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laixiashu.com 《槍·血玫瑰·Necromancer》 正文 第一節 身價500億的死神 槍,在西方文字中寫作Gun。槍,不分善惡,它只是給予人們力量的工具。在邪惡者的手中,槍使邪惡變得更加強大。在強權者的手中,槍使強權變得更加穩固。然而,在弱小者的手中,槍可以用來對抗邪惡。在正義者的手中,槍可以用來消滅強權。槍,不分善惡,但是心分善惡。 玫瑰,在西方文字中寫作Rose,薔薇科屬灌木或籐本植物,莖幹多刺,有羽狀復葉,花朵色澤繁多且氣味芳香,代表愛情,代表美麗。美麗的紅玫瑰,也常常用來讚揚美女。但是,玫瑰也是有刺的。玫瑰,因為有了刺才更加美麗。永遠不要小看玫瑰,愛情和女性的力量是無窮的。 死靈法師,在西方文字中寫作Necromancer。在所有的小說裡,傳說裡,故事裡,這些能夠操縱靈魂和精神力量的人們都被視做黑暗的代言人,死靈巫術也被視做黑巫術。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死靈巫術,是唯一能夠以法師自己的力量,而不是來自諸神的力量,進行治療和復活的法術。同樣,就算是死靈法師,也有善惡之分。最強大的死靈法師,被稱作不死法師(Lich)。 我們的故事,就是關於槍,玫瑰和死靈法師的。現在,就讓我們進入金錢堆積起來的輝煌時代吧。 在通向東柯曼共和國(作者註:RepublicofEastKorman,REK,在大陸戰爭後成立的遠東共和國的傀儡國)北方重鎮埃蒙的公路上所有的酒館中,生意最好的就是這一家「賞金獵人」。這一家酒館坐落在通向埃蒙城的公路的末尾,經過了這裡之後,只需要15分鐘就可以開車到達埃蒙城,過往的司機不由都在此停下車休息。要知道,一旦進了埃蒙城,禁酒令就會開始顯現它的威力,休想在城裡得到哪怕是一滴酒。在100年前賞金獵手大行其道的日子裡,埃蒙城是賞金獵手的大本營,是通緝犯們不敢接近的聖地。因此,今日在埃蒙城中和城外,名字中帶有「BountyHunter」的店舖起碼有上百家。 雖說曾經有一段日子賞金獵手實在是不太受歡迎,數量也隨之減少;不過隨著大陸戰爭的結束,通緝犯名單明顯的擴張了,幹這一行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了。今天,對於這家酒館的老闆來說,是一個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日子。老闆在之前一直都感謝賞金獵人給他帶來了好生意,今天之後他恐怕再也不會這麼想了。 酒館外面傳來了刺耳的剎車聲,伴隨著拉開槍拴的聲音。十幾兩黑色的防彈車停在了酒館的門口。他們不是飛車黨,聰明一點的人都應該知道他們是什麼人:掛著賞金獵人名字的黑社會。他們車頭上面有著鷹的標誌,他們是埃蒙城中最危險的組織: 蒼鷹的成員。 酒客們紛紛開始溜走,老闆也不例外。那些男人很守規矩的讓這些人離開了,根據現在不成文的通則,雙方戰鬥前有10分鐘的時間讓一般人離開;違反這條規則的殘暴者就會被列上大陸通緝犯清單,從此開始他們的逃亡生涯。今天,蒼鷹來到這裡,不是為了狙殺敵對組織的要員,也不是為了暗害政府裡面不和他們合作的官員。今天他們是來干回本行的:追殺一個通緝要犯。 「你確定那個傢伙就在這裡面嗎?」蒼鷹的首領疑惑的問著他的魔法顧問。 「沒錯的。他一定就在裡面。我離這裡很遠的時候,就探測到他的魔法波動了;不,應該說是全大陸都可以探測到。那個男人的實力太強橫了,當他一回到這個世界,所有的人就都知道了。」 「不過,很遺憾,離他重新出現的地方最近的是我們啊!500億賞金,公爵爵位和神器都是屬於我們的了!」 魔法顧問正要附和,情勢的改變讓他中斷了話題:「老大,那個人開始移動了!」 「開火!全體開火!」首領果斷的下了命令。就算是再強的魔法師,也難以在彈雨下施展出自己的魔法吧?他和他的組織曾經用彈雨這樣消滅了好幾個魔法師,就算殺不掉他們,也可以干擾他們的法術。輕機槍、俗稱盒子槍的TommyGun和遠東共和國引以為傲的微型衝鋒鎗Type─76開火了,密集的彈雨轉瞬之間就將酒館夷為了平地,脆弱的木板牆完全抵抗不住這些火器的打擊。法師的火球適時的填補了子彈的不足,將酒館燒成了平地。 攻擊持續了一分鐘之久。子彈打完了,硝煙散去了,酒館沉浸在一片火海之中。 人們一邊換著子彈,一邊聽著魔法師的探測結果。 「好像已經成功了,酒館裡面探測不到目標了……」 魔法顧問正準備發表勝利的宣言的時候,一陣極大的魔法波動從身後傳來,將他的話堵在了嘴裡。就算是只會些魔法原理的人也能夠探測到從他們身後傳來的巨大魔力和殺氣。所有的人回過了頭,一身黑衣的男人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你就是耐門。休。柯曼,神聖柯曼帝國的總參謀長?」首領發覺自己處於不利位置,於是主動開始交涉。與此同時,他用眼色傳令給部下,隨時準備發動第二次攻擊。 「嗯。」穿著黑衣的男人看上去很年輕,實在不像曾經經歷大陸戰爭的人,也許是因為將生命賣給了邪惡的關係吧。 「久聞閣下的大名了。我們是神聖柯曼帝國的人,前來迎接閣下回京。剛才的攻擊,不過是試探一下大人的實力罷了。」首領說著言不由衷的謊話,他要為自己的部下拖延時間。他現在希望那個男人剛從異界回來,不知道大陸戰爭的勝負。他需要時間…… 然後,他的思路就到此為止,他再也不能做任何的思考了。 當有人再次經過這裡的時候,就會發現著名的蒼鷹的成員都變成了癡呆。徹徹底底的癡呆。如果他是魔法師的話,應該知道這個魔法叫做耐門。休的迷惑之雲(作者註:9段的最高魔法,威力強大,但是需要很高的能力)。 耐門。休。柯曼(NaimenSoeKorman),特級戰犯。神聖柯曼帝國(作者註:SaintEmpireofKorman,SEK,大陸戰爭的戰敗國,國土被一分為三)的前總參謀長,三軍總司令官,在大陸上享有不敗死神的稱號。懸紅是500億元,相當於10億金幣。另外附帶神器、寶物以及公爵的地位;是有史以來最高的懸紅額。 那是一個把生命賣給了邪惡的男人。他出生於242年前,是大陸上最有名的法師。 「世界上最強的法師」,所有人都這麼稱呼他。在魔法師的段位評定歷史上,他是唯一一個被授予十二段頭銜的人。即使是傳說中大唐帝國的八聖人,活著的時候也不過是十段而已,死亡之後才被追授了十一段。在魔法教科書中,起碼有二十個法術的名字前面冠著「耐門。休」這個前綴。他是開創了魔法系統化的最高法師之一,是魔法仲裁協會的最高元老。(作者註:在世界上,所有的法術使用者按照他們能夠施展的最高級魔法而分為初段到十段。十段為最高段,活著的人沒有超過十段的——耐門。休是個不死法師;按照能夠施展最高級魔法的個數分級,能夠使用幾個就是幾級。) 耐門。休在柯曼帝國擔任了50年的總參謀長。在他的指揮之下,柯曼帝國軍從來就沒有輸過,領土不斷的擴大。他打出過無數被記載在軍事教科書上面的經典戰例,被稱作不敗是當之無愧的。為了表彰他的功績,帝國皇帝愛德華。柯曼十一世授予他柯曼的皇族姓氏。他唯一的一次失算是在大陸戰爭剛開始的時候。中了敵人的計謀,去和精靈族最強的三大法師決鬥,卻陷入了龍騎士的包圍之中。最終,三大法師和龍騎士團都沒能回到聖森合眾國。耐門。休付出的代價是暫時回到異界恢復和整個神聖柯曼帝國的陷落——沒有了他的帝國在3年的戰爭之後被聖森、自共體和遠東瓜分了。 但是,所有的人都擔心有朝一日他回到這個世界,耐門。休也成為了懸紅最高的男人。 大陸上懸紅最高的男人剛剛解決了一批敢於向他出手的無知賞金獵人。在那批人開始攻擊之前,他就知道他們要來幹什麼——讀心術有時候是很有用處的。不過這一幕提醒了他,自己已經是全世界所有力量注意的對象。魔法的波動停止了,耐門將自己大部分的力量暫時送回了屬於自己的異界。已經到了神的境界的人,不需要這麼多的力量——至少現在他是這麼認為的。 事態的發展的確和耐門預料中一樣。他的出手,讓所有的潛在敵人都開始警惕了起來。整個東柯曼共和國都行動了起來,軍隊頻繁的在埃蒙─德蘭公路上面調動,到處都能夠看到草綠色的軍用吉普。世界最強的遠東軍也行動了起來,北方軍區已經進入了全體戒備之中。飛艇和雙翼飛機也全部飛翔在天空,偵察著那個可怕男人的行蹤。 遠在南方的自由國家共同體和西方的聖森合眾國軍隊雖然沒有調動,但是他們的情報機關已經全部開始了行動。在這樣的混亂中,免不了會有很多諜報人員暴露。估計明天各大國的諜報核心會有許多人暴跳如雷吧? 不過,在所有的行動者之中,只有一個人和他的集團是最冷靜的。 魔法仲裁協會的會長幾乎沒有任何行動。因為他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不死的法師總會回來的,當他回來的時候,一定會來到仲裁協會,從他這個叛徒的手裡奪回自己的力量。自己的地位是十年前大陸戰爭的時候,通過背叛協會得到的;可以說他對帝國的覆滅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因此,對於那個男人回來的可能性,在十年中一直敲打著他的心窩。這是一種恐怖的體驗,生活在日日夜夜的提心吊膽之中可不是什麼好的回憶。當不死的法師真的回來了,會長反而鬆了一口氣。十年之中,早已籌劃的對付那個男人的計劃,終於可以實施了。 會長走入了最高魔法塔的頂層。說是叫做最高魔法「塔」,其實是坐落在德蘭市中心的一座108層大樓。這個年頭把大樓叫做塔好像有一些愚蠢,不過這是為了紀念古代的魔法工會……嗯,魔法師們是這麼說的啦。這座大樓體現了魔法仲裁協會的崇高地位——它是整個德蘭城中最高的建築。在這座建築物的頂層,是為了進行超級魔法使用特別設計的天穹,這個位置也是經過精心計算的,天穹的焦點是這個世界上的元素彙集點之一。 精選出來的9位魔法師已經等在了那裡——他們每個人都是擁有9段頭銜的,等級在1級到3級不等,可以說是會長手中最強大的力量了。而由最高教廷派來的9名牧師、神官和祭司也已經等在了那裡。這一任的教皇上台的手法和會長類似,他派人來援助也是義不容辭的。18名頂級的法術使用高手已經集合在了天穹處,18枚同樣品質,同樣大小的大鑽石也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這一次行動會花掉納稅人的多少錢……順便說一下,魔法仲裁協會的資金80%都是由各國政府「募捐」的。 「可以開始了。」會長用他一向冷靜的聲音下達了命令。準備需要12個小時,大概在明天正午的時候就可以運作了。 耐門。休剛剛離開埃蒙城區10公里,就覺得不太對勁。 他現在開著一輛剛剛「借來」的汽車——當然,是昨天可憐的蒼鷹組織的防彈黑色汽車。 在路的中央,擺放著軍隊用的路障。路的兩旁樹林裡面,炮管的反光時不時的閃入他的眼中。很明顯,今天是難以離開了。 當他的車進入了射擊範圍之後,火炮開火了。整條公路化成了一片火海,看來起碼要花上數百萬的資金維修了。汽車轉瞬之間就被摧毀了。 一個人影從火海中站了起來,在他的身邊,火元素和火海交相輝映。碧藍的天空濛過了一道烏雲。 這時的時間是大陸歷1249年,公歷1889年5月22日,上午10點整,西埃蒙平原的屠殺開始的時間。 火炮不停的怒吼。防護的法術不停的使用著。但是完全沒有辦法對付如海一般衝出的敵人,那些可怕的異形怪物。 那個男人居然在這裡打開了通向外層位面的通路!這不應該是凡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部隊的指揮官只能眼看著他的精英部隊被那些怪物吞噬。他們本來想像的是對付一個不死的巫師和他手下最多幾百個的骷髏,完全沒有想到對手會這麼戰鬥。這應當是那些小說作者的錯誤,在他們的描寫中,不死的法師身邊應該只有骷髏,沒有人想到可以打開位面通路。而現在是成千上萬的比骷髏厲害的多的傢伙在前進。裝甲戰車也沒有用處,火炮的轟鳴只能打死一群敵人,但是在裝彈的時候就會被怪物淹沒。這些怪物沒有任何人可以控制,耐門也不行。但是他只需要消滅一些怪物就可以了,發現他不好惹的外層位面居民們便向著那些可憐的東柯曼軍猛衝。 防線一層又一層的潰散。已經有3個步兵師,2個炮兵師和1個裝甲師被淹沒在了怪獸的海洋裡面。 現在的時間是中午11點45分。憤怒的總指揮官向著指揮部的那個十段法師發出了請求。他已經保有了必死的覺悟。 耐門覺得數量已經夠了,動用了他的力量關閉了位面通道。他不想造成過多的傷害,也不想傷到前面的東柯曼第三大城市索塔蘭。正當他要開始收拾殘局的時候—— 殺戮之風(作者註:Nameless』sKillingWind,一個十段的最高法術,由一個無名法師創造,公認是最殘酷的攻擊魔法)吹過了西埃蒙平原。十段的法師用他的生命作為代價,要殺盡範圍之內所有的生物。即使是位面居民,也承受不住這樣的魔法力。殺戮之風是一個十級的至高法術,專門用來消滅一般的生物。所有的士兵和他們的敵人都倒下了,森林和平原上的動物都倒下了,花草樹木也都枯萎了。即使是最強的不死法師,也不能夠承受住這樣的打擊。他的肉身消滅了。 對耐門來說,肉身消滅並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情,只要他能夠運用自己的力量,就能夠在20分鐘內重新塑造一個肉身。 然而,這一切都在仲裁協會會長的計算之中。 中午12點整,當太陽直射在天穹上面的時候,耐門。休的位面封閉——這是他自己創造的法術——對著他自己的力量之源發動了。 ※※※※※ 18名頂尖的法術使用者現在精疲力竭了,他們手中的鑽石已經變成了黑炭。這一次的魔力消耗,足以讓他們降低一個段位,他們需要更多的修煉才能夠找回失去的力量。要以凡人的程度達成神的功力,耐門。休可以一個人完成,但是別人就需要大的多的代價。 就算如此,現在會長也是心花怒放,他在自己的秘密研究室裡面仰天大笑。十年的噩夢,終於在今天結束了。各國的權力者們,也不用再就自己的國家擔心了,最可怕的挑戰者已經死了。還有一點,他們節省了500億的懸紅。 他把用來詛咒的耐門。休。柯曼的照片,摔了個粉碎,這一輩子他都不想再回憶起這個人。 笑聲,傳遍了全世界的權力中樞。只要沒有任何不妥當因素,耐門。休可以說是100%死定了——魂飛魄散。 這時候,不妥當因素正在從埃蒙開往索塔蘭的一輛紅色敞蓬跑車上面…… 瑞絲。奎拉希亞(ReeceQuliacia)是一個很平凡的女人。她是德蘭聯合保險公司的一名職員,等級很低,低到了連辦公桌都沒有的地步。她的任務就是在東德蘭境內調查保險案例,然後賠付,盡可能的減少公司的損失。這一天,她了結了在埃蒙的3件理賠案,正在驅車趕往索塔蘭,處理下午的工作。如果她完不成一定數量的工作,就會被扣工資。在這個經濟不景氣的時候,還很有可能被解雇,這對於只有高中學歷,又對魔法一竅不通的她來說簡直是噩夢。 「嗯……埃蒙這種小地方,連吃東西都只有街頭的小店。那幾個『南國風味』實在是……」瑞絲正在車上面發著牢騷。已經21歲的她現在過著小職員的正常生活。對她來說,下一個重要的日子就是5月25日。 「對了!發薪日只有3天了!我今天到了索塔蘭,晚上可以去唐人街吃中國菜啊!先用信用卡付賬好了……」微薄的薪水讓瑞絲只能以食物作為自己的愛好。那些時裝啊、化妝品啊的價格對她來說是不可承受的。做這份工作的月薪只有1800元——還要扣掉3%的個人所得稅;但是瑞絲已經很滿足了。那些和她同樣能力和文憑的人比她的現狀慘多了。有人在領著每月250元的救濟過活;她的好友現在在德蘭著名的夜總會裡工作。瑞絲還是喜歡正常的工作,收入偏低一點也無所謂,再怎麼說也是一家大公司的職員啊——實際上她連總部的門都沒有進去過。 她的車很幸運的在殺戮之風的邊緣停了下來。這位粗枝大葉的女士沒有發現今天埃索公路封閉的告示——就算沒有守衛,一般人也應該發現路障和上面的告示吧?但是瑞絲小姐沉浸在美食的幻想之中,一陣風似的掠過了那裡。守衛不能阻止她,他們都已經緊急投入到對付那些怪物的戰鬥中去了。 在她的面前出現了奇怪的景象。路邊的草原很明顯的分出了一道界限,從她的車前5米開始,就全都是枯萎的草;樹林也已經全部枯萎了。瑞絲在那裡發了10分鐘的愣——殺戮之風的魔法效果就在這段時間之內結束了。雖然感到奇怪,但是她還是繼續驅車向前了。 死亡。死亡。還是死亡。整個大草原蒙上了死亡的氣息,穿著軍裝的屍體和異形怪物的屍體交錯在一起,不時還能看到變成廢鐵的裝甲車和火炮。沒有一個活物,就連螞蟻也沒有剩下。瑞絲平日一向以開快車自豪(為此駕駛執照被吊銷過4次呢……),今天她也完全開不快。她已經接近噩夢的中心了:路邊的草已經不只是枯萎了,現在的地面已經寸草不生。屍體也從完整的變成了七零八落的。她不知道再向前開會有什麼後果,只是下意識的繼續前進而已。 她以20公里的時速,接近了死亡的中心。現在是中午12點28分。 耐門。休的靈魂與他的力量失去了聯繫。當他失去了力量的時候,他的魂魄會很快消散——快到只有30分鐘。他用最後的力量,在所能及的範圍內探尋生命的反應。 結果是什麼也沒有。殺戮之風是一個很完美的魔法,連施術者都會被殺掉。耐門。休似乎已經看到了靈魂消散的場面,可他不是會屈服於命運的人。 「最後的魔法!耐門。休的靈魂飛彈(註:NaimenSoe』sSoulMissile,從靈魂寄宿術改良而來的魔法,為了防止使用者死亡而創造的魔法)!」 他的靈魂,如同一道閃電一般,擊向了遙遠的地方。 頭腦一陣眩暈,瑞絲。奎拉希亞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了。自己的腳大力踩下了油門,加速離開了這裡。她以為這是因為自己太緊張了。紅色的通用跑車,飛馳著通過了埃索公路。10分鐘後,中午12點39分,東柯曼的偵察機來到的時候,留下的只有死亡。沒有任何證據說明曾經有人來過這裡,也沒有任何耐門。休還存活的可能。飛行員心滿意足的回去報告了。 大陸歷1249年,公歷1889年5月22日,中午13點整。瑞絲。奎拉希亞到達了索塔蘭。她不知道,嶄新的生活就要開始了。 正文 第二節 倒霉的平凡美女 德蘭聯合保險公司的總部大樓內今天下午一片寂靜。東柯曼的埃索公路遭到了重大破壞,附近的土地也損失慘重。這次的位面異常造成了高達15億元的損失——軍方說是位面異常,其實多半是軍方的秘密實驗吧?現在要保險公司來掏錢……不過也沒有辦法,不能反抗一國的軍方。從下午開始,股指一路狂跌,尤其是各大保險公司的股票。這一次的總賠款預計將達到10億元的史上最高紀錄,可以讓不少小公司傾家蕩產。世界上最大的保險公司——德蘭聯合就佔了其中的7億。 對於全世界的經濟來說,這一擊正中要害。「戰爭堆積的經濟繁榮」正處於十字路口,這一擊無疑將經濟向著衰退的方向又推了一把。幸好各國政府及時做出了反應,德蘭工業指數才沒有崩盤。政府和各方面的專家們也分析,指數很快就會回升,經濟很快就會再度繁榮——檯面上的原因很多很多,實際上是因為最大的隱患已經被剷除了吧? 德蘭聯合保險公司迅速做出了反應,壓縮業務項目,裁員2000人。這個消息現在還沒有傳到索塔蘭,收音機和無線電波的時代,消息的傳播還是很緩慢的。 在那些股票經紀人焦頭爛額的時候,德蘭聯合保險公司的業務員,瑞絲。奎拉希亞到達了索塔蘭城,東柯曼共和國的第三大城市。 索塔蘭是一個商業都市。這座城市是重要的交通樞紐,從遠東通向西方的必經之路。雖然沒有什麼工業,但是作為旅遊城市是相當不錯的。這座城市曾經是遠東共和國和柯曼帝國對峙的前線,現在那些戰場也都成為了旅遊勝地。城中有許多著名的歷史古跡,許多大型商店,還有更加著名的佔據了半個城市的唐人街。 瑞絲在一家不算大的旅館裡面住下。在東德蘭的公司分部大多只是一些辦事處,用來辦理保險業務尚且人手不夠,不可能騰出時間去處理理賠。簡單了處理了兩個小工作後,她開始了自己的休假。 在旅館的房間裡,瑞絲對著鏡子開始挑選準備穿出門的衣服,逛街穿著蘭灰色的工作裝實在不怎麼好看——雖然她本人也沒有幾套衣服,職員的收入是很低的。正當為了穿黃色超短裙還是牛仔褲煩惱的時候,從耳畔傳來了一個男性的聲音。 「嗯……居然是個女的啊。真糟糕。」 瑞絲大驚失色。「誰?誰在那裡?」 「對不起,小姐,我沒有惡意,但是有件事情……」聲音繼續著。瑞絲慌忙四處環視,但是房間裡面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別的人了。 「是隱形的嗎?」這是她腦子裡面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我不是隱形的……」聲音繼續解釋著。 一股更加驚恐的感覺掠過了瑞絲的心頭:「你可以讀出我的思想?!」 「不錯。」 「啊……」瑞絲剛要驚叫,她自己的手摀住了嘴。 「你居然可以控制我的身體?」沒辦法,她只能和對方用思想來交流了。 「唉,小姐真是性急啊,我不這麼做不能和你交流啊。」 瑞絲乾脆不再想什麼了,沒準對方還有更加驚人的能力,不如先聽他講完。 「我現在是一個靈魂,和你共同使用一個身體。我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耐門。休。柯曼,一個法師。在之前的意外裡,我失去了自己的……存在形式。」 瑞絲在思想裡面打斷了對方:「你就是造成那個慘劇的人?」(嗯……順便說一句,瑞絲小姐高中上歷史課的時候都在睡覺,她完全不知道耐門。