這個場合倒也不好立刻反悔，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吞。

    看到楊斌臉色難看，一號首長也知道不能逼他太甚，忙轉移話題，給他介紹起到場的高官權貴來。

    其實也不用一號首長親自介紹，到場的這些權貴無一不是政治局常委，在每天的新聞裡都是常常能看到的，但官場上就是這樣。很多事情明明是多此一舉，但不做又會得罪人。楊斌若說「這些人我都認識，就不用介紹了」，恐怕這些政治局常委會認為他小看人，日後雖然不會跟他正面衝突，但明裡暗裡下絆子就說不准了。而一號首長如果不將他們介紹給楊斌這個在共和國最高層極具名氣的高人。恐怕這些政治局常委會猜想他是不是想將楊斌這個「會走動的核武器」攏在自己手裡，好增強自己的實力以便繼續獨攬大權。要指導，隨著兩屆任期的臨近，這些人中有不少都眼巴巴地望著那張至高無上地寶座眼饞呢！

    且不說在場之人各自的打算，在隆隆的軍樂聲中，在一號首長的陪同下，楊斌像模像樣地檢閱了如一群標桿一樣排列整齊的三軍儀仗隊。

    看著眼前一個個神色驕傲、精氣神十足的儀仗隊員，楊斌心中暗笑。中央為了迎接他地到來。可是花了不少心思。這些個儀仗隊員個個武功高強，放到戰場上足可以以一當百，比起以前碰到的軒轅與蚩尤部隊有過之而無不及。楊斌甚至發現，這其中有好些個人已經突破了先天境界，離結丹僅有一步之遙。而最讓楊斌驚異的是，這些人的精神力波動極強，如果放到十多年前。應該就是當年在社會上傳得神乎其神的特異功能大師了。

    「培養這麼一批精神力高手兼武林高手，恐怕費了中央不少心血吧？這些人恐怕就是共和國的大內高手了。這群人如果放到外面去恐怕也能將這個世界攪得不得安寧了。難怪這麼多年日本徒有修為高深的法力僧和陰陽師，卻沒見他們膽敢前來刺殺中央領導人。有這麼一群人在，誰還敢來送死？」楊斌暗想，「今天為了組織這個儀仗隊，估計中央也花了不少心思。目的大概是為了警告我不要過於狂妄吧？」

    在檢閱儀仗隊地時候，楊斌明顯感覺到這些臨時客串儀仗隊員的大內高手們的敵意，他們將充滿殺氣的目光投注在楊斌的身上，如利劍、如閃電。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已經被他們氣勢嚇倒。落得屎尿齊流、醜態百出的下場。

    可楊斌不是普通人，這種有如實質的騰騰殺氣對他毫無作用，連撓癢癢都算不上。要論殺氣，楊斌在日本可以說殺人盈野，手頭不知沾著多少萬人地血，怎麼會被這些只見過「小場面」的人嚇倒？

    於是，一干高官只見楊斌悠閒而又優雅地將從儀仗隊的這一頭輕鬆走到那一頭，額頭上連半點汗珠都沒有冒出來。

    就在一號首長等人感到有些失望的時候，楊斌轉過身去，對著還在注視他的儀仗隊員們微微一笑。

    在這一笑之中。楊斌放出了收斂已久的殺氣，一股毀天滅地的殺意頓時籠罩在這些儀仗隊員頭上。就在那一瞬間，這些高手們只覺得楊斌突然由人化為一頭足可吞天噬地的洪荒巨獸，正齜著牙要把他們一口吞下。其殺意是如此強烈，使得他們只覺得眼前看到的是一片血紅色。鼻子呼吸到的一股腥臭味。而他們地耳邊，傳來了一聲巨獸的咆哮。震得他們心膽俱裂，魂搖魄蕩，連如何呼吸都已經不知道了。

    而在下一瞬間，就在大內高手們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這令人恐怖的景象卻又突然間消失了。眼前依然是巨大的地下掩體，呼吸的依然是經過反覆過濾的純淨空氣，耳邊依然是雄壯的軍樂聲，好似剛才恐怖的景象根本不存在。但滿身冰冷潮濕的汗水、幾乎迸裂地心臟以及僵硬無力的軀體還在提醒著這群高手們，剛才那恐怖的遭遇並不是他們的臆想。

    就在大內高手們用滿懷驚懼的眼神看向楊斌地時候，卻見他又是一笑。

    「完蛋了！」大內高手們心中暗叫。剛才楊斌那一笑，將他們地膽氣和力氣瞬間耗得一乾二淨，此時再來這一下，這些平日裡眼高於頂的高手們恐怕非要全部脫力死在這裡不可。

    但楊斌這一笑卻與之前截然不同。這一笑，如熏人暖風，眾高手只覺得一道和熙地氣息籠罩全身，繼而毫無阻礙地在他們週身走了一圈，便讓他們恢復了最佳狀態，甚至猶有提高。那些個先天高手甚至發現自己的真氣暴漲，只差一步之遙就能結成金丹了。而他們的精神力，因為在這生死之間走了一遭，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這一變故讓大內高手們又驚又喜。驚的是楊斌的實力如此驚人，僅僅用無形的氣勢與氣勁就將他們的生死操控於股掌之中，而喜的是許久未有進步的修為在楊斌的幫助下又有提高。這讓這些大內高手真切地感受到了自身與楊斌實力的巨大詫異，看向他的目光不免就帶上了驚疑與敬畏。

    雙方無形的較量並沒有波及到在場的其他人，一號首長還在心中得意這一番安排的精妙，心說這楊斌在看到中央潛藏這如此強大的力量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跋扈了吧？

    雖然中央一干首長早已通過影像資料瞭解到了楊斌超凡的實力，但由於還沒有得到楊斌此次日本之行的準確情報，使得他們依然將他低估了。在他們想來，楊斌能夠抵擋得住子彈乃至炮彈的襲擊，但政府手中有著比子彈和炮彈威力大得多的武器，他們不信，楊斌再怎麼強大也是肉胎凡體，怎麼可能和現代武器相抗衡？更何況，中央暗地裡也搜羅和培養了一批比軒轅、蚩尤更加強大的人員作為拱衛共和國權力核心的最後防線，徒手當子彈、隔空移物之類楊斌能夠做到的這些人差不多也能夠做到，只不過他們不像楊斌這樣一專多能罷了。

    「待楊斌發現有這麼一大群能力並不比他低多少的人站在自己眼前，想必他的傲氣就會被削弱很多吧？日後如果中央再要他做什麼事情，他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推三阻四、大肆索要好處了。」一號首長心想，「若非前段時間中央忙於其他事情，又怎麼會被你一個小小的妖人挾持要去大筆好處？從今往後，你楊斌就乖乖地給中央看家護院吧！」

    一號首長的如意算盤打得叮噹響，可還未等他高興太久，就發現現場的氣氛已經全然變了。剛才還氣勢如虹、傲氣十足的儀仗隊卻在楊斌一番檢閱後變得如同老鼠見貓一般畏畏縮縮。一號首長從他們的眼中分明看到了從來沒有的敬畏。

    「見鬼！」一號首長暗叫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們這些傢伙就算對我都沒有這麼敬畏過！」

    一支隊伍的精神面貌如何旁觀者自然看得清楚，此時，不僅一號首長發現了儀仗隊的變化，連其他在一旁觀禮的政治局常委們也發現了這一變故。腦筋聰明如他們自然明白剛才儀仗隊和楊斌有過一次不為人知的交手，而顯然，敗下陣來的不是楊斌，而是原本用來威懾楊斌的大內高手們。	

第二一七章 陞官發財

    看著苦心培養的「大內高手」面對楊斌噤若寒蟬的模樣，一干政壇大佬肚子裡直冒酸水。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在這短短一瞬間，這些被視為共和國最堅實的鐵壁就輸了，而且輸地莫名其妙，讓人摸不著頭腦。

    「見鬼！他們看楊斌的眼神怎麼這麼古怪？」所有的大佬心裡面都在問同樣一個問題。

    雖然有很多疑問，有很多不解，可大佬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當初打得算盤全落空了，要想楊斌乖乖地為他們所用，還需要想些別的法子。

    不過，在場之人除了楊斌之外，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楊斌隨手給他們的一段視頻資料將他們最後的「微薄」希望都擊成粉碎。

    「這……這怎麼可能？」一個多小時以後，在一間防衛嚴密的會議室裡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歡迎儀式結束後，楊斌聲稱旅途勞累，需要休息，便不給各位首長當面匯報工作了。只見他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張光盤交給了一號首長，說這便是他的任務簡報，讓首長們自己找間會議室看就是了。

    楊斌的態度自然激怒了所有的大佬，自從他們當官以來，尤其是做到一定級別以後，幾十年來都沒有人膽敢對他們這麼不客氣。中國的官員向來作威作福慣了，那裡能夠忍受這麼別人的輕視？

    可人家剛剛用不知名的手段打敗了拱衛他們這些大佬的最後武裝力量，正是氣勢如虹的時候，當著楊斌的面，他們可不敢將滿腹的不滿宣洩出來，萬一將他惹惱了來個荊軻刺秦王的舉動，恐怕中國政壇最高層就得全部交代在這裡。這些老當益壯地領導還想趁著身子骨還行的時候在位子上多坐幾年，可不想僅僅因為幾句不滿的話而枉送了卿卿性命。於是。一群領導堆著滿臉逼真的假笑，吩咐工作人員送楊先生去休息，轉而帶著帶著一肚子怒火去會議室開會，看看這張光盤裡到底有什麼東西。

    光盤裡地內容很血腥。場面很大，除了畫質不算清晰、拍攝角度不夠專業外，絲毫不亞於好萊塢魔幻大片。

    畫面上首先出現的是一場宗教悲劇。一個強搶民女的惡棍和尾隨他而來地一大群日本宗教人士發生了衝突。這個混蛋獸性大發，對著這群可憐的毫無反抗能力的宗教人士大打出手，還放出豢養的怪獸撕咬、吞吃他們。同時成為犧牲品的還有無數前來維持治安的日本自衛隊隊員。如果用一句話形容那個製造慘案的混蛋，可以說「手段無比殘忍，性質極其惡劣」。

    第二個場景由無數的分鏡頭組成，發生在一個軍事基地兼科研重地。那個混蛋再次出現，這一次，他沒有放出怪獸，而是用不知名手段製造了一起生化危機。將無數同樣可憐的自衛隊員活活轉化為不知疼痛、不知害怕、不恤性命地殺人狂魔，將那個巨大的地下基地整個翻了個底朝天。隨著一道劇烈的閃光，畫面再次消失。

    第三個場景發生在另外一處地下軍事基地，那個混蛋第三次出現，又換了一種襲擊手段，他不知用了什麼新式的縱火工具，居然一下子就能點燃一個樓層。就這樣一層一層的，整個地下基地內的人連反抗都無法反抗，就這樣被活活燒死了。

    那個混蛋。不是別人。自然是剛剛將一干中國最高領導人氣得半死的楊斌。

    看完這段視頻，一干平日崩泰山而不驚的政壇大佬一個個如同老年癡呆了一般長大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渾身顫抖著，半晌說不出話來。

    「報告！」一個技術少將拿著一疊報告走了進來，「那段視頻的技術分析出來了，是否現在就給各位首長匯報？」

    一號首長合上了一張蛤蟆嘴。說道：「念！」

    「是！」技術少將臉色有些蒼白。間或又有些潮紅，說不出地古怪。「根據分析，這段視頻地第一部分是用單兵視頻偵查系統拍攝而成，後兩段都是使用固定監控器拍攝，視頻內容真實，無偽造痕跡。第二段視頻末尾的閃光，根據對比結果，極有可能為百萬當量級氫彈爆炸時的爆炸光……」

    技術少將剛說到這裡，一個首長就驚叫起來：「這……這怎麼可能？」

    的確，從視頻中看，那道閃光亮起的時候，楊斌就在其正下方不遠，而且兩者同處於山腹之中，如果那真是一枚百萬當量的核武器，楊斌此時不可能毫無損傷地出現在西山指揮所。

    可技術少將的話將首長們最後地希望也打碎了。技術少將匯報道：「根據計算機模擬地結果，該閃光有99.99%是百萬當量級核彈爆炸產生了，只有0.01%的可能性是由其他因素產生。我們將此結果與前日京都地震地地震波進行了對比，發現其地震發生時間與閃光出現的時間一致。因此得出上述結論。」

    說實話，這個結果技術少將自己都不敢相信，可作為一個科學家，他不能不相信科學的結論。

    而在座的首長們則是滿臉苦澀，他們何嘗不知道技術少將不可能向他們匯報一個錯誤的結論？只是，他們不願意相信這個結論罷了。

    揮揮手示意技術少將出去，一號首長摘下寬大地幾乎遮住半個臉的巨大眼睛擦拭了一會兒，問道：「大家說說看，現在怎麼辦？」一干大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誰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或者，他們心裡已經有了想法，可誰也不願意先說出來，以免日後承擔責任。

    眾人的目光最終都彙集到了一直在那位似乎永遠都無法擦乾淨眼鏡的一號首長身上。一號首長心中暗罵一群老狐狸，卻忘了自己更是狐狸中的狐狸的事實。

    他戴上擦得纖塵不染的眼睛，咳了咳嗓子，又喝了口水，見實在拖延不下去，才低沉著嗓子說道：「這個楊斌，連核武器都拿他沒辦法，真實讓人頭痛啊！你們說是吧？」

    眾大佬默不作聲，一號首長心中惱怒，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繼續說下去：「我們目前既然沒有制約他的力量，那只好拉攏他了。雖說楊斌是個中國人，不太可能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過，這樣一個超越世間力量的存在，總不好把他逼到國外去。你們說對不對？」

    眾大佬對一號首長的講話腹誹不已：「把楊斌逼到國外去？你有這個本事嗎？」

    不過在座的都是在官場上成了精的人物，自然不會將心思擺到明面上，見一號首長已經定下了基調，心中一輕，都點頭稱是。

    一號首長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楊斌這次從國外帶回來很多好東西，雖然他有意將這些東西貢獻給國家，不過，國家也不能虧待有功之人。你們說該用什麼條件來換這些東西啊？」

    韋宏國早就向各位大佬報上了楊斌帶回來的戰利品清單，因此各位大佬也清楚這些東西的價值有多大。雖說不能把它們搬回自己家去，不過可以預見的是，有了這些東西，中國的科技與經濟在未來十年內將會有突飛猛進的發展。而「創造」這一局面的在座的各位領導人必將會在共和國的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也必將幫助他們在換屆選舉退居二線後依然能夠對共和國的政局發揮極大的作用。

    當官的怕什麼？就怕退休後人走茶涼、晚景淒慘，雖說爬上共和國最高層領導核心的人退休後政府都會給予充分的生活保障，可誰不願意執掌權柄的時間越長越好？

    懷揣著公心與私心，眾大佬一致同意不惜一切代價----也只是說說而已，如果楊斌要他們把位子讓出來，他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也要把楊斌手頭的資料和設備弄到手不可。

    於是，當楊斌走入這間會議室的時候，他得到了十個各存有十億美元的秘密賬戶、一套中將軍裝、一枚一級英雄模範獎章以及相應的特權。而他則把除了核潛艇與戰爭財寶之外的所有戰利品都給了政府。當然，這兩樣東西他也沒有告訴共和國的領袖們。而作為有功之臣的韋宏國，則因為工作成績突出，被提升為少將，並獲得一次一等功。

    至於隨同楊斌一起進入這座共和國最神秘的地下要塞的徐蕾，則得到了保證其在國內安全與自由的承諾。

    送走了所獲頗豐的楊斌和安下心來的徐蕾，一干大佬們再次聚集在會議室，開會討論新的議題。

    「我們要加緊搜尋隱藏於民間的高人異士，以優渥的條件爭取他們為我們所用，否則的話，日後就再也沒法制約楊斌了。」一號首長陰沉著臉，一句話改變了自滿清以來的一貫政策。

    眾大佬同樣嚴肅而堅決地點頭稱是。

第二一八章 茅小玨的表白

    九月的校園充滿了青春的歡樂與躁動，老生們陸陸續續回校報道，領書、領課程表、朋友小聚，忙得不亦樂乎。而楊斌因為家大業大，已經向學校申請走讀，這一日則開著新買的越野車回宿舍收拾東西。至於中央配給他的甲A車牌越野車，被他停在公司車庫裡沒有拿出來，否則的話非要引起全校轟動不可。

    重新走入校園的楊斌如在夢中，剛剛過於的一個暑假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郁倩倩去世讓他發出了強烈的物是人非的感慨。血腥與殺戮將他的氣質改變得太多太多，彷彿鶴立雞群一般與這相對純真的環境格格不

    「楊斌？你回來收拾東西嗎？」當楊斌走入宿舍的時候，他的舍友花了好一會兒才確認了他的身份。也難怪，經歷過腥風血雨洗禮的楊斌舉手投足之間怎麼也不像是一個年輕的大學生，而像是一個威嚴霸道的一方權貴。

    「啊！大家好！」和舍友們打了聲招呼，楊斌打開櫃子收拾起東西來。有了以前文華和劉軍的教訓，再也沒有人膽敢去動楊斌的東西。因此，儘管眾舍友已經從宿舍管理科瞭解到楊斌即將搬出去，可依然不敢擅自打開他的櫃子。而那個新搬進來「繼承」楊斌床位的同學，則只能將自己的生活用品繼續堆在以前的宿舍，等著楊斌來清理後才敢搬進來。

    因為楊斌威名太甚，惹惱了他下手也十分凶狠，宿舍內的人原本就在心裡有些怕他，再加上氣質的變化，使得原本有心和他親近親近的舍友都不太敢說話。

    在一片沉默中，楊斌提著自己的一大包東西走了出去，臨出門前。他將一張名片遞給同住了一年的班長何建軍。

    「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楊斌說道。

    「哎！好勒！」何建軍收下了名片。學生生活並不全是陽光燦爛，學校內部也有著不為人知的骯髒角落。以往懾於楊斌地威名，宿舍裡的人在學校很少遇到麻煩，有什麼事情只要和楊斌說一聲。也很快就能擺平。就連學校的領導和老師，很多時候也會賣楊斌一個面子。因此，對於楊斌的舍友來說。他即使一個可怕地人，但也是一個能夠給他們提供幫助與保護的好兄弟。如今楊斌給了何建軍一張名片，即是告訴他們日後有麻煩還可以找他幫忙的意思。何建軍是一個有原則地人，非迫不得已不會找楊斌幫忙，也不會冒著楊斌的名頭亂來，因此楊斌將名片給他很放心。而何建軍也明白楊斌的意思，很坦然地將名片收了起來。

    出了宿舍大門，正要把東西放到後備箱裡去，又有人喊楊斌的名字。

    回過頭去一看。卻是許久未見的茅小玨。

    俗話說女大十八變，一個暑假沒見，茅小玨更具有了幾分女人味。穿著打扮已經少了幾分少女氣息，而多了幾分一個女白領的味道。這種半成熟的氣質很容易引起男人的好感。楊斌也不例外，乍看到茅小玨的時候，她渾身上下散發出地迷人光彩在那剎那間讓楊斌失神。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見楊斌沒有回應她的招呼，茅小玨故作可愛地拉起裙角給楊斌做了個屈膝禮。

    沒有經過專門訓練的人做起屈膝禮活像只笨拙的鴨子----就像英國首相布萊爾的老婆首次拜謁伊麗莎白二世一樣，但茅小玨身上青春活潑的氣質卻掩蓋了其中的不足，讓她的動作顯得十分可愛。

    楊斌微微一笑。回應道：「原來是小玨姐啊？你這麼早就到學校了？」

    茅小玨皺了皺鼻子。故作憤怒地說道：「哈！你難道忘了我是學生會幹部嗎？這些日子為了迎接新生我可是整天都在學校裡忙活，一個暑假都沒有歇到幾天。哪像你？沒事能夠天南海北去玩！」

    說完，茅小玨又向四周張望了一圈，問道：「倩倩去宿舍了嗎？怎麼沒有看見她？

    楊斌神色一黯，說道：「倩倩……前些日子去世了……」

    「什麼？！」茅小玨吃驚地用手擋住了自己的嘴，「你開玩笑吧？」

    楊斌沒有回答，只是一臉哀戚。

    茅小玨見楊斌不像是開玩笑地樣子。忙又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飛機失事。」楊斌只用這四個字回答了茅小玨地疑問。轉而關上了後備箱，準備開車走人。

    「等等我！」茅小玨也不管學生會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一個箭步就竄到了汽車旁，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座上，「我和倩倩是姐妹，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楊斌默默地看了茅小玨一眼，沒有說話，發動車子就開出了宿舍區。

    因為湖邊的別墅還沒有最後完工，楊斌自回錫城後便在麗都大酒店包了一間總統套房，等別墅全部完工後再搬走。反正麗都大酒店的實際擁有人是他自己，也不怕花錢。

    一路上氣氛很沉默，茅小玨擔心楊斌情緒失控造成交通事故，沒有提任何問題。直到在總統套房坐了下來以後，茅小玨才問道：「能不能詳細和我說說？」

    楊斌拿起放在桌上的一份報紙丟給了她，轉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報紙是一個多月前的，上面有著有關郁倩倩所在航班遭遇空難的詳細報道----當然，只是官方說法而已就在一杯紅酒下肚沒多久，茅小玨也將報道看完了。雖然心裡還有著別的想法，但作為一個和自己交情很好地同學，郁倩倩地遇難也讓她感到份外悲慼。茅小玨噙著滿眼淚水對楊斌說道：「楊斌……節哀……」

    楊斌雖然被茅小玨惹得心情不好，不過以來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二來知道郁倩倩還有復活的希望，心中地哀戚也已經消散地差不多了。不過樣子總歸要做一做，於是，楊斌只能繼續緊繃著臉對茅小玨說道：「我沒事的。謝謝。」

    房間內再次沉默了，過了一會兒，茅小玨又問道：「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楊斌喝了一小口紅酒，「就這樣過日子唄！」

    楊斌的表現讓茅小玨誤以為他因郁倩倩的死而自暴自棄，而隨後楊斌點燃一根比她的大拇指還粗的雪茄的時候更讓她坐實了先前的猜測。

    茅小玨一把奪過楊斌的雪茄，將他的酒杯移到一旁，半跪在地上看著楊斌的眼睛說道：「你不要這樣！倩倩雖然已經離開了你，但你身邊還有其他關心你的人！你不能這樣自暴自棄！」

    楊斌有些好笑的看著茅小玨，以茅小玨的身手，如果不是楊斌放水的話，她連楊斌的毫毛都碰不到分毫。

    雖然心中暗笑，但戲還是要演下去的。楊斌故意做出一副灰心喪氣的模樣，說道：「這個世界上，愛我的只有倩倩而已，她走了，我也不想獨活了！」

    茅小玨被楊斌的話嚇壞了，她忙一把保住楊斌結實的腰肢，急促地說道：「你不要這樣！愛你的不僅有郁倩倩，還有……還有我！」

    將藏在心裡許久的話說出口後，茅小玨只覺得一陣輕鬆，但隨即一陣羞恥感湧上了心頭。作為一個女孩子，她居然不顧矜持地向楊斌表白，這讓她的臉頓時如煮熟的蝦子一般紅了個通透。

    茅小玨羞赧地捧著一顆心等待楊斌的答覆，可左等右等，就是沒聽見楊斌說話，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

    「你就是把我一把推開也比這樣吊著好啊！」茅小玨心中暗自嘀咕。

    疑惑之下，茅小玨抬起頭來看向楊斌，卻見他彷彿偷到雞的黃鼠狼一般笑得十分詭異。

    茅小玨頓時明白自己被楊斌作弄了，心頭大怒，騰地站了起來，指著楊斌的鼻子就罵：「楊斌！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本小姐好心安慰你！你居然這樣作弄我！」

    因為茅小玨身材不高，這手指伸出去與楊斌鼻子的高度倒也相去不遠，正可謂是指著鼻子一頓痛罵。

    楊斌對茅小玨的指責絲毫不放在心上，他無所謂地笑道：「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何必這樣生氣？」

    茅小玨氣得渾身發抖，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好！你居然和我開這樣的玩笑！我也算看出來了，你根本沒把郁倩倩放在心上。郁倩倩屍骨未寒，你就能用這件事開玩笑！你根本就是個負心漢！陳世美！」

    說完，茅小玨就氣沖沖地往房間外衝去，一邊走還一邊落淚。

    楊斌在她背後喊道：「喂！誰說我是陳世美的？我可沒有追你！是你自己和我表白的！」

    「混蛋！」茅小玨痛罵著掩面而奔、奪門而出。

第二一九章 家事

    茅小玨才消失在門口，寬敞的客房內憑空出現了一個人影。

    「這樣把她氣走不會有問題吧？」一直隱身躲在房內的姬焱問道。

    楊斌笑了笑，說道：「不會有什麼問題的，我又沒有真的傷害她。」

    姬焱幽幽地歎了口氣，說道：「你這個人啊！就是太喜歡沾花惹草，引得人家女孩子動心後卻又不肯承擔責任。真是個壞心眼的花花公子。」

    「也許吧！」楊斌對姬焱的指責絲毫不以為意，「所以趁還沒陷入太深，把她趕走比較好。」

    姬焱沒有接楊斌的舌頭，只是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又問道：「你這次和政府交易賺了不少，就不怕政府方面對你產生什麼想法？」

    楊斌回到錫城後就把從中央那裡訛詐來的一百億美元分別投到了下屬的產業中，有了這筆天文數字的巨款，楊斌的產業在錫城極具膨脹，除了原來就規模不小的娛樂、醫藥、房地產業得到了發幅度的發展外，楊斌還新成立了一家證券投資公司和一家高科技發展有限公司。楊斌雖然將從日本獲得的科研設備與資料交給了中央，但無論哪家科研機構都不可能只保留研究成果的原件，總會另外複製一份副本。楊斌投資高科技公司的資本，正是這些被他私自留下來的科研資料副本。因為楊斌回到錫城的動作非常大，沒幾天功夫和他關係密切的楊四、姬焱等人就前來向他詢問詳情，楊斌倒也沒有瞞他們，將所有的情況都告訴了他們。反正他們是妖怪，雖然人類政府容忍像楊斌這樣的異人，但絕對不會容忍妖怪的存在。「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畢竟不是說著玩的。

    聽到姬焱地疑問。楊斌無所謂地擺擺手，說道：「他們有什麼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還能怎麼樣？他們又不敢動我，只能拚命在全國各地尋找能勝過我的人來制約我。」

    姬焱笑了起來。說道：「那他們可是打錯主意了。這年頭靈氣稀薄，要找到能和你匹敵的人可難如登天啊！」

    「不是我自誇，但還真是這麼一回事！」楊斌哈哈大笑道。

    兩人笑了一痛。掃盡了房內尷尬的氣氛。

    楊斌對姬焱說道：「楊四地電話打不通，我找他有事。要麻煩你走一趟，去把楊四找來。」

    「好的。」姬焱答應道。

    自從給楊斌送來鳳凰火羽後，姬焱就沒有回去過，一直留在錫城充當楊斌的秘書，負責處理一些見不得光地事務。實際上，她成了旱魃一族派駐在楊斌身邊的代表，以防在與楊斌的合作中利益遭受損害。楊斌也知道姬焱留在錫城的目的不單純，但他並沒有在意。他身邊的這群人或妖，又有哪個不是懷著各自的目的才來的？多姬焱一個也不算什麼。只要他能夠源源不斷地提供足夠地利益，這個各懷鬼胎的集團就堅不可摧。

    沒一會兒功夫，楊四就到了。如今的楊四再也不是身穿破舊中山裝的老農形象，醫藥公司的一系列成功讓他這個顧問著實風光了一把，口袋裡的鈔票也像變戲法似的多了起來。如今的楊四，身穿上好絲綢深藍仿古長衫，腳踏千層粉底皂面棉布鞋，配合他那一頭不見一絲雜色的雪白頭髮與同樣顏色地眉毛鬍子。再加上一張紅光滿面、不見皺紋地臉。看上去當真是一個修煉有成的神仙中人。因為楊四的賣相實在太好了，所以公司每次要開拓新的市場時，總不忘將他帶上。對方的談判代表只要一看楊四，往往立刻被他的外表唬住，潛意識地把他當成得道高人。偶爾遇到抱懷疑態度的，楊四便賣弄幾手，更是讓對方佩服地五體投地。

    姬焱奉楊斌地命令找到楊四地時候。這只山羊精正在充當神棍角色。給一家從外地前來與楊斌的醫藥公司談判藥品採購地老總批掛算命。憑著楊四的本事，那老小子自然被他唬得一楞一楞。就差跪下來大呼「老神仙」了。在這種情況下，談判自然進行的很順利，等姬焱找到楊四的時候，雙方已經簽好了合同，定下了一個年交易額上十億的買賣。

    接到姬焱的通知，楊四不敢怠慢，忙坐上公司給他配備的勞斯萊斯讓司機將他送到麗都大酒店。且不說楊四從楊斌那裡得到的好處有多少，就說楊斌這次從日本回來暴漲的修為就榮不得楊四怠慢。妖族自古有以強者為尊的傳統，對於既是強者又是自己金主的楊斌，楊四是打從心底裡地尊敬。

    「大人，您找我有什麼事？」楊四走進房間問道。自從發現楊斌修為暴漲之後，楊四為怎麼稱呼楊斌頗傷了一番腦筋。無論是叫「前輩」還是「先生」都不太合適，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搬出了「大人」這一古老的敬稱。楊斌近來膽子越來越大，倒也沒有拒絕這個怪異的稱呼。

    「啊！楊老先生，你來了啊？」楊斌招呼道，「過來坐吧！」

    待楊四坐下，楊斌說道：「楊老先生，令郎是做精加工的，甚至會現代機械製作陣符，對吧？」

    楊四人老成精，一聽這話就知道楊斌有事要找他兒子幫忙，心頭大喜，這可是加深與楊斌聯繫的好機會啊！

    楊四忙說道：「是的！是的！大人有什麼事要小兒去做嗎？」「是這樣。」楊斌說道，「我在日本搞了一艘核潛艇來，不過對它的一些性能還不夠滿意，所以想用陣法來做一些改進。」

    楊斌從日本搶了一艘核潛艇的事情楊四是知道的，聽到楊斌這麼說，他立刻會意道：「老朽明白了！我立刻就通知小兒準備好設備和人手，保證全都是最可靠的妖族中人。」

    楊斌對此很滿意，說道：「還不急，讓他們兩周後到這裡來集合，讓他們好準備一下，這次出去沒有個把月是回不來的。」

    「是！」楊四很尊敬地答應道。

    這一天晚上，楊斌被父母喊回家中吃晚飯。

    一到家中，小狐狸就撲到了楊斌懷裡，毛絨絨的腦袋不斷在楊斌的臉上亂蹭，一條粗大蓬鬆的尾巴高高翹起，在楊斌身上、手臂上、臉上亂掃。

    「好了！好了！不要撒嬌了！」楊斌拍拍小狐狸的背笑著說道。

    楊斌的母親也到門口迎接他，見狀笑道：「你這孩子一走就是大半個月，回來了也不知道回家看看，你看把青梅給急的，若不是被我攔著，前兩天她就要自己跑出去找你了。」

    楊斌在去日本之前將小狐狸放在自己父母那裡寄養，為了避免麻煩，他將小狐狸的底細都告訴了父母。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煉，楊斌父母的身體素質煥然一新，早年因勞累而積下的舊疾也都一去不復返。對於自己這個神仙兒子，楊斌的父母是打從心底裡自豪的。至於自己兒子收了隻狐狸精做徒弟，楊家父母也絲毫不在意，甚至很樂意。在他們看來，只不過多養了一個女兒---反正他們也一向把家裡的狗當自家子女養的。整個楊家唯一因為小狐狸的入住而不開心的只有楊家養了好幾年的那條名叫「抹布」的雜種狗，小狐狸再怎麼說也是妖怪，天生的敏感讓「抹布」一聞到小狐狸就如喪家之犬般倉皇而逃，直到幾天後餓得實在受不了了才回到家中。即便如此，「抹布」也只敢躲在狹小的角落，遠遠地避開小狐狸的活動範圍。

    聽到母親的話，楊斌拍拍小狐狸的屁股笑罵道：「看來你這段時間不乖啊！要打！」

    小狐狸表現得很羞赧，將身子蜷縮起來，用大尾巴將自己的臉面掩蓋起來，那模樣活像一個嬌羞的少女，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抱著小狐狸，楊斌在餐桌旁坐下，三人一狐其樂融融地準備吃晚餐。

    就在楊母在盛飯的時候，楊斌向楊廣明問道：「爸爸，今天喊我回來什麼事？」

    「瞧你這孩子說的，難道沒事就不能喊你回來吃飯了？」楊廣明笑道，不過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呵呵，那我說錯話了。」楊斌也沒在意，從母親手裡接過飯碗就吃了起來。

    楊家的餐廳放了一台電視機，一家人吃飯的時候習慣打開電視機邊看新聞邊吃飯。有時候一家人還會對某些新聞內容聊上幾句。但這一天氣氛卻很沉悶，平日很愛說話的楊父不知怎麼的一聲不吭，而楊母則時不時地用擔心的目光看楊父。

    這樣的氣氛如果再不能引起楊斌的警覺，那他就可以買一塊豆腐撞死算了。

    楊斌放下碗筷，對楊廣明說道：「爸爸！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第二二○章 遠方表姑媽

    楊廣明踟躕許久，才對楊斌說道：「兒子啊！爸爸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啊？」

    楊斌笑道：「什麼事，您說！」

    楊廣明似乎有些為難，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其實這也不是我的事情，是你表姑媽，也就是我的表妹，你***妹妹的女兒，前些天到咱們家來了。」

    楊斌聽得一陣頭暈，心說：「這應該是遠方表姑媽才對吧？我都不知道有這門親戚。她來幹什麼？打秋風？」

    不過楊斌並沒有把心裡話說出來，口中只是問道：「那她來有什麼事情？」

    楊廣明這時候也放開了，他回答道：「是這樣，你這個表姑媽和你爸爸從小在一起玩，關係很好。後來爸爸和你媽結婚後沒多久，你這個表姑媽就嫁到外地去了。這些年也沒有什麼往來。就在前段時間，她的丈夫因為生意破產自殺了，你表姑媽就帶著女兒回到了娘家。從親戚那裡知道你最近開網吧賺了不少錢，想要找你謀一份差事。她以前和她丈夫開公司的時候一直是負責財務這一塊，她想到你的網吧做做會計，幫你管管帳什麼的。」

    說完這些，楊廣明滿懷希冀地看著楊斌，等待他的回答。

    楊斌一聽到這個從沒見過面的遠方親戚想要插手財務，他的心裡就打了個突，當即斬釘截鐵地回答道：「不行！」

    「為什麼？」楊廣明一臉愕然，他沒有想到兒子居然會拒絕自己的請求。這讓楊廣明有些惱怒。

    「她可是你姑媽！這點忙你都不幫？」楊廣明的聲音有些高。

    而楊斌的嗓門也不低，他反駁道：「是表姑媽！遠方表姑媽！不是親姑媽！」

    「你！」楊廣明憤怒了，他的一隻手揚在半空，想要扇楊斌。

    「好了！好了！你們倆吵什麼？有什麼事情好好商量！」母親徐慧急忙起來打圓場。而在餐桌旁單獨擁有一張座椅的小狐狸也停止咀嚼口中的食物，驚慌地看著楊斌父子二人。

    楊廣明氣呼呼地坐了下來。而楊斌也意識到自己地態度有些過於強硬了，但這些日子他頤指氣使慣了。還是有些拉不下臉來和父親道歉。

    餐廳內陷入一陣沉默，過了好幾分鐘，楊廣明平撫了心中的怒氣，問道：「你倒說說看。你為什麼不願意你表姑媽去你的網吧工作？一樣是管管賬目，用自己人總比用外人來得放心吧？」

    楊斌在腦袋裡組織了一下語言，回答道：「可我對這個表姑媽實在不放心。這麼多年來。每次去姨婆家，都沒聽她說過有這麼個女兒的存在，怎麼現在就冒出來了？你說她以前在外地和丈夫開公司，應該比較有錢，可姨婆家窮成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她這個女兒有孝心，怎麼沒見她接濟過姨婆？連過年也從來沒有回來過！她對自己母親都不孝順，要指望她不在財務上給我做手腳，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了！」

    「有你這樣說長輩地嗎？」楊廣明一拍桌子怒喝道，「不管她是什麼人。既然現在人家落難求到門上來了，我不能不幫！否則的話親戚朋友都會說咱們家有了點錢就變成勢利眼了！這是做人的原則問題！」

    楊斌受逼不過，只能說道：「爸爸，你根本不知道我那個網吧地內情。我那個網吧，用外人反而比用自己人更加可靠。」

    這下不僅楊廣明弄不明白了，連徐慧滿腦子疑惑。

    「是不是你怕你那兩個同學不同意？」楊廣明是知道網吧是由楊斌和林子辰還有華彬合夥開的，在他想來，楊斌之所以不同意是怕林子辰和華彬誤會他企圖獨攬財務大權捏造賬目損害他們的利益。

    「不是！」楊斌回答道，「我要在網吧裡安排什麼人。林子晟和華彬根本不會反對。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什麼原因？」楊廣明和徐慧都好奇了。

    楊斌閉上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思考良久，終於下了一個決定。他睜開眼睛，一臉嚴肅地對父母說道：「我告訴你們原因，希望你們做好心理準備，不要害怕。」

    聽他這麼一說，楊廣明和徐慧倒真的有些擔心了。夫婦倆知道楊斌在最近這一年賺了不少錢。但他們並不知道楊斌到底是靠得什麼手段發的財。只以為楊斌成了神仙後有了預測福禍的本事，所以生意做的順風順水。而不知道撐起楊斌這座財富大廈的是赤裸裸地暴力、欺騙與血腥。

    於是，夫婦二人被楊斌冗長的陳述給震驚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楊斌藉以開網吧的第一桶金並不是借來的，而是黑吃黑得來的非法所得；他們也沒有想到，寰宇連鎖網吧的真正贏利點並不是單純的營業收入，而是大規模洗錢；而最讓他們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兒子不僅成了一個控制著錫城黑白兩道並受到中央承認地少將軍啣土皇帝，而且還在日本靠著大肆屠殺將自身財富暴漲到上百億美元。

    當他們聽完楊斌地講述，他們幾乎不能相信眼前著這個雙手沾滿了無數人鮮血的惡魔居然是自己的兒子。他們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的兒子居然這麼讓他們陌生，居然向他們隱瞞了這麼多。

    直到飯菜全部變涼，夫婦二人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而楊斌已經沉默地坐了大半個小時。

    「沒想到啊……我的兒子居然變成了一個殺人犯……」楊廣明的神色有些沮喪。

    相對於表面堅強實際脆弱的男人，女人地承受能力其實更強些。徐慧雖然心頭很是震驚，但在她地心裡，兒子不管變得怎麼樣，也始終是自己的兒子。自私一點說，哪怕楊斌殺了千萬人犯再重地罪又如何？只要他活得好好的，她這個做母親的就開心了。

    唯一讓徐慧擔心的，便是楊斌的安全。她向楊斌問道：「那你做了這些事情，會不會惹來麻煩？警察會不會來抓你？」

    楊斌不屑一顧地說道：「警察？哼哼！他們有這個本事抓我嗎？連中央都不敢拿我怎麼樣，區區警察膽敢拿我怎麼樣？」

    「你不要太狂妄！要知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萬一你做過的事情被人公開，你在這個世界上就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你難道還能把全世界的人都殺了不成？」楊廣明見不得楊斌的猖狂，高聲訓斥道。

    楊斌冷笑一聲，說道：「這個世界上，強權即真理。我連原子彈都不怕，殺入守衛嚴密的軍事基地如入無人之境，試問這個世界上哪個國家膽敢招惹我？那些當權的只會小心翼翼地替我掩蓋秘密，因為他們知道，如果他們膽敢將我的秘密洩露出去，將會招致我無情的打擊。到那個時候，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救得了他們！」

    見楊斌執迷不悟，越發得猖狂起來，楊廣明氣得半死，指著楊斌說不出話來。

    徐慧見父子倆又鬧僵了，一陣頭痛。不過她這次沒有偏袒楊斌，而是溫言訓斥道：「小斌！你不要不聽你爸爸的話！雖然你天不怕地不怕，但萬一有人不怕死，把你的情況公諸於世，那你在這個世界上就真的寸步難行了！到時候你身邊沒有半個朋友，人人都敵視你，你就不難受？」

    楊斌沒有再說話，他認真的考慮起母親的意見來，覺得也有道理。就算他有著最強大的力量，能夠讓全世界的人臣服在他的腳下又如何？稱孤道寡的生活寂寞無比，這不是他想要的。

    「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楊斌低頭說道。

    「這就好。」徐慧心頭一陣欣慰，對於這個兒子的稟性她是最瞭解的，純粹就是只順毛驢，凡事好好說他還能聽得進，一旦惹毛了還真的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

    見兒子服軟，楊廣明也不好再說什麼，轉移話題道：「你能明白最好。那我問你，你表姑媽的事情你怎麼說？我可是答應她給她找一份好工作的。」

    楊斌想了一下，問道：「她有沒有什麼文憑，或者專業技術資格？」

    楊廣明說道：「她有會計師資格證。」

    「那好辦！」楊斌說道，「我那裡不能讓她進來，不然的話不僅會對我的生意產生影響，對她自己也不好。我讓我朋友幫幫忙，幫她在新區找一家外企做做財務。」

    楊廣明也知道兒子的生意見不得光的東西太多，對待自家親戚又不好用法術控制其神智，將她安排到一家背景乾淨的企業裡工作也許是最好的選擇，便點頭答應道：「那你就看著辦吧！」

    「對了！」楊廣明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你那個表妹和她媽回到錫城後一直沒去上學，本來想等過幾天給她找家中專的。你現在能量既然這麼大，就順便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吧！」

第二二一章 楊斌的野望

    待楊斌將那位素未謀面的遠方表姑媽和表妹的事處理好，已經是九月中旬了。整個過程楊斌連她們的面都沒有見，只不過打了幾個電話就為她們安排好了

    楊斌在電話裡將事情與柳守川和金萬中說了一下，這兩位就屁顛屁顛地給楊斌把事情辦好了。有市委書記和董事長的親信出面，楊斌那位表姑媽很順利地就進入了韓川公司財務部當了一名主管會計。而楊斌的那位表妹，回錫城的時候正好初中畢業，也在柳守川一張紙條的幫助下進了錫城最好的一高中上學。

    楊廣明對楊斌的這些安排很是滿意，但楊斌卻為此不得不和柳守川等一干政府高官喝了好幾天的酒。

    早在楊斌回錫城的時候，中央就已經把楊斌最近的一些情況秘密通報給了錫城政府和各軍區。以柳守川這樣一個地級市市委書記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得到最全面的通報，僅僅是知道楊斌被一號首長授予了中將軍銜的事情。由於不知內情，柳守川還以為楊斌在中央首長心中正當紅呢！這讓醉心於仕途一個勁想要更上一層樓的柳守川更加堅定了抱緊楊斌這條粗腿的決心。但以他的官場經驗，自然知道「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的道理，正苦於沒有合適的借口進一步接近楊斌的時候，突然接到楊斌的電話，讓柳守川喜出望外，不但立刻將事情辦得妥妥帖帖，更以回報工作情況為借口，將平時想請又不敢請的楊斌請出來連喝了好幾晚的酒。

    這幾個晚上，酒色財氣成了楊斌夜生活的主旋律，因為被柳守川伺候得很開心，楊斌一張贈與合同一簽，一套還未完工的湖濱別墅的業主就換成了柳守川還在上高中的兒子。突然一塊大餡餅落在自己腦門上讓柳守川高興得差點在地上打滾。這樣一套湖濱別墅少說也價值上千萬。過幾年等湖濱基礎設施完善後，還有大幅地升值空間。柳守川本來只想拍拍楊斌的馬屁好拉進彼此的關係，卻沒想到天降橫財，怎能讓他不喜出望外？

    待到所有事情都準備完畢。楊斌帶著楊四的那位高學歷兒子楊維新和一干妖族技師踏上了前往台州地旅程。

    這年頭妖族生活不易，自然山林被人類大量開發，很多能夠化**形的妖族被迫離開了家園。來到了人類世界討生活。大多數妖族因為先天條件的限制，智商並不高，加上長年忙於修煉缺少文化，能像楊維新這樣能夠上大學開公司賺大錢地少之又少，絕大多數只能靠著一身超人的體力做些粗笨活餬口。但也有些在人類世界生活時間比較長的妖怪慢慢的學會了一些手藝，得以過上更好的生活。像楊維新帶來的這一群妖怪就是如此，他們中的很多人早在民國時期就已經是高級技工了，經過了數十年的磨練，手藝更是被磨練的精湛無比。就算只用銼刀也能銼出一台精度極高地機床來。楊維新之所以能發家，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手裡有著這麼一群能幹的妖怪的緣故。

    妖怪與妖怪的交往自然是以實力說話。楊維新之所以能夠鎮得住這群眼高於頂的妖怪，一方面固然是能夠提供他們更好的生活環境，另一方面也和他本身的實力分不開。

    說起楊維新，楊斌曾經問過他為什麼會取這樣一個名。楊維新的回答是，他出生那年正逢戊戌變法，維新之辭傳遍大江南北。而當時還按照自古沿襲下來的傳統隱居於山林之間地妖族也因環境地變化而陷於生存的危機。作為天目山群妖首腦之一的楊四也與人類世界的君王一樣，深刻認識到妖族已經到了不得不變法圖存的時刻。正是在楊四等老妖的帶領下，妖族才最終走出山林。融入了人類社會。很自然的。楊四用「維新」這個當時很時髦地詞語為剛誕生地兒子取名，便是寄托了他改變妖族命運的期盼。

    因為是強大地妖怪生下的孩子，楊維新一出生就具有超出尋常的天賦，與生俱來的妖氣讓他短短幾十年就修成了人形，而遠超於尋常妖怪的智商更讓他在成年後順利地考上了大學。當然，這一切也要歸功於楊四為妖族做出的努力，否則的話他就算天賦再高。也只能同他的先祖那樣躲在深山老林裡。無聊時數螞蟻玩，而不能像人類的孩子那樣進入學校學習科學知識。

    因為實力和家世的關係。楊維新很受手下一干妖族技師的愛戴。而楊斌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長期被人類欺壓不得不離開故鄉的妖族對人類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厭惡之情，即使是被楊維新尊為主人的楊斌也不例外，直到楊斌有意無意地露了一手之後，被他強悍的實力震驚的一干妖族技師才變得服服帖帖，甘受驅策。

    一行人、妖到達台州後，並沒有立刻租船出海。早在從錫城出發的時候，楊斌就察覺頭頂有一隻「眼睛」一直在盯著他。神識一掃，便知道了那只「眼睛」的來歷，卻是屬於軍方的一顆偵察衛星。

    楊斌啞然失笑，心說中央變聰明了不少，知道靠特工根本盯不住自己，搞不好還會為此損失寶貴的人力資源，索性便調了一顆衛星來監視自己。

    「這些傢伙難道以為用衛星就不會被我發現了嗎？」楊斌心想。

    雖然發現了衛星的存在，但楊斌並不打算做什麼過激舉動。之前和父母的談話對他多多少少有些影響，行事也收斂了不少。楊斌知道，中央對他是極為不放心的，萬一連他的行蹤也無法掌握，天知道那些中央領導會焦慮成什麼樣。萬一把他們逼急了來個狗急跳牆，對楊斌勢必會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

    於是，楊斌決定來一個「瞞天過海」。

    通過楊維新，楊斌從天目山調來了一群剛剛能夠化**形的小妖，略施手段就將他們喬裝成自己和楊維新等人的樣子。在塞給他們一大筆錢，命令他們用一個月的時間在浙江、福建各地遊山玩水後，楊斌就帶著楊維新等人通過遁術悄悄來到了海邊。

    楊維新不愧是妖族中的天才，他製作的化人珠解決了化為人形的妖怪因妖氣外露而被修真者發現的問題，而他新近製作的避水珠更讓一群世代生活在山林的妖怪毫不費力地就能夠在大海中遨遊。

    有了避水珠的幫助，一群人在海中與在陸上沒有什麼區別。避水珠將海水從佩戴者的身邊排空，形成了一個直徑三米的空泡。一干妖怪甚至連游泳都不用，沉到海底後撒開腿狂奔就行。

    不消半天的功夫，一行人就到達了那個隱藏潛艇的水下洞穴。

    通過蛙人專用通道，一群人挨個進入了巨大的潛艇之中。尼摩船長、阿羅納克斯、孔塞伊和阿龍納斯早早地就在艙門口迎接他們。多日不見天日，所有的艇員都神色灰敗，一臉蒼白。好在控制這些肉體的是一群怨靈，有著很強的忍受寂寞的能力，否則的話此時應該已經有人要發瘋了。

    楊斌訓了一下情況，得知最近一切正常後便放下心來。要知道中國海岸的聲吶陣雖然不如日本沿海以及美國沿海那樣佈置得密密麻麻，但其警戒嚴密度依然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加上中國沿海密集的人口以及巨量的船隻活動，使得中國沿海成為世界上最難搞秘密活動的區域。

    楊斌就怕這些長年被封印在饕餮刀內的怨靈們一時忍不住誘惑，想要看看充滿陽光的世界是什麼樣子，一時衝動而暴露這這艘絕密潛艇的所在。

    見所有艇員都乖乖聽話待在潛艇內沒有出去，楊斌很是高興地給了他們每人一團怨氣作為獎勵。怨氣是怨靈們壯大自身的最好養料，吸收了這些怨氣後，艇員們的行動明顯更加有力了，全都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不過，他們臉上的青氣卻更加重了。

    楊斌知道這是艇員體內陰陽二氣失衡的緣故，現在還僅僅是面色不好，如果這個問題一直不解決的話，這些艇員的軀體就會慢慢死亡、腐爛，最終變成一具具被怨靈操控的喪屍。而到那時候，這艘「鸚鵡螺」號也就可以改名為「幽靈」號了。

    要解決這個問題，只有讓艇員多曬太陽、多吃新鮮食物、多運動。

    不過以現在的條件，這三項解決方案只能勉強解決多吃新鮮食物一項。而曬太陽和運動兩項因為潛艇內空間狹小的關係，根本不可能實現。恐怕只有在擁有了一個合適的基地後，這些艇員們才能再次享受陽光與運動的樂趣了。

    知道問題所在後，楊斌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擁有一片屬於自己掌控的國土。

第二二二章 史前遺跡

    此後的一個月，楊斌在楊維新的幫助下，對「鸚鵡螺」號從裡到外翻新了一次。

    利用早就放在楊斌的須彌空間內的設備，楊維新在「鸚鵡螺」號的外殼上刻下了無數個密佈的陣符。這些陣符彼此配合，將潛艇的抗壓抗打擊能力以及最高航速提升到了極致。

    艇首巨大的避水符能夠在海水與艇首船殼之間製造一個厚約十厘米的空氣隔層，使得潛艇在航行時最大限度地減少了來自艇首的海水阻力。艇身上密佈的避塵符將船殼上附身的海洋生物遠遠趕開，最大限度的保證了船殼的光潔；而與避塵符相間印刻其上的精鋼符則將原本就已經十分堅固的鈦合金船殼的金屬強度提升了數倍，使得這艘潛艇即使下降到三千米的海底也能毫無損傷。

    楊斌和楊維新都不是易於滿足的人，在船殼表面刻下了無數陣符後，他們再次進入潛艇內部，對潛艇內的艙室進行了進一步的改造。首先被改造的是潛艇內的各個抗壓放水結構，這些構件同樣都被刻上了精鋼符，使得潛艇的抗壓能力得到了進一步的提升。然後楊維新等人又在包括動力艙在內的各個艙室布下了靜音符，使得這艘潛艇成為了遠比「基洛」級更加的安靜的真正的「海洋黑洞」，沒有任何聲音能夠從潛艇內傳出去。就像電燈要亮需要電力一樣，要這些陣符發揮作用也需要穩定的能量輸入。不過陣符所需要的能量並不是電力或者其他人類世界常用的能源，而是真元或妖力這種由靈氣轉化而來的特異能量。

    楊維新在潛艇指揮艙內設下了操控這些陣符的陣眼。如果想要陣符開始運行，只要指揮艙內有人或妖將自身真元或妖力輸入這總陣眼內就可以了。不過因為陣符的數量太多，如果全部陣符一同運行地話不消幾分鐘就能耗乾一個化形期（剛化**形）妖怪的全部妖力，只有修為達到楊斌這樣的怪物才能夠使這些陣法長時間運行而不會出現真元虧損的狀況。

    為了解決這一問題，楊維新別出心裁地設計了兩套方案。第一套方案是設計幾個功能類似於斷路器一樣地東西。使得操控者能夠自由選擇啟動或者不啟動哪些陣符。第二套方案是在陣眼下對應四種陣符另外設了四個分陣眼，每一個分陣眼中都安放了一塊碩大的白玉。純淨的白玉是儲存靈氣地最好容器，楊維新在四塊白玉上都刻下了聚靈符，把它們充當可自充電的電池使用。一旦操控潛艇陣符的人耗盡了修為，這些白玉還能讓整艘潛艇的陣符繼續運行達一個小時之久。

    等到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一個月之期也只剩下了一周的時間。趁著還有時間。楊斌決定給「鸚鵡螺」號的艇員換一個生活環境。

    現在已經改名叫孔塞伊的山本敬宗本是日本海上自衛隊的最高指揮官，知道不少日本海軍地秘密。雖然現在他的靈魂已經消亡了，但腦海中的記憶卻被佔據他身體的怨靈繼承。根據孔塞伊的所說，在二戰時期日軍佔領所羅門群島時期，為了掠奪當地資源並建立長期據點，日本軍部委派了相當多的勘探隊對對南太平洋的諸多島嶼進行過勘探。

    其中一支勘探隊在一次機緣巧合下在一個無名小島下發現了一處巨大的地底宮殿，其大小幾乎比得上一座小城。這處宮殿宏大的建築規模讓發現它地日軍地質勘探人員驚得目瞪口呆。沒有人知道這個龐大地地下建築群是什麼人建造的，而碳十四的鑒定結果更讓當時的勘探隊與日本軍部高層震驚。根據鑒定結果，這個地下建築群的建造時間居然是在十萬年前。那一時期的人類尚處於舊石器時代。根本不可能建造起如此宏偉的建築。

    這一結果自然讓人大惑不解。不過當時正處於戰爭時期，一切為了戰爭服務，能否得出科學地結論並不重要，重要地是這個史前遺跡能否為日軍所用。被嚴令不得向外界透露任何消息的勘探隊很快就發現，這座宮殿除了十分隱匿地通道與地面相連外，還有一條水道與大海相連。這一水道明顯是由人工開鑿而成，洞壁光潔平整，筆直而寬大，十分適合大型遠洋潛艇出入。

    因此。日軍高層很快就下定決心。將這一史前遺跡改造成一處秘密的潛艇基地，以利於日本海軍在太平洋地區的活動。

    如果日本高層的想法變為現實的話，從這裡出發的日本潛艇將能夠很方便地出沒於太平洋中部和東部的各個海域，勢必給美國海軍造成極大的麻煩，甚至威脅到美國西海岸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惜的是，還未等到工程開工，日本就迎來了美國在太平洋戰區的戰略反攻。很快就失去了對這個無名海島的控制權。

    為了保守這個海島的秘密。日軍高層下達了封口令。並強迫沒有來得及從地下宮殿撤離的勘探隊「玉碎」。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年的知情者一個個都消失於人世。只有歷代海上自衛隊幕僚長還保守這個秘密。

    仗著經過改造後的史無前例的70節水下最高航速和遠低於海洋背景聲的超靜音，「鸚鵡螺」號如同一枚急馳的魚雷一般往南太平洋那個神秘的無人小島疾速駛去。

    為了縮短航程，尼摩船長仗著「鸚鵡螺」號皮糙肉厚並沒有如一般潛艇那樣在航行過程中小心翼翼地規避海流，而是採取如同水面艦艇那樣的航行方式一路走直線。這就讓楊維新手下那些不通水性的妖怪們糟了大罪了。海底紛亂的海流使得潛艇如在大浪中航行的艦船一樣顛簸不已，相當多數的妖怪出現了暈船的症狀。

    要知道，這些妖怪的本體大多數是鹿、□子、山貓之類的陸地動物，天生不是玩航海的料，這一暈船就要了他們的老命了，一個個吐得天昏地暗。

    身為妖怪居然因為暈船而嘔吐，自然讓這些妖怪羞愧不已，而陸生動物天性中對大海的恐懼更讓他們承受著極大的心理壓力。而這種心理壓力在到達無名小島附近後更是達到了頂點。

    無名小島的本體其實是南太平洋海底山脈中的一座較高山峰，因為山頂部分的高度超出了海平面，才行成了如今的島嶼。這座島嶼海面上的部分並不大，只有幾平方公里，上面怪石嶙峋，山崖高聳，只在石縫間長著些雜草。因為過於荒蕪的關係，這麼多年來從來就沒有人想過在這裡定居。而那條連接地下宮殿的水道就位於海島正南面水下三百米處。

    因為水下多海底山脈的關係，這一帶的海流異常複雜，當年日軍勘探隊花了不好時間、填進去好些人命才在這紛亂的海流中找出了一條相對安全的水下航線。

    可儘管如此，這條航線的情況依然很糟糕，就算是經驗豐富的潛艇艇長，要駕駛潛艇安全進入水道，也需要萬分小心，並要有著艇員的出色配合才行。

    好在「鸚鵡螺」號的操縱者有著最出色的技術水平，雖然因為船體較大的緣故使得「鸚鵡螺」號遭受了比六十年前的舊日本海軍潛艇更多的麻煩，但總算沒有出現觸礁之類的事故。至於被海底亂流攪得艇身劇烈顛簸，則是難免的。誰讓「鸚鵡螺」號的排水量比二戰時期日本最大的遠洋潛艇伊52型還要大十倍還有餘呢？

    於是，在這短短半個小時的航行過程中，一干妖怪連膽汁都吐了出來。

    當「鸚鵡螺」號到達水道的盡頭，在地下宮殿中穩穩當當地停下來後，這些妖怪再也忍受不住了，如同逃命一般從潛艇艙門衝了出去，絲毫不顧潛艇軍官們關於地下宮殿空氣長期不流通可能有毒的警告。對於這些妖怪來說，哪怕外面是刀山火海，也比待在這個鐵棺材裡要強得多。在這個時候，再也沒有比腳踏實地更加讓他們的高興的了。

    楊斌和楊維新並沒有和這些妖怪一同離開潛艇，他們倆一個修為高深無人能及，一個天資聰穎實力超群，都是十分敏感的主，剛進入這地下水道就感覺到了周圍瀰漫著的淡淡的妖力。

    這股妖力與楊維新帶來的那些妖怪身上的妖力完全不同，它古老、駁雜而純粹。讓人不由得想到在很久以前曾經有過無數強大的妖怪在這裡聚集、生活，但不知何故，他們消失了，將這裡遺棄了，可是他們的強大的妖力卻在這裡留下了痕跡。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妖力慢慢消散、稀薄，最終微不可查。

    為了保險起見，楊斌立刻讓楊維新將艇外的妖怪們集中起來，他要仔細地探察一下這個地下宮殿，才能做下一步決定。

第二二三章 騷亂

    數十年沒有人進入，這座地下宮殿的空氣中充滿了各種有毒氣體。妖怪們的身體素質雖然比人類要強得多，但時間久了依然出現了各種各樣的不適感。

    可惜的是，妖怪們對此並未加以重視，和在潛艇中嘔吐得七葷八素的難受勁相比，這點不適已經完全被他們當作是暈船的後遺症而忽視了。

    因此，當楊維新走出艙門招呼他們集合的時候，一干妖怪都是怨聲載道。

    「老闆！我們好不容易從船上下來，就多讓我們透透氣吧！」一個妖怪道出了眾妖的心聲。

    「閉嘴!」楊維新怒喝道，「全都回艙去拿防毒面具，你們沒察覺這裡的空氣有毒嗎？」

    眾妖嘩然，被楊維新一語點醒，他們才發覺自己身體的不適並不是暈船造成的。胸口傳來的一陣陣煩悶感讓眾妖驚惶起來。

    隨著一聲慘叫，眾妖一窩蜂地拼著命往潛艇艙門擠去。

    能夠修煉**形的妖怪，本身天資並不會太過愚蠢。之所以長期在人類社會生活得不如意，也不過是因為從小缺少文化教育的關係使得他們的智商在後天的發展上要比成年人類低一些。但智商較低這並不代表他們是白癡，至少在求生的本能上這些妖怪要比絕大多數人類更加強烈。無論是人類還是妖怪，修煉的根本目的都是為了長生。因此，如果要說惜命的話，他們便是表現得最極端的那一類。

    妖怪們並沒有楊斌那樣在岩漿中游泳的強悍修為，也無法在充滿毒素的空氣中長時間生存。一發現自己身體的異常，妖怪們強烈的求生本能很快就佔據了他們地大腦。為了搶先進入安全的船艙，一干妖怪在狹窄的艙門口大打出手，連彼此之間這麼多年的交情都再也顧不上了。

    「你給我讓開！」一個妖怪揮舞著從不離身地游標卡尺叫嚷道。

    「不！應該讓開的是你！」被威脅的妖怪索性將腦門上粗長地犄角亮了出來。

    而其他的妖怪也夠使出了各自看家的武器。或是爪子，或是牙齒，一副不讓路就拚命的架勢。

    「夠了！」就在局勢即將失控的當口，一聲怒喝在眾妖耳邊炸響。將他們震得頭暈眼花、腳底不穩。

    楊斌陰沉著臉走出了潛艇艙門，一群妖怪敬畏地給他讓開了通路。

    楊維新從來沒有為了生存而抵死拚搏的經歷，從來就順分順水的他在一開始就被妖怪們身上濃烈的煞氣嚇住了。直到楊斌出現在恢復清醒。

    「大人！」楊維新慚愧地向楊斌低下了頭顱，沒有控制住手下，讓他覺得顏面無光。楊斌沒有理睬楊維新，他昂著頭睨視著眾妖怪。眾妖怪一個個耷拉下腦袋，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每當楊斌那冰冷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他們地心率就猛地提升到了極致，在那一瞬間，幾乎就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一般。

    被楊斌的目光掃視了幾輪後。一個妖怪再也受不了了，他將手中的游標卡尺「匡」地扔在了地上，當即就跪了下去，泣不成聲地對楊斌哀求道：「大人！我再也不敢了！饒了小妖吧！」

    其他妖怪也紛紛醒悟，忙不迭地學著那妖怪跪地求饒。再不求饒，他們的心臟就要爆炸了。

    就在眾妖怪追逐不安的時候，楊斌充滿壓迫性的目光最後一次在他們身上掃過，讓他們的元神都差點崩潰，才最終收了回去。

    楊斌走到那第一個求饒的妖怪身前。說道：「你倒是機靈。第一個要動手的是你。第一個求饒地也是你。」

    楊斌地語氣平緩，眾妖怪不知道他到底是諷刺還是誇獎，一個個將腦袋伏在地上，不敢吱聲。那帶頭鬧事的妖怪更是緊張得瑟瑟發抖、牙齒亂撞。

    楊斌手掌一張，將地上的游標卡尺吸到手中，說道：「也罷，看在你們還算識相的份上。這次就放過你們。如有下次。有同此尺！」說著，楊斌手中紅光一閃。一股枯焦氣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那把游標卡尺瞬間被他手中發出的熱力蒸發成了氣體。

    見楊斌不再追究他們的責任，眾妖怪暗地裡鬆了一口氣。這時候他們才感到自己已經是大汗淋漓。因為本體各不相同，有的妖怪和人類一樣通過毛孔排汗，渾身上下不過是被汗水弄得濕漉漉、黏糊糊，倒也沒有什麼。但有地妖怪屬於犬科動物，皮膚沒有汗腺，於是一身臭汗都從嘴巴裡湧了出來，說不出地狼狽與難堪。

    可逃過一劫的喜悅卻將這難堪沖刷得無影無蹤，一群妖怪終於認識到了自己與楊斌地差距是多麼的巨大，原本心中對於楊斌的不服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和大人相比，我們根本就是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爬蟲！」所有的妖怪都在心中產生了這樣一個念頭。

    和其他妖怪一樣，楊維新的腦子裡也有相同的想法。不過，與眾妖怪單純的敬畏不同，楊維新的心裡還盤桓著一股沮喪的情緒。

    因為長期生活在人類世界之中，楊維新的思想和人類非常接近，很是看不起學歷沒有他高的人。作為一個還在校讀書的大學生，不管楊斌的修為再怎麼高，在楊維新眼裡都不過是個低智商的莽夫而已。在楊維新想來，只要運籌得當，楊斌將是個可以充分利用的工具，而絕對不會是一個能夠讓他臣服的王者。因此，在父親楊四居然遵楊斌為主這件事情上，楊維新一直以來都心懷不滿，認為丟了天目楊氏一族的臉面。

    可就在方纔，楊維新的驕傲和自大卻被楊斌輕易鎮壓群妖暴動時那舉重若輕的表現徹底粉碎。楊維新從來沒有如此真切地認識到，什麼權謀、智慧，在絕對的暴力面前，都不過是小道而已。

    楊維新當初為了拉攏這些妖族技師，使出了十八般手段，最後勉強靠著家世才搞定一切。可即使是這樣，這些妖族技師仗著自己手藝無雙，也常常把楊維新頂撞得暴跳如雷。

    可在楊斌面前，這些一向桀驁的妖族技師卻如家養的貓一樣溫順乖巧。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嗎？」楊維新心中哀歎。

    楊斌剛才也掃了楊維新一眼，那股如泰山壓頂的壓迫感讓楊維新如墜冰窟，只想把身子蜷縮起來不讓楊斌注意自己才好。而平日滿腦子的小聰明都不知道躲到了哪個角落，使得楊維新腦子裡除了害怕再也沒有別的想法。

    看著手下的妖族技師對楊斌言聽計從、服服帖帖的樣子，楊維新就知道這些妖怪已經徹底被楊斌收服了。只要楊斌一聲令下，這群妖怪就能把他這個長年供他們吃穿的老闆給賣了。

    「這可是我起家的老底子啊！就這樣輕易地被人給挖去了？！」楊維新心中痛苦地想道。

    儘管如此，楊維新卻不敢對楊斌有半點不滿，他知道，忤逆楊斌絕對不會有任何好下場，與其這樣，還不如老老實實地討好楊斌，為他效力，也許還能保住現有的權益，說不準還能得到更多的好處呢！

    不管怎麼想，楊維新已經認命了。

    「全部都有，現在，給我回到潛艇裡去，半個小時後，在會議室開會！」

    在楊斌的命令下，所有妖怪都安靜有序地進了潛艇，而兩名潛艇兵則奉命持槍守在艙門口，以防突發狀況。

    這些天來，妖怪們一直在潛艇內的一間較大的艙室搭通鋪。這裡原本是為那些達官貴人特別準備的會議室，在轉做宿舍大半個月後，終於又要開始運作其本來機能了。

    因為之前暈船的關係，會議室裡瀰漫著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濃烈餿臭味。眾妖怪在地面上走了一遭後頭暈目眩的症狀已經消失了，可一聞到這股味道，還是忍不住有些翻江倒海的衝動。

    為了改善自己的生存環境，也為了給即將開始的會議創造良好的環境，妖怪們很自覺地將污濁不堪的艙內收拾得乾乾淨淨。有著大功率的空氣過濾器的幫助，艙內的異味很快就消失得一乾二淨。

    等到楊斌再次進入這間會議室的時候，妖怪們甚至已經為他準備好了茶水、煙缸，一個個正襟危坐，等待楊斌的訓話。

    「起立！」

    看到楊斌走進會議室的艙門，已經打定主意抱緊楊斌的粗腿好保住現有權利的楊維新立刻向所有妖怪下達了「起立」的口令。

    妖怪們都沒有參軍的經歷，但在人類社會活了這麼多年，多多少少地也知道人類的一些規矩。在楊維新一聲令下，倒也沒有妖怪不願意起立向楊斌表示敬意的。但和軍人相比，眾妖怪的動作就顯得不是那麼整齊劃一，精氣神自然差了很多。

第二二四章 魔宮

    「都坐下吧!」楊斌擺手示意道。而在此之前，他已經在正對著艙門的主席位上坐了下來，甚至已經喝了一口茶水。

    「謝大人！」回應楊斌的依舊是楊維新。在他的帶領下，眾妖怪紛紛坐了下來。

    楊斌其實也明白楊維新之所以這樣積極是為了確保他自己在眾妖怪中的首領地位，但楊斌也不以為意，反正也不怕這些妖怪鬧騰，與其讓他們一盤散沙，還不如趁早給他們確立一個首領，也能讓他們更有效地為自己服務。

    一群妖怪坐了下來，個個斂聲屏氣看著楊斌，等待他發話。

    而楊斌的第一句話就讓一干妖怪差點沒被嚇得尿褲子。

    「咱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下宮殿，應該是上古妖魔的魔宮！」楊斌說話時神態很平靜。

    一個「魔」字不啻於驚雷乍現，將一干飽受刺激的妖怪再次震得腦袋裡嗡嗡直響，眼前一片茫然。

    世人常把非人類修真稱為「妖精、妖怪、妖魔」，時間長了，非人類修真也習慣性地將自己稱呼為「妖族」。而事實上，「精、怪、妖、魔」，從一開始就是指非人類修真所必經的四個修煉階段。

    作為非人類的生靈要在修道的路途上終得正果，首先便要脫離本性，成為有智慧者，既是成「精」。再經過修煉，能力強橫即可作「怪」。待到修煉**形，即為「妖」。

    妖有大小高下，剛化為人形的小妖在那些喜歡舉著「替天行道、斬妖除魔」大旗大肆屠殺異己的人類修真面前自然只不過是一盤菜而已，但隨著修煉年月的增加，這些妖便能慢慢積累實力，年歲一長，其實力足以憑一已之力。抗拒天下人類修真。

    這些老妖，常常自成「某某老祖」，而作為對立方的人類修真自然不會承認其「老祖」身份。

    「什麼狗屁老祖？妖怪怎能稱宗道祖？」人類修真們把老妖們的自稱當成是抬高身份之無聊之舉，為了揭穿他們的真面目。也為了打擊妖族地囂張氣焰，便一律將他們稱為「某某老魔」。

    可很少有人知道，這些老妖們之所以自稱「老祖」。並不是嫌「老魔」這個字號難聽，而是不敢如此自稱。對於他們來說，「魔」是一個至高無上的稱呼，以他們的修為，根本不配擁有此名號。

    和那些作為妖族修煉最高境界的「魔」相比，那些自稱「老祖」地老妖們雖然實力超群，但也不過是剛剛能夠行走的嬰孩罷了。

    遙想上古時期，那些「妖魔」們縱橫於天地之間，無一不能呼風喚雨、移山倒海。他們聚居於東方的金鰲島。與聚居在西方崑崙山地仙人們共同執掌天地間的一切事物。就連人間的王朝，每行大事前也要由宮廷巫師分別向崑崙山和金鰲島請示，祈求雙方的共同允准後才能行事。

    那個時候，人類對妖族沒有敵視，只有敬畏。妖族中人只要一在人類社會中顯露身份，立刻就能引起當地的轟動，人類的官員們都要帶領著屬下的民眾前來參見這些偉大的存在，給他們獻上最豐厚的貢品。而妖族中地很多人也堂而皇之地居於朝堂之上，幫助人類王朝治理天下。妖族傳授人類鑄造青銅器的技術。幫助人類建造起恢弘的宮殿與城市。那個時期。妖族是光榮與權力的象徵。

    可惜好景不長，崑崙山的仙人們漸漸不能容忍越來越強大的妖族勢力，他們勾結人類中的野心家，暗地裡籌劃起了顛覆妖族權威的陰謀。

    於是，一場改變天下格局的「殷周革命」就這樣開始了。

    一場大戰，崑崙山和金鰲島兩敗俱傷，有實力地仙人和妖魔紛紛隕落。而原本被雙方當作棋子地普通人類卻趁勢崛起。他們以封神的名義將殘存的仙魔從世俗政權中驅離。篡改史書，抹去仙魔曾經存在於世的證據。並一改對仙魔的崇拜，轉而將統治天下的合法根據轉移到了對祖先的崇拜之上。從此三千年，宗法製成為了中華大地上最根本地統治法則。

    因為有實力地仙人和妖魔或死亡或失蹤，殘存下來的修真與妖族失去了絕大多數地修煉典籍與法訣，實力一落千丈，面對強勢崛起的新興人類王朝，不得不避讓三分，從此隱藏到了歷史舞台的背後，再也無法對天下大勢起到決定性的影響。

    此後的幾千年間，相對於因同宗同族的關係還能勉強得到世俗政權的同意開宗立派混口飯吃的人類修真，妖族的日子只能用勉強餬口來形容。對於異類的強烈戒心讓人類一發現妖怪的存在就喊打喊殺，逼得天下妖怪只能匿藏於深山老林之中，不敢輕易露面。與世隔絕的生活使原本璀璨的妖族文化迅速消亡，一度處於被滅絕的邊緣。

    若不是在近代外來修煉界的入侵將華夏逼入了亡國滅種的絕境，又經楊四等大妖怪的努力，妖族恐怕還在過著被人類修真追殺的日子，也無法像如今這般能輕易地融入人類世界生活。

    可儘管如此，所有妖族的心裡卻都潛藏著強烈的恨意。他們恨人類的忘恩負義，恨人類修真的虛偽狡詐，更恨自己的修為低下。正因為此，他們對於創造妖族最輝煌時代的上古妖魔滿懷敬意與畏懼。

    因此，當聽到自己正身處於某位上古妖魔所建造的宮殿時，一干妖怪的頭腦頓時陷入了極度紊亂境地。這種感覺，就像是一群天主教信徒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冒失地闖入了教皇的寢室一樣，五味雜陳，手足無措。

    他們興奮，上古妖魔的魔宮是何等神秘的所在？千百年來從來就沒有被發現過一處，沒想到這樣的好事居然落在了他們的頭上。

    他們渴望，儘管知道上古妖魔已經消失，但說不准還會留下一些關於修煉的記載，亦或是法寶。無論是哪一樣，都能夠極大的增強他們的修為。

    他們畏懼，天知道這座宮殿的主人曾經在這裡安排了何種厲害的陣法，萬一一個不小心觸動了什麼機關，恐怕他們都要交代在這裡。即便沒有機關，一旦這座宮殿被確認為某位上古妖魔的魔宮，那這裡就相當於是妖族的聖地。從小被灌輸的對於上古妖魔的認識，讓他們對這些遠古的先祖充滿了崇拜，而此時，這種崇拜就化為了一種無形的心理壓力，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而最讓妖怪們感到複雜的，是楊斌的存在。這個地方是楊斌帶他們來的，如果這裡確定是某位上古妖魔的魔宮，那這個地方未來是屬於妖族呢？還是楊斌呢？

    一個老成一些的妖怪大著膽子向楊斌問道：「大人！您怎麼知道這裡是某位上古妖魔的魔宮呢？」

    楊斌將自己的發現略微說了一下，又糾正道：「我可不認為這是某位上古妖魔的魔宮，救我的感覺而言，這裡在上古時期應該生存著很多妖魔才是，否則的話，這裡殘存下來的妖氣不會如此的駁雜。」

    聽到這話，眾妖怪更是一陣嘩然，那個老成一些的妖怪激動得滿面通紅，顫抖著嗓子問道：「這……這……上古妖魔都是雄踞一方的霸主，從……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有群居的習慣啊？」

    「太不可思議了！」經過這妖怪一提醒，其他妖怪也紛紛叫嚷起來。

    先前那個因為試圖用游標卡尺打人而被楊斌教訓了一頓的機靈妖怪腦子裡突然轉過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來得如此突然，將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叫道：「難道這裡便是傳說中的金鰲島？」

    此言一出，滿場寂然，眾妖怪顯然被「金鰲島」這三個字怔住了。如果真的是金鰲島，那這裡就是妖族貨真價實的聖地了。

    「可這怎麼可能？金鰲島不是已經在封神大戰中被毀掉了嗎？就算還留有遺跡，怎麼可能會在南太平洋的一座小島之中呢？」

    妖怪們內心十分矛盾，他們既希望這裡就是金鰲島所在，又深深地懷疑這個猜想的正確性。

    就在這個時侯，楊斌突然受到警訊，在潛艇外警戒的兩名士兵發現了異常情況。

    「有東西在朝我們接近！」楊斌喝道，「隨我出去看看是什麼！」

    話一說完，楊斌就一陣風一般地掠出了會議室。

    一干妖怪本就心情緊張，一聽有東西靠近，竟然嚇得連坐都坐不穩了，好幾個妖怪身子一歪，居然從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快跟出去看看！」楊維新一邊喊著，一邊跟著楊斌衝出了會議室。

第二二五章 殘存日軍

    衝到潛艇外的妖怪們看到了讓他們終身難忘的一幕。只見在遠處深不見底的黑暗角落中，三三兩兩地有一些人影在活動。

    整座宮殿佔地廣闊，又深處於地下，沒有半點光線。潛艇上的一盞探照燈如同一道利箭一般刺入黑暗的虛空之中，將那活動著人影的地方照得雪亮。

    只見一個個身著舊日本軍軍服，一手持著三八大蓋、一手護住雙眼防止燈光刺傷眼睛的人正踏著緩慢的腳步，搖搖晃晃地朝潛艇圍了過來。很顯然，他們就是當年被命令玉碎於此的日軍勘探和工程部隊。

    「這怎麼可能？」楊維新驚叫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怎麼可能還活著？難道是殭屍？」

    「你看仔細一點，他們都是活人！」楊斌伸手一指，「這些傢伙有心跳，有呼吸，不過好像經歷了很長時間的飢餓，一個個瘦得和骷髏一樣。」

    其實楊斌自己也不明白，二戰都已經結束了55年了，那些被本國軍部遺棄的軍人怎麼還沒死？看他們的樣子，大都在二三十歲左右，除了極度營養不良外，時間並沒有在他們的身上留下多少痕跡，甚至連他們身上的衣物和手中的槍械，都還是完好無損的。

    儘管餓得連路都走不動了，可這群日本兵的眼神依然凶狠銳利，在探照燈的照射下，他們的雙眼發出像狼一般的幽幽綠光。楊斌毫不懷疑，只要給他們衝到近前，他們一定會揣著上好了刺刀猶如一桿長槍一般的三八大蓋撲將上來，用他們手中的武器乃至牙齒將敵人撕得粉碎。

    楊斌本可以立即就取了這些人的性命，但他對於這群人存活至今的原因十分好奇，便命令尼摩船長----也就是草加拓海---向這群士兵喊話。

    尼摩船長從船艙裡拿出一個擴音器，用日語對著緩慢靠近逐漸行程一個進攻陣型地舊日本士兵喊道：「我是大日本帝國海軍大和號潛艇艇長草加拓海大佐。來人止步，報出你們的身份，否則將遭到我軍攻擊！」

    尼莫船長揮了揮手，早已集結在甲板上的潛艇兵們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將槍口對準了那群舊日本士兵。

    聽到尼摩船長報出地名號，那群舊日本士兵顯然愣住了，他們茫然地看著潛艇上那些身著從未見過的軍服的人們。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儘管不能確信尼摩船長地喊話，可日本兵心中的敵意與戒心倒是消除了少許，手中的槍也稍稍放低了一些。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從士兵們身後的黑暗中傳來：「你們自稱是大日本帝國海軍，可據我所知，大日本帝國海軍沒有名為大和號的潛艇，那是帝國的戰列艦。而且你們身上穿的也不是大日本帝國海軍的制式軍服！告訴我你們地真實身份，否則我們就開火了！」

    中年男人的話語剛落，他所在的方向又傳來一陣車□轆轉動的聲音。楊斌下令將探照燈朝那裡照去，卻見四個瘦弱的士兵正在推著一門矮小的92式步兵炮抵近，閃著寒光的炮口正對著潛艇，而在步兵炮後面，一個同樣瘦弱的中年男子手中牽著炮繩，隨時準備開炮射擊。

    中年男子穿著一身肥大的土黃色軍服，帶著一頂綴著幾片尿布地軍帽，沒有牽炮繩地手上緊緊握著一把指揮刀，從他的肩章上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少佐。

    從這群人出現後就一直躲在角落裡沒有說話的孔塞伊繼承了前海上自衛隊幕僚長山本敬宗的身體與記憶。一看那少佐的肩章就明白了眼前這人的身份。他悄悄走到楊斌身邊，耳語了幾句。楊斌思考了一下，點了點頭。

    孔塞伊走到燈光前，大聲說道：「我是現任海軍大臣山本敬宗大將，石丸總二郎少佐，我命令你和你的部下放下武器，原地待命。等候發落！」

    自己地名字被人準確地喊了出來。石丸總二郎地神情明顯有了變化，他收起了那副凶狠拚命的架勢。但表情依然疑惑。

    「山本閣下，我不知道您說地身份是不是真的，能不能請你展示一下證據？」石丸總二郎說道。

    孔塞伊早知道他會有此一問。二戰時期通訊還不夠發達，也沒有現代信息技術，軍隊中為了確認敵友，常常會編製一系列的口令。只要口令對得上，便能確認那是真正的自己人。

    孔塞伊通過山本敬宗的記憶得知，當初為了保密，日本軍部的確專門給這些秘密駐守在無名小島地宮中的官兵編製了一套口令，如果口令對不上，哪怕是自己人擅自闖入此地也將被格殺勿論。雖然戰爭已經結束了五十五年，但在沒有得到軍部正式命令的情況下，孔塞伊相信憑日本中下層軍人特有的榆木腦袋，時間過去再久，他們也一定不會擅自改變這套口令的。

    從孔塞伊嘴裡吐出了一連串古怪的音節。如果有研究日本阿伊努族文化的學者在這裡，一定會驚歎孔塞伊那一口流利但不知所謂的阿伊努語。而這，正是日本軍部為駐守此島的部隊特地編製的口令。

    阿伊努族是一個奇怪的民族，他們有著與歐洲人相近的面孔、與東南亞人相像的皮膚、與大洋洲土著類似的傳說、與北美印第安人相近的語言。這種混合著諸多地域文化血統的民族到底怎麼是形成的，一直是一個未解的謎團。

    當然，日本軍部並不是出於對阿伊努族文化的好感才使用這種語言編製口令，如果有可能，他們寧願像日本歷史上的歷代幕府一樣，將這些蝦夷（和族對阿伊努族的蔑稱）統統斬盡殺絕才好。日本軍部的考慮是這個世界上瞭解阿伊努族語言的只有極少數人，用這種語言編製口令，能夠最大限度地提高保密程度。

    果然，石丸總二郎一聽這句口令，立刻就像見到親人一般激動起來，他的眼中泛起一層霧氣，彷彿馬上要哭出來一般。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石丸總二郎依照當初設定的程序，又用阿伊努語向孔塞伊問了句話。

    孔塞伊毫不遲疑地說出了另外一句口令。

    「閣下！你們總算來了！」石丸總二郎再也堅持不住了，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在他的帶動下，其他的士兵也都扔下了手中的槍支武器，伏在地上痛苦不已。

    從石丸總二郎斷斷續續地哭訴中，眾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石丸總二郎屬下的這支部隊被派到這座無名小島的時候，太平洋戰場的局勢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轉變，美軍開始戰略反攻。他們進入小島的地宮後沒有多久，附近海域就被美軍完全控制。為了仿製被美軍發現，他們收起了原本架設在地面上的通訊天線。本打算過段時間等風聲過了以後再與大本營聯繫，可沒想到原本通往地面的通道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而本來每週都會送來補給品的潛艇也從此不見蹤影。

    與大本營失去聯繫，又缺少補給的石丸總二郎部隊成了被遺忘在地下的孤兒。為了活下去，他們想盡了一切辦法。他們想開鑿隧道，可那些石頭卻出奇地堅硬，可無論是用鎬頭還是用炸藥，都無法在上面留下分毫印記。他們也曾經派人順著水道潛水到外界，但無論下去多少人，都不見他們活著回來。

    漸漸的，包括石丸總二郎在內的所有人都不再對回到地面抱有希望了，他們開始為謀求生存而努力。

    地下宮殿中沒有陽光，無法種植糧食，好在有一條直通大海的寬闊水道，經常有魚群為了躲避風浪而游到水道中來。石丸總二郎他們便是靠著這些魚群才不至於餓死。

    孔塞伊走到石丸總二郎近前，將他從地上扶起，問道：「石丸君，你可知道你們已經在這裡待了多久了？」

    石丸總二郎止住哭泣，抽噎著回答道：「報告閣下！我的手錶在通道消失後沒多久因為一次意外壞掉了。在此之前，我記得我們已經在這裡待了將近一個月了。後來的日子因為沒有表，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餓了就抓魚吃，吃完了就躺下休息以節省體力。想來已經過了好幾年了吧？」

    楊斌雖然離他們很遠，但他的神識已經覆蓋了這一片區域，自然聽到了石丸總二郎的話語。他心中微微一驚，心說：「這座宮殿果然有古怪，這群人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年，居然沒有衰老。真是值得探究啊！」

    想到這裡，楊斌通過神識給孔塞伊下了一個命令。

    孔塞伊微微點頭，表示遵命，而後向石丸總二郎問道：「石丸君，這些年你們幸苦了，如今皇軍又回來了，大日本帝國將再次開始這座地下宮殿的開發工作。你們都將是帝國的英雄。天皇陛下定然會以你們為榮！」

    聽到孔塞伊的讚美之詞，尤其是天皇如何如何的話，石丸總二郎和他附近的士兵都激動得渾身顫抖，一個個跪伏在地上，大聲表達著各自對天皇的忠誠。

    待他們激動完，孔塞伊又問道：「石丸君，你們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對這座地下宮殿的情況一定已經探察的清清楚楚了吧？」

第二二六章 食人部隊

    孔塞伊的問題顯然出動了石丸總二郎的傷心事，他淚眼朦朧地回答道：「閣下！這座地下宮殿實在太過於詭異了，除了咱們現在所在的這一片區域外，其他地方每過一段時間就會發生變化。本來能走的路會莫名其妙地消失，原本走不通的死路有時候又變成了坦途。還有些路看著和原先一樣，可實際上卻通到了別的地方。因為這個關係，我們已經失蹤了好幾十個人了。」

    石丸總二郎剛剛回答完，孔塞伊又收到了來自楊斌的命令，他對石丸總二郎厲聲喝道：「石丸君！你是大日本帝國的軍人！不要總是哭哭啼啼的！要時刻牢記皇軍的英勇和玉碎的精神！」

    石丸總二郎被孔塞伊訓斥了一頓，渾身打了個激靈，立刻收起了哭腔，如彈簧一般從地上立了起來，用最恭敬地姿態給孔塞伊做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禮，口中大聲應道：「嗨咦！」

    「呦西！」孔塞伊似乎很滿意石丸總二郎知錯能改的態度，他拍拍石丸總二郎的肩膀，說道：「石丸君，皇軍目前極需要熟悉這座地下宮殿情況的人才，我問你，你的部下還剩下多少人？他們是不是都在這裡了？」

    說也奇怪，剛剛還遭到訓斥的石丸總二郎臉上非但沒有半點沮喪神情，正相反，他此時根本是神采飛揚，一張如同骷髏一般的枯瘦灰暗的臉上也神奇地泛起了光彩，他大聲回答道：「報告閣下！所有人都在這裡了。我是否讓他們集合，給您檢閱？」

    孔塞伊並沒有說話，不過他的神色卻無疑是滿含鼓勵。

    石丸總二郎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起來，他轉過身去，抽出指揮刀往空中一指，用自己最大的嗓門吆喝道：「石丸部隊。集合！」

    黑暗中的「骷髏人」們三三兩兩地向石丸總二郎聚攏過來。他們的動作很緩慢，看上去有些遲鈍，一直過了好幾分鐘，這群士兵才在石丸總二郎身前排好了隊伍。

    手下人如同烏龜一般的緩慢動作。讓石丸總二郎感到十分丟人，他滿臉通紅地對孔塞伊說道：「山本閣下，士兵們已經很久沒有吃飽飯了……所以……」

    孔塞伊擺擺手。說道：「不用解釋，我能理解。」

    石丸總二郎鬆了一口氣，萬分感激地對孔塞伊深深鞠躬道：「多謝閣下！」

    孔塞伊舉目張望，卻見整個空地上集結了將近一百名士兵，個個虛弱無比，他們努力挺直地身軀不住得發抖，靠著三八大蓋的支撐才勉強沒有倒在地上。

    孔塞伊皺了皺眉，問道：「石丸君，大本營不是還派了一支工程兵部隊還有一隊慰安婦到這裡來的嗎？怎麼沒有看見他們？」石丸總二郎的頭低著。將臉色隱藏在陰影之中，他回答道：「報告閣下，他們……他們都死了……」

    孔塞伊聞言一愣，喝罵道：「八嘎！你是怎麼搞地？慰安婦也就算了，大本營派遣你們來的任務之一，就是保護工程隊的安全！你是怎麼執行你地任務的？」

    對於孔塞伊的質問，石丸總二郎只是低著頭，沉默不語。

    孔塞伊見他這副樣子，越發惱怒了。一把揪住石丸總二郎的衣領。連續打了他好幾個耳光，口中直罵「八嘎」。

    就在孔塞伊打人罵人十分爽的時候，石丸總二郎突然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的淒厲嘶吼，一把將石丸總二郎推開。看他一副瘦骨如柴的模樣，真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哈哈哈哈哈哈……」石丸總二郎彎著腰，雙手撐著膝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孔塞伊被石丸總二郎突然推開。心中很是惱怒。若不是楊斌的命令，他真想顯露真身生吞了石丸總二郎地魂魄。將他變成一具活死人。可此時此刻，他還得把這場戲演下去。

    孔塞伊裝出一副驚疑不定的樣子，向石丸總二郎喝道：「你！你幹什麼？！」

    石丸總二郎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他舉起胳膊，做了一個手勢，剛才還跪伏在地上的一眾日本兵紛紛站起身來，舉起了手中的步槍向孔塞伊瞄準。

    「石丸總二郎！你瘋了嗎？！難道你想以下克上？！」孔塞伊怒吼道。繼承了山本敬宗記憶的孔塞伊也多少繼承了山本敬宗作為上位者的習性，因此對於這種「下克上」的行為充滿了憤怒。

    石丸總二郎獰笑幾聲，嗓音沙啞地說道：「山本閣下，您不是想知道工程隊和慰安婦都去哪裡了嗎？我告訴你……」

    「都被你們吃了吧？」還未等石丸總二郎說出答案，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將他打斷。

    石丸總二郎如受驚的野獸一般猛地轉頭往說話那人所在的方向看去，很不巧，那人正好站在探照燈旁邊，強力地燈光讓石丸總二郎只看到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那人地面目。

    石丸總二郎顯得很不高興，他掏出腰間的手槍，對準了探照燈的方向連開數槍，試圖把那礙眼的探照燈打滅。可不知什麼緣故，那些子彈好似從來就沒有被射出過槍膛一般，不僅沒有將燈打滅了，就連站在探照燈旁的密集的人影也沒有一個有中彈的跡象。

    「打偏了？」石丸總二郎有些驚訝於眼前地事實，想當初他可是軍中地射擊高手，如今出現這樣的結果讓他很是不能接受。

    由於情況緊急，石丸總二郎來不及細想，他又將手槍對準了孔塞伊地腦袋，做了個收拾示意部下們將槍口瞄準潛艇上站著的人群，說道：「剛才是誰說話？站出來！」

    話音落下，人群中走出了一個青年男子，對石丸總二郎說道：「你為什麼這麼想知道剛才是誰說的話？」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楊斌。這句話，他是用中文說的，說話的同時，他的手中正把玩著幾個黃澄澄的小東西。

    石丸總二郎沒有留意楊斌手上的東西，他的注意力全都被楊斌口中那熟悉的語言所吸引。一驚之下，石丸總二郎猛地把槍口抵在孔塞伊的腦門上，叫罵道：「這裡怎麼會有中國人？！說！你們怎麼會和一個中國人在一起的？！」

    孔塞伊絲毫不懼，他笑問道：「你想不想知道你們已經在這裡待了多久了？」

    石丸總二郎心中生出一絲不安，可他不甘心對話的主動權被他人掌握，反問道：「你說這個幹什麼？！我問你！你怎麼會和一個中國人在一起？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就開槍打爛你的腦袋！」

    對於石丸總二郎的威脅，孔塞伊絲毫不理會，打爛腦袋就打爛腦袋，打不了換一具軀殼便是了，何況孔塞伊作為一個存在了很久怨靈，不知道生吞了多少魂魄，其能力比之一般的修道之人還要強大，對付一個瘦弱得不成樣子的傢伙根本不需要廢他多少手腳。

    孔塞伊帶著一臉詭異地笑容對石丸總二郎說道：「我告訴你，現在已經是平成11年的9月，也就是2000年了。你們已經在這地底待了五十多年了。」

    這句話如同一聲炸雷一般在石丸總二郎耳邊響起，將他震得腦中嗡嗡直響，幾乎握不住手中的槍。

    但很快，石丸總二郎就恢復了神智，他哈哈大笑起來，罵道：「你當我是白癡嗎？這麼容易就被你蒙騙？！」

    為了發洩內心的憤怒，石丸總二郎握著槍把往孔塞伊的腦袋上砸了過去，打算讓他體驗一下將一個大日本帝國軍官當成白癡會有什麼樣的惡劣後果。

    孔塞伊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就在石丸總二郎的槍口離開他腦門的時候，孔塞伊的雙眸中閃過一道滲人的血光。

    石丸總二郎只覺得有一把錐子在扎他的腦仁，疼得他眼前發黑、手腳無力，整個人如同剛出鍋的麵條一般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楊斌手中紅光一閃，那幾顆黃澄澄的子彈立時化為了無數灼熱的離子流，以光速向石丸總二郎手下的士兵射去。

    士兵們還未來不及有所反應，他們的身上就已經燃起了熊熊烈火。瘦骨如柴的身軀焚燒起來格外迅猛，現場只聽得數秒鐘的慘叫，這些士兵就化為了陣陣飛灰。

    楊斌走到石丸總二郎身前，一把抓起他的腦袋，稍稍用力，那顆腦袋就如同熟透的石榴一般爆裂開來，紅的白的濺了一地。

    那具無頭屍體倒下了，但楊斌手中卻並不是空無一物，一隻泛著微薄血色的幽靈出現在了先前屍體所在的位置，看他的長相，正是已死的石丸總二郎。

    他的腦袋依舊被楊斌抓在手裡，表情因痛苦而扭曲，口中做著無聲的慘叫，懸在半空的四肢徒勞地掙扎抽搐。而在他的周圍，另有數十隻幽靈正繞著他盤旋、撕咬，彷彿與他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誓要把他撕碎不罷休。

第二二七章 蘇妲己

    一眾妖怪目瞪口呆，楊維新走近幾步，諂笑道：「大人神功蓋世，如此輕易就將鬼魂顯形，我等望塵莫及。」

    眾妖怪雖然已經修**形，但如果想要看到鬼魂之類的靈物的話，必須施展法術給自己開了天眼才行。自古以來，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向楊斌這樣不開天眼就讓旁人看到鬼魂的事情。這讓眾妖怪不得不對楊斌的本事再次表示驚歎。

    楊斌對楊維新的恭維只是淡淡的一笑，拎著還在掙扎的石丸總二郎的鬼魂說道：「這傢伙這些年吃了不少人，那些被他吃掉的人死後心有不甘，都纏著他不放。使得這傢伙身上怨氣極重，魂魄極易顯形，是個製作法器的好材料。」

    「那其他士兵呢？他們不是也吃人了嗎？怎麼沒有看到他們顯形？」楊維新問道。

    楊斌往先前站著士兵的空地上一指，說道：「你自己看，他們都在那裡。不過因為他們都是在石丸總二郎的命令下才做出了吃人的勾當，頂多算是從犯，所以身上聚集的怨氣並沒有石丸這麼重。」

    楊維新打開天眼一張望，所見與楊斌所言果然不差，那片空地上滿是士兵們痛苦的鬼魂，他們與石丸總二郎一樣渾身上下浮著一層血色，不過這股血色比石丸要淡薄得多，只是若有若無的存在，而在他們的山上，也有一些幽靈纏繞著在撕咬、啃噬，或兩條，或三條。

    此情此景讓楊維新不寒而慄，他不由自主地說道：「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啊！」

    「報應？！」楊斌對這個詞很是不屑，「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麼天理報應？所謂的報應，不過是弱者尋求心理安慰的自我欺騙罷了。」

    見楊維新有些不信的樣子。楊斌伸手一指石丸總二郎，說道：「你看看他！你只見到他死後魂魄被眾冤魂撕咬折磨，以為他生前造下惡業，死後不得解脫。卻不知道如果他足夠強大的話。在殺死那些人的同時就能讓他們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哪裡還能在死後來找他尋仇？」

    說罷。楊斌大手一揮，一道紅光閃過，這些亡靈就統統被（電  腦閱 讀 w w  w .1   6   k  . c  n)他收到了饕餮刀之中，只餘下一條捏在手裡，如同被撈出水的魚一般甩動掙扎。

    楊斌將這條亡靈丟給了孔塞伊，說道：「你今天做得不錯，這是賞給你地。」

    孔塞伊大喜，謝過楊斌後就接過亡靈，只見他雙目圓睜。射出兩道貪婪的血光，隨後嘴巴一張，這具亡靈化為一道煙霧如同吸煙一般被孔塞伊吸入腹中。

    這幫子日本兵怨氣厚重，正是孔塞伊這樣的怨靈的最佳滋補品，吃下這具亡靈，孔塞伊如飲美酒，一臉陶醉。

    楊維新見狀很是噁心，同時一股濃濃地懼意湧上了他的心頭。楊斌殺人連魂魄都不放過的做法，無疑是殘忍到了極限。而他那一副不以為然地輕鬆模樣。更是說明他對此早已習以為常。心腸狠毒到如此地步。楊維新聞所未聞。就在這一刻，楊維新眼中的楊斌不再是一個人的模樣，而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頭上長角，身後拖著粗長的尾巴，渾身覆蓋鱗甲，尖牙利爪擇人而噬的人形怪物。

    楊斌自然不會理會楊維新心裡想什麼，他目前只對這座龐大的地下宮殿感興趣。

    從進入這座宮殿開始。楊斌就放出神識。試圖一探究竟，可這地下宮殿似乎被設置了一個極為厲害的陣法。楊斌的神識只能在以水道為中心地空地上打轉，一旦想要深入到其他地方，就有一股力量將他擋住。

    楊斌小心地嘗試用神識突破這股力量的阻攔，卻不料剛一用力，這股力量就猛地反擊了過來，氣勢洶洶，差點就把楊斌的神識攔腰截斷。好在楊斌縮得快，沒有真正受到傷害。可即使是這樣，楊斌的元神依然受到了振動，彷彿是被一道鋼鞭抽在了腦袋上，痛得楊斌齜牙咧嘴。

    「大人！您怎麼了？」楊維新和孔塞伊大驚，慌忙向楊斌詢問。「沒事！」楊斌捂著腦袋喘著粗氣，「這裡有極厲害的陣法守護，通知大夥兒不要亂走，萬萬不可離開這片空地，留意一切異常情況。」

    「是！」楊維新和孔塞伊滿面驚恐、小心翼翼地告退下去。對於他們來說，楊斌已經像是神一樣的存在，連他都吃了虧，由不得他們不害怕。

    楊斌盤膝坐在地上，撓著頭皮一頭莫展。從石丸總二郎的記憶中，也無法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似乎那股力量只會阻攔神識的入侵，對於肉體地進去，卻毫無反應。但整個地下宮殿地通道變幻莫測，如果沒有神識的幫助十分有可能在裡面迷路，到時候可能會遇上更大的麻煩。

    自從修煉補天訣以來，楊斌還沒遇到過什麼自己不能解決的事情，如今這樣的情況，讓他感到無比鬱悶。

    就在這時，楊斌突然感到收在體內的饕餮刀不住地顫動了一下，他忙用神識探查，卻發現藏在須彌空間內的那只天魔舍利居然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地是一個巨大地胚胎，海水一般豐沛的血漿將這胚胎團團裹住，如同子宮中地羊水一般。而在胚胎的腹部連接著一條粗大的血管，偶爾會跳動一下，如同人的脈搏，將周圍的血液緩緩抽入胎盤的體內。

    由於這胚胎還處於非常原始的階段，還看不出未來會長成什麼模樣。但楊斌知道，這定然是那不知名的妖魔的本體。

    楊斌又驚又喜，他小心地向胚胎發出了一道神識，詢問妖魔是否無恙。可妖魔似乎睡著了似的，楊斌打了好幾遍招呼，它都不曾回應。

    就在楊斌打算放棄的時候，那胚胎身上突然放出一道光芒，在光芒中，一個女性曼妙的人影緩緩浮現。

    楊斌從來沒有真的信任過這妖魔，他小心戒備著等待光芒褪去。卻見在虛空中站著一個身著上古服飾的美貌女子，其相貌竟然與郁倩倩十分相似。若不是該女子身材比郁倩倩更加曼妙，渾身上下透出的一身精湛修為過於強大，楊斌幾乎就要把她當成是郁倩倩復生了。

    楊斌強忍著心頭震動，靜靜地等待女子醒來。

    女子本是雙目緊閉，待光線完全褪去，她緩緩睜開雙眼，朝楊斌看來。

    那是什麼樣的眼睛？似一汪深不見底的秋水，又如如夏夜天空浩瀚的繁星；似有千言萬語向你傾訴，又如萬載寒冰拒人千里。只一看這女子的雙眸，楊斌就覺得自己沉醉了，彷彿陷入了一個美麗的夢境，永遠不想醒來。

    就在楊斌的神智越來越迷糊的時候，一絲警兆突然從心裡深處傳來，他渾身一震，泛起一陣惡寒。趁此機會，楊斌的神智終於掙脫了那雙眸子的糾纏，他瞬間將一身修為提升到了極致，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怒喝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對我使用魅惑之術？」

    其實楊斌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問出口----這女子為什(電腦  閱讀 w w   w.1  6  k . c  n）麼和郁倩倩如此相似？

    那女子見楊斌一臉敵意，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這聲音好似情人怨艾，惹得楊斌心頭又是一陣亂顫。

    楊斌此時自然不會再著她的道，但對於這女子的本事卻更加警惕起來。

    見楊斌警惕萬分的模樣，女子嗤嗤笑了起來，說道：「怎麼？才一段時間不見，就不認識奴家了？」

    「原來是你！」楊斌聽出那正是妖魔的聲音，「你已經恢復真身了？」

    「還早著呢！」妖魔笑道，「奴家現在也不過是剛開始構築肉身，離真正恢復還不知道有多久。不過，奴家還是要感謝你的幫助。若不是你這些天來大開殺戒，為奴家提供了大量的血食，奴家不可能恢復得如此迅速。」

    楊斌知道妖魔說的是他在日本的所為。他很是惱怒地質問道：「既然要感謝我，為什麼還要使用魅惑之術來對付我？」

    妖魔捂著櫻唇嫣然一笑，好似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回答道：「奴家天生是魅惑之體，可沒有刻意向你施展魅惑之術。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定力不足，把持不住。可不能怪奴家哦！」

    楊斌冷哼一聲，他才不相信這妖魔的詭辯，以他今時今日的修為，若非妖魔刻意為之，哪怕是四大美女重生於世，也休想輕易間勾動他的心神。

    楊斌不想再和妖魔討論這個問題，他又問道：「認識這麼長時間，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現在你應該能告訴我了吧？」

    妖魔嗔道：「討厭！咱們不過認識數月而已，奴家可不是隨便的人，哪能這麼隨便就告訴你奴家的姓名？」

    楊斌臉色一沉，當即就要發作。妖魔表現出來的修為雖然很高，但畢竟還沒有恢復到最佳狀態，說穿了不過是只紙老虎罷了，楊斌可一點也不怕她。

    見楊斌臉色不善，妖魔幽怨地說道：「你這人真是無趣。既然你這麼想要知道奴家的姓名，奴家就告訴你。奴家姓蘇，閨名妲己。」

第二二八章 飛天梭

    楊斌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蘇妲己這個名字只要是中國人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隻狐狸精在小說中被描寫為只會狐媚紂王的小妖怪，可掌握了相當一部分殷商革命資料的楊斌卻知道，這隻狐狸是那個時代修為僅次於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等聖人的強大妖魔，若不是因懷了紂王的骨血無法發揮出全部的實力，哪能那麼容易就被姜子牙聯合崑崙十二仙圍殺於朝歌城下？

    楊斌想要嘿嘿笑兩聲放鬆一下心情，可他的臉好似被塗了膠水一般僵硬無比，嘴巴咧了咧，卻始終笑不出來。

    妲己笑問道：「怎麼？被奴家嚇著了？」

    楊斌費了很大的勁才讓自己鎮定下來，他嘴巴乾澀地問道：「你……你真是妲己？」

    妲己嘿嘿一笑，語帶嘲諷地說道：「難道還有誰會冒充妲己不成？」

    楊斌默默點頭，作為妖族中頂尖的能夠影響天下大勢的強者，妲己一直受到那些弱小妖怪的崇敬，被他們視為偶像而頂禮膜拜，因此，沒有小妖膽敢冒充妲己招搖撞騙。而和妲己修為相近的妖魔們個個性格驕橫，絕對拉不下臉來冒充她。而人類修真，修煉方式完全不同，就是想冒充也冒充不來。

    楊斌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看來你真是妲己。真是沒有想到啊！」緩了一緩，楊斌又問：「你為何不已本來面目出現，而是要冒用倩倩的顏面？」

    妲己似乎沒有立刻明白楊斌的問題，她眨著眼睛朝楊斌看著，那副表情和神態與郁倩倩生前真是別無二致。楊斌心頭一震惱怒，心說你冒充郁倩倩冒充上癮了不成？自己好好的傾國傾城的美貌不用，非要頂著別人的臉見人？

    見楊斌神色不善。妲己笑道：「我如果用自己的面目見你，難道你就不怕被我魅惑嗎？」

    楊斌心中一凜，心說這蘇妲己用郁倩倩地面目施展媚術就已經這麼厲害了，如果用她那傳說中無人可及的美貌示人。他還真不好說能不能把持得住。但反過來一想，蘇妲己(手機  閱讀 1   6 k . c  n）冒用郁倩倩的容顏，未必不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以方便得手。

    楊斌知道媚術的使用千變萬化，並無定勢可言，他這個被魅惑地對像如果想要研究出針對每一種媚術的克制、破解方法，那將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因為誰都不知道媚術地施展者是不是在一個媚術後還隱藏著另一個截然不同的媚術。要想不被媚術迷惑，只有固守元神，不要讓媚術的施展者找到任何可乘之機，那才是正道。

    楊斌轉著各種各樣的念頭，突然想起一事。他定了定神，將自己所在的地下宮殿的情況說了一遍，問道：「蘇妲己，你也是上古妖魔，你幫忙看看，我現在所在的地下宮殿到底是那位妖魔的魔宮？」

    「我說你怎麼想到來看我，原來是求我來了！」妲己故作不屑地說道，「看你剛才凶巴巴的樣子，像是求人地樣子嗎？」

    楊斌心說我才不是專門來求你的。可畢竟有求於人。這樣的話他倒也說不出口，可讓他低頭求人，更是像殺了他一樣難受，只能板著臉不說話。

    妲己見他拉不下臉來，也不為難他，便笑道：「你等著，我看看。」

    說罷。妲己閉目。將元神如蛛絲一般朝須彌空間外放去。

    楊斌吃了一驚，這妲己的元神差不多已經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地。那一條條元神觸鬚才伸出本體不過幾尺，就化為一道道連楊斌都無法感知的細小存在。這種本事楊斌在京都時曾經有過偶爾的體驗，但那也是機緣巧合的結果，如今讓他再施展這樣的本事根本是想都不要想。由此可見，這妲己地修為到了何等高超地地步。

    不一會兒彷彿，妲己就收回了元神，睜開眼睛說道：「你手下的那些妖怪猜得不錯，這裡的確是金鰲島。」

    妲己的聲音不大，但聽在楊斌耳中卻如黃鐘大呂般動人心魄。

    「這裡真是金鰲島？」楊斌不自覺地驚叫起來。

    「正是。」妲己點了點頭，「這裡我曾經來過好幾次，雖然有些地方變了，不過應該沒有錯。」

    妲己彷彿陷入了對往事的追憶，也彷彿是特意給楊斌留了一些時間好讓他調整情緒，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道：「你的運氣不錯，若不是這座金鰲島早年在封神大戰時損毀過於嚴重，再加上缺少陣眼沒有法器支撐，你們根本不可能走到這裡來，只怕連這座島的位置都找不到。」

    「那麼，那股阻擋我元神探查地力量也是這陣法所為？」楊斌又問。

    「是啊！當年通天教主為防金鰲島遭到崑崙十二仙地突襲，在這金鰲島設下了誅仙大陣，由當年鴻鈞道人留下的誅仙劍做陣眼，奧妙無窮，威力無比。不過在封神大戰時這誅仙劍從通天教主手裡遺失了，使得這誅仙陣空有其形，不具其實，變成了一個大型地迷魂陣，只能防備些修為低下之人罷了。」

    楊斌老臉一紅，又羞又惱，他適才差點被這誅仙陣傷到元神，那以妲己的說法，他的修為豈不就是十分低下了嗎？

    強自按捺下心中的羞惱，楊斌又問：「那有什麼（手  機閱 讀 1  6    k  . c  n)辦法能夠破解掉這個誅仙陣嗎？」

    妲己搖搖頭，說道：「這誅仙陣乃是上古最強大的陣法之一，豈是輕易能夠破得掉的？要想在這誅仙陣中安然無恙，只有兩種方法。」

    「哪兩種方法？」楊斌急問。

    「其一，手持誅仙劍。有此劍在手，整個誅仙陣即為你所用，自然不用懼怕為誅仙陣所制。其二，修為達到聖人境界，能與通天教主或元始天尊並尊，也不用懼怕這誅仙陣中種種危險。」妲己回答道。

    楊斌極為失望，本來以為發現了寶藏，沒想到還是一場空。誅仙劍不知所蹤，聖人境界遙遙無期，難道他楊斌空入保地就只能在這水道旁的的空地上打轉而不能更深入一步？

    心情沮喪之餘，楊斌突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他問道：「這金鰲島難道什麼樣子？也是和現在一樣沉在水下的嗎？」

    妲己笑道：「你接觸過旱魃族的人，從她們那裡應該知道崑崙山其實不是真正的山，而是由很多塊浮在空中的巨石組成的浮空群島。金鰲島也是如此，當年鼎盛時期的金鰲島由108塊如城市般大小的巨石按周天術數軌跡運行於大洋上空，後來因為失去了法力的支撐，才沉入海中。我們現在所在的的位置，正是當年金鰲島主殿所在。那條與海洋相通的水道，其實是用來停放通天教主專用的飛天梭的港

    「飛天梭？」楊斌知道這樣的法寶，傳說是上古妖魔和仙人們共同開發的如同現代的飛機一樣交通型法寶。據說這飛天梭沒有翅膀，沒有噴氣口，整個就是一個紡錘型的東西，能夠快速穿梭於九天之上，遨遊於大洋之下，一息間就能飛出十八萬八千。當代的飛機、火箭和著飛天梭相比，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般幼稚可笑。

    「你是說，這麼大的一條通道都是用來停放通天教主的飛天梭的？」楊斌有些不能置信。傳說中這飛天梭製造起來極為麻煩，等閒仙人都不能擁有一條，因製造材料稀缺，一般也就只能勉強坐兩三個人，如同現代的三輪摩托一般大小。可這條水道是如此之大，一艘巨大的核潛艇停在裡面還顯得十分寬敞，那通天教主的飛天梭要有多大啊？楊斌可不信通天教主之所以把這飛天梭的出入港口造這麼寬是為了防止他那寶貝飛天梭進出的時候不小心偏離航道刮蹭到牆體，以通天教主的手段，這通道有多寬，他那飛天梭就會造得有多粗。如果這樣來算，那通天教主的飛天梭豈不是要比美軍的航空母艦還要大上一倍有餘？

    楊斌目瞪口呆，呢喃道：「真***奢侈啊！這材料怎麼解決的啊？」

    妲己嘲笑道：「你還真是沒有見過世面！這通天教主為天下群妖之首，最是尊榮不過，他想要的東西能不氣派奢華嗎？別說一艘小小的飛天梭所需的材料，就是他要造十艘這樣的飛天梭，天下群妖和人類王朝也要想方設法地給他找來！」

    楊斌一愣，反問道：「造那飛天梭的材料都是人類進貢的？」

    「是啊！」妲己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殷商王朝是在通天教主的支持下才得以存在的，通天教主有什麼需要，殷商的君主們自然要盡力滿足他。」

第二二九章 好戲開演

    楊斌撇了撇嘴，心說：「這飛天梭的製造要耗費無數人力、物力，所需材料不僅稀有、珍貴，而且所需數量極為龐大，殷商的歷代君主們為了滿足通天教主的願望，定然是拚命搜刮屬國。我看這殷商最終被諸侯滅亡的根源，就在於通天教主這奢靡無度的性格。」

    妲己不知道楊斌在對通天教主腹誹不已，她剛開始重塑肉身，正是最辛苦的時候，和楊斌鬧了這一會兒，已經是心神俱疲，便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對楊斌說道：「奴家近日正是重塑肉身最緊要的時候，最是耗神不過。你若無事，奴家就告退了。日後若無要緊事情，就不要來打攪我了。」

    楊斌忙問：「那你什麼時候能重塑完肉身？是不是等你重塑完肉身就可以完全恢復修為了？」

    妲己的元神此時已經漸漸消逝，眼看著就要回到肉身中去了，在最後時刻，她回答道：「待我恢復之日，就是郁倩倩復活之時。若要我盡快復原，便多找些天材地寶、血肉魂魄來吧！」

    說完，妲己就消失不見了，只有一個正在緩慢成長的巨大胚胎包裹在一團血液之中，漂浮在須彌空間。

    元神的交流速度極其迅速，楊斌和妲己說了這麼多話，實際上不過花去了短短數秒鐘時間。楊斌睜開眼睛的時候，孔塞伊和楊維新才剛剛走到船艙門口準備進去。

    「你們倆過來一下！」楊斌喊道。

    孔塞伊和楊維新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楊斌為什麼忽然喊他們過去。心頭疑惑，卻也不得不聽楊斌的吩咐。

    待兩人走到眼前，楊斌說道：「我剛才又探查了一下，守衛這座地下宮殿的陣法極為浩大神奇，雖然歷經數千年無人維護已經損毀了大部，不過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依然不是我能夠解開的。所以我決定將這座地下宮殿當作潛艇的秘密基地使用。不過任何人員都不准走出這塊空地。你們二人將我的禁令通知所有人，就跟他們說，如有人想要尋死，盡可以自行走出安全地帶，我楊斌絕不會派人去找他們。另外，你們找人在我所說地位置畫好標記，日後再修牆將這塊空地圍起來，以免有人不小心離開安全地帶。」

    孔塞伊和楊維新聽楊斌說得嚴重。頓時面面相覷，相比較於死忠於楊斌的孔塞伊，楊維新的心思要活泛一些，他打聽道：「大人，這座宮殿是哪位妖魔所建？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陣法？難道這裡真是金鰲島？」

    楊斌自然不會把實話告訴楊維新。他編造了一個半真半假的謊言：「我也不清楚，也許這裡是金鰲島，也許不是。反正如果又熱試圖走出安全地帶，即使是我，也別想再活著回來。反正這一片空地很大，作為基地是足夠用了。回頭採購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資過來，解決照明和食宿後。生活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此後整整一天的時間。楊斌都在帶著人整理這片足有十個.讀書ＷＷＷ．１６Ｋ．ＣＮ足球場大小的空地----或者稱它為廣場更合適。

    那些日本兵在這裡留下了一些工程機械，楊斌本以為經歷著幾十年地歲月。這些機械都已經因為缺乏保養而毀壞了。可當一個妖怪試著啟動後，其中一台機械的發動機居然開始工作了。

    楊斌忙讓人檢查所有的工程機械，竟然發現它們幾乎全都完好無損，之所以無法啟動的原因只是缺少汽油。

    楊斌突然想到了一個大問題----那些日本兵這幾十年為什麼沒有變老呢？這些機器怎麼會沒有生銹損壞呢？

    楊斌覺得他應該試著尋找其中的原因。他元神移動，手一抄，不遠處地水道中就如同丟了一塊石頭一般泛起了一圈圈細小的波浪，數十條大大小小的海魚從波浪的中心一躍而起。憑空飛到了楊斌的面前。落在地上時還在啪啪地掙扎扭動身體。

    楊斌細細地觀察這些魚類，等待了十數分鐘也沒見它們死去。依然在有力地折騰著。楊斌又抬起手腕看看表，見表上的指針走得很正常，他歎了口氣，心底裡充滿了對上古聖人通天教主的敬意。

    楊斌明白了，這座宮殿內定然存在著兩條時間軸。其中一條時間軸運行得極為緩慢，這就是為什麼那些日本兵能夠在這座地下宮殿內一住幾十年而沒有老死、那些機械歷經幾十年而沒有生銹毀壞地原因。而另一條時間軸與外界地時間走勢完全一致，這使得楊斌的手錶並沒有受那條緩慢地時間軸的影響而走慢。

    雖然清楚了原因，但楊斌卻並不知道通天教主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如此操縱時間的能力簡直神乎其神，真不愧其上古聖人的身份。

    對於楊斌來說，這樣特異的時間環境能讓他減少很多的麻煩。最起碼以後可以大批量地運送新鮮食物過來，而不用擔心這些食物會很快腐敗。這無疑能讓楊斌手下地這支部隊減輕不少給養方面地壓力。

    就在楊斌暗自思索的時候，楊維新又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口中喊道：「大人！不好了！有人偷偷溜出安全地帶，走到宮殿深處去了！」

    楊斌對此倒是毫不在意，只是敷衍著問道：「是嗎？誰地膽子這麼大？」

    楊維新正在焦急，沒有注意到楊斌的語氣，他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是陸鳴，就是那個先前拿游標卡尺企圖打人的傢伙！」

    楊斌頓時想起了那個很有些小聰明的傢伙。他一定以為楊斌之所以頒布禁令是為了防止其他人進入宮殿深處，以便獨吞上古妖魔可能遺留下來的好東西，什麼陣法之類的事情都是哄騙他們的，即使有，他也不信歷經幾千年，這陣法還能正常運行。

    對於這樣的傢伙，楊斌自然不會在意他的死活，只是對楊維新說了句「隨他去，他這輩子走不出來了」，便轉身往潛艇走去。

    事實上，一干妖怪中有著類似陸鳴那樣想法的不在少數，他們也看到了陸鳴鬼鬼祟祟的舉動，但誰也沒有阻止，也沒有說出來。其原因，便是為了看看陸鳴十分能夠安全地.讀書ＷＡＰ．１６Ｋ．ＣＮ回來，以驗證楊斌禁令的真實性。

    而當他們看到楊斌無所謂的樣子後，都不約而同地抹了一把冷汗，慶幸自己沒有做和陸鳴一樣的事情。楊斌的態度說明了一切，如果他真的是欺騙大家好獨吞財寶，那他絕對不會表現得如此雲淡風輕、事不關己。

    一干潛艇兵和妖怪在這片空地上足足幹了一天，才把這片空曠的地下廣場清理乾淨。那些日本兵留下的物資很多，大多數被散亂地放在了各處，整理起來費了不少時間。最後統計，總共發現了工程機械三部，分別是一部起重機，一部鏟車，還有一部推土機。而建築物資主要有一噸鋼筋和十噸左右的水泥。此外還有若干鏟子、鎬頭之類的工具，以及數頂大型軍用帳篷、兩台野戰炊事爐。至於武器彈藥，那就更加多了。

    直到將所有物資整理完畢，一行人準備上船返回中國的時候，陸鳴都還沒有出現。眾妖怪終於相信這傢伙已經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才算最終斷了對這座地下宮殿內財寶的覬覦之

    回航的時候，潛艇走得並不是來時的原路。因為還沒有到與替身們約好的時間，楊斌決定趁著有空進一步測試潛艇的性能。他下令潛艇一路往北，直接朝著美國在太平洋地區最大的軍事基地夏威夷駛去。楊斌決定利用夏威夷美軍的聲吶預警系統測試一下「鸚鵡螺」號的隱蔽性。

    能夠和魚雷相媲美的70節航速讓「鸚鵡螺」號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到達了夏威夷外海。根據日本海軍搜集的資料，這裡已經接近了夏威夷反潛聲吶陣的邊緣。

    「傳令下去，所有人保持靜默。不許說話，不許走動！」楊斌低聲對楊維新說道。他不擔心尼摩船長和他的手下，他們都是「最富有經驗」的潛艇兵，知道這種情況下應該做什麼。楊斌是怕那些本質上還是平民的妖怪們壞了他的好事。

    「是！」楊維新低聲回應道，轉身進入了會議室。陸鳴的擅自行動讓他自覺在楊斌面前丟盡了臉面，這一次，為了完美的執行好楊斌的命令，他決定親自看管那群一天到晚壞事的傢伙。

    待會議室的門關起來後，楊斌一手按上了操控陣眼上的玉石，一邊對尼摩船長點了點頭。

    一場振動美國海軍的好戲就要上演了！

第二三〇章 鯨魚

    這一天注定是費雪中尉的噩夢日。

    由於正值週末的關係，畢業於安納波利斯美國海軍學院聲吶反潛專業的費雪中尉成了這一天晚上珍珠港基地反潛值班室內唯一值班人員。

    現代科技的發展讓反潛聲吶的操縱者不再需要像幾十年前那樣二十四小時都戴著耳機凝神屏氣地持續監聽，先進的大型計算機系統在很大程度上代替了人的作用。密集分佈於珍珠港附近海域的聲吶陣將海中的每一絲聲音都傳送到了反潛部門的計算機中，計算機會自動將這些聲音與存儲在硬盤上的數據進行比對，找出其中的異常聲響，並形成二維圖像顯示於屏幕之上。一旦發現類似不明潛艇的聲音，值班室的預警系統就會開始運作，警報聲會提醒值班人員讓他們查看屏幕，一旦確認不明潛艇的蹤跡，值班人員必須立刻向司令部報告，並啟動應急程序。

    經歷了太平洋戰爭的珍珠港基地在戰後吸取了被日本偷襲的教訓，加上為了防備蘇聯潛艇的滲透的需要，在空中、陸地和海底構築了一個立體的多層次的嚴密的防禦網絡，經過幾十年辛苦建設，如今的珍珠港基地可以說水潑不進、針插不入，任何國家或組織的潛艇、飛機不要說偷襲，就是想要偷偷潛入珍珠港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許是因為珍，使得灣內水深達到了20-30米，可這些條件依然對大型海洋生物的出入造成了極大的限制。這麼多年來，還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鯨魚迷途進入珍珠港內的事情。說得確切一點，別說鯨魚，連海豚都不會跑到這個地方來。

    女孩對此很是緊張，她大叫道：「這些鯨魚一定是迷航了！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把它們送到深海裡去，否則的話，它們很快就會衝到岸上擱淺死亡的！」

    話一說完，女孩就拎起了手提包，慌慌張張地往門口衝去。

    費雪中尉一把拉住她，問道：「你要幹什麼？」

    「我要去通知動物保護協會夏威夷分會的人，讓他們立刻組織人手營救這些鯨魚。」女孩回答道。

    「你瘋了嗎？」費雪大叫道，「你這樣出去會被衛兵發現的！到時候你我都會因為這件事倒霉的！」

    費雪所說的「這件事」指的是擅自帶平民進入基地保密單位一事，但女孩顯然沒能弄懂費雪的意思。

    她疑惑不解地問道：「難道拯救鯨魚會惹上什麼麻煩嗎？」

    「不！我是說衛兵會發現我擅自帶你進入基地！」小說整理發佈於ｗaｐ．１６ｋ．ｃｎ

    女孩不想給費雪惹麻煩，她想了一想，突然說道：「對了！我還可以給他們打電話告訴他們這個消息。

    女孩從包裡掏出手機，正打算打開手機的電源開關，但卻被費雪中尉奪了過去。

    「你不能用手機！」費雪說道，「這裡不允許使用手機，所有的手機信號都是屏蔽的，如果你使用手機，無線電偵測部門很快就會發現你的蹤跡！」

    「那我用一下你的電話嗎？」女孩指了指桌上的有線電話。

    「不行！」費雪依然搖頭，「所有的電話都會錄音，由專人監聽。」

    「那怎麼辦？」女孩有些手足無措，「難道就讓我眼睜睜地看著這些鯨魚送死？不！我是一個海洋生物學的學生，我不能坐視這樣的事情發生！」

    費雪雙手抓住女孩的肩膀，說道：「你聽著！你現在安安靜靜地待在這裡，不要吵鬧，也不要想著出去救那些鯨魚，等天亮後我會先把你送出去，然後我再回到這裡，假裝剛剛發現那些鯨魚的存在。我會把這件事報告司令部，然後就會有人去救這些鯨魚。這是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你說對嗎？」

第二三一章 父與女的衝突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就在費雪中尉話音剛落的時候，聲吶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一名中將在一群憲兵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凱勒中將！」費雪中尉認出了來人的身份，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作為基地防衛司令官的凱勒中將向來以嚴峻著稱，對於軍隊內部的各種違法違紀行為更是深惡痛絕。在他手裡犯事的軍官從來就沒有好果子吃。

    費雪中尉之所以膽敢帶女友進入基地，就是因為聽說這個週末凱勒中將將會離開基地回家度假的緣故。此時凱勒中將突然出現，把費雪中尉嚇得半死，連敬禮都忘了。

    凱勒中將臉色陰沉得幾乎能夠刮下一層霜來，他一步一步地緩緩走到費雪中尉身前，哪沉重的壓迫感將費雪中尉壓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混蛋！」凱勒中將突然揮出一記右勾拳，狠狠地打在了費雪中尉的下巴上。

    費雪中尉發出一聲慘叫，整個身子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重重地跌落在堅硬的地板上。

    「爸爸！」女孩突然尖叫起來，她的語氣充滿了責難與惶恐。

    費雪中尉被打得疼痛不堪，遭到重擊的下巴好像要裂開來一樣，但女孩的叫聲如閃電般鑽入他的腦海中，驚得他連呻吟都忘了。

    凱勒中將狠狠地瞪了女孩一眼，說道：「艾米麗，你太讓我失望了！」

    看到男友被打得很慘。艾米麗很是痛心，她雙目含淚地說道：「爸爸！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凱勒中將滿臉怒容，「你擅闖軍事基地，這是嚴重違反法律的罪行！你還敢和我頂嘴？！」

    艾米麗是典型的美國女孩，頭腦單純到了幼稚地地步，她還以為父親是責怪她和費雪交往的事情，當聽到凱勒中將的話語。她才想起自己未經允許出現在這個地方會引起多麼嚴重的後果。出身軍人家庭的她自然不會對此一無所知，她害怕地低下了頭，閉口不語。

    見到女兒已經明白了過來，凱勒中將歎了口氣，說道：「當初和你母親離婚的時候把你交給她撫養也許是一個錯誤，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滿是你母親放蕩不羈地影子……」

    「不！我不許你這麼說媽媽！」艾米麗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尖叫起來，「你根本沒有這個資格來說媽媽的壞話！當初要不是你醉心於仕途。將媽媽丟在家裡不聞不問。也不會發生那……」

    艾米麗的話還沒說完，凱勒中將的大手就狠狠地扇在了她嬌嫩的俏臉上。「啪」的一聲響，讓在場的所有人地心都猛地停跳了半拍艾米捂著臉，倔強地撅著嘴唇，一串串淚珠如同脫線地珍珠般從她那大大的眼睛中流了出來，將她臉上的濃妝沖成千溝萬壑、凌亂不堪。

    凱勒中將彷彿老了二十歲，他頹然地擺擺手，對憲兵命令道：「把她送到我家去，看著她，不許她離開房間半步。」

    「是！」兩個憲兵受命半扶半拖地將艾米麗帶離了聲吶室。

    待到艾米麗的身影徹底消失後。凱勒中將的臉上掛上了一副極為凶狠的神情。他雙眉緊皺，兩道眉毛彷彿長到了一起，一雙眼睛射出如同刀片一樣的犀利目光，嘴角半咧，露出森森的白牙，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一般。

    費雪中尉被嚇壞了，他掙扎著在地上挪動。想要離凱勒中將盡可能遠一些。

    不過凱勒中將並沒有要再揍他的意思。他指了指驚慌失措地費雪中尉，命令道：「把他關到禁閉室去！最裡面地一間！」

    「不！」費雪中尉哀號著。「求求你！凱勒中將！看在凱瑟琳的面上，不要把我關到那裡去！」

    珍珠港基地的軍人大多聽說過憲兵隊下屬禁閉室的傳聞，據說在憲兵隊大樓地下室的眾多禁閉室中，有一間特別詭異，凡是被關進那間禁閉室的人出來後無一受到了嚴重的心理創傷，常常陷入歇斯底里地狀態，彷彿在那禁閉室中遇到了什麼可怕地事情似的。軍方曾經對那間禁閉室進行過調查，但始終沒有調查出一個所以然來。久而久之，那間禁閉室變成了一個禁忌地所在，據說基地高層如果想要徹底毀掉一個人，只要找個理由將他往那間禁閉室關上三天，再怎麼堅強的人也會變成一個整日瘋瘋癲癲的廢人。而那間禁閉室，就在地下室的最深處。

    憲兵們滿懷同情地將費雪中尉從地上拖了起來，強行給他戴上了塑料手銬，又順手從地上撿起了一條蕾絲邊內褲塞到了費雪中尉的嘴裡，以阻止他繼續大喊大叫。

    不可否認，憲兵們的行為帶有惡作劇的心理，好在凱勒中將的注意力已經被音響中傳出的聲音給吸引了，並沒有注意到費雪口中的東西。

    就在凱勒中將掌摑艾米麗的時候，音響中傳出的聲音就從鯨群的鳴叫聲轉變為一首抒情的小夜曲，凱勒中將本以為這是費雪和艾米麗為調劑氣氛而播放的樂曲，並沒有在意，直到此時，他才發現那音響的音頻線居然是連接在聲吶陣的操控台上。

    凱勒中將出身海軍陸戰隊，多年的軍旅生涯使得他對於聲吶並不陌生，他很快就意識到這聲音的來源是多麼的不同尋常。

    「叫費爾巴哈中尉進來！」凱勒中將命令道。

    費雪中尉本來已經被憲兵押送到聲吶室的門口，聽到凱勒中將的命令，他原本萎靡蜷曲的軀體猛地繃直了，他的頭顱高高地揚起，一雙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往門口看去。

    在門口轉出的人影證實了費雪中尉的猜測，他猛烈地掙扎起來，其激烈程度使得憲兵不得不更加用力地將他的胳膊往後扳，才能保證不會鬆脫對他的控制。費雪中尉費力地用舌頭頂出了口中的內褲，對那出現在門口的人大罵道：「費爾巴哈！你這個混蛋！你居然出賣我！」

    費爾巴哈的神情很複雜，有歉疚、有得意、有尷尬，他沒有理會費雪的狂吼亂叫，匆匆從他身旁經過，來到凱勒中將身前，向他敬禮道：「中將，您喊我有什麼事？」

    凱勒揮揮手，示意憲兵將費雪押走後，才對費爾巴哈說道：「中尉，我需要你來查看一下今晚的監聽記錄，我需要瞭解這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費爾巴哈掃視了一下聲吶室內的情況，他立刻就發現了音響中那聲音的異常。他立刻在控制台前坐下，將耳機戴上，一邊熟練地操控著控制台上複雜繁多的按鈕，一邊細細聽著耳機裡的聲音。

    費爾巴哈越聽臉色越差，他臉色蒼白地對凱勒中將說道：「中將，這……這聲音是來自珍珠港內「什麼？！」凱勒大驚失色，「你確定？」

    「是的。」費爾巴哈中尉也是一臉驚容，「從不同的聲吶組得到的監聽信息分析，這聲音只能出自珍珠港內部的海底。」

    「是什麼發出的聲音？難道是有人把錄音機丟到了海底？」凱勒中將問道。

    費爾巴哈搖搖頭，說道：「應該不可能，如果是錄音機的話早就被海水泡壞了，不可能播放到現在。何況，珍珠港的規矩您也知道，不可能有人這麼無聊做這樣的事情。」

    凱勒中將臉色鐵青，他本來是接到費爾巴哈的密報前來捉姦的，沒想到遇到了更加重大的狀況。他忙下令道：「把費雪中尉送回來，我有事情要問他！」

    不一會兒功夫，費雪中尉被憲兵拖了回來，此時的他比剛才離開前更加狼狽。凱勒中將稍稍詢問了一下負責押送他的憲兵，得知費雪在押送途中並不老實，幾次三番想要掙脫束縛逃跑，被憲兵在肚子上狠揍了幾拳才老實下來。

    凱勒中將一把抓住如同死狗一般的費雪中尉的頭髮，將他耷拉著的腦袋提了起來，惡狠狠地問道：「費雪中尉，我現在代表防衛司令部問你幾個問題。你對聲吶裡的奇怪聲音瞭解多少？」

    費雪中尉肚子上挨的那兩拳太重，到現在還在翻江倒海難受無比，再加上對那間傳說中的禁閉室的恐懼，使他的精神處於恍惚狀態，一時之間根本無法理解凱勒中將的提問。

    見費雪一臉癡呆的模樣，凱勒中將怒從心起，他又狠狠地甩了兩耳光。

    被這兩個耳光一打，費雪中尉倒是清醒了過來，再次挺清楚凱勒中將的提問後，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戴罪立功的機會，忙把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如同倒豆子一樣倒了出來，末了，他哀求道：「凱勒中將！我求你了，不要把我送到那間禁閉室去！我可以戴罪立功找出聲音的正確來源，我是基地最好的反潛聲吶員！」

    聽到費雪這話的人反應不一，凱勒中將陷入了沉思，而躲在凱勒中將身後的費爾巴哈中尉則對著費雪露出了惡毒、嫉妒的眼神。

第二三二章 珍珠港的爆炸聲

    就在聲吶室內眾人一片手忙腳輪的時候，「鸚鵡螺」號內卻是一片悠然的景象。

    楊斌坐在指揮艙的艇長座椅上，手中捏著一隻高腳杯，在優美的樂曲聲中品嚐著82年的波爾多。在他的身旁，孔塞伊手持裝滿紅酒的醒酒器，如同來自英倫貴族城堡的老管家一樣一絲不苟地為楊斌服務。

    而負責潛艇實際指揮工作的尼摩船長則站在多功能電子海圖桌前，神情嚴肅地盯著海圖上的珍珠港水文圖，規劃著過會兒撤退的線路。

    楊斌從來就不是輕易犯險的人，潛艇進入珍珠港，他就派出了大量的鬼魂在珍珠港內四處偵查，其中一隻鬼魂便鑽到了聲吶室，看到了其中發生的所有事情。

    收到了鬼魂的偵察報告，楊斌對尼摩船長說道：「他們已經探知了咱們的位置，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說完，楊斌將酒杯中的殘酒全都倒入了口中，閉著眼睛細細體會口腔中逐漸泛起的種種美妙滋味。