休。柯曼是什麼人……不學無術的缺點啊。) 「不不不!我只是一個受害者而已,那一幕是軍隊造成的。」耐門絕口不提自己打開了位面通道的事情,在他的潛意識裡面,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無辜受害者而已。 「那麼,你死了之後,就駐入到我的身體裡面了?」說實話,瑞絲的領悟力還是挺高的。 「全對,加十分。沒辦法,附近只有你一個經過,我只有利用你的身體了。」 「先不說這些了!我關心的是,你對我的身體有多少控制權?」這個才是瑞絲關心的主要問題。如果她在高中上魔法課的時候再用心一點,就會發現這其中有很多一般魔法師解決不了的麻煩,也就揭示了駐進她身體裡面這個法師的強度。 「這樣是很消耗能量的,我現在沒有這麼多能量供我使用。如果我強行壓下你的意識,一天之中可以最多可以控制30分鐘,因為強壓下你的意識很耗費我的力量。如果你的意識同意我使用,我可以使用3個小時。」 「誰會供你使用!」瑞絲暗自想到——她忘記了對方可以瞭解她的每一個念頭。 耐門裝作不知道:「那麼,從此以後我們就要好好合作了。對了,小姐,我還沒有問過你的芳名呢。」 「瑞絲。瑞絲。奎拉希亞……啊!你不是可以讀我的思想嗎?你怎麼會不知道我叫什麼?」 「嗯……禮節也是要遵守的啊!不問初次見面的女士芳名是很失禮的啊。」(原來這個傢伙還知道禮節啊……) 「……」 「另外,我對我未經允許窺視小姐的思想感到萬分抱歉。以後,除非你同意,我是不會再窺視你的思想的。」(真心話:讀心是很耗費能量的……) 嗯……看來這個不請自來的傢伙還算是有優點的吧……瑞絲這麼想著。當然,這句話耐門是不知道的。 當天晚上,她們(不是一個人嗎?)在唐人街的一家餐館吃晚飯——自然不是豪華餐館,瑞絲小姐是吃不起的。自然,耐門也就吃不到更好的東西了。 「那個叫什麼的,你覺得這家飯館怎麼樣啊?」瑞絲向不請自來的無形同伴發問。 「我是耐門。休,下次記住好嗎?」 「嗯……叫什麼?內門。索?記住了。」 「是耐門。休啊!」 「嗯,我就叫你耐門好了。」 這個時候,侍者端上了揚州炒飯。這是以遠東的一個叫做揚州的城市命名的風味,在西方可以說是東方菜的代表。瑞絲端著碗,用拳頭攥住筷子,開始將飯向嘴裡面扒。她自己沒有覺得什麼,但是耐門看不下去了。 「瑞絲小姐啊,筷子不是這麼拿的。應該是這樣。」他控制了瑞絲的身體30秒鐘,做出了一個拿筷子的正確示範。 「明白了?OK?」 「哼!我為什麼要聽你的?看,那些人都是像我這樣拿的!」瑞絲不想聽這個傢伙的話。 環顧四周,滿屋的客人還都真的是和瑞絲一樣的拿法。同時,瑞絲好像聽見了腦海裡面傳來的倒地聲——不過應該是錯覺吧。 瑞絲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就和往常一樣入睡。可是她突然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耐門!你在嗎?」 「嗯。有什麼事情?」 「請你迴避一下!」 「什麼?怎麼迴避?」 「本小姐要沐浴了,你說怎麼處理?」 「我只要不看就行了啊?」 「我不信任你!你有沒有可以離開的方法?」 「嗯……可以是可以啦……但是最多10分鐘,多了會有麻煩。」 …… 現在瑞絲在洗澡間裡,耐門則在外面「望風」。 他自然謹守著禮節。再怎麼說,在50年前的柯曼宮廷,他也是地位最高的貴族之一,這種禮節還是會遵守的。因為這種事情浪費力量他覺得相當不值得,不過也沒有辦法,現在「寄人籬下」嗎。這一段時間,他又一次嘗試著與自己的力量存在的位面做交流——可是還是沒有任何的結果。看起來,聯繫被切斷是肯定的了。如果自己擁有所有的力量,就能夠打開,不過現在嗎……他陷入了冥想的狀態,試圖能夠從別的渠道汲取到一些力量。現在,耐門對於外界是一點聯繫都沒有了。 門口傳來了服務員的敲門聲。「瑞絲。奎拉希亞小姐,在總服務台有您的電話。」 洗澡間裡面傳來了忙亂的聲音。瑞絲穿著浴衣跑了出來。 兩分鐘之後,從總服務台處傳來了慘叫聲:什麼?!裁員?我被裁員了? 5月24日,東柯曼第三大城市索塔蘭。 領到了三個月的裁員工資,現在瑞絲要好好考慮前途問題了。才21歲就要去領失業救濟……一個月250元……天哪!沒有人報銷房間費了,旅館今天也要退掉。陪伴自己的現在只有這輛紅色的通用跑車(還沒有供完呢),還有就是——那個不能離開的法師。 雖然那個傢伙平時什麼話也不說——應該是在冥想吧,常常看到法師幹這些事情——瑞絲還是很煩他。本小姐失業了也不來一起想個辦法,什麼話也不說……遲早要找一個大法師來把他驅趕出去。如果她知道沒有一個法師可以做到這一點的話,可能現在就會發狂了。 瑞絲整理著生活用品和自己的東西,開始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候,耐門不合時宜的醒來了。 「嗯……今天幾號了?」 「24號!」瑞絲在思想裡大吼一聲,震的耐門渾身發麻。「本小姐失業了!」 「哦?是嗎?」 「你就只有這句話嗎?你和我共享一個身體,我沒有工作你也沒好下場!和我一起體驗失業的痛苦吧!」 「那麼……看來你要再去找一個工作了。」 「談何容易啊!我只有高中學歷,成績又不好,魔法又幾乎不會……」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發洩的對象,瑞絲盡情的發洩著她的苦惱。 「好像是慘了一點啊。」 「沒辦法啊!這年頭人都要會幾手絕技才能有好工作……我只會開快車啊……」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半晌。耐門轉換了話題:「嗯……你為什麼不好好打扮一下呢?我還真是沒有見過像你這樣不喜歡外表的女孩子呢。」 瑞絲好像被重重的打擊了:「你說什麼?」 「嗯……依我看,你的條件相當不錯啊!雖然不是絕世之姿,人見人愛應該是做得到的啊!起碼應該比現在要顯眼的多。」 耐門腦中靈光一閃:「瑞絲小姐,讓我來試試看吧,保證你煥然一新!」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大魔法師外加200多年的貴族經驗,形象設計他還是有一手的。 瑞絲猶豫在三:「嗯……好吧,不過要給我看喔!」把自己的身體交給別人來控制……好像有風險吧? 「嗯……你覺得妖艷型的怎麼樣啊?」 「不行!本小姐還是處女啊!」 「嗯……性感暴露型呢?」 「這個真的穿的出去嗎?」 「嗯……Cosplay型呢?」 「你當這裡是動漫愛好者會啊?」 …… 兩個小時之後。 「就這樣吧!」 拿回了身體的控制權,瑞絲迫不及待的開始對著鏡子端詳自己。出現在鏡子裡面的仍然是自己。但是從氣質到容貌,給人的感覺是整個提升了一個檔次。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淺紫色的連衣短裙顯得很高雅,目光中不再是以往的迷惘和淺薄,有一種深不見底的感覺。皮膚在白色的基礎上稍稍透出了一點黃色,顯得擁有東方的神秘氣質,又不失高貴。紫色的唇膏和指甲油襯托了這種氣質,的確和耐門說的一樣,不夠絕世美女的水平,也可以迷倒成打的男人了。 突然,瑞絲又想起了一個問題。 「這些衣服是從哪裡來的?」 「啊……是用變化術變化的啦!雖然只是一個2段的魔法,但是用好了可是很有效的啊!」 變化術?還可以用來變化衣服?嗯……真是好有創意的用法。 「那麼皮膚、臉孔和眼睛呢?」 「啊,那個是幻象術啦。你的魔力可能不夠維持,戴上這個項鏈吧。」 那個男人從哪裡搞來這種東西?可以釋放魔法力的項鏈? 這時候,12點的鐘聲響了起來。 「不好了!再不退房就要交下一天的費用了!」瑞絲。奎拉希亞抓起了自己的提包,飛快的向著總服務台跑去。 正文 第三節 大陸最強的騎士 大陸歷1249年,公歷1889年5月24日下午,從索塔蘭通往德蘭的公路邊。 一個男人站在公路旁。他的身高絕對有1米80左右,面孔十分英俊,雙目銳利如隼一般。但是他的穿著委實不敢讓人恭維:一套銀光閃閃的上身鎧甲。雖然沒有頭盔和鐵褲,但是在這時候已經足以讓人側目了。在他的背後還背著一柄劍,大約有一米長吧?但是卻十分厚重。這個人看起來和這個時代實在是格格不入,如果說是200年前的人物還差不多。 這個看起來很威風的人現在在做一件和他的打扮絕對不相乘的事情。 「喂喂!那位看起來很美麗的阿姨!停一下車好嗎?把我和我的摩托車帶到德蘭就好!真的真的,我會付酬勞的……別踩油門啊!還有,那位像海怪一樣英俊的禿頭大叔!幫個忙吧,帶到德蘭就好……啊,別從車上向下扔磚頭啊,很危險的……」 他在這裡已經站了1個小時了。沒有任何一個人在經過這裡的時候有停下的意圖。 瑞絲。奎拉希亞正坐在她的紅色跑車上面,向著德蘭城——柯曼三國的共同首都前進。她的家在德蘭,當她失業的時候只能回到那裡去。 剛才在索塔蘭的大街上,她已經體會到了耐門魔法和他形象設計的威力。無論男女,回頭率都是99%——剩下的那一個是瞎子。男性都在注視著這個打扮不同尋常的神秘美女,而女性幾乎都想停下來問她她的衣服、香水、唇膏甚至指甲油在哪裡買的。 如果他們知道她是一個失業者,大概會有數不清的人聘請她去做模特吧?不過瑞絲不喜歡這種花瓶職業,她喜歡腳踏實地的幹一番工作——她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權主義者。 「引擎的聲音不太對啊,瑞絲,是不是你用車開的太狠了?」 「說」這句話的是耐門。休。柯曼,現在寄居在她身體裡面的落魄法師——瑞絲。奎拉希亞是這麼認為的。只有爛法師才會落到這種地步吧? 「沒想到你還精通機械啊。你不是一個法師嗎?」 「看來我是一個不務正業的法師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在大陸上所有務正業的法師應該去找塊磚頭一頭撞死。「不過你還是先減速的好,150公里的時速會被吊銷執照的。」 「好吧,那麼我就減到120好了。」 「不行啊!應該減到30!你要是不減,我就強行來減了!我還不想死啊!」他說的不是用武力,而是控制她的身體來操作汽車。 「竟然對淑女採用強制手段……好好,算你贏了,我們就用30公里時速慢慢磨蹭到德蘭吧!」 如果瑞絲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她一定會冒著引擎燒燬的危險衝到德蘭的。 「嗯……早知道我就加滿油了……」穿著盔甲的男人望著空空蕩蕩的索德公路發牢騷,完全不正視自己已經沒有錢加滿油的事實。 在這時,如同天使一般的紅色跑車出現在地平線上。擁有隼的視力的男人看到了上面坐著的一身紫色的神秘天使以及她的魔鬼身材。他完全被瑞絲所吸引了,直到近前才想起來說恭維話。(他真的懂得什麼叫做恭維話嗎?) 「我的女王陛下,停一下車好嗎?你只要把我帶到德蘭,大陸最強的騎士——里昂。馮。蘭斯洛特願意一輩子為您效勞!您猶如那沙漠裡的甘霖啊,請拯救一個可憐的人吧!」 瑞絲的頭上冒出了晶瑩的汗珠,她相信耐門的頭上也是——雖然她完全無法確認。踩下油門正想加速離開的時候,發動機撲騰了幾下就再也不動了。可憐的跑車再也發動不起來了。 穿著盔甲的男人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虔誠的表情。「我的女王陛下,不,是女神陛下,您終於停下來拯救我了!我堅信您會停下來的!我向所有的諸神發誓,從今天開始,我,大陸最強的騎士里昂。馮。蘭斯洛特一輩子向你效忠!」 他一邊發著誓,一邊將油箱裡的油用虹吸管吸進了自己的摩托車油箱裡。 「女神陛下的車是不是壞了?我里昂很高興為您服務,我將用我的摩托車將您尊貴的愛車拖到德蘭……哦,對了,我還沒有問尊敬的女神陛下高貴的名字呢。」 「瑞絲。瑞絲。奎拉希亞。」目瞪口呆的瑞絲已經說不出話來了,用她的嘴說出這句話的是耐門。 「哦,瑞絲女神,那麼我們就出發吧!」里昂掛起了油門,摩托車開始發動了。 「等……等一等……」瑞絲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正要質疑他的摩托車的輸出功力的時候,摩托車拉著汽車以每小時80公里的速度飛奔在公路上。 「天哪!那是一部怎樣的摩托車啊。」耐門在抒發著他的感慨——自然,只有瑞絲一個人可以聽到。 1500cc的發動機,大概只有這個男人才會用在摩托車上,而且一用就是一對,沒有油也是理所當然的吧?這是當瑞絲和耐門聽到「大陸最強的騎士」對他的愛車的介紹後的感受。他還留下了一張名片。「正義的代理人。邪惡的天敵。無雙無對的勇者。群龍的剋星。大陸最強的騎士。單身而英俊的男人——里昂。馮。蘭斯洛特(LyonvonLancelot)」在他的名片上這樣的寫著。 接下來,那個男人將瑞絲的車卸了下來,就以「英雄的神秘告別方式」離開了。 雖然在別人眼中看來,明明是為了逃避背後十五輛交通警車的追捕而離開的。 1500cc*2的摩托就以250公里的時速遠去了。或許按照他的劇本,應該還有美人追上來才對吧?可惜的是,瑞絲。奎拉希亞並沒有配合他的打算。 「這裡就是我的家,歡迎光臨。」她向腦海裡的男人介紹。根據幾天來的觀察,那個法師很重視禮節,這種程度的介紹是應該的。 從裡屋傳來了年輕的女聲:「誰啊?」 「麥麗!是我,瑞絲姐姐啊!快開門!」 「啊?姐姐回來了?今天又是哪陣風把你給吹回來了?」門打開了,出現在門後的是一張與瑞絲相近的臉龐——換句話說,也算得上是個美人。「啊?姐姐今天怎麼打扮成這樣?有男朋友了?」 「臭小鬼,不准胡說!」瑞絲順便悄悄的在腦海裡面介紹:「這是我的妹妹,麥麗雅娜。奎拉希亞(MeliannaQuilacia),今年17歲,高中二年級。」 「那麼難道是姐姐改行去跳艷舞了?這倒是大有可能喔!我記得前天收音機裡面說德蘭聯合保險公司裁員2000人呢!」做妹妹的還準備繼續調侃下去,但是看到老姐一副陰沉的臉,自覺的閉上了嘴。 「你的推理能力還是那麼強啊。我倒是希望你沒有猜中呢。」 「什麼?老姐真的去跳艷舞了?」 「沒有人那麼說!不過是失業而已!」 氣沖沖的走進屋門的瑞絲向床上一躺,開始向自己的妹妹述說幾天來的遭遇。 (耐門:喂,是不是應該保密啊?瑞絲:現在的權力在我手裡,少多管閒事!) 「……就是這樣,那個莫名其妙的法師就上了我的身。」瑞絲大概講完了自己怎麼被不死的法師附身的經過。 「這麼聽來,現場的魔法戰鬥頗激烈呢。那個可怕的魔法一定是無名氏的殺戮之風了(這個妹妹好厲害)……那個法師附體的經過好奇怪啊,違背了好幾條魔法常識呢……對了,老姐,你還沒告訴我那個法師的名字呢。」(耐門:就是的,連我的名字都不說!) 「嗯……」(瑞絲:耐門,你的全名是什麼來著?耐門:……還是我自己來吧。) 「耐門。休。柯曼。」 「耐門。休……柯曼??!!真的嗎?500億賞金啊!」麥麗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桌子上看到一半的《大陸戰爭演義》。「耐門。休。柯曼,帝國邪惡的象徵,盟軍的噩夢,死神的代言人……嗯,看起來好邪惡啊。老姐,這次你可是中彩了呢。」 瑞絲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將她的神秘氣質一掃而空。如果只有姐妹倆也就罷了,問題是當事人還在這裡,自己的不學無術一定已經被他笑死了吧。 在接下來的三個日子裡,耐門的生活被黑暗所籠罩。那個麥麗真是可怕啊,不僅是求知慾,還有她所知道的事情之多都令人驚訝,實在看不出來是17歲的高中生呢。 …… 「下一個問題。十段的那個位面操作術的原理能不能給我講一下?我一直對位面之間的溝通頗有疑問呢。」 耐門(借用瑞絲的嘴):「就是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借助星界和以太界的間接通道,如何如何……(以下省去20分鐘)……」 「再下一個問題。那場神秘的『弗蘭堡截擊作戰』到底是怎麼打的?你到底對那些傢伙幹了什麼?」 「這個……是軍事秘密,無可奉告……」 「告訴我嗎!要不然教給我怎樣用你的魔法變化衣服也行啊……」 「這個魔法要在使用的動作和媒介物上面有一些小變化,大概是這樣的……(10分鐘省略)」 瑞絲:「你們兩個夠了沒有!我還要找工作啊!」 眾:「……」 於是,對話就在瑞絲小姐憤怒的奪回身體的控制權之後結束了。這樣的事情,大概每天晚上都要持續2個小時,直到可憐的死靈法師的能量耗盡為止。 「嗯……有沒有要求不高的工作呢?」瑞絲望著滿屋子的報紙發呆。這年頭的工作動不動就要求「魔法四段」或者是「精神力精通」,要不然就是「大本以上學歷」。 ……早知道就不在高中畢業的時候去找工作了,才21歲,本小姐就要在領失業救濟和去跳艷舞之間做選擇……好悲慘的人生啊。 「唉,老姐真是蠢啊。這裡現成有一個魔法的大師可以利用,你為什麼不用呢?」不知道什麼時候,麥麗走了進來。 「你為什麼還在家裡啊?白天你不是應該去上學嗎?」這是瑞絲在妹妹面前的第一個反應。讓自己的妹妹看到做姐姐的窘相實在不好受,尤其是這個妹妹在能力方面實在比自己高出了好幾倍。 「今天是星期六啊!學校放假!話說回來,你讓耐門幫你找工作,不好嗎?」 「……這個……」瑞絲在心裡對自己說:我不能借用男人的力量啊!這樣有違女權主義者的作風…… 「總不會是不好意思吧……嗯?」麥麗的臉上掛著曖昧的笑容,「算了吧!吃飯要緊啊,總不能讓作妹妹的和你一起因為你的虛榮心而餓死吧?要不是法律禁止18歲以下的公民去做和魔法有關的工作,我早就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 瑞絲的面子徹底掛不住了。「哼!只要沒有學歷和魔法力的要求,以我的能力一定能夠被聘用的!」(這是真的嗎?) 麥麗變魔術般的從背後掏出了一張紙:「這個沒有啊!我費了好大勁才找到的,不過,能不能錄用,你自己看著辦吧!」接著她一邊嘟囔著一邊走了出去,「老姐沒有用,做妹妹的看來只有去打黑工了……」 紙上的招聘要求的確是「招聘業務員兩名,學歷、魔力不限」;然而當看到招募公司名稱的時候,瑞絲的笑容凍結了。 紙的落款欄上寫著「大陸魔法物品聯合交易公司」。 大陸魔法物品聯合交易公司是由一名十段二級的超級大魔導師在78年前,也就是公歷1811年創建的。當時,他只是因為看到有數不清的魔法師為了魔法觸媒和材料四處奔走,極為辛苦,所以創辦了這家小公司。在公歷1865年,這位大魔導師把他的公司傳給了現在的董事長——外人都稱他為「將軍」,但是真面目不明——之後,公司仍然沒有什麼起色,但是在魔法界中已經很有名氣了。到了大陸戰爭前,公司有了一名可怕的CEO。這個人是經商的天才!他預見到了戰爭的發生,大批量囤積了魔法材料。1874年戰爭爆發了,魔物交易公司(這個是公司的簡稱……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包辦了交戰國家80%的魔法物品消耗,大發橫財,一躍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壟斷公司之一。現在,魔物交易公司的經營範圍滲透了魔法世界的方方面面,每半年一次的「魔物交易公司拍賣大會」更是人山人海,所有的魔法使用者(不說法師,因為魔法使用者有很多種)都會來到大會上面進行競排。魔法界的人都說拍賣大會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法師大聚會。 這家公司的業務員很少,但是少而精。他們要擁有鑒定專家的眼力,用來鑒定魔法材料和寶物、古董;他們要擁有魔法大師的魔法學識,以便能夠辨明各種各樣的魔法術、魔法卷軸和新創魔法的效果。這一次的夏季拍賣會將要在6月15日舉行,他們臨時招募人手看來是要進行夏季拍賣會的準備工作。 「不管怎麼樣,去試一試吧……」瑞絲這麼想著。如果能夠進入這家公司,大概生活不會有任何問題了,自己也會因為得到的超高薪水和分紅成為大富婆!自己也可以盡情的購物,逛街,再去買一輛嶄新的車,把現在這輛破車扔到垃圾堆裡去……而且,也不能在妹妹面前再丟面子了! 「截止日期是……1889年5月28日?!今天?!不好了!」 瑞絲快速的衝下樓,向著自己的跑車奔去。在樓上,麥麗雅娜。奎拉希亞對著她姐姐的背影微笑著。 招募的地點在下德蘭。德蘭城作為原柯曼帝國的首都,現在被劃分成了四個部分:上德蘭,現在由聖森合眾國所建立的柯曼聯邦共和國控制;新德蘭,現在由自由國家共同體建立的新柯曼共和國控制;下德蘭,現在有遠東君主立憲共和國建立的東柯曼共和國控制;中德蘭,現在是絕對的中立區,原神聖柯曼帝國皇宮、最高教廷、魔法仲裁協會大樓的所在地。奎拉希亞家在中德蘭的一棟住宅樓裡,可以說是黃金地段。 作為德蘭的市民,可以在各區之間自由穿行,各區之間唯一的不同就是警察和軍事力量的所屬不同,中德蘭是由國際維持和平部隊來擔任治安維持任務。現在,瑞絲正在驅車趕往下德蘭。 「耐門!耐門!」 「幹什麼啊?我的小姐……我的冥想剛剛進行到一半啊!」 「嗯……耐門。休先生,我有一件事情想拜託你。」 「你說什麼?我聽錯了嗎?請再說一遍。」(瑞絲居然會用「耐門。休先生」?我估計是睡迷糊了……啊,不對,冥想迷糊了,難道我走火入魔了?) 「我說尊敬的耐門。休先生,你能幫我拿到這份工作嗎?」 瑞絲把那份大陸魔法物品交易公司的招聘事宜說了一遍。 「啊,既然是鑒定和魔法知識,我應該還沒有問題。你的身體條件太脆弱了,我沒有辦法使用5段以上的魔法,但要是光動嘴,我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麼多謝你了!耐門。休先生。」 「你還是叫我耐門吧,我聽你這麼說話脊背有些發冷……」 瑞絲:「……」 中午11點30分,她們(不要追究這種細節了)到達了下德蘭的魔法物品交易公司的總部。 在28層高的大樓樓下,瑞絲發現了一輛摩托車。 那輛摩托車看起來很拉風,龐大的發動機,流線型的外部造型,酷斃了的全身銀白色塗裝。但是對耐門和瑞絲來說,這部摩托車太眼熟了。1500cc*2…… 「我有不祥的預感啊,瑞絲小姐。」 「我也是。」 當瑞絲來到了招聘的11層的時候,一個熟悉的、穿著鎧甲背著劍的身影出現在她們的眼前。 「啊!我的女神!尊貴的女神!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我們又見面了!」 瑞絲已經不想說什麼了,她也說不出來了。早知道在出門之前應該讓耐門給她挑一套和上次不一樣的化妝的。 里昂。馮。蘭斯洛特也參加了今天的招聘。 正文 第四節 瑞絲的新工作 瑞絲。奎拉希亞慢慢的以優雅的步伐走進了那間招聘的房間。剛才已經有好幾個看起來很強的人吊著臉離開了,不過瑞絲。奎拉希亞——不,應該說是耐門。休。柯曼充滿信心。她也相信里昂那個傢伙一定通不過測試。(不要問我他怎麼會以女性的步伐走路……) 在辦公桌的後面,坐著一名戴眼鏡的年輕人,看起來大概是30歲左右。瑞絲用擁有迷惑術效果的深不見底的目光,慢慢的向他望了一眼。迷惑術(CharmPerson)的效果是增加好感,但是如果雙方實力相近或者受術者實力高於施術者的時候會失效,並且會由於暴露起相反的作用,一般人都不會擅自使用這種低級的魔法。但是瑞絲(耐門)對於自己的魔法力很有信心。 果然,那個人的眼中閃過了熾烈的好感,但是程度好像超過了耐門的預期。早知道今天就不打扮成這個樣子了……男人對於有神秘感的女性都會很感興趣的。但是,作為招聘者的自制力讓戴眼鏡的男人很快找回了感覺。 「你好。我是這家公司的CEO,蓋蘭。安格裡德斯(GarlonAnglides)。」 「哦,初次見面,你好,安德裡德斯總裁先生。我是來請求業務員的職位的。」 蓋蘭對這個學歷和魔法力不起眼的女人有些好感了。剛才進來的人聽說他是總裁的時候,有的人大驚失色,有的人不相信他這麼年輕就可以當上總裁,有的人出言不遜。只有這個女人泰然自若,雖然看上去很年輕,但是卻擁有與年齡不相稱的定力。(說明:在這個年代,由於電視沒有發明,名人的長相是不被一般人所熟悉的。)再加上她出眾的氣質,看來她有著真正的實力。 蓋蘭繼續提問,但是已經省去了很多。只要這位女士擁有平均線以上的工作能力,他就會招聘她。 「你對自己的鑒定能力有信心嗎?」 「有,鑒定是我的長項。你可以實際拿出一些魔法物品來,我不需要用魔法力加強,就可以憑借豐富的經驗和學識鑒定出它們。」生活了240年的死靈巫師,自然擁有豐富的經驗和學識。 「很好,很高興你能夠擁有這種自信。那麼請過來,跟我到旁邊的屋子,讓我來實際看一下你的鑒定水平吧。」 旁邊的屋子裡用的是奢侈的魔法照明燈。在日光燈沒有發明的時候,人們只能得到白熾燈的黃色光芒,但是這對於鑒定工作來說是一大忌諱。鑒定必須要在白光下進行,因此,公司裡都使用昂貴的魔力燈。 「讓我們先來看看這件盔甲吧。」蓋蘭決定從簡單的開始。盔甲上一般而言都會有鑄造者的姓名,從鑄造方式和外觀上也比較容易判斷年代和屬性,在鑒定行業來說,是最簡單的內容。 「這件盔甲很明顯是一件鎧甲,因此應該是在1450年之後的產品。但是作為鎧甲,在關鍵的幾個地方,比如說肩關節和肘關節的地方並沒有做出應有的柔化以方便行動,而這在16世紀以後應該是每件鎧甲都有的設計。我推斷這是在1450─1500年之間的產品。」瑞絲開始了她的分析,蓋蘭在一旁暗暗的點頭。 瑞絲檢查了鎧甲的其他部分,在內側找到了鑄造者和擁有者的名字。「鑄造者和擁有者的姓氏是一樣的,都是塔拉維爾(Talaviir),這是一個精靈的姓氏。可見,這件鎧甲是聖森那些精靈的作品。在材料上面使用了含有密銀的合金,在15世紀末可以說是相當奢侈的。但是不是全密銀製造,畢竟會在防護力上有一些缺陷,這由正面的受攻擊破損就可以看出來,估計是晨星之類的砸擊式武器重重的一擊。因此,我推定他的等級大概是+3一級的。」 「最後,這件鎧甲的重量,對於精靈來說太重了。因此我懷疑,在這件鎧甲上面應該會有加強力量的魔法。如果用魔法檢查一下的話,可能性應該在80%以上。這件鎧甲是強力的精靈鎧甲+3,這是我鑒定的結論。」 蓋蘭。安格裡德斯鼓起了掌。「太了不起了!剛才進來的幾個人雖然可以鑒定出它的屬性,但是大多數人沒有留意到它的正面破損和重量,鑒定結果都是精靈鎧甲+4。只有小姐只用肉眼就將它的屬性看的一點都不錯,而且真的一點魔法都沒有用,太了不起了!讓我們來看第二件吧。」 第二件物品是一枚指環。指環的正規測試方法是用魔法對它可能的屬性進行逐項的測試,想用肉眼看出它的屬性簡直是天方夜譚。今天來應試業務員的人,60%都在這裡知難而退了,30%對著指環胡說八道一通,連上面寶石的種類都說不對。最好的成績是辨認出了所有寶石的種類,但是除此以外就沒有任何結果了。但是,對於我們的瑞絲小姐——耐門。休。柯曼來說,這不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首先,作為指環的必要品,先要看看上面鑲嵌的寶石。這枚指環上面鑲嵌了三枚寶石,自然要以中央的為主。這一塊在品質上屬於上等寶石(Gem),價值在100000元左右。根據它的顏色和質地,應該是一塊火貓眼石(FireOpal),也就是火紅色的貓眼石。這樣接下來就好判斷了。火紅色的貓眼石,是貯存保護系(Abjuration)魔法的良好原材料,因此我推斷這裡貯存的是魔法,而且是6段到7段之間的保護系魔法。」 「根據常識,不會有人在戒指中貯存那些沒有什麼大用的魔法;而6級以上的Abjuration系魔法最常用的就是抗魔護罩(GlobeofInvulnerability)。作為6段魔法,這塊火貓眼石可以貯存兩個。但是旁邊還有兩塊用來增幅的下位寶石(FancyStones)水晶,所以這是一塊可以容納4發抗魔護罩魔法的魔法戒。」 做完了分析,瑞絲用她特有的神秘微笑向蓋蘭發問:「我說的對嗎?」 蓋蘭目瞪口呆。他沒有想到真的有人可以一點不差的說出這枚戒指的屬性和魔法種類和數量!雖說有些是推測的,但是這樣的推測也需要很高的魔法常識和水平啊。 他只剩下一句話送給瑞絲:「不用再進行寶石的測試了,你對於寶石的知識已經充分證明了這一點。下周來這裡上班吧,我們聘請你為鑒定師!如果你能夠做的好的話,我們可以晉陞你為首席鑒定師!」 瑞絲:「合同呢?」(呵呵,法制時代,什麼都得要這個東西……) 片刻之後,瑞絲就得到了這個起周薪2000元的工作。 蓋蘭仍然不滿足:「你的鑒定技術是和誰學的啊?居然這麼準確,幾乎可以和將軍相比了!」 瑞絲拋給了他一個迷人的微笑:「秘密。」 ※※※※※ 剛一開門,里昂就出現在了門口。 「女神陛下,您自然被錄取了吧!在正義的騎士的保佑下,沒有問題可以難倒您。」耐門和瑞絲都渾身發冷,不過我們的死靈巫師決定看看熱鬧再走。(耐門:有免費的喜劇看,我為什麼要走啊?) 接下來,這個男人就進了屋子:「這位大叔,您好!我是來應聘安全員的!」 (蓋蘭:什麼?我才31歲居然成了大叔……) 蓋蘭詫異的打量著他。這個男人的打扮不論在那裡都是引人注目的對象。 「你好。我是這間公司的……」 里昂打斷了他的話。「大叔!您好!這是我的名片!我是正義的代理人。邪惡的天敵。無雙無對的勇者。群龍的剋星。大陸最強的騎士。單身而英俊的男人——里昂。馮。蘭斯洛特!」 蓋蘭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有什麼長項,可以做我們這裡的安全員?」 里昂:「大叔!我剛才不是說過了一遍嗎?我是正義的代理人。邪惡的天敵……」 蓋蘭終於忍無可忍了:「你夠了沒有!」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反應過來在女士面前失態了。「對不起,我失禮了。請你離開吧。」 里昂這時候才慌了神:「尊敬的大叔!啊,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吧!最起碼讓我顯示一下實力吧!我知道你是一個擁有慧眼,英明果斷的大叔啊!」 「……」 「我可是正義的……」 「天哪!你千萬不要再開口了!請你離開好嗎……」 瑞絲聽到這裡,再也聽不下去了,扭頭離開了大樓。也許今後不會再見到那個男人了吧——其實他的心還是挺好的,就是性格有點問題罷了…… ※※※※※ 當天晚上。在中德蘭著名的中華料理店(這裡好像有人很喜歡中華料理啊……)半聚德,奎拉希亞姐妹在此慶祝求職勝利。 瑞絲喝的是店內的特色中式白酒,而麥麗喝的是啤酒。本來未成年人是不應該喝酒的,不過在歡慶的時候,這都無所謂了。 「為了今天的求職順利成功,乾杯!」 「為了今後美好的富裕生活,乾杯!」 「為了再也見不到那個煩人的騎士,乾杯!」 麥麗的臉上也泛起了紅暈。「老姐啊……那個……騎士是誰啊?」 「小孩子家,不要認識比較好……那個是很可怕的怪物啊!嗯……哈哈哈哈哈!」 耐門:「瑞絲小姐?瑞絲小姐?你是不是喝多了啊?」 「啊哈,耐門啊,你今天幫了大忙啊!我們來碰一杯吧!」(法師:……這怎麼碰啊?) 瑞絲一手拿了一個酒杯,兩手一碰,一仰脖都喝了下去。 麥麗:「老姐啊,你好像喝的太多了……」 瑞絲:「小孩子懂什麼啊?吃東方菜就要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吃精靈的菜色就要慢慢品味,一小口一小口的嘬紅葡萄酒……你的吃飯經驗還太少啊!」(嗯……不愧是以吃為愛好的美女啊……) ……一個小時以後。 「啊……耐門啊……我不能動了,你去付賬吧……付賬是男人的義務呢……」 「什麼?」 「換句話說,你用我的身體吧,我要睡了……」 「喂!不要在飯館裡面睡覺啊!喂!……她聽不到了……沒辦法……」 最後,耐門很辛苦的背著同樣醉的不省人事的麥麗,開車準備帶她們回去。 (嗯……幸好我有駕照的……嗯?這條路該怎麼走啊?中德蘭的道路怎麼10年就變化這麼大啊……嗯……警察先生啊……告訴我路啊,我迷路了……什麼?警察夜裡兩點下班了?) 可憐的死靈法師繞城一周之後,終於在三小時時間到和油料耗盡之前回到了家…… ※※※※※ 第二天——5月28日早上。 「嗚哇!遲到了,遲到了!上班第一天就遲到!耐門,你不是一向都醒的很早的嗎?應該叫我啊!」 「這個……昨天晚上工作過度,就算是靈體也是要休息的嗎!」 「得了,趕緊走吧!」 瑞絲飛奔下樓,開起跑車就向下德蘭飛奔。 「嗚哇!沒有油了!我記得昨天還有好多的!這是怎麼回事啊!……」 被混亂吵醒的麥麗:「咦?老姐星期天幹什麼去啊?連門也沒鎖……」 …… 正文 第五節 華麗的危險序曲(上) 公歷1889年5月29日,星期一。瑞絲。奎拉希亞體面工作開始的第一天。為了表示嚴肅,今天瑞絲並沒有戴上那條迷惑的項鏈,穿上了淺灰色的莊重服裝。吃過早餐之後,又一次前往公司(星期天睡迷糊了就去了一次……)。 位於下德蘭繁華地區的大陸魔法物品交易公司大樓一共有28層。地面一層和地下一層是出售魔法物品的店面,號稱「世界第一的魔法商店」。僅就魔法觸媒一項而言,所有等級在「稀有」以下的魔法觸媒備貨都在5000份以上,就算是「罕見」等級的觸媒也都能找到。就算你是新創魔法,需要全新的觸媒,到這裡來詢問也可以事半功倍。至於魔法戒指、魔法項鏈等等更是不計其數,即使是魔法仲裁協會的藏品也要瞠乎其後。不少喜愛寶石的貴婦也常常來這裡,這裡有著世界最大最全的寶石倉庫。 對於魔法師來說,寶石就是最重要的資源,它們美麗的外表下面蘊含了自然的力量精華。 在一層的龐大店面裡,瑞絲向總服務台詢問了自己工作的所在。由於在面試中的出眾表現,她一進入公司就被填補在一個缺少負責人的部門擔任負責人。 她工作的樓層是第25層。24、25、26三層是鑒定人員們的辦公室。1層是店面,直接出售魔法物品;2層、10層和20層是完全的防衛人員駐地,負責保衛大樓中物品的安全。除此以外的樓層房間中佈滿陷阱,樓道裡面也遍佈探測魔法和身份確認裝置。27層是公司高層的辦公地點,28層存放公司最重要的物品。為了保證高層物品的安全,大樓的最上層是尖頂的。28層的高度,據說正好是9段一級法師傳送術的極限距離,而他們傳送到別的樓層的時候就會觸發警報。(說明:這個魔法叫做Alarm,只是個一段的魔法,但是在這時候卻是很有效的。) 至於為什麼要把鑒定人員的樓層設計這麼高?因為經常有窮途末路的法師以武力進攻,想要奪取珍貴的魔法物品,為了保護要員們的安全(對於公司來說,鑒定人員、魔法專業人員都是非常重要的人才),她們的辦公樓層才設計在頂層。在最高的幾層,每一層都有傳送用的魔法陣以備不時之需(傳送法陣架設和維護費用都極高,一般大樓根本設不起),而且幾乎所有的要員都有能力在1分鐘之內逃離大樓——這裡沒有魔法五段以下的人。 現在,高層要員中唯一一個魔法五段以下的人正在前往她辦公室的電梯上。 ※※※※※ 漆黑的木門上掛著牌子:「特殊物品部門」。 「嗯……就是這裡了。」瑞絲站在了房間的門前,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請問這裡是特殊物品部門嗎?我是今天新來的瑞絲。奎拉希亞,請大家多多關照。」 定睛一看,屋子裡只有一個人——一個年輕的精靈。 「歡迎代部長!」說話的就是那個人。純金色的頭髮和略微發尖的耳朵說明他擁有聖森的血統;不一般的英俊自然是沿襲自精靈的血脈了。但是他的穿著打扮很是隨便,大概是個很容易相處的人。不過由於有精靈的血統,年齡就很難推斷了。「我叫賽勒多。薩斯凱爾(CeledorSaskiir),精神力者(Psionicist)6段3級,請叫我塞羅就可以了。」 「嗯……對不起,薩斯凱爾先生,本部門只有你一個人嗎?」 「當然不是了!連你在內,兩個人。」 「……」 「小姐啊,不要擺出那麼一副苦瓜臉好不好?會影響到皮膚的光潔的。」 「……為什麼會這樣啊?」 「因為這個部門是上星期成立的啊!」 (瑞絲:什麼啊!簡直是耍我嗎……) 強裝出笑臉的瑞絲:「本部門都負責些什麼啊?」 「嗯……應該是和下個月拍賣會有關的事務吧。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都會組建這樣的臨時部門,大概就是什麼都干吧。去年我也參加了這個部門,在拍賣會之前把所有的拍品價格和說明檢查了一遍,然後在拍賣會開始10天前到各地抓緊尋找主顧們點名需要但還沒有到手的東西,在拍賣會中還兼任警衛……」 換句話說就是雜務部……瑞絲感到眼前一片黑暗。 「不用著急啊,代部長小姐!既然總裁派了你來擔任負責人的職務,就代表馬上就會有人加入進來了!去年也是這樣子的!」 話音剛落。「對不起,請問這裡是特殊物品部嗎?」 塞羅:「你看,來了吧!」 從門外進來了一位標準女式西裝打扮的年輕女性,手裡還拿著一個大紙盒子。 「對不起啊!聽說你們部門對於鑒定疑難物品特別有一手,我們魔戒鑒定部有這些戒指屬於疑難物品,無法判別種類,請你們幫個忙吧!」 塞羅&瑞絲:「……」 女性:「多謝了啊!」 塞羅:「嗯……這次屬於特殊情況,這可以證明我們部門的優秀……」 敲門聲。 「對不起啊,我是寶石鑒定部的,我們部內對於這些寶石的分級產生了嚴重分歧,聽總裁先生說貴部對此頗有心得,請貴部幫我們解決吧!」 「……」 瑞絲盯著寶石呆若木雞。 「耐門!快點,全靠你了!」 ※※※※※ 兩個小時之後。 自從魔戒部和寶石部得到了滿意的結果之後,什麼武器部、盔甲部、項鏈部、藥材部、魔法部……的人絡繹不絕。幸好耐門。休能力過人,鑒定速度奇快,才得以順利的度過上午。 「瑞絲小姐啊……已經兩個小時,快到上限了啊……我的力量不夠了……」 「耐門啊,再堅持一下吧,馬上魔法卷軸就解決完了,魔法書不多,你就可以休息了!」 「嗯……你有考慮過下午怎麼辦嗎?」 瑞絲臉色大變:「啊!怎麼辦啊?」 「要不然我先休息,你裝作鑒定怎麼樣啊?」 「這個……好吧,現在你休息吧。」 就在這時,門外甜美的聲音響起:「對不起。請問這裡是特殊物品部門嗎?」 塞羅&瑞絲(異口同聲):「啊!對不起,現在不再接受鑒定的請求!」 「我是由總裁指派加入特殊物品部門的職員……」 「啊,快請進!」(又是異口同聲……) 穿著淺黃色套裝的美女出現在門口。她的身材相當修長,比賽勒多還要高,但是卻擁有近乎於完美的曲線。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一直拖到腰部,讓瑞絲的長髮相比之下成了短髮。黃色的皮膚證明了她的東方血統,五官並不突出,但是在總體看來卻有一種整體的美感,她可以說是「含蓄美人」的最好代名詞。如果今天瑞絲做往日的打扮的話,和她應該能夠不相上下;但是在這時,不免就略遜一籌了。 「我是水韻星,煉金術士(Alchemist)7段2級。遠東新京大學的化學兼煉金學博士,今天來到特殊物品部的新人,請多關照。」 「……水韻星小姐,請你在那面的桌子坐下吧。」聽了水韻星的自我介紹,看到她的容貌和身段,瑞絲。奎拉希亞有了深深的無力感。看到那個塞羅明顯的欣賞神色,瑞絲更加心情惡劣了。 「哦?最多不過25歲,居然已經拿下了7段2級?這位水韻星小姐相當厲害啊。」 耐門不適時的在頭腦裡誇獎了那個女人幾句。 「哼!!!!!!!少廢話,趕緊工作吧!不能輸給那個女人,耐門!快一點!」 「……我是招誰惹誰了啊?」 「我已經告訴你了少廢話啊!該死的死靈法師!」雖說那個傢伙不僅是靈體,就連本體也是不死的,不過反正在腦子裡面說話也不需要語法…… 正當死靈法師再一次陷入不幸的漩渦的時候,命運之輪開始轉動了。 在27層的一間密室裡,蓋蘭正在和一個神秘的人物會談——不,應該說是匯報更合適。 「將軍閣下,你所需要的物品今天就會從遠東運過來,這樣你的計劃很快就可以實施了。」 被稱作將軍的男人有著蒼老的口音。「啊,這就好。不過……我有著不祥的預感啊!希望不會出什麼事情……」 「應該是不會的。有陳先生押運,應當是絕對安全的。」 「是我的錯覺嗎?我總覺得敵人開始行動了……」 ※※※※※ 同樣是5月29日上午。 大陸公路如同長蛇一般,從遠東的東方邊界一直延伸到聖森的首都。這條道路作為東西方來往的重要通道早在14世紀就已經存在了,是從從柯曼帝國到極東的大唐帝國的交通要道。在16世紀初,大唐帝國失陷之後,遠東到柯曼帝國的所有交易也都要經過這條道路。本世紀中葉,大陸各國處於和平年代的時候,由各國達成協議修通了全柏油的大陸公路,現在是全大陸最重要的交通幹線。 由迷彩綠色的裝甲貨運車組成的團隊,前進在大陸公路上。在車輛的鐵製外殼上面,寫著醒目的「MAT」(魔法物品交易)字樣。這是運送即將在拍賣會上拍賣的物品的車輛,正在從遠東的首都新京返回德蘭。作為最重要的物品運送隊,擁有嚴密的防守和各國軍方的允諾保護,還擁有魔法界的公認地位。誰想要打這個車隊的主意,簡直就是和全大陸為敵。 然而,今天的車隊看起來和往日的有一些不同。不僅是裝甲卡車被安排在車隊裡,連坦克和裝甲車也在隊伍裡增加防衛的力量。如果有人熟悉大陸高段法師的名單,就會發現有5名7段以上的法師在隊伍裡面增加防守的力量。3名牧師也都是主教以上等級的,合計整個車隊居然有8名高段法術使用者。總負責人是公司防衛部門的第一高手,陳宣德。這個人在大陸戰爭的時候是遠東出了名的高手,魔法水平高達8段。 但是他最可怕的不是他的魔法,而是他的戰鬥經驗。在遠東戰場上,他付出了18處傷痕和3條碎裂的肋骨,換回了可以欺騙死神的直覺。他可以在任何時候保持可怕的戰鬥力,即使是能力比他強的人一樣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火炮齊射也不可能傷到他一根汗毛,只要有一處空隙,他就可以在其中安全的避過死亡。在戰爭結束之後,陳宣德被公司聘請為防衛部門的負責人。 公路慢慢的向前延伸。13點的時候,車隊距離德蘭只有120公里了,應該可以在2個小時之內到達。 對於24名被公司聘請來的護衛來說,他們的時鐘永遠停留在了這個時刻。 車隊的最前方和最後方的路面突然同時冒出了火光,爆炸的威力使得前衛隊和後衛隊的3輛裝甲車和1輛坦克化為了廢鐵。 被爆破的車輛堵住了自己人的去路,整個車隊完全被困住了。從路邊的樹林中衝出了上百名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他們手裡拿著完全不同的槍支,年代和質量也參差不齊,看起來是一群烏合之眾。 作為MAT的護衛隊,車隊中的200個人幾乎都是大陸戰爭的退伍軍人,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和正規軍的作戰方法。他們認為這些裝備參差不齊的土匪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裝甲車上的機槍不斷的開火,護衛們借助著裝甲的掩護向外射擊。