    尼摩船長重重地點了點頭，開始專心做起了自己的工作。由這些附身的怨靈們操控潛艇的最大好處，便是他們並不需要像真正的活人那樣通過話語進行交流，只需要念頭一轉，他們就能將想法傳遞給其他怨靈知曉，這讓「鸚鵡螺」號各部門的配合幾乎達到了天衣無縫的地步。

    楊斌坐在指揮席上，通過神識感知整艘潛艇的運作，只覺得「鸚鵡螺」號彷彿化身為一條龐大的鯨鯊，正無聲無息地在水底巡遊。

    在潛艇開始移動的時候。楊斌就已經啟動了潛艇上所有地陣符，儘管艙內的擴音器依然在播放著樂曲，但無論是多麼靈敏的聲吶都無法再聽到「鸚鵡螺」號上發出的半點聲音。

    突然消失的聲音打破了珍珠港基地聲吶室內的沉默。

    費爾巴哈中尉第一個跑到控制台前，將耳機緊緊貼在雙耳上聽了半天，再也無法從中分辨出半點聲響，他無奈地對凱勒中將說道：「中將，那聲音消失了。」

    「消失了？」凱勒中將皺眉道，「怎麼會沒有半點預兆就消失了？」

    依然被憲兵架著胳膊的費雪中尉喊道：「中將！讓我聽一聽！求你了！」

    凱勒中將猶豫了一會兒。命令道：「把他放開！」

    費雪中尉一被憲兵鬆開，立刻衝到控制台前，將還矗在那裡的費爾巴哈一把推開。

    「讓開！」費雪地聲音顯得很平靜，但任何人都聽得出其中蘊含著的強烈憤怒，相信如果此時費雪中尉手中有槍的話，又是和費爾巴哈單獨相處，他一定會將槍口頂在他的屁眼裡狠狠地將所有的子彈射出去。費爾巴哈臉色陰沉，他默不作聲地放下耳機，將位置讓給了費雪。

    「哼！」費雪朝他冷哼了一聲。重重地在座位上坐下。戴上耳機細細監聽起來。

    費爾巴哈並沒有理睬費雪的挑釁，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費雪，耐心地等待他犯錯的時機。這種等待費爾巴哈已經忍受了六年了，從他和費雪一同進入海軍學院開始，費爾巴哈就一直屈居於費雪之後，在聲吶反潛專業的學員中，費雪永遠是最矚目的明星，而費爾巴哈雖然僅次於費雪。但和英俊瀟灑、善於與人打交道地費雪相比，費爾巴哈永遠像是一片用來襯托紅花地綠葉般不起眼。這麼多年過去了，費爾巴哈永遠也不會忘記他的前女友向他提出分手時說的那番話。

    「費爾巴哈！你是個好人。可好人的生活太過於無趣了。相比你而言，我更加喜歡像費雪那樣各方面更加出眾、更加富有的人物。」

    前女友和費爾巴哈分手後並沒有真的和費雪在一起，而是立刻買了一張機票遠走天涯去尋求她夢想中的生活了。前女友說那番話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她將費爾巴哈與費雪進行對比地無心之言在那個時刻對於費爾巴哈的心理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費爾巴哈並沒有恨前女友地絕情，他將滿腔的憤恨都轉移到了費雪的頭上。

    「只要費雪還在，我就永無出頭之日！」費爾巴哈的這一想法很快就變成了他的執念。

    此後的數年，費爾巴哈便刻意地與費雪接近。畢業後一同進入了珍珠港基地。同在一個聲吶室工作，兩人成為了無話不說的朋友----至少費雪是這麼認為地。

    費雪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這個朋友接近他地目的，便是為了徹底毀掉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費雪地眉頭越皺越緊，他在聲吶中聽不到任何反常的聲音。

    看著費雪的神情，費爾巴哈的心情越來越歡暢，他忍不住慶幸起來。

    「看來上帝終於開始眷顧我了！」費爾巴哈想道，「如果剛才費雪沒有回來，我現在肯定也同他一樣手足無措了。在凱勒中將面前表現如此糟糕，對以後的晉陞肯定會造成很不利的影響。」

    凱勒中將的眉頭也越皺越緊，他今晚本來是接到費爾巴哈關於費雪私自帶外人進入保密單位的密報後過來抓人的，沒想到接二連三碰到意外狀況，先是發現那個大膽的「外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兒，然後又發現珍珠港內聲吶陣探測到奇怪的聲音。

    按照常規，聲吶陣一旦探測到異常聲響，當值的聲吶員應該盡快同時報告給珍珠港防衛司令官以及艦隊司令官，可這樣一來，艾米麗私自進入聲吶室的事情就很難掩蓋下去。所以凱勒中將打從心底裡希望聲吶中的奇怪聲音是有人惡作劇往海港中扔了一個錄音機所致，現在隨著兩個接觸的反潛聲吶員都束手無策無法確定聲音的來源，凱勒中將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就在凱勒中將打算秘密派遣蛙人去最初傳出聲音的地點查看的時候，費雪中尉突然喊了起來：「有魚雷！」

    「什麼？！」凱勒中將被驚得臉色慘白。

    就在「鸚鵡螺」號快要到達珍珠港那條唯一能連接大海的水道時，從「鸚鵡螺」號尾部魚雷發射管中射出了兩枚魚雷，這兩枚魚雷上早已設定好了航跡，一入水就一極快的速度飛一般地朝著各自的目標射去。

    珍珠港內的聲吶陣探聽不到「鸚鵡螺」號的動靜，但對於高速魚雷的動靜卻是監聽得一清二楚，聲吶室控制台上的電腦屏幕很快就顯示出了魚雷的航跡，從模擬航跡的結果看，那兩枚魚雷在三十秒之後將會不偏不倚地撞上停泊在港內的兩艘驅逐艦。

    「趕緊讓和兩艘驅逐艦規避！」凱勒中將大吼道。

    「沒用的！」費爾巴哈也沒有想到今晚居然會有這麼刺激的事情發生，他的嗓門也大了起來，「今天是週末，那兩艘驅逐艦的乘員大多上岸休假去了！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做出反應的！」

    費爾巴哈的話剛說完，港口就傳來了兩聲巨響。隨著爆炸聲響起，基地上空開始響起淒厲的警報聲。

    聲吶室內眾人的臉色更加白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

    「潛艇！一定是潛艇！」費雪帶著耳機尖叫起來，「從魚雷的航跡看，它們是在水道和港口的連接處發射的魚雷，這個時候他們一定還沒有來得及離開水道！」

    凱勒中將聞言第一個清醒過來，他立刻抓起桌上的電話給方位司令部下令道：「快！立刻升起隔離閘！」

    凱勒中將所說的隔離閘是近幾年安裝在珍珠港水道與外海之間河床上的一扇巨大的鋼鐵閘門，平日間一直隱藏在水底，並不影響船隻乃至潛艇的進出。遇到緊急情況將隔離閘升起，便能有效阻隔港口內與大海之間的船舶交通。

    「希望還來得及！」凱勒中將滿頭大汗地想道。他知道，他的一切榮譽、對未來的一切美好打算都因為這一次襲擊而化為了泡影。可如果不能把那艘該死的神秘潛艇留下的話，參謀長聯席會議和國會不僅會強令他退役，還會將他送上軍事法庭。

    驕傲的凱勒中將絕不打算接受這樣的侮辱，他赤紅著眼睛嘶吼著下達了一個又一個的命令。沒一會兒功夫，整個珍珠港基地就如同被人捅了一個窟窿的馬蜂窩一樣嘈雜聲大作，無數已經在外休假和沒有休假還在值班的軍人紛紛以最快的速度趕回自己的崗位上，海陸空天所有的警戒搜索手段統統被啟動起來，誓要把該死的襲擊者找出來。

    而在此時，「鸚鵡螺」號早已經駛出了珍珠港水道，坐沉在附近的一處海底潛伏起來。

第二三三章 歷史背後

    「大人，您真的要去嗎？」楊維新不無擔憂地問道。

    就在珍珠港基地的全部艦艇都開動了起來逐寸搜索水面下那艘可恨的潛艇時，鸚鵡螺號內的楊斌正準備打開蛙人艙以便離開潛艇隻身千萬珍珠港基地內尋找一些他感興趣的東西。

    「我對怨靈報告的那處禁閉室很好奇，想要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珍珠港作為美國海軍在太平洋的軍事重鎮，儲藏著很多我十分感興趣的東西。」楊斌一邊對著鏡子施展易容術將自己變成一個金髮碧眼的大漢一邊說道，「怎麼？你還擔心我回不來？」

    「不！不敢！」雖然口頭不敢質疑楊斌，但楊維新的臉上卻明明白白地掛著擔憂的神情，「大人……我是想提醒您……美國政府的力量並不像表面上這麼簡單……」

    楊斌眉毛一揚，問道：「我倒忘了，你以前曾經在美國留學，看來你知道一些平常人不知道的東西啊！」

    「是的！大人。」楊維新回答道，「我來美國留學的時候，我父親曾經要求我在留學期間探查西方修煉界的情況。根據我在美國的經歷，我發現真正操縱美國政府的並不是所謂的政客或選民，而是兩股神秘的勢力。我曾經去國會大廈參觀，很意外地發現國會大廈中有很多尋常人不能進入的辦公室有著法術的痕跡。這引起了我的興趣，後來經過仔細探查，我發現這些辦公室大多掛著某些委員會的招牌。這些委員會平日間在國會不顯山不露水，但實際上權勢非常大，每次美國政府有些什麼大的舉動，就會有很多議會和政府的大人物在這些委員會進進出出。每次從那些委員會出來，他們的身上就無一不帶著某些異於常人的氣息。」

    「你是說，那些參議員是西方的修士？」楊斌問道。

    「不！」楊維新否定了楊斌地疑問。「他們身上有西方修士的氣味，但本身沒有修煉過的痕跡。應該是他們進入那些委員會後，曾經被人施展過法術。」

    楊斌想了一下，問道：「你說有兩股神秘勢力？」

    楊維新回答道：「是的！大人！相信大人也知道，美國政壇分成兩黨，那些民主黨的大人物是一種非常類似於是純粹火屬性的法力，而共和黨大人物身上的味道則要複雜得多，風火水土屬性都有。有些人身上甚至還有陰魂的味道存在。根據傳說，早在幾千年前，就如同中土地闡教和截教一樣，西方修煉界也分成了兩大陣營，分別是自稱神在世上代言人的教廷和與之相對抗的黑暗理事會。我懷疑民主黨和共和黨其實就是這兩大勢力在美國的代言人。」「有意思！」楊斌呵呵笑了起來。

    但楊斌的笑聲並未持續太久，轉眼間，楊斌的臉上就掛上了寒霜，他說道：「按你這麼說，這美國之所以能有今天這麼強盛，全都是因為背後有著教廷和黑暗理事會的支持？這麼說。西方修煉界的兩大陣營早在兩百多年前就已經聯合起來了？」

    楊維新聞言也是一驚，他詫異道：「我倒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照理來說不太可能啊！中世紀教廷強盛的時候拚命打壓黑暗理事會，宗教戰爭年復一年，這兩個勢力之間地似海深仇就算用喜馬拉雅山也填補平，怎麼可能聯合起來？」

    楊斌陰沉著臉思忖了半晌，說道：「也許他們之間並沒有真正聯合。而是改變了遊戲規則，由原先的直接對抗，變為在政壇扶持各自的代理人，通過議會鬥爭來爭奪各自的利益。這樣做的好處是雙方不會再因為直接對抗而損失寶貴的力量。也不會因連年地征戰而失去各自勢力範圍內的人類的忠心。在暗地裡統治人類雖然少了一些表面上的榮光，但換來地卻是實力的快速增長。好算計啊！」

    楊維新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被大人這一提醒，我突然想起歷史上歐洲的崛起。正是在宗教戰爭結束後才開始地。這麼說，西方列強在世界上的擴張，的確是教廷和黑暗理事會罷兵言和的結果。可近兩百多年來西方列強之間並不是抱成一團一味向外擴張，他們之間也不斷發生著戰爭，這是怎麼回事？」

    楊斌冷哼一聲，說道：「估計是教廷和黑暗理事會雙方在一些事情上分贓不均的結果，強盜之間怎麼可能會真的有什麼君子協定？還不是表面上一團和氣。背地裡時刻卻想要瞅準機會置對方於死地。好獨吞最大的那一塊利益？」

    「這麼說，冷戰時期地蘇美對抗也是西方兩大勢力之間地博弈？」

    「我估計不是。」楊斌搖搖頭。「從我國的情況就可以看出，共產黨都是無神論者，對宗教勢力有著異乎尋常地警惕，肯定不會甘於受到教廷或黑暗理事會的擺佈。以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陣營恐怕不屬於任何陣營，他們才是真正屬於人類自己的政權。兩次世界大戰實際上是教廷和黑暗理事會的分贓戰爭，但由於雙方勢均力敵，使得不屬於任何一方的蘇聯開始崛起。」

    楊維新接口道：「為了剷除這些危及教廷和黑暗理事會統治基礎的共產主義勢力，教廷和黑暗理事會控制下的西方國家開始放下彼此之間的分歧，一門心思地搞冷戰與和平演變，最終將這個共同的敵人搞垮。這段時間，估計是教廷和黑暗理事會最齊心的時候。」

    楊斌點點頭，他說道：「西方修煉界的兩大勢力雖然並沒有完全聯合在一起，但經過數百年的磨合，他們之間已經建立起一套完善的對話機制。這種情況對於東方國家，尤其是中國來說特別危險。到現在為止，國內修煉界依然一盤散沙，妖族和人類修真雖然不像以前那樣一照面就廝殺，但暗地裡卻是爭鬥不止，合作是半點也談不上。這樣的情況，一旦等西方兩大勢力實力積蓄到一定程度發起進攻，華夏危矣！」

    對於楊斌的預測，楊維新並不感到太過於緊張，在他想來，華夏政府向來容不下妖族的存在，他們這些妖怪也從來沒有什麼國家、民族的觀念，就算華夏被西方滅亡了，也和他們關係不大。

    內心的想法表現在了臉上，就成了一副輕鬆的神態。

    楊斌看出了楊維新的心思，他冷笑道：「你是不是以為華夏的存亡和你們妖族沒有半點關係？」

    楊維新心中一震，忙道：「不！不敢！」

    「你有沒有聽說過唇亡齒寒的道理？」楊斌說道，「且不說早期華夏文明的建立有著妖族一半的功勞，就以修煉方法來說，華夏修煉界與西方修煉界走的是完全不同的兩條道路。華夏的修真與妖族在西方修煉界眼中並沒有太多的區別，等到他們真的打上門來，可不會因為因為你是妖族就不打你了，對於他們來說，要想完全征服華夏，就要完全抹掉華夏本地的修煉界。就算到時候妖族勉強生存下來，你以為妖族還能保持自由之身，而不是被西方修煉界當成奴隸來使喚？」

    楊維新被楊斌一語點醒，冷汗涔涔地往外冒，他低下頭去，顫抖著嗓子回答道：「屬下知錯了！」

    「哼！你的學識很豐富，但在對天下大局的把握上，和你父親相比還差很多。」楊斌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進入了蛙人艙，關上艙門，按下了注水電鈕，靜靜地等待蛙人艙注水完畢，打開外艙門離開了潛艇。

    楊斌在海裡兜了一個大***，繞到了瓦胡島的南端的火奴魯魯登陸上岸。雖然已是午夜，但火奴魯魯的海灘上並不是空無一人，一對對情侶在夏夜的星空下或坐在沙灘上飲酒聊天，或搭了個帳篷享受美好的二人時光。遠處珍珠港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對這裡產生什麼影響，廣播裡也沒有任何關於珍珠港遇襲的報道。

    楊斌趁著沒人注意的當口，藉著一塊礁石的掩護從海中一躍而出，縱到了礁石後的一處陰影中躲藏起來。

    「誰？！」一個男人驚慌失措地問道。

    楊斌沒有想到這裡居然有人，他一邊暗罵自己這段時間順風順水慣了有些放鬆警惕，居然會犯下這樣的疏忽，一邊打量著那個被他的突然出現而嚇得差點尿褲子的傢伙。

第二三四章 瓦希阿瓦

    被楊斌嚇了一跳的男人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體格很健壯，穿著一身破舊的工作服，身上還披著一張灰突突的毯子，乍一看好像是一個在海邊臨時宿夜的流浪漢。

    可楊斌的眼睛何等銳利？他立刻發現了這男子身上有很多細節與流浪漢身份不符。他雖然滿臉邋遢的鬍鬚，蓬頭垢面，但一身健壯的肌肉和他身上散發出的隱隱的血腥味，立刻就讓楊斌明白此人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流浪漢。

    而最關鍵的，是楊斌發現在他躍入陰影的那一瞬間，這個男子極為迅速地往身後藏了一件如同長焦距照相機一樣的東西。僅僅一瞥，楊斌就認出了那東西，他在近期的兵器雜誌上見過，那是一台便攜式的集竊聽、照相、熱成像為一體的多功能軍用監控器。

    「你是什麼人？」男子的臉上掛著驚惶的神情，但他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凶狠嗜血的光芒，而他的一隻手則偷偷地摸向了背後。

    楊斌自然不會給他掏槍的機會，幾乎就在一瞬間，還未等男子將手槍從腰後拔出來，楊斌的大手就抓到了他的腦門上。

    楊斌五指輕輕一收，那男子的腦袋就如同一隻腐爛的桔子一般整個變了形狀，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倒斃於地上。

    楊斌手一收，將那男子的魂靈從他的軀殼中拽了出來，神識一掃，便知道了這男子的底細。

    這個裝扮成流浪漢模樣的男子名叫沃爾特菲爾，是洛杉磯一個著名的私家偵探。沃爾特菲爾的著名，並不是因為他除暴安良、維護世間正義，恰恰相反，他正是一個將正義踐踏在腳底的人渣。

    沃爾特菲爾早年在法國外籍軍團服役。在服役期間時常隨部隊出入世界熱點地區，為法國政府和財閥做過不少見不得人地任務，磨練了一身精湛的本領，也磨練出一副狠毒的心腸。退役後他憑著豐厚的退伍金回到家鄉洛杉磯開了一家私人偵探社，並召集了一批當年同在外籍兵團服役的戰友。專門替有錢人解決各種難題。

    對於美國西海岸地有錢人來說，沃爾特菲爾是個非常好用的幫手，只要付給他足夠的金錢，沃爾特菲爾能夠為他們做任何自己不方便出面做事情。包括殺人越貨，甚至包括在一些物產豐富的小國搞一些顛覆活動。因此，沃爾特菲爾地私人偵探社實際上是一個掛著羊頭賣狗肉的私人傭兵公司。

    這一次沃爾特菲爾之所以來到夏威夷，是接了一家大企業總裁的委託，前來暗殺正在與他打官司爭財產的前妻及其情人。因為委託人的身份非比尋常，出的價錢又高，沃爾特菲爾擔心自己手下人把這筆大買賣搞砸了，便親自出手。來到夏威夷尋找正在此地度假的目標。

    沃爾特是一個小心的人，除了在戰亂地區，他殺人從不使用刀槍，在他看來。電影上那些都市殺手們使用狙擊步槍從遠處狙殺目標是最蠢地辦法。一個國家的政府和警察也許能夠容忍持槍搶劫爭地盤的小混混的存在，但絕對不會容忍一個使用狙擊步槍有著精湛技術地狙擊殺手的存在。因為這樣的狙擊手能夠直接威脅到他們的生命。對於這樣地殺手，任何一個國家的政府首先想到的不是收買，而是剿殺。

    因此。沃爾特每次接到殺人的訂單後，他都要花很長一段時間觀察目標的生活習慣，找出能夠利用的地方，從而製造一場奪人性命意外事件。正是靠著這樣的小心謹慎，沃爾特才能在競爭極為殘酷地傭兵界生存至今。

    沃爾特一輩子小心翼翼，卻不想今天走了背字碰上楊斌這個煞神，一照面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就下了殺手。奪去了他地性命。

    瀏覽完沃爾特的記憶。楊斌暗歎自己正是福星高照，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設想建立一支屬於自己地武裝。但苦於沒有裝備，也沒有合適的軍官和教官，便動起了珍珠港基地軍械庫的腦筋。楊斌本想在打劫完軍械庫後順手抓幾個美軍軍官回去，給他們洗洗腦子，讓他們教授自己的手下軍事知識，沒想到老天爺眷顧他，想睡覺就有人送來枕頭，將這個沃爾特菲爾送到了他的面前。沃爾特菲爾有一家運作成熟的傭兵公司----儘管表面上掛的是私家偵探的牌子，手下有相當多的軍事人才，在美國西海岸根深蒂固，又和世界各地的地下軍事組織有著種種聯繫，如此好的條件不利用，實在是暴殄天物。

    楊斌看著倒在地上頭顱已經變形的沃爾特菲爾的屍體，心中有些懊惱自己剛才下手太快、太狠，如果早知道沃爾特菲爾的身份，他一定會使用攝魂術在他的靈魂深處留下自己的精神烙印，讓這沃爾特菲爾成為他的奴隸，一輩子為他服務。雖然楊斌修為日漸高深，可還沒有讓死人復活的本事，眼下，他只能自己喬裝成沃爾特菲爾的模樣，好執行心中的計劃。好在楊斌的變身術足以以假亂真，又掌握著沃爾特菲爾的全部記憶，倒也不虞有被人發現的危險。

    楊斌施展法術改換了沃爾特8226;菲爾的面貌，換上他的衣服，手掌上湧出灼熱的真元，瞬間就將沃爾特菲爾的屍體汽化。

    「我現在就是沃爾特菲爾了！」楊斌對自己說道。

    既然決定冒充沃爾特菲爾，楊斌自然要把他的工作完成好。沃爾特菲爾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一個人需要經過周密的籌劃才能成功，但楊斌卻不需要如此麻煩。他確認了目標的所在後，隨手便打了一個法訣在他們的身上。

    沃爾特菲爾的目標渾不知自己已經被一個可怕的存在盯上，她正和自己的情人躲在帳篷裡廝混。薄薄的帳篷自然擋不住聲音的傳遞，兩人在帳篷內能夠清楚地聽到海浪的聲音和周圍遊人的動靜，也知道他們在帳篷裡的活動難免讓周圍的人察覺，可越是這樣他們越是興奮，拚命憋著不讓口中發出聲音使得他們的快感全部湧向了大腦，兩人彷彿產生了飛向雲端的錯覺。

    就在快感即將達到頂點的時候，男人突然停止了運動，整個身子如同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了女子的身上。女子以為男子已經不行了，她有些不滿地推了推男子，卻發現男子毫無反應。

    「喂！你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女子埋怨。就在這個時候，女子突然發現一個恐怖的事實，她驚恐地發現自己再也感覺不到和自己緊貼在一起的男子有力的心跳與沉重的呼吸。她顫抖著手去摸男子的頸動脈。

    沒有任何脈搏。

    女子嚇壞了，她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一個死人居然壓在她的身上，最關鍵的，是這個死人的某個器官還在她的體內。

    「啊！」女子心膽俱裂，發出了讓周圍人鼓膜都像要破裂的慘叫聲……

    第二天一早的夏威夷報紙上都刊登了一篇報道：一對男女情侶在海灘上偷情，男子不幸中風身亡，女子因刺激突發心臟病經搶救無效死亡。

    解決完那對男女，楊斌開著沃爾特菲爾的汽車一路哼著小曲往珍珠港基地的方向駛去。楊斌自然不會傻乎乎地從基地的大門硬闖進去，他順著7號公路從南往北穿過整個火奴魯魯，在珍珠港基地的外圍上了高速公路繼續往北，前往位於瓦胡島中央的瓦希阿瓦。在那裡，還有一座美軍基地。

    此時的珍珠港已經全部封閉，基地內的軍隊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海軍艦艇在港內「挖地三尺」一般地尋找著那艘可恨的潛艇，如果這個時候進入珍珠港基地的軍械庫，很有可能很快就會被巡邏的士兵發現。雖然不懼這些士兵，但楊斌的目的是為未來的武裝力量搜集軍火，自然不希望中途有人打攪他的好事。在這種情況下，將目標轉向離珍珠港較遠的瓦希阿瓦基地更加方便一些。根據沃爾特菲爾的經驗，珍珠港受襲之後，瓦西阿瓦基地的空軍部隊將會全部升空在珍珠港上空境界，其地面部隊將會立刻奔赴瓦胡島上各處戰略要地警戒敵人登陸部隊，整個基地將只有下少許留守部隊，警備力量不足以覆蓋整個基地，這將是楊斌實施倉庫搬家大計的最好機會。

第二三五章 猥瑣的日本老頭

    在楊斌開車前往瓦希阿瓦的時候，時不時地可以聽到頭頂上有戰機掠過的呼嘯聲，對面車道上也能看到有一支支全副武裝的軍隊正往難免開拔。很顯然，這些是從瓦希阿瓦基地出發增援珍珠港的軍隊。

    楊斌心中暗喜，油門一踩將車開得更快了，沒多久就到達了瓦希阿瓦。

    瓦希阿瓦分成兩個部分，東北部是瓦希阿瓦鎮，西南部是瓦希阿瓦軍事基地。楊斌從高速公路下來，要進入瓦希阿瓦基地，必須先經過瓦希阿瓦鎮。

    和火奴魯魯不同，瓦希阿瓦鎮並不是夏威夷旅遊的熱門地區，這個地方的經濟完全是建立在為附近的瓦希阿瓦基地提供各項服務上。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美軍在私生活上向來放蕩，瓦希阿瓦鎮最大的產業就是以酒吧為代表的餐飲娛樂業。

    楊斌將汽車停在了瓦希阿瓦鎮最繁華的一條街道，這裡酒吧林立，路上時不時能夠看到一些衣著暴露、濃妝艷抹的女子招搖過市。

    楊斌在車裡換上了一身戶外裝備，偽裝成一名喜歡野外徒步的遊客。瓦希阿瓦的東西兩面各是瓦胡島最大的兩座山脈，其間溪流縱橫，歷來是戶外人士喜歡的去處。楊斌這身打扮在這個地方絲毫不顯得突兀。

    從車上下來，楊斌走進了一家酒吧，他需要吃點東西，順便從這魚龍混雜的地方探聽一些有關瓦希阿瓦基地的消息。

    如同楊斌所料，因為軍隊進入戰備狀態的關係，原本熱鬧的酒吧在今夜門可羅雀，只有三兩個當地人在酒吧裡喝酒聊天，看不到半個士兵模樣的人在裡面。

    楊斌在吧檯要了一杯威士忌，漫不經心地喝了起來。而他地耳朵卻時時刻刻留意著酒吧內其他人的談話。停了一會兒，楊斌深感無趣，這個時候會來酒吧內飲酒的無一不是積年的老酒鬼，這些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除了喝酒就是胡亂吹噓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楊斌失望地沒有獲得任何有價值的消息。

    就在楊斌打算離開酒吧的時候，一個少女突然從門口走了進來，神情略顯慌張。

    楊斌眼前突然一樣，他從怨靈那裡看到過這個少女的形象。她分明是珍珠港防衛司令官凱勒中將的女兒艾米麗凱勒。

    「她不是被憲兵軟禁起來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出現？」楊斌心想，他決定在這裡多留一會兒再走。

    艾米麗環視了一圈，見酒吧裡沒有半個熟人，也沒有半個士兵，心頭鬆了一口氣，她徑直走到吧檯前，要了一杯馬天尼。很湊巧地是，艾米麗做的地方正好在楊斌右手邊相隔一張椅子的位置越是修為高深。楊斌越是感到命運的偉力。古語有言：「百年修得同船渡。」楊斌深信每一個出現在他身邊的人都不是無緣無故地出現，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只要留意，便能發現那人總有一些地方能夠幫助到自己。在這一信念下，楊斌打艾米麗剛出現在酒吧中的時候，他就開始盤算起該如何利用這個顯得有些幼稚的女子。

    貿然上前搭訕並不是一個好辦法，只會讓艾米麗產生警惕。楊斌默默地喝酒，連眼睛都不往艾米麗的方向瞟一眼，而他地神識卻無時無刻不在監視著周圍的動靜。他要等待一個最佳的時機。

    楊斌並未等待太長的時間，這個時機很快就出現了。

    夏威夷作為太平洋中部著名的旅遊勝地。一直以來就非常收到日本人的喜愛。雖然因為太平洋戰爭的關係，有一段時間夏威夷的日本人一度消失絕跡。但隨著二戰的結束和日本成為美國地附庸，每年都有越來越多的日本人湧入夏威夷，享受熱帶海島怡人地風光。

    給楊斌帶來機會的正是幾個日本遊客。雖然日本人在清醒時能夠是世界上僅次於德國人地嚴格遵守秩序的民族，但一旦喝醉了酒，這個民族的瘋狂與無序也是舉世皆知的極端。

    如果在平日，給這幾個日本遊客再大的膽子，他們也不敢到瓦希阿瓦的美軍士兵群集的酒吧鬧事。但憑著比狗還出色地嗅覺。這些日本人敏銳地察覺到他們平日間只能夾緊尾巴做人地地方如今沒有了能夠威脅到他們的人，這些來自太平洋西海岸地羅圈腿們便一邊高唱著怪嗆怪調的歌曲。一邊勾肩搭背、搖搖晃晃、滿嘴酒氣地走進了楊斌所在的酒吧。

    「老闆！來幾杯烈一些的酒！」幾個日本人的到來打破了酒吧內原本尚算平靜的氣氛，他們一邊高聲喧嘩著一邊坐到了店內最明亮處，一路上碰翻了好幾張椅子。

    酒吧內的其他人對日本人顯然沒有好感，與火奴魯魯等旅遊業興旺的大城市不同，瓦希阿瓦人的腦海中還殘留著幾十年前太平洋戰爭的傷痛記憶，因此當發現來客是幾個日本人的時候，酒吧內的侍者根本對他們愛理不理，直到幾個日本人喊了好幾遍，才不情不願地走過去給他們點餐。

    對於侍者的態度，這群日本人自然極為不滿，但他們也只敢嘴上瞎嚷嚷，等到侍者走到他們身前，侍者那遠遠高出他們平均水平的身高所產生的壓迫感立刻讓這些日本閉上了滿是牢騷的嘴巴，一個個乖乖地如同小學生一般坐在各自的座位上點起了酒水。

    美國的酒吧一般來說除了提供飲料、酒水以及少量零食外，並不提供太多的下酒菜，這讓這些日本人多少有些不適應，加上之前因為侍者態度產生的不愉快，使得這些日本人興致不高，很快就紛紛表示要去別處再喝。

    就在這群日本人走到酒吧門口的時候，很湊巧的，艾米麗凱勒也喝完了她那杯馬天尼，正準備離開酒吧。

    看到清純可人的艾米麗，日本人中最年長的那人明顯露出眼前一亮的神色，他搖晃著佝僂的身軀，腆著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湊到艾米麗身前，用結結巴巴的英語說道：「這位小姐真是漂亮啊！今晚陪陪我如何？你要多少錢？」

    顯然，這個日本色老頭把艾米麗當成了酒吧裡的妓女。

    艾米麗雖然在私生活上並不是非常保守的類型，但日本色老頭的話語卻依然激怒了她。作為一個典型的美國女孩，艾米麗很早以前就開始和男孩廝混，開始得也很早，但這並不等於她是一個人盡可夫的能夠為金錢出賣肉體的妓女。

    艾米麗愣了大概一秒半的時間，然後，一坨宣紅在她的俏臉上迅速湧起，艾米麗揚起她那如玉筍般的五指，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在色老頭那滿懷期待的臉上狠狠地扇下了一個耳光，將他扇倒在地。

    響亮的耳光聲震動了整個酒吧，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想艾米麗和那群日本人。酒吧內的酒鬼們紛紛舉起了酒杯，大聲喝彩道：「幹得漂亮！姑娘！」

    酒鬼們的喝彩顯然嚴重刺激了日本人的自尊心，挨揍的那個老頭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憤怒地大吼道：「巴嘎雅魯！」

    「大臣！您沒事吧？」一行隨員惶恐地爭先攙扶還在搖晃著的老頭。

    老頭將隨員們的手甩開，指著艾米麗怒吼道：「你這個臭婊子！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新任的大日本帝國外務大臣，這次來你們米國是商談日米軍事交流合作的！你膽敢毆打我，就是對大日本帝國的不敬，就是破壞日米關係！我告訴你！如果這次大日本帝國和米國不能達成協議，你要對此要負全責！」

    老頭滿嘴胡話，明顯是喝得太多了，他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隨員們拚命在給他使眼色、打手勢。老頭也不想想，他此時所在的地方是太平洋戰爭期間唯一收到日本大規模襲擊的美國領土，這裡的仇日情緒可以說根深蒂固。老頭口中的「大日本帝國」、「米日關係」，放在中國或者東南亞地區唬唬那些先天沒卵子的腐敗官僚那是無往而不利，但在這裡，只能引起當地人的極大反感，甚至是挨揍的禍根。

    隨員們注意到，隨著老頭的喋喋不休，酒吧裡的人臉色越來越差，一個個站起身來，拎著酒瓶子就要圍了過來。

    有隨員急得去拉老頭的衣袖，想要提醒老頭不要再說了。可老頭卻絲毫不理會，他一甩胳膊，將隨員的手甩開，繼續對著艾米麗說道：「如果你不想對日米關係造成不良影響從而導致嚴重的國際問題的話，你今晚就好好此後大爺我！只要讓我滿意，好處一定不會少了你的！」

    艾米麗凱勒越聽越怒，她本不想惹事，但這個日本老頭卻越來越過分，她恨不得從手提包裡掏出槍來塞到老頭那不斷蠕動的嘴巴裡，讓他嘗嘗大口徑軍用子彈的味道。

    就在艾米麗快要到達爆發的邊緣的時候，老頭猥瑣下流的威脅話語突然消失了，轉而是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只見老頭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他一腳踢出，結結實實地踹到了老頭的腰子上，將他凌空踹了出去。

第二三六章 沒放在眼裡

    楊斌這一腳踹得很狠，老頭痛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老頭的隨員看到他這副慘象，一個個慌了手腳，攙扶的、呼喊的、不知所措的，種種慌亂的表現不一而足。

    楊斌彷彿是踩死了一隻螞蟻一般毫不在意地走到了艾米麗身旁，很紳士地說道：「小姐，我看到這個骯髒的老頭無恥地糾纏你，便擅自出手給他一點教訓，希望你不會介意。」

    說實話，艾米麗雖然非常憎惡日本老頭的糾纏，但要讓她出手毆打這樣一個老頭，這種事情她還真的做不出。而楊斌那凶狠的一腳顯然將艾米麗嚇壞了，而隨後楊斌那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和之前的凶狠反差又是如此巨大，這讓艾米麗的大腦一時之間根本反應不過來，於是便陷入了茫然無措的境地。

    「巴嘎雅魯！」隨員中一個身材較為魁梧的男人終於清醒了過來，他大吼一聲，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對準了楊斌。

    艾米麗被閃著寒光的槍口嚇醒了，她尖叫著想要想要將楊斌從槍口的延長線上推開。

    可艾米麗的努力卻撲了一個空，楊斌一個閃身就衝到了持槍男子身側，一把抓住他拿槍的手腕，狠狠地往下一拉。男子被拽得一個踉蹌就要仆倒在地，而在此時，楊斌的右膝如毒龍出水般狠狠地彈了起來，重重地撞在了男子毫無掩護的腋下。

    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一串短促的「卡嚓」脆響，那聲音讓人忍不住牙齒發酸、頭皮發麻。很顯然，持槍男子的右側肋骨已經被楊斌那一下膝頂給打斷了。

    果不其然，待楊斌鬆開那男子的手時，那男子已經痛得滿臉蒼白，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滑落。沒有了楊斌的支撐，男子如煮熟地麵條一般軟軟地跪倒在了地上，繼而身子一側。如死狗一般徹底癱軟在地面。而隨著越來越微弱的呼吸，他的口中開始湧出一股股讓人驚懼的血色泡沫。*

    「啊！這傢伙的肺一定被斷裂地肋骨戳爛了！」一個在不遠處旁觀這場衝突的酒客對著身邊的人低聲說道。

    「嗯！一定是這樣。」一旁的人應和道。

    「需要報警嗎？」又有人低聲向旁邊人詢問。

    一群酒客紛紛搖頭，嬉笑道：「不過是只日本猴子罷了。咱們沒必要為了一隻猴子去和警察打交道。再說他還有同伴在，不會對他見死不救的。」

    其他酒客紛紛點頭稱是，又有人問道：「那對年輕人不會有事吧？我剛才聽那個老頭說他可是日本的什麼外務大臣。」

    日美因為在戰後締結了事實上的同盟條約。不管是官方還是民間，日美之間的交流都廣泛而深入，雖然瓦希阿瓦的居民普遍憎恨日本人，可對於日本的外務大臣是什麼還是有所瞭解地。

    聽到那酒客所說的話，其他人都沉默了，如果那個老頭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對勇敢的年輕人就要倒大霉了。

    一個酒客咬咬牙，說道：「這裡是美國，不是野蠻的亞洲，那些日本猴子如果想要顛倒是非的話。我們都可以到聯邦法院門口去抗議，咱們都是證人，絕不會讓那些無恥的政客和日本猴子一起來陷害我們美利堅合眾國勇敢的年輕人！」

    「對！對！對！就這麼辦！」其他酒客紛紛高舉手中的酒杯呼喝起來。

    酒客們一興奮，嗓門就難免大了起來，他們地話語和叫嚷清晰地傳到了楊斌、艾米麗以及其他日本人的耳朵裡。

    楊斌為了感謝這群素昧平生的酒客的支持，很男人地向他們敬了一個軍禮。當然，楊斌的敬禮動作遵循的是沃爾特‧菲爾地習慣，敬禮時大拇指、無名指和小拇指彎曲，指尖併攏，食指和中指伸直。^^^在太陽穴前側位置一碰，隨後手臂微微一甩，敬禮的右手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隨即放下。

    如果有熟悉世界軍事禮儀的人在，一定會認出，楊斌的軍禮是僱傭兵通用地軍禮。彎曲的無名指和小拇指代表了他們並不是真正的軍人，可以不遵循真正軍人的忠誠與正直。

    不過在場沒有人認出楊斌的這套軍禮與美軍的巴頓式軍禮有什麼不同之處，簡潔有力的動作贏得了在場除了日本人之外所有人地喝彩。包括艾米麗，也被楊斌這瞬間展現出來地帥氣和瀟灑給惹得眼中異彩連連。

    那些日本人雖然又色又蠢，但也知道眾怒難犯的道理。再加上一行人中地決策者和打手都已經被人打倒了，他們繼續留在這裡只有更加吃虧。當務之急，還是及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將兩名傷者盡快送醫院為好。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日本人帶著滿面的驚惶與怨恨，費力地拖著兩名傷者上了停在門口的高級轎車，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了酒吧。

    看著日本人倉皇逃離。酒吧內的酒客們發出了興奮的歡呼。一個看上去比較老成的酒客走到楊斌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年輕人。幹得好！」

    「謝謝！」楊斌有禮貌地回應道。

    「不過這群日本人來頭不小，你把他們傷得這麼重，後面麻煩不小。」酒客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楊斌，「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打這上面的電話，我會給你作證的。」

    「謝謝。」楊斌將名片收進自己的口袋，「但我想他們不會來找我麻煩的。」

    男人聳聳肩，說道：「自信的年輕人。那好吧！祝你好運！」

    說完，男人在吧檯上放下一張鈔票，走出了酒吧。

    隨著男人的離開，其他的酒客也紛紛魚貫而出，當經過楊斌身邊的時候，他們都向楊斌說了同樣一句話：「幹得好！」

    楊斌回應他們的是一抹自信的微笑，待酒客們都離開後，楊斌也在吧檯放下鈔票，拎起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就在楊斌將要步出酒吧的大門的時候，艾米麗突然追到他身邊喊道：「請等等！」

    楊斌轉過身來，一臉戲謔地說道：「小姐，我剛才不過是略施援手，舉手之勞罷了，如果你要因此以身相許來報答我的話，會讓我覺得不好意思的。」

    艾米麗一口氣差點被喘上來，被楊斌的調戲之語噎得半死。她的一張俏臉漲得通紅，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將情緒平撫下來，她假裝沒有聽到楊斌剛才的言語，強做溫柔地說道：「這位先生，我的確是想向你表示感謝。我叫艾米麗‧凱勒，是珍珠港防衛司令官凱勒中將的女兒。您剛才幫了我，但也惹上了大麻煩，我不能就這樣離開會讓我良心不安。請允許我留在您的身邊，如果那些日本人因為剛才的事情找您的麻煩，我相信有我在一旁，會給您帶來很多的便利。」

    「是嗎？」楊斌裝作思索的樣子，「如果您說的是真的，以您的身份，的確可以讓警方有所顧忌。可我有些弄不明白，您作為一個單身的年輕女子，還是這麼漂亮，貿然跟在一個陌生男子身邊，難道您不害怕嗎？尤其您是這麼的漂亮。」

    艾米麗嫣然一笑，說道：「我相信我的眼光，您是一位有教養的紳士，否則的話，剛才酒吧裡這麼多人，您不會第一個站出來幫助我。何況，您一身戶外裝備，講話又帶有加利福尼亞口音，顯然，您不是本地人，您來這裡的目的是為了登山。我相信，您一定需要一個有著豐富經驗的嚮導，而我，則是一個經驗非常豐富的嚮導。」

    「是嗎？」楊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艾米麗一番，「您說您是一位經驗豐富的嚮導，但您的一聲裝束卻絲毫不符合資深嚮導的習慣，您的膚色十分健康，小麥色的皮膚說明您經常在陽光下活動，可您的皮膚和經常出入山林的人在細節上有所不同，您的額頭沒有因長期戴遮陽帽而形成的色差，手上沒有經常撐登山杖而形成的老繭。說實話，您更加像一個經常在海灘曬日光浴的沙灘美女，而不像是一位熱愛挑戰極限的戶外運動人士。」

    謊言被拆穿，艾米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說吧！小姐。您找上我絕不會是為了表示感謝這麼簡單。您一定有著其他的目的。」楊斌追問道。

    艾米麗閉著眼睛做了個深呼吸，說道：「您說的對！我的確說了謊。我並不喜歡登山，也不喜歡在叢林裡鑽來鑽去，但今天我不得不攔住您，一方面的確是因為怕那些日本人找來本地警察圍捕並傷害您，另一方面，我因為一些事情需要在外面躲避我父親幾天。如果我離開瓦胡島，或者呆在島上任何一個城鎮，以我父親的手段，他一定能夠很快找到我。因此，跟您去山裡待上幾天，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楊斌點點頭，說道：「您這次說了實話。可我還是那個問題，您不害怕和我在一起會遭遇不測嗎？」

    艾米麗搖搖頭，她從手提包裡拿出一部相機，說道：「所以在出發前我會和您合一張影，把它留在這裡，如果我出了什麼事情沒能走出深山，您就會有大麻煩了，不是嗎？」

    楊斌搖搖頭，說道：「最後一個問題，我為什麼非要把您帶在身邊？實話說，那幾個日本人還沒有被我放在眼裡。」

第二三七章 入山

    艾米麗愣在當場，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她長這麼大，還真沒有遇到過男人拒絕她的請求的事情。可回過頭來想想，如果楊斌真的不害怕日本政府找麻煩的話，他憑什麼要把她帶在身邊呢？

    艾米麗眼珠子一轉，立刻做出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泣道：「作為一位紳士，難道你就忍心將一個無助的年輕女子丟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不管嗎？」

    兩人對話的地點是在酒吧門口，雖然已經夜深人靜，街上出了個別尋歡客與流鶯外基本沒有什麼人，可正是因為街上太過於清淨了，這在酒吧門口霓虹燈招搖下的一男一女就顯得特別的醒目。而艾米麗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更加引起了一些特殊職業者的注意。

    「需要幫忙嗎？」一輛巡邏的警車緩緩駛到兩人身邊，駕車的警察貌似友善實則警惕地注視著兩人，一隻手離開了方向盤按在了腰間的槍上。

    「謝謝！我們只是有些小問題，並不需要麻煩您！」艾米麗搶在楊斌前向警察說道。

    看到剛才還在流淚的女孩這樣說，警察明顯鬆了一口氣，但出於謹慎，他還是艾米麗說道：「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就打911，或者大聲呼喊，我就在這附近巡邏。」

    「謝謝！」艾米麗嫣然笑道，渾然看不出之前抽泣的痕跡。待警察走後，艾米麗轉身對楊斌狡黠地笑道：「你看，我幫你推掉了一個大麻煩。你是不是也應該幫我一下？」

    「我又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情，警察可嚇不了我。」楊斌回答道。

    「哎！」艾米麗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獨自面對著空曠的街道低聲細語道：「雖然那位先生打傷那兩個人日本人是為了解救一個可憐地被侵害的女子，屬於正當防衛，可那個女子卻忘恩負義地在警察面前堅決不肯承認這件事，那位先生立刻就陷入了麻煩的漩渦，無休止的調查耗盡了那位先生的精力，使得他的很多計劃付諸流水。儘管有幾個目擊者存在，可這幾個酒鬼的證詞在法庭上能不能為陪審團充分採信。卻是一個很值得懷疑的問題……」

    楊斌知道，艾米麗口中的「那位先生」無疑是指自己。對於少女地狡黠，楊斌有些哭笑不得。但從心底裡，楊斌是願意帶著艾米麗進山的。反正他只要略施手段，女孩就不會發現他的行動。而在事後，這個女孩又是一個絕佳的證人與擋箭牌。

    在故作猶豫了一會兒後，楊斌裝作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那好吧！你可以和我走！」

    「太棒了！」艾米麗彷彿小孩子一般歡呼雀躍。

    「不過。」楊斌打斷道，「你身上這身衣服並不適合進入叢林，需要做一些準備。」

    「沒問題！」艾米麗笑得很燦爛，「我知道這裡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戶外用品超市，我們可以去那裡買。」

    「看來你都考慮好了啊！」楊斌苦笑道。

    「是啊！」艾米麗眨著大眼睛，故作可愛地回答道。

    美國地戶外運動極為發達，兩人只花了不到半個小時就買齊了艾米麗所需要所有裝備。走出戶外店的時候。艾米麗特意拉著楊斌在店內的監控探頭下站了一小會。

    「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艾米麗問道。

    「沃爾特！沃爾特‧菲爾。」楊斌回答道。

    「那麼，親愛的沃爾特‧菲爾先生，請問咱們這次旅行的目的地是哪裡？」艾米麗又問。

    楊斌拿出一張地圖，指著地圖上的山峰說道：「這裡，我打算徒步翻過懷阿奈山脈，到達山脈東面的卡尼歐希。」

    「啊？！」艾米麗張大了嘴吧，「要走這麼多路啊？這可要花好幾天的時間！」

    「是啊！」楊斌似笑非笑，「如果你覺得辛苦地話。可以退出。」

    艾米麗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狠狠心，說道：「不！我要去！」「那好吧！」楊斌將艾米麗略有些沉重的背包往肩上一扛，「那咱們就出發吧！」

    「現在就走？現在還是半夜啊！」艾米麗驚訝道。

    楊斌沒有停下腳步，一邊走一邊說道：「從這裡到山腳還有好些路程，我們開車過去。在山腳休整一下，明天一早上山。」

    就在楊斌和艾米麗坐上汽車離開瓦希阿瓦的時候，日本訪美代表團入駐的酒店內氣氛一片凝重。

    受傷頗重的外務大臣及其保鏢被一行隨員以最快的速度帶了回來，旋即日本代表團獨佔的樓層就進入了戒嚴狀態，美方派遣來的安保人員將整個樓層各個出入口守得死死地，而日方代表團的隨行保鏢則負責客房內的安全工作。

    在外務大臣入住的總統套房內，一個長相凶狠身材高大的男子緊繃著臉在客廳內來回踱步。時不時地用擔心和焦躁的眼神看向緊閉的臥室房門。

    一個穿著高檔米蘭訂製西裝地銀髮老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抽著雪茄一邊說道：「三井君，稍安勿躁。」

    三井很是不耐煩地說道：「我怎能不煩躁？這次來夏威夷事關重大。關係到我大日本帝國未來二十年在東亞地區的地位。眼看著與美國政府和軍方的談判就要開始，這最關鍵的人物卻突然受了重傷，這讓我怎能平靜？」

    老人嗤嗤一笑，說道：「河內洋平雖然是外相，但這次的談判並沒有他什麼事，只要他不死，能夠在最後的協議上簽字就好了。」

    三井反駁道：「大島先生，您是大日本帝國商界元老，對於商業上地事情自然是經驗豐富，但對於政治及軍事情報操作，您是一個完全地外行。河內洋平固然只是一個受我們遙控的傀儡，但這個傀儡地作用卻並不只是用來簽字這麼簡單。有他在，我們能夠很輕易掩蓋這次談判的真實目的，但現在這個代表團名義上的最高負責人突然受傷，這將完全打亂我們原先的計劃。世界各國為了探查這次我國和米國的軍事合作談判的內幕，已經派遣了大量間諜進入夏威夷。如果我們還依照原計劃進行談判的，各國的情報機關將會很快察覺其中的隱藏的內幕，這將對我大日本帝國的軍事復興造成永久性的傷害！」

    大島在聽到三井說他是情報工作的外行時，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但隨著三井的闡述，大島內心的反感越來越低，最終為擔憂所取代。的確，在代表團最高負責人受傷臥床的情況下依然堅持談判，定然會引人生疑。

    「那現在怎麼辦？」大島問道。

    三井歎了口氣，說道：「希望醫生能夠盡快將他治好。說完這句話，三井的臉上掛上了憤怒的神色，他狠狠地罵道：「這個老色鬼，來了米國也不安分，非要去瓦希阿瓦體驗一下當地豐富多彩的夜生活！那些隨員居然也不攔著他，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一定要上報軍部，回去後狠狠地收拾他們！」

    「那事先你怎麼不攔住他？」大島問道。

    三井一臉懊惱，說道：「我哪能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當時考慮河內在談判中還有大作用，不能過於壓制他，便同意了他的要求。我還派了最精銳的武士陪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安全。本以為是萬無一失的，沒想到居然碰上了厲害人物。」

    大島好奇道：「是什麼人這麼厲害？查出那人的身份了嗎？」

    三井搖搖頭，說道：「我已經命令駐紮在夏威夷當地的情報人員抓緊搜查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

    就在這個時候，套房臥室的門打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大口罩的醫生從裡面走了出來。

    「大臣怎麼樣了？」三井忙問道。

    醫師歎了口氣，搖搖頭，摘下臉上的口罩，在三井和大島緊張的注視下回答道：「大臣並沒有性命之憂，不過那人下手很是陰毒，那一腳卻傷了大臣的腎臟，以後大臣恐怕再也不能行人事了。」井和大島同時鬆了口氣，又問道：「那大臣什麼時候能夠恢復？」

    停頓了一下，三井補充道：「不是恢復那方面的能力，而是能夠下地走路參加談判。」

    醫生詫異地看了三井一眼，回答道：「以大臣目前的情況短期內很難下床，需要一到兩個月的臥床靜養才能部分恢復行動能力。至於談判，恐怕你們需要讓國內另外派人來了。」

    聽到醫生的診斷，大島的臉色變得十分陰沉，而三井更是鐵青著臉，腦門上的青筋都開始跳動了。

    「巴嘎雅魯！」三井氣急敗壞地吼叫起來，一隻蒲團般的大手狠狠地扇在了醫生的臉上，將那可憐的醫生打得滿嘴鮮血昏倒在地。

    「我要殺了那傢伙！」三井發狂地吼叫道

第二三八章 懷阿奈山腳下的清晨

    就在三井氣急敗壞的時候，楊斌已經將車開除了瓦希阿瓦，一路上艾米麗十分無聊，便在寬敞的車廂內翻箱倒櫃起來。「咦！」艾米麗突然發現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你怎麼沒有帶帳篷？」

    楊斌指了指落在地上的一塊防雨布一樣的東西，說道：「不需要用帳篷，我用這個。」

    艾米麗把防雨布從地上抓了起來，盡可能將它展開到最大，反覆端詳了一陣，發現這塊防雨布完全展開後差不多有五到六平米大小，沿著四邊總共有八個打著金屬保護環的孔。一股不詳的預感在艾米麗心頭升起，她詫異地問道：「難道你就打算用這個東西代替帳篷？」

    「是啊！」楊斌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不要！」艾米麗尖叫起來，「立刻開回去！我要去買帳篷！」

    楊斌把持著方向盤，絲毫沒有停車或掉頭的意思，他語氣很堅決地說道：「要麼你在這裡下車，不要和我進山；要麼就收起你的小姐做派，聽從我的安排。」

    艾米麗自然不會願意就此下車，車子已經開出了瓦希阿瓦城區，周圍都是荒野，她一個弱智女流半夜三更獨自待在這裡，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無奈之下，艾米麗認命地繼續坐在車裡，指望著身邊這個男人是個有著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地高手。不會因為設備的簡陋而將性命丟在深山老林裡。

    沒過一會兒，汽車就開到了懷阿奈山腳的一個偏僻的空地上。楊斌從後備箱拿出一塊毛毯丟給艾米麗，說道：「趕緊休息一下吧，天亮後我們就要出發了。」

    艾米麗拿著毯子，發現楊斌並沒有拿出第二條毯子，便問道：「只有這一條毯子嗎？那你睡在哪裡？難道咱們兩個共用一條毯子？」

    說著，艾米麗不自禁地將毯子擋在自己身前。一臉警惕地看著楊斌。

    楊斌從車廂裡拿出一個小水壺和一套爐具，對艾米麗說道：「你睡吧！我煮點咖啡。」

    說完，楊斌將手中的車鑰匙丟在了車座上，關上了車門。

    艾米麗心中大是安定，楊斌的舉動無疑是告訴她如果不放心他，完全可以鎖上所有的車門。阻止他進入車內。這一實際地行動勝過了萬千自我辯護，楊斌在艾米麗心中成功地樹立了一個值得信賴的紳士的形象。

    艾米麗並沒有鎖上車門，她用毯子將自己裹了起來，放低了座椅，很快就進入了夢想。

    而在此時，日本方面在夏威夷的特工也在三井的命令下紛紛出動，聚集到瓦希阿瓦調查楊斌和艾米麗的行蹤。

    而這些日本特工並不知道。在他們行動地時候，正有無數雙眼睛在遠處的黑暗中盯著他們。

    「讓這些日本猴子這樣肆無忌憚好嗎？」位於馬里蘭州米德堡的美國國家安全局總部一間辦公室內，一個中年男子向另外一個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中老年男子問道。

    辦公桌後的男人笑道：「這些日本猴子以為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們什麼都知道。但我們就是要製造出一種什麼都不知道的假想。讓他們去鬧吧！那個人不是這些日本猴子隨隨便便就能應付的。」

    說完，他將放在身前地一份檔案往前一推，示意中年男子看。

    中年男子打開檔案快速瀏覽了一遍。立刻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笑容，他說道：「算這些日本猴子倒霉，居然惹上了沃爾特‧菲爾。這傢伙可是叢林戰的專家，進入懷阿奈山更是如魚得水。那些日本猴子這樣冒冒然地去找他復仇，恐怕會連怎麼死地都不知道。運氣好的話，也許在多年以後還能找到他們的屍骨，運氣不好的話，恐怕他們永遠只能被當作失蹤人口處理了。」

    心情愉快地想像了一番日本人可能地遭遇，中年男子又問道：「要把沃爾特‧菲爾的資料交給日本人嗎？」

    另一人說道：「不用了！讓那些日本猴子吃點苦頭。讓他們記住，在美利堅合眾國的土地上，沒有他們這些猴子猖狂的餘地。」

    「我明白了！」中年男子恭敬地回答道，「我會指示夏威夷方面的特工和警察給日本人製造一些小麻煩。」

    「不需要！」另一人擺擺手，「目前我們沒有精力將寶貴的人力浪費在這個無聊的方面，珍珠港遇襲的事情已經捅到了總統那裡，最遲明天早上。國會也會知道這件事。為了應付白宮和國會的質詢。我們需要集中一切力量找出襲擊珍珠港地幕後黑手。讓當地特工和警察不要去理睬日本人就好了。」

    「是！」中年男子肅然回答道……

    艾米麗是被清晨山間的鳥鳴聲吵醒的，用手揉著惺忪的睡眼。艾米麗打開車門，將毛毯披在自己的肩頭抵禦清晨的寒氣，步下了越野車。

    剛剛下了車，艾米麗就聞到了一股誘人的烤魚味道，還有濃郁地咖啡香氣。在這股味道地誘使下，艾米麗的肚子忍不住發出了咕嚕咕嚕地聲響。艾米麗這時才想起，自己從昨天晚上開始到現在，就只在酒吧喝了一些酒，並沒有吃過任何其他東西。

    艾米麗躡手躡腳地朝發出香氣的地方走去，繞過一顆小樹叢，卻見在一條小溪旁的空地上，那位沃爾特‧菲爾先生正坐在篝火旁，美美地喝著咖啡，吃著烤魚。而在旺盛的篝火上，吊著一個金屬茶壺，一旁的樹枝上還插著幾條還沒完全烤熟的魚。

    楊斌察覺了艾米麗的到來，他揚起手中的魚，對她喊道：「呦！你醒了！過來了吃早餐吧！」

    艾米麗大喜，忙三步並作兩步地奔到楊斌身旁，找了塊大石頭坐了下來，伸手就抓過一條插著魚的樹枝，喜滋滋地對著篝火烤了起來。

    趁著這個機會，艾米麗向楊斌問道：「菲爾先生，您整晚都沒有睡覺，撐得住嗎？」

    「沒關係。」楊斌回答道，「在軍隊那會兒為了執行任務有時候會連續幾天幾夜不睡覺，我已經習慣了，也已經掌握了一套再不睡覺的情況下盡可能讓自己得到休息的辦法，你不用擔心。」

    艾米麗因為出身於軍人家庭，雖然不滿於父親的所作所為，可對於軍人這一職業還是非常傾慕的。當聽到楊斌也參過軍的時候，艾米麗頓時來了興趣。她連連追問道：「你也參過軍？是哪一支部隊？擔任什麼職務？在夏威夷駐紮過嗎？」

    楊斌微微一笑，說道：「我參加的可不是美軍，而是法國外籍軍團。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艾米麗張大了嘴巴，用不可思議地目光看著楊斌。楊斌講話時帶著加利福尼亞的口音，這讓艾米麗毫不懷疑楊斌美國人的身份。可作為一個美國人，參軍的時候不加入美國軍隊，而跑去法國加入外籍軍團，這不得不讓人聯想起很多事情。

    艾米麗顯然想起了法國外籍軍團的歷史，她有些畏懼地問道：「能不能問一下……你為什麼要加入法國外籍軍團？」

    「你是想問我是不是因為犯了罪想要逃避法律的懲罰，所以才加入外籍軍團？」楊斌反問道。

    艾米麗顯然沒有想到楊斌會這麼快就看穿自己內心的疑問，她吃了一驚，內心更加害怕起來。這種害怕表現在行動上，她不自禁地將烤魚的樹枝擋在自己的身前，樹枝的前端隱隱地對準了楊斌的臉。

    「哈哈哈……」楊斌大笑起來，「你小說看多了吧？早在很久以前，法國外籍軍團就不再是犯罪者的天堂。法國政府會對每個申請加入外籍軍團的志願者進行審查，一旦發現曾經犯有罪行，法國政府會拒絕其申請，甚至會直接將他交給國際刑警。」

    「是嗎？」艾米麗見楊斌這麼說，頓時鬆了口氣，「真對不起，我弄錯了！」

    艾米麗的道歉很誠懇，和絕大多數美國人一樣，艾米麗只熟悉本國的歷史，對於外國的歷史和文化根本一知半解。就如楊斌所說，若非她曾經讀過基本描述法國外籍軍團的小說，可能對這個在世界上大名鼎鼎的軍事組織一無所知。而那幾本小說全都是在二十世紀中葉以前所寫，有些甚至是十九世紀的文學作品了。創作時間的久遠讓艾米麗無法對其中的描述產生足夠的認同和信任感，相比之下，她更加相信楊斌所說的話。

    可是事實上，楊斌在撒謊。法國外籍軍團直到2000年以前，一直都是犯罪者的天堂，只要身體素質合格，任何人都能夠申請加入這一大名鼎鼎的軍事組織。直到1999年，法國國會通過法案，將外籍軍團作為法國正規軍編制，才開始對加入者進行詳細的經歷調查，杜絕了犯罪者借外籍軍團躲避本國法律懲治的事情發生。

    而被楊斌頂替的這位沃爾特‧菲爾先生，很遺憾，他便是當初那些在犯法後走投無路才加入法國外籍軍團的人中的一員。

第二三九章 女人與蛇

    楊斌和艾米麗兩人美美地吃了一頓早餐，收拾了一下東西，便背著各自的背包走上了進入懷阿奈山深處的山道。

    楊斌的背包裡只有一條薄薄的睡袋、一塊天幕、一塊防潮墊、幾根防風繩、一根三十米長的登山繩、少量食物和調味料，以及極少數的生活必需品。背包的正面綁著一把便攜式工兵鏟，側袋裡放著一隻空空的過濾水壺。一把多功能野戰軍刀被固定在背包的左肩帶上，只要一伸手就能方便地將它抽出來。

    整個背包連同其中的物品加起來也就八公斤左右，這樣的重量在戶外活動中完全可以說是做到了輕量化的極致。所以楊斌索性連登山杖都不帶，空著雙手十分悠閒地踏上了攀登懷阿奈山的道路。

    和楊斌相比，艾米麗的裝備則走了完全相反的道路。在戶外店買裝備的時候，艾米麗唯恐裝備不夠齊全，幾乎是看見什麼就買什麼。從背包、服裝、睡袋到爐具，每一樣都要最好的。艾米麗對戶外活動一知半解，對於戶外裝備也不夠瞭解，本著最貴的一定是最好的原則，她是看見那樣貴就買什麼，把戶外店的老闆樂得咧嘴直笑。

    為了防止在山裡挨餓，艾米麗在相對她的身軀顯得極為碩大的背包裡放入了很多食品和零食，還有將近2公升的水。再加上各種愛美女性必有的各種物件，所有東西加起來的重量幾乎有20公斤，足足比楊斌的負重多了三倍，超過艾米麗自身體重的三分之一。

    按照第一次世界大戰時期的經典統計資料，一個人在行軍時能夠最大的負重極限為自身重量的三分之一，超過這一極限，就容易給人造成難以恢復的傷害。這一標準同樣適用於戶外運動。經過多年地探索，有人在前述標準的基礎上進一步提出。為了更加舒適地、更加長久地進行戶外運動，一個人的負重最好不要超過自身體重的四分之一。

    儘管有著兩根登山杖地幫助，可沉重的負擔讓艾米麗才走了很短的路就已經氣喘吁吁。當幾分鐘過以後，楊斌帶著她離開了相對平坦的「大道」。走上崎嶇的山間小徑時，艾米麗終於受不了了。

    艾米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喊道：「休息一下吧！我太累了！」

    楊斌回過頭來，抬手看了看表，說道：「咱們才走了十幾分鐘，現在就休息太早了些。」

    「那咱們什麼時候能夠休息？」艾米麗揉著發漲的小腿滿懷希冀地問道。

    「每隔一個小時休息五到十分鐘。」

    「什麼？！」艾米麗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要一小時？！這也太久了！」「這我可沒有辦法！」楊斌聳了聳肩，「如果按照你這樣的休息法，咱們一個月都別想走出懷阿奈山。」

    艾米麗滿臉痛苦地看著楊斌，一隻手下意識地摸著身後的背包。說道：「可我實在是走不動……」

    「其實你已經知道了如何節省體力的方法。不是嗎？」楊斌指了指艾米麗那只摸在背包上的手。

    艾米麗彷彿一隻被踩到尾巴地貓一樣跳了起來：「不！絕不！我絕不會把它們扔掉地！」

    艾米麗眼珠子一轉，撐著疲憊的身體走到楊斌身前，扮出一副嫵媚的笑容，同時用手指在楊斌結實的胸脯上輕輕畫圈。口中發出彷彿小貓呻吟一般地呢喃聲：「你難道想在未來的幾天內整天面對著一個蓬頭垢面而不是青春靚麗的女孩嗎？如果你幫我背掉一點東西，也許我在晚上可以……」

    還未等艾米麗說完，楊斌彷彿看見一件十分滑稽的事情般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艾米麗可是憋足了勇氣才說出那番話來，楊斌的笑聲彷彿直接在她臉上打了個耳光一般讓她羞惱異常。

    楊斌擺擺手，笑道：「堂堂珍珠港基地防衛司令官凱勒中將的女兒，為了一些化妝品和零食，竟然肯如此屈尊下顧。真是讓人感到好笑啊！」

    艾米麗一張臉漲得通紅，屈辱的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不可否認，剛才她的確是在以色誘人，但在心裡。艾米麗還是有自己的底線地，若非對楊斌很有好感，艾米麗才不會說出這番話來。可現在，艾米麗心中再也沒有半點柔情蜜意，相反，只有想要將楊斌碎屍萬段的憤怒。

    楊斌笑了一陣，在艾米麗就快要爆發的時候。他突然湊到她的鼻尖前說道：「你現在是不是想掏出槍來對準我的腦袋來一槍？」

    說話時。楊斌如刀片般鋒利的目光直直地盯著艾米麗的眼睛，給她帶來了極大地心理壓力。

    「不……沒有……」艾米麗被突如其來地凶狠氣息嚇得汗毛倒立。出了一身白毛汗。

    楊斌嗤嗤笑道：「你就不用否認了。我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這麼多年，鍛煉出了遠比尋常人靈敏的第六感，任何危險都逃脫不了我地感知。比如……」

    說到這裡，楊斌突然抽出了綁在肩帶上的匕首，猛地往艾米麗的脖子削去。

    「啊！」艾米麗被楊斌凶狠的神情與刀刃上一閃而過的寒光嚇壞了，她抱著腦袋蹲坐在地上，驚聲尖叫起來。

    但出乎艾米麗的意料，鋒利的刀刃並沒有從她身上任何一處劃過，反而有一條冰涼柔軟的條狀物落在她裸露的脖子上。艾米麗本能地抓住了那條狀物，條狀物上那層層的細密鱗片讓艾米麗頓生不詳的感覺，本能地恐怖湧上心頭，她把那條狀物猛地甩了出去，與此同時，更高分貝的慘叫聲從她那姣好的嘴唇中蹦了出來。

    楊斌伸手抓住了被艾米麗甩出去的東西，口中說道：「真浪費！這可是咱們今天晚上的晚餐。」

    艾米麗戰戰兢兢地朝楊斌手中看去，卻見楊斌手中抓著一條一米多長有著棕色和黃色花紋的大蛇，射的腦袋已經被鋒利的刀刃削去，可它的身體依然憑藉著本能的脊柱神經反射而在繼續蜿蜒游動，顯得格外恐怖滲人。

    艾米麗的臉色變得慘白，自小在夏威夷長大的她從來就沒有在書本和電視以外見過蛇類，如此近距離----或者說是零距離---與蛇的親密接觸讓她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看著還在一邊蠕動一邊往外冒著鮮血的失去頭顱的蛇頸，艾米麗好似看見了活動著的地獄大門一般顫慄著，終於，她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知覺。

    等到艾米麗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她身處的地方也不再是曾經走過的小徑，而是一片陌生樹林中的一塊空地。

    在她不遠處，一堆篝火正在熊熊燃燒，因為潮濕的關係，篝火燒得並不旺盛，一直在冒著濃煙。

    在濃煙的上方，放著一隻用樹枝編成的網架，架子上放著幾條已經除去了鱗片和內臟的魚，還有一條已經被開膛破肚去皮的蛇。

    篝火中可能被放入了某些特殊的東西，升騰的煙霧並不十分嗆人，反而有種熏人的芬芳。這股芬芳使得艾米麗原本還有些緊張的神經緩和下來，這時候，她才注意到腹中不斷傳來咕嚕咕嚕的飢餓鳴叫。她環顧四周，發現篝火旁除了自己以外空無一人，越來越暗的天色使得遠處的山巔越來越朦朧，而篝火無法照亮的森林深處早已變得漆黑一片。歸巢的夜鳥一邊發出咕咕的叫聲一邊撲騰著翅膀，在這寂靜的森林中顯得格外響亮。

    艾米麗再次緊張起來，若不是烤架上的燻肉和楊斌的背包還在，她幾乎以為自己已經被那個沒心沒肺的男人拋棄在這荒野之中。

    強烈的孤獨感與對黑暗未知的恐懼讓艾米麗變得前所未有地脆弱，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強烈地想要楊斌陪在她身邊，哪怕這個男人在不久前還十分殘酷地嘲諷過她。

    「沃爾特！沃爾特‧菲爾」艾米麗朝著黑暗的叢林呼喚道。

    沒有人回應她，只有風吹過樹梢發出的颯颯聲響。

    艾米麗更加緊張起來，原本美麗的森林在此刻顯得如此恐怖，微弱光線下搖曳的樹枝彷彿一隻隻魔鬼的手在揮舞，從樹幹上垂下的籐蔓也彷彿是一條條巨蟒毒蛇般在扭動。

    「沃爾特‧菲爾！」這一次，艾米麗的呼喚比之前那一聲更加尖利，顫音也更加明顯了。

    依然沒有人回答她。

    光線更加暗了，艾米麗幾乎就要崩潰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子的聲音從艾米麗的身後傳來。

    「叫我什麼事？」

    艾米麗的身子猛地一抖，此時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驚嚇、狂喜、安心、委屈摻雜，可謂是各種滋味在心頭。複雜的情緒體驗最終化為海量的淚水，從艾米麗打大眼眶中湧了出來。她猛地一個轉身，撲向說話的男人，抱住他的腰將頭埋在他寬闊的胸膛中嗚嗚痛哭起來。

第二四〇章 晚餐

    「你這個混蛋！你上哪裡去了？」艾米麗一邊哭一邊捶打楊斌的胸膛。

    楊斌呵呵一笑，將手中的包裹拎了起來，向艾米麗展示道：「我不過是在附近採集一些野果，順便撿了一些石頭來。

    艾米麗定睛一看，果然見楊斌兩手各拿著一大包東西，左手的包裹裡裝著好幾塊很是平滑的片狀石板，右手的包裹裡則裝著很多野生植物的葉子或果實。

    採集植物是為了將它們充當植物，但採集石板卻是為了什麼？艾米麗沒有什麼野外生存的知識，她對楊斌的舉動很是疑惑，再加上她對楊斌將她一個人留在這個荒無人煙的森林中這件事依然餘怒未消，便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就為了找這幾塊破石頭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難道你就不怕我遭遇到危險嗎？」

    「你身上有我留下的印記，能出什麼問題？」楊斌心道。但這樣的話顯然不適合宣之於口，尤其是眼前的女人正處於情緒極不穩定的時刻。

    楊斌也不辯解，只是用一句「你過會兒就知道了」這樣的話一語帶過，然後便繞過了艾米麗徑直來到了篝火旁。

    艾米麗見楊斌不理睬自己，只能撇撇嘴，無奈地跟了上去。

    楊斌先查看了一下被篝火的濃煙熏烤著的肉，見它們都安然無恙地掛在架子上，心中稍稍一鬆。他從右手包裹裡尋出一堆樹葉，將這些樹葉小心翼翼地投到了燻肉正下方的篝火之中。很快，篝火冒出的煙更加濃了，而且還參雜著一股辛辣味。

    艾米麗正好處於下風處，不小心吸了一口濃煙，被嗆得連連咳嗽，眼淚都被嗆了出來。

    「你這是做什麼啊？！」過了好一會兒，艾米麗才感覺好了一些。她氣呼呼地走到楊斌身邊質問道。在她看來，她之所以被嗆得這麼狼狽，完全是楊斌事先沒有提醒的錯。

    楊斌這時已經不再往篝火裡丟樹葉，轉而拿起一塊洗乾淨的石板，將它放在篝火上燒得滾燙，隨後用一把樹枝製成的火鉗將石板移到身前。從包裹裡拿出好幾種不同類型的樹葉，將它們鋪在滾燙的石板上烘乾。

    艾米麗得不到答案，氣呼呼地看著楊斌忙活，時不時地發出一些聲音或做一些肢體動作表現自己地不滿，可楊斌彷彿沒有看到一半，繼續在做自己的事情。

    待樹葉烤乾後，楊斌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鵝卵石。將乾燥的樹葉磨成細細的粉末狀。

    這項活兒並不輕鬆，費時而且枯燥，但楊斌幹得很仔細、很專注。事實上，楊斌此時展現的各種野外生存技能並不是他本身所有地，而是從被他殺死的沃爾特‧菲爾那裡剽竊而來。因為是第一次施展，楊斌並不能做到游刃有餘，只得難得地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專心致志地忙於手頭上的事情。

    殊不知。楊斌這樣專注的模樣卻吸引了艾米麗的注意。不可否認，沃爾特‧菲爾的長相並不差，屬於能夠吸引女子注意地哪一類。而他身上長期形成的軍人氣息更是讓人感到一種陽剛之美。與亞洲尤其是東亞女子喜歡陰柔的小白臉不同。歐美女子更加喜歡那些既健美又文明的紳士。毫無疑問，沃爾特‧菲爾的外貌是完全符合歐美女子帥哥的標準的。而楊斌化身為沃爾特‧菲爾後，其本身地強大修為又大大加強了沃爾特‧菲爾地氣質特點，讓他顯得格外神秘與滄桑。

    艾米麗越看楊斌越覺得有味道，越看越入迷，漸漸的，她開始忘卻心中一切雜念與不平，彷彿回到了遠古的叢林之中。而眼前身著現代專業登山服飾地楊斌。也彷彿化身為一個身著獸皮，手拿木棍、石器的遠古武士。

    艾米麗沉溺於自身的幻想之中。她幻想自己變成了一個大部落的公主。而眼前這個健壯、能幹、冷酷的武士則是她的侍衛，兩人日久生情，偷偷結合。但他們的結合卻遭到了部落族長與祭祀的反對。為了能夠生活在一起，公主和她地武士逃離了位於平原上地部落，來到了被高山簇擁著的叢林之中。在這個沒有其他人類地森林中，公主和武士快樂地生活在一起。這裡有著無窮無盡的寶藏，保證他們盡情地吃穿；這裡有各式各樣的風景，保管他們盡情地欣賞……

    就在艾米麗在幻想中越來越不可自拔的時候，她的肩膀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地砸了一下，盤坐在地上的身體頓時失去平衡，若不是兩手本能地在地上撐了一把，艾米麗差點就滾倒在了地上。

    受此驚嚇，艾米麗美好的幻想被打斷，一股怒火在她的胸口升騰而起，讓她忍不住想要開口痛罵那個打斷他美夢的罪魁禍首，但隨即，艾米麗的怒火就被一股誘人的香味給澆滅了。

    只見楊斌手中拿著一個食盒，其中放著還幾塊色香俱全的燻肉，還有一些水果和不知名的嫩樹葉。

    艾米麗沒有吃午飯，此時肚子裡早已餓得通透了，一聞到食物的香味，便止不住地發出了響亮的咕嚕聲。

    儘管不認識那些水果和樹葉，但餓極了的艾米麗哪裡管這些？腹中的飢餓感讓她沒有了絲毫淑女的味道，她一把抓過楊斌手中的食盒，拿起飯盒中的叉子就對滿食盒的食物發起了進攻。

    首先入口的是熏魚肉和熏蛇肉，這兩種肉本身就很鮮美，被楊斌用獨特的手法熏烤過後，更是風味無窮。肉上帶有微微的辣味，讓人胃口大開。艾米麗頓時明白了，這辣味的來源便是剛才那股嗆得她眼淚直流的濃煙。

    吃完了肉，艾米麗已經半飽了，飢餓感大大減弱的情況下，她對是否繼續實用飯盒中的無名野果與嫩樹葉產生了猶豫。

    艾米麗抬頭看楊斌，卻見他也在津津有味地吃著屬於自己的食物。卻見他將魚肉和蛇肉切成小塊，和細小的野果混在一起，用寬大的嫩樹葉包裹著塞到了嘴裡，吃得他滿口流津，好似吃了什麼人間至味般回味無窮。

    艾米麗看得嘴饞，也模仿楊斌的模樣擺弄起剩下的食物。不過由於燻肉已經被吃完了，艾米麗只能在嫩樹葉中包一些野果送入口中。讓艾米麗奇怪的是，這味道也只能說是能夠入口而已，勉強說得上清香，但好像並沒有像楊斌表現得那麼好吃。

    疑惑的艾米麗把原因歸結為她沒有如同楊斌那樣將燻肉與野果混合在一起吃。她眼睛一掃，發現在火堆旁明亮處的幾張巨大光滑的樹葉上，整齊地擺放著好幾塊燻肉。

    艾米麗眼前一亮，她伸手去拿那幾塊肉，但還未等她觸碰到它們，一道破空聲響起，一條細細的樹枝抽在了她的手上，疼得她手一縮，尖叫了起來。

    艾米麗搓著手上的痛處，看著自己嬌嫩白皙的手背上泛起了一道紅色的抽痕，她目中燃燒著怒火，尖聲對楊斌嚷道：「你幹什麼？！」

    楊斌將手中的樹枝一指樹葉上的燻肉，說道：「你今天分到的肉已經吃完了，這些肉是我們未來幾天的補給，你不能動它們！」

    艾米麗氣得發瘋，生活在現代美國的她從不知道配給制度為何物，楊斌的表現被她理解成了吝嗇與小氣。艾米麗憤怒地轉身，朝自己的背包走去。

    「既然你不讓我吃你的東西，那我就吃我自己的！」艾米麗憤憤地說道。

    才走了幾步，艾米麗就藉著搖動的火光發現自己背包的異常。原本鼓鼓囊囊塞滿各種東西的背包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癟癟地躺倒在地上。艾米麗大叫一聲，手忙腳亂地打開背包檢查起來。

    幾秒鐘之後，艾米麗拖著碩大卻空空蕩蕩的背包衝回楊斌的身邊，叫嚷道：「我的東西呢？！你把我的東西放哪裡了？！」

    「你是指什麼東西？」楊斌一邊吃著食物一邊反問道。

    「吃的！」艾米麗大叫道，「吃的東西都不見了！除了一瓶水和幾塊巧克力之外的食物呢？」楊斌指了指黑森林，說道：「被我扔在路上了。」

    「什麼？！」艾米麗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你居然把我的食物都扔了？！」

    楊斌吃完最後一點食物，抹了抹嘴，說道：「你那些只能算是零食，不能算是食物。為了減輕負重，我把它們都留在了車上了。」

    「車在哪裡？我去拿回來！」艾米麗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如果你要去拿的話，需要走八個小時的山路才能回去。」

    楊斌的話無異於將一盆剛剛融化的雪水倒在了艾米麗的頭上，將她滿腔的熱切徹底澆滅。

    「你！你真是個混蛋！」艾米麗咬牙切齒地說道。她有心想返回出發地，但看著黑時不時傳出陰森森的鳥鳴聲的山林，她又打心底裡發毛，害怕地挪不開步子。正相反，她本能地朝楊斌以及火堆之間靠攏了一些。

    楊斌笑著安慰道：「有我在，你不用擔心餓肚子。當然，我不能保證你吃好，但起碼不會挨餓。」

第二四一章 雙人煙囪床

    經過這一晚，艾米麗不得不暫時告別了心愛的零食，只能靠著各種樹葉、野果和野鳥果腹。最讓她覺得可惡的是，楊斌居然不允許她食用那幾塊僅存的巧克力。按照楊斌的說法，留在包裡的那些水和巧克力是在完全找不到水源和食物的情況下才能食用的緊急食品，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

    艾米麗不是沒有想過趁著楊斌不注意偷偷拿一塊巧克力出來解解饞，但楊斌彷彿能夠洞悉她的心思似的，每次當艾米麗的手偷偷往包裡伸去時，楊斌的視線就會很湊巧地轉過來，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可惡神情。

    「這樣的日子真的沒法過了！」艾米麗不止一次這樣抱怨，但她又不敢撇開楊斌一個人離開——儘管楊斌許諾如果她自己離開，他將會提供一套詳盡的地圖和一個指北針。

    經過兩天的跋涉，兩人早已離開了時常有人來往的山間小徑，進入了懷阿奈山的腹地。這裡似乎還停留在數千年前人類尚未踏足的時代，樹木高大茂密，時常可以看到數人都無法合抱的大樹，高大的樹冠遮擋住了天空，只留下些許陽光能夠從樹葉間的縫隙漏下來。高大的喬木間生長著各種熱帶灌木或草本植物。一人高的野草和交錯成網狀的籐蔓成了前進道路上的噩夢，楊斌不得不放慢腳步，不斷揮舞著一把叢林砍刀，硬生生在茂密的林子裡開出一條路來。

    雖然是跟在楊斌的身後，不需要劈山開路，可艾米麗依然覺得辛苦無比。楊斌劈出的道路只堪一人通過，道路兩邊茂密的植物時不時地蹭在人的身上，刮得只穿了薄薄一層速干衣的艾米麗兩臂火辣辣地生疼。最讓人受不了地是臨近中午時分，天空居然下起了大雨，隨著水汽的加重。本就陰暗的森林間浮起了厚厚地霧氣，讓人看不到十米外的物事。而腳下的泥土本就是幾千萬年來植物腐敗後形成的肥沃鬆軟的腐土，被雨水一泡。更是變得泥濘無比，兩條腿踩在這種腐土上，彷彿是踩在軟綿綿的水床上一樣，一腳深一腳淺，極難掌握平衡。被砍斷地樹枝和籐蔓雜亂地橫在剛開出的道路上，好幾次險些將艾米麗扳倒。

    在密林裡鑽了半天。等到兩人爬上一座小山嶺的山頂，終於尋到一處較為空曠的林間空地作為宿營地的時候，無論艾米麗還是楊斌，渾身上下都已經變得髒亂不堪，登山鞋以及褲腿更是沾滿了爛泥。

    當艾米麗從楊斌口中聽說當日的行程已經結束，要在這裡過夜的時候，她體內最後一絲力氣彷彿一下子就被抽空了，憑著僅存的毅力艱難地解下背包後，艾米麗一屁股坐在了背包最厚實的睡袋倉部分，耷拉著腦袋再也不肯起來。

    可楊斌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艾米麗。他走到艾米麗身前，反轉刀身將叢林砍刀的刀柄硬塞到艾米麗地手中，說道：「去砍一些柴火來，我們今天要做煙囪床。」

    艾米麗兩眼茫然地看著楊斌，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煙囪床是什麼東西。前兩天的旅程，兩人都是直接在林間用防潮墊一鋪就睡覺了。艾米麗以為今天也會是如此。

    楊斌解釋道：「今天的天氣太潮濕了，如果晚上睡覺只用防潮墊的話，恐怕會和睡在潮濕的水坑裡沒有什麼兩樣。」

    兩人此時所在地位置海拔已經相當高，平日間氣溫就要比位於懷阿奈山南部平原終年氣溫保持在33左右的火奴魯魯要低不少，此時下了大半天的雨，氣溫就越加降低了。艾米麗以背包為座椅歇了沒一會兒功夫，身上因連續運動而產生的濕熱被陰冷的山風一吹。迅速變成了讓人難受的濕冷，使得艾米麗結結實實地打了幾個激靈。

    艾米麗打著哆嗦，從背包裡翻出一塊防雨布裹在身上，二話不說就抓著楊斌塞給她的看到往旁邊地樹林子裡走去。

    經過和楊斌兩天的相處，艾米麗早已瞭解到眼前這個男人和她以往所遇到的紳士的不同，眼前這個男人冷酷，毫無憐香惜玉之心。他從不會積極地出手幫助陷於困境的女士。按照他的話來說。「任何人都應該學會獨立面對困境，那種動不動就尋求他人幫助試圖依賴他人的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因此。這兩天來，眼前這個男人從沒有主動放緩或停下腳步以便讓已經精疲力竭地艾米麗稍稍恢復一下體力，也從不會在到達宿營地後包攬所有建立營地地活兒。現在回想起來，艾米麗自己也不知道這兩天艱難的行程她是如何堅持下來，她時常覺得自己再走下去就會生生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可不知道為什麼，每當這個時候，當她看到走在前面地楊斌理都不理她自顧自地往前走的背景，她就不知道哪裡來了一股力氣，使勁咬咬牙，硬憋著一股勁，三步並作兩步，就跟上了楊斌的步伐。

    而此時，面對楊斌要求她去砍柴的要求，艾米麗也絲毫沒有拒絕的意思，兩天的時間儘管短暫，可他們兩人依然建立起了足夠的默契。楊斌要求艾米麗去砍柴，那麼他自己就必然需要擔負起建立營地的任務。艾米麗知道，在這種雨天在沒有帳篷的情況下要搭建起一處舒適的營地並不是現階段的她能夠勝任的任務，相比較而言，砍柴才是最適合她做的事情。

    待艾米麗離去後，楊斌轉身送背包中拿出一塊天幕，用繩子固定在幾顆樹中間的空地上空，又從背包上解下一把小巧的折疊工兵鏟，使勁地在天幕下的空地上挖了起來。

    楊斌順著風的方向在地上挖了一條長約2.5米，寬度約1米，深度約20厘米的大坑。楊斌的力氣大，這普通人需要做好一會兒的工程他三下兩下就做完了。等兩條坑挖好，楊斌又在坑道迎風的一頭繼續挖掘，將那一頭的坑道進一步擴大、加深。

    挖好了坑，楊斌又從附近找來一塊大石頭，他向四處張望，見艾米麗已經走得比較遠，並沒有注意這邊的情況，楊斌手中工兵鏟連揮數下，也沒聽到發出什麼聲音，這塊大石頭就被切成了幾塊厚度、大小適中的石片。

    楊斌又運鏟如刀，繼續加工這幾塊石頭，將它們偽裝成天然形成的片狀巖的模樣，便將它們如同蓋子一樣覆蓋到了剛剛挖好的坑道上面。

    為了加強坑道的強度與密封性能，在覆蓋這些石片之前，楊斌用製作這些石片時留下的邊角料將坑道的內壁重新加固了一番，還在坑道中央內用較小而平整的石塊鋪了一道縱向的石牆。在蓋上石片後，又用泥土將石片與坑道之間的縫隙細細地堵塞。

    接著，楊斌有用石頭和泥土以及樹枝在坑道迎風那一頭建了一面擋風牆，又在逆風那一頭建了一個煙囪。

    等到艾米麗抱著一大捆柴火回來的時候，楊斌已經建好了兩張煙囪床，或者說是一張雙人煙囪床。

    「造這東西有什麼用？」艾米麗將柴火堆在地上，低頭鑽到天幕下方問道。

    「你過會兒就知道。」楊斌一邊伸手從抓過一把較為細小柴火，將它們鋪在了迎風那頭的深坑中，一邊說道。

    由於下雨的關係，艾米麗找來的柴火已經被淋得濕透，如果用普通的方式根本無法點燃。楊斌從背包裡翻出一根蠟燭來，截下一小段，將它放在坑內鋪好的柴火上點燃。

    隨著蠟燭的燃燒，凝固的蠟油化成了點點滾動的油珠，淌到了蠟燭下潮濕的細小樹枝枯籐之上。慢慢地，當蠟燭的燭芯燒完，這些已經被蠟燭的光和熱烤乾的小樹枝、小枯籐便化為了新的燭芯，在蠟油的幫助下燃燒起來。

    漸漸的，小小的火苗變成了小小的火焰，而隨著越來越多的柴火被烤乾，火焰變成了一堆燃燒得十分旺盛的篝火。

    隨著火焰的逐漸旺盛，本來濕漉漉的坑道與石板被火焰的熱度烤乾，盤膝坐在篝火旁的艾米麗也覺得身上逐漸暖和起來，而這個時候，身上濕漉漉的衣服變得格外讓人難受。

    楊斌作為男性在野外的時候要少很多顧忌，他脫下上衣，褪下兩截速干褲的褲腿，用一根長樹枝將這些濕衣服架在篝火旁烘烤起來。

    楊斌舒適的模樣加劇了艾米麗身體上的不適，她扭動著身子，想要讓火焰的光和熱盡可能多地烘烤到自己的身體各處，好讓這濕漉漉的衣服能夠更快地乾燥起來。

    但事與願違，半干的衣服穿在身上比起濕透的衣物更加讓人難受。艾米麗有心學楊斌的模樣，可卻沒有足夠的勇氣。	

第二四二章 編毯子、泡腳

    對於艾米麗的窘迫神情，楊斌看在眼裡，但他並沒有出聲，而是披上提著砍刀光著膀子離開了被天幕保護著的煙囪床，走入了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止的雨水之中。

    「在我回來之前小心不要讓火種熄滅了。」楊斌這樣對艾米麗說道。

    艾米麗此時感覺非常冷，她半刻也不想從能夠提供溫暖的火堆旁離開，她白了楊斌一眼，似乎認為楊斌說的是一句廢話，接著就把腦袋埋到了曲起的膝蓋之中，不再理睬楊斌。

    艾米麗實在是太累了，這一天的雨中跋涉透支了她太多的體力，靠著火堆的溫暖，艾米麗竟然很快就上下眼皮打架，犯困了。

    就在艾米麗似睡未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候，幾聲腳步聲將她驚醒，艾米麗抬頭一看，卻是楊斌回來了。

    只見楊斌渾身上下被淋得濕透，但他的臉上絲毫沒有疲憊的神情，在他的手中，扛著一大捆剛剛被割下的茅草。

    艾米麗很奇怪，問道：「你去割這麼多草幹什麼？用來燒著取暖嗎？」

    楊斌笑道：「答對了一半，的確是用來取暖的，但不是用來燒的。」

    說完，楊斌抖了抖身子，將身上、腦袋上的水珠撒干，坐到了火堆旁。

    艾米麗身上不可避免地濺到了幾滴被楊斌甩出的水珠，這讓艾米麗心情大壞，罵道：「你是狗嗎？難道你就不會用什麼東西把身體擦乾嗎？」

    「呦！脾氣真大！」楊斌一邊把茅草攏到身邊一邊說道，「枉我還特地給你割來了這麼多茅草做毯子，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

    艾米麗愣住了。

    「這些茅草是用來做毯子的？怎麼做？」艾米麗滿臉不信。

    「你看著就好了。」

    楊斌從背包裡掏出幾塊前兩天剩下的肉塊，將它們用樹枝插著放到了火塘上燒烤，與此同時，那些茅草也被他放到了火塘附近，不斷翻動著利用火塘的光熱來使它們乾燥。

    楊斌的手法很巧。在他不斷地翻動下，這些茅草很快就變成了乾燥的青黃色，既沒有因為過於乾燥而燒起來。也沒有乾燥不到位而變得濕漉漉的。艾米麗看楊斌做地有趣，一時興起也學著他的手法來操作，但她烘烤出來的茅草不是變黑就是變爛，一點都不像楊斌做得那麼輕鬆寫意。數次地失敗換來了楊斌無情地嘲諷，艾米麗氣鼓鼓地丟下了手中被她烤廢的茅草，轉而專心致志地關注起烤肉來了。

    等到幾塊肉被烤熟的時候，楊斌手中的那些茅草也都已經處理好了。只見他十指翻飛舞動。那些剛剛被烤乾還殘留著一股草木清香的茅草如同活了一般。迅速地被編織成了一張茅草毯子。

    艾米麗看得目瞪口呆，連腹中強烈的飢餓感都忘記了。她從來沒有想到一個男人的手居然可以靈巧到這個地步。

    不一會兒功夫，一張厚厚地茅草毯子就出現在了艾米麗地身前，毯子分成內外兩層，外層是用乾燥的茅草原葉製成，保留著茅草的原貌，連那毛糙如鋸齒般的葉邊也沒有處理掉。而編製在內層的茅草則在乾燥過程中就被楊斌用手揉成了一根根細長柔軟的纖維，不僅增加了舒適度，也增強了保暖效果。

    楊斌將完工後的毯子遞給艾米麗。說道：「把你身上的衣服換下來烤乾，今天晚上就穿這個。」

    艾米麗這才知道楊斌費這麼大的功夫做這件茅草毯子居然是給她用地，頓時錯愕不已。在她意識中。楊斌根本是一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魯男子，此時突然顯現出日此細膩溫柔的一面，實在是顛覆了艾米麗頭腦中逐漸固化地形象。

    艾米麗並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儘管坐在火塘旁，可她的身子依然被潮濕陰冷的山風吹得顫慄不已，她知道，如果不盡快把濕衣服換下來的話，那第二天她肯定會感冒生病。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一旦生病倒下。艾米麗都不知道自己將會怎樣。艾米麗二話不說。立刻接過了楊斌手中的攤子，在身上一圍。藉著毯子的掩護，將自己身上地潮濕衣物拖得一乾二淨。

    楊斌也沒有做出乘機偷窺春光地舉動，他轉過身去，拿起烤熟的肉乾啃了起來，目光連瞟都沒有瞟向艾米麗一眼。

    看到楊斌地舉動，艾米麗心中鬆了一口氣，但在茅草毯子悉悉索索的背後，她的內心卻又隱隱有些失落。

    如果要用一個詞形容艾米麗此時的心情，大概只能使用「愛恨交織」這四個字。楊斌時而溫柔體貼，時而冷血無情的表現，讓艾米麗都不知道自己對他應該是抱著感激還是痛恨之情。

    脫下了被雨水浸透的衣物，艾米麗只覺得渾身一輕，火塘輻射出的灼熱透過茅草編製的毯子清晰地傳導到了她的肌膚之上。艾米麗只覺得渾身皮膚突然一緊，密密地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隨即一股酥麻從尾椎骨衝到頭頂，讓她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寒顫。

    直到這個時候，艾米麗才在這夏天的雨夜中感受到了一點實實在在的溫暖。

    艾米麗口中吃著熱騰騰的烤肉，身上披著厚實的茅草毯子，坐在熱烘烘的火塘旁邊，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舒服，而此時，艾米麗忽然覺得，眼前這個讓她受盡折磨毫無紳士風度的男人突然間變得可愛起來。

    不過囿於面子，艾米麗並沒有對楊斌的幫助表示感謝，卻也沒有繼續對楊斌惡言惡語，兩人間陷入一片沉默。

    楊斌一邊吃著晚餐，一邊從背包裡拿出一個金屬水壺，將它掛在了火塘上方煮起了熱水。隨後，他又順手撿了幾塊拳頭大小的圓潤石頭丟進了篝火之中。

    火很大，沒有幾分鐘的功夫，一戶熱水就燒開了。楊斌拿出工兵鏟在地上挖了一個坑，又拿出幾張幾乎有臉盆大小的寬大樹葉仔細地鋪在了坑中。

    艾米麗很是好奇楊斌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口中的咀嚼。聚精會神地觀察起楊斌的一舉一動。

    只見楊斌將燒開的熱水倒入坑中，又加了些許冷水，伸手試了試水溫，隨後又抓了一把食鹽灑在了裡面。

    艾米麗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幹什麼？做湯嗎？」

    楊斌搖了搖頭表示否定，隨即指了指艾米麗的雙腿，說道：「這是給你泡腳地。來，把腳伸進來。」

    「我不要！」艾米麗一聽這話。立刻如同受到驚嚇的刺蝟一般條件反射地擺出了防禦的姿態。艾米麗兩腿蜷縮。將整個身軀都縮進了茅草毯子中，而她地兩手死死地抓著毯子的兩邊，將之用力地合攏在胸前。由於用力過大，整張毯子被繃得緊緊的，外面那層厚厚的茅草在拉力的作用下彷彿豪豬的刺一樣一根根挺了起來。

    楊斌看著艾米麗緊張害怕的樣子感到一陣好笑，他笑道：「你怕什麼？你今天在雨中走了一天，如果不用熱水泡泡充分放鬆一下，恐怕你會明天一步路都走不動。」

    艾米麗搖著頭抗拒道：「我不要！這水這麼燙，還不把我地腳燙出水泡來？！」

    「就是要燙了才有效果！」楊斌有些不耐煩了。他一把抓住艾米麗地雙腳，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拖到了水坑邊。

    艾米麗雖然拚命掙扎。但她那點力氣無異於蚍蜉撼樹，幾乎是眨眼間，她的兩條腿就被楊斌按到了水坑之中。

    「啊啊啊啊啊……」在雨中長途跋涉了一天的腫脹和潮濕的雙腳敏感無比，突然間被滾燙的熱水一泡讓艾米麗頓時發出了尖利的哀鳴。其慘烈的程度甚至將不遠處縮在茂密樹冠下躲雨的鳥雀嚇得騰空而起，盤旋在雨夜的空中喳喳直叫。

    可不一會兒功夫，艾米麗口中地慘叫就變成了舒適的呻吟。滾燙的熱水一開始地確讓她痛苦無比，但很快，雙腳皮膚適應了水的溫度後。艾米麗的感受就變了。

    艾米麗只覺得隨著雙腳溫度的升高。她全身的體溫都隨之升高了不少，加上茅草毯子的保溫作用。她感覺自己猶如身處桑拿房，隨著一股股熱氣從雙腳升騰擴散到全身，她全身上下因過度勞累而緊繃的肌肉變得如同發酵充足的濕潤麵粉團一般鬆軟，而她全身地毛孔也在熱氣地蒸騰中被全數打開，一層細密地汗水從中沁了出來，讓全部身心都感到了無比的愉悅與暢快。

    快樂地時光永遠是短暫的，就在艾米麗想要將這種舒適的體驗持續到永遠的時候，水溫漸漸地涼了下來。

    艾米麗睜開了眼睛，向楊斌問道：「沃爾特，你能再燒一些熱水嗎？我覺得我還需要再泡一會兒。」

    楊斌笑道：「你確定嗎？你現在不怕燙傷你的腳了？」

    艾米麗臉上閃過一層紅色，但很快，她就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確定我還需要一些熱水。」

    楊斌沒有再嘲笑艾米麗，他用樹枝從火堆裡夾出一塊之前丟下的石頭，對艾米麗說道：「小心不要碰到這些石頭。」

    艾米麗點點頭，稍稍將自己的雙腳從水坑中抬離。

    楊斌將燒得滾燙的時候丟下水坑，石頭所帶有的巨大熱量幾乎是立刻就將坑中的水加熱到了沸騰的程度。

    艾米麗學著之前楊斌的模樣試了一下水溫，自己動手加了一些冷水調和一下溫度，便再次將雙腳泡了進去。

第二四三章 偷窺的迷彩男

    由於貪戀熱水的舒適，艾米麗這一次只加了少許冷水，水溫要比之前一次高出不少，但由於肌膚已經適應了水的熱度，這會燙得他人感到疼痛的熱水反而讓艾米麗感覺更加舒適。

    隨著腿部肌肉和皮膚得到了充分的放鬆，原本隱藏在皮下沒有被察覺的傷痛逐漸暴露了出來。艾米麗只覺得兩個前腳掌靠近大腳趾的肌膚下，有幾個小點彷彿被火燎過一般，發出一陣一陣的刺痛感。

    艾米麗把一隻腳從水坑中抬了起來，俯身察看腳底，卻見被熱水泡得微微發紅的腳底肌膚上有幾小塊肌膚的顏色顯得很異常，那顏色比周圍的肌膚更加的紅，紅得刺眼。細細一看，還能發現這些熱點所在的皮膚要比周圍高出來一些。手指稍稍觸碰，就有一陣刺痛傳來。

    艾米麗從來就沒有這樣的經歷，作為一個從小以車代步的女孩，她雖然通過體育鍛煉將自己的身體鍛煉得很好，但那些體育鍛煉的強度和持續時間從來沒有像這幾天這麼大，腳上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狀況。一時之間，艾米麗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楊斌湊了過來，說道：「你腳上起泡了吧？」

    仔細一看，楊斌又發出聲驚呼：「喲！居然是血泡啊！」

    「血泡？！」艾米麗只覺得背脊突然一寒，一種不祥的感覺蒙上了心頭。腳上起泡的事情她有所耳聞，據說會很疼，要好些天才能恢復。可楊斌口中的「血泡」一詞她卻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僅僅聽到「血」這個字就足以讓她心驚膽戰了。

    楊斌點點頭，又細細地檢查了一下，說道：「還好，這些血泡都還不大，稍微處理一下，很快就會好地。你今天走路的時候沒有感覺到疼嗎？」

    艾米麗稍稍鬆了口氣。回答道：「一開始是有些疼，沒多久就沒有什麼感覺了，所以一直沒有發現。」

    「哦！」楊斌心不在焉地回應了一聲，便捧起了艾米麗的一隻腳塞到了自己的懷裡。

    「你幹什麼？！」艾米麗十分驚詫地問道。

    「給你治療。忍著點。」楊斌說著就用他那粗大的拇指往艾米麗的小血泡上用力按去。

    「啊啊啊啊啊……」艾米麗發出地慘叫將樹林裡的某些動物嚇了一跳，不遠處的從林中頓時發出一陣細微的嗦嗦的聲音。

    楊斌的目光偷偷地往聲音發出的地方掃了一下，馬上又轉回到了艾米麗的腳上，他制止了艾米麗的掙扎，說道：「別亂動，這是給你治療呢！你地血泡都長在皮下很深的地方。要通過按摩把淤血運動到表皮，才能把淤血放出來。」

    艾米麗此時痛得渾身發抖，眼淚都出來了。她雙手的十個手指彷彿老爪一樣扣在楊斌地肌肉上，尖利的指甲彷彿要切進楊斌的肉中一樣。可面對艾米麗如此激烈地「反抗」，楊斌卻恍若未覺。專心致志地做著手頭的事情。

    艾米麗只覺得自己的腳底彷彿有一塊烙鐵在炙烤，她突然想起了曾經在書中看到的一道中國名菜----炙鵝掌。據說這道菜的做法很是簡單，首先把活鵝的腳掌洗乾淨，然後將鵝放到一塊燒得十分灼熱的鐵板上。因為鐵板很燙，鵝在上面站不住腳，只能在上面不停地快速走動。而每走一步，鵝掌就會被烤熟一分。等到後來。鵝掌上烤熟的肉就會隨著鵝痛苦的走動中被一層一層地撕脫下來，黏在燒烤的鐵板之上。艾米麗覺得自己就是那頭可憐的鵝。

    就在艾米麗的痛苦達到了頂點，只覺得兩眼發黑的時候，楊斌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刀，將刀尖在火焰上烤了烤消了一下毒，楊斌迅速地用刀劍在艾米麗地腳掌上挑了幾下。

    艾米麗恍恍惚惚地聽到腳底傳來幾聲彷彿熟透地葡萄被捏碎的聲音，隨即便感到有好幾股熱流從腳底地幾個小孔內宣洩而出。帶走了適才讓她差點瘋狂的痛楚。朦朧的淚眼。艾米麗便看到楊斌正拿著一塊被揉爛的樹葉仔細地擦拭著她的腳底，而那塊樹葉上。赫然沾滿了紅色的鮮血。

    艾米麗這輩子長這麼大，並不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鮮血，可除了每月的例假以及當初和前男友偷嘗禁果而流血之外，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己身體受傷而出血。艾米麗只覺得腦袋一陣發蒙，便昏了過去。

    楊斌將昏死過去的艾米麗輕輕扶倒在天幕下乾燥的煙囪床上，仔細拉好茅草毯子以防著涼。他的目光注視著艾米麗姣好的臉龐，目光中滿是溫暖與柔情。此時此刻，哪怕是在無情的人也會被楊斌的溫柔所打動，感受到楊斌對艾米麗無限的愛意。

    就在籠罩在楊斌和艾米麗身上的濃濃愛意達到頂點的時候，楊斌突然動了。

    僅僅說是「動」還不夠正確。楊斌的動作實在太過於迅速，肉眼根本無法捕捉，他在一剎那間便從艾米麗身邊移動到了不遠處的叢林之中，速度之快，彷彿他本就在那裡似的。

    「瞬間移動」後的楊斌手中多了一個些物什。在他的左手，拎著一把微型衝鋒鎗、一把手槍和一把軍用匕首，而在楊斌的右手，一個孔武有力身著叢林迷彩的亞裔男子被他掐著脖子吊在了半空，正痛苦而費力地掙扎反抗著。他用力地想要掰開楊斌的手指，可楊斌的手指彷彿鋼鐵鑄就一般，任憑他掰、擰、掐、戳，就是紋絲不動。他幾次三番地甩腳猛踢楊斌肋下，想要讓楊斌受到傷害，可每次抬腳都感覺自己提在了一團棉花上一樣，根本不受半點力。

    楊斌獰笑著看著手中的獵物，感受到他的生命力在自己的手中漸漸消逝，心中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這種感覺，好似三伏天吃了一塊冰激凌一般舒爽。

    掙扎了一陣，迷彩男終於放棄了反抗，可是他畫滿油彩的臉上卻依然滿是堅毅與不屈，看得出，這個人受過最嚴格的訓練，任何人都無法從他嘴裡掏出任何一點情報----哪怕是以死相威脅。

    迷彩男的心底裡也是這樣認為的，在他想來，自己雖然暴露了行蹤，被這個行動詭異、速度絕快的沃爾特‧菲爾抓住，但他絕對別想從自己這裡問到任何一點情報。想到自己早已在沃爾特‧菲爾給那個女人磨腳的時候就將他們的位置通過無線電報告給了首領，很快就會有無數裝備齊全的戰士聚集到此處圍剿這個壞了他們好事的沃爾特‧菲爾，迷彩男心頭就一陣欣慰，心說自己的犧牲是值得的。

    就在迷彩男沉浸於自我陶醉中時，楊斌湊到他耳邊，輕輕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無法從你這裡得到任何情報？」

    楊斌這句問話猶如炸雷一般將迷彩男震得滿腦袋嗡嗡直響。原因無他，只是因為楊斌所用的語言居然是純正的東京腔調的日語。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這個沃爾特‧菲爾從一開始就知道了眼前這個迷彩男的身份。

    迷彩男臉色慘白，一般是因為缺氧窒息，一般是因為心中驚懼。上頭在派他來偵察沃爾特‧菲爾的行蹤之前，曾經專門開過一個會議。在會議上，作為負責人的三井壽詳細介紹了他們所收集到的沃爾特‧菲爾的生平資料，尤其詳細地介紹了他和美國各大財團之間的不為普通人所知的關係。迷彩男還清晰地記得，三井壽在會議上一再強調，此次行動將是依次絕密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尤其是不能暴露他們的身份。一方面，沃爾特‧菲爾在美國的關係網實在太深廣了，一旦被他逃脫並查出襲擊者的身份，那麼以沃爾特‧菲爾的性格，他必然會動用各種關係展開報復，以他的人脈，對大日本帝國的軍事復興將會造成極大的障礙。另一方面，珍珠港基地剛剛受到不明潛艇的襲擊，美國上下正在紅著眼睛尋找兇手，這時候如果傳出有日本武裝人員襲擊美國公民的事情，恐怕全美上下立刻會把珍珠港遇襲事件和60年前的珍珠港事件聯繫起來，到時候這個屎盆子百分百會落到日本頭上。

    想到這一點，迷彩男再也沒有之前殉道者般的自我陶醉感了，他憋出最後的力氣，拚命用各種方式擊打楊斌的要害，可惜，所有的攻擊都如泥牛入海，沒有濺起半點浪花。

    楊斌欣賞著迷彩男的垂死掙扎，待到他感覺有些膩歪了，楊斌的五指突然用力，只聽「卡嚓」一聲脆響，迷彩男的頸骨頓時粉碎，而他的身軀也在一瞬間停止了掙扎，沒有了任何的反應。

第二四四章 下一個目標：非洲

    死去的迷彩男是楊斌最好的情報來源，施展法術將迷彩男的死魂靈從他的軀殼中硬生生拽出啦之後，楊斌細細地將迷彩男從小到大的記憶「咀嚼」了一遍，瞭解了迷彩男的所有生平事跡。

    從迷彩男的記憶中，楊斌得知他本是一名孤兒，自小被日本極端右翼組織黑龍會收養並加以訓練。他不知道自己本來叫什麼名字，於是按照黑龍會的規矩，迷彩男被取名為玄洋忠信。「玄洋」既是指黑龍會的前身玄洋社，而取名忠信，自然是希望迷彩男能夠永遠忠誠於黑龍會的意思。

    經過多年的訓練，玄洋忠信成為了一個黑龍會屬下最優秀的特種戰士。他忠心耿耿、戰技高卓而又心狠手辣，曾無數次在世界各地出生入死為黑龍會謀取利益。可以說，玄洋忠信已經成為了黑龍會對外的一把最為銳利的尖刀，是黑龍會最有力的武器之一。

    而這一次玄洋忠信之所以出現在夏威夷，和楊斌實在是不無關係。

    日本軍部領導層在楊斌的打擊下一夕覆滅，整個日本地下政治勢力的格局頓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常言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沒有了如同泰山般巨大的軍部的壓制，日本國內各個或明或暗、或大或小的政治勢力都騷動了起來，在小心翼翼地探查了一番軍部的動向，明白軍部已經不再對他們構成致命的威脅後，這些政治勢力紛紛如出洞的毒蛇般四處活動，夢想著在這個不再在軍部絕對壓制下的日本政壇上獲取更大的利益。而黑龍會就是這些政治勢力中勢力最大、隱藏最深的組織之一。

    為了在重新洗牌的日本地下政治勢力中取得更大的權利，黑龍會咋緊急磋商後決定暫停原先的擴張行動，轉而在保有現存實力地基礎上進一步提高組織的實力。

    在這種情況下，原本在非洲執行任務的玄洋忠信被黑龍會高層緊急召回國內，並被賦予了培養、訓練新一代特戰士兵的重任。

    此次隨三井壽等人來夏威夷，玄洋忠信的任務有兩個：一是保護代表團成員的安全；另一個便是考察經過玄洋忠信初步訓練後的特戰隊的實力。

    不過讓三井壽這個黑龍會的高層人物憤怒與失望地事情還是發生了----作為明面上地談判代表的外相河內洋平遭到襲擊，被人打成重傷。而負責保護他的玄洋忠信的下屬居然沒能保護住河內洋平的安全。不僅如此，他們自己也被人給收拾了一頓。

    可以說，這件事讓歷來追求完美的玄洋忠信顏面大失，在黑龍會中的聲望與地位搖搖欲墜。就連以往對他欣賞有嘉的三井壽看待他的眼神也已經變了味道，帶上了一些懷疑與不屑。

    玄洋忠信對此根本不能接受，他可以無視他人甚至自己地生命，但絕不能容忍自己的名譽受到半點詆毀。

    為了挽回聲望，玄洋忠信在三井壽下達報復的決定後，立刻便主動請纓。帶著自己另幾個得意弟子沿著楊斌留下的痕跡一路追了過來。

    玄洋忠信一生謹慎。為了防止手下人辦砸了差事打草驚蛇，玄洋忠信在行動時讓手下人組成標準戰鬥編隊遠遠地綴在後面，而他自己卻獨自衝在前面。

    但玄洋忠信過於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過於低估了楊斌地本事，早在他們開始追蹤楊斌的時候，楊斌就已經察覺到了他們的行蹤。這兩天之所以一直沒有動手，不過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罷了。

    抄收了玄洋忠信所有地記憶後，楊斌對於黑龍會這個在名義已經滅亡了半個多世紀的組織有了新的認識。俗話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黑龍會這樣的「惡龍」？早在二戰末期。眼見日本覆亡在即的黑龍會就已經開始秘密隱藏自己的人員和財富。相當一批不為外界所知的隱秘會員的檔案被轉移到了一個安全地地方，而黑龍會從日俄戰爭開始到二戰期間在東亞各國奪取地巨額財富也被組織頭領下令轉移到了國外。

    正是憑著這些手段，黑龍會在日後的東京大審判後才能在日本續存，並且得到了更大規模地發展。到如今，黑龍會早已是除了軍部外日本國內最大的右翼勢力。不過因為平日不顯山不露水，所以極少有人知道這個臭名昭著的組織依然存在。而在國外，黑龍會通過經濟手段不斷向全世界滲透，暗地裡一直在做著掠奪別國財富、偵察他國情報的工作。

    而在冷戰結束後。黑龍會將擴張的目標盯上了富饒而廣袤的非洲。在那裡，黑龍會以投資的名義控制了無數重要礦產和森林資源，並利用非洲各國普遍貧窮落後、戰亂頻繁的「有利條件」，不斷派出組織培養的士兵，以僱傭兵的名義前往非洲進行實戰體驗與訓練。

    隨著黑龍會在非洲活動範圍的擴大，貪婪的黑龍會上層胃口越來越大，不僅每年派往非洲的僱傭兵原來越多，而且他們漸漸不滿足於做戰爭掮客的那點收入。為了盡可能控制非洲豐饒的資源。黑龍會憑藉著手中的武裝力量在暗地裡操控了非洲好幾個小國的政局。藉著非洲原本就十分混亂的政治局勢。黑龍會憑藉著暗殺、顛覆、收買等手段，將自己的傀儡一個個安插到了這些小國的重要位置。甚至有個別小國的總統都早已經是黑龍會遙控下的棋子而已。

    作為黑龍會在非洲武裝力量的中堅力量的玄洋忠信，對於黑龍會在非洲的各種安排與行動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從他靈魂深處調閱出來的記憶之豐富，讓楊斌咋舌不已。從他的記憶中，楊斌甚至發現了好幾處由黑龍會和日本軍部共同出資管理的秘密生化武器研究所的所在。

    楊斌嘿嘿笑了兩聲，心說：「沒想到來一趟夏威夷居然能有這麼大的收穫。看來下一步我應該去非洲看看。」

    回頭查看了一下艾米麗，發現她還在昏睡中，楊斌幫她掖好了茅草毯，將一塊大石板覆蓋到火塘上，檢查了一番煙囪床的密封性，便拖著玄洋忠信的屍體往黑龍會特戰小隊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位於馬里蘭州米德堡的美國國家安全局總部一間辦公室內，先前曾經對楊斌和日本人的衝突視而不見的兩個男子又坐在了一起開始了他們的秘密會談。

    「局長，那些日本猴子終於忍耐不住，派出了他們的精銳部隊進入懷阿奈山追殺沃爾特‧菲爾和艾米麗‧凱勒了。」中年男子將一份報告遞給了對坐在大班椅上的中老年男子。

    被稱為局長的男子翻開報告略略看了幾眼，上面是十幾個年輕男子的照片，從取景角度上看，這些照片都是利用長焦距鏡頭在遠處偷拍的。

    局長將它遞還給中年男子，說道：「嗯，你做得很好。這些年來我們已經懷疑日本暗中訓練了一批精銳部隊試圖做一些不符合合眾國利益的事情。但狡猾的日本人一直將他們的尾巴藏得很好，使得我們一直無法找到有用的線索。這次沃爾特‧菲爾和艾米麗‧凱勒可以說是無意中幫了我們的大忙，讓日本人露出了馬腳。你立刻安排人去排查，將這些人的底細全部挖出來。我要知道，這些人從出生到現在去過的所有地方、做過的所有事情。」

    「是！」中年男子接過報告，恭敬而有力地回答道。

    「另外，」局長點燃了一根雪茄，「珍珠港的事情安排得怎麼樣了？外界有沒有什麼傳言？」

    「目前局勢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中年男子回答道，「全國所有的新聞媒體都已經接到了我們的警告，必須統一口徑按照我們提供的新聞稿發表新聞。普通民眾至今還以為科爾號是在波斯灣遇到了基地組織的自殺快艇的襲擊，而不知道珍珠港襲擊事件。」

    「嗯。」局長滿意地點了一下頭，「這次海軍的運氣不錯，那兩顆魚雷射中的都是驅逐艦，而且其中一艘已經快要退役。如果是射中了某艘裝載有核武器的巡洋艦或航空母艦，恐怕太平洋艦隊那些指揮官們非要被集體送上軍事法庭不可。對了，國會打算如何處置凱勒中將？」

    「國會還沒有商量好。他們還在等待最終的調查報告。目前凱勒中將還在堅守崗位。」

第二四五章 黑衣修道士

    「作為珍珠港基地的防衛司令官，凱勒中將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啊！」局長緩緩地吐出一口煙，神色略有些悲慼。

    「是啊！」中年男子應和道，「這次珍珠港襲擊事件雖然瞞住了公眾，可國會那邊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無論是珍珠港司令部、中情局還是我們，壓力都非常大啊！聽說參議院那邊在今天中午的時候秘密派出了一個專門委員會前往珍珠港調查此事。而在眾議院已經開始有議員在質詢我們國家安全局還有中情局為何沒有對這次襲擊有所預警了。」

    局長對來自眾議院的質詢毫不在意，他閉著眼睛問道：「參議院政策咨詢委員會有沒有什麼動靜？有沒有參議院頻繁進出委員會的辦公室？」

    「沒有。目前委員會的辦公室一直處於閒置狀態，我們沒有受到任何人出入這個委員會辦公室的報告。」中年男子回答道，神色有些詫異。他不明白局長為什麼對這個委員會這麼重視。

    局長的神色明顯放鬆了一下，說道：「那就好。只要政策咨詢委員會沒有什麼動靜，我們就還是安全的。」

    中年男子更加詫異了，問道：「這麼多年來政策咨詢委員會形同虛設，冷戰結束後已經近十年沒有提出過一個提案了。若不是局裡的傳統要求我們嚴密監視委員會的動向，恐怕我們早就忘了這個機構的存在。為什麼您對這個委員會會這麼的重視？」

    局長擺擺手，說道：「這個你目前並不需要知道。等你坐上我這個位子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這其中的秘密。」

    中年男子聞言顯得有些猶豫。又有些躍躍欲試。

    局長看出了他的心思，語重心長地說道：「湯姆，有些事情你千萬不要去嘗試。這個國家有很多秘密並不是現在的你能夠知道的。如果你不想莫名其妙地失去性命的話，就不要嘗試著去解開委員會的秘密。你是我唯一的侄子，也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希望你出事。」

    被稱為湯姆地中年男子低下了頭顱，說道：「我聽從您的吩咐，叔叔。」

    局長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去吧！好好地把心思用在搜尋襲擊者的線索上。如果我們能夠順利找到襲擊者的蛛絲馬跡，對你未來的發展將會提供極大地助力。」

    「是！」湯姆恭敬地回答了一聲。帶著文件夾走出了辦公室大門。

    局長一個人靠在大班椅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已經關上的大門，臉上掛著一絲無奈地苦笑，心中喃喃自語道：「我的傻孩子，我多麼希望你就是一個普通人。永遠不要靠近這個國家的內幕啊！那在幕後操縱這個國家的人是如此的強大，我們這些普通人和他們相比不過是螻蟻般的存在。你的眼中閃爍的是對權勢的渴望。可當你真正踏入這個圈子，卻會發現自己不過是一個被人操控地提線木偶，處處要仰人鼻息，稍有不從，就會落得身死族滅的下場。哪怕是合眾國的總統，也不過是他們手中可以隨意替換的玩具而已。這樣的生活，難道你真的想要嘗試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局長身後毫無預兆地響起：「佛羅侖，你忍耐住沒有將秘密告訴他。做得很好。這保護了他，也保護了你自己。」

    突然出現的聲音將局長佛羅侖嚇了一跳，他如同屁股上裝了一個彈簧似的一下子就從大班椅上碰了出來，手中的雪茄也拿捏不住，差點脫手而出掉在地上，將下意識接住雪茄地他燙得一陣手忙腳亂。

    稍稍定下神來，佛羅侖局長轉身往身後看去，卻見一個身著黑色連帽兜修士服地人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修士服地帽兜很大，將那人的臉深深地藏在了黑暗之中。只有一個下巴露了出來。而從他腰間掛著的一個形制古樸的十字架則告訴了局長的他的身份。

    佛羅侖慌忙將煙頭掐滅，恭恭敬敬地向黑衣人行禮道：「歡迎您的到來。我的大人！」

    黑衣人嘿嘿一笑，說道：「我可不相信你說的話。你們這些人的心思，我可明白的很。累死累活好不容易爬上了如今的高位，本以為世間已很好有人能對自己頤指氣使，可卻被人告知自己還需要看別人的臉色過活。這樣的窘境，只要是個人就會火冒三丈，難受不已。你們這些人心底裡巴不得我們早點死掉，不是嗎？」

    「屬……屬下不敢……」佛羅侖被黑衣人說中心事，驚得發了一身白毛汗，整個背脊濕漉漉的十分陰冷難受。

    看著佛羅侖的窘相，黑衣人倒也沒有繼續嚇唬他，而是話題一轉，說道：「我這次來，是受委員會的指派，前來指導珍珠港遇襲事件的調查工作的。你現在就把你所知道的情況一一告訴我。」

    黑衣人一邊說著一邊坐上了原本由佛羅侖坐的大班椅，動作十分自然，好似這張椅子本就屬於他似的。

    此時的佛羅侖所扮演的角色與之前他侄子湯姆的角色完全相同，他畢恭畢敬、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都通報給了黑衣人。

    佛羅侖的報告很長，足足說了一個多小時才將所有情況講完，這期間佛羅侖沒敢停下來喝一口水，直說得他嗓子冒煙、喉嚨沙啞外加腰酸腿痛。而黑衣人就這樣施施然地坐著，這麼長的時間連手指都沒有動一下。因為帽兜的遮蔽，佛羅侖無法看到黑衣人的神情，若不是他在佛羅侖一報告完便有了動作，佛羅侖差點就以為他已經睡著了。

    「委員會的任務是維護西方世界的文明，對於世俗政府的紛爭本沒有興趣插手，不過這次珍珠港遇襲事件十分蹊蹺。有著最先進、最完善的防禦系統的港口，居然會被一艘潛艇潛入，而且事後還無法找到這艘潛艇的半點痕跡。這是當今科技難以達到的。委員會認為，這其中很可能會有非世俗的力量插手。你的任務，便是協助我找出那個未知的力量。」黑衣人一聽完報告，便立刻開口說道。

    在內心深處，佛羅侖一開始對黑衣人的話很是腹誹不已：「你們沒有興趣插手世俗政府的事務？這樣的鬼話你想騙誰？是誰毀滅了羅馬帝國的輝煌？又是誰成立了宗教裁判所？兩次世界大戰實質上裡是哪兩股勢力的紛爭？美國歷史上這麼多總統被刺殺又是誰做得好事？」

    但黑衣人的後半段話卻將佛羅侖驚出了一身冷汗。

    像他這樣的人，知道很多普通人所不知道的秘密。而那影藏在世界歷史的重重黑幕之後的「神秘世界」則是像他這樣的人絕對不想招惹的所在。

    佛羅侖大概知道一些那個「神秘世界」的故事，知道那裡也絕對不是如《聖經》中宣揚的伊甸園一般的世界。那裡也有不同的勢力，他們之間也有戰爭，也有毀滅，而其激烈和殘酷程度要遠世俗世界的戰爭所能比擬。

    一想到珍珠港遇襲事件居然出自那個世界的某個勢力之手，佛羅侖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難以想像，一旦那個勢力絕對頂美國不利，美國這個表面上的地球霸主會落得何等境地？

    一念及此，佛羅侖心中對黑衣人所代表的勢力的怨念瞬息間就被他丟到了十萬八千里外，佛羅侖知道，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麼，只有黑衣人所在的那個集團才能保護美國的安全。

    「大……大人，真的有您所說的未知力量嗎？」佛羅侖心存一絲僥倖，結結巴巴地問道。

    黑衣人從大班椅上站了起來，束著手走到床邊，看著地面上彷彿螞蟻般的人流，說道：「目前這一切還只是猜想，尚缺少證據支持。不過，從理論上，這次珍珠港事件絕對不會是一般世俗政府能夠辦到的。你讓你的人盡快將最近一周內到達夏威夷的人員名單整理出來，看看其中是否有值得關注的人物。」

    「是。」佛羅侖應聲道。

    「另外，」黑衣人緊接著吩咐道，「我會佔用你的辦公室一段時間。在我使用這個辦公室期間，除了你，任何人都不得進入這裡，更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的存在。包括你的侄子。明白嗎？」

    「屬下明白。」佛羅侖肯定地回答道，但他的內心卻在叫苦。

    「我怎麼這麼倒霉？！這傢伙居然要留在這裡，還下達了這樣的指令。那我不就是要做牛做馬給他端茶送水了嗎？！」佛羅侖心想。

    黑衣人對於佛羅侖的心理活動絲毫沒有興趣，吩咐完畢後，他徑直打開了辦公室裡間休息室的房門，說道：「我需要一點時間來向上帝祈禱。在此期間不要打攪我。」

    說完，不等佛羅侖答應，黑衣人就走進了休息室，關上了房門。

第二四六章 瓜熟蒂落

    解決了玄洋忠信後，楊斌在他的來路上設下了幾個極為高明的陷阱。因為有著玄洋忠信的記憶，楊斌對那些被玄洋忠信一手訓練出來的黑龍會武裝人員十分瞭解，因此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那些一路尾隨而來的黑龍會人員紛紛慘死在這片原始叢林之中。

    待回到宿營地，艾米麗還在昏睡之中。楊斌脫下濕漉漉的衣服，用樹枝叉著放在火塘附近烘烤，就這樣赤裸著身子躺在自己的煙囪床上，與艾米麗並排而臥。

    艾米麗是被極度的乾渴感弄醒的。這幾天的連續高強度運動讓她的身體多多少少有些脫水。睡在熱烘烘的煙囪床上，更加加劇了身體水分的流失。迷迷糊糊中，艾米麗睜開了雙眼，看到的卻是與自己近在咫尺的楊斌的面龐。

    受驚之下的艾米麗都忘了呼喊，她僵硬著四肢，好不容易才恢復了神智。她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在自己身上摸索，查看有無異樣。待發現一切無恙後，艾米麗重重吐出一口氣，怦怦亂跳的心才趨於平靜。

    看著楊斌熟睡的面龐，艾米麗忽然覺得有一些感動。她腦海中又泛起了她昏迷之前楊斌為她按摩腳踢、挑去血泡的情景。這個時候，艾米麗才發現天已經黑透了，而原本似乎永遠不會停止的大雨此時也已經散去，天空中晴空萬里，極目遠眺，能夠看到無數星辰在樹梢上閃爍。

    艾米麗坐起身來，緊了緊裹在身上的茅草毯子，呼吸了一下雨後清新的空氣，轉身想要尋找一些水來喝。可她的目光卻掃到了一個不該看地一幕。

    卻見躺在她身側的楊斌渾身上下一絲不掛。彷彿一個初生的嬰兒般躺在地上。胯下那黑黝黝地巨物將艾米麗嚇得不輕，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臟再次怦怦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一般。

    而後。艾米麗藉著星光看到更為細節的東西。只見楊斌渾身上下綜合交錯著無數的傷疤，有些像是刀傷，有些像是彈片劃過地痕跡，還有一些則明顯是子彈射過後的槍傷。

    這些傷口艾米麗在她地父親身上都見過。但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的身上能夠彙集這麼多的傷痕。

    「這個人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去啊？」艾米麗心中驚歎。

    就在艾米麗盯著楊斌滿身的傷疤發呆地時候，楊斌似乎察覺到了周圍異常的動靜。他地雙眼猛地睜開，一隻手握住了一直放置在身旁的刀子上，做出了一副戒備的姿態。

    艾米麗只覺得楊斌眼中寒光一閃，彷彿兩道冰冷的利劍直刺過來，殺氣騰騰。讓人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彷彿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般絲毫不敢動彈。

    待到楊斌弄清楚周圍的狀況。收回那能夠將人嚇出心臟病來的恐怖視線時，艾米麗已經被嚇得渾身冷汗，膩膩的十分不舒服。而最讓艾米麗感到難受的是她的下身突然傳來一股無比強烈地尿意，讓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艾米麗就感到那股尿意來得更加兇猛了，尿道括約肌幾乎無法鎖住膀胱內迅猛增多地尿液，艾米麗已經感到有些許尿液如涓涓細流般突破括約肌的束縛滲了出來。

    艾米麗再也不顧上羞赧，她漲紅著臉，彎著腰。踩著急促地小碎步一頭鑽進了離營地不遠的灌木叢後。

    聽著耳邊傳來的流水聲以及艾米麗帶著懊惱與輕鬆的吐氣聲。楊斌的嘴角微微彎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其實楊斌根本沒有睡著。修為到了他這樣的層次，睡覺與否根本沒有半點意義。不過他此時扮演的是沃爾特‧菲爾的角色。這個僱傭兵一生有一半的時間是在槍林彈雨中度過的。睡覺時那無比的警覺已經成了他的本能。吸收了沃爾特‧菲爾記憶的楊斌有意識地將這種本能融入到自己的行為習慣之中。可楊斌忘了，他的精神力比沃爾特‧菲爾強大無數倍，只不過稍稍露出一點殺氣，就將艾米麗這個溫室裡長大的花朵嚇得差點尿褲子。

    過了許久，艾米麗才扭扭捏捏地回到了天幕下。艾米麗直接躺倒在了自己的煙囪床上，用茅草毯將自己緊緊包裹住，側著身子將後背對著楊斌。彷彿這樣就能減輕她的羞赧似的。

    楊斌倒也沒有對艾米麗的鴕鳥心態說什麼。他眼睛一閉，繼續睡覺。

    而艾米麗卻怎麼也無法入睡。儘管閉著雙眼，可她的眼前卻儘是剛才在楊斌面前差點尿床的羞人表現。內心混亂使得她毫無睡意，甚至常常懷疑楊斌是否一直在背後偷偷嘲笑自己。

    支愣著耳朵聽了半天，艾米麗除了聽到身後那人節奏緩慢有序的呼吸聲，連一點翻身的動靜都沒有聽到。

    「哪有人睡覺都不翻身的？他是不是和我一樣也是在假裝睡覺？」艾米麗疑心頓起。

    艾米麗小心翼翼地將身子轉向楊斌那一邊，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偷偷觀察楊斌的模樣。

    卻見楊斌也背對著她，背部微躬，以一隻胳膊做枕頭，一邊耳朵貼地地睡在那裡。從艾米麗的角度根本無法觀察到他到底是真睡還是假睡。

    根本睡不著的艾米麗百無聊賴之餘，數起了楊斌背後的傷痕。「1條……2條……3條……」艾米麗數完那些顯眼的大傷疤，又數起了那些細小的傷痕。

    漸漸地，艾米麗數得入了迷，為了看得更仔細些，她不知不覺地將腦袋湊到楊斌背後僅數厘米的位置。而她的手指，則按到了楊斌那彷彿汽車輪胎一樣堅實的肌膚之上。

    「你幹什麼？！」就在艾米麗的手指剛剛觸及楊斌裸露的後背時，楊斌突然一個轉身，一把抓住艾米麗的手腕，將她仰天按倒在地面上，低聲喝問道。

    「沒！沒什麼！」艾米麗慌了手腳。

    不可否認，艾米麗剛才的確被楊斌那極具男子氣概的裸露身軀所吸引。常言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像楊斌這樣滿身謎團的男子對艾米麗這樣涉世未深的女孩有著極為致命的吸引力。儘管楊斌一路上讓艾米麗吃盡了苦頭，可偶爾流露出的溫柔卻也在艾米麗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因此，當夜深人靜之時，看著楊斌赤裸的後背，艾米麗心中還真的泛起了慾望的漣漪。

    而楊斌的突然發問與反制動作，就像是往池塘裡丟了一塊大石塊一樣，將原本的微瀾瞬間擊成了洶湧的波浪，艾米麗的腦袋裡頓時一片空白，充滿了「做壞事」被抓住的羞愧以及因「親密接觸」而產生的「快感」。被壓在楊斌身下的艾米麗能夠清晰地聞到楊斌身上的味道。和一般西方男子充滿騷臭味的體臭不同，楊斌身上的味道很淡，仔細分辨下竟然有著淡淡的香味，就彷彿是頂級的香水一般，讓人沉醉。正是在這種味道的誘惑下，艾米麗並沒有費勁地掙扎，而是臉色通紅地看著楊斌，一雙大眼睛彷彿要透出水來一般直勾勾地盯著楊斌看。

    而楊斌健壯的身軀所帶來的壓迫感更是讓艾米麗感到了別樣的刺激。她無意識地輕扭腰肢，使得自己的身體與楊斌的身體貼合得更加緊密。

    楊斌早就察覺了艾米麗的異樣。事實上，艾米麗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反應根本就是楊斌的設計。之前楊斌那一眼如閃電般的目光在給艾米麗帶來驚懼的同時，也把對楊斌的情慾偷偷烙進了她的意識深處。

    看到艾米麗的反應，楊斌知道，他的設計已經到了瓜熟蒂落採摘勝利果實的時候了。此時不吃，更待何時？

    很自然的，楊斌卸掉了艾米麗身上的茅草毯子……

    一夜激情，艾米麗被楊斌折騰得死去活來，快樂得昏厥了好幾次。直到第二天天明，艾米麗從前所未有的深沉睡眠中醒來，還感到自己渾身上下的肌肉依然是軟綿綿的，絲毫沒有半點力氣。

    看著早已醒來卻躺在身旁一直看著她的楊斌，艾米麗側了側身子，摟住楊斌結實的腰肢，將自己和楊斌貼得更緊了一些，問道：「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不累嗎？」

    楊斌搖搖頭，笑道：「不累。」

    艾米麗嗔笑著拍打了楊斌的胸膛一下，說道：「你昨晚可真厲害，我都差點被你弄死了！」

    楊斌抓住艾米麗的手，將它按到了艾米麗自己的胸脯上輕輕搓揉，反問道：「那你快樂嗎？」

    艾米麗臉色微紅，但卻又很是坦然地說道：「謝謝你，我很快樂！」

    「還想要嗎？」楊斌又問。

    艾米麗被楊斌的問題嚇了一跳，昨晚做了這麼久，怎麼他還有力氣？這時候，艾米麗才感覺到自己的兩腿間頂著一個滾燙的東西。這讓她回想騎昨晚自己被折騰的「慘象」，艾米麗心裡不禁有些發虛，但與此同時，她又有些躍躍欲試。

    楊斌沒有給艾米麗拒絕的機會，直接一個翻身，再次將她壓在了身下。

第二四七章 委員會的爭吵

    這一戰，兩人一直糾纏到臨近中午的時候才告一段落。

    艾米麗癱軟在被她自己的汗水打得濕透的地面上，喘著粗氣呻吟道：「天啊……我不行了……我半點力氣都沒有了……」

    正說著，艾米麗的肚子裡突然傳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從前一天晚上至今，艾米麗都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又經歷了幾番劇烈運動，顯然是餓透了。

    楊斌站起身來，拍了拍光溜溜的屁股，笑道：「咱們今天就在這裡休息一天吧！這道路一時半會兒還沒法干，等明天幹一些在走吧！」

    「太好了！」艾米麗對這個提議打從心眼裡支持。隨即，她有些羞赧地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說道：「我餓了……」

    「我去給你弄點吃的。」楊斌說著穿上衣褲走了出去……

    在森林的另一側，一支全副武裝的美軍小分隊端著各色武器在遍地泥濘的森林中小心地搜索著，隊伍中的尖兵時不時地會停下來蹲下身子察看一些什麼，然後在隨身攜帶的地圖上做下一個記號，繼續向前偵察。而其他人則遠遠地跟在他們的後面，三五零星地三成一個標準的搜索陣型，互相掩護著跟著尖兵的腳步向前推移。