可是,情況出乎他們的預料。 黑衣人的動作並不高明,也沒有防護的魔法,槍法也不好。但是,當子彈射在他們身上的時候,這些黑衣人只是身子一抖,就可以繼續拿著手中的槍進攻。有的人冒著槍林彈雨,突進到裝甲車的旁邊,拉開手雷,讓裝甲車和自己一起面對死亡。這些人彷彿擁有不死之身,但是又沒有不死生物行動遲緩,智力低下的弱點。在這種不懼死亡的特攻之下,護衛們的防線很快就被撕裂了。 「混蛋啊!這是什麼啊!為什麼……」 「居然有人中了輕機槍20發都一點事情沒有?!難道對付他們只能用炮?」 然而,在這種地形上,坦克的90mm滑膛炮是不能開火的,萬一炸碎了運送貨物的車輛就完蛋了。坦克手只能眼看著同伴們一個個的死去,然後用車頂機槍對著那些狂人進行無用的掃射。5分鐘之後,一個黑衣人爬上了坦克。驚慌的炮手對著那個男人瘋狂的開槍,但是一點也沒有用……坦克手眼看著自己在手雷的轟鳴中化為齏粉。 「這些傢伙居然破壞了大陸公路來襲擊我們!這些土匪不想活了?」一名主教在指揮車裡憤怒的咆哮,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在混戰之中,他的治療魔法完全派不上用場,他的小隊已經全滅了。 8名高級法術使用者已經只剩下5名了。一個是在爆炸中死在前隊的裝甲車裡,另外兩個是死在手雷的特攻之下。剩餘的人也幾乎都掛了彩——除了陳宣德之外。 「不對……這些人不是一般的土匪,他們拿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槍不過是用來掩飾真實身份的手段而已。這些人是狂戰士啊……」 「狂戰士?!這種違反個人意志的戰士早就應該銷聲匿跡了啊!狂信者之藥已經是大陸上公約禁止了的……」 狂戰士,在中世紀曾經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名詞。在冷兵器的時代中,狂戰士可以不顧一切的殺戮,直到自己倒下為止。他們吞噬敵人的能力是所有戰士中最強的。得到狂戰士可以有三種方法:藥物、信仰和意志。在16世紀,幾乎每個國家都有龐大的藥物狂戰士團,這些被剝奪了生存權利的人的使命就是用自己的生命換來別人的死亡。 狂戰士在1676年的一場戰爭之後銷聲匿跡。那時,自由國家共同體剛剛成立,為了對抗強大的柯曼帝國,用藥物得到了20萬狂戰士。雖然在戰鬥中傷亡很大,但是卻將柯曼的主力40萬皇家騎兵團幾乎全滅。自共體的10萬狂戰士軍團一路打到了德蘭城下。柯曼的名將幾乎都在皇家騎士團的潰滅中消失了,負責守衛的是當時只有29歲的耐門。索萊頓將軍。他只有1萬5千騎兵,這是柯曼最後的兵力。年輕的將軍破天荒的讓騎兵全體帶上了火槍,這種當時在人們看來完全沒有用處的東西。 當狂戰士接近的時候,5千管火槍一起轟鳴了——自然,沒有任何狂戰士倒下。第一梯隊迅速撤下,第二梯隊的5千管再度轟鳴。仍然沒有人倒下。然而,當速度極快的騎兵部隊後撤,拉開距離,反覆進行這種攻擊之後,狂戰士們終於撐不住了。他們的血流盡了——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可以繼續戰鬥,即使可以視傷痕為無物的狂戰士也不行。耐門。索萊頓看準了狂戰士不能騎乘這一點,用拉遠距離的方式,終於將大陸最強的狂戰士軍團全滅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使用狂戰士了。年輕的將領耐門。索萊頓在這場戰役之後,賜姓柯曼,升為貴族,開始了他威震大陸200年的傳說。 「今天這些人的目標十分明顯,一定是這個東西了……我要趕緊把這枚指環帶回給將軍閣下!」陳做出了決定。「這裡就拜託你們了,我先回去向將軍閣下申請救兵!我先走了,一定要撐到我回來!」 「沒問題!」剩下的4名法師和牧師異口同聲。 隨著傳送術的使用,陳的身影消失在空氣中。 ※※※※※ 距離德蘭95公里的公路旁,陳的身影出現了。 「從這裡,只需要再有4個大傳送術就可以到達了……」 咒文同樣的從陳的口中傳出,但卻沒有任何反應。 「什麼?這裡有禁魔陣?!怎麼可能?!」 「哼哼……果然,8段2級法師的傳送術距離最遠就是這麼多,我一點也沒有算錯啊!」一個聲音從樹林裡傳來。 「你是什麼人?」 「你無需關心這一點!因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同樣是全身黑衣,帶著黑色頭罩的男人出現在了陳的面前。「把那枚『寒炎』交出來吧!不過就算交出來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不要虛張聲勢了。在這個結界裡,你也不能使用魔法的。」陳仍然非常冷靜,他看準了對方只有一個人。他對自己的戰鬥能力非常有自信。 「聽說你對於自己的戰鬥能力非常有自信啊?那麼,我就滿足你的心願吧!我們在這裡決鬥怎麼樣?你可以拔出你那把有名的『Blizzard』啊!早就聽說那把Blizzard是左輪中萬中選一的精密槍械,今天正好讓我見識見識!」 「如你所願。你會成為死在這把槍下的第794個人。」 「彼此彼此。我們就在這枚硬幣落地的時候開始吧!」 閃耀著光芒的銀幣拋上了天空。兩個人的身形一閃,消失在密密的樹林裡。 ※※※※※ 距離德蘭東方60公里,同樣是這條公路上。 里昂。馮。蘭斯洛特駕駛著他的摩托,和往常一樣飛馳在公路上,今天他自然加滿了油料。時速是200公里,比那可憐的車隊要快三倍,只需要10分鐘,他和他的摩托就會到達命運的交匯點。 1889年5月29日,命運之輪的轉速越來越快了。 正文 第六節 華麗的危險序曲(下) 「還有多少敵人?」發問的是一位主教。作為高級的神術使用者,他現在正在架設結界,以便增強炮火網的防衛力。 「還有……28個。」28個狂戰士的威力相當巨大,他們所剩餘的40個人完全不是對手。如果是在平地上,大可以利用速度優勢仿照耐門200年前的做法消滅他們,但是在前後衛的戰車都變成廢鐵的情況下,他們的部隊委實無法行動。對付由鋼鐵的戰鬥車輛組成的隊伍,最好的方法就是斷其進退之路,這一招真是陰險啊。如果真的是在戰爭時期,他們一定會提防,可是誰能想到敵人居然會在繁忙的大陸公路上來著一手? 在輕機槍和槍榴彈的幫助下,這一隊人暫時保持住了均勢。敵人的第一波攻擊消滅了他們一半以上的兵力,對於MAT的衛隊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他們不敢再奢望勝利,但是希望能夠撐到援軍到來。對付狂戰士,就是要拖時間。或者撐到他們藥效結束,或者撐到他們流血而死,反正都是對於MAT的人有利就是了。 由於害怕殃及貨物,這些狂戰士除了手雷之外並沒有攜帶更多的重武器。他們只能用手雷進行必殺的攻擊。但是,在4位高手投入戰鬥的情況下,他們的攻勢不是那麼有效了。 「主教大人,有敵人上來了!」 8個黑衣的男人懷揣手雷,分散著向防衛線襲來。兩個人把手雷投向機槍手,試圖擊斃這個危險的火力點。 「MagicMissile(註:魔法飛彈,幾乎沒有任何用處的魔法,但是用於攻擊定點很有效)!」這次是一位法師發動了防禦。魔法飛彈堪稱攻擊力最低,效果最差的攻擊魔法,沒有絢麗的效果,沒有驚人的殺傷,但是在對付手雷,火箭一類的飛行物體的時候,這個簡單的魔法分外有效。 紫色的光芒擊中了空中飛行的黑色物體,耀眼的光芒在人們的眼前暴開。一個狂戰士直接沐浴在火力之下,他的右臂瞬間隨著飛舞的彈片消失了。這個強悍的男人用左手抓緊手雷,瘋狂的向機槍衝去。那耀眼的火光反而成了他的掩護。 「HoldPerson(註:定身術,可以讓類人生物暫停行動片刻,根據施法者能力而提高)!」能夠暫時停止敵人活動的魔法在神聖的光芒之下吟誦著。狂戰士對於這個魔法擁有很高的抵抗力,這只能停止他的行動一瞬間。這一瞬間已經夠了。3名機槍手手中的班用輕機槍瘋狂的向著他掃射,飛翔在空中的手雷則被唯一的一名狙擊手打了回去。另外一名黑衣人就這樣在自己同伴的手雷下隕命了。 可是對於另外一側防守的人來說,他們的運氣就沒有這麼好了。在這個方向上,他們只有2挺輕機槍和最後1輛坦克。黑衣人看透了這一點,在這個方向上調集了主力。12名敢死隊員在槍的掩護下像坦克突進。大多數法術對他們完全起不到作用,狂戰士對於精神攻擊幾乎是免疫的。2挺機槍瘋狂的掃射,暫時遏制住了敵人的攻擊。戰車炮也在連續發射…… 一枚流彈,飛入了戰車炮的炮膛。這不是那些狂戰士特意瞄準的——他們也沒有這個能力;這完全是一個意外事件。正在開炮的過程中,炮膛進入異物會有什麼結果,只要是軍人都應該知道。90mm滑膛炮轟的一聲炸開了,法師的施法受到了干擾,減速術失敗了。一挺機槍的機槍手也被飛翔的鐵片擊中頭部,瞬間死於非命。藉著這個機會特攻隊們接近了。2聲巨響之後,又一位法師死於非命。 「東側失陷了!火箭手,不用顧及坦克,開火!」 西側的指揮者這麼命令。5名黑衣人被反坦克火箭筒正面擊中,當即變成了「總懸浮顆粒物」。然而,在坦克附近和裡面的11位同志,顯然也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又一輪攻防戰結束了。黑衣狂戰士又減少了8名,但是護衛隊方面也只剩下26名隊員和一名法師、兩名牧師了。 「至少,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貨物失陷。」領頭負責的法師這麼安慰著自己。他們的總負責人,公司的第一高手陳宣德正在前往總部搬救兵,援軍一定很快就會來了。這是他的精神支柱。如果他知道陳宣德正在陷阱之中,一定會立刻昏倒的。 ※※※※※ 下午2點40分。在護衛隊們又打退了敵人一波攻擊的同時,陳宣德,他們的總負責人,正在德蘭東方85公里,大陸公路旁邊的樹林裡。 和那個不速之客的對峙已經有5分鐘了。兩個人都隱藏了自己的殺氣和行動。 交火剛才已經有3次了,但是誰都沒有佔到便宜。今天一天的行動好像都完全落到了敵人的預料之中,自己卻被敵人牽著走。陳宣德盡可能不想到這件事情,保持平靜的心態面對眼前的對手。這個傢伙是有生以來遇到的最為難纏的敵人,這一點毋庸置疑。不敗的「Blizzard」今天彷彿也失了準頭,已經有6槍打在了樹幹上,只有一槍命中了那個傢伙的右臂——代價是他自己的左臂。這對於一個善用左手的人來說,是很大的打擊。 他的對手的心情也是一樣。陳宣德的實力,只有更在傳說之上,「槍下無活口」可以說名不虛傳。就算魔法實力不算頂級,但是他的戰鬥經驗和槍法完全可以彌補這個缺點。即使只有一點疏忽大意,那個男人也可以用他的槍將它撕裂成鮮血淋漓的創口。幸好腿還沒有受傷,行動速度不會受到影響。右手所受的傷仍然在吸收著他的精力和體力,但他知道他的對手也一樣。子彈擊中肉體的聲音和擊中樹幹的聲音是不一樣的。 兩位可怕的獵手仍然在對峙著。雙方都失去了慣用手,局勢仍然保持在微妙的平衡之中。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 不速之客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他察覺到了對手的行動。有一棵樹的樹葉擺動的幅度突然加大,看來是陳在潛行中一不小心碰到的。他捕捉著對手可能的行動軌跡,手中的沙漠之鷹四四口徑發出了怒吼。子彈穿過了樹叢,擊中了目標,接下來是一聲慘叫。 不速之客的左手也流出了鮮血,銀色的手槍落在了地上。子彈從對手的「Blizzard」中飛了出來,將勝負的天平徹底逆轉。那枚子彈只不過擊中了陳的左手,一隻手受兩次傷並不會減少很多戰鬥力,但是如果兩隻手都受了傷就會喪失戰鬥力。 「你的錯誤在與太過於相信自己的判斷了。」陳從樹林中拿著槍走了出來,在說話的同時向對手的兩腿各補上了一槍,他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你這一次認為完全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但是那不過是我製造出的假象而已。現在輪到你說了,你到底是誰?」 「哼……」男人的話中斷了,氣息也逐漸減弱。 「服毒了?!不好!」陳如此判斷,在關鍵時刻服毒以中斷線索的傢伙他見多了。他拖著受傷的身體上前檢查敵人的屍體,試圖找到一些證據,查清敵人的身份。 當他接近對手的「屍體」的時候,火光自對手的口中飛出。這種距離上,再沒有準度的武器也能夠命中。不速之客的行為並不是吞毒,而是準備反擊的手段。完全沒有準備的陳就這樣被一枚超微型的子彈射中了胸口,發出慘叫轟然倒地。他的最後一個反應就是將最後的子彈射向地上敵人的胸口,他的確成功了。四肢齊斷的對手完全沒有辦法閃躲,晃了幾下就真的再也不動了。 (陳宣德:喂!一般在小說中邪惡人物敗了不是都會自殺的嗎?為什麼這個傢伙還會想著反擊啊?Necroman:……) 嘿嘿……沒想到會死在這裡。不過總算是保持住了自己的殺人紀錄,那個傢伙終於死在自己的槍下……陳宣豪這麼想著,在他看來,獲救的希望已經等於零了。 ※※※※※ 穿著重鎧,身背利劍的飛車族正在他3000cc的神速摩托上享受著飆車的快感,發洩著昨天被拒絕錄用的憤怒。說實話,這也可能是他在他的愛駒上的最後一次狂奔了。他身上已經沒有錢了,這次加滿油還是向加油站老闆討價還價才以八折的價錢成交的。 在「槍下無活口」陳宣德倒下的同時,他的摩托正經過那片樹林。即使在摩托車龐大的引擎聲遮掩下,那聲慘叫他也聽的非常清楚。世上動力最高的摩托就這樣從公路上飛落而下,穩穩的停在兩名都倒在地上的對手之間,正如飛將軍從天而降。大陸最強的騎士(自稱)就這樣開始了他生平最大的轉折。 「老伯!沒有事情吧!」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兩個人。(其實陳只有四十二歲……) 「嘿嘿……可能……咳咳……不行了……你把這個送到MAT的總部……說是陳送來的……」 「你是MAT的職員?」里昂突然發現那個人衣服上有MAT的徽標。 「是的……讓他們……援助……」他再也撐不下去了。一代高手,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這裡。 「我明白了!」里昂義正詞嚴的答應。然後,他跨上自己的摩托…… (啊……沒有油料費了……) 里昂回來把陳身上的1500元搜羅一空,就當作是報酬;而那個黑衣人身上他沒有動,這大概是因為「騎士是有尊嚴的」吧。(……) 1個小時後,MAT總部。(為什麼花了這麼久呢?大概他加油去了……) 「我要面見總裁安格裡德斯先生,我有陳先生捎來的口信。」穿著鎧甲的騎士這麼說明。職員們將這個情況向27層報告,僅在2分鐘後就得到了允許的命令。 在傳送陣的幫助下,1分鐘後,里昂。馮。蘭斯洛特就出現在了蓋蘭的面前。蓋蘭一看到他,臉上瞬間蒙上了一層陰影(這是自然的反應)。 「你帶來了陳宣德先生的什麼口信?」 「那個老伯要你們派人去援助。」 「什麼!那他人呢?」 「死了。」 「死了!!!!」 這對於蓋蘭來說是一個很令人震驚的消息。那個人居然也會死?他可是公司防衛部門的支柱啊! 「是被一個神秘的人殺死的,那個人現在也死了。」里昂用輕鬆的口氣說出了這個事實,口氣輕鬆的可以讓所有的人都認為黑衣人是他殺死的。 「那麼……他有沒有什麼東西給你?」蓋蘭艱難的問出了這個問題,將軍閣下的計劃如果被破壞就糟糕了。 「哦……對了,有這個!」里昂拿出了一枚閃爍著紅光和蘭光的戒指。 「啊……那麼多謝!」蓋蘭內心狂喜不已,但是不會顯露在外。他迅速安排了救援人員的事宜。 「請問我可以告辭了嗎?」 「啊!對了,你前天來這裡求過職吧。(裝成剛剛想起來的樣子……)那麼,請你留一下好嗎?」 …… ※※※※※ 大陸公路已經陷入了完全停運的狀態。 費盡千辛萬苦趕到出事起點的MAT人員現在只能處理同伴們的屍體了。當警察趕到的時候,雙方已經都沒有倖存者,大概最後一擊是一次自殺攻擊吧…… 在地面上散落著數百具屍體,大多已經被炸的支離破碎。燃燒著的現代戰爭兵器好像在地面上宣示他們的無用和無能。公路的路面被炮彈和手雷的爆炸傷害的千瘡百孔。如果不說明,人們一定會認為這裡是大陸戰爭時遺留下來的戰場。 「最近恐怖分子好猖獗啊。這一定是柯曼激進派復國份子干的。」來自東柯曼的警官如此推斷。現在,柯曼激進派復國分子成了警察們推諉無能的借口。如果那些復國份子真的有能力幹下這些事情,大概神聖柯曼帝國早就復國了吧。對於這種官方的分析,公司的處理人員不屑一顧。那種沒有正規裝備,又在各國的打擊之下沒有還手之力的人能幹什麼事情?但是對於究竟是何方神聖所為,他們也毫無頭緒。狂戰士們都是連前科都沒有的人——甚至連他們是哪國的都無法確定。其中有黃種人、白種人和精靈,看上去倒像是僱傭兵團。這次的調查自然是無功而返,就連陳和黑袍人的屍體都找不到了,大概是敵人的同伴來收走了吧。 「混蛋!究竟是什麼人幹的?」蓋蘭。安格裡德斯總裁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大發牢騷,在他的對面站著神秘的將軍,MAT的董事長,可以說是大陸上最為有錢的人之一。 「不管他們是何方神聖,一定很強,很可怕。我們自認為對我們的計劃保密的很好,但是沒想到……」將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現在我們擁有7聖戒中的4個了。如果敵人是要破壞我們的計劃,他們不用這麼麻煩,只要藏起一兩個,我們就無法按時達成計劃。但是,現在的情況顯然是對手也要執行同樣的計劃……走一步算一步吧。」 將軍神秘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下午5點。累了一天的瑞絲。奎拉希亞,總算熬到了下班的時間。 「啊……今天那個女人真可怕,能力好高啊……胸脯好大啊……」 瑞絲今天剝削了耐門一天的勞動力,可憐的死靈法師的能量在上午就被剝削完了。混來的工作並不好做啊,瑞絲現在迫切的盼望著能夠外出公幹。 「兩人」到了樓下,瑞絲打開了自己的跑車。然後,她就在自己的紅色敞蓬跑車旁邊看到了一輛熟悉的摩托車。 「一定是看錯了,是吧……」瑞絲這麼詢問著自己。「那個男人不是沒有被聘用嗎?」 「哈羅,女神陛下!今天你的打扮不同,但是還是一樣的有魅力啊!」里昂表情突然變得嚴肅,從身後抽出一束紅玫瑰。「為了慶祝我們的再次相見,不如我請你去吃晚飯好嗎?從明天開始,我們就是同事了……啊!奎拉希亞小姐!等等,別走啊……」 瑞絲的紅色跑車飛馳在回家的路上。「天哪……就當我是做了個噩夢吧……」 ※※※※※ 「那些男人做事真是靠不住啊,簡直沒有資格和我們瓜分這個世界啊。」在這座燈火繁華的城市的某一個角落,一張圓桌旁邊圍坐了數名神秘的人,看起來頗有亞瑟王和圓桌騎士的味道。但是有所不同的是,這些圓桌騎士都有傲人的身材和天使般的面孔,即使是在黑暗中觀看也可以感受到她們的高貴氣質。 「看起來,我們的對手第一次行動失敗了呢。就讓那些『真理的選民』(ChosenofTurth)們費力去吧!我們靜觀其變好了。從MAT手裡奪取貨物實在是很困難的,要不是半路殺進一個不速之客,他們可能就成功了。」 「不過我們也順便去收了屍,這樣那些自以為是的『選民』又要大傷腦筋了。」 「就讓他們以為那是MAT的奸計好了!我們可以等到他們兩敗俱傷再行動啊。」 「估計這些日子MAT會緊急加大行動力度,ChosenofTurth也不會閒著……嗯,有好戲看了啊。哈哈哈哈……」 當然,在這裡的一切,沒有人會知道。 正文 第七節 魔都深夜的戰鬥(上) 5月30日,星期二。MAT公司的一樓櫃檯。 「這位夫人,這枚魔戒是剛擺上櫃檯的新貨,裡面蘊藏有最高級的防護魔法!可以幫你承受傷害,連致命傷都可以轉移到戒指上!您看看這枚胭脂石,起碼有50克拉!它的價值無可比擬!」推銷員正在努力的向一位中年女士推銷寶石戒指。 「啊……是這樣啊,拿出來我看看。」已經有些發福的中年婦女拿著戒指細細端詳。 「轟」!一發桔黃色的火球從戒指中飛了出來。火球擊中了對面的櫃檯,將價值高昂的魔法材料付之一炬。中年婦人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在那枚戒指的鑒定說明書上的鑒定人一欄,填的是「特殊物品部門瑞絲。奎拉希亞,1889。5。2914:40」。 ※※※※※ 「這是怎麼回事!」 「要不是這些東西只有你能鑒定,我就立刻解雇你!」 「小心點,下次不要犯這種錯誤了!」 剛一出總裁室的房門,受到總裁一通大罵的瑞絲立刻開始質問耐門。 「耐門,這是怎麼回事?」 「下午2點的時候,我已經沒有能量繼續行動了吧?那枚戒指是你自己鑒定的啊……」 「哦……是嗎?我覺得那是一塊胭脂石啊……」 「問題是那是一塊紅玉啊……紅玉是不能承載你說的那個魔法的……」 「我上午看你鑒定了一個那樣的東西啊?」 「天啊……諸神啊……(這個傢伙有資格稱呼諸神嗎?)那一塊紅玉屬於比較奇特的魔法系,Evocation喚起系……必須要測試的,不能夠憑印象啊!」 「那就是製造者變態!非要在裡面封火球!他們有病,不是我的責任啊!在這個有槍、手雷和火箭筒的年代,會在戒指裡面封火球的就是變態!」(完全不知悔改……) 耐門:「……(問題是那個東西不是現代製作的啊……)」 就這樣,瑞絲和耐門的工作生涯就繼續下去了,自然,還是耐門管上午…… ※※※※※ 「啊,今天的工作輕鬆多了啊。」 瑞絲一邊在自己的身體裡面享受輕鬆的休息,一面大發著感慨。 「奎拉希亞小姐,您慢慢休息就好了。」耐門現在其實很想哭。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早知今日當初就應該不答應幫她找工作,現在後悔也晚了。 「啊呀……一個兩個也都這麼漂亮,今年的特殊物品部門真是個好單位啊。」今天的塞羅穿著一身頗有品位的淺灰色西裝,配上他的英俊外貌,看起來頗有紳士風度。(應該是有其他的圖謀吧……)他說出這句話的原因是瑞絲今天的打扮。如果說上班第一天的打扮還是標準的白領麗人的話,今天的打扮可以引起所有男人的遐想。 水藍色的套裝和短裙並不很暴露,但是在一些關鍵的位置略露一二更加能夠增加魅力。看不到的永遠比看得到的更加吸引人,這是心理學的問題。美腿被籠罩在淺黑色的薄紗裡,幾乎沒有一點缺陷,就她的身高來說已經是修長了。毫無疑問,最吸引人的還是她的閃爍著深邃和迷茫交織目光的雙眼,耐門的項鏈發揮了最大的功用。 「薩斯凱爾先生,請您小心工作啊。」瑞絲沒有聽見塞羅的話(耐門和她正在說話中),但是水韻星聽到了。這名煉金術兼化學的高手正在研究一瓶魔法藥水。 「啊……是,是。」 碰了個釘子的塞羅並沒有放棄。等到中午休息的時候,他繼續著自己的行動。 「水小姐,我知道一家好館子……」還沒有等他說完,韻星就知道了他的意圖,迅速打斷了他的話。 「是這樣嗎?對了,我們部門成立,還沒有舉辦過慶祝會吧!不如大家一起去吧!」 「啊……?!」 「好主意啊!大家一起去!」瑞絲適時的幫助了水韻星,估計現在精靈的臉上一定罩上了黑霧吧。不管怎麼樣,下午的工作仍然一樣的進行著。不過,瑞絲又鑒定了幾樣東西,這些東西明天會給銷售部造成多大的麻煩是誰也不會知道的,也沒有人關心……如果耐門現在還有餘力思考,應該會為他們的命運感到悲哀的吧。這就叫做心有餘而力不足…… ※※※※※ 下午6點,3個人(加上耐門是4個……不過沒有人知道就是了……)離開了辦公室,外出舉行慶祝會。在公司大樓一層的店面裡其實是有咖啡廳、快餐店和飯館的,但是「那裡的飯做的比德蘭大學第六食堂的還要難吃」(塞羅語),還有「那裡的咖啡比塞羅泡的還難喝」(韻星語),所以大家還是決定外出就餐。 當3人走出大樓大門的時候,永遠在關鍵時刻出現的男人,大陸最強的騎士(自稱)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美麗的女王們,里昂。馮。蘭斯洛特向你們請安!作為一名聖騎士(也許這就是聖騎士幾乎絕跡的原因),我會隨時為你們效勞!」蘭斯洛特把頭轉向了水韻星。「我來向這位美麗的小姐介紹一下我自己吧。我是本公司保衛部的新進職員,初次見面,希望能夠為您效勞。騎士守則永遠制約著我,我會為美麗的女士流盡最後一滴血。」(騎士守則上沒有寫要對男人恭敬,所以可憐的塞羅就這樣被忽視了……還真是一個有原則的聖騎士呢……)不用說,現在瑞絲很希望剛才能夠在樓裡就餐…… 「哇!好拉風的摩托車啊。」韻星做著發自心底的誇獎。1500cc*2的摩托車,的確可以夠的上「飛車」這個美譽了,就算是一般的汽車,馬力也比它小的多。 「這是我的坐騎,德蘭最快的摩托車。」仍然穿著盔甲的男人自豪的宣稱。 「你想要幹什麼啊?」瑞絲毫不客氣的發問。 「啊,請讓我加入你們的歡迎會好嗎?我也是新進員工啊!就讓我們來分享快樂吧!」 拒絕了顯得自己很……不拒絕又覺得心裡很…… 「那麼你請客好嗎?」瑞絲做出了決定。 「沒有問題!這是身為一名聖騎士所應做的事情。」 「不,里昂先生,還是我來付賬吧,這裡還有另外一位男士在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塞羅從車庫裡開出了他的車。那是一輛通體黑色的LL牌的豪華加長型轎車,牌子和型號幾乎都是最好的。馬力也相當驚人,估計上到180公里毫無問題。「我叫塞勒多。薩斯凱爾,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每個字幾乎都冒著火。 「啊,塞勒多先生,也請你多關照。剛才我忽視了你,對不起,但是你實在是很不起眼啊。本來我不想說有傷於你自尊的話,但是騎士守則禁止我們說謊。」 「水小姐、奎拉希亞小姐,請上車吧。那個傢伙的摩托是載不了你們的,再拉風也沒用!再見了,騎士先生……啊,不過我估計你的破摩托追不上我們呢。」塞羅嘿嘿的笑了幾聲。 「這……不太好吧……」兩位女士猶豫著。 「沒關係!騎士守則禁止我們拒絕任何的挑戰,面對任何挑戰我們都不能後退或者投降!女士們,安心的上車吧!當你們下車的時候,一定會見到我的!」 「哼!試試看!」塞羅暗暗自語:我這輛車可以上到240公里!從表面上是看不出來的,你這個傢伙死心吧! 瑞絲:「水小姐,我想我們還是坐我的跑車好了。」 水韻星:「我認為也是。我們在哪裡見面呢?」 瑞絲:「不如就中德蘭最高檔的法式餐廳(法式餐廳是法羅風味的餐廳,是自共體的國家成員之一,和現實中的法式大餐差不多)『克勞夫塔』見面吧!……嗯……你們聽見了嗎?」那兩個男人正在針鋒相對的對視,兩人之中的空氣似乎可以看見火花。 ※※※※※ 與此同時,在距離他們500米遠的一棟大樓頂層,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正用望遠鏡看著他們。 「就是那個男人?殺掉我們的第一刺客蓋。薩維爾的男人?一身盔甲,這是個很明顯的標誌啊……膽敢這麼明顯的表示出自己的身份,說明他藝高人膽大啊。了不起啊,不愧是MAT的精英成員,值得作為我們的對手。」 黑衣男子微笑著,下達了命令:「以世界上唯一真理的名義,特別行動部隊。月組,出動吧!」(呵呵呵呵……和那個「帝國滑稽團」沒有關係……) 樓下的幾名同樣穿著黑衣的男人立刻開始了行動。 30分鐘後。走環線公路的瑞絲和水韻星已經到達了那家「克勞夫塔」。可是兩個針鋒相對的男人還是沒有出現。 「他們到哪裡去了?不會是在路上出了意外吧?或者難道……決鬥去了?」水韻星不無擔心的說道。 「就是的啊!要是他們死掉了,那麼誰給我們付賬啊?」瑞絲點頭同意。(喂!你就想到這個啊?) 「他們的車比我們的好,早就應該到了啊。」 「我們先進去吃吧,等他們來了讓他們付賬就行了!走吧,走吧!」 ※※※※※ 在從下德蘭通往中德蘭的主幹道,中央大道上。 「天哪!中央幹線大塞車啦!20分鐘啦!我的LL紋絲不動啊!240公里的LL啊……!」英俊的精靈發狂的喊道。「浪漫的燭光晚餐怎麼辦啊?」 「我才想哭呢……我已經看著你的臉20分鐘了啊!作為一名騎士,我應該去看美女,然後為她們服務的啊!我不想看著你!」 「誰讓你堵在我旁邊的?我根本不想看見你!如果不是為了和你比速度上了中央大道,我現在早就到了!」 「那是你自己的失策!」 …… 過路的司機甲:「那兩個人是幹什麼的啊?」 司機乙:「他們堵在那裡親密的談了20分鐘了,難道是同志?」 司機甲:「我想也是……」 ※※※※※ 1小時後,兩名口頭鬥爭鬥爭得口乾舌燥的男士,終於精疲力竭的到達了餐館。 「今天的中央大道堵的真可怕……」 「我認為也是……」 「你們終於來了啊!」瑞絲熱情的站在門口歡迎他們。「小姐,可以買單了。」 塞羅:「……」 里昂:「……」 異口同聲:「讓我們先吃一點吧……」 如果耐門醒著的話,他一定會說:「年輕人啊,還是需要經驗的……」 ※※※※※ 2小時之後。 兩名酒足飯飽的女性和兩名囊中空空的男性從高檔餐廳裡走了出來。 「法式大菜真是貴啊。我從前都沒有機會吃的,實在多謝你們了。」 「對不起啊,我本來想不讓你們請客的,可是我沒帶錢包……」 作為男性,又能說什麼呢?只有打掉牙向肚子裡吞。 當他們走出餐廳的時候,令兩名男性發狂的事實展現在他們的眼前。 一輛殘破的最高檔LL高速轎車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一群飛車黨,大概有13、4人,環繞在這輛車的周圍,手裡還拿著作為凶器的鐵條。 「天哪……我的LL啊!120萬啊!分期還沒有供完呢!」(好像這種可憐的人特別的多……他們就是保險公司的仇敵,怪不得瑞絲會被裁員……咎由自取,咎由自取……) 「哈哈哈哈……真是爽快啊……啊!!!!」這次是我們的騎士發出了慘叫。他的摩托悲慘的落入了那些飛車族的手中,正在其中一人的胯下受辱。「敢於侮辱我的同伴的人,我絕對不會饒恕他!這是騎士守則教導給我們的!」 飛車黨看見她們出來,如鳥獸般一哄而散,就像受了某人的控制一般。但是,這些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人不會想到這一點。 「奎拉希亞小姐,水小姐,快上車!我要讓這些不知好歹的小子知道什麼叫做精靈的憤怒!(作者註:精靈是很冷靜的,一般不會發怒,但是如果發怒就非常可怕了。因此,在大陸上用精靈的憤怒來指代非常可怕的憤怒)」這句話在塞羅口中說來頗為合情合理呢,他在說話的同時迅速坐上了車的駕駛位。 「騎士守則規定,有人膽敢玷污騎士的榮譽,就要以榮譽為名打敗他們!女王們,上車吧!看看你們的騎士是怎麼為你戰鬥的!(真的是為了她們而戰鬥的嗎?)」蘭斯洛特也坐上了副駕駛位。 「喂喂!有沒有搞錯啊?這是我的車!」瑞絲感到了一絲憤怒,為了一頓飯搭上一輛車的風險不太值得啊。 「可是只剩下這一輛車了,算了吧!」韻星說完了坐上了車。沒辦法,我們的瑞絲。奎拉希亞小姐為了自己的車著想,只有上車了。 「……他們真的是MAT的精英僱員啊?居然這麼容易就上當啊……」黑衣人感到很困惑。(他們本來就不是!) 「沒關係,許飛炎先生。他們已經完全踏入了月組的陷阱之中了。就算他們不是,給那個妄自尊大的將軍一點警告也不錯啊。」 「就拜託你了!我沒有興趣看這麼一幫小丑的表演,失陪了。」 「是!月組隊長寒陰一定完成任務。」 ※※※※※ 「這些人的車速好快!不愧是飛車黨。」說話的是正在緊張駕駛的塞羅。 「不過瑞絲小姐,你的車性能真不錯,看不出來是那麼破舊的車啊。你是怎麼維護的?」對機械也十分精通的騎士發出了疑問。這個傢伙的坐騎完全是自己裝配的,因為沒有一個國家的安全法規會允許把那麼高速的內燃機裝在摩托車上。 「這個……不是我維護的啦,是我的妹妹維護的……」 韻星又是適時的插入了話。「您的妹妹也真是厲害啊。不僅發動機經過優化處理,連油料都優化過了。油料經過了很高級的化學和煉金學處理,你們一家真是厲害啊。」 「這個……」總不能說是因為那個耐門的原因吧?很沒面子的。 就在這時,耐門。休。柯曼醒來了。「啊……被你剝削了一上午,全心全意休息了這麼久,總算恢復了……這是哪裡啊?海岸公路?」 瑞絲:「啊?真的上了海岸公路了。」 德蘭的北側是大陸最大的內海,陸心海,由於它的形狀像心形而得名。德蘭就在心形的最下端,也是陸心海上最大的港口。海岸公路白天十分繁忙,然而由於晚上沒有海運,現在的海岸公路幾乎是空無一人的。 瑞絲正想把發生的事情告訴耐門……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現在的情況十分不對勁。那些飛車黨的行動嚴重不對,他們完全沒有保護自己的意識,也沒有照顧同伴的意識。現在,我們很可能是落進陷阱裡面了。」 「什麼?」瑞絲失聲叫了出來。 「什麼事,奎拉希亞小姐?」韻星急忙問道。 「啊……沒什麼……不過我突然想到這有可能是個陷阱……」 里昂的聲音劃破了黑暗,也打斷了瑞絲的話語:「那些飛車黨停下來了!我們可以動手了!」 耐門陰沉的聲音在瑞絲耳邊響起:「來不及了。」 正文 第八節 魔都深夜的戰鬥(下) 「我想,這一次的戰鬥看起來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呢。」 「我認為也是。如果我早知道這些傢伙這麼強悍,我就不來找他們的麻煩了。」 對話的兩位男士現在正陷在手持鐵棍的飛車黨徒群之中,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事後回憶起這一段事情的時候,塞羅是這麼說的: 「我本來是想很友好的和他們交涉的……」 瑞絲:「世界上有人拿著左輪手槍指著對方和別人交涉的人嗎?還要胡亂射擊,你當你是國家公權力的執行者啊?」 「啊……這個……不過他們本來用槍就打不死……這不能怪我吧……」 「你射擊的時候真的知道這一點嗎?」 「這個……」 ※※※※※ 紅色的跑車一停下,塞羅就拔出了自己的手槍。作為擁有貴族血統的精靈族,他接受過完善的射擊訓練。 「你們,趕緊停下!破壞了我們的車,你們要怎麼賠償啊?那可是LL的最高級跑車啊!要120萬啊!」他預想那些沒有與實彈打過交道的飛車黨會立刻嚇的屁滾尿流,然後高舉雙手投降。 「哎呀,哎呀,用武器威脅手無寸鐵之人可是違反騎士守則的啊。各位女士,我是不會做出這麼沒有水準的事情的。」能夠說出這樣的話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偉大的騎士里昂。馮。蘭斯洛特。 「你說什麼?是不是想用你的摩托來試試我的槍法啊?」 「哦,那麼你就也成為了侮辱我的榮譽的人!我的榮譽不會放過你的!」 「等一等……他們摸上來了。」永遠在關鍵時刻保持冷靜的黑髮女士適時的提醒正在進行口頭鬥爭的兩個男人。 飛車黨徒們完全無視於那把槍,提著鐵棒就衝了上來。在他們的眼眶裡,燃燒著詭異的綠色光芒。 「不要再接近了!否則我就開槍了!」塞羅說完,向天空開了一槍,權當鳴槍示警。但是,沒有一個敵人後退。 「那是沒有用的,應該這麼做。」 隨著話音,子彈從塞羅背後的座位上面飛出,每一槍都正中一個飛車黨的心臟。 瑞絲的臉上,籠罩了和往常不一樣的嚴肅。「那幫傢伙是狂戰士。眼珠變成綠色是發狂的標誌,是以精神壓下肉體和情感的標誌。」她手中的。357口徑的槍口上還冒著硝煙,「大家趕緊棄車吧!」 「狂戰士?那不是在200年前就絕跡了?這些飛車黨居然有這麼強的精神?」韻星發出了疑問。 「如果他們真的有堅韌不拔的精神,他們也就不會變成墮落的飛車黨了。那是藥物的作用。」 就在這時,兩名男性飛身跳出了跑車。 「不過是沒有足夠能力開拓自己前途的傢伙,就算發狂了又有什麼可怕!」(塞羅:開玩笑,如果在這裡後退,在美女面前的形象何存?) 「真正的騎士,應當在任何時刻都可以掌控自己的行為,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像你們這樣放棄了自己的傢伙,就讓我來收拾吧!」(里昂:聖騎士的守則是不能後退……這一條大家都知道,真是麻煩啊……其實我很想跑的……) 「唉……真是沉不住氣啊。」瑞絲繼續發著她的感慨。 雖說是狂戰士,對於他們的對手也是有選擇的。塞羅相比之下看起來要好對付一點,這些平常也是欺軟怕硬的人自然要先拿他下手。那個大個子穿著鎧甲,背著劍,看起來不是太好對付…… 塞羅的精神進入了戰鬥狀態(CombatSense)。他是一個精神力者。和依賴咒文、動作和觸媒來完成魔法的法師不同,精神力者通過自己強大的精神力來戰鬥。由於精神力者需要很高的天分,在大陸的一般法術職業中並沒有這個職業。但是一個精神力者對於任何法師和牧師來說,都是極為危險的敵人。他們一般都擁有強大的精神障壁,幾乎所有的精神和意志魔法都很容易失敗。他們的法術不需要通過動作和咒文,因此無法被打斷。 戰鬥狀態是精神力者最為常用的戰鬥手段,現在塞羅可以感覺到四面八方敵人的行動。雖然這個狀態的消耗很大,他不會吝嗇。狂戰士的攻擊非常有力,也就代表了沒有技巧。在遠處如果有人觀看的話,就會看到一個輕巧的身影在四面摩托車和汽車燈光的輝映之中,猶如影子一般閃躲著飛舞的棒影,右手中的銀色手槍不時的轟鳴著,左手中的短劍也表演著華麗的劍舞。他的戰鬥,給人的感覺只能用「優雅」兩個子來形容,不像是一名正在浴血搏鬥的戰士,倒像是參加舞會的翩翩貴公子。如果給這副景象配上華爾茲,應當也是非常優美的吧。 然而,對手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也完全不懼怕他的攻擊。無論是子彈的攻擊還是短劍造成的傷口,那些人都不屑一顧。在群敵環伺下的塞羅只能夠保證自己不受到致命傷,但是小傷受多了也是非常影響狀態的。 「天啊!那些傢伙到底是……」韻星驚訝的發問。 「狂戰士是不死的,啊,不對,不能說是不死的,而是不知道死亡的戰士。」耐門想起了自己200年前的戰鬥。看到漫山遍野的狂戰士時的震驚感,無論怎麼用槍攻擊也無濟於事的失敗感,彷彿又回到了他的心頭。「只要有耐性,就可以打敗他們。拖時間對我們有利,但是對他們不利。」 「砰!」一鐵棍重重的打在正在換子彈的塞羅的肩頭,聽聲音看來是打斷了肩胛骨。「混蛋!」他左手上的短劍「叮」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我不會這麼就完的!我可是6段的精神力者啊!分解!(Disintegrate,對於精神力者來說是最強力的異能,包括生物在內也可以瞬間使之碎裂死亡的特技。)」 一個狂戰士應聲而碎裂成了碎肉,紅色的血液和肌肉的碎片散落在地上。其他的狂戰士呆了一下,但是迅速又恢復了正常。就在這一瞬間,塞羅已經得到了使用瞬間轉移(Teleport,幾乎完全用於逃跑的技術……)的機會。「啊,偉大的騎士先生,剩下的就交給你了!」這是在他傳送到500米開外的時候留下的最後一句話,英俊的精靈消失在風中。 「真是缺乏戰鬥經驗的傢伙,和那些低檔次小說的主角和大魔王一樣,只會炫耀自己的力量,不知道有計劃的使用。已經掌握了分解和瞬間移動,如果他真的會使用的話,敵人只需要他一個人就可以消滅乾淨了。」耐門在瑞絲的身體裡冷冷的評價。 聽到精靈台詞的騎士一陣苦笑,但是敵人並沒有給他太多時間。有的敵人因為精靈的打擊流血過多而倒下了,但是還是有10個左右的敵人圍了上來。 「啊哈,看來今天真的要出手了呢。對付你們這些人,看來要使用神聖之劍才可以了。出來吧!貫徹正義理念的神聖之劍!」 神聖之劍(HolySword),並不如它聽起來那樣是一柄擁有神聖力量的劍,而是一種力量的象徵。自從13世紀教廷應正義之上位神萊薩多(Lathado)的要求,設立了聖騎士之位以來,根據聖騎士們的表現,萊薩多會賜予他們代表神聖和正義力量的精神之劍。這柄劍根據使用者為正義所做貢獻的多少和堅守騎士守則的程度,會擁有相應的力量。傳說中,最高段的神聖之劍不僅威力可以開磚裂石,速度可以快過子彈,重量可以輕如鴻毛,更可以隨著使用者意識的變化而變化形狀和威力。但是要達到那個境界,必須要擁有堅定的信仰,廣闊的胸襟,正義的信念,還要有萊薩多的祝福以及極端強大的個人能力。 現在,最高段的神聖之劍正在里昂。馮。蘭斯洛特的手中形成——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在騎士的手中,散發著白色光芒的劍逐漸成型了,不是最高段,不過是一把中段的劍而已。 瑞絲看到了那把劍,為之感動。 「啊!!!沒有想到那個傢伙真的是聖騎士啊!我還一直以為他是邪惡勢力派來混進聖騎士隊伍的間諜呢!」 「同感,同感。」 如果里昂聽到這些在他背後的對話,他一定會哭的吧……不過,現在他只能留意到眼前的這些節節逼近的敵人。「在神聖的光芒下,升天吧!諸神會接納你們的靈魂的!」里昂手中的劍開始如流星般的飛舞。神聖之劍最大的優點就是重量輕巧,但是如果使用者的功力不夠的話,不僅維持時間短,破壞力也不會有真正的劍高。一般而言,即使是擁有高段神聖之劍的聖騎士,也只有在對付惡魔和不死生物的時候會使用。 耐門在一旁觀看著聖騎士的戰鬥。他現在不能出手,感覺告訴他,指揮這些狂戰士的敵人就在附近。自己的能量不夠,如果現在出手,一會兒敵人頭目出現的時候就不會有足夠的力量對付他。向聖騎士身上揮舞的鐵棒雖然威力很大,但是被那銀白色的鎧甲吸收了不少動能,真正到達他身上的傷害還不足以造成巨大的傷害。但是那柄劍,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無論如何最多也只有中階。 「為什麼他有真劍不用,卻要使用神聖之劍?如果是高階的,也許還有情可原……中階的無論如何破壞力也是比不過真劍的啊!」耐門感到很疑惑。想當年,自己認識一個擁有超高階的神聖之劍的聖騎士,結果那個男人在受封為騎士總統帥的前夜,和自己一同對付一個來自於外域的惡魔,結果和那個惡魔同歸於盡……就算是他,也不會胡亂使用神聖之劍這種極度耗費精神力的武器的,雖然他的劍幾乎已經可以斬斷大陸上最好的利器…… 「啊!」騎士的身上又吃了重重的一擊,回身的一劍斬中了偷襲者的身體,但是卻無法將傷口繼續擴大。沒有實體的劍威力始終是有限的。蘭斯洛特的嘴中逐漸開始喘著粗氣,他的戰線也不斷的後退。現在,他已經被逼到了瑞絲跑車的旁邊。敵人還有8個,但是騎士估計自己已經收拾不了8個了。 「里昂!快閃開!」在說話的同時,女化學家從大衣內側摸出了兩捆一共10個試管。騎士聞言,急忙在地下一滾,向旁邊滾出了5、6米。水韻星將手中的試管向車子扔去。一瞬間,瑞絲可憐的跑車化作了黃色的火團,那些處於瘋狂狀態下的飛車黨徒的身上開始冒出火焰,痛苦的在地下打滾。 「這是最新研製出來的強力液體炸藥硝化甘油。」韻星望著那輛「火團」介紹說。 「問題不在這裡啊!水小姐……請問我的車怎麼辦?」 