    突然，一個尖兵似乎發現了什麼，他用手指在自己的通話器麥克風有節奏地拍了幾下，其他隊員便迅速地朝他靠攏過來。

    「什麼情況？」隊伍的首領壓低著嗓門問道。

    尖兵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密林，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隱約能夠看到密林深處有一個人靠在樹上一動不動。由於叢林太密，看得並不是很真切。

    隊長向隊員下達了指令，一群人從三個方向慢慢地朝人影圍攏過去。他們走得很慢，唯恐不小心發出聲響驚動了「敵人」。

    待走到近前，一個隊員看清了那人的真面目。頓時送了一口氣。他低聲對著麥克風說道：「安全。是個死人。」

    「怎麼死的？」從正面帶著人靠過去隊長停下了腳步問道。

    「中了陷阱，被尖樹樁戳死了！」

    「都站著別動！」一聽這話，隊長趕忙下令，「全隊注意搜索，可能有其他陷阱！」

    事實上，就算隊長不提醒，所有的隊員也已經緊張地觀察起了自己周圍地環境。能夠進入這支隊伍的都是全美各支特種部隊中最優秀者，這點常識早已融入了他們的本能。

    經過一圈緊張的搜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小分隊部分解除了警戒，在留下了幾個隊員負責「望風」後。隊長和幾個隊員靠近了屍體。

    「真厲害，這陷阱設計得真巧妙。」一個隊員在觀察屍體後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這個陷阱以一顆小樹被彎曲的彈力作為動力，上端綁著幾根削尖的樹枝作為殺傷性武器，本身製作並不複雜，但其巧妙之處就在於充分利用周圍環境作為掩護，使得彎曲的小樹看上去與周圍低矮的灌木叢沒有半分區別，讓人防不勝防。

    隊長點點頭，說道：「是個高手。」

    其他地隊員看到這個陷阱後也議論紛紛。一個隊員低聲問道：「隊長。這個沃爾特‧菲爾是什麼來頭？這樣高超的技術怎麼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隊長沉吟片刻，說道：「你們以前一直在正規部隊，不知道這個人也是正常的。沃爾特‧菲爾的名聲在僱傭兵中比較出名，早年在非洲執行過多年的秘密任務，後來回國組建了自己的保安公司。經常為國內的大人物做一些見不得光的工作。和咱們中情局也有一些業務往來。因為為人比較低調，所以這些年來聲名不彰。不過要說叢林戰。這傢伙是當之無愧地專家。」

    「原來如此。」

    對屍體做完了一些必要地檢查後，小分隊用無線電將情況通知了基地的指揮官，便又順著黑龍會的特戰隊員留下的痕跡追蹤了下去。

    從發現第一具屍體後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小分隊陸陸續續找到了十數具屍體。這些屍體大多是被各種各樣匪夷所思地陷阱殺死，只有極少數的一兩具是被人用刀殺死。從他們地死狀來看，都是從背後遭到襲擊，或者被割喉，或者被直接刺穿腎臟。

    一個隊員對著地圖上看了一會兒，突然說道：「那個沃爾特分明是在這裡設下了一個伏擊圈，將這些日本人引入了圈套。莫非他早在前兩天就已經察覺了日本人在追蹤他？！」

    各人聞言都是一驚。從他們得到的情報。日本人開始追蹤沃爾特的時間正是在兩天多以前，那時候沃爾特和艾米麗分明已經到了叢林的深處。怎麼會這麼快就察覺身後的動靜？這樣一想，沃爾特的形象在這些精銳部隊成員的心中就更加神秘莫測起來。

    另一隊員再次仔細觀察了一下地圖上所做的標記，驚道：「你們看，沃爾特設置的這些陷阱效率奇高，基本上都是一個陷阱殺一個人，沒有多出半個來。他是怎麼辦到的？」

    眾人一致沉默，過了半晌，隊長才說道：「咱們在這裡想破頭也不會想明白，不如以後找機會問沃爾特本人吧！」

    「隊長？我們不再深入叢林尋找沃爾特了嗎？」一個隊員問道。

    「不了，日本人都已經死光了，咱們地任務也就完成了，接下去就是那些大人物地事情了。」

    遠在半日行程外的楊斌若有所思地朝中情局下屬精銳部隊所在地地方看了一眼，嘴角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這些軍人雖然在同行之中都是佼佼者，但他們的偵查能力又怎能和修道之人無孔不入、須彌如天的神識相媲美？在楊斌的神識籠罩下，整個瓦胡島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就連到達珍珠港基地不久的國會特別調查委員會成員中那些身負異能的西方修煉者也沒能察覺自己無時無刻地被監控著。

    而就在楊斌和艾米麗舒舒服服地吃著自己的午飯時，調查委員會的成員們還在忙於分析處理各種各樣的情報。其中一則對魚雷爆炸殘留物的分析報告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這麼說，這起襲擊事件是日本人幹的？」一個穿著考究的黑色意大利制西裝的老頭瞇著眼睛用帶著一枚碩大紅寶石戒指的手指一邊輕敲放在桌面上的報告一邊語調平緩地問道。

    「至少從實驗室分析來看，襲擊者使用的魚雷殘片和炸藥殘留物都檢驗出了日本地區特有的化學成分。」另一個打扮相似的老頭說話了，但之前說話的老人不同，他手上戴著的是一枚紫水晶戒指。

    諾大的會議室內擺放著一張巨大的圓形會議桌，圍著這張會議桌坐著十數個打扮相差無幾的人，但從他們的神情看，隱隱分成了兩撥，剛才說話的那兩個老頭則分別是這兩撥人的首腦。

    一個坐在「紫水晶戒指」右手邊的中年人拿出了另外一份報告，說道：「除此之外，最近日本情報機關在珍珠港的表現很不安分。中情局那裡報告說，日本政府派來談判的代表團中有相當一批人是黑龍會下屬的精銳部隊。」

    坐在對面的「紅寶石戒指」忽然嘿嘿冷笑起來，說道：「太平洋戰爭結束時你們教廷不聽勸告，被日本人用一個傳教自由的名頭騙得暈頭轉向，不僅沒有按照原計劃廢除天皇、滅亡神道教、肢解日本，反而將這個卑鄙無恥的民族重新扶持起來，說什麼要讓這個民族成為西方進攻東方的橋頭堡，實現十字軍東征的偉大勝利。看吧！這就是你們養虎為患的下場！」

    「紫水晶戒指」被說得有些惱羞成怒，騰地站起身來反駁道：「這些年你們黑暗理事會在日本也沒少折騰，你也不要把責任都推到我們頭上！看看日本那些邪教勢力，哪一個沒有你們黑暗理事會在後面暗中支持？要不是你們總在日本拖我們的後腿，使得主的榮光無法照耀到日本的每一個角落，日本早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哪裡還能讓神道教等勢力撐到今天？！」

    就在兩人越說越怒，眼看著就要打起來的時候，桌面上的通話器突然響了起來。原本劍拔弩張的會議室內立刻安靜了下來，雙方人馬整理衣冠，神態嚴肅地坐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不管私底下關係如何緊張，在面對外人時，這兩撥人馬倒是一直保持著團結協作的表象。

    「紫水晶戒指」按下了通話器的按鈕，問道：「什麼事？」

    「中情局肯特上校請求覲見。」一個甜美而不失嚴肅的女聲在擴音器中響起。

    「讓他進來。」「紫水晶戒指」下令道。

    不一會兒功夫，會議室的大門打開了，只見一個身著叢林迷彩作戰服的中年男子踏著有力的步伐闊步邁進會議室，隨即立正，向會議室中的眾人敬了一個軍禮。

    「尊敬的大人！我有重要情況要匯報！」肯特保持著最正規的軍禮姿勢，一邊大聲說道。上一次像這樣嚴肅認真的敬禮距今已經有多少年了？肯特自己也會想不起來了，但他知道，這件會議室內的人們能夠決定他的職務升降乃至生死，這就足夠了。

第二四八章 委員會召見

    「各位大人，突擊分隊剛剛傳來消息，黑龍會特戰部隊已經在懷阿奈山間被全部殲滅，沒有一個漏網。」肯特上校直截了當地報告道。他知道，這些大人物最不喜歡有人在他們面前廢話連篇。

    「紫水晶戒指」點了點頭，不鹹不淡地說道：「肯特上校，你和你的部下做得不錯，下去吧！」

    「可是……」肯特上校略一猶豫，繼續說道，「閣下，殲滅黑龍會特戰部隊的並不是我們，而是沃爾特‧菲爾。」

    「沃爾特‧菲爾？那個僱傭兵？」「紫水晶戒指」一愣神，有些不敢置信。從以前的的情報來看，黑龍會特戰隊的實力比之美軍的精銳部隊要差一些，可與普通的武裝組織相比，其戰鬥力還是相當可觀的。這樣一支力量怎麼可能被一個人消滅呢？這沃爾特‧菲爾莫非是藍博不成？

    沉吟片刻，「紫水晶戒指」說道：「你把詳細情況報告一下。」

    「是！」肯特上校再次敬禮，神色恭敬地打開了文件夾，一五一十地將手下報告上來的情況讀了出來……

    聽完了肯特上校的報告，會議室內一片沉默。在座的人中除了肯特上校外都不是普通人，但如果要讓他們在短時間內在一片原始森林中設伏殲滅一支精銳部隊，不用異能地話也會非常吃力。因此。無論是「紅寶石戒指」還是「紫水晶戒指」，都對沃爾特‧菲爾這個人有了些許的興趣。

    「肯特上校！」「紅寶石戒指」用眼神和「紫水晶戒指」交流了一下，開口道。「委員會要求你立即將沃爾特‧菲爾先生送到這裡來。」

    「是！」肯特上校立正敬禮道。

    會議室內發生的一切自然瞞不過楊斌地神識，知道有人來接自己，楊斌也就沒有再理會艾米麗有意無意地魅惑。穿戴好衣物，一邊裝模作樣地用採集來的植物根莖煮著飲料。一邊耐心的等待。

    這一趟珍珠港之行本是出於楊斌地率性而為，但其間發生的事情卻讓楊斌自己也覺得很是巧合。他本來想找個時間搶劫美軍軍械庫為自己設想中地妖怪軍團籌集武器裝備，但從監視的結果看，那個由教廷和黑暗理事會聯合組成的調查委員會卻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利用對象。

    「如果我能夠騙得他們的信任，也許不需要去搶劫軍火庫就能得到源源不斷地武器裝備。藉著美國的名義偷偷幹一些挖美國牆角地事情。無疑是一件非常讓人興奮的事情。」楊斌一邊想著，一邊在心中盤算這個設想的可行性。就在楊斌設想得差不多的時候。天空中傳來了「隆隆」地直升機槳葉聲，一架美軍的大種馬直升機掠著樹梢向楊斌飛來。

    「他們是來找我們的嗎？」艾米麗也看出了直升機的來意，有些緊張地抱著楊斌的胳膊。她這次闖了大禍，很是害怕受到責罰。

    楊斌摟著艾米麗的纖腰，一隻手下意識的伸進了艾米麗地衣衫內來回撫摸，說道：「別怕！有我呢！」

    艾米麗被楊斌撫摸得心中發癢，很是羞惱地將楊斌那只作怪地手打掉，說道：「別讓人看了笑話！」

    儘管口中這樣說，但艾米麗確確實實有些春心蕩漾，之前的緊張也在這只怪手地作弄下消散得無影無蹤。

    直升機在營地旁的一塊空地上降落了下來。一個掛著上校軍銜的中年男子在兩名荷槍實彈的士兵的陪伴下。彎著腰、壓著帽子一路小跑地來到了楊斌的面前。

    「你是沃爾特‧菲爾先生嗎？」直升機的噪音太響了，中年男子只能扯著嗓門大聲問話。

    「是的。我是沃爾特‧菲爾。」

    「我是肯特上校，菲爾先生，請你和我們走一趟，有人想要見你。」肯特上校說著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對於沃爾特‧菲爾這樣的人物，肯特上校覺得在委員會沒有得出結論前，最好不要得罪他，天知道他會不會被那些一言九鼎的大人物一眼看中，從此扶搖直上。此時表示出一點友善並不會給他帶啦任何損失。

    艾米麗看到肯特和楊斌握手，心知不是來找麻煩的，問道：「是我爸爸讓你們來的嗎？」

    「不是！我和凱勒中將並不是一個系統。」肯特並不像透露更多的信息，「菲爾先生，請上直升機。」

    楊斌很順從地就跟著肯特上了飛機，而艾米麗也跟了上來，肯特倒也沒有組織，默認了艾米麗的舉動。

    從懷阿奈山間到達珍珠港基地並沒有花去太多的時間，楊斌在閉目養神，肯特上校的目光時不時地從楊斌臉上掃過，機艙內的幾名士兵一直沒有放下手中的槍械，隱隱保持著戒備的姿態，目光緊緊地盯著楊斌。倒是艾米麗一直在嘰嘰喳喳地問這問那，可沒有一個人理會她，很快就沉默了下來。

    直升機在隆隆聲中降落在了珍珠港基地，剛一落地，一群荷槍實彈的士兵就乘著悍馬圍了過來，架在車頂上的機槍指著機艙門，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從舷窗看到這幅景象的艾米麗嚇了一跳，緊張得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裡，倒是楊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讓肯特上校心中暗自點頭，讚歎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心理素質真不是一般的好。

    「嘩啦」一聲，機艙門被拉開了，肯特上校手一伸，說道：「請吧！兩位！」

    與艾米麗預想的不同，這些士兵並沒有衝上前來抓捕她和楊斌，而是在他們兩人上了一輛車後，就掉轉車頭將他們倆的車夾在車隊中間，一路浩浩蕩蕩地朝基地深處駛去。

    楊斌和艾米麗被帶到了基地司令大樓內一間小房間，裡面有兩把椅子和一張桌子，除此之外空無一物，而楊斌通過神識，分明發現房間四壁裝了數個隱秘的探頭，能夠從各個角度拍攝房間中人的一舉一動。

    「凱勒小姐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吧！門口有執勤的士兵，有什麼需要可以向他提。」肯特上校微笑道。

    「沃爾特不和我在一起嗎？」艾米麗還是有些緊張。這間房間讓她想起了電影電視裡的審訊室。

    「菲爾先生還有一些事情。」肯特對艾米麗說道，「過一會兒凱勒中將會來看你的。」

    聽到父親會來，艾米麗感到安心了一些。她拉著楊斌的手說道：「你要早些回來啊！」

    對於艾米麗的這番表現，楊斌有些暗自好笑，心說怎麼世界上的女人在這個時候表現得都如此雷同？但他的口中依然安慰道：「別怕！我不會有事的。乖乖在這裡等我。」

    離開了艾米麗，楊斌在肯特上校的帶領下，乘著電梯一路往指揮大樓的深處下降。從方向上看，楊斌知道他正在前往位於地下深處委員會所在的會議室。

    「怎麼所有搞秘密工作的組織都喜歡把集會地點修建在地底下？難道他們認為這樣做就真的安全了嗎？」楊斌心中暗笑，卻不想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他這個異類的出現，像這種深入地下的堡壘的確是一個易守難攻、容易保密的好地方。

    電梯下降了很久，待到停下後，楊斌又跟著肯特上校在複雜的走廊中七扭八歪走了好一會兒，才來到目的地。

    事實上，楊斌早看出肯特上校帶的路有問題。這地下工事其實並不算龐大，和被楊斌毀滅的小日本修的地下要塞相比簡直是火柴盒與大巴車一般天差地別。但在當初修建的時候，這處地下工事的每一條走廊都被故意修得一模一樣，如果不熟悉的人，還真的很容易在裡面迷路。而肯特上校不知出於什麼目的，故意帶著楊斌走了很多彎路，若非楊斌並非常人，恐怕他早就被這看似永遠走不完、看似永遠一個樣子的走廊磨得心浮氣躁了。

    待看到早已等在會議室門口的秘書人員那熟悉的臉面，肯特上校的步伐立刻大了很多，三步並作兩步地帶著楊斌奔到會議室門口。

    美貌的女秘書沒有立刻向裡面通報，而是湊近肯特上校身邊，警惕地看了一眼幾步之外的楊斌，用蚊子才聽得清楚的聲音對肯特上校問道：「你怎麼這麼慢？！」

    肯特上校頓時冒出一身冷汗，連忙用同樣微小的音量問道：「大人們催了？」

    「還沒。」女秘書回答道，「你趕緊進去吧，如果大人們問起就想個像樣的理由，就說你是為了磨一磨這傢伙的銳氣，千萬別說你迷路了。」

    說話的時候，女秘書的目光往楊斌這兒瞟了一瞟。

    肯特上校聞言一喜，忙笑道：「謝謝了，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去吃頓飯？」

    「忙完這一陣再說吧！」女秘書白了肯特上校一眼，「你現在還有空惦記這事？」

    「這倒也是啊！」肯特上校歎了口氣，「你通報吧！我得趕緊把這傢伙帶進去。」

    女秘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按下辦公桌上的通話器電鈕，說道：「大人，肯特上校和沃爾特‧菲爾先生已經到了。」

    不一會兒，會議室的大門就打開了。

第二四九章 氣息比拚

    「沃爾特‧菲爾先生，聽說你一個人在懷阿奈山間殲滅了一支日本特種部隊，是這樣嗎？」楊斌剛進入會議室，也沒有一個人給他安排一個座位，那戴著紫水晶戒指的老者便開口問道。

    會議室內的人都是能夠將一個國家乃至世界玩弄於鼓掌之中的視人命為螻蟻的狠角色，哪一個不是殺人如麻、權勢滔天？這些人的目光隨著老者的提問齊刷刷地凝聚到了楊斌的身上，彷彿一把把利劍一般要將楊斌刺穿、剖開。這種壓迫感換了是別人，恐怕早就嚇得屎尿氣流了。

    而楊斌所扮演的沃爾特‧菲爾也不是普通人，至少他見過的血並不比任何人少。但比起坐在那兒的這些人定然是遠遠不如的。楊斌為了表現真實，也為他心中的計劃，並沒有擺出驚惶失措的模樣，而是硬挺著背，昂著頭，大聲回答道：「是的！」

    「紫水晶戒指」沒有遺漏楊斌在回答時兩條腿的微微顫抖，他心中很是滿意楊斌的表現。在這樣的巨大壓力下，能夠表現到如此的人並不多見。

    「這是個人才。」「紫水晶戒指」暗道。

    在隨後的幾個多小時裡，「紫水晶戒指」向楊斌詢問了無數的個問題，將楊斌如何到達瓦胡島，到如何將最後一個黑龍會特戰隊員的所有經過事無鉅細地問了個清楚。好在楊斌早已打好了腹稿，回答上自然沒有半點疏漏。而在回答過程中，楊斌也巧妙地將黑龍會在非洲設有基地的情報透露給了委員會。

    這一情報自然引起了委員會所有成員的注意，自然又是一番緊張而漫長的詢問。

    待到委員會覺得問得差不多地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紅寶石戒指」突然開口問道：「沃爾特‧菲爾先生，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

    楊斌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隨即又有些諂媚地說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們都是大人物。很大的大人物。」

    「紅寶石戒指」哈哈大笑，問道：「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

    楊斌裝作有些畏懼的樣子，回答道：「你們能夠在珍珠港基地佔據一個會議室，能夠讓中情局的肯特上校畢恭畢敬。這一切都說明了你們的權勢。」

    「哦？」「紫水晶戒指」插嘴道，「你是如何知道肯特上校地身份的？」

    「肯特上校自己說的。」楊斌回答道，「他曾經說過他並不和凱勒中將一個系統，看他的樣子，並不畏懼凱勒中將。這說明他並不是軍隊系統的人。而他又能夠調動珍珠港基地地直升機。這不得不讓我想起中情局下屬的那支傳說中的特種部隊。如果肯特上校是那支部隊的指揮官，那就能夠解釋他的表現了。」

    「紅寶石戒指」呵呵笑了兩聲，說道：「你的推論不夠嚴謹，但你看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沃爾特‧菲爾先生，你有沒有興趣給我們做事？」

    「紫水晶戒指」頓時警覺，他掃了一眼「紅寶石戒指」，發現他看向沃爾特‧菲爾地目光中滿是欣賞，心中頓時一驚：「按照教廷和黑暗理事會的規矩。雙方都不能夠直接利用暴力手段干涉世俗政府的運作。這沃爾特‧菲爾是個熟知各種特種作戰方法的人才，如果能夠歸屬教廷麾下，能夠為教廷在世俗的擴張提供不少幫助，可不要被這老傢伙拉攏去了。」

    出於這樣的想法，「紫水晶戒指」立即下了一個決定，他手一揮，示意肯特上校退出會議室。

    肯特只覺得鼻子一酸。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滋味湧上心頭。想他四十好幾地人，這些年以中情局的名義為委員會做牛做馬，卻從來沒有得到這些大人物的賞識。沒想到這個沃爾特‧菲爾才花了半天的功夫，就讓委員會迫不及待地拉攏他。想到這裡，肯特上校不禁有些忿恨。可轉眼一想，又覺得這是自己的命，不由得慶幸自己之前沒有對沃爾特‧菲爾有過什麼無禮地舉動。

    「反正他以後在外面執行任務免不了要和我打交道，到時候好生拉攏他一番，爭取讓他在委員會跟前為我美言幾句。也許我升任准將的事情就落在他頭上了。」肯特上校一邊這樣想著一邊退出了辦公室。這對他來說未嘗不是無奈中的一個選擇。

    隨著會議室的大門重新關上，「紫水晶戒指」從座椅上站起，緩緩走到楊斌身前。這老頭個頭不高，但氣勢很足，給人的感覺彷彿是一座大山一樣矗立在跟前。而委員會的其他人在他的帶領下，也不得不離開舒適的座椅。很自然地按照權位的高低跟在了他的後面。唯一例外地是黑暗理事會地人。他們以「紅寶石戒指」為首，單獨組成了一個隊伍。與教廷的人並駕齊驅。

    「沃爾特‧菲爾。在你看來，這個世界地真正主宰是誰？」「紫水晶戒指」用一種很奇特的莊嚴肅穆而又帶有強烈壓迫感的語調緩緩問道。

    「自然是像各位大人這樣的人。」楊斌諂媚地回答道。

    「你錯了！主宰這個世界的是神！是無所不能的上帝！」「紫水晶戒指」否定了他的回答，「而我等不過是代我主放牧羔羊的使者。」

    「紫水晶戒指」沒有給楊斌留下思考與反駁的時間，他高舉雙手，仰望上空，高喊道：「主與我同在！」

    「阿門！」教廷的其他人員則雙手抱拳置於心口，齊聲讚頌。

    就在這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威能降臨到這個房間，教廷的人員彷彿變身為天使。一層白色地光花從他們身上泛起，將他們籠罩在其中，光亮卻不刺眼。

    而黑暗理事會也不甘示弱，他們同樣口誦撒旦的威名，讓自己化身成為籠罩在黑霧中的死神形象。

    「彫蟲小技！」楊斌心中暗自鄙薄不已。無論是教廷還是黑暗理事會，眼前這些人的修為給他提鞋都不配。可楊斌也知道，這兩派人馬背後的靠山都是很了不得的存在。僅僅從投影在這些人身上的氣息來看，它們地修為比之楊斌還要高一些。

    楊斌可不想這麼快就暴露自己的身份惹得西方兩大勢力追殺自己。單打獨鬥，楊斌還能和他們鬥一鬥，可萬一那兩個大BOSS聯手出擊，以楊斌目前的本事。也只能自保而已。

    「我的實力還不夠啊！」楊斌一邊暗自歎息，一邊裝出一副不可思議得幾乎要下巴脫臼的模樣。

    「這……這……」楊斌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連腿都已經軟得幾乎要站不住了。

    「紫水晶戒指」很是得意，在神地榮光下，他越發覺得自己是遠高於凡人的存在。他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對著楊斌說道：「沃爾特‧菲爾，面對主的榮光，你還要站到什麼時候？」

    話音剛落，楊斌就撲騰一下跪倒在地。膜拜不已。

    而「紅寶石戒指」自然不甘心沃爾特‧菲爾成為教廷忠實的走狗。

    「你們這些偽君子別想獨吞人才！這個沃爾特‧菲爾最起碼也要能為我黑暗理事會所用。」「紅寶石戒指」心想，「如果連這個底線也無法滿足我們，我情願把他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心裡懷著惡毒的念頭，「紅寶石戒指」上前一步，說道：「撒旦的威能無所不在。沃爾特‧菲爾，你可願意效忠於我們？」

    說這話時，「紅寶石戒指」和他的一干手下將自身地修為提升到了極致。一股股肉眼看見的陰風從他們身上衝出，刮得站在一旁的「紫水晶戒指」等人身上的光華如風中殘燭一般搖搖欲墜。

    對於這樣的異象，楊斌自然扮演出一幅害怕無比的模樣，膜拜的對象自然換成了「紅寶石戒指」。

    「紫水晶戒指」見自己地風頭被該死的黑暗理事會搶走，心中忿恨不已。憋足了氣要和「紅寶石戒指」一較長短。一聲大喝之下，教廷眾人一個個如同澆了汽油的柴堆一樣使勁地往外發光。

    一時之間，諾大的會議室內冰火兩重天。儘管只是比拚氣勢，可兩伙人在某種意義上都是非人類的存在，僅僅是氣息之間地碰撞就讓會議室裡刮過一陣龍捲風似的，桌子、椅子都乒乒乓乓地被刮到了牆上，砸得支離破碎。

    而夾在兩伙人中間的楊斌則遭了大罪，本來以他的實力面對這點動靜根本和微風拂面一般不足一提，可他偏偏動了利用兩大勢力錯綜複雜的關係在其中渾水摸魚扮豬吃老虎的念頭，一念之差。讓他這個天底下有數的強悍存在不得不裝起了孫子。隱藏起全部的修為硬生生讓自己被攪和得鼻青臉腫。

    會議室裡的動靜嚇壞了夢外的秘書和肯特上校。這裡面除了沃爾特‧菲爾外地任何一人一旦掉了根汗毛，外面地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臉色蒼白的秘書和肯特上校再也顧不上打情罵俏商量著晚上去哪裡嗨。倉皇調集部隊堵在了會議室地門口，一個勁的拍會議室的門。

    無奈會議室的大門材質特殊，哪怕是用手提火箭筒也不過是砸一個淺淺的坑，而為了保密需要，會議室內又沒有半個監聽監視設備。不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事的一干人直到裡面的人主動打開會議室大門，才稍稍放下了懸在嗓子眼裡撲騰亂跳的心臟。

第二五0章 委員會的任務

    聽到大門被拍得砰砰直響，「紫水晶戒指」和「紅寶石戒指」這才發覺自己做得有些過火了，心裡不約而同地有些後悔，為了一個小小的僱傭兵賭氣，實在是有些不值。

    看著匍匐在地上抱著腦袋滿身狼狽的沃爾特?菲爾，「紫水晶戒指」盤算了一下與黑暗理事會鬧僵後的得失，最終決定還是放棄了將沃爾特?菲爾拉到自己這邊陣營的打算。

    揮揮手示意手下人出去打發走門外的人，「紫水晶戒指」踱步到楊斌跟前，手掌輕輕虛提，將趴在地上的楊斌拉了起來。

    楊斌沒有抗拒這股力量，順從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裝出一副奴顏屈膝而又惶恐不安的模樣。

    「紫水晶戒指」很滿意楊斌的表現，說道：「沃爾特?菲爾，從今日起，你便歸屬委員會的管轄，聽從委員會的指示。你明白嗎？」

    「是！是！」楊斌急忙回答道。

    「紫水晶戒指」滿意地點了點頭，輕輕拍了一下楊斌的肩膀，一股純正的光明之力從「紫水晶戒指」的手上湧入楊斌的體內，瞬間就將他身上的瘀傷治癒，順帶著治癒了這副軀體在長年征戰中落下的暗傷。

    楊斌的化形術早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他眼下的軀體與沃爾特?菲爾本身地身體狀況毫無二致。否則的話，這一下還真有可能被「紫水晶戒指」看出破綻來。

    領會到「紫水晶戒指」話中和解的潛台詞，「紅寶石戒指」也走上前來，同樣拍著楊斌的肩膀說道：「小子，只要你以後忠心為委員會辦事。好處是少不了你的。」

    與此同時，一股充滿黑暗血腥地氣息湧入楊斌剛剛煥然一新的身體，瞬間就將他的肉體組織強度提升了一個檔次。楊斌感覺自己地肌肉中充滿了力量感。甚至有種能夠一拳打死一頭牛的感覺。

    雖然這兩股力量對於楊斌來說不過是螢火一般微不足道，但從修煉方法上，教廷和黑暗理事會還是有著各自的獨到之處的。見獵心喜的楊斌也顧不上禮貌與否，自顧自地細細體會這兩股力量的在身體內的運作，毫不理會眼前還有兩位「大人物」正看著他。

    而楊斌表現看在「紫水晶戒指」與「紅寶石戒指」眼中，卻引起了他們對往事的追憶。想當初他們一隻腳剛剛踏入這神魔的領域時，他們的表現不也和眼前地沃爾特?菲爾一樣嗎？因為這個原因，兩個老傢伙居然對沃爾特?菲爾有了一份喜愛之心。而雙方之前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良久，楊斌才睜開雙眼，面帶欣喜地對兩個老傢伙致謝道：「多謝兩位大人栽培！」

    就在剛才那一會兒功夫。楊斌摸清了教廷和黑暗理事會在修煉上的本質。說到底，這兩個勢力在修煉的法門上是一樣，都是借助對神魔的堅定信仰，換取神魔賜予的力量，信仰越堅定，能夠承受的力量就越強。而普通信眾之所以不能像眼前這些人這樣施展神術，就在於他們不知道如何讓自己地精神和肉體與神魔的力量同步。更不知道如何才能更有效率地獲取神魔的力量。打個比方，神魔就像是超大功率電台，無時無刻不在向全世界發送電波，而普通人就是收音機，只有掌握了正確的頻率。才能接收到電台發送的信息。而眼前這些高階西方修煉者在經過長期系統訓練後，更是從收音機升級為電視機，不僅能夠接受聲音，而且能夠接受圖像，接收地信息量得到了飛躍式的提高。

    「彫蟲小技。」楊斌對這種借助外物的修煉方式甚是鄙夷。但教廷和黑暗理事會的修煉方法卻給了楊斌很大的啟發。眼下被他控制的人不外乎兩種：一種是被攝魂術洗腦，從而變成傀儡的人；另一種是被世俗利益所吸引，為了權錢而追隨他的人。這兩種人中，前者因為魂魄收到過傷害，不適合練習精深的功法，日後發展不大。而後者個個野心勃勃。指不定哪天會為了更大的利益而出賣楊斌。如果能夠參考教廷和黑暗理事會地修煉方式，研究出一套既能提高手下人實力。又能讓人不生叛心地功法來，豈不美哉？

    就在楊斌算盤打得叮噹響的時候，「紫水晶戒指」開口說道：「沃爾特?菲爾，委員會現在就有一個任務需要你去完成。」

    「請您吩咐！大人！」楊斌表現得很恭順。

    「根據你所獲得地情報，日本黑龍會組織在非洲擁有數個秘密軍事科研基地。委員會命你組織一支僱傭兵部隊，潛入非洲，找到這些基地，並將它們全部摧毀，並且帶回所有相關資料與科研人員。」

    楊斌很是詫異地問道：「大人，為什麼不派精銳的美軍部隊進入非洲，而要有我組織僱傭兵部隊？」

    「你對委員會的命令有異議？！」「紫水晶戒指」的臉突然冷了下來。

    「不敢！不敢！」楊斌忙低頭道，心中暗罵自己這孫子是越裝越像了。

    「沃爾特?菲爾，作為委員會的下屬，你沒有資格質疑委員會的命令。」「紫水晶戒指」語氣冰冷，但轉眼間，他有換上了一副和顏悅色的神情，說道：「不過念在你還是新人，我破例將委員會的意圖告訴你。」

    停頓了一下，看到楊斌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紫水晶戒指」繼續說道：「美國雖然在非洲有著廣泛的利益，但這種秘密行動並不適合由官方出面。由一支僱傭兵部隊出面，更加不容易引人注目。況且，黑龍會的情報是你提供的，由你來帶隊不是更合適嗎？」

    不用猜，楊斌就知道「紫水晶戒指」之所以非要他來組織僱傭兵部隊的險惡用心。美國人這些年來滿世界充當「世界警察」，看誰不順眼就大打出手，搞得全世界天怒人怨。現在世界上有著無數雙眼睛在盯著美軍的一舉一動，真要搞什麼秘密行動的話，美軍部隊一出動搞不好就走漏了消息，而僱傭兵則要隱蔽得多，就算真的做出了什麼不得人心的事情，作為幕後黑手的美國也能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而且，沃爾特?菲爾作為剛剛投靠委員會的新人，其能力與忠誠還有待商榷，這次任務就是委員會對他的一次考驗。

    「請大人放心，我一定完成這項任務！」楊斌堅定不移地回答道。

    「紫水晶戒指」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可以下去了，有什麼情況可以和肯特上校聯繫。」

    楊斌知道自己以後在委員會的序列中便是肯特上校的下級了，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走出會議室，大門外的士兵早已散去，只有肯特上校和那個美貌的秘書等在那裡。

    看到楊斌出來，肯特上校立刻迎了上去，很是親熱地和楊斌招呼道：「親愛的沃爾特，委員會已經通知我了，以後我就是你和委員會的聯繫人，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提。」

    已經是官場老油子的肯特上校並沒有擺出一副上級面對下級的架勢，從委員會簡短的命令中，他已經明白了眼前這個沃爾特?菲爾是委員會手下一顆重要的棋子。這樣的人如果沒有在執行任務中死掉，那很快就能得到委員會的進一步重用。和這種人搞好關係，對肯特上校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反正沃爾特能將任務圓滿完成的話，委員會也不會忘了他這個名義上的上級的功勞。日後萬一沃爾特?菲爾能夠風生水起，他肯特不也能水漲船高不是？

    而楊斌也知道日後要和肯特上校打交道的事情很多，別的不說，他預想中的一系列武器裝備就要通過肯特上校獲取。這個人經常要和委員會打交道，用攝魂術控制的話，時間長了很難說會不會被某些非人類看出些破綻。為今之計，和他建立起合作互利的關係就成了當務之急。

    因此，楊斌很愉快地結果了肯特上校伸來的橄欖枝，笑道：「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執行者，像肯特上校這樣的優秀指揮官，才是任務成敗的關鍵啊！」

    「這小子有眼色，是個好的合作夥伴。」肯特上校對楊斌的表態十分滿意，笑著將他送出了珍珠港基地。

    艾米麗是和楊斌一起離開基地的。坐在前往市區的軍車上，艾米麗顯得有些愁容慘淡。

    「怎麼了？」楊斌握住艾米麗細嫩的小手問道。

    艾米麗的眼圈一紅，低聲說道：「我剛才見到我父親了……」

    「凱勒中將？」

    「是的。他是珍珠港基地的防衛司令官。這次基地出了事情，五角大樓正在審查他。」儘管時常和父親吵架，但當看到父親在短短幾天內彷彿老了10歲的憔悴模樣，艾米麗很是心痛。

    「那你父親怎麼說？」楊斌伸出一條胳膊，環住艾米麗的纖腰，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艾米麗感受到了楊斌的關懷，略略顯得安心了些，低聲說道：「父親說，如果有可能，就讓我暫時和你在一起。」

    楊斌知道，凱勒中將肯定是從某些渠道知道了一些什麼，自覺自身難保的他，便有了讓女兒尋個避風港的念頭。但這其中，是不是還夾雜了其他的算盤，暫時還很難說了。

第二五一章 籌謀

    離開珍珠港基地後，楊斌在美國又逗留了一個多月。（秀書網專業提供電子書下載-xiushu.com）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內，楊斌以沃爾特‧菲爾的身份，很是幹了一些事情。當一切都打點好之後，便又乘坐早已等在美國西海岸的「鸚鵡螺」號回到了國內。

    剛剛回到錫城，屁股還坐熱，韋宏國就尋上門來。見楊斌坐在辦公室內忙著處理離開期間積壓下的事務，韋宏國也沒去打攪他，毫不客氣地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也不看是好是壞，直接就起了瓶塞，坐在沙上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待楊斌在桌面上的最後一份文件上簽好字後，韋宏國微醺著問道：「說吧！你這次去美國都做了啥？」

    楊斌離開辦公桌，坐到了韋宏國對面的沙上，丟給他一份文件，說道：「自己看吧。」

    韋宏國一開始還有些不在意，楊斌做事向來「轟轟烈烈」，這次雖然失蹤的時間長了一些，但也沒聽說國內外生什麼大事件，因此韋宏國並沒有把這份文件太當回事。可隨著他閱讀的深入，他翻閱的速度越來越快，眼睛也越瞪越大。

    「你這裡面寫的都是真的？」韋宏國的嗓門很大，帶著明顯的顫音。^^  ^^他這次真的被震驚了，這份報告裡超出他理解的內容太多了，從教廷與黑暗理事會的糾葛，到美國政壇黑幕，黑龍會在非洲的滲透活動，到委員會給楊斌佈置地秘密任務。無論哪一樁，一旦傳到外界，都是要引起國際局勢動盪的。

    楊斌沒有作答，只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自顧自地喝起來。

    韋宏國再也坐不住了，他騰地一下站起身來，對楊斌說道：「茲事體大，我要立刻趕回北京。你這段時間哪裡都不要去了。我會盡快和你聯繫。」

    說完，韋宏國也不等楊斌答應，就匆匆忙忙地轉身離開，臨走時不小心撞到了茶几，將几上的紅酒瓶打翻在地。

    楊斌可不會理會韋宏國的要求，他想要去什麼地方，還要韋宏國答應不成？不過他的確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倒也真的沒有離開過錫城。

    韋宏國離開沒多久，楊斌就打了個電話把楊四和姬焱召喚到了辦公室。

    「大人，你找我們有事？」

    楊四和姬焱在面對楊斌時的態度很不一樣，楊四恭敬中透著親切，活像是舊社會面對主人的老管家，而姬焱從踏進辦公室地大門開始，一雙媚眼就從來沒有從楊斌身上離開過。^^  ^^目光中透著喜悅與哀怨，彷彿是一個久不見情人的怨婦。

    楊斌沒有理睬姬焱彷彿要把人陷進去的水汪汪的眼神，他拿出兩份文件，丟給姬焱和楊四，說道：「我有一個計劃，你們看看能不能實行。」

    姬焱見楊斌對她的目光無動於衷，很是洩氣，賭氣般地把文件翻得嘩嘩亂響。可是，很快她就被文件的內容吸引。再也顧不得撒嬌脾氣，全副心思都用到了盤算楊斌的計劃能否成功上了。

    過了好半晌，當楊斌手中地雪茄都已經抽了一半的時候，楊四和姬焱才從楊斌那規模宏大的計劃書中解脫出來。

    「大……大人！您真的想要實施這份計劃嗎？」楊四急切地問道。

    「為什麼不？這份計劃制定出來就是為了實行的。」楊斌神態輕鬆的回答道。

    見楊斌確認，楊四原本就已經開始泛紅的眼珠子越地紅起來。** ***而他原本就已經粗重的呼吸也越的粗重起來。不得已之下。楊四扯開上衣領口，好讓自己的呼吸更加順暢一些。

    楊斌給姬焱和楊四看的計劃。就是他這段時間一直在考慮的「非洲攻略」。在這份計劃中，楊斌打算借助美國及其背後的委員會的力量。組建屬於自己的武裝力量，這支武裝力量將由妖族和經修煉地人類組成。借助這股力量，楊斌想要在非洲大陸上實行一系列顛覆計劃，逐步控制非洲各國，最終建立一個統一的非洲帝國。而在這一嶄新的非洲帝國的背後，妖族將會成為真正的主宰……

    作為成精地妖怪，楊四對西方地修煉界也有所瞭解，對於教廷和黑暗理事會的風光與權勢更是艷羨不已。可妖族在中華大地上長期受到正道人士地打壓的歷史，讓楊四隻能將這種野望地種子深深埋藏在心底，但今天，當他看到楊斌的這一計劃後，那顆野望的種子便迅速地生根芽，已經破土而出了。而孵化這一野望的最好催化劑，就是楊斌那無與倫比的強悍實力。

    楊四顫抖著身子，向楊斌說道：「大人！天下妖族困苦久矣，便是因為沒有自己統一的組織，妖族各部一盤散沙。****若大人能夠統一我妖族各部，建立一個屬於妖族的帝國易如反掌。我們天目山妖族一定站在大人的身邊，幫助大人完成這一偉業！」

    楊斌明白楊四的潛台詞，這個計劃過於龐大，需要動用的力量僅僅依靠天目山妖族是遠遠不夠的，為了順利完成這一計劃，勢必要整合散落在全國各地的妖族。但這樣一來就產生了矛盾----妖怪們大多都是桀驁不馴之輩，彼此之間互相不服氣，到時候就會產生誰領導誰的問題。毫無疑問，以楊四為的天目山妖族作為最早和楊斌合作的妖怪，他們是不甘心丟掉在未來的非洲帝國中的領導權的。楊四這麼說，實際上是在要求楊斌的承諾，承諾在未來的政權中始終扶持天目山妖族。

    姬焱顯然也聽懂了楊四的潛台詞，她也望著楊斌，滿懷希冀。

    楊斌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兩位都是我的左膀右臂，非洲的事情日後還要多多麻煩你們了。」

    楊四和姬焱聞言都是一喜。\\\\\楊四當即站起身來，興奮地說道：「大人，我這就回去安排人手！」

    說完，楊四就要轉身離去。

    「等等！」楊斌出聲阻攔，指了指楊四手中那份計劃書。

    楊四會意，拿著計劃書的手輕輕一揮，那份勢必在世界上掀起滔天巨浪的計劃書就化為了飛灰。

    楊四離開了，而姬焱卻留了下來，一雙美目不斷在楊斌身上打轉，還不斷做出各種嫵媚動作給楊斌看。

    可無論是故意彎腰露出乳溝，還是抬腿稍露底褲，楊斌就是像變成了瞎子一般，連瞄都沒有往姬焱這邊瞄一眼。

    被人無視的感覺很讓姬焱窩火，她突然站起身來，快步走到楊斌身邊，緊挨著他猛地坐了下來。

    楊斌這才不慌不忙地問道：「姬焱，你這是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難道你還不明白？」姬焱被楊斌氣得差點胃痙攣，心中暗罵不已，可以她的性格，這種話是不會說出口的。儘管心中氣苦，可姬焱還是笑得如海棠花似的，兩手抱住楊斌的胳膊，並將腦袋枕在了楊斌的肩膀上，很是幽怨地問道：「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又有了新的女人了？」

    楊斌倒也沒有否認，反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姬焱猛地將楊斌一推，惡狠狠地說道：「我就知道！以你這樣的性情不找女人就怪了！」

    楊斌嘿嘿笑了兩聲，突然轉身，雙手一張按在姬焱身後的沙上，湊到她的面前盯著她的眼睛說道：「真是有趣了！我找不找女人和你有什麼關係？你要生這麼大的氣幹什麼？」

    姬焱想要離楊斌遠一些，可她的後背早已和沙貼得緊密無間，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楊斌的臉越湊越近。

    終於，楊斌的嘴唇貼到了姬焱的耳朵旁，輕輕問道：「莫非你是因為我沒有找上你的緣故才生氣的？」

    姬焱的臉瞬間變得通紅，她想否認，可心底裡總有一種力量在阻止她說話，只能漲紅著臉不說話，雙手死死地抓著沙的皮子。

    「你不說話我可就當你默認了！」楊斌戲謔地說道。

    說著，楊斌伸出舌頭在姬焱的耳垂上添了一下。

    姬焱的身子猛地一震，只聽嘩啦一聲，昂貴的真皮沙被她生生抓出了兩個大洞，而那兩塊被抓下的皮子則在姬焱的手中吱吱作響，很快一股焦臭味就瀰漫開來。

    楊斌瞥了一眼姬焱手中那兩塊被失控的妖力燒燬的皮子，笑道：「看來你的火氣還挺旺，也罷，就讓我來給你消消火好了！」

    說著，楊斌的手便鑽入了姬焱的衣內，順著細滑的腰肢攀援而上，直指挺拔的玉峰。

    正在緊要關頭，楊斌辦公室的內線電話突然響起，楊斌知道這是外間的秘書打來的，只得從僵直著身子的姬焱身上爬了起來。

    「喂！什麼事？」好事被打斷，楊斌多少有些惱火。

    外間的秘書明顯被楊斌凶狠的語氣嚇到了。聽著電話裡秘書那誠惶誠恐的報告，楊斌的回了一句「讓她進來吧」，便掛上了電話。

    趁著楊斌接電話的機會，姬焱迅速整理起凌亂的衣衫，等到來客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姬焱早已正襟危坐，彷彿什麼事也沒有。可她臉上那一片潮紅，卻是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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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二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來訪的不是別人，卻是楊斌的老熟人----葉蕊蕊。

    多日不見，葉蕊蕊越加美貌了，而她身上那掛著二級警監肩章的制服，更給她增添了一股別樣的氣質。這股氣質在常人眼中，那叫官威，但在楊斌眼中，除了能夠引起某種類似於「制服控」的衝動外，什麼都不是。

    「這不是葉局長嗎？多日不見，你可越來越威風了。」楊斌調笑道。

    如果是別人這麼說，葉蕊蕊肯定當他是在譏諷自己，但這話從楊斌嘴裡說出來就完全兩樣了。

    自從搭上楊斌這個大靠山，葉蕊蕊陞官的速度簡直和坐了火箭似的，直溜溜地往上竄。從原本的普通刑警，迅速升為刑警大隊大隊長，緊接著又因破獲幾起大案，迅速被提拔為建國以來最年輕市公安局長。若不是組織上考慮到她實在過於年輕，提拔速度也過於迅速，恐怕此時的葉蕊蕊都已經是建國以來最年輕的市委「常委」了。

    葉蕊蕊匪夷所思的陞官速度不引起旁人的嫉妒那是不可能。一個大男人如果像她這麼陞官也會引起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跟何況是一個年輕漂亮的美女？一時之間，錫城上下對於葉蕊蕊的各種謠言散佈於大街小巷，其中流傳最廣泛的版本莫過於說葉蕊蕊之所以能夠這麼快陞官，是因為陪市政府領導睡覺的緣故。

    這樣的流言蜚語對於一個葉蕊蕊來說雖然造成了一些困擾，但並沒有對她造成太大的傷害。葉蕊蕊十分明白自己的權力來源是什麼，在她看來，只要依附於楊斌，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更何況，得到市長和市委書記全力支持並有著楊斌手下勢力的情報支持的她，在工作中根本沒有什麼人或事能夠對她造成障礙。些許流言，在葉蕊蕊看來不過是一些不知內情的無聊人嫉妒心作的產物罷了，以她今時今日的地位，如果貿貿然和這些人較真。那才是真地傻了。

    可如果就此放過那些散佈謠言的人，葉蕊蕊卻也很有些不甘。怎麼才能澄清謠言並進一步鞏固自己的地位呢？葉蕊蕊思來想去，倒也讓她想出了一個計策。一番佈置之後，便馬不停蹄地來找楊斌了。

    正因為知道楊斌和外面那些小人不同，所以葉蕊蕊並沒有誤解楊斌的調笑，很自然、很大方地與楊斌打了聲招呼便坐到了楊斌之前坐的沙上----正對著姬焱。

    姬焱對於這個打攪了她和楊斌「好事」的女子有真本能的反感。誰讓葉蕊蕊是如此漂亮呢？而葉蕊蕊如同回到自己家一般的毫無做作地舉動，更是讓姬焱心生不滿。

    「不過是靠著大人的蔭蔽盤上高位的凡人，竟敢如此放肆？！膽子還真不小啊！」姬焱如是心想。

    姬焱是心裡藏不住事情地人。心中不滿。自然而然就顯現在了臉上。

    而葉蕊蕊在官場打滾這麼些時日。察言觀色地本事自然也歷練出來了。從剛進門地時候姬焱臉上地紅暈和此時地不快。都被葉蕊蕊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郁倩倩亡故之事。葉蕊蕊早已知曉。作為一個有著強烈上進心地年輕官僚。對於楊斌這樣地強勢人物。葉蕊蕊沒有一點想法是完全不可能地。她今天來這裡地目地之一。便是要拉近與楊斌地聯繫。如果能夠取代郁倩倩在楊斌心裡地地位。那就再完美不過了。

    但葉蕊蕊一進門。看到坐在沙上滿面紅暈地姬焱。心裡就咯登一下著了慌。看那姬焱地模樣。分明是和楊斌有了私情啊！

    「你好！我是葉蕊蕊。」儘管內心思緒紛亂。可葉蕊蕊表面上依然不動神色。很自然地伸手向姬焱問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姬焱儘管心中不爽。可還是勉強與葉蕊蕊握手道：「姬焱。」

    「姬焱小姐真是漂亮，不知道在哪裡高就啊？怎麼以前沒有看到過你？」葉蕊蕊以前沒有見過姬焱，不知道這個女子是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笑著問道。

    對於葉蕊蕊這樣直截了當地詢問，姬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有心不理睬葉蕊蕊。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

    「葉大局長升了官還是沒有忘掉刑警的基本功啊！看到不認識的人就要盤查一番。」就在這個時候。楊斌從辦公桌後面走了過來，用玩笑的語氣把葉蕊蕊調侃了一通。緩和了兩個女人間的對立氣氛。

    楊斌辦公室地沙呈品字形擺放，楊斌在中間一張沙上坐下。問道：「葉大局長這次親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什麼局長不局長地，這我可不敢當。沒有你的支持，我還只是刑警隊一個小小地警員呢！」葉蕊蕊笑著說道。語氣親近，卻不諂媚。

    頓了一下，見楊斌微笑著，並沒有因自己親近的語氣而反感，葉蕊蕊繼續說道：「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出席我妹妹和章鈞地訂婚儀式。」

    「訂婚？！」楊斌小小地吃了一驚，「你妹妹才幾歲？就訂婚了？」

    事實上，除了葉茜茜的年齡外，楊斌感到驚訝的另一個原因，便是葉蕊蕊為什麼會想起邀請自己參加葉茜茜的訂婚儀式。要知道，葉茜茜當初和他之間可是有過一段荒唐的往事，邀請他去，就不怕引起意外的麻煩？

    葉蕊蕊露出一絲尷尬的表情，但隨即又笑語嫣然地說道：「這是我父親的意思。茜茜和章鈞感情很好，考慮到茜茜年紀還小，就讓他們先訂婚，過兩年等茜茜滿了20歲，再正式結婚。」

    楊斌想起當初章鈞和他說喜歡葉茜茜的事情，臉上笑得很複雜。沒想到這傻小子居然真的修成了正果，還真的出乎他的意料。

    「還有什麼人去？」楊斌問道。

    「市委主要領導都會去，另外就是章鈞的幾個朋友和我家裡人。人不多，只有兩三桌人。」

    章鈞的幾個朋友楊斌都是認識，都在一起玩過，許久不見，倒也真有點想他們。於是便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去吧！告訴我時間、地點。」

    葉蕊蕊大喜，忙從包裡掏出一封請柬，雙手遞給楊斌，說道：「本週六晚上6點18分在太湖飯店富貴廳！我那天要加班，下班後來來接你！」

    後面一句話帶有強烈的希冀的色彩。

    楊斌想了想，說道：「不用了。還是我來接你吧！」

    葉蕊蕊再也藏不住心中喜悅，一臉歡喜地說道：「那就這樣定了。我五點半在單位門口等你！」

    說完，便蹦蹦跳跳地離開了楊斌的辦公室。

    待葉蕊蕊一走，姬焱就酸溜溜地說道：「你是不是又看上她了？」楊斌笑了笑，沒有說話，逕直走到姬焱身邊坐下，一把摟住她的肩膀，問道：「怎麼？吃醋了？」

    姬焱想要將楊斌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拿開，無奈楊斌的胳膊像在她肩膀上生了根似的，試了幾次，姬焱便認命似的放棄了。氣鼓鼓地質問道：「什麼你來接，我來接的，搞得好像男女朋友似的？！」

    楊斌笑道：「我大概知道她是怎麼想的。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還是想想咱們之間的事情吧！」

    「咱們之間有什麼事情？」姬焱白了楊斌一眼。

    「還有什麼事情？」楊斌笑得很淫蕩，「就是剛才還沒做完的事情唄！」

    姬焱雙手使勁往楊斌胸口一推，說道：「你這個花花公子！我才不要和你有什麼事情呢！」

    楊斌一把抓住姬焱的雙手，將她按倒在沙上，笑道：「這可由不得你了！剛才是誰變著法子挑逗我來著？既然是你點的火，你就要設法把它給滅了！」

    說完，楊斌便撲到了姬焱的身上……

    這兩人都是非人的存在，持久力超強，這場戰鬥持續了許久。待**稍收，已是明月高懸之時。

    躺在柔軟的頂級地毯上，枕著楊斌的胳膊，緊緊地偎依在男人的懷裡，姬焱輕聲說道：「我把清清白白的身子給了你，你可不能辜負我。楊斌一手摟著姬焱，一手在她光潔的身子上來回輕撫，感受著她那細膩溫潤的肌膚帶給自己的美妙觸感，說道：「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實在沒法給你什麼保證。」

    姬焱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不求能夠取代郁倩倩在你心中的地位，也不求你從此專屬我一個人。我們妖族向來是強為尊，本事足夠大，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是你的自由。但你以後千萬不能像扔一塊破抹布一樣把我丟在一旁不管，千萬不要把我趕走。」

    說著，姬焱的眼中緩緩低落了兩滴眼淚。

    楊斌聽著心裡很不是滋味，他自己也感覺到了，自從郁倩倩遇難後，他的性情越得變了，心中總有一股強烈的**在徘徊。而他的自制力也比以往下降了很多，常常在不自禁間便被**所左右。

    「在這樣下去，就算倩倩復生，我又如何面對她？」楊斌不禁捫心自問道。

    楊斌的心頭也是一團亂麻，無論對郁倩倩，還是剛剛與他春風一度的姬焱，楊斌都感到愧對她們。但這種事情，理還亂，剪不斷，想了半天楊斌也理不出一個頭緒。

    「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楊斌很難得地學起了鴕鳥。

第二五三章 訂婚宴

    週六下午，下班時間，葉蕊蕊早早地就等待公安局大門口。平時不擦粉黛的她，這一次破天荒地化了一層淡妝，身上的警服也換成了一條大方得體的潔白連衣裙。

    此時的葉蕊蕊，哪裡還有一點市公安局長的模樣？分明是一個等待著情郎來約會的小女孩。

    自葉蕊蕊上人以來，連續收拾了好幾個試圖給她搗亂的傢伙，展現出的手腕與嚴酷讓那些沒有背景的普通公安官僚們嚇得膽顫心驚。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有些心理素質比較差的警官甚至不敢用正眼去看那位在私下裡常常被他們當成夜晚YY對象的美艷局長。

    因此，當陸陸續續步出公安局的大門下班回家的警官們看到葉蕊蕊這一身裝扮時，無不驚訝得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一驚之下，這些人彷彿屁股後面跟了幾十條狼狗似的一個個抱頭鼠竄。

    開玩笑，撞見領導的私生活場面，不趕緊開溜難道還等著領導和你打招呼啊？！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有些人在離開葉蕊蕊的視線範圍後，又偷偷溜了回來，躲在哪個陰暗角落窺視著葉蕊蕊的一舉一動的。八卦是人類的天性，一個年輕美貌的女領導的八卦，更是很多人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錯過這次機會，晚上可怎能睡得著覺？

    而那些還沒有步出公安局辦公大樓地人們。在收到消息後，更是捨不得離開辦公室半步。一個個從窗簾後面偷偷窺探著門口的動靜。個別辦公條件比較好、獨佔一間辦公室地人更是把門給鎖上，掏出望遠鏡想要看個仔細。

    葉蕊蕊知道自己現在的舉動有多麼引人注目，但她裝著不知道。

    就在萬眾矚目之下。葉蕊蕊要等的人終於到來了。遠遠看到那輛掛著甲A拍照，貼著數張嚇死人地通行證的越野車緩緩駛來，葉蕊蕊心裡很是得意了一把。

    車還沒有停穩，葉蕊蕊就一把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斌哥，謝謝你來接我。」葉蕊蕊明明比楊斌大好幾歲。這樣的稱呼她倒也不嫌臊得慌。

    楊斌倒也沒有在意。只是一笑。說道：「這下遂了你地心願了吧！」

    葉蕊蕊知道自己這點小心思瞞不過楊斌。很爽快地坦白道：「是啊！原來我還在想。如果你同意讓我來接你。我就順道送幾個同事回家。借他們地嘴將你宣傳出去。但我沒想到你會這麼爽快地主動提出來接我。這下可好。你這輛車在警局門口一亮相。看誰還敢在背後嘴碎！」

    正如葉蕊蕊料想地那樣。楊斌這輛彪悍地越野車離開公安局門口沒到五分鐘。錫城公安局內就掀起了滔天巨浪。上到分管副局長。下到看門地職工。沒有人不在討論這輛接走葉蕊蕊地越野車地主人地身份。以及他與葉蕊蕊地關係。

    很多人不禁酸溜溜地思忖道：「原來葉蕊蕊並不是靠上了市委領導。而是靠上了中央地大佬！」

    當然。作為有著強烈政治覺悟地公安幹警。這些人是不會將今天看到地事情隨口亂說地。而之前被他們傳地活靈活現地葉蕊蕊與市委某某領導地桃色新聞更是不敢再四處散播了。這種事情讓那輛越野車地主人知道了。捏死他們這樣地小人物恐怕比掐死一隻螞蟻都簡單。

    而不少自覺姿色尚佳地女警也在私下捶胸頓足。只恨這樣地好運氣怎麼讓葉蕊蕊碰上了。心說：「要是讓我碰到這等機遇。只要我膽子放大一點。臉皮放厚一點。脫褲子地時候堅決一點。憑我地姿色。不說超過葉蕊蕊。肯定也能混個中層領導了！」

    這一夜，錫城公安系統內有很多人沒有睡好覺。個別當初製造謠言躲在家中惶恐不安，而不少懷揣著強烈上進心的年輕女警們則輾轉反側，盤算起該和哪位領導生點故事……

    楊斌載著葉蕊蕊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到了太湖飯店。車子剛停下，一干市委領導就在市委書記柳守川和市長朱大剛的帶領下迎了上來，

    柳守川畢竟要比朱大剛年輕幾歲，儘管挺著一個堪比懷胎六月的孕婦的大肚子，但手腳敏捷卻不輸於年輕人，三步並作兩步地超越朱大剛，竄到後車門，扮演起了門童的角色。其動作之專業、到位，並不遜色於那些中央領導身邊的秘書。

    看著柳守川那狗腿子般的舉動，朱大剛很是鄙夷，心中暗罵：「豬頭！」

    朱大剛經驗豐富，知道時下的年輕人並不喜歡別人幫自己開車，尤其是開這種越野車，親身駕駛的樂趣才是最重要的。因此，朱大剛並未急著與柳守川搶後車門的位置，而是快步繞過車頭，來到駕駛座旁的車門，恭候楊斌下車。

    不出朱大剛意料，柳守川伸手拉後車門，卻不料車門如同焊死在車身上，他用力拉扯，卻紋絲不動。正當柳守川一陣茫然的時候，卻見駕駛座和副駕駛座的車門同時打開，楊斌和葉蕊蕊同時步下車來。

    這時候，柳守川再要走到副駕駛座車門的那裡也已經晚了，他倒也機變，原本因意外而略有些僵硬的臉上瞬間掛上了溫暖的微笑，轉而對葉蕊蕊說道：「葉局長真是有心了，能夠請到長來參加令妹的訂婚儀式，可真是不容易啊！」

    葉蕊蕊聞言，臉上可是笑開了花，但心底裡卻有些惱怒，心說：「你柳大書記到底會不會說話？知道的明白你這是在恭維楊斌和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諷刺我呢！」

    講完這句話，柳守川也明白自己這句話有些不妥，但他也不想解釋什麼，反正葉蕊蕊拉楊斌來這裡，肯定是打著扯虎皮撐大旗的意思，他也沒有說錯什麼。於是，柳守川便又轉身迎向楊斌，又是一陣肉麻的馬屁拍了過去。

    葉茜茜和章鈞的訂婚儀式被安排在太湖飯店二樓的一個中廳內。當葉蕊蕊帶著楊斌上樓的時候，這對準新人早已在雙方父母的陪伴下站在中廳門口等待。看著被一干市委領導簇擁著過來的楊斌和葉蕊蕊，章鈞的父母幾乎驚呆了。葉茜茜一家從沒有告訴過他們會有這麼多大領導來參加這小小的訂婚宴。看著一個個平日間只有在電視上見過的大領導笑盈盈地給自己塞紅包，章鈞的父母慌得手忙腳亂。同樣慌亂的還有葉茜茜的母親，不過她的情況要比章鈞的父母好得多，只有葉茜茜的父親神情自若，一臉笑容地迎接著貴賓。

    而章鈞和葉茜茜這對新人則顯得有些茫然。他們兩人都不是關心政治的人，看電視也不過是看一些娛樂節目和肥皂劇，因此對柳守川和朱大剛等人根本沒有印象，反而沒有了畏懼心理。他們兩人的心思，更多地放在了楊斌和葉蕊蕊的身上。

    葉茜茜看到被眾人簇擁著的楊斌，神色有些複雜。不過好在葉蕊蕊之前已經跟她說過楊斌將會出席訂婚宴的事情，因此心理上有了準備，倒也沒有失態。葉茜茜強作鎮定地朝楊斌伸出手去，說道：「斌哥，歡迎您！」

    章鈞很早以前就知道葉茜茜和楊斌之間有過一段經歷，但他也不是那種看不開的人。這年頭要想找個處女做老婆，除非老婆屬恐龍的，否則根本沒戲。只要結婚後雙方彼此忠誠就行，追究婚前有過什麼，那是小孩子才會在意的事情。

    章鈞也笑盈盈地朝楊斌伸出了手，說道：「斌哥，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話說得很簡單，但很真誠。

    楊斌笑得也很開心，他拿出一個紅包，拍到章鈞手裡，說道：「你小子娶了個好老婆啊！日後店裡有了什麼新貨，可別忘了通知我一聲啊！」

    章鈞被楊斌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撓撓頭，訕訕地說不出話來。

    當初他追葉茜茜的時候，可是費了很大的勁。葉茜茜在外瘋慣了，哪裡看得上他這樣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子？可章鈞就是有著一股鍥而不捨的執著精神，硬生生地用自己的真誠打動了葉茜茜。哪個女人心底裡沒有對浪漫的渴望？葉茜茜見慣了男人們為了她的身子而一擲千金的派頭，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純粹的錢肉交易早已讓她心生厭惡。她心底裡渴望的其實是被人呵護的溫暖。這種溫暖是包括楊斌在內的其他男人所無法給予的。這一點，章鈞做得很出色。隨著和章均的接觸越來越多，葉茜茜竟然真的喜歡上了這個有些呆頭呆腦的傢伙，最終不可自拔。為了章鈞，葉茜茜終於痛改前非，安心地做起了章鈞一個人的小女人，並在姐姐葉蕊蕊的幫助下入股「鐵驢單騎」，成了最大的股東，取得了「鐵驢單騎」的經營權。

    葉蕊蕊這麼做，本不過是想讓妹妹有些正經營生做，還讓她安下心來。卻不成想，葉茜茜書沒讀好，在做生意上卻有著很高的天賦，當初在社會上廝混歷練出來的閱歷讓她在生意場上如魚得水，沒多久

    楊斌在錫城有著自己的達的情報網絡，這點小事情只要隨便吩咐一聲，不出半個小時就能拿到詳細的報告，故而才有這麼一說。

第二五四章 喧賓奪主

    楊斌和兩位准新人說話的時候。柳守川和朱大剛等官員並沒有離開。一個個規規矩矩、面帶微笑的站在楊斌身後。

    看到章鈞和葉茜茜有些疑惑的眼神。楊斌這才想到還沒有給他們介紹身後這些哈巴狗般的官員們。

    「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市委柳書記。這位是市政府朱市長。這兩位可是咱們錫城的父母官。這次來參加你們的訂婚宴。可是給了你們很大的面子啊！」

    楊斌話雖這麼說。可柳守川和朱大剛等人卻明白這不過是場面話。笑話。接到了葉蕊蕊的邀請。又的知楊斌會出席。他們敢不來嗎？

    不過。這些官員們可不敢有絲毫怨懟之心。相反還很高興。這位楊斌可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雖然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他背後的勢力有多強大。但既然中央領導要求的方政府配合楊斌。那麼在中央沒有下達新的命令前拍好楊斌的馬屁然是當前的頭等要務。也正因為此。當這些馬屁精們現楊斌居然與這對準新人如此熟絡時。頓時如同現了新大陸一般興奮異常。要知道。和領導身邊的人搞好關係。可是和領導拉近關係的最有效途徑之一啊！

    楊斌雖然沒有明說。可哪個官員不清楚他這是在暗示錫城官員對於這對小夫妻要多加關照啊？

    柳守川反應最快。他迅速從懷裡掏出一個紅包。一遍恭喜著。一遍硬塞到了章鈞的手裡。

    「這個太客氣了！我可不能收！」

    由於剛才柳守川已經給父母塞過一個紅包了。此時再收就不合規矩了。因此章鈞很有些手忙腳亂的推辭。

    但楊斌卻說道：「柳書記不缺這兩個錢。你就收著吧！」

    章鈞這才猶疑著道謝收下了紅包。

    隨著柳守川的第二份紅包送出。柳系官員也紛紛變戲法般的從懷裡掏出了又一個紅包。挨個塞到了章鈞的手裡。而站在一旁的朱系人馬雖然臉上掛著笑容。但若仔細觀察就能現他們臉上的笑容中透著多少的尷尬。

    柳守川很是暗的意：「你朱大剛不是老想著和我爭寵嗎？看看！幸好我多了個心眼準備了好幾份紅包。就是為了防止出現這種意外狀況。比溜鬚拍馬。你還差的遠了！」

    與柳守川的鳴的意不同。朱大剛心中滿是不忿。心說：「我***是豬腦袋！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想準備紅包也已經晚了！媽的。好不容易給楊斌留下的好印象。現在全泡湯了！」

    朱大剛滿腦子想著如何挽回印象分。也無心再就紅包的惡俗表演。心情緊張的跟在楊斌身後亦步亦趨。連己怎麼做到席上的都不是很清楚。

    楊斌等人進入餐廳的時候。廳內早已坐了很多人。除了男女雙方的親戚外。好些楊斌熟悉的朋友也已經坐在了席上。不過他們的座位離主桌比較遠而已。

    看到楊斌進來。路克站起來揮著手喊道：「楊斌！這邊！」

    楊斌笑著揮手回應。轉頭對柳守川等人說道：「那邊有幾個朋友。我去招呼一下。」

    「好好！您忙！」柳守川等人忙說道。與此同時。心中很是哀歎失去了一次與領導親切交流的絕佳機會。

    楊斌坐到了路克身邊。這一桌上坐著的都是曾經一起騎過車或一起玩過登山的老朋友了。因此楊斌也就放下了面對柳守川等人時的假面具。很是隨性起來。

    剛剛坐下。楊斌就打開了放在桌上的一瓶紅酒。己和路克等人各倒上了一杯。說道：「有段時間沒見了。最近去哪裡玩了？」

    路克等人雖然早就知道楊斌很有些權勢。但玩戶外的人追求的是隨性然。同伴之間向來不計較誰有錢誰有權。在他們看來。只要你是和我一起玩戶外的。那就是兄弟姐妹。所謂的年齡、財富、權勢都是空話。大家佩服的是那些有著高超的組織能力。或有著豐富的戶外經驗。亦或是那些在運動方面表現十分突出的人物。因此。路克也很隨性的接過楊斌遞過的酒杯。喝了一小口紅酒。說道：「也沒去哪裡玩。最近都很忙。天氣又熱。就在本的參加了一些毅行之類的活動。你呢？最近都聯繫不上你。去哪裡了？」

    楊斌笑了笑。沒有回答。

    路克也沒有追問。便轉移話題問道：「剛才和你進來的是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吧？那兩個人好像是市委書記柳守川和市長朱大剛？」

    「嗯！」楊斌一邊喝酒一邊點了點頭。

    路克等人在怎麼大大咧咧也不過是普通的小老百姓。平日間別說見到市長市委書記這樣的正廳級官員。就算是想拜見一個小小的處長都是難於登天的事情。一聽說這次宴會的級別這麼高。一桌子人齊齊的吸了一口冷氣。

    路克的眼神頓時變的有些熱切起來。他湊近楊斌。低聲問道：「楊斌。我有個事情想請你幫幫忙！」

    「什麼事？」

    路克猶豫著組織了一下思路。說道：「你最近不在錫城。可能不知道。上次咱們錫城一個戶外社團組織去安徽玩。路上出了一點事情。有兩個隊員受了重傷。這件事情不知道怎麼就被當的報紙給關注上了。一大堆的所謂專家在報紙上討論戶外活動的安全什麼的。說是要立法規範戶外運動。為了這個事情。最近咱們這邊的戶外社團都被搞的風聲鶴唳。麻煩無比……」

    隨著路克的講述。加上同桌其他人的補充。楊斌漸漸明白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就在楊斌在夏威夷搞風搞雨的時候。錫城有幾個驢友組織了一群初涉戶外的「菜驢」趁著週末休假的機會到安徽歙縣遊玩。這條路線本來只是一條最初級的路線。強度和難度都不大。也沒有什麼危險性。可一群人在晚上紮營的時候。有兩個新人為了方便和乾淨。將帳篷紮在了營的附近一間蓋了一半的農舍二樓。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第二天起來收拾帳篷的時候。那間農舍的水泥預制板斷裂。那兩個新人從二樓直接摔倒了一樓。農村己建造的房屋樓層都比較高。這一摔本就摔的不輕。再加上運氣不好。堆積了在二樓的一些磚頭石子隨著破洞的出現一起砸在了他們身上。將他們砸成了重傷。至今還在醫院重症監護室裡搶救。

    楊斌皺著眉頭問道：「這個事情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路克聽出了楊斌在稱謂上的用辭。心中一喜。忙說道：「是啊！這件事本來和咱們沒有什麼關係。可壞就壞在其中一個傷員是省裡機關報一個有名的主持人。所以引起了輿論關注。最近市裡對咱們這些戶外社團查的很嚴。我和其他幾個社團的領隊都被找去談話好幾次了。說什麼要取締非法戶外組織。要立法將戶外社團正規化什麼的。據說是要讓所有社團到體育局和旅遊局登記。接受這兩個部門的雙重領導。還要預交一大筆押金和安全管理費。每次出行都要預先登記行程和人數。的到許可後才能活動。」

    「要交多少？」楊斌問道。

    「社團押金十萬。每次活動每個人收五十塊錢的安全管理費。否則的話就按非法經營論處。」路克回答道。

    「**！」楊斌罵了起來。「這幫孫子哪裡是為了規範戶外運動？擺明了是來撈好處的！」

    「誰說不是呢？！」路克也很是憤恨不平。「十萬塊啊！咱們這些戶外社團出遊都是AA制的。根本不是盈利性活動。哪來這麼多錢給他們？我看。如果他們真的這樣搞下去。中國戶外活動遲早會被這幫貪官污吏搞垮！」

    楊斌罵了兩句。想了一想。說道：「這件事你別著急。我來想想辦法。」

    喝起酒來。因為酒宴還沒有正式開席。楊斌這一桌便已經大吃大喝起來。在這不大的餐廳內顯的非常醒目。頓時引起了其他赴宴嘉賓的注目。但無論是准新人的父母。還是其他人。對此卻沒有露出絲毫不慢的神情。

    沒過多久。當葉茜茜的父親在台上簡單致辭後。酒宴就正式開始了。中國人的宴會歷來是最重要的社交活動之一。無數的或高尚或骯髒的交易在這觥籌交錯中進行著。哪怕是最好的朋友。如果長時間沒有坐在一起喝喝酒吃吃飯。交情也會淡薄下來。故而古就有「喝酒越多交情越深」之類的話流傳於世。

    儘管只是一對小年輕的訂婚酒宴。但這場酒席也不可免俗的落入了同樣的套路中。很快。準新娘的父親便端著酒杯走到了楊斌這一桌。而在他的身旁。陪伴著的是葉蕊蕊、葉茜茜姐妹以及章鈞三人。他的身後。則是朱大剛和柳守川等人。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第二五五章 葉家父女的如意算盤

    葉家姐妹的父親雖然已經人過中年，但依然風度翩翩，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是個能夠迷倒萬千少女的帥哥。就算是如今，也有著一股儒雅的風範，很能吸引成熟女性的目光。

    老帥哥端著紅酒杯，緩步走到楊斌身前，微笑道：「楊先生，我是蕊蕊和茜茜的父親葉天祐。您能前來赴宴，真讓我葉家蓬蓽生輝。」

    楊斌也站起身來，端著酒杯笑道：「葉副省長客氣了，我和章鈞、葉家姐妹都是朋友，參加朋友的訂婚宴，也是很正常的。」

    葉天祐在話中強調楊斌的到來讓他「葉家」蓬蓽生輝，可這場訂婚宴事關章鈞和葉蕊蕊兩家的事情，這樣說在言語中未免有輕視章鈞及其家人的意思。楊斌的回答則表明他能來這裡，是看章鈞和葉家姐妹的面子，可沒他「葉家」什麼關係。更加讓葉天祐尷尬的是，楊斌直呼他「副省長」的官銜，擺明了告訴他，你不過是一個區區的副省長，我還沒把你放在眼裡，你的官位再高，和我也沒有關係，我是來參加朋友的訂婚宴的。

    葉天祐老臉微微一紅，他知道楊斌這是在敲打他，但隨即又綻開更燦爛的笑臉，對身旁的兩個女兒及準女婿說道：「你們還不謝謝楊先生光臨？楊先生可是咱們的貴賓，可不能怠慢了啊！」

    葉天祐吃了一個軟釘子後，認識到楊斌這個人是一個對朋友十分念舊情的人，立刻讓女婿和兩個女兒上陣，爭取楊斌的好感。

    在這種場合，由於和楊斌也不熟悉。儘管葉天祐滿心想和楊斌拉近關係，但卻礙於人多眼雜，不能如願。隨意和楊斌閒聊了幾句，又和桌上其他人敬了杯酒，便告了聲罪，轉身走向其他酒桌。而柳守川和朱大剛等官員則留了下來，一個個爭先恐嚇的向楊斌敬酒。

    看著這群官員那一臉熱切的表情，楊斌暗歎：「要是這些人將這種熱情放到正道上。那麼這個城市地百姓恐怕也不會像如今這樣哀聲四起了吧？」

    楊斌暗自苦笑著和這些官員一一喝了一杯酒，他知道，這群人的表現是中國官場的普遍現象，要想改變可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做到地。如果此時不和他們喝了這杯酒，讓他們覺得自己並不為楊斌接受。可不知道他們心裡會不會產生異樣的想法。楊斌還想將來在非洲奮戰的時候自己的老窩出現什麼意外狀況。

    果然，當看到楊斌十分豪爽地一杯連著一杯喝下了滿杯的紅酒，這群官員個個眉開眼笑，彷彿吃了人參果一般，全身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一處不舒坦。

    待到所有人都敬過酒之後，柳守川腆著笑臉湊近楊斌低聲說道：「長，市委和市政府有好些同志想要向您匯報工作，不知道您放不方便移駕到我們那一桌去？」

    楊斌聞言。臉色頓時一冷。微微瞪了柳守川一眼。

    柳守川楊斌冷冽地眼神嚇了一跳。只覺得一股涼氣籠罩全身。讓他激靈靈地打了個哆嗦。冒出一身冷汗。讓他微醺地腦袋頓時一清。

    知道自己犯了領導地忌諱。柳守川頓時後悔不跌。暗罵自己不應該因和楊斌喝了一杯酒就頭腦熱、得寸進尺。居然對領導號施令起來。柳守川一邊暗罵自己是豬頭。一邊賠笑道：「長。您別誤會。您想坐哪裡就坐哪裡。同志們也是想和您多親近親近。」

    楊斌這才臉色好了一些。心說這柳守川有時候不知進退。若不是出身比較好。又懂得見風使舵。估計也爬不上市委書記這個位子。

    楊斌思考了一番。說道：「這樣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和你們商量。你去訂個包間。等酒宴結束後。咱們一邊吃夜宵一邊談。」

    柳守川大喜。連聲答應。又問道：「長。那包間多大比較合適？」

    柳守川的意思其實是問除了他和楊斌，這夜宵是否還要請別的人。聽到這番對話，站在一旁的朱大剛臉上很有些緊張。

    楊斌看了朱大剛一眼，笑道：「除了我之外，就你和朱市長，還有一個朋友。不需要多大地地方。關鍵是環境要好。」

    朱大剛鬆了口氣，臉上掛滿了喜色，柳守川微微有些遺憾，心說某人托他的事情至少在今天恐怕無法實現了，但楊斌剛才生氣的表情立刻打消了他心中的念頭，立刻躬身應道：「您放心，我這就親自去吩咐。」

    說完，一行人就退了下去。

    當楊斌坐下的時候，路克等人還處在呆滯狀態。知道楊斌很牛，但知道和親眼看到完全是兩個概念，親眼看到兩個平日別說可及根本就是連望都望不見的高官在楊斌面前俯帖耳彷彿家養的寵物狗一樣聽使喚，這種衝擊對這一桌子的平頭百姓實在是太大了。

    楊斌拍了拍路克的肩膀，說道：「等下你和我一起去吃夜宵。」

    路克地神志還有些迷糊，聽到這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好幾秒鐘才猛地清醒過來，滿臉驚異地問道：「什麼？我也去？」

    「是啊！」楊斌有些詫異地看著他，「這不正好把你剛才說的問題解決掉嗎？」

    路克地臉上頓時露出驚喜和惶恐交加的神色，有些緊張地答應道：「那……那我要準備一下過會兒地說辭。」

    其他人聽到這番對話，有面露驚喜的，也有面色隱隱有些嫉妒地，各種表情不一而足。

    楊斌很平靜地說道：「你別緊張，過會兒我會幫你說的。你只要坐著吃菜喝酒就行。這是你地專長，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路克想想也是，他不過是個小人物，能夠有幸和市長、市委書記一起吃飯已經是三生有幸了，哪裡輪得到他言講話？只管乖乖地吃喝就行，到時候楊斌讓他吃菜他就吃菜，讓他喝酒就喝酒，反正一切有楊斌呢。路克畢竟有著三十多年的人生經歷，雖不能說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但一些小風小浪還是經歷得很多了，有著豐富的經驗，思想上一旦想通了，他的心也就坦然了。於是便不再緊張，又恢復了他酒桌浪子的本色。不過這一會兒他顯得很是節制，儘管還在不停地喝，可喝得很有節制。他可不想過會兒爛醉如泥地和楊斌一起去見領導。

    很快，酒宴就接近了尾聲。和尋常結婚宴席一樣，章鈞和葉茜茜站在門口，在父母的陪伴下一一送別親友。不過，很明顯的是，在場的很多人並不情願酒宴就這麼結束。至少葉天祐是這樣。

    當楊斌和路克一起走到宴會廳門口告別時，葉天祐僅僅地握住了楊斌的手，一點都沒有鬆開的意向，很是熱情地邀請楊斌留下來一起去喝杯。楊斌笑道：「真是抱歉啊！我已經和柳書記、朱市長約好了，下次吧！」

    說著，楊斌的目光往不遠處早已等候著的柳守川的秘書小李看了一眼。

    葉天祐注意到了楊斌的暗示，他往小李那裡看了一眼，很是遺憾地說道：「那可真是不巧啊！我家蕊蕊能夠進步，全靠楊先生栽培。不知楊先生什麼時候能夠有空，好讓我表達一下感謝之情？」

    楊斌沒有明確答覆，只是說道：「看機緣吧！」

    說著，楊斌的手從葉天祐的手中滑了出來，轉身便跟著小李走開了。

    葉天祐很是不甘，看著漸漸走遠的楊斌，鼻子裡重重地出了一口氣，轉頭對葉蕊蕊說道：「蕊蕊，看來咱們家和楊先生的關係還有待加強啊！」

    葉蕊蕊瞥了父親一眼，問道：「爸爸，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好歹是個副部級幹部，楊斌的老巢在錫城，在省裡的影響力不大，這件事情你完全沒有必要親自出面啊！」

    葉天祐歎了口氣，注意到周圍沒有什麼人能夠聽到他們父女間的對話，才又低聲說道：「爸爸我本來以為這輩子做到如今的位子上已經到頭了，但沒想到你們姊妹兩個居然結識了楊斌這樣的大人物。雖然目前我們還沒法查清他的真實背景。但就目前得到的資料，這個人在中央的影響力很大。下一屆換屆選舉的時候，如果有這個人在上面稍微給我吹吹風，爸爸我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更進一步。你能明白嗎？」

    葉蕊蕊怎能不明白？她本質上也是一個政客。任何一個在政壇上打滾的人無論他從政的初衷是什麼，一旦接觸到權利，很快就會被權力的美妙所吸引，從而變成權力的奴隸。向上爬隨即變成他們此生唯一的目標。為了實現這一目標，哪怕是給他們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們都會花上十萬分的努力去爭取。

    葉蕊蕊點點頭，問道：「我明白了，爸爸。你要我怎麼做？」

    葉天祐點了根煙，重重地吐出一大口煙霧，低沉著嗓子說道：「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我聽說楊斌的未婚妻不久前去世了……」

    葉蕊蕊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我該做什麼了。」

    葉天祐笑道：「其實你早就有這個打算了，不是嗎？」

    葉蕊蕊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笑，便扭著曼妙的腰肢朝楊斌消失的方向走去。

第二五六章 連番驚嚇

    這一頓夜宵吃到了凌晨2點多。結束後楊斌並沒有回去。而是住在了太湖飯店的一棟別墅中。

    別墅被成片的綠樹和草的環繞。一旁還有一個小湖。風景十分別緻。環境也十分幽靜。平日間。這棟別墅並不開放。它是專門用於前來錫城視察的黨和國家領導休憩用的。因此。內部的裝修自然不是一般的奢華。

    但這種奢華並不是俗氣的金碧輝煌。而是隱藏在簡約外表下的貴族氣質。看著別墅內那些只有在國外奢侈品雜誌上才能看到的種種電器與傢俱。葉蕊蕊原本就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更加迷糊了。

    「裝修這麼一間別墅的花多少錢啊？」葉蕊蕊不由的驚歎道。

    楊斌笑嘻嘻的給她倒了一杯巴黎水。笑道：「你父親是副省長。就這些東西你還要大驚小怪的？」

    葉蕊蕊接過水杯。白了楊斌一眼。說道：「你當副省長能賺多少錢？這個位子看著風光。實際上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想撈錢可不容易。」

    楊斌對此不屑一顧。說道：「你就扯吧！如果沒有這麼好的福利可拿。怎麼會有這麼多人削尖了腦袋想要考公務員？不然的話。你家在省城那套房子是怎麼拿到手的？將近兩百個平方。又處在最好的的段。才花了十萬塊錢。說出去葉蕊蕊的臉色頓時變的鐵青。緊握著水杯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居然調查我父親？！」

    楊斌很無所謂的往沙上一倒。笑道：「你父親既然想和我合作。總要讓我調查清楚這個合作對象的底細吧！」

    葉蕊蕊的臉色這才稍稍平緩一些。問道：「你都調查到什麼了？」

    楊斌微微一笑。打了個響指。一個虛影便在空曠的大廳中央出現了。

    「啪」。葉蕊蕊手中的水杯掉在了的上。杯中傾灑出的水將撲在的上價值不菲的的毯澆濕了一片。

    虛影很快凝結成了人形。變成了一個容貌秀麗的年輕女子。看到那女子的面容。葉蕊蕊差點沒被嚇死。這個女子居然和她長的一模一樣。連服裝、神態、動作都絲毫不差。

    「這……這……她……」葉蕊蕊嚇的渾身顫。口齒不清。

    「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楊斌說道。「這是我的一名部下。她的主要人物便是幫助我調查各個我所感興趣的人物。」

    葉蕊蕊指著那女子。用尖利的嗓音叫道：「她……她的容貌！」

    「哦。這個問題我來解釋。」楊斌繼續回答。「事實上。我這位部下的身份有些特殊。她並不是活生生的人類。而是一個鬼魂。事實她能夠變成任何人的模樣。」

    楊斌說這話時。那鬼魂的模樣生了數次變化。從葉蕊蕊的模樣又變成了葉茜茜。然後變成了葉天祐。再變成章鈞。最後又變回葉蕊蕊。

    「我的天啊……」葉蕊蕊看的目瞪口呆。神經終於受不了刺激。暈了過去。

    葉蕊蕊做了個夢。夢中的她陷入了一個瘋狂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每一個人都會遇到一個與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他們必須彼此戰鬥廝殺。才能奪的屬於自己的身份所有權。夢中的葉蕊蕊看著自己的父親、母親、妹妹被與他們長的一模一樣的陌生人一個個殘忍的殺害。哪些奪取她父親、母親、妹妹身份的人在一個黑色人影的指揮下向她圍了過來。捆住她的四肢。堵住她的嘴巴。讓她插翅難飛。而後。那個黑色人影緩緩向她走來。葉蕊蕊努力想看清它的相貌。卻總覺的有一層薄霧籠在眼前。怎麼也看不清楚。終於。那人影揚起了手中的尖刀。狠狠的向她的胸膛紮了下來。就在尖刀刺入胸膛的那一剎那。葉蕊蕊終於看清了人影的真實面目。那赫然是她自己……

    「啊！」葉蕊蕊尖叫著從沙上彈坐了起來。眼睛一睜。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十分陌生的環境。多年的警察訓刻警覺起來。她本能的伸手摸槍。卻現自己身著禮服。根本就沒有帶槍。

    這時候。葉蕊蕊才回想起之前生的事情。她迅速轉頭搜尋。卻猛的現楊斌正坐在不遠處的一張仿歐洲宮廷式樣的天鵝絨靠背椅上。翹著二郎腿端著紅酒杯彷彿正在鑒賞藝術品一般的看著自己。

    葉蕊蕊只覺的自己的心猛跳動了幾下。彷彿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似的。再轉眼一看。卻見那個讓自己噩夢連連的鬼怪已經消失不見。葉蕊蕊的心情才稍稍平靜了一下。

    「呃……」葉蕊蕊張口想說話。卻現嗓子已經乾渴的要冒煙了。

    這時候。楊斌開口說道：「你身旁茶几上有一杯溫開水。專門給你倒的。」

    葉蕊蕊轉頭一瞧。卻見茶几上果然放著一大杯的水。拿起水杯。能夠感受到杯壁上傳來的溫熱。葉蕊蕊有些猶豫。她無法肯定這杯水裡是否會有花樣。但轉念一想。楊斌如果要害她。也不需要等到今日。於是。葉蕊蕊毫不拖泥帶水的將這一大杯溫開水咕咚咕咚的倒進了自己的肚子裡。

    「啊！真是舒服！」葉蕊蕊終於能夠說話了。這杯溫開水下肚。讓她全身上下都變的暖洋洋的。長久以來因空調恆溫而閉塞的毛孔也全部打這種舒適感讓葉蕊蕊忍不住呻吟。心中的緊張和不安也彷彿被汗水帶走了似的。

    閉著眼睛享受了一會兒難的的平靜。葉蕊蕊睜開眼睛盯著楊斌問道：「你到底是什麼？」

    楊斌嗤嗤一笑。說道：「你剛才已經看到我的部下了。那你覺的。我是什麼？」

    楊斌將「什麼」這兩個字說的很響。咬字很生硬。這讓葉蕊蕊嚇了一跳。不自禁的脫口而出：「妖怪！」

    「哈哈哈哈哈！」楊斌大笑。笑聲隆隆。將整個別墅震的搖晃起來。宛如七級的震。又彷彿颱風肆虐。

    葉蕊蕊被楊斌的笑聲震的東倒西歪。她捂著耳朵緊緊蜷縮在沙旁邊。尖聲叫喊道：「停下！停下！不要笑了！」

    楊斌猛的吸了口氣。停止了大笑。一切瞬間平靜了下來。彷彿什麼都沒有生過似的。

    「葉大局長天不怕的不怕。連市委書記和市長的私人宴請都敢擅自往裡面闖。怎麼會被這一點點笑聲嚇著了？」楊斌不無戲謔的說道。

    儘管耳朵裡嗡嗡直響。但楊斌這幾句話還是清晰的讓葉蕊蕊聽了個明白。葉蕊蕊本來蒼白的臉上瞬間染上了紅暈。這不是嬌羞。而是羞惱。

    葉蕊蕊明白。楊斌這是在打她的耳光。誰讓她之前不請自來的硬湊到了楊斌和柳守大剛的夜宵中來的？楊斌這無疑是在警告她。儘管他們倆之間關係不一般。但她最好不要恃寵持嬌、的寸進尺。楊斌沒讓她參與的事情最好別硬著頭皮往裡面湊。

    「媽的！你***屬狗的？說翻臉就翻臉啊？」葉蕊蕊心中暗罵。但表面上還是怯怯的看著楊斌。事實上。葉蕊蕊還真的只敢在心底裡罵楊斌而已。經歷過這麼多事情後。葉蕊蕊也早已經明白楊斌這個人雖然說不上一言興邦。但一言決定她的興旺還是輕而易舉的。

    「你以為在肚子裡罵我。我就不知道了？！」

    就在這個時候。葉蕊蕊的腦海裡突然冒出來楊斌的聲音。將她嚇了個半死。葉蕊蕊很清楚。這聲音並不是來自於耳朵。而是直接從大腦深處直接冒出來。這種感覺很奇妙。但卻是確確實實的。更重要的是。葉蕊蕊根本沒有看到楊斌開口說話。

    楊斌腳步輕盈的走到葉蕊蕊身邊。腳下沒有出半點聲音。但他的每一步都如有萬鈞之重般踏在葉蕊蕊心跳之時。讓葉蕊蕊本就十分緊張的神經繃到了極致。這區區幾步的距離所花去的時間。幾乎讓葉蕊蕊認為是永遠。

    楊斌蹲下身來。伸出手撫摸葉蕊蕊姣好的臉頰。葉蕊蕊不敢有絲毫抗拒。但在楊斌剎那。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楊斌一邊感受著葉蕊蕊那細嫩的肌膚。一邊說道：「你不要擔心。我的能力在你看來也許匪夷所思。但實際上你自小就聽說過我這類的人的存在。你當我是神佛也好。當我是妖魔也罷。實際上並沒有太大的區別。你只要知道。我能夠決定你的生死存亡。是你的主宰。」

    此時的葉蕊蕊腦子裡一片空白。平日間的聰明伶俐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她所有的心思都被楊斌那和緩的聲音所吸引。彷彿一個初生的嬰孩般任由別人灌輸本不屬於自己的思想。

    隨著楊斌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她的雙眼慢慢閉上。逐漸陷入沉沉的睡夢之中。

    待到葉蕊蕊再次醒來。天已大亮。此時的她只記的自己昨晚進入別墅後。很快就因為酒意而陷入了精神恍惚的狀態。在記憶中。她似乎在半夢半醒之際和楊斌生了一點羞人的事情。

    葉蕊蕊一驚。忙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果然見自己光著身子一絲不掛。而雪白的床單上赫然渲染著幾朵殷紅的紅梅。格外刺眼。(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

第二五七章 抓捕縱火犯

    極限修道第二五七章抓捕縱火犯

    看著床單上刺眼的點點紅梅。感受著下體傳來的陣陣不適。葉蕊蕊明白自己就此告別了青澀的少女時代。成為了一代婦女。

    轉頭四顧。卻見諾大的臥室只有自己一個人。葉蕊蕊強撐著渾身的疲勞與不適。給自己披上了衣服。蹣跚著走了出去。

    來到一樓餐廳。卻見楊斌正大模大樣的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牆上碩大的液晶電視正在放著CNN的國際新聞。而在與餐廳一體的開放式廚房內。兩個廚師正在忙活。還有一個漂亮的女服務生侍立在一旁。

    看到有外人在場。葉蕊蕊大吃一驚。她身上可只有一件浴袍。裡面可都是真空的。葉蕊蕊慌忙拉緊衣襟急急的踩著小碎步就想跑回房間去。

    就在這個時候。楊斌突然說道：「別回房間了。早餐快弄好了。」

    「可……」葉蕊蕊不敢違抗楊斌。停下了腳步。可她還很是猶豫。眼神一直在那三個外人身上逡巡猶豫。

    楊斌說道：「他們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專業廚師。不會在意你的模樣的。也不會將這裡生的任何事情透露出去。你就放心好了。」

    葉蕊蕊的目光重新投到那三人身上。果然見他們彷彿絲毫沒有聽到她和楊斌的對話似的。專心致志的做著自己的事有往葉蕊蕊這裡移動一下。

    葉蕊蕊安下心來。坐到了楊斌對面。隨即女服務生就給她端來了早餐。

    一邊吃著早餐。葉蕊蕊一邊偷偷觀察著楊斌。卻見他或目視食物。或觀看電視。目光絲毫沒有往她身上停留片刻。

    「老娘身子都給你了。你居然當我不存在？！」葉蕊蕊心中氣苦。很是忿恨的瞪了楊斌兩眼。可楊斌絲毫未覺。

    葉蕊蕊眼珠子一轉。想了個主意。她輕輕將椅子挪了挪。正好坐在了楊斌和電視之間的位置。

    果然。楊斌受到了打擾。他眉頭微皺。不滿的說道：「麻煩你挪一下位置。擋住我視線了。」

    「電視有我好看嗎？」葉蕊蕊故意不滿的嘟囔道。

    「昨晚都看過了。」楊斌若無其事的說道。

    葉蕊蕊的臉刷的變的通紅。她羞惱的瞪了楊斌一眼。又不安的掃視廚房中的三人。見他們都沒有什麼反應。才稍稍鬆了口氣。

    「你這人……」葉蕊蕊想要埋怨楊斌。但一番搜腸刮肚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頓早餐在兩人的寂寞無聲中結束。

    剛吃完早餐。正在喝著餐後咖啡的時候。楊斌突然對葉蕊蕊說道：「趕緊上樓收拾一葉蕊蕊一愣。問道：「這麼早就回去了？今天是週日

    楊斌點了點頭。說道：「我回去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你如果不想和我一起走的話就自己打車回去。」

    「你等我一會兒！」葉蕊蕊手忙腳亂的將最後兩口早餐塞到嘴裡。還沒來的及下嚥。便匆匆忙忙的衝上了樓。

    不一會兒功夫。葉蕊蕊便衣冠整齊的出現在楊斌面前。不過從她那明顯的黑圓圈來看。她顯然沒能來的及給自己化妝。

    葉蕊蕊下來的時候。楊斌正好喝完咖啡。站起身來便往門口走去。飯店的服務人員早已將楊斌的車停在了別墅門口。葉蕊蕊一口氣還沒喘勻。便又匆匆跟上了車。心中別說有多難受了。

    楊斌可不管這些。葉蕊蕊剛剛坐穩。楊斌就一腳踩下油門。汽車在巨大的加速度中疾馳而去。

    葉蕊蕊只覺的自己的上半身彷彿被人猛的推了一把。不由自主的撞向了座椅靠背。

    「你瘋了？！怎麼開這麼快？！」葉蕊蕊驚叫起來。太湖飯店內的道路可不比外面的大馬路。只有窄窄的雙車道。楊斌這輛越野車又很是龐大厚重。一般人開著這樣的車行進在這種彎彎曲曲的狹窄小路上。莫不都是開的如同龜的彷彿輕便的自行車一樣。毫無阻滯的快速通過一個又一個轉彎。也不顧道路兩旁茂密的樹枝在抽打在車窗和車身上那讓人心驚的啪啪聲。

    好不容易汽車開到了大馬路上。楊斌摸出了一根香煙點上吸了一口。說道：「剛才柳依蘭打來電話。她那裡出事

    葉蕊蕊知道柳依蘭是楊斌手下專門管理色情生意的。她既然打電話過來。自然不會是小事。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楊斌臉色陰沉。說道：「今天凌晨。柳依蘭手底下的一間酒吧被人縱火。」

    「有人傷亡嗎？」葉蕊蕊驚問。

    「沒有。不過一個住在酒吧裡的啤酒妹失蹤了。」

    「知道是誰幹的嗎？」葉蕊蕊又問。

    「幾個高麗棒子夥同幾個不入流的小痞子幹的好事。」楊斌的語氣十分凶狠。「我現在就是往他們那裡去。」

    葉蕊蕊早已體驗過楊斌在錫城無孔不入的情報網。知道楊斌既然這麼說。就一定是找到了縱火的落腳處。她忙對楊斌說道：「你先別急著去。把的址告訴我。我立刻安排警力抓捕。」

    楊斌冷冷的看了葉蕊蕊一眼。說道：「我實話告訴你。那幾個高麗棒子的來頭可不簡單。我的人可聽見他們和省裡葉蕊蕊先是一愣。但立刻正色道：「只要有確鑿證據。不管什麼人犯罪。都要受到法律的處罰。」

    楊斌說道：「但願如此。」

    說完。楊斌就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吩咐道：「行動暫停。先讓警察出面。」

    打完這個電話。楊斌將手機遞給葉蕊蕊。說道：「的址在短信裡。」

    葉蕊蕊接過電話查看了一下。忙掏出電話撥通了新任刑警隊長的電話：「我是葉蕊蕊。立刻命令刑警隊和特警隊集合。火速前往繡河大酒店。別問我問什麼！這是緊急命令！」

    打完這個電話。葉蕊蕊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小何啊！你立刻去我辦公室。將我的制服帶上。到繡河大酒店門口找我。對！繡河大酒店！就在門口！五分鐘內趕到。」

    繡河大酒店位於錫城市區。離市公安局只有幾百米。因此葉蕊蕊的命令倒也不算過分。

    楊斌的車速很快。有著遍佈全城的鬼魂情報網絡。他能夠實時瞭解各條道路的交通情況。因此很輕易的避過了擁擠的週末出遊的車流。沒幾分鐘。就到打了繡河大酒店。就在他的車停下的時候。刑警隊和特警隊才到達了沒一會兒功夫。不過除了三兩個領導站在車外在等著葉蕊蕊到來外。其他的警員都還待在車未露面。

    葉蕊蕊的秘書小何第一個現了從越野車上下來的葉蕊蕊。忙提著裝有整套制服的大口袋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緊隨其後的。是新任刑警隊長葉亮與特警隊長武衛國。

    葉亮和葉蕊蕊是不出五服的堂兄妹。因為血緣關係比較遠。因此兩家也有十數年沒有聯繫了。但葉蕊蕊陞官後急需要培植自己的人手。這個遠方堂兄雖然平時並沒有什麼交情。但好歹還是親戚。本身也算有本事。於是變成了葉蕊蕊重點栽培的對象。沒多久就從普通分局刑警提拔為市局刑警隊長。

    而特警隊長武衛國則是軍人出身。原本是駐錫城武警部隊的連長。這兩年趁著中央要求的方組織特警隊的機會從武警專業出來。成為了錫城特警隊的隊長。因為在錫城沒有什麼根基。因此為人十分低調。加上專業素質十分高超。葉蕊蕊上台後也就沒有想著找人替換他。

    作為女方的親戚。葉亮也受邀參加了前一天晚上的訂婚酒宴。因此見識過楊斌的權勢。看到葉蕊蕊從楊斌的車上出現。葉亮不由的眼前一亮。仗著和葉蕊蕊的親戚關係。葉亮第一個湊到楊斌和葉蕊蕊身前。假意向葉蕊蕊匯報工作情況：「報告局長。市刑警隊和特警隊已全員到齊。請指示！」。見楊斌點了點頭。便威嚴的對葉亮和武衛國命令道：「有群眾舉報。昨晚XX酒吧的縱火犯挾持了一名酒吧服務員。就藏身在繡河大酒店8706號客房。我命令你們立刻對犯罪嫌疑人展開抓捕。解救人質！」

    「是！」葉亮和武衛國同時敬禮回答道。

    隨著兩人一聲令下。停在一旁小巷內的幾輛依維柯車門迅速打開。一個個荷槍實彈的經常迅速從酒店的各個入口處往酒店內突進。

    繡河大酒店的處鬧市。本身生意又很好。這一大隊武裝人員突然往酒店裡沖的景象頓時嚇壞了眾多普通市民。中國不允許槍支流通。尋常百姓一輩子除了上學軍訓那會兒估計再也沒機會近距離接觸過槍支彈藥。而這種警察持槍圍捕的景象只有在槍戰電影中才能一見。此時一見。引起的恐慌可想而知。

    國人素有看熱鬧的習慣。但凡街頭有吵架、鬥毆。都少不了閒雜人等的圍觀。但一旦衝突升級。開始動刀動槍了。那國人趨利避害的本事也不可小覷。唯恐遭池魚之殃的路人們紛紛跑的堪比劉翔。不一會兒功夫。以繡河大酒店為中心一百米範圍內就已經空無一人。不少司機因前方路堵。索性棄車而逃——當然。棄車前也沒忘了拔掉車鑰匙。鎖上門窗。(未完待續。如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

第二五八章 大陣仗

    全副武裝的警察們剛剛衝入酒店大堂，一個經理打扮的中年男子就慌忙衝了出來，張開雙手阻攔道：「這是幹什麼？這是幹什麼？」

    作為錫城市區的一家四星級酒店，繡河大酒店在政府沒有人撐腰是不可能的。以往警察臨檢的事情不是沒有，但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事先都會給繡河大酒店通風報信。像今天這樣拿著槍往裡面衝可是從來沒有過。也難怪經理這麼緊張，被警察這麼一衝，日後還有誰敢來酒店消費入住？

    可區區一個經理怎麼擋得住這麼一大群如狼似虎的警察？還沒攔兩下，身材本就瘦弱的經歷被警察輕輕一撞，便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

    大堂地上鋪的是堅硬的大理石，這一跤跌的他不輕，痛得他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就在經理倉皇無措的時候，葉蕊蕊已經換好了制服在另幾個警察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經理是認得葉蕊蕊的。且不說市公安局離繡河大酒店不遠，公安局內部的各種宴會常常會安排在繡河大酒店，就以葉蕊蕊的身份來說，如果經營繡河大酒店這麼一家四星級酒店的經理不認識她，那他也就離下崗不遠了。

    看到葉蕊蕊步入大堂，經理如同找到救星般跌跌撞撞地奔到葉蕊蕊身前，一邊伸手想拉葉蕊蕊的手，一邊帶著哭腔問道：「葉局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葉蕊蕊手一擺，阻住了經理握手地動作。冷冷地說道：「錢經理，我們懷疑有幾個綁架及縱火嫌疑人正在你們酒店。請你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

    錢經理一愣，忙說道：「這不可能吧？入住我們酒店的客人可都是有過登記地。」

    「那就麻煩你把入住登記資料拿出來吧！」葉蕊蕊一伸手說道。

    「是！是！」錢經理轉身吩咐大堂經理去取登記冊，又轉身湊近葉蕊蕊，陪著笑臉低聲說道：「葉局長。您看，你們這麼大張旗鼓的，很影響我們的生意啊！能不能動靜小一點？」

    見葉蕊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錢經理又試探道：「我們這間酒店開業地時候可是陶書記來剪綵地。您看。能不能給個面子？」

    葉蕊蕊知道。錢經理口中地陶書記指地是前錫城市委書記、現任蘇省省委書記陶定遼。當初錫城太湖飯店尚未改制。飯店設施陳舊。經營手段落後。根本無法承擔重要地接待任務。陶定遼為了提高錫城形象。便力主在錫城最熱鬧地商業區中建造了這棟繡河大酒店。該酒店落成後。一度成為錫城政府接待貴賓地頭號選擇。風光一時無兩。直到後來陶定遼上調。柳守川接任。太湖飯店改製成功被評為五星級酒店。繡河大酒店才漸漸淡出了錫城政府接待用酒店地首選陣容。但瘦死地駱駝比馬大。繡河大酒店畢竟是陶定遼在錫城時地政績之一。儘管已經上調省府。可陶定遼也不會輕易地看著繡河大酒店就這樣垮掉。這些年來沒少通過各種渠道關照繡河大酒店。因此。儘管市委市政府地接待任務少了。可繡河大酒店地生意並沒有減少多少。僅僅因陶定遼地關係而獲得地所謂「國外旅行團指定接待酒店」地牌子就讓繡河大酒店地經營業務步上了新地台階。也正因為這個緣故。繡河大酒店一向不希望警察前來臨檢。畢竟國外遊客到了錫城。總不免不了要找些「小樂子」。萬一被警察打攪了「雅興」。那對繡河大酒店地生意是會造成嚴重影響地。因此。錢經理眼見著警察們一個個往裡面衝。頓時慌了神。連忙搬出陶定遼這尊大佛。試圖鎮住場面。

    葉蕊蕊冷冷一笑。說道：「人命關天。就算是陶書記在這裡。我也照樣讓特警隊衝進去。我說老錢。你最好不要暗地裡給我使絆子。否則地話你可吃不了兜著走！」

    錢經理很是驚愕。他第一次看到葉蕊蕊如此不講情面。按照以往地經驗。只要搬出陶定遼。無論是哪個部門。沒有不給面子地。

    無奈之下。錢經理只得揮揮手。說道：「那你們請便吧！只希望你們不要騷擾到其他客人。這件事我還是要向陶書記匯報一下地。」

    葉蕊蕊明顯看出他地色厲內荏。也不再吱聲。就在大堂站著。等到樓上地行動人員地結果。

    很快，酒店的入住登記冊就被送到了葉蕊蕊的手裡，她翻閱了一下，見8706房的登記人居然是省招商局局長沈仁光，不由得愣住了。

    「不是說是幾個韓國人嗎？」葉蕊蕊心想。

    但她也就猶豫了片刻功夫，幾乎是立刻，她轉手將登記冊交給身後的警察，說道：「這是重要的物證，立刻封存起來。帶幾個人將酒店電腦中住客系統內的資料和所有的監控錄像都複製一份帶回局裡。」

    「是！」那名警察顯得很幹練，精神抖擻地帶著手下忙活起來。

    錢經理並不清楚葉蕊蕊要抓的是什麼人，只是臉色陰晴不定地站在不遠處看著。

    就在這個時候，葉蕊蕊手中的對講機忽然傳呼呼喊聲：「葉局！葉局！8706號房內所有人都被控制，有一年輕女性大出血，生命垂危，請求緊急救護！」

    葉蕊蕊聽出說話的是葉亮，聽他的聲音甚是焦急，顯然情況已經到了極為嚴重的地步，忙按下對講機通話鍵命令道：「收到！你們立刻對傷員展開緊急救治，我立刻調救護車過來！」

    葉蕊蕊以為是抓捕過程中出了意外，心想特警隊的人都受過一定的救護訓練，這種外傷他們處理起來問題應該不大。可沒料到她話音剛落，對講機裡葉亮的聲音更加焦急了：「葉局！那女的是下身大出血！我們不會弄啊！」

    葉蕊蕊一聽就明白了，不僅她明白，凡是周圍能夠聽到對講機通話聲的人都明白了。

    葉蕊蕊憤怒的臉色刷白，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拿著對講機吼道：「救護組立刻抬擔架上去，聯繫最近的醫院組織搶救。其他人把那幾個混蛋押下來，看護好現場，防止破壞！」

    一群警察紛紛應聲而動，而錢經理則是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地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葉蕊蕊也不去管錢經理，自顧自地發出了一系列的命令。

    待到救護組抬著擔架從電梯裡衝出來的時候，一輛警用麵包車在酒店大門口等著，傷員剛剛被抬上車，麵包車就拉著刺耳的警笛呼嘯而去，而在它之前，兩輛警用摩托車也開著警燈、警笛在努力地為它開道。

    稍後下樓的是特警隊的幾名隊員，他們兩個人一組架著8706號房內的犯罪嫌疑人，強迫他們彎著腰、低著頭、反伸著雙臂走出了電梯。

    武衛國一個人走到葉蕊蕊身前，匯報道：「報告！870號房內三名犯罪嫌疑人已經全部被控制，請局長指示！」

    葉蕊蕊皺了皺眉，打通了尚坐在門外車內的楊斌的電話：「斌哥，你不是說還有幾個小痞子嗎？」

    就聽電話裡傳來楊斌的聲音：「那幾個小痞子已經在我手裡了，回頭給你送到局裡。」

    說完，楊斌就掛斷了電話。

    葉蕊蕊對楊斌的做法很是無奈，只得收起電話，命令道：「刑警隊留下繼續勘察現場，其他人收隊！」

    說完，葉蕊蕊便帶著一行人往酒店大門口走去。

    恰在此時，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急急忙忙地從門口走進來，看到葉蕊蕊一行人先是一愣，待看到被警察架著的那三個韓國人又是一驚，一邊衝過來一邊叫嚷著：「這是幹什麼？！這是幹什麼？！」

    還沒等他靠近葉蕊蕊，兩個特警就已經衝了上去將他按倒在地。

    中年人又急又痛，叫喊道：「放開我！我是省招商局局長沈仁光！我要見你們領一愣，手勁也放鬆了不少。沈仁光趁機掙脫束縛站起身來，衝到葉蕊蕊面前氣急敗壞地大聲說道：「葉局長！我要你的解釋！」

    沈仁光雖然是省委書記陶定遼的親信，但陶定遼和葉天祐並不屬於一個派系，雙方也不怎麼對盤，因此葉蕊蕊也並不怎麼把沈仁光放在心上。可當官的講究一團和氣，表面上的禮貌還是要講的。葉蕊蕊裝出一番意外的神情，向沈仁光握手道：「沈叔叔，你怎麼來了？」

    沈仁光聞言一滯，雖然他和葉天祐不對盤，但以他和葉天祐的同事關係，葉蕊蕊稱呼他一聲「叔叔」倒也不算不妥，人家小女孩對他客客氣氣的，他這個做「叔叔」的再氣急敗壞的話，傳出去可不好聽

    沈仁光深吸兩口氣，舒緩了一下心中的憤懣，勉強做出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問道：「小葉啊！叔叔這次來錫城可是擔負著省委省政府佈置的重要任務啊！你可要幫叔叔一個忙啊！」

    葉蕊蕊忙道：「沈叔叔太客氣了！您是省裡的高級領導，那需要我這樣的小字輩幫什麼忙？您說，您有什麼任務需要我去做！只要不違反原則，我一定執行！」

    沈仁光聽到此言，心中不禁暗罵：「你個小騷狐狸！和你爸一樣狡猾！什麼不違反原則一定執行？話倒是說得漂亮，可全他媽的是屁話！」(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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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九章 桃花山垃圾處理廠



第二六〇章 夫妻晨話

    一天早上，陶定遼原本心情不錯，心腹愛將沈仁光最T7幾個來自韓國的客商，據說很有可能為蘇省帶來數以億計的投資，更有上級領導暗地裡讓人給他透話說，只要他能夠繼續保持蘇省經濟的快速增長，下一屆選舉的時候，他就很有可能上調中央。

    陶定遼本想趁著週末到省城附近農村去走走，釣釣魚、吃吃農家飯，舒緩一下一周來的工作疲勞，但沒想到還沒等他收拾好魚竿，沈仁光的一通電話就將他的好心情徹底摔得粉碎。

    「什麼？！韓國客商被錫城公安抓了？！」陶定遼突然間冒出來的大嗓門不僅把在廚房洗碗的小保姆嚇得失手摔了手中的瓷碗，也把正在化妝的夫人嚇得畫斜了眼線。

    「老陶，你這麼大聲想嚇死人啊？你看我這臉都被你嚇成了什麼樣子？」陶定遼的夫人秦青要比他小十幾歲，以前是省軍區文工團的台柱子，如今雖然早已是豆腐渣的年齡，但化化妝依然像朵花一樣艷麗。

    陶定遼臉色鐵青，也不回答夫人的埋怨，緊握著手機默默地聽著。末了，說了一句「你先在原地呆著，我想一想辦法」，便掛斷了電話。

    秦青能夠成為省委書記的夫人，不僅靠著長相漂亮，本身聰明的頭腦也功不可沒。見陶定遼臉色不對，便很乖巧地走到他身後，一邊輕撫著他的背，一邊拖著他的手拉他在沙發上坐下。

    都是老夫老妻了，陶定遼的怒火很快就在秦青的安慰下消退而去，他的腦子開始思索起這間突發事件對自己的影響。

    待掛上電話，秦青輕聲問道：「老陶，發生什麼事情了？」

    陶定遼臉色依然不是很好，他拍拍秦青的手，低沉著嗓音說道：「沈仁光帶去錫城遊玩的幾個韓國客商被當地公安抓了。」

    秦青一臉詫異，這幾個韓國客商她是知道的，都是沈仁光拉到蘇省來的大投資商，前幾天為了這事情，沈仁光還私下跑到這裡來向陶定遼表功呢！

    在秦青想來，這些客商也幹不出什麼大的壞事，撐死了也就是嫖嫖娼、吸吸毒什麼的，怎麼會連這點小事都會被錫城公安抓住？

    秦青問道：「怎麼會這樣呢？難道錫城公安連省裡幹部地面子都不給？」

    陶定遼哼了一聲。狠狠地說道：「錫城公安指控他們犯下了縱火、綁架、故意傷害三項重罪。沈仁光那點面子怎麼可能使得靈光？」

    「這麼嚴重啊？」秦青大吃一驚。忙壓低著嗓音問道。「這件事對你會不會有影響？」

    秦青地反應讓陶定遼很是安慰。這個老婆雖然小自己十幾歲。但向來潔身自好。也知道知己疼人。處處為他這個丈夫考慮。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陶定遼一邊輕撫著秦青細嫩地手背。一邊思索著。過了一會兒。他幽幽地說道：「沈仁光是我一手提起來地。他如果在這件事上栽了跟頭。我也落不到好去。

    如果被有些人抓住這件事做文章。下一屆選舉地時候更上一步地事情很可能就黃了。」

    秦青對此很是緊張，忙問：「那你還不趕快找錫城的老部下問問情況？也許還有迴旋的餘地呢？最不濟，也要把你自己從這件事裡面摘出來啊！」

    陶定遼一臉苦笑，搖搖手示意秦青不要再說了，說道：「你以為我不想找他們？可現在的局勢你不清楚，錫城那裡不是我能夠插得上手的。」

    秦青一臉莫名其妙，不由自主地問道：「你這個省委書記問一個下轄的地級市的權力都沒有？」

    陶定遼滿臉苦澀，語氣生硬地說道：「這件事到此為止，你就不要再問了。日後錫城所有的事情你都不要過問。」

    秦青更是一頭霧水，只覺得自己的好心被人當成了驢肝肺，頓時滿懷委屈地說道：「我什麼時候插手過你的工作的事情了？好吧！你嫌我多嘴，不想和我說就不說，儘管爛在肚子裡好了！」

    陶定遼見太太生氣，臉上的苦澀更甚，但對於這個小自己很多的妻子，陶定遼很難硬得起心腸，也顧不上什麼紀律，忙摟著秦青低聲安慰道：「我的姑奶奶！你這是生哪門子氣？這個情況你是不知道，錫城現在就是一個大雷區，這個地方別說是我這一級的幹部，就是中央想要插手管什麼事情，也是千難萬難。」

    秦青聽得差點眼珠子瞪出來，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也顧不得再壓低嗓音，驚問道：「這怎麼可能？！」

    「噓！噓！別這麼大聲！」陶定遼被秦青的「大嗓門」嚇了一跳，一邊制止著一邊緊張地觀察著在廚房內洗碗的小保姆。

    見小保姆似乎沒有聽到什麼，陶定遼咬著秦青的耳

    ：「這事可是絕密！你知道了就知道了，千萬別讓第)道。否則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秦青有些愕然地看了丈夫一眼，埋怨道：「你對我還不放心嗎？對於保密條例我可比你熟悉。

    」

    停頓了一下，秦青又接著埋怨：「你也真是的，不該說的不說，既然是這麼秘密等級這麼高的事情，你索性就不要和我說。這不是逼我聽了不該聽的，讓我犯錯誤嗎？」

    陶定遼這時候有些哭笑不得，剛才逼著他說出真相是她，現在埋怨他的也是她。陶定遼只能搖搖頭，苦笑著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秦青的心情平靜了下來，又問道：「老陶，那這件事情你準備怎麼辦？」

    陶定遼搖搖頭，說道：「我也沒有什麼頭緒。我作為省委書記，如果隨便干預下面地市級司法部門的工作室很不適當的。萬一那幾個高麗棒子真的作奸犯科，我一打招呼，搞不好就給我惹來一身麻煩。」

    秦青想了一下，說道：「可這幾個韓國人是沈仁光招來的。他們出了事，沈仁光難辭其咎。怕就怕到時候有人拿這件事作法，往你頭上弄一個識人不明的帽子，影響也很不好啊！依我看，你不如……」

    「棄車保帥？！」秦青的話還沒說完，陶定遼就截住了她的話頭。

    秦青搖搖頭，說道：「不是。沈仁光畢竟是你的心腹愛將，就這樣將他拋棄，其他人會怎麼想？走這步棋的話，就算你保住了現有的地位，恐怕日後也會眾叛親離，寸步難行。」

    陶定遼閉著眼睛往沙發上一靠，歎氣道：「我也是這麼想啊！可如今，除了這一招還有什麼辦法呢？」

    秦青眼珠子一轉，說道：「你不如因勢利導，變壞事為好事！」

    陶定遼雙目一睜，兩道精光在雙目中劃過，他驚喜地說道：「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還是夫人聰明！」

    秦青呵呵一笑，說道：「你這是當局者迷。一時之間被弄得心神大亂，否則的話不可能想不到的。」

    陶定遼嘿嘿笑了幾聲，獨自坐在沙發上，點起了一根煙一邊抽著一邊思索著。剛才秦青的那幾句話如同醍醐灌頂般激發了陶定遼的思路，讓他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胸中的塊壘瞬間消散。

    不多久，陶定遼便回到房中，關緊了房門連續打出了好幾個電話……

    沈仁光在給陶定遼打過電話後彷彿屁股上長了瘡似的一直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連坐下休息一會兒的心情都沒有。一邊走著，他還時不時拿起手中的電話察看有沒有來電。

    就在沈仁光走得兩腿酸脹，剛剛倒坐在沙發椅上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起來。

    沈仁光一下子就從沙發椅上彈了起來，他慌忙察看手機屏幕，發現是陶定遼的私人電話，心中一塊大石頭隱隱落地。沈仁光做了兩下深呼吸，待鈴聲第三遍響起的時候，他飛速地按下了通話鍵，恭敬地說道：「陶書記！您好！」

    ……

    差不多在同一時間，錫城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內，葉蕊蕊也接到了來自市委書記柳守川的電話。

    「小葉啊！哈哈！那幾個韓國商人的事情鬧得不小啊！」柳守川的語氣很是隨意，彷彿在說一個微不足道的笑話。

    「柳書記，省裡給您來電話了？」葉蕊蕊問道。

    柳守川哈哈一笑，說道：「是啊！剛才省委陶書記以及公安廳的領導都給我打電話了，陶書記對發生在咱們錫城的這件涉及到外國人的嚴重犯罪案件極為重視，專門給市委市政府打來電話，要求我們全力以赴，爭取盡早、盡可能圓滿地偵破這起案件，給省委、省政府以及全省人民一份滿意的答案。」

    柳守川說到後來，語氣漸漸變得嚴肅起來：「為了不讓韓國大使館以及國外輿論抓住漏洞並以此來攻擊我黨和政府，省委要求你們務必掌握確鑿證據，絕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為此，省公安廳會派專家組入駐市公安局，督辦本案的偵破工作。」

    也許是先入為主的關係，葉蕊蕊總覺得柳守川所轉達的省委陶書記的話裡，所要突出的重點便是那句「絕不冤枉一個好人」。

    葉蕊蕊心裡很是不爽快，語氣難免有些生硬：「那市委市政府有沒有什麼指示？」

    柳守川自然聽出了葉蕊蕊的不滿，他很是爽朗地笑道：「小葉啊！你放心！市委市政府是絕對支持你的工作的！你儘管放開手腳去做！一定要把這起案件辦成一件鐵案！」(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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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一章 樸參贊

    守川提到的那個省廳下來的專家組在當天下午就趕到T)蕊蕊本以為這個專家組是陶定遼派來專門給她搗蛋的，卻沒想到專家組的成員卻都是省廳最知名的刑偵專家，沒有一個是那種喜歡搞辦公室政治的官場老油子。

    「難道我誤會陶定遼了？」葉蕊蕊如是心想。

    事實上，陶定遼確實沒有給那三個韓國人遮掩罪行的意思。且不提遮掩這件事會給他未來的仕途帶來多大的隱患，就以他父母都是志願軍戰士的出身，就允許他在這件事上偏向曾經開炮炸斷他父親一條腿的南朝鮮小鬼子。

    而由於這個案件的主辦人是葉蕊蕊，原本與陶定遼不對盤的葉天祐所在的派系也一反常態地沒有和陶定遼唱反調，而是默默地關注著這個案件的一舉一動，期望著對手能夠在什麼時候露出破綻，好讓他們撲上去狠狠地咬一口。

    葉天祐在事發那天的中午給葉蕊蕊打過這麼一個電話：「這個案子你儘管放心大膽地去辦，我和省裡的其他領導會全力支持你。如果陶定遼想要耍什麼花招的話，你只管告訴我就好。」

    就這樣，在省裡兩大派系不約而同的支持下，這起韓國客商在錫城綁架、縱火、故意傷人案很快就順利告破，在一系列鐵證面前，原本桀驁不馴整天吵嚷著要聯繫大使館的三隻韓國猴子徹底蔫了下去。而這其中起到最關鍵作用的，便是受害者經過全力搶救脫離生命危險後的證詞。

    有意思的是，刑偵人員在辦案過程中無意間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這三個號稱韓國某大公司代表的傢伙錢包裡居然只有一張信用卡和少量現金，隨身帶的行李物品中除了一張韓國商務部開局的證明和三人的護照外，再也沒有別的能夠證明他們身份的證件。這一點讓辦案民警感到十分疑惑。

    恰在此時，韓國大使館有關人員趕到了錫城，直接要求會見錫城公安局長葉蕊蕊。

    韓國大使館派來的是一名參贊，名叫樸誠信。韓國雖然僅僅是一個只佔朝鮮半島半壁江山的彈丸小國，但這個國家的國民卻莫名其妙地擁有著一種來自骨子裡的狂傲。這個樸誠信也不例外，下車伊始，他便高昂著下巴，橫不得眼球長到鼻孔裡去。在外交部陪同人員的帶領下，樸誠信也不通報，逕直就往葉蕊蕊的辦公室闖，還沒走到門前，便在那裡用韓國人特有的從不會捲舌頭的古怪嗓音直嚷嚷，儘管他所說的韓語公安局內沒有人能聽懂，但顯然他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葉蕊蕊早已得到了有關部門的通知，但她存心給高麗棒子一個難看，並沒有到門口迎接，大概這就是這個樸誠信之所以不滿的原因吧？

    就在樸誠信走到局長辦公室門口的時候，秘書小何一把將他們攔住，喝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在這裡亂闖啊？！」

    說話地同時。小何一隻手按在了腰上。從她地姿勢看。分明是準備拔槍。

    樸誠信嚇了一跳。不自覺地退了一步。往陪同人員身後躲了一下。陪同地外交部工作人員無奈之下。只能站在原地。從懷裡緩緩掏出一本證件亮了一下。說道：「這位同志。我是外交部禮賓司專員錢晨。這位是大韓民國駐我國大使館參贊樸誠信先生。樸參贊是來和你們局長商量三天前地韓國商人在錫傷人事件地處理善後工作地。錫城市政府在之前應該有通知過你們。」

    小何目光炯炯。絲毫沒有放鬆警惕。依然按著槍說道：「抱歉！我需要驗證你地證件真偽。才能相信你地話。把你地證件給我！」

    錢晨無奈。只能將本已收入懷中地證件重新拿出來。遞給小何。

    「你們在這裡等著。」小何打開局長辦公室旁邊地接待室大門。示意他們進去。這時候。錢晨和樸誠信才發現。就在他們進入接待室地那一剎那。那兩個特警彷彿獵豹一樣不知從哪個角落竄了出來。牢牢地把持住了接待室地大門。

    樸誠信又是驚恐。又是憤怒。他衝到接待室門口。用流利地中文尖聲大叫：「我抗議！這是非法拘禁！我是大韓民國駐華參贊！你們無權扣押我！」

    儘管他聲嘶力竭，可沒有任何人來理會他。兩名孔武有力的特警則像兩堵牆一樣擋住了樸誠信通往外界的通道，他沖了好機會，也沒有讓兩名特警挪動半步。

    樸誠信像只憤怒的大馬猴不斷地上躥下跳，可兩名武警彷彿木頭一樣，就是不理他。時不時路過的其他警察也彷彿聾子、瞎子，對樸誠信的表演視而不

    不聞。

    待到吼得精疲力竭，樸誠信才想起還有打電話這一方法。可讓他鬱悶的是，手機拿出啦，卻發現一格信號都沒有。

    錢晨倒是一直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樸誠信的表演，很是泰然自若地樣子。這讓樸誠信更加惱火，他越發地確定這是中國政府上下聯合起來戲弄他。

    樸誠信狠狠地往接待室的桌子上一拍，怒吼道：「錢先生！你們的做法太過分了！我一定會像我國政府報告你們對我的無理舉動！這是對我大韓民國**裸地挑釁！」

    錢晨一臉真誠的笑容，說道：「樸先生，請稍安勿躁。地方公安機關從沒接觸過您這樣高級別的證件，檢查起來肯定會比較花時間。」

    「比較花時間？！」樸誠信嚎叫著，「你看看表！都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這是怠慢！怠慢！你懂嗎？！」

    就在這個時候，接待室的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錢晨因為正對大門，第一個看到了葉蕊蕊在秘書小何的陪伴下走了進來，他立刻站了起來，說道：「葉局長！您好啊！」

    樸誠信因為背對大門，又處於暴怒狀態，直到錢晨向葉蕊蕊打招呼才明白有人來了。

    樸誠信對錫城公安機關的接待方式很是不滿，早就想藉著機會發飆了。聽說正主來了，樸誠信自認為抓住了機會，他彷彿一隻被摸到了屁股的惡狗一般，猛地轉過神來，連人都沒有看清就吼了起來：「你們實在是太無理了！我要向貴國政府投……」

    吼到一半，樸誠信才發現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個笑語嫣然的年輕美女。

    「吼錯人了？」樸誠信並不認識葉蕊蕊，他下意識地割斷了葉蕊蕊的容貌與她肩上警銜之間的聯繫。錯愕感讓他的吼叫再也無法繼續，張大了嘴巴彷彿一條斷了氣的大馬哈魚一樣可笑。

    「你好！樸參贊。我是錫城公安局局長葉蕊蕊。」葉蕊蕊落落大方地伸出手來。

    樸誠信下意識地伸出了手去，略顯呆滯地回應道：「你好！」

    直到鬆開了握著葉蕊蕊的手，樸誠信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可此時，他的銳氣已洩，再也沒有了張牙舞爪的膽氣。

    「樸參贊！我剛才正在開會，秘書沒有將你到來的信息及時告訴我，讓你在這裡等了這麼久，真是抱歉！對此，我已經批評過她了。」

    葉蕊蕊身旁的秘書小何低著頭，做出一副虛心接受批評的模樣。

    「沒事！沒事！我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的。」樸誠信此時哪裡還有心思盯著這點「小事」不放？他的一雙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葉蕊蕊的俏臉，偶爾趁她不注意，迅速地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地掃瞄著，弄得他的心裡，彷彿長了草似的發癢，就差沒有流口水了。

    錢晨在一旁看得暗笑不已，心說：「你個高麗棒子平日裡囂張無比，彷彿全世界就你們韓國人高人一等似的。沒想到卻被一個二十多歲的丫頭不動神色地收拾了。難怪領導派我來的時候讓我注意搞好和地方同志的關係，錫城這地方果然藏龍臥虎。」

    錢晨儘管得到了上級領導的告誡，但他對於錫城的核心秘密並不瞭解，並不知道在楊斌的指導下，錫城政府還有多重後手，所以他就算內心想要幫助錫城政府，在表面上也不得不為樸誠信說話。

    錢晨找準時機，插嘴道：「葉局長，你們這裡的安保工作真是嚴密啊！接待室門口有特警持槍守衛，連手機信號都沒屏蔽了。」

    說這話時，錢晨背對著樸誠信，直對著葉蕊蕊擠眉弄眼。

    葉蕊蕊會意，笑道：「真是抱歉啊！前些日子局裡曾經出過內鬼。為了防止重大案情洩露，我們制訂了嚴格的安保措施，任何外人在無人陪伴的情況下都不得在局裡隨意走動，真幢大樓裡只許使用固定電話，無線電信號一律屏蔽。沒想到這些措施會給你們造成了不便，還請見諒啊！」

    樸誠信直到這時候才回過味來，想起了自己身上的職責。

    可還沒等他開口好借題發揮，錢晨就已經搶先說道：「沒事！沒事！公安機關安保措施嚴密一些也是應該的。我相信樸參贊會理解的。你說是吧？樸參贊？」

    樸誠信差點沒氣炸了肺，心說你們一唱一和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抱怨什麼？

    知道此時，樸誠信才恍然察覺，他此次錫城之行恐怕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容易。(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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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二章 大騙局

    照樸誠信的經驗，中國地方政府在遭遇涉外事件時，TT犯錯誤，他們總會創造性地\揮「外事無小事」的原則，不僅將大事化小，更是進一步將小事化無。因此，外國人在中國土地上犯了罪，只要處理得當，往往只會被驅逐出境了事。樸誠信此來，就是打算按照早先的慣例來處理那三個韓國客商的案件。正是為了因為這個原因，樸誠信才會一上來就氣勢沖沖，企圖以強硬姿態震懾錫城公安、打亂他們的部署，以爭取最有利於自身的條件。

    但樸誠信沒有想到，以往百試百靈的方法在錫城遭遇了慘敗，人家稍稍甩了幾個小手段，就讓他的如意算盤徹底破滅。為今之計，樸誠信只能從別的方面採取辦法了。

    假模假樣地客套了幾句後，樸誠信單刀直入道：「葉局長，我要求會見他們！我要確定我國公民沒有再貴國遭受非人道的對待！」

    按照慣例，只要舉著「人道」的大旗，考慮到國際輿論，樸參贊的這個請求一定會得到滿足，但沒想到葉蕊蕊卻用一種客氣但十分堅定的語氣說道：「對不起！我不能讓您和他們會面！」

    「什麼？！」樸誠信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了起來，「你這樣做不符合外交慣例！我抗議！」

    葉蕊蕊和其他公安局人員都沒有理會樸誠信的表演，笑吟吟地坐在沙\上看著他，這讓樸誠信產生了自己彷彿是一隻在舞台上演馬戲的猴子而葉蕊蕊他們則是看戲的觀眾般的羞恥感。自覺無趣的他只能哼哼了兩下，又重新坐回原位，一雙不大的眼睛滿是血絲地惡狠狠地盯著葉蕊蕊，彷彿擇人而噬的野獸。

    葉蕊蕊將一本薄薄的文件夾遞給樸誠信，面帶笑容但語氣冰冷地說道：「樸參贊，這是貴國外交通商部開出的證明文件。文件上清楚地寫著，這三人分別是貴國漢城新熙商社董事長、總經理和市場部經理，來中國的目的是進行投資調研。在文件上，貴國外交通商部還清楚地寫著，新熙商社是貴國知名企業，專門生產電子元器件，是LG、三星公司的主要供貨商之一，與貴國著名半導體生產企業韓川公司更有著極為緊密的合作關係。是不是這樣？」

    樸誠信一看這份文件，心裡就咯登一下，心說要糟糕。但表面上他的嘴巴還是很硬：「這和我能否探視他們有什麼關係？」

    葉蕊蕊冷笑道：「可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個新熙公司不過是一個皮包公司，其公司總部位於全羅南道的鄉下，整個公司就只有董事長、總經理和市場部經理三人，根本不具備半導體元件的生產能力。他們所謂的來華投資，不過是利用貴國外交通商部開出的文件，騙取我國地方政府的信任，進而騙取我國銀行的貸款。玩的其實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戲。因此，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幾個犯罪嫌疑人是在貴國外交通商部的幫助下，偽造證明文件，來我國進行金融詐騙的詐騙犯！」

    最後幾個字，葉蕊蕊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出來的。

    「污蔑！這是對我大韓民國的污蔑！我要抗議！」樸誠信的屁股好似被針紮了似的跳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大叫大嚷。

    「收起你那一套吧！」葉蕊蕊冷冷地說道。「我們已經掌握了確鑿地證據！你地表演只能徒增笑料！」

    樸誠信被葉蕊蕊噎得說不出話來。漲紅著臉狠狠地攥著手中地文件。彷彿要把它捏爛、捏碎。

    「有一件事剛才忘了告訴你。」葉蕊蕊繼續刺激著樸誠信地神經。「這些資料我們將會上報給了中央。為了防止不明真相\在這件事上做文章造謠中傷政府。我們還會在合適地時候召開新聞\布會。將此事件地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介紹給媒體。」

    樸誠信地臉色頓時變得刷白。葉蕊蕊一下子就點中了他地死穴。不！應該說是點中了整個韓國地死穴。

    樸誠信此時又氣又急。

    生氣是因為不知道國內外交通商部地那些傢伙是怎麼搞地？居然給這麼明顯地幾個詐騙犯開了正式證明。雖然說這幾年有好些韓國人利用這種手段用從中國騙到了錢在中國開起了屬於自己地企業。進而賺足了中國人口袋裡地鈔票。使自己從一名不文地窮光蛋一躍而為韓國地商業新星。但老方法用得多了總會出現破綻。為什麼外交通商部地人在開具證明地時候不能小心點呢？好歹審核一下申請證明人地身份吧！別地申請人在中國騙到錢後好歹還會在原地開個工廠什麼地。等過幾年再以經營不善等理由突然關閉工廠連夜攜款跑回國內。這三個傢伙要技術沒技術。要人員沒人員。擺明了是騙到錢立刻就跑路地角色。讓這樣地人來到中國。不是平白讓中國政府心生警惕斷了廣大韓國商人地財路嗎？

    誠信著急，則是因為他很清楚，只要中國政府將手中T7露出去，韓國政府和商界在世界上的信譽將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還有哪個國家或企業敢和一個騙子橫行的國家做生意？儘管他自己明白，全韓國的商人乃至政府只有在中國的土地上才敢做這種卑鄙的事情。一來是因為中國地域廣大，中央政府很難監控地方政府的所有舉動，就算地方政府到後來明白自己被騙了，為了政績和顏面的考慮，他們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吞；二來中國的地方政府對經濟運行有很大的權利，而他們的官員大多對經濟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根本不去清楚，兩隻眼睛只知道盯著GDP和外資數額，要騙他們再容易不過。在世界上其他國家，要麼因為法律嚴苛、監管有力，韓國人不敢行此騙術，要麼就是因為太窮、太小，不值得一騙。

    樸誠信的腦海裡不由得出現了這麼一幅畫面：一座巨大無比的金礦地一聲向廣大的韓國商人關上了大門，而在那些韓國商人的腳下，更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無數的人正\出無比尖利的慘叫聲直墜深淵的黑暗之中。