「啊……這個……我想你應該有上保險吧。」 「……」 大概這就是最近保險業界不景氣的重要原因吧。 當騎士撲滅了身上的火焰走回來的時候,在他們頭頂的樹梢上,傳來了令人渾身發冷的冷笑聲。 「呵哈哈哈哈……沒想到你們連收拾幾個路上抓來的飛車黨徒都這麼費力,看來總帥的確是高估你們了!現在,就讓我來把你們全部毀滅吧!」 那是一個黑衣的蒙面男子。在說完常見的反派台詞之後,他開始念頌咒文: 「……讓來自天空的懲罰,打擊在你們的身上吧!流星雨!(MeteorShower,6段,華麗的大型攻擊魔法,通過魔法製造的流星攻擊地面)」男人的手勢一收,從他的高度流星開始向地面砸落。 「不好!」里昂下意識的將離他最近的水韻星撲倒在地,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打向她的流星。韻星的臉上閃過了一抹紅暈,但是被流星雨的紅光淹沒了。幾個小流星打在鎧甲上,對於鎧甲保護下的他們基本上沒有損傷。 「啊!奎拉希亞小姐呢?」 當他們將的視線轉向不遠處的瑞絲的時候,卻發現她沐浴正在流星雨的攢射下。 從外部看來,瑞絲。奎拉希亞的全身都處在流星雨的攻擊之下。但是實際上,沒有一發落到她的身上。她就像一個真的女神一般,所有流星在打擊到她之前就在風中消逝了。說實話,想憑這樣的法術打到耐門。休。柯曼還真是挺困難的,那個男人對於魔法力的操控可以說是爐火純青了,這種攻擊還不放在他的眼內。 瑞絲用優雅的手勢,掏出了自己的。357口徑,修長的手在一瞬間之內完成了子彈的換裝。接下來,她用槍瞄準了樹梢上面正在念頌第二個流星雨魔法的黑衣人。 「砰!砰!砰!砰!砰!砰!」 六發清脆的槍響,法師的防禦性結界在一點上被連續攻擊撕裂了。後面幾發準確的命中了他的心臟。 「這……不可能……」 黑衣人的身體從樹上掉了下來,被他自己的流星擊中,燒成了灰燼。 「不管能力再怎麼強大,只知道炫耀自己的魔法力量,不知道應當善用每一個魔法的技巧的傢伙,永遠都不能成為真正的法師,沒有資格和我戰鬥。真正的法師,應當能夠用最簡單的魔法制勝,甚至不用魔法也能制勝。」說完,耐門吹散了槍口上的硝煙。 流星雨隨著施術者的消失而消失,月組的副組長再也回不到他的基地了。 ※※※※※ 「啊,結束了。看完流星雨的可怕,看著今天晚上的星空,真是美好啊。我代表的正義終於勝利了。」 能說出這種話的只有一個人。 「嗯?那個傳送走了的傢伙呢?」瑞絲發出了疑問。精靈自從傳送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突然,從海岸的方向傳來了水聲。濕淋淋的精神力者出現在沙灘上,褲腿還被一隻螃蟹夾住了。 「媽的!從這裡離開500米為什麼是海啊?!」塞羅抱怨著。為了今天的聚會特意穿上的最好的西裝算是徹底完蛋了。 「萬能的萊薩多啊!你懲罰了邪惡,弘揚了正義!您真是太偉大了!」騎士做出了虔誠祈禱的樣子。 「誰是邪惡啊?」 「諸神經。提薩摩記告訴我們,『邪惡從水中而來』。」 「……」渾身濕透的精靈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反擊了。 「算了,別吵了,我們趕緊走吧。」水韻星適時的出來調解。 就這樣,一行人開始準備返回德蘭城…… 「嗚哇!車子已經全部被破壞掉了!」 「這麼晚了,也沒有Taxi可以搭!」 「那些飛車黨的摩托,包括里昂的,都變成了流星雨的犧牲品!」 「難道我們就只能走回去了嗎?」 眾人沉默。 「不!!!!!!該死的作者,居然給苦戰後的戰士們一個這樣的結局!」 「哎,反正我要休息了,我已經沒有能量了,走回去的任務,就拜託你了,瑞絲小姐……」耐門進入了休眠,留下四個人在海岸公路上如狼之嚎。 正文 第九節 惡意與陰謀的漩渦 海岸公路的戰鬥,第二天就傳到了MAT最高層。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將軍閣下。」 「我們的敵人終於開始行動了,行動的一次比一次猛烈。這個世界上,希冀那些幾乎是虛無飄渺的東西的人實在太多了。」 「雖說遭受到了一點損失,但是我們的計劃現在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其實……那也無所謂,我要的不是那個……」 「將軍閣下,你說什麼?」 「……沒什麼。有其他三枚神戒的下落了嗎?」 「嗯……還沒有。其他的三枚神戒,夜影、堅石、明智,都是難以通過肉眼判斷的神戒,一般的鑒定師是鑒定不出來的。不過,我們已經盡力收集了自由國家共同體境內的戒指,應當可以在其中發現線索。另外,我還打算用假目標欺騙對方。」 「不錯,繼續努力吧。」 「是,屬下告退了。」蓋蘭離開了密室。 「通向神的道路?這種東西,對我有什麼意義呢?」將軍在密室裡面長歎了一口氣。 ※※※※※ 對於平凡的上班族瑞絲。奎拉希亞而言,這些在暗處發生的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她現在只想睡覺——疲勞了一夜的人一般都是這個樣子的。平時那個耐門還會叫她,可現在他不會。能量消耗完的死靈巫師也在休息,今天可以說是遲到定了。 與此同時,在公司裡面,有人瘋狂的呼叫著她的名字。事情是這樣的: 銷售部一層的櫃檯。 「今天送來的貨物,是奎拉希亞小姐什麼時候鑒定的?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這法杖是上午的,卷軸也是上午的。」 「把它們擺在最高價的櫃檯裡面好了,上午鑒定的一定沒有問題。」 「問題是這藥水是下午鑒定的……」 所有的職員一哄而散。領班拿出了一根木棒,嘗試般的去捅了捅那個瓶子。 「好像是不會爆炸的……喂!你,過來,去打開那個瓶子。」 「領班啊……我還年輕啊,房子的款還沒有供完啊……昨天的項鏈被詛咒了,戴上就拿不下來……那條純金皮帶簡直就是殺人皮帶……那把東洋刀不是銘刀正宗,而是妖刀村正,險些砍死自己人……反正只要是下午鑒定的東西就死定了……」 「這些我不管!今天必須得有人去試一試!你們都有人身保險吧?對了,還有,到那邊的密室裡面去打開!不要殃及我們!」 「人權啊……我要人權啊……」 10分鐘後,整間房屋全都凍上了冰。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說了:蓋蘭在自己的總裁室裡憤怒的叫著瑞絲。奎拉希亞的名字,然後被告知瑞絲還沒有來。 ※※※※※ 「混蛋!」 當瑞絲下午接到命令而出現在總裁室的時候,等待她的是劈頭蓋臉的一通怒罵。 「……上一次就是這樣,今天又是這樣!如果狀態不好,就不要做鑒定的工作!老這樣會影響我們公司的聲譽的!」蓋蘭總裁心中的怒氣盡情的宣洩著。「我也沒有辦法!你先暫時不要做鑒定工作了。在自由國家共同體的首都倫尼(Loni),我們有一批新貨到,和你的部屬去那裡檢驗一下貨物吧!」 「是,是,是,是……嗯?總裁的意思是……出差?」 「沒錯。這一次的貨物很重要,要仔細鑒定!明白了嗎?明白了就趕緊走!」 「是,是,我告退了。」瑞絲一邊擦著臉上的汗,一邊離開了總裁室。 瑞絲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蓋蘭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他拿起了電話:「……關於假消息的問題……就這麼處理吧……是,是……已經放出去了……這一次對手一定會露出馬腳的……是,將軍閣下。」 總裁室恢復了寂靜。 ※※※※※ 「出差?你是說出差嗎?」韻星和塞羅驚訝的望著瑞絲。 「是的!金錢之都倫尼啊!我們可以享受美好的公費旅遊了!」 「耶!我一直夢想可以用公司的錢,去自共體度過一個浪漫而美好的假期……啊,不對,是去用心的工作!」塞羅已經沉浸於美好的幻想之中。這個從聖森來的精靈從來沒有去過商業與金錢的國度,自由國家共同體;但是關於那個擁有世界上最好的酒店,最大的賭場,最奢侈的消費,最漂亮的美女的城市,沒有男人會不嚮往吧。 「不過,如果公司不提供觀看艷舞的經費怎麼辦?聽說世界第一的紅磨坊艷舞要1500元一場呢……」 「請注意你的言行,塞羅先生。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啊,怎麼又一不小心說出來了!」 「嗯……我想我們兩個還是不要理睬那個男人了。水小姐,我們應當是在明天立刻出發,公司已經給我們定好了飛艇的票。」 「哪一個班次?」 「特快飛艇『達亞』號,可以在10個小時之內到達。」 由於魔法工業的發達,飛艇由於其造價低,運力大而廣受歡迎。在現實世界中安全性的問題在這裡完全不是個問題。經過魔法加強的外殼不僅重量輕,而且非常堅固。填充的氣體是氦氣,完全沒有燃燒的危險。至於速度和風向的問題,魔法仲裁協會已經有了一整套的解決辦法,通過魔法來控制風向,經過精心調整的風向和風力可以讓所有的飛艇航線的速度加快一倍。相比於技術仍嫌落後,而且價格高昂的飛機而言,飛艇無疑佔有優勢。當然啦,最好的旅行方式還是傳送魔法,速度最快,但是價格太高,而且有一定的風險,因此只限於某些法師自己旅行時使用。 「還有,我們今天就可以休假了,大家回去準備一下吧。下班!」 瑞絲說完了,卻發現耐門突然強行控制了她的身體。 「最後補充一句,你們兩個最好回想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雖說沒有什麼道理,可是我有預感這次旅行不會平靜。回去回想一下自己的戰鬥方式吧。解散。」 拿起了自己的手提包,瑞絲。奎拉希亞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留下兩個人在那裡發愣。 ※※※※※ 「老姐?今天怎麼下班下的這麼早啊?」當瑞絲回到家裡時,妹妹麥麗已經坐在沙發上等她了。 「這句台詞應該是我的啊!我還想問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早?下午沒有課了?」 「啊呀,經過了畢業考試的高二A級學生怎麼會有課!」雖然天才少女麥麗只上了兩年高中,但是已經通過了畢業會考了,實際上已經以全A的成績完成了高中的學業。 擺在她面前的只剩下大學的入學考試了。 「那麼你應該去複習啊!入學考試七月份就開始了!」 「沒有這個必要吧?老姐啊,我可是已經被大陸第一的高等學府——遠東高等魔法大學通用魔法系預錄了!今天我這麼早回來,就是為了向你報告這個好消息啊!」 「對了,麥麗,我從明天開始會出差啊!去倫尼公幹,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呢。」 「倫尼……對了!」麥麗的臉上堆滿了笑容,「老姐啊,讓我和你們一起去吧!我已經被預錄了,正好也外出旅遊,散散心!」 「什麼?!這一趟可能會很危險啊……」突然,瑞絲發覺自己又對身體失去了控制。 「嗯……耐門,你幹什麼……」 「想去就跟著去吧!不過記好,一定要有心理準備喔!這一次可能不是一般的旅行呢。」 「好耶!我這就去準備東西!」 「記得帶好你的魔法書!」 等到麥麗的身影消失在她的房間裡之後,憤怒的瑞絲開始質問死靈巫師。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應當是最清楚這次出差危險性的吧!」 「……你太小看你的妹妹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死靈巫師對著客廳裡的鏡子做出一個微笑的表情之後,將控制權交還給了瑞絲。 不管她再怎麼呼叫,耐門也都置若罔聞,從現在開始,他要好好的積攢能量了。 ※※※※※ 下午。英俊的精靈貴族,天才的精神力者塞勒多。薩斯凱爾正在準備自己超能力的練習。 「奎拉希亞小姐說得很有道理啊。為了即將到來的倫尼之行,我是應當作一點準備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提醒了我,我的能力的確還有很大不足啊。」 精靈把能量集中在頭腦之中,指向了不遠處咖啡廳裡面的目標。 「有感覺了!就是這樣了!」 一道肉眼看不見的光芒,打向了目標。之後,一片寂靜。塞羅鬆了一口氣,走進了咖啡廳,去察看自己能力的結果。 「小姐,我能有幸為你付賬嗎?」 「好呀!我從見到你第一眼,就徹底的喜歡上了你啊!」 「好吧,今天就讓我們兩個命中注定的戀人,進行暢快的一天吧!我知道有一個好酒店,你可不可以……」 接下來,清脆的巴掌聲,美女離開了咖啡廳。 「嗚……熱愛的精神力居然失效了,看來我還需要磨煉啊……啊?那裡還有個美女,看來上帝還沒有拋棄我!」 塞羅又一次集中了精神…… ※※※※※ 「唉……那個傢伙真是一點騎士的精神都沒有啊……」 里昂在附近碰巧遇到了這一幕。然而,他背後的人並沒有讓他繼續他的評論。 「喂!你,到底要買什麼樣的引擎啊?趕緊說話啊!」 「對不起,請稱我為大陸第一騎士蘭斯洛特閣下好嗎?」 「你小子不買就算,別在這裡打攪我的生意啊!自從你進來了以後,別的顧客都不敢進來了!」 「……啊,這種1500cc的,來兩個。」 「那個是我們店裡最好的引擎了,一共28000元。」 「……老闆,你說什麼?」 「28000元。」 「……能不能便宜一點啊?」 「行了!你不買就趕緊滾吧!」 「唉……師傅那個混蛋朋友居然送給我一部這麼貴的摩托車,害的我想重新組裝一部一樣的都不行……」 「趕緊走!不要打攪我的生意了!」 …… ※※※※※ 「有沒有搞錯啊?MAT的特種行動部隊居然是這樣的傢伙組成的?」 在不遠處的露天茶座,兩名打扮入時,帶著茶色太陽鏡的女郎在遮陽傘下談著關於那兩個男人的問題。一名擁有很顯眼的褐色長髮,另外一個則擁有齊耳的黑色短髮。她們穿著毫不起眼的服裝,看起來和普通的白領女職員沒有太大區別;但就算這麼打扮,也無法完全掩蓋她們的國色天香。只有戴上墨鏡,才可以讓她們看起來比較不顯眼。 「不過,根據Ms。Blue的情報,這兩個傢伙的確是很厲害的。」 「我個人認為從MAT那裡得來的情報實在很不可靠,但是Ms。Blue畢竟是三原色之一,她的眼光應該不會有問題。」 褐髮女郎翻開了手中封面上寫著「言情系列——情絲」的書本。 「里昂。馮。蘭斯洛特,聖騎士。曾混跡于飛車黨之中,雖說沒有什麼驚人戰績,但是在強手林立的德蘭活的也依然很瀟灑就證明了他的實力。擁有中段聖騎士的實力,但是懷疑有所隱瞞。近日進入MAT保衛部門任職,目的不明。背上的劍從來沒有使用過,但是懷疑是……」 「不用說下去了,看看下一個人的。」 「塞勒多。薩斯凱爾,聖森4大家族之一,薩斯凱爾家的次子。天生擁有精神力者的潛質,資質在精靈中可以說是百年一遇。他的精神力比一般和他同等級數的精神力者要多的多,原因不明。戰鬥紀錄幾乎沒有,但有證據顯示他曾經參加過大陸戰爭,很可能隸屬於聖森的特殊部隊。早在3年前就進入MAT任職,據說是因為和家中意見嚴重不合……」 「我想也夠了……現在在我們兩個的面前有更加嚴重的問題……」 「居然在德蘭也能看到如此美女啊!我想能不能請你們喝個茶呢?」 「喂!是我先看到的!你不要搶啊!」 「女士啊,我很有錢的喔?要不然請小姐給我們介紹一個酒店好嗎?」 黑髮&褐髮女郎:「這是怎麼回事啊?怎麼感覺上跟到了那個倫尼似的……」 導遊:「男士們,我們『單身貴族』旅遊團馬上就要出發了!」 「等一等,我們發現了好獵物……咦?剛才的兩個大美人哪裡去了?」 離此500米遠的大樓裡。 「沒想到要用到瞬間移動才能脫身……失策啊。」 「看來下一次要男裝才可以了。」 「說實話,我實在不想做這種任務啊,PurpleRose。」 「這是最高層的指示,不做不行啊,GreenRose。」 兩個美女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等一等!PurpleRose!今天這家商場服裝部門五折啊!」 「啊?哦!那裡有一件低胸上裝很不錯!等一等我!」 就這樣,兩個美女的身影消失在了搶購的人群中……也算是隱藏身份了吧…… ※※※※※ 第二天,6月1日,德蘭國際空港。 「請乘坐從德蘭飛往倫尼的107次航班的旅客登機。再重複一遍,請乘坐從德蘭飛往倫尼的107次航班的旅客登機……」 「喂!老姐,快一點!要趕不上了!」麥麗能買到票,全托了飛艇運力大的福。 如果是飛機,一定買不到。 「好,好!今天耐門又沒有叫我……我叫他也沒回話……」 「行了,趕緊上去吧!」 此時,水韻星和塞羅已經在艇艙裡面等著了。就這樣,三女一男踏上了通往倫尼的旅途。 ※※※※※ 「那些人去倫尼運送第五枚神戒堅石?」 「是的,許先生。這是從BloodRose那裡得來的消息,應該不成問題。」 「可以解決掉我的月組的突襲……不簡單啊,不愧是MAT的特殊任務部隊。命令日組和辰組要員,火速準備,在倫尼一定要成功。」 「是的,許先生。」 「堅石……終於有機會從將軍那個老傢伙手裡討回一陣了。只要把他的特殊部隊消滅掉,看他們還有什麼本事!」 嗯……等一等,是不是忘掉了什麼人啊? 「該死的高層!為什麼我要坐裝甲車去倫尼啊?保衛部就不能坐飛艇嗎?我可是大陸最強的騎士啊!」 …… 我們還是當他沒有存在過吧。 正文 第十節 資本主義的都市 金錢堆築的城市,倫尼位於德蘭南方1300公里,特快飛艇從德蘭到達倫尼需要4個小時。自由國家共同體的中心城市,聯合政府所在地,國家最大的經濟、政治、文化中心。 關於倫尼最早的記載是在公歷240年,那是這裡只是平原上一個小小的精靈村莊,倫尼在精靈語中的意思就是「安全之地」。在590年從精靈貴族的手中逃出來的人類奴隸在德蘭建立了神聖柯曼帝國,之後這裡由一個小村落演變為德蘭、長安和聖森三地的交易中心。790年,聖森的精靈在和帝國的戰鬥中敗北,倫尼最終落入了帝國手中。1196年,帝國在此建立了南方總督府,人們稱德蘭為「北都」,倫尼為「南都」。之後,在大貿易和探索時代,倫尼因其優越的地理環境,成為了商人和自由者的聖地。15世紀,自由運動開始在南方五省蓬勃發展,人們再也忍受不了帝國的盤剝。1473年,南方五省向當時的帝國皇帝安東尼。柯曼三世提出了自治議案,被否決。12年之後,準備充足的南方發起了內戰,史稱「柯曼南北戰爭」。戰爭持續了5年,從第3年開始,帝國軍就攻到了倫尼城下。之後兩年,帝國將無數的有生力量投入到了倫尼這個無底洞之中,一直到1490年初的「冬季殲滅戰」,倫尼之圍才告解,此役亦成為內戰的轉折點。無法再投入新的部隊的帝國被迫在3個月後宣佈承認南方五省為自由國家共同體,雙方簽訂和約。 然而,帝國時刻都想著收回這片領土。從1594年開始的一百年之中,帝國持續著和自共體的戰爭,史稱:百年戰爭。綿延不斷的戰爭,令兩國都損失慘重。但是對於光榮的倫尼人民而言,即使帝國曾經三度攻到倫尼城下,但是都沒能攻破這座堅固的城市。倫尼,自此被稱為「無法攻破的城市」。直到1703年,帝國第71任皇帝愛德華。柯曼七世時,雙方才簽訂了「永久和平條約」。接下來的170年,雙方相安無事。直到大陸戰爭的爆發…… ※※※※※ 麥麗。奎拉希亞在自己的座位上閱讀著這些資料,瞭解著大陸第一商業都市的情報。直覺告訴她,這可能會有用的。但是,從甲板上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啊!!!!!!!有色狼啊!!!!!」 「對不起,小姐。我只不過是想拿那杯咖啡,不小心碰到的……」 塞羅正在用冷靜的腔調解釋著。 「啊,啊,這樣就可以了嗎?你不知道你今天已經做了8次同樣的事情了嗎?」瑞絲也在甲板上冷嘲熱諷。 「我不過是想看看這位小姐的胸部和剛才的相比誰的大……不好,說漏嘴了……」 就在這時,坐在一旁的水韻星從套裝的內袋掏出了一個像胡椒粉瓶子的東西,向塞羅的臉上噴了兩下。精靈立刻昏了過去。 「我想這樣就可以解決了。」 瑞絲:「那……是什麼啊?」 韻星:「高效的鎮定劑啊。只要聞到就會生效呢,是我得意的作品。現在應該可以安穩的到達了吧。」 「……」 這時,艇上的廣播傳出了聲音:「本航班即將在倫尼降落,將進入雲層一下高度航行。請在甲板上觀光的各位回到艙室裡。再重複一遍……」 10分鐘後,飛艇降落了。仍然昏迷不醒的精靈被抬下了飛艇。 ※※※※※ 「我們為什麼在飛艇上面不行動呢?」 問話的人是一個看上去很一般的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如果看他的外表,任誰也想不到,他就是CoT(真理的選民)日組的隊長。實際上,在他的手下,有著21名一流的破壞精英,不少人還是有記錄在冊的恐怖分子,也有在逃中大陸戰爭的戰犯。他本人就曾經是柯曼帝國的秘密行動局的要員,後來因得罪人太多而被列入戰犯名單,被迫逃入COT的陣營。如果讓他炸掉一架飛艇,他大概會毫不猶豫的去幹吧。 「上面的命令是讓先靜觀其變。即使要消滅對手,也要等到他們手中有了值得冒險的目標才可以啊。這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如果行動過早,敵人加強了防範,再要完成任務就不容易了。」 答話的是辰組的隊長,他化妝成了機場的工作人員,正在暗處窺視著一切。經過思忖再三,上層決定還是不要在機場動手,在這裡動手會變成所有人的焦點;而是在那些「MAT的特殊部隊」拿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後再尋機下手。他的16名手下也已經分佈在了機場各處。 「總之,先向許先生報告,目標已經到達,完全落入監視中。」 ※※※※※ 飛艇上的乘客一批批的離開了,一行四人是行動最迅速的。 「對不起,請問這一位是?為什麼你們抬著他呢?」在通過海關時,海關的官員問他們。由於自共體和柯曼原本是一個國家,使用的語言也是一樣的,不存在語言障礙問題。 「啊……是這樣的,他是一名輕度癲癇病患者,剛才發作了,不得已,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瑞絲忙不迭的解釋著。 「那麼請問……有證明書嗎?」 「這個……」 韻星仍然適時的開了口:「有的,在這裡。」她居然真的拿出了一份寫著醫生建議的診斷證明書,簽名是塞勒多。薩斯凱爾。 「啊,你們可以通過了。」 離開了海關,感到奇怪的瑞絲急忙問韻星。「你為什麼會準備這種東西啊?」 「那個傢伙在公司很有名的,有備無患嗎。你看,這不就用上了嗎。」 「……你到底準備了多少東西啊?」 「這是為了按你的要求做好準備啊。」 「……」 在她們後面,一名穿著玫瑰紅色服裝的女子,從外交豁免的免檢出口走了出來。她戴著一副同樣是玫瑰紅色的墨鏡,就連高跟皮鞋和帽子也是玫瑰紅色的。頭髮完全被攏在了帽子裡,連長短和顏色都分不清。容貌雖看不出來,僅她的魔鬼身材和天使氣質就足以吸引無數的男人了。突然,神秘的美女站住了腳,開始凝神,臉上籠罩了嚴肅的表情——雖然被墨鏡擋住看不出來。 「10……20……30……37人,加上兩組隊長,COT居然派出了日組和辰組的全部隊員呢。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不知道她用了什麼魔法,竟然能如此準確的知道對方的數量。 「人多又有什麼用處?就知道用人海戰術的傢伙……相比之下,我倒是對那幾個人頗感興趣呢。根據昨天紫和綠的報告,那個男人是精神力者啊。看來這一次可以好好玩一下了。」 從神秘美女的鏡片下,閃過了一道一閃即逝的光芒。她走出了大廳,坐上了一輛純黑色的防彈轎車——車上還掛著「外交車輛」的標誌。黑色的轎車消失在了高速公路上。這時,「MAT的特殊部隊」正在等TAXI…… ※※※※※ 「終於又回到這裡了……我的家鄉。」處於靈體狀態的耐門望著車窗外的景色,暗暗的想。上次回來,還是在大陸戰爭的時候呢…… 「司機,請到中心區的MAT駐自共體分公司。」 「好吧!美麗的小姐們,你們還是第一次到倫尼吧。」 「是的啊。怎麼了?」麥麗接上了話頭。 「沒什麼,不過是想給你們介紹一點倫尼的名勝好了。」司機顯得十分熱心,「倫尼是千年古城,可以說名勝無數。但是作為一個倫尼人,我還是先推薦你們去勝利廣場。」 「勝利廣場?」 「對,在那附近有舊總督府,國會山,三駕馬車大樓(註:是自共體的政府核心所在地,因其中有三個最大國家的政府而得名),還有耐門。柯曼榮譽公民紀念館……」 「什麼?!」耐門聽到了頗感驚訝。還沒有等他借瑞絲的口發問,麥麗給他使了個眼色,繼續問下去。 「那個耐門。柯曼,就是前帝國的總參謀長,不敗的死神嗎?」 「沒錯啊,就是那個人。」 「那不是你們的敵人嗎?為什麼要給他封榮譽公民,還要建造紀念館?」 「這是當然的啊!元帥先生是我們倫尼歷史上最了不起的人!雖然是敵人,但是他是唯一一個攻下我們城市的將軍。他在2年之中四次攻下了倫尼,但是卻沒有給倫尼造成任何傷害。想當年,我才20多歲,當元帥先生的大軍第一次進逼到倫尼城下的時候,城中高官和要員帶著糧食、金錢和家眷落荒而逃,元帥先生不僅沒有傷害我們的城市,還將軍糧分發給城裡的貧民。自共體的軍隊回來之前,城中沒有一個人餓死,在他的嚴厲軍法管制下,沒有一件惡性案件發生。第二次攻城,為了保護城中的古跡,元帥沒有用任何大威力的破壞性武器,而是使用奇襲破城。當他的軍隊第二次被迫撤出的時候,市民們都夾道歡送。相比於治軍嚴明的元帥先生,我們自己的軍隊簡直就像流氓一般。第三次,他用了計謀,將倫尼傾城之兵誘出城市,在野外加以全部殲滅。這一次統治的時間特別的長,大概有3個月吧,城中的生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比在自共體的統治下還好,連稅都不用交!全城的年輕人如潮水一般湧向帝國的招兵處,想加入耐門元帥的軍隊,但是全部被拒絕了。元帥不想看到普通市民上戰場送死。最後一次,他攻進城只有一天,就緊急撤退了。從此,他再也沒有回到過這裡——他的家鄉。在1周後的聖森那群混蛋的陰謀中,元帥先生失蹤了……他是我們所有倫尼市民的偶像。」 「是這樣的嗎……」耐門暗暗的想。當時,他只不過是不想讓這座古都毀於戰火罷了,如果像往常一樣用圍困或者強攻,一定會使城市損失慘重,所以他才用計謀破城。沒想到,居然會被那些市民感恩…… 司機喝了口水,繼續往下說:「鑒於耐門。柯曼元帥為了城市做出的貢獻,在戰後,經過全體市民表決,將他最後一次進城的日子定為『光榮之日』,每年舉行慶祝活動;在勝利廣場旁邊修建雄偉的耐門。柯曼紀念堂;授予他榮譽市民稱號,為了滿足民主國家的要求,將他名字中代表皇族的『Soe』去掉了。直到如今,倫尼的市民還都非常尊敬元帥先生。雖然被我們的國家列為首席戰犯,但是我們市民不會這麼看他的。如果他還在世,真希望他能來看一看……」 那個司機還在往下說,但是死靈法師已經沒有心情繼續聽下去了。200多年來的情景,重新浮現在眼前。初次從軍時的振奮,結束百年戰爭時的喜悅,苦練魔法技巧時的煩躁,成為不死生物後的迷惘,重新投入戰場時的激情,大陸戰爭時孤軍奮戰的孤獨……一切都歷歷在目,彷彿昨天發生的事情。自己的朋友幾乎都已經不在世上了,只有自己一個人以這種形式存在……他不知道回憶經過了多長時間,周圍的一切都彷彿化作了過去。他已經沒有餘力控制住自己,放任著自己的思維波動飄散。 瑞絲感覺到了這一點,她現在居然可以感覺到死靈法師的思維波動了。她可以知道死靈法師正在想什麼,她從中感覺到了無數的不同情感,其中最深切的就是悲哀。如黑夜般的悲哀。或許,世界第一的稱號,並不像人們想像中的那麼值得驕傲…… 「耐門,你沒事吧?」瑞絲迅速把思維送了過去。 法師從冥想中驚醒了過來:「啊,沒什麼。」 「沒什麼就好,剛才我從你那裡感覺到了很多的情感……」 「不要再說了。」 「啊……是。」 「就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吧……不過,謝謝你為我擔心。」 最後的一句話是很微弱的波動,但是瑞絲可以通過她的心靈清晰的感覺到。兩個人沉默了,不再說話。 這時,司機開口了:「啊,小姐們,到了。56元。」 「這裡,給你。」 「對了,別忘了後備箱裡的東西。」 「啊,對了,差點忘記了。」 瑞絲和韻星從後備箱裡面把行李和處於鎮靜狀態的塞羅搬了出來,水韻星拿出了解藥。塞羅醒來之後,一行人進入了大樓。至於精靈如何憤怒的抗議,我們在這裡就省略不記了。 ※※※※※ 「又是鑒定工作嗎?」 當一行人出現在存放此次貨物的房間裡面的時候,瑞絲不滿的發著牢騷。在房間裡面,擺放著無數的大小盒子,估計起碼有上萬個。 「不,不,不,自然不是。這些都已經鑒定完了,只不過是請你們過目一下。上級有命令,一定不能讓你們親自動手鑒定。」倫尼分社的副經理,一個中年禿頂男人,忙不迭的解釋。蓋蘭總裁下了嚴令,讓這些人不能做任何鑒定。看來上次瑞絲鑒定的東西實在讓他心有餘悸啊。 「那麼我們到這裡到底是幹什麼來的?」水韻星發問了。 「這個……在3天後,護衛隊到達之前,就在倫尼城裡面觀光吧……這是我們分公司的一點心意啊,你們總公司的人出差不易,偶爾遊玩一下也不錯啊。」 「換句話說,就是放假?」 「可以這麼說吧……」這個副經理實在搞不清楚總公司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居然直接下令讓出差員工出去玩,在想什麼啊?不過他也無能為力,總公司的命令高於一切,更何況是將軍閣下親自下的命令呢。「你們先跟著我們的人去MAT的酒店——德蘭風情酒店住下好了。」 「好啊!那麼我們就告辭了。」 「再見,不送了。如果有什麼事情,我會給你們打電話的……」 副經理還沒說完,瑞絲突然出手了。一枚子彈從副經理的臉頰劃過,擊中了他背後的牆壁。瑞絲手中的槍口還在冒著輕煙。 「怎麼回事?」深知瑞絲出手代表著什麼的麥麗急忙問道。 「看看子彈的下面吧。」冷靜的語調取代了往常的活潑。 「那個是……蒼蠅?不對,是……召喚獸……」 「那種東西是很常見的竊聽裝置,靈活又有效率。」 這時,傳來「蓬」的一聲,副經理嚇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看來是驚嚇過度。 「啊,老姐,有必要使用這麼聳人聽聞的手段嗎?用魔法解決不是更好?」 「我的魔法力實在不多,不能這麼浪費。節約每一個魔法是高段法師……不,法師的準則。」 水韻星插了進來:「不過這樣就可以確定我們成為目標了。」 「是啊,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座大樓吧。不知道敵人在這裡已經做了多少準備……我們一行人要盡可能不分開行動,否則可能會被各個擊破。」耐門做出了結論。然而,他的經驗暗暗的提醒著他:這一次的出差真的是表面上那樣單純嗎?敵人為什麼會這麼注意我們?不過這一切,現在他還無法確定。無法確定的事情就不說,說了不過徒增不安而已,在他帶兵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一行人就這樣離開了公司,下樓和接待的人員一起上了車。幸好在大街上敵人沒有再派出竊聽蟲,否則在大街上開槍可是會引起騷動的。要知道,這裡不是槍聲天天響起的德蘭,而是和平的都市倫尼啊。 ※※※※※ 下午,死靈法師被迫好好的休息了一下,因為瑞絲花了一個下午沐浴,挑選衣服加午睡(一個下午的午睡)。同在一間房子的麥麗和另一間房子的韻星早就拉著精靈外出逛街去了,不過有了一流外形顧問的瑞絲小姐現在的購物慾望大大減退。想要找到比耐門好的造型師還是挺困難的……有時候,瑞絲也不免想到,這個傢伙到底以前都在幹什麼?從哪裡掌握了這一套本領啊? 到了晚飯時分,外出的三個人總算回來了,看起來最不爽的就是塞羅。耐門頗能理解他,死靈法師也知道一個被迫出去跟著女人購物的男人的痛苦。對塞羅而言,更痛苦的是時刻都開著超感覺的超能力——因為「帶他出去就是為了警戒敵人」。一個下午,精神力的專家可是累的夠嗆。 「女士們,我晚上能不能去恢復一下自己的精神力啊?你們下午可是把我剝削慘了……」 「沒辦法,誰讓只有你一個人能警戒……嗯?你說的恢復是……」休息的十分充足的人正要安慰,卻突然發現了精靈話語中的問題。 「就是去紅磨坊的艷舞……」聲音越來越小。 「開玩笑!現在讓你一個人去行動,不是擺明了給敵人提供目標啊?」 「沒錯,我也同意瑞絲的意見,決不能去那種地方。而且,那種地方我們其他三個人也不能去……」 「那麼我去賭場好了,我讓一步吧!你們去不去隨便,反正我一定去啊!去世界第一的公開大賭場——血玫瑰(BloodRoseCasion)豪賭是男人的夢想啊!反正那裡也有上好的餐廳和表演,你們也可以去啊!」 「我們怎麼能去那種地方啊!你要去自己去吧!」 「啊……談判破裂了……我的夢想只能實現一半了,我一直夢想能攜自己的美女在賭場大顯神威的……聖森的那種地下賭場實在是不過癮啊。」 「誰是『你的美女』啊?」瑞絲臉上開始浮現怒紋。 「別生氣啊,反正不是你……」 「你說什麼?!!」 「不對,是你……」 「憑什麼!?」 塞羅突然發現不管自己說什麼都是自己不對了。三十六計,走為上,這句從遠東傳來的格言他還是聽說過的。 「嗯……啊……我走了!你們在這裡休息吧!」 「走了最好,不要讓我們看見你!」憤怒的瑞絲很想從手邊找個東西扔過去,卻發現手頭沒有合適的東西,就這樣讓那個男人跑了。 ※※※※※ 30分鐘後。瑞絲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和妹妹關起門來休息,瑞絲在聽收音機,麥麗一邊看雜誌,一邊顯得很擔心的樣子。 「老姐啊……你說我們做的是不是過分了一點?把只有大概一半精神力的塞羅一個人扔到賭場去……」 「那是他自己的決定啊!不關我們的事情!」 「可是……如果他有個萬一,你不會覺得不安嗎?」 「這個……」 「我們還是一起去一趟吧,怎麼樣也照應一下。」 瑞絲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麥麗啊,你怎麼會突然擔心起別人啊?」 「哦啊……這個……」 「是這個東西吧!」瑞絲將麥麗手中的雜誌奪了過來。上面赫然寫著「6月1日,著名女小提琴家伊芙妮。傑托尼頓(EvanieJetenedon)在血玫瑰劇場舉行演出」。「我早就知道我的妹妹是一個古典音樂迷了。」 「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的雜誌上面有的?」 「嘿嘿……是耐門告訴我的。」 「啊!我忘記了你有強力幫手……」 「就這樣吧!那個傢伙死了也挺麻煩的呢,叫上韻星一起去吧。」 「那麼現在就走吧。」水韻星突然推門進來,完全無視於這兩個人的驚訝。 10分鐘後,三個美女就出發了。 ※※※※※ 賭場的位置很好找,十分的顯眼,就在市中心。富麗堂皇的大門上,「Casino」的霓光燈閃耀著。霓光燈還是戰後發明的新技術,現在能夠用的起的地方幾乎沒有,但是這家「BloodRose」卻可以用的起,證明了它的地位。一行人走進了演出廳,同時,從賭場的方向,傳出了一聲慘叫! 「這個是……塞羅的聲音!」韻星迅速的判斷。 「什麼?難道我們來晚了?」瑞絲大驚失色。不管怎麼樣,現在迅速去賭場是唯一正確的選擇——一行人隨著也想看熱鬧的人群前往賭場。 正文 第十一節 超感知力的妙用 現在,讓我們把時鐘撥回到十分鐘前。 「DoubleAce!」渾身冒著冷汗的莊家又開了一把牌。這一次,他仍然沒有任何把握,但只要有一絲希望的牌,他就會下注。在他對面坐著的英俊男人紋絲不動,顯得十分冷靜。他冷靜是應當的,今天在豪斯場上,那個男人還沒有輸過一把。只要是他決定下注的牌局,就一定能贏。 「啊呀,很遺憾啊,莊家您又輸了。」修長白皙的手輕輕一掃,在他那面的牌魔術一般的翻開。「TrinkleKing,你輸了。」 「為什麼……?!魔鬼!你一定出千了。」 「你有證據嗎?你要是認為我用手法作弊了,你可以抓證據啊。你要是認為我用魔法作弊了,你可以用魔法反制啊。」 「這……」 周圍眾人乘機起哄。「人家沒有作弊,你非要說人家作弊,真是……沒運氣就賴啊?」這個莊家平時就頗有在關鍵時刻翻盤的記錄,不知弄的多少人傾家蕩產,現在自然被一致指責,賭客們感到人心大快。 端坐在那裡的塞羅又開口了:「最後一把,我看你只有500個籌碼了,不如都壓上吧。」 莊家臉色一下子變青了。50萬啊!想一次壓上談何容易。正猶豫間,眾人又開口了。 「是男人就壓上!」「沒種啊,就下去吧!」「聞名賭場的一刀莊家,今天怎麼斬不下去了?平時你不都在關鍵時刻一把翻盤嗎?」 被人這麼說,誰也忍不住。「賭就賭!500個籌碼!」莊家下定了決心。 精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請發牌吧。」 賭場中的氣氛現在十分的凝重。塞羅之前雖然卷空了4個莊家,但是檯面上一共也就1500個籌碼左右,這次一次壓上了500個,也是不小的比例。對於莊家而言,這500個是他最後的資本,可以說是最後的戰鬥了。 「我是Horse,3個Q兩個10。」賽羅先揭底了。這次,他的牌相當的不錯,因此他毫無顧忌的翻了牌。 「哼哼哼哼……」莊家發出了冷笑。「StraightFlash!」 紅桃8、9、10、J、Q依次在檯面上出現了。莊家的臉上充滿了笑意,圍觀眾人也一片嘩然。 「請把50萬交出來吧,先生!我可是被稱為一刀莊家的名人!」 他正要把籌碼撥過來,塞羅突然站起身,阻止了他。 「對不起,能不能解釋一下這是什麼呢?」他手中的籌碼瞬間飛出,以優美的曲線劃破了莊家的袖子,從中掉出了數張撲克。「出千的人,是不是應該算輸呢?」 「這……你也出千了啊……」 「啊,證據呢?」 莊家正想辯解,旁邊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太難看了吧!沒想到『出千王一刀』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啊。」 聲音的主人隨著玫瑰的香氣出現了。窈窕的身影……居然屬於一個男性!這個穿著白西裝的男人,在衣服上裝飾了起碼20朵玫瑰。臉部雖然英俊,但是缺少一種陽剛之氣,看著倒像個女子。 「你出千被別人看出來了,你看不出別人出千,就是你輸了。莊家,你完了。」 旁觀眾人看到此人出現,不禁一陣大嘩。 「看到了嗎?今天上午席捲賭場的男人啊!」 「這個人很有名,他好像是個經紀人,在那個圈子裡,人們都稱他為『人妖經紀人』,是很多美女明星的經紀人呢!」 「沒錯,聽說他對男性還有特殊的興趣,所以那些女明星才放心的讓他來擔任經紀人啊。」 「聽說他的魔法水平也很高,還對於所有的娛樂都精通呢。」 「去年大陸巡迴高爾夫球賽第三名呢!網球排名世界第二十三,馬球也很好,貴族運動可以說是樣樣精通啊。」 …… 聽到這些的塞羅,身上冒出了一陣冷汗。看到那個男人接近過來的莊家,像凳子上突然長出了釘子一般的跳了起來,飛也似的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因為他看到那個人在用目光「打量」他。 「哦,莊家走了啊,大概是因為沒錢了吧。(是這樣的嗎?)那麼,這位常勝不敗的先生,就讓我們來決一勝負吧。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一名經紀人,是今天來此演出的傑托尼頓小姐的經紀人。我叫做傑裡尼斯。瓦拉瑞恩(JelennethValarion),擁有精靈、人類雙血統的混血兒,你叫我潔麗絲(Jeleth)就可以了。」 塞羅更加感到背上冷汗直冒。Jeleneth是精靈常用的名字,但是一般暱稱都是傑裡(Jele)或者傑羅(Jelo),這個傢伙非要用女性的潔麗絲……怎麼想的啊?不過瓦拉瑞恩倒的確是精靈的姓氏,看來這個傢伙在種族上並沒有說什麼謊。既然對手敢於挑戰,他就一定會迎戰的。他對自己的賭技和超感知力都非常有信心,不會輸給任何人。任何的小動作都逃不過他的超感知力,在對手抽到牌的同時,他就可以知道對手的牌,從而決定自己下注的多少。他相信,這個人妖也不例外。 傑裡尼斯用他的雙手表演著精湛的洗牌技巧,撲克如同有生命般在他的雙手中飛舞。他的洗牌華美之極,簡直就像一個魔術師在台上表演魔術。雙方的五張牌從他手中的牌疊中飛躍而出,穩穩的停留在雙方的面前,旁觀眾人一陣驚歎。 「下注吧,你先請。」 塞羅動用了超感知力,暗暗的計算著雙方的勝負。其實這屬於出千作弊,不過既然沒有人能拿到證據,就等於沒有作弊——這是賭場中的規矩,所以塞羅喜歡賭博。「紅心6、草花6、草花K、方板A、黑桃A……我的牌是兩對……草花3、黑桃3、方板5、紅心5、黑桃6……也是兩對……」探測結束了,塞羅做出了決定。「我的比較大!」他把面前的籌碼推了一千個過去。「我下1000個,你跟上嗎?」 眾人又是一陣騷動。「看見了嗎?開局就是100萬!真是豪賭啊!」 對手微笑了,同樣從身前推出了1000個籌碼。「跟上。」 塞羅深吸了一口氣,手一劃,掃開自己面前的牌。「兩對。該你了,瓦拉瑞恩先生。」他不想稱呼那個會讓他起雞皮疙瘩的暱稱。 不同於塞羅的快速翻牌,那雙同樣修長白皙的手用緩慢而優雅的動作一張一張翻開了自己面前的牌。「草花3。黑桃3。方板5。紅心5……」 在翻到最後一張牌前,他抬起頭,向著塞羅的方向,做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黑桃5,Horse。我贏了。」 「什麼?!」塞羅在心中大叫,「這不可能!那一張明明是黑桃6,為什麼會變成5?!」 然而,他沒有任何證據說明對手出了千。那個「男人」的身上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東西,他的手勢也沒有任何的問題。就算自己懷疑,也不可能去追究,根本沒有辦法說明自己是怎麼知道對方牌的。說是用了魔法,沒有一個人看到他唸咒文和做手勢。難道是自己的超感知力出了問題?賭場的工作人員把塞羅的一半賭本撥到了對手一方,賽羅則一直在低頭冥思。 「大吃一驚了吧?」不知什麼時候,傑裡尼斯走了過來,在塞羅的耳邊低語。「你是不是很想知道5是怎麼變成6的啊?」 「這個傢伙知道!!!他出千了!!!」塞羅的心中又大吃一驚。 「我告訴你,答案就是……」傑裡尼斯將嘴靠近了精靈的尖耳朵邊,悄悄的繼續說,「……秘密,我看上你了。」 在塞羅的耳朵邊上傳來「滋」的一聲,時間凝固了。 塞羅反應過來之後,在賭場中傳來了嚇人的尖叫聲……這一聲也就是三位女士所聽到的。 瑞絲她們趕進來的時候,塞羅正在瘋狂的嘔吐。水韻星見狀,急忙上前,從上衣裡拿出了一個試管,強行灌進了塞羅的口中,讓他恢復了平靜。 