    樸誠信知道，只要一個處理不好，等待整個大韓民國的就是這麼一幅末日圖景。

    樸誠信呆立半晌，才深吸一口氣，平緩了一下情緒，用一種看似平靜實則顫抖的嗓音說道：「我需要請示一下大使。」

    葉蕊蕊伸手指了指隔壁辦公室，說道：「你可以用辦公室的固定電話。

    」

    樸誠信憤怒得臉色漲紅，粗重的鼻息彷彿\情的公牛，可他此時拿葉蕊蕊一點辦法都沒有，誰讓他的祖國有著致命的軟肋被捏在這個女人手裡呢？

    儘管知道自己的通話肯定會被竊聽，可樸誠信卻沒有選擇，他必須盡快將這個糟糕的消息告訴大使，讓他與國內聯繫，盡快拿出一個解決方案來。當然，在匯報情況時，樸誠信免不了添油加醋將錫城公安如何怠慢他的事情說了一通。

    葉蕊蕊在隔壁通過竊聽裝置聽著樸誠信的通話，不禁冷笑連連。這只該死的韓國猴子不僅人品壞，而且很狡猾，關鍵的地方都用隱語一語帶過，根本不給人從言辭上抓把柄的機會。但是這種小把戲在絕對的證據面前根本沒有任何作用。為了將這起案件辦成鐵案，錫城公安從頭到尾一直十分謹慎，全部審訊經過都有錄像、錄音，也不怕他們會在刑訊逼供上做文章。而此時，葉蕊蕊也已經擺脫楊斌將這起案件的大致經過通過互聯網在國外論壇上\布，只不過隱去了那三個韓國猴子與韓國政府涉嫌聯合詐騙這一件事而已。為此，楊斌可是花了不少錢，找了不少人為錫城公安造勢。這一會兒，在西方國家的論壇上，這起案件應該已經被炒得沸沸揚揚了吧？

    樸誠信打完電話，便回到接待室，一屁股坐在沙\上閉目養神，既不開口，也沒有離去的意思。很顯然，他是在等待北京大使館方面的回音。

    葉蕊蕊也不管他，安排了兩名下屬做好服務工作，便離開了接待室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她可沒有這麼多時間跟這只韓國猴子耗著。

    大約過了兩個多小時，葉蕊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葉蕊蕊鎖上辦公室的大門，接通了電話。無線電屏蔽也可以有選擇性，葉蕊蕊自然不會讓自己的手機被屏蔽掉。

    「爸爸！上面怎麼說？」葉蕊蕊問道。

    葉天祐的聲音聽上去很愉快：「蕊蕊！你這次幹得不錯，剛才中央有關領導打來電話，說你為我國的經濟安全做出了重大貢獻，要為你請功啊！」

    葉蕊蕊心中一喜，又問：「那上面有沒有什麼指示沒有？」

    葉天祐回答道：「中央對你的處理方式感到很滿意，說你處理得很有分寸。中央指示，要你們以綁架、縱火、故意傷害的罪名起訴，至於詐騙的事情，就先放一放，讓中央來處理吧！」

    「中央是不是打算把這件事情壓下去？」葉蕊蕊有些著急。

    葉天祐哈哈一笑，說道：「你這個傻丫頭，中央這麼做自然有中央的用意。你想想看，將這件事掀出去，對中國有什麼好處？反正他們的犯罪手法中央已經知道了，日後稍加防範就行了。相反，把這件事捂著，還能用來和韓國政府討價還價。你懂了嗎？」

    「哦！」葉蕊蕊多少有些懊喪。

    葉天祐聽出了葉蕊蕊的情緒，笑道：「你也別擔心，給你們的好處中央是不會忘記的。」

    葉蕊蕊這時才稍有霽色，心中稍稍好受些。本來她還想著夥同錫城政府訛韓國政府一筆呢！結果現在肉被中央搶掉了，自己只剩下喝湯的份。(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m，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第二六三章 索菲亞夫人

    於掌握了韓國致命的把柄，這起案件的處理得異常順在接到大使館的回電後，立刻像只拉壞了肚子的大馬猴一樣變得垂頭喪氣，此後的一段時間內他只是一味地跟蹤案件的進展，再也沒有了任何非分的舉動。而韓國政府也顯得很配合，在整個案件審理過程中，韓國官方的口徑一直是譴責不法商人破壞了韓中友好關係，要求赴華經商人員遵守中國法律法規，體現大韓民國公民優秀素質。

    對於韓國政府在這起案件中為何會變得如此講道理，無論是美國還是日本的政府或民間輿論都很是詫異，他們可是領教過韓國人的歇斯底里與莫名其妙，這次韓國上下為何會變得如此乖巧，讓他們大惑不解。

    就這樣，本來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的事件就在各方的討價還價中被化解到了最小的程度。至於在這一過程中，中央從韓國政府身上撈取了多少好處，這就不是葉蕊蕊所能知道的了。她得到的，是警銜升了一級，一等功一次，進入錫城市委常委。而錫城政府得到的，則是盼望了很久的同意錫城建設軌道交通的批復。

    楊斌在這期中倒也沒有撈到什麼直接的好處。不過扶持一個自己的女人上位的結果，讓他在錫城的影響力變得更深廣了。而通過這件事，他又和秘密來錫的陶定遼搭上了線，使得他的影響力進一步在省內得到了擴大。這不能不說是收穫巨大。

    處理完錫城的一切，楊斌自覺老巢已經鞏固地差不多了，便又化身為沃爾特菲爾，返回美國，準備前往非洲大陸。而在此之前，楊斌已經通過鸚鵡螺號將一批精挑細選出來的妖怪送到了非洲東海岸，只要他一聲令下，這些妖怪就能立刻成為他手中的利刃。

    依然是乘坐鸚鵡螺號，楊斌回到了位於美國西海岸的洛杉磯，在這裡，沃爾特菲爾擁有一間沃爾特電影特效公司。

    洛杉磯作為美國電影工業的心臟，其好萊塢地區以出產各種大製作影片聞名世界。而拍攝電影總少不了槍炮特技。美國政府雖然並不禁止私人擁有槍械，但一個普通人擁有過多威力巨大的軍用武器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此沃爾特菲爾索性成立了一家電影特效公司，專門為各個電影公司提供槍炮和爆破特技的服務。如此一來，無論是手續上還是情理上，沃爾特菲爾都能夠名正言順地擁有各種武器裝備。而最大的好處，則是萬一有人看到一大堆人全副武裝招搖過市，也能用拍電影為借口遮掩過去。

    憑著自身的謹慎以及與某些勢力錯綜複雜的聯繫，這些年來沃爾特菲爾想要隱藏的真相還沒有被任何他所不想讓其知道的人察覺，即使是在公司工作了多年的老員工，只要他不是真正的核心成員，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老闆的這面目。

    「菲爾先生，早上好！」楊斌一踏入公司的大門，正在忙碌的員工們就紛紛向他致意。看得出，沃爾特菲爾在公司內的人望很高。

    「早上好！」楊斌一一回應著員工的問候，大步流星地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早上好！菲爾先生！」離辦公室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沃爾特菲爾的秘書兼財務總監索菲亞女士便迎了上來。

    「早上好！索菲亞夫人！」楊斌按照沃爾特菲爾地記憶。很是禮貌地回應。

    索菲亞夫人是一個五十多歲地老年婦人。一頭花白地頭髮。梳理得如同英國女王一樣一絲不芶。事實上。索菲亞女士地祖先地確擁有大英帝國貴族稱號。而貴族出身地她繼承了英國人嚴謹認真地辦事風格。其工作表現向來以有條不紊、絲毫不亂聞名而被人稱讚。若不是在一次行動中碰巧救了索菲亞地性命。恐怕這位高傲地女士未必願意屈尊到一家名不見經傳地小公司任職。也正是在索菲亞夫人地努力下。沃爾特電影特效公司才從一家賠錢賠到不得不作假帳來實現盈利地掩護公司。一步步成為年盈利超百萬美元地業內著名企業。

    索菲亞夫人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地身側。匯報道：「沃爾特先生。你度假這段時間。有數家電影公司指名要求我們公司去幫助他們做煙火特效。」

    「哦？是那幾家公司？」楊斌一邊走著一邊隨口問道。

    「迪斯尼、20世紀福克斯。還有派拉蒙。」

    「都是什麼電影？」楊斌打開辦公室大門。一屁股坐在了轉椅上。

    「迪斯尼的《珍珠港》、20世紀福克斯的《人猿星球》以及派拉蒙的《古墓麗影》。」索菲亞夫人筆直地站在辦公桌前——儘管沃爾特菲爾多次和她說過，她完全可以坐著和他說話。

    楊斌考慮了一下，說道：「就迪斯尼吧！這部電影的規模不會小，走好了對擴大

    影響力和知名度作用不會小。」

    索菲亞夫人刻板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容，說道：「你總算有了一些做老闆應有的覺悟了。」

    在楊斌所繼承的沃爾特菲爾的記憶中，索菲亞夫人對沃爾特的影響甚大，在沃爾特的內心世界，這個老婦人不僅僅是他的秘書，更代表著一種對母性的訴求。沃爾特從小沒有母親，父親是個酗酒之徒，從來不管沃爾特的死活。從小缺少關愛的沃爾特長大後很自然地成了一個冷血動物。但在索菲亞夫人身上，沃爾特菲爾依稀間看到了只有在夢中和相片中才能看到的母親的影子。一時的感性，使得沃爾特菲爾冒著生命危險將被綁架的索菲亞從恐怖分子手中救了出來。而索菲亞夫人出於報恩而服務於沃爾特電影特效公司，則讓沃爾特紛亂的財務狀況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善，而沃爾特本人，則終於有了一個能使他心靈平靜的傾訴對象。

    楊斌與沃爾特菲爾一樣，對眼前這位女士非常的敬重。這個女人一手包辦了沃爾特的賬目上各種合法的、非法的資金流向，儘管她有無數的機會從這些不斷流動的資金中神不知鬼不覺地抽取一小部分塞到自己的口袋中，但她從來就沒有這樣做過。為了補償這位老婦人的辛勞與忠誠，沃爾特曾經數次想要贈送她一張簽好字的空白支票，但每一次她都將這張支票分毫未動地還到了沃爾特的辦公桌上，只是頑固地領取著她所認為的合理薪金。對於這樣一個盡職盡責、誠實高尚的老婦人，無論是沃爾特菲爾，還是楊斌，都不會計較她說出一些不符合員工本分的話。他們從來就沒把她當成員工，而是家人——至少沃爾特是這樣。

    面對索菲亞夫人的小小的責難，楊斌露出沃爾特菲爾在面對索菲亞時慣有的笑容，十分誠懇地說道：「感謝您這些年來對我的幫助與支持！」

    索菲亞夫人連依然緊繃著，但她的眼神卻透著和藹與歡愉，彷彿是一個看到浪子回頭的母親。但轉眼間，她又顯得有些憂慮地向楊斌問道：「菲爾先生，你確定要去非洲嗎？雖然我對你和政府之間的合作內容不是很瞭解，但我也知道，很多事情和政府合作——尤其是秘密合作，報酬固然非常豐厚，可也非常危險。有時候，甚至……」

    「您說的我都瞭解！」楊斌打斷了索菲亞夫人的話，「您放心，我有分寸，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的。」

    索菲亞猶豫了一下，說道：「你既然已經打算好了，那我也就不阻攔你了。請你注意安全。

    」

    楊斌感覺到有一股暖流從心底裡泛了出來，讓他很是舒服。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索菲亞會對沃爾特菲爾如此關心，但他又不想用攝魂術深究其中的原因。他隱隱感覺到，索菲亞對沃爾特菲爾的關懷發自內心，毫無作假成分。楊斌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因此也熄了一探究竟的念頭。

    「謝謝您的關心！索菲亞夫人。」楊斌說道，「因為某些原因，很多事情我不能詳盡地告訴你。但請你相信，我之所以能夠在這險惡的世界上生存至今，便是因為我掌握了一套保護自己的方法。這個世界上能夠傷害我的人還沒出生呢！」

    說著，楊斌呵呵地笑了起來，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強烈的自信。

    索菲亞心中稍安，她表面上雖然僅僅是沃爾特菲爾的秘書兼財務總監，但實際上，她在公司內的職權相當於一個CEO兼CFO，只要沃爾特菲爾不在公司，她就擁有公司內的全權。因此，她對沃爾特菲爾的種種秘密有所瞭解。但沃爾特菲爾從來就沒有和她說過任何一次秘密行動的細節，因此她的瞭解也只是流於表面。見沃爾特菲爾如此信心十足，索菲亞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在內心祈禱他能安全回來。

    稍稍平撫了一下內心的擔憂，索菲亞又把話題轉回工作：「上次A先生的酬金已經到賬，是不是把它轉到公司的賬戶來？」

    楊斌知道，索菲亞所說的A先生就是指上個月委託他去夏威夷暗殺那對沙灘男女的委託人，這筆酬金在前些天打到了他的秘密賬戶上，而要把這筆錢光明正大地拿出來用，就需要索菲亞經過數次周轉後才能把這筆前洗乾淨。為了這個目的，沃爾特菲爾註冊了很多公司，其中用來接一些見不得光的任務的，便是那間同樣位於洛杉磯的偵探社。不過，偵探社被註冊在了其他人的名下，這樣一來，一旦出了什麼問題，沃爾特菲爾也有寰轉的餘地。

    「這個事情就按老規矩辦吧！」楊斌點頭說道。(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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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四章 吸血鬼

    練地在公司處理了一天的公務後，楊斌驅車回到沃爾家。秀^書^網（\）

    和大多數美國中產階級一樣，沃爾特菲爾的房子位於城市外圍的郊區，從公司驅車到家，一路順暢的話要半個多小時，但如果遇上尖峰時刻堵車的話，那麼回家的時間久遙遙無期了。

    所幸楊斌是老闆，凡是做老闆的人沒有一個會按時下班。他們或\早早地在下班時間還遠沒到來時離開，或\要在公司留到半夜方才離去。不管是那一種，都不會遇上令人頭痛的堵車。

    而楊斌在這一日，很幸運的成為了第二種老闆的典型代表之一。陪伴他在公司一直工作到晚上10點多的是已經年過半百的索菲~

    由於要離開公司較長一段時間，並且不清楚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楊斌在公司簽署了一系列的委託書，將公司全權委託給了索菲亞夫人，又與索菲亞夫人定下了幾條秘密聯繫的方法，還要和公司內的有關人員及客戶聯繫。等到這一切做完，早已是華燈璀璨。

    索菲亞夫人的家也在洛杉磯市郊的一個中產階級社區。不過她的家在洛杉磯北面，而沃爾特菲爾的家則在洛杉磯的東面。平素索菲亞女士都是乘坐地鐵上下班，這一天由於時間太晚了，楊斌特意開車將她送了回去。等到楊斌回到沃爾特菲爾的家時，午夜的鐘聲剛剛響起。

    楊斌將車停進車庫，順著花園上的小道往大門口走去。才走到一半，他便停下了腳步，細細地嗅著空氣中某種微薄的氣味。

    楊斌的嘴角露出一絲邪氣的笑容，他知道，有一個不速之客來到了他的家裡。

    裝作毫無察覺的模樣，楊斌一邊哼著沃爾特最喜歡的歌曲，一邊搖晃著手裡的鑰匙走到了大門口。才把大門打開，還沒等楊斌打開門廊上的電燈，一道黑影突然從楊斌的頭頂上方猛撲了下來，帶起了猛烈地風聲。

    「啊！」一聲低沉的慘叫聲在門廊中響起。瞬間，這聲音又被掐斷了。黑暗的門廊中傳出一陣彷彿拳擊手擊打沙袋的聲音。

    楊斌關上了門，打開門廊和客廳的電燈，他的另一隻平舉著的手，正掐著一個年輕男子的喉嚨，將他吊在了半空之中。

    男子地臉色很不好。蒼白中透著一股青色。彷彿剛從停屍房裡爬出來地死人。儘管咽喉要害被掐住無法順暢地呼吸。可男子地手腳既然有力。如同疾風暴雨般地打在楊斌地身上。\出駭人彭彭聲。

    楊斌嘴角露著微笑。絲毫不在意男子對他地攻擊。他從眼角瞥了一下客廳。看到艾米麗渾身蒼白地倒在了地板上。氣若游絲。她地脖子上赫然有兩個深深地穿刺性傷痕。正巧撕開了她地頸動脈。

    「看來我們需要抓緊點時間。你說是嗎？」楊斌露出殘忍地微笑。提著倒霉地吸血鬼往艾米麗那裡走去。

    吸血鬼掙扎著。甚至露出了獠牙企圖咬楊斌地手。可是蚍蜉撼樹談何易。他地掙扎絲毫沒有影響楊斌地行動。驢技窮之下。吸血鬼背部猛地一張。昂貴地西服從背部整個撕裂開來。兩隻巨大地蝠翅一邊疾速地顫動著。一邊朝楊斌地腦袋猛地削了過來。彷彿兩把巨大地高震動波刀具似地。由於高速顫動地關係。儘管翅膀削過來地速度很快。可卻沒有扇出半點風聲。如果被它這一對翅膀削中。哪怕是超合金鋼板也會在這一擊之下如同嫩豆腐一樣被輕而易舉地切成幾塊。

    可這種純物理地攻擊對於楊斌來說根本就連正眼相看地價值都沒有。他只是兩隻手指輕輕一夾。將完全控制住了其中一隻翅膀。再輕輕一拉。這只翅膀就被硬生生地從吸血鬼地肩膀上扯了下來。隨後。楊斌重複上述動作。再次扯下了另一隻翅膀。而這一切。僅僅就在一瞬間完成。

    由於速度太快。等到兩隻翅膀都已經離他而去時。吸血鬼甚至還沒有感覺到疼痛。直到他驚愕地\現本來十拿九穩地攻擊突然之間消失無蹤後。才\現身體少了兩個重要地部件。

    吸血鬼的蝠翅對它們的重要性就和羽翅對天使的重要性一樣。這不僅是它們階級的象徵，更是為了生存下去而不可或缺的器官。

    剛剛接受初擁的「貴公子」完全沒有超越普通人類的能力，它們必須在自己的「尊長」的監管下生活。直到全部轉化完成，在「尊長」的引薦下拜見過家族的最高統治\「親王」，才被承認為血族的一員。這時候

    還未長出翅膀，屬於吸血鬼中最低階級的一員，它們T學習、修煉、為自己的主人服務。直到它們長出了第一對蝠翅，才能有限度地脫離家族的桎梏，成為吸血鬼貴族中的一員，從而擁有自己的領地，並能\展自己的後裔。而這一過程則需要一百到兩百年不等。

    成為貴族後，吸血鬼的能力會有飛躍式的提升。而那一對翅膀功不可沒。普通吸血鬼只能通過不斷吸食鮮血來提升自己的能力，維持自己的生命。而擁有了翅膀以後，吸血鬼就能從每晚的月光中吸收能量來修煉，就像太陽能電池板一樣。這種修煉方式比起單純的吸血來，就如同大江大河與涓涓溪流一般的區別。到了這個時候，吸血鬼就不需要再以吸食鮮血為生，鮮血對它們來說不過是用來享受生活的調劑品罷了，就如同頂級紅酒一般。而隨著實力的提升，吸血鬼的蝠翅會慢慢增加，從男爵時的一對，逐級增加。成為子爵變成兩對，伯爵三對，侯爵四對，公爵五對，成為親王便會有六對翅膀。

    而最重要的是，這種蝠翅與吸血鬼的的心臟一樣，一旦被徹底破壞，就再也無法再生。因此，在吸血鬼的世界中，最慘烈的刑罰並不是讓吸血鬼曬太陽——實際上很多吸血鬼並不很怕太陽，血統不純的半吸血鬼和吸血鬼貴族都能夠在陽光下行動自如，只不過長時間的強烈陽光照射會讓它們感到有種中暑的感覺而已（而事實上，就算是普通人類大太陽曬多了也會中暑的）——而是剝奪它們的翅膀。被奪走翅膀的吸血鬼會失去絕大部分能力，甚至比最低等的血族還不如。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會讓它們渾身潰爛、\臭，痛不欲生。它們只能在骯髒的下水道裡永遠地活下去，與老鼠、蛆蟲為伍。

    正因為蝠翅是如此重要，沒有任何吸血鬼會輕易地展露自己的翅膀。而平素他們用來飛行的，不過是用煉金術製作出來的道具而已。只有在夜深人靜，絕對安全的情況下，為了吸收月光的能量，吸血鬼貴族們才會將翅膀從身體中伸出來。

    硬生生被扯去翅膀的吸血鬼因恐懼和疼痛而慘叫起來，但由於脖子被僅僅扼住，它只能徒勞地\出呃呃的低沉喉音。而失去翅膀後，這個吸血鬼的力量也瞬間降低，它的手腳拍打在楊斌身上的力度，也彷彿嬰孩般無力。

    楊斌拎著重傷的吸血鬼，走到了艾米麗身旁，此時的艾米麗已經處於彌留之際，她瞳孔放大、兩眼無神，嘴巴無力地微微張合。

    楊斌抓住吸血鬼的胳膊，手指一劃，一道彷彿嬰兒嘴巴的可怖傷口出現在了它的胳膊上，鮮血彷彿湧泉般冒了出來。

    楊斌將吸血鬼的傷臂湊到艾米麗的嘴邊，潺潺的鮮血緩緩流入艾米麗的嘴巴，進入了她的食道。

    很奇妙的，艾米麗的臉上竟然逐漸恢復了血色，原本還是被動吸食血液的她居然漸漸有了力氣，能夠自己吞嚥這冒著鐵腥味的粘稠液體。又過了一會兒，她的手腳居然能動了，她一把抱住吸血鬼的胳膊，彷彿迷途於沙漠中好不容易找到水源的久渴之人那樣，貪婪而狂熱地猛吸猛吞。

    吸血鬼想要掙扎，但它那點微漠的力氣怎麼可能掙脫楊斌的束縛？只能徒勞而無奈地看著自己的血液越來越少，感受著自己的視野越來越黑暗。

    就在吸血鬼即將昏厥的那一剎那，楊斌又動了，他五指一張，瞬間就在吸血鬼的胸膛上開了一個拳頭大的口子，一顆死氣沉沉許久沒有跳動的心臟出現在了楊斌的手裡。

    楊斌手中火光一閃，這顆代表著吸血鬼不死之身的心臟瞬間被煉化，一顆泛著血色的金珠出現在了楊斌手裡——這是吸血鬼全部的生命精華所在，平時就一直被保存在吸血鬼的心臟之中。如今被楊斌用法力煉化後，其所蘊含的能量更加純粹，也更加強大了。

    此時的艾米麗早已失去理智，她死死地拽著死透了的吸血鬼的胳膊，瘋狂地啃噬著，想要從這具已經乾癟的屍體上找出哪怕再多一滴的血液。

    楊斌在艾米麗頭頂輕輕一拍，艾米麗停止了瘋狂的舉動，眼睛一閉，睡到在了地上。

    楊斌將這顆金珠輕輕送進艾米麗的口中，靜靜地觀察著。

    不一會兒功夫，艾米麗便形象大變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om，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第二六五章 黑色羽翼的艾米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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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艾米麗渾身抽搐，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滲出污兒功夫就把她變成了一個血人。儘管還在昏迷中，可她依然疼得面目扭曲，呻吟不斷。

    過了好一會兒，當艾米麗身上不在滲出鮮血時，她的後背又生了異變。

    卻見艾米麗的後背肩胛骨位置的皮膚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了兩個肉瘤，兩隻肉瘤生長地很迅速，不一會兒功夫就有一個人的手臂那麼長了。肉瘤外的皮膚被撐得又薄又透，彷彿兩層半透明的薄膜。透過燈光，楊斌能夠看到兩支類似大鳥翅膀結構的骨骼正在形成。

    楊斌頓時心中生疑。按理來說，艾米麗長出的應該是蝠翅才對，怎麼會長出羽翅的骨骼來？

    楊斌不動聲色，繼續觀察。

    這時候，包裹著翅膀的皮膚已經變成了一層烏黑色油膜一樣的東西，在油膜覆蓋下的翅膀已經育完全，透過油膜，能夠看到翅膀上羽毛的輪廓。

    這時，艾米麗的眼瞼微微動了動，她的身上泛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息，參雜著神聖、血腥、邪惡的矛盾氣味。就在她即將醒來的時候，她的那對翅膀猛地伸展開，將那束縛它們的油膜撐裂，赫然間，兩隻巨大的黑色羽翼在客廳內出現，扇起了一陣狂風。

    剛剛醒來的艾米麗似乎還未弄清自己的狀況，她疑惑地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客廳，猛然間現了地板上那具被剖腹挖心滿是牙痕的乾枯屍體，頓時嚇得胃部一陣痙攣，跪倒在地上嘔吐不休。

    艾米麗吐出來的全是黑乎乎、黏糊糊的東西，氣味刺鼻，熏得艾米麗的嘔吐有越來越強烈的趨勢。

    楊斌沒有管她，他還在欣賞著艾米麗的嶄新模樣。就在剛才雙翅展開的那一剎那，艾米麗身上的衣物被不知名的力量撕得粉碎，而她皮膚上的血污也被一掃而空。此時的艾米麗渾身上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美——烏黑的羽翼散著邪惡，雪白的肌膚無比聖潔，嘔吐不休的俏臉滿是痛苦。楊斌突然現，他很喜歡這個模樣的艾米麗。

    直到吐出來的東西只剩下清水，艾米麗的胃才停止了痙攣。她擦擦嘴，想要站起身來遠離這地板上讓她恐懼與噁心的東西，卻冷不防失去了平衡，整個身子往後倒去。

    「小心一點！」楊斌瞬間出現在艾米麗地身後。溫柔地扶住她。

    艾米麗聽出了楊斌地聲音。頓時感到心安。回過頭去。入眼地卻不是楊斌地笑臉。而是一隻巨大地黑色翅膀。

    「啊！」艾米麗慘叫起來。她本能地察覺到這翅膀與她血脈相連。是從她地身上長出來地。

    楊斌暗自慶幸早早地布下了結界。否則地話。憑此時艾米麗地尖叫。還不把街坊四鄰都吵醒過來？如果是這樣地。警察就該上門了。

    可是楊斌有些低估了艾米麗地破壞力。她這一嗓子可以說是驚天地泣鬼神。直喊得天搖地動、「斗轉星移」。如果說剛才她那對翅膀所扇出地不過是狂風地話。那麼這一嗓子就只能用颱風過境來形容了。

    先遭到破壞地視沃爾特菲爾家地瓷器和玻璃製品。隨著一聲聲清脆地爆裂聲。一扇扇窗、一隻隻杯子、一塊塊盤子在極短地時間內先後破裂成了無數塊。接著遭殃地便是天花板和地板。木質地天花板和地板一邊出讓人牙酸地吱吱聲。一邊撕開了一個個可怕地豁口。最後。在一陣猛烈地搖動後。沃爾特菲爾地家化身為一塊塊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地碎屑。在煙塵瀰漫中徹底崩塌成了一個巨大地垃圾堆。

    這一幕把街對面人家閣樓上正在**的男女嚇壞了。房子崩塌的時候他們正好面對著閣樓臨街的小窗，本來他們是想給自己找些刺激，可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一回他們會受到的刺激竟然會這樣強烈。因為楊斌布下了隔音結界，所以在他們看來，街對面的那棟房子便是在無聲無息中化為了碎屑。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還詭異的事情嗎？正處於興奮狀態的男人一驚之下，瞬間便沒有了力氣，趴在女人的身上直喘粗氣，雙眼無神地看著那堆突然出現的垃圾堆。

    女人的狀況和男人差不多，但女人天生要比男人精神堅韌，同樣受到了驚嚇，第一個清醒過來的還是女人。女人忙推開男人，掏出電話撥打911。

    「喂！喂！警察局嗎？我這裡生了怪事！我家對面的房子突然塌了！」女人的聲音很急促，有些語無倫次，「不！不是我家的房子！是我家街對面的房子！我住在XX街XX號……它突然就塌了，沒有半點徵兆，甚至沒有半點聲音！……我沒有瘋！我看這它垮了下去！天啊！你們過來看看就

    我沒有說謊了！」

    很顯然，電話那頭的警察並不怎麼相信女人所說的話。但耐不住女人的聒噪，不得已答應派人過來查看一下。

    女人掛斷了電話，對男人抱怨道：「你能相信這樣的事情嗎？他們居然不相信我說的話！」

    男人此時剛穿好自己的衣服，也不回女人的話，直衝沖地往樓下奔去。

    「你去哪裡？！」女人尖聲問道。

    「我去看看，剛才那房子裡燈亮著，也許裡面有人！」男人一邊小跑著一邊大聲吼道。

    女人一拍額頭，心裡對男人的不滿瞬間消失，急忙套上幾件衣服跟著衝了出去。

    「快來救人！」男人大喊大叫地衝出自家的房子，周圍人家的電燈紛紛亮了起來。隨著現狀況的人逐漸增多，越來越多的人拿著工具聚集到了沃爾特菲爾曾經的房子周圍，開始了救援行動。

    而此時的楊斌，已經抱著艾米麗飛出了老遠。就在對面人家的男人跑下閣樓的時候，楊斌一把抱起被他拍昏的艾米麗，從廢墟中沖天而起，往西北方向飛了過去。

    而在沃爾特菲爾家的廢墟現場，姍姍來遲的警察面對著一片狼藉的廢墟了好一會兒呆，才想起呼叫支援。而他們未曾料到，隨著警用無線電信號在大氣層內的傳播，驚動了另一個神秘部門。

    位於馬里蘭州米德堡的國家安全局（NSA）的地下，隱藏著一組世界上最先進的超級計算機陣列。這個計算機陣列沒日沒夜地截聽著全美國的電話、網絡信號，以及全世界的無線電信號。電腦會根據事先安排好的程序對所有截聽到的信號進行分析，一旦現敏感信息，電腦會立刻向有關分析人員出警示。

    但整個國家安全局的分析人員中，很少有人知道這些預先輸入電腦的敏感信息的詳細內容。這個秘密，只掌握在極少數人手中，而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國會的數個委員會的成員，剩下的，也是和委員會關係密切的人。

    由於採用自動化監聽，使得原本需要數千人的監聽分析部門縮減到了如今的百十人，每天分三班輪流上班。在如今，整個NSA僱員最希望加入的部門就是監聽分析部門，原因無他：待遇好，工作輕鬆。每天只要按時上班，坐在辦公桌前呆、喝喝茶，只有當計算機系統監聽到可以信號出警報後，他們才會忙起來。和整天再往忙碌不休隨時可能遇到生命危險的外勤人員相比，監聽分析部門的僱員簡直可以說是生活在天堂中一樣。

    這一天晚上NSA監聽分析部門的氣氛原本十分輕鬆，幾個僱員甚至在辦公桌之間的過道上擺上了迷你高爾夫球道，興致勃勃地打起了球賽。而負責夜間值班的負責人克拉克博士卻對此不聞不問，一個人坐在他那四牆都由可變色玻璃構成的辦公室內對著電腦不知道忙什麼。

    就在某僱員一桿進洞為贏得了數十美元而高興地歡呼起來的時候，牆上巨大的液晶顯示屏突然出紅色的光芒，室內的擴音器傳來計算機的電子警報聲。

    「橙色警報！橙色警報！」擴音器裡傳出的電子合成聲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他們在NSA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橙色警報」。這可是僅次於爆核大戰的「紅色警報」的次高級警報了。

    「難道要打仗了？」僱員們被自己的想像嚇出了一聲冷汗。

    眾僱員忙衝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擺弄起了電腦，與此同時，克拉克博士也衝出了他的辦公室大吼著問道：「出了什麼事？哪裡出警報？」

    NSA的精英僱員們動作很快，立刻有人向克拉克匯報道：「橙色警報，地點在洛杉磯，內容……」

    僱員的聲音戛然而止，似乎因為什麼原因而很為難。克拉克一邊向他衝過去一邊咆哮道：「內容是什麼？」

    儘管室內的溫度永遠是如春的26，但僱員的額頭明顯可以看到汗水再往外冒，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內……內容不祥……我沒有權限查看……」

    克拉克本來有些怒氣沖沖，可聽到「權限」兩個字，他就愣住了，能夠進入NSA監聽分析部門的僱員起碼擁有A級以上的保密權限，剛才向他匯報的僱員甚至有2+:

    「難道真的要爆世界大戰了？」克拉克一陣心慌，他快步衝到僱員身旁，一把將他推開，卻見電腦屏幕上赫然顯示著「此信息4上權限才能查看」的字樣。(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om，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第二六六章 在索菲亞女士書房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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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級權限」的字樣，克拉克反而鬆了一口氣。數的瞭解最高機密的成員之一，他自然明白級權限代表的是什麼。

    「將這條警報記錄在案。」克拉克冷靜地下達了命令，隨後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就這樣？」2A級僱員很是驚詫。

    「和我們無關，會有專人處理的。就這樣。」克拉克頭也不回地一邊走一邊說道。

    僱員們面面相覷，隨後彼此苦笑著搖了搖頭，大廳內恢復了平靜。可誰都沒有了繼續賭球的興致。NSA監控部門的僱員們常常自詡掌握著這個國家最深層的秘密，但此時，他們不禁對自己之前的認識產生了深刻的懷疑。級權限？什麼人才能擁有這樣的權利啊？

    克拉克回到辦公室，按下隔離按鈕，辦公室所有的玻璃幕牆瞬間變成了不透明的白色，安裝在四角的反監聽設備瞬間啟動。克拉克打開抽屜，拿出一張名片大小的金屬片平放在辦公桌上。金屬片上刻畫著一圈圈古怪的花紋。

    克拉克皺著眉頭用刀片在自己的手指割開一個小口子，滴了三滴血在金屬片上，立刻，金屬片上的花紋彷彿活了過來一般，閃動著詭異的光芒將那幾滴血吸食得乾乾淨淨。

    不一會兒，金屬片投射出一個戴著黑色斗篷看不清面目的人的上半身。

    「什麼事？」儘管投影中的神秘人面目不祥，但他的聲音卻異常動聽，透出一股神聖和莊嚴的感覺。

    克拉克單膝跪地，畢恭畢敬地回答道：「閣下，系統剛剛出級警報。」

    神秘人似乎有些吃驚。過了兩秒鐘才命令道：「立刻將所有資料傳送過來！」

    聲音顯得有些急切。隨即投影消失了。

    「是！」儘管知道對方已經切斷了視頻通訊。可克拉克依然按照規矩禮貌地答應著。

    隨後。他拿出一個類似USB讀卡器地東西插在自己地電腦上。又將卡片插入讀卡器中。隨後。就聽電腦主機出嗡嗡地響聲。克拉克知道。對方正在通過這張神奇地卡片讀取他電腦裡地全部資料。

    作為主管地克拉克地電腦是地下那組超級計算機陣列地最高級地終端機之一。超級計算機在現任何可以信號後都會將監聽到地信號同步存儲在卡拉克地電腦中。由於信息量很大。克拉克地電腦儘管其貌不揚。但實際上也能算是一台有著超大容量存儲系統地超級計算機。僅以T作單位地硬盤就裝了三塊。可那塊神奇地卡片不知是運用地什麼原理。短短十秒鐘後。三塊超大硬盤上地所有資料就被複製一份並傳送了出去。速度比全球最先進地互聯網絡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克拉克知道。對方之所以會複製全部地資料。說好聽點是為了防止NSA這邊不小心遺漏了什麼情況沒有匯報。說難聽點就是不信任他們。可這一切在克拉克心裡都不重要。反正那級權限地警報內容他無權也無法閱讀。他也已經按照程序做完了自己該做地事情。那麼後續如何處理這條警報也就不關他地事了。

    正如克拉克所料，這件事僅僅在NSA的值班記錄上記了一筆，就不了了之了。

    與NSA地平靜相反，沃爾特菲爾家所在的社區地居民在這個晚上經歷了一個不平靜的夜晚，一群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黑衣人封鎖了整個社區的交通與通訊，隨後挨家挨戶地抓人送到停放在社區街道中央的一輛重型集裝箱卡車上。

    由於動靜太大，臨近社區也有不少居民被吵醒了，但很奇怪的是，無論事後他們怎麼問，那些被騷擾地居民都眾口一詞地說他們當天晚上睡得很早、睡得很香，根本不知道外面生了什麼——儘管事的第二天他們地臉上都掛著厚重的黑眼圈。

    楊斌裹挾著昏迷地艾米麗，一路飛到了索菲亞夫人家。

    索菲亞夫人的家位於洛杉磯北方地一個高級社區，是一幢帶有明顯的維多利亞風格的大宅。與索菲亞夫人一同居住的是一位跟隨在她身邊三十多年的老女僕。由於女僕年紀已經很大了，早早便睡著了，再加上社區內的房屋彼此間隔很廣，又有樹木遮蔽，所以楊斌降落在院子裡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除了索菲亞夫人。

    索菲亞夫人剛剛洗完澡，頭上裹著吸水毛巾的她正打算拉上窗簾睡覺，卻見天空中降下一隻巨大的黑鳥，落在她的院子裡。通過門廊上昏暗的燈光以及對來人的熟悉程度，索菲亞夫人隱約認出了沃爾特菲爾的面龐。

    驚詫莫名的索菲亞夫人匆匆忙忙披上一件抓絨睡衣直奔庭院，打開門一看，果然見沃爾特菲爾背著一個長著黑色翅膀的女孩站在她的門口。

    艾米麗的頭

    ，索菲亞並未立即認出她的身份，但她知道萬萬到這驚世駭俗的一幕，忙讓開身子說道：「趕緊進來。」

    關門前，索菲亞女士還警惕地觀察了一下門外的情形，確認周圍再沒其他人，才放下心來。

    將楊斌二人帶到書房，索菲亞鎖上房門，才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楊斌沒有回答，只是把艾米麗放在沙上，讓她仰面躺下。

    「啊！」索菲亞捂著嘴巴出了一聲驚叫，她認出這是艾米麗，那個和沃爾特爾同居的女孩。

    楊斌撫摸著艾米麗潔白的宛如一塊極品羊脂白玉雕琢出來的臉頰，低聲說道：「她被吸血鬼咬了，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作為虔誠的基督徒，索菲亞女士自小接受了嚴格的神學教育。儘管基督徒只信仰上帝，但反過來他們也相信魔鬼和地獄的存在。因此聽到楊斌說出「吸血鬼」這個不祥的名詞時，索菲亞女士並沒有一點懷疑，畢竟傳說中的黑暗天使正躺在她家的沙上。與此相比，索菲亞女士更加關心的是沃爾特爾的安全。

    「你沒受傷吧？」索菲亞女士急切地問道。

    楊斌多多少少有些奇怪，索菲亞女士對沃爾特爾的關懷明顯超出了對僱主或救命恩人的關心，怎麼看都有種母親關心兒子的感覺。

    勉強壓下心頭的疑惑，楊斌繼續做戲：「我沒事，那個吸血鬼還沒有能夠傷害到我的能力。」

    索菲亞女士被楊斌搞糊塗了，她很清楚沃爾特爾不過是個普通人，一個普通人憑什麼說有能力抵抗吸血鬼？

    楊斌似乎看出了索菲亞女士的疑問，他解釋道：「索菲亞夫人，您曾經多次勸我放棄現在的工作，遠離危險。可我從來就沒有聽從過，您可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索菲亞搖搖頭。

    「事實上，我一直在追尋一種力量。」楊斌揚了揚手，一道微型的閃電從他的掌心劃過，將書房瞬間照得雪亮。

    「啊！」索菲亞女士再一次捂嘴驚呼，愣愣地看著在楊斌的手掌遊走的電蛇。

    「您一直不知道，實際上我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曾經受過很嚴重的傷。」楊斌繼續胡，「當時一顆流彈穿過了防彈衣的縫隙，打中了我的肋下。」

    楊斌指了指自己身體左側。

    「還差幾毫米，子彈就能打到心臟了。好在流彈的速度並不太快，所以沒有立刻殺死我。可當時是在戰場上，到處槍林彈雨，根本不可能有醫生。而最糟糕的還不是這個。當時我所在的部隊被敵軍打散了，我身邊沒有一個戰友，沒人現我受了傷，自然也不會有任何人來救我。」

    楊斌不斷地根據沃爾特爾的記憶精心編造著謊言，同時他的神識開始慢慢地朝房間的各個角落蔓延開來。

    索菲亞女士只聽得淚水漣漣，彷彿當年受傷的不是沃爾特爾，而是她自己。

    「那你後來怎麼得救的？」索菲亞女士含著淚水急切地問道。

    「當時我躺在戰場的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等死。」楊斌苦笑著說道，「我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肺泡裡似乎積存了越來越多的血液，而渾身上下也沒有了力氣，連動一根手指頭都困難，而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前漸漸陷入了一片黑暗。我的前半生彷彿化成了一幅幅幻燈片，快速而朦朧地在我眼前閃過。」

    楊斌說的是他的瀕死體驗。

    「就在我的眼前即將變得漆黑一片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一聲巨響，我的心臟彷彿爆炸一般猛地劇烈跳動起來，一股我從來就沒有就沒有感受過的力量瞬間從心臟的搏動中傳遞到我的身體各處！很神奇的！我的傷口恢復了，而我也擁有了現在的力量。」

    索菲亞愣愣地看著楊斌，過了好一會兒，她虛弱無力地坐倒在另一張沙上。又過了好一會兒，索菲亞抬頭無力地問道：「那這和你一直喜歡做一些危險的工作有什麼關係？」

    楊斌笑了笑，說道：「後來我慢慢現，我的力量只有在不斷經歷危險的環境中才能不斷壯大。我一直認為，只有當我真正掌握這股力量後，才能解開這個力量的陣陣來源。所以我一直沒有聽從您的勸告。」

    索菲亞點點頭，低頭閉眼沒有再說話，今晚的事情對她來說衝擊實在太大了，她需要一些時間來讓自己恢復平靜。

    楊斌也坐了下來，但他的注意力並沒有完全放在索菲亞女士身上，他已經感覺到剛剛有個人離開了這幢房子。

    「應該是去匯報情況了吧？」楊斌暗自笑道。(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om，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第二六七章 「拉鏈門」的幕後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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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華盛頓的大人物們這一個晚上都沒睡好覺。//

    當國家安全顧問塞繆爾傑敲響白宮臥室的大門的時候，克林頓睡得正香。

    迷迷糊糊地拉開床頭燈，克林頓穿上了睡袍，磨磨蹭蹭地將臥室的大門拉開了一條兩手寬的縫。

    「什麼事？」克林頓一邊打著大大的哈欠一邊問道。

    伯傑壓低著嗓音說道：「剛剛米德堡那邊傳來級警報，委員會那邊已經出動了。」

    「委員會」這個詞在白宮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美國政府尤其是國會下設了很多的委員會，一般來說，白宮官員在稱呼它們的時候為了避免混淆，都會稱呼其全稱，如「國會圖書館聯合委員會」等。但當某個像塞繆爾傑這樣的核心官員不用全稱而僅以「委員會」這個泛稱來稱呼某個機構的時候，那它代表的就不再是某個為人所熟知的「委員會」，而是那個掌控著美國乃至西方世界命運的神秘組織在美國的代表機構——也就是楊斌曾經在珍珠港見過的「紫水晶」與「紅寶石」所代表的那群人。

    「委員會」三個字對克林頓來說彷彿是一劑提神醒腦的良藥，讓他的腦子瞬間就從懵懵懂懂中清醒了過來。克林頓小心翼翼地豎起了食指向天花板指了指，問道：「是那個委員會？」

    伯傑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確認。

    「知道是什麼事情嗎？」克林頓有些緊張。任何與「委員會」扯上關係的事情都不能小視。克林頓在這方面吃過很大地苦頭，至今心有餘悸。

    伯傑兩手一攤，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你也知道，我們地人在那邊根本插不上手，有關情報只能通過側面途徑獲得。」

    克林頓撓了撓頭。說道：「那我再睡會兒。有了新地情報立刻通知我。」

    說完。克林頓便關上了門。

    伯傑看著緊閉地寢室大門。心中略有些無奈與蕭瑟地感覺。自從那件事情生後。原本精力充沛地克林頓就彷彿變了個人似地。儘管在公眾面前他依然保持著原來地派頭。但一回到官邸。當面前只有他信任地人地時候。克林頓彷彿瞬間老了二十歲似地。整個人看上去陰鬱、消沉。彷彿是一個一隻腳踏進棺材地垂死老人一般。

    回到床上地克林頓根本沒有睡意。他兩手枕在腦後。眼睛睜得大大地。盯著天花板呆。

    早已被敲門聲吵醒地希拉裡結束了假寐。翻了個身。摟住了克林頓那日漸鬆弛地老腰。將臉貼在了他地胸口。

    「什麼事情？」希拉裡問道。

    克林頓盯著天花板，過了半晌才用一種生硬的幾乎沒有感情的語氣回答道：級警報，委員會動了。」

    「委員會」這個詞對於希拉裡來說有著同樣驚人的魔力，幾乎是聽到這個詞地同時，希拉裡的臉上就掛上了寒霜。

    「知道是什麼情況嗎？」希拉裡抬起了上半身，看著克林頓僵硬地臉問道。

    克林頓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希拉裡仰面躺了下來，如同克林頓一樣瞪大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呆。她又想起了幾年前生的那件事情，每每想起，她就覺得心底裡有一股怒火在燃燒，其熱度足以融化地殼毀滅大地。

    臥室內一片平靜，只有兩人地呼吸聲隱約可聞。

    「你說我去競選總統怎麼樣？」希拉裡突然說道。

    「你？！」克林頓一臉驚詫，他被希拉裡這突如其來的想法搞悶了。

    「怎麼？不行嗎？」希拉裡有些不服氣地盯著克林頓。

    「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了你？！」看到克林頓還沒反應過來，希拉裡地調門不由得高了起來，「你這個混蛋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讓人陷害得這麼慘，結果連報仇的機會都找不到！眼看著你的任期馬上就要結束了，我如果不出來競選總統恐怕就連最後的機會都要失去了！」

    希拉裡的話讓克林頓眼前突然一亮。

    「對啊！我做不成總統，我老婆可以做。只要我們克林頓家族牢記那幫混蛋對家族造成的傷害，不斷壯大自身，總有一天會找到他們的弱點，將他們踩在腳下。」

    想到這裡，克林頓激動得兩手緊緊攥拳，彷彿他的手中正掐著某些人的咽喉似的。

    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克林頓恢復了平靜，他轉頭對希拉裡說道：「這一屆政府肯定是共和黨當政，你就不要抱什麼希望了，還是等下一次選舉的時候再做打算吧！」

    希拉裡有些不甘心地說道：「難道就沒有任何辦法嗎？」

    克林頓歎了口氣，說道：「委員會給我下套，不就是因為覺得我不夠聽話嗎？他們為了實現自己的政策，肯定不會

    的民主黨繼續佔據政府主流位置。我可以肯定，和共和黨達成了一系列協議。看著吧！新一屆的共和黨總統上台後，肯定會執行一系列對外擴張的政策。我這幾年的努力算是白費了！」

    說完，克林頓再次長長地歎出一口氣。在他的兩屆任期內，克林頓成功將經濟衰退中的美國帶出了貿易和財政雙赤字的泥潭，創造了冷戰以後長達十年的經濟繁榮時代。也正是因為自覺貢獻很大，克林頓自以為羽翼豐滿，逐漸對委員會不假辭色。沒想到委員會竟然卑鄙地讓一個實習生來色誘他，差點讓他身敗名裂。

    在很長一段時期內，克林頓都沒有想通，他當初怎麼會如此**熏心，居然連萊溫斯基那樣的姿色都能讓他獸血沸騰、不能自已？

    為克林頓解開謎底正是他的國家安全顧問塞繆爾傑。作為長年活躍於華盛頓政壇的塞繆爾傑是少數能夠接觸核心機密的政客之一。他深知委員會擁有著普通人所不可能擁有的力量。在這股力量的幫助下，要讓一個男人對一個長得並不漂亮的女人產生不可自制的性趣，那實在是太簡單了。

    部分瞭解事實真相的塞繆爾傑不得不歎服委員會這一陰謀的巧妙構思。在他想來，委員會之所以派出萊溫斯基而不是一個絕世美女來勾引克林頓，正是這個計劃的絕妙之處。試想，一個連萊溫斯基這樣的女人都不肯放過的男人，要說自己不是花花公子又會有什麼人相信呢？

    從塞繆爾傑得知秘密的克林頓自然是怒不可遏，但深陷「拉鏈門」醜聞的他根本無力反擊委員會的陰謀，鋪天蓋地而來的輿論轟炸讓他根本喘不過起來。克林頓知道，委員會這是在逼他辭職，否則，他就會成為美國歷史上第一個被彈劾的總統。

    可克林頓作為一個在經濟衰退時期一力帶領美國走向繁榮的總統，其性格遠不像他表面上那樣溫和、軟弱，滿腹怨憤的克林頓一點也不想步尼克松的後塵。要想老子自己下台？NoWay！

    之所以不辭職，貪戀權威倒是其次，克林頓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弄清楚陷害他的這群人的真實面目，以伺機報復。但深陷醜聞漩渦的克林頓的一舉一動都被媒體盯著，這讓他根本是寸步難行。而最讓他感到恐懼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委員會給他施加的壓力越來越大，有時候，克林頓甚至覺得自己如果繼續在總統的寶座上坐著，就有成為第二個肯尼迪的可能。

    在克林頓最危難的時刻，給與他幫助的還是塞繆爾傑。在塞繆爾伯傑的斡旋下，克林頓和委員會終於達成了一系列協議——克林頓可以再總統寶座上坐到任期屆滿，但在任期結束前，克林頓的所有政策必須遵照委員會的指示制訂。

    也是說，克林頓必須乖乖做委員會的傀儡。

    在成為總統之前，克林頓從沒想到自己做總統居然會坐到這樣的地步。儘管成為總統後，他就感覺到了委員會的力量，但不熟悉內幕的他只把這種力量看作是國會對總統權力的正常制衡而已——畢竟委員會在表面上從來沒有違反過憲法。可隨著調查的深入，他越地感覺到自己的對手是一個多麼讓人恐懼的怪物。

    根據塞繆爾傑提供的資料，克林頓有生以來第一次現這個世界上的智慧生物並不只人類一種。狼人、吸血鬼、天使、魔鬼、妖精……各種各樣的只有在神話傳說中才能聽到的超自然生物居然就生活在人類社會之中，而表面上早已衰落的教廷居然和這些非人類生物聯合起來，在暗地裡統治整個西方世界。

    這是何等瘋狂的世界？

    由於塞繆爾伯傑的資料是如此的驚人，克林頓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接受，若不是伯傑曾經多次幫助過他，克林頓幾乎要把他認為是委員會派來專門誤導自己的間諜了！這樣的話，他們就能借口總統換上了精神分裂症而把他趕出白宮。

    但最終，在詳實的證據面前，克林頓不得不相信塞繆爾伯傑告訴他的一切。

    換個角度來看，這對克林頓來說未嘗不是幸運。至少，他能夠在希拉裡面前給自己的出軌行為脫罪，而希拉裡也不再鬧著和他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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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內容純屬虛構，切勿當真！(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diancomm，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第二六八章 評議會

    林頓和希拉裡兩人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東方既白+地睡著。

    還沒睡多久，兩人又被一陣密集的敲門聲吵醒。

    這一次克林頓的動作要麻利很多，他迅速套上睡袍，走出臥室，觀賞房門，向獨自站在走廊裡的塞繆爾傑問道：「調查清楚了？」

    塞繆爾傑使了個顏色，克林頓會意，將睡袍的腰帶紮緊，兩人快步走入旁邊一間小書房，緊緊關上了大門。

    「怎麼樣？」克林頓壓抑著強烈的期待，聲音有些顫抖。

    塞繆爾.伯傑從懷裡掏出一塊U盤，插在電腦上，調出了裡面的資料。

    克林頓有些迫不及待，塞繆爾.伯傑還在操作電腦時，他就已經湊到旁邊盯著屏幕看。

    一會兒工夫之後，在克林頓期待的目光中，一張白人男子的照片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沃爾特爾，男，早年在法國外籍軍團服役，退役後回到洛杉礬，開辦了一家偵探社，後涉足電影業，目前其名下的偵探社和電影特技公司是西海岸地區聲譽最佳的公司之一，年利潤在百萬以上。」塞繆爾.伯傑介紹道。

    「就這樣？」克林頓有些惑。

    「我還沒說完。」塞繆爾.伯傑繼續介紹道，「這些都只是沃爾特菲爾的表面身份。據調查，沃爾特.菲爾在暗地裡組織了一支僱傭軍部隊，專門承接一些見不得光的任務。因為他接下的任務從沒有失手過，在業內信譽很好，所以此人與國內外很多上流社會人士關係密切。」

    聽到這裡，克林頓的臉色有些凝重起來。能夠被塞繆爾.伯傑稱為上流社會地人，無不是那些能夠真正影響美國乃至整個世界經濟、政治走向的大家族。這些大家族有些很有名，如摩根、洛克菲勒，也有些毫無名氣。在尋常人眼中，這些大家族早已沒落，殊不知，這些大家族的沒落不過是可以製造出來的表象而已，要知道根據資本地特性，這些大家族的資產只有不斷地加速擴大中，更何況一切遊戲規則都是由他們掌控呢？儘管人們現在所熟知的世界首富並不是這些大家族中的任何一人，但和這些大家族所掌握的資產相比，那位世界首富的全部資產也不過是九牛一毛般微不足道。

    這個沃爾特爾如果是這些上流社會家族豢養的打手，那就真的是非同小可。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這些大家族的影響力驚人，克林頓可不想因為一個沃爾特爾而招惹他們——尤其是在如今這艱難地時候。

    還沒等克林頓繼續想下去，又一個讓人驚詫的消息傳入了他的耳朵。

    塞繆爾.伯傑說道：「據情報，沃爾特爾在珍珠港神秘魚雷事件後曾經被委員會召見，據說，委員會的兩大巨頭非常欣賞他。據信，沃爾特爾已經接受了委員會地招募，並負責一項極為重要的任務。」

    「什麼任務？」克林頓問道。

    「具體情況並不清楚。」塞繆爾傑回答道，「只知道和非洲有關。你也知道，委員會有著自己的渠道，我們很難監控。這個情報還是從軍隊中的一些異常調動中發現的。」

    克林頓的嘴巴有些發苦，表面上，他這個總統是憲法所規定的三軍總司令，但實際上他能夠指揮調動的軍事力量少得可憐。每天美軍都在世界上進行著無數的秘密行動行動，但其中真正得到他這個總統授權地卻少得可憐，絕大多數行動他這個總統根本就從不知曉。

    稍稍調整了一下情緒，克林頓又問道：「那這次的級警報又是怎麼回事？」

    「據說是因為沃爾特爾的房子突然間無聲無息地化為了碎屑。因為有人報警，NSA的監聽系統自動把這一情況列為級突發狀況，發出了警報。」塞繆爾.伯傑回答道。

    「和超自然力量有關？」克林頓問道。

    「應該是的。」塞繆爾.伯傑點頭，「委員會位於洛杉礬的處理部門在警報發出的第一時間就出動了。」

    「還有其他情況嗎？沃爾特.菲爾死了嗎？」克林頓有些期待。

    塞繆爾傑搖搖頭，說道：「不知道，目前沒有更多的情報。」

    克林頓顯得有些失望，他站起身來，說道：「我想一個人靜靜地想一想，有了新的情報就告訴我。」

    塞繆爾傑點點頭，和克林頓握了握手，離開了白宮。

    就在克林頓與塞繆爾傑在書房密談的時候，國會大廈地一間不為外人所知的全封閉地地下室內，一個秘密會議正在召開。如果楊斌在這裡的話，肯定會認出，其中有些人他都在珍珠港見過。但楊斌曾經見過地紅寶石戒指與紫水晶戒指此時卻如同其他人一樣，按照陣營分成兩邊畢恭畢敬地貼牆侍立，用充滿了崇

    懼的眼神看著那十四位坐在王座上地人影。

    地下室佔地很廣，天花板也高得出奇，陰森森地彷彿身處一個巨大的洞穴。圍繞著地下室的中心，環繞著一圈總共十四張椅背高聳充滿了復古風格的扶手椅。其中七張圍成一個半圓，它們都由黃金與寶石打造，每一張椅子的頂端都有一個泛著金光的紋章上。如果是專門研究神學的學者，他們一定能認出它們象徵著上帝座前的七大天使——米迦勒、拉斐爾、加百列、烏利爾、沙利爾、雷米爾、米達倫。而另一個半圓則是由另外六張黑漆漆的彷彿鐵鑄的椅子組成，在這些椅子的頂部同樣有著紋章，不過它們泛出的光芒帶著深深血色，讓人感到極度的不祥。這七個紋章分別代表著路西法、利衛旦、阿斯塔羅特、貝利亞、瑪蒙、別西卜、阿斯蒙蒂斯——地獄的七君王。

    坐在這十四張王座上地自然不會是七大天使或地獄七君王本人，宇宙固有的法則限制了他們進入人間界的自由，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利用寄生的方法降臨這個世界。

    所謂地寄生不同於中華修煉界的奪舍。奪舍是消滅肉體原有的靈魂，徹底將這具肉體佔為己有，任何一個修煉有成的人，只要他願意，就能施展奪舍。但在西方，由於限於神魔之間源自遠古之時的協議，任何人都不能隨意破壞人類的靈魂，所以被寄生的人類靈魂並不像被奪舍那樣被消滅，而是被外來的靈魂所壓制，以至於無法控制自己的肉體。但這裡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七大天使與地獄七君王限於宇宙法則，別說不能用本體親自降臨這個世界，就是偶爾將其精神力投射到人間界也異常地困難，每次都只能持續很短的時間。一旦超過時間限制，要麼天使或惡魔的精神力會受到損傷，要麼他們所寄生的受體就會承受不住來自神魔及宇宙法則地雙重力量而爆體而亡。

    天使和惡魔們自然不會在乎一個小小的人類的生死存亡，但損傷自身的精神力他們卻不能不在乎。為了解決這一問題，天使和惡魔們進行了長時間的研究。他們發現，儘管不能趙東徹底解決問題的方法，但如果他們能夠找到一個精神和肉體修為足夠高，精神力波動又與他們相近的人，然後寄生到這些人身上，那麼他們能夠留在人間界的時間久越長，能夠使用的力量就越多。而越是修為高超，精神力波動越是接近，效果越好。

    發現了這一點後，無論是天使還是惡魔都開始了相同地行動——他們在人間界尋找合適的嬰兒，從小培養他們，讓他們成為自己在人間界的替身，一方面方便自己隨時降臨這個世界，另一方面也是在他們無法降臨人間界的時候替他們打理在人間界的事務。這些人，被基督教被稱為「聖徒」，在信仰惡魔的宗教中則被稱為「代理人」。

    無論是「聖徒」還是「代理人」，這些人在神魔眼中鬥不過是豬狗一樣的東西罷了，屬於隨時可以丟棄的工具。但在其他信徒眼中，這些人代表的是天使或惡魔在人間的存在，是他們在人間界地代言人。因此，整個西方修煉界——無論是教廷還是與之對立的黑暗理事會——都控制在這十四個人手中。他們，組成了統治整個西方世界地最高權力機構——評議會。

    此時，在這間屬於評議會的秘密空間內，正在進行一場關於沃爾特.菲爾地討論。

    坐在路西法的王座上地男人開口說道：「從目前的情報來看，這個沃爾特爾掌握著雷電的力量，據我所知，擁有這一力量的除了有限的幾個天使，便只有早已滅亡的阿斯神族、奧林匹斯神族，以及東方的修道士。

    」

    「絕對不會是天使的力量！阿斯神族和奧林匹斯神族早已滅亡，一定是來自東方的力量！」雷米爾的聖徒臉色凝重而陰沉，出現了除了他的主人之外的雷霆操縱者，對他的影響不可謂不大。

    「這可說不准啊！」利衛旦的代理人如同他的主子一樣善於挑撥離間，「也許沃爾特爾的祖先擁有奧丁神族或奧林匹斯神族的血統呢？要知道超自然力量的隔代遺傳並不是沒有出現過。」

    雷米爾的聖徒臉色更難看了。

    烏利爾的聖徒表情冷酷，毫無感情地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是阿斯神族或者奧林匹斯神族的後裔，根據天堂和地獄的條約，沃爾特爾有權選擇他所屬的陣營，成為教廷的一份子，或者成為黑暗理事會的成員。如果他是來自東方的修煉者，那等待他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米迦勒的聖徒最後發言道：「派出人手，將沃爾特爾帶到這裡來，這件事需要徹查。」()

第二六九章 FBI登門

    米麗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中午，躺在客房內雙人大.麗睡眼惺忪，如同往常那樣揉著眼睛準備伸個大大的懶腰，卻猛然發現自己身處於一間豪華的陌生房間內。

    一驚之下，艾米麗從大床上跳了出來。可接下來，讓人驚異的事情發生了。

    艾米麗覺得自己彷彿身處於無重力的太空，整個人懸浮於空中，半天也沒有落到地上。

    一直過了好一會兒，艾米麗才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她一回頭，赫然發現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生長在自己的背上。羽翼並沒有扇動，可艾米麗卻本能地知道，正是這對羽翼讓她脫離了地球引力的桎梏。

    就在這一瞬間，艾米麗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隨之而來的，是無數原本記憶中沒有的畫面。這些畫面如此的光怪陸離，有長著白色翅膀的俊男靚女，有長著黑色蝠翼的醜陋怪物，還有很多只有在神話傳說中才會出現的畫面出現在她的腦海中。這些畫面轉瞬即逝，雜亂無章，互相之間彷彿絲毫沒有聯繫，又彷彿是一個整體。

    大量信息的奔湧而出讓她的腦袋彷彿有無數把鑽子在鑽頭一般，痛得她不自禁地尖叫起來。

    楊斌和索菲亞夫人早早就在餐廳享用起了美味的早餐。

    服務多年的老女僕儘管手腳已經不再靈便，但她久經考驗的廚藝卻讓人讚不絕口。和最傳統的歐洲貴族一樣，索菲亞夫人家的早餐吃的是雞蛋和牛奶。普普通通地雞蛋在老女僕的手中被變著花樣製成了美味而又營養的大餐。

    無論是楊斌還是原本的沃爾特爾，那裡享受過如此貴族化地早餐？吃得自然十分盡興。而索菲亞夫人如同慈母般饒有興致地看著楊斌的吃相，笑得十分溫馨，但其中隱隱約約地隱藏著濃濃地感傷。最讓人驚奇的是老女僕，她對待楊斌所用的也不像是對待客人的態度，反而像是對待從小由自己帶大的小少爺一般的神情。

    楊斌心中隱隱有一種猜想，不過索菲亞夫人不點破，他也不願刨根問底。楊斌覺得，真相一旦揭開，他就很難再與索菲亞夫人保持如此自然的姿態，身份的變化會讓他和索菲亞夫人陷入一種尷尬地境地——尤其他這個沃爾特爾是假冒的。

    樓上傳來的尖叫聲打破了餐廳內的溫馨氣氛。

    「發生了什麼事？」老女僕被嚇得失手打破了一個雞蛋。

    「我去看看！」楊斌顧不上擦嘴，彈射一般地離開了座位朝樓上奔去。

    索菲亞夫人緊隨其後。

    老女僕本想跟上去，卻被索菲亞夫人阻止了。

    「安妮，你看著大門，如果有人來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說家裡地小姐不小心摔了一跤，沒有大礙！」索菲亞吩咐道。

    老女僕點點頭，擦乾淨手，深深地呼出了兩口氣，沉著、矜持地踱著緩慢而堅定的步子走向了客廳。

    等索菲亞感到樓上時，艾米麗已經被楊斌摟著坐到了客房的沙發上。儘管頭痛依舊，可身處於楊斌的懷抱中，艾米麗已經不再驚慌失措，慢慢冷靜下來的她逐漸理清了頭緒，弄清了自己的處境。而楊斌則在她耳邊竊竊私語，幫助她恢復冷靜。

    艾米麗的呼吸漸漸輕緩下來，她有些迷茫地抬起頭來，向楊斌問道：「我還能恢復原來的樣子嗎？」

    楊斌笑道：「親愛的，你隨時都能恢復原來地樣子。你可是天使啊！」

    「天使？」艾米麗苦笑著，「天使的翅膀難道是黑色的嗎？」

    楊斌解釋道：「據我分析，你應該是某一位天使的轉生。本來隨著你年齡的增長，你會慢慢地自然覺醒，成為一名成熟的天使。但昨天晚上吸血鬼的咬噬讓你體內的天使神性提前覺醒了。因為是提前覺醒，再加上你受到了黑暗力量的污染，所以你身上的天使神性覺醒得並不完全，翅膀也由標誌性地白色變成了黑色。也就是說，你現在是一位黑暗天使。」

    「黑暗天使？！撒旦？！」艾米麗對這個詞很是敏感。

    「不！不！不！」楊斌連忙糾正她的誤解，「黑暗天使和撒旦是完全兩種生物。撒旦是地獄地原生惡魔，是與耶和華同時誕生的存在。通常情況下，它被描繪成一條巨大地。事實上，撒旦作為一位與耶和華不相上下的存在，在很多民族地神話故事中出現過。比如《聖經》中那條引誘亞當和夏娃吃下智慧果的蛇，北歐神話中那條最終會吞噬世界的蛇，印加神話中備受崇拜的羽蛇，它們都是撒旦的化身。但天使卻不一樣，天使是耶和華利用自身的神性所創造出來的半神，他們有著美麗的容貌，漂亮的羽翼。雖然最早製造出來的天使在路西法的帶領下有三

    發動了叛亂，成為了墮落天使從此進入了地獄，可位原生惡魔的主宰可絕不是同一種生物。」

    聽到這裡，艾米麗又急著想問問題，但楊斌卻阻止了她：「別急，親愛的，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只是黑暗天使，而不是墮落天使。墮落天使可不是羽毛變成黑色這麼簡單，墮落的過程實際上是徹底摒棄上帝賦予的神性，接受撒旦的魔性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墮天使們的翅膀會變成與惡魔完全一樣的黑色蝠翼，而不是你現在的黑色羽翼。事實上，七大天使長中的烏利爾的翅膀就是黑色的，只因他負責管理亡靈，沾染了太多的黑暗力量的緣故。但他的本質依然是天使，只要還是天使，他就依然受到上帝的關愛。你的情況和烏利爾差不多，親愛的。」

    作為一名從小受洗的基督徒，艾米麗打從心裡不願意和惡魔、墮落天使之類的邪惡存在搭上什麼關係，聽到楊斌的解釋，她心裡好受了很多。儘管她對於身上突然長出兩隻翅膀依然耿耿於懷，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當務之急就再是過分追究原委，而是如何把這對招人眼球的巨大翅膀藏起來。

    「我總不能背著這對翅膀上街吧！」艾米麗如是想道。

    說也奇怪，就在艾米麗的想法剛剛冒出來的時候，她的翅膀就倏地不見了蹤影，艾米麗只覺得身子突然一沉，久違的地球引力重新作用在了她的身上，壓得屁股下的沙發椅面又往下凹了一些。

    「咦？！」艾米麗驚喜地叫起來。

    「這是天使的本能，親愛的。」楊斌解釋道，「你在成為黑暗天使的時候，頭腦中應該會多出很多記憶，這些都是你前世作為天使時的記憶。本來這些記憶在你覺醒時應該地被你繼承，只可惜由於提前覺醒的緣故，這些記憶會變成無數的碎片，無法串聯成一個整體。但我相信，記憶雖然是破碎的，但天使的本能卻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消失。你瞧，本能的力量在你身上正在逐漸體現，收回翅膀，便是其表現。」

    艾米麗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楊斌的解說，一邊不斷地將翅膀忽隱忽現，好似一個剛剛得到新玩具的孩子。楊斌見她已經聽不下去，無奈地朝著站在門口看著這幅奇景的索菲亞夫人露出了苦笑。

    索菲亞夫人理解地朝楊斌笑了笑，她也經歷過少女時代，同樣是純正的基督徒的她，對艾米麗此時的心理很是理解。

    經歷過最初的恐慌之後，對於成為轉生天使的事實，這些基督徒們只會欣喜若狂。作為基督徒，又有誰不想成為上帝座前的寵兒？索菲亞很是羨慕地看著艾米麗玩弄著自己的翅膀，微微有些嫉妒，但隨即，她將這絲不祥的情緒趕出了自己的腦海——這可是七宗罪之一——作為年長者，索菲亞夫人深知這個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的道理，成為天使可不是讓你炫耀或好玩的，你必須要承擔起天使的責任才行。

    就在這個時候，索菲亞夫人口袋裡的微型通話器突然響了。

    「什麼事？安妮。」索菲亞夫人按下了通話鍵，通話器的小屏幕上出現了安妮蒼老的面龐。

    「夫人，門口來了幾位先生，他們聲稱是FBI，想要見菲爾先生和凱勒小姐。」安妮說道。

    索菲亞夫人按下了幾個按鈕，將通話器屏幕切換到了大門口的攝像機，卻見兩個身著黑色西服，戴著黑色墨鏡的男子正束手站在門口。彷彿是察覺有人正通過攝像機鏡頭觀察他們，其中一個男子抬起了頭，朝攝像機鏡頭看了過來，接著，從懷裡掏出一本證件，說道：「FBI，請開門，索菲亞夫人。」

    索菲亞夫人朝楊斌看來，楊斌早已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微微點頭，表示可以讓他們進來。隨即，楊斌對艾米麗說道：「親愛的，穿好衣服，咱們有客人來了。」

    艾米麗這才注意到自己一絲不掛，「呀」的驚叫一聲，連忙尋找起了能穿的衣服。幸好索菲亞夫人在昨晚拿了幾件她自己多年前穿過的衣服放在了客房備用，否則的話艾米麗還真有可能只能過著被單見人了。

    儘管索菲亞夫人的衣服已經放了很多年，但經典的款式是永遠也不會落伍的。艾米麗穿上索菲亞的衣服，彷彿醜小鴨變天鵝一般，立刻由一個美國西部的中產階級少女變成了出身於歐洲上流社會的貴族小姐，再加上她此時已然是一位天使，使得她渾身上下瀰漫著一股讓人迷醉的氣質。

    這股氣質讓艾米麗剛一露面，就迷倒了那兩位自稱FBI探員的男子。()

第二七〇章 斯金納和穆勒

    斌和艾米麗下樓的時候，兩名FBI探員已經站在了客心不在焉地與索菲亞夫人交談，而安妮夫人則被索菲亞夫人支使著去泡茶了。

    聽到樓梯上傳來聲音，兩名FBI探員齊齊轉過頭來，將目光投向了他們此行的目標。可隨機，他們的目光便牢牢地被艾米麗所吸引，若不是有墨鏡遮擋，恐怕他們都會為自己竟會露出不專業的目光而羞愧致死。

    年長一些的探員經驗更足一些，儘管同樣驚詫於艾米麗的美貌，可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年輕的那位就沒有這麼好的定性了，他的目光幾乎是時刻跟隨著艾米麗的移動而移動。

    「我是FBI特別探員沃爾特金納，這位是我的搭檔福克斯穆勒。很高興見到您，菲爾先生，還有凱勒小姐。」自稱斯金納的FBI探員一本正經而又禮貌地打著招呼。儘管在言語上斯金納是以楊斌為主，但在動作和神態上，他卻對艾米麗更加地恭敬。

    推著茶具車歸來的安妮太太正巧聽到了斯金納的自我介紹，頓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安妮？！」索菲亞夫人很是驚奇於安妮太太的失禮。

    安妮太太笑道：「沃爾特金納和福克斯勒是《X檔案》裡的人物。」

    索菲亞夫人用驚異的目光注視著兩人，希望他們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但兩人絲毫沒有尷尬的神情。自稱沃爾特斯金納的男子聳了聳肩，雙手一攤，說道：「相信你們也明白，我們在執行任務時不可能用真實的名字。」

    索菲亞夫人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楊斌阻止。

    「我想你們也不會真的是FBI的探員。說出你們的目的。」楊斌表現得很沉穩，渾身上下充滿了上位者的風度。

    沃爾特斯金納被楊斌懾人地目光盯得心裡發虛。心說這沃爾特爾不愧是委員會重視地人物。地確非同凡響。

    作為委員會派出地特工。沃爾特斯金納和福克斯穆勒在臨行前被告知了一部分情報。其中包括沃爾特爾身居異能以及艾米麗勒可能是黑暗天使等最新消息。由於艾米麗是被吸血鬼襲擊而變成黑暗天使。所以委員會在派出特工地時候為了照顧沃爾特菲爾以及艾米麗凱勒地情緒。破天荒地改變了原本排除特工必然由一名教廷下屬以及一名黑暗理事會下屬組成地模式。兩名特工都由教廷派出。

    因為出身地關係。兩名特工本能地對據說是黑暗天使地艾米麗非常敬畏。這種敬畏是隨著他們自小所受地教育而浸入骨髓地。以至於無論是沃爾特金納。還是福克斯勒。他們潛意識地將本該重視地對像從委員會關注地人物沃爾特爾身上轉移到了艾米麗身上。

    直到被楊斌地目光盯得發虛。沃爾特金納才恍然醒悟眼前這個人並不是自己能夠輕視地對象。沃爾特斯金納自己知道。像他們這樣地人。自小接受地是極為嚴格。甚至可以說是殘酷地鍛煉。精神上早已被鍛造得無比堅韌。如果不是實力比他們高得多地人。根本不可能僅僅用目光就讓他們地精神產生破綻。僅憑這一點。沃爾特金納就知道。自己地確應該給與沃爾特爾足夠地尊敬。

    沃爾特斯金納向楊斌鞠了一淺淺地躬。臉上帶著足夠地謙遜。說道：「尊敬地菲爾先生。誠如您所言。我們地確不是FBI地探員。」

    說這話時。斯金納地目光瞥向索菲亞夫人和安妮太太神色緊張地臉。繼續說道：「您也知道。像我們這樣地人。總是時刻需要掩護自己地真實身份。當然。我們在FBI地身份都是有案可查。證件也都是真地。」

    安妮太太聞言一愣，放在口袋中準備按下報警開關地手指也停止了動作。

    「至於我們的真實身份，菲爾先生您很清楚，不是嗎？」斯金納將目光從安妮太太地身上移開，「委員會想請菲爾先生和凱勒小姐前往華盛頓會晤。」

    斯金納的用辭和語氣都很客氣，但言語中透出地卻是一股不容辯駁的意志。當然，這個意志並不是他個人的，而是站在他身後的委員會的。以斯金納個人而言，他只想盡快完成任務，然後離這個和他同名不同姓的可怕傢伙越遠越好，因為他已經分明地感受到對面這個男人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越來越銳利，到最後幾乎和剃頭刀似的，刮得他遍體生寒、皮膚生疼。

    儘管相信有著委員會的撐腰，沃爾特爾不可能殺自己，但斯金納本能地感到恐懼，這種恐懼源於和沃爾特爾之間那懸殊的實力差距。

    楊斌能夠清晰地察覺到，儘管斯金納表面上想要做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但當他在說這一番話時，兩條小腿卻在繃得發顫，一旦情況不妙就會立即向後撞開大門逃之夭夭。

    「現在？」楊斌似笑非笑。

    「是的。

    納面帶微笑，但額頭上卻微微見汗。

    「那好吧！請帶路。」楊斌挽著艾米麗的纖腰，說道。

    斯金納只覺得楊斌在他身上施加的壓力在這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又變回一個普普通通的退伍軍人的狀態。但越是這樣，斯金納就越是覺得他的可怕——類似於「返璞歸真」的說法可不是中華文化所特有的。

    儘管斯金納不斷提醒自己不能放鬆警惕，但外在壓力的驟然消失還是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下來，渾身上下頓時湧出一陣虛汗，將他西裝內的白襯衫沁得透濕。

    「斯金納先生，您身體不舒服嗎？」索菲亞夫人貌似關心地問道。

    「謝謝您的關心！夫人！我很好。」斯金納禮貌地回應道，但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從楊斌身上移開過。

    楊斌和艾米麗很快就收拾好了行裝——事實上也沒有什麼好收拾了——隨著斯金納和穆勒離開了索菲亞夫人的宅邸。

    臨出門的時候，索菲亞夫人不無擔憂地悄悄問楊斌：「不會有問題吧？」

    楊斌笑道：「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

    在斯金納的帶領下，楊斌和凱勒坐上了停放在最近一處軍事基地的小型公務飛機。從外表看，這家飛機和全美天空中每天飛來飛去的小型噴氣式飛機沒有什麼兩樣，但機艙的內部卻讓人有耳目一新地感覺。世界大師親手製作的真皮沙發、長絨地毯、實木裝飾，恰到好處的佈置，讓整個機艙舒適又不失莊重。而在楊斌眼中，這一切都不如構成這些器具的材質本身以及它們之間所構成的隱藏的魔法陣來得讓他注意。

    坐在沙發上，楊斌一邊撫摸著沙發扶手一邊朝坐在他對面的斯金納說道：「這沙發的皮質很特別。」

    斯金納笑著說道：「這家飛機本來是委員會中某位大人物的，今天是為了您和凱勒小姐而特別調配而來。」

    艾米麗在剛進入機艙的就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此時才恍然大悟道：「我說我怎麼對這些東西有這麼強烈地熟悉感呢？！原來是氣味！這些東西的氣味我很熟悉，但是又想不出在哪裡聞過。」

    「您的嗅覺很敏銳。」斯金納似笑非笑地讚歎道。

    穆勒從見到艾米麗地第一眼開始，他的眼珠子就彷彿被繩子牽住了一般牢牢地綁在了艾米麗的身上。初次聽到艾米麗甜美的嗓音，讓穆勒如聞仙樂，頓時腦袋一發熱，不光不顧地插嘴道：「這裡每一件擺設地來歷都不尋常。就以您座下的這張沙發來說，它的蒙皮便是用Ampphisbbana，也就是雙頭的皮製成，這種蜴……」

    興奮的穆勒還想繼續說下去，但一股突如其來的惡寒將他地話語凍結在舌尖上。他心虛地轉過頭去，卻見斯金納瞪大了眼睛盯著他，眼中彷彿有兩股火焰正在燃燒，而坐在斜對面的沃爾特爾卻是似笑非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只有艾米麗凱勒，還是一臉的興趣盎然，瞪著深秋的天空般清澈地眼睛，豎著羊脂玉般白皙的耳朵正等著他繼續介紹下去。

    穆勒知道自己壞了規矩，嚇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穆勒先生，你覺得冷嗎？」艾米麗天真地問道，一臉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地神情，似乎對穆勒身處於開著恆溫空調的機艙內還會覺得冷感到不可思議。

    「不！他只是太累了！」斯金納在一旁打圓場，「凱勒小姐，能否允許我送穆勒去後艙休息？」

    「啊！您請便！」艾米麗一臉真誠，「是否需要我幫忙？」

    「哦！不麻煩您！您請休息。我一個人送他過去就行。」說完，斯金納就半扶半拽地將穆勒拉去了後艙。

    等到斯金納和穆勒消失在艙門口地時候，楊斌湊到艾米麗耳邊輕聲讚許道：「演技真好！」

    艾米麗略帶羞澀地回答道：「謝謝誇獎！」

    楊斌微微一笑，將腦袋靠在沙發背上閉目養神，而他的大腦卻絲毫沒有停止運轉。

    「看來艾米麗身上黑暗天使地天性已經開始影響她的性格，幸好昨天晚上趁她昏迷的時候給她施加了攝魂術，否則日後還真難以控制。但這攝魂術會不會被委員會看出來呢？也許我該做一點準備才好！」

    楊斌的腦袋裡電光火石般地思索著各種方案，直到斯金納重新坐回對面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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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一章 51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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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斯金納回來，艾米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目不轉睛。*-*

    「有什麼事嗎？凱勒小姐？」斯金納被艾米麗看得心裡慌，不得不禮貌地問道。

    「斯金納先生，請問是什麼？真的有長兩個頭的蜥蜴嗎？」艾米麗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張牙舞爪地模仿著想像中雙頭蜥的模樣。

    斯金納禮貌地笑道：「不！不！雙頭蜥並不是兩個頭長在一起，而是身體前後兩端各一個，並且擁有兩雙閃閃光的眼睛。古羅馬時期的著名科學家普林尼曾經記錄了這種怪物的藥用，據說活的雙頭蜥可以保護孕婦，死的雙頭蜥可以治療風濕病。這種怪物很少現世，只有極少數的情況下才能在地球上捕捉到它們。」

    「那在地球以外的地方呢？是不是很多？」艾米麗敏銳地抓住了斯金納的話中意，立即追問道。

    「是的！」斯金納回道，「雙頭蜥原產魔界，偶爾會通過時空之間的縫隙跑到地球上來。不過即使在魔界，雙頭也很不好抓，這種怪物和科莫多巨是遠親，體型比較類似，但卻很靈活，而且喜歡群居，一旦受到攻擊，整個族群就會立刻動反擊。它們的兩個頭一個能夠噴火，一個能夠噴出接近絕對零度的冷氣，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和智慧，招惹這種怪物簡直是自尋死路。」

    隨著斯金納的解釋，艾米:或出驚叫，或嘖嘖稱奇，她那旺盛的好奇心極大的滿足了斯金納的虛榮心。面對艾米麗一連串的問題，斯金納可以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在他想來米麗既然是黑暗天使，那天堂和地獄的知識遲早會在她的頭腦中重現然這樣，那麼早點告訴她與晚些告訴她並沒有什麼區別，現在和她多套套近乎，日後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也說不定。

    但斯金納卻有注意到，旁邊的楊斌雖然在閉目養神似對他們的對話毫不關心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卻支楞著耳朵聽得仔細。楊斌對西方神魔與修煉界的瞭解來自於對受辛子記憶的繼承，都是幾千年以前的舊玩意兒了於現代西方神魔與修煉界的瞭解得並不多，斯金納和艾米麗的談話內容雖然大多只涉及一些奇聞怪談，但與楊斌頭腦中的一些零星記憶相互印證，倒也讓楊斌獲益匪淺於隨後與委員會高層的會面也多了幾分把握。

    飛機往東飛了沒多久，就將落在條位於荒漠之中的跑道上。從飛行時間和方向來判斷，這裡應該是在內華達州。

    飛機還在滑行，楊斌突開口問道：「51１區？」

    斯金納笑著點頭答道：「是地！歡迎來到全美國保衛最嚴密、最神秘地51１區！」

    「我還以為我們要去華盛頓呢！」楊斌些驚詫地說道。

    斯金納笑得有些得意：「大人們專程從華盛頓趕來51１區與您會面。是向您表示最大地敬意！」

    雖然斯金納竭力掩蓋自己地情緒。但他地眼神卻透著一股夾雜著羨慕與妒忌地神情佛在說：「你小子走運！竟然能勞煩那些地大人物千里迢迢從華盛頓跑到這個鳥不拉屎地地方來和你會面！」

    飛機剛剛停下。一輛豪華轎車就在幾輛車頂上架著重機槍地悍馬地護衛下靠了過來。儘管士兵們竭力讓自己顯示得十分輕鬆他們地槍口卻總是有意無意地對著飛機地艙門。

    楊斌和艾米麗在斯金納地帶領下乘上了轎車。往基地深處開去。而穆勒則坐上了後面地一輛悍馬緊緊地跟在轎車地後面。

    51１區的地面建築不多，看上去彷彿是一個年久失修、早已廢棄的舊機場當車隊駛入一座破舊的不起眼的倉庫後，卻是別有洞天。

    貌似破舊的倉庫內藏著一條可供大型卡車並駕齊驅地超大型隧道，車隊以每小時60公里的時速在其中行駛了大半個小時，才停了下來。放眼看去，卻見車隊停在一處地下廣場，廣場的一頭，矗立著一座如同凱旋門一般巨大的鋼鐵巨門。不過此時這扇巨門並未開啟，僅在一角開了一扇小門。與巨門的整體面積相比，這扇小門就和魚身上的一塊鱗片一般微不足道。可即使是這樣一扇微不足道的小門，也可供四個人肩並肩地輕鬆並排進入。

    門的門口檢查很嚴格，楊斌那超人的視覺清晰地現在小門的內側有著無數的偵測設備。任何人如果想要化妝潛入或夾帶走私，都會無一例外地被這些偵測設備現，進而

    在天花板以及洞窟各處的各種自動化、高科技武器

    但是，楊斌並不擔心這些偵測設備會對他產生什麼影響。這些設備再怎麼先進，都是針對凡人的，對於他這種連自身遺傳基因都能輕易改變的超自然存在來說，這些設備只能算是一個笑話而已。

    儘管對這個基地內的高科技設施不值一哂，但楊斌卻也沒有看輕這個基地的意思。一方面，這個基地內目前所暴露出來的高科技雖然遠無法威脅楊斌這樣的人，但相對於世界上其他國家甚至整個世界表面上的科技水平來說，卻是超出了不止一個世代。

    另一方面，既然委員會的那些神秘人物安排楊斌到這個世界上最鼎鼎大名但又最神秘的基地內會面，那他們自然會有一系列針對超自然力量的應對措施。心念及此，楊斌表面上很是輕鬆自在，但卻暗自戒備，將精氣神調整到了最佳的水平。

    事實上，楊斌有些高估了最高評議會的力量。評議會的成員雖然個個實力高卓，但他們的實力大多來至於神魔的賜予，況且數千年來，西方修煉界從來沒有現或接觸過像楊斌這樣實力高超到連自身遺傳基因都能改變的變態。就在楊斌和艾米麗通過小門進入基地最核心的部位時，圍坐在基地最深處防衛最嚴密的一處大廳內的十四位評議會成員紛紛鬆了一口氣。

    加百列的聖徒先開口說話：「從目前的檢查結果來看，這個沃爾特菲爾的遺傳基因與以往搜集到的並無差異，經分析，他的遺傳基因來自北歐，而且血統很純真。因此，能夠排除他是東方修道界派遣來的間諜的嫌。」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也能夠接納他進入委員會。這個世界上能夠從先祖身上繼承如此純正的超自然力量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這個沃爾特爾是個難得的人才。」米迦勒的聖徒說道，他一開口，就代表了教廷的意見已定，接下來就看黑暗理事會的意見了。

    地獄七君王能夠有資格與米迦勒直接對話的只有路西法一人，路西法的代理人說道：「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就是等待沃爾特爾的到來，由他選擇歸屬哪一邊了。」

    雙方都不約而同地沒有提到艾麗，實在是因為艾米麗的情況過於特殊。這位天使受到了吸血鬼的黑暗力量的侵蝕，日後是回歸天堂還是墮入地獄，都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說了算的。他們能夠做的，就是據實稟報，聽候各自的主子的指示。

    之後事情的展與楊預先的設想有些出入。在他想來，他所會面的這個神秘組織既然把持了西方世界這麼多年，怎麼樣都應該有兩把刷子，他都已經做好了被人拆穿偽裝大打出手的準備了。但事實上，他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那十四個能夠決定西方世界任何一個國家興旺衰替的最高評議會居然就這麼輕易地向他伸出了橄欖枝，爭著招募他加入他們的陣營。

    從深不見底的基:出來重見天日後，楊斌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也太簡單了！」楊斌的心情有些復，有些興奮，也有些失落。在聽評議會的兩位成為分別介紹了一段歷史後，楊斌很簡單的以阿斯神族（即北歐神族，至高神為奧丁）後裔的身份加入了黑暗理事會的陣營，負責統轄委員會在非洲大陸的擴張及軍事行動。

    對於楊斌的加入，地獄七君王的代理人們顯得很是高興。根據經驗，一個血統純正的神族後裔一旦覺醒，其力量將會迅速增長，如果機緣巧合，這個後裔以凡人之身直接晉陞為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黑暗理事會的人們似乎看到了地獄中又多出一個大魔頭的場面，各個興奮得打跌。

    「誰讓你們教廷在歷史上把一切異教神都斥為魔鬼呢？背了這麼惡劣的歷史在身上，現在就算想要改弦更張都來不及啦！」黑暗理事會從上到下所有人都在心裡嘲笑著教廷的愚蠢。

    七大天使的聖徒一個個板著一張老臉，面色鐵青，很沒有風度地啟動魔法陣離開了地下大廳，回到各自的老窩。

    就在魔法陣啟動的光芒中，米迦勒的聖徒盯著路西法的代理人得意的臉心中暗罵：「就讓你們這些蠢貨暫時得意一陣子。你以為我們就沒有後手防備這種情況生嗎？別看你們現在得意，最終笑到最後的還不知道是誰呢！」(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idian，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閱讀！)

    傳/－

第二七二章 登陸非洲

    第二七二章登陸非洲

    個月之後東非某國海岸線，一艘通體烏黑的潛艇停在海面之下，從潛艇上放出的通訊浮標隨著海浪不斷搖曳。&lt;&gt;而在潛艇內部，一支由１2人組成的全副武裝的小部隊正整裝待發。

    這支小部隊的指揮官自然是偽裝成沃爾特爾的楊斌，而其他１１人早年都是沃爾特爾的老戰友，是與他一同出生入死好不容易從戰場上活下來的老手，如今也都被楊斌用委員會提供的大筆的金錢招募了過來。

    不過，當這些人被金錢吸引從世界各地的各自的安樂窩裡爬出來匯聚到楊斌的身邊後，等待他們的卻不是戰友間熱烈的擁抱與**的淚水，更不是早已許諾的大筆金錢酬勞，而是楊斌攝魂術的控制。

    楊斌現在對於攝魂術的運用已經非常放心。艾米麗在評議會面前絲毫沒有被看出破綻，就證明了他的攝魂術的隱秘性絲毫沒有問題。既然如此，楊斌自然會毫不客氣地將之使用在沃爾特爾的戰友身上。畢竟，整個非洲計劃牽扯到的秘密實在太大、太多，如果不把這些人牢牢控制在自己手裡，怎能保證日後他們不會向外界透出風聲？

    就在楊斌正襟危坐思考著上岸後的行動時，艙門打開了，一個白人軍官走了進來，很鄭重地向楊斌行了一個軍禮後說道：「衛星圖像顯示半徑１里內並沒有人類活動的跡象，半個小時內也沒有別國衛星經過上空。你們可以準備出艙了。」

    話音剛落，艇身輕輕晃動起來，楊斌的耳朵能夠清晰地聽到水櫃排水的聲音。

    如果有人身處海岸，就能到在皎潔的月光下，一條巨大的黑色鯨魚緩緩從海面下浮起，不一會兒，從鯨魚的背上鑽出十幾個人，將一隻隻充氣橡皮艇丟入海中即乘著這些橡皮艇衝向了海岸。

    看著潛艇重消失在海面下，楊斌露出了一絲冷笑。評議會在今天之前為他這支部隊的行動提供了最大的方便，武器彈藥、情報搜集的支援力度都比照海豹突擊隊最機密行動的標準執行，某些方面甚至還要超出標準。

    但一到行動真正開始，卻連一個悉地形的嚮導都沒有派來。很明顯議會是打算將這次行動當做對楊斌這支代號為「基路伯」的小部隊的一次考驗。

    「基路伯？！」楊斌在心中冷兩聲，「你們想要我如同基路伯看守伊甸園一樣為守衛你們的權勢與榮耀，那我就以這支基路伯小隊為起點，將你們連根挖起，建立屬於我的帝國！」

    見其他人已經將充氣橡艇收拾隱藏好楊斌一揮手。命令道：「出發！」

    東海岸地處高原。分佈著大片大片地草原。由於乾旱地面上地植被大多呈枯黃色。一群群飢渴地動物在草原上徘徊。或黃或綠地眼睛在黑夜中閃閃發亮。遠遠望去如一隻隻螢火蟲在閃爍。其中不乏有一些大型食肉獸想要把楊斌這支小部隊當做充飢地食物。但楊斌隱隱約約散出地氣息卻讓這些食肉獸不敢輕易靠近。

    行進在夜晚地非洲原野。腳下得非常小心。茂密地草叢中不僅潛伏著各種各樣飢腸轆轆地掠食者。還隱藏著無數難以察覺地危險——各種動物挖出來地大大小小、深深淺淺地洞**很容易讓馬虎大意地人扭傷甚至折斷他地腿；各種劇毒地蛇類追逐著夜晚活動地小動物在草叢裡穿梭。一旦受到驚擾。它們會毫不客氣地往你地腿上咬上一口入致命地毒液。

    好在楊斌這支小隊常年在非洲作戰。對付這些危險早已輕車熟路他們唯一要擔心地。便是能否在天亮前及時穿越這片草原達指定地第一補給點。

    因為沒有受到野生動物地驚擾。部隊行進得很快。到達補給點外圍時東方地天空還是一片漆黑。楊斌看了看表。離日出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便命令下屬原地休息。注意警戒。他換上了便裝單身一人前往補給點探路。

    補給點位於一座小鎮地中心。是一座美國人出資修建地教會醫院。由於天還沒有亮。小鎮那簡陋地滿是塵土地街道上沒有半個人。唯有地一點燈光。也是從醫院樓頂上那紅色地十字架而來。楊斌循著燈光地方向。緩緩往鎮中心走去。與此同時。楊斌小心地散開神識。往小鎮地各處滲去。他要確定。這個地方沒有任何危險地存在。

    但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整個小鎮中，除了醫院中的一位神父，其他人都還在熟睡之中。這個地方安靜祥和得讓人感到有些意外。

    按計劃走到醫院門口，楊斌找了一個角落

    隱藏起來，通過無線電命令小隊迅速與他會合。

    不一會兒功夫，其餘十一人也都趕到。一行人的行動在寂靜的黑夜中沒有激起半點聲響，彷彿一群在黑夜中潛行的獵豹。

    用紅外瞄準器對著神父的窗戶快速地打出了約定的信號，不一會兒，醫院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神父從門縫中探出頭來，看了看站在門口楊斌，輕聲說道：「你們比計劃中來得早。趕緊進來，小心一點，不要把護士和病人都吵醒了。」

    完，神父側開身子，將門縫拉出了正好能讓一個人通過的距離。

    看著魚貫而入小隊，神父皺了皺眉，有些不滿地對楊斌低聲說道：「他們怎麼全副武裝地進了鎮子？也不怕被人看見？」

    楊斌淡淡一笑，說道：「沒人現我們。少說廢話，趕緊帶我們進去。累了一天了，我們需要休息。」

    神父儘管不，但當前還是任務要緊，嘀咕了幾句，便帶著小隊繞過病房，往後院的一處倉庫走去。

    醫院的後院被是一塊菜地，能夠分供應醫院日常食用的蔬菜，院子的角落有一座簡陋的庫房，門上掛著一把鎖，銹跡斑斑，看上去已有許多年沒有用過。可神父將鑰匙**一扭，沒有半點聲響，這把幾乎銹成一塊鐵的大鐵便輕輕巧巧地打開了。

    「你們今天就在這裡休，食物和水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明天天黑後會有嚮導帶你們出發。記住！不要發出半點聲音。早上會有修女到院子裡整理菜地。有誰睡覺打呼的話，麻煩把鼻子堵上！」神父在鎖門前關照道。

    趕了晚上的路，隊伍中除斌的其他人早已有些疲憊，二話不說，便解下裝具，各自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埋頭大睡。作為老兵，他們知道，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能夠抓緊時間多休息一會兒，是多麼難得的機會。

    gt;也同樣放下裝具假寐著，但他的元神卻偷偷潛入神父的寢室，窺探著神父的一舉一動。

    只見神父小心翼翼地鎖上了寢室的房門，在放滿神學及醫學書籍的書架上一陣摸索，悄無聲息的，書架從牆上移了開來，一條密室展現在了神父的面前。

    密室很小，從結構看應當是在原有的建築結構上添加了一道夾牆改造而來。狹小的密室只有一台桌椅、一台電腦，顯得十分簡潔明快。

    神父小心地在椅子上坐下，打開了電腦。隨著一陣電子蜂鳴聲，大大的電腦屏幕上出現了一副露骨的裸女圖。

    楊斌小心地探查了一陣，發現這個地方沒有半個魔法陣的存在，便索性湊到了神父的身邊，察看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卻見神父的電腦裡儲藏著無數的色情電影和圖片，其中不乏偷拍修女洗澡的內容。如果有愛好AV的御宅族撿到這台電腦，定然如獲至寶，甚至會興奮過度得爆血管也說不定。但神父彷彿看膩了這些內容似的，根本是視而不見地點擊進入一個很不起眼的文件夾，隨後也未見他打開任何可執行文件，就這樣憑空在鍵盤上輸入了一些大串毫無規律可循的字符，就聽電腦又是一陣蜂鳴，屏幕頓時一黑，切換入一個從來沒有被外界所知的操作系統。

    楊斌先是驚訝，隨即愕然，最後吃吃偷笑。

    「這個神父真是太有才了，以這麼多色情視頻和圖片作掩護，寧肯背上一個色情狂的名聲而身敗名裂也要掩飾建造這座密室的真正動機。真是有意思！」楊斌對神父不無佩服，旋即又專心致志地觀察神父的一舉一動。

    神父做得事情很簡單，不過是利用這個不知名的操作系統和別人聊天而已。但他們聊天的內容卻很驚人。

    神父用鍵盤輸入道：「『基路伯』小隊已經到達，比預計提前了2個小時。現已進入隱蔽點休整。」

    電腦那頭的人沒有任何能夠表示名字或身份的標記，只見屏幕上閃現出一行字：「做得很好，記住要盡你一切所能地為『基路伯』小隊提供服務。」

    「謝謝大人的誇獎！」神父說道。

    「接下來匯報一下你近段時間的工作進展。」網絡那頭問道。

    「是！大人！」神父回答道，「最近三個月我的教區在傳教方面進展順利，教區內信徒的數量比三個月前提高了１5%。但信徒主要集中在城鎮，散落在草原上的遊牧部落依然堅持祭拜邪神，拒絕皈依我主的懷抱……」

第二七三章 巴布魯

    父與那位「大人」的對話中，楊斌瞭解到，教廷以來一直在執行著一個規模龐大的計劃。這個計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楊斌沒有弄清楚，眼前的這個神父只是一個執行者，想必也不會知道真正的內情。楊斌只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在目前的非洲大陸，教廷和本土宗教勢力之間暗地裡的鬥爭非常激烈，雙方都在盡最大努力地爭奪信徒。

    「能否利用本土宗教勢力為我的計劃服務呢？」楊斌不由得思考起這樣一個問題。

    又看了一會兒，覺得再也沒有什麼可窺探了，楊斌將元神撤了回來，開始調息養神。

    隨著太陽漸漸從地平線那頭升起，院子裡開始熱鬧起來。時不時有人從小屋前走過，聽聲音，是醫院負責護理工作的修女嬤嬤們。

    也許是又要白天照顧病人又要晚上祈禱讀經的緣故，大清早在後院整理菜地的這一時半刻就成成了年輕的嬤嬤們難得的自由交流時間，一時之間，太陽完全升起前那清涼的晨風似乎也變得活躍起來。

    嬤嬤們的腳步談笑聲早已驚醒了休息中的「基路伯」部隊的成員們，他們一個個抱著槍，微閉著雙眼，彷彿一隻隻佯裝打盹的獵豹，若有人膽敢靠近，就會立即發動致命的一擊。

    修女們顯然沒有意識到:己與一群殺人機器之間僅有一牆之隔，按照往常那樣整理好菜園，收拾好工具，隨後退出了後院。

    聽著修女們漸遠去的腳步聲，「基路伯」的成員們紛紛鬆了口氣，稍稍鬆開了手中的武器，重新倒頭休息。可沒一會兒功夫，院子裡又有了聲響「基路伯」隊員們立刻緊張起來，因為這次的聲響怎麼聽都讓感覺鬼鬼樂樂的。

    一個隊員悄悄湊到門邊的縫隙，察外面的情況，背著一隻手用手語告訴其他人外面的情況。從他的手勢中，全隊人都知道了來人是一個年輕的女性，正沿著牆邊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小屋走來。

    所有人都屏氣斂神，生已經考到牆邊的女人聽到他們的呼吸聲。

    就在這個時候。小院裡又有動靜。就聽牆頭一聲輕響個人從一人多高地牆外翻了進來。

    幾乎是立刻。負責觀察地隊員又手勢。告訴大夥兒進來地是一名年輕男性。

    一男一女很小心躲到了圍牆和庫房地角落中。這裡是一處死角。從別處無法發現裡面地動靜。但從庫房地縫隙往外看卻能將角落裡地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男女兩人都是本地土著。男地穿著街頭最常見地破舊地綠色工作服。女地穿著見習修女地制服說地都是斯瓦西裡語。

    只見男子掏出一個只有比指頭還小地瓶子遞給見習修女。說道：「大祭司對於教廷在本地地發展感到十分擔憂。自從布朗來到這裡後。越來越多地人拋棄了信仰。轉而投入了邪神地懷抱。要想扭轉局面必須採取斷然措施！」

    「你想讓我毒死布朗神父？」見習修女有些驚慌。聲音不免稍稍大了一些。

    「閉嘴！聲音輕一點！你想害死我們嗎？」男子連忙摀住了見習修女的嘴巴，惡狠狠地說道，「你以為大祭司會做這樣愚蠢的謀劃嗎？毒死了布朗，還會有新的接替者前來。而且教會只要稍加宣傳，就能把布朗變成一個殉道的聖徒邪神在本地獲得更多人的信仰。我們要做的，是讓布朗身敗名裂。

    布朗身負著教廷在本地的全部榮光只要他傳出什麼醜聞，不管對他還是對他身後的教廷來說是一次巨大的打擊！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聽到自己不用去殺人習修女明顯鬆了一口氣。猶豫了一會兒，順從地將下瓶子藏到了口袋中，又問：「這藥水怎麼用？放在食物裡嗎？」

    男子嚴肅地吩咐道：「你找個機會進入布朗的房間，撒在他的床底下就行了！記住，在此之前絕對不許打開瓶子，撒的時候摒住呼吸，撒完立刻離開，然後將身體洗乾淨！」

    修女聽得有些緊張，又問：「這東西會不會對我有危險？布朗會不會聞出藥水的味道？」

    男子回答道：「按照我說的去做，就不會有危險。這藥水本身沒有毒，但是如果長期呼吸著含有藥水的空氣，會慢慢地削弱人的自制力，使人不由自主地按照自己最本能的行事。之前之所以吩咐你這麼多，就是怕你沾染上藥水的味道，不知不覺中杯削弱了自制力，暴露自己的身份。至於味道的問題，這個你放心，大祭司既然讓你把它撒到布朗的床底下，就不怕他聞出來。」

    修女點了點頭，又和男子聊了幾句，

    離去。

    看著修女順利地回到了醫院樓內，男子終於放心下來，正當他打算再次翻牆離開這裡時，突然間就覺得**上被什麼東西猛地刺了一下，接著就不省人事了。

    男子甦醒的時間，是在那之後的一個小時。在此期間，楊斌等人小心地在撬開了庫房的窗戶，將他拖了進來。

    麻醉劑殘留的藥效使得男子反應十分遲鈍，睜開眼睛足有半分鐘，他才意識到自己被人給暗算了。他猛地掙扎起來，但他的四肢被牢牢地困住，整個身體在地面上擺出了一個大字型。這樣的姿勢使他根本使不上勁，掙扎了半天，卻絲毫沒有用處。而他的嘴巴也被一塊又臭又髒的布條緊緊勒著，無法大聲呼救。

    眼見無法逃脫，男子將目光轉向了帶著戲謔的神情看著他的楊斌等人，瞪著他們，目光中滿是堅毅與憤怒。

    楊斌神識一掃，定庫房周圍沒有人會注意到這邊發生的事情，便蹲到男子身邊，深處一根手指在嘴邊擺出一個噤聲的動作，用英語說道：「不要緊張！如果你合作，我們不會傷害你。

    如果你明白並且保證與們合作，我就解開你嘴巴上的布條。如何？」

    男子憤怒地著楊斌，終於眼睛一閉，深深地呼吸了兩口空氣，點點頭。

    「你很識時務。要記住，這個世界上只有識時務的聰明人才能夠活得長久。」楊斌笑著說道，隨後便解開了男子嘴巴上的約束。

    如同楊斌預料中一樣，子並沒有如同普通人一樣對剛剛從嘴巴裡拿走的那塊又醜又髒的布條——這是楊斌在庫房的雜物堆裡找出來的最臭最髒的一塊抹布——產生任何不適感。通產情況下，當一個人被迫在嘴裡塞上一塊骯髒的東西後，都會因對不潔之物的厭惡而產生噁心、嘔吐的反應，而這種嘔吐的反應在不潔之物剛剛從他的口腔裡取出時會變得格外強烈。能夠克服這種反應，面對嘴巴裡的污物面不改色的，不是白癡就是那些受過嚴格訓練的人員。例如眼前這個男子，楊斌早看出這個人是屬於某個部落的武士，長期赤腳奔跑和投擲梭鏢而產生的老繭是難以掩飾的特徵。這類人在乾旱的草原上為了補充水分，常常擠壓犀牛和大象的糞便吸取其中的糞液，區區一塊臭抹布又怎能讓他產生不適？

    「首先，告訴我你的名字。」楊斌了一個破舊的木箱子坐在男子的身邊，居高臨下地問道。

    「巴布魯。」男子回答道。

    「我問的是部落長老給你取的名。」楊斌盯著男子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的名字就要巴布魯。」男子堅持原先的答案。他本以為楊斌會怒而~打他，沒想到楊斌卻咧嘴一笑，就這樣輕輕放過了這個問題。

    「那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持，我就稱呼你為巴布魯。」楊斌說道，「首先我希望你明白，我們與你並不是敵人。」

    看到巴布魯滿眼不信的神色，楊斌笑道：「如果我們是敵人的話，現在被困在這裡的就不會只有你一個人。如果你能夠看到醫院裡的情況，你就會發現那個受你指使的小修女已經趁著晨間祈禱的機會溜進了布朗神父的臥室，將那瓶藥水灑在了他的床下，並順利地從房間裡退了出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只要你我都不說出去，沒有人會知道小修女曾經做過什麼。」

    巴布魯面色凝重，盯著楊斌想要看出他是不是在說話，但楊斌始終面帶自信的微笑，看不出半點破綻。

    「你想要什麼？」巴布魯終於開口問道。

    楊斌也不隱瞞，直接說道：「我希望能夠和你的大祭司見一面。」

    「不可能！」巴布魯幾乎叫了起來，「大祭司從不會見外人！尤其是你們這些白鬼子！」

    「我知道你們敵視任何踏上黑非洲土地的白種人，因為歷史上正是白人給黑非洲帶來了長達數百年的浩劫，摧毀了你們的文明與信仰，掠奪了你們賴以生存的土地。但西方有句諺語，『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你們所與之鬥爭的是教廷，而不是所有的白人。因此，我們其實有成為朋友的可能。你說不是嗎？」

    「可即使如此，想要大祭司會見一個外人也不是我能夠說了算的！」巴布魯很聰明，他明白了楊斌的意思，口氣有些軟化，但他依然在拒絕著。

    「不！他一定會見我，只要你把這個東西交給他。」說著，楊斌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塞在了巴布魯的手裡。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第二七四章 大門敞開

    朗神父安排的嚮導在這一天的晚來到了醫院。那壯的黑人大漢。開著一輛破的前蘇聯造大卡車。據布朗神父介紹。這是醫院唯一的一輛汽車。-天的工作便帶著兩名醫生在各個部落巡診病人。其中病情較為嚴的病人會被抬上車送到醫院裡來治療。

    「他們都可靠嗎？楊斌的目光在黑人司機以及兩名出診醫生的身上一掃而過。

    「絕對可靠！」布朗神父保證道。「司機是中情局的人。醫生也都是從小接受教會培養。對忠心耿耿！」

    楊斌摸著下巴默默地點了點頭。心說利用這輛整在各個部落之間奔波的卡車。一路上的確可以減少很多麻煩。很快。楊斌就帶著部下趁著夜色偷偷上了車

    卡車在顛簸的東非原上行駛了一夜又一天。終於靠近了楊斌他們的目標——日本的秘密化實驗基地。

    根據情報。這個基地位於東非大峽谷一個極度荒涼之處。此地人煙稀少。野獸眾多。日本政府以開礦產的名義向有這塊地方的某小國買下了當年的獨家開採權。之後便藉著開礦的掩護在峽谷底部挖出了一個地下工事。專門負責生化武器的研究和生產。

    「基路伯」小隊從卡車上下來。稍休息。便藉著夜色朝基地摸去——他們的目標。是基地的空氣過濾與交換系統。

    整個小隊分成四組從四個方向緩朝基地潛入。日本人為了保守基地的秘密在基地圍安裝了無數的警戒設備。並有一支精幹的警衛部隊負責全天候的警-工作。

    在楊斌的神識描那些日本引以為豪的電子偵測設備變的如同兒童玩具一般可本應該連蒼都能偵測出來的羅網般的偵測系統變成了一塊千瘡百孔破漁網。基路伯」-的四個小組在楊斌的指揮下。順順當當地從電子偵測網的縫隙裡鑽了進去。

    松尾鷹志是陸上自隊的一名一等陸曹這一天晚上他和一名剛剛分配到他手下的二等陸士一同負責某區域的警備。

    籐本雄大是個月剛從本土調到非洲。在經歷了一個月的適應性訓練後。在這一天才剛開始正式勤。

    因為是初次執勤。以籐本雄大有些緊張總是疑神疑鬼松尾鷹志很有些不耐煩。就在松尾鷹志想要偷空打個瞌睡的時候。籐本雄大又一次推了他一下。低聲問道：「長官！那邊有兩個綠色的亮點在活動。是不是有人在用夜視儀窺探咱們？」

    滿是睡意的松尾鷹志終於不耐煩他罵道：「混蛋！難道會有人蠢到反著戴夜視儀嗎？那是獅子或狗的眼睛！是野的眼睛！」

    籐本雄大被松尾鷹志的低吼嚇了一跳很是有些委屈。但軍隊就是一個極端講究上下卑的組織。儘管心裡對松尾的懈怠感到十分不滿。但籐本雄大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像個犯了錯誤小學生以上耷拉著腦不停地說：「嗨！」

    罵了一通後。松尾鷹志感到爽快了很多原先濃濃的睡意也消無影無蹤。想到日後還要和籐本這家話搭檔不好把關係搞的太僵。松尾換上了一副和善的面孔。循循善誘道：籐本君！你來基地也有一個月了。你覺基地的防衛如何？」「基地的防衛非常的嚴密。尤其各種偵測防衛設備。簡直和科幻電影一樣。太先進了！」籐本表面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但在心裡。他腹誹著：「不過在人員方面就不怎麼樣到處是像你這樣混日子混資歷的老油子。」

    松尾鷹志像是看穿了籐本雄大的心思似的。問道：「籐本君！你是不是的我執勤時總是偷懶。不是一個優秀的軍人？」

    「沒有！沒有！」本雄大連忙否認。

    看著籐本雄大慌亂的樣子。松尾鷹志哈哈笑了兩彷彿看到了很有趣的事情一般。他說道：「籐本君！你是剛剛來基地。不知道底細。如果你像我這樣在這裡待上兩三年。不。不需要兩三年。只要半年。你也會和我一樣的

    籐本根本不信。懷疑地看著松尾鷹志。(web用戶請登陸www。１６ｋｘＳ.сｏｍ下載TXT格式小說，手機用戶登陸ｗaｐ.1６KｘＳ. СＯｍ)

    「你是不是不信？」松尾鷹志問道。「事實上我剛來那一會兒。就和你現在一樣。每到執勤。都緊張地要死。可實際上。就咱們身處的位置。根本不可能出現什麼狀況。你也看到了基地的偵測設備是這麼的先進。密佈的偵測設備早已地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別說是個人。就是隻老鼠。也別想不被發現就穿過基地

    防禦圈。咱們這個哨位處於核心防禦圈外圍。外內側。外圍有什麼動靜自然輪不到咱們上去處理處在核心區域的大人物又看不到咱們在幹什麼。最是舒服不過。在這裡。你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只要動靜別太大就行。權當是輪休好了。日後如果你到了外圍防禦圈去。就沒這舒服了。」

    籐本雄大細細琢磨了一番。覺的松尾鷹志說的不錯。便訕笑著將自己手中的槍放在了地上。出一包煙。問道：「那抽煙不會有問題吧？」

    松尾鷹志從懷裡掏出兩個用易拉罐做的小罐子。笑道：「把香煙放在這裡面。露出煙屁股。樣抽不會火光。」「高！實在是高！」本翹起了大拇指。由衷地讚歎道。

    這會兒松尾鷹志早沒有了睡意。遞了一個罐子給籐本。又從籐本那裡拿了根煙。兩人興高采烈地一邊抽一邊聊了起來。

    男人之間的話永遠離不開女人。其是松尾和籐本這種長期生活在軍隊這種男性比例佔絕大多數的組織中的男人。

    「松尾君。我來基都已經一個月了。到現在一個女人都沒有看到……」籐本說話時神情有些扭捏。

    「哈哈！」松尾著拍了拍籐的後背。「想女人了？別急！你現在還屬於見習期。等到見習結束的是女人給你玩！」

    「那要到什麼時？」籐本很是神往。

    「快了！快了！之一個月的適應性訓練就是見習期。你現在只要通過最後的考評就算見習合格了！」松尾回答道。

    籐本神色一動。悄挪了身子。松尾身邊靠了靠。有些鬼祟地問道：「松尾君。你是前輩。經驗豐富。能不能告訴我這個考評是怎樣進行的？」

    說完。籐本色忐忑地看著松尾。按照規矩。見習期人員是不能問任何有關考評的問題的。

    松尾的臉色有些詭異。想笑又強忍住。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說道：「其實。今天晚上這次執勤就是你的最終考。」

    「什麼？！」籐本吃一驚。差點跳起來。「別緊張！」松尾一把按住了他。「這個考評最初的時候的確很嚴格。但這麼多年下來。-已流於形式你就算是今晚一直在睡覺。只要我樂意。還不是隨我怎麼寫？」

    籐本明白過來。忙跪倒在地。首行禮。說道：「松尾君。拜託你了！」

    「-一樁！不過……」

    「有什麼需要？您儘管提！」

    籐本的表現讓松尾是滿意。他輕拍籐本的肩膀。說道：「你也知道。基地裡有很多馬路大。其中有不少姿色不錯。-次這些馬路大被送進實驗室前。咱們都能爽上一陣子。不過。基地的男人實在是太多。僧多少……」

    「我明白了！只要過考評。我讓出10次自己的名額！」籐本的回答很堅決。

    松尾哈哈一笑。說道：「喲嘻！你的表現很好。」

    能輪到一次爽快的機會。讓出10次就是兩個半月沒法碰女人。算上從日本本土出髮帶這裡的一個多月。總計有近四個月吃不到「葷「。這讓籐本的心怎能不難受？

    松尾很能體諒籐本心情說道：「也別難受。我又不是讓你連續讓出10次名額。不過是在我需要的時候你能讓出名額而已。你放心。你考評通過後的那一次。我怎麼樣都不會來和你搶的！哈哈哈！」籐本的心情頓時好受了很多。再次俯首道：「多謝松尾君！」

    可這一次。松尾卻彷彿睡著了一般半點反應都沒有就在籐本感到奇怪的時候一股血味飄入了他鼻腔。

    「有情況！」籐本本能地想要去槍。

    可還沒等籐本伸出手去。一個黑影就撲到了他的身上。隨著一陣劇痛。一把鋼刃從籐本的,腦戳入。從他的嘴巴戳出。

    楊斌看著倒在血的兩個日本兵。嘴角微微露出冷笑。通過喉管麥克風向其他小組問道：「A區清理乾淨。你們那裡怎麼樣？」

    「Clear！」其他三個小組陸續訊息。

    此時。日本生化武器研究基地的門終於向「基伯」小隊敞開了。這群天使（基路伯）展露出帶著腥味的獠牙。正準備給予獵物致命的一擊。<div align=center><!--閱讀面頁章節尾部廣告-->

第二七五章 馬路大

    楊斌是大搖大擺地進入基地的地下工事的。清除了所有地面上的衛兵後，後面的事情變得非常簡單。

    但凡地下工事都要設置空氣過濾交換設施，雖然日本人的空氣過濾設施很先進，能夠偵測並過濾世界上所有已知的毒劑，但無奈楊斌這次攜帶的是美國軍方新近研製成功的致暈性納米機器人。這些納米機器人平時儲藏在密封罐之中，一旦將它們投入地下工事的空氣過濾設施之中，它們就會隨著換氣管運動到工事的各個角落，如同感冒病毒一樣通過呼吸道進入任何沒有攜帶特定信號發射機的生物腦內，並在腦內特定區域釋放特殊電子脈衝，使人不知不覺地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要解除昏睡狀態也很簡單，只需要用一支手電筒般的脈衝筆朝目標的頭部照射五秒鐘，納米機器人就會自動進入休眠狀態，使目標醒來。

    楊斌投入密封罐不過半個小時，基地內所有還活著的人就都失去了知覺。等他們醒來時，早已變成了楊斌手下的俘虜。

    最先被弄醒的是基地的最高負責人石井志陸將，這天晚上他正在解剖一名伊波拉病毒患者。患者此時正處於中期症狀，她的眼睛因血管脹大而變紅，皮膚因皮下出血而出現紅斑、斑丘疹、紫斑和內出血，就連她的口、鼻、肛門、****以及身上的針孔都在往外滲出污濁的血液。此時的她，還未喪失神智，但石井卻沒有給她實行任何麻醉措施，就這麼將她牢牢綁在一張放置於密封手術室內的不銹鋼解剖台上，隔著厚厚的玻璃利用遙控機器人將她活活地開膛剖肚。

    少女尖利的慘叫通過擴音器傳入石井的耳中，讓他如聞仙樂，興奮地那話兒都翹了起來。通過解剖，他確信自己的實驗已經獲得了成功——他找到了使伊波拉病毒由接觸傳播轉為空氣傳播的途徑。

    「天皇陛下一定會為我為帝.國的貢獻而給我發一個大大的勳章！」石井這樣想著，卻不經意地感到有一陣強烈的睡意向他襲來，隨即，就癱倒在地上，如同一隻貪睡的豬玀般打起了呼嚕。

    石井雖然掛著陸將的軍銜，但他.本質上是一個變態的科學家，而不是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因此當他醒來時並沒有任何戒備，當他發現身邊圍著一群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的時候，他居然嚷道：「混蛋！看著我睡在地上也不叫醒我？！還不扶我起來？！」

    他還以為周圍站著的都是他的下屬呢！

    直到手掌被人踩在皮靴底下，.石井才在痛苦中發現自己落入了敵人的手裡。

    「你們是什麼人？我警告你們！這裡是大日本帝國的.研究基地，駐紮著許多士兵。你們傷害了我，絕對無法活著走出去！」也許是對基地的防衛力量太過於自信，儘管感到情況不妙，可石井依然在叫囂著。

    「哦？！是嗎？那我們是怎麼走到這裡來的？」楊斌一邊說.一邊更加用力地踩著石井的手掌使勁揉動。

    「啊啊啊啊啊啊！」石井的慘叫談不上驚天地泣鬼.神，但絕對刺激人的耳膜。可「基路伯」小隊的成員在戰場上什麼酷刑沒有見過？聽這種慘叫就和聽鳥叫沒有什麼兩樣。

    石井志知道這.次麻煩了，剛才他趁著慘叫的時候偷偷按下了偽裝成結婚戒指的信號機，但卻沒有一個人來營救他。這只能說明，要麼他的信號機壞了，要麼就是敵人已經控制了整個基地。不管是哪一種，對他來說都不是好事，畢竟現在落在敵人手裡的是他自己。

    不想死在這裡的石井開始討價還價：「你們想要什麼？」

    「姓名。」楊斌問出了一個他早已知道答案的問題。

    「石井志。」

    「職務、軍銜。」

    「大日本帝國……啊！別踩！別踩！……日本國！日本國！」石井志的手掌被楊斌踩斷了一根指骨，痛得他滿臉冷汗，「日本國非洲防疫研究中心主任，陸將軍銜。」

    「石井四郎是你什麼人？」

    「……是我祖父……」

    「這個基地的任務是什麼？」

    「……」石井志默然不語。

    「我們既然已經到了這裡，你認為你不說會有用嗎？」楊斌冷笑道。說完，他腳下用力一踩，將石井志的手掌給踩成了一團被一層皮包著的混合著爛肉、碎骨和污血的東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次，石井志的慘叫真的可以說是驚天地泣鬼神了，用來隔離手術室的厚玻璃居然也被他掀起的聲浪震得嗡嗡作響。

    石井志痛得腦袋上青筋暴露，心底裡深恨自己的愚蠢——一方面，人家都已經鑽到基地裡面來了，還有什麼不知道的？識相點回答得爽快一點，哪需要受這苦？另一方面，石井志有恨自己的大腦神經怎麼如此堅韌，痛得這個地步居然還沒有昏厥。其實，在心底裡，石井志是希望自己就此休克甚至死去了最好。

    可石井志哪裡知道，就在他還沒有醒來時，楊斌就已經給他注射了抗休克藥物，除非楊斌點頭，否則他是想死也沒法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楊斌手上的一樣東西引起了石井志注意，頓時吸引了他的全部神智，只見楊斌一邊晃著手中的針筒，一邊說道：「交代清楚了給你止痛針。」

    「我說！我說！我們在這裡的目的其實是重建關東軍防疫給水部隊的研究，研製能夠投入實戰的生化武器！」在痛苦的驅使下，石井志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基地的秘密統統說了出來。直到一個多小時以後，才停下了他的嘴巴。這時候，石井志早已說得嘴巴酸軟，口乾舌燥了。

    「我……我都交代了……給我止痛針……」石井志虛弱地呻吟道。

    楊斌冷冷地看著他，問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基地的研究資料藏在哪裡？」

    石井志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全部儲存在基地的中央電腦裡。機房大門密碼是*************，電腦登錄口令是**********************。」

    楊斌滿意地點了點頭，吩咐手下道：「給他止痛針。」

    說完，便毫不猶豫地獨自往基地中央電腦機房走去。

    日本的生化武器研究在歷史上赫赫有名。早在二戰時期，日本便設立了直屬於東京大本營參謀本部的專門負責細菌戰研究的關東軍防疫給水部隊（731部隊），以及專門負責毒氣戰研究的關東軍第516部隊。這兩支部隊用無數受侵略國無辜百姓以及戰俘的性命大量進行生化武器試驗，積累了深厚的生化武器研究製造經驗。二戰結束後，因為冷戰的需要，美國政府與這些部隊的成員相互勾結，以不起訴為籌碼，換取了這兩支部隊所有的研究成果，一舉奠定了美國在世界上生化研究強國的地位。雖然二戰結束後日本被迫答應不再研究此類武器，但以日本人的性格，誰也無法保證他們不在暗地裡搞什麼花樣，而以日本人在此方面的天賦，這麼多年下來也許還真給他們弄出一些特別的東西也說不定。對此，二戰期間曾經深受日本生物化學武器之苦，甚至至今還不時受到日本遺留化學武器毒害的中國警惕心尤為強烈。因此，在「基路伯」小隊即將出發前，得悉情況的中國軍方高層特意通過秘密渠道向楊斌提出了完整獲取日本生化研究資料的要求。

    本來，中國方面想要給楊斌提供一個巨容量的移動硬盤，但卻被楊斌拒絕了。那段時間委員會的密探一直在他身邊打轉，去取硬盤就等於暴露。更何況，誰能保證中國政府不在這個硬盤裡做手腳？

    雖然沒有移動硬盤，但楊斌卻絲毫不擔心無法完成中國的委託。當初洗劫日本京都地下基地，楊斌可是搶劫了一組超級計算機矩陣放在了他的須彌空間內，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改造，這些超級計算機已經能夠在須彌空間內完美地運行了。基地中央電腦裡的數據資料雖然龐大，但和超級計算機矩陣的海量存儲量來說，依然是九牛一毛而已。不多時，這些數據就被楊斌挨個複製了一遍。所花的時間，也不過數分鐘而已。

    楊斌剛剛回到審訊石井志的房間，一個負責基地內巡視的隊員跑到他身邊，低聲說道：「頭兒！你該來看看這個！」

    在下屬的帶領下，楊斌很快來到基地內一角的一個僻靜所在——這裡是關押「馬路大」的地方。

    將那些被實驗的人成為「馬路大」是當年731部隊的傳統，其本意是指「原木」。在731部隊的那些喪失人性的軍醫眼中，別國的百姓都不再是人，而是比豬狗還不如的東西。當年的731部隊專門給那些在實驗中死去的馬、狗等動物建立了墳塋，甚至樹碑紀念，但對於受害的中國軍民百姓以及盟軍戰俘卻根本不以動物來看待。石井志作為當年731部隊最高指揮官石井四郎的孫子，他領導下的這處生化武器研究基地自然也繼承了石井四郎對待實驗者的態度與代稱。

    楊斌所看到的，便是關押那些還沒有被注射病毒或毒劑的幸運的馬路大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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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六章 羅斯柴爾德

    所有「馬路大」都是單獨關押，佔地並不廣大的空間被分成了若干個五平方米大小的單間，沒有門，只有一塊厚厚的防彈玻璃起到了門的作用。牢房看上去很乾淨，每個單間都有配套的衛生施捨。楊斌早已從石井志那裡得知，日本人這麼做並不是出於善心，而是為了讓被關押者盡可能保持健康，從而提高實驗的準確性。

    因為納米機器人還未收到休眠指令，被關押的馬路大們和基地內的其他日本人一樣都限於昏睡之中。從他們的外貌看，被關押的大多數是本地土著，看他們的穿著，其中有些明顯是草原上某些原始部落的成員。此外，也有一些白皮膚或者黃皮膚的被試驗者被關押著。而楊斌此時疾步走去的，是一間關押著某個白人女性的牢房。

    「這個女人我曾經在電視上見過，是CNN的一個記者，叫做克裡斯蒂娜.希爾達，去年在阿富汗被基地組織綁架，據說已經被處死，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屬下報告道。

    楊斌心中頓時一喜，立刻命令道：「把她弄醒！」

    隨著脈衝指令的發出，不多時，這位CNN的女記者就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啊！不要！求求你們！放過我吧！」剛剛醒來的克裡斯蒂娜.希爾達在朦朧中發現自己身前站著幾個男人，頓時一邊尖叫著，一邊拚命往牆角縮去。

    「希爾達小姐，請不要害怕，我.們是來救你的。」有一名華裔隊員試圖安撫這位記者。

    可希爾達並不領情，她幾乎是癲.狂地揮舞著雙手，拒絕任何人靠近，一邊哭著一邊大叫：「走開！走開！不要靠近我！」

    其動作之劇烈，甚至差點將靠近她的隊員抓傷。

    楊斌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希.爾達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楊斌反應比較快，立刻低聲向身旁的一名下屬吩咐了幾句。隨即，這名下屬便快步走了出去，不多時，又提著一桶水走了進來。

    正當克裡斯蒂娜.希爾達還在歇斯底里的時候，一.盆冷水猛地朝她身上倒了過來，瞬間將她全身澆得濕透。

    地下基地的溫度常年保持在26℃，突如其來的一桶水.澆得克裡斯蒂娜.希爾達渾身冰涼，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卻也讓她從歇斯底里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你們是誰？」克裡斯蒂娜的臉上參雜著驚恐與希.冀。很顯然，站在她眼前的這些全副武裝的男人們並沒有穿戴著基地守軍的制服，他們中的大部分人皮膚都不是黃色的。

    「請問你是克裡.斯蒂娜.希爾達小姐嗎？」楊斌開口問道，一口純正的美式英語。

    克裡斯蒂娜的臉上頓時綻放出驚喜的身材，她抖著嗓子問道：「是……是的！你是？」

    楊斌向她敬了一個禮，說道：「你好。我是沃爾特.菲爾，這些都是我的下屬。我們受美國政府的委託前來解救你。」

    克裡斯蒂娜似乎有些不相信，有些遲疑地問道：「我真的得救了？」

    「是的！你得救了！」

    一聽到楊斌肯定的答覆，克裡斯蒂娜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了下來，她咧著嘴，想要大哭，但卻緊緊咬著被子的一角，拚命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楊斌走到她身邊蹲了下去，撫著她滿頭的亂髮柔聲說道：「放心地哭吧！這裡已經被我們完全控制了。沒有人能夠再次傷害你！」

    「哇……」克裡斯蒂娜一把丟開被子，腦袋埋在雙膝之間，整個人蜷縮在地上，哭得蕩氣迴腸、死去活來。

    楊斌看她一時半會兒是哭不完了，指示一名下屬看護好她，便轉身往別處巡視去了。

    ……

    天剛濛濛亮，一支由三架支奴干和五架長弓阿帕奇組成的直升機群到達了基地上空。在隆隆的引擎轟鳴中，一群穿著白色防護服的技術人員在一群海豹突擊隊的護衛下，快步朝基地入口奔了過來，為首的正是楊斌在珍珠港的老相識——肯特上校。

    走到楊斌身前，肯特絲毫沒有半點熟人應有的熱絡模樣，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立正敬禮道：「長官！我是隸屬於美國陸軍特種部隊東非特遣部隊的肯特上校，我奉命接管該基地！」

    楊斌回了一個僱傭兵的軍禮，說道：「我部現將防務移交給你們，請接收！」

    一番形式主義味道甚濃的見面禮後，肯特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菲爾大人，你這次可是立下了擎天大功，你的情報一傳到華盛頓，立刻讓委員會的大人們為之震動，昨天晚上不知道華盛頓有多少人因為你而沒有睡好覺！」

    雖然嘴上在調笑，顯得兩人很親近，但肯特卻沒有半點逾越禮節的舉動。想來肯特也明白，如今的沃爾特.菲爾早已不和他屬於同一個層次。只要沃爾特.菲爾運氣不是太壞，很快他就能夠成為委員會核心圈中的一員，成為能夠決定肯特這類人生死存亡的大人物。

    楊斌笑著問道：「怎麼？委員會對日本人的生化研究這麼重視？」

    「這只是一個方面。」肯特笑道，「還有一個原因是克裡斯蒂娜.希爾達。」

    楊斌的眉毛微微一揚，有些驚詫地問道：「她不就是一個CNN的記者嗎？難道還能勞動委員會？」

    肯特心中一喜，心說我就知道你不曉得內幕，還好我早有準備，正好借這個消息賣好。

    肯特神神秘秘地湊到楊斌耳邊，說道：「克裡斯蒂娜自己倒是沒有什麼，不過她身後站著一個大人物。」

    「誰？」楊斌對肯特賣關子的舉動有些不耐煩。

    肯特忙回答道：「內森.羅斯柴爾德。」

    楊斌悚然而驚。

    羅斯柴爾德是一個發源於法蘭克福的金融世家。這個家族自18世紀末借法國大革命崛起後，一度控制了整個世界的金融命脈。據統計，早在1850年時，羅斯柴爾德家族的資產就超過了60億美元，這些資產如果留存至今，那將會是一筆超過50萬億美元的天文數字般的財富。憑藉著雄厚的資產、超快捷的信息渠道，羅斯柴爾德家族到19世紀中葉，控制了英、法、德、奧、意等歐洲主要工業國的貨幣發行大權，「神聖的君權被神聖的金權所取代」，那時的羅斯柴爾德家族被人稱為是除大英帝國、德意志帝國、奧匈帝國、法蘭西以及俄國之外的「第六帝國」。

    雖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羅斯柴爾德家族因納粹大屠殺和美國財團的趁火打劫而損失慘重，二戰後在東歐的資產更被紅色政權沒收而大傷元氣，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羅斯柴爾德家族在世界金融界依然有著能夠輕易掀起狂瀾的力量。擁有全球70％鑽石產量的南非戴比爾斯公司，佔據全球鐵礦石產量70％的巴西淡水河谷、力拓、必和必拓，這些公司背後都可以看到羅斯柴爾德家族的身影，甚至各國政要去法國一定入住的法國聖雅克大酒店以及拉菲葡萄酒，都有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投資。只要羅斯柴爾德們願意，僅其掌握的世界黃金定價系統，就能讓一個中等經濟規模的國家一夜之間變得一窮二白。有傳言稱，1998年的東南亞金融危機的背後，就有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手在操控。不過，由於二戰期間的教訓過於深刻，這幾十年來羅斯柴爾德家族行事極為低調，使得普通人漸漸忘卻了這個曾經能夠與各大帝國正面抗爭的家族。但任何瞭解世界金融史的人都會不由得對戴有這個彷彿擁有魔力的姓氏的人敬畏有加。

    「內森.羅斯柴爾德在羅斯柴爾德家族中居於什麼位置？他和戴維.羅斯柴爾德是什麼關係？」楊斌口中的戴維.羅斯柴爾德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當今的家主。

    肯特回答道：「內森.羅斯柴爾德是戴維.羅斯柴爾德的長子，克裡斯蒂娜.希爾達是內森的表妹，也是他的未婚妻。」

    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家規中有這樣兩條：1、家族通婚只能在表親之間進行，防止財富稀釋和外流——這一規定在前期被嚴格執行，後來放寬到可以與其他猶太銀行家族通婚；2、每家的長子作為各家首領，只有家族一致同意，才能另選次子接班。

    肯特的回答意味著楊斌在無意之間，賣給了羅斯柴爾德家族一個大大的人情。

    「真他**的是條大魚啊！」楊斌激動地心頭一陣亂顫，「本來還想利用克裡斯蒂娜CNN記者的身份做些文章，沒想到居然吊起了羅斯柴爾德家族這條大魚！」

    看著楊斌激動的神情，肯特心頭多少有些嫉妒，心說：「如果是我救出了克裡斯蒂娜.希爾達那該多少啊？雖然羅斯柴爾德家族是個沒落的『皇族』，但潛勢力依然十分龐大，與他們搭上線，能夠少我多少年的奮鬥？」

    儘管心頭嫉妒，但肯特依然只能裝出一副比誰都真誠的笑臉，向楊斌說道：「內森.羅斯柴爾德已經收到了希爾達獲救的消息，他決定親自來非洲向你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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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七章 部族武裝

    「內森會來這裡嗎？！」

    就在這個時候，楊斌的身後傳來了希爾達慌亂的聲音。楊斌轉過頭去，卻見希爾達臉色極為難看，幾乎是一臉絕望的神情。

    「內森會來，是嗎？」希爾達死死地盯著楊斌問道。

    楊斌被希爾達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毛，忙把問題丟給了肯特：「這個消息是他說的。具體情況要問他！」

    說完，楊斌就以視察防務事宜為借口，丟下肯特，獨自跑掉了。

    時間快到中午，就在楊斌和肯特即將交接完畢的時候，一名海豹突擊隊員突然跑了過來，敬禮道：「報告長官，衛星發現10公里外有一夥部族武裝正在往這裡來，人數大約1000人，武器以AK47為主，擁有少量RPG。」

    肯特立刻調出基地防禦系統的直播視頻，果然見一群身著部落傳統服飾的黑人正殺氣騰騰地往基地方向走來。

    「立刻命令全體戰鬥人員進.入一級戰備，直升機準備升空，另外通知附近的駐軍，隨時準備支援我們！」肯特口中的「駐軍」自然不會是這個小國的國防軍，而是指駐紮在非洲的美軍。

    「別緊張！」楊斌按住肯特的肩膀，「這.裡面有很多問題沒有搞清楚，我先去和他們談談，探探他們的底細。」

    「不行！您不能冒險！」肯特立刻拒絕道。

    「哈哈哈！」楊斌不由笑了起來，「我.能有什麼危險？怕危險的話我就不會到這裡來了！」

    說完，楊斌拍了拍肯特的背，又笑了幾聲。

    肯特有些尷尬，他只記得沃爾特.菲爾是一個很重.要的人物，卻忘了這個人是在評議會掛號的強大存在。今天這場戰鬥如果打響，哪怕是所有人都死乾淨，  沃爾特.菲爾也不會傷到半根毫毛——如果沒有這樣的本事，沃爾特.菲爾憑什麼會被評議會看上？

    但肯特很快就釋然了，楊斌拍他背的舉動是如此.親熱，這在僱傭兵之間只有十分信任的戰友才能做出的舉動讓肯特想當然地認為楊斌已經視他為自己人。這種想法讓肯特心中一陣激動，待他平復心情，楊斌已經坐上了一家阿帕奇直升機往部族武裝的方向而去了。

    為了避免直升機過早地被發現，飛機一直是以.樹梢高度在飛行。和峽谷之上乾旱缺水的高原不同，非洲大峽谷的底部水資源豐富，植被茂密。從座艙往外看，遠處，茂密的原始森林覆蓋著連綿的群峰，山坡上長滿了盛開著的紫紅色、淡黃色花朵的仙人濱、仙人球；近處，草原廣袤，翠綠的灌木叢散落其間，野草青青，花香陣陣，草原深處的幾處湖水波光閃爍，山水之間，白雲飄蕩。湖畔的空地上，一頭犀牛正搖著尾巴咀嚼著鮮嫩的水草，偶爾有一群大象扇著大大的耳朵一步一步邁步而行。林間的鳥群被直升機的聲響驚起，一邊鳴叫著一邊盤旋飛行，化成一層層五彩斑斕的雲彩。

    可就是這一片.如伊甸園一般美麗的景色下，隱藏著無數的危險。隱藏在樹冠上的黑猩猩、潛伏在水中的鱷魚、掩蔽在樹木後面的獅子豹子，以及各種已經被發現和還未被發現的細菌病毒，每一樣都能讓喪失警惕的闖入者瞬間丟掉性命。

    但有些危險即使是提高警惕，也很難避免，楊斌張開的神識能夠清晰的探查到在這條號稱「地球傷疤」的大峽谷茂密的樹冠和深深的湖泊沼澤之下，隱藏著無數不知名的力量。這些力量的氣息很雜亂，強弱不已，但彼此間又隱隱有所聯繫。

    「這大概就是非洲原始宗教的力量源泉吧？」楊斌如是想。

    直升機飛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到達那伙部族武裝所在位置。

    看著突然從樹梢上一躍而出的武裝直升機，地面上的人群頓時大亂，大部分人立刻舉起了手中的槍朝直升機開火射擊。

    直升機的駕駛員是個參加過無數戰鬥的老手了，海灣戰爭期間他就駕駛著直升機在伊拉克執行飛行任務，對付這種規模的攻擊可謂是駕輕就熟。手中的操縱桿一拉，腳下的方向舵一踩，直升機飛速橫向滑過，躲過了子彈的攻擊。

    就在部族武裝中的火箭手們試圖射出架在肩上的RPG的時候，人群中突然爆出一句驚天動地的吼聲，楊斌在直升機座艙裡都能聽清這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停止射擊！收起武器！」

    楊斌拍拍前艙駕駛員的頭盔，說道：「降落，我要下去！」

    「太冒險了！」駕駛員表示異議。

    「你看他們像是要對我們造成的樣子嗎？」楊斌示意駕駛員仔細看人群。

    果然，地面上的人已經停止了射擊，無論是槍口還是RPG的發射口，都對準了地面——雖然食指還是搭在扳機上。駕駛員拗不過楊斌，只能冒險降落，為了以防萬一，他沒有關閉引擎。

    楊斌縮著身子從副駕駛艙門一躍而下，疾步往人群中走去。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走出一個老者。老者的穿著打扮與其他人很不相同，他的下身裹著一張獸皮，那是非洲獵豹的毛皮，而他的肩上披著一圈長長直達胸腹的鬃毛，那是非洲雄獅的毛髮。除此之外，老者的身上沒有半點遮掩，裸露在皮毛外的皮膚上用藍灰色的顏料圖畫著密佈的圖騰符號。而老者的手中，持著一根枯木製成的一人高的手杖，杖首嵌著一顆奇形怪狀的帶角頭骨。

    「尊敬的長者，沃爾特.菲爾向您問好！」楊斌首先向老者問好。

    老人的威望非常高，他冷冷地盯著楊斌。他不說話，身後上千人的武裝人員沒有一個人啃聲。

    「你不是日本人！」老者突然說道，說的是倫敦腔的英語，而不是斯瓦西裡語。

    「是的！我是美國人！尊敬的長者！」楊斌恭敬地回答道。

    「你們美國人在這裡幹什麼？！難道你們打算幫助那些萬惡的日本人嗎？」老者十分地悲憤，而他身後的那些武裝人員立刻平端起槍口。看他們的架勢，如果楊斌的回答不能讓他們滿意的話，他們會立刻開槍把楊斌射程馬蜂窩。

    「我就知道你們是來找小鬼子的麻煩的！」楊斌心想，「我倒要來試試看你們對這些小鬼子瞭解多少！」

    於是，楊斌笑道：「如果你說的是那些用活人做生化實驗的日本人的話，他們已經遭了天譴。我的部隊已經攻克他們的基地，將他們全數抓獲了！」

    不出楊斌所料，老者聞言神色劇變，幾乎是不能自持，尖著嗓子問道：「你說什麼？！什麼生化實驗？！」

    楊斌故意張口結舌地說道：「你們不知道？！我看你們這麼大的陣勢，還以為你們都知道了呢！」

    老者一把抓住楊斌的衣領，吼道：「你說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快告訴我！」

    楊斌無奈地笑了笑，緩緩將日本生化基地的事情告訴了老者。當然，他將自己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絲毫沒有說自己很早以前就知道這個基地的存在，也未透露自己與評議會的關係，只說自己是美軍一支特種部隊的指揮官，因收到日本人在秘密製造生化武器的情報而奉命前來摧毀該基地。其間，楊斌小心翼翼的講述了他在基地內所看到的被試驗者的慘狀，尤其是那個被石井志活體解剖的黑人少女。

    老者聽得心肝俱裂、五內俱焚，問道：「那個女孩子長什麼模樣？」

    「我無法描述。」楊斌不顧老人急切的神情回答道，「因為害怕細菌感染，我沒有進入手術室，雖然有玻璃窗，但隔得很遠，而且她那時因生前的痛苦而面目扭曲，我根本不知道她本來長什麼樣子。」

    「那裡還有人活著嗎？」老人很急切。

    「還有好多人被日本人關押在牢房中，他們現在安全了。」

    老人聞言神色緩和不少，但依然緊張，他向楊斌請求道：「菲爾先生，您能否允許我們前往那裡接回我們的親人？幾個月前，我們的部族來了一個外鄉人，他宣稱自己為一個礦山工作，正在各部族招納員工。由於他說的薪水很豐厚，部族中不少年輕人跟他走了。但他們中除了個別人寄回一兩封書信外，就再也沒有消息，也沒有人回到部族。我們經過調查，得知他們大多被帶到了叢林對面的那個金礦，也就是你所說的生化試驗基地。我們想要將他們帶回家去。請您行個方便！」

    老者的神色悲苦，幾乎是低聲下氣，他身後的人群不知道這位平時十分受到敬重的老人為什麼會如此失態，頓時議論紛紛，其間有懂英語的人將老者和楊斌的對話翻譯給其他人聽，議論聲立刻變成了怒罵。好在有老者在，憤怒並未引發騷動。

    楊斌點點頭，說道：「我本來就想將他們放回家中。但有三件事我需要事先說明。」

    「您請講！」

    「第一，雖然按照日本人的口供被關押在牢房中的人都沒有被進行過試驗，但不排除其中有些人已經被感染了致命的病毒或細菌，所以我們會繼續將他們隔離觀察一段時間，你們可以隔著玻璃幕牆會面，但回家的日期還請你們耐心等待；第二，我們的確解救出了不少人，但這些人並不一定就是你們部族的，希望你們到時候不要失望……」

    老者神情凝重，回答道：「這個我明白，您請繼續說。」

    「第三，我們的行動屬於絕密，你們必須保證不會將這個基地的所見所聞透露出去。任何人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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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八章 認人

    老人幾乎是立刻就答應了楊斌的條件。隨後，楊斌讓直升機現行回去，自己則留下來和老人及其麾下的部族武裝不幸前往基地。

    雖然直線距離只有短短的10公里，但在這密林、沼澤遍佈的原始森林中，這一千餘人卻足足走了一天。

    楊斌旁敲側擊地瞭解到，儘管這些人都是各部落的勇士，有著豐富的叢林生活經驗，但這一片森林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塊不能輕易進入的禁地。用老人的話說，這裡居住著神靈的僕從，凡人一旦冒犯它們，將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老人名叫沙曼，在斯瓦西裡語中是「祭師」或「巫醫」的意思。事實上，非洲部落中人的名字絕大多數都是由其經歷而來的。老人的這個名字相比也是成為部落巫醫後才取的。至於他原來叫什麼，楊斌沒有興趣知道。

    這一路上，沙曼的嘴裡總是唸唸有詞，時常讓隊伍停下來，然後帶著大家一起跪拜祈禱。

    楊斌注意到，每當沙曼表現.得異常緊張的時候，便是隊伍到達或即將到達某處隱藏著強大未知力量的所在之時。有一次，當人們在一處陰氣逼人的沼澤邊祈禱的時候，那個未知力量還真的顯露了一下痕跡。當時，這個規模不大的沼澤突然間沸騰起來，彷彿有一隻巨大的怪獸在爛泥漿折騰，攪得整片沼澤波浪四起，聲勢十分驚人。當時，沼澤畔的一千多人沒有一個膽敢動彈，一個個大汗淋漓滿是敬畏地趴在地上，做五體投地狀。在場只有兩個人還在活動，一個是一邊跳著不知名的舞蹈一邊大聲唱著莫名祈禱詞的沙曼，另一個就是滿臉不在乎地隨便站在一邊的楊斌。

    對於楊斌的「無禮」，爛泥底下的怪.物似乎非常忿恨，若不是沙曼一直在奮力安撫它，恐怕早就從爛泥底下撲出來將楊斌一口吞了。

    看到這個「白鬼」膽敢對神的僕.從如此不敬，在場的一千多人紛紛用敵視的目光看著他，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楊斌此時早已被千刀萬剮了。唯有沙曼一人用一種玩味的目光瞥了楊斌一眼。

    楊斌可不在乎，如果這隻怪物一直隱藏在爛泥深.處不露面的話，楊斌一時半會還真拿它沒有辦法——這片叢林的地下，隱藏著一層網狀的魔法力量，任何探測和攻擊，都會引起魔法的反擊。楊斌扮演的是沃爾特.菲爾還沒有力量對付這種魔法。

    但這隻怪物卻不知死活地脫離了魔法網的保護.跑到了沼澤的表面，這就怨不得楊斌出手無情了！

    「不知死活的蚯蚓！」楊斌暗罵道。

    沒錯，隱藏在泥沼下的就是一條活了很久的蚯.蚓，按照中國人的說法，那是成了精了。這條蚯蚓經過無數年的生長，獲得了普通蚯蚓無法比擬的龐大身軀以及智力，但與此同時，它也變得異常的殘暴嗜血。

    受到挑釁的蚯.蚓怪終於按捺不住，半截身子猛地從泥沼中衝了出來，比柴油桶還粗的身軀如蟒蛇般靈動有力，大張的口器中一圈圈尖利的牙齒閃著懾人的寒光，它是下定決心要一口將這個可惡的「賭神者」一口吞下，用口中無數的尖利牙齒將他撕碎磨爛，用消化道中比鹽酸還具有腐蝕性的消化液將他化為一灘腥臭的血水，最終變成這片泥沼的一部分。

    蚯蚓怪的現身將部族武士們嚇壞了，他們紛紛拜倒在地，額頭緊緊貼著濕漉漉的地面，口中不停地大喊著「穆薩馬赫」已請求蚯蚓怪息怒。

    可惜，蚯蚓怪根本沒有時間來平息它的怒火。事實上，就在部族武士們喊出第一聲「穆薩馬赫」的時候，楊斌就已經出手了。

    蚯蚓怪只覺得一股力量突然降臨禁制了它龐大的身軀，讓它稍稍彎曲都辦不到，而最可怕的，是隨著禁制而來一股雷電的力量在它的身體內橫衝直撞。起初這股力量並不強，只是讓它感到身體酥麻，但慢慢的，這股酥麻就變成了刺痛、劇痛，到後來，蚯蚓怪甚至能夠聞到自己口中吐出來的糊味了。

    如果蚯蚓怪能夠說話，此時它肯定會大聲求饒，可惜它不會說話，先天條件的限制讓它沒法發出半點聲音。

    好在沙曼理解它的痛苦，開口對楊斌說道：「尊敬的菲爾先生，您已經展示了您強大的力量。您的力量讓我感到震驚，甚至是恐懼。相信這位『瓦居布瓦芒古（神的使者）』也已經領略到您的強大，請您放開它吧！它再也無意冒犯您的威嚴！」

    沙曼對楊斌還有大用，楊斌自然不會不賣他的面子，很隨意地解開了蚯蚓怪的禁制，喝道：「滾吧！」

    蚯蚓怪一脫離束縛，不顧重傷的身體，立即拼了命往泥沼下鑽去。估計這輩子都不願意重新出現在地面上了。

    而那些部族武士在瞭解到剛才發生的時候，很是目瞪口呆了一陣。此後的行程，這些部族武士再也沒人膽敢對楊斌有任何無禮的舉動。但與此同時，他們的眼神中對於楊斌的戒備和敵意卻更深了——在他們看來，楊斌就是不足傳說中前來奪取他們土地、奴役他們的人民、殺害他們的神靈的邪神的爪牙。

    只有沙曼，一路上若有所思，時不時看著楊斌，目光閃爍。

    出了蚯蚓怪這檔子事，楊斌索性稍稍放開身上的氣息，因此此後的這一段路走得異常順暢，沒有妖魔鬼怪的蠢動，沙曼也不需要再頻繁地停下來祭祀了。甚至連一隻螞蟻都沒有出現眾人眼前。

    黃昏時分，隊伍終於到達了基地大門口。肯特等人早早地等在了那裡。楊斌遠遠地就看到了肯特的臉色鐵青。

    「什麼事惹你這麼不開心了？」楊斌故意這樣問道。

    肯特強壓著怒火，生硬地說道：「還不是你？！誰讓你帶這些人來這裡的？！」

    「是我的決定！怎麼？難道你有異議？！」楊斌冷冷地反問。

    肯特悚然一驚，他明白自己剛才的語氣逾越了他的本分，慌忙改口道：「當然沒有！大人。不過……不過我怕委員會會有所不快……」

    「委員會如果有什麼問題，讓他們直接來找我！」

    說完，楊斌就不再理睬肯特，轉身讓沙曼選派幾名代表，讓他們跟著他進入基地認人。

    看著楊斌消失在基地大門口的身影，肯特無奈地跺了跺腳，狠狠地將抽了一半的香煙踩滅，吩咐士兵們小心戒備，轉身往他來時乘坐的直升機走去，他必須將沃爾特.菲爾的行動報告給委員會。

    帶著沙曼等人認人並沒有花去太多的時間，活著的人都關在牢房裡，選出來的代表一一喊出了他們名字，陪同的士兵則在牢房門口畫上標記，只要確認他們身上沒有致命的病毒，就可以放他們出來與族人團聚。

    但更多的失蹤者卻沒有找到，楊斌讓人調出了電腦中存檔的資料，一張照片一張照片地給代表們辨認。時不時的，有代表發出了悲憤的怒吼或傷痛的悲慼聲，因為這一張張圖片及一段段文字，代表的都是一個個被折磨致死的無辜靈魂。

    在監牢中出來，沙曼的臉色就一直不是很好，陪同代表們翻閱著這一頁一頁的檔案，更讓他的神色變得越加地無力。但楊斌分明感到，在他那老邁的軀體之中，正在升騰起一股強大的力量，這股力量就是對迫害者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復仇的漏*點。

    最終，所有檔案都翻完了，幾個代表齊齊抬頭看著沙曼默然不語。

    「有什麼疑問嗎？」楊斌問道。

    「還有……還有一個人……還沒找到……」沙曼的身子在微微顫抖。

    「……是沙曼的孫女……」一個代表小心地說道。

    楊斌想了想，看了沙曼一眼，又低下頭，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負責臨時管理這些檔案的軍官突然說道：「解剖室還有一個女性，因為還沒有來得及歸檔，所以照片沒有出現在這裡。」

    沙曼的頭猛地抬了起來，一雙老眼中隱隱含著淚花，他的臉上有激動，有憤怒，有希冀，還有仇恨，這一切都讓他滿是皺紋和圖騰符號的面龐變得無比的猙獰，幾乎將那個插話的軍官嚇得尿了褲子。

    「幸好讓這個倒霉鬼做了替罪羊，否則的話，讓我親口將如此悲慘的消息告訴這個老頭子，豈不是讓他把仇恨都集中到我的身上了？」楊斌深知人的心理有時是非常奇怪的，當一個人告訴另一個人噩耗的時候，哪怕那人是出於好心，也會遭到另一人的憎惡。所以他暗中施法讓身旁這個小軍官回憶起解剖室內那具悲慘的少女屍體，並讓他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前往解剖室是的路上，沙曼再也沒有之前老而彌堅的狀態，他走路緩慢，深知有些跌跌撞撞，還好有身旁兩個代表攙扶，才沒有跌倒。幾個代表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個個小心翼翼地緊閉嘴巴不發一言。

    終於，當來到解剖室隔壁那間曾經用來審訊石井志的操作室，隔著厚厚的玻璃看到對面手術台上那支離破碎的屍體時，沙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

    「瑪歐！」老人的枴杖掉在了地上，一聲充斥了人世間最大悲痛的吼聲從他乾瘦的身軀中迸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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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九章 夜訪

    從其他代表口中，楊斌得知那個名叫瑪歐的女孩正是沙曼唯一的孫女。沙曼的兒子幾年前在部族戰爭中死了，留下一個女兒與老人相依為命。

    聽著沙曼悲痛的嘶嚎聲，看著他死死貼在窗口想要靠近孫女一步卻不能的樣子，楊斌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同情，但轉念之間，卻又將這種同情丟到了爪哇國，琢磨著該怎樣才能更好地利用這個傷心欲絕的老頭。

    但在這個時候，楊斌覺得還是讓沙曼一個人靜一靜為好。在他的暗示下，其他幾個代表和陪同軍官都識趣地退到門外，悄悄帶上了房門。

    幾名代表的臉色很不好看，漆黑的皮膚如同黑色的生鐵，冷冰冰，硬邦邦，毫無生氣，只有他們滿是血絲的雙眼讓人察覺他們的仇恨正如灼熱的岩漿在地底奔流。

    「憤怒吧！仇恨吧！只有讓你們的腦子裡充滿了復仇的烈焰，才能讓你們不知不覺地順著我的計劃行事。」楊斌暗自得意，點上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沙曼沒有讓悲痛將自己擊.垮，就在楊斌抽完第三根煙的時候，他自己打開房門，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謝謝你！沃爾特.菲爾先生。」沙曼表.情平靜，但他雙眼中的殺氣卻暴露了他的內心情緒。

    楊斌知道沙曼是對能夠見到.孫女最後一面表示感謝，如果楊斌他們這支隊伍晚來一天，也許瑪歐的屍體就會像其他死難者一樣，或者進了焚化爐，或者被肢解得七零八碎製成標本。而現在，她好歹還是完整的。

    楊斌沒有接口，而是問道：「你今後打算怎麼辦？」

    沙曼神色悲愴，回答道：「還能怎麼辦？他們都是我部.族中的孩子，他們都還有家人在等著他們回去。不管是生還是死，我總要帶些什麼回去給他們的家人好有個交代。」

    楊斌點點頭，說道：「我會讓人你們搭一些帳篷，以便.你們等待檢疫期結束。」

    「是日本人留下來的帳篷嗎？」

    楊斌點了點頭。

    沙曼臉色頓時一變，斬釘截鐵地回絕道：「我們絕.不會用日本製造的東西！我們自己會搭建臨時營地！」

    好意被拒絕，楊.斌也不拒絕，雙手一攤說道：「這個隨你。不過希望你們的營地盡量離基地大門遠一些，以免影響我們的工作。」

    「好！」說完，沙曼領著幾個代表離開了地下基地。

    沙曼等人將營地建立在了離基地大門口一公里的地方，這裡靠近森林，有充足的水源，食物補給也方便。而這一相對安全的位置也讓負責守衛的海豹突擊隊隊員們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能夠隨沙曼來到基地的都是部族中的優秀武士，這種在野外紮營的技能自然是熟練無比，等到這天晚上楊斌前去拜訪沙曼的時候，一個能夠容納一千多人的營地早早地紮好了，而位於營地正中央防守最嚴密也是最高的一座窩棚便是沙曼的臨時住所。

    楊斌進入窩棚的時候，沙曼正對著背對著窩棚的大門唸唸有詞，在他身前地上，插著他白天一直持在手中的手杖，看他的模樣，似乎是在祈禱，又似在作法。

    楊斌沒有貿然打斷沙曼的儀式，默默無言地在沙曼身後的地上盤膝坐下。

    隨著沙曼唸咒的聲音越來越激昂，手杖上那顆怪異的骷髏開始抖動起來，骷髏空洞的眼窩中漸漸泛起了紅光，如同夜魔的雙瞳。

    為了以防萬一，楊斌暗暗提神運功，隨時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危險。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一怪異的現象僅僅保持了一會兒，一切便又歸於平靜，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可楊斌的神識卻敏銳地捕捉到有一絲精神力在手杖和沙曼的大腦之間一閃而過，似乎交流了什麼信息。

    儀式結束後，沙曼如同雕塑般靜靜地坐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話：「你來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關鍵是我能夠帶給你什麼。」楊斌平靜地回答道。

    沙曼緩緩轉了個身，但目光卻沒有投到楊斌身上，彷彿正在看著遙遠處一個並不存在的東西：「很多年前，當白鬼們來到這片土地上的時候，他們也說了相似的話。白鬼們總是說給我們帶來文明，但帶來的卻是殺戮和野蠻。隨著白鬼越來越深入我們的土地，一個個曾經輝煌的王國滅亡了，一個個曾經強大的部落消失了，就連神明也不再出現在我們身邊，只肯偶爾回應我們的祈禱。白鬼們留給我們的，只有戰亂、饑荒和瘟疫……」

    沙曼的神態、語氣都很平靜，但楊斌卻知道，這平靜的不過是假象而已。果然，沙曼的神色開始激動起來：「但就在今天，情況卻有了變化！你知道嗎？今天我們走過的那片森林在歷史上一直是各個部族的禁區。根據祖先流傳下來的神靈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再未經神靈許可的情況下走進這片叢林，否則的話將會受到神靈的懲罰！」

    「那你們為什麼膽敢進入呢？」楊斌問道。

    沙曼的神色有些黯淡，歎了口氣說道：「自從神靈回應祭祀的祈禱越來越少之後，這些自遠古就流傳下來的禁令慢慢就被人給拋棄了。生長於城市中的青年們自小接受的是白鬼們的世界觀，對於部落的神靈嗤之以鼻，早已不將禁令放在心上。而越來越多的人擅自闖入這片神靈的領土，卻又毫髮無傷地走了出來，更是讓很多人拋棄了對神靈的信仰。時至今日，真正能夠信仰本族神靈的又有多少人呢？若不是我年輕的時候曾經留學英國，會一身醫術，這些年來治好了不少人的病，恐怕我這個祭祀說的話也不會有多少人聽從了。」

    可沙曼隨即又兩眼放光地盯著楊斌說道：「可是今天不一樣！自從你出現以後，原本幾乎絕跡的『瓦居布瓦芒古（神的使者）』又出現在了叢林之中！而在剛才的祈禱中，我又清晰地聽到了神靈的話語，這可是好多年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了！這一切都是你的緣故！」

    「為什麼你會認為這是我的緣故？要知道，我也是你口中的白鬼之一。這只是巧合。」楊斌皺著眉頭說道。

    沙曼激動地抓住楊斌的手，說道：「不！很多年以前，神靈曾經預言說，會有一個白色的神人從東方走來，他將喚醒沉睡中的祖靈，擒拿沼澤中的巨龍，帶領軍隊建立一個強大的帝國，而所有的部族都將在這個部族中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你看，你是白人，有著超凡的能力，又輕易擊敗了沼澤中的『瓦居布瓦芒古（神的使者）』。再加上神靈真的回應了我的祈禱！我確信！你就是預言中的白色的神靈！」

    楊斌苦笑了一下，任他再怎麼算計，也不會算計到在這個地方居然會有這樣的預言存在。他只能搖搖頭說道：「這也太輕率了！」

    「一點都草率！」沙曼很激動，緊緊握著楊斌的手不肯放開，好似一放開他就會跑掉似的，「就在剛才，神靈已經給我發出了諭旨，要求我帶領您前往神山。在那裡，神靈們將會親自確認您是否是預言中的神人！」

    說這話時，沙曼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漲得通紅，讓楊斌不由得擔心他會因為過於激動而突發中風。

    可沙曼絲毫未覺失態，他喃喃自語：「我將是兩百年來所有部落中唯一一個能夠親身進入神山的祭祀。一定是歐瑪的靈魂保佑了我，使得神靈如此眷顧於我！」

    說著，沙曼老淚縱橫，也不知是因孫女的橫死而悲傷，還是因為能夠進入神山而狂喜。

    「這個事情以後再說吧！我今晚來找你是為了別的事情。」楊斌不得不打斷沙曼興奮的狂想。

    「不能以後再說！」沙曼斬釘截鐵地說道，「這是神諭！不容違背！」

    楊斌不知道與狂信者之間沒有道理可講，只能答應道：「那好吧！等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我就和你去神山！」

    沙曼這才滿意地平靜下來，問道：「您今晚來這裡，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你現在才想到問我？！」楊斌心中暗罵。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文件夾，遞給了沙曼。

    「這是什麼？」沙曼口中問道，隨手將文件夾打開查看。這一看，他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這些混蛋！敗類！」沙曼不斷地痛罵著，緊緊抓著文件夾的手爆出了青筋，在不停地發抖。

    聽到沙曼的痛罵的部族武士想要進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卻被沙曼一通責罵趕了出去。

    「沙曼，你的情緒太過於激動了！」楊斌勸解道。

    「我怎能不激動？！」沙曼憤怒得目眥盡裂，「那些敗類竊據高位，卻為了一點錢主動將自己的人民送入日本人的豺狼之口！甚至還恬不知恥地替日本人掩飾真相。他們已經完全喪失了做人的良心！」

    沙曼的憤怒與激動，全都因楊斌的這份文件而起。這份文件是楊斌在清理石井志的辦公室時發現的，裡面詳細地記述了他是如何收買當地政府高官，讓他們為基地的非法活動打掩護，甚至主動綁架本國國民到基地的事實。可以說，這份文件的出現，不亞於是在沙曼的傷口上撒鹽，自然激得他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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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〇章 部落領導權之爭

    非洲國家政治有一大特點，那就是部落政治。在非洲各國，很多政黨的背後，都有著部落的影子。要想成立政黨，首先就要爭取所在部落的支持。政黨，實際上是部落手中的政治工具，而國家上層熱鬧的政治鬥爭實際上是各個部落鬥爭的體現。因此，左右國家大政方針的，往往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政治家，而是各個部落的頭領。

    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非洲部落的酋長們都是無知的野蠻人，但在事實上，除了極少數不與外界溝通的原始部落，絕大多數部落酋長都接受過良好的教育，他們中的很多人，甚至有著留學海外、獲得博士學位的經歷。

    而像沙曼這樣既有地位又有學識的祭祀就更了不得了。部落酋長的影響力只在本部落有效，而一個好的祭祀，起影響力甚至能夠覆蓋幾個甚至幾十個部落。如今沙曼因孫女之死而對政府產生了不滿甚至仇恨，那麼這個政府的末日也就為期不遠了。

    楊斌暗自得意，扶持代理人建立一個聽命於他的政府是計劃中的關鍵一環，先前在教會醫院放走巴布魯就是為這個計劃做準備。但楊斌萬萬沒有想到他的運氣居然這麼好。巴布魯那邊還沒消息，沙曼這個關鍵人物就是自己送上門來了。整個計劃進行得如此順利，讓楊斌產生了這就是天命所歸的念頭。

    楊斌沒有繼續撩撥沙曼的情緒。沙曼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打交道不能操之過急，否則反而會壞事。總之，一切都要等到與沙曼崇敬的「神明」會面後再說。

    可楊斌萬萬沒有想到，他在.第二天就險些因為一個女人而和沙曼發生衝突。那個女人，就是克裡斯蒂娜.希爾達。

    作為內森.羅斯柴爾德的表妹兼.未婚妻，克裡斯蒂娜.希爾達自然有著許多特權，不僅基地倖存者中她是第一個接受最詳細地檢查而排除感染危險的人，而且在所有倖存者中，她是唯一一個被允許自由出入基地各處的人物。而正是這點特權，引起了一些部族武士的不滿。

    本來，希爾達一個人躲在基地.深處為她單獨準備的房間內暗自傷懷，根本不會引起沙曼等人的注意，但誰也沒有想到，就在楊斌夜訪沙曼後的第二天中午，內森.羅斯柴爾德的專機就抵達了基地上空。

    羅斯柴爾德家的繼承人一出手，自然不同凡響。內.森為了盡快趕到，從瑞士直接乘專機到達最近的機場，然後又換乘美軍的直升機到達基地。從收到希爾達的消息到抵達希爾達的身邊，內森只花了短短一天半的時間。而除去趕路所用去的近十個小時，羅斯柴爾德家族僅以大半天的時間就完成了與專機經過航線所在國家的協商，這種效率正是其他新興財閥甚至是絕大多數國家所無法辦到的。

    當臨時掛著羅斯柴爾德家族紋章的直升機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於基地門口空曠的草地上降落的時候，引起了包括沙曼在內的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都看到了希爾達從基地內飛奔而出，撲入內森懷抱的場景。

    對於這幅景象，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解讀。浪.漫一些的會為情人間的重聚留下感動的淚水，世故些的則會想著趁此機會與羅斯柴爾德家族拉上關係，而沙曼手下的那些部族武士看的卻是這個女人不需要經過一周的隔離檢疫就能離開基地與家人接觸。這讓這些血氣方剛的武士們感到極為不平。

    在所有人的強.烈要求下，沙曼與楊斌再一次進行了會談。

    「尊敬的大人！我們此來，是有一些疑問想要您解答。」因為有其他人在場，沙曼並沒有過於逢迎楊斌，表現得不卑不亢。

    楊斌也是一副外交家的嘴臉：「尊敬的長者，請您儘管直說，只要是我能夠解答的，我會盡量給您答案。」

    沙曼問道：「我們看到，就在剛才，一架羅斯柴爾德家族的直升機降落時，從基地內跑出來一個女人……」

    楊斌打斷道：「您知道羅斯柴爾德家族？」

    「是的，凡是對世界歷史有所研究的人，誰又不知道這個赫赫有名的家族呢？您別忘了，我年輕的時候曾經留學英國。」沙曼說道，「但這並不是我們今天要談的最主要的問題。」

    「您請繼續。」楊斌說道。

    一名隨同沙曼一起來的代表突然插話道：「據我們瞭解，這個女人是與我們部族的同胞一同關押的。為何她能夠現在就出現在基地外面，而我部族的人民卻要強制接受為期一周的檢疫隔離？」

    楊斌對這個代表的無禮舉動很是詫異，他敏銳地察覺到沙曼和這個代表之間潛藏的對抗氣氛。

    「這位先生是？」楊斌問道。

    那人坐直了身子，表情嚴肅地回答道：「日諾部落祭祀費西！」

    「尊敬的費西祭祀！」楊斌說道，「相信您能夠理解，這個研究基地內關押了如此多的人，要想甄別他們是否感染疾病，需要有個時間過程。」

    「那為什麼那個女人能夠第一個得到甄別！而我們部落的孩子卻要落在後面？！」費西祭祀幾乎是在怒吼。

    但是，楊斌卻察覺到他並沒有真的動怒，他在說話時總是不自覺的用眼角的餘光觀察沙曼的表情。楊斌明白，這傢伙一定是在算計什麼，而算計的對象，就是坐在他身邊的沙曼。

    楊斌氣定神閒地回答道：「作為美利堅合眾國的軍隊，我們的職責要求我們優先保護本國公民及盟國公民的生命安全，因此，希爾達小姐首先得到檢查，這是她作為英國公民所應享有的權利。而從今天開始，我們將逐個對由各位所指認的部落成員進行檢查。這一過程，預計會有一周左右。而那些無人認領的受害者，則要等到你們的人檢查完了才會輪到他們。這一點，我昨天在拜訪沙曼祭祀的時候就已經與他詳細說明過了。請問尊敬的費西祭祀，您對此還有什麼不滿嗎？」

    事實上，美軍的做派歷來如此，能夠爭取到在美國及其盟國公民之後立即獲得檢查的權利已經是很不錯的結果了。聽完楊斌的這番話，隨同沙曼和費西前來的另外幾名代表的臉上已經露出了贊同的神情，只是這幾位比較守規矩，沒有想費西這樣跳出來而已。

    費西此時卻有些蠻不講理了，他憤怒地站起身來，吼道：「我不相信你們這些白鬼，你們肯定在瞞著我們對我們的人民做什麼壞事！」

    接著，他又轉過身去對沙曼吼道：「沙曼！你不要讓我查出你和這些白鬼有什麼勾結！否則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完，費西就很沒有禮貌地徑直走出了會議室。

    沙曼很是過意不去地對楊斌致歉道：「尊敬的大人！請原諒費西對您的無禮。我們的人民這麼多年來受到的傷害太多了，難免有些人會疑神疑鬼。如果您在為我們的人民檢查時能夠允許我們派人參觀，我想會消除很多此類的誤會。」

    楊斌哈哈一笑，說道：「這好辦！我允許你們每天派幾名代表前來監督。」

    「感謝大人的寬宏大量！」沙曼躬身致謝。

    看到沙曼和這個白人軍官達成了協議，其他代表明顯鬆了口氣。之前費西的魯莽舉動可是讓他們受驚不小。這個基地內有不少美軍士兵，武裝直升機就有好幾架，萬一雙方發生衝突對暴露在荒郊野外的那一千多部族武裝十分不利。這裡可不是索馬裡，摩加迪沙有著密佈的樓房能夠提供掩護。而在這片荒涼的野地上，除非退入茂密的原始叢林，否則他們將很難逃脫武裝直升機的追殺。可如果在營地後的那片叢林中與美軍展開戰鬥，又十分容易惹怒「瓦居布瓦芒古（神的使者）」，自從昨天親眼看到那條沼澤中巨大的蚯蚓後，這些人可不會再認為「瓦居布瓦芒古」只不過是神話傳說了。更何況，昨天楊斌打敗「瓦居布瓦芒古」的場景還深深銘刻在他們的記憶中，他們可不認為自己能夠戰勝這樣的具有威能的「神人」。

    事實上，從發現費西對沙曼的敵意後，楊斌就用神念與沙曼進行了一番暗地裡的交流：

    「沙曼！別緊張，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聽好了，我是沃爾特.菲爾。我正在和你說話。」

    「尊敬的大人，您居然能夠直接進入我的腦海和我對話，這簡直太神奇了！這根本就是神靈的本事！您一定就是語言中的那個人！沒錯！一定是！」

    「現在我們不談這個。我問你，這個費西是怎麼回事？」

    「費西是這些部族中僅次於我的祭祀。不過他這個人極為保守，對待任何非本土勢力都懷著一種敵視情緒。我因為曾經留學英國，所以一直被他視為墮落者。昨天大人您從我這裡回去後，費西就開始四處造謠，說您是邪神的爪牙，說我與您達成了出賣部族利益的協議，並且投靠了外來的邪神。」

    從沙曼口中，楊斌瞭解到，費西與沙曼之間的鬥爭，實際上反應的是對部族領導權的爭奪。但沙曼對此並不擔心，他告訴楊斌，只要楊斌能夠被神靈們確認為語言中的那位救世主，那麼，費西就算再怎麼鼓動宣傳，都無濟於事。當務之急，是安撫那些部族武士及代表被費西煽動得有些浮躁的情緒，於是，就有了上述的沙曼與楊斌之間關於派人監督的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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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一章 身份暴露

    「聽說克裡斯蒂娜給您造成了麻煩？」

    就在楊斌送走沙曼等人，內森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

    「啊！原來是內森先生。您不需要陪著希爾達小姐嗎？」

    「沒有必要，克裡斯蒂娜是一個堅強的姑娘，她並不需要我隨時隨地陪著她。更何況她現在已經睡了。」內森說道。

    楊斌微笑道：「看來您的到來給予希爾達小姐莫大的鼓勵與支持。要知道，在我們將她營救出來一直到您到達之前，希爾達小姐可一直沒有合上過眼睛。如果您再晚來一天，也許我就不得不命令軍醫給她注射安眠藥物了。」

    內森的笑容透著苦澀：「克裡斯蒂娜這次吃了不少苦。如果不是您，恐怕我會永遠失去她。剛才下飛機的時候沒有立即向您致謝，真是太失禮了！」

    楊斌心說：「何止吃了不少苦？！你說得可真輕描淡寫。這些日子她可沒少被這幫小鬼子折騰。」

    這些話自然不能宣之於口，.楊斌只能笑著說道：「您客氣了，拯救被綁架的美國及盟國公民是我們的職責。」

    「不！羅斯柴爾德家從不虧待自己.的恩人。您的這份情我們一定會報答。」內森鑒定地說道，「我已經在您的每一位下屬的賬戶上匯去五百萬美金作為酬謝金。」

    「您可真是太大方了。」楊斌稍稍.吃了一驚，五百萬美景能夠讓一個普通人舒舒服服地過上一輩子了。但想到對方是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下一任族長，在家族內掌握著絕大權力的繼承人，這點錢還真不算什麼。

    內森笑道：「用中國人的話，這叫『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對不對？」

    楊斌悚然一驚，內森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他會突然.引用這句話？最關鍵的，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居然用的是中文。

    楊斌轉過頭去，裝作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說道：「.您剛才說什麼？」

    卻見內森對著.他擠眉弄眼，低聲說道：「您一定明白我剛才說的是什麼。楊！斌！先！生！」

    這一瞬間，楊斌真的動了殺機，但他隨即克制了這一衝動，在殺內森之前，他有著太多的疑問需要獲得解答。

    楊斌放出神識，確定周圍安全後，一字一頓地問道：「內森先生，您是怎麼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

    問話的時候，楊斌盯著內森的雙眼，使出了攝魂術，但奇怪的是，內森身上有著一股奇怪的能量，阻擋了楊斌的法術侵入。這股能量與教廷的力量十分相似。這更增添了楊斌的殺意。

    「別緊張！楊先生！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和您衝突的！」內森表現得很輕鬆自在，但實際上他的內心非常緊張。在與楊斌會面之前，內森對自己的安全很有信心，自認為就算打不過，但逃跑卻不會有什麼問題。可現在，內森對原先的判斷卻不那麼自信了。只因為楊斌散發出的氣勢實在太過於銳利、強大，僅憑氣息就讓內森產生了一種被剃刀貼在脖子上刮毛的感覺。

    「我這一注是不是下得太大了？」內森開始有些後悔這麼早來見楊斌，他感覺自己像是賭場中的老千，自認為逮住了一隻肥羊，沒想到等上了賭桌後卻突然發現對方是賭神一樣。這股子憋屈勁兒就別提多難受了。

    見楊斌目光冰冷地看著自己，內森恍惚之間感覺自己面對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隨時準備出擊的巨蟒，而自己就是在巨蟒面前的小小蛙類，只能一動不動地等待被一口吞噬的下場。這種感覺實在太過於糟糕，使得內森不得不放棄原定的計劃。

    「哪個混蛋提供的情報？早知道他這麼強，我就不會隨意揭穿他的身份以圖打亂他的思維而爭取主動了！」內森心中暗罵。

    勉強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內森憋出一張笑臉說道：「楊先生，我此來是為了結交一個朋友，而不是樹立一個敵人。咱們也許應該換一個更加舒暢一些的環境好好聊。您說呢？」

    楊斌也想到內森如果是敵人的話就不會這麼直接地揭他的底細，就算是要揭，也應該是帶著評議會一干打手一同出現才對。內森雖然有些實力，但想要將楊斌格殺於此，還差得十萬八千里之遠。

    楊斌將氣息一收，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可以去休息室聊。」

    所謂的休息室，其實就是石井志的書房。作為基地的最高負責人，他的書房可以說是極奢侈之能事。厚厚的波斯地毯能淹沒人的腳背，手工定制的真皮沙發完美地貼合人的身體曲線，使人異常舒適。而最讓人滿意的，卻是書房酒櫃中儲藏的各色酒類。

    「喝點什麼？」楊斌請內森坐下後問道。

    「謝謝您。只要一杯清水就可以了。」內森回答道。

    楊斌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故意在內森眼前晃了晃，問道：「不喝酒嗎？」

    「不！謝謝！上帝不喜歡他的僕人飲酒。」內森很堅決地拒絕了。

    楊斌點點頭，給自己倒了一小杯，將酒杯晃了一會兒，聞了聞香氣，又輕輕呷了一口，才開口問道：「現在可以說說，您是怎麼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了？」

    內森笑道：「您儘管放心，委員會並不知道您的真實身份。羅斯柴爾德家族在中國有著自己的情報網絡。」

    「您的意思，是中國政府中的某些人將情報透露給了您？」楊斌心裡有些惱怒。中國自古以來從不缺乏漢奸，但瞭解他身份的人都是軍政部門高層人員。楊斌沒有想到連他們中也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與此同時，楊斌心中的一個疑問越來越深——既然羅斯柴爾德家族能夠從中國政府那裡獲得準確情報，為什麼不把情報通報給委員會呢？

    內森笑道：「楊先生，您是否知道在歷史上，曾經有一支猶太部族遷徙到了中國，並在中國生活至今呢？」

    楊斌曾經在一些書籍資料上看到過這方面的記載，他問答：「您說的是開封猶太人？」

    「是的。」內森回答道，「在十二世紀初，也就是貴國宋朝宋徽宗年間，有一支猶太部族從中亞遷徙到了當時的東京開封，並定居了下來。他們自稱「一賜樂業」人，分別取了金、李、俺、艾、趙、張等十七姓，在貴國皇帝允許下，建立了猶太社區、寺廟。到如今，這些猶太人在外貌上已經與貴國的主體民族漢族沒有多少區別了。」

    「等等！」楊斌有些糊塗，「你的意思是，向你們提供情報是政府高層中的開封猶太人？可是據文獻記載，這些開封猶太人在十九世紀中葉最後一位拉比去世後，就已經割裂了與猶太教的所有聯繫。他們不認識希伯來文，失去了經籍，與異族通婚，信仰他神，食用豬肉與動物的筋，甚至連寺廟也被賣掉了。這些人還能算是猶太后裔？」

    內森不無驕傲的說道：「不得不承認，漢民族的同化能力在世界歷史上都是數一數二的。但別忘了。我們猶太民族也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民族之一，即使開封猶太部族中的大多數人已經拋棄了祖先的信仰，忘記了自己的歸屬，但總有那麼幾個家族會保持著對上帝的忠誠，遵守著恆久的約定。」

    楊斌默然不語，此刻，他突然體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心靈震撼。數千年來，猶太人四海流浪，飽受迫害。曾經奴役他們的巴比倫、波斯、羅馬，乃至後來的第三帝國，一個一個都滅亡了，但猶太民族卻以驚人的韌性續存了下來，並且在當今的世界上佔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這一切，恐怕不能僅用猶太人天生的聰明與精明來解釋。他們虔誠的宗教信仰才是這個民族生生不息的靈魂。

    內森繼續說道：「請您別為這件事生氣。事實上，這位先生把情報透露給我們，並不是他本人的意思。」

    楊斌心頭一驚：「此話怎講？」

    「您也知道，我們猶太人是一個多災多難的民族。歷史上，曾經發生過無數次排猶運動。而對於我們猶太人的迫害達到頂峰的，便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事實上，在那個最黑暗的時期，對我們猶太人進行迫害的不僅僅是納粹德國，從東方的紅色帝國蘇聯到西方頭號強國美國，幾乎所有的國家都在不同程度地掠奪我們的財產，屠殺我們的人民。只有當時的中國，無私地接納了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流亡者。數以萬計的猶太人是在中國的土地上看到了生的希望。因此，當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我們猶太人自己的國家以色列終於復國後，便在第一時間將中國作為我們的盟友。這麼多年來，以色列和中國的友好關係一直沒有斷過。而我剛才所說的那位先生，便是我們與中國政府之間的聯絡人。您的有關情況，事實上是他在中國政府的授意下，傳達給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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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二章 神明間的關係

    楊斌二話沒說，當著內森的面變戲法一般地從須彌空間中掏出了一部衛星電話。這部電話是中央在楊斌來非洲前專門配發給他的加密衛星電話，為此還特意發射了一枚秘密軍用通訊衛星，可以說是靡費頗多，而這一切，僅僅是為了保證與楊斌之間的通訊暢通和安全。

    電話那頭的不是別人，正是楊斌的老朋友韋宏國。楊斌沒有心情和他寒暄，電話剛一接通，便厲聲質問：「你們居然出賣我！」

    韋宏國頓時慌了手腳，他雖然已經預料到了楊斌會大動肝火，但他絕沒想到楊斌居然一上來就會用「出賣」這麼嚴重的詞語。

    「楊斌！你聽我解釋！」韋宏國很是急切，「中央這麼做也是深思熟慮的。你想要在非洲大陸打開局面，總不能一直玩扮豬吃老虎的把戲，你日後必定要和評議會爭鬥。可你再怎麼強，面對評議會這樣的對手，還是勢單力薄。我知道你想與黑非洲的原始宗教結盟，但如果他們能夠鬥得過評議會，這麼多年就不會窩在犄角旮旯了。自從接到你的報告後，中央一直在尋找能夠與評議會抗衡的力量，而猶太教傳承數千年，他們與評議會有著豐富的鬥爭經驗。與他們結為盟友，可以很好地支援你的行動啊！」

    楊斌哼了一聲，說道：「那你們就可以將我的底細全都透露給別人？你們就不怕這些猶太人會出爾反爾將我出賣給評議會？」

    「不會！不會！」韋宏國說道，「中央.和猶太人組織合作已經很多年了，彼此之間有著極為深厚的信任基礎。而這次中央是和猶太教團長老團直接會晤，達成了協議。你放心好了！他們絕對可靠！」

    「哦？具體說說協議內容有哪些？」楊斌冷冷地問道。

    韋宏國心裡咯登一下，心說：「這些.協議都是絕密，哪能都說給你聽？」

    心裡這樣想著，韋宏國只能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楊斌！這協議有很多都屬於絕密，按理來說是不能說給你聽的。不過你情況特殊，要不，我把協議中與你有關的告訴你，回頭你可別告訴別人是從我嘴裡透出來的！如何？」

    楊斌冷哼一聲，顯然是對韋宏國的推諉極度不滿。.電話那頭的韋宏國儘管遠在萬里之外，但在這一瞬間卻感覺週身宛如墜入冰窟，忍不住連打了數個寒噤，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伸了過來，從韋宏國手中拿.走了電話。那人，卻是一號首長。

    「喂！小楊同志啊！我是XXX啊！」一號首長呵呵笑道。

    楊斌早就通過話筒聽到在韋宏國身邊有其他.人的呼吸聲，但沒想到居然會是一號首長他和直接通話。說起來，除了從日本回來後在西山指揮所見過一面後，楊斌再也沒有和一號首長有過直接接觸。

    想起那次會面，.楊斌就恨得牙癢癢。他千辛萬苦從日本奪回來的那些東西，被中央這些老滑頭用幾句花言巧語就騙了去。雖說中央承認了他對錫城的絕對控制權，並很多錢，但事後想一想，以楊斌的本事，完全控制錫城根本不需要費什麼力氣，而為了籠絡住他這個超凡入聖的存在，那筆在平常人看來已經是天文數字的金錢卻根本算不上什麼。因此，那次雙方見面中央不過花費了原本就是用來籠絡楊斌的一些錢和幾個虛名就得到了日本幾十年的科研成果。這筆交易，楊斌可以說是完完全全地賠了。

    時過境遷，到了這個時候如果還想從楊斌身上佔這麼大的便宜，卻是想也別想。當初和一號首長會面時，楊斌空有一身強大的修為，心性上卻還沒完全擺脫凡人的思維方式，說難聽點，骨子裡還有一絲凡人的奴性，見到當官的，尤其是一國的統治者，潛意識裡就腿發軟。如今，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特別是見識到控制著整個西方世界的評議會後，楊斌的心性已經發生了劇變，什麼國家元首、軍隊武裝，在他眼中不過都是土雞瓦狗，若不是他心裡還有一個大計劃，而且他作為中國人和中央政府總有些香火之緣，他才不樂意和這些政客虛與委蛇呢！更何況，如今他已經在家人身邊佈置妥當，消除了一切隱患，更是不會怕有人拿家人來威脅他。

    於是，楊斌說話的語氣也就不像當初那麼地恭敬：「原來是一號首長啊！好久不見。沒想到你居然就在韋宏國身邊啊！怎麼？對這件事你要作何解釋？」

    一號首長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動過氣了。成為中國第一人後，從來就沒有人膽敢對著他這麼說話的。他身邊的所有人，哪一個與他說話時不是陪著萬分的小心？哪一個不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就怕說話時稍有不注意就惹他不快。今天倒好，一個20歲的小年青居然用這樣質詢的語氣和他通話。雖然這個小年青的確不凡，但他好歹是中國的國家元首，難道楊斌就不能用對他稍微客氣一點嗎？遙想古代那些天師、國師，也都是有大神通的修煉者，見到皇帝不也得低頭接受冊封嗎？

    雖然一號首長怒火中燒，但從表面上卻絲毫看不出來，依然和藹可親地與楊斌通著電話，讓不知情的人只覺得如沐春風，深感領導胸懷廣闊、肚量極大。

    「小楊同志啊！國家這麼做也是萬不得已。咱們國家還不發達，科學技術落後於人，需要和以色列加強合作。將你的情況告訴猶太組織，是與以色列加強合作至關重要的一步。何況，韋宏國同志剛才也說了，與猶太教合作，對你在非洲的行動有很大好處。我知道你有怨氣，但你儘管放心，國家是不會出賣任何本國公民的，更何況是你這樣具有大本事的人呢？現在國家有困難，你總不能袖手旁觀吧？國家是不會忘記任何一個有貢獻的人的！」

    一號首長口燦蓮花，說得無比動聽，但楊斌卻知道他說的都是空話廢話，實在的一句都沒講。但眼下又不是撕破臉面的時候，楊斌只能冷冰冰地說道：「這次就算了！這種事我不希望發生第二次！」

    說完，楊斌就掛斷了電話。

    事到如今，楊斌已經確切地知道國內那些人和以內森為代表的猶太領導層肯定有一番秘密交易。從韋宏國和一號首長死活都不肯透露內容的表現來看，這番交易肯定有一份是有損於楊斌的利益的。

    楊斌心中冷笑：「回頭一定要給那幫老傢伙一些顏色瞧瞧，別以為自己是中央政府就能舉著愛國的旗號讓別人無條件地為他們賣命！想要我楊斌乖乖地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那絕對是癡心妄想。」

    一念至此，楊斌彷彿丟了一個包袱似的，心中頓時一輕。他向內森問道：「告訴我，你們這筆交易的內幕。」

    內森笑道：「楊先生，您完全可以放心，我們和中國政府之間的交易完全無損於您的利益。」

    「你認為我會相信嗎？」楊斌反問。。

    內森神情有些尷尬，思忖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道：「楊先生心思縝密。不瞞您說，中國政府和我們之間的確有一些秘密協定不方便和您說。」

    當下，內森便原原本本地將中國政府和猶太教高層之間的秘密和盤托出。原來，自從見識到楊斌的神通後，中國高層就秘密派出人手，滿世界尋找能夠與楊斌抗衡的高手。其間，倒也在中國的三山五嶽尋找到一些奇人異士。從通過這些奇人異士之口以及楊斌從美國回來後遞交的報告，中國政府高層對這個世界上各個宗教背後的錯綜複雜的關係總算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識。

    這個世界上宗教勢力眾多，有被稱為世界三大宗教的基督教、伊斯蘭教和佛教，也有像中國道教這樣的民族性宗教或地域性宗教。但各個宗教的強弱並不以信徒多寡決定，真正起到決定性作用的是被各個宗教信奉的神靈。

    這些神靈有些是自宇宙誕生時的一團本源靈氣演化而來的先天靈體，有些是修煉有成飛昇天界的凡人，也有一些是草木野獸修煉成精後所化的妖魔。它們彼此間有對抗，有拉攏，時間長了就形成了一個個固定的神族。

    以道教為例，道教系統內的神明無數，其中最尊貴的莫過於三清，但三清地位雖尊，若是打算隨便支使其他神明，卻是想也別想。這只因為道教系統內的絕大多數神明都是靠著自身的苦修才證得正果，奉三清為尊，不過是敬它們是先天靈體所化而已。若非外敵入侵侵犯了它們的核心利益，這些神明都是躲在自己的洞天福地逍遙自在。因此，道教神明之間的關係與其是等級分明、機構嚴密的組織，還不如說是一個邦聯式的鬆散聯盟。

    而佛教與道教差不多，若不是佛祖喬達摩.悉大多涅槃後，各位菩薩、羅漢紛紛開闢自己的道場，割據一方，也不至於被印度教鹹魚大翻身，將它們從印度本土趕了出去。

    而另一個世界性宗教基督教背後的那位，情況就更加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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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三章 伊甸園

    從內森的陳述中，楊斌知道了猶太教、基督教、伊斯蘭教以及後來的新教背後的關係。

    與道教的三清道尊一樣，基督教所謂的上帝實際上也是由一團宇宙誕生時就存在的本源靈氣所化的先天靈體。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是三清還是上帝，都遵循了「一氣化三清」的規律，一團靈氣產生了三個獨立的意識。但和三清道尊之間緊密合作彼此共存不同，上帝雖然也強調「三位一體」，但聖父、聖子、聖靈之間卻無時無刻不在明爭暗鬥，都試圖吞噬對方稱為唯一。

    楊斌繼承了受辛子的傳承，對於世界上各個古老的宗教與神明都有一定的認識，但對位於西方的上帝的認識卻並不深入，因此內森口中的所說的話倒是印證了受辛子生前的一些猜想，讓楊斌有恍然大悟之感。

    《聖經.舊約.創世紀》中記載，亞當和夏娃因偷吃禁果而被驅逐出伊甸園後，上帝曾經說過：「那人已經與我們相似，能知道善惡。現在恐怕他伸手又摘生命樹的果子吃，就永遠活著。」如果上帝是唯一真神，那麼，它的自稱應當是「我」而不是「我們」，可是如果瞭解到上帝實際上是三位一體的三個神靈的合稱，那麼，對於為何試用這樣一個複數的第一人稱也就一目瞭然了。

    早期的上帝能力不強，因此聖父、聖子、聖靈之間合作多於對抗，它們選擇了猶太族作為自身在人間的信仰基石，創造了猶太教，引領猶太人從埃及來到了耶路撒冷，建立了屬於自己的以色列王國，使他們獲得了一段時間的繁榮。但大衛王和所羅門王時代的繁榮並沒有持續多久，隨著聖父、聖子、聖靈之間的內鬥加劇，古代以色列王國迅速分裂為北部的以色列王國和南部的猶大王國。而到了羅馬帝國時期，隨著聖父、聖子、聖靈之間徹底的決裂，猶太人終於徹底失去了自己的家園，被迫開始了數千年的流浪。

    「那麼你們猶太教信仰的是哪一位神呢？」

    「我主即是聖父耶和華。」內森.解釋道，「而基督教信仰的是聖子耶穌。至於聖靈，它後來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做安拉。」

    在內森口中，作為聖父的耶和華.在三位上帝中實力並不是最強大的，但他是三位上帝中最早產生靈智的，因此佔據了主導地位。而實力最強的則是安拉，不過這位安拉空有一身蠻力，卻是個一條筋，所以一直能鬥得過耶和華。而實力最弱的耶穌卻最是陰險狡猾，表面上和其他兩神和和氣氣，背地裡卻一直在做手腳，下絆子。

    而在古羅馬時期，三位上帝終.於撕破了臉皮，大打出手。具體的戰況如何，由於年代久遠早已不可考證，但唯一能夠證實的是，從那以後，有很長時間耶和華再也沒有回應過信徒的祈禱，而安拉也不見了蹤影，只有耶穌依然存在。此後，猶太人徹底失去了自己的家園，飽受迫害。信仰耶穌的基督徒卻迅速地發展起來。而安拉之名，直到六百年後通過默罕默德之口，才在世界上傳誦。

    「你們的耶和華是什麼時候重新回應信徒的祈禱.的？」因為之前在內森身上感受到了神力的保護，因而楊斌才有此問。

    對於楊斌的敏銳，內森內心十分讚歎，他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在十三世紀。」

    楊斌心中暗中點了點頭，從時間上看，那時候正.是文藝復興運動的初期，原本在歐洲各國流浪的猶太人就是在那個時候展現出驚人的金融才華，逐漸控制了歐洲各國以及後來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的經濟命脈。

    「耶和華回應祈禱的次數頻繁嗎？」楊斌又問。

    內森神色有些.黯淡：「我主在與耶穌、安拉的戰鬥中被重創，休養了一千多年才甦醒。但到現在為止，我主也不能頻繁回應信徒的祈禱，平均百年，我主才會降下神諭，為我們指明道路。」

    說到這裡，彷彿是為了挽回耶和華的顏面似的，內森又補充道：「不過在那場戰爭中，耶穌和安拉也沒有落下什麼好處。耶穌這個賊子被我主打得元氣大傷，再也控制不住地獄中的惡魔。而安拉也因傷沉睡了數百年。」

    楊斌很新奇地問道：「地獄中的惡魔原來是耶穌的手下嗎？」

    內森恨恨地說道：「這都是耶穌這個賊子造的孽。我們也是在我主甦醒後才知道，當初路西法之所以帶著三分之一的天使軍團叛變，都是耶穌在背後搞的鬼。為的，就是削弱我主的力量。但自從與我主大戰受傷後，原本聽命於耶穌的惡魔們也開始蠢蠢欲動，不斷向人間滲透。十六世紀誕生的新教，其暗中的支持者，便是以路西法的惡魔們。否則的話，憑著教廷的實力，又怎麼可能在那場曠日持久的宗教戰爭中丟掉這麼多地盤？」

    「但現在教廷和黑暗理事會不是重新合作了嗎？」楊斌又問。

    「的確如此，他們雙方狗咬狗卻又誰都奈何不了誰，後來察覺到我主有甦醒的跡象後，便又聯合起來，試圖抗拒我主的威能。」

    楊斌聽得直搖頭，這歷史的背後居然隱藏著如此驚人的秘密，不知道那些虔誠的信徒知道真相後，會做何感想。

    「那你們來找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楊斌終於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您一定聽說過伊甸園，對嗎？」內森反問道。

    楊斌點點頭。

    內森解說道：「傳統上認為，伊甸園是上帝的樂園，它位於東方，有四條河從伊甸流出滋潤園子。這四條河分別是幼發拉底河、底格里斯河、基訓河和比遜河。因此，人們常常以為伊甸園是一塊位於人間的樂土。也有人認為，伊甸園是上帝所在的天堂。但實際上，伊甸園是我主手中的一具神器，具有無上的威能。據說，伊甸園是我主在宇宙誕生之初，萬物還未成形時無意中找到的。我主曾經說過，只要解開伊甸園的秘密，就能掌握宇宙誕生之初的所有秘密，稱為這個宇宙獨一無二的存在。可惜的是，我主找到這具神器已有無數年，卻始終沒有解開它的秘密。可即使如此，也已經獲益匪淺。也正是這具神器，引起了耶穌和安拉的覬覦。不過，在那場戰爭中，伊甸園丟失了，據說落到了人間。耶穌和安拉之所以大力在人間發展信徒，並進行了無數次聖戰，都是為了尋找這具失蹤的神器。」

    「那你的目的，是想和我合作，然後尋找這具伊甸園？」楊斌瞇著眼睛問道。今天的事情對他來說，不啻一聲驚雷在耳邊炸響。伊甸園，如果它真的是自宇宙誕生之初就存在的神器的話，那麼，對他來說，也有著非常致命的吸引力。

    「是的。自從我主甦醒後，我們猶太人便忠實地為我主尋找著伊甸園的蹤跡，但我們瞭解內幕的時間太晚了，而且勢單力薄。我們需要尋找一個有力的盟友來幫助我們。而最主要的，這麼多年來，我們和教廷以及伊斯蘭勢力已經把歐洲、美洲和大洋洲這大半個世界翻遍了，也沒有找到。我們猜想，伊甸園就落在了非洲或亞洲。而這兩個地區，各個宗教雖然都有涉足，但本土勢力依然強大，很多地方我們無法涉足。因此，我們需要尋找一個在這兩個地區都非常有影響力的人。那就是您。」

    楊斌笑道：「我可沒有什麼影響力，如果我真的有這麼大影響力，中國政府也就不敢這麼輕易地將我賣給你們了。」

    內森知道楊斌還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解釋道：「事實上，就在前些日，我主降下神諭，說要找到伊甸園，就必須尋找到一位來自東方古老華夏的神人。我族的大祭司根據神諭畫出了您的頭像。因此，我們聯繫了中國政府，希望中國政府能夠牽線搭橋。很巧合的是，中國政府告訴我們，您來到了非洲。這更進一步地驗證了我們原先的猜想。您就是我們要找的那位神人。」

    楊斌心中一動，他突然覺得這事情有些詭異。來到非洲沒有多久，先是非洲本土宗教認定他是能夠幫助他們的神人，然後猶太教也接著來了這麼一出。這事情怎麼看都不是巧合。楊斌忽然覺得，他陷入了一張早已編製好的大網，而這張網被牽在誰的手裡，卻是模糊不清。這種感覺，讓向來以「我命由我不由天」為信念的楊斌格外的難受。

    「難道你們就不怕認錯了人，又或者我日後找到了伊甸園卻獨吞了嗎？」楊斌面帶猙獰地問道。

    內森嚴肅地說道：「我主是無所不能的，我主的神諭如此，就必定是如此。」

    看著內森臉上的狂熱表情，楊斌知道，與一個狂信者爭辯神諭的真假對錯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一件事。於是，他又轉移話題道：「你身上有一股神力在保護你，是耶和華賜予你的嗎？」

    內森驕傲地回答道：「我羅斯柴爾德家族的祖先，便是先知摩西！」

    楊斌點點頭，心說原來是摩西的後代，羅斯柴爾德家族一直堅持族內通婚，大概也是為了保持先知血統的純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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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四章 前往神山

    內森與楊斌會面後的第二天，就帶著克裡斯蒂娜離開了。臨行前，內森給了楊斌一個賬號和一個電話號碼。內森告訴楊斌，他領導的世界猶太人理事會每年會向這個賬號內轉入一百億美元，這些錢楊斌可以任意使用。此外，如果楊斌需要幫助，可以撥打這個電話，隨時會有人守在電話那頭等待楊斌的差遣。

    內森走後沒有多久，另一個人來到了楊斌的身邊，那就是墮天使艾米麗。

    艾米麗到達基地的時候引起了一陣驚呼，只因為她是扇著兩隻翅膀從天而降。肯特和他的手下既然能夠來這裡協助楊斌，自然對超自然力量有過瞭解。但瞭解和親眼目睹完全是兩回事。

    海豹突擊隊的隊員們不一定各個有著虔誠的宗教信仰，但自幼耳聞目睹各種基督教教義，心靈受到的衝擊自然更大。

    所以，當他們看到艾米麗剛降落便撲進了楊斌的懷抱後，看向楊斌的眼神頓時就不一樣了。

    在此之前，這些海豹突擊隊.員們不過把楊斌看成一個神秘的、有本事的、能量很大、後台很硬的僱傭兵，心底裡隱隱約約有著一種正規軍對僱傭軍的輕蔑。可現在，楊斌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完全變了一個樣。墮天使雖屬惡魔，但和天使依然是同一個層次的存在。而能夠讓一名墮天使投懷送抱的人，無論如何都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物。

    肯特自然是最瞭解內情的人物，.但當他看到艾米麗這樣大張旗鼓地到來，依然覺得自己的腦殼彷彿被人用錘子狠狠地砸了一下，不禁頭痛欲裂。他完全可以想像，從今往後，他將不得不花費大量的時間，才能平撫這些目擊士兵內心的震動並將此事保密。

    「這對狗*養的都不是讓人省.心的東西！」肯特暗罵道。

    楊斌才不會去理會肯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艾米.麗的到來讓他很是欣喜，抱著這個長著翅膀的大美人當即就衝進了基地深處。這番舉動，自然又讓士兵們震撼了一把。只看那位墮天使一臉春色，就知道他們兩人將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真是強悍啊！」這是士兵們對楊斌衷心的讚歎。

    一番雲雨後，楊斌撫摸著艾米麗翅膀根部的絨毛，.問道：「你怎麼來了？評議會這麼快就放你出來了？」

    艾米麗的身子因楊斌的觸摸而一陣陣地輕輕.顫抖，她一邊伏在楊斌身上享受著這高潮後的餘韻，一邊回答道：「評議會接到了肯特的報告，說你在非洲有自行其是的跡象，而且還和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人有接觸。這幫傢伙不放心了，就把我派來了。」

    楊斌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話，哈哈大笑一通後問道：「他們派你來監視我？」

    艾米麗也嗤嗤一笑，說道：「是啊！他們居然派我來監視你。」

    「說說你這段時間的經歷吧！」楊斌又問。

    艾米麗頓時又嗤嗤笑了起來。原來在楊斌前往非洲的這段時間，評議會沒少在艾米麗身上花心思。神界的天使數以億計，要弄清楚已經失去天使記憶的艾米麗的身份與大海撈針沒有什麼區別。因此，忙活了兩天後，評議會便明智地放棄了這方面的打算，轉而將精力放在了對艾米麗的「洗腦」上。

    楊斌針對評議會的「洗腦」手法向艾米麗詢問了一番。原來，評議會的「洗腦」方法與楊斌的攝魂術類似，都是通過強大的精神力在對方頭腦中留下烙印。但和楊斌的攝魂術直接作用於靈魂不同，評議會的「洗腦」手法只是將烙印留在了腦神經深處，只有被洗腦的對象在烙印的引導下不斷加強信仰，這個烙印的力量才會逐漸滲入靈魂。從這一點來看，評議會的「洗腦」手法與楊斌的攝魂術相比，是遠遠不如的。因此，評議會雖然花了大力氣給艾米麗「洗腦」，但實際上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但評議會的「洗腦」手法也不是一無是處。楊斌的攝魂術雖然直接作用於靈魂，但通過這種方法留下的烙印畢竟是外力強加上去的，被法術控制的對象一旦輪迴轉世，這種強加的忠誠立刻就會消失無蹤。而評議會的「洗腦」對像因長期處於對某一宗教的狂熱信仰之中，久而久之，信仰的力量便會滲透進入靈魂深處，即是他輪迴轉世，依然會保持對這一宗教的極高的親和力。從這一點來看，評議會的「洗腦」手法似乎又要比楊斌的攝魂術來得成功得多。

    楊斌聽完，艾米麗的講述，細細思索著如何才能改進攝魂術，但一時半會兒卻又沒有什麼頭緒。基督教之所以能夠興盛這麼多年，總有一些看家的本領。就和西方人很難理解的東方修道界一樣，由於文化的差異，楊斌對基督教的一些神術理解起來也很有障礙。這就像原子彈的爆炸原理人人都懂，卻很少有國家真的能夠製造出原子彈一樣。楊斌此時，便陷入了同樣的困境。思忖許久而不得其法，楊斌只能無奈地選擇暫時放棄，轉而研究艾米麗身上別的物件來。

    把玩著一塊精雕細琢的寶石鏈墜，感受著鏈墜上隱隱約約的力量痕跡，楊斌問道：「這是評議會給你的？有什麼作用？」

    艾米麗接過鏈墜，一邊演示一邊解釋道：「這個鏈墜主要有兩大功能。第一個功能，便是證明我的身份。有了這個鏈墜，我就能暢通無阻地進出評議會在世界各地的據點，而不受魔法陣的阻擋。第二個作用，便是存放和傳遞物品。這個鏈墜上有一個空間魔法陣，直接與評議會總部的一個屬於我的倉庫相連。只要激活魔法陣，我就能遠隔千山玩水將物品存取於那個倉庫中。同時，這個魔法陣也能起到通信的作用，如果評議會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聯絡，就會寫成書信放在倉庫中。只要激活倉庫地面上的配套的魔法陣，鏈墜就會發出光亮通知我。」

    「果然不錯。」楊斌對鏈墜上的魔法陣讚歎不已。他拿過鏈墜，神識一掃，便將這魔法陣記憶了下來，以便日後慢慢研究。

    之後的數天，楊斌整天和艾米麗躲在房內廝混，也不理事，直到所有在押的土著都被排除了病毒感染的可能性，將他們送還給各自的族人後，楊斌才走出了基地。

    基地外的部落武士們早已整裝待發，在沙曼的帶領下靜靜地等待楊斌的到來。

    「尊敬的大人，您準備好了嗎？」沙曼問道。

    楊斌指著跟在身側的艾米麗回答道：「自然準備好了。不過我打算再帶一個人去。」

    沙曼有些遲疑，以他的修為，自然能夠看出艾米麗身上那股屬於墮天使的力量波動。但楊斌既然提出要帶她去神山，沙曼又不能反駁。猶豫再三，沙曼還是決定將這個難題交給神靈來決定。

    「如果神靈願意讓這個邪神的使者進入神山的話，自然會有辦法阻止她的。」心裡這麼想著，沙曼向楊斌點頭答應。

    就在這個時候，日諾部落祭祀費西又來搗亂了。

    「沙曼！你和這個白鬼有什麼秘密交易？為什麼我們的人都回來了，他還要跟著我們？你打算帶他們去哪裡？」費西急吼吼地質問沙曼。

    沙曼不疾不徐地反問道：「尊敬的費西祭祀。您部落中的孩子都已經回到了您的身邊，您還待在這裡幹什麼？他們跟著我自然是有事，但這事和你們日諾部落無關。不要所以打探別的部落的事情。難道您貴為祭祀，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費西本來就理虧，此時被威望素來比自己高的沙曼一通搶白，頓時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氣鼓鼓地等著楊斌等人。而日諾部落的武士們的表情就難堪得多了。說起來楊斌是他們的恩人，沙曼又是整個部落聯盟最有威望的祭祀，但偏偏他們部落的祭祀不識抬舉，夾在雙方之間的武士們左右為難，只能一臉尷尬地裝聾作啞兩不相幫。

    費西環顧左右，見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幫他，深感自己勢單力薄的費西氣得猛地甩了甩手，轉身離開。而日諾部落的武士們衝著楊斌躬了躬身，便跟著費西離開了。

    帶到費西走遠，楊斌輕聲對沙曼說道：「看來這次費西在部落中的威望要大跌了！」

    沙曼點頭道：「大人說得是。我們這些部落的人民最講究知恩圖報，費西三番兩次對您無禮，已經在各個部落中留下了極壞的印象，就連他本部落的人都對他產生了不滿。如果大人不喜歡他的話，從神山回來後，盡可以用神靈的名義免去他祭祀的職務。」

    楊斌知道沙曼是在提醒他，如果他被認定為神使，那麼在整個黑非洲的各個部落中將擁有無上的權威，到時候要拿下區區一個費西自然不在話下。但如果楊斌沒能通過神山的檢驗，那麼，他想要動費西，就要面對沙曼的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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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五章 又見墟

    前往神山的道路艱險而曲折，在場所有人，包括沙曼自己，都沒有走過這條路。據沙曼所說，通往神山的路並不只一條，歷代流傳下來的傳說中所描繪的通往神山的道路都不一樣，根本沒有參考價值。唯一的線索，便是所有曾經去過神山的人都會受到某種指引，只需要跟著這個指引走就行了。

    而沙曼的指引，卻是他的那根手杖。

    楊斌和艾米麗跟著沙曼沿來時的路往回走，就在他們回到那條曾經冒犯過楊斌的大蚯蚓所居住的沼澤附近時，沙曼手杖上的古怪骷髏突然有了異狀，兩道紅光從骷髏的雙眼中射出，筆直地越過沼澤中央，標示出了接下來他們應該行進的方向。

    靠近沙曼的部落武士看到這種異象，紛紛騷動起來，對於沙曼的敬畏自然更深了。

    走在隊伍前面的費西發現了後面原來越大的騷動，轉頭一看，卻遠遠地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頓時又羨又妒。作為祭祀，他自然猜出了這條紅線代表了什麼，當即衝到沙曼身前，大嚷道：「沙曼祭祀！你是去神山嗎？」

    聽到費西嚷嚷的部落武士頓時喧嘩起來。能夠獲得神的許可進入神山，是非洲大路上至高的榮耀。於是，大夥兒看向沙曼的眼神就更加尊敬了。

    費西這時恨不得打自己兩.個耳光，他這一多嘴，不是在幫沙曼長臉嗎？可如果他不喊這一嗓子，萬一沙曼就此離開可怎麼辦？

    於是，費西只能硬著頭皮裝出一.副與沙曼很友好的樣子，要求道：「尊敬的沙曼祭祀，您如果去神山的話，能否帶我同去？」

    楊斌看著這一幕，心中暗罵費.西是個蠢貨，沙曼稍稍使了個花招，這費西就忙不迭地湊了上來，這不是平白給沙曼助威嗎？更何況，前往神山的道路艱險曲折，途中沙曼做點手腳殺了費西，回頭告訴大夥兒費西是出意外死的，誰也沒法質疑。

    不過有人既然伸長了脖子來送死，楊斌自然不會.阻撓他。於是冷眼旁觀，直到沙曼同意帶上費西。

    於是，前往神山的人員變成了四人，分別是楊斌、艾.米麗、沙曼和費西。

    雖然手杖給出了方向，但這支隊伍遇上的第一.個問題便是如何通過這一片沼澤。沼澤中滿是稀泥，就算是根木頭也浮不起來，根本無法落足。

    不過沙曼早就.想好了辦法。只見他唸唸有詞一番，沼澤中便一陣翻動，那條大蚯蚓很快便鑽了出來。

    儘管沙曼的手杖上傳來讓他臣服的氣息，但養傷期間被人打擾依然讓它很是不爽，所以大蚯蚓鑽出沼澤時很是用力地攪動了幾下身子，濺射出如雨般的爛泥，將沼澤旁邊的部落武士們弄得狼狽不堪。

    但大蚯蚓的囂張也就到此為止了，當它注意到楊斌也在場時，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要不是有沙曼的手杖拘著，幾乎立刻就要落荒而逃。

    於是，很快，大蚯蚓便用自己的身體搭起了一座長橋，讓楊斌等四人順利地通過了這片沼澤。

    待腳踏實地後，楊斌隨手甩給大蚯蚓一枚丹藥，說道：「接著，賞你的！」

    楊斌說的是中文，也不知這大蚯蚓是真的聽懂了還是聰明異常，竟然脖子一伸，靈巧地將丹藥吞到了自己的肚子裡，隨後便潛回了沼澤深處。

    沙曼好奇地問道：「尊敬的大人，您丟出去的是什麼？」

    「一枚丹藥而已。給它治傷用的。」楊斌笑道。

    沙曼點點頭，不再言語，重新回到隊伍前頭帶路。

    艾米麗趁著無人注意，悄悄湊到楊斌耳邊問道：「我能不能把翅膀展開？這樣收著很不舒服。這裡很髒，我想飛到天上去。」

    艾米麗的修為還沒有練到家，所以並不能將自己的翅膀收起來。為了不至於驚世駭俗，楊斌參考評議會的那枚鏈墜給她設計了一個紋在衣服上的魔法陣，這個魔法陣啟動後能夠扭曲半徑兩米內球型空間的光線，使外人看不到艾米麗背上的那對翅膀。艾米麗的那對翅膀的翼展又何止兩米？因此，為了不暴露它們，艾米麗只能時刻克制自己舒展翅膀的衝動，將它們緊緊收在自己的背後。

    楊斌搖搖頭，說道：「不行！沼澤對面的人還沒走遠，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艾米麗垂頭喪氣，沮喪得像個沒有要到糖果的小孩。

    楊斌被她的模樣逗樂了，索性將她一把提起來，橫著抱在了懷裡。

    艾米麗這下開心了，一把摟住楊斌的脖子，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費西對楊斌和艾米麗的行動很是不滿，他快走了兩步追到沙曼身側，問道：「尊敬的沙曼祭祀，你為什麼要帶著這兩個白鬼？」

    沙曼也不瞞費西：「菲爾大人是神靈的客人。」

    費西頓時愣住了，呆立在原地沒有動，待沙曼走出去好幾米，才叫道：「這不可能！神靈不會放白鬼進入神山的！」

    沙曼轉過身來，嚴肅地說道：「不要有任何疑問！費西祭祀！如果他們不是神靈的客人，神靈自然不會讓他們進入神山！一切都是神靈的意旨！」

    費西不說話了，雖然他對沙曼有著種種不滿，時刻覬覦著他的地位權勢，但作為一名土生土長的祭祀，他從沒想過違背神靈的意旨。既然沙曼這麼說了，他也就只能閉上嘴巴，靜看最後的結局如何。

    在鬱鬱蔥蔥的原始森林中行進了大概一天的時間，四人跟著手杖的指引，來到了一處瀑布。瀑布很高，很急，流水長年的衝擊在瀑布下鑿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潭。這一路上，很奇怪地沒有出過半點狀況。按理來說，既然前面他們在一開始就碰到過像大蚯蚓這樣的精怪，之後的旅途上所遇到的危險只會越來越多，但情況卻和預想的完全相反。楊斌看著手杖的指引直至這深潭的中心，心想：「看來今天要出狀況，也是出在這個深潭中了。」

    果不其然，楊斌神使一掃之下，發現這深潭足有兩百多米深，應該是當初瀑布的流水擊穿地面薄薄的一層岩層後打通了隱藏在其之下的洞窟所致。水潭底部有一條彎曲盤繞的地下河，向來就是通往神山的道路。不過，這條道路對普通人來說根本是一條死路。雖然理論上人類在器械的幫助下可下潛至1000~2000米的深度，但當今世界的最深潛水記錄也不過是170米而已。要想潛入這兩百多米的潭底，然後再沿著蜿蜒的不知多少長度的地下水道前行，那只能是非正常人類才會幹的事情。而楊斌，顯然不是正常的人類。

    事實上，在場四人中，唯一會在這水潭中喪命的，只有費西。楊斌和艾米麗自不用說，沙曼既然被選作引路人，自然會有保命的法門，只有費西是自己硬湊進來的，要想順利通過水道，沒有別人的幫助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費西對自己將要面臨的危險一無所知，而沙曼偶爾瞥向費西的目光中隱藏著得意與猙獰。楊斌心中冷笑，不知打什麼主意。

    四人下到潭中，一個勁地往下沉去。費西一開始倒也冷靜，但很快，他便發現情況不太對勁。下沉了好一會兒，還沒有半點要到底的跡象，而他的胸口已經開始發悶了。而潭中的漆黑環境更是加重了他的恐慌。就在費西亡魂大冒幾乎就要不管不顧地張開嘴巴吐出肺中濁氣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背脊上。費西驚嚇之下，嘴巴一張，一大串的氣泡就從他的口鼻中噴了出來。

    費西以為自己要死了，正想用最後的一點力氣罵聲「沙曼！我**媽！」，就在此時，他突然發現一股清涼之氣從那手掌上流入他的體內，隨即，他便感覺到自己因水壓和缺氧而引起的種種不適都在這清涼之氣的流動下迅速地消退了，而原本漆黑一片的水底，也漸漸看得清楚了。

    驚魂初定，費西轉過頭去，卻見楊斌正在他身後，朝他微微一笑。

    費西正想說句感謝的話，卻赫然發現自己的口鼻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發不出半點聲音。費西知道自己這條命是楊斌救的，原本對楊斌的敵意瞬間消融，朝他欠了欠身，表示感謝。

    沙曼在一旁心中氣悶，不知道這楊斌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突然出手相救。要知道，這是多麼好的一個機會啊？

    但事已至此，沙曼也無法可想，對於費西投在他身上的如刀般的仇恨的眼神，沙曼選擇了視而不見。

    有楊斌在，此後的一路上儘管有種種危險阻撓，但一行人都很順利地逢凶化吉了——事實上，在楊斌的眼中，根本沒有什麼凶險。

    從地下河上岸後，四人又在一條迷宮般的地下洞窟中摸黑走了近兩天，終於到達了一處有光亮的地方。

    只見在一處廣闊的地下洞窟中，有一熔岩湖在沸騰翻滾，奇怪的是，這些熔岩似乎被什麼東西壓制住一般，不管如何咆哮沸騰，都不能衝出熔岩湖半部。而楊斌一行四人，雖處熔岩湖岸邊，卻沒有感到半點熔岩的炙熱，彷彿這偌大的熔岩湖不過是一個幻境一般。

    以楊斌的見識，自然知道這是一處地脈靈穴所在，而且此處被人設了一個極厲害的陣法，竟然將本應噴發而出的岩漿生生壓在地下不能動彈。

    眺眼望去，在熔岩湖的中心，有一塊黑色的圓形石台，隱隱約約地，能夠看到石台上刻有繁複玄奧的花紋。

    楊斌心神一陣搖動，這些花紋排列出一個非常厲害的陣法，此陣法與此地穴中的無形的靈氣結合，居然形成了一個楊斌曾經見過的陣法格局。

    「墟！這是一個人造的墟！」楊斌心中驚歎。雖然有些不一樣，但這個墟的陣法格局與楊斌在塔克拉瑪干沙漠中所見的連接旱魃一族所居空間的墟卻是差不多的。不過，旱魃一族所佔的墟乃是在原本的空間裂縫上改造而來，建造難度相對較低，而眼前這個墟，卻是在完整的空間層面上利用地脈靈氣生生撕出一個通道來，其建造難度要比旱魃一族的墟不知高出多少倍來。

    就在此時，沙曼轉過頭來對楊斌說道：「大人，這是我們前往神山最後的障礙，只要通過這片熔岩湖，到達湖中小島，神山的大門就會為我們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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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六章 穿越

    「費西話音剛落，就見艾米麗身上光華一閃，一對碩大的黑色翅膀從她背後伸展了出來。

    「我可以飛過去！」艾米麗笑盈盈地說道，投在楊斌臉上的目光滿是調皮。

    「你！你！」費西被嚇了一跳，他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巫師杖，將杖頭對準艾米麗，神情緊張。若不是這一路上楊斌曾經救過他性命，讓他對這兩個「白鬼」的敵意消除了不少，恐怕此時他都已經大打出手了。

    沙曼也被艾米麗背後的翅膀嚇了一跳，好在他早就感覺到了艾米麗身上那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所受到的衝擊自然更小一些。略做了一個深呼吸，沙曼滿懷憂慮地對楊斌說道：「大人，神靈們對邪神的使者十分厭惡，這位小姐也許能夠通過這片熔岩湖，但能否進入神山，我就不知道了。」

    楊斌已經從「墟」的震驚中鎮定下來，他笑著對沙曼說道：「沒關係，我相信你的神靈是通情達理的，只要我們不懷敵意，它們應該不會阻止我們。我們現在要做的，只是通過這片熔岩湖，其他問題可以放在以後再談。」

    說完，楊斌又問：「沙曼，對於這片熔岩湖你有什麼信息要告訴我嗎？」

    沙曼閉目冥想了一陣，說道：「從神靈那裡得到的啟示，神靈們在這片熔岩湖上架設過一座橋，但為了防止心懷叵測之徒通過這座橋，神靈們將這座橋隱匿了起來。要想這座橋出現，必須有人到達湖心，將我的手杖插入湖心島中央的孔中。」

    「我去！」艾米麗再次喊道。

    說完，她就一把奪過沙曼手中的手杖，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就扇著翅膀往湖心島飛去。

    「等一下！」楊斌第一個察覺到了危險。

    就在艾米麗的腳尖離開熔岩湖畔堅實的大地的那一剎那，楊斌察覺到了陣法啟動的痕跡。一股力量迅速從沸騰的熔岩下竄了出來，直直地撲向飛行在岩漿上空的艾米麗。

    果然，艾米麗發出一聲尖叫，彷彿一隻被掛著鉛球從樓頂上拋下的鳥兒一樣，拚命撲騰著翅膀，卻無力挽回墜亡的命運。

    眼看著艾米麗就要跌入一千多攝氏度的岩漿之中，楊斌直接縱身飛撲過去。

    沙曼和費西同時驚叫，閉上眼睛不敢看接下來將會發生的慘事。但出乎意料的，他們沒有聽到楊斌的慘叫，反而聽到了艾米麗的笑聲。

    睜開眼睛一瞧，沙曼和費西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只見楊斌彷彿一隻善泳的水獺，肚子朝上地徉在岩漿之中。而艾米麗，則踩在楊斌赤裸的肚子上，咯咯咯笑個不停，就像一個剛剛坐了過山車的小女孩一般。

    楊斌划動著雙臂，彈動著雙腿，載著艾米麗緩緩往湖心島游去。

    「剛剛是怎麼回事？我感覺好像有人在拽著我的腳，想要把我拖到熔岩裡去。」艾米麗問道。

    楊斌嘴角一撇，說道：「有人設下了一個陷阱，只要有人試圖用飛行的方式越過熔岩湖到達湖心島，隱藏著的魔法陣就會啟動，將那人拽入岩漿。」

    艾米麗拍拍胸脯，笑道：「幸好有你在，不然我就被這惡毒的魔法陣化成灰了！」

    楊斌正色道：「設計這個魔法陣的人修為之高，連我都沒法看透，天知道後面還有什麼在等著我們。所以你以後一定不能做出剛才那樣輕率的舉動，明白嗎？」

    艾米麗點頭稱是。

    不一會兒，兩人到達了湖心島。與之前在熔岩湖畔那絲毫感覺不到熱氣截然相反，構成湖心島的物質十分奇特，表面上看它烏漆抹黑陰寒逼人，實際上它的溫度遠比楊斌剛剛游過的熔岩湖來得高。艾米麗剛剛踏足湖心島，就被燙得一聲尖叫，重新跳回了楊斌的懷抱。

    待楊斌將她的玉足查看時，卻見她的腳底已經被燒得如同一塊焦炭一般透過燒焦的表層，能夠看到龜裂下鮮紅的肉。

    艾米麗痛得眼淚汪汪，卻倔強地咬著牙不肯哭出聲來。這湖心島上的超高熱量聚集著來自地肺的熱毒，對艾米麗的力量有著極大的壓製作用，硬生生地讓她沒法使出天使特有的能力讓傷口快速癒合。

    好在楊斌對這種熱毒早已有了抵抗能力，只是伸手一摸，就將傷口上的熱毒吸入他的體內，真元稍稍一轉，就將它消化殆盡。

    沒有了熱毒的壓制，艾米麗的腳上頓時光華點點，大量的光點如同大群的螢火蟲一般聚集到了她的足底，很快，一雙完美無瑕的玉足便重新出現在了楊斌的眼前。

    這次，艾米麗可真的不敢貿然著地了，她緊緊摟著楊斌的脖子，整個人像只考拉一樣掛在了楊斌的身上。

    楊斌對湖心島上的灼熱很是喜歡，這個地方讓他想起了在日本的那段經歷，心底裡竟然有了為微微的快感。

    壓下心中的雜念，楊斌快步走到湖心島中央，找到了那個孔洞，將手杖直直地插了進去。

    就在手杖插到底的時候，滿是繁複花紋的湖心島居然亮了起來，彷彿一塊被鍛燒多時的鐵塊一般漸漸從黑色中泛起了暗紅色，接著變成了火紅色，然後這紅色越來越亮，變成了耀眼的橘黃色。

    而在湖心島變得越來越亮的同時，它的表面溫度卻越來越低，楊斌清晰地感覺到包括熔岩湖在內，整個洞廳中的熱量都在往湖心島的核心聚集。

    很快，原本沸騰的熔岩湖不再翻滾冒泡，顏色也越來越黯淡，本是流質的熔岩漸漸結成固體，一小塊一小塊的黑色固體在紅色熔岩湖上越來越多，漸漸連成一片，最終將熔岩的光亮徹底掩蓋。

    於是，整個巨大的洞廳中，只剩下中央那原本是湖心島的巨石還在泛著耀眼的紅光。

    楊斌對呆呆站在湖畔的沙曼和費西喊道：「過來吧！現在可以走過來了！」

    沙曼和費西戰戰兢兢地從湖畔下到熔岩湖面上，腳下的岩石還留有微弱的殘熱，不燙人，絲絲熱氣從腳底滲入，讓這兩個多日來一直沒有曬過太陽的祭司感到極度的舒適，這稍稍緩解了他們內心的恐懼。但他們下腳時依然十分緩慢，唯恐這凝固的熔岩突然裂開，使他們被這來自地府的熱流吞噬。

    揣著幾乎蹦到嗓子眼裡的心好不容易走到湖心島上，沙曼和費西已經是滿身虛汗。

    楊斌想沙曼問道：「現在該怎麼辦？」

    「等！」沙曼回答道，「神靈的指示到此為止，我們只能等待。等待神靈打開大門，接納我們進入神山。」

    言罷，沙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了耐心的守候。但楊斌不是聽天由命的性格，要讓他乖乖地等待那些所謂的神靈的接見，根本是癡心妄想。於是，楊斌開始耐心研究起湖心島上的陣法。

    因為曾經見過旱魃一族的墟，楊斌研究起眼前這個墟的時候容易了很多，可即使如此，這繁複的陣法依然有很多部分是楊斌所不能理解的。但這些暫時無法理解的部分大多屬於強制改變地脈走向、集中地脈靈氣之類的內容，也就是說，這些複雜的陣法雖然深奧，但它們的作用，僅僅相當於是一輛汽車的供油系統，其存在的意義，是為核心陣法提供充沛的動力而已。

    「既然如此，我為什麼不能用旱魃一族啟動墟的方法試試，看一看能否啟動這個墟呢？」

    楊斌不僅心裡這麼想，更是將之付諸行動。他不顧沙曼和費西驚駭的眼神，一把抓住插在陣法中央的手杖，口中唸唸有詞，誦出了當初姬焱教過他的咒語。

    通過這個熔岩湖？！」費西大叫起來，「這熔岩湖怎麼通過？我們又不會飛！」

    隨著楊斌的咒語響起，湖心島表面的陣法泛起了紅光，絲絲紅光滲入構成湖心島的不知名物質的中央，將貯存在那裡的巨大能量抽取出來，輸入到了核心陣法中去。

    隨著核心陣法發出的紅光越來越亮，沙曼的手杖漸漸抖動起來，手杖頂端那顆怪異的長角骷髏也如同地上的陣法一樣，泛起了耀眼的紅光。

    整個洞廳內的空間逐漸扭曲起來，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彷彿正被無數的利刃切割，而他們互相之間所看到的彼此的身影也越來越模糊。

    最終，當一道強光閃過，手杖連同其上的骷髏瞬間化為齏粉，在場四人同時消失在了這個空間之中。

    而原本蘊含著耀眼光芒的湖心島重又變成了陰冷的黑色，之前結了一層硬殼的熔岩湖又漸漸融化開，恢復了灼熱沸騰的模樣。

    ……

    楊斌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一處石台，石台上刻畫著與湖心島同樣的陣法。放眼望去，石台周圍是連綿的小山丘，山丘之上鬱鬱蔥蔥，滿眼青翠。

    楊斌深吸一口氣，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在地球，而是在另一個空間。因為這裡的靈氣比地球充沛了不止百倍，而且空氣中絲毫聞不到被工業污染後的臭味。

    「這是哪裡？」

    發出疑問的不僅是楊斌，還有剛剛從空間穿越中清醒過來的艾米麗，以及沙曼和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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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七章 青丘之國

    就在四人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美景發呆的時候。幾聲鳥鳴從天際傳來。放眼看去，卻見一群像鴿子一樣的鳥兒從天空中劃過，口中發出「呵呵」的古怪鳴叫。

    沙曼自言自語道：「這是斑鳩嗎？怎麼叫起來這麼怪？」

    楊斌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山海經》中的一段話：「青丘之國，其陽多玉，其陰多青雘。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有鳥焉，其狀如鳩，其音若呵，名曰灌灌，佩之不惑。英水出焉，南海注於即翼之澤。其中多赤□，其狀如魚而人面，其音如鴦鴛，食之不疥。」

    這鳥兒與《山海經》中對灌灌的的描述一模一樣，難道這裡是青丘之國不成？

    楊斌觀察四周，隱隱聽到南面傳來流水聲，他一把抓起沙曼和費西。如同兩手各拎著一隻雞一般，御起饕餮刀，駕著一道血光直飛流水處。而艾米麗則扇著大翅膀，吃力地緊跟在楊斌身後。

    水聲處離墟所在的石台很遠，而楊斌這把饕餮刀在日本飲了這麼多的人血，其煞氣早已化為了有形的血光，只要一出現在楊斌手中，隔著老遠就能聞到那濃重的血腥味。於是在這湛藍的天空中劃出的血色長虹格外長，格外刺眼。但楊斌一點也不擔心，反正這裡不可能是地球，被人看到又如何？

    待重新落到地面，沙曼和費西兩人立刻顫抖著蹲在地上大吐特吐起來。一來他們受不了這疾速飛行又疾速降落的刺激，二來也是饕餮刀上的煞氣讓他們如同置身於屍山血海，正常人實在是難以忍受。

    楊斌不去管他們，只是盯著眼前這條不算十分寬廣的河面。這條河約有百餘米寬，水流平緩，兩岸生長著茂密的蘆葦，時不時有飛鳥從蘆葦中驚起，旋即又藏身到另一叢蘆葦之中。

    楊斌看準了掩蔽在蘆葦從下的一條黑影，伸手虛空一抓，一條魚便掙扎著潑水而出，落入楊斌的手中。

    卻見這條魚通體鮮紅，長著一張類似於人的臉，口中發出嘎嘎的叫聲。

    「果然是赤□！」

    確定這裡是青丘之國，楊斌心中疑惑大起：「怎麼會有人如此大費周章在非洲建立了一個墟與青丘之國建立了聯繫？這青丘之國和非洲的部落宗教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就在這個時候，幾道尖利的嘯聲傳來，楊斌抬眼望去。卻見幾朵烏雲自遠處掠來，旋即降落在楊斌身前。

    駕馭烏雲的是幾個手持利刃、身著黑甲的黑面大漢，這些大漢各個五大三粗、膀大腰圓，模樣好不駭人。楊斌定睛瞧去，卻是幾隻成了精的熊怪。

    領頭的熊精朝著楊斌喝問道：「兀那漢子，適才可是你架起雪虹，驚擾了此界生靈？」

    楊斌聽他們說的是漢語，便反問道：「你們是何人？有何權力盤問我？」

    熊精倒也老實，回答道：「吾等乃是此界巡山護法。你是何人？適才可是你架的雪虹？驚的生靈？」

    楊斌見他們老實，倒也不以為忤，相反，倒有些喜歡，便直言道：「那血虹正是我所架起。」

    熊精手一伸，說道：「把你的證件給我查驗！」

    楊斌攤開雙手，聳了聳肩，答道：「初來貴地，沒有什麼證件。」

    聽到楊斌的回答，那熊精便從腰間掏出一物，小心翼翼地搗鼓起來。只是那物與熊精的巨掌相比，實在過於細小，楊斌又不屑於用元神查看。竟被熊精那巨掌遮著看不清是什麼物件。

    卻見那熊精搗鼓了好一會兒，貌似遇上了什麼難題，抓耳撓腮不知所措，終於向楊斌請教道：「這位先生，我老熊沒文化，新物什實在不會使喚，麻煩你自己在這裡輸入姓名，好讓我查清你的身份。」

    楊斌看清熊精手中物件，差點笑了起來，原來這熊精手中所持的竟然是一隻PDA。不過這PDA與人間的產品不同，通體竟用玉石雕琢，以精妙陣法驅動，居然是一件法器。

    強忍住心中的訝異，楊斌接過熊精的PDA法器，用附帶的手寫筆在屏幕上寫下了自己的姓名。不多時，PDA上就顯現出了相關的信息。

    熊精接過一看，頓時愣住，隨即便畢恭畢敬地對楊斌說道：「這位先生，這上面說您是我國的貴賓，要我等領您前往都城青丘城，丞相已親率百官與城門迎候。」

    楊斌點了點頭，便由著熊精們帶領著往這青丘之國的都城飛去。

    至於沙曼和費西兩人。根本沒有聽懂楊斌和熊精之間的對話。他們只知道自進入神山以來，看到的都是匪夷所思之事。眼見這幾個孔武有力的黑衣神靈對楊斌前倨後恭的模樣，更是讓他們頭腦發暈，渾渾噩噩之下，這兩人由著另幾隻熊精提在手中騰雲駕霧，來到了都城青丘城。

    青丘城與其說是一座城池，還不如說是一座坐落著無數園林的青翠大山丘。從空中看去，只見一條白練環繞。流水汩汩，清澈見底。青丘城沒有城牆，只是在河上按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搭了幾座石拱橋。拱橋一側，又有牌樓矗立。

    東面的牌樓下，冠蓋如雲，一群寬衣博帶的青丘城顯貴，早已肅立在此，待看到黑熊精們所駕的烏雲飄來，立刻讓早已準備好的樂隊行動了起來。

    一時之間，鐘磬齊鳴，絲竹悅耳，整個場面頓時為莊嚴而平和的氣氛所籠罩。

    楊斌在天上看的仔細，這些青丘城的顯貴們各個都是成了精的狐狸所化。但這些狐狸精沒有尋常妖精身上衝天的邪氣，各個雍容華貴，氣度不凡。

    楊斌暗自點頭，心知這些狐狸精在這青丘之國開宗立廟多年，早已擺脫了山林妖怪粗鄙無文的形象。俗話說：「三代培養一個貴族。」這些狐狸在此繁衍生息無數代，作為青丘之國眾妖之首，千百年來培養出的氣質形象俱是絕佳，舉手投足之間，比人間的權貴更加雍容華貴。若非楊斌自有睥睨天下的氣概，面對這麼一群狐狸精，也非要自慚形穢不可。

    待到楊斌等人降落。一眾顯貴立時迎了上來，為首的乃是一條九尾狐，只見他頭戴七梁寶冠，身著對披合氅，腳登雲勾鞋，雖是魏晉公侯大朝著裝，卻是生得唇紅齒白，明眸善睞，若不是楊斌目光如炬，定會把他看做是一個扮作男裝的窈窕淑女不可。

    這狐狸領著百官行至楊斌身前，躬身一拜。山呼道：「外臣青丘國丞相青史叩見陛下！」

    楊斌愣住了，青史的話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很讓人疑惑。一來，他雖然屢獲奇緣，憑著高超的修為橫行天下，但從沒聽家裡老人說過祖上出過什麼帝王，這「陛下」二字卻不知從何而來。二來，這青史自稱「外臣」，其中意味很值得玩味。「外臣」意思有四：或為古諸侯國的士大夫對別國君主的自稱；或為藩臣；或為隱居不仕之方外之臣；或為與大內的宦官稱內臣相對之朝臣。青史這聲「外臣」究竟意為何指？

    一時之間摸不著頭腦，見眾狐狸依然躬著身子做下拜裝，楊斌忙道：「快快請起，我閒逛至此，倒是叨擾各位了！」

    青史笑道：「陛下紆尊降貴，親臨敝國，乃是敝國的榮幸。還請陛下多盤桓幾日，好讓外臣代我主款待陛下！」

    楊斌問道：「敢問貴國國主於何處巡狩？」

    青史笑得有些異樣，答道：「敝國國主閉關修煉多年，國中大小事務，均由外臣署理。」

    楊斌知道這個話題有些敏感，看他模樣，其中內情定不會簡單，於是點點頭，不再窮究。

    在青史的引領下，楊斌被一群公卿簇擁著坐上一頂紫竹肩輿，由八名名身材魁梧的虎妖抬著，越過河上石橋，往青丘城內走去。艾米麗沾了楊斌的光，坐上了一頂四人肩輿，而費西和沙曼就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來搭理他們。

    待行至山腰，卻見在生長了千萬年的蔥鬱樹蔭之下，掩蔽這無數亭台樓閣。此處宮闕，烏瓦紅牆白紙窗，色彩樸素明快，渾不似明清紫禁城那般雕樑畫棟，卻自有一番精緻典雅。

    看到此處，楊斌不由想起杜牧的《阿房宮賦》：「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矗不知其幾千萬落。長橋臥波，未雲何龍？復道行空，不霽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東……」

    聽到楊斌口中所誦辭賦，一直跟在一旁侍候的青史笑道：「敝國立國已有3500年，自開國之日起，國主便立下弘誓大願，要廣納華夏文明之大成，將我華夏自古以來的典籍、藝術收集整理於此。故在敝國，陛下不僅能看到這漢唐宮闕，更有先秦建築混雜其間。」

    楊斌大概這輩子都沒這麼吃驚過。所謂文史相通，中文系出身的楊斌自小就對中國古典文化甚是著迷，也常歎息那些只在傳說與歷史的隻言片語中曾經出現過而後又在戰亂中失落的華夏文明瑰寶。如今，當他突然得知，他所在的這個地方居然是一個收藏著數千年來華夏文明的寶庫，這讓他如何不激動？如何不迷亂？

    於是，楊斌一下子從肩輿上竄了下來，一把抓住青史的肩膀，急切地問道：「你是說！這裡收藏著自古以來所有的華夏古建築範本，還有所有的華夏典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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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八章 一醉百日

    看到楊斌如此震動。青史很是自得。為了收集這些華夏文明的精華，青丘的九尾狐一族付出了極大地犧牲。想到這裡，青史心中又是一酸。

    他躬了躬身，讓自己的肩膀從楊斌的掌握下脫離出來，說道：「陛下想要觀覽，以後有得是機會。只要陛下開口，敝國定然雙手奉上。但眼下，歡迎陛下的御宴早已準備妥當，還請陛下移步。」

    楊斌知道自己失態了，訕訕一笑，強抑內心的激動與好奇，耐著性子隨青史一路走去。這一路上，楊斌沒有再回到肩輿之上，純是步行，只因對青丘之國所藏華夏文明的敬意。

    楊斌的表現看在青丘之國各公卿權貴眼中，讓他們對楊斌更是增添了幾分敬意。以他們的見識，自然知道楊斌的修為超出在場眾人甚多，且他御劍飛行時那血紅色的劍光，更是表明了他是個殺人盈野的兇徒。擅長殺人的兇徒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兇徒有了文化。沒有文化兇徒只能叫殺人犯、屠夫，而能夠對文化表現出敬意的兇徒。才能被稱為梟雄，或更進一步，成為英雄。

    一大群人逶迤而行，來到一清淨所在。此地有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楊斌與青史席地坐於上首，眾顯貴列坐其次。於是，絲竹齊鳴，一觴一詠，好不快哉。

    待到酣處，楊斌悄悄向身旁的青史問道：「請問丞相，為何你稱我為陛下？剛才多有不便，故不曾相問。現在，還請丞相為我解惑。」

    青史笑答道：「具體是何緣故我等並不知，只是當初敝國國主閉關前曾預言陛下今日會來敝國。」

    「你就不怕認錯人嗎？」楊斌不死心地追問。

    青史道：「吾國國主斷言今日駕一道血色長虹來到敝國的，便是陛下！」

    楊斌沉默了一會兒，又問：「敢問貴國國主尊諱？」

    青史道：「國主即是國主！」

    楊斌知道他不肯回答，只能作罷。

    按照楊斌的本來的脾氣，心中有所懷疑，定然會不擇手段地窮究到底，但在這青丘國，他卻無法使出本來慣用的手段。一來，這青丘國藏龍臥虎無數，僅以這青史的修為，就不是楊斌短時間內能夠拿下的；二來，這青丘國珍寶無數。楊斌委實是投鼠忌器，害怕一旦撕破了臉打鬥起來將這些中華文明的瑰寶損壞絲毫。

    於是，楊斌的胸腹被滿肚子的酒水和疑問給撐滿了。

    青丘之國的酒不知是何種材料釀成，酒意醇厚綿長，即是是楊斌，喝多了也覺得頭暈眼花，整個人如同踩在雲朵之上，一腳高一腳低，不知東西。

    待楊斌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距醉酒之時已不知過去多少時候。此時的他，正躺在一座水榭之中。淙淙的清澈流水在水榭下流過，帶來了陣陣清涼，水畔的植物散發出草木的清香。這一切，都讓這炙人的正午陽光變得異常得柔和起來。

    楊斌揉揉太陽穴，發現自己並沒有頭疼暈眩之類的宿醉感，反而整個人瀰漫著充沛的精力，腦袋也格外的清醒，彷彿一個許久未曾安睡的人突然得到一段時間的良好修養一樣。

    而讓楊斌更加詫異的，是他發現自己已經變回了本來面目，不再是沃爾特.菲爾的模樣。

    「我到底醉到了什麼程度？」楊斌滿是疑惑地掀開覆在身上的蠶絲薄被。

    這時。房門被人小心地推了開來，一個身著艷麗魏晉仕女服飾的少女低著頭，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看到楊斌已經下了床，少女突然歡呼一聲，叫道：「師傅！您終於醒了啊！」

    「青梅？！」看清楚來人的面目，楊斌很是詫異，「你怎麼在這裡？」

    青梅將手中的銅盆放好，小步快跑到了楊斌身邊，很親熱地拉著楊斌的衣袖說道：「前些日子爺爺派人把我叫了回來，說我的流放令被取消了。回來後我才知道，原來是因為師傅您就在青丘國，爺爺才讓我回來的！」

    楊斌又問：「你爺爺？是誰？」

    「青丘國丞相，氏青諱史。」提到爺爺的名諱時，青梅顯得很恭敬。

    在中國，姓氏早在秦始皇統一六國後便歸於統一，因此秦朝之後這兩個字向來是表示的同一意思。但氏本是古代姓的分支，在上古時代，子女隨母姓，隨時間發展到父系社會後，姓則隨父親。隨著同一祖先的子孫繁衍增多，這個家族往往會分成若干支散居各處。各個分支的子孫除了保留姓以外，另外為自己取一個稱號作為標誌，這就是「氏」。也就是說，姓是一個家族的所有後代的共同稱號，而氏則是從姓中派生出來的分支。楊斌知道青梅沒有姓，但他沒想到她居然有氏，更沒料到她的祖父居然是青史。

    楊斌詫異地問道：「青史是你祖父？為什麼你們沒有姓，卻有氏？」

    青梅回答道：「整個青丘國，有權利擁有姓的。只有國主。其他人都只能擁有氏，否則便是犯上。」

    楊斌知道在歷史的很長一段時期，姓的確為貴族所獨有，「百姓」這個詞最初指的便是擁有姓的貴族。而這青丘國國主將這一上古的傳統發揚到了極致，居然出了國主本人，其他人都不配擁有姓。如此看來，這國主的姓帶有極大的神秘色彩。

    「既然你祖父是丞相，現在國主不在，由他代行君權，那你為何還會被流放？」楊斌又問。

    青梅的眼睛有些濕潤，嘟著小嘴巴說道：「咱們青丘國的規矩歷來很嚴，我犯了國法，就算爺爺是丞相，也不能維護於我。若不是師傅您來了，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楊斌心中點頭不已，心說這青丘國雖然是九尾狐的國度，但教化法治卻不知比污濁的人間好了多少倍，難怪此地能被人稱為「神山」。若是此地混論不堪，那莫若叫「魔國」罷了。

    在小狐狸青梅的服侍下，楊斌洗漱了一番，隨口問道：「我躺了多久了？」

    小狐狸臉色有些微紅，說道：「您這一睡已經睡了近百天了。您喝醉的時候這裡還是春天，現在已經快要入秋了。」

    「什麼？！」楊斌驚駭莫名。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一醉，居然能醉這麼久。難怪醒來時，發現外面的陽光會這麼刺眼，原來已經過去這麼多日子了，

    楊斌心中大急，這一躺三月，不知耽誤了多少事情。情急之下，他匆匆套上一件薄薄的長衣，推開房門，赤著腳、披頭散髮地順著精緻的木質走廊往外跑去。才跑到庭院中，一聲尖利的歡呼聲便傳入了他的耳中。

    「你終於醒了？！」艾米麗一個俯衝，從半空中乳燕投林般跌進了楊斌的懷抱，雙手雙腳緊緊纏著楊斌的身軀，像頭考拉一樣掛在了楊斌的身上，一個勁地在他臉上親個不停。

    院中還有其他人，都是些負責掃灑的妙齡少女，看到楊斌和艾米麗的這幅模樣，紛紛捂著嘴偷笑不停。

    就在楊斌被她們笑得有些尷尬的時候，青梅領著一件衣服從後面追了上了，口中直喊：「師傅！師傅！你還沒穿好衣服！」

    楊斌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中衣跑出了房間。這中衣類似於如今的內衣，是不能近穿著它出門的。且這中衣乃是用白色薄絹所制，在這正午的陽光下很是通透，楊斌甚至能透過這層布隱隱約約地看到自己的褲頭。

    直到這時，楊斌才發現自己的內褲不知何時被人給換了，就在他想要詢問青梅時，卻發現青梅和艾米麗之間正在用眼神交流著一些不甚友好甚至可以說是富有敵意的內容。

    首先採取行動的艾米麗，她故意將楊斌纏得更緊一些，向青梅挑釁道：「大人已經醒了！你現在沒辦法阻止我和大人見面了吧？」

    接著，她又向楊斌嬌嗔道：「大人！你昏睡期間，這個女人一直霸佔著你！硬是不讓我進屋一步！害得我好長時間沒有見過你了！」

    楊斌看著滿是紅暈的青梅，很是溫和地問道：「這些天都是你在服侍我？」

    「嗯！」青梅低著頭，臉更紅了。

    「我的衣服都是你給我換的？」

    「……嗯……」青梅的頭更低了，臉上的紅暈渲染到了脖子和耳朵上。

    看到青梅這樣任君採擷的嬌羞模樣，楊斌心裡猛地一動，一縷慾望不可遏止從心底裡緩緩鑽了出來。於是，他看向青梅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既有憐惜，又有疼愛，其中，又夾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艾米麗感受到了楊斌心理上的變化，頓時不安的扭動起身子，把自己高聳的胸脯壓在楊斌的胸口拱來拱去，希望轉移楊斌的注意力，但她的一切努力卻絲毫沒有祈禱作用。

    眼睜睜地看著青梅和楊斌之間的氣氛越來越曖昧，艾米麗氣得幾乎要咬碎銀牙，心中恨恨道：「這只騷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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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二八九章 無事獻慇勤

    就在這曖昧、尷尬的時刻。庭院外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就聽來人高聲問道：「陛下可曾醒來？外臣青史求見！」

    楊斌正不知道如何擺脫窘境，見青史來到，忙就坡下驢，喊道：「我已醒了，丞相請進。」

    見有客到來，艾米麗也不好再纏在楊斌的身上，而她剛從楊斌身上爬下來，青梅就湊了上去，快手快腳地給楊斌穿上了一件黑色上衣，圍上紅色下裳，再披上了黑色大裘。院中的仕女也紛紛圍了上來，為青梅打下手。

    楊斌認得這套衣服，正是從周代到明代幾千年間君主的正式著裝——冕服。此冕服上衣繪日、月、星辰、山、龍、華蟲六章紋，下裳繡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紋，合稱十二章，乃是君主祭祀昊天上帝時穿著的大裘冕，是君主最隆重的禮服。

    待青梅將十二旒冕冠戴在他的頭上，將舄穿在他腳上，又將蔽膝、綬、佩給他配上後，楊斌整個人的氣質完全變了。氣度威嚴。如獄如海。只是需眼神一掃，就讓那些侍女們心中慌亂、滿身冷汗。

    楊斌分明地感受到這身大裘冕與他當年在北京故宮看到的皇帝冕服的不同之處。這身大裘冕除了式樣古樸莊重外，竟然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器。穿上這件大裘冕，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只是其最基本的功能而已。其十二文章分別是十二種陣法，妙用無窮；十二旒冕冠守護元神清明；連蔽膝、綬、佩也各有用處。其好處，根本無法再一時半刻之間完全領會。僅僅是初步感知，就已讓楊斌震驚不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算準了楊斌穿戴的時間，青史走進院中的時候，恰是楊斌穿戴整齊後不久。見到一身帝王打扮的楊斌，青史不自禁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躬身下拜道：「外臣青史見過陛下！」

    楊斌擺了擺手，說道：「青丞相請起。」

    又道：「青丞相的酒勁道可真是厲害，竟讓我一醉百日方才醒來。」

    青史聽出了楊斌話中的怨氣，忙解釋道：「陛下有所不知，當日宴飲，陛下所飲美酒，乃是女媧娘娘賜予敝國國主的唯一的一壇瓊漿玉液。此酒采日月之精華，集天地之靈氣，釀造一壇需費九千年之功。凡人飲了此酒，與天地齊壽，與日月同庚。」

    楊斌大吃一驚，道：「那這酒豈不是與《西遊記》所述的紫紋緗核蟠桃一般無二嗎？」

    青史笑道：「吳承恩當年得修真指點，寫下這部《西遊記》，然他畢竟是一介凡人，很多事情不知就裡。他筆下之蟠桃，原型便是這玉液瓊漿。至於什麼天庭、玉帝、蟠桃會之類，不過是凡人的想像而已。」

    楊斌腦中有受辛子的記憶。自然知道自封神之戰後，世上已無真仙。如今所謂的修真，不過是當初崑崙山與金鰲島毀滅之時殘留世間的外圍門人及其傳人而已。他們當初所學即極為淺陋，憑著幾千年的努力，好不容易在一些粗陋的功法上修補完善，但離當初崑崙山與金鰲島鼎盛時期的各種功法，還差十萬八千里之遙。這些修真所學即極淺，所知也極少，不瞭解封神真相，道聽途說後胡亂曲解，於是便有了後來的天庭、玉帝等神話。

    同樣的，楊斌也知道，被稱為「三皇」的伏羲、女媧、神農三位大神在封神大戰之前便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甚少露面，封神之後更是渺無蹤跡，不知其所蹤。因此，他所飲用的美酒自然成為了世間絕無僅有的極品，其珍貴程度，自然是不可估量的了。

    楊斌暗運元神查看自己的身體，卻赫然發現他的元神和**的如同被洗滌過一般，變得純淨無比。而在他的全身上下，還潛伏著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緩緩地改造他的身體，使他的肉身更加強大堅實。

    而肉身和元神的純淨帶來的絕不只是修為和實力的提升。楊斌隱隱約約地感覺到，經過這次的洗禮，他內心那種嗜血、嗜殺的躁動已經減輕了很多。他的思維像一塊透明的水晶，能夠更加清晰地感知的外界的事物。如此一來，他修煉補天訣時也就沒有了走火入魔之虞。這，才是楊斌最大的收穫。

    與此同時，楊斌也領悟了他為何會突然被青梅所吸引。

    在這長達三個多月的時間裡，青梅天天照顧著昏睡的楊斌，每天為他擦洗更衣，這在古代，便已經算是肌膚之親了。哪怕青梅在人類社會在如何見多識廣，她的思想始終根源於青丘國歷來奉行的華夏傳統教育。而青梅又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不由自主地便對自己這個一年到頭看不到幾面卻又神通廣大的師傅產生了愛慕之心。

    九尾狐一族天生就有魅惑人心的能力，當她對一個人產生愛慕之情後，這種魅惑便會呈幾何級數地放大。歷史上無數英雄霸主，都在九尾狐一族這天生的神奇能力下紛紛拜服。

    但在楊斌如今純淨強大的元神感知之下，這種幾乎無人可以抵禦的魅惑能力就再無神秘可言了。說穿了，九尾狐一族之所以能夠魅惑人心，靠得不外乎是三件東西。第一件，便是舉世無雙的美麗容顏；第二件，便是一整套嚴格教育下所培養出的卓越風度；第三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便是九尾狐一族天生的體味。

    世界上所有的動物都會本能地依靠性腺分泌出的氣味來尋找伴侶，從昆蟲到人類，都不外乎如此。不過人類的這一本能在長期進化與社會進步過程中已經退化，而九尾狐一族卻在進化與修煉的交互作用中將這一本能發揚光大。成為了這一族群無往而不利的法寶。

    而楊斌對這個小徒弟本就沒有什麼提防之心，而少女初次懷春所釋放出的氣味卻格外地純淨誘人，於是，在身體的化學反應之下，楊斌一時之間本能地對青梅產生了別樣的情愫。

    但如今，當楊斌看透了這突如其來的情愫的真相時，也就意味他對九尾狐一族的這一特技產生了免疫。而他與青梅之間那剛剛萌發出的愛情的火花也在這絕對的理智的衝擊下，蕩然無存。

    除此之外，楊斌心中對青丘國上下這些天以來的一系列行為已經有了警惕之心。俗話說：「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他和青丘國素無交情，這青丘國又是大開宴席，又是美酒佳餚，更有法寶贈送，如今，連美人計都使上了，不得不讓楊斌心懷警醒，生怕一不小心著了他們的道。

    青梅本來侍立於楊斌的身邊，滿腦子都是小兒女的歡喜心思，卻冷不防發現楊斌與她之間的曖昧氛圍突然消失，脈脈溫情直趨冰點，這一驟然的變故讓青梅稚嫩的心如遭巨錘重擊，震得她臉色蒼白無血色，俏目含淚沒神采。一時之間。眼前蒼茫一片，竟不知今昔是何年。

    楊斌眼角撇見青梅的神色，心中微覺憐惜，但隨即心腸一硬，心想：「小丫頭！別怪我心狠，我只是不想被你祖父蒙騙。如若你祖父等人沒有歹心，我自然會補償你！」

    對於孫女和楊斌兩人之間氣氛的變化，青史都看在眼裡，但他表面上卻一點兒都沒有露出任何變化，連眼神都沒有絲毫動搖，依然那樣的謙恭。依然那樣的友善。這讓楊斌越加地覺得這個人深沉可怕，乃是一方奸雄。

    於是，楊斌一邊揣著十二萬分的小心，一邊試探青史道：「青丞相，我與貴國國主素昧平生，又是初臨貴地。貴國不僅拿出珍藏美酒款待，還送來這一身寶物，不知是何緣故。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我很是有些惶恐。還望青丞相見教。」

    青史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說道：「這個問題，即使陛下不問，外臣今日也會為陛下解答。但在此之前，還請陛下隨我前往別處。」

    「何處？」楊斌問。

    「陛下隨外城前去便知。」

    見青史堅持，楊斌有些無可奈何，只能跟他前去。而青梅和艾米麗本來也想一同前去，卻被青史堅決地留在院中，只能乾瞪著眼互相慪氣。

    楊斌坐上青史帶來的肩輿，在儀仗的護衛下，來到了青丘城位置最高的一處大殿。此大殿氣勢恢宏，遠超當日楊斌初進青丘城時所見。其規制，楊斌隱隱有些眼熟。待細看，卻是與受辛子在煉妖壺世界中所建大殿一般無二，不過是比例小了很多而已。

    楊斌的心猛地一跳，心想：「這青丘國莫非與受辛子有什麼淵源？」

    儀仗行至大殿正門之前便停了下來，青史手指大殿，說道：「陛下想要的答案，就在此大殿之中，陛下只需進殿一觀，自然會知曉。」

    楊斌看了一眼大門緊閉的殿堂，有些疑惑地看向青史。

    青史解釋道：「此殿是敝國國主接受群臣朝賀、舉行重大儀式的大殿，自敝國國主閉關後，此殿就從未開啟過。今日外臣接到國主諭旨，請陛下前來此殿。陛下只需逕自步至殿門前，殿門自會開啟。外臣等無資格入殿，就在此處等候陛下。」

    青史話音剛落，就聽轟隆一聲，巨大的殿門緩緩向內打開。

第一第二九〇章 十年之後

    乾旱的東非草原上，三輛敞篷越野吉普車正沿著一條被前人壓出的車轍痕跡上跌跌撞撞地行駛著。

    三輛車中，前後兩輛車上坐著的都是身著卡其色軍服，手持AK-47步槍的黑人士兵。唯有中間一輛車上，除了一名黑人司機外，其他三人都是都胸口和袖子上標著五星紅旗和國際刑警標識的黃皮膚的中國人。其中兩人為女性，坐在後排座位，還有一位三十多歲的男性坐在副駕駛座上。

    第二輛車後排座位上的一名二十**歲模樣的嬌小美女向同坐年齡略長、英氣逼人的女性問道：「蕊蕊姐，咱們已經跑了大半天了，什麼時候才能到目的地啊？」

    英氣女子還未回答，前面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子便轉過身來，笑嘻嘻地對提問的嬌小美女說道：「小玨，感到無聊了嗎？要不要我給你說個故事解解悶？」

    坐在後排的兩位女性，便是久違了的茅小玨和葉蕊蕊，這兩人也不知因為什麼事情，跑到了這正在鬧旱災的東非大平原上。而副駕駛座上的那名男子，叫做傅偉，是與她們一同出任務的搭檔。

    面對傅偉的慇勤，茅小玨禮貌的婉拒了，讓本來想表現一番的傅偉很是氣餒。

    傅偉自身條件不差，二十**歲的年紀，長得很是高大，臉上總是掛著燦爛的笑容。雖然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階層，但就憑他本人這些年被派駐在國際刑警組織擔任要職的經歷，以及自工作以來出色的表現，調回國內後注定是要平步青雲的。

    這些年來，圍繞在傅偉身邊的漂亮女性不計其數，但傅偉也清楚，她們中的大多數，有些是被傅偉的外貌所吸引，而更多的，則是奔著傅偉手中那在不遠的未來很可能升值為「金飯碗」的「鐵飯碗」而來的。

    傅偉自小有些理想主義，或者說是有著一種嫉惡如仇的道德潔癖。因此，在對待愛情這一問題上，他總是如不諳世事的少女般純潔，又像內分泌失調的老處*女般頑固。對於那些帶著一點不純動機接近他的女性，他總是分外的敏感。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即將而立之年，也沒有解決終身大事。

    但自從見到茅小玨後，因為不肯理睬眾多美女的追求而被猜測是同性戀的傅偉就像開足了動力的馬達似的，整天圍著她打轉。從茅小玨調到他所在部門這一年多以來，他是天天圍在茅小玨身邊打轉，買早點、送鮮花、邀吃飯、贈影票，可以說是將所有他能想到的追女孩子的花樣都耍了個遍。但任憑傅偉怎麼使勁，茅小玨就是不為所動，始終笑盈盈地婉拒著他。

    傅偉知道葉蕊蕊和茅小玨是同鄉，也是舊失，因此曾想通過葉蕊蕊實施曲線救國的計劃，但無奈一向關照他的上司葉蕊蕊卻怎麼也不肯幫他和茅小玨牽橋搭線。用葉蕊蕊的話來說：傅偉雖然才華出眾，品貌過人，但和茅小玨心裡的那個人相比，什麼都不是。

    傅偉雖然不是自戀狂，但對自己還是頗有自信的，葉蕊蕊的話無疑將他打擊到了，但他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人。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說，結了婚還能離呢！更何況茅小玨的心上人從來就沒有露過面。這不能不讓傅偉對葉蕊蕊的話心生懷疑，懷疑她是為了替茅小玨拒絕他而說這番話的。

    面對變本加厲地獻慇勤的傅偉，茅小玨無可奈何，本想說些重話好讓他死心，但又怕傷了同事之間的感情，只好讓這事情就這麼拖著。

    就在傅偉百無聊賴之際，突然在遠處的出現了一群人，他們個個赤著上身，緊緊在腰間圍了一塊獸皮，手中持著梭鏢、砍刀，正沿著與車隊相同的方向行進。

    前面的隊伍聽到了汽車的聲音，紛紛轉過身來，揚起了手中的梭鏢。很顯然，他們對從後而來的車隊滿懷警惕。

    負責保護葉蕊蕊三人政府軍士兵也紛紛打開槍支保險，做出了警戒的姿態。

    「蕊蕊姐，不會有事吧？」

    茅小玨幹警察也有些年頭了，但她更多地卻是從事文案工作，想到一會兒可能會有真槍實彈、血肉橫飛的場景，她不由自主地產生了恐懼感。

    傅偉自從警以來見過不少大場面，雖然內心也免不了有些緊張，但在面上還能保持平靜。他掏出懷裡的手槍，一邊拉著槍栓，一邊安慰茅小玨道：「別怕！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的！」

    葉蕊蕊最是平靜不過，這些年來她經歷了不少事情，一夥手持冷兵器的武裝根本不被她放在眼裡。但作為這支小分隊的負責人，葉蕊蕊並不想招惹計劃之外的麻煩，她瞪了乘機獻慇勤的傅偉，命令道：「把國旗撐起來！」

    因為預見到這一路上可能會遇到類似的麻煩，葉蕊蕊特意將一面一人多長的國旗放在了車上，需要使用時，只要用組合式的鋁合金旗桿一撐就行。

    果然，當共和國的國旗迎風展開後，那些滿懷敵意的部族武士們紛紛收起手中的武器，走到了路邊，讓這支小小的車隊能夠順利通過。

    當車隊從他們身邊馳過時，這些部族武士的目光雖然不甚友善，卻也沒有什麼攻擊性。茅小玨能夠感覺到，這些人的敵意集中在了那些黑皮膚的政府軍士兵身上。而那些負責護衛葉蕊蕊等人的政府軍士兵，卻始終沒有將自己的槍口指向部族武士之外的地方，他們如臨大敵，緊張地滿頭大汗。

    車隊經過部族武士身邊所花費的時間緊緊一瞬，但車上的緊張氛圍卻讓人產生已經過了一個小時的錯覺。

    待到安全處，茅小玨向葉蕊蕊問道：「蕊蕊姐，當地人和政府軍之間關係為什麼這麼緊張？」

    葉蕊蕊訓斥道：「讓你們提前做好功課，你們不做。一遇到情況就來問我！」

    傅偉聽到葉蕊蕊訓斥，悶著頭不敢說話，茅小玨卻不似他這樣畏葉蕊蕊如虎，她撒著嬌追問：「蕊蕊姐！你就和我說說嘛！」

    葉蕊蕊歎了口氣，指著車外長滿枯草的荒涼草原，問道：「你們知道這一地區的旱災已經持續了多久了嗎？」

    「三年了。」傅偉回答道。

    「是啊！三年了！」葉蕊蕊歎息道，「年初咱們國家西南地區的大旱的情景你們都見過，幾個月沒下雨，就讓一個水資源那麼豐富的地區連居民生活用水都無法保證，更何況這裡已經有三年沒有下過一場透雨了呢？在這三年中，無數的野生動物因為缺少水而被渴死、餓死。就連耐旱能力超強的長頸鹿，也渴死在了尋找水源的途中。為了生存下去，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拼盡了全力。但當地政府在救災上卻十分不得力，生活在首都地區以外的部落貧民在忍饑挨餓，整日掙扎在死亡線上，但首都的達官貴人們卻夜夜笙歌、花天酒地。為了維繫他們的奢靡生活，政府甚至節流了大批聯合國救災物資……」

    「國際社會不管這些嗎？！」茅小玨驚問道。

    「怎麼管？」葉蕊蕊冷笑了起來，「這個政府是美國扶持起來的，美國人不願意插手，誰也不能多管閒事！美國需要這裡的各種資源，而當地政府又樂意將本國資源以極低的價格賣給美國人，正是雙方合作愉快的時候，美國人才不會在意他們貪污了多少救災物資。反正這些東西都是各國捐助的，美國人沒有為此多花半分錢！」

    「只有面對災難，才能看出一個政府是不是一個負責任的政府。」葉蕊蕊繼續解說道，「你們看到了咱們國家兩年前汶川大地震、今年的西南大旱和玉樹大地震時政府和軍隊全力投入抗爭救災的情形，所以你們無法理解剛才大群部族武士在看到政府軍時的敵視情緒從何而來。如果你們生活在與他們同樣的環境中，當看到一群敲骨吸髓壓搾著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將自己的族人逼上死路的人時，恐怕也會露出與他們一樣的目光。這三年來，為了生存，政府軍和一些土著部落已經發生了好幾次交火事件，雙方各有損傷。」

    說道最後，葉蕊蕊歎了口氣：「如今的東非，不太平啊！」

    茅小玨默默地聽著葉蕊蕊的講述，眺望著滿是乾枯野草的蒼茫大地，突然之間，她心中再也沒有初見非洲草原時那種壯美的感慨，轉而氾濫著一種面對人力所無法抵抗的災難時的驚慌與恐懼。她戴著寬大的奔尼帽和雷朋墨鏡，穿著抗紫外線的透氣良好的速干長衣長褲，車上備著充足的飲料，因此本沒有感受到這四十度以上的酷熱有多麼的折磨人。但聽完葉蕊蕊的講述，她彷彿身處於滿是熔岩的火山口，被撲面而來的熱浪灼烤得嘴唇發乾、皮膚發痛。那毒辣辣的太陽傾灑下的，彷彿不是光芒，而是泛著腥氣的血。

第一第二九一章葉蕊蕊與沙曼的會面

    接下來的旅程。車隊的毒氛始終沉悶著凸葉蕉蕉閉目養嘛，才」一猛悲天憫人，傅偉若有所思，而那些政府軍士兵在遇到那群部族武士之後。也沒有了說笑的心情，總是神色緊張地注意著四周的動靜，彷彿這一望無際的乾枯草叢中，隨時會射出一枚致命的子彈，奪取他們的姓名。

    所幸的是。這一路上除了偶爾能夠看見死去的動物，再也沒有看見其他人的蹤跡。

    待到太陽即將西沉，已經被這一天毒辣辣的日頭烤的頭暈腦脹的小小隊終於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一近些年來在東非地區迅速崛起的新興部落聯盟的宗主部落所在 沙曼部落。

    沙曼部落位於草原上難得一見的巖山之上，和其他部落一樣，部落的房屋都是用乾枯的樹枝和泥巴搭建。房子雖然原始，但並不代表居住於其中的人原始。

    和早先遇到的那群部落武士不同，沙曼部落的戰士裝備精良。他們中的大多數手持突擊步槍，槍管上幽幽的光澤顯示這些槍並不是常見的從祖父輩傳承下來的老傢伙，而是近些年才出廠的新武器。還有一部分人。或背著威力巨大的火箭筒，或扛著沉甸甸的班用機槍。而他們的身上，無一例外的穿著制式的迷彩服。彈藥袋中鼓鼓囊囊。這些巡邏隊的裝備，甚至比護送葉蕊蕊他們的正規軍都來得好。

    而最讓葉蕊蕊等人心驚的，是這些部族戰士的練有素。與非州其他地區的部族武裝不同，這些部族戰士身上看不到半點烏合之眾的痕跡。從到達部落外圍開始，葉蕊蕊他們遇上了三支巡邏隊，這些巡邏隊在行進時互相掩護、分工嚴密，顯示出了優秀的戰術素養。

    這一切都讓葉蕊蕊等人的心中不由得產生了這樣一個疑問：「到底誰才是正規軍？。

    的確，面對這些部族武裝，負責護衛葉蕊蕊等人的政府軍士兵表現的極沒有氣概。就在他們遇到第一支巡邏隊時，他們就被繳了械。隨著越來越靠近沙曼部落的核心地帶！聚集到車隊周圍的巡邏隊越來越多。這些政府軍士兵臉上越發地顯露出奴顏婢膝的諂媚神色。

    「蕊蕊姐，待會兒不會有危險吧？」茅小瑟有些惶恐地低聲問葉蕊蕊。

    前座的傅偉繃緊了臉，偷偷地打開了懷中手槍的保險。這些部族戰士對黃皮膚的中國人還算客氣，沒有來撥他們的身。

    說不緊張是假的，但葉蕊蕊在臨行前曾經得到過國內某些方面的暗示。知道此行安全無虞。倒也不是非常擔心。於是，葉蕊蕊安慰精神緊繃的兩名手下道：「放鬆一點，咱們來之前有關方面已經和部落首領有過聯繫，只要咱們不亂來，他們不會對咱們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的。沒看到一路上只要看見五星紅旗，這些土著表現得都還算客氣嗎？。

    接著，葉蕊蕊又命令傅偉道：「傅偉，把你的槍收好，別引起誤會

    茅小瑟最是信服葉蕊蕊，聞言心中頓時一鬆。傅偉還是有些擔心。但還是按照命令關上了槍支的保險。

    負責迎接葉蕊蕊一行人的是一全部落祭祀打扮的巫師，從資料上，葉蕊蕊知道此人是沙曼部落的二號人物費西。

    能夠由他親自出面來迎接，葉蕊蕊的確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這個沙曼部落的勢力範圍已經覆蓋了東非三國除大城市以外的地區，而他們的觸角還在不斷往周邊國家滲透。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全部落的首腦已經相當於是一個帝國的最高統治者了。

    「感謝您的親自迎接，費西祭祀。」葉蕊葳跳下車首先向費西問集道。而從另一輛車上匆匆趕來的黑人翻澤當聽到眼前的這個巫師居然就是費西時，頓時驚得兩腿發軟，好不容易才結結毛巴地把葉蕊蕊的話翻澤了出來。

    「歡迎您的到來，來自中國的特使費西耐心地聽完翻譯，然後微笑著回禮，「這麼熱的天氣趕了這麼多路，您一定累壞了，請到議事廳裡休息吧！」

    葉蕊幕一直注意著費西的神色，她有個感覺，這個名叫費西的巫師是聽的懂中文的。雖然在這個場合葉蕊蕊無法求證她的猜測，但這一猜想卻讓她感到心安了許多。無論如何。如果生活在這偏僻的非洲部落中的費西真的懂得中文的話，那麼，他定然曾經與中國人有過很長時間的接觸。他的思維方式或多或少會受到中華文化的影響。也許。這會是雙方取得合作的有利機緣。

    葉蕊蕊猜得沒錯，費西的確會中文。自十年前在神山受到神靈們的教諭後，費西成為了楊斌忠誠的追隨者。與沙曼一起死心塌地的為實踐楊斌的瘋狂計劃１而努力著。因此，這兩人和極少數知道楊斌真實身份的核心人員都已經學會了中文，以便與楊斌以及楊斌身後的「神靈們。交流。

    沙曼部落的議事廳位於巖山的山頂，其建築規制明顯要比普通民居的「柴火棚」要好得多，牆體以巨石砌成，有梁有頂，門前還有一塊小廣場。站於此處，能夠一覽整全部落的全局。而在廣場中央，還豎著一根旗桿，上面掛著沙曼部落的旗幟 黑底白紋鳳凰旗。

    這個旗幟的名稱是中國人給它取的。至於旗幟上的鳥是不是鳳凰。設計這面旗幟的沙曼不解釋，便沒有人知道。只是中國人看到旗幟上的鳥長得像鳳凰，便如此稱呼它而已。

    葉蕊得眾議事廳的建築模式有此眼熟。貌似在哪裡見……內，看到廳中順著中央走道放著兩排座椅，而在最上前面南處的一張裝飾華麗的座椅後面，則放著一塊用巨木雕刻而成的黑底白紋鳳凰屏風。

    葉蕊蕊突然想起。這整個議事廳的內外格局不就像是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梁山泊聚義廳的格局嗎？所不同的只是，門口廣場旗桿上掛的不是「替天行道」的大旗而已。

    強壓下心中的詫異，葉蕊蕊一行三人在費西的帶領下穿過大廳，繞過屏風，走過屏風後的大鐵門，來到間會議室。這裡的陳設顯然要更現代化一些。真皮的座椅、紅木的會議桌、閃亮的電燈，甚至還有記錄用的筆記本電腦和錄音器。唯一讓人感覺不協調的，是坐在最顯要位置的一名巫師還穿著傳統服飾，與這一屋子的現代化陳設格格不入。

    看到葉蕊蕊等人走進來，那名巫師和陪同人員紛紛站了起來表示歡迎。費西向葉蕊蕊介紹道：「這位便是大長老沙曼祭祀。」

    葉蕊蕊知道沙曼治下的部落聯盟實行的是長老議事制度。每全部落的實際統治者在聯盟內擔任長老的職務，而大長老則是所有部落的總領袖，擁有巨大的權利。

    「很高興能見到您！尊敬的大長老！」葉蕊蕊禮貌地向沙曼問候道。

    沙曼隔著桌子與葉蕊蕊握了握手，說道：「我也很高興見到您！尊敬的女士！小。

    如果不是這一身打扮，任何人都會把沙曼當成倫敦街頭彬彬有禮的老仲士。

    雙方依次就座。葉蕊蕊首先開口道：「尊敬的大長老。我此來，是奉我國政府之命，與貴聯盟協商幫助尋找一名我國的在逃通緝犯的事項

    說完，葉蕊蕊從公文包裡拿出一本薄薄的文件夾，將它遞給了沙

    。

    沙曼一邊裝模作樣的聽著翻譯，一邊翻看著文件夾中的內容。文件夾裡只有兩張紙。一張是一個中年男子的照片另一張是關於這個，男子的身份說明。

    從那張身份說明上。可以得知，這個勞煩葉蕊蕊長途跋涉來到非洲的男人名叫高盛，本是中國礦業集團駐非洲代表處的主任。

    這些年來小在中國經濟迅猛發展的背後，是巨量的資源被開發殆盡，為了獲取大量的廉價資源。保持經濟的快速增長，中國政府將目光放到了曾經的第三世界朋友 非洲。

    早在建國初期。為了打破西方列強的封鎖，獲得更多的國際支持，中國政府曾經在相當長時期內對非洲國家進行過援助。當時有句笑話。說要看中國最好的體育館得去非洲看，便是對中國政府不顧國內民生，花血本結交友邦的嘲諷。

    雖然對中國政府在這一時期的外交政策歷來都有不少質疑，但任何人也無法否認，這一時期的外交努力。使得眾多第三世界友好國家在中國恢復聯合國合法席位的鬥爭中站在了中國一邊，為中國重返聯合國發揮了重大作用。

    但在改革開放以後。中國政府逐漸停止了之前花錢買友誼的做法，集中精力埋頭發展本國經濟，與這些原本的非州友邦越行越遠，以至於原本與中國走得很近的國家投入到了美國或日本的懷抱。

    直到近些年來，當中國經濟逐漸發展到了需要大量外部資源的時候，豐國政府才重新將手伸到了非洲來。可惜這個時候，非洲早已成了以美日為主的經濟強國的後院，要想在這裡打開局面，發展中非經貿合作，需要付冉的努力就不是千辛萬苦能夠形容了。

    而高盛所肩負的任務。便是為中國礦業集團盡可能多地爭取在非洲各國礦產的開採權。而這一努力，則遭到了來自美日等國公司的狙擊，使得中國獲得開採權的努力，時常遭遇失敗的命運。

    美具公司最典型的做法，便是在競爭中總能用比中國承受能力稍高的報價，硬生生地將中國本來志在必得的項目奪走。因此，這些年來，中國雖然付出了很大的努力，但在非洲資源的開發上，只能偶爾撈到一勺子的湯嘗嘗，眼睜睜地看著美日公司大塊吃肉卻無可奈何。

    而在近期，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中國政府通過某些渠道得知了一些關於高盛的情況，才對這些年來一系列資源爭奪戰的失敗原因恍然大悟，繼而勃然大怒。

    原來，作為中國礦業集團駐非州代表處主任的高盛，居然是美日公司的商業間諜！每當中國礦業集團想要獲得某項礦產資源開發權的時候，高盛都能憑著自己的職權和人脈，十分方便地獲取到該項目的核心機密，繼而將它們賣給美日公司。

    獲得這一情報的中國國安局立刻行動了起來，對高盛展開了縝密的偵查。結果從他身上挖出了一個巨大的商業間諜網。這個間諜網的成員遍佈各大中字頭公司，絕大多數都佔據著各公司的關鍵職位。

    接到國安局報告的中央領弓震怒，當即下令抓捕這一間諜網成員。世人只知力拓案，卻不知道這次抓捕的對象除了胡士泰等人外，還有數十倍於此的間諜落網。

    但讓人遺憾的是。始作俑者的高盛卻提前察覺到了一些風聲而潛逃了，讓抓捕他的國安特工撲了個空。

第一第二九二章最想知道的問題

    曼細細地將資料看宗，然後說道！」點前貴國政府曾囁友人向我傳達了相關情況。作為一個深受**政權迫害的老人，我同你們一樣對這種出賣國家和民族的利益換取個人榮華富貴的**分子深惡痛絕。就我本人而言。十分願意幫助貴國抓住這個賣國賊。但是，這其中有很大的困難。」

    葉蕊蕊在來此處之前曾經詳細地研究過這次的任務內容，與上級有過溝通，知道沙曼既然同意了這次會見，自然有協助共和國的意思，但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獲得沙曼的幫助，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葉蕊蕊此行的目的。便是期望與沙曼達成一些協議。這些協議的實際內容說出來駭人。以至於抓捕高盛這一初衷已經變成了一個幌子。而這個內幕由於過於機密，葉蓖蕊甚至對茅小瑟和傅偉都沒有講過。

    聽到沙曼強調困難。葉蕊蕊當即就明白這不過是沙曼討價還價的手段罷了。於是，葉蕊蕊順著沙曼的話問道：「請問有什麼困難？請您儘管直言，如果可行的話，我會將情況反映給我的上級，請他們出面幫您解決。」

    沙曼回答道：「其實在得到友人傳達的信息後，我的下屬們就立即開始了行動，也的確在查到了高盛的行蹤。但他躲藏的地方十分隱蔽，而且守衛十分森嚴。我的族人無法接近。如果要強攻的話，勢必會造成很大的傷亡。」

    「那麼，高盛躲在什麼地方？」

    沙曼聳聳肩，不予回答。

    「那好吧！你要什麼？」

    沙曼臉上露出了微笑，說道：「我什麼都不缺，就缺一個保

    「什麼保證？」葉蕊蕊本以每沙曼會要錢要物資，卻沒想到他會要什麼保證。

    「尊敬的女士。」沙曼笑道，「您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麼在抓捕高盛的事情上，你的政府不去向我國現任政府尋求協助。卻跑到我這裡來的原因嗎？」

    葉蕊蕊的確想過。

    如今的沙曼部落聯盟已經有著強大的武力，在城市以外的地區有著廣大的地盤，而且很受中下層百姓的支持，其形勢很有些幾豐年前在中國發生過的農村包圍城市的樣子。

    任何對東非局勢有所瞭解的人都明白，沙曼部落和東非三國政府軍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而從雙方的力量對比看，沙曼部落的贏面很大。

    為此，如今的沙曼部落是塊香餑餑，許許多多國家的特使在沙曼部落進進出出，試圖與這個在東非權力堪比帝王的老人建立某種合作關係。英美等西方列強如此，日韓等東方新興發達國家如此，而發展中的中國也不外如此。

    而高盛案則是一個契機，使得中國政府能夠在盡可能合理的情況下與沙曼進行接觸。

    面對沙曼的問題。葉蕊蕊點點頭，說道：「是的，我知道」小

    「那你就應該明白，想要獲得我的幫助，就必須拿出誠意來。而我所要求的誠意，就是一個保證。」沙曼說道。

    葉蕊蕊有些明白了，她看著對面似笑非笑的沙曼，思索了一會兒，轉頭對茅小落和傅偉說道：「我和大長老有些事情耍談。你們先迴避一下。」

    茅小辦大吃一驚。道：「這怎麼可以？！」

    而傅偉在這時要機靈很多１他忙拽住茅小辦的胳膊，半拉半拽地將她拖出了會議室。

    茅小孫自然十分擔心葉蕊蕊的安全，所幸整個會議室內的人員，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其他人也都在沙曼的吩咐下走了出來。這讓茅小籍小稍感安心了一些。

    待會議室厚重的大門緩緩關上，茅小孫低聲向傅偉埋怨道：「你就這麼讓蕊蕊姐一個人留在裡面？萬一有危險怎麼辦？」

    傅偉忙安慰道：「你就放心吧！葉姐身手好得很，五六個大漢也近不了她的身。」

    茅小瑟瞪了傅偉一眼，哼了一聲，便轉身背對著他，守在門口不再言語。

    傅偉心裡很是委屈。心說又不是我主動將葉姐撇下不管，分明是她命令我們離開的嘛！

    但很多時候，女人不講理起來，男人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任憑傅偉如何討好，茅小琢就是板著臉不肯給他半點好臉色。「 就在傅偉撓頭之際。一聲輕笑突然從他倆身後傳來。

    傅偉回頭一看。卻見一個紅髮麗人正站在不遠處，掩著嘴巴嗤嗤偷笑。那女子穿著一身紅色的緊身皮衣，將她美好的曲線暴露無遺，而那白哲的肌膚，在紅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耀眼，彷彿燈光下的白色羊脂玉一般。傅偉從沒見過美得如此驚心動魄的薦子，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一時之間幾乎忘記了茅小孫的存在。

    也許是同為女子的關係，又也許是因為暗惱傅偉「喜新厭舊。的表現，茅小辦並未被紅髮麗人的美色所迷，相反，她心裡對這個意外出現的

    而她的腦海中，則有著這樣的疑惑：「這女人明顯不是黑人，她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還未等茅小瑟想出個所以然，那女子就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一邊伸手右手，一邊笑道：「茅小姐，好久不見！」

    「我們認識嗎？」茅小落一頭塞水，緊張地在大腦深處翻閱有關這張面孔的記憶。

    紅髮麗人一邊握手一邊笑道：「你也許並不認識我，但我卻認識你。還記得十年前在麗都大酒店總統套房裡發生的事情嗎？我叫姬

    茅小瑟又怎能忘記呢？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已經成了她的一個心結。這麼多年來。她拒絕了無數個追求者，不就是因為心裡的那根刺始終無法拔掉，使她每次遭遇愛情，心中就隱隱作痛嗎？

    姬焱的話彷彿一把匕首，狠狠地捅進了茅小孫的心房，刺得她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茅小辦蒼白著臉問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你怎麼在這裡？」

    「這就說來話長了。」姬焱捋了一下頭髮。「他說能在這裡遇到你也是緣分，便讓我來請你去見一面。如何？」

    「我去！」茅小經條件反射般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才回答完，茅小瑟突然心中一動，她轉眼看向傅偉，卻見他臉色慘白，神色淒苦地看著她，嘴唇抿的緊緊的，高大的身軀彷彿被凍結住了一般，僵硬僵硬的。

    不知怎麼的，茅小孫鬼使神差地向傅偉安慰道：「別擔心，我去去就來。」

    姬我早就看出了傅偉對茅小辦的情意，一時頑皮心起，便對他下了小小的魅惑之術，為的便是看看他心性如何。見他如此之快就擺脫魅惑，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茅小瑟身上，姬焱不由得對傅偉產生了一些好感。於是，姬焱說道：「你的上司和我家大人也是舊識，過會兒必曼會帶她去見我家大人。等她出來。你就說是我吩咐的，讓她帶你一起去。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說完，姬焱調皮地向傅偉眨了眨眼睛，好似在說：「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傅偉心中稍安，見姬焱調笑，頓時臉上一紅，訕訕地說不出話來。

    茅小瑟隱隱猜到傅偉在擔心什麼，心中又羞又惱，低著頭緊緊跟著姬焱往外走去。

    也不知轉了幾個彎，走了多少路，茅小瑟迷迷糊糊地跟著姬焱來到了一個間戒備森嚴的會客室。楊斌早已在裡面等著了。「 和十年前一樣，楊斌的模樣絲毫沒有變化，依然是一支雪茄、一杯紅酒。舒舒服服地坐在沙發上。身後還有個絕色佳人正輕手輕腳地為他做頭部按摩。

    見到這幅場景，茅小瑟的眼睛頓時濕潤了，兩顆大大的淚珠在眼眶中轉來轉去，終於情不自禁地滑落了下來。

    茅小瑟最不能忍受的便是在楊斌面前丟臉，她忙用手背擦去淚痕，故意嗔怪道：「每次看見你，你都在抽煙！搞得烏煙癢氣的，熏得我眼淚都掉下來了！」

    其實這室內通風過濾設備極為先進，哪裡有什麼煙味？

    楊斌笑呵呵地從沙發上站起。說道：「十年沒見，一見面就數落我。這可不是在學校裡了啊！你也不是學生會幹部了！」

    「怎麼？！」茅小孫將胸一挺。宛如十一年前初見楊斌時的姿態，「就算我不再是學生會幹部，可我也是你的學姐！來！叫聲學姐聽

    ！」

    楊斌笑而不語。

    姬焱在一旁打圓場道：「來，請坐吧！想要喝點什麼？」

    茅小辦心中暗歎楊斌還是如十年前一樣高傲，順著姬焱的意思坐了下來。又問：「十年前那件事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在學校看見過你。但後來從你班級裡的同學說，你雖然一直沒來上課，但也拿到了畢業證書和學個證書。」

    「是嗎？」楊斌笑道，「我還真不知道，我已經十年沒有回去過

    「嗯！是的！我聽說你的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學校專門派人送去你家了。」

    「哦！那真要找個機會好好謝謝學校領導才是。」

    「你不知道吧！當初為了你這件事，學校裡面曾經鬧出一場風波。據說和你同一屆的好幾個人沒有拿到學位證書，看見你這個多年不出現的人都拿到了，心裡不平衡，又是找學校領導鬧，又是去上訪的。學校費了好半天勁才把他們安撫下來！」

    楊斌心說：「那是當然，且不說政府方面，就以副院長吳良德有把柄在我手裡，他就不敢不賣力。」

    見楊斌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透露的意思，茅小瑟便轉移話題問道：「對了！你這十年裡去卑裡了？怎麼會在這裡？」

    這才是茅第二九二章最想知道的問題

    曼細細地將資料看宗，然後說道！」點前貴國政府曾囁友人向我傳達了相關情況。作為一個深受**政權迫害的老人，我同你們一樣對這種出賣國家和民族的利益換取個人榮華富貴的**分子深惡痛絕。就我本人而言。十分願意幫助貴國抓住這個賣國賊。但是，這其中有很大的困難。」

    葉蕊蕊在來此處之前曾經詳細地研究過這次的任務內容，與上級有過溝通，知道沙曼既然同意了這次會見，自然有協助共和國的意思，但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獲得沙曼的幫助，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葉蕊蕊此行的目的。便是期望與沙曼達成一些協議。這些協議的實際內容說出來駭人。以至於抓捕高盛這一初衷已經變成了一個幌子。而這個內幕由於過於機密，葉蓖蕊甚至對茅小瑟和傅偉都沒有講過。

    聽到沙曼強調困難。葉蕊蕊當即就明白這不過是沙曼討價還價的手段罷了。於是，葉蕊蕊順著沙曼的話問道：「請問有什麼困難？請您儘管直言，如果可行的話，我會將情況反映給我的上級，請他們出面幫您解決。」

    沙曼回答道：「其實在得到友人傳達的信息後，我的下屬們就立即開始了行動，也的確在查到了高盛的行蹤。但他躲藏的地方十分隱蔽，而且守衛十分森嚴。我的族人無法接近。如果要強攻的話，勢必會造成很大的傷亡。」

    「那麼，高盛躲在什麼地方？」

    沙曼聳聳肩，不予回答。

    「那好吧！你要什麼？」

    沙曼臉上露出了微笑，說道：「我什麼都不缺，就缺一個保

    「什麼保證？」葉蕊蕊本以每沙曼會要錢要物資，卻沒想到他會要什麼保證。

    「尊敬的女士。」沙曼笑道，「您難道就沒有想過。為什麼在抓捕高盛的事情上，你的政府不去向我國現任政府尋求協助。卻跑到我這裡來的原因嗎？」

    葉蕊蕊的確想過。

    如今的沙曼部落聯盟已經有著強大的武力，在城市以外的地區有著廣大的地盤，而且很受中下層百姓的支持，其形勢很有些幾豐年前在中國發生過的農村包圍城市的樣子。

    任何對東非局勢有所瞭解的人都明白，沙曼部落和東非三國政府軍之間的戰爭一觸即發。而從雙方的力量對比看，沙曼部落的贏面很大。

    為此，如今的沙曼部落是塊香餑餑，許許多多國家的特使在沙曼部落進進出出，試圖與這個在東非權力堪比帝王的老人建立某種合作關係。英美等西方列強如此，日韓等東方新興發達國家如此，而發展中的中國也不外如此。

    而高盛案則是一個契機，使得中國政府能夠在盡可能合理的情況下與沙曼進行接觸。

    面對沙曼的問題。葉蕊蕊點點頭，說道：「是的，我知道」小

    「那你就應該明白，想要獲得我的幫助，就必須拿出誠意來。而我所要求的誠意，就是一個保證。」沙曼說道。

    葉蕊蕊有些明白了，她看著對面似笑非笑的沙曼，思索了一會兒，轉頭對茅小落和傅偉說道：「我和大長老有些事情耍談。你們先迴避一下。」

    茅小辦大吃一驚。道：「這怎麼可以？！」

    而傅偉在這時要機靈很多１他忙拽住茅小辦的胳膊，半拉半拽地將她拖出了會議室。

    茅小孫自然十分擔心葉蕊蕊的安全，所幸整個會議室內的人員，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其他人也都在沙曼的吩咐下走了出來。這讓茅小籍小稍感安心了一些。

    待會議室厚重的大門緩緩關上，茅小孫低聲向傅偉埋怨道：「你就這麼讓蕊蕊姐一個人留在裡面？萬一有危險怎麼辦？」

    傅偉忙安慰道：「你就放心吧！葉姐身手好得很，五六個大漢也近不了她的身。」

    茅小瑟瞪了傅偉一眼，哼了一聲，便轉身背對著他，守在門口不再言語。

    傅偉心裡很是委屈。心說又不是我主動將葉姐撇下不管，分明是她命令我們離開的嘛！

    但很多時候，女人不講理起來，男人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任憑傅偉如何討好，茅小琢就是板著臉不肯給他半點好臉色。「 就在傅偉撓頭之際。一聲輕笑突然從他倆身後傳來。

    傅偉回頭一看。卻見一個紅髮麗人正站在不遠處，掩著嘴巴嗤嗤偷笑。那女子穿著一身紅色的緊身皮衣，將她美好的曲線暴露無遺，而那白哲的肌膚，在紅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耀眼，彷彿燈光下的白色羊脂玉一般。傅偉從沒見過美得如此驚心動魄的薦子，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一時之間幾乎忘記了茅小孫的存在。

    也許是同為女子的關係，又也許是因為暗惱傅偉「喜新厭舊。的表現，茅小辦並未被紅髮麗人的美色所迷，相反，她心裡對這個意外出現的

    而她的腦海中，則有著這樣的疑惑：「這女人明顯不是黑人，她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還未等茅小瑟想出個所以然，那女子就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一邊伸手右手，一邊笑道：「茅小姐，好久不見！」

    「我們認識嗎？」茅小落一頭塞水，緊張地在大腦深處翻閱有關這張面孔的記憶。

    紅髮麗人一邊握手一邊笑道：「你也許並不認識我，但我卻認識你。還記得十年前在麗都大酒店總統套房裡發生的事情嗎？我叫姬

    茅小瑟又怎能忘記呢？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已經成了她的一個心結。這麼多年來。她拒絕了無數個追求者，不就是因為心裡的那根刺始終無法拔掉，使她每次遭遇愛情，心中就隱隱作痛嗎？

    姬焱的話彷彿一把匕首，狠狠地捅進了茅小孫的心房，刺得她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茅小辦蒼白著臉問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你怎麼在這裡？」

    「這就說來話長了。」姬焱捋了一下頭髮。「他說能在這裡遇到你也是緣分，便讓我來請你去見一面。如何？」

    「我去！」茅小經條件反射般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才回答完，茅小瑟突然心中一動，她轉眼看向傅偉，卻見他臉色慘白，神色淒苦地看著她，嘴唇抿的緊緊的，高大的身軀彷彿被凍結住了一般，僵硬僵硬的。

    不知怎麼的，茅小孫鬼使神差地向傅偉安慰道：「別擔心，我去去就來。」

    姬我早就看出了傅偉對茅小辦的情意，一時頑皮心起，便對他下了小小的魅惑之術，為的便是看看他心性如何。見他如此之快就擺脫魅惑，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茅小瑟身上，姬焱不由得對傅偉產生了一些好感。於是，姬焱說道：「你的上司和我家大人也是舊識，過會兒必曼會帶她去見我家大人。等她出來。你就說是我吩咐的，讓她帶你一起去。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說完，姬焱調皮地向傅偉眨了眨眼睛，好似在說：「這樣你總放心了吧？」

    傅偉心中稍安，見姬焱調笑，頓時臉上一紅，訕訕地說不出話來。

    茅小瑟隱隱猜到傅偉在擔心什麼，心中又羞又惱，低著頭緊緊跟著姬焱往外走去。

    也不知轉了幾個彎，走了多少路，茅小瑟迷迷糊糊地跟著姬焱來到了一個間戒備森嚴的會客室。楊斌早已在裡面等著了。「 和十年前一樣，楊斌的模樣絲毫沒有變化，依然是一支雪茄、一杯紅酒。舒舒服服地坐在沙發上。身後還有個絕色佳人正輕手輕腳地為他做頭部按摩。

    見到這幅場景，茅小瑟的眼睛頓時濕潤了，兩顆大大的淚珠在眼眶中轉來轉去，終於情不自禁地滑落了下來。

    茅小瑟最不能忍受的便是在楊斌面前丟臉，她忙用手背擦去淚痕，故意嗔怪道：「每次看見你，你都在抽煙！搞得烏煙癢氣的，熏得我眼淚都掉下來了！」

    其實這室內通風過濾設備極為先進，哪裡有什麼煙味？

    楊斌笑呵呵地從沙發上站起。說道：「十年沒見，一見面就數落我。這可不是在學校裡了啊！你也不是學生會幹部了！」

    「怎麼？！」茅小孫將胸一挺。宛如十一年前初見楊斌時的姿態，「就算我不再是學生會幹部，可我也是你的學姐！來！叫聲學姐聽

    ！」

    楊斌笑而不語。

    姬焱在一旁打圓場道：「來，請坐吧！想要喝點什麼？」

    茅小辦心中暗歎楊斌還是如十年前一樣高傲，順著姬焱的意思坐了下來。又問：「十年前那件事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在學校看見過你。但後來從你班級裡的同學說，你雖然一直沒來上課，但也拿到了畢業證書和學個證書。」

    「是嗎？」楊斌笑道，「我還真不知道，我已經十年沒有回去過

    「嗯！是的！我聽說你的畢業證書和學位證書學校專門派人送去你家了。」

    「哦！那真要找個機會好好謝謝學校領導才是。」

    「你不知道吧！當初為了你這件事，學校裡面曾經鬧出一場風波。據說和你同一屆的好幾個人沒有拿到學位證書，看見你這個多年不出現的人都拿到了，心裡不平衡，又是找學校領導鬧，又是去上訪的。學校費了好半天勁才把他們安撫下來！」

    楊斌心說：「那是當然，且不說政府方面，就以副院長吳良德有把柄在我手裡，他就不敢不賣力。」

    見楊斌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透露的意思，茅小瑟便轉移話題問道：「對了！你這十年裡去卑裡了？怎麼會在這裡？」

    這才是茅小孫最想知道的問題。

第一第二九三章 葉蕊蕊的選擇

    城回答道！「我克在眾 「在這裡？」茅小琢更加驚訝了，「你待在這裡做什麼？」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楊斌笑著說道。

    看著楊斌與十年前相比絲毫沒有變化的笑臉，茅小瑟突然感到鼻子有些酸，但這次。她很快就將情緒調整好了。 楊斌問道：「我十年沒有回錫城了，很多老朋友都失去了聯繫，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茅小孫順著楊斌的話說道：「是啊！我這幾年也一直在外面工作，很多上學時要好的同學如今也都不怎麼聯繫了。只有少數幾個畢業後還時不時地聚一聚。不過她們如今也大多結婚生子了，就算是聚會，聊的也都是家庭和孩子的事情，實在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如今也聚得少了。」

    「咱們中文系當初的那些老師怎麼樣了？」楊斌又問。

    茅小孫白了楊斌一樣，調侃道：「你是想知道尹若水的消息吧？其他老師的消息你又怎麼會關心？」

    楊斌的臉皮早就厚如長城，雖然被茅小瑟戳穿了用心，卻絲毫沒有任何臉厚的跡象，只是笑著看著茅小瑟，等待答案。

    茅小孫心豐暗歎一口氣，回答道：「人家聳老師可是被你這風流鬼害死了。和男朋友談了好幾年，好不容易結婚了，結果沒幾天就遭遇了家庭暴力而離了婚。如今已經：十多歲了，還是小、姑獨處。」

    似乎是被尹若水的遭遇觸動了心底的傷痛，茅小孫的語氣有些哀怨，也有些責難。

    楊斌笑道：「我和尹若水可沒有什麼關係，她遭遇什麼家庭暴力可沒我什麼事。你可別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你還狡辯！」茅小小瑟很是為尹若水不值，「你知道尹老師怎麼會這麼快就離婚的嗎？她男人和她結婚沒多久，就聽到她在夢中一直喊你的名字。為這事情，她男人來學校鬧了好幾次，整個學校都傳遍

    。

    說完，茅小猛瞪著楊斌直喘粗氣，過了好一會兒。她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幽幽地說了句：「唉！你可真是女人的魔星！」

    楊斌對此也略有些歉意，便轉頭對侍立在他身後的青梅說道：「你抽空回錫城一趟。幫我去看望一些人，如果他們有什麼需要，能幫的就盡量幫一下。」

    「是！師傅！」青梅回答道。

    茅小孫之前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青梅。雖然茅小經也是女子，但她出奇地沒有對青梅的美貌感到妒忌。

    青梅的美麗已經超出了能夠讓人妒忌的範疇。即使是女性。見到青梅，也會為她的美麗所傾到。唯一讓茅小孫感到不舒服的，是青梅給楊斌按摩頭部的親暱動作。有這樣的美女在楊斌的身邊，她還能有什麼機會呢？

    當聽到青梅對楊斌的稱呼，茅小琢不由得一愣，她問道：「她是你的徒弟？」

    楊斌點頭道：「她叫青梅，是我十年前收的徒弟。」

    「那麼姬焱呢？」

    「她是我的助手。」

    「你身邊的都不管是徒弟，還是助手，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悄！」茅小猛的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楊斌沒有接她的話，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便又詢問起其他大學同學的近況。

    茅小孫知無不言，兩人聊著十年前的往事小慢慢地到也忘了互相間的尷尬，態度越來越自然，聊天氣氛也越加地融洽了。

    直到葉蕊蕊和傅偉兩人被沙曼領著走進廳內，兩人才結束了關於學生時代的回憶。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茅小猛和傅偉兩人差點把眼珠子掉了出來。

    只見葉蕊蕊一進入廳內，也不停留，直往楊斌身邊快步走去。越接近楊斌，她的步速就越快。很快，她的行進姿態就變成了飛奔，繼而變成了飛撲。

    葉蕊蕊一躍而入楊斌的懷抱，抱著楊斌的脖子就一陣猛親。那架勢，就像是要把楊斌的嘴唇給啃下來一般。

    茅小孫目瞪口呆。她忽然覺得自己胸口有一塊看不見的水晶突然裂了開來，清脆的響聲在她的耳邊響起，如玉磐奏鳴，綿長不絕。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茅小孫忽然覺得自己悟出了一些什麼，卻怎麼也抓不住。

    這時候，葉蕊蕊終於結束了她那似乎要持續到天荒地老的長吻，但她並沒有放開楊斌的脖子，而是緊緊地掛在他身上嗚嗚咽咽地哭泣了起來。邊哭還邊罵：「你」你這個狠心賊 一下子失蹤十年  ，知不知道」人家等你等得好辛苦」嗚嗚嗚嗚」

    茅小孫突蔡明白了一個道理 一個女人人生中最大的悲哀便是等待一個不肯在她身邊停留的男人。

    像楊斌這樣的男人的身邊，總會環繞著形形色色的女人，而任何人也別妄想讓他停下腳步留在自己的身邊。他只能是女人生命中的過客。如果哪個女人心存奢望，收穫的只能是傷心與痛苦。

    「如果有例外，那也只能是郁倩倩吧？」茅小瑟對這一判斷並不自信，因為楊斌的表現實在像是個專門勾引女人的花花公子。

    看著旁若無人地傾訴著十年來的相思之苦的葉蕊蕊，茅小孫忽然覺得，她所追求的並不是這樣的愛情。這樣的愛情太苦、太累，太具有錄削性了。她真正需要的，是兩個人溫暖的小巢，是互相間彼此的呵護，是細水長流的與子俏老。

    於是，茅小辦的目光不知不覺中轉移到了呆立在一旁的傅偉身上。

    傅偉一開始也被葉蕊點狂亂的行動嚇了一跳，他膛目結舌地看著葉蕊蕊纏在楊斌身上，尷尬得連脖根也漲得通紅。

    正在他不知道該把目光往哪裡放的時候，他突然感到了一股異樣的眼神投在了他的身上。

    傅偉抬起頭。視線正巧與幕卜辦的視線撞在了一起。剎那間，傅偉感到自己彷彿回到了春暖花開的故鄉，一股濃濃的暖意將其包裹。

    於是，這兩人的目光彷彿凝固了一般，彼此纏繞，融為一體。彷彿這些間除了彼此，再無他人。 直到一聲咳嗽聲響起，才將傅偉和茅小瑟驚醒。這時，葉蕊蕊和楊斌早已結束了纏綿，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喝著飲料看了半天的戲了。

    茅小瑟和傅偉臉上都是一紅，趕緊找地方坐下。

    很多情況下。一旦捅開了那層窗戶紙，女人往往會比男人更加地主動大膽。傅偉本來還欲蓋彌彰地想要稍稍和茅小孫坐遠一些，卻被茅小瑟一把挽住胳膊，半拉半拽地緊挨著坐了下來。

    這一下。傅偉的臉更紅了。

    楊斌興致勃勃地看著這一幕，心中滿是欣慰。時至今日，他早已超脫了凡人。心境與常人大不相同。凡人男子，哪怕再薄情寡義，當看到一個原先愛慕自己的女子投入他人懷抱，沒有不吃味的。而楊斌則不然。這些年來，隨著楊斌修為精進，他越發地收起了當初不可一世的猖狂。楊斌越發地感到，這些間真有命運一說。組成這命運的，便是匯聚於一處的億萬念力，亦即佛家所云之因果。而男女情愛的執念，無疑是所有念力中與仇恨並列之最執著者。因其執念極強，故又被稱為「孽」

    男女之間一旦有了情孽，冥冥之中必然會產生很多不可思議的聯繫。楊斌雖說殺人盈野，但對真心愛慕他的女子從來不曾硬起過心腸。他即將行大事，前方的道路處處荊棘，他實在不願意這些女子因他而踏上危途。如今見茅小經、「幡然醒悟」楊斌又豈能不欣喜？

    但楊斌惹的情債太多，去了一個茅小孫，還有其他人。像葉蕊蕊這樣十年來癡癡苦等的又該如何處理？楊斌暗地裡直撓頭。

    果然，葉蕊蕊對楊斌說道：「我打算辭職了！」

    「為什麼？」楊斌很詫異。

    葉蕊蕊回答道：「這些年來，我實在太累了。我曾經以為我能夠成為一個官場上的女強人。但後來的事實證明，我太高估自己了。若非我父親的緣故。我早就無法忍受這官場中的黑暗與齷齪。前兩年父親因病去世。你又許久不出現，有些人便漸漸地不把我當回事，直接將我發配到了國際刑警組織。呵呵，這也相當於是一種變相的驅逐吧！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早就想離開那一潭渾水了。」

    說著，葉蕊蕊癡癡地盯著楊斌，說道：「沒想到今天能夠在這裡與你重遇。這大概是命運的安排吧？我想待在你身邊，再也不離開了。好嗎？」

    楊斌有心拒絕，但看著葉蕊蕊那如秋水般的眼眸，卻怎麼也狠不起心腸。他暗中歎了口氣，告訴自己說：「縱有萬般劫難，都衝著我來

    決心已定。楊斌對著葉蕊蕊點頭道：「既然你已經下定知，那就留下吧！」

    茅小瑟雖感動於葉葳蕊的癡情，但葉蕊蕊要留下來的話卻讓她大為著急：「蕊蕊姐！你可別衝動。你留下來的話，上面怪罪下來可怎麼辦？」

    葉蕊蕊無所謂地說道：「我再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你們就直接回去跟上面覆命好了。」

    還是楊斌說道：「你們不丹擔心，我會和你們的上級交代清楚的。反正蕊蕊已經和沙曼談妥了。你們把相關的備忘錄帶回去就行了。」

第一第二九四章 東非劇變

    夜，熟睡中的歐哈馬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鬧醒川正雪仁四叭惺怪地擰開床頭燈時，他的國家安全顧問瓊斯打開了房門，表情嚴肅地對歐哈馬說道：「總統先生。東非三國發生政變！」

    歐哈馬的睡意頓時飛到了九霄雲外，他幾乎是從床上彈跳到了地上，匆匆披上一件睡衣。也不顧尚在迷糊中的妻子的詢問，一邊繫著腰帶一邊在保鏢的護衛下匆匆往辦公室走去。

    橢圓形辦公室內。早已彙集了內閣的各個成員。這些美國政府的首腦們臉色緊張，三三兩兩地低聲議論著局勢。另有幾個參謀長聯席會議的成員正盯著手提電腦，留意著最新的消息。

    「有什麼最新情報？」歐哈馬一進辦公室就大聲詢問道。才才在從臥室到辦公室的路上。瓊斯已經將局勢向他做了簡要地介紹。

    「總統先生！國防部長蓋茲回答道，「我們網網接到消息，就在當地時間凌晨，東非三國同時發生政變，政變份子以貪污**的名義抓捕了三國各主要領導人，同時宣佈東非三國進入緊急狀態，並根據刃萬年達成的協議，三國合併為一個。聯邦制的國家，政權暫時由一個名叫非洲解放陣線的組織接管。」

    「非州解放陣線？你們聽說過這個。組織嗎？。歐哈馬對這個名詞感到陌生。

    中央情報局局長佛羅倫回答道：「我們從來沒有截獲過關於這個組織的情報。這個組織似乎是一夜之間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樣。」

    「我們目前對這個組織瞭解多少？」歐哈馬有些著急。這些年來，美國政府在東非三國投資了不少錢，如果被這麼一場政變打了水漂，那些國會議員以及他們所代表的勢力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我們幾乎是一無所知。此前從沒有情報顯示這個組織的存在。我們知道這個組織的名稱，還是通過政變發生後他們通過廣播系統發表的聲明才瞭解到的。」

    彷彿是為了挽回一些臉面,佛羅倫又補充道：「但根據這個組織的名稱，我們可以判斷該組織的最終目的絕不會是奪取東非三國的政權。他們很可能會繼續向其他非洲國家擴張。我們在非洲的各個駐軍應該提高警戒級別，警懼隨時可能發生的變故

    歐哈馬有些氣急敗壞地吼道：「那我們在東非的各個大使館和領事館，以及那麼多外派機構呢？他們也沒有半點消息傳過來？中央情報局每並在非州花費那麼多情報經費，養了那麼多情報人員，難道這些人都是吃乾飯的？。

    聽到歐哈馬的責難。身為國務卿的希拉裡和身為中情局長的佛羅倫都有些難堪。這時候。為他們解圍的是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凱勒上將：「根據我們臨近在東非三國的軍事基地的偵查，目前東非三國全境處於電磁干擾的籠罩之下，所有電子通訊方式全部失靈，情報人員要送出情報，只能通過陸路或或海路運輸的方式。等情報送到這裡，只怕什麼事情都晚了。

    「那麼值察機呢？衛星呢？。歐哈馬又問。

    「我們已經釋放了三架無人偵察機進入東非三國，無一例外地一進入國境就失去了聯繫。而我們的偵察衛星對地面的偵察也遭到了電子雲霧的干擾而暫時無法工作。」

    「什麼？！」歐哈導大吃一的。「情報確實嗎？。

    「技術人員已經確認過三遍了。

    「這就麻煩了！」歐哈馬緊緊皺著眉頭在辦公室裡打轉。有能力對偵察衛星實施干擾的國家屈指可數，目前世界上也僅有美俄歐中回家而已。印度雖然經常叫嚷著他們的太空技術比中國先進，但這個國家連試驗一顆潛射導彈都能鬧出找不到導彈蹤跡的笑話，如果誰說他們能夠實施這麼高級的太空戰，那只會笑掉別人的大牙而已。而歐盟國家在非洲問題上一向和美國穿一條褲子，如此看來，干擾美國衛星的嫌疑犯只能是俄羅斯或中國。

    俄羅斯雖然早已失去了當初蘇維埃帝國睥睨八荒的威風，但近些年來在普京的領導下，漸漸又有恢復了些許強國的風範。這幾年隨著經濟情況的好轉，能夠吃上飽飯的北極熊不再甘心蝸居於自家的一畝三分地，開始伸出爪子想要在國際事務中撈取更多的好處。考慮到冷戰時期前蘇聯在非洲曾經擁有的權益，歐哈馬不得不懷疑這次政變背後有著北極熊的影子。 至於中國，想到這裡歐哈馬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三十多年來，中國通過改革開放從一個，極不發達國家一躍而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雖然這個國家還有著這樣那樣的問題，但它在世界上無疑具有舉足輕重的的位。隨著它在國際事務上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國際社會越來越不能忽視它的作用。 尤其是近幾年來，隨著內需型經濟向外向型經濟的轉變，中國政府越來越注重保護並擴張自身的海外利益，這勢必和傳統發達國家產生摩擦。在這種情況下，中國政府扶持一兩個，親華政權也就沒什麼好奇怪了。事實上，中國人想要幹的事情，是西方國家幾百年來早已做熟了的。雖然按照, 韜疙養晦的做法，近；十年來他們從來沒有在外理分使用這樣容易引起對抗的軍事手段，但中國的最大嫌疑就在於，早在兩年前。中國曾經用類似的方法干擾過美國衛星對中國航母建造基地的偵察行動。可以說，世界各國中，已知的掌握電子雲霧干擾技術並曾經用於實戰的，只有中國一家而已。這無疑讓中國有了最大的嫌疑。

    但中國人會這麼明目張膽地與美國對抗嗎？要知道，電子雲霧干擾技術理論並不複雜，美俄歐中任何一方都有能力開發此項技術。萬一是有人企圖轉移美國政府的視線而嫁禍在中國頭上怎麼辦？要知道中國不是伊拉克，並不是能夠任憑美國擺佈欺凌的軟飾子國家。

    歐哈馬不知道，他的內閣成員中有兩個人比他還要頭痛。作為本屆政府中極少數知道一些秘密的佛羅倫和凱勒自然知道委員會在東非的指揮官汰爾特菲爾的存在。本來委員會的勢力這些年來在東非發展十分順利。沃爾特菲爾功不可沒。但如今局勢大變，沃爾特菲爾卻杳無音訊。佛羅倫和凱勒不約而同地有種不祥的預感。尤其是凱勒，每當想到女兒還在菲爾身邊，他就感到一陣揪心。

    在場的人中，只有一個人一直在暗的裡偷笑，她就是國務卿希拉裡。作為另一個知道秘密的人。她早已察覺到委員會在東非的一些行動的蛛絲馬跡，不管這次政變成功與否。都會對委員會造成傷害。任何能夠讓委員會頭痛的事悄，都會讓希拉裡暗爽不已。與此同時，她更加鄙視她此時正在效力的現任總統。

    「一個為了緩解國內矛盾而被推上前台的愧儡。自以為掌握了一切。卻不知自己只是在委員會手掌上跳舞的醜！

    這是希拉裡對歐哈馬的評價。

    因為情報的匿乏，歐哈馬和他的幕僚們腦袋裡轉著無數的猜想，卻無一能夠得到證實。這一晚對他們來說，注定是痛苦。

    同樣感到痛苦的還有中國政府的領導人們。和美國人不同，他們明確地知道在太空中實施電子雲霧干擾的並不是中國的太空戰部隊。事實上。中國的偵察衛星在東非三國上空同樣失靈了。

    中南海內，一間被警衛和反便聽器材重重包圍著的會議室內，煙霧繚繞，政治局的常委們一個個「眉頭不展，低著頭狠抽著煙。先進的換氣設備全功率工作，也不能把滿室的煙味排除乾淨。

    韋宏國面色凝重地推開會議室的大門，他的手中，拿著一本薄薄的文件夾，肩膀上的兩顆金星在燈光下格外璀璨。

    「韋將軍，有沒有和楊斌聯繫上？」一號問道。

    韋宏國敬痢回答道：「報告首長，我們已經通過秘密通信渠道與楊斌方面取得了聯繫。他承認本次政變由他主導。在太空中實施電子雲霧干擾的也是他。」

    話音網落，會議室內頓時一片嗡嗡聲。一號首長歎了口氣，說道：「看來我們以前小看楊斌了。這小子把咱們都騙了。咱們以前一致認為他會利用沙曼部落聯盟武裝奪取政權小走的是農村包圍城市的路線。

    沒想到他暗地裡佈置了這麼多棋子。直接來個釜底抽薪。更沒想到他的實力已經發展到了能夠掌握反衛星武器的地步。」

    其他幾位首長也是一副感慨萬千樣子，其中一位感歎道：「這些年來。咱們在楊斌的幫助下，暗地裡在東非地區控制了很多礦產資源，並利用這些資源建立了一個龐大的戰略儲備庫。從這方面來說。這個楊斌和咱們還算是合作愉快的。這次這麼大的行動，他為什麼不和咱們通個氣呢？」

    另一位則接口道：「這還用問？這小子從來就是恃才傲物，豈肯久居人下？你看他幾次和咱們會面，什麼時候肯低頭的？說到底，之前和他的合作，都是咱們低頭求他求來的。如令人家翅膀硬了，想要單飛。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了。我就怕經此大變，咱們在東非的產業保不住啊！」

    一號首長擺了擺手說道：「先別早下結論，目前情況還不明朗。楊斌現在還肯和我們保持聯繫，就說明他暫時還沒有與我們斷絕合作的意思。韋將軍，楊斌那邊還有什麼消息沒有？。

    韋宏國神色有些尷尬，回答道：「報告首長，自前沒有其他消息。實際上。之前我聯繫上的也不是楊軾本人，而是他的助手葉蕊蕊。」

    「葉蕊蕊？就是那個最年輕的女公安局局長？後來調到國際刑警組織的那個？」一號首長的記憶力非常好。

    「是的！」韋宏國回答道，「兩年前她奉命前往東非，在那裡脫離了組織，回到了楊斌的身邊 「那她有沒有透露更多的消息？」

    「沒有。除了證實政變由楊斌主導外，她不肯透露任何一點消息

    一號首長沉思了一會兒，對韋宏國說道：「開通專線，我要和楊斌談一談。」

    「是！」韋宏國立正敬禮。

第一第二九五章 神聖騎士團的覆滅

    ……柚非洲歷史上的歷次政變相似。這次的東非三國政變發刀川分迅速，三國首都的市民一覺醒來，才發現城頭變化大王旗，一夜之間，政府各主要首腦娘鎖入獄，國家已經換了主人。

    不管是那個國家，老百姓首先關心的永遠是個人和家庭的安危與利益。不管是哪個政府上台，只要這個政府沒有損害百姓的切身利益，老百姓是不會對這個政權的合法性存在太大的爭議的。如果這個政權能夠讓艱難生存的底層百姓改善生活，哪怕僅僅是提供一線希望，它都能獲得百姓的擁戴。百姓的要求其實很簡單，好好地活下去而已。

    因此，當三國的民眾從電視廣播中聽到那個所謂的非洲解放陣線所發表的聲明後。他們完完全全地鎮定下來，絲毫沒有驚慌，甚至還有些歡欣鼓舞。因為在媒體報道的臨時政府首腦中，不僅有著原政府中受人民愛戴的官員和軍人，還有在東非部落中影響力巨大的沙曼、費西兩位讓人崇敬的祭祀。這意味著臨時政府是一個受各方面擁護，權力基礎廣泛的團體。有這樣一個臨時政府，代表了這次政變將不會出現像以往那樣的流血與動亂。

    但三國普通百姓不知道的是，這次政變流的血並不比以往來得少。在發生政變的這一夜。三國境內的一個。秘密基地受到了大股武裝人員的襲擊，這個基地位於維多利亞湖西岸，早先是一處巨型農場，地方偏僻，周圍人煙稀少。裡面駐紮的，是上萬名的神聖騎士。 騎士這一名詞自火藥被發明以後已漸漸消失在戰爭的舞台上，和越來越強的火器相比。中世紀騎士的盔甲長劍是如此的蒼白無力。但這僅僅是對世俗騎士而言。對於經過系統地修煉獲得一部分聖力的神聖騎士而言，他們手中的冷兵器遠比俗世的槍彈來得威力無窮。而他們身上經祈禱而獲得神力加持的盔甲，則比最先進的坦克裝甲要堅固得多。歷史的經驗讓教廷的神聖騎士們自信，哪怕是一個十人的騎士隊，也有能力在短時間內一舉殲滅一個。最精銳的陸軍團。

    但這些自誇足以橫行天下的神聖騎士們，在這天晚上卻遭到了滅頂之災。

    貝爾納是教廷神聖騎士團的團長。作為一個征戰多年的老戰士，貝爾納深知休息的重耍性。因此，只要沒有特別的事情，貝爾納在每天晚餐後都會早早躺下休息。

    熟悉貝爾納的人都知道他有握著長劍睡覺的習慣。這把長劍伴隨他征戰了二十餘年，經過了無數次血雨腥風的洗禮與聖力的加持，早已具有了靈性。每當危險來臨時，這把長劍就會微微地顫動，提醒主人提高警惕。在這把長劍的提醒下，貝爾納數次在千鈞一髮之際躲過了致命的危險。因此，他片發都不想讓這把劍離舁自己身邊。

    這天夜裡，貝爾納如同往常一樣在晚餐之後做了一番祈禱便早早地進入了夢鄉。但凌晨三四點鐘的時候，貝爾納手中長劍突然顫動起來。其顫動頻率之強烈，遠超以往。

    貝爾納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本能地抽出了長劍，口中大喊道：「敵襲！」

    由於貝爾納叫喊蘊含了聖力，這聲吶喊驚醒了基的內所有的人。

    這時候，教廷神聖騎士們的戰術素養就體現出來了，十幾秒時間，原本熟睡中的騎士們就已經穿戴好了盔早，手持武器，做好了戰鬥的準備。而騎士團中負責法術支援的修士們也都拿起了手杖，開始給騎士們加持各種增益法術。

    貝爾納一邊提著劍匆匆地指揮著騎士們散開展開防禦，一邊焦灼地向黑魅魅的四野張望。他手中的長劍顫動得越來越厲害了，甚至開始發出了微微的顫鳴聲。這種狀況貝爾納從未遇到過，這加劇了他心中的焦慮。

    「該死的情報官！怎麼沒有發現那些異教徒試圖襲擊我們？他們怎麼知道我們駐紮在這裡的？」貝爾納感覺這事情來得蹊蹺，他的鼻子隱隱聞到了陰謀的味道。但時間緊迫，他根本沒有空去細想。這些問題，只能等待戰後再做討論了。

    「團長！敵人在哪兒？。當貝爾納巡視到一處陣地的時候，一今年輕的神聖騎士忍不住開口問道。

    「保持警懼。他們就要來了貝爾納沉著臉回應道。年輕神聖騎士的不成熟加劇了貝爾納心中的焦慮。

    這次教廷神聖騎士團傾巢而出，就是因為接到情報顯示東非地區的原始宗教勢力在近期會有一次針對教廷的大行動。

    由於幾十年沒有大規模戰事，極少出現傷亡的神聖騎士團總人數已經膨脹到了一萬五千人，為歷史上人數最多的時期。

    但人數的膨脹並不意味著戰鬥力川比卜乃貝爾納很清戰場蘭，個經歷討生死廝殺聊線且，比一個僅僅在練場上稱雄一時的年輕騎士要來得有用得多。

    讓貝爾納心憂的是，那些手上從沒沾過血的年輕騎士在整個騎士團中所佔的比例幾乎達到了百分之四十。這在即將來臨的戰鬥中勢必會影響整個騎士團的戰鬥力。

    為今之計，貝爾納只能祈禱這些年輕騎士能夠在血腥的洗禮中盡快地成長起來。如果在這裡折損太多的人手，勢必會對教廷的實力造成重大損害。

    「願上帝保佑這些孩子們！」貝爾納暗自祈禱。

    騎士們在黑暗中等待著。戰爭歷史的經驗告訴他們，敵人的襲擊最常選擇在即將天亮的時候，因為這個，時候正是一個人睡得最熟的時玄。隨著時間的推移。越是臨近天亮，騎士們就越是警懼。

    果然，就在東方的天邊湛露出一絲光亮的時候，西方的地平線上隱隱約約出現了活動的黑影。

    「來吧！邪惡的異教徒們！無敵的神聖騎士將送你們墮入地獄，地獄的烈焰將淨化你們骯髒的靈魂，只因神要如此！」

    在戰鬥口號的感召下。騎士們士氣高漲，隨著聖力在體內的高速流轉，秘銀支撐的長劍和盔甲隱隱散發出乳白色的光暈。此刻，騎士們如同天使附體。神聖不可侵犯。

    就在騎士們的注意力全部被西方襲來的敵人吸引時，在他們身後，從東方的維多利亞湖方向傳來了一陣尖利的轟鳴聲。

    「糟糕！」貝爾納腦海中剛剛冒出這兩個字，一連串猛烈的爆炸就在寬廣的防禦陣地上響起。

    只見一枚枚巨大的火箭彈從天空劃過，還未落到地面，就爆開了一朵朵代表死亡的雲團。

    「雲爆彈！」貝納爾驚呼。

    神聖騎士團每年都會組織與現代化軍隊的對抗演習，因此神聖騎士們對於各種現代化武器並不陌生。尤其是各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更是神聖騎士們關注的重點。畢竟神聖騎士們也是人，他們身上的盔甲也不可能擁有核防護所的防禦力。而雲爆彈，正是能夠威脅神聖騎士的武器之一。

    從這麼大規模的雲爆彈襲擊來看，這次的敵人是備而來。他們打的主意，就是要將神聖騎士團的主力殲滅於此。

    「你們休想如意！」貝爾納迅速張開盔甲上加持的最強力的防護魔法陣。心中怒吼道。

    與此同時，貝爾納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瞥見了讓他心碎一幕。就在他不遠處，有一今年輕的騎士動作稍微慢了一些，還沒有來得及張開魔法陣，瀰漫在空氣中的雲爆劑就爆炸了。猛烈的衝擊波超高的溫度一下子就將這名神聖騎士從地面轟飛，繼而將他燒成了一團焦炭。

    貝爾納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復仇的怒火從他心底升騰，他心中肉喊道：「等著吧！該死的異教徒們！別以為用雲爆彈就能讓殲滅我們！等爆炸的威力過後，等待你們的將會是天國之劍的復仇！」

    但貝爾納終究沒能復仇。他太小看這些雲爆彈的威力了。為了對付他們這寫神聖騎士。楊斌煞費苦心地給這些棄爆彈加了些料。提煉自地脈深處岩漿層的濃烈火毒被楊斌及其手下的妖族技術人員與雲爆劑混合到了一處。隨著雲爆劑的爆炸，這些火毒如孔不入地侵襲著神聖騎士身上的防護鎧甲。其作用，與魔鬼對付天使軍團的硫磺烈焰相似，卻比之更具威力。 很快，加持在鎧甲上的防護魔法陣就開始失效了。貝爾納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呼吸也越加困難。

    「這不可能！」貝爾納拚命將聖力輸送到鎧甲上，維持魔法陣的運行。這讓柚體內澎湃的聖力如同決口的大堤一樣迅速地消耗著。

    幾分鐘後，當空氣中的氧氣含量逐漸恢復的時候，貝爾納的聖力已經消耗殆盡。因長時間缺氧，他的臉已經憋成了醬紫色。而更多的修為不如他的神聖騎士們早已消耗完了聖力，因高溫和缺氧而倒地不起。其中運氣好的還能殘存著一口氣，而那些修為不足的年輕騎士，大部分已經魂歸天國了。

    但楊斌組織的攻擊又豈能如此簡單。就在貝爾納等人慶幸自己倖存的時候，又一輪火箭彈襲來，這一輪的爆炸，帶來的是無數高速射出的破片。

    同樣的，這些破片也都由特殊材料製成，能夠破開神聖騎士身上堅固無比的鎧甲。

    於是，在這兩輪火箭彈的打擊下，一萬餘神聖騎士團全軍覆沒。他們甚至連對手的臉都沒有見到。

第一第二九六章 教廷內部的爭吵

    引聖騎十團的覆滅對教匡的震動極大六汝夜，梵蒂岡教二燈火通明，被緊急召集而來的樞機主教們沒有了以往的從容，甫一下車就提著紅色教袍寬大的下擺疾步往教皇宮內衝去，其動作靈活得彷彿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絲毫不似平均年齡七十歲以上的老人。

    梵蒂網的異常引幕了媒體記者的注意，但教皇近衛軍和羅馬警察的嚴密封鎖使得任何沒有通行證的人都無法靠近聖彼得廣場一步。這種史無前例的警備讓新聞記者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興奮起來，為了追求頭條，他們紛紛使出渾身解數。老成持重一些的想方設法尋找各自的線人打探消息，年輕冒失一點的挖空心思抄小道試圖穿過警戒線。還有些比較聰明的眼見打探不到消息便想著搶在別的媒體前面講梵蒂岡的異常報道出去。但讓他們難以想像的是，這一天，任何關於梵蒂岡的報道都被各自的老闆親自下令封鎖，片字都不許流傳出去。

    就在外界對梵蒂網的異常舉動驚疑不定，私下裡議論紛紛的時候，梵蒂網內部則是一片悲恰與激憤。

    「一定是那些該死的魔鬼幹的！除了它們沒人能夠對偉大的神聖騎士團造成如此巨大的傷害！」

    「對！一定是它們！這是對和約的背棄！魔鬼們已經向天國宣戰了」。

    「冷靜！冷靜！目前還沒有證據證明這是魔鬼們幹的！我們應該等待調查結果，不能因為一時貿然的舉動，破壞好不容易達成的和平局面！」

    「叛徒！魔鬼們毛經對我們不宣而戰了！所謂的調查根本徒勞無益！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們應該即刻備戰！」

    隨著那保存在西斯廷教堂深處。象徵神聖騎士生命的一萬餘顆紫水晶在轉眼剛日繼破碎，作為聖座所在的梵蒂網就陷入了一片混亂。眾多的樞機主教忘記了在教皇座並應該遵守的禮儀，一個個不顧形象地爭論著，甚至是爭吵著。    這些樞機主教中，吵得最凶的大多出身於教廷九大聖部之一的信仰理論部。作為一個，自十三世紀就已經存在的古老機構，信仰理論部在歷史上有過很多不同的名字。而在這些名字中，有一個永遠不會讓人忘記，永遠讓人不寒而慄，那就是鼎鼎大名的「宗教裁判所」。儘管在 卿年保羅六世將宗教裁判所更名為信仰理論部簡稱「信理部」時，曾將這個部門的職責定義為「維護信仰與教義，查禁和制裁任何違反信仰原則及教義教規的言論和刊物」但在暗地裡，這個部門的實際職責卻與,弛紀時的宗教裁判所一模一樣。那就是「偵察和審判異端

    因其傳統和職責所在，信理部內從不缺乏宗教狂熱份子和好戰之徒。而那些要求徹查事件真相的呼聲。則被這些狂信者們視為對魔鬼的妥協，是墮落之始。千百年以來的慣性思維，這些狂信者從未想過整件事是否會是黑暗理事會以外的勢力所正所有非教廷所屬的異教神靈及其信徒都被他們當做是魔鬼和異端。

    尊貴的教皇格裡高利十七世端坐在寶座上，看著手下的樞機主教們吵成一團，從最開始為解開事件真相的爭辯，逐漸演變成了九大聖部之間的互相攻汗。曾經做過信理部部長的格裡高利十七世十分清楚這愈演愈烈的爭吵背後其實是九大聖部之間矛盾的一次爆發。

    造成九大聖部之間矛盾的是信理部短暫的歷史與強大的實力之間的不對稱。就歷史而言，信理部從其前身宗教裁判所開始，至今已有近勸年的歷史。在這八百年中，宗教裁判所為教廷剷除了數以十萬計的異端，為教廷在一段時期內奎斷歐洲各國大權立下了汗馬功勞。但在教廷原有的八大聖部看來，威名赫赫的宗教裁判所也不過就是教廷養的奏犬罷了。糞大再凶狠，它也必須對主人言聽計從、搖尾乞憐，以為主人看家護院、圍捕打獵來換取主人吃剩下的殘根冷炙。但如今，這條奏犬搖身一變，居然化成了人樣。和原來的主人坐在了一張桌子上吃飯。還有模有樣地討論起各種事物。甚至，這些獎大中的一個，居然成為了主人們之中最具權威的一人。這，讓一貫看不起宗教裁判所的其他八大聖部怎能服氣？

    和極具「主人翁」精神的八大聖部不同，信理部從來就對自己走狗和鷹犬的身份知之甚深，甚至是甘之若聰。而且，信理部從不認為自己的主人應該是坐在梵蒂網教皇宮寶座上的那位，更不是個於梵蒂網的教廷本身。在他們看來。他們效忠的主人應當是主，或者更具體一點。是那個神秘的評議會中代表著米迦勒、拉斐爾、加百列、烏利爾、沙利葉、雷米爾、米達倫這七位上帝御前天使的聖徒們。所謂的教廷以及教皇，也應該竭盡所能地為這七位聖徒服務。而為主人服務質量的好壞，取決於他們這些僕人實力的高低。因為這樣的理解，在信理部看來，作為弈旬書曬細凹口混姍不一樣的體蛤部中武力最強盛的信理部，應當執掌教迂點牛懈仙放皇的信理部背景，更是加劇了他們的這一認識。

    這種觀念上的不同，加劇了信理部與其他八大聖部    尤其是主教部、聖職部、修會與世俗修院部    之間的矛盾鬥爭。

    看著場下眾樞機主教爭吵時猙獰的嘻臉，寶座上的格裡高利十七世心中一陣悲歎。都到這個時候了，這些傢伙還沒有忘記爭權奪勢。

    格裡高利十七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秘密檔案中記載的教廷成立的歷史。

    在教廷成立之初，教皇的確擁有著無上的權威，但凡基督徒，無論他的教職有多高，都會全心全意地如木偶一般隨著教皇手指的擺動而起舞。這一切，只因教皇是「宗徒彼得的繼位人。」是「基督在世的代表僅以這兩個稱號，足以讓那些無比虔誠的教徒心甘情願地貢獻自己的生命。

    而那時候的教廷內部也沒有如今這般的勾心鬥角。在那時。教廷草創，強敵環繞，奧林匹斯神族、奧丁神族等各種有名或無名的異教及其背後的神靈無不對教廷虎視眈眈。若非各個原有神族之間本就矛盾重重，讓教廷在夾縫中獲得壯大的機會，只怕教廷成立之初，就被各個，宗教聯起手來屠滅的一乾二淨了。可即便如此，在幾大宗教的壓迫下，當初那個名叫耶穌的年輕聖徒也沒有逃脫被釘上十字架的命運。而建立起屬於教廷的第一座教堂的聖伯多祿聖彼得也最終被羅馬當局

    可以說，在教廷最初的發展和壯大的過程中的每一步，都充滿了艱辛與血腥。外界的壓迫與殘害讓教廷內部無比團結。因為他們都知道。只有團結一致。才有可能殺出重圍，獲得新生。

    格裡高利豐七世懷念的正是那個。「純真」的時代。沒有勾心鬥角。沒有陽奉陰違。

    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格裡高利十七世自問。大概是從教廷成為羅馬的實際統治者開始的吧？那時候的教廷先後攻克了奧林匹斯山，毀滅了瓦爾哈拉神殿。勢力籠罩整個歐洲。也是從那時起。教廷的高層開始為了那人世間的至高權力爭鬥起來。隨著衝突的加劇。教廷分裂成了東西兩部分，本來瀕臨滅亡的異教神靈與地獄的魔鬼勾結起來，成立了黑暗理事會。

    「只差一步之遙啊！」格裡高利十七世暗歎，「如果教廷內部的分裂來得再晚些。教廷就能成為西方世界真正的統治者。可惜啊！就差那麼一點點」。

    此後的數百莫間，教廷持續墮落，數任教皇都被人暗殺，各種各樣的醜聞層出不窮。偷情、私生子、貪污、賄略、詐騙、勒索幾乎成為了教廷內的常態，這將教廷的威望削弱到了極限，使得教廷不得不依靠宗教裁判所這一血腥的極端組織來維繫其權威。這是真正的屠刀下的權威！

    格裡高利十七世又想起一百多年前一位前任教皇在臨終手稿中為後任寫下的一段話：「新大陸的發現開啟了一個新的時代。教廷本應在這個新時代獲得極大的發展，將主的光輝撒播到世界的各個角落。但誰能想到，這絢麗的大航海時代，卻是教廷逐漸走向衰弱的時代呢？舊大陸的腐朽和教廷的墮落讓我主基督失去了耐性。天上與地上的權柄被我主基督重新收回，聖座失去了世界中心的地個，這又怪得了誰呢？這只能歸咎於凡人的短視與愚蠢吧！若要讓聖座恢復昔日的榮光，只有學習我們的先輩，用鮮血浸透神的祭壇，以此巨大的犧牲喚醒人們內心的虔誠，別無他法」。

    格裡高利十七世又想到了評議會。那十四位在暗地裡操控著教廷的聖徒現在又在謀戈著什麼呢？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評議會不可能無動於衷，無論下毒手的是誰，都會遭到最猛烈的反擊與報復。    心裡預想著評議會可能採取的手段，格裡高利十七世的眉頭越來越皺。但隨即，他便自嘲起來：「想這麼多幹什麼呢？如今的教廷不過是評議會手中一條好用的狗罷了！作為一條忠心的走狗，討主人歡心的手段可不是一味的窩裡鬥，而是在主人需要的時候隨時能夠幫上忙而已

    一念至此，格裡高利十七世直截了當地制止了場下的爭吵，命令道：「讓所有教堂敲鐘，召集教廷下屬所有修士返回駐地！並做好一切戰爭準備！嚴加防範敵人第二次突襲！」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辛苦了好幾個月，總算把畢業論文搞定了。即日起恢復更新。因許久不寫，狀態不佳，不能保證每日一章，但我會盡量寫。。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肌幣 ，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第一第二九七章 國際局勢

    示非發生的政變。在世界各大勢力之間造成的震撼不亞吁震。一時之間，各大勢力鴉雀無聲，紛紛關起門來研究對策。

    而非洲尤其是黑非州以外的普通百姓則在短暫而輕微的驚愕後很快就被其他五花八門的新聞吸引掉了注意力。在他們看來，非洲根本是一個蠻荒的大陸，在這塊大路上，幾乎每時每刻都處於戰亂之中。政變算是新聞嗎？哪天沒有發生政變才是新聞！

    大約一天以後，當美國總統歐哈馬的身影出現在電視屏幕上，一臉道貌岸然地發表關於東非事變的聲明後，早前彷彿集體失聰的西方各大媒體才如吃了興奮劑一樣，開始大幅度地集中報道起東非三國發生的事情。

    「我們注意到，在東非發生了一起聳人聽聞的恐怖事件  一三個合法政權的政府主要首腦，在一夜之間被一個名為非洲解放陣線的恐怖組織綁架。現在，這個恐怖組織又進一步關閉了邊境，切斷了通信，用恐怖挾持國民，試圖將東非隔絕於自由世界之外，建立起屬於他們的獨裁國家。美利堅合眾國及一切追求自由與和平的國際力量絕不會坐視這樣的人道主義災難的發生。經過緊急磋商，美國以及北大西洋公約各國已經達成了一致意見，將會派遣以北約聯軍為核心的維和力量，進駐東非，進行反恐。我代表美利堅合眾國以及北大西洋公約組織。要求所謂「非洲解放陣線。的組織的頭目，立刻釋放人質，並向聯軍投降。同時，美國政府與北約也歡迎任何樂於維護東非和平、反對恐怖主義的國家與組織加入我們的反恐維和行動。」

    歐哈馬的這一席話，無異於戰爭宣言。一時之間，美國上下一片嘩然，支持的有之，反對的有之，整個社會輿論莫衷一是，吵鬧不休。但很快，隨著各大媒體的輿論引導。全國上下便只能聽到一個聲音，那就是對恐怖主義宣戰。

    成功的輿論引導背後，是媒體從業」員付出的難以想像的艱辛。事變發生還不到一個小時，各國的記者就已經機場等待飛往東非的客機。由於東非三國已經關閉領空。拒絕一切外國飛機的降落，這些記者們只能在三國周邊的鄰國降落。試圖通過地面交通通過國境。

    而很快，他們的努力便宣告失敗，無論是走哪條路，只要他們的腳步一踏入三國國境，很快就有地面部隊趕到，將他們驅逐出境。有數名記者甚至因為不聽勸告試圖強闖封鎖線而遭到逮捕。不過這一切反而造就了他們所在的媒體，當記者被野蠻逮捕虐待的消息出現在媒體的頭條時，他們的老闆一邊手持電話享受著更上頭的助《對他的讚譽，一邊欣賞著突增的收視率或銷售額的數據，咧開的大嘴怎麼都無法合攏。

    大勢所趨之下，更多的媒體為了吸引確保客戶不流失，不得不將記者派駐在東非三國的邊境，時時刻刻地關注著邊境的一舉一動，努力營造著緊張氣氛。而到後來，為了吸引眼球並完成上面佈置下來的任務。各路記者不得不丟棄新聞從業人員的自尊，開始讓一些當地人冒充逃亡者，開始無恥的編造和中傷。在他們的報道中，東非三國在非洲解放陣線的恐怖統治下，遍地是搶劫、強*奸和屠殺，人民處於水生火熱之中，痛不欲生，急切地盼望西方自由世界前來解救。至於原東非三國政府中嚴重的**問題，新聞報道中根本是隻字未提。

    「所有人都在編造著各種各樣離奇、古怪、聳人聽聞的消息，有個。記者甚至向一個，當地人購買了一盤多年前部族仇殺時拍攝的錄影帶剪輯後播了出去。所有人都在撒謊，但我們不說，又有誰能知道呢？」某個記者在他的日記中這麼記載道。    在新聞媒體不斷造勢的同時，美國開始糾結北約各國進行軍事干涉的準備。為了壯大聲勢，美國甚至在聯合國安理會上提出組建聯合**。不過這個提議並未獲得中俄兩國的贊同。

    俄羅斯雖然在蘇聯解體後在非洲已經沒有什麼利益，這件事和安的關係也不大，但自從近些年來隨著經濟實力有所恢復，俄羅斯上下無論是政府巨頭還是平頭百姓，總喜歡時不時的在國際事務中給在整個世界呼風喚雨的美利堅合眾國下點絆子、做些手腳。

    這其中的道理很簡單。想當初。。口何等威風？沒想到碰上個腦殘的領導人，在美國的計劃下，生生把一個威震八荒的龐大帝國肢解成了若干塊。而最可惡的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還藉著新生俄羅斯的

    兒一小混亂。大肆錄削、搜專前蘇聯的經濟遺產。直接導致個鞏後十年間俄羅斯的經濟混亂與人民生活的困苦。因此，無論是從歷史因素還是從現實感情上，俄羅斯上下對於美國就從來沒有好感。如今美國人想要俄羅斯投下贊成票或棄權票好讓他們藉著聯合**的名頭耀武揚威、大出風頭？那是做夢！於是乎，北極熊很有氣勢地投下了反對票。

    而安理會常任理事國中的另一個成員中國，則在俄羅斯投下反對票後。終於能放下心中那塊沉甸甸的石頭，心安理得地投下了棄權票。作為五個常任理事國中唯一對東非事變的內情有所瞭解的中國政府可以說處於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以中國政府這麼多年來和楊斌之間的合作關係，自然不可能投贊成票。否則的話，萬一楊斌一怒之下把他們之間合作的內情抖出來，那中國政府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如果投反對票。又怕事後被人發現他們與楊斌的合作關係，從而被人認為利用手中的投票權為本國牟利。想來想去，選擇棄權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一如數十年來的做法一樣。不過，萬一俄羅斯也投了棄權票，甚至投了贊成票呢？那豈不是讓美國能夠名正言順地組織那所謂的聯合**了嗎？這可是自朝鮮戰爭以來前所未有過的事情。三難的局面讓中國政府首腦和外交人員愁白了頭髮。好在擔任俄羅斯駐聯合國總部的大使是個好酒之徒，在投票前一個晚上因酗酒說漏了嘴，讓中方安排在他身邊的間諜聽到了，才讓中國政府沒有了那麼多的顧及。

    至於安理會其他兩個常任理事國的法國和英國的情況就簡單得多了。英國政府自二戰以後就一直甘於充當美國在歐洲的走狗的角色。無論是朝鮮戰爭、海灣戰爭、阿富汗戰爭還是伊拉克戰爭，英國一直與美國親密合作。而在暗裡地指使著英國政府的正是黑暗理事會。在評議會一致決議的情況下，英國政府自然是二話不說。立刻站出來投了贊成票。而法國雖然在表面上和美國的關係有些疙瘩，但作為一個歷史上長期受教廷影響的國家。自然也不會違抗評議會的命令。

    儘管五個常任理事國有三個投了贊成票，但根據大國一致原則，美國組建聯合**的提議因俄羅斯的反對票而被一票否決。

    對於這個結果，美英法自然表示遺憾，不過並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映。反正這種北約國家繞過聯合國自說自話出兵干涉的事情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大家都做得很熟了。反而是日本和印度顯得非常激動 一致在嚷嚷著要擴大安理會常任理事國數量。不過對於印日兩國的要求。英法中俄四國都沒怎麼搭理。只有美國方面稍稍偷了點口風，口頭承諾可以在未來加以考慮，不過需要兩國拿出點誠意來。這個誠意,便是在這次武裝干涉中出錢、出兵。

    對於美國的要求，日本朝野上下的反應多少有些矛盾。自二戰以後。尤其是力世紀叨年代以來，日本成了美國的提款機，每當美國需要對別國進行軍事行動時，就會要求日本貢獻巨額軍費。對於美國的抽血行為，日本上下可以說是深惡痛絕。但美國政府顯然對打一大棒再給個甜棗的業務十分精熟，每次抽血過後也不忘給點好處，所以日本人這軍費出的雖然不甘不願，但也不是非常抗拒。而這次軍事打擊目標的特殊性，更是刺激到了日本政府的神經。這是多年來，日本政府與軍部偷偷設立在東非三國境內的秘密基地陸續被不明勢力拔除，一個活口也沒有活下來。在此之前，日本政府和軍部一來不確定敵人是誰，二來害怕秘密暴露，一直不敢採取報復行動，只能啞巴吃黃連。這次他們總算是看準了目標，逮到了機會。美國人的要求一提出，日本政府根本不考慮民間的反對聲音，幾乎是絲毫考慮都沒有，就立即答應先期貢獻一百億美元軍費，並派出包括運輸機、兩棲登陸艦在內的大股部隊前來助戰。

    而印度這些年一直在尋求建立大國威望的機會，這次美國的要求一傳到印度國內，立玄引得印度朝野上下一片歡騰。

    印度各大媒體激動地宣傳這是印度第一次作為世界性大國登上國際舞台云云。

    於是，在歐哈馬發表聲明的昭小時之後，一個由美國牽頭，包括所有北約國家在內，另外加上了日本和印度在內的多國聯軍就此組建成了。

第一第二九八章 在咖啡館

    」一非事變給個千莫桑比京共和國北部邊境的小城特伊姆凹禾了巨大的變化。

    位於贊比西河入海口附近的特伊姆蘭加與坦桑尼亞隔河相望，因其所處地域水網密佈，水運交通發達，從很久以前便成為了莫、坦兩國之間的重要邊貿城市，也是贊比西河下游地區的重要樞紐。

    但東非事變瞬間政變了這一切。隨著兩國邊境的關閉，原本熱鬧繁華的邊貿市場門口羅雀。

    從莫桑比克中南部地區趕來的商人們守著大堆貨物，滯留在城內焦急地等待事變平息，整日裡唉聲歎氣。

    而那些靠著給商人打工的當地居民，因邊貿活動的停滯，也頓時陷入了生活的困境。

    整個特伊姆蘭加大概只有酒店業主和餐飲業主格外開心。且不說滯留的商人給他們帶來的生意，僅僅在最近幾日蜂擁而來的各國媒體的隊伍，就給他們帶來了不費的收入。隨著大把大把的美金、歐元納入手中，店主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當然，這其中不乏有些人趁著房源緊張伺機提價，狠狠地宰了外國媒體一筆的。好在能派出記者團到莫桑比克這個邊境小城的媒體大都財大氣粗，也不在乎這麼點小錢。    由於資源有限，一些反應遲鈍的媒體抵達特伊姆蘭加的時候，城內的旅館酒店早已被其他隊伍佔據，遲到者只能退而求其次，尋找合適的民宅安置下來。

    和專門為商人服務的旅館酒店相比，民宅在餐飲和客房服務上極為簡陋，甚至根本沒有的任何服務。因而每到飯點，租住民房的記者其能自行到外面解決吃飯問題，有時忙起來，甚至只能啃一點乾糧充飢。

    就和國內其他政府機構一樣，直屬於國務院的新華社由於機構臃腫，也存在著對突發事件反應遲鈍的問題。當新華社的記者團帶著裝備從北京直飛莫桑比克首都馬普托，又從馬普托這一莫桑比克最南部的大城市乘車抵達特伊姆蘭加時，距離東非事變爆發已經超過了口個時。而這咋，時候。特伊姆蘭加市區內不僅酒店全部客滿，連合適的民房也已經被先到的各路人馬佔據。新華社記者團只得在市郊租了一棟破舊的宅子住了下來。

    和國內相比，非洲大陸，尤其是黑非洲地區，城鄉之間的貧富差距更大。新華社記者團租住的民宅雖然隸屬市郊。但和荒郊野外沒有太大區別。民宅屬於一對老夫婦，這房子據說還是他們中年時傾盡家資建造的，但幾十年下來，也已經破敗不堪，甚至連自來水和電都沒有，更不用說電話和網絡了。好在新華社財大氣粗，隨車帶著發電機和衛星通信設備，否則的話，就算找到好的新聞素材，一時半會兒也沒法發回國內去。

    網在特伊姆蘭加安頓下，身為東非事變特派記者團團長的尹若水就和兩名助手驅車前往市區，與幾名早前到達當地的國外記者聚會。

    雖然各種新聞媒體之間通常是競爭關係，但當層次上升到國家級通訊社的時候，彼此之間的競爭卻遠遠少於合作，彼此之間互通消息變成了常有的事。

    和十多年前那斤。初出茅廬的青年教師形象完全不同，尹若水的變化可以用天翻地覆來形容。如果說，十多年前的她是一株空谷幽蘭的話。如今的她，已經蛻變成了一朵鮮艷奪目的牡丹，雍容而華貴。

    三十六歲的尹若水正處於事業的高峰。雖然不像攝影記者那樣經常出現在鏡頭前面，但作為新華社這一龐然大物的中層領導之一，尹若水自有一身威風與煞氣。再加上她那東方知性美女獨有的風韻，使個子不高的她網一咖啡館的大門，便吸引了全場人的目光。

    「尹！我們在這裡！」

    咖啡館的一個角落裡站出來一個高高大大的白人男子，揮著手召喚著尹若水。

    尹若水帶著兩名助手走了過去，男子所在的角落四周擺放了幾盆綠色闊葉植物，簡簡單單地隔出這麼一塊區域。很顯然，這塊區域內的桌椅密度要比其他地方低很多，桌椅的做工也更加精緻。

    「大衛，你的是找了個好地方。」尹若水坐下來，點了杯咖啡，一語雙關地說道。

    大衛聳了聳肩，說道：「那又如何？我們英然早到了好幾天，可一直沒有獲得任何有價值的消息。對於新聞記者來說，無異於浪費生命！」

    「那麼，你這麼著急地把我喊來又是因為什麼事？」尹若水接過侍者端來的咖啡，叩了一口，眉頭一皺。顯然，這杯咖啡的味道讓她難以接受。

    大衛嘿嘿一笑，將一個果盤推到尹若水面前，說道：「這裡的咖啡…「凡我在眾座城市喝到的最好的咖啡了六你就將就此咀！川及紋是的腰果非常不錯，你嘗嘗」。

    尹若水捻起一顆腰果，放在嘴裡細細品了一番，點頭讚道：「莫桑比克不愧是腰果之鄉，這腰果若然很好吃。」

    看到尹若水肩頭展開，大衛傾著身子。悄聲問道：「尹，你能否幫我一個小忙？」

    「你可是路透社的頭號王牌記者，還需耍我幫忙？」尹若水看似隨意地戲德道。作為官方媒體，新華社派駐國外的記者團需要遵守很多的規矩，尹若水可不願意隨隨便便答應別人的請求，而讓自己前途盡毀。

    大衛將椅子挪了一下，讓自己更加靠近尹若水一些，神神秘秘地問道：「難道你來之前，你的領導沒有向你透露過一些消息？」

    「什麼消息？」尹若水眉頭一皺，反問道。

    大衛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確認沒有人聽得到他的說話聲，繼續說道：「我得到消息，這咋。非洲解放陣線和你們中國政府之間可是關係匪淺啊！」

    尹若水心中突了一下，她此前從未聽過說這樣的聳息，這讓她感到十分震撼。

    「這不可能！」這是尹若水頭腦中的第一反應。新華社與路透社、美聯社一樣，除了本職的新聞通訊工作之外，也承擔著搜集情報、傳遞消息的職能。因而每次出國執行某項新聞採訪任務，國內有關部門都會召開情報通氣會，為的就是讓新華社在國外帶隊執行任務的領導做到心中有數，以免遺漏重要情報。但這次出發前的通氣會，卻絲毫沒有提及大衛所透露的消息。這讓尹若水下意識地認為對方的消息不實。

    看尹若水堅決否認的樣子，大衛十分焦急，他連忙說道：「尹！我的消息十分可靠！是我一個同事告訴我的！他在坦桑尼亞待了２年，上個月才剛剛回國。據他所說，這十年來中國政府在東非三國的活動明顯增多，各項貿易與投資也逐年大幅增加。而最重要的，是他曾經被非洲解放陣線的武裝部隊綁架，和他一起被綁架的人中有一名中國人。據他所說，非洲解放陣線的人對那個中國人明顯比對其他人友善得多」。

    「等等」。尹若水發現了一個漏洞，打斷道，「你說你的同時曾經被非洲解放陣線綁架？可這個組織是前幾天才出現在公眾面前的啊」。    大衛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似乎不明白尹若水為何為問這樣的一個問題。看尹若水似乎真的不太明白，便解釋道：「那些綁架者都是沙曼部落的人，這個部落是東非三國近十年來出現的最大一支武裝部落聯盟，從這次東非事變後在電視中出現的非洲解放陣線領導人的組成來看，沙曼部落在這咋。非州解放陣線中佔有極大的勢力。我們甚至認為，所謂的非洲解放陣線不過是沙曼部落領導人掩人耳目的工具罷了

    對於大衛的解釋，尹若水半信半疑。事實上，類似的情報分析早已傳遍了各國記者團，尹若水也是早有耳聞。從這一點來說，大衛的解釋並不稀奇，也合情合理。但近些年來尹若水卻從未聽說過有中國人或法國記者在東非三國境內被綁架的報道。這一前提條件的不可驗證讓大衛話語的真實性大打折扣。

    雖然心中有所懷疑，但尹若水的好知心卻被大衛挑了起來，她很想指導大衛費了這麼多心思到底想要幹什麼，便問道：「你所說的事情我無從驗證，無法確定你是否說了實話。不過，我到是可以聽聽你到底想要我幫什麼忙！」

    「尹！你居然懷疑我的誠信？這太讓我傷心了！」

    大衛似乎因尹若水的不信任而傷心欲絕，但見尹若水始終似笑非笑、不為所動，便又收起了他那造作的表演，正色道：「我想和你們一起組成一個聯合記者團，試著往河對岸闖一闖，看看能不能獲得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闖過國境線？你在說瘋話嗎？」尹若水一輛古怪地盯著大衛。

    「如果是我自己，我沒有信心闖過對面的封鎖。但如果有了你們，我覺得希望會很大。畢竟非洲解放陣線一直對中國心存善意，不是嗎？如果運氣好，咱們或許還能夠通過封鎖線，進入更核心的地區進行採訪。

    你想，這將會是多大的新聞？這勢必會轟動世界！」

    尹若水目光炯炯地盯著大衛，看得大衛心中發冷。

    過了好一會兒，尹若水緩緩地吐出一句話：「老朋友！你是想把我當白癡戲耍嗎？」

第二第二九九章 突如其來的裝甲集群

    ，告水冷漠地看著有此驚慌失措的大衛，眼中再也沒被下來時老友相逢的溫情。她從錢包裡抽出一張美鈔壓在咖啡杯下，站起身來，轉身即走。

    大衛顯然沒有料到尹若水會突然翻臉。他慌忙將手中的杯子重重地丟在桌子上，也不顧擦去濺在身上的咖啡，趕忙追著尹若水的腳步奔出了咖啡館。

    「尹！你等等！你聽我解釋！」

    大衛想追到尹若水的車邊，卻被尹若水的助手給攔在了半途。

    「對不起，大衛先生。尹小姐不想再見到您！」

    在中國，事業成功的女強人總免不了被一些閒人所議論。尹若水一來長得漂亮，二來又離過婚。難免成為某些人嚼舌根的對象。無論尹若水工作的成就多麼突出，總會有小人在背後說三道四，將她的成功歸結為與上層某領導的曖昧關係。為了減少流言的傷棄，尹若水不得不在工作中盡量減少與男性單獨接觸的機會，而這無疑給她的工作帶來極大的困擾。

    直到兩年前，當慕容曉雪和徐蕾兩個人出現在她的身邊，成為了她的貼身助手後，圍繞在尹若水身邊的有關男女關係的各種流言蜚語才終於消失不見。不過，由於她們三人基本上形影不離，因而在一些人中又流傳出這三人是蕾絲邊的傳聞。不過，這些傳言的殺傷力已經遠遠不如以前，甚至尹若水還有意無意地為這些流言推波助瀾，以便打發掉某些心懷叵測之徒的騷擾。

    此時攔住大衛的，正是慕容曉雪。

    大衛不理會慕容曉雪的阻攔，錯開一步，便想繞過去，卻不想被慕容曉雪一條腿一伸一勾，就直挺挺地絆倒在了地上。

    待大衛從地上爬了起來，尹若水的車早已消失在街角。

    徐蕾一邊開車，一邊注意著後視鏡，見大衛沒有追來，便開口問道：」尹姐，我們現在去哪裡？回營地嗎？」

    「嗯！」尹若水點了點頭，便合上了眼睛。這些天來，從北京趕到馬普托，又從馬普托趕到特伊姆蘭加，一路舟船勞頓，還要處理各種紛繁複雜的事務，尹若水早已疲憊不堪，只覺得有一根線鋸在鋸她的大腦，腦袋的一邊一抽一抽的疼。

    受偏頭痛的困擾，尹若水儘管眼睛乾澀、兩眼皮打架，但始終無法酣眠。她索性趁著在車上沒人打攪的機會，瞇著眼睛琢磨起大衛那一系列弔詭的言行。

    」這其中肯定有陷阱！」

    尹若水如是肯定。但這陷阱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尹若水想不太清楚。

    「大衛想引誘中國記者團涉險。他的目的是什麼？為了引起中國政府和非州解放陣線的衝突？還是為了確認非洲解放陣線與中國政府之間是否有不為人知的關係？」

    由於情報來源太少，尹若水無法做出判斷。但她知道，這一情況她必須向國內匯報。

    「反正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這樣的煩心事就讓上面去苦惱吧！」

    暫時將大衛拋諸腦後，尹若水又開始思考如何打開報道局面的問題。作一個特派記者團的團長一一尤其是一個中國官方通訊社的女團長一  太累！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急促的剎車聲響起。尹若水只覺得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向前往，腦袋重重地撞在了前排副駕駛座的椅背上。

    「怎麼回事？」尹若水痛得眼冒金星，手忙腳亂地扶著前方的座椅靠背才將自己的身子擺正。

    罪魁禍首的徐蕾指著道路前方，張口結舌地說道：「尹！尹姐！前！前面！」

    尹若水將身子從後座探到前座，只見黑魅魅的城郊道路上迎面開來了一支龐大的車隊。雖然天色早已添黑一片，僅有數點星光閃爍。但這支車隊卻沒有一輛打開了車燈。就這樣整齊地、靜默地前行著。彷彿是一隊幽靈。

    在越野車明亮的大燈照射下。尹若水驚異地發現組成這支車隊的是一輛輛煞氣騰騰的坦克和裝甲車。

    「為什麼坦克沒有聲音？」尹若水的大腦被這個問題全部撐滿了。

    嚴格地說，這些坦克和裝甲車在行進時並不是完全沒有聲音。但與它們那些冒著大股尾氣、轟轟作響的同類相比，這些坦克和裝甲車是如此的乾淨和安靜，入耳的只有響成一片的沙沙聲，彷彿是大隊的電動汽車一樣。舊！

    」對！就是電動汽車！」尹若水頓時將這沙沙聲與腦中的記憶聯繫在了一起。「這是電動機的聲音！」

    這下尹若水真的傻眼了。儘管這些年各國對替代能源的研究十分重視，其中電池動力作為無污染能源更是寄予厚望，在這方面投入的資金不計其數，但除了滿大街飛馳的速度扛品仗的電動自行車，真正能夠老出實驗室講行大的模出「，產的寥寥無幾。有限的幾款電動汽車也不過是概念車型，其動力和續航能力根本無法與燃油動力汽車相比。

    但眼前的這些坦克卻打破了尹若水的認識。那厚重的裝甲、粗大的炮管和幾乎與底盤同寬的炮塔無不表明這些坦克都是實實在在的主戰坦克。而這些重達數十噸的大傢伙卻像一隻隻靈貓似的輕盈而快速地在道路上奔馳，這種極度打破常識的不協調感讓尹若水膛目結舌，一時之間不知所措。

    眼見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裝甲集群越來越接近，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慕容曉雪偷偷將手伸到了懷中，打開了藏在懷裡的手槍保險。

    興許是發現尹若水的越野車驟然停在道路中央會給裝甲集群的行進造成了障礙，一輛步兵戰車迅速衝了過來。車頂炮塔轉動，大約七十多毫米的炮口對準了越野車，大有一言不合，就開炮攻擊的架勢。

    在這黑洞洞的炮口下，尹若水三人只覺得渾身惡寒，不斷顫慄著。當地炎熱的夜晚並不能給她們帶來半點溫暖。

    所幸，對方並沒有急著開火。步兵戰車在不遠處停了下來，一名黑人軍士從車內鑽了出來，一邊揮手一邊用英語喊道：「把車停到路邊接受檢查！否則將遭到攻擊！」

    徐蕾畢竟經歷過大陣仗。雖然心中害怕。但依然保持著清醒。聽到對方的指示。知道自己一行人一旦不從，必將遭遇不測，立即打轉方向盤，將汽車駛離路面，停在了道路一邊的曠野中，索性將道路讓給了疾速前進的裝甲集群。

    步兵戰車隨即跟了上來，從車上跳下幾名裝備精良的士兵，端著槍將越野車團團圍住。那名喊話的軍士走到車前，命令道：「下車！」

    車內三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無法可想，只能戰戰兢兢地打開車門，緩緩走了下來。

    兩腳才一落地，士兵們就一擁而上，將尹若水三人的縛著手反身壓在車身上，動作麻利地撥查著她們身上每一個口袋。另有兩名士兵鑽入車內，四處查看。

    三女中最難受的莫過於慕容曉雪。由於位置的關係，她被士兵們順手以彎腰屈身的姿勢強迫趴在了汽車的引擎蓋上。剛剛熄火的引擎蓋燙得她面部疼痛無比，但這疼痛和她心中的驚駭相比，卻實在算不得什麼。    作為受過嚴格練的特工人員，慕容曉雪自信身手不凡，徒手搏鬥，等閒三五個士兵絕對靠不了她的身。但這一個夜晚，她的自信被事實打擊得支離破碎。她才剛下車，還未等她有所反應，對方的一名士兵就已經靠到她的身邊，舉手之間，就把她壓倒在了引擎蓋上。

    這其中固然有對方手持武器和慕容曉雪本身不願意與之衝突的緣故，但對方動作之迅猛有力的確大大超出了慕容曉雪的預料。她甚至無法回憶起對方是如何將她放倒的。

    而讓慕容曉雪更加驚駭的還在後頭。

    就在士兵們捏完身，將她們鬆開的時候。為首的軍士突然一隻手捂著一邊的耳麥細細聽了片刻，便讓其中的幾名士兵在離越野車不遠處的草叢中搜尋起來。

    慕容曉雪的心頓時糾緊。她趁著停車前那剎那的機會，將懷中的手槍從車窗扔了出去。而手槍掉落的地方。恰恰是那片草叢。

    「千萬別找到！」慕容曉雪暗自祈禱。

    但諸天神佛似乎故意要和她這個向來信奉無神論的凹員過不去，才一會兒工夫，那幾個士兵便提著一把黑黝黝的手槍走了過來。

    為首的軍士接過士兵遞過來的手槍，仔細研究了一番，又打開從三女身上搜出的證件翻看了一通，接著目光閃爍地盯著三女看了一陣子，直把三女盯得心底發寒。

    看了一陣，軍士卻沒有進行任何盤問，便按著緊貼喉頭的麥克風嘰裡咕嚕地用三女從未聽過的語言說了一陣。

    隨後。那數名一直看守著三女的士兵再次將她們按在了車身上，用塑料手銬將三女的胳膊反綁了起來。

    「不！我們是新華社的記者！我們受國際法的保護！你們不能對我們這樣做！」徐蕾和尹若水驚叫著，掙扎著。

    就在三擴以為自己就會遭遇女人最害怕的慘劇時，一陣大風突然從天頂方向襲來，吹得地面上飛沙走石，讓人眼睛都睜不開。

    三女瞇著眼睛，極度緊張地向上望去。卻見一架碩大的直升機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她們上方，正緩緩地降落下來。

第三〇〇章偉大的發明

    二然見討了電動的坦繭和裝甲車，但當初架與支奴六舊聯八小小彷彿的雙螺旋槳電動直升機出現在眼前時，尹若水等三女依然像被人在腦袋上敲了一下悶棍似的，癡癡呆呆地看著它膛目結舌。

    直到直升機重新回到半有，尹若水三人才意識到之前那些士兵之所以捆綁她們，並不是為了要對她們行不軌之事，而是為押送她們上機做準備。

    由於使用的是幾乎沒有噪音的電動引擎，沒有聽力受損與通話不便的問題，因而機艙內的人都沒有戴耳罩。安靜的機艙不僅使乘員更加舒適，而且對周圍環境的感知變得更加敏銳。

    尹若水再明白自己暫時無事後，很快便鎮定了下來。這時候，她才感覺自己的手腕被塑料手鏑勒得生疼。

    「真是一群不知道憐香惜玉的野蠻人！」尹若水心中暗罵。但轉念一想，又十分慶幸那些士兵是一群不「憐香惜玉」的粗人，否則的話，天知道這時候在她們身上會發生什麼事。

    尹若水坐在尼龍扁帶織成的座椅上，小心翼翼地扭動著雙臂，試圖讓自己的手腕更加舒服些。不料，這一動作立刻引起了坐在面對負責押送她們的士兵的注意。

    「不許動！」士兵迅速地舉起了手中的突擊步槍，惡狠狠地說道。

    尹若水只覺得頭皮一麻，但她還是堅持著抗議道：「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新華通訊社特派記者團團長！你們無辜扣押第三國記者，是違反國際公約的！我要求你們立即釋放我們，與中國政府聯繫，並且承擔一切法律後果！」

    但對面的士兵顯然不在乎尹若水的身份，也不在乎什麼國際公約，他只知道上面要求將這三個女人安全押送回去，其他的一概不管。

    士兵將尹若水惡狠狠地從座椅上揪了起來，經一番檢查發現沒有什麼危險舉動後，才將她塞回座椅。這下，尹若水才算死了心，明白她們一行三人在短時間內是無論如何也沒法脫身了。

    慕容曉雪和徐蕾在這些方面到底比尹若水有見識，知道無論是反抗還是抗議都沒有用，沒得自找苦吃，因而這一路上倒也沒有吱聲。

    在一片沉默中，巨大的直升機如夜空中滑過的幽靈般飛行了半小小時後，終於降落在一處軍事基地。而尹若水三人，旋即被一隊彪悍的士兵押送到了一處簡陋的營房。

    在去營房的路上，慕容曉雪暗自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她發現這個佔地廣闊的基地顯然才建立沒有多久。地面只是用推土機粗粗剷去雜草灌木，再用壓路機壓平，很多地方還能看到被鏟倒的樹木的殘枝。而周圍的營房則大多是臨時搭建的軍用帳篷，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在營房四周集結列隊，或登上軍車，或登上直升機，整個就是一副大戰在即、整裝待發的模樣。

    慕容曉雪直看得心底發寒。她從未想到在南非和埃及以外的非洲地區，有哪個國家能有這麼強大、精銳的部隊。僅從這片營地來看，這支軍隊無論是裝備還是練水平，都不亞於安理會五大常任理事國中的任何一支軍隊。而從已經在軍隊中普遍應用的實用化電動技術來看，這支軍隊的武器裝備先進水平，甚至要比任何國家已知的部隊都來得高。這樣的軍隊，只要一個師，就能將周邊鄰國的十個師迅速打垮。如果有十個這樣的師，，

    慕容曉雪的心臟驟然跳得老高，她無法想像如果某個勢力手中擁有十個這樣的卑，能夠在非洲大地掀起多麼巨大的風浪。

    就在慕容曉雪被自己的揣測弄得心驚肉跳的時候，一個黑人軍官走進了營房。在他的手中，端著一本文件夾，上面整整齊齊地放著尹若水三人的證件，以及慕容曉雪丟出去的那把手槍。

    黑人軍官有著在黑非洲地區十分罕見的超過2米的身高，再加上一身發達有力的肌肉，使得他整個人彷彿一座黑色的巨塔一般，極具壓迫感和威懾力。

    尹若水三人看著站在眼前這個黑人大漢，不約而同地聯想起來《西遊記》中的人物。不過尹若水聯想到的是巨靈神，慕容曉雪聯想到的是南方增長天王，而徐蕾則聯想到了黑風老怪。

    黑大漢一把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那椅子沉重的拖動聲讓尹若水三女心中不由一顫。黑大漢一邊賞玩著手槍，一邊問道：「嘔式鰓毫米手槍，專門裝備中國特種部隊，在國際市場上出現得很少。我很想知道，為井麼這把槍會出現在新華社的記者身上？

    興許是不習慣中文的發音，黑大漢的聲音有些甕聲甕氣，彷彿是天際的悶雷。

    尹若水三人對此並沒有太大的驚奇。這些年中非之間經貿往來的迅速增多，越來越多的非洲人開始學習中文，在這裡碰到一個會講中文黑人軍官實在不值得大驚小怪。

    慕容曉雪回答道：「帶槍的目的是用來保護新華社特派記者團的安全，這是經莫桑比克政府同意後才攜帶入境的，你們無權扣押我們」。

    尹若水和徐蕾連忙點頭表示的確如此。新華社的人都知道，慕容曉，雪在進入新華社工作前有過軍隊服役的經歷，在專業前就是正兒八經的野戰部隊營級軍官，技戰術水平出色。每次到動亂地區出任務，上面都會安排讓慕容曉雪隨身攜帶防身用的槍支。

    「莫桑比克政府？」黑大漢面帶嘲諷，「你們難道認為我們是莫桑比克的政府軍嗎？」

    「難道不是嗎？」慕容曉雪明知故問。

    「哈哈哈哈！」黑大漢笑得肆無忌憚。「不愧是經過系統練的間諜，即使身陷圖固依然想要從我這裡套取情報！真有你的！」

    慕容曉雪爭辯道：「你胡說！我不是間諜！」

    「她不是間諜！她只是新華社特派記者團的保衛人員！」尹若水和徐蕾深知，間諜是不受海牙國際公約保護的，一旦被對方認定為間諜，她們的處境就極度危險了，因而不約而同地替慕容曉雪辯白起來。

    黑大漢嗤笑一聲，翻開手邊的文件夾讀了起來：「慕容曉雪女，巫歲，隸屬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情報部，徐蕾，女，刃歲，隸屬中國人民解放軍黃尤部隊

    慕容曉，雪和徐蕾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她們決然想不到一個遠在非洲的神秘軍隊的軍官，居然對她們的底細如此瞭解。

    而夾在兩人中間的尹若水看著她們的漸漸蒼白的臉色，一顆心也越來越往下沉。尹若水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個與自己朝夕相處已有兩年的心腹下屬居然有如此駭人的背景。一想到她們帶著某種叵測的居心默默地潛伏在自己身邊這麼長時間，尹若水就忍不住心中發寒一她只想做一個成功的媒體人，而不想捲入任何陰謀之中。

    事實上，慕容曉雪和徐蕾兩人同樣驚奇於對方的身份。

    「你這兩年隱藏得真好啊！」

    兩人對視了一眼，在心底裡不約而同的泛起了相同的念頭。

    就在這個時候，黑大漢啪的一聲合上了文件夾，道：「怎麼樣？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徐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盯著黑大漢，語氣平靜地說道：「沒錯，我的確隸屬於中國黃尤部隊情報處。但這並不能說明我曾經或者正在執行針對你們的間諜行動。你不能就此認定我是間諜！」

    黑大漢冷笑兩聲，說道：「你倒是伶牙俐齒得很，我到要看看，待會兒你面對酷刑的折磨，還有沒有這麼嘴硬！」

    說完，黑大漢高喊一聲：「來人！」

    只見數名軍士或端或抬，將一大堆的刑具送進了帳篷。尹若水三人看到這些刑具，臉色不禁一變，這刑具她們太熟悉了。就在去年，新華社組織全體黨員到重慶渣滓洞集中營進行黨員先進性教育，那裡的解說員曾經向她們詳細解說過各種刑具的用途。

    老虎凳、竹籤、鐵針、烙鐵、電椅這些刑具固然讓三女驀然變色，但真正讓她們陷入恐懼的卻是兩個平平常常的拴著細繩，裡面放著些石塊的籃子，和一個約莫有指頭粗細的長鐵棒。

    這是專門給女囚施行吊刑和陰刑的兩件刑具不起眼，但絕對惡毒殘忍。

    似乎是怕尹若水三女對這些刑具不夠瞭解似的，黑大漢一件一件拿起這些刑具，詳詳細細地為她們講解它們的妙用。

    每介紹完一件刑具，尹若水三女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黑大漢似乎很享受這種對俘虜實施精神虐待的工作，尹若水三女表現得越是害怕，他就越是笑得歡暢。這種行徑無疑在三女的心目中樹立起了一個「偉岸」的變態惡魔的形象。事實上，這才是最讓人害怕的一沒有人知道變態腦子裡到底在轉著什麼樣的念頭。

    「接下來，你們中的哪個人先來嘗嘗你們的祖國這些偉大發明的滋味呢？」黑大漢笑得很淫邪。（未完待續）

第三〇一章意想不到

    …中最驚慌害怕的莫討千尹若水，她不討是個普嫡惻受過抗拷問練。

    一想到當年江姐等革命先烈的悲慘遭遇就要在自己身上重演，她就只覺得渾身發軟、眼前發黑。

    但尹若水不能讓自己就這樣暈過去，她不斷地在心裡告誡自己：「你一定要堅強！小蕾和曉雪是跟著你才來到非洲的！你暈了過去，她們怎麼辦？」

    儘管尹若水知道，黑大漢針對的目標主要是有間諜嫌疑的徐蕾和慕容曉雪兩人，她本人如果盡量撇清關係，也許能僥倖逃過此劫。但作為一個難得的尚未泯滅良知的領導，尹若水實在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下屬落入絕境。更何況，這兩人與她一起生活了兩年多，情同姐妹。

    強撐著發軟的雙腿，尹若水站起身來，顫抖著向黑大漢說道：「我們都是新華社特派記者團的成員！你這麼違反了國際公約，必將受到國際制裁！」

    黑大漢被尹若太這番「陳詞濫調」攪得十分不耐煩，他一把揪住尹若水的頭髮，獰笑道：「看來你是想先嘗嘗這些「發明。的滋味。對嗎？。

    尹若水被黑大漢狂暴的舉動嚇壞了，她覺得如果被黑大漢這一把抓實了。她的頭皮都會被他揪下來。驚恐之下，尹若水居然奇跡般地掙斷了塑料手鎊的束縛，抓著黑大漢的手尖叫起來。

    徐蕾衝了上去，因為雙手被縛在背後，她便用自己的腦袋狠狠地撞擊黑大漢的肋下。這裡是人的要害之一，俗稱「軟肋」遭受重擊後，輕則可以使人在短時間內失去行動能力。重則可以致命。

    讓徐蕾驚訝的是，黑大漢在她這蓄力一擊之下，居然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但他顯然被徐蕾的舉動激怒了。他放開尹若水，狠狠地扇出一巴掌。其力道之大。讓徐蕾的整個身子生生橫著騰空滾了兩圈才落到了地上。

    小蕾」。尹若水渾然忘了之前的恐懼。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攔腰拖住黑大漢，不讓他有機會走到近前踢打徐蕾。

    只大漢將尹若水圈在他腰上的胳膊掰開。將她摜在地上，但也沒有趁機繼續施暴，而是雙目赤紅地喝罵道：「你們倒是情誼深厚！大難臨頭居然還想著互相幫助？！好！看在你們這份感人的情誼的份上，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三女的目光都集巾在了黑大漢的臉上。

    只見他目露邪光。淫笑道：「只要你們當中一人能夠自願在我的軍營中充當慰安婦，另外兩人在十天之後就能獲得自由！」

    「什麼？」。三女同時驚叫起來。

    「為什麼要十天之後才能獲得自由？。發問的是慕容曉雪。

    「為什麼？！」黑大漢彷彿見到白癡一樣地看著慕容曉雪，「現在放你們走，難道讓你們給外界洩露我軍的軍事機密嗎？」。尹若水的情緒十分激動：「你這是犯罪！我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我們是記者！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們」小

    「少來這一套！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不是你們中國的！」黑大漢露出尖利慘敗的牙齒。模樣十分癌人，「再說了，就算你們全死在這裡。又有誰知道呢？」

    這正是三女最害怕的事情。由於事出突然，她們根本來不及向同行的其他記者傳遞警訊。也許直到現在，特派記者團的其他成員還不知道她們已經出事了呢！

    「你們沒有選擇的餘地！只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不管你們相信與否！」

    聽到黑大漢的話，三女啞口無言。黑大漢所言不虛。她們的確沒有選擇的餘地。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無語。尹若水眸含淚色，徐蕾眼神堅定，而慕容曉雪的目光隱隱有些飄忽。

    尹若水抹去眼角的淚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說道：「我去！」

    「尹姐」

    尹若水自我獻身的舉動讓兩個女特工驚呆了。真情流露的徐蕾的眼睛頓時濕潤了。而慕容曉雪卻情不自禁地面露喜色，但她反映靈敏，迅速換上了一副悲慼的神色。

    黑大漢在一旁看著，並不做聲，心中冷笑不已？

    就在尹若水強忍著眼淚，準備跟著黑大漢走出帳篷，步向那人間煉獄的時候，徐蕾突然跑上幾步，攔在尹若水身前。對黑大漢說道：「我去！」

    「不！我去！」尹若水拚命把徐蕾往自己身後拉。

    「尹姐」。徐蕾轉過身。面向尹若水，她的雙眼滿含著淚水，「今天本就是我拖累了你，若非我的槍被他們發現，你也不會被住到這裡來。尹姐對不起，，我騙了你這麼久。

    徐蕾泣不成聲，尹若水也淚流滿面。只有慕容曉，二二，旁默不作聲，目米閃爍著不知道在想此什麼門

    尹若水臉上掛著淚，嘴角卻勾起了一彎微笑。她一邊撫摸著徐蕾的秀髮，一邊說道：「傻丫頭。我已經老了。結過婚，離過婚，有過失敗，也有過成功，人生走到我如今這一步，已經是沒有什麼遺憾了。你還年輕，將來你還要結婚，還要生孩子。只要你日後能夠記得尹姐，偶爾給你的孩子講講你曾經有一個為你而死的尹姐，尹姐就知足了

    「不！尹姐，我是你的助手，理應為你分憂解難！」

    「傻丫頭！分憂解難也不是這樣！」

    可無論尹若水怎麼勸說，徐蕾還是不肯改口，一時之間，兩人爭執不下，搶著要為對方獻身。兩人不約而同地沒有提及慕容曉雪。大難顯真情。雖然三人平日關係很好，但直到這個時候，誰是真好，誰是假好，才真正見了分曉。慕容曉雪寥寥幾句話和幾個簡單的神情，就把她的內心暴露無遺。

    黑大漢等得不耐煩，大喝一聲：「數三聲！再不做決定就三個人一起去做慰安婦！一二」「我去」。還未數到三，尹若水和徐蕾同時喊了起來。

    隨即，兩女互看一看，頓時面色慘白！

    「糟糕！我怎麼不早一些喊出聲來？。兩人不約而同地暗自埋怨。

    黑大漢嘿嘿一笑，上前一步小兩隻巨掌一抓，就將兩女提了起來，獰笑道：「既然如此，我成全你們！」

    說著，就提溜著兩女走了出去，把如獲大赦、滿面喜色的慕容曉雪留在了帳內。

    尹若水和徐蕾被丟到另一處營房，眼見黑大漢一聲不吭地就要轉身離去。徐蕾急了，她帶著哭腔喊道：「等等！」

    「怎麼？打算改主意了？。黑大漢一臉戲諸地轉過身來。

    徐蕾一個跨步衝到他的面前，重重地跪倒在了地上，哭喊道：「求你了！放了尹姐！我答應給你們做任何事情！」

    面對已經陷入歇斯底里的徐蕾，黑大漢和尹若水都有些發愣。

    尹若水只覺得自己的鼻子彷彿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一股強烈的酸意直衝腦門，她的眼前很快就模糊一片，兩行熱淚如決堤的洪水般從她妖好的面頰上衝了下來。

    黑大漢面色一動，但很快便板起那張黑炭臉，做出一副鐵石心腸的樣子。說道：「答應給我們做任何事情？！哈！你落到如今這個境地，答應，也得做！不答應，也得做！」

    隨即，黑大漢又指著營房一角放置的水桶和毛巾，說道：「給你們十五分鐘的時間，互相之間有什麼話趕緊說。把自己收拾一下，過會兒有人要見你們！」

    黑大漢網走出營房，尹若水便走到徐蕾身邊，蹲下身去，將她抱在懷裡。兩人嗚嗚咽咽地抱頭啜泣起來。

    哭了一會兒，徐蕾突然想起了一件要緊的事，她忙讓尹若水幫他解開塑料手鏑的束縛。拉開衣領。從脖子上摘下一塊玉牌，掛到尹若水的頸上。

    「尹姐，答應我，無論過會兒發生什麼事，您都不能把這塊玉珮解下來」。

    尹若水一邊撫摸著這塊尚帶著徐蕾體溫的玉珮，一邊奇怪地看著她。

    「你別問任何問題，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請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嗎？。

    尹若水點了點頭，但顯然她的腦筋還沒轉過彎來。

    徐蕾擦去臉上的淚水，站起身來，說道：「尹姐，你先休息一會兒吧！過會兒有人來了，我先來接待他！」

    尹若水猛地站起身來，網想說什麼，但徐蕾的手指卻輕輕地抵在了她的唇上。

    徐蕾說道：「尹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這一次，就請原諒我的任性吧！」

    說著，徐蕾輕輕摟住尹若水的腰，將腦袋擱在她的肩上，雙唇在她耳邊呢喃道：「尹姐相信我你會安然無恙的請別忘記我」。

    說完，徐蕾伸出雙手，將尹若水的臉扶正，細細地為她拭去臉上的灰塵和淚水。

    徐蕾如癡如醉地看著尹若水俏麗的容顏。彷彿在看舉世矚目的珍寶，終於，她摟住尹若水的脖子，將自己的雙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尹若水的雙眸一下子睜得老大，她被徐蕾的舉動嚇著了。

    但不一會兒，她彷彿也陶醉在其中似的。溫柔地回應起徐蕾的動作。

    就在兩人渾然忘了時間和空間，只覺得宇宙間只剩下她們二人時，一聲驚歎從營房門口傳來。

    「哇哦！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啊」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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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三〇二章 什麼派你來

    說話聲並不響亮。但聽在尹若水和徐蕾的耳中卻驚雷般讓人驚駭。

    這聲音太熟悉了，熟悉到她們這十多年來時常在夢中都能聽到。

    兩女如觸電般迅速分開彼此緊貼的身體。雙雙將目光投向了營房的大門口。

    卻見一咋小男子不知何時已經打開了營房的大門，正雙手籠袖、面帶戲諸地看著她們。

    和十多年前相比，男子的模樣並未大變。但整個人的氣質已經迥然而異，這讓尹若水和徐蕾一時間幾乎不敢確認自己是否認對了人。

    「楊斌？」尹若水的聲音有些發虛。    徐蕾緊張地抿著嘴唇，不肯一聲，但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楊斌的臉上。

    見慣了十年來街頭青少年越來越高的個子，楊斌一米八的身高早已不能算是鶴立雞群。但他身上自有一股威嚴的氣質，壓得與他對面的人彎腰屈膝，忍不住產生高山仰止的錯覺。而他一身改良自古代漢服的黑色圓領常服，及衣服上用暗色絲線精細刺繡出的一條盤體神龍。則給他的威嚴平添了一份飄渺與神秘。

    「是我！尹老師，徐蕾，咱們已經十二年沒有見面了！」楊斌笑著和兩女打著招呼。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徐蕾的嘴巴有些發乾。她見識過楊斌的本事，自然不會認為他會是和她們一樣被俘虜到這裡。聯想到楊斌在日本曾經幹過的事情，徐蕾隱隱約約猜到了他與東非事變之間的聯繫。但這並不能讓徐蕾更輕鬆一些。相反，她更加忐忑不安了。

    知道的越多。就越不安全一  這是情報人員最基本的常識。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楊斌微微一笑，笑得很邪氣，渾不似多年前那般陽光燦爛。

    徐蕾覺得胸部彷彿被人狠狠敲了一錘，隨著一聲轟響，她的心臟似乎停跳了片刻，而她的大腦也如陷入了缺氨狀態，眼前不知是黑是白，濛濛一片，看不清任何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徐蕾才回過神來。她艱難地吐出一口濁氣，問道：「這這一切都是你，，你主使的？」

    徐蕾不是在質問，而是在確認。

    「怎麼？你不信嗎？。楊斌似乎認為徐蕾的疑問是很沒有道理似的。

    隨著楊斌這一聲疑問，徐蕾突然顫慄起來，她怎能忘記？眼前這咋小男人早在十多年前就以一人之力在日本掀起了一場血腥的颶風。現如今。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

    徐蕾只覺得腦袋一陣刺痛，抽搐的瀕死軀體」油歸流淌的殷紅鮮血」烈焰中慘叫的人形」蛋白質燒焦的臭味」一個接一個地記憶片段彷彿氣泡一樣從記憶的深淵中浮上了水面。

    從日本回來後的最初數年。徐蕾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儘管黃尤部隊已經排除了最好的心理專家團隊為她進行輔導，也花去了數年時間，才讓她慢慢克服了恐懼，不再每每到半夜，就會尖叫著從夢中驚醒。

    但徐蕾沒有想到，十多年過去了，她自認為已經是一個久經考驗的精銳特工，在面對楊斌的時候。那種歇斯底里的恐懼居然又一次在她的意識中佔據了上風勺

    看著徐蕾牙關打顫、兩腿發抖的模樣，楊斌就忍不住惡趣味地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

    就在這咋小時候，尹若水一聲斷喝終止了楊斌的壞笑。尹若水剛才看到站在門口的楊斌時，頭腦一時之間陷入了呆滯的狀態。但徐蕾的窘迫與恐懼卻喚醒了她的神智。一時之間，因徐蕾莫名其妙地被「欺負。而引發的憤怒壓倒了與楊斌重逢的驚喜。她不由自主地像一頭保護幼仔的母獅般縱到了楊斌與徐蕾之間，目光炯炯地瞪著楊斌，滿頭的秀髮也彷彿要豎立起來一般。

    「你就這麼喜歡欣賞別人痛苦的神情嗎？」尹若水質問道。雖然不清楚楊斌和徐蕾之間到底有過什麼樣的故事，但這並不妨礙尹若水明白徐蕾眼下的異常狀態都是因楊斌而起。

    「小蕾，別害怕！我不會讓他欺負你的！」尹若水安慰著徐蕾。

    「尹姐」我沒事了徐蕾虛弱地扶著尹若水的胳膊，整個人彷彿網被從水裡撈上來一樣，渾身被冷汗浸透。但讓她奇怪的是，經過了剛才這一番精神失控，那段血腥記憶對她的困擾彷彿消失了一般。一時之間，整個人竟然感到無比的通透舒坦。

    事實上，徐蕾的這種異常是心理上的應激反應。就如一個人受到了驚嚇，會忍不住大聲尖叫一樣。這聲尖叫訃訃二扣的表現，而是人體通討尖叫的方式釋放突如其來心淵保護身心健康的本能反應。

    徐蕾所遇到的情況在本質上沒有什麼不同，但她的特殊性在於，在日本所目擊的事情太過於血腥、離奇，使她的大腦一時之間無法做出正確的反應。這種暫時的應激失常在普通人看來是極度鎮定與冷靜的表現，但在心理學家看來，卻是不健康與不安全的。因為缺少了正常的應激反應，原本表層意識的恐懼便進入了深層意識之中，變得了難以消除的心病。若是不及時加以疏導、治療，遲早會心理崩潰而陷入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結局。

    不得不承認，黃尤部隊找來的心理專家都是中國頂尖的心理治療大師。但由於缺少楊斌這個關鍵因素，使得他們對徐蕾的治療並不徹底。他們只是幫助徐蕾在心靈深處築起了一座抵禦恐懼的高牆，卻沒有將心靈地基深處湧動的暗流除去。

    而時隔多年。當徐蕾在東非事變的巨大漩渦中重見楊斌時，她潛意識中便將此時此地的人和事與十多年前在日本的人和事聯繫在了一起，於是，潛伏多年的暗流瞬間爆發小在內外力的相互作用下，瞬間就將看似堅不可摧的心靈高牆搗毀衝垮。

    若是尋常人，在這巨大的精神衝擊下，極易陷入精神崩潰的狀態而無法恢復，從此變得癡癡呆呆、瘋瘋傻傻。但徐蕾畢竟是受過多年練的精銳特工，本身精神堅韌。又懂得合理疏導自身情緒，因而她雖然被這心靈火山的突然爆發搞得疲憊無力，卻也並無大礙。相反，淤積的心底十多年的巨大壓力被盡數宣洩，使得她的心靈如被暴雨沖洗過一般，變得極為乾淨透徹。從此之後，她不但不會再有精神崩潰的隱患，而且還有許多不可名狀的好處。

    徐蕾靠著尹若水嬌弱的身子喘了幾口氣，儘管地處赤道地區，但被冷汗浸透的衣衫在從門窗漏進的晚風的吹拂下，依然讓徐蕾感到了絲絲涼意。她猛然間想到一件事，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你把慕容曉雪怎麼樣了？。徐蕾厲聲問道。

    尹若水一時之間沒有弄明白徐蕾的意圖。這一晚經歷的事情太多，她的頭腦已經陷入了些許的混亂之中，沒有了往日裡媒體女強人的敏銳洞察力。

    楊斌自然知道徐蕾相問什麼，他不緊不慢地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你怎麼又關心起她來了？可別忘了她剛才可沒這麼關心你們。」楊斌從袖袋裡掏出一支煙斗，閒適地往裡面裝起了煙草。    徐蕾目光尖銳，一眼便認出這把煙斗價值不菲。雖然看不出斗缽所使用的究竟是何種木材，也認不出它的造型，但從斗缽外壁細膩的雕工與天然琥珀製成的鬥嘴。就可以約略看出這支煙斗的價值。而最讓人驚奇的是這煙斗似乎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一旦目光與之相接，就再難移開。

    徐蕾一邊注視著煙斗，一邊說道：「於理，她是我的同事，我關心她是出於同事之間的道義；於情，她和我一起生活、工作了兩年多，人非草木，這麼長時間好姐妹相稱，總會有些感情。雖然她剛才的表現的確讓人失望，但若不是你故意設計，她也不會如此！」

    說到最後，徐蕾簡直是咬牙切齒。

    「什麼？這一切都是你故意設計的？」。尹若水如遭當頭一棒。頓時醒悟。立即氣勢洶洶地質問楊斌。

    楊斌笑而不語，將煙斗點上，悠閒地抽了幾口，簡陋的營房內頓時沁滿了一股宜人的芳香。

    尹若水和徐蕾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春雨初歇後的山野，鼻子裡嗅到的滿是草木的清香與花朵的芬芳。這股芳香直入心脾，熨得她們渾身三萬六千個毛孔，無不舒坦。一腔怨氣，也頓時消於無形。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們來東非的？。平靜下來後，尹若水的寄智也重新回到了她的大腦中，她不禁想到了一個可能。這個想法讓她的心不由得忤然一動。

    楊斌吐出一口煙氣，笑道：「你們才從中國出發，我就已經知道了

    徐蕾聞言，皺了皺眉頭，但沒有說話。

    尹若水仔細地觀察著楊斌的神色，見他面色如常，在心裡歎了口氣，又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楊斌嘴角一咧，反問道：「你覺得，你的上級為什麼會派你帶團到這裡來？」

第三〇三章新聞發言人

    上此日子忙壞了。只能每天抽空寫「點點。思路很亂。萬不歉：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尹若水心裡打了個突，她反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楊斌拍了拍手，卻見之前連番恐嚇三女的黑大漢手持一台數碼錄音機走了進來。此時的他，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凶橫野蠻，一臉的謙恭卑微，彷彿從一頭暴怒的狗熊變成了一條溫順的寵物狗。

    楊斌按下數碼錄音機的播放鍵。

    一個聲線渾厚的男子的聲音從錄音機裡飄了出來：「韋部長。東非現在兵荒馬亂的，讓尹若水一個弱女子帶隊去那裡會不會有危險？」

    「哼！有危險才好！沒有危險我還不會指派她去呢！」另一個被稱為韋部長的男子的聲音響起。

    「這是為什麼？！」

    「你沒有必要知道，只要配合我們的工作就行了！」韋部長語氣冰冷而生硬，「你要記住，一定要把她派到東非事變最前沿、最危險的位置去！哪怕是犧牲她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這？」無名男子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猶豫，「韋部長，我不是想冒犯」我們新華社的確有配合總參情報部工作的義務。但在此前，從來就沒有故意讓我們新華社的記者身陷險地的先例啊！這件事，是不是再向上面請示一下？」

    「嘿嘿」。韋部長冷笑兩聲，「你看看這個！」

    也不知韋部長讓中年男人看了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無名男子無奈地說道：「那，，就這麼辦吧

    「卡。的一聲，楊斌按下了停止鍵，錄音就，此結束。

    尹若水彷彿失了魂魄一般，雙目無神。

    她聽出了那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那是她的老上司，現任新華社社長唐從戎的聲音。

    尹若水當年因為婚變而離開學校，在家裡人的安排下，進入鄰省省會城市的一家機關報社工作。本以為從此渾渾噩噩混到退休也就完了。卻不想恰逢唐從戎視察報社工作，點名表揚了尹若水的幾篇報道深合省委文件精神。從此，尹若水便從一個普通記者一躍而起，跟著唐從戎一路從一介地方記者，走到了新華社中層領導的高位上。

    在中國官場中，一個女下屬獲得男領導的賞識與提攜，總免不了讓人聯想到「潛規則」這一時下流行語。但尹若水自己卻心知肚明，她之所以獲得唐從戎的賞識，那幾篇報道固然有一定作用，但最關鍵的，卻是她的父親在數十年前與唐從戎有同窗之誼。

    尹若水到報社工作時，恰逢唐從戎履新省委宣傳部部長，正是建立班底之際。當他得知老同學的女兒在自己手底下工作，也就順便關注了一下，卻驚喜地發現自己這老同學做官做得不怎麼樣，但不愧是搞教育工作的，教出來的女兒的確是個人才，是一塊搞媒體的料，也就藉著視察工作的機會，提攜了尹若水一把。

    畢竟，老同學的情況知根知底，提攜他的女兒總比提攜其他人要來得可靠些！

    而尹若水素來要強，從父親那裡得知此內幕後，也沒有就此背靠著唐從戎這棵大樹混吃等死。她很清楚。唐從戎看在以往的交情的份上，提攜她這一次就已經盡到了同學之情，以後要想繼續獲得他的幫助與提攜，只有以工作實績換賞識。

    而尹若水的表現也的確沒有讓唐從戎失望。這些年來，尹若水總能準確把握高層精神，並將之貫徹到媒體的運作之中去，為唐從戎的政績加了不少分。

    因為這個緣故，唐從戎對尹若水是越來越信任，漸漸將她當做最可靠的親信來培養。逢年過節，兩家人也時不時地互相走動、拜訪。

    唐從戎有時也會不無羨慕地對尹若水的父親說：「老同學！我怎麼就沒有生出一個像你女兒這樣優秀的丫頭呢？」

    這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官場中人竟然奇跡般地產生了長輩和晚輩之間的親情的感覺！

    正因為如此，錄音機裡的對話對尹若水的打擊格外的大這意味著她已經被當做是一枚隨時可以被犧牲的棄子，沒有人能夠救她。

    「是不是很震驚？是不是對你的上級很失望？」楊斌不緊不慢地抽著煙斗，一副武詭的口吻。

    徐蕾憂慮地看著搖搖欲墜的尹若水，下意識地扶住了她的身子。

    尹若水本來已經神思恍惚，卻被徐蕾的動作驚醒，她的眼睛有些發紅，兩汪淚水在眼眸中滾來滾去，卻強忍著不肯讓它們掉下來。

    緩緩地做了幾次深呼吸，尹若水勉強將心底的波瀾撫平。她的神色陰晴不定，許久之後，才開口問道：「他們這麼做，是為啥了什麼？。

    楊斌聞言，微微一笑。而一旁

    「你覺得呢？」楊斌反問。

    尹若水走近一步，在正對楊斌的一張椅子上坐下，捋了捋有些散亂的頭髮，故作輕鬆地道：「是讓我做誘餌，以便把你引出來，對嗎？」

    「你也不算笨！這麼輕易就猜出了真相！」楊斌安道，「既然看穿了他們的用意，你現在有何打算？」

    尹若水卻沒有正面回答，她盯著楊斌的眼睛，反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問？是希望我繼續扮演誘餌的角色，還是希望我就此和他們決裂？。

    楊斌放下手中的煙斗，正襟危坐道：「你在國內當過記者，有豐富的媒體管理經驗。我希望你能暫時擔任非解的新聞發言人，並在建國後，執掌整個帝國的新聞輿論工作。」

    「帝國？」尹若水有些訝異。

    「沒錯！帝國」。楊斌的神色很嚴肅，「有皇帝的帝國！」

    「誰是皇帝？你嗎？」儘管信息極度有限，但瞧楊斌的做派，尹若水就是用腳趾頭也猜出他在非州解放陣線中地位極高。

    楊斌一笑。說道：「當皇帝多累啊！我才不願意。」

    「那你費這麼大勁搞這麼多事幹嘛？為他人做嫁衣嗎？」尹若水一臉不解。

    楊斌還未回答，一旁的徐蕾寒著臉冷言道：「他這是想立一個傀，儡皇帝，自己在背後操縱一切」。

    楊斌和尹若水同時將目光投向她。尹若水輕捏徐蕾的胳膊，暗示她別衝動。

    但徐蕾卻不得不繼續說下去，她急的地勸告尹若水：「尹姐！你千萬不能答應他！他這是想害你！」

    楊斌對此嗤之以鼻：「害她？害她的人在北京呢！」

    徐蕾沒有理睬楊斌，而是雙手抓著尹若水的肩膀，神色緊張地說道：「尹姐！千萬不能答應他！一旦照他說的做了，你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到國內了！」

    尹若水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徐蕾急了，她沒有想到一貫對政治敏感的尹若水居然會遲鈍到這個地步，「你想啊！一個中國人代表非洲解放陣線出現在媒體面前，全世界會怎麼想？他們肯定認為中國政府摻和到了東非事變中去。到時候國家會怎麼解釋？肯定會拚命撇清關係」

    講到這裡，徐蕾突然停住了，她愣愣地看著尹若水，苦笑道：尹姐」，你，」你早就想到了，，對不對？」

    尹若水撫摸著徐蕾的臉龐，笑道：「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怎麼會想不到呢？不過，你說，我現在還有得選擇嗎？」

    「怎麼會沒有呢？」徐蕾急道，「我們離開這裡，把發生的事情統統告訴國內。這樣不就行了嗎？。楊斌聞言，不滿地說道：「喂！當我是死人嗎？」

    尹若水嘴角露出一彎淺笑，說道：「你也看到了，他連皇帝都不想做，凡事讓別人衝在前面，他會放咱們回去將他的秘密洩露出來嗎？」

    徐蕾默然。想了一會兒，她忍不住流下了兩行清淚，跪在地上趴在尹若水懷裡嗚嗚哭了起來。

    看到這幅場景，楊斌不爽地哼了一聲。

    徐蕾轉過頭，惡狠狠地瞪著楊斌，哭罵道：「你有什麼不滿的？你害尹姐還害得不夠嗎？尹姐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還來害她！」

    此剪的徐蕾，似乎已經忘了楊斌是何等恐怖的人物。

    楊斌對此根本是嗤之以鼻，他說道：「派她來非洲送死的又不是我，和我有半毛錢關係？」

    「你從來就只想到你自己！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你讓尹姐這麼做，那她留在國內的家人怎麼辦？萬一因為尹姐的緣故，讓她的家人身陷囡固，你讓尹姐情何以堪？！」徐蕾幾乎是咬牙切齒。

    尹若水也擔憂地看著楊斌，想聽聽他有什麼解決辦法。

    楊斌說道：「我從不虧待手下人。但凡在我手下做事，只要盡忠職守，就沒有後顧之憂。若水，在你們從北京集發的時候，我就已經讓人安排你父母的撤離工作了。這時候，他們已經在路上了。

    「那麼小蕾和慕容曉雪呢？你打算怎備安排？」

    「慕容曉雪？你們既然好端端地待在這裡，被送去做營妓的自然是她了。」楊斌一臉的滿不在乎。

    「你這個禽獸！」徐蕾一躍而起，憤怒地撲向楊斌，想要把他一把掐死。

    但楊斌一個彈指，徐蕾便被試了定身法一般，懸在半空，一動都不能動。

    「你」尹若水一句話才吐出一個字，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她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超自然力量，而更讓她震驚的，是這超自然力量居然屬於一個讓她魂牽夢縈十餘年的學生。

第三〇四章出兵提議

    果能夠自由評選本年度媒體最喜愛新聞人物獎的話，心不吼問。全世界絕大多數媒體的老闆都將他們手中的選票投給卡伊扎裡？穆庫？費耶歐。

    自從東非事變爆以後，卡伊扎裡？穆庫？費耶歐這個非洲解放組織明面上的最高領導人一夜之間便成了各大媒體上的明星。他的名字和照片出現在了報紙、電視、網絡等各種媒體上，無數的人在茶餘飯後議論著這個陌生的名字。

    高的「人氣。」使得任何出現卡伊扎裡？穆庫？費耶歐這個名字的新聞一哪怕只是寥寥數語的快訊都能在瞬間吸引海量的關注者。關法度越高，媒體獲利越多。僅此一條，就足夠讓各個媒體的老闆恨不得將卡伊扎裡？穆庫？費耶歐當親爹一樣供著了。

    而中國大6的官方媒體，卻意外地在這次「狂歡」中缺席了。在最初幾日的密集報道之後，中國大6的各個媒體包括各大網絡一突然間像集體吃了啞藥一樣，不約而同地對東非局勢漠不關心起來。唯一能看到的官方報道，只有每天新聞聯播中的十數秒簡訊而已。

    與世界上其他國家的百姓相比，中國大6的百姓早已在歷次運動中練出了絕頂的政治天分。但凡有一絲風吹草動，便會被無數的「民間政治分析家」們敏銳地察覺。也許一咋。「民間政治分析家。的力量很弱但無數「民間政治分析家」的合力，卻能將觸角滲透到中國這個人情社會的各個角落。哪怕是紅牆高築、禁衛森嚴，也攔不住「民間政治分析家」們對所謂「政治內幕。的「刺探」。

    在無數「民間政治分析家」的努力之下，每當有什麼新的政策或政治舉措出台，社會上總會有相應的小道消息流傳。

    雖然官方從未確認過這些小道消息的正確性，但從長久以來的經驗看，大部分的小道消息最終都被證明是確有其事。

    於是，中國的老百姓逐漸養成了聽信小道消息而兼聽官方新聞的習慣。

    而此次官方媒體對東非事變報道態度的轉變，立刻引起了「民間政治分析家」的興趣。他們通過各種渠道打聽幕後的真相。

    雖然官方媒體，包括各個新聞門戶網站。都在上級主管部門的命令下刪去了所有敏感內容，但在這信息時代，任何秘密都不可能長久地被保存。

    美國的絕密文件尚且被維基解密曝光。更何況是區區的新聞管制？

    很快，一些「民間政治分析家」便將國外網站上的新聞搬回了國內，頓時激起輿論沸騰。

    「你們曉不曉得？這次東非政變，咱們國家可花了大力氣了。那些洋鬼子滿世界地嚷嚷，說咱們中國是東非事變的幕後主使！」「這不明擺著嗎？你看那個非洲解放組織的新聞言人，叫尹若水的女人，原先還是咱們新華社的一個領導呢！」

    「是啊！是啊！咱們國家以前老是宣稱要做什麼負責任的大國，遇到國際糾紛就只會軟綿綿地在口頭抗議幾聲，一點實際行動都沒有，搞得連高麗棒子都敢騎到咱們頭上拉屎拉尿。這次總算是給力了一把，也不枉老子年年給外交部寄鈣片。」

    類似的議論在華夏大地上比比皆是，著實讓憋了好些年悶氣的小老百姓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民族自豪感。

    而當民間在歡騰雀躍之時，中國政府的最高領導機關卻籠罩在濃濃的陰霾之中。

    「你們整日裡幹什麼吃了？！」

    隨著老人滿含怒氣的一拍，一個精緻的茶杯「砰」地一聲在地上摔得粉碎。

    「主席，消消氣，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也許還有挽回為餘地。」

    雖然嘴上在安慰著憤怒的主席，但共和國總理的心中同樣有一股怒火在燃燒。若非主席先一步怒，恐怕連他都要忍不住將面前這些戰戰捷兢的情報戰線負責人罵得狗血淋透了。

    主席接過工作人員端上的一杯新茶，灌了一大口，好不容易將胸膛內的怒火澆滅少許，開口道：「韋宏國，這些年來，非洲那邊的事情都是你在負責，這次的誘龍行動也是你一手安排的。你來說明一下情況

    韋宏國一弈主席的稱呼，就知道大事不好。這十餘年來，雖然共和國的最高領導層已經換了一屆，但他作為楊斌的直接負責人，一直都是中央的紅人。自他榮升少將以後，前後兩屆主席，對他都是以「韋將軍」或「韋部長」相稱，何曾直呼其名？

    知道自己此番凶多吉少，韋宏國心中大急。作為總參情報部的最高腦，他知道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一旦他從現在這個位子上下來，口「止生洩密事件。新任情報主管肯定會按朵矩對他實，助化居住。

    普通情報員監視居住的期限是萬年，而他這個級別的情報主管的期限是多少？韋宏國根本不敢去計算。一想到自己日後極有可能會被一輩子關在一幢屋子裡，哪兒都不能去，誰都不能聯繫，除了吃喝拉撒、看看電視報紙，連網都沒法上，韋宏國就覺得眼前黑，渾身虛。

    事已至此，韋宏國現自己真的沒有太多的選擇，索性橫下一條心，站起來說道：「報告妾席！從目前的結果看來，總參情報部制訂的誘龍行動計戎是成功的。我們派遣尹若水去當地採訪，本身就是為了引誘楊斌露面，從而證實他與非洲解放組織之間的關係。從這一點來看，誘龍行動已經達成了既定的目的。」

    主席聞言，怒極反笑：「這麼說，總參情報局一個優秀的情報員犧牲，一個新華社重要幹部與一個黃尤部隊情報員叛變，都是這次行動的優秀成果？！」

    韋宏國在主席的怒視下，頭皮一陣麻，但他不得不硬撐辯解道：「在行動開始之前，我們就已經有了犧牲尹若水三人的準備，尹若水和徐蕾投靠楊斌，慕容曉雪犧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從會議開始就一直默不作聲的外交部長終於忍不住了，他一拍桌子，吼道：「那你知道尹若水的叛變行為給我國造成了多麼惡劣的影響嗎？自從尹若水代表非洲解放組織出現在媒體面前後，國際上都在謠傳，整個東非事變都是由我們中國政府暗中支持和操縱的！美國、日本、韓國都已經暗中提高了對我國的警戒級別。就連朝鮮大使，也在我面前暗示我國政府做事情不厚道，寧可隔著大老遠去支持非洲的一介。名不經轉的組織，也不願意幫助兄弟國家！這次事件，讓我國在國際上的聲譽受到了嚴重影響。如果處理不好，還有誰會相信我國是一個負責任的大國？你作為楊斌的負責人，對此事要負全責！」

    韋宏國被夕小交部長得心頭火氣，索性脖子一擰，不管不顧道：「從前主席開始，政府和楊斌之間就是合作的關係，我不是他的負責人，也無法負起這樣的責任！跟何況，犧牲的慕容曉雪是我總參情報局的特工，這只能證明我們總參情報局不畏犧牲，已經盡到了責任！而新華社和螢尤部隊的人卻叛變

    「你說什麼？！難道這一切都是我們的錯？！」黃尤部隊的與會將官頓時炸了鍋。「好了！好了！都別說氣話了！當務之急是如何消除此次事件時我國的不利影響。誰來負責還言之過早」。一看會議氣氛越來越僵、越來越火爆，總理連忙出面打圓場。

    按理來說，處理區區一個中將，對在座的任何一個共和國的巨頭來說都應該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現實就是這麼無奈。在這年頭，中央哪怕是要處理一個地級市的市長，都要頗費一些手腳，更何況是一個執掌總參情報局近十年的中將呢？天知道他的背後隱藏著多少人脈與關係？掌握著多少會引起巨大政治風暴的秘密？對於中央大佬而言，這種牽一而動全身的事情，在沒有算計清楚之前，是萬萬不能做的。

    囂，韋宏國自己而言，他也不想現在就和其他人生激烈衝突，但人在官場，一味地裝孫子只會讓人輕視，在適當的時候表現一下性格中崢嶸的一面，反而會起到更好的效果。當然，如果不懂得見好就收，這種「崢嶸」的表現只能被歸納到「政治白癡」一類中去。

    韋宏國不是政治白癡，眼見總理出面打圓場，哪有不就坡下驢的道理？他正色道：「總理說得是！雖然目前局勢讓我們很被動，但如果我們轉換思路，未嘗不能創開一條新路。」

    總理忙道：「那你說說看！」

    韋宏國說道：「此次事件生後，國際上的確有很多關於我國政府和非洲解放組織有關聯的謠傳，對我國的國際形象造成了很大影響。但只要我們能夠在國際社會中明確與非洲解放組織戈清界限，那麼。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小

    外交部長冷哼了一聲，說道：「說得輕巧？怎麼劃清界限？出兵參加聯軍嗎？」

    韋宏國一笑，說道：「是的！我們也出兵非洲！不僅如此，我們還要在聯合國安理會上為美國對非解動武的提案投贊成票！」

    此言一出，舉座震驚。

    「你瘋了嗎？。外交部長愣愣地看著韋宏國，一臉不可置信。

第三〇五章 出動施琅號

    二占國咧咧嘴。譏諷道！「幾十年大平盛世，很多人都刪川伙如洪水猛獸。一旦生國際衝突或糾紛。總是想著協商解決，能做出的最有力的舉措也不過是口頭上所謂的嚴正抗議而已。殊不知國家間的交往。說到底還是以實力說話。誰的拳頭硬，誰就掌握了真理。我國改革開放三十多年。如今經濟總量僅次於美國。但處理國際事務的膽魄卻還不如三十年前。那公當年提出韜光養晦的對外政策，結果卻被今人執行成了縮頭烏龜**。若那公在世，怕是要氣得罵娘了吧？！」

    一番冷嘲熱諷，將外交部長臊得臉紅脖子粗。看到眾人都將目光投在他身上，外交部長心中暗恨：「操！這外交政策又不是我一個人制定的！都看著我幹嘛？！」

    就在外交部長打算使出龜縮神功從此不再冒頭的時候。主席卻突然對著他開口道：「外交戰線你是行家，你來說說看，韋將軍的提議是否可行！」

    「怎麼又是我？」外交部長心中悲歎不已。這樣的事情他經歷過不止一次，常常為了某咋。外交問題費盡心思、殊盡竭慮，結果還是吃力不討好。

    但主席話，他卻不得不開口。

    外交部長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藉機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說道：「韋將軍的提議的確能立刻讓我國走出目前的窘境。但大家不要忘了，在前幾日的安理會磋商中，關於是否組織聯合**出兵干涉東非事變，已經有了否定的決議。而在那時，我國投的是棄權票。如今美英等國已經撇開了聯合國自行組織多國聯軍。這時候我國就算是想要投贊成票，也已經晚了。」

    眾人又將目光投向韋宏國。

    韋宏國卻是自信滿滿的樣子，他說道：「在上次安理會關於逐漸聯合**的磋商中，我國之所以投了棄權票，而俄羅斯之所以投了反對票。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當時的情況只是東非三國生政變，這在嚴格意義上說是屬於別國內政，其他國家不便干涉。所以。但現在形勢已經生了極大的變化。在過去二十四個小時，非洲解放陣線的軍隊已經衝破三國國境，其攻擊前沿，往北，已經延伸到了埃塞俄比亞和蘇丹中部；往西，已經打到了網果民主共和國中部；往南，已經吞併了莫桑比克，即將進入南非境內；而往東，已經將馬達加斯加徹底佔領。這已經不再是內政問題，而是**裸的侵略。對於這樣大肆違反國際法，肆意踐踏他國主權的行為，聯合國有義務予以干涉與制裁。我相信。如果我們能夠讓美國重新提出組建聯合**的提案，毫無疑問，會在安理會上得到通過。而我國對這個提案投下贊成票，並且配合出兵組件聯合**。不僅能消除國際社會的質疑，更能彰顯我國負責任大國的承諾。」

    「你就確定美國人一定會按照你的計劃走？」總理問道。

    韋宏國回答道：「如何讓美國政府重新提出建立聯合**的提案，這就要靠外交部門的運作了。」

    外交部長只覺得腦袋裡突然抽筋一般地一陣劇痛，彷彿有人用鑽子對著他的腦漿在鑽孔一樣。此刻。在他眼中，韋宏國的面目說不出得可帳。

    「這傢伙只是自己動動嘴皮子，而事情卻全是我來做！真是個混蛋！」外交部長腹誹不已。

    滿懷著怨憤，外交部長開口道：「能否說動美國人，我也沒有十分的把握，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但在此之前。韋部長。你還少算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韋宏國表面上不動神色，心中卻是惴惴不安。

    「那就是楊斌！」外交部長說道，「別忘了，我們和楊斌在過去這些年的確有過很多合作。萬一他趁著我們在國際上對他喊打喊殺的時候。將這些證據拋出來，那我們不就更丟臉了嗎？！」

    韋宏國等這句話等了好久了。他忍住內心的欣喜，故作鎮定地說道：「這的確是一咋，隱患。但在我看來，這種狀況是可以避免的。」

    「哦？願聞其詳！」

    「楊斌策反了尹若水和徐蕾，處決了慕容曉雪。從表面上看，似乎是鐵了心想要和我們決裂。但我們也應該注意到，送慕容曉雪回國的，是中資機構在東非的一名高級經理。雖然楊斌沒有特意通過這名經理向我們傳達任何口訊，但據這名經理反映，東非事變爆後。當地的中資機構並未受到衝擊，各處產業及人員都受到了妥善的保護。從這一點來看，楊斌並不想與我們徹底翻臉。」

    眾長一臉莫名其妙，只有主

    外交部長繼續問道：「既然楊斌不想與我們徹底決裂。為什麼你還要提出出兵動武的提議呢？。

    韋宏國回答道：「這正是楊斌的聰明之處。他之所以沒有通過秘密渠道來遞還慕容曉雪的屍體，而是使用中資機構人員，就是向各國情報部門表明，他和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秘密合作。用一個情報員的生命洗清我們的嫌疑，代價雖然巨大，但並不是不可接受。我個人分析。他是想和我國建立更加隱秘的合作關係，也就是表面上為敵，暗地裡合作。既然如此，我們何不順水推舟？。

    主席這時候言道：「這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猜想，並沒有得到實證。你怎麼來證明你的推斷是正確的呢？」

    韋宏國立即表態道：「當務之急，是選派一個和楊斌熟悉的人前往東非。與他接洽協商。本人不才。願意親自去非洲走一趟！」

    主席沒有直接表態，而是環顧四周，問道：「同志們說說自己的看法呢！」

    「我看可以。先讓韋將軍跑一趟，掛探楊城的虛實，然後再做打算總理說道。

    外交部長說道：「總理說得極是！必須先弄清楚楊斌的底線，我們才好採取進一步行動。否則的話，萬一有什麼變故，我們就被動了

    國防部長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也不能一味地被動等待，咱們可以做兩手準備嘛！韋宏國同志去非洲的同時。軍隊也要抓緊動員。這樣的話。一旦有需要，咱們可以立刻出兵。就算是談不攏，也無礙大局，就當是一次練嘛！」

    總理點頭道：「這是老成持重之言！咱們不能打無準備之仗，兩方面都應該動起來。不過動員規模上，還需要斟酌。韋將軍。你有什麼建議？。

    韋宏國回答道：「我國作為五大常任理事國，如果出兵規模太小的話，會讓國際社會小瞧；出兵規模太大，軍費又是一大負擔。我建議。動員的兵力以海軍艦艇編隊為主，配合部分艦載直升機。在行動任務上，以執行海上與空中警戒及支援任務為主。不參與直接的軍事進攻行動。」

    主席聽完，從手邊的碟子裡拿出一根煙。一名工作人員立刻趕上前一步給他點上。深深地抽了幾口，將自己的面容隱藏在煙霧後面。主席陷入了沉思。

    其他長也做沉思狀，但實際上都在用眼角偷偷打量主席的神色。畢竟，他才是中央軍委主席，軍事行動最後還是要他拍板決定。

    等到口中最後一口煙吐盡。主席將煙頭往灰碟中一按，沉聲道：「韋部長的建議還是太小家子氣了！要動員，就要動員個大的！讓那些幕爾小國看看咱們中國政府的氣魄！別以為咱們喜歡講和平、講展。就能蹬鼻子上臉咱們頭上拉屎撒尿」。

    主席這話說得極有氣勢，隱隱還有些憤懣。眾長都有些驚愕了。

    國防部長問道：「主席，您看，動員多大規模的兵力比較合適？。

    「施琅號不是才成軍嗎？就以施艱號為中心，組建一個航母編隊過去！咱們不參與地面進攻，但要參與空中打擊！」主席斬釘截鐵地說道。

    「可施琅號還沒形成戰鬥力

    國防部長還沒說完，就被主席打斷道：「還沒有形成戰鬥力不怕，**說過：「在戰爭中學習戰爭！，不經歷戰爭的洗禮，整天待在自家港口裡曬太陽就能練出精兵了？！國家花了這麼多心血供著他們。可不是讓他們做北洋水師的！

    國防部長只覺得臉上燒。主席這話說得太重。但也難怪，這幾年中**力有了大展，但除了在亞丁灣護航，海軍基本上就是在自己的游泳池裡打轉。且不說在其他海域，就只在黃海，中國渣民在中韓共同漁業區內打淡，被韓國海警船非法驅逐甚至被撞沉，也沒見中**艦出現。為了避免被撞沉，中國淡民只能用纜繩將多艘漁船綁在一起，才能對抗韓方的非法行徑。這事情說出來真不知道是該對中國漁民讚一聲「團結」還是歎一聲「心酸」！

    「可是出動航母，軍費是一大問題啊！」總理作為全國的大管家，最關心的就是財政問題乙

    主席擺擺手，說道：「軍費嘛！就麻煩人家美國人多貢獻一點出來吧」。

    外交部長腦仁又是一陣抽搐。

    「怎麼又是我的事？！，小他在心裡哀號。

第三〇六章 世界公敵

    二工在尹若水作為非洲解放組織官方言人出現在媒體珊好小時以後，世界各大媒體便迎來了新一輪的狂歡。

    當中國駐聯合國大使在安理會對美國的武力制裁非解組織的第二次提案投下贊成票後，並表示中國將出動一個航母編隊參與本次國際軍事行動時，整個地球上不知有多少人面對著滾動播出的新聞，彷彿遭遇了靈異事件一般大張著嘴巴怎麼都沒法合攏。

    世界上所有的媒體都陷入了瘋狂。打開電視，登錄網站，放在頭條醒目位置的都是中國政府這一史無前例的消息。無數的專家、教授在名與利的誘使下，紛紛從書齋中爬了出來，從講台上跳了下來，衣冠楚楚地坐到了鏡頭前，以特邀嘉賓的身份用一些模稜兩可、含糊其辭的術語表著一篇篇的評論，做著一個個節目。    至於他們所說的話是否可信，大概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吧！而媒體的老闆，才不會關心這些問題，他們關心的是收視率，是訂閱量，是點擊率，如果嘉賓的謬誤能夠提升關注度。那他們情願嘉賓們一錯再錯。

    在這種形勢下，就連以往追逐著明星緋聞的娛樂小報，居然也開始關心起時政要聞來了。

    《**女官員與非洲恐怖大亨之間的曖昧情事》  一家以刊登各種子虛烏有的緋聞為賣點的香港雜誌在封面上登出了一張尹若水和卡伊扎裡？穆庫？費耶歐的艷照。照片模糊不清，很多地方有防的痕跡，但各媒體卻爭相轉載，沒有一人指出其謬誤。

    《第三次世界大戰     個組織以,巧個目家》    另一家香港知名軍事分析雜誌不甘風頭被搶，卻又拉不下臉皮弄虛作假，便在頭條標題上弄了點噱頭。讓雜誌老闆欣喜若狂的是，這一說法網一提出，便得到了世界輿論的認可。

    是的！第三次世界大戰！

    全世界總共鵬個國家，除了奧地利、芬蘭、愛爾蘭、列支敦士登、土庫曼斯坦、瑞典、瑞士這７個永家都在聯合國安理會達成出兵決議後，在各個不同地場合表示了對聯合國決議的支持。就連伊朗和朝鮮這兩個一貫與美國作對的國家都在聯合國大會上表示了支持的立場。

    「東非解放組織的所作所為。是對自由、人權和法律的踐踏！任何有良知的人類，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場人道主義災難在非州大地上肆虐！國際社會的一致舉措，證明不管是何種政體，無論是何種意識形態，都有著共同的價值觀！那就是正義和公理！任何試圖踐踏正義和公理的行為，都將受到國際社會的一致譴責與制裁！我在此奉勸非洲解放組織的領導人，立即放下手中的武器，向聯合**投降！否則的話。必將受到聯軍最沉重的打擊！」站在聯合國大會的講台前，歐哈馬義正言辭地表著演說。

    當山呼海嘯般地掌聲籠罩全場時，電視機前收看直播的美國人眼睛都濕潤了。在這一拜，他們確信美國的價值觀已經為世界各國所接受，美國已經當之無愧地成為了世界秩序與和平的維護者，是人類當之無愧的領袖。

    而當近日在紐約緊急組建的包括東非三國在內的多個非州國家流亡政府的元在台上與歐哈馬緊緊擁抱的時候，電視機前的美國人更是揮舞著手中一切能揮舞的東西，高呼著歐哈馬的名字，這一刻，歐哈馬的民眾支持率甚至過了珍珠港事件爆後的羅斯福。

    就連那些在阿富汗和伊拉克丟掉性命的美國大兵的心懷怨憤的家屬，和以往最堅定的反戰分子，也與人群一起高呼著：「美國萬歲！打倒世界公敵！」

    是的！世界公敵！

    一間裝飾奢華的休息室內，楊斌看著嵌在牆上的巨大液晶屏幕上播放的新聞，嗤嗤地笑了起來。彷彿成為世界公敵是一間十分讓人得意的事情。

    而與楊斌形成鮮明對照的，是一旁縮在椅子裡，拘謹而猥瑣的韋宏國。

    「怎麼？害怕了？」楊斌瞥了韋宏國一眼，問道。

    韋宏國的身體又佝僂了一些。他畏縮地說道：「我」我沒想到」事情搞到這麼大，」

    楊斌哈哈一笑，說道：「對你來說，這是意料之外；但對我而言，卻是意料之中。你也不用這麼驚慌。該來的總會來的。我自然有應對之策！」

    韋宏國見楊斌信心滿滿，倒是脊樑一挺，忙探出上半身，學著不久前從楊斌身邊的近侍口中聽來的稱呼，諂媚地問道：「臣愚鈍，想不透這裡面的關節，還請陛下明示。」

    若是讓國內的大佬們看到韋宏國此時的神態，大概會立刻命令衛士將他拿下，拉到靶場槍斃吧？

    楊斌天延「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穿了虧不過是我們的舉動觸動了各國的利益罷了！你想想看，海灣戰爭時，為什麼伊拉克會被群起而攻之？」

    「石油利益？」韋宏國故意說出了一個人盡皆知的答案。

    「這只是一方面罷了。多國聯軍攻打伊拉克，固然是為了保衛它們在科威特的石油利益。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現實的政治利益因素在其中作祟。你做情報工作這麼多年，應該明白，任何政權，不管它是民選上台，還是政變奪權上台，都會想方設法地維護自身的統治地位。對於別人試圖通過非法手段奪權的行為，它們總會顯得格外敏感。你看，海灣戰爭時期，伊拉克吞併科威特，其他阿拉伯國家紛紛指責。但到了伊拉克戰爭時期，阿拉伯國家對美國幾乎沒有什麼反彈。這就是吞併和入侵之間的區別。美國人雖然佔領了伊拉克，但還是扶持了一個傀儡政權，在表面上對伊拉克的主權很是尊重。而我們呢？我們不僅動了軍事政變，而且迅向周圍國家擴張，到目前為止已經吞併了多個國家。你說，世界各國能夠容得下我們嗎？」

    韋宏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諂媚道：「陛下明見萬里。」

    楊斌繼續說道：「更何況，比起伊拉克，我們和世界各國的利益之爭還要複雜很多。就以我們掌握的高性能電池技術來說，就已經讓各國垂涎三尺了。若不是以電池技術做籌碼，大概國內那些大佬是不會答應秘密合作的條件吧？」    聽到這裡，韋宏國有些興奮地說道：「正是！之前我把高性能電池的有關情況告訴國內的時候，核心的那幾個領導的眼珠子都差點蹦出來。之後的談判中，我們簡直就是予取予求！」

    「那是當然！」楊斌得意地笑道，「決定當今世界經濟走向最重要的因素是什麼？能源！誰掌握了能源，誰就控制了世界！擁有這樣的電池技術，意味著整個能源產業的重新洗牌，而由此涉及到的其他產業，何止億萬？可以說，整個人類社會都會因這一塊小小的電池而改變。中國核心的那幾個領導又豈能不知這其中的價值？更何況，擁有如此高技術，意味著非洲解放組織絕對不是一支戰鬥力低下的反*政*府游擊隊。任何小看我們的人，都將受到最沉重的打擊！」

    「陛下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是我們做臣子的福分！」韋宏國心裡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原先內心的不安也稍稍撫平了一些。

    楊斌轉過頭來，問道：「我知道你現在心裡不安，但我楊斌從不做過河拆橋的事情。你給我送來的情報都很有價值，我保你富貴！你且放寬心，就算國內那些人知道你已經叛變。他們也拿你沒辦法。」

    「是！是！多謝陛下恩典！」韋宏國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當初他之所以在會議上提出那貌似荒唐的提案，就是為了借談判的名頭跑到非洲托庇於楊斌的羽翼之下。

    當然，韋宏國這麼做的風險也很高，畢竟他剛剛「坑」了楊斌一把，讓美國在朝鮮戰爭之後第一次以聯合**的名義組建了聯軍，可以說是他把非洲解放組織置於世界公敵的絕境，回頭又跑來請求人家的保護，一般人還真幹不出這麼「不要臉皮」的事情。但韋宏國和楊斌認識也不是一年兩年的時間了，多多少少瞭解楊斌性格中「妄自尊大無法無天」的一面，隱隱約約覺得楊斌根本不在乎與前世界為敵。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韋宏國還是隨身帶上了他這麼多年來通過各種渠道收集的海量情報作為籌碼，以增加他在楊斌心中的份量。

    在韋宏國原先的設想中，這些情報他應該分成很多份，慢慢透露給楊斌，以免落入被過河拆橋的悲慘境地。

    但韋宏國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避開其他隨行人員與楊斌進行秘密會談的時候，他就自覺自願地將所有情報一併獻上了。

    事後，韋宏國一直處於忐忑不安的境地，如今楊斌既然將話說透了，他也就放心了。

    但一想到留在國內的妻兒老韋宏國又是心中一痛。

    楊斌看都沒看韋宏國，便知道了他的心事，說道：「在擔心國內的家人嗎？」

    韋宏國神色一凜，忙低頭道：「陛下明鑒！臣目前雖然還未暴露，還被任命為駐非解組織的秘密聯絡官，但臣怕日後萬一

    楊斌一揮斷道：「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保護你的嫁人了！真有那麼一天，他們會被立刻轉移到這裡來！」

    韋宏國大喜：「謝陛下隆恩！」

第三〇八章發射倒計時

    不僅是開普敦，還有美國人數十年來為之驕傲的不敗艦隊。

    自東非事變爆發以後，美國遍佈全球的軍事力量便開足馬力運轉起來。由於非解組織的攻勢極為迅猛，因而打一開始，以美國為首的聯合**司令部就決定放棄中非和西非，全力保障北非及南非的安全。

    在美國的戰略設想中，對非解組織進行軍事制裁的最理想的基地莫過於馬達加斯加。這個面積龐大的離島孤懸非洲大陸之外，與莫桑比克僅隔一條海峽，距離非解組織的腹地也並不遙遠，簡直就是最理想的橋頭堡和不沉的航空母艦。

    但讓人遺憾的是，非解組織也早就認識了馬達加斯加優越的地理位置。起兵之初，就派重兵將該島佔領。待國際世界打算做出點反應的時候，這個島嶼早已被非解組織經營得如同帶刺鐵桶一般，讓美軍一時半會兒之間根本無從下手。

    在這種情況下，撒哈拉沙漠以北的北非阿拉伯國家及非洲最南端的南非共和國在美軍的軍事戰略版圖上就顯得尤為重要。

    在美國等西方列強的智囊們看來，中非和西非的陷落已經不可避免，但為了日後反攻的需要，有必要在南北兩個方向上建立對非解組織進攻的陸上基地，以便讓這個強大的對手陷入兩面甚至多面作戰的窘境。畢竟，非解組織不是南聯盟，不可能單純地依靠空中打擊就迫使其就範。

    在這種戰略思想的指導下，美軍迅速派出了以，「肯尼迪號。航空母艦和，「硫磺島號。兩棲攻擊艦為首的特遣艦隊，攜5萬名海軍陸戰隊員，緊急趕赴南非開普敦，協助南非共和國政府守衛國土。

    但是，讓美軍沒有想到的是，擁有著非洲頂尖軍事實力的南非共和國連夠小時都沒有撐滿，就宣告失敗投降。而這時候，美國的特混艦隊才剛才路過英屬特裡斯坦一達庫尼亞群島。

    於是，緊趕慢趕的美國特遣艦隊好死不死地一頭撞進了非洲統一戰爭的最後一戰開普敦山變。

    開普敦戰役的第一階段平淡無奇。無非是非解大軍圍城，城內騷亂四起，前一天晚上還信誓旦旦要堅決抵抗的夏姆占蘭等所謂「南非臨時政府。的高官們慌了手腳，一邊命令匆匆組建的軍隊建立防線拚死抵抗，一邊卻匆匆收拾行裝帶著家人登上早已停泊在港口的阿瑪托拉級隱形護衛艦隨時準備逃往海外。

    當得知美軍艦隊已經臨近南非領海時。夏姆占蘭政權的高官們頓時如獲大赦，雀躍不已，立刻打著與美軍協商的旗號，下令讓戰艦以最大戰速往外海駛去。

    早已得到情報的非解軍隊自然不肯讓夏姆占蘭等人如願。立刻派出接戰機攔截。

    這一狀況，頓時讓美軍特遣艦隊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事實上，當得知南非政權已經宣佈投降的消息後，美軍就已經知道自己原先的戰略構想已經失敗了。通過各種渠道收集的情報讓美軍上層十分清楚，非解組織是自冷戰結束以來最危險也是最強大的敵人之一。此時南非共和國事實上已經覆滅，特遣艦隊獨木難支，根本不可能與非解組織這個凶險的對手抗衡。因此，整支艦隊一時之間有些進退兩難，竟然停在了距離開普敦勁海裡的公海上，打算觀察一陣，等上頭有了新的指令後再作打算。

    而夏姆占蘭急著想要獲得美軍的保護。自然是自戰艦引擎啟動開始，就不斷地用無線電請求美軍尖援。

    特遣艦隊司令官納斯曼海軍上將雖然打心底裡不願意在此時就和非解組織衝突，但盟友的求救卻也不能視而不見。思忖再三，當得知非解組織有戰機升空的消息後，納斯曼上將決定派出6架化小距作「超級大黃蜂。進行攔截。

    在那斯曼上將知道非解組織實力超群。從最新曝光的全電動坦克就可以看出這個組織在武器裝備上的先進程度。

    但在他想來，非解戰機的戰鬥力再強大，也只有兩架戰機，他派出膘戰機足以壓倒對方，讓對方知難而退。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那斯曼上將還是叮囑戰鬥機中隊的中隊長，一定要先用無線電勸告對方離開，不到萬不得已，不得開火。

    那斯曼上將的打算很不錯，先禮後兵嘛！雖然美國人操蛋的事情幹；：，但表面衛的軍事外交禮節懷是需要遵守

    但那斯曼上將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執行任務的中隊長和他的手下都是些二貨。這些傢伙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沒少幹壞事，被調到特遣艦隊所屬的第硯隊後，整日裡待在本土軍港裡，都快被憋得長毛了。此時好不容易出任務，一心想著先「宰兩隻小雞」沾一沾葷腥，哪裡還想得到什麼先禮後兵？

    於是，當6架戰機呼嘯著趕到目的地，發現搭載著夏姚占蘭政權高官的護衛艦才駛出開普敦港沒有多遠，就已經被兩架看不出型號的戰機打得冒了黑煙失去動力時，帶隊的中隊長頓時笑出了聲來。

    「弟兄們！給我狠狠地揍狗娘養的！讓他們知道美利堅鐵拳的厲害！」中隊長高聲對自己的隊員們下達了攻擊的命令。

    中隊長是非洲裔美國人，也就是黑色人種，但他對長著同樣黑色肌膚的非州同胞可沒有半點好感。在他眼中，非洲就是落後、貧窮、動亂的代名詞，非洲黑人只會裹著獸皮裙，拿著梭鏢在草原上和羚羊賽跑，指望他們駕駛先進的戰機和強大的美利堅合眾國對抗，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中隊長並不比黑猩猩高級多少的大腦，還真沒有想到阿瑪托拉級隱形護衛艦被兩架戰機打得沒有還手之力這件事的背後到底蘊涵什麼樣的意義。

    就在中隊長和他的手下們殺氣騰騰地解除武器保險，打算將那兩架非解戰機轟成碎渣時，乖兩架戰機突然加速了。

    「糾四引他們繞到我後面去了！」一個隊員突然驚叫起來。

    這兩架非解戰機彷彿會瞬間移動一般，只是一個加速，就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隨即出現在了美軍戰機的後面。

    非解戰機當然不會瞬間移動，不過它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機動性能也超出想像。

    中隊長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凶四，！我們有麻煩了！」

    話音剛落，一架美軍戰機就被打成了凌空開花，飛行員連跳傘逃生的機會都沒有。

    中隊長和他的部下們拚命做著各種挑戰極限的機動動作，希望擺脫這兩架戰機的糾纏，並反過來咬住他們的尾巴，以報一箭之仇。

    但現實是殘酷的，在超強的機動性能再前，「超級大黃蜂」什麼的都是浮雲。美軍剩下的操戰機還未完全散開隊形，就又有兩架被揍了下來

    中隊長悲哀的發現，對方甚至連導彈都沒有用，純粹用機炮，就把他們逼到了死角，」

    肯尼迪號航空母艦的作戰指揮室內，那斯曼上將目瞪口呆地看著屏幕占表示已方戰機的6個標識在極短時間內一個接著一個地消失不見，耳中似乎還能聽到飛行員們臨死前的哀嚎。

    這可是6架經過最新改裝的化小距斥「超級大黃蜂」是能夠與巫抗衡的戰機啊！就這麼像打鳥一樣被人打了下來？

    一時之間，那斯曼上將的大腦不能接受這一節果。

    整個指揮室內的人員也都同那斯曼上將一樣，呆呆地看著屏幕，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情報軍官尖叫起來：「開普敦附近有的架以上的戰機升空，往我們這裡來了！」

    那斯曼上將只覺得一股惡寒襲來，他的腦海中迅速閃過一連串的計算：「？架戰機打下6架「超級大黃蜂」敵我戰機的戰鬥力暫時算為：3，地方有的架戰機，我方起碼需要舊膘戰機才能進行抗衡，而且，這,四架飛機能否對抗敵方戰機還是個問題

    算到這裡，那斯曼上將的臉都白了。「肯尼迫號」航空母艦上的戰機是標準配置，連同電子戰飛機在內只有凹架飛機，數量缺口達到一倍。這仗還怎麼打？

    那斯曼上將的腦海中頓時出現了這麼一副景象：肯尼迪號航空母艦燃著大火、冒著黑煙翻滾著沉入大西洋，無數船員穿著救生衣在海面上掙扎，敵人的飛機嘯叫著在海面上掠過，朝著倖存者們發射著罪惡的子彈……

    「不！我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那斯曼上將下定決定。他走到指揮席，下令道：「命令所有戰機立即起飛，攔截敵方戰機。各艦組成防空陣型，向英屬特裡斯坦一達庫尼亞群島方向撤退，並請求駐島英軍派遣航空兵增援！」

    幕僚們也知道事態的嚴重性，紛紛進入各自的崗位下達起了命令。而這時，在開普敦附近的一處密林中，兩輛非解組織的導彈運輸車已撤去偽裝，豎起發射筒，進入發射倒計時程序。

第三〇九章宣戰

    晚上。段名為《我們戰亢不勝》的網絡視頻！」）訛個世界。

    這段長達6分鐘的視頻以一首雄壯的進行曲為背景音樂，前半段展現的是非州解放陣線的軍隊在非洲大陸上橫掃千軍如卷席的雄姿。後半段則是一段在駕駛艙中拍攝的第一人稱視角的空戰視頻。視頻中非解組織的戰機群在一片汪洋之上遭遇美軍戰機群，在短短十幾分鐘內，非解戰機就將數十架美軍戰機一掃而空。隨後，非解戰機群調整編隊，由數十家攜帶空對海導彈的戰鬥攻擊機為核心，直撲大海深處的美軍艦隊。在失去制空權的情況下。龐大的美軍艦隊彷彿待宰的羔羊，儘管拚命機動並射出防空火力，但依然被一艘接著一艘地被打沉海底。而視頻最後的一段畫面尤為震撼。在一段較為悠揚舒緩的音樂聲中。鼎鼎大名的「肯尼迪號」航空母艦和「硫磺島號」兩棲攻擊艦不知受到什麼武器的攻擊，居然斷裂成了兩截，冒著滾滾黑煙迅速被海水的漩渦吞沒。

    對於這段視頻，網絡上自然而然地分化為兩種聲音，一方認為這段視頻純屬偽造。另一方則認為是真是假還有待確認。很奇怪的是，沒有人相信非解組織能夠殲滅美軍航母編隊。但不管怎麼樣，這段視頻火了。相信除了美國人之外。幾乎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會對美國航母沉沒的畫面感到由衷的興奮和愉悅小一哪怕明知這畫面是偽造的。

    不過，第二天美國總統歐哈馬在國會的講話讓喧囂的世界瞬間陷入了巨大的沉默。

    站在國會講台上的歐哈馬一聲黑色西裝。表情沉痛。他用帶著些許哀痛的顫音發表了如下講話：「昨天，2刨2年4月日它將永遠成為國恥日一美利堅合眾國遭到了一個自稱為「非洲解放組織，的恐怖組織的突然襲擊。合眾國當時同該組織並未處於宣戰狀態。而且，根據聯合國的決議，當時仍在同該組織及其代表進行著對話，希望維持非洲地區的和平。實際上，就在非解組織空軍開始襲擊以「肯尼迪號，航空母艦與「硫磺島，號兩棲攻擊艦的時候。這兩艘美國艦艇所率領的特遣艦隊正位於距離南非海岸線勁海裡外的國際公海之上。而這支艦隊，將要執行的是協助各國政府撤離僑民這一神聖的人道主義任務。

    應該記錄在案的是：考慮到非解組織擊沉「肯尼迫號，與「硫磺島，號的手段，這次進攻所用的武器顯然是許多年以前就已蓄謀研究的。這一研究目的，從一開始，就是針對合眾國的大型艦艇。

    昨天對特遣艦隊的進攻，給美國海軍部隊造成了嚴重的損傷。我遺憾地告訴各位，很多美國人喪失了生命。此外。據報告，另有一些美國艦船及飛機在馬達加斯加島附近的公海上也遭到了襲擊。

    昨天，非解組織乙徹底佔領了南非共和國全境。

    昨夜，非解組織已徹底佔領了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地區。

    昨夜，非解組織攻擊了英屬特裡斯坦一達庫尼亞群島。

    昨夜，非解組織攻擊了毛里求斯共和國。

    昨夜，非解組織安擊了塞舌爾群島。

    今晨，非解組織襲擊了聖多美和普林西比。

    因此，非解組織在整個南大西洋和印度洋區域發動了突然攻勢。發生在昨天和今天的事證明了這一點。美國人民非常明白，並且十分清楚這關係到我們國家的安全和生存的嚴重事態。

    作為三軍總司令。我已下令。採取一切措施保衛我們的國家。

    我們整個，國家都將永遠記住這次對我們的無恥進攻。

    不論要用多長的時間才能戰勝這次蓄謀已久的入侵，美國人民以自己的正義力量一定要贏得絕對的勝利。

    我現在斷言，我們不僅要作出最大的努力來保衛我們自己，我們還將確保這種形式的背信棄義永遠不會再危及我們。我相信表達了國會和人民的意志。

    戰爭已經開始。我國人民，我國領土和我國利益都處於嚴重危險之中，對此我們不必閃爍其辭。

    信賴我們的武裝部隊一婭依靠我國人民的堅定決心一一我們必將取得最後的勝利願上帝助我！

    我要求國會宣佈：自力口年4月期五非解組織進行無緣無故和卑鄙怯懦的進攻時起合眾國和非解組織之間已處於戰爭狀態。」

    歐哈馬的演說彷彿一顆小行星墜落地球，讓整個世界陷入了巨大的混亂。

    在隨後國會全票通過對非解組織宣戰的電視直播後，美國的所有媒體立刻將全部力量放在了對

    「小今天在歷史上畢竟留下與眾不同的重要一筆。在今天之前，從未有一個國家對一個組織宣戰過。美利堅合眾國歷史上發生過上百次戰爭，但只有五次是由國會正式宣戰。此前。美利堅合眾國雖然屢受恐怖組織的襲擊，但從未正式對它們宣戰。哪怕是對支持恐怖活動的阿富汗、伊拉克，也是如此。因為它們從來不是也不可能成為美利堅合眾國平等的對手。但今天，國會一致通過了對非解組織的宣戰決議，這意味著這一組織已經具備了與美國抗衡的實力。這是一個強大的對手。在這場戰爭中，美利堅合眾國也許會承受極大的經濟損失和人員傷亡。也許會有無數的年輕人倒在戰場的血泊之中。但我們要牢記，我們是在為世界的自由與和平而戰！上帝保結美利堅！」《華盛頓郵報》頭版評論如實說。

    。自東非事變爆發以後。世界經濟遭到了自毖年金融風暴以來最嚴重的打擊。隨著非洲資源出口國一個接著一個地被非解組織佔領，國際市場上各種工農業原材料的供應已經下降到了刃年來的最低水平。原材料供應的驟減導致工業開工率不足，進而導致商品市場的供不應求。當人們在超市欲購巧克力而不得的時候，頭一次發現，原來戰爭離我們如此之近，它直接影響到了生活的各個角落。在戰爭不景氣的預期之下，道瓊斯、日經」恆生、上證、倫敦金融時報等世界主要股指已經連續一周大幅度下滑。而當「肯尼迪號，和「硫磺島號，的噩耗傳來時，更是弓起了全球恐慌性拋售」咽年的悲劇似乎即將重演。幸運的是，總統及國會的宣言挽救了這一切。在歐哈馬國會演說結束後，經歷了短暫的下跌後，全球股市相繼出現幅上揚。這一切預示著投資者對美國在這場戰爭中的前景充滿了信心。美國必勝！上帝保佑美利堅！」這是《華爾街時報》充滿樂觀精神的宣言。

    就在美國媒體如火如荼地展開戰爭宣傳的時候，世界其他國家的媒體也沒閒著。

    以《泰晤士報》為代表英國媒體也開始大聲為戰爭鼓噪：「在美國特遣艦隊遭到毀滅性打擊的同時大英帝國的神聖領土特裡斯坦一達庫尼亞群島也遭到了來自非解組織的攻擊。在本評論發表之前，特裡斯坦一達庫尼亞群島全境已被非解組織軍事佔領。這是自馬爾維納斯群島戰爭以來，大英帝國遭受的最嚴重的冒犯！當年的撒切爾夫人在得知南喬治亞島被加爾鐵裡的軍隊佔領時，立刻命令，忍耐，號前往驅逐入侵者。而今日。距特裡斯坦一達庫尼亞群島被非解組織攻佔已達出小時之久的今日，我們的首相卻躲在唐寧街舊號與他的幕僚爭論不休。打開窗戶聽聽吧！雪恥、復仇的聲音飄蕩在整個英倫的上空！美國已經宣戰。英國還要等多久？上帝保估女王！上帝保佑大英帝國！」

    就連歷來喜歡和美國唱反調的法國媒體也破天荒地為戰爭唱起來讚歌。如果有心人稍稍留意。就會發現，整個基督教世界出人意料地對非解組織宣戰達成了一致意見。與基督教世界不同，其他宗教勢力較為強大的國家對此次戰爭的表現變得十分曖昧儘管它們此前也都在聯合國大會上為武力制裁非解組織的提案投下了贊成票。

    阿拉伯半島電視台祭出了他們的法地組織首腦**的錄像。已有數年沒有在鏡頭前露過臉偶爾才會通過錄音向外界傳遞信息的**已經垂垂老矣。常年的東躲西藏的生活讓他病痛纏身。但在這一天的錄像中，平日裡精神萎靡的**再次變得神采奕奕，那雙長著阿拉伯式下睫毛的眼睛中彷彿有火焰在燃燒、有禮花在綻放：「多年來，美國人將他們的航空母艦看成是其全球霸權的象徵。他們自稱「自由與人權的衛士」滿世界充當警察。憑著強大的經濟與軍事實力，他們肆無忌陣地在全球範圍內推銷他們的價值觀，肆意破壞他人的傳統，玷污他人的信仰。對於不願服從他們的人，美國不遺餘力地栽贓罪名。迫害打壓。長期以來，基地組織和全世界反對美國霸權的人們一直在與邪惡的美國政府進行戰鬥。在此過程中。我們的許多同志付出鮮血乃至寶貴的生命。如今，我們欣喜地看到，又一支強大的力量加入了反抗美國的陣營。在此我號召阿拉伯的青年們，在全世界發動對美國的聖戰，與我們的新朋友一起。打倒美國霸權！真主保佑你們」。（未完待續）

第三一〇章尹若水答記者問

    六廣各國媒體的評論以及各國家或組織領導人的富言明，非解組織的態度十分淡漠，直到歐哈馬發表宣戰演說游小時以後，才通知各國媒體召開新聞發佈會。

    帶各國媒體到齊後，穿著一身白色套裝格外顯得年輕艦麗的尹若水在一名黑人軍官的護衛下，昂頭挺胸、從容不迫地走進了會場。

    面對各國媒體的鏡頭和話筒，尹若水將手中的稿子放在講台上，面帶微笑地說道：「歡迎各位媒體的朋友前來參加非州解放陣線自成立以來的第二次記者招待會。我是非洲解放陣線的新聞發言人尹若水。今天這個記者招待會，我將代表非洲解放陣線發表一個聲明。聲明過後，將會接受各位記者的提問。」

    停頓了片刻，斂起笑容，尹若水正色道：「不久前。美國總統歐哈馬先生在美國國會發表演說，成功促使美國國會通過了對我非州解放陣線的宣戰提案。對於美國的宣戰，我非州解放陣線只回應它六個字：「你要戰，便作戰。」這幾句話，無疑吹響了非州解放陣線正式對美國宣戰的號角。台下的記者一陣騷動，正欲舉手提問，卻見尹若水又開口說道：「但對於歐哈馬先生宣戰演說中的一些內容，我非州解放陣線認為有必要予以澄清。歐哈馬先生在演說中指稱我非洲解放陣線為恐怖組織。對此，我非洲解放陣線予以堅決否認。非州解放陣線並不是一個以散播恐怖手段來達到政治目的、專門針對平民等非軍事目標採取暴力行動的極端組織。非洲解放陣線成立於十多年前

    尹若水介紹起了當初沙曼率領部落武士前往日本秘密生化基地救人的往事。與此同時，一旁的大屏幕上配合地播放著一些從基地內搜集到的圖文資料。

    看著屏幕上那一張張照片中被實驗刺象慘不忍睹的模樣，在座的記者都蒙了，絕大多數人在腦海裡都想起了一個名字「奧斯維辛」對抗戰歷史比較瞭解的人，則同時想起了另一個比奧斯維辛集中營更加殘暴的單位一一「蚓」

    幾個心理素質較差的記者實在忍不住了。臉色蒼白地匆匆詢問洗手的的位置後便衝出了會場。

    尹若水知道這份資料給人的衝擊會有多大。

    她前兩天看到這份資料的時候，也是不舒服了好久。若不是每天需要工作到很晚，根本沒有精力做夢，怕是每天晚上都要被夢魘嚇醒的。因而她也特別體諒那些不得不暫時離席的記者，說道：「這份資料。我們為每個記者都準備了一份，記者招待會後各位記者可以在門口接待處領取。」

    接著，尹若水繼續爆料道：「非州解放陣線在過去十餘年中，曾經與美國政府有過一段時期的合作，攻剋日本生化研究基地便是雙方合作的成果。但與美國政府的合作並不意味著非洲解放陣線就要聽任美國政府的擺佈，做美國政府在非洲的鷹犬。非州解放陣線成立的宗旨，便是從帝國主義列強和貪腐官僚資本集團手中解放廣大非州人民，建立一個公正、廉潔、高效的，為非洲人民謀幸福的統一非洲國家。非洲解放陣線的一切行動，都是圍繞這一宗旨而展開。而一向標榜人權、人道的美國政府對我非洲解放陣線的宣戰舉措，恰恰說明美國政府所謂的人權和人道不過是掩蓋其侵略和掠奪本性的遮羞布。他們從不會真的關心非州人民的生存和發展需要，他們關心的只有自己的利益。」

    聽完這段話，又有記者急著想要提問。但尹若水制止了他們，淺淺地喝了一口水，便接著說道：「我要在此澄清的第二點，是關於歐哈馬先生演說中關於美國特遣艦隊在公海之上遭遇我非洲解放陣線戰機突然襲擊的真相。歐哈馬先生在演說中強調了兩點，第一點是關於特遣艦隊的位置。是在距離開普敦海岸線勁海裡外的公海之上；第二點是關於我軍的攻擊方式，他認定是蓄謀已久的突然襲擊。歐哈馬先生似乎是想憑這兩點，來證明我非洲解放陣線是一個可恥的偷襲者，一如年的日本帝國。但我要在這裡強調的是。我軍對美軍特遣艦隊的攻擊，是對特遣艦隊的6架心一「超級大黃蜂」戰機在距離開普敦港口不足舊海裡處試圖攻擊我軍戰機的入侵行動的正當反應。而在此前，歐哈馬先生領導的政府，已經決定對我非州解放陣線採取軍事制裁行動「二雖未經討正式賞戰，卻實際凡處千戰爭狀姚歐哈馬先生還將特遣艦隊派遣至離非洲海岸線如此接近的地方，不知道該說歐哈馬先生是太過於自信。還是太過於天真呢？而特遣艦隊的覆滅，只能說是歐哈馬先生及其領導下的政府咎由自取的結果。」

    停頓了一下，面對台下記者們期待的目光，尹若水示意道：「接下來，各位記者可以舉手提問了。」

    「我！」

    「我！我！」

    記者們一陣你爭我奪。將手舉得高哥的。為了爭奪高度優勢。恨不得站到凳子上面當然，這是不被允許的。

    「請這位記者先提問。」

    被尹若水點到的一名金髮碧眼的男記者興奮地站起身來，問道：「您好！我是德意志新聞社的記者漢斯。剛才您說，非洲解放陣線的宗旨是建立一個統一的非州國家。我想請問，這個國家的國號和國體是否已經確定？」

    尹若水回答道：「關於未來的統一非洲國家的國號和國體，將會在戰爭停息後，由非洲人民代表大會決定。非洲人民代表大會由民主選舉產生，代表的是最廣泛的非洲人民的利益，大會絕對的國號與政體，也必將受到非州人民最廣泛的支持與認可。」

    另一被點若的記者起身問道：「您好！我是俄羅斯國際文傳電訊的記者安德烈？扎伊采夫。有證據顯示，在前日貴軍與美軍特遣艦隊發生的戰鬥中，貴軍擊沉「肯尼迪號，和，硫磺島，號所使用的武器。是一種威力巨大的反航母彈道導彈。鑒於到目前為止，國際上唯一正式服役的反航母彈道導彈只有中國的東風引，且非洲解放陣線中有像您這樣的中國人擔任重要職務，所以外界傳言。非州解放陣線與中國政府有著極為密切的合作。對此，您有何看法？」尹若水回答道：」相信很多人與扎伊采夫先生有著相同的疑問。對此，我需要作如下說明。首先。我不是中國人。在加入非州解放陣線時。我已經自動脫離了中國國籍。因此，你們可以稱我為華裔，但不能稱我為中國人。其次，我非洲解放陣線控制區內除了原住民的非洲裔黑人外，白種人、黃種人和其他有色人種也為數眾多。他們或是英裔，或是法裔，或是日裔、或是美國裔，其中也不乏俄育。他們中有很多人在為非洲解放陣線辛勤工作，其中有些人的職務並不比我低。如果按照扎伊采夫先生所言，按照人種來判斷非州解放陣線的外交立場，那豈不是全世界所有國家都和我非州解放陣線有著極為密切的合作了嗎？那麼，美國特遣艦隊的覆沒，豈不也就是全世界所有國家包括美國自己一一通力合作的結果了嗎？！」

    尹若水的回答引起記者哄堂大笑。

    下一個被點到的記者是一個黑髮黑眸的大眾化美女，她站起身來提問道「您好！我是是來自大韓民國《東亞日報》的記者何麗秀。「肯尼迪號，是二戰以後唯一一艘被擊沉的航母。因其屬於戰略級別的武器裝備，被擊沉影響甚大。

    國際社會猜測美國政府會採取更加強烈的報復行動，而且不排除使用核武器的可能。對此，您有何看法？」

    這個問題讓整個會場陷入了冰冷的死寂，大家都緊張地盯著尹若水，看她如何回答。

    尹若水卻顯得很自信：「這位記者的問題實際上並不成問題。我軍既然能夠擊沉美軍航母，那就不怕他們報復！美國擁有核武器，我非洲解放陣線同樣擁有核武器！而在核武器數量上，我軍不需要像美軍那樣能夠摧毀地球數十次之多，只需要能夠摧毀地球一次就行了。美國政府如果想要發動核戰爭，那我軍就會能核戰爭燒到美國本土去！如果美軍妄想依靠所謂的導彈防禦計劃來讓自己免受核報復的打擊的話。他們可以想一想「肯尼迫號。是怎麼沉沒的！」

    全場嘩然。

    沒人想到。非洲解放陣線的發言人居然放出了這樣強硬的話來。一時之間，會場秩序大亂。眾記者紛紛站起身來，搶著爭奪下一個問題的提問權。

    但尹若水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她合上面前的文件夾朗聲宣佈記者招待會結束。便在黑人軍官的護衛下，離開了會場。

第三一一章別墅中的對話

    小在尹若水新聞發佈會的時候，楊斌正躲在個力馬扎羅心別墅內享受生活。

    他頭枕著小徒兒青梅的大腿，享受她對頭部忽輕忽重的按摩，口中享受著姬焱用櫻唇渡來的極品紅酒，手邊還把玩著艾米麗腰間細膩的肌膚。

    一人享受著三個美女的盡心侍奉，竟讓楊斌一時之間舒服得輕哼起來。

    趁著楊斌嚥下一口混合著姬焱口中津液的紅酒的機會，艾米麗嬌笑著將一顆去皮的水晶葡萄送入楊斌的口中，說道：「尹若水這個記者招待會一開，外面可就更熱鬧了。」

    楊斌的眼睛懶懶散散地睜開一條縫，撇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小電視機上播放的媒體對尹若水記者招待會的評論，又把目光轉到了落地窗外雄奇的乞力馬扎羅山主峰景色，笑道：「不熱鬧，怎麼把那些牛鬼蛇神都引出來？」「美國佬知道核武器對我們沒有威懾力，不知道會使出什麼樣的後續手段。

    真期待他們能夠派出些有本事的。

    如果儘是雜魚，也怎麼什麼滋味。」

    姬焱舔了舔嘴唇，一臉期待的模樣。

    楊斌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怎麼？還吃上癮頭了？」姬焱嗔笑道：「前些日子你給的大補丸，讓我的功力足足提升了5成。

    若是能多吃幾丸，怕不出幾年，我就能直達天魔之境，豈不妙哉？」聽到這話，青梅和艾米麗也都面露饞相，顯然也曾嘗過這大補丸的妙處。

    楊斌笑罵道：「你們這三個貪心鬼。

    這幾顆大補丸乃是我耗費十年之功，將本地不服王化的土著妖魔剿滅後，又費盡心思煉化其一身精血、修為，好不容易才得來。

    你們能一人得到一顆，已經是莫大機緣。

    且這大補丸服用後效果雖佳。

    但若是一心憑著這旁門左道增益修為，日後恐有性命失衡、走火入魔之虞。

    莫要貪心，待你們境界到了，我自然會再給你們。」

    艾米麗和青梅只知道盲從於楊斌，聽到楊斌這番說辭自然心悅誠服。

    但姬焱卻不一樣，她忍不住撅著嘴巴抱怨道：「你就知道限制我們。

    你還不是把這大補丸大把大把地當怪味豆一樣吞了下去？怎麼沒見你走火入魔了？嚴於律人，寬於律己！哼！」楊斌苦笑了幾聲，解釋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我這一身修為在此世間雖然所向無敵，但也不是毫無顧忌。

    若是碰上耶穌、撒旦這些傳說中的老怪物，恐怕也討不到好去！雖知用這旁門左道提升修為無異於飲鴆止渴，但為了在最短時間內增強實力，也只能如此行此下策。

    你不見我整日裡揣著煙斗吞雲吐霧？就是藉著這秘法煉製的煙草之力，平撫胸中瘋狂的殺意。

    若非如此，怕此時你也不敢接近我身邊吧？」姬焱想起偶然間看到的楊斌獨坐於黑暗中隱隱散發出滴天殺意的身影，就只覺得頭尖發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猶猶豫豫地問：「那煙草中雖加入了很多凝神斂氣的天材地寶，但凝煉其中的血氣也甚多，怕是對你沒有太大的好處。」

    楊斌感受到姬焱的擔心，輕撫著她的大腿以示安慰：「這煙草中能平撫我心中狂躁的主藥正是這凝煉的血氣。

    其他天材地寶，不過是起輔助作用。

    你且放寬心。

    待過些時日。

    將那群神聖騎士的魂魄煉製成丹藥，我就暫時不需要煙草了。」

    姬焱皺眉道：「難道那丹藥不能去根嗎？」楊斌呵呵笑了兩聲，說道：「我這毛病，主要是命修在丹藥的催發下上升過快，而性修卻跟不上導致的。

    而那些丹藥乃是用各種妖魔煉化，所蘊含藥力雖強，但駁雜不純。

    而那些神聖騎士因其信仰，一身修為精純無比，其魂魄蘊含的乃是純粹的光屬性能量。

    製成丹藥，不僅能提煉純化我體內的駁雜藥性，對我的元神更是大補之物。

    如此，便能緩和我性命二修為不衡的困境。」

    姬焱聽完，輕輕舒了一口氣。

    而一旁的艾米麗卻是雙眸炯炯發光，彷彿有無數星星在閃爍。

    「我最喜歡那些天使、神父的滋味了。」

    艾米麗撒嬌著說著。

    「你這饞蟲！」楊斌拍了拍她的屁股，「這次的神聖騎士只夠煉製一丸丹藥，日後待抓到一些天使什麼的，就留幾個給你解饞。」

    「陛下對我最好了！」艾米麗興奮地扇動黑色的羽翼，像貓咪一樣用腦袋在楊斌身上蹭。

    就在此時，房外有人輕輕。

    門。

    在得到允許後，韋宏國低著頭彎著腰走了進來。

    「陛下！娘娘！」韋宏國耳。

    恭敬地像個公公。

    楊斌招呼韋宏國坐下，問道：「韋將軍帶來什麼好消息了？。

    韋宏國半個屁股搭在椅子上，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膝蓋。

    他不敢抬頭，這三女中，除了青梅年齡尚稚，穿著比較齊整外，另兩女簡直就沒把天下男人放在眼裡。

    姬焱按照她本族的穿著習慣，幾小塊布片堪堪遮住要害也就罷了，鄧艾米麗索性赤身**，若不是用翅膀稍作遮掩，怕是全身上下都要走*光光不可。

    韋宏國如今在楊斌手底下混飯吃，怎敢用眼神輕薄她們？且不說楊斌是否會因此處置他，就以這三女來說，韋宏國就恨不得離她們有個十萬八千里之遙才安心。

    韋宏國投靠楊斌時日雖短，但楊斌等人有些事情並不避諱他。

    他如今也多多少少地察覺這三女都不是什麼善女其中一個長翅膀的擺明了不是人類。

    韋宏國可不想一不小心招惹了她們，被她們當成零食給吃了。

    他可是清晰地記得前兩日南非一個部落不肯歸順的祭祀被這三女分而食之的恐怖景象。

    即使以韋宏國的堅韌，每當想起這一幕，襠部兩處括約肌依然有種要崩潰的感覺。

    「陛下！」韋宏國打開手邊的一份文什夾，「遵照您的指示，在尹小姐召開新聞發佈會的時候，我們密切地關注著國內外輿論的變化。

    從目前收集的資訊來著，形勢一片大好」。

    「哦？說說看」。

    楊斌一臉淺笑。

    「我們的記者招待會採取的是網絡直播的形式，雖然美國等西方國家試圖通過屏蔽信號等方式封鎖世界普通民眾瞭解我們的渠道，但由於技術保障有力，他們的預謀並沒有得逞。

    在記者招待會召開的同時，會上給記者散發的資料就已經通過網絡傳播了出去。

    到目前為止。

    累計下載次數已經超過了聯口萬，在世界各國引起廣泛的震動。

    因為害怕我們殲滅美國特遣艦隊時表現出的戰鬥力。

    原本追隨美國政府打算對我軍展開聯合軍事行動的各國政府的態度已經迅速分化。

    中國的「施琅號，航母編隊宣稱將到巴基斯坦進行軍事交流，已經改變航向駛往卡拉奇，看樣子會呆在卡拉奇觀察風色後再決定行動方向；阿拉伯國家聯盟也集體決議，加強邊境防禦，並暫時禁止任何國家在阿拉的國家建立進攻我軍的軍事基地，以防遭到核報復；東南亞國家聯盟也做出了類似決定；而獨聯體國家因為俄羅斯的搖擺不定。

    目前與我軍是戰是和還拿不定主意。

    到目前為止，鑒定地宣佈要與我軍決一死戰的只有以美國為首的北約國家、大部分南美洲國家聯盟以及印度、澳大利亞等部分英聯邦國家，此外還有日本和韓國。」

    楊斌撇了撇嘴，輕蔑地說道：「南美國家聯盟也想要來湊熱鬧？這些國家有能力派軍橫跨大西洋嗎？」韋宏國湊趣地譏笑了兩聲，說道：「南美國家聯盟中巴西、智利和阿根廷的軍事實力還是比較可觀的。

    不過這幾年以委內瑞拉為首的幾個南美國家一直不太安分，估計他們也只是口頭上嚷嚷幾句，還真的派不出多少軍隊來楊斌哈哈笑了兩聲，臉色突然一變，陰森森地說道：「日本和韓國一向愛舔美國人的痔瘡，這次跟著瞎起哄倒也沒有出乎我的意料。

    但印度卻是湊哪門子熱鬧？腦殼裡進牛糞了嗎？」韋宏國對阿三們的心理掌握得到是挺到位，他答道：「印度一向以南亞霸主自居，恨不得把整個印度洋都霸佔住當自己的游泳池。

    我們非解異軍突起，佔領了塞舌爾等群島，自然引起了印度人的嫉恨。

    而且他們一向自高自大慣了，這幾年還總是惦記著成為安理會常任理事國，想必是企圖緊跟著美英法的腳步，用我們非洲解放陣線做墊腳石，來向世界展示他們所謂的實力吧！」楊斌冷。

    多兩聲，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什麼。

    韋宏國負責情報工作，對於具體戰略部署也插不上嘴，只能繼續屏氣斂神盯著膝蓋等候指示。

    而在場三女都知道自己的本分，從始至終彷彿根本沒有聽到楊斌和韋宏國的對話似的，一聲不吭。

    過了好一會兒，楊斌盤算得差不多了，才開口說道：，「通知各軍政部門首腦開會！既然阿三們不知趣，那就拿他們開刀，讓世界各國好好看看我們非洲解放陣線的戰爭能力」。

    （未完待續）小在尹若水新聞發佈會的時候，楊斌正躲在個力馬扎羅心別墅內享受生活。

    他頭枕著小徒兒青梅的大腿，享受她對頭部忽輕忽重的按摩，口中享受著姬焱用櫻唇渡來的極品紅酒，手邊還把玩著艾米麗腰間細膩的肌膚。

    一人享受著三個美女的盡心侍奉，竟讓楊斌一時之間舒服得輕哼起來。

    趁著楊斌嚥下一口混合著姬焱口中津液的紅酒的機會，艾米麗嬌笑著將一顆去皮的水晶葡萄送入楊斌的口中，說道：「尹若水這個記者招待會一開，外面可就更熱鬧了。」

    楊斌的眼睛懶懶散散地睜開一條縫，撇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小電視機上播放的媒體對尹若水記者招待會的評論，又把目光轉到了落地窗外雄奇的乞力馬扎羅山主峰景色，笑道：「不熱鬧，怎麼把那些牛鬼蛇神都引出來？」「美國佬知道核武器對我們沒有威懾力，不知道會使出什麼樣的後續手段。

    真期待他們能夠派出些有本事的。

    如果儘是雜魚，也怎麼什麼滋味。」

    姬焱舔了舔嘴唇，一臉期待的模樣。

    楊斌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怎麼？還吃上癮頭了？」姬焱嗔笑道：「前些日子你給的大補丸，讓我的功力足足提升了5成。

    若是能多吃幾丸，怕不出幾年，我就能直達天魔之境，豈不妙哉？」聽到這話，青梅和艾米麗也都面露饞相，顯然也曾嘗過這大補丸的妙處。

    楊斌笑罵道：「你們這三個貪心鬼。

    這幾顆大補丸乃是我耗費十年之功，將本地不服王化的土著妖魔剿滅後，又費盡心思煉化其一身精血、修為，好不容易才得來。

    你們能一人得到一顆，已經是莫大機緣。

    且這大補丸服用後效果雖佳。

    但若是一心憑著這旁門左道增益修為，日後恐有性命失衡、走火入魔之虞。

    莫要貪心，待你們境界到了，我自然會再給你們。」

    艾米麗和青梅只知道盲從於楊斌，聽到楊斌這番說辭自然心悅誠服。

    但姬焱卻不一樣，她忍不住撅著嘴巴抱怨道：「你就知道限制我們。

    你還不是把這大補丸大把大把地當怪味豆一樣吞了下去？怎麼沒見你走火入魔了？嚴於律人，寬於律己！哼！」楊斌苦笑了幾聲，解釋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我這一身修為在此世間雖然所向無敵，但也不是毫無顧忌。

    若是碰上耶穌、撒旦這些傳說中的老怪物，恐怕也討不到好去！雖知用這旁門左道提升修為無異於飲鴆止渴，但為了在最短時間內增強實力，也只能如此行此下策。

    你不見我整日裡揣著煙斗吞雲吐霧？就是藉著這秘法煉製的煙草之力，平撫胸中瘋狂的殺意。

    若非如此，怕此時你也不敢接近我身邊吧？」姬焱想起偶然間看到的楊斌獨坐於黑暗中隱隱散發出滴天殺意的身影，就只覺得頭尖發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猶猶豫豫地問：「那煙草中雖加入了很多凝神斂氣的天材地寶，但凝煉其中的血氣也甚多，怕是對你沒有太大的好處。」

    楊斌感受到姬焱的擔心，輕撫著她的大腿以示安慰：「這煙草中能平撫我心中狂躁的主藥正是這凝煉的血氣。

    其他天材地寶，不過是起輔助作用。

    你且放寬心。

    待過些時日。

    將那群神聖騎士的魂魄煉製成丹藥，我就暫時不需要煙草了。」

    姬焱皺眉道：「難道那丹藥不能去根嗎？」楊斌呵呵笑了兩聲，說道：「我這毛病，主要是命修在丹藥的催發下上升過快，而性修卻跟不上導致的。

    而那些丹藥乃是用各種妖魔煉化，所蘊含藥力雖強，但駁雜不純。

    而那些神聖騎士因其信仰，一身修為精純無比，其魂魄蘊含的乃是純粹的光屬性能量。

    製成丹藥，不僅能提煉純化我體內的駁雜藥性，對我的元神更是大補之物。

    如此，便能緩和我性命二修為不衡的困境。」

    姬焱聽完，輕輕舒了一口氣。

    而一旁的艾米麗卻是雙眸炯炯發光，彷彿有無數星星在閃爍。

    「我最喜歡那些天使、神父的滋味了。」

    艾米麗撒嬌著說著。

    「你這饞蟲！」楊斌拍了拍她的屁股，「這次的神聖騎士只夠煉製一丸丹藥，日後待抓到一些天使什麼的，就留幾個給你解饞。」

    「陛下對我最好了！」艾米麗興奮地扇動黑色的羽翼，像貓咪一樣用腦袋在楊斌身上蹭。

    就在此時，房外有人輕輕。

    門。

    在得到允許後，韋宏國低著頭彎著腰走了進來。

    「陛下！娘娘！」韋宏國耳。

    恭敬地像個公公。

    楊斌招呼韋宏國坐下，問道：「韋將軍帶來什麼好消息了？。

    韋宏國半個屁股搭在椅子上，目光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膝蓋。

    他不敢抬頭，這三女中，除了青梅年齡尚稚，穿著比較齊整外，另兩女簡直就沒把天下男人放在眼裡。

    姬焱按照她本族的穿著習慣，幾小塊布片堪堪遮住要害也就罷了，鄧艾米麗索性赤身**，若不是用翅膀稍作遮掩，怕是全身上下都要走*光光不可。

    韋宏國如今在楊斌手底下混飯吃，怎敢用眼神輕薄她們？且不說楊斌是否會因此處置他，就以這三女來說，韋宏國就恨不得離她們有個十萬八千里之遙才安心。

    韋宏國投靠楊斌時日雖短，但楊斌等人有些事情並不避諱他。

    他如今也多多少少地察覺這三女都不是什麼善女其中一個長翅膀的擺明了不是人類。

    韋宏國可不想一不小心招惹了她們，被她們當成零食給吃了。

    他可是清晰地記得前兩日南非一個部落不肯歸順的祭祀被這三女分而食之的恐怖景象。

    即使以韋宏國的堅韌，每當想起這一幕，襠部兩處括約肌依然有種要崩潰的感覺。

    「陛下！」韋宏國打開手邊的一份文什夾，「遵照您的指示，在尹小姐召開新聞發佈會的時候，我們密切地關注著國內外輿論的變化。

    從目前收集的資訊來著，形勢一片大好」。

    「哦？說說看」。

    楊斌一臉淺笑。

    「我們的記者招待會採取的是網絡直播的形式，雖然美國等西方國家試圖通過屏蔽信號等方式封鎖世界普通民眾瞭解我們的渠道，但由於技術保障有力，他們的預謀並沒有得逞。

    在記者招待會召開的同時，會上給記者散發的資料就已經通過網絡傳播了出去。

    到目前為止。

    累計下載次數已經超過了聯口萬，在世界各國引起廣泛的震動。

    因為害怕我們殲滅美國特遣艦隊時表現出的戰鬥力。

    原本追隨美國政府打算對我軍展開聯合軍事行動的各國政府的態度已經迅速分化。

    中國的「施琅號，航母編隊宣稱將到巴基斯坦進行軍事交流，已經改變航向駛往卡拉奇，看樣子會呆在卡拉奇觀察風色後再決定行動方向；阿拉伯國家聯盟也集體決議，加強邊境防禦，並暫時禁止任何國家在阿拉的國家建立進攻我軍的軍事基地，以防遭到核報復；東南亞國家聯盟也做出了類似決定；而獨聯體國家因為俄羅斯的搖擺不定。

    目前與我軍是戰是和還拿不定主意。

    到目前為止，鑒定地宣佈要與我軍決一死戰的只有以美國為首的北約國家、大部分南美洲國家聯盟以及印度、澳大利亞等部分英聯邦國家，此外還有日本和韓國。」

    楊斌撇了撇嘴，輕蔑地說道：「南美國家聯盟也想要來湊熱鬧？這些國家有能力派軍橫跨大西洋嗎？」韋宏國湊趣地譏笑了兩聲，說道：「南美國家聯盟中巴西、智利和阿根廷的軍事實力還是比較可觀的。

    不過這幾年以委內瑞拉為首的幾個南美國家一直不太安分，估計他們也只是口頭上嚷嚷幾句，還真的派不出多少軍隊來楊斌哈哈笑了兩聲，臉色突然一變，陰森森地說道：「日本和韓國一向愛舔美國人的痔瘡，這次跟著瞎起哄倒也沒有出乎我的意料。

    但印度卻是湊哪門子熱鬧？腦殼裡進牛糞了嗎？」韋宏國對阿三們的心理掌握得到是挺到位，他答道：「印度一向以南亞霸主自居，恨不得把整個印度洋都霸佔住當自己的游泳池。

    我們非解異軍突起，佔領了塞舌爾等群島，自然引起了印度人的嫉恨。

    而且他們一向自高自大慣了，這幾年還總是惦記著成為安理會常任理事國，想必是企圖緊跟著美英法的腳步，用我們非洲解放陣線做墊腳石，來向世界展示他們所謂的實力吧！」楊斌冷。

    多兩聲，目光閃爍，不知在想什麼。

    韋宏國負責情報工作，對於具體戰略部署也插不上嘴，只能繼續屏氣斂神盯著膝蓋等候指示。

    而在場三女都知道自己的本分，從始至終彷彿根本沒有聽到楊斌和韋宏國的對話似的，一聲不吭。

    過了好一會兒，楊斌盤算得差不多了，才開口說道：，「通知各軍政部門首腦開會！既然阿三們不知趣，那就拿他們開刀，讓世界各國好好看看我們非洲解放陣線的戰爭能力」。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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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align=center>

第三一二章燃燒的卡達姆巴

    哈瓦德滿是猥瑣笑容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隨著鋪天蓋地的爆炸聲渡過了**，開始趨於平靜，基潘亞知道接下來該它和它的徒子徒孫們大顯身手了。

    拉傑目瞪口呆地看著窗外，直到大鳥飛臨頭頂，對著他所在的區域灑下菊花的種子，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敵襲！」

    「萊納德！從某種意義上說，你是我的妹夫，難道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幫助我嗎？比如利用你認識的那些有錢的老女人……」拉傑向他在加州理工學院的同事兼好友、試驗物理學家萊納德求救。在不久前，萊納德通過一次獻身讓一個富婆為學院捐獻了一台價值幾百萬美元的分子篩。

    「吱吱！」基潘亞向它的徒子徒孫們發出了命令。一群碩大的老鼠迅速地向四周散去。

    每隻鼠精身上都藏著兩個法寶，其中之一能讓鼠精們實現與遠隔重洋的指揮部的實時通話。

    為了回到美國，拉傑上尉向一切他能夠請求的人求助，求他們幫他逃離這個讓他痛苦的地方。

    幾天前，當上面做出了拿印度開刀，殺雞駭猴的決定後，基潘亞和它的徒子徒孫們就被一艘潛艇秘密運送到了印度海岸線附近，經過幾個小時的泅渡和一天一夜的潛行，基潘亞帶領的隊伍終於到達了整個亞洲和蘇伊士運河東岸最大的海軍基地卡達姆巴海軍基地的外圍。這裡，同時也是印度海軍司令部以及印度航空母艦與核潛艇的駐地。

    在鼠精們的召喚下，一枚枚導彈和一架架飛機開始了第二次攻擊。

    是的！基潘亞和它的徒子徒孫們都是老鼠，不過都是活了上百年成了精的老鼠，而基潘亞更是這些老鼠精中的老祖宗。

    「你妹妹不過是把我當成禁忌的白巧克力！」萊納德的臉色變色很不好看。

    這些地下設施的所在是印度國防機密的重中之重，就連在基地內生活了數年的普通官兵，也未必知道這些設施的大概所在。

    「哈瓦德……」拉傑突然搖了搖頭，「算了，就當我沒說……」

    只見天空中有無數流星飛速劃過，墜落在基地內各處，將營房和各處設施一一炸毀；視線所及的港口中，一艘艘裝甲巨艦還未啟動，就被從黑魆魆的海平面中猛地鑽出來的不明物體撞入懷中、炸得粉碎；天空中大鳥遮天蔽日，丟下一枚枚巨大的圓柱，圓柱在半空碎裂，如天女散花般灑出無數圓球，圓球一落地，便炸成一朵朵絢爛的金色菊花，而這朵朵菊花層層相疊，一片一片地將整個基地籠罩在花海之中……

    這個專業在軍隊中能幹嘛？修雷達嗎？

    拉傑拉開窗簾，映入眼簾的景象嚇得他尿道括約肌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很快，他那淺卡其色的的軍褲就變成了深褐色。

    如今的基潘亞，不僅統領著一支由鼠精組成的龐大特種部隊，而且還在楊斌的幫助下提升了修為，獲得了更高的靈智。且不說早已在靈魂深處被楊斌用攝魂術種下了忠誠的烙印，僅就它獲得的好處，就足以讓它對楊斌死心塌地、赴湯蹈火而不辭。

    待著一切做完，基潘亞等眾鼠精又祭出了第二件法寶，這時它們的任務變成了收割死難者的亡靈。

    印度海軍上層為如何安置拉傑上尉感到頭痛不已，一時半刻之間想不出解決辦法，只能讓他暫時待在卡達姆巴海軍基地吃閒飯了事。

    「謝爾頓！我是你最重要的助手，難道你不認為卻少了我會讓你的工作變得不夠順利嗎？」拉傑向他在加州理工學院的同事兼好友、理論物理學家謝爾頓求救。

    印度卡達姆巴海軍基地外圍，基潘亞和它的眾多徒子徒孫們正安靜地等待最後時刻的到來。為了這一刻，它們已經等待了好幾天了。

    基潘亞豎起身子觀察了一陣，察覺到基地中隱隱約約有幾處靈力波動。它知道，這應該就是情報中所說的與印度政府合作擔任基地防衛工作的印度教僧侶。

    「喔！拉傑！我不認為你的工作對我有多大幫助。我只需要設計一個公式，就能取代你的工作。」謝爾頓依舊沒心沒肺。

    情急之下，拉傑甚至沒有喝酒就開口向佩妮求助道：「佩妮！你是我認識的最會處理日常生活雜務的人，你能幫我想想辦法嗎？」

    世人雖然常常譏笑鼠目寸光，但對弱者來說有時候想得太多並不是好事。在其他聰明而強大的本土妖怪因三心二意而紛紛被楊斌剿滅煉丹的時候，弱小、愚笨但一心一意、忠心耿耿的基潘亞卻存活了下來，並得到了重用。

    拉傑是卡達姆巴海軍基地新任的技術上尉。之所以是卡達姆巴海軍基地新任的技術上尉而不是某某艦隊或某某艦艇的技術上尉，是因為到現在為止，卡達姆巴基地司令部還不知道該把他放到什麼崗位上。

    基潘亞和它的這波徒子徒孫本來是中非某部落的圖騰神，後來這個部落被沙曼等人吞併時，基潘亞等老鼠精們也就被楊斌歸攏到了手中。

    一個月前的拉傑還是加州理工學院的粒子天體物理學家。雖然遠離家鄉，但在那裡，他有朋友，有事業，小日子過得還算滋潤，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要回到家鄉報效祖國。

    拉傑擁有良好的家世（上等種姓出身、做婦科醫生的父親）、優秀的學識素養（博士學位、加州理工學院工作經歷），這些都代表了他能夠在印度海軍這一龐大的群體中輕而易舉地出人頭地。

    就在這個時候，與拉傑視頻聊天的四人同時驚叫道：「嘿！拉傑！你那裡出什麼事情了？」

    但讓這位心急的父親沒有想到的是，自家兒子也許是小時候經常受妹妹的欺負留下了心理創傷，竟然患上了「選擇性緘默症」，面對女性常常害羞、膽怯地不敢說話，只有飲酒後才會有所改觀——變得放蕩、自大、粗鄙不已。

    佩妮一臉愛莫能助：「嘿……拉傑！我只是一個餐廳女服務員……」

    當然，作為一個上流社會家族的接替人，拉傑並沒有被他的老父丟到新兵訓練營裡去，而是厚著臉皮找關係通門路給他按了一個上尉的軍銜。

    而拉傑上尉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怎麼跑來海軍混飯吃了。

    待陣型形成，群鼠在地上打起了洞，利用厚厚的土層給自己加上了偽裝與掩護。做完這一切，鼠精們便不再動彈，安安靜靜地等待著……

    只有一些藏在地下掩體中的設施和人員暫時沒有受到損傷。其中就包括那幾名修煉有成的印度教僧侶和印度為數不多的核潛艇。

    他坐在筆記本電腦前面，對著攝像頭向他的好友們訴說著自己的不幸。

    但遺憾的是，在天生會打洞的老鼠們面前，這些洞窟、掩體的所在就跟晴朗夜空中的明月一般，怎麼藏都藏不住。

    於是，第三波專門針對這些掩體的重型鑽地彈在鼠精們的引導下如約而至，將卡達姆巴的最後一點家當掩埋到了崩塌的岩層之中。

    但讓印度海軍上層撓頭的是，這位有著博士學位的高科技人才所擅長的專業卻是傳說中的「粒子天體物理學」。

    這也是輕車熟路了，在對付神聖騎士團的時候，它們就是這麼做的。

    基潘亞一直在地洞中密切注意著外面的動靜，通過鬍鬚與土壤的接觸，基潘亞能夠靈敏地探測地表的情況。

    而這時的卡達姆巴海軍基地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遠程地對地彈道導彈和巡航導彈已經將絕大多數地面建築與設施摧毀；星夜奔襲而至的飛機與潛艇射出的對艦導彈與魚雷讓停泊在港口內的絕大多數戰艦除了撈起當廢鐵賣之外失去了所有價值；重型轟炸機投下的子母高爆彈則將在最大程度上殺滅了在此前已經飽經蹂躪的印度海軍官兵。

    這活兒他們不是第一次干了。但上一次任務的目標，卻是有著上千年赫赫威名的神聖騎士團。

    但新鮮**的拉傑上尉並未感謝老父為他做的一切。他強烈地想念在美國的一切人和事，而他自小到大生活了二十年的祖國卻讓他感到無比的不適。

    「XX坐標區域有XX尚未被摧毀，要求補充攻擊！」

    求助無門的拉傑上尉揪著頭髮痛苦地蜷縮在電腦前呢喃道：「我不要待在這個一不小心就會踩到牛屎的地方！」

    基潘亞和它的徒子徒孫們躲避著基地內僧侶靈識的探查，不敢洩lou絲毫妖氣，小心翼翼地組成一個巨大的半圓形陣型從陸地上將龐大的基地包圍在其中。

    而在第一波打擊中殘存下來的地表建築、設施與人員在鼠精們召喚而來的第二波精確打擊下也迅速地灰飛煙滅了。

    （文（字（閱（（（※（

    失望而暴怒的父親不顧拉傑的反對，將他丟到了海軍中，指望這軍中的磨練能讓他沾染上一些剛強之氣。

    但他那做婦科醫生的父親眼見兒子老大不小了卻躲在美國不肯回家，也不知道正正經經找個女朋友談婚論嫁，心裡十分著急，便用了個「母親病危」的蹩腳謊言將拉傑誆回家中，給他強制安排了幾次相親。

    通過鼠精之間特有的感應，基潘亞一聲令下，龐大的鼠群從地底下一躍而出，順著瓦礫碎石間的穴罅，通過排水通渠的管道，迅速而有序地向基地內侵入。

    在這種情況下，這幾次相親的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這一天晚上，拉傑上尉正在幹著同樣的事情。

    迷茫而絕望的拉傑上尉抬起頭來，才發現整個房間在劇烈震動著，窗外傳來連綿不斷的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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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align=center>

第三一三章牛之戰

    前塞舌爾共和國首府所在地馬埃島上安靜地如同鬼蜮。往昔遊人如熾的海灘上不見半個人影。就連前些日子來到島上的大隊非洲解放陣線士兵，此時也不見了蹤影。

    從馬埃島最高的塞舌爾山頂俯瞰全島一百四十八平方公里的土地，目力所及，除了成群的象龜，再也看不到半個人影。

    平天大聖牛魔王身著錦繡山絨甲，腳踏平步青雲履，手執滅天三叉戟，平跨半步站立在塞舌爾山頂之上，身後蹲坐著一隻如小山般高大的避水金睛獸，端的是睥睨四方，氣勢沖天。

    而他的目光冷冷地鎖定在遠方海面上疾速往這裡奔來的一片黑壓壓的暴風雲柱之上。在那片烏黑的雲柱中，不斷閃過如銀色長蛇般的巨大閃電，並傳出讓天地為之震動的雷鳴。

    「好殺氣！好氣勢！」牛魔王口中讚著，臉上的神情卻很是不屑。

    雲柱越靠近，風力越強。越來越強的橫風將島上的樹木壓彎了腰，一群群像龜意識到大禍臨頭，拚命掙扎著衝回巢穴，縮起腦袋躲入殼中。

    很快，一棵棵熱帶樹木被連根拔起，城市樓宇上的巨大金屬廣告牌彷彿撲克牌一樣在空中飛舞，而巨大的海浪早已衝破防波堤，漫入街道。

    站在島上往天空望去，卻見烏壓壓的黑雲覆蓋了整個天際，一道道荊棘狀的粗大閃電在雷鳴的伴奏下，劃破黑色的天幕，劈向地面，將遭遇到的一切物體炸得支離破碎。

    牛魔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體會著空氣中焦灼的味道，感歎道：「真是黑雲壓城城欲摧啊！」

    就在此時，一道水桶般粗細的閃電從雲柱中射出，直奔牛魔王的面門。

    「大膽！」牛魔王瞪著大眼喝罵道，手中滅天三叉戟一掃，就將那道閃電擋了回去。

    似乎是為牛魔王的反抗所觸動，巨大的雲柱開始疾速地收縮、消失，一隻巨大的怪獸緩緩顯現出它的身影。

    這怪獸體大如山，立於空中，隱隱有泰山壓頂之勢。觀其貌，頭生雙角，體長白色長毛，足分偶蹄，竟是一隻巨大的牛怪。

    這牛怪雖然長得威武兇猛，卻也嚇不倒牛魔王。卻見他哈哈大笑道：「我道是什麼妖怪！原來是個咋種！」

    就這一眼所見，牛魔王就看破了這牛妖的來歷，卻是一隻印度野牛與犛牛的混血種。

    這牛怪活了幾百年，自修得一些法力後，被當成濕婆神的坐騎享盡了印度教僧侶的供奉，何曾被人如此侮辱？此時被牛魔王揭了瘡疤，頓時氣得渾身長毛上指，目眥盡裂。

    「哞！」牛怪狂吼一聲，也不管對方是如何看破他的底細，便低下碩大的腦袋就往牛魔王衝去。它打定主意，要把這可惡的傢伙挑在它的尖角上，痛嚎個三天三夜才讓他死去。

    牛魔王哪裡會怕它這招？這妖怪的世界，靠體型龐大制敵不過是小道。真正有實力的妖怪早已脫去獸型，修得人胎，若非到了生死存亡之境，絕不會輕易顯現本尊。這牛怪雖然體大如岳，但道行與相貌與人沒有差異的牛魔王相比卻不知相差幾許。

    若論抵角賽蠻力，十個牛怪也不是牛魔王的對手。牛魔王只是伸手一抓，就頂住了牛怪的衝鋒。隨手一揚，牛怪就翻滾著掉落到了遠處海中，砸出滔天巨*。

    這牛怪吃了一虧，又被海水泡了個通透，倒也有了幾分清醒，從海面上重又站起，開口便問：「你是何人？為何阻我報仇？」

    牛魔王斜睨著他，道：「我是你祖宗！」

    若論種族、輩分，牛魔王倒也真算得上這牛怪的老祖宗。

    話說這牛魔王身世，並非《西遊記》中那位鐵扇公主的老公，而是千多年前非洲草原上一頭野牛修煉成精。他本也沒有名字，整日裡在非洲大地上東遊西蕩，卻不經意被自青丘之國出遊的青史看中，遂帶回青丘調教。由於自青丘國得了高絕的修煉方法，這千多年來倒也功力大進，順利地從精到怪，終於成為離魔僅差一線之隔的天妖之境。而後楊斌來到青丘，賞識其勇猛，遂納入麾下，賜名號為「平天大聖牛魔王」，且為他專門修煉了一身法寶，並尋來避水金睛獸相贈。

    牛怪不知究竟，只當牛魔王調侃它，又是一陣大怒。但它也知道自己的實力與眼前這傢伙相差很遠，等閒功夫根本傷不到對方分毫。

    這牛怪眼珠子一轉，頓時有了主意。它退後幾步，牛首昂天，憋著勁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牛鳴。

    這一聲鳴叫，就似發出衝鋒的號角一般。不多時，從東北方南亞次大陸方向，一股股微弱的精神力混雜著汩汩靈氣彙集到了牛怪身上。

    這些精神力和靈氣都很微弱，但勝在量多，幾如天上繁星，不可勝數。不多時，這些靈氣與精神力便匯聚成一股股洶湧的波濤，直往牛怪的身體裡灌去。

    「哞呵呵呵呵呵……」牛怪發出聲聲怪笑，得意非凡。在這些匯聚成江海般的靈氣與精神力的灌注下，它修為居然在一瞬間暴漲，連帶它的身體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原本四蹄著地的姿勢變成了雙足站立，兩隻前蹄化成了兩隻各有三指的類人手掌，滿嘴的牙齒變得更加尖利粗大，而在長毛覆蓋下的身體，也變得越加健壯魁梧。此時的牛怪，在外形上就和古希臘神話傳說中牛首人身的彌諾陶洛斯沒有什麼兩樣。

    牛怪嘴巴一張，伸手一掏，居然又從口中掏出一把兵刃來。湊巧的是，這把兵刃也是一把三叉戟。

    「哞！哞！哞！」牛怪興奮地怪叫幾聲，揮舞著手中的三叉戟對一直站在山頂冷眼旁觀的牛魔王得意洋洋地叫囂道：「你這混蛋，可曾看到我的威能？若你不想被我用風暴戟攪成肉醬，就乖乖吻我的XX，向我投降！」

    說著，牛怪居然撩起胯下長毛，露出那丑物。

    牛魔王受此挑釁侮辱，倒也沒有氣惱。他來此之前曾對印度神話傳說有過一番瞭解，知道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的濕婆神最基本的象徵便是林伽（男根），而這牛怪既然一直被印度教的僧侶們當成是濕婆神的坐騎和在人間的代表，平日裡享受的自然是濕婆神的禮遇——被吻XX。

    但不氣惱並不代表對此能夠無動於衷，牛魔王還是被這牛怪噁心到了。他笑罵道：「你這潑才！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本來看在同族的份上，還想留你一條全屍。如今你既然如此，就休怪爺爺我不客氣，讓你嘗嘗我的手段！」

    說罷，牛魔王翻身一躍，跳上避水金睛獸的背，跨著這避水金睛獸向海中的牛怪衝去。

    這牛怪看不透牛魔王的真身，一時之間弄不明白這牛魔王話語中「同族」二字究竟何意，但見牛魔王氣勢洶洶地殺來，也來不及細想，忙架起風暴戟應戰。

    牛怪手中這把風暴戟是它多年前得於一座古廟遺址中發現的神物，具有操縱風暴的神力。之前牛怪之所以能從印度大陸駕著暴風雲柱來到馬埃島，便是藉著這暴風戟之力。

    牛怪奮力揮動手中之戟，便見身前大股海水翻湧，化成一條足有火車粗細的巨大水蛇，長著大嘴向直奔而來的牛魔王咬將過去。

    牛魔王心中不屑，只輕輕一拍胯下避暑金睛獸的腦袋，就聽這避水金睛獸低鳴一聲，那巨大的水蛇便如被抽去筋骨一般，瞬間自半空癱軟跌落，旋即化成大片水滴重又灑落海面。

    牛怪目瞪口呆，自它獲得這暴風戟，從未遇到過此等變故，一時之間竟然驚得口中直叫：「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牛魔王笑罵道：「你這蠢材！我胯下的避水金睛獸乃是遠古神龍後裔，有司掌天下水脈之能。你當著這避水金睛獸的面**海水，簡直就是關公門前舞大刀，魯班門前弄大斧，不自量力之極！」

    這牛怪不知道關公、魯班是何許人也，但也知道這牛魔王說得不是好話，怒喝道：「你別得意！不能使用水之力，我還能使用風之力！」

    說罷，牛怪又是一揮戟，使出一道巨大的風刃向牛魔王砍去。

    不料這道風刃就像吹到空中的肥皂泡一樣，還未來得及靠近牛魔王，就啵的一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牛怪這下徹底傻眼了，它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

    「哇哈哈哈哈！」牛魔王笑得差點從避水金睛獸背上掉下來，「說你是蠢材還真沒有錯！你這風暴戟雖也有操縱風力之能，但偏偏遇上我手裡這把滅天三叉戟擁有同樣的法力。若你能有天妖的修為，憑著這風暴戟倒也能有與我一戰之力。偏偏你這咋種不思進取，只知借助僧侶的信仰與靈力投機取巧，使這風暴戟的威能不能發揮出十分之一。被我這滅天三叉戟克制，之能怪你學藝不精、貪於享樂！」

    牛怪這時徹底慌了神。它在印度當慣了老大，一向自高自大慣了，哪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人又？自認為此番出手必然是無往而不利，沒想到一上來就被人壓得死死的，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眼見牛魔王重又揮舞著滅天三叉戟衝過來要取它性命，牛怪轉頭就跑，一邊跑還一邊抖落著身上數以萬計的牛虱，指望這些同它一起修煉成精的小嘍囉們能夠替他拖住牛魔王的腳步，好為它爭取更多逃命的時間。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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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四章瓦臘納西大暴亂

    自卡達姆巴海軍基地被徹底摧毀，基地人員全部陣亡的消息傳出後，印度著名的僧侶城市、印度教聖城瓦臘納西遍佈全城的大大小小的寺院中就擠滿了各地的僧侶。

    這些僧侶們連續數日不眠不休地朝著城中供奉著濕婆大神的維西瓦納特金廟磕頭禱告。按照公開的說法，是為祈求濕婆大神保佑印度，並幫助印度毀滅可惡的敵人。

    僧侶們的行動讓剛剛遭受了自1962年中印邊境戰爭慘敗以來最慘重打擊的印度人民於痛苦與迷茫中看到了希望、振奮了精神。他們成群結隊地趕往瓦臘納西，期望能夠親耳聆聽大師們轉述神的啟示。

    但讓人遺憾的是，這場幾乎可以被稱為全民運動的朝聖之旅在一開始就充滿了被稱為死亡的不祥氣息。

    印度糟糕落後的交通設施和它龐大的人口極不相稱，突如其來的巨大人口流動瞬間將交通系統的脆弱放大到了極致。短短一天之中，就有上百輛載滿朝聖者的汽車因載和疲勞駕駛而相撞或翻出路基，還有三列連車頂上都站滿了朝聖者的列車脫軌。此外更有不計其數的人因為炎熱的天氣和艱辛的旅途而突疾病身亡。

    但幾乎是全印度上下的人都不在乎，印度教的教義告訴他們，今生吃苦，是為了下輩子投胎到一戶好人家享福。因而，這一系列的災難並未喚起朝聖者的清醒與冷靜，反而讓他們覺得這是神靈的考驗，是下輩子投個好胎的契機。

    而當印度總統帕蒂爾和總理辛格帶著政府和軍隊主要官員們集體亮相維西瓦納特金廟，在眾高級僧侶及婆羅門長老的陪同下信誓旦旦地宣稱濕婆大神將會施展無邊神力，懲治冒犯印度國威的兇手後，這股朝聖的浪潮更是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無數生活於社會底層的賤民衝到寺院，將自己還未成年的女兒塞入僧侶們的懷中，祈求僧侶們能夠開恩讓他們的女兒成為侍奉神靈的聖女。

    而面對這種奉獻聖女的行為，負責接待的僧侶們居然一反以往照單全收的常態，竟然變得挑三揀四起來。面對狂熱的信徒，這些僧侶們的說辭自然懇切無比，無非是寺院太小，容納不下如此多的聖女云云。但在實際上，這些僧侶們早已得到了長老的指示，本次選聖女一定要高標準、嚴要求，臉蛋不漂亮不要，身段不動人不要，皮膚不白皙不要。畢竟，將來要享用這些聖女年輕**的人，並不是高高在上的神靈，而是代行神權的僧侶。

    普利婭正是這一批新晉聖女中的一員。今年才剛滿12歲的她，本是跟著父母來到維西瓦納特金廟朝聖的。但當普利婭與父母一進入寺廟，一雙精亮的賊眼就瞄上了她。剛剛進入青春期的普利婭雖然年方稚齡，但自小長得白皙俏麗，一點都不像賤民家的女兒。貪慾大起的僧侶在對普利婭一家的底細探察一番後，藉著總統和總理聯袂出現，全國上下宗教狂熱氣氛最濃厚的時機，向普利婭的父親提出了讓普利婭擔任聖女的要求。

    其實，早在兩年前，就有家鄉的僧侶向普利婭的父親提出過同樣的要求，但普利婭的母親捨不得女兒去做那名曰聖女實則娼ji的勾當，堅決制止了普利婭那被僧侶口燦蓮花蠱惑得心神動搖的父親。

    但這一次，普利婭已經變成了狂信徒的父親沒能聽得進母親的勸告，他自己花錢將普利婭打扮一番，便強將她送入了寺中。

    年幼的普利婭哪裡知道聖女是什麼？在她的印象中，家鄉的寺廟每當組織祭祀之類的活動，寺裡的聖女就會滿身黃金寶石地坐在鋪滿鮮花的彩轎上，被人抬著遊街串巷，接受信眾的叩拜，端的是尊榮無比。因此，當聽說父親要把她送去做聖女的時候，普利婭高興壞了，她根本不理解母親為什麼會拽著她哭哭啼啼，死活都不肯放手。

    但在當天夜裡，普利婭就知道了原因……

    僅僅三天，明眸善睞的小普利婭就徹底變成了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她原本還會尖叫著試圖推開死死壓在她身上拚命聳動著身子的老邁軀體，但三天後，她已經徹底放棄了抵抗，一雙大大的眼睛彷彿死人般空洞，臉上無悲無喜，就連手指頭也不再勾動一下。

    「感覺就和**在做一樣！真晦氣！」一個排了三天隊，好不容易輪到享用普利婭的老僧侶提著僧袍走出普利婭的房間，一臉失望地向等在門口的後來者抱怨。

    門口的僧侶笑嘻嘻地勸解道：「算啦！能有這麼個細皮嫩肉的娃娃戲耍已經是長老們開恩了！就算她真是一具屍體，也比其他房裡那些渾身長瘡的女人要好上百倍！誰讓我們不是婆羅門或剎帝利出身，這輩子都做不成長老呢？想想那些比咱們更低種姓出身的僧侶吧！咱們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老僧侶被勾起心中恨事，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道：「這些婆羅門和剎帝利仗著有神靈的寵信，肆無忌憚地搜刮，所有的好東西都被他們據為己有。就連漂亮女人，也是他們先嘗滋味，才能輪到咱們！哼！總有一天……」

    另一個僧侶被老僧侶的話嚇壞了，他忙摀住他的嘴一邊張望四週一邊警告道：「噓！你不要命了！這話是能在這裡講的嗎？！」

    就在此時，一陣巨大的喧嘩聲突然傳來，兩個僧侶驚愕回，卻見無數僧侶紛紛從寺廟裡跑了出來，驚恐地望著天空。

    他們二人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卻見天空被一團巨大烏雲遮蔽。烏雲呈漩渦狀快旋轉著，似乎有一道巨大的龍捲風即將從它的中心降下，來毀滅地上的一切。

    就在驚恐的叫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幾乎連成一片的時候，眾多長老與總統帕蒂爾及總理辛格等人踉踉蹌蹌地從金廟主殿中衝了出來，他們大喊著：「濕婆大神在上！濕婆大神顯靈了！」

    狂熱的呼喊在口耳相傳中迅擴散到了整個瓦臘納西，人們紛紛衝上街道，伸長了脖子，大睜著雙眼，想要一睹濕婆大神的尊容這可是幾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

    烏雲中的神靈似乎感受到了信眾們的願望，它只管操縱著變化越來越劇烈的風雲，似乎想讓自己出場的排場更具有震撼力似的。

    就在幾百萬印度教信眾敬畏地盯著天空不敢出半點聲音的時候，漩渦狀地雲層突然生了變化，劇烈的旋風突然逆轉，瞬間將籠罩著天空的烏雲吹散，露出了燦爛的陽光。與此同時，在幾百萬人的目擊下，一個紅白色的巨大物體從剛才漩渦的中心落下，直直地墜向瓦臘納西中心的維西瓦納特金廟。

    儘管那物體墜落的度很快，但由於體積巨大，竟也讓幾百萬人看得分明，於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嚇呆了。

    那分明是一個足有房子大小的巨大牛頭。白色的牛頭齊頸而斷，殷紅的鮮血染污了白色的毛皮，那大睜著的眼睛與張開的嘴巴讓人鮮活地感受到了這頭顱的主人臨死前的恐懼與痛苦……

    在幾百萬人膽戰心驚地寂靜中，隨著轟然一聲巨響，牛頭準確地砸在了維西瓦納特金廟，將這座印度教的聖廟砸成了一片廢墟。

    「啊啊啊啊啊啊……」隨著一聲肝膽俱裂的尖利慘叫響起，剛才還一片死寂的瓦臘納西頓時被歇斯底里的哀號聲淹沒。

    所有人都知道剛才生了什麼事情濕婆大神失敗了！連他的坐騎都被可怕的敵人斬下了頭顱用來示威了！

    「印度完了！」一位婆羅門長老痛苦地哀號著。

    另一位目睹這一切的高級僧侶無法接受這一幕，他頭一低，狠狠地撞向了一旁的柱子。

    僧侶的行為彷彿丟入池塘的石塊一樣感染了無數的狂信徒，幾乎是一瞬間，這股自殺尋死的風潮就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無數人或撞顱、或刎頸、或墜樓，在瓦臘納西城內上演著全套的自殺秀。

    還有很多人則喪失了理智，在絕望中，人性中的黑暗面徹底暴露了出來。他們用刀、用棍殘殺身邊出現的一切活物，哪怕那是自己的至親之人，他們也毫不手軟。

    在這場被後人被稱之為「瓦臘納西大暴*」的悲慘日子，小小的普利婭死在了她母親的身邊。在她死前，她親眼目睹她的父親絲毫不顧母親的哀求，使勁地將她按倒在地，扳著她的下巴，用一把匕割開了母親的喉管。

    而後，為了擦拭滿身的鮮血，普利婭的父親順手扯掉了蓋在小普利婭身上薄薄的毯子……

    當永恆的黑暗襲來時，普利婭還清晰地記得，她那原本虔誠得彷彿一位聖徒的父親一邊面目猙獰地對她做著與僧侶們一樣的事情，一邊嚎叫著：「普利婭！你這個小婊?子！你和你的母親都是jian貨！」

第三一五章失敗的核打擊

    總統帕蒂爾及總理辛格被特種部隊救回到新德里的時候，距離瓦臘納西大暴*爆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

    回到官邸的帕蒂爾和辛格再也沒有了前些日子與眾長老共同宣佈神啟時的意氣風，他們衣衫襤褸，臉色灰白，眼中滿是血絲，就連精神也已經變得歇斯底里。

    「大神死了！印度已近完了！」辛格口中翻來覆去地說著同一句話。

    簇擁著他們的政府及軍隊要員也一個個面露驚惶。隨著消息的擴散，有關濕婆大神殞命的傳言已經傳遍了整個印度，失去精神信仰的人們已經徹底陷入了迷亂的狂潮，各地暴*、騷亂相繼爆。可以說，整個印度實際上已經陷入了無政府狀態。

    帕蒂爾雖然是女性，卻比她的這些男同事有決斷地多。看到這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印度政治和軍事精英們也像賤民一般惶惶不可終日，帕蒂爾怒了。她猛地一拍桌子，吼道：「濕婆大神已經殞命！這是不爭的事實！但印度還沒有滅亡！難道沒有了神靈的庇佑，印度就不存在了嗎？！」

    換做以前，帕蒂爾這番話一旦說出口，等待她的必然是被政府中的其他腦趕下台的結果。但這一天，當目睹那巨大牛頭從天而降之後，她的這番話卻奇妙地成為了政府腦們的鎮定劑。

    與總理同姓的總參謀長V?k?辛格立刻站出來贊同總統的言：「沒錯！我們還有核武器！只要核威懾還在，我們就不用懼怕任何敵人！」

    聽到此話，在場的政府腦們彷彿喝了一百罐紅牛一樣興奮起來，他們紛紛支持V?k?辛格，更有人提出了用核武器教訓非洲解放陣線提議。

    總理辛格對此提議有些猶豫：「使用核武器的話會不會招致國際社會的反對？萬一非解組織對我們展開更加猛烈的報復怎麼辦？」

    帕蒂爾咬著牙陰狠地說道：「一味地退讓只會讓敵人更加肆無忌憚！我們就是要讓世界知道，印度失去了神靈的庇佑，但印度的核打擊能力還在！如果誰想要趁火打劫，那就要接受核報復的打擊！」

    帕蒂爾這番話說中了眾人心底裡最恐懼的地方。作為政府高級官員，他們或多或少知道隱藏在歷史背後的神秘力量。同時他們也清楚，印度之所以能夠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獲得獨立，很大程度上就是靠著神靈的力量。如今神靈隕落，印度的存亡岌岌可危，若是不擺出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姿態，恐怕印度就真的會變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

    於是，所有人都同意了帕蒂爾的意見立即對非洲解放陣線展開核打擊。

    目標，就是塞舌爾群島府馬埃島。

    就在新德里為如何進行核攻擊進行著熱烈的討論時，乞力馬扎羅山下的別墅內，楊斌正在聽取著姬焱關於印度政府動向的匯報。

    「這麼說，印度政府打算用裝載烈火導彈的核彈頭攻擊馬埃島？」楊斌一臉的不屑一顧。

    「是的！他們似乎認為這樣做既能夠向世界展示他們的決心，又不至於過於激怒國際社會，導致更加不可收拾的結局。」姬焱也是一臉嘲諷的神情。

    「真是可悲啊！」楊斌口中為印度政府哀歎著，但臉上卻滿不是這麼回事，「被逼上絕路的人的想法真是不可理喻。他們憑什麼認為我們會害怕他們的核彈？」

    姬焱撇了撇嘴，說道：「這些印度阿三做慣了井底之蛙，並不知道神鬼妖魔的真正實力能有多強大。大概還以為我們會像他們崇拜的那頭死牛一樣，會懼怕核武器的威力吧？！」

    楊斌又問：「那頭牛怪雖然死了，但印度教存續了這麼多年，教內高手也不少，如今他們的情況如何？」

    姬焱笑了起來，答道：「托那頭牛怪的福，若不是它使出邪法強制收集信徒的靈氣與精神力壯大自身，就那些印度教高手也夠我們忙活一陣的。如今這些高手因為牛怪身死，奉獻出去的靈氣與精神力無法收回，如今一個個都元氣大傷，沒有個三年五載的修養，不但不能恢復原有實力，就連普通人都不如。我已經派出刺客，趁此機會將他們一舉絞殺，以除後患！倒是那些修為較低的僧侶，因為能力有限，無法將自己的靈氣與精神力全部奉獻給牛怪，如今倒還保留著一定的實力。」

    「這件事你安排得很好！」楊斌撫摸著姬焱的秀以示嘉許，「那些低級僧侶只要不妨礙我們的事，暫且可以不管他們。反正以後會有別人去收拾他們的。」

    姬焱舒服地瞇著眼睛，像只撒嬌的貓咪一樣將頭拱到楊斌的懷裡，柔聲問道：「你真捨得將這大好的成果拱手讓人？」

    楊斌嘴角一撇，露出一絲別有用意的笑容，說道：「人心不足蛇吞象！目前非解組織的勢力範圍已經膨脹到了極致，要想將整個撒哈拉以南非洲初步消化整合，沒有十年以上的努力是不可能的。強要吞併黑非洲以外的地區，只會讓我們消化不良，甚至撐死。更何況，也只有印度這麼大的餌，才能夠吸引這麼多鯊魚的視線，才能將這池水攪渾，方便我們渾水摸魚。」

    「那印度的核攻擊……」

    楊斌陰笑道：「印度的烈火導彈不是經常會莫名其妙地生失敗嗎？」

    ……

    印度人民已經徹底癡呆了！他們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厄運會接二連三地降臨到印度的頭上。

    繼「卡達姆巴大覆滅」和「瓦臘納西大暴*」之後，被視為印度最後依仗的核武器也出了個大洋相即使是最舌尖嘴利的評論家，也想不通明明是瞄準塞舌爾群島的印度烈火三型遠程彈道導彈怎麼會打到克什米爾地區去的。這根本就是南轅北轍嘛！

    而最讓全印度上下感到丟人的還不止於此。導彈打偏了還可以勉強歸結為坐標輸入時出現了人為失誤，而核彈頭沒有爆炸就只能歸結為技術水平不過關了。

    看著國際頻道中巴基斯坦軍方對著拾獲的核彈頭說三道四，對印度大加譏諷的畫面，總統帕蒂爾只覺得一陣眩暈襲來，眼前一片天旋地轉。

    由不得她不眩暈，眼前的局勢已經複雜到了無以復加的境地。因為不顧國際社會的一致反對，堅持向塞舌爾群島射出核導彈，印度已經被國際社會孤立。而導彈莫名其妙地落到了克什米爾地區，更是立刻激怒了早就對印度十分看不順眼的巴基斯坦和中國。在聯合國安理會上，中國和巴基斯坦大使已經把印度稱為「散佈核恐怖的反人類國家」，聲稱國際社會應當立即行動起來，解除印度的武裝，防止印度繼續做出危及全人類生存的舉動。

    而最讓印度政府上下揪心的是，一向與印度交好的美、俄兩國政府並未阻止中國和巴基斯坦的「叫囂」，而是選擇了沉默。這意味著他們已經默許中巴兩國可以為「解除印度的武裝」而採取任何行動。

    這無疑意味著戰爭！

    一想到將要面臨中巴兩國的聯合進攻，再想到接二連三的事件後國內瀰漫的絕望的失敗主義情緒，帕蒂爾的頭腦中立刻勾勒出了自己坐在談判桌前，面對中巴兩國談判人員和世界各國的媒體，簽下投降書的畫面。

    「不！我決不投降！」帕蒂爾緊緊握著拳頭，手指甲割破了皮膚、刺進了肌肉，但她卻絲毫未覺。

    帕蒂爾猛地站起身來，因為動作幅度太大，她座下的椅子被帶倒在地上，出砰的一聲巨響。

    這聲巨響驚醒了室內其他的官員，他們都用茫然的眼神注視著帕蒂爾。

    帕蒂爾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向總理辛格命令道：「我以印度國家元的身份命令，從現在開始，印度共和國進入戰時狀態！全國上下所有部門、企業都按照預案，開始進行戰爭管制！」

    總理辛格還未反應過來，帕蒂爾又轉頭向總參謀長V?k?辛格命令道：「我以三軍總司令的身份命令，全印度軍隊進入一級戰備狀態。我們要集結最大力量，對巴基斯坦動進攻！」

    在場所有官員都傻眼了，他們甚至懷疑不是他們的腦子出了問題，就是帕蒂爾了瘋，怎麼他們就沒法跟上帕蒂爾的思維節奏呢？

    帕蒂爾雙目赤紅，像只被逼到絕路上的母狼，惡狠狠地說道：「沒有了神靈的庇護，又沒有可靠的核武器，在這個群狼環伺的世界上，你們認為印度還有機會嗎？印度已經滅亡了！但印度可以忘於中國、美國、英國甚至俄羅斯之手，卻決不能亡於巴基斯坦！想想幾十年來我們和巴基斯坦之間的仇恨吧！一旦印度人民淪於巴基斯坦的統治，那將是徹頭徹尾的地獄！」

    官員們頓時不寒而慄。不過他們倒並不是為未來可能爆的宗教、民族衝突而擔心，他們更加憂心的是一旦印度這個南亞大國垮台後，他們這些政府高官萬一落入巴基斯坦人手中的結果。

    他們相信，那絕對不會是天堂，甚至不會是人間！

第三一六章南亞次大陸戰爭

    當這場後來被世人津津樂道的「南亞次大陸戰爭」打響時，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想到，印度這個堂堂「金磚四國」之一、雄踞南亞次大陸的第三世界數得著的大國，居然在戰爭爆發後的短短一個星期內就土崩瓦解了。

    戰爭爆發在深夜，當新德里的時鐘剛剛跳到零點時，早已部署在印巴邊境上的20個印度陸軍師和幾乎全部的空軍及導彈部隊毫無預兆地突然向巴基斯坦境內的巴軍陣地傾斜了數以十萬噸計的彈藥，從印巴邊境往西方望去，整個地平線上到處都是爆炸的火光。連綿不絕的巨大爆炸聲和大地的震動甚至驚動了幾十公里外的村莊。對戰爭的爆發毫無心理準備的邊境居民一度將這異常的現象誤認為是發生了地震。

    同樣毫無心理準備的還有世界各國的普通民眾。至於各大國的政府首腦，自然早已得到了情報，不過是假作不知罷了。印度這麼大的軍事調動，能夠瞞得過天上密佈的間諜衛星，也瞞不過無孔不入的間諜特工。如今的印度，失去了神權的庇護，整個社會已經處於徹底失控的邊緣，就和一塊千瘡百孔的破抹布一樣，設防與不設防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了。也只有印度政府，還天真的以為自己的行動能夠瞞住所有人。

    不出其他各國政府所料，印度看似凌厲兇猛的第一波打擊根本沒有傷到巴基斯坦軍隊分毫。早已得到情報的巴基斯坦邊境軍隊在印度發起進攻前的一刻鐘，就已經轉移了陣地，躲入了堅固的地下工事。而分佈在二線、三線陣地的空軍及導彈部隊，也早已嚴陣以待，給予印度空襲部隊以慘重的打擊。

    總參謀長V?K?辛格沒有看到第二天的日出。

    親臨前線指導本次作戰的V?K?辛格，在突襲發動後的十五分鐘，便接到了來自空軍部隊的壞消息。消息稱，發動突襲的空軍部隊根本沒有到達既定目標上空，他們才剛飛過印巴邊境，就遭到了來自巴方的攔截。在短短十幾分鐘內，龐大的空軍編隊先被大量遠程地空導彈打得七零八落，旋即被早已升空待命的巴軍戰機一一擊落。除了極少數這幾年從美俄等國新購的先進戰機憑著出色的機動性能擺脫巴方的纏鬥逃回印度境內之外，其他所有參與攻擊行動的戰機全部墜落在了巴基斯坦的領土之上。

    聽到噩耗，V?K?辛格只覺得眼前一片昏暗，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向前來報訊的參謀吼道：「我們不是有預警機嗎？預警機怎麼可能沒有發現巴軍的動向？」

    參謀此時的臉色也並不比V?K?辛格好多少，他一邊顫抖著一邊回答道：「戰鬥才剛開始，我們所有的預警機就被擊落了……」

    ?K?辛格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張口結舌，一時不知道作何感想。突然，他昏沉沉的腦子裡劃過有一道光亮。他猛地站起身來，大聲問道：「所有預警機都被擊落了？是西線的所有預警機還是我國的全部預警機？這個情報是什麼時候從哪裡發出的？」

    參謀翻了一下手中的簡報，蒼白的臉上又多了一層青綠色，他感到自己彷彿身處於極地冰川，為嚴寒所包裹。

    「快說」V?K?辛格心急地大吼道。

    「情報是……是十分鐘以前從新德里發出的……」參謀的神智已經快崩潰了，「我軍……全部的預警機……都完了……」

    「該死」V?K?辛格一拳砸在桌子上，他的臉上滿是懊惱與憤恨，「中國人參戰了這一定是他們的J20隱形飛機幹的好事」

    「給我接總統府我們要反擊」V?K?辛格一臉猙獰地向身邊的參謀吼叫著。

    但電話終究沒有接通，幾秒鐘以後，一枚從東方射來的巨大的巡航導彈悄無聲息地一頭扎進了V?K?辛格的司令部。隨著一聲巨響，印度共和國最後一任總參謀長和他的下屬們就此化為了齏粉。

    而遭遇類似厄運的不僅僅是V?K?辛格一人。隨著上百枚精確制導武器的爆炸，印度共和國在同一時間失去了幾乎所有的軍政首腦，立刻陷入了癱瘓狀態。

    就在中**隊的飛機和導彈藉著夜色在印度大地上肆虐的時候，另一個人也悄悄地降臨到了這篇歷史悠久的土地之上。

    楊斌站在新德里最高建築Pitampura電視塔的塔頂，觀賞著遠處總統府、總理府和國會大廈等中樞要害建築因爆炸燃燒而映透天際的火光。中**隊為了保證打擊的有效性，對這些地方進行了連續兩次攻擊，第一次使用的是專門用來破壞建築的高爆彈頭，第二次使用的則是專用用來殺傷人員的雲爆彈頭。

    看著那些救援人員在沖天的火海中徒勞地尋找與呼喊著，楊斌笑得很歡暢。沒有比眼前這一幕更加讓他舒心的了。

    這些日子的連續打擊，已經讓印度的神權力量和世俗政權土崩瓦解，原先在這二者的強力壓制下絲毫不敢動彈的其他力量，就要如蓄積已久的火山一樣準備猛烈地噴發了。

    而楊斌此來，正是為了讓這噴發的過程變得更長久，變得更猛烈。

    「你在笑什麼？」一道除了楊斌誰也聽不到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這是許久未曾有過動靜的妲己的聲音。

    楊斌的耳朵微微抖了抖，他分明感到伴隨著聲音的響起，有一道如蘭的氣息若有若無地掃過他耳背。他詫異道：「你的修為恢復了嗎？」

    妲己咯咯笑了兩聲，說道：「怎麼？十年來你沒有和我說過半句話，我還以為你已經不再關心我的死活了呢」

    楊斌的臉頰微微抽搐了一下，陰沉地說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按照你當初的吩咐努力準備著。你不說話，我哪裡膽敢打攪你的清修？正好，你倒是給我交個底，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恢復真身？」

    蘇妲己的聲音彷彿是來自幽冥地府，剛才還出現在楊斌的左耳，這會兒又從右耳飄入：「十年你都等了，還差這一時三刻嗎？我的肉身如今已經恢復了十之**，但若要完全恢復，所需的血食可不是一點半點」

    「那你要多少？」楊斌有些不耐煩。

    「若是神州大地上那些被酒色財氣掏空了身子的人，沒有個五六千萬是沒法滿足我的胃口的」蘇妲己的聲音有些含混，彷彿在吞嚥著口水，「但如果換成腳下這塊土地上的人，倒也不用這麼多。這個地方的人雖然沒有如今生活雜神州大地上的中國人過得那麼富足，但由於從小祈禱唸經、修煉瑜伽，生活又有規律，其血肉和靈氣的純度都要高出不少。若是能讓我吃他們的話，只要一千萬人就夠了」

    「只要這麼多？」楊斌不由得舒了口氣，「這難度不大，我原來還打算把印度全部的人口拿來滿足你的胃口呢」

    蘇妲己呵呵嬌笑著：「你把我當豬玀喂嗎？我哪裡吃得了這麼多？不過，這裡反正人多，你如果願意多收割一些人命的話，我也不介意多享用一些。」

    楊斌從來把外族人當成螻蟻一般的存在，從不顧惜他們的性命，聞言答道：「若你能早日讓倩倩復活，我倒也不在乎多費些手腳。」

    剛說完這句話，楊斌貌似察覺到了什麼，他頭一轉，將目光投向了一隊正在疾速駛出新德里城區的車隊上。

    「想要逃嗎？」楊斌露出一絲冷笑。他一隻腳的腳尖輕輕一點，便從高聳的塔頂一躍而出，彷彿一枚炮彈一樣飛向了狂奔的車隊。

    而在他的身後，新德里的地標建築，高聳入雲的Pitampura電視塔彷彿是用乾透的麵粉建造的一般，在夜風的吹拂下，於無聲無息間變成一團濃厚的粉塵，消散在夜空中。

    當楊斌的雙腳重新站到地面時，那支載著倖存高官的車隊才剛剛開到新德里中心城區的邊緣，這裡是富人區和貧民區的交界處，素來是治安案件高發區。而之前中心城區連續的大爆炸，彷彿吹響了號角一般，讓那些生活在平民窟中的賤民們紛紛走上了街頭，打算趁著城內一片混亂的時機，前往平日裡不太容易出入的中心城區看看有沒有什麼發財的機會。

    而還未接到中央政府已經覆滅的警察們還在按照慣例試圖阻止賤民們傳入中心城區打攪到那些尊貴的大人們。

    在往常，一旦看到警察出動，賤民們就會立刻作鳥獸散。但在這一天夜裡，已經知道世世代代籠罩在人們頭上的神權已經消失的賤民們，卻一場大膽地沒有在警察跟前逃跑，而是拿起了棍棒石塊，與全副武裝的警察在街口對峙起來。

    警察和賤民們都未曾意料到，這場對峙，不僅堵死了印度政府最後的高官出逃的道路，而且宣告了一個血腥動亂時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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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七章大混亂

    第三一七章大混亂

    當楊斌從天而降，彷彿一根羽毛一樣毫無聲息地落在地面上的時候，在場的人無論是站著的警察和賤民，還是坐在車內的高官與安保人員，全都愣了神。

    印度人有崇拜異象的深遠傳統，就連連體嬰兒，也會被他們當做神跡來膜拜。但眼前這個會飛的男人一看就不是印度人，在場的很多人頓時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膝蓋一軟跪下去，還是硬挺著站著？

    就在這時候，槍響了。

    開槍的是車隊的安保人員，他們瞄準的目標正是楊斌。

    但隨後發生的事情卻讓在場所有印度人都覺得下身一陣痙攣，只見楊斌身前一米處，懸浮著數十顆黃橙橙的彈頭，而在彈頭的身後，一道道如凝凍的彈道波紋清晰可見。

    楊斌一臉溫暖的微笑，但周圍所有人感到自己如墜冰窖，彷彿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一樣，渾身僵直著沒法動彈。

    看到自己的安保人員彷彿癡呆了一般拿著槍傻站著，車內的高官急了，拚命大喊大叫：「快走快走」

    眼見沒人理睬自己，幾名高官紛紛打開車門，憋著吃奶的勁往車隊後方跑去。不過這些高官平日裡養尊處優慣了，一個個腦滿腸肥，還沒跑兩步就已經氣喘吁吁，速度比烏龜快不到哪裡去。

    楊斌的手掌輕輕翻起，饕餮刀出現在他的手中。

    如今的饕餮刀，已經不復當初巨大的模樣。此刻出現在楊斌手中的饕餮刀，更像一把只有小兒前臂那般長度的短劍。但若是有人因此小瞧它的威力，付出的代價絕不會僅止於鮮血和生命。

    一名高官正好回頭看到這幅場景，政客趨利避禍的本能讓他立即意識到了危險的來臨，他幾乎將肺部的所有空氣都壓到了嗓門裡，大聲叫嚷：「射他射他」

    警察和安保人員終於動了，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們手中的槍口並未瞄準一步一步緩緩往高官逃離方向走去的楊斌，而是對準了手中舉著各式武器的賤民。

    「你們在幹什麼？射他射他」高官驚恐地尖叫著。

    但手持武器對峙的雙方如若未聞，他們臉上的神情越來越猙獰可怖，眼睛中泛著淡淡的血紅色，滿身殺氣騰騰，彷彿眼前的不是同胞，而是仇敵。

    很快，隨著第一次槍聲的響起，整個街道就變成了血腥的地獄。警察和安保人員發了瘋一般將槍中的子彈射向賤民們的身體，槍槍奪命；往日裡溫順懦弱的賤民則化身為暴怒的「牛群」，不管不顧地衝向不斷開火的警察與安保人員，絲毫不顧及子彈的威脅。

    高官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景象，竟然忘了那可怕的敵人正在不斷逼近。

    楊斌走到高官面前，微笑道：「是不是感到很不可思議？」

    高官呆滯地點了點頭，即是到此時，他的雙眼依然緊緊地盯著蔓延著死亡與暴力的混論人群。

    楊斌向前微微傾著身子，低聲說道：「這些可憐的人啊我不過是稍稍使出了一點障眼法，讓他們認為眼前站著的，都是自己的仇敵罷了」

    高官瞪大了眼睛，艱難而緩慢地轉動著脖子，將自己的面孔轉向身側的楊斌。極度的恐懼讓他絲毫沒有注意到，他那手工訂做的高檔西褲，已經濕了個通透。

    楊斌咧嘴微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繼續說道：「很快，全印度的人們就會發現，死亡並不是一件壞事。因為，死了，就不用生活在入煉獄般的塵世之中。」

    高官的神色是迷茫的，他的嘴巴一張一合，發出咯咯的喉音，似乎想要問什麼。但楊斌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楊斌輕輕地揮動手中的饕餮刀，高官肥碩的軀體在刀鋒劃過的瞬間，化為一團血色的濃霧，旋即被饕餮刀吸食殆盡。

    殘殺在繼續，楊斌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試圖逃跑的高官。他彷彿一隻貓一般，優雅而又冷酷地戲耍著試圖逃跑的獵物，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的身後，待他們的體能消耗殆盡，讓他們的恐懼達到極致，才發動致命的一擊。

    在楊斌的刻意操縱之下，高官們的死亡之路橫穿了整個新德里市區。但凡他們所過之處，都彷彿被人丟下了名為「屠殺」的毒氣，高等種姓、低等種姓、賤民之間長久以來積累的仇恨如同聖海倫火山一般瞬間爆發，波及的範圍遠遠超過常人的想像。

    後來某位逃亡海外的印度作家在他的個人傳記中悲痛地記述道：「現在已經無法考證那天晚上發生在新德里城郊大道上警察與賤民們相互仇殺的視頻到底是什麼人傳到了網上。但我記得，在仇殺事件發生的幾分鐘後，整個印度的網絡上到處都可以看到了經過剪輯的視頻。而在此後的幾個小時，關於警察屠殺賤民的消息便隨著手機和網絡即時通訊軟件傳遍了全國。就像在乾枯的草原上丟下了無數火種一般，種姓仇殺的烈焰立刻在印度大地上熊熊燃燒起來。大概沒有人能夠想到，印度花費了數十年時間培育出來的發達的通訊網絡，竟然變成了覆滅印度這個國家和民族最有力的幫兇。這個結果，太讓人悲哀了」

    對印度人來說，種姓仇殺爆發唯一的好處便是中國和巴基斯坦聯軍停止了向印度腹地的進攻。

    由於印度軍隊在戰爭剛開始的時候就上了中巴戰略欺詐的惡當，開戰後沒多久又失去了整個指揮系統，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境地，很快就被中巴聯軍各個擊破。到種姓仇殺在全國全面爆發的時候，印度不僅丟掉了佈置於印巴、中巴邊境幾乎全部的軍隊，丟掉了印控克什米爾、麥克馬洪線以南印控地區，還丟掉了喜馬偕爾、旁遮普、北安查爾、錫金、梅加拉亞等邦的全部領土，以及拉賈斯坦、北方、比哈爾等邦的部分領土。可以說，印度北部和西部的大半地區已經淪入了中巴聯軍之手。

    對於中巴聯軍迅猛如火的攻勢，國際社會自然是一片嘩然。時至此時，人們才明白為什麼「施琅號」跑到巴基斯坦訪問後就賴在那裡不走，原來是早就預料到印度會有異動，所以跑去給巴基斯坦撐腰去了。

    雖然也有人質疑中巴兩國和非洲解放陣線之間有貓膩，否則的話，這三方的配合就實在是太湊巧了。但不管怎麼樣，首先開火的是印度，而不是中巴兩國。因此這一言論雖然在很多國家的高層流傳，但在檯面上，誰也不能說什麼。

    眼見印度被中巴兩國打得落花流水，西方列強自然心有不甘。且不說印度作為遏制中國的重要一環所能起到的重要作用，僅憑中巴兩國取得的巨大勝利，就讓列強眼熱不已。

    若是能夠參與到這場戰爭中去分一杯羹，那該多好啊？各國領導人的心彷彿回到了百年前帝國主義橫行時代。

    但無奈中東局勢非常巧合地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讓各國領導人不得不暫時收回投向印度的貪婪目光，緊張地盯著中東的動向。

    就在南亞次大陸爆發的時候，原本對非洲解放陣線滿懷敵意的阿拉伯國家聯盟突然宣佈與非解達成諒解。阿盟承認非解對北非原阿拉伯國家的佔領合法，願意支持並尊重未來統一的非洲國家的主權。而作為交換，非解將會支持阿拉伯國家在非洲範圍之外建立一個統一的新的阿拉伯哈里發帝國，並允許伊斯蘭教在非洲解放陣線控制區域合法傳教。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將西方列強打得措手不及，還未等他們開會討論出個所以然，中東地區的阿拉伯國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巴格達成立了統一政府，並選出了首任哈里發——原沙特國王阿卜杜拉。

    而最讓西方國家難以置信的是，宣佈放棄主權加入這個新生的阿拉伯哈里發帝國除了非洲地區以外的原阿盟各國之外，還有土耳其與伊朗。

    在阿拉伯哈里發帝國建立的同時，原先駐紮在阿拉伯半島的包括美軍在內的所有外**隊，都在第一時間被包圍繳械。這些突然出現的精銳部隊的戰鬥能力，大大超出了世人原先的認識。若是當初薩達姆手下這樣一批軍隊，美軍恐怕連幼發拉底河就無法到達，更別提佔領巴格達甚至伊拉克全境了。

    於是，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歐洲就受到了來自地中海南岸的非洲解放陣線與東岸的阿拉伯哈里發帝國的雙重威脅。

    與此同時，由於位於地中海西面的直布羅陀海峽和位於地中海東岸的蘇伊士運河，以及波斯灣的門戶霍爾木茲海峽或被非洲解放陣線封鎖，或落入阿拉伯哈里發帝國的掌握，再加上好望角早前已被非洲解放陣線控制，整個大西洋—地中海—印度洋的航線全部被切斷，石油貿易近乎停滯，整個世界經濟都受到了重創。而受災最嚴重的，自然是歐洲各國。

    因為航路被切斷，歐洲駛往亞洲的遠洋貨輪不得不從巴拿馬運河繞行，途徑大半個地球才能抵達目的地，導致貿易運輸費用激增。歐洲經濟本就沒有從金融危機中恢復，受戰事影響，更是受創甚重，幾乎有崩潰的跡象。

    此時此刻，哪怕是印度的老主子英國，也沒有餘暇來顧及這個英聯邦最重要的成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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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八章殺戮與尖叫

    第三一八章殺戮與尖叫

    「啊」

    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楊斌手中的利刃從一個男人脖子上劃過。男人雙手捂著傷口，卻怎麼也無法讓大股大股的鮮血停止湧出。很快，他雙眼中的神采就在恐懼與慌亂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死氣。

    人類瀕臨死亡時於雙目中流露出的那種對生的渴求與對死的恐懼總是讓楊斌感到著迷，就在他滿懷興趣地觀察著這個被他割開頸部大動脈的男人的死亡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

    楊斌快速轉過身去，手中的利刃從下而上撩揮而起，又是一聲慘叫，一名偷襲者握著長刀的手臂被削斷，掉落在地上。

    偷襲者盯著自己失去半截手臂的殘肢，眼看著鮮血滾滾而出，卻只知慘叫而不知止血，顯然已經失去了冷靜的理智。

    但楊斌沒有放過他，他上前一步，再次揮動利刃，乾淨利落的一刀，從上而下傾斜著切開了偷襲者的胸腔和腹腔。

    偷襲者停止了哀嚎，他低著頭，呆呆地看著自己身前的巨大傷口。

    傷口開始只是一條淡淡的白色細線，但很快就被紅色填滿。隨即，紅色快速溢出，將傷口一下的肌膚盡數染紅。與此同時，細線越來越寬，從小口子變成大口子，最後變成一條長而寬的斷裂帶，露出裡面還在蠕動著的心、肺、胃、肝、腸子。

    男人顫抖著手，似乎想要將傷口合上，但他才微微有些動作，身體就先於精神而垮掉了。他腦袋後仰，瘦長的身體彷彿濕潤的麵條般向後跌去，而從胸口拉到腹部的傷口也因此而被扯得更寬更大，沒有了肌肉筋膜的保護，這些柔嫩的內臟順著血流從身體內滑了出來，流過男人的身體，滾在地上。

    又一個生命在楊斌的手中逝去。

    楊斌的鼻子裡充滿了血腥味，他舔舔嘴唇，十分陶醉。到這個時候為止，他已經在印度待了一個多月了。

    這一個多月來，他改變了自己的容貌，時而化身為婆羅門，時而化身為剎帝利，偶爾也會化身為吠捨，在印度各地遊歷。不過，楊斌的遊歷總是伴隨著腥風血雨。他總是不遺餘力地挑起種姓間的仇恨，在當地掀起一股種姓屠殺的浪潮。

    這一次，楊斌化身成一名婆羅門，闖進一個賤民家的婚禮現場，強迫新娘奉獻她的第一夜。這一舉動在平日裡也許不會招致賤民們的反抗，但在這個失去了政權與神權壓制的動盪時代，被冒犯的賤民們卻很難忍受長久以來的屈辱與憤怒。

    賤民們拿起了手邊一切可以用來充當武器的東西，想要打死這個自大而好色的婆羅門。但無奈楊斌這個假扮的婆羅門武藝高超，居然連殺數人，奪門而逃。

    於是，血腥的騷亂從婚禮的現場擴大到了整個村莊。很快，村莊內不同種姓的人便相互廝殺起來，彼此都想要置對方於死地。

    楊斌沒有用饕餮刀，這把凶器揮舞起來威力太大，想要讓整個村莊灰飛煙滅只在一揮之間，但這不是楊斌想要的結果。隨著妲己的恢復，這個妖婦對血食越來越挑剔，不再滿足於數量之大，還要求質量之高。而對她這樣的妖魔來說，充滿了仇恨、恐懼、憤怒等極端負面情緒的靈魂，是無上的佳餚上品。

    為了滿足妲己挑剔的胃口，楊斌只能辛苦一點，從導演席上跑下來，親自上場充當演員。

    村莊裡的廝殺還在持續，規模越來越大。不多久，臨近村莊的人們也被捲入了這場血腥的騷亂之中。

    楊斌揮舞著手中的塔瓦長刀，不斷地在人群中橫衝直撞。他面目猙獰，與周圍的所有印度人一樣，渾身沾滿了鮮血，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優雅。他的刀路也變成了粗獷的大開大闔，看上去絲毫沒有自我保護的意識。

    一個年輕的賤民看準了楊斌的破綻，挺著一把長矛衝了上來。他盯著楊斌已經有一陣子了，親眼看到這個可恨的男人是如何用手中的長刀砍斷別人的胳膊，割開別人的脖子，切開別人的胸腹。死在他手中的賤民不下數十人，其中不乏年輕賤民的親朋好友。

    楊斌的驍勇與殘忍讓他成了在場所有人注目的焦點。儘管他在當地是個陌生人，但婆羅門和剎帝利們依然將他視為己方種姓群體的中流砥柱，紛紛以他為核心，對其他低等種姓和賤民展開攻擊。而低等種姓及賤民們自然也清楚，只有殺死這個引起這場血腥事端的婆羅門，才能瓦解敵方的鬥志，取得鬥爭的勝利。

    賤民們的想法非常合理，可惜現實卻無比無奈。三番兩次的攻擊不但沒有傷到楊斌分毫，反而斷送了不少好手，白白提升了楊斌的威名。一些膽小的賤民甚至已經將楊斌視為夢魘，一見他衝過來，立即器械而逃。只有極少數與楊斌有著血海深仇而又不失血勇的人，能夠絲毫不恤己命地與楊斌拚命嗎，那名手執長矛的年輕賤民就是其中之一。

    眼看著尖利的矛尖就要觸碰到楊斌的胸膛，年輕的賤民一陣激動，他的心彷彿跳到了嗓子眼裡，砰砰的心跳聲如戰鼓般在他耳邊震響。他甚至能夠想像當眼前這個可惡的婆羅門被他挑在矛尖舉上半空，在場的人臉上會是何等的震驚。他，一個年輕的賤民將會成為這一地區的英雄是的英雄

    但英雄之夢還未圓，年輕賤民的眼前就突然失去了目標的身影。年輕賤民收勢不及，手中的長矛猛然扎進了楊斌身後另一個剎帝利的身體。

    自以為必殺的一擊落了空，讓年輕賤民一時之間有些驚慌失措。他緊張地左右張望，尋找楊斌的身影，卻悚然發現楊斌已經彎著腰矮著身竄到了他的身前，而他手中的長刀，正緊貼著長矛的矛桿削向他的手指。

    年輕賤民只覺得頭皮發炸，本能地鬆開了雙手，向後退了幾步。

    但楊斌的動作實在太快了，他如豹子一般快速衝過年輕賤民的身側，手中的長刀幾乎是貼著地面一劃而過。

    年輕賤民只覺得腳踝一涼，隨即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上。在他努力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卻驚恐地發現他的兩隻腳已經不在腿上了。這時候，他才感到疼痛襲來。

    楊斌沒有再理睬這個膽大包天的賤民，他又忙著撲向了新的獵物。但緊隨在他身後的婆羅門和剎帝利們卻不會放過這落井下石的機會。他們一擁而上，興奮地將手中的刀槍棍棒往哀號著想要從修羅場爬離的年輕賤民身上招呼。

    不一會兒工夫，年輕賤民的哀號便休止了，人群緊隨著楊斌前進的方向散去，現場只留下支離破碎的肉塊和大灘的血沫。

    楊斌越來越喜歡這樣的遊戲，他不再施展一擊必殺的技藝，總是用最快的速度剝奪對手的反抗能力，然後把他們留給身後的「追隨者」們處理。

    有這樣的大將衝鋒在前，婆羅門和剎帝利組成的「大軍」自然所向披靡，殺得賤民們節節敗退、死傷慘重。

    待婆羅門和剎帝利「大軍」追逐著潰不成軍的賤民們逐漸遠去後，本應沒有任何活人的修羅場中竟然出現了一點點動靜。

    在一片血泊與殘缺不全的屍體堆中，一隻手突然顫動了兩下，隨後，動作幅度越來越大。很快，手的動作從顫動變成了摸索，再變成推拉。

    經過一番努力，手的主人艱難地從堆積如山的屍堆中掙出了半個身子。雖然滿身血污，但從他的穿著來看，他分明是一名婆羅門僧侶。

    僧侶的另一隻手臂早已被砍斷，似乎腿腳也受了很重的傷。他憑著一隻手努力挪動著身子，卻始終無法從屍堆中將自己的下半身拉出來。

    僧侶喘著粗氣，失血過多讓他身體虛弱，神思恍惚，才一會兒功夫，就累得氣喘吁吁。他仰面躺倒，毫不在意地枕著殘肢斷臂。他需要休息一下。

    正午的陽光十分耀眼，整個天空都彷彿被刺目的光線沾滿。即使閉上眼睛，僧侶的眼前依然紅彤彤地一片。

    「若是有片樹蔭遮擋一下那就好了」僧侶這樣想著。

    但奇妙的是，這個念頭剛剛從腦海中冒出來，陽光給僧侶帶來的赤紅與火熱就真的消失了。

    僧侶驚喜地睜開眼睛，卻看到他的身前矗立著一個巨大的陰影。與此同時，還有陣陣溫熱的腥風夾雜著低沉的雷鳴吹拂在他的臉上。

    這種腥風，僧侶似曾相識，他曾經在一頭老虎的嘴裡聞到過類似的味道。那低沉的雷鳴聲也與老虎準備發動攻擊時的低吼相似。

    「老虎？」僧侶哆嗦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是好幾分鐘，當僧侶的眼睛好不容易適應光線的變化，他終於看清了眼前這巨大陰影的真面目。

    「啊啊啊啊啊」僧侶尖叫起來，他從來不知道他的嗓門原來可以拉到這樣的高度。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來形容他所看到東西。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尖聲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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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九章瞬移的長矛

    第三一九章瞬移的長矛

    「呼累死老子了」

    當一天的殺戮終於結束，楊斌也不管污穢與否，一傢伙就躺倒在屍山血海中，不自禁地開口抱怨。

    「幹這麼點事你就累了？」妲己的聲音在楊斌的耳邊響起。

    楊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道：「那你來試試？為了滿足你挑剔的口味，我可是一天變幻好幾種身份，一會兒婆羅門，一會兒首陀羅的，你以為我容易嗎？」

    妲己咯咯笑了幾聲，安慰道：「好好好我知道你不容易，是我失言了但你的付出總會有回報的，不是嗎？」

    楊斌皺了一下眉，問道：「你現在恢復得怎麼樣了？眼看就要到年底了，咋們在這裡已經呆了好幾個月了。天天殺來殺去，你不膩歪我都膩歪了」

    妲己猶猶豫豫地說道：「這些日子進補下來，倒是恢復得差不多了……」

    楊斌瞬間從地上坐了起來，一臉歡喜地問道：「那你還不出來？」

    一邊這樣說著，楊斌一邊打開須彌空間查看。須彌空間內孕育著妲己全新身體的巨大肉繭已經變成了一人多高。無數粗大的血管從肉繭上延伸出來，在偌大的須彌空間內編織成一張錯綜複雜的巨大的網。網的盡頭是無數的結節，這些結節是類似豬籠草的捕捉器，那些不幸的靈魂或軀體一旦進入這裡，只能化為滋養妲己的養料。

    楊斌凝視肉繭，發現它的內部隱隱有一團陰影。仔細辨認，能夠認出那是一個蜷縮著的人形。從外形的上看，人形已經發育成熟，就連頭髮也已經長得老長。

    可妲己一點都沒有破繭而出的跡象，網絡狀的血管依然在不停地為她提供著養分。每一瞬間，她的妖氣都在壯大。楊斌能夠感到，須彌空間內已經被充沛的妖氣填滿，濃稠的妖氣無處散逸，近乎凝固。

    「你還想在裡面待多久？」楊斌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急什麼？」妲己回答道，「平常人生孩子也不是胎兒一成型就立刻剖腹產取出來的吧？你難道不知道早產兒會先天不足？」

    楊斌差點岔了氣，心說平常人能和你比嗎？但對於這個問題，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才是。一時之間，竟然有些難得的踟躕。

    將楊斌從尷尬中擺脫出來的是鼠精基潘亞。

    看到楊斌的身影，基潘亞激動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它實在沒想到，自己不過是想通個風、報個信，順便在楊斌面前露個臉、討個好，竟然也要冒著生命危險。

    聽著身後那支巨大的怪獸一點一點逼近的腳步聲，基潘亞不顧自己的肺已經喘得如同一隻破舊的風箱，憋足了吃奶的力氣，朝著楊斌喊道：「陛下……吱……救我……吱……」

    楊斌回頭一瞧，卻見基潘亞小小的身影在遍地的殘肢斷臂中左突右衝，拼了命地往他這邊靠近。而在它的身後，巨大的饕餮緊緊相隨，不斷地撲騰著兩條帶著利爪的前肢，試圖抓住這只聰明的老鼠。

    楊斌看得出來，這饕餮被封印在饕餮刀中時日太久，都快憋出病來了。這些日子來，好不容易重獲實體化的能力，又得了楊斌的允許得以便宜行事，那是不肯放過任何戲耍的機會。中午時剛剛玩死了一個婆羅門僧侶，現在又不管不顧地「玩」起了這只自己送上門來的鼠精。看它那副模樣，哪裡還像個龍子？分明就是一隻老貓。

    「別戲耍基潘亞趕緊把周圍收拾收拾」楊斌命令道。

    饕餮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楊斌的命令必須遵守，它朝著基潘亞低吼一聲，轉過身去，叼起一具剛剛死去的屍體擺弄起來。

    基潘亞鬆了口氣，搖搖晃晃地奔到楊斌面前，趴在地上行禮。

    「你不好好地帶著手下收集血食與死靈，跑我這裡來幹什麼？」楊斌俯視著小小的基潘亞。

    基潘亞氣息未定，但聽到楊斌的問話，立刻回答道：「陛下臣有重要情報要匯報」

    「講」

    「臣昨日在孟買一帶執行任務，無意間發現孟買港口來了一條貨船，上面下來了十四個人，氣息十分古怪。臣暗中探查，得知這些人都是教廷和黑暗理事會的人。他們似乎在尋找一個叫沃爾特?菲爾的人。他們似乎認為，引起整個非洲事變和南亞次大陸戰爭的人，就是這個……」

    「別說了」楊斌手一擺，打斷了基潘亞，「他們已經來了」

    基潘亞能修煉有成，自然不會愚笨，忙回頭看去，卻見地平線上隱隱綽綽地出現了十餘條人影。它頓時明白，自己怕是在孟買打探消息的時候就已經被盯上了。

    基潘亞心中大恨。被人送孟買一路跟過來而絲毫沒有察覺，更暴露了楊斌的行蹤，它這次丟臉丟大了，指不定楊斌心裡會怎麼責怪它呢

    為了將功折罪，基潘亞沒有遵循本能抱頭鼠竄，而是轉過身去，朝著來人的方向齜牙嘶吼，做出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而它原本比貓還小的身軀也迅速膨脹到了東北虎一般大小。

    楊斌對基潘亞的心思洞若觀火，知道它為了表現連性命也不顧了。當下拍拍它的腦門，說道：「你且退到一邊，這些傢伙不是你能應付的。」

    基潘亞被楊斌拍得骨頭都輕了三兩。

    所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作為一隻耗子精，基潘亞平日裡是受盡了世人的白眼。就連非洲解放陣線旗下的各色妖魔鬼怪，看到它也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做派。

    「陛下如此待臣，臣肝腦塗地，不足以報萬一」基潘亞激動地眼淚直在眼眶中打轉，頓時下定了此生要給楊斌效死的決心。

    既然已經被人找上門來，楊斌也不再做什麼掩飾，一聲令下，原先還在屍堆中挑三揀四的饕餮立刻張開大嘴，歡歡喜喜地將目力所及之處所有的血肉屍骸、遊魂野鬼吞入腹中，旋即化為饕餮刀隱入楊斌體內。

    與此同時，楊斌身上的肌膚、服飾如水波般蕩漾暈開，待波紋漸止，他的外形已從印度人變成了沃爾特?菲爾的模樣。

    突如其來的變化並未讓來者感到吃驚，他們似乎早已料到了會發生類似的情況，因而沒有絲毫猶豫，他們便重新採取了行動。

    因為周圍十數公里內早已沒有了活人，來人也就沒有了絲毫忌諱。他們從地上一躍而起，足有數十米之高。在半空中，他們丟開罩在身上的寬大斗篷，展露出背後或白或黑的翅膀。翅膀每扇動一次，就能在地上捲起一道小型的龍捲風。隨著翅膀扇動的頻率加快，龍捲風的風速也越來越快，從一開始的嗡嗡作響，變成了轟轟的咆哮之聲。而風柱也從原先的透明，變成了裹挾著沙石塵土的渾濁黃色，隨後，又變成了深不見底的黑色。

    當這七名天使和七名墮天使，駕著十四道龍捲風將楊斌包圍的時候，風柱又有了新的變化。七名天使身下的風柱開始透出白色的耀眼光芒，光芒越來越多，越來越亮，很快就讓黑色的龍捲風變成了疾速旋轉著的咆哮光柱。與此同時，墮天使身下的風柱也開始了類似的變化，但不是耀眼的光，而是灼熱的火。

    風柱所蘊含的力量每增強一份，天使和墮天使們的傲氣便高漲十分。待光與火之柱的形態終於穩定下來，高高在上的天使和墮天使們一起開口道：「沃爾特?菲爾你醜惡的罪行已經暴露，還不跪下領受懲罰？」

    「若是我說不呢？」楊斌冷笑著。

    雖然臉上十分冷峻，但楊斌心裡簡直快要笑岔了氣。

    早在發動非洲事變的時候，楊斌就已經料到了他的真實身份遲早會被評議會所知曉，但他沒有想到，經過了這麼久的探查，評議會查到的依然只有沃爾特?菲爾這一偽裝身份。而他們派來的打手，居然只是十四個僅有一對翼翅的天使。

    雙翼天使以及它們在地獄中的同類都是各自群體中最低級的存在。作為神性生物，它們沒有性別之分，除了極少數天賦異稟者天生會有較為獨立的自主思維外，絕大多數都是盲從而迷信的狂妄之徒。它們蔑視任何比它們弱小的生物，也容不得任何它們眼中的弱小者的半點不敬。

    「狂妄之徒」

    楊斌的回答讓這十四隻「鳥人」——楊斌是這樣稱呼它們的——暴跳如雷，它們怒吼著、咆哮著，將光與火之柱扯得轟轟直響，大股溢出的能量將地面攪得四分五裂，直如世界末日。

    但楊斌絲毫不為所動。

    見恐嚇無效，「鳥人」們臉上更加掛不住了。它們收起了極度浪費能量的光與火之柱，開始準備正式的進攻。

    「鳥人」們右手高舉，手心空握，一道道由純粹的能量組成的長矛立時出現在它們的手中。天使手中的是光之矛，墮天使手中的是火之矛。

    沒有任何人發出命令，就在同一時刻，「鳥人」們朝著楊斌擲出了手中的長矛。

    這些能量的長矛根本不受傳統物理法則的制約，在剛從「鳥人」手掌中消失，便瞬間出現在了目標之前。沒有直線或拋物線狀地移動過程，只有瞬間的移動。

    沒有人能夠躲避這樣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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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〇章打鳥

    第三二〇章打鳥

    光之矛與火之矛的劇烈碰撞，引發了巨大的能量爆炸。

    基潘亞知道自己本事不濟，根本不可能是這些「鳥人」們的對手。但對楊斌的耿耿忠心讓它渾然忘卻了鼠類出自本能的膽怯。儘管楊斌先前曾要它退避於一旁，但基潘亞卻不願遠離。在它想來，在這樣級數的戰鬥中，它這樣本領微小的鼠類雖然扛不了大梁，但在一旁掠陣騷擾，多多少少也能給陛下幫上一點小忙。

    直到爆炸發生，基潘亞才知道自己真的是不自量力之致。

    在爆炸發生的一瞬間，一道耀眼的閃光覆蓋了整個天地，基潘亞只覺得眼前突然間白茫茫一片，兩眼彷彿被火灼燒過一樣疼得它吱吱慘叫。

    幾乎是在同時，一股巨大的衝擊波將基潘亞猛地從地面上吹到了半空。

    也不知道在空中翻滾了多久，基潘亞才墜回了地面。而此時，它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似乎全身的骨頭都已經被衝擊波敲得粉碎，而週身肌膚火辣辣的劇痛讓它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了半塊好皮。

    若是普通老鼠，基潘亞早已灰飛煙滅，好在它修煉多年，生命力之頑強非比尋常，才讓它在這場浩劫中殘存了下來。

    但爆炸範圍內的其他普通生物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十四支光與火之矛匯聚在一起產生的爆炸威力足以和廣島原子彈的威力相媲美。在直衝霄漢的巨大蘑菇雲之下，十數平方公里範圍內的絕大多數建築和植被都被強大的光輻射與衝擊波焚燬、撕碎。無論是那些種姓屠殺的少數倖存者，還是四處亂逛的耕牛、猴子，連慘叫就來不及發出一聲，便在這浩劫中灰飛煙滅。

    隨著被爆炸的能量終於消散殆盡，狂舞於空中的沙石塵土漸漸落定，一個世間罕見的奇景展現在了十四隻「鳥人」的眼前。

    只見爆炸的中心被炸出了一個直徑數百米的巨大圓坑，坑壁的沙土在高溫和高壓的雙重作用下，變成了透明的石英狀物體。整座圓坑彷彿是一個巨大的凹鏡，將印度灼熱耀眼的陽光反射聚焦，發出的光線璀璨得讓人難以注視。

    「鳥人」們得意洋洋，它們不相信在這樣的攻擊下，還有人能夠活下來。它們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但很快，其中一隻天使發現了一些異常。

    「咦？那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耀眼？」

    它指著圓坑的中心驚呼。

    所有的「鳥人」都瞇起了眼睛，順著它的手指望去。只見那裡有一個物體散發著耀眼奪目的金黃色光線，彷彿天上的太陽謫落人間。

    「也許是沃爾特?菲爾身上的什麼好東西。」那只天使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緩緩走了過去。

    「小心」另一隻天使有些不祥的預感。

    「沒事」那只好奇的天使並沒有在意同伴的提醒，「沒有人能抵禦剛才的攻擊。」

    正在天使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原本矗立不動毫無生命跡象的金黃色光源突然向它鋪了過來。

    離開了圓坑中心陽光的聚焦點，這金色光源的本來面目終於顯露了出來。這是一個全身被黃金甲冑覆蓋，連面目都沒有顯露的高大男人。

    「沃爾特?菲爾」「鳥人」們驚呼起來，它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居然還活著？」

    聽的「鳥人」的驚呼，楊斌哼了一聲。這一哼，飽含著道不盡的嘲笑與諷刺。

    「不自量力的小鳥」楊斌口中嘲弄著，身形卻絲毫沒有停頓。

    那只離他最近的天使只恨自己好奇心太重，驚恐地扇著翅膀想要飛到半空躲避楊斌的攻擊，卻不防被楊斌迅速地揪住了腳踝，狠狠地摜在了地上。

    在「砰」的一聲巨響之中，這只天使的身軀彷彿一把被掄圓了的鐵錘，將堅硬的地面砸碎、鑿穿。激起的石英碎片如炮彈破片一般射向四周，削在了趕來救它的其他六隻天使身上。

    面對橫飛的碎片，這幾隻天使甚至沒做做出任何抵擋規避的動作。在它們漫長的歲月中，從未因為這種純物理性的間接攻擊而受過半點傷。在它們看來，這些碎片的威力之弱，連它們身上的衣服都無法劃破，更遑論其他？

    但當碎片飛臨它們身上，如快刀切豆腐一般毫無阻礙地擊穿它們的衣物、割破它們的皮膚、切入它們的肌體時，這些天使們傻眼了。

    它們呆呆地站在原地，低著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原本無瑕的肌膚上那一處處可怖的傷口以及傷口中汩汩流出的殷紅血液。巨大的驚異甚至讓這些天使沒有察覺到迅速失血帶來的疼痛和虛弱。

    「你是怎麼做到的？」其中一隻天使神情呆滯地詢問楊斌。

    楊斌一隻腳踩在先前那只好奇天使的背上，冷酷地說道：「去問你的主子吧」

    說完，楊斌兩手一掰，將腳下的好奇天使的翅膀生生扯斷。

    好奇天使本來已經被砸暈過去，卻被突如其來的劇痛痛醒。它慘叫、嘶嚎，但失去翅膀的「鳥人」空有一身純粹的能量，卻連尋常人類都不如。它甚至連站起來的能力都沒有。

    「混蛋」

    同伴的慘叫讓另外六名受傷不輕的天使從震驚無措中驚醒過來，它們再次揮舞著光之矛向楊斌衝了過去。

    與此同時，先前站在外圍而免遭破片傷害的七名墮天使也開始了行動。

    雖然平日裡和這些天使不對盤，但畢竟是同一戰壕裡的戰友，好奇天使的慘狀激起了墮天使的同仇敵愾之心。它們同樣揮舞著火之矛展開了進攻。

    不過這次，它們不再將手中的長矛擲出，而是直挺挺地刺向楊斌。

    「讓這個褻瀆者嘗嘗我們手中長矛真正的威力」「鳥人」們如是想道。

    楊斌也察覺到「鳥人」們的攻擊與之前有著極大的不同。與先前的投擲攻擊相比，這些能量矛在持握狀態下，能量更加集中，一旦刺中目標，其穿透力將會比先前投擲狀態時高出幾個數量級。

    但楊斌豈能讓這些「鳥人」如願？

    趁著「鳥人」們隊形散亂，楊斌迅速出擊，利用時間差將它們各個擊破。

    首先遭殃的是六隻受傷頗重的天使。

    楊斌五指張開成爪，如猛虎下山般向這些天使撲了過去。

    天使們強忍著傷痛，挺矛猛刺。

    但楊斌的動作何等迅猛靈活？只見他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毫無遲滯地便繞到了兩隻並肩而戰的天使身後。隨即兩爪左右一揮，四隻翅膀就掉落在了地上。

    兩名天使痛得在地上慘叫打滾，為了速戰速決，楊斌的攻擊比先前的好奇天使更慘烈，一爪之下，不僅撤掉了一對翅膀，連翅根也挖了出來。兩隻天使背後血肉模糊，透過巨大的傷口幾乎能看到心肺的蠕動，慘不忍睹。

    一招解決掉兩隻天使，楊斌如法炮製，立刻展開連續攻擊，還未等七隻墮天使趕到眼前，這六隻天使就已經失去了戰鬥力的重傷員。

    這樣的狀況是「鳥人」們事先完全沒有料到的。如果之前好奇天使的慘狀還可以用輕敵大意來解釋，那麼這一連串的攻擊足以說明眼前這個褻瀆者的實力遠超估計。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本來就沒有什麼羞恥之心的墮天使們頓時停下了腳步，互相看了一眼，立刻達成默契。

    只見它們暴喝一聲，同時騰空而起，將手中的火之矛齊齊向楊斌擲去，隨即掉轉身軀，背朝楊斌，朝著七個不同的方向各自拚命逃竄。

    墮天使們滿以為能夠用火之矛遲滯楊斌的行動，為它們的逃竄爭取足夠的時間。

    但楊斌卻沒有讓它們如願。到了楊斌這樣的層次，在一定距離內進行瞬間移動早已不是什麼問題。之前之所以待在原地挨打，不過是想試試「鳥人」們的攻擊威力如何而已。

    如今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虛實，以楊斌的驕傲，豈會容忍「鳥人」們的長矛再次碰到他的衣甲？

    於是，當墮天使們的火之矛脫手而出的那一瞬間，楊斌已經移動到了其中一名墮天使的身後。

    隨著一聲慘叫，這名墮天使直直地從半空中跌落在地上，而楊斌的手中又多了一對黑色的血淋淋的翅膀。

    聽到同伴的慘叫，剩下的六名墮天使都是心中一凜、頭皮一麻，但它們卻沒有半點回頭的意思，而是更加使勁地扇動著翅膀，想要盡可能離楊斌更遠一些。

    楊斌冷笑一聲，輕輕抖了抖身子，一身防護嚴密的黃金鎧甲立刻化作了四條金龍，與露出了本相的饕餮刀一起，一邊咆哮著一邊各自選擇了一個方向追殺起了逃亡的墮天使。

    至於另一隻墮天使，則是楊斌的目標。

    出於謹慎，楊斌解開黃金甲後並未以本來面目示人，而是依舊化成了沃爾特?菲爾的面貌。

    楊斌略作蓄勢，旋即便如一枚出膛的炮彈一般往目標逃亡的方向射去。

    正在拚命跑路的墮天使察覺到楊斌越來越近的強大氣息，頓時嚇得丟魂喪膽，就差屎尿氣流。

    就在楊斌的五指即將搭到它的翅膀的時候，這名墮天使猛地轉個了身，做出了連楊斌都沒有預料到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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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書漸漸進入尾聲，即將完本，很多線索需要整理、收尾，所以更新得比較慢。請各位書友見諒

    祝各位書友五一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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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一章斷舌

    第三二一章斷舌

    這墮天使眼見逃脫不了，猛地轉身，大喝道：「你難道不顧惜你母親的性命嗎？」

    楊斌聞言一愣，他這些年一直待在非洲，很少回大陸，與父母親見面自然不多。但他自信安排在父母親及其他長輩身邊的安全保衛力量足以應付任何突發事件。因而這墮天使的威脅之詞只是讓楊斌不解，卻未讓他驚懼。

    但墮天使顯然誤會了楊斌的神情，它囂張地奸笑道：「沃爾特?菲爾你再如何不可一世，也逃不了評議會的掌握我告訴你你今日如果不乖乖受我等擒拿，明日索菲亞就會喪命而她的靈魂將被打落煉獄，受永世折磨」

    楊斌一臉古怪地看著墮天使的表演。他沒有想到這托天使口中用來威脅他的所謂母親居然是索菲亞夫人。

    但回過頭來一想，卻又順理成章。多年以來，索菲亞夫人一直是沃爾特?菲爾最忠誠的秘書和財務總監，縱使看到了楊斌所化身的沃爾特?菲爾身邊那些奇奇怪怪的超出常人理解的事情，索菲亞夫人依然不改初衷，勤勤懇懇，關懷備至。

    什麼人能夠對他人如此關愛？也只有母親對孩子，方能如此。

    想到這裡，楊斌心底裡有一股火焰燃燒起來。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感動？愧疚？憤怒？心虛？或許兼而有之吧畢竟他不僅親手殺死了這位可親可敬的老婦人的兒子，更在這十餘年時間裡冒用他的身份享受著老婦人的關愛。

    一時之間，楊斌氣得怒髮衝冠，只是這憤怒的目標是他自己，亦或是眼前這墮天使，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就在這時，妲己又在楊斌耳邊開口了，一副大驚小怪的腔調：「怎麼？你竟然良心發現了？」

    「閉嘴」楊斌的語氣很生硬，充滿了憤怒。妲己開口的時機很不好，正巧讓楊斌找到了遷怒的對象。

    妲己卻是滿不在乎，她譏笑道：「誰又能想到呢？一個被臣下稱頌為鐵血無情的雄主居然也有愧疚心軟的一天？更沒有人會沒想到，這位英明神武的帝王居然也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將自己的壞脾氣發洩到一個無辜女子的身上」

    楊斌被妲己說得羞惱難當，但他又不能對妲己發火，否則就顯得太沒有氣量。

    於是，那只惹起事端的墮天使就成了楊斌洩恨的犧牲品。

    這只墮天使根本沒有察覺大難臨頭，還在繼續聒噪：「……你若想救你母親的性命，就必須放棄抵抗，束手就擒如此，我還可能在評議會面前為你母子求情幾句。若是你膽敢傷我半根羽毛，評議會定然不會放過你……」

    墮天使表面上氣焰囂張，但實際上色厲內荏，它的目光始終在小心翼翼地注意著楊斌的一舉一動。但在滔滔不絕中，眼見楊斌一直沒有舉動，它的警戒心也在慢慢降低。

    就在墮天使以為楊斌已經被它的威逼利誘懾服的時候，楊斌突然動手了。

    墮天使只覺得菊花一緊，頭皮一麻。它趕忙招架，無奈楊斌速度太快，根本是力不從心。

    「我*操*你*媽*逼」楊斌含恨出手，一巴掌扇在了墮天使俊美得難辨雌雄的臉上。

    以墮天使強悍的**防禦力，也無法抵禦楊斌一掌。只見墮天使像只陀螺一樣旋轉著往地面砸去，配合它那兩片圓舞地翅膀，活像一隻飛歪了的特大號竹蜻蜓。

    待到塵埃盡散，只見地上多了一個大坑。躺在坑中的墮天使姿態怪異，腦袋轉了180度，把後背當成了前胸，後臀和前檔換了個位置，就連翅膀也折成了幾截。

    若是常人，怕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但墮天使生命力強大，儘管渾身骨頭斷了無數，但從它那腫得如青團的臉居然還在微微抽*動，顯然還有氣息。

    楊斌冷哼一聲，說道：「別裝死拿出你的真本事來讓爺爺我好好開心一下」

    楊斌和艾米麗生活了這麼多年，對天使和墮天使這類神性生物的瞭解極為透徹，深知它們只要羽翼尚存，再重的傷也能很快恢復。而這些「鳥人」若是被逼到絕境，更能通過秘法瞬間爆發全部生命力使自己的實力提高數倍，從而與敵人同歸於盡。

    楊斌此前不想費太多手腳，儘管他的實力遠超「鳥人」，但還是採取了偷襲等取巧的手段將那七隻天使一一擊傷。但此時他被這墮天使惹起了真怒，一腔戾氣盈溢胸膛，正好藉著這墮天使發洩一番。

    那墮天使也知道今日之事無法善了，這一掌打掉了它所有的僥倖心理，逼得它不得不拚死一搏。

    墮天使掙扎著豎起了上半身，哆嗦著雙手扶住自己的腦袋，在一陣令人心寒的骨骼摩擦聲中，將硬生生腦袋掰回到了正常位置，接下來又如法炮製地將全身上下其他部位掰正。

    這一過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正好在楊斌降落地面之時，這墮天使也將自己的身體重新擺弄端正。

    這時，墮天使的外貌雖然十分狼狽，但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淒慘。

    也不知道是因為痛，還是因為恨，墮天使的兩隻眼睛泛著紅光，沾滿泥灰的臉龐猙獰可怖，原本白皙嬌嫩的肌膚居然變成了鐵灰般的顏色，而一條條青紫色的血管在皮下不斷地膨脹、抽*動，彷彿有無數條蟲子在蠕動。而隨著墮天使的模樣越來越醜，它的身高也越來越高，身材也越來越魁梧。而最詭異的是，它的黑色翅膀羽毛盡落，居然變成了蝠翼。與此同時，它頭上長出了一對彎角，屁股後面伸出了尾巴。

    楊斌知道，這是墮天使的魔化狀態。墮天使一旦完成魔化，它的實力會在短時間內有飛躍式的提升。但這一魔化過程是不可逆轉的，魔化的墮天使只有兩種結果，要麼身死魂滅，要麼勉強留下一條小命退化成深淵中最低等的小惡魔苟延殘喘。因而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墮天使願意走著條路。

    面對墮天使打算拚命的舉動，楊斌壓根兒不在意，他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墮天使變身的全過程，希望能夠從中有所借鑒。

    墮天使可不知道楊斌的打算，本來還在擔心楊斌會立刻展開攻擊從而讓它沒法完成魔化過稱，但這個可惡的敵人卻出乎意料地袖手旁觀了。這讓墮天使對自己的運氣十分慶幸。

    「你要為你剛才的舉動付出代價」墮天使一完成魔化變身，便氣勢洶洶地向楊斌撲了過去。

    這次，它沒有使出拿手的火之矛，而是揮舞著變身後尖利的爪子的想要將楊斌撕成碎片。

    魔化墮天使的爪子與恐龍類似，是鷹爪般尖銳的彎爪，爪尖上閃耀著詭異的黑色光點，這是負能量高度聚集的結果。這種攻擊方式無疑比之前的火之矛更加解決能量，同時使得攻擊威力得到倍增。

    變身後的墮天使在速度上比先前快了數倍，幾乎是在爪子揮出的瞬間，它就已經貼到了楊斌的身邊。看到楊斌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墮天使興奮地想要大吼大叫一番，它滿心以為楊斌已經被它魔化後的威勢嚇到了，以至於失去了反應的能力，或者說是來不及反應。

    但在下一刻，魔化墮天使卻被楊斌的表情給驚出了一身冷汗，因為楊斌的眼神中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慌張、害怕，反而滿是戲謔和嘲諷。

    果然，魔化墮天使尖利的爪子還未削到楊斌的一根毫毛，就被楊斌擋了下來。

    「手指？僅僅是一根手指？」魔化墮天使的眼珠子都差點爆出來。

    但爆出的不是眼珠子，而是它的舌頭。

    在伸指擋住魔化墮天使攻擊的同時，楊斌飛起一腳，踢在了它的襠部。

    不管是什麼生物，哪怕是魔鬼，這個位置受到重擊都是要命的。墮天使只覺得一股巨痛從襠部席捲全身，痛得它張口慘叫，如蜥蜴般紫黑色的長舌被巨大的衝擊力甩出了口腔，灑出點點惡臭難聞的粘稠唾液。

    而楊斌的攻擊瞬息又至，這一次換成了飛身膝撞，直接揣在了墮天使的下巴上。

    於是，墮天使的舌頭被它自己滿口鋒利的獠牙切斷了。

    墮天使在這次攻擊中所受的傷比之前還要嚴重，在它重重地砸倒在地上後，好半天都爬不起來。從口中和襠部湧出的如墨汁般的血液淌了它半身，滴到地上，將地面腐蝕出一個個碗大的凹坑。

    僅僅兩擊，便徹底打掉了墮天使的身為惡魔的傲氣，它完全失去了再與楊斌拚鬥的骨氣。連魔化都打不過，還有什麼希望？此時的墮天使腦袋裡只有保命的念頭，哪怕是做一個最低等的小惡魔也比丟了命要強啊

    「這是對你剛才出言不遜的懲罰」楊斌面色陰冷地說著，一邊緩緩往趴在地上的墮天使走去。

    「我吐降」墮天使含混不清地大聲求饒。

    打是肯定打不過了，看楊斌剛才發動攻擊的速度，墮天使知道自己肯定是跑不掉。那麼，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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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二章君臨華盛頓

    第三二二章君臨華盛頓

    印度次大陸戰火紛飛、百姓罹難，而萬里之外的美利堅合眾國的首都華盛頓卻迎來了一次嘉年華式狂歡。

    為了迎接教皇格裡高利十七世的到訪，整個華盛頓到處披紅掛綵，印有格裡高利十七世皇徽的黃白兩色梵蒂岡國旗與美國國旗一起掛滿了華盛頓的主要街道。

    因為規模過於龐大，格裡高利十七世所率領的訪問團並未如往常那般乘坐專機赴美，而是乘坐豪華郵輪從法國北部港口勒阿弗爾出發，經大西洋從紐約上岸，然後乘坐豪華巴士前往華盛頓。

    途中，教皇每到一個城鎮，就要主持一場規模浩大的彌撒。這一路上走走停停，從紐約到華盛頓短短360多公里的距離，竟然足足走了七天，每天行程不足60公里。

    教皇這一有違常規的特異舉動引得全美的天主教徒紛紛湧向紐約至華盛頓段的東海岸地區，爭相一睹格裡高利十七世及其率領的美國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教皇訪問團的風采。

    待到教皇一行到達華盛頓時，整個華盛頓及周邊地區已經湧進了近百萬人，將原本只有五十多萬人的華盛頓哥倫比亞特區擠得滿滿當當。為了防止發生意外，美國當局不得不調動了大批軍警駐紮首都圈各地以備不測。

    作為宗教領袖，格裡高利十七世自然不會如一般國家元首那般入住高級酒店，而是駐蹕於聖保羅與聖彼得大教堂。

    從教皇一行進入聖保羅與聖彼得大教堂那一刻開始，這個被俗稱為華盛頓國家大教堂的所在就成了全美天主教徒心目中的聖地。無數信眾圍聚在大教堂周圍，在狂熱的牧師的帶領下，手持蠟燭徹夜唱著聖歌，讚美上帝的榮光降臨這個偉大的國度。

    但這些信眾怎麼都不會想到，當他們在為教皇熱忱地歡呼與虔誠地祈禱的時候，一貫在人前道貌岸然的格裡高利十七世卻在大教堂內為他專設的寢宮內大發脾氣，連昂貴的水晶葡萄杯都被砸碎了幾個。

    「混蛋這就是你們給我準備的飯菜嗎？這簡直不是人吃的這是豬食」格裡高利十七世憤怒地指著滿桌的佳餚怒吼著。

    被大教堂主教指派前來服侍教皇的少年見習生被嚇壞了，他幾乎是口不擇言地解釋道：「這……這是按照前任教皇訪美時的菜單烹飪的……」

    「前任教皇？」格裡高利十七世的眼睛都紅了，「前任教皇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才不喜歡什麼美國菜我是意大利人我要吃純粹的意大利菜」

    說完，格裡高利十七世抓起手邊裝滿了洋蔥圈的小籃子，狠狠地朝見習生的腦袋上擲了過去。

    實習生被嚇得哭了起來，在一名樞機主教的安慰下離開了餐廳。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所崇拜的教皇臉上那宛如從地獄中爬出的魔鬼般的表情。

    隨著餐廳厚重的木質大門訇然關上，格裡高利十七世彷彿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氣。他頹然趴在一片狼藉的餐桌上，兩手抱頭，使勁地揪著本就所剩無幾的稀疏頭髮，絲毫不顧頭上的白色小圓帽掉進了面前的碟子內，蘸滿了番茄醬。

    「主啊我知道我不該發怒……但我就要死了……難道我在死前想要吃一頓家鄉菜也是一種奢望嗎？」格裡高利十七世帶著哭腔懺悔著。

    圍在四周的樞機主教們面面相覷，一個個都不說話。有個別人在格裡高利十七世的感染下，眼圈也紅了起來。

    「也許……也許情況還不會像預想的那麼糟糕……」一名樞機主教打破了沉默。

    「不會那麼糟糕？」另一位樞機主教怒吼了起來，「評議會發出的是最高等級的聖戰令我們所有人除了死戰，沒有任何退路這是教廷成立以來面臨的最大危機」

    一群樞機主教完全把教皇撇開了，各自議論紛紛。

    「夠了」

    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信理部部長，樞機主教中狂信徒的代表。

    「看看你們的樣子你們還算是我主忠貞的信徒嗎？我們來這裡是參加聖戰的聖戰這是我們作為信眾的榮光主啊寬恕這些罪人吧他們只是被恐懼所控制，並不是對您的威能有所懷疑」

    周圍的樞機主教們臉上青紅不定，但在心裡卻不約而同地在找詞語咒罵信理部部長。

    「你閉嘴作為主在人間的代表，教皇的言行永無差錯你又有何資格代替教皇向我主請求寬恕？」

    一名樞機主教再也無法忍受信理部部長的聒噪了，他猛地站起身來指著信理部部長吼著。動作之大甚至讓座下沉重的高背靠椅失去了平衡，重重地砸倒在地板上，發出轟然巨響。

    「就是就是太狂妄了」

    「我們不是怕死，但在座的都是教廷最高層的精英，一旦有個三長兩短，對教廷來說將會是不可估量的損失」

    「這話說得對我們響應評議會聖戰的命令，但也應該想出一個穩妥的方法，盡可能保存教廷的實力，以免日後被黑暗理事會有機可趁。」

    樞機主教們七嘴八舌地說著各自的意見。信理部部長有心反駁，無奈沒有諸葛亮舌戰群儒的好口才，很快就敗下陣來，成了大夥兒批鬥的對象。

    「真是熱鬧啊」

    就在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餐廳門口傳來。

    眾樞機主教詫異地回頭望去，卻見原本緊閉的大門不知何時被打開了，七個外披黑色斗篷，內著秘銀鎧甲，腰懸十字長劍的年輕男人正一臉蔑視地看著他們。

    「閣……閣下……」

    所有的樞機主教——包括教皇在內——都嚇呆了，他們慌慌張張地按照次序排好隊形，戰戰兢兢地在教皇的帶領下向這七名男子俯身下拜，如同面對上帝。

    這七人正是評議會中七位天使長的聖徒，但從他們身上那強烈的神聖氣息，讓所有的樞機主教不約而同地以更加謙恭謹慎的態度迎接這七人的到來。因為他們明白，此時站在他們身前的七個男人，不再是聖徒，而是真正的天使長降臨人間。

    正當七大天使長親臨聖保羅與聖彼得大教堂的時候，巴爾的摩一個一座私人住宅內，楊斌正在聽取情況通報。

    「閣下，據我方的偵查，索菲亞夫人被關押的地點位於白宮東翼地下。」一個西裝筆挺的金髮男子指著電腦屏幕上的3D電子藍圖解說道，「這裡是一個地下核防護所，建於冷戰時期，幾年前被封存。整個地下防護所只有一條通道可以進出。因為設計之初是為了防備蘇軍的突然襲擊，所以在建造上花了很大的力氣，重型武器很難對它奏效。一旦開啟所有防禦設施，只需要很少幾個人就能阻遏數千人的大部隊進攻。在1970年代的軍事水平下，足以堅持半個月之久。說實話，我並不看好你們的行動，僅以閣下和你身後的這幾個人，根本不可能攻入這座堡壘解救索菲亞夫人。」

    很顯然，充當解說員的男子並不是楊斌的手下，他對楊斌的底細毫無瞭解。

    楊斌並不在意男子對他的質疑，他目前還是扮作沃爾特?菲爾的模樣，說道：「你不用為**心。回去告訴克林頓先生與希拉裡女士，我們非洲解放陣線是不會忘記朋友的幫助的。如果我們此行成功，希望在未來，能夠與克林頓先生及希拉裡女士取得更廣泛和深入的合作。當然，是國與國之間的合作。」

    金髮男子心領神會，離開了這座宅院。

    「陛下為何要與這人親自會面？我總覺得這個人不是很可靠，總覺得他會出賣我們？」說話的是一個壯碩的黑人打手，但他實際上是平天大聖牛魔王所化。這次來美國，楊斌將手下的七大聖全帶上了。

    楊斌冷哼一聲，道：「不用他來出賣，這傢伙和他的主子早就被評議會給盯上了。」

    「那我們為什麼還要與他見面？這不是平白洩露我們的行蹤嗎？」牛魔王很不解。

    「若是不與他和他的主子聯繫，評議會又怎麼會調集這麼多人手來華盛頓？評議會不集中人手，我們又如何將他們一網打盡？」楊斌笑道。

    「原來如此，陛下明見萬里臣不如」牛魔王恍然大悟，心悅誠服。他絲毫沒有想到自己這幾個人是否有能力擊敗評議會所糾集起來的教廷與黑暗理事會的全部力量。在他和其他六大聖看來，他們的陛下是天下無敵的。而他們作為楊斌花費十年之功培養起來的終極戰將，在這天下，除了楊斌，沒有人能堪稱他們的敵手。

    臣下的敬佩並未給楊斌的情緒造成半點波動，他的思想又轉回到前些日子在印度與妲己的談話。

    楊斌記得，當他殺死那名墮天使，將它丟進須彌空間後不久，妲己這樣對他說道：「這些天使和墮天使的能量很純粹，若是能夠大量吸收，我不僅能夠破繭而出恢復實力，還能有很大的提高呢楊斌，你去給我弄個十萬八萬來」

    若不是妲己的這番話，楊斌才不會做這樣的安排，早就帶著一個小分隊將索菲亞女式解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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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三章歐洲大亂

    第三二三章歐洲大亂

    這已經是格裡高利十七世到達華盛頓的第三天。托教皇每天一場彌撒的福，狂熱的人群不僅沒有散去，更有數以萬計的信眾從世界各地陸續趕來參加這難得的盛典。

    當這一天的彌撒快要開始的時候，尊貴的教皇格裡高利十七世獨自來到大教堂的後殿覲見七位天使長，他雙膝跪地，膽戰心驚。

    「所有安排都到位了嗎？」為首的米迦勒全副武裝，手中擦拭著寶劍，眼睛都沒向格裡高利十七世瞟一下。

    格裡高利十七世連頭都不敢抬一下，眼睛盯著身前的地板回答道：「閣下，已經全部安排好了。所有的樞機主教已經全部進入各個指定地點，只要您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按照計劃開始行動。」

    米迦勒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又問道：「樞機主教們的情緒如何？還是像前幾日那樣灰心沮喪嗎？」

    格裡高利十七世聞言直冒冷汗，他知道米迦勒沒有忘記自己和眾多樞機主教在前些日子的惡劣表現，慌忙認罪道：「我懺悔我有罪我不該對我主失去信心還請我主寬恕」

    米迦勒冷笑道：「吾主是否會寬恕汝等，還要看汝等的表現。」

    格裡高利十七世忙道：「我等一定為我主犧牲效死」

    似乎對格裡高利十七世的表態還算滿意，米迦勒不再逼迫，而是轉移話題道：「黑暗理事會那邊的準備如何？」

    格裡高利十七世心說這話不該問我，但在米迦勒積威之下連想都不想便回答道：「據屬下探查得知，黑暗理事會已經藉著新教的掩護進駐各個指定地點。但此戰涉及雙方根本，屬下很擔心黑暗理事會將會在其中做些手腳。我等雖然不怕他們臨陣反戈，但也擔心他們偷奸耍滑、出工不出力，到時候我等難免陷於被動……」

    格裡高利十七世幾乎是出於本能地說出了這番話，就在他滔滔不絕地詆毀黑暗理事會這個教廷多年的老對頭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房間裡氣氛有些異常。偷偷抬起頭來一看，卻見七大天使長一個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目光滿是寒意。

    「糟糕說錯話了」格裡高利十七世嚇得寒毛直豎。隨即，他的眼前就出現了一隻包著秘銀鎧甲的大腳。

    花甲之年的格裡高利十七世在慘叫聲中被米迦勒踢飛了出去。好在米迦勒還留他有用，並未下死手，可即使如此，格裡高利十七世也已經被踢得臟腑破裂，口鼻之中血沫四溢，躺在地上抽搐不已。

    米迦勒似乎還不解氣，上前幾步踏住格裡高利十七世的臉頰，一邊使勁踩軋一邊罵道：「你這個自作聰明的蠢貨誰讓你派人去監視黑暗理事會的？你還知道此戰關係雙方根本？那你知不知道，我主和地獄七君王已經發下冥河誓言，此戰中雙方不得有保存實力之舉？你想陷害我主被拉入冥河之中永世不得翻身嗎？」

    米迦勒越罵越惱，腳下越發地用力，可憐格裡高利十七世被他踩得面額糜爛、肉脫骨現，卻發不出半點聲響，只能顫抖著身軀勉強舞動四肢方能排解一線劇痛。

    就在格裡高利十七世覺得自己的腦漿都會被米迦勒踩爆的時候，七大天使長中的第二號人物拉斐爾終於出聲勸解道：「好了此人還有大用，可別傷了他的性命」

    有拉斐爾帶頭，其他五位天使長也紛紛開口勸解。

    米迦勒雖然在天國之中權位僅次於耶穌，但也不得不顧及其他六大天使長的顏面。此時見眾人都開口了，他也就順坡下驢，鬆開腳下已經不成*人形的格裡高利十七世，罵道：「今日懲戒汝，是讓汝等記住自己的身份，切莫存了貪生怕死、自作主張的念頭如果再犯，必將汝擲入煉獄之中，與那尼古拉做伴」

    米迦勒說這話的時候，隨手射出一團白光，白光一沾身，格裡高利十七世的傷口就以極快的速度癒合了。等米迦勒一句話說完，格裡高利十七世不僅傷勢痊癒，連地上的血沫碎肉都已經消失不見。

    **的傷勢已經痊癒，但心理的恐懼卻無法消除。格裡高利十七世趴在地上抖著嗓子發誓：「屬下……屬下一定不辱使命」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不僅群聚在華盛頓的信眾開始察覺情況有些不對，就連全世界都發現教皇此行有些異常。

    除了每天做一次彌撒之外，教皇格裡高利十七世整天躲在聖保羅和聖彼得大教堂不出來，而隨同教皇而來的教廷樞機主教們卻大多分散華盛頓各地，佔據了遍佈整個華盛頓的各處博物館和紀念堂，將它們當成了布道場，就連白宮、林肯紀念堂和國會大廈內都能聽到樞機主教們帶領信眾祈禱的聲音。

    而細心的觀察者更進一步發現，在整個華盛頓做同樣事情的，除了天主教的樞機主教們之外，還有新教的牧師。他們同樣佔據華盛頓多個會堂，樹立起十字架，將之佈置成了傳經布道之所。

    「難道美國就要變成一個教會國家了嗎？」

    不是沒有人對此發出疑議，但無論是報紙還是電視，所有媒體都對此事避而不談，反而一個勁地煽動宗教狂熱氣氛。就連一貫無所顧忌的互聯網，也監控了起來。

    就在美國民眾或彷徨或狂熱的時候，楊斌也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戰略佈局……

    也許是過慣了順風順水的日子，七大天使長和地獄七君王潛意識中總會不自覺地認為敵人必定會按照他們的安排來「跳舞」，因而當歐洲遭遇襲擊的消息傳來時，這十四位西方無上的尊者頓時暴跳如雷。

    「什麼？非洲解放陣線殲滅了地中海艦隊？攻克了西西里島？還佔領了西班牙？」

    當噩耗來襲時，原本分散在華盛頓各地的七大天使長和地獄七君王不得不再次聚首。

    前來報信的使者縮著腦袋趴在地上，這十四位尊者發出的怒火實在不是尋常人能夠承受。

    如果有可能，他會立刻從這十四位尊者面前消失，逃得越遠越好。但作為一個信使，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信使戰戰兢兢地繼續報告道：「非洲解放陣線的西路軍在越過直布羅陀海峽後，沒有佔領巴塞羅那等大城市，而是直插比利牛斯山脈，與法**隊對峙。而東路軍攻佔西西里島之後，將西西里島作為前進基地，出動了大量戰機對意大利展開攻擊，僅僅6個小時，就發動了10個波次的襲擊，整個羅馬處處都是爆炸的火光。而且……而且……」

    米迦勒鐵青著臉問道：「而且什麼？說」

    信使的聲音越來越低：「而且……梵蒂岡遭到的轟炸最多，聖彼得大教堂已經被炸成了平地……」

    「啊啊啊啊啊……」米迦勒怒發如狂，原本一直藏匿不顯於人前的三對翅膀全部張開，一股強大的力量從他身上放射而出，光熱無窮，如億萬個太陽降臨人間。

    「米迦勒別衝動」一直在旁沉默旁觀的路西法開口了。

    作為曾經的天國第二號人物，儘管如今已經成為了地獄七君王之首，但路西法在天國的威望卻一直沒有降低過。就連如今天使長之首的米迦勒，早年也不過是路西方身後的跟班之一而已。路西法若不發話還好，一旦發話，米迦勒總會不自覺地矮他一頭。

    於是，耀眼而灼熱的光芒立刻收斂起來，但米迦勒的臉卻漲得通紅，顯然氣得不輕。

    「你們不是誇口地中海防線固若金湯，非洲解放陣線的軍艦一旦出港，絕對會沉海裡餵魚嗎？怎麼非洲解放陣線才發動攻擊，這固若金湯的防線就陷落了？戰爭開始才8個小時，就連梵蒂岡也被毀滅了？」米迦勒連聲質問。

    信使都快嚇出尿來了，他哭著嗓子回答道：「在非洲解放陣線的攻擊實在太凌厲了，根本是無孔不入。他們不僅出動了大量軍艦、戰機，還有大量的怪物助陣。他們已經沒有了絲毫顧忌，毫不在意地向全世界展示他們的超自然力量。若非如此，我們不會敗得這麼快，這麼慘」

    「海上慘敗姑且不睏，陸上戰爭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非洲解放陣線的軍隊這麼快就攻到了比利牛斯山？攻佔了西西里島？西班牙和意大利的軍隊都是死人嗎？我們在當地的修士呢？」

    信使似乎被「死人」這個詞語刺激到了，頓時大哭起來：「我們也不知道非洲解放陣線使出了什麼魔法就在他們發動攻擊的同一天，全歐洲各處墓穴裡的枯骨屍骸都活了過來，它們爬出墓穴，四處襲擊活人。我們的修士對付它們尚且應接不暇，根本沒有餘力抵抗非洲解放陣線的進攻啊」

    米迦勒恨得牙齒磨得吱吱響，心中懊惱不已：「FUCK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這一手早知道就學中國強制實行火葬，也就沒有今日之敗了」

    但世上沒有後悔藥吃，當務之急是盡可能地瞭解情況。米迦勒繼續問道：「還有什麼情況？一併講來」

    信使哭號道：「與活屍一同行動的還有無數的老鼠。這些老鼠從下水道裡鑽出來，四處襲擊人類，現在整個歐洲已經有了爆發鼠疫的徵兆由於大海上已經被敵人的怪物與軍隊封鎖，人們無處可逃，只能通過陸地往東方逃亡。屬下也是拼了命趕路，往東經過中國，跨國太平洋才能抵達閣下跟前閣下情勢危急請閣下速救歐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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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四章決戰華盛頓

    第三二四章決戰華盛頓

    雖然非洲解放陣線已經竭盡所能地對歐洲展開封鎖行動，但他們能封鎖海洋，能封鎖天空，甚至封鎖衛星通訊乃至魔法傳訊，卻封鎖不住在陸地上往東方逃亡的人流。

    就如梵蒂岡的信使穿過歐亞大陸橋輾轉中國抵達美國一樣，歐洲大動亂的消息也在數天之後隨著人們的腳步傳播到了西亞、中亞，又通過互聯網和電話等現代通訊傳播到了中國，隨即被中國的億萬網民如大爆炸般迅速傳遞到了全世界。

    就在信使到達華盛頓不久，美國人也都知道了歐洲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雖然世界已經處於信息時代，但消息在傳播過程中總會變得越老越偏離真相的定律卻絲毫沒有變化。而歐洲發生的死人復活的可怖事件更是加劇了世界的恐慌。當消息傳到美國時，對宗教充滿虔誠信仰的美國人立刻就把它理解為《啟示錄》中預示的世界末日的前兆。

    一時之間，全美各個教堂人滿為患，懺悔、祈禱的人群塞滿了教堂的各個角落。很多人舉家在教堂內外的空地上安營紮寨，他們深信在上帝的領地內，他們將會無比安全。

    而更多的人則驅車趕往華盛頓，因為上帝在人間的代表教皇表示在歐洲動亂平息前，華盛頓將會成為聖座之所在。

    就在華盛頓人滿為患，全世界人心惶惶之際，楊斌已經做好了攻擊前的各項準備，就等最佳的時機了。

    這一日，七大聖中的通風大聖彌猴王前來稟報：「陛下臣已經探聽清楚，那評議會十四隻鳥人唯恐中了陛下調虎離山之計，並無離開華盛頓的意思。如今，他們已經依托華盛頓城當初建城時所設計的陣圖，布下了一個威力巨大的魔法陣，就等著陛下自投羅網了。」

    楊斌還未發話，侍立一旁的移山大聖獅駝王不樂意了，獅嘴一張就罵道：「你這個猢猻，卻是怎地說話？陛下威服四海，豈會受困於這區區魔法陣？那鳥人所謂自投羅網之妄言，休要在陛下面前提及。」

    彌猴王被獅駝王一頓訓斥，倒也不惱，立刻低頭向楊斌認罪。

    楊斌心知這七大聖自投入他麾下後常年置身一處，交情非凡，獅駝王此番言語看似訓斥，實則為彌猴王之失言卸責。但楊斌並未揭破，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獅駝王一眼，也就罷了。

    獅駝王一見楊斌的神情，便知道自己的用心被他揭破，頓時打了個激靈，一身鬃毛都差點豎了起來。不經意間，他的心中對楊斌的敬畏更甚了。

    「恕汝等無罪」楊斌開口道，「可曾探聽到其他什麼情報？」

    彌猴王回稟道：「臣查探許久，偶然間從那米迦勒和路西法的交談中得知，他們似乎對陛下的身份已經有所懷疑。據聞，為了畢全功於一役，決戰之日，他們還將有一個重量級人物潛伏於側，伺機偷襲。言談間，路西法對此人似乎又忌又妒，而米迦勒的態度卻十分崇敬。」

    楊斌冷笑一聲，說道：「那定然是聖子耶穌了。此獠最善偷襲，倒是不得不防」

    思忖片刻，楊斌向牛魔王命令道：「牛魔王，你立即向姬焱傳達我的命令，讓她立刻執行『山中老人計劃』」

    「是」牛魔王領命而去……

    短短幾天之內，華盛頓就成為了一座巨大的宗教城市。教皇以及各個教會首腦的一言一行左右著這個世界唯一超級大國的心臟。而在幾日前還權勢滔天的美國總統和他的幕僚們只能躲在白宮橢圓形辦公廳內無可奈何。對歐洲所發生的不可思議事件的恐懼加劇了宗教的狂熱氣氛，當信仰變成迷信甚至是狂信時，《獨立宣言》所昭示的自由、平等和獨立之精神至少在華盛頓特區已經死去。

    這一日一早，華盛頓街頭照例響起了晨間祈禱的聲音。先是各處教堂及其他會堂內開始祈禱，很快祈禱的聲音如池塘中的漣漪一般擴散到了華盛頓各處。幾百萬人的聲音漸漸融為一體，如黃鐘大呂般響徹天地。只要稍微有些宗教觀念的人，無不會被這濃烈之際的氣氛所感染。

    但偏偏有人要冒出來煞風景。

    就在祈禱聲越來越響亮，狂信的情緒越來越激昂之時，一聲尖叫突然響起。若是僅僅只有這一聲尖叫，怕是立刻就會被這雷鳴般的祈禱聲所掩蓋，但這尖利而驚恐的慘叫卻是一聲接著一聲，一聲響於一聲，很快就由零零落落發展成連綿不絕，竟似錢塘江江潮般振聾發聵。有耳朵靈敏者分辨出這巨響中竟然真的有潮水湧動之聲。

    很快便有人指著東邊的地平線叫嚷著：「快看那是什麼？」

    只見在初升的太陽的照耀下，一道閃耀著赤金色光芒的長牆自東而來，越來越近，越來越高。仔細辨認之下，人們赫然發覺那竟然是一道正在迅速逼近的數十米高的海嘯巨*。而在巨*之上，更盤踞著一頭巨大的怪獸。

    這怪獸似龍而面目猙獰，似鱷而頭生雙角，身披轉輪風火袍，頸掛覆海珠，手持裂魂槍。若是有熟悉中國古代神魔的人在，定然會叫一聲好，讚道：「好一位覆海大聖蛟魔王」

    此君與其他六聖一樣，都是野生動物所化之精怪，被楊斌尋獲後才納為七聖之一。他的本體乃是一千年灣鱷，幾百年間享盡澳洲多個土著部落的享祀，靈智早開，早已化盡野性，平日裡最喜歡化作一中年壯漢四處勾引良家婦女。此次若不是為了震懾凡人，他也不會露出本相。

    可惜聚集在華盛頓的人群都是虔誠的基督徒，無人識得蛟魔王威名，只知由怪物駕水而來，一副想要水淹華盛頓的架勢。

    驚恐之下，人們紛紛往西而逃，試圖遠離巨*襲擊。

    但還未跑出多遠，人群便紛紛駐足不前。只因西方又出異象。

    卻見西方天際火雲密佈，殷紅如血。雲間灑下無數金黃色火焰，淅淅瀝瀝，宛如細雨。但凡火雨淋到處，黑煙滾滾，烈焰焚天。火雲之上，獨立一人。此人頭戴鳳凰冠，手持黃金戟，腳踏追日履，背生雙翼，威風凜凜。若非一身甲冑中國風明顯，怕是會被人群誤認為是熾天使降臨人世了。來者正是渾天大聖鵬魔王。

    人群又往北跑，又見北面慘綠色霧氣氤氳，鳥群無不驚叫飛離，偶有飛鳥慌不擇路一頭撞進霧氣，就立刻跌落在地，骨肉盡化為腥臭綠水。而在武器之上，一壯漢盎然而立。此人獅鼻闊口、毛髮濃密，頭戴百獸精華盔，身披百獸靈心甲，手提百煉焚心刀，正是移山大聖獅駝王。

    再往南逃，又見一頭巨像人立而來，每踏一步，地震三次。又有無數粗大的堅石突刺，踏腳而生，抬腳而滅，沿途樓房車輛、人畜樹木，無不被被這些突刺戳得千瘡百口、破爛不堪。這巨象身背天羅傘，手持白蟒驅神槍，腳蹬皇天后土履，卻是驅神大聖禺狨王。

    再抬頭望天，卻見一頭白臉金毛巨猿，頭戴鳳翅紫金冠，身披鎖子黃金甲，腳踏藕絲布雲靴，手執如意金箍棒，蹬雲巡天。但凡有欲升空迎戰者——無論是F-22還是長弓阿帕奇——無不被他當頭一棒，砸得粉碎。此猿正是楊斌於川北秦嶺群山中尋來的通靈金絲猴王所化，賜號「齊天大聖美猴王」。

    這般陣勢，讓聚集於華盛頓的幾百萬平民百姓頓生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之感，走投無路之下，幾百萬人紛紛尖叫著湧向教堂和一切有神職人員的地方。只有在這裡，才能讓他們稍感安全。

    自古至今，絕境中的逃亡總能暴露人類靈魂中的黑暗面。聚集在華盛頓數量龐大的人群也不例外。為了先一步進入教堂，人們爭前恐後，無所不用其極。每一個能夠活著進入教堂大門的人無不是踩著他人的屍體才能抵達。更有甚者，為了在人群中擠出一條生路，有人持刀揮砍，持槍掃射。原本就被巨大的流動人口壓得瀕臨崩潰的華盛頓的秩序頓時土崩瓦解。五大聖甚至還未發動實質性的攻擊，包圍圈內就已經是血流成河、流血漂櫓了。

    局勢嚴峻之際，教廷和黑暗理事會早先佈置在華盛頓各處的人員開始發揮作用。只見華盛頓各處教堂以及臨時搭建的祭壇同時閃爍起七彩的光芒，一道道絢麗的光線從這些教堂和祭壇的頂端升起，劃破天際，在天空中織成一張滿是玄奧花紋的大網，將整個華盛頓特區籠罩期間。

    地面上的數百萬凡人哪裡見過這番奇景？一個個駐足呆望，看傻了眼。

    而包圍華盛頓特區的五大聖在這巨大的魔法陣面前，一時之間似乎也無能為力。無論是蛟魔王的巨*、鵬魔王的火雨，或是獅駝王的毒霧，亦或是禺狨王的突刺，都無法侵入這魔法陣籠罩範圍半步。就連巡天的美猴王，也只能在魔法陣外逡巡徘徊，不得其門而入。

    眼見危險被阻擋，儘管不明所以，但人群依然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一時之間讚美上帝及聖母的頌詞盈溢於華盛頓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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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五章犧牲

    凡人的振奮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五大聖各自的法術單獨使出來無法撼動這魔法陣，但不代表他們的法術聯合起來不能達到目的。

    七大聖中的老2蛟魔王眼珠子一轉，就相處了破解的辦法。

    他朝其餘四聖喊道：「弟弟們結五行陣讓這些洋和尚瞧瞧，到底是他們的魔法厲害還是咱們華夏的道法厲害」

    四聖齊聲道諾，隨即施展起各自的本事。

    這五位大聖五行屬相各異，蛟魔王屬水，鵬魔王屬火，獅駝王屬木，禺狨王屬土，美猴王屬金，這尋常的五行陣在他們的演繹下，頓生無窮變化，威力無邊。

    只見蛟魔王布下的海浪頓時高了數倍，大浪滔天，竟似要直撼雲霄；鵬魔王灑下的火雨如瓢潑般澆下，竟如熔岩瀑布；獅駝王施展的毒霧也稠密數倍，更化成無數亡魂嘯叫穿梭；而禺狨王的堅石突刺亦化成了座座石峰，端的是層巒疊嶂，奇峰迭起；至於美猴王，卻是變得頂天立地，舉起如帝國大廈般粗的金箍棒一頓橫砸。

    在五行陣的幫助下，五大聖的攻擊越來越強。有道是一力降十會，這華盛頓特區的魔法陣再怎麼精妙，遇上這種情況也變得搖搖欲墜。至於魔法陣守護範圍之外方圓數百公里之內，在這波攻擊之下也早已變得遍地瘡痍，了無生機。

    眼看著魔法陣快要失守，幾百萬美國人心驚膽戰之際，教皇格裡高利十七世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華盛頓紀念碑這座華盛頓特區最高建築之上。

    憑藉著魔法的力量，格裡高利十七世將自己的聲音和影像直接灌輸到了華盛頓特區所有信徒的腦海之中。

    「正為大家所知的，一群來自東方的魔鬼，入侵了整個非洲，他們一路越過地中海，攻佔了羅馬，攻佔了歐洲，現在又在美利堅的土地上施展陰威。他們在大肆蹂躪上帝的國度，毀壞基督教堂，擄殺虔誠的上帝子民，污辱貞潔的婦女，貪婪地飲著受洗兒童的鮮血。

    如果讓那些魔鬼的奴隸統治主所信任的子民，那將是件多麼令人羞恥的事？

    如果你們仍然無動於衷，上帝的信徒就會在這次入侵中犧牲更多，所以我要勉勵你們，也懇求你們——不是我，是主親自勉勵你們，基督的使者們，督促所有人，無論他是平民或是士兵，富人或是窮人，都必須迅速參與到這場戰爭中來。

    把兇惡的民族趕出我們的領土，我告訴在座的各位，也通知不在場的人：這是主的旨意。

    讓我們投入一場神聖的戰爭——一場為主抵抗魔鬼的偉大的聖戰吧讓一切膽怯和懦弱消失，登上與魔鬼戰鬥的征途吧在那些邪惡的種族手中保衛華盛頓吧」

    一個遭人蔑視，受撒旦支配的墮落民族，若是戰勝了一心崇拜上帝，以身為基督教徒而自豪的民族，會是多大的恥辱啊如果你們找不到配得上基督教徒這個身份的士兵，主該怎樣責備你們啊

    讓那些從前十分凶狠地因私事和別人爭奪的人，現在為了上帝去同魔鬼戰鬥吧 ——這是一場值得參加，終將勝利的戰鬥」

    格裡高利十七世的演講水平並不高超，和希特勒相比，他無論是演講技巧還是演講內容都陳舊不堪。但此刻聚集在華盛頓的數百萬人絕大多數都有著狂信徒的潛質，再加上魔法的影響，他居然成功地讓整個華盛頓沸騰起來。

    信徒們激動萬分，一個個彷彿化生為十字軍騎士，在他們看來，在萬能的上帝的引領下，他們一定能夠戰勝魔鬼，取得勝利。

    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與魔鬼戰鬥。

    很快，格裡高利十七世就為他們解開了困惑。

    「我主早在很多年前，就預見到了魔鬼的進攻。我們腳下的這座城市，正是在上帝的啟示下，為與魔鬼決戰而建造的堡壘你們所看到的魔法陣，正是主為這座城市設計的防禦網」

    人群又是一陣歡呼，狂熱的氣氛進一步高漲。

    「但是，魔鬼既然膽敢挑戰上帝的權威，必然有所依仗。它們圖謀在上帝的大軍降臨之前，搶先摧毀連接地上與天國的大門而這座大門，正位於華盛頓」

    眾人驚呼。

    「主的羔羊們你們願意讓魔鬼們的陰謀得逞嗎？」

    「不」數百萬人眾口一詞，巨大的聲浪比波音飛機的轟鳴還要響亮。

    「讓我們一起祈禱吧我們的每一次真心祈禱，都能讓主的軍隊更加強大」

    沒有任何人指揮，數百萬信眾不約而同地跪倒在地，向著他們所能夠看到的任何一座十字架開始祈禱。

    但格裡高利十七世的演講還沒有結束。

    「但是，要想搶在魔鬼攻克華盛頓的防禦網之前打開連接天堂與地上的大門，僅僅依靠祈禱還遠遠不夠耶穌基督為了拯救世人，犧牲了他自己。如今，為了拯救世界，我們也要有所犧牲

    不管你是天主教徒還是新教徒，不管你是浸禮會還是共濟會，只要你認為你是主的子民，只要你願意為了我主而犧牲，請立即前往華盛頓紀念碑。

    本著主賜予我的權柄，我鄭重宣佈：凡為我主犧牲的人，他們死後的靈魂將直接升入天堂，不必在煉獄中經受煎熬。凡為我主犧牲的人，或在與魔鬼的戰爭中失去生命的，他們的罪愆將在那一瞬間獲得赦免，並得到天國永不朽滅的榮耀」

    幾百萬人面面相覷，整個華盛頓除了五大聖攻擊魔法陣所發出的轟鳴外，沒有半點聲音。

    「我願意為我主犧牲」一個年輕的女孩站了起來，她甩開拚命拉扯她衣袖的男友的手，頭也不回地往紀念碑的方向走去。

    「我也願意」隨即，又有人站了起來，表達了同樣堅定的意願。

    越來越多的人站起身來，趕赴華盛頓紀念碑。但和群居在華盛頓尋求庇護的幾百萬人相比，這點人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更多的人只是把自己的臉深深地埋在地上，不停地祈禱著。

    「這些混蛋應該把他們都打下煉獄」當看到絕大多數人都毫無犧牲精神地匍匐在地上祈禱時，米迦勒憤怒了。

    路西法卻是一臉平靜地說道：「趨利避害、貪生怕死是凡人的天性。他們總是希望享受更多的權利，卻不願為此承擔任何義務。總是指望著別人為他們去犧牲，然後他們來安享成果。」

    「但是這麼點人的犧牲連打開天堂大門的力量都沒有，更遑論打開地獄的大門？」米迦勒顯得很焦躁。

    路西法說道：「打開天堂與地獄大門只關乎血祭的量是否足夠，與自願犧牲與否根本沒有關係。到時候，我們直接把這些人抓來殺掉就行了。」

    米迦勒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問道：「那為什麼還要費這麼大的勁號召他們犧牲？直接抓過來殺掉不就行了嗎？」

    路西法回答道：「我親愛的弟弟啊難道你的目的就只是為你的主子打開大門嗎？難道你就不想趁這個難得的機會讓自己的力量得以恢復嗎？」

    米迦勒恍然大悟：「你是說利用這些自願犧牲的人來解除人間界規則對我們的限制，恢復我們的力量？」

    路西法笑道：「你也不算太笨」

    其他六位也都嗤嗤地笑了起來。而米迦勒為首的七大天使長臉上卻陰晴不定。

    「可我們該如何強迫數百萬人犧牲呢？難道我們自己動手一個個去把他們抓來殺掉嗎？」七大天使長中年齡最幼的米達倫問道。只有八千五百歲的它本是人類，因受到神的賞識而成為天使，因當初接引它升天正是米迦勒，所以米倫達對米迦勒格外敬重，容不得地獄七君王對米迦勒的恥笑。

    作為地獄七君王之首的路西法自然不屑於與米迦勒之外的天使長說話，而同為七君王最末位的阿斯蒙蒂斯——地獄的陰欲之王——這個性別不定的怪物，卻化身為一個妖嬈的魅魔，纏繞在米達倫的身上。它一邊伸出舌頭**這米達倫的耳垂一邊解答道：「可愛的小傢伙解決這個問題的不是我們，而是你的好哥哥雷米爾。你說是不是？背教者的導師」

    「滾開」米達倫掙脫阿斯蒙蒂斯的糾纏，望向雷米爾。

    作為引導受審判後忠誠的靈魂復活的天使，雷米爾是唯一如墮天使般長著黑色羽翼的天使長。它從藏身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用它那雙如深淵般的黑色眼睛望向米迦勒，問道：「我該怎麼做？」

    米迦勒和路西法暗地裡商量了一陣，向雷米爾下令道：「等處理完自願犧牲者的工作，你就去阿靈頓公墓，那裡沉眠著近30萬忠誠的戰士。就讓它們來執行血祭的任務。」

    雷米爾微微頓首，重又退回陰影之中。

    於此同時，第一批自願犧牲的獻祭者們已經到達了華盛頓紀念碑。在早已守候在那裡的主教們的指引下，他們分成了兩撥人。信奉天主教者一路向西，一邊唱著讚美詩一邊沉入入平滑如鏡的華盛頓紀念堂水池。而信奉新教者則向北，跳入憲法花園池塘，為洶湧的波濤所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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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六章第一聲號角

    第三二六章第一聲號角

    隨著數以百計的「志願者」的犧牲，以米迦勒和路西法為首的七大天使長與地獄七君主的實力越發地高漲。它們背後的翅膀從一對漸漸變成兩對，最終變成三對。

    儘管米迦勒和路西法等人已經盡力收束各自的氣息，但天使與惡魔這兩種極端對立的能量氣息偶然間的相觸，還是引起了一系列的爆炸。待到「鳥人」們終於適應了各自迅猛增長的力量，收束好全部的氣息，原本莊嚴華美的國會大廈內部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好在此時的國會大廈內部已經撤空人群，建築外層在魔法的加護下毫無損傷，在五大聖的狂轟濫炸的掩蔽下，無數群聚在國會大廈外面的人中竟然沒有半個發現國會大廈內部的異狀。

    「好久沒有這麼舒暢了可惜獻祭太少了，若是能夠永遠在人世間如此舒暢就好了」瑪蒙舒展著六隻黑色羽翼，赤紅的雙眼盯著窗外祈禱的人群，流露出貪婪的神情。

    別西卜舔了舔舌頭，對瑪蒙的話表示贊同。

    路西法微微一笑，說道：「這個世界的規則對我們的壓制太大，就算拿全世界的人來獻祭，終有一天我們也不得不退回魔界去。如今這幾萬人的犧牲換取我們七天的行動自由，已經很不錯了。」

    別西卜嚥了一口唾沫，說道：「那我們就花一天時期幹掉沃爾特?菲爾和他手下那些該死的異端，另外六天用來獵食已經很久沒有盡興地享用人類新鮮美味的血肉了」

    拉斐爾聞言色變，怒喝道：「趁早打消你的幻想吧我主絕不會讓你們這些魔鬼如此肆虐人間的」

    利衛旦嘿嘿怪笑兩聲，諷刺道：「都到這個地步了，你們還裝什麼聖潔高尚？和我們這些魔鬼勾結殘害眼前這些人類的是誰？不正是你那神聖的主子嗎？」

    利衛旦語調怪異，將「神聖」二字說得別具嘲諷意味。拉斐爾勃然大怒，張開翅膀就想給這個魔鬼全力一擊，好讓它知曉褻瀆上帝的後果。

    「都給我打住」米迦勒和路西法異口同聲命令道，「敵人已經找上門來，此時正是一致對外的時候，有什麼矛盾都等打退了敵人後再說」

    「是」拉斐爾和利衛旦互相瞪了一眼，不情不願地答應道。

    「你對沃爾特?菲爾怎麼看？」路西法向米迦勒問道。

    米迦勒臉色陰沉：「現在已經毫無疑問了，沃爾特?菲爾肯定和東方中國的異端們勾結在了一起。看那五隻怪物的一身打扮，分明是古代中國的風格」

    路西法點了點頭：「這是毫無疑問的，從非洲事變開始，我們就從各種渠道注意到非洲解放陣線和東方的中國勾結的蛛絲馬跡。但我們沒有想到沃爾特?菲爾是這個組織的首腦一時的大意竟然造成了今日的惡果這樣的錯誤固然是我們的疏忽，但也可以看出沃爾特?菲爾此人謀劃之遠、隱藏之身。從這五隻怪物的表現來看，它們每一個的實力都不下於你我。能夠控制指揮它們的沃爾特?菲爾的實力到了何種地步？我很難想像我總覺得很多事情還沒有露出最後的謎底，今日之戰，我們還需要更加謹慎才是」

    米迦勒並不愚笨，它能理解路西法的擔心，但它對於己方陣營的實力卻更有自信。米迦勒將手中的長劍重重地砸在地上，神色堅定地說道：「是的敵人很強大但我相信任何人都無法阻擋天堂和地獄數以百萬計的軍隊沃爾特?菲爾今日要麼不現身，一旦現身，等待他的將會是必敗的結局待解決掉他之後，我們再揮師東進，平定歐洲和非洲的亂局。至於那個躲在背後耍陰謀的中國，也必將為我們的大軍征服到時候，我主的榮光必將照耀整個世界一個地上的天國就將建立」

    「有光就有影。屆時世界也將是我地獄的樂園。」路西法淡淡地回應著，它的內心深處總有一種心悸不安的感覺，但它又無法找出緣由。

    就在國會大廈內的談話即將結束的時候，最後一批「志願者」獻出了自己的性命。這些「志願者」的犧牲，讓華盛頓紀念堂水池和憲法花園池塘發生了肉眼可辨的變化。華盛頓紀念水池的水面彷彿凝固了一般，無論是風吹還是地動，都沒有一絲波紋。與此同時，整個池塘發散著刺眼的白光。而原本就無風尚有三尺浪的憲法花園池塘不但波濤越加洶湧，而且它的水體彷彿變成了血漿，粘稠而又腥紅。

    周圍的人群被水塘的變化嚇呆了，驚愕地連祈禱都忘了。而在此時，教皇格裡高利十七世的聲音再次用魔法出現在了人們的腦海中。

    「主的羔羊們天國的大門即將打開我主的大軍就要降臨這個世界無論魔鬼多麼囂張跋扈，在我主的大軍面前，都都將化為齏粉」

    隨著格裡高利十七世的聲音出現的，是華盛頓紀念堂水池發光的形象。幾百萬人歡呼雀躍，聲音直衝雲霄。

    「日後所有的史書都將用最濃重的筆墨記錄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因為，從今天開始，在我主耶穌基督的庇佑下，一個嶄新的地上的天國將要建立

    在這個主的國度，不再有憂傷、痛苦、眼淚，也沒有死亡。它完全聖潔，毫無罪惡之處，也不用日光照，是永遠光輝燦爛的地方，是充滿榮耀頌讚和喜樂的地方」

    所有人都沉浸在格裡高利十七世所描繪的美夢之中。

    「尼哥底母來見耶穌，說，拉比，我們知道你是由神那裡來作師傅的。因為你所行的神跡，若沒有神同在，無人能行。

    耶穌回答說，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見神的國。

    尼哥底母說，人已經老了，如何能重生呢。豈能再進母腹生出來麼。

    耶穌說，我實實在在的告訴你，人若不是從水和聖靈生的，就不能進神的國。從肉身生的，就是肉身。從靈生的，就是靈。我說，你們必須重生，你不要以為希奇。」

    「阿門」聽到格裡高利十七世背誦的《約翰福音》中的片段，所有人都如此回應。

    「之前犧牲的羔羊們打開了天國的大門，他們的靈魂將會在主的國度重生而剩下的人要洗淨原有的罪惡，才能加入主的國度

    主的羔羊們一邊唱起讚美我主的聖歌，一邊步入我主的洗禮池吧

    瞧天國的使者已經吹起了號角，主的榮耀即將普照大地」

    在華盛頓幾百萬人的目睹下，一個為點點聖潔的光芒包圍下的六翼天使緩緩飛昇到了華盛頓紀念碑的上方至高之處。它拿起一個號角，嗚嗚嗚地吹了起來。

    「讚美我主」

    信徒們激動得淚流滿面，紛紛向華盛頓紀念碑方向湧去。他們在神職人員的帶領下，一隊一隊地沿著之前志願犧牲者前進的道路，步入了水塘之中。

    在整個行動的開端，一切都很順利。儘管人流十分擁擠，但在虔誠信仰的激勵下，沒有人推搡，沒有人喧鬧，所有人都滿懷著憧憬，秩序井然。

    但很快，當有人發現走在前面的人步入水池後再也沒有出來，情況就發生了變化。

    一些人向身邊的神職人員發出了疑問，神職人員回答道：「不要懷疑，繼續跟著隊伍走。」

    半信半疑的氣氛在人群中醞釀，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覺得情況不太對勁。

    就在不信任情緒即將達到臨界點，一個突發的狀況成為了引爆整個火藥桶的導火索。

    在眾目睽睽之下，許多長著翅膀的人形生物從華盛頓紀念水池與憲法花園池塘中飛了出來。

    起初人們以為那都是天使，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他們的猜想只對了一半。從華盛頓紀念水池中飛出來的的確是天使，但從憲法花園池塘中冒出來的傢伙可絕不是什麼主的使者。它們中的大多數出了翅膀是黑色的之外，與天使的形象沒有太大區別。但也有相當一部分長得實在過於駭人。有些背生蝠翼，有些羊頭人身，更有些奇形怪狀說不出的面目可憎。

    「魔鬼」人們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利叫聲。

    人們以為天使們會消滅這些突如其來的魔鬼，但讓他們再次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聖潔的天使居然和骯髒的魔鬼沆瀣一氣。它們如一隻隻禿鷲一般飛翔著，將地上驚慌失措凡人抓上半空，丟進水塘。每當一個凡人消失在水面下，就有一隻天使或魔鬼從水下一躍而起。

    「它們是一夥兒的」人群驚叫著。恐懼與絕望讓人群徹底失去了秩序與鎮定，他們轉過身，拚命推開面前的人群，想要從人流中擠開一條生存的狹路，好讓自己離這些恐怖的東西越遠越好。

    但有人不願意讓他們如願。

    在人群毫無所知的時候，被雷米爾的號角聲喚醒的大批屍骸士兵們就已經將這幾百萬驚慌失措的「祭品」團團圍住。儘管它們的數量僅有人群的十分之一，但遠超人類的力量與敏捷是這張看似稀疏的包圍網牢不可破。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被推入水池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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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七章暗渡陳倉

    第三二七章暗渡陳倉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被丟入水塘，出現在華盛頓的天使與魔鬼們的數量也越來越多。每多一個天使或者魔鬼，獻祭的進入就加快一份。在天使、魔鬼、神職人員以及外圍負責包圍壓縮的屍骸士兵的通力合作下，幾百萬人口如夏日的冰雪般以肉眼可辨的速度消耗乃至消失。

    最終，整個華盛頓的人類只剩下了神職人員與部分政府及軍隊高官。

    美利堅合眾國現任總統歐哈馬與他的一眾幕僚們站在白宮橢圓形辦公廳的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象發呆。

    「看是布什」前前總統克林頓指著窗外叫道。

    眾人紛紛向克林頓所指的方向矚目。只見前總統布什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正笨拙地想要爬過圍欄進入白宮的範圍。這裡有大量神職人員駐守，在如今一片混亂的華盛頓，大概是唯一一片淨土了。

    就在布什翻過圍欄踏上白宮草坪的那一刻，幾個神職人員圍了過去。布什先是掏出證件向他們說明什麼，然後又跪地哀求，最終還是被一個修士打扮的神職人員如同丟棄一塊破麻袋一樣丟出了圍欄之外。

    橢圓形辦公廳內的所有人都悚然而驚。

    歐哈馬又驚又怒，不停地咆哮著：「他們想幹什麼？他們想幹什麼？」

    克林頓偷偷翻了翻白眼，心說：「格裡高利十七世都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你還在問什麼？」

    但克林頓的內心並不平靜——當然，這個時候任誰的心情都不可能平靜。克林頓沒想到評議會的舉動如此浩大，也沒想到沃爾特?菲爾的實力如此強大。看著白宮圍欄之外天翻地覆的景象，克林頓心裡直打鼓。他雖然靠著老婆的關係趕在神職人員封鎖白宮前躲了進來，但最終他會落到什麼樣的結局？他自己也說不清。若是評議會那邊發現了他與沃爾特?菲爾暗中聯繫的蛛絲馬跡，恐怕他的結局比布什還會慘。此時的克林頓，只能祈求沃爾特?菲爾能夠乾淨利落地將評議會打敗才好。至於他會不會在這場非人類的戰爭中被殃及池魚，又或者沃爾特?菲爾打敗評議會後會如何處置他，克林頓再也顧不上了。

    當五大聖即將把魔法陣攻破之際，在魔法陣保護下的華盛頓已經看不到半個平民的蹤影。整個華盛頓的天空與地面，都被天使與惡魔的聯軍所佔據。

    一直躲在暗處觀察局勢的楊斌也終於出場。

    看到可惡的背叛者駕著祥雲出現在了魔法陣外的天空之中，評議會的七位大天使長與地獄七君王也都坐不住了。它們紛紛扇動著翅膀，來到聯軍陣前。

    「沃爾特?菲爾你這個背叛者你竟然有膽出現在我們面前？」米迦勒厲聲質問。

    楊斌哈哈大笑：「米迦勒，你囚禁索菲婭女士，搞出這麼大的場面，不就是為了逼我露面嗎？怎麼聽你的語氣，反而不歡迎我出現了呢？」

    米迦勒一時語塞，惱怒道：「沃爾特?菲爾你為了自己個人邪惡的目的，背叛評議會，與東方的異端勾結，發動戰爭，罪在不赦如今我大軍雲集，打敗你易如反掌。你若乖乖投降受死，我不吝惜賞你個魂飛魄散。你若膽敢抵抗，不僅是你，還有你的母親索菲亞，你們的靈魂將會被打落煉獄，永世受到折磨」

    楊斌輕蔑地說道：「類似的話在印度又有人跟我說過了。米迦勒，你知道它最後怎麼樣了嗎？」

    不待米迦勒詢問，楊斌打了個響指，在他身旁的虛空中出現一個巨大身影，卻是平天大聖牛魔王。

    牛魔王與先前露面的五大聖一樣，都是一身中國風的打扮，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裡提著一根近十米長的鐵釬子。鐵釬子上面赫然掛著一名墮天使。

    米迦勒等人定睛一看，頓時勃然大怒。原來這墮天使正是早前它們派去印度截殺楊斌的小隊首腦。此時的它，哪裡還有半點墮天使的威風？卻見那墮天使渾身上下血肉模糊，缺了一隻翅膀。而那根鐵釬從它糞門插入，嘴巴穿出。換做普通人，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但墮天使生命力強大，收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在抽搐，並未死絕。

    而牛魔王接下來的舉動，讓包括米迦勒和路西法在內的幾百萬天使惡魔聯軍憤怒到了極點。只見他一邊不停地咀嚼吮吸著什麼，一邊祭出三味真火，將那墮天使架在火上做燒烤。隨即，他嘴巴一張，吐出一物。幾百萬雙眼睛一瞧，竟然是一副被啃乾淨的翅膀骨架。

    面對這樣赤luo裸的挑釁，就算是奸猾自私至極的魔鬼們也忍不住憤怒填膺。也不待米迦勒和路西法下令，就由近百萬天使與惡魔不管不顧地衝出魔法陣的保護，向著楊斌撲了過去。

    但五大聖施展出來的五行大陣卻讓這些驕橫之徒受了當頭一棒。

    五行陣本身並不是什麼高深的陣法，相反，在華夏陣法中，五行陣是基礎中的基礎。但這簡單的五行陣在法力高強者手中，卻往往能夠發揮出極大的威力。

    憑借五行相生相剋的原理，再加上五大聖的操控，這五行大陣可謂是變化無窮，威力無邊。

    洪水、毒氣、土刺、火雨、旋風，每一個進入五行大陣範圍的敵人，都要受到一種甚至多種五行力量的攻擊。一番衝殺，竟然沒有半個雙翼的低階天使和低階惡魔能夠活著從五行陣裡面衝出來。而少數四翼的中階天使與惡魔，在衝出五行大陣後也已經遍體鱗傷，沒一會兒就被五大聖閒庭信步般地消滅殆盡。

    楊斌指著死傷慘重的聯軍哈哈大笑，說道：「米迦勒這就是你的無敵大軍？哈哈笑死我了」

    評議會十四鳥人各個面色鐵青。本來以為十拿九穩、手到擒來的戰鬥居然還沒正式開打就有了這麼大的損失，只能說明它們早前的謀劃過於輕敵了。

    路西法開口了：「沃爾特?菲爾，你先別得意。你別忘了，你的母親還在我們的手裡。」

    「我好怕哦我投降求求你們把我母親放了吧哈哈哈哈」楊斌十分造作地表演著。

    路西法只覺得一股熱血直往腦袋裡沖，胸口說不出的憋悶。在它上億年的生涯中，從未碰到過像楊斌這樣的貨色。眼看著楊斌彷彿在哄小孩般的做戲，驕傲的路西法感到了無比的羞辱。

    路西法陰仄仄地說道：「我承認你的實力超出我們的預料但你這區區數人，和整個天堂與地獄相比，渺小得如同螻蟻一般囚禁索菲亞，正是想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只好痛下殺手了」

    楊斌無所謂地說道：「要動手就趕緊，少說廢話。」

    「你」

    路西法腦袋上青筋直冒，他揮手下令道：「去把索菲亞帶來，我要當著沃爾特?菲爾的面將她折磨致死，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這樣鐵石心腸」

    一名墮天使領命而去。

    楊斌好整以暇的看著路西法等人微笑不語。

    路西法等一眾鳥人一開始還以一種倨傲而得意的神情看著楊斌，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而那名受命的墮天使卻遲遲不歸，它們的面色變得不自然起來。

    直到牛魔王啃乾淨手頭的燒烤，那名領命而去的墮天使才扭扭捏捏地出現在了路西法的面前。

    路西法此時的臉色已經變得和鍋底似的，一見到它空手而來立刻喝問道：「人呢？」

    那名墮天使的目光緊緊盯著自己的腳趾頭，腰彎得如同一隻蝦米，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我……我把白宮和周圍地區都翻遍了……一個人都沒有……索菲亞不見了……連其他人也都不見了……」

    「什麼？」路西法一把揪住墮天使的脖子，把它拎到面前。它毫不理會手下的哀求與掙扎，張嘴就把它的腦袋從脖子上咬斷吞下。

    楊斌饒有興致地觀察著路西法的神情動作。他知道路西法這番動作不僅僅是為了懲戒部下，更是為了從它的記憶中直接瞭解白宮發生的事情。

    不一會兒，路西法睜開了眼睛。此時的它已經沒有了絲毫怒氣，而是一片平靜，平靜得近乎冷酷：「沃爾特?菲爾，我路西法一生從不佩服任何人，但你在防守如此嚴密的華盛頓，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玩出了這麼漂亮把戲用中國人的話來說，就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對不對？你不僅救出了索菲亞，更抓走了所有軍政要員，破壞了我們後續的計劃。我不得不對你表示一定程度的敬意。你能否告訴我，你是如何將索菲亞和歐哈馬等人帶離白宮而不讓我們的人發覺的？」

    楊斌哂然一笑：「路西法，如果你我交換位置，你會把底牌掀給我看嗎？」

    路西法點了點頭：「是我冒昧了。」

    楊斌說道：「如今你們也不用再顧及歐哈馬等人的安危，我也沒有人質在你們手裡，彼此都了無牽掛，正好放開手腳大戰一番。路西法，你說如何？」

    路西法微微一笑：「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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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八章殺死米迦勒

    話音剛落，雙方就毫不遲疑地展開了攻勢。

    牛魔王大喝一聲，將大股真元灌注在鐵釬之上。就見這凡鐵煮成的鐵釬瞬間變成了白熾色，灼熱地氣焰幾乎要烤焦觀望者的眼睛。

    「兄弟們接住了」牛魔王一邊高聲喊叫，一邊將這鐵釬當做標槍往五行陣上投去。

    「曉得」五大聖齊聲應和，掐著法訣，一齊鼓蕩真元。

    這投槍如閃電般擊在五行大陣上，卻並未將之刺穿，而是按照五行相生的原理，立即融入陣法之中。

    僅此一招，就讓五行大陣的威力瞬間增大十倍有餘。

    支撐華盛頓魔法陣的神職人員在失去了信徒的靈力支撐後本就疲憊不堪，在牛魔王發動攻擊之前就已快要賊去樓空，在六大聖合力一擊之下，立刻就支撐不住了。多數維持陣眼的神職人員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被超負荷運轉的魔法陣吞噬了全部的生命力而化成了一堆飛灰。極少數修為較高者也僅僅比他們多發出了一聲慘叫又吐了一口血，隨即重複了同伴的命運。

    失去補充的魔法陣立刻崩塌了。

    「不好」路西法見狀大叫道，「地獄軍以等級為序結成球形陣等級最低的在最外圍防守」

    米迦勒一愣，隨即向天使大軍發出了同樣的命令。

    楊斌冷眼旁觀：「反應很快，心也夠黑。」

    沒有了魔法陣的保護，五行大陣如洶湧的海嘯般立即向聯軍覆蓋而去。

    面對這鋪天蓋地、無孔不入的巨大攻勢，縮成兩團的聯軍如風暴中的航船般苦苦支撐。守在外圍防線的低階天使與惡魔很快就在五行大陣中化為齏粉。但也正是依靠著它們的犧牲，所有的中階和高階天使都毫髮無傷地衝出了五行大陣的覆蓋範圍。

    「沃爾特?菲爾受死吧」米迦勒一馬當先，揮舞著長劍衝向楊斌。其他十三位評議會成員也紛紛跟上。其他天使與惡魔則襲向六大聖。

    楊斌冷哼一聲，右臂一揮，一把血色長刀立顯手中，擋下了米迦勒的含怒一擊。與此同時，他搖身一變，恢復了本相，從一個金髮碧眼的西洋大漢變成了一個身著黃金戰甲，手持饕餮利刃的東方戰將。

    評議會十四鳥人大吃一驚，米迦勒更是怒不可遏，它厲聲喝問道：「你到底是誰？」

    楊斌回手格擋下路西法從斜刺裡襲來的一劍，笑道：「問你們的上帝去吧」

    米迦勒聽懂了楊斌的話，直到他說的是漢語，罵道：「該死的中國人你騙得我們好苦」

    楊斌一邊格擋著十四鳥人的圍攻，一邊游刃有餘地嘲諷道：「那是因為你們太笨了」

    路西法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儘管和眼前這個冒充沃爾特?菲爾的東方人才過了幾招，但從他輕鬆寫意的架勢就知道憑著評議會的力量很難將他降服。聯想到這十餘年來此人多次在評議會的眼皮子底下卻沒有沒有露出半點破綻的心機與實力，路西法對己方更是失去了信心。

    「難道真到要走到那一步嗎？」路西法暗忖。

    它一邊奮力攻擊楊斌，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戰場。卻見整個天堂與地獄的聯軍已經在六大聖的打擊下死傷慘重。

    六大聖的戰法也無甚稀奇，就是仗著自己法力高強、陣法高明與法寶犀利來欺負天使與惡魔的聯軍。

    雖然聯軍已經衝出了五行大陣，但東方的陣法本就比死板不能移動的西方魔法陣靈活得多。六位大聖時而組成兩儀陣，時而組成三才陣，時而又組成五行陣。變化多端的陣法讓聯軍吃盡了苦頭，常常被六大聖如風捲殘雲般一掃就是一大片。

    路西法清清楚楚地看到，無論是天使還是惡魔，只要被這六隻怪物殺死，其屍首很快就會消融、分解，直至徹底消失。

    路西法起初以為這些陣亡的天使與惡魔已經化為最純淨的正能量和負能量，但卻久久未能等到正負能量碰撞所必然發生的猛烈爆炸。再細細觀察，卻發現整個戰場都找不到失控的正負能量的亂流。

    這種違反常識的現象引起了路西法的警惕，也讓它的注意力變得不再那麼集中。

    楊斌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眼看路西法分心，立即欺身而近，饕餮刀直刺路西法的心臟。

    被世人稱為「蒼蠅王」的別西卜擁有一雙複眼，他準確地捕捉到了楊斌的殺招，也發現了路西法的走神。它立即伸出手去，一把抓住路西法的肩膀，奮力往自己身邊拽。

    別西卜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但楊斌的攻勢來得更加迅猛，還沒等路西法回過神來，饕餮刀已經從它的脅下刺過，割開了一大片血肉。

    路西法只覺得脅下一涼，心知不好，趕忙藉著別西卜一拽之力，往一邊躲閃。不料楊斌尚有後招，只見他改刺為挑，刀鋒從路西法的肘部掃過，一條胳膊就從路西法的身上掉了下來。

    路西法忍住劇痛，想要召回被削斷的臂膀，好讓自己能夠更快地恢復。但它卻驚恐的發現，它那條斷臂也如那些陣亡的天使與魔鬼那般，很快就分解、消融了。

    因為是從它自己身上分離出去的一部分，路西法分明察覺到自己的那條斷臂已經化為了最純淨的負能量，而且被某種奇怪而強大的力量強迫著匯入了傷害它的敵人手中的那把奇形怪狀的兵器之中。

    路西法驚疑不定，索性在別西卜的保護下躲在外圍，一邊催動著自己本源的負能量長出一條新的胳膊，一邊思索其中的奧秘。

    突然，一道靈光從路西法的腦海中閃過。它大喊道：「小心他能吸收我們的血肉來增強自己的力量」

    圍攻楊斌的鳥人們大吃一驚，齊齊向後退開老長一段距離，驚疑地看著楊斌。

    此時的大天使長和地獄君主們已經是各個帶傷，好在還沒有人像路西法那樣缺胳膊少腿。它們本就在疑惑，為什麼自己奮戰這麼久，但敵人不但毫髮無傷，反而越戰越勇呢？路西法的喊叫解開了它們心中的疑問。

    米迦勒心中大急，罵道：「該死的這仗還怎麼打？」

    楊斌見手段被識穿，倒也不急，嬉笑道：「米迦勒，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坐上大天使長之首的寶座的。和路西法相比，你和草包有什麼區別？」

    所有人都在心底裡回答了楊斌的疑問：「還能怎麼樣？無非就是溜鬚拍馬、言聽計從。」

    米迦勒自家知道自家事，更是惱羞成怒，也不管有沒有人配合，一個人衝了上去要與楊斌搏命。

    論實力，米迦勒也就比牛魔王強些，哪裡是楊斌的對手？若非之前有其他天使長與地獄七君主的配合，早就命喪楊斌刀下了。

    此時它盛怒之下單槍匹馬冒進在前，等於是給楊斌豎起了一個絕好的靶子。

    以楊斌的性格，這樣的便宜是不佔白不佔，當即就揮刀迎向米迦勒。

    刀劍剛一相碰，只聽「噹」的一聲，米迦勒手中的長劍便斷為兩截。刀光絲毫沒有停留，帶著呈扇面的殘影切進了米迦勒的胸膛，在它的前胸拉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米迦勒呆呆地看了著手中的斷劍，又看了看胸口的致命傷口，它知道自己生命的核心已經被這一刀徹底破壞，構成它全部肉體與靈魂的巨大純能量如奔湧的江水般從這巨大的傷口中湧出，匯入那不可思議的長刀之中。

    「不……不可能……這是……神……神器……」米迦勒指著手中的斷劍不能瞑目。

    「這個世界沒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你的神靈又不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神」楊斌的語氣很平靜，但動作卻依然迅猛，舉手就將饕餮刀由下往上地扎進了米迦勒的下顎。長長的刀刃扎穿了米迦勒的舌根、口腔、鼻腔和腦部，從它的天靈蓋上穿出。

    「不」省下的六大天使長紛紛怒吼起來，它們已經盡力趕來救援，但無奈楊斌的動作太快，待它們感到米迦勒和楊斌的身邊，米迦勒的靈魂和肉體都已經被饕餮刀吞噬，在這個世界消失了。

    儘管米迦勒的精血、力量大部分被躲在須彌空間裡的妲己吸收了，但省下的那一小部分純淨的正能量依然讓楊斌感到猶如品嚐到美食般的舒暢，就連只分到了殘羹冷炙的饕餮刀也興奮地顫動不已。

    「還不夠還要更多」

    無論是楊斌還是妲己，亦或是饕餮刀，都升騰起同樣強烈的貪婪慾望。而撲過來想要為米迦勒報仇的六大天使長在他們的眼中，已經和餐桌上的美食沒有了任何區別。

    「啊」楊斌興奮地大吼一聲，他身上的黃金戰甲立刻分解離體，現出四條金龍本相，分別向烏利爾、沙利爾、雷米爾、米達倫撲去。他手中的饕餮刀同時顯現真身，襲向加百列。而楊斌本人，則頂住了七大天使長中的二號人物拉斐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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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九章撒旦的交易

    六大天使長急於給米迦勒報仇，因而一上來就採取了貼身肉搏的方式。本來它們還想憑藉著人多勢眾的優勢亂拳打死老師傅，但沒想到楊斌居然突發奇招，瞬間就讓它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路西法在遠處看得目瞪口呆。僅僅一眨眼的功夫，烏利爾、沙利爾、雷米爾、米達倫四人就各自被一條金龍如巨蟒纏身一樣纏得緊緊的。鋒利的龍爪將它們的翅膀一片一片扯斷，碩大的龍口叼住它們的頭顱細細咀嚼。還有一頭闊口怪獸正從腳步開始一點一點地品嚐加百列的滋味，儘管加百列拚命掙扎，卻被那怪獸死死按住，只能徒勞地發出慘叫。而被楊斌直接攻擊的拉斐爾，在楊斌如疾風暴雨的拳打腳踢之下，全身骨骼粉碎性骨折，像只裝滿水的皮口袋一樣綿軟無力、東倒西歪。

    「怎麼辦？」就連最衝動易怒的阿斯塔羅特在見到七大天使長的慘狀後都沒有了勇往無前的膽氣。

    路西法陰沉著臉思忖片刻，說道：「只能用那一招了」

    「你說那一招？」其餘六君王紛紛變色。

    「那一招」路西法的語氣十分決絕。

    「可是……」

    有人想要提出異議，卻被路西法打斷：「沒有什麼可是看看它們的下場，你們覺得如果不用那一招我們會落到什麼下場？更何況，那七個傢伙死了，耶穌會無動於衷嗎？」

    所有地獄君王都若有所悟：「你是說？」

    路西法點了點頭。七個魔王互相看了看，心照不宣，不再言語。

    被殘酷的現實逼到角落裡不僅僅是地獄七君王，在六大聖的剿殺下丟盔卸甲的天使軍殘部同樣被逼到了不得不做出最後一搏的地步。

    當發現自己的七位首領紛紛死在敵人的手裡，殘存的天使無不驀然變色。自創世紀以來，從未有過大天使長陣亡的先例，如今，卻被它們碰上了。沉重的打擊讓殘存的天使心生絕望。。

    「哈利路亞，救恩、榮耀、權能，都屬於我們的神」一名天使一邊高唱著讚歌，一邊向著楊斌撲了過去。

    但此時的楊斌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名天使的瘋狂舉動。吞噬了七大天使長後，楊斌渾身上下都充溢著力量。巨大的正能量洪流沖刷著他身上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個細胞，讓他如同吸食了鴉片一般舒泰。

    直到那名天使撲到他身前，楊斌才發現了它的威脅。正當楊斌抬手想要將這個不怕死的天使撕成兩片時，有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這名天使居然自爆了

    雖然著名天使只是一個中階天使，但當它鼓蕩起全身的力量，以肉體乃至靈魂全毀的代價自爆的時候，產生的威力經讓楊斌都感到驚駭。

    巨大的爆炸將楊斌從天空跌落，他那攜帶著巨大動能的身體在地面上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壕溝。從天空俯瞰，好似大地臉上的刀疤。

    楊斌從壕溝的盡頭站起，搖了搖腦袋，好似被炸糊塗了。過了好半天，他才自嘲道：「沒想到陰溝裡翻了船，差點被一個小小的中階天使傷到了。」

    在場所有人都注意到，儘管爆炸改變了地貌，但實際上沒有讓楊斌傷到半分。

    可殘餘的天使依然興奮了起來。在它們看來，剛才那名天使的自殺式襲擊讓敵人的頭目從天上跌落，證明這種攻擊方式有用。之所以沒有傷到他，只是因為爆炸威力太小了而已。如果有更多的天使同時在敵人身邊使出這一招，一定能夠讓這個殺害七大天使長的罪人吃更多的苦頭，甚至將他擊殺也未必不能。

    懷著這樣的信念，所有殘存的天使紛紛學習「前輩」的做法，一邊唱著讚歌一邊朝著楊斌衝了過去。

    而六大聖這時也陷入了麻煩。在地獄七君王的命令下，魔鬼的殘軍奉命拚死拖住六大聖，讓他們不能夠前去支援楊斌。

    而楊斌也發現了自己所處狀況十分不妙，立刻向四條黃金龍和饕餮發出了召喚。僅僅一瞬間，就在天使們撲到楊斌身前時，楊斌的身體再次被黃金甲和饕餮刀武裝了起來。

    從第一個天使自爆開始，到最後一個天使消失，整整一個小時。

    在這一個小時，數十萬次巨大的爆炸綿延不絕的在華盛頓上空發生。就好像有人點燃了用氫彈做成一長串鞭炮，然後丟到了華盛頓一樣。

    爆炸結束後，以華盛頓為中心方圓數百公里的土地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東面缺口的圓形深坑，大西洋的海水從缺口處湧入，在這個昔日地球上最強大國家的首都舊址上形成了一個碩大的湖灣。

    而受到這一連串爆炸影響的並不僅僅是華盛頓的地貌變化。

    由於受到持續的劇烈爆炸的震動，北美地殼的運動開始發生變化。一些大塊的地殼發生了龜裂，很多地震帶變得更加活躍了，就連許多休眠了很多年的火山，也開始醞釀新一輪的噴發。其中便有著名的黃石公園超級火山。

    劇烈震動還產生了另一個副產品，那便是海嘯。高達數百米的海嘯以接近聲音的速度向東席捲，其重點是歐洲與非洲的西岸。沿途所有的船隻、島嶼都將被這狂暴的海嘯摧毀、淹沒。

    而爆炸產生的蘑菇雲則攜帶著巨量的煙塵直衝霄漢，直至平流層。這些煙塵在大氣環流的帶動下，逐漸向西、向南擴散。因為陽光被煙塵遮擋，大氣的平均氣溫在未來一年內將會降低10℃左右。北極和南極的冰蓋將會迅速擴大，北半球的大部將會被厚厚的冰雪覆蓋。新的冰河時期到來了。而當黃石公園等火山相繼爆發之後，人們會發現這一冰河時期的寒冷程度和持續時間將會比人類祖先所經歷的更加厲害與長久。

    處於爆炸中心的楊斌一直蜷縮著身子處於被動防守狀態，直到爆炸結束才伸直了腰。

    看著周圍如同發生了核大戰的景象，楊斌痛惜地狠狠跺了跺腳。這些天使發動自殺式襲擊時爆發出來的正能量遠遠超過了它們原有的實力。可惜如此龐大的正能量在爆炸中迅速流失，楊斌使足了吃奶的盡也沒來得及全部吸收，這怎能讓他不痛惜？

    「好在還有地獄七君王。」楊斌尋找著路西法等人的蹤影。

    但整個華盛頓地區找不到半個人影，不僅龐大的魔鬼軍團不見了，就連六大聖也不知所蹤。

    就在楊斌張望之際，一道屬於牛魔王的意念傳了過來：「陛下小心下方水底。參與的魔鬼都被捲入了剛才的大爆炸中屍骨無存了，但地獄七君王卻莫名其妙地化成了一隻巨大的怪物，正從您下方的水底浮上來。」

    楊斌低頭一看，只見下方湖灣中央如煮開的沸水般在翻騰著，有一個巨大的東西正在從水底往上迅速浮起。在它的四周，六大聖圍成了一個圈，緊張戒備著。

    楊斌仔細一瞧，發現那巨大的東西是一隻怪獸，這怪獸有十角七頭，在十角上戴著十個冠冕，七頭上有褻瀆的名號。它的形狀像豹，腳像熊的腳，口像獅子的口。

    「你是撒旦，還是地獄七君王？」楊斌試探著詢問道。

    那獸張開七張大嘴一齊回答道：「不知名的東方人，我們單獨為個體時，是地獄七君王，合為一體時，你可以稱我們為撒旦。」

    楊斌笑道：「那好吧就稱你為撒旦吧。」

    「不知道我們該如何稱呼你？東方人。」

    「你們可以叫我楊斌。」

    「偉大的楊斌閣下。您消滅了七大天使長，對您的威能，我們深感欽佩。出於對您的尊敬，我們想和你達成一個交易。」

    楊斌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問道：「交易？你們拿什麼來交易？」

    撒旦說道：「您應該知道，那七大天使長是天堂中位階僅次於上帝的人物。它們秉持著上帝的旨意，統御整個天國。就連為上帝在人間代行放牧之權的教皇，也必須聽從它們的旨意。如今，這七大天使長被您殺了，您說它們的主子會不會親自出面為它們報仇？」

    楊斌笑道：「我想它會的。」

    撒旦撫掌道：「這就對了。遭到了如此重大的挫敗，按照上帝的性格，它絕對不會忍氣吞聲，肯定會立即展開報復。如果我們估計沒有錯的話，此時它肯定會已經在了路上。」

    「哦？」楊斌故作不解，「它的行動，和我們的交易有何關係？」

    撒旦說道：「您應該想的到，這具集合了地獄七君王的撒旦之身所蘊含的實力，絕對不會比上帝來得低。在您即將和上帝一絕死戰之前，如果把力氣花在了我們身上，對您絕對是得不償失的。畢竟，若論仇恨，殺掉七大天使長的您與天堂的仇恨絕對比與我們的仇恨來得深。我們的交易內容是，如果您能夠和我們達成一項和平條約，我們就會回到地獄。只要您還活在世上一天，我們和我們的部下，絕對不離開地獄半步。」

    楊斌問道：「若是我不願意呢？」

    「那麼我們只能拚死一戰，並在上帝到來時，與它一起和你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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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〇章血花

    楊斌一邊擺弄著手指好似在檢查手指甲，一邊說道：「你在威脅我？」

    撒旦回答道：「不我不是威脅你。只是給你提出一個建議，並希望你能夠仔細考慮。」

    楊斌微微一笑，突然舉刀斬向腳下水面。

    就聽轟隆一聲，數百米高的水浪在楊斌凌厲的刀勢下衝天而起，隨水浪一起飛到半空的，還有一截烏漆嗎黑長著許多尖銳長刺的尾巴。

    撒旦咆哮著縮回受創甚重的尾巴，十四隻巨眼惡狠狠地盯著楊斌。

    楊斌用刀尖挑起斷尾，笑道：「想偷襲我？這就是你想要和我做的交易？」

    撒旦知道此番難以善了，也不再施展口舌之能，施展起渾身解數向楊斌發動進攻。

    地獄七君王的個人實力與七大天使長旗鼓相當，按理來說根本不會是楊斌的對手。但這七君王一旦合體成為撒旦，其實力並不是七人相加這麼簡單，而是以幾何級數膨脹了七七四十九倍。

    作為有著豐富戰鬥經驗，能與神相抗衡的撒旦，深知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道理。因而它選擇的第一個攻擊目標並不是楊斌，而是六大聖中的齊天大聖美猴王。

    美猴王正揮舞著金箍棒為楊斌掠陣，卻猛然發現撒旦朝著他張開了七張大嘴，七道烏黑的火焰柱眨眼就噴到他的面前。

    這美猴王畢竟不是石猴化生，一旦被撒旦的地獄黑焰碰上，不死也要脫層皮。

    就在美猴王亡魂大冒之時，一個金燦燦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身前，卻是楊斌為他擋下了這一擊。

    撒旦一擊不成，卻也沒有沮喪。楊斌的舉動讓它察覺到了一線生機。

    「既然你這麼痛惜手下，那我就專門對他們展開攻擊，讓你來回救援，疲於奔命。就算是累不死你，也能多拖延一些時間，以待耶穌那傢伙到來。」

    撒旦打定了主意，七顆腦袋時分時合，忽然集中攻擊牛魔王，忽而分成幾股分別攻擊蛟魔王、鵬魔王等人。一時之間，整個戰場黑焰橫飛，人影攢動。六大聖疲於奔命，楊斌四處救火。

    撒旦越大越順手，打了半天居然連點皮毛都沒有損傷，不由得惶恐之心漸去，得意之情漸生。

    就在撒旦與楊斌等人纏鬥之時，天空漸漸出現了異象。點點白光在天空中浮現，猶如夜空中的螢火蟲。這白光不斷增多，又匯聚到一處，形成了一道旋轉的光的漩渦。漩渦不斷擴大，光亮不斷增強，好似在朗朗天空之上，打開了一條光的隧道入口。

    撒旦看到這一異象，哈哈大笑道：「楊斌你最大的對頭就要來了。我看你在我們兩方聯手之下，還能耍什麼花樣」

    話才剛說完，撒旦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向它襲來，原本靈活的身軀竟如有萬鈞之重，連張嘴的力氣都消失得一乾二淨。

    「傻*」楊斌一臉嘲諷地看著它。

    「怎麼回事？」撒旦艱難地轉動著自己的十四顆眼珠子，想要找出被困的原因。

    只見剛才還被它追亡逐北的六大聖也都停息了下來，一個個手掐法決，口中唸唸有詞。他們臉上的驚慌之色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鎮定與平靜。

    「不對怎麼多了一個人出來？」撒旦突然發現了一個陌生的面孔。

    這人與美猴王一樣，也長了一張猴臉，卻很奇怪的有六隻耳朵，乃是七大聖中的通風大聖彌猴王。這位大聖最擅長隱身匿行，來去飄忽，神出鬼沒，變化多端，又兼機敏過人，耳聰目明，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撒旦也是才識過人之輩，稍稍觀察，就明白這突然出現的敵人與其他六名楊斌的部下所站的方位正與星空中的北斗七星相合。此時雖然是朗朗白晝，天空中的星宿卻並未消失，只是看不見而已。撒旦分明察覺到，讓自己力氣全失、動彈不得的，正是被這七個敵人從天際接引而來的星宿之力。

    中國自古相傳：「北斗注生，南斗注死。」困於這天罡北斗陣之中，也就意味著落入了天地間最凶橫肅殺的絕境之中。而此陣唯一的生門，便是與北斗七星相對應的北極星方位。

    但讓撒旦絕望的是，至關重要的北極星方位已經被楊斌佔據，瞧他那架勢，正是蓄勢待發，準備發出致命一擊。

    撒旦又抬頭望天，天空中那光的隧道已經打開了一半。

    滿懷著最後的希望，撒旦使出渾身的力氣向天空中喊道：「耶穌救我」

    彷彿是聽到了撒旦的呼救聲，那道光之隧道猛地收縮成了一個點，隨即爆炸般地擴大成了一個幾乎有四分之一天空大小的洞。耶穌的身影在這光之洞中浮現，漸漸成形。

    見到此景，撒旦欣喜若狂，它在心中不斷地催促著：「快點再快點」

    可惜，世間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楊斌的殺招趕在了耶穌的身影完全成形之前完成了。

    隨著楊斌舉起手中的饕餮刀，一股極度肅殺的星宿之力從天際直衝下來。這股力量是如此的強大，以至於撒旦幾乎認為它能夠把整個地球擊得粉碎。

    撒旦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最後時刻的到來。

    但在下一瞬間，一個出乎意料的狀況，讓它的眼睛差點睜裂了。

    只見那道宏大的星宿之力稍稍拐了個彎兒，直直地打在了剛剛通過隧道趕到這個世界的耶穌身上。

    「你竟然耍詐」耶穌悲憤地怒吼道。

    它剛剛打開空間隧道，來到人間界，無論靈魂還是肉體都是最不穩定的時候。本來它還想趁著楊斌收拾撒旦的機會稍事休整，沒想到楊斌卻突然捨棄撒旦而把目標對準了它。這一突然襲擊，完全出乎耶穌的預料，以至於毫無防備地被這股星宿之力打了個正著，幾乎把它的大半條命給打掉了。

    楊斌自己也很奇怪，他明明瞄準了撒旦，怎麼攻擊勢頭卻突然拐了個彎，打中了耶穌？莫非是這傢伙人品不好，與星宿之力相剋？

    就在楊斌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妲己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他的耳邊：「愣著幹什麼？趕緊幹掉它」

    由於是思維直接溝通，楊斌很清楚明白地知道妲己所說的「它」指的是耶穌。

    來不及細想，楊斌放平了饕餮刀，挺身直刺耶穌的胸膛。

    耶穌恨極了楊斌，見他欺身上前，立即召喚出朗基努斯之槍，打算將楊斌扎個透心涼。

    又被稱為「命運之矛」的朗基努斯之槍是天堂最強大的武器之一，傳說中只要手持該槍，一百二十尺範圍以內的人皆盡臣服，持有這槍者更可主宰世界的命運。

    楊斌本來並不把耶穌放在心上，但當耶穌召喚出朗基努斯之槍，並將槍尖對準他時，楊斌知道自己犯了輕敵的錯誤。他分明感覺到，一旦耶穌發動攻擊，這把長槍將會毫無疑問地穿透黃金甲，紮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一般，避無可避。

    出乎意料的狀況讓楊斌驚出了一身冷汗，但此時此刻，他也沒有了退避的可能，只能硬著頭皮迎戰了。他唯一的指望，就是在長槍即將刺中他的那一剎那，能夠躲避到一旁，並趁著耶穌來不及收回攻勢之前將饕餮刀送到耶穌的懷裡去。

    「受死吧」耶穌大喝著將朗基努斯之槍往楊斌身上刺去。

    楊斌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朗基努斯的槍尖，判斷著它的速度與軌跡。但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現了，來勢洶洶的朗基努斯之槍在半途突然停了一下。

    這一剎那的停頓被楊斌抓住了。他來不及細想，下意識地將躲開了長槍的攻擊，將饕餮刀狠狠地扎進了耶穌的胸膛。

    當饕餮刀刺穿耶穌的心臟，帶著一蓬鮮血從它的後背穿透而出的時候，楊斌和耶穌都驚呆了。楊斌沒有想到勝利來得如此的輕易，耶穌沒料到自己敗得如此徹底。

    在饕餮刀的傷害下，耶穌的身體迅速崩潰。它掙扎著回過頭，一臉怨毒地說道：「是……是你們……」

    話還未說完，耶穌就化為一團光芒，被饕餮刀完全吞噬，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沒有了耶穌的遮擋，楊斌終於注意到，在耶穌背後，悄然站著兩個人。這兩人穿著與耶穌一樣的白袍，一個是老年人的模樣，一個是中年人的模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神聖的氣息。

    而他們各有一隻手，正抓在了朗基努斯之槍的槍尾上。

    「是你們？」楊斌說的話與耶穌一模一樣，但語氣卻截然不同。他認得眼前這兩個人，老年人是聖父耶和華，中年人是聖靈安拉。

    耶和華溫和地說道：「我們得到姬焱小姐的通知就立刻趕來了。但我們沒有想到耶穌為了盡快來到這裡，居然會喪心病狂到犧牲天堂全部的天使來打開空間之門的程度，所以還是比它晚了一步。好在您隨機應變，趁他立足未穩之際給了它狠狠一擊。否則的話，還真的很麻煩。」

    楊斌聞言一愣，問道：「剛才引導星宿之力改變攻擊方向的不是你們？」

    耶和華和安拉麵面相覷，說道：「咦？我們剛剛趕到戰場，就看見您擊傷了耶穌。隨後我們就趁著耶穌受傷不備，偷偷潛行到了它身後，然後在它和您決戰的時候，偷偷伸手拉了一把槍尾，扯了扯它的後腿而已。」

    三人對此都很奇怪，楊斌細細一想當時的情景，心中忽然一動，脫口而出：「我知道是誰搞的鬼了」

    耶和華和安拉目光炯炯地看著他，想要聽聽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在眾目睽睽之下搞出了這麼大的花樣。

    就在這時，一陣陰風突然襲來，耶和華和安拉的胸口猛地爆出了兩朵碩大的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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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一章自刎（倒數第二章）

    第三三一章自刎（倒數第二章）

    血花的花蕊，各是一隻血淋淋的手。這兩隻手各抓著一隻還在跳動的心臟，手的表面沒有皮膚，紅的筋肉、白的骨骼赤luo裸地暴露在外。血液流淌其上，分不清這血是耶和華、安拉的，還是手的主人的。

    行兇的手很快就縮了回去，順帶著拿走了那兩顆心臟。

    耶和華掙扎著想要回頭瞧一瞧刺殺他的人的真面目，動作神態與之前的耶穌一般無二。

    安拉勉強抬起手，掙扎著指向楊斌，罵道：「你……你這個……卑鄙之徒……」

    安拉認為這場刺殺是楊斌的陰謀。

    可實際上，楊斌也被這突發的狀況嚇住了。站在他這個角度，分明看到耶穌和耶和華身後沒有半個人影。這兩隻詭異的手是哪裡來的？總不能是從他們身體裡長出來的吧？

    眼看著安拉與耶和華掙扎著要和他拚命，楊斌知道此時怎麼解釋都已經來不及了。他急忙退開了數百米，擺出一副緊張戒備的樣子。

    看到楊斌這副做派，耶和華與安拉更是堅定了楊斌就是刺殺主謀的推測，雙雙破口大罵起來。可惜的是，他們的心臟被奪，身受重創，若非生命力實在強悍，早就魂飛魄散了，哪裡還有力氣與楊斌拚命？只能趁著還有幾口氣在，逞逞口舌之利罷了。

    楊斌放出神識探查須彌空間，卻發現空間內的巨繭已經破裂，繭中的妲己已經不知去向。

    「果然如此」楊斌暗罵，同時小心地觀察著四周。

    他高聲喊道：「妲己我知道這都是你幹的給我出來」

    「嘻嘻」四周傳來女子的笑聲，「楊斌，你怎麼這麼快就想到是我？」

    楊斌沒好氣地說道：「剛才你提醒我對付耶穌的時候，我就已經感覺不太對勁了，但當時沒有時間細想。現在想來，要改變星宿之力的攻擊方向是何等困難？不僅需要強大的實力，還需要對華夏道法有著精深的掌握。在我認識的人中間，具備這兩者的除了你這個天魔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楊斌盡量讓自己表現得輕鬆些，實則心裡十分緊張，他問道：「妲己，你的身體全都恢復了嗎？」

    妲己調笑道：「馬上就能全部恢復了，我現在要現身了，你可別被嚇到啊」

    「這世界上還沒有什麼能夠嚇到我？」楊斌回答道，但在他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兩隻沒有皮膚的手的形象。

    彷彿舞台幕布被撤去，一陣微風過後，苟延殘喘的耶和華與安拉身邊，出現了一個人影。

    就如楊斌想像的一樣，這人渾身上下沒有皮膚，筋骨與肌肉全都裸露在外面。那人的雙手，各捧著一隻鮮活的心臟。即使隔得老遠，楊斌也能感覺到這兩顆心臟所蘊含的強大而純粹的力量。

    「把心臟還我」

    耶和華與安拉掙扎著想要奪回自己的心臟，卻被那人輕輕兩腳，踹翻在地。

    「你稍等一下，我過會兒就好。」那人對著楊斌說道。是妲己的聲音。

    在耶和華與安拉絕望的注視中，妲己將兩顆心臟生生吞下肚去。

    幾乎是立刻，妲己的身體就開始有了變化。

    在筋肉的表面，長出了無數細小的血管，這些血管扭動、纏繞著，彷彿無數條紅蟲在蠕動。這些血管生長、延長，又分出無數毛細血管，好似在筋肉外裹上了一層紅色的織物。

    隨後，在這些血管之上，一層潔白嬌嫩的皮膚長了出來。

    楊斌的表情隨著妲己的外貌變化而不斷改變，一開始是驚訝，隨後是驚歎。最後，當妲己的毛髮全部長出來以後，楊斌皺起了眉頭。

    眼前的這個女人很美，那如初雪般潔白的肌膚，桃花般艷麗的紅唇，綢緞般光滑柔順的長髮，無不對男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但這樣的相貌，卻讓楊斌很是不悅，甚至有些害怕。

    楊斌問道：「你既然已經恢復了真身，為什麼還要用郁倩倩的外貌？」

    妲己咯咯咯地笑著，卻並不回答楊斌的問題，而是隨手將瀕臨死亡的耶和華與安拉丟到了楊斌腳邊，說道：「這兩個廢物就給你吃吧雖然精華已經被我吸收了，但剩下的這些對你也不無小補，尤其是他們的靈魂，可是大補元神之物。」

    「回答我的問題」楊斌的臉都扭曲了。

    妲己指著楊斌笑道：「哈哈哈哈你緊張了是不是？你努力裝作生氣的樣子，但我看得出，你十分的緊張」

    「郁倩倩的魂魄在哪裡？把她交給我」楊斌喝道。

    妲己飄然而至楊斌的身邊，摟著他因緊張而顫抖的身體，貼著他的耳朵輕聲說道：「我和郁倩倩相比，誰更美？為什麼你就總想著她？把她忘了，我來代替她好不好？」

    楊斌一把將妲己推開，用饕餮刀指著她，厲聲質問：「你把她怎麼了？她在哪裡？」

    妲己伸出手來，輕輕捏住饕餮刀的刀尖。她的動作看似輕柔緩慢，但楊斌卻沒有任何躲閃的機會，而任憑楊斌如何運力，這刀尖都如生了根一般無法移動分毫。

    楊斌又祭出金龍，但這四條金龍卻只是繞著妲己打轉，根本無法近身。此時的楊斌，除了負責困住撒旦的七大聖之外，在沒有其他的幫手。

    楊斌急了眼，索性棄刀揮拳，直擊妲己面門。

    妲己素手輕撫，不僅擋下楊斌拳擊，更將他摔出了百十米外。

    楊斌在半空中耍了個鷂子翻身，好不容易穩住腳步，正想反擊之際，卻見妲己手中托著一個光球，光球中隱隱約約可見到郁倩倩的魂魄。

    「你若敢再靠近一步，我就讓她們娘倆兒魂飛魄散」妲己冷冷地說道。

    楊斌立即停步，神色緊張地向妲己說道：「你答應過我幫你恢復真身，你就將郁倩倩和她腹中的孩兒復活你答應過」

    妲己笑道：「可我沒有說我一旦恢復真身，就立刻實踐諾言啊也許是一年後，也許是一百年後，什麼時候讓郁倩倩復活，就要看我的心情什麼時候好了。」

    楊斌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努力將心情平復。他問道：「請問，怎樣才能讓你的心情變好呢？」

    「真不錯，這麼快就恢復了冷靜。」

    妲己調笑著，但楊斌憑藉著強大的克制力不為所動。

    妲己感到有些無趣，一邊將郁倩倩的魂魄托到眼前觀賞著，一邊用一種毫不在意的語氣說道：「那，你先把你身邊的女人都殺了，提著她們的腦袋來給我看。也許我的心情就變好了。」

    楊斌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隨後又變成鐵青，他咬著牙問道：「這就是你的要求？」

    「是啊」妲己伸出手指，輕輕捅了捅光球中的魂魄。

    楊斌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為什麼？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妲己捋了捋頭髮，說道：「不為什麼。我就是想看看她們的腦袋被砍下來的樣子。」

    楊斌緊握拳頭，半閉著眼睛，許久不說話。

    看到楊斌這副樣子，妲己嘲諷道：「怎麼？捨不得了？反正你最愛的是郁倩倩，而不是那些女人。只要殺掉那些女人，就能把你最愛的郁倩倩救活，這筆交易不合算嗎？」

    「夠了」楊斌的眼睛都紅了，凶狠地瞪著妲己。

    妲己絲毫不為所動，繼續玩弄著郁倩倩的魂魄，完全沒有把楊斌的殺意放在心上。

    僵持許久，楊斌無奈地問道：「能不能換個條件？」

    妲己嫣然一笑，說道：「可以啊」

    楊斌頓時狂喜，忙問：「什麼條件？」

    妲己伸出手來，指著楊斌說道：「你自殺，將所有的基業交給我，我就放過你的那些女人，並讓郁倩倩和她腹中的孩子復活。怎麼樣？你肯不肯？」

    楊斌聞言，頓時呆住了，他思忖良久，苦笑道：「這就是你的目的？你計劃這件事有多久了？」

    妲己反問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天魔向來是隨心所欲的嗎？」

    楊斌一臉鄙夷地說道：「看看你在歷史上一步步yin*紂王墮落，毀滅殷商的手段，誰會相信你是個隨心所欲的人呢？」

    「閉嘴」楊斌的話好似觸到了妲己的逆鱗，「你對那段歷史知道什麼？別以為看了幾本狗屁不通的歷史書就能來評價我」

    楊斌冷言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妲己，我現在被你捏著死穴，毫無半點反抗能力。你要讓我死我只能死。但我死也要做個明白鬼。請你告訴我，你策劃這件事多久了？」

    「你真的願意為了那些女人而死？」妲己吃驚地看著楊斌。

    楊斌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以前罵我罵得沒錯，我不是一個專一的人。倩倩不在的這些年，我經歷了很多女人。其中有一些一直留在我身邊。倩倩是我的最愛，但對她們，我的感情也是真的。雖然在現在看來，她們未必對我有真感情……」

    妲己問道：「你猜的不錯，我的確在很久以前就開始設計你了，策劃的時間之長，甚至超出了你的想像。你身邊的青梅、姬焱等人，也是在我的安排下才來到你的身邊的。」

    楊斌表情很苦澀：「回頭看看過去這十多年的經歷，我恍如做夢。當初憑著你的遺命，我得以讓青丘之國舉國歸順。那時，我心裡不是完全沒有防備之心。當時我想，你被困於須彌空間之內，等到恢復真身的時候，憑我的修煉速度，實力肯定要比你強大得多。到時候你哪怕有再多的陰謀詭計，我一力降十會，你也無可奈何。哎如今看來，被強大的實力重換了頭腦的我，真是一隻井底之蛙啊還有很多很多線索都是明擺著的，但我就是沒有看到。或者，因為我的狂妄而被忽視了。你現在終於得逞了，如今的不但恢復了真身，而且憑著青丘之國的人馬，完全可以控制整個非洲解放組織。我這個可笑的傀儡，終於要被扔到一旁了。」

    妲己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問道：「如今你知道了真相，還願不願意自殺呢？」

    楊斌苦笑道：「如果我殺了青梅、姬焱她們，你是不是真的願意救郁倩倩和她腹中的孩子？」

    妲己點了點頭，神色很是鄙夷。

    楊斌卻道：「如果我真的這樣做了，恐怕倩倩復生，也會對我十分鄙夷吧？更何況，不管我自殺與否，你都會奪走我的基業。為了徹底達到目的，你也肯定不會放過我。既然結局已經注定，我又何苦殘害她們？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們雖然有負於我，在這麼多年中卻也曾帶給我很多快樂。既然如此，不如就以我的性命，來成全她們吧」

    說著，楊斌將饕餮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說道：「請你一定要遵守諾言，救活倩倩和孩子」

    妲己動容道：「我在此起誓，一旦楊斌自殺，我就立即讓郁倩倩和她腹中的孩兒復生。有違此誓，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誓詞很尋常，但楊斌知道，妲己絕不會違背這個誓言。修道者的一言一行，都與天地因果隱隱相連。這種平常人當屁一樣隨便亂放的毒誓，從修道者口中發出後，效果確實截然不同。一旦違誓，輕則走火入魔，重則身隕魂消。

    楊斌閉上眼睛，狠狠地拉動饕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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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二章三界之主（大結局）

    第三三二章三界之主（大結局）

    錫城一條熙熙攘攘的馬路上，一輛電動汽車無聲無息地停了下來，一個背著書包的的孩子打開車門跳了下來，回頭揮手道：「爸爸媽媽再見」

    「上課要認真聽講啊」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母親趕忙關照道。

    「知道了」孩子興沖沖地往校門內跑去。

    看著孩子的背影，駕車的父親感慨道：「你做了母親，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我很難想像，剛才那番話會出自你的口。」

    母親嗔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說？」

    孩子的父親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你如果不好好聽講，就把你扔到蠆盆裡喂蛇」

    「去你的」母親抬手打了男子一掌，「你怎麼也和那些無聊的人一樣胡說八道啊？」

    就在兩人嬉鬧之際，一個路過的年輕女子突然面露驚喜地朝他們打招呼：「楊總郁總你們來送思文上學啊？」

    這車內的男女正是楊斌和郁倩倩，而之前下車跑進學校的是他們的女兒楊思文。

    楊斌趕忙下車，伸出手來說道：「是劉老師啊你好你好我們家思文最近在學校乖不？」

    劉老師握著楊斌的手，臉上有些泛紅，說道：「小思文在班裡面可聰明了，無論是學習成績還是身體素質，班裡的其他小朋友可都遠遠地比不上她。楊總，您家教育孩子肯定有一套絕妙的方法吧？什麼時候您有時間，我要向您來取取經，討教一下經驗啊」

    楊斌說道：「哪裡哪裡？這都是孩子母親的功勞。我們這是野路子，劉老師是專業出身，肯定比我們懂得多。」

    說著，楊斌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票，塞到劉老師手裡，說道：「對了我聽我家思文說劉老師很喜歡古典音樂。我手裡有兩張音樂會的門票，我這人沒有聽古典音樂的雅骨，正好送給劉老師這樣的高雅人士去欣賞。」

    劉老師推搪道：「不行不行我哪能收您的東西啊？我們做老師的對孩子好是應該的，您這是逼我犯錯誤啊」

    兩人退讓半天，最終劉老師還是半推半就地收下了楊斌的門票。

    重新坐回車裡，看到劉老師進了校門，郁倩倩似笑非笑地學著劉老師的語氣說道：「『什麼時候您有時間，我要向您來取取經，討教一下經驗啊』什麼意思啊？當著我的面就想要勾人啊？」

    楊斌笑道：「你怎麼又多心了？人家也就是客氣一下，說說好話。」

    「得了吧你沒看她臉色潮紅、眉目含春，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著你？根本就是一副發*的樣子你別告訴我你沒有察覺啊？」

    楊斌攤開雙手，聳了聳肩：「我哪兒敢啊？」

    郁倩倩沒好氣地說道：「你的前科還少嗎？大種馬」

    楊斌訕笑道：「那不都是你安排的嗎？」

    郁倩倩橫了他一眼，說道：「青梅、姬焱她們的確是我給你安排的，但艾米麗和葉蕊蕊呢？」

    楊斌喃喃不語。

    見楊斌受窘，郁倩倩也不為已堪：「算了看在你為她們都肯揮刀自刎的份上，我也不來為難你了。」

    說起這事，楊斌抱怨道：「你那時候幹嘛非要那樣逼我啊？我到現在想起那一割，感覺還很毛骨悚然。」

    郁倩倩嗤道：「不這樣我怎麼能夠嚥下這口氣？不這樣我怎能看透你的心性？」

    楊斌驚異地問道：「咱們上輩子就是老夫老妻了，你還需要考驗我的心性？」

    郁倩倩「切」了一聲，說道：「這幾千年輪迴轉世，天知道你會變成什麼樣子？」

    楊斌問道：「那你告訴我，如果我那時候選擇另一條路，你會如何？」

    郁倩倩臉色一沉，說道：「你如果真的如此薄情寡義，忍心對跟著你這麼多年的人下手，我肯定帶著孩子遠走高飛，永遠都不會見你。」

    楊斌湊到郁倩倩面前，腆著臉說道：「你看，我還是十分有情有義的像我這樣的好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你還對我有什麼不放心的？」

    郁倩倩一把推開他，笑罵道：「不知羞」

    「先生，能不能請你不要把車停在這裡？你看，把我們的車給擋了」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

    楊斌回頭一看，看到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正站在車邊。

    「茅小玨？」楊斌摘下墨鏡，問道。

    那女子驚訝地看著楊斌：「楊斌？哦不楊總」

    看著茅小玨手足無措的模樣，楊斌笑了起來：「小玨姐也來送孩子上學？」

    「是啊是啊」茅小玨連忙點頭。

    這時，郁倩倩也伸出腦袋打招呼道：「茅學姐」

    茅小玨看著郁倩倩的臉很是驚喜地說道：「倩倩你也來了啊？呀你的模樣還和上學時候一樣，根本沒有什麼變化啊」

    「哪裡哪裡不過是平時比較注意保養而已。」郁倩倩謙虛道。

    茅小玨羨慕地看著郁倩倩：「還是你們好啊都不會變老。你看看我，都已經變成了黃臉婆了」

    郁倩倩拉著茅小玨的手，說道：「改天我給你送點丹藥來，保證你一吃下去，立刻脫胎換骨。今年二十，明年十八」

    茅小玨歡呼道：「那太好了謝謝你啊倩倩」

    茅小玨此時完全忘了初衷，只顧著拉著郁倩倩在一旁嘰嘰喳喳地討教保養心得。

    楊斌最不耐煩聽這個，走到後面一輛車旁邊，對著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說道：「出來抽根煙吧」

    那男人正是曾經與楊斌有過一面之緣的傅偉。

    傅偉急忙從車裡鑽了出來，神色尷尬地說道：「陛……陛下我們不是有意跟蹤您……」

    「我知道」楊斌挑出一根煙遞給傅偉。

    「多謝陛下」傅偉連忙接過，掏出打火機給楊斌點上，才點自己的煙。

    「在這裡別叫我陛下，叫我楊斌就行了。」楊斌無所謂地說道。

    傅偉低著頭：「這怎麼行呢？」

    楊斌說道：「如果實在不行，叫我楊總也行。」

    「是楊總」

    「你和茅小玨什麼時候結的婚啊……孩子多大了……是男是女……」楊斌和傅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直到夫人們互相告別才又各自做回自己的汽車。

    傅偉坐在這裡一邊看著楊斌的車離開，一邊擦著汗對茅小玨說道：「你膽子可真大，居然還能和他們有說有笑。我尿都快嚇出來了。」

    茅小玨輕輕舒了一口氣，說道：「說不緊張是假的。但我好歹在上大學的時候就和他們認識了，直到他們不是窮凶極惡的人，所以還能克制。」

    傅偉問道：「你說他們兩個，明明是至高無上的神明，手下控制著除東亞和東南亞以外的整個世界，為什麼偏偏要待在錫城這個地方扮普通人呢？」

    茅小玨笑了一笑，說道：「神明的想法又怎是我們這樣的普通人能夠揣度的呢？也許他們只是在享受一個普通人的生活而已。反正咱們和他們只是偶遇而已，不用想太多。」

    就在茅小玨和傅偉夫妻倆議論著楊斌與郁倩倩的時候，楊斌和郁倩倩也在討論著他們。

    「我還以為茅小玨看見我會大吃一驚呢」於倩倩不無遺憾地說道。

    楊斌笑道：「華夏政府怕出意外，早就把咱們的情況通報給了必要的知情對象。可能在他們看來，死而復生這種事情，對咱們來說實在是太過稀鬆平常，根本不值一提。你沒發現自從咱們回到錫城後，華夏政府的最高層對咱們比以往更加熱情了嗎？除了忌憚於我們手中的實力外，恐怕也懷著某種希望吧」

    郁倩倩撅著嘴說道：「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去吧以為拍拍我們的馬屁就能長生不死了？咱們可是花了幾千年仔細籌劃，甚至不惜冒著魂飛魄散的危險將自己的魂魄分裂出一部分重入輪迴，吃盡苦頭才重獲新生的。他們這麼輕易就想達到目的？等他們死後，老娘非讓他們在糞水裡練倒立練個一萬年不可」

    「隨你反正現在地獄是歸你管」楊斌笑著答道。

    沉默了一會兒，楊斌又笑道：「話又說回來，如果他們知道了咱們是紂王和妲己轉世，恐怕早就躲得遠遠的，哪裡還敢湊到咱們面前？」

    郁倩倩笑罵道：「『紂王』這個廟號難聽死了虧那幫人想得出來為了敗壞咱們的名聲，他們還真是花樣百出啊」

    「無所謂啦」楊斌滿不在乎地說道，「反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都已經幾千年過去了，那幫人的骨頭都化成灰了，還記這些幹嘛？我倒是覺得這輩子作為楊斌的生活挺好。雖然有些波折，但咱們最終還是待在了一起。若論權勢的話，咱們已經是三界之主，無論是天堂還是地獄，亦或是人間界，都要對咱們惟命是從。從前那些小事還需要去計較嗎？」

    郁倩倩點了點頭：「我也覺得身為郁倩倩比較好。做妲己，太累了。」

    「對了」楊斌突然說道：「等咱們家思文長大了，咱們把三界之主的位子讓給她，找個沒有人認識咱們的地方隱居起來如何？」

    「好啊」郁倩倩喜道，「思文剛出生，我們就用路西法的精血、魂魄給她進補。論實力，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我之外，根本沒有人是她的對手。到時候，有誰膽敢不服，直接滅了他」

    楊斌哈哈笑了兩聲，表示贊同。

    「哎呀都這麼晚了？」郁倩倩看了看表，「趕緊回家，青梅她們三個還在等著我回家搓麻將呢你把我送到家門口，趕緊去買菜啊」

    「啊？」楊斌猛地踩了一下剎車，汽車在馬路上停了下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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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本胡言

    完本胡言

    從08年初到現在，這本短短一百萬字出頭的小說總算完本了。

    記得那年正是南方雪災，單位提前放假，我整日裡在家無事可做，無聊之極便想到了動筆寫一本自己的小說。

    沒有任何提綱，也沒有任何準備，衝動之下我直接開始了創作。隨後很幸運地簽了約，經過了數輪推薦後，進入了VIP。

    因為工作和生活上的原因，這本小說的更新時斷時續。期間大量的讀者棄我而去，對於你們的不滿，我表示歉意；也有一些讀者依舊在關注著我，對於你們的支持，我萬分感泣。

    在這三年多的時間中，寫作成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一旦稍有閒暇，我總要坐在電腦前面，碼出幾行字，才能讓自己心安。無奈的是，我不是專職作家，本身有很多工作要做，生活中也有很多瑣事，讓我的寫作速度總也提不上來。當然，拖搞的最關鍵的原因是我的懶惰。若是我一開始就把提綱寫好，理好寫作思路，這本小說的寫作在速度上肯定能夠快很多。這本小說讓我明白，我不是一個文思如泉湧的靈感型寫手，要想在寫作這一領域有所成績，只能依靠仔細籌劃和堅持不懈。

    現在回過頭來看我這本小說，個人覺得這與其是小說，還不如說是通篇夢囈。剛動筆時我26歲，現在已近而立之年；剛動筆時我光棍一條，現在已經是孩子她爸。寫作這本小說的三年多，正是我人生發展最快的時期。談戀愛、讀研、結婚、生子……隨著人生閱歷的越發豐富，我越發地感覺到自己當初的幼稚與可笑。這大概也是我在寫作後期不怎麼勤快的一大原因吧

    不管怎麼說，小說寫完了，我的人生也進入了新的階段。以後的創作，我會充分吸取本部小說創作過程中的教訓。還請大家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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