瑞絲:「那個女人身上究竟帶了多少藥水啊?」 麥麗:「這是一個很值得考慮的問題……她是怎麼放進上衣裡的?」 瑞絲:「說的也是啊,那件衣服還有點緊身的感覺,說什麼也應該放不下啊?」 麥麗:「你以為每個女人都會穿的和老姐一樣性感挑逗啊?」 ……在兩個女人把話題越扯越遠的時候,耐門用他銳利的思維波掃射著全場。 「還要再來一把嗎?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人妖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怎麼會輸給你,發牌吧。」塞羅在藥物的幫助下恢復了冷靜。 5張牌,再一次發在了兩人的面前。塞羅把精神力發放到最大,確認這次仍然是自己的牌大。 「我是所有的4個8,他是……黑桃10、黑桃J、紅心3、黑桃K、草花6……怎麼都應該是我贏。」塞羅分析完了雙方的牌後,毅然下注。「1000個籌碼!我全部的資本!」 「又是100萬啊!」眾人又開始議論了,這麼大規模的賭局,不是天天都可以看到的。 耐門冷冷的注視著那個人妖的手。在他的手上,如同女人一般,戴了很多戒指,尤其是左手那一個,上面有一隻很大的鑽石,看起來簡直就像訂婚戒指…… 「亮牌吧!」塞羅先開口了,手中的5張牌以他一貫的方式掀開。「AllEight!」他帶著勝利的神色,望向對手。 傑裡尼斯的臉上仍然掛著冷靜,一張一張的向外翻牌。 「第一張牌,是黑桃10。」 「第二張牌,是黑桃J。」 「第三張牌,是黑桃Q……」 塞羅暗想:不可能啊!剛才探測的明明是紅心3的……為什麼……!他的臉色開始變青,對手的臉上則放出了勝利的光芒。 「第四張牌,是黑桃K。」 圍觀眾人開始騷動。「看到了嗎?!!RoyalStraightFlash!一定是的,最強的牌型,RoyalStraightFlash!」看起來,塞羅的金錢要以最 傑裡尼斯的手正要去翻第五張牌的時候,突然在半空中停下,臉上冒出了汗珠。猶豫片刻後,他還是猛然的把那張牌翻了過來,重重的拍在桌上! 「RoyalStraightFlash!」 「不對……不是的!那一張是草花6!」圍觀的人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發現了問題。 精靈眼中的火焰再次開始燃燒,他勝利了。他現在又擁有兩千個籌碼了。 「為……什麼……我會輸?」長的像美女的混血兒感覺到了剛才塞羅的心情。他手上有一枚蘊含有靜默的變化術的魔法戒指,應當可以變化觸摸到的任何東西!為什麼會失效啊?! 「啊……那個傢伙終於贏了。」瑞絲在一旁評論說。 「老姐啊,音樂會要開始了!咱們走吧,不要再看那個傢伙了。」 「嗯,好吧。」 耐門最後回望了一眼。一個最低級的魔力障壁籠罩在那個賭桌上,雖然能力很弱,但是阻隔像這樣水平的3段魔法應該是足夠了。他離開了賭場大廳,隨著他的宿主一起去聽美女演奏家的音樂會。賭局仍然繼續著,不過人妖再也不可以操控一切了,主動權掌握到了塞羅的手上。 音樂會開始,布幕拉開了。沒有主持人來廢話,伊芙妮。傑托尼頓的演奏會不需要這些。 「嘩!大美女啊!」座位上的男人眼睛都瞪直了。一名穿著雪白的晚禮服,手中拿著小提琴的紅髮美人從幕後緩緩的走了出來。走到了舞台的中央,伊芙妮抬起頭,妙眸掃射了全場。她碧綠色的瞳孔給人的感覺非常清澈,非常純真,讓人沒有非分之想,如果有天使存在的話,估計看上去也不過如此吧。每一個男人都覺得她在看著自己,整個會場鴉雀無聲。與其說她是一名音樂家,不如說給人的感覺更加像童話傳說中的公主,或者說侍奉在天國的天使。演奏家深深的鞠了一躬,優雅的坐在了椅子上,開始了她的獨奏會。 如水一般的小提琴奏鳴曲,掃過了整個會場,所有人猶如沉浸在夢幻世界中一般。無數的大師如此評價,「傑托尼頓小姐的小提琴是無雙無對的」,大概不僅是由於她的演奏技巧,也因為她的美貌和氣質吧。在這股琴聲中,彷彿還蘊含著魔力,讓所有聽到它的人為之沉迷。在這種演奏之中,時間已經被忘卻了。 隨著最後一個音的結束,如夢初醒的人們爆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 「這是我今天獻給大家的第一首曲子,我還將獻給大家另外兩首曲子。」她的聲音也充斥著自然清靈的感覺,如同從世外桃源傳來的聲音一般令人心曠神怡。 「太了不起了啊,連我都為之陶醉了。」瑞絲也發表了她的看法。 「老姐平時都是聽搖滾的吧?也許從此就改邪歸正,聽古典了也說不定呢。話說回來,就算用女人的標準評價,她也是絕對第一流的。」 耐門忙不迭的表示同意:「奎拉西亞小姐,請你以後聽古典好了,我聽你的搖滾的時候會嚴重消耗能量,精神無法集中……」 這時,第二首曲子開始了,全場再次陷入寂靜之中,只能聽到如水一般的音樂聲。 同時,在賭場。 傑裡尼斯和塞勒多的賭局仍然在繼續。 「混蛋!又輸了。」 塞羅手中的籌碼已經增加到了4000個,對手只剩下1000個了。自從耐門他們來過之後,他的感知力就暢通無阻。可惜,從對手看起來並沒有受到多少打擊——雖然每一把的賭注是越來越少了,從500個減到200個,再減到100個…… 圍觀的人越來越不滿了。「怎麼越賭越少啊?真不過癮!」 「就是的!」 但兩個人仍然這麼我行我素的賭下去,對於一般人來說,100個籌碼,相當於10萬元已經很多了。 眼看著,塞羅就要把那個人妖逼到絕境了。 「瓦拉瑞恩先生。你馬上就要沒有賭本了吧?我看再賭下去,把你贏光了,你的面子不太好看啊。」 「混蛋!我還有最後的賭本!」傑裡尼斯揮手叫來了自己的秘書,耳語幾句,秘書就離開了,看起來可能是去拿錢吧? 音樂會在第三首曲子的最後一個音結束了,全場的人還都沉浸在回味之中,瘋狂的鼓掌,希望能換回一首加演曲目。 伊芙妮再次出來謝幕,拿起小提琴正要演出加演的曲目,後台一個不知道是誰的人物打斷了大家的希望。 見到了那個人,她扔下了那把價值連城的小提琴,立刻回到了後台。所有的人都非常失望,但是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唉……這種做法太差勁了吧?都已經要加演了,強行打斷,到底這位女士的經紀人是誰啊?居然這麼幹。」 「看起來是沒有加演的希望了,我們還是到賭場去看那個傢伙吧。」 「嗯,走吧。」 當三個人來到賭場的時候,驚訝的發現急急忙忙離開的美女演奏家也在賭場裡。 傑裡尼斯的面前什麼也沒有了,但是他還是有恃無恐的樣子。 「我用一樣東西,來和你賭你所有的賭金。」 「哦?是什麼,這麼值錢?你有把握我會接受?」塞羅的臉上掛著勝利者的表情。他的身前,堆積著5000個籌碼。 「我用這個女人來和你賭!」傑裡尼斯突然把還穿著晚禮服的美女演奏家拉到了身旁,「用她和你賭!」 圍觀的眾人一陣驚歎:「伊芙妮。傑托尼頓!」 塞羅驚訝於她的美貌,但是他不能容許一位女士被當成貨物一樣的對待。「你憑什麼能用她當作賭注?她是一個獨立的人啊!」 人妖的臉上露出了獰笑。「她不是,她是我的奴隸。我是她的經紀人,我幫助她成名,她完全聽命於我!是吧,奴隸?」 伊芙妮的聲音十分低沉:「是……主人。」 塞羅發怒了,這還是他第一次發怒。「我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和你賭,這樣是藐視這位女士的尊嚴!」 「呵呵……不答應?要不然我在你面前這樣?反正我不喜歡女人,我不會在意她們的尊嚴的。」 「刷」的一聲,晚禮服被撕破了,露出了伊芙妮完美無瑕的雪白雙臂,猶如玉石雕成的一般。她發出了一聲尖叫,但是對於那個傢伙的行為沒有任何抵抗的表示,但是從眼眶中,好像有淚珠滴落下來。塞羅在最近的距離看到了這一切,美女的眼淚,對他來說是不可抗拒的。 精靈「啪」的一拍桌子:「我改變主意了!我會從你這個禽獸手裡把她拯救出來的,賭上我薩斯凱爾家的名聲!我同意這場賭博。」 正文 第十二節 塞羅,向艷遇努力吧! 精靈和人妖相對而立。在他們的中間,是龐大的輪盤。「潔麗絲小姐」認為,用豪斯繼續賭博下去,沒有一絲勝算,因此在眾人的一致要求下,改為使用輪盤。 輪盤,可以說是最傳統的賭博方法之一,歷史可以上溯到精靈帝國的時代,早在那時,精靈貴族們使用輪盤賭博的記載就見諸於史冊。到了自由戰爭時期,還曾經有過利用輪盤決定領土分配的記載。輪盤、紙牌和骰子都是惡魔的發明,它們使得人類更加墮落。順便說一下,也有傳說那些東西是命運女神發明的,以便讓人們更加信任命運…… 但是很遺憾,現在即將開始賭博的兩個人不是信任命運的人,他們不屈服於命運,他們要和命運相抗爭!——這麼說聽起來很威風,所以我這麼說。其實還有另外一種說法,就是這兩個人要出千。(……) 現在,「抵押品」——伊芙妮。傑托尼頓小姐用她的玉手開動了輪盤。這是塞羅的要求,他的話是這麼說的「我希望你能夠用行動給我帶來好運」。實際的情況是,傑裡尼斯打算叫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開動輪盤,精靈覺得如果這麼做自己就與變態無異了。紅色的球,從轉動的輪盤上空飛落而下,在輪盤的外徑上滾動著…… 「會停在哪裡?紅還是黑?」兩個人都緊張的判斷著。精靈已經將自己新練成的精神特技提升到了滿點,只待那一瞬間發出。在他的對手的手中,魔法的波動雖然無法覺察,但卻是越來越強大。輪盤漸漸的慢了下來。精靈發現,那個球即將滾到紅色的格子裡面了,那是屬於他的顏色。 「混蛋!」傑裡尼斯在心中暗罵,看起來命運並不站在他這一邊。本來他是不想用這一招的,現在看來非用不可了。幸好早就用寶石把這個魔法貯存好了,要不然唸咒一定會被發現的。隱形之操作絲從他的手中飛了出去,沾在了紅色的球上。球的速度略微的減慢了,照這個速度,最後就會和剛才的格數差一格,落在黑色的格子裡。他是一個賭博的高手,對此的控制已經是爐火純青,一般人絕對看不出來。 但是塞羅不是一般人,他可曾經是在聖森地下賭場獨霸一方的高手。球速減慢了一點,他一瞬間就察覺出來了。對付這種花招,他早就有準備,上次苦練得來的「遠距離操作」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發揮作用的技能。精神力的念波,同樣向著紅色的球飛去。 雙方的力量正面相碰了!到底誰會勝利呢?所有的人都拭目以待! 瑞絲:「啊,如果賭博出千被對方發現會怎樣呢?」 耐門:「大概應該判出千的一方輸吧!」 「如果賭博出千的一方被所有人發現出千會怎樣呢?」 「這個人大概這輩子都別想進賭場了,水平這麼低下,簡直是垃圾才會做出的事情啊。」 「那麼如果雙方都出千,而且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呢?」 「……」 這是現在發生在場邊,某位散發著神秘魅力的美女身體中的對話。 根據牛頓第三定律(牛頓據說是一個16世紀的大魔法師),當一個物體陷入受力平衡狀態的時候,它就會進入勻速直線運動或者靜止的狀態。倫尼的第一大賭場「血玫瑰」看起來顯然不像理想狀態可以存在的場所。因此,當那個紅色的球受到來自於雙方的力的時候,它靜止了。 是在不停轉動的輪盤上面靜止。這種不合原則的事情,不用說所有人也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圍觀的眾人甚至可以在兩個對手的臉上看到汗珠的痕跡。 當一個賭徒被人發現出千的時候,他會怎麼做呢? 不用說,自然是立刻銷毀所有出千的證據。現在,塞勒多。薩斯凱爾和傑裡尼斯。瓦拉瑞恩都是這麼想的。兩個人甚至來不及撤掉能量線和球的連接,就迅速的向後撤回了自己的能量線。這兩個人都是很厲害的魔法師,當他們這麼做的時候,另外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就發生了。 忘記是哪個大魔法師說過的了,可能也是牛頓吧,作用力等於反作用力。當你給物體施加一個力的時候,在它的內部也會產生相應的力來抵抗。但是,當抵抗力沒有外加力大的時候會怎樣呢? 紅色的球,從中心裂成了兩半,分別落在了紅色的格子和黑色的格子裡面。 周圍的眾人大嘩。「出千!出千!」的聲音響徹雲霄——如果在晚上可以看到雲霄的話。 耐門長歎了一口氣。「出千本沒有錯,但出千被發現就變成了錯誤。」 塞羅和「潔麗絲」的臉上都開始冒出了汗珠,不管怎麼樣,要想一個辦法收場。兩個人的目光相對,今天晚上,喜歡美女的人和喜歡俊男的人第一次達成了共識。 「嗯……瓦拉瑞恩先生。現在勝負應該怎麼算啊?」塞羅先開了口。 「有一半落到了紅色的格子裡,有一半落到了黑色的格子裡。」 「這個球的質量真是差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球會在轉動的過程中碎裂呢。」 「不過這樣,賭局就不能繼續下去了。我沒贏,你也沒贏。」 「沒贏就是輸。賭場上不應該有中間狀態吧?」 「所以,我輸了,你拿走我的賭注。你輸了,我拿走你的賭注。薩斯凱爾先生,你同意嗎?」 實際上,如果出千的話,未出千的一方可以拿走對方的賭注。兩人都出千,而且都被發現……以前沒有出現過,但是按照規矩推論應該就是這樣處理吧……就算是吧。 「啊,就這樣吧……」 本來準備好的勝利之後對女士宣揚自己英雄形象的台詞說不出口了……塞羅感到很懊惱。在那些小說裡面,英雄救美之後,都應該擁有一個說自己偉大台詞的機會吧。他現在只剩下一句台詞可以說了。「該死的作者,居然這麼設計劇情!」精靈朝天怒吼著。 賭局結束了,人群逐漸的散去。那個人妖已經拿著500萬走人了。 塞羅暗暗的罵:「當反派就是舒服啊!不用構思台詞。」面對著台邊低著頭的絕世美女,他現在想不出一句合適的話。 他的三個女同伴外加一個沒有實體的男同伴在一旁冷眼旁觀,沒有一個人打算上去援手。 正當塞羅準備抬起頭來說話的時候,伊芙妮。傑托尼頓紅著臉,低著頭走了過來。 「啊……主人……」 「不要叫我主人,我沒有控制你的權利。」塞羅總算回應了一句早就想好的台詞。 「這個……反正我也屬於你了,以後一切就隨你了……」 「啊……這個,你以後就自由了!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啊。」 「我不會做啊……以前,都是瓦拉瑞恩先生幫我操持一切……現在……」 和她在舞台上的高貴清新形象不同,現實生活中的伊芙妮好像是一個很靦腆的女孩子呢。紅著臉的她,配上高貴的白色晚禮服,已經對任何男人都有吸引力了,更不用說這個好色的精靈。而且剛才被撕裂的袖子下面露出了兩隻玉臂,更加增添了她的吸引力。如果說塞羅可以克制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樣吧,你現在已經沒有經紀人了,不如先到我那裡去,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OK?」 「嗯……」 瑞絲:「啊,真是看不下去啊。」 韻星:「就由他去吧。」 麥麗:「說的也是……我們是不是該打攪他們一下?再不走出租車就很難打了。」 就這樣,坐在出租車裡回旅館的人數由四人增加到了五人。 「喂!那輛出租車,超載了!喂……!你們不知道只能坐4個人嗎?」(為什麼這麼晚了還有交警呢?) 「薩斯凱爾先生,對不起了,你下車吧。」 眾女一腳把他踢下了車。塞羅美好的夜晚夢想就這樣破滅了,站在倫尼夜晚寒冷的道路旁,等待著另外一輛出租車的經過。 「我要做男主角!我要做那種主角周圍美女如雲,而且人人暗戀他的小說的男主角!……」 這種喊聲,我們就忽略不計吧。 「血玫瑰」賭場附近的屋頂上。身上永遠裝飾著玫瑰花,在出場和退場的時候都要使用的男人,迎著夜風站在那裡。如果不說穿,沒準你會認為他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大美女,據說有無數想成為武俠小說男主角的傢伙裝作看出了他的真實身份,然後來套近乎……結果不說也罷,只要他到過的地方肛門科都爆滿。 「任務總算完成了。差一點就上當,幸好最後用花招賺回了報酬啊。」 「潔麗絲」望著自己手中的手提箱。在那裡面,裝著500萬的現金。 「我喜歡錢,他喜歡美女……還真是好搭配啊。我堅信,總有一天,塞勒多。薩斯凱爾,我們還會見面的!哈哈哈哈……」 聽起來像是反派經典的台詞啊。 「這一次是我的任務所限,下一次,我不會讓你從人家的手中逃脫的!我要定你了,塞羅!」 站在寒風吹拂的馬路邊的塞羅感覺到了一陣特殊的寒意,發自心底的寒意,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只不過是一陣寒風吧。 四個女人安全的回到了旅館。 當初定三間房子真是有先見之明啊,否則現在就沒有地方住了。等她們坐定,每個人都開始做自我介紹。 「我是瑞絲。奎拉希亞,這位是我的妹妹麥麗。奎拉希亞。」 「我是水韻星,我們是MAT的員工。」 「啊……我叫伊芙妮。傑托尼頓。」仍然穿著演出服的紅髮美女自我介紹說。 「嗯……能不能問一下……MAT是什麼公司啊?是演藝人員經紀公司嗎?」 眾人昏倒。 「你居然連MAT都不知道……你真的只知道音樂嗎?」 「啊……我從10歲出道開始,就一直在瓦拉瑞恩先生的公司裡面,一切都是他操持的,對於外面瞭解不多……」 「瓦拉瑞恩……就是那個人妖?」想要把這個高貴的精靈姓氏和本人對上號還是挺困難的,至少對於瑞絲來說是這樣的。 「嗯……就算是吧。不過我不知道你說的人妖是什麼意思……人怎麼會是妖怪呢?」 眾人面面相覷。看起來和這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說話真是一個難題。 「總之呢,人妖就是和你的經紀人看上去差不多的人……算了,別說這個了。你為什麼會被那個混蛋如此對待啊?你沒有去告他或者脫離他的控制嗎?」 「嗯……他私下裡一直這麼對我,一直叫我做奴隸,我都習慣了。他說他不喜歡女人……」 眾人已經無話可說了。這個看起來很清純的演奏家居然從小就接受那個人妖的灌輸,什麼也不知道……在資本主義社會居然還有類似於奴隸制度時代的事情? 「今天晚上你就在水小姐那裡睡吧,她的房間還有一張空床。」 伊芙妮顯得很詫異。「咦?我不和我的主人睡嗎?」 「你的主人是……」 三個女人想起了那個被她們拋在馬路上的人。如果讓這個一無所知的天真女孩子和可怕的美女獵手睡在一間房子會怎麼樣?一道陰雲劃過了三個女人的臉龐,決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和那個人妖在一起的時候她還是安全的,看起來那個傢伙已經變態的對女人不感興趣了。可是……屬於她們同伴的這個人…… 「不行啊,那個傢伙是個大色狼,你會有危險的。」瑞絲試圖打消她的不正確認識。 伊芙妮發出了一聲尖叫。 「啊!薩斯凱爾先生居然是大色狼?」 「沒錯,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色狼。」 「這麼說,他晚上可能會吃掉我嗎?但是我覺得他看上去像一個精靈啊?」 「稍等一下……伊芙妮,你知道色狼是什麼嗎?」 「嗯……不是彩色的狼嗎?」 「……」 站在馬路邊上的精靈打了一個噴嚏。從剛才開始,他就感覺不太對勁,先是感覺到渾身發冷,然後又玩命的打噴嚏,這裡可是屬於亞熱帶的倫尼,應該不至於如此才對。也許是背後有個女人在暗戀我吧,不是說有一個女人喜歡就會打3個噴嚏嗎?塞羅這麼告訴自己。但是民間傳說說有1個人在背後議論就會打一個噴嚏,他剛才打了4個……自從他在路邊下車以後,交通警察就回去睡覺了……他越來越感到不安。已經在路邊等了30分鐘了,居然一輛出租車也沒有等到。在這個汽車還不是十分普及的時代,出租車深夜是不運行的。他也曾經試著想過攔車回去,但看到一個大男人站在路邊,沒有一個司機會停下。 「真他媽的混蛋!居然等不到車……」 塞羅在路邊上發著牢騷。但是,他的超能力不斷的給他發著預警,今天晚上有很不安的感覺。 又有一輛車過來了——確切的說應當是車燈。這輛車看起來有個車燈壞了,只有一個大燈從遠處接近。塞羅又一次伸出了手,開始攔車。 這輛車居然奇跡般的停下了!塞羅頗為感動,走上前去,準備向司機道謝。到了近前,他發現這是一輛摩托車。司機轉過了頭,望著他,對他說話。 「啊呀,我大概有好長時間沒有上過場了吧。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塞羅的預感不幸的應驗了。 大陸最後。最強的騎士,里昂。馮。蘭斯洛特端坐在這輛車上。夜空的寂靜被劃破了。 從此以後,傳說在倫尼地區也是有狼出沒的。 「你怎麼會在這裡的?你不是應該在德蘭嗎?」 塞羅連珠炮似的對里昂發問。本來在這趟旅程中,只有他一個男性,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程咬金據說是原來大唐帝國一個以收買路錢聞名的大盜,總喜歡在半路殺出劫掠從西方來的商人,因此,這一句話成為了西方人常用的諺語之一,代指不速之客。(出自歇後語和諺語辭典) 「這個,說來話長了。我加入了護衛隊,但是我嫌他們的破裝甲車走的實在太慢,所以就自己開著摩托過來了。」 「……這有什麼話長的啊?」 「對了,你的房間應該還有空床位吧,這一次好像只有你一個男性來了呢。」 塞羅的幸福美好的夜晚就此徹底成為了泡影。 「啊???!!!」 瑞絲用她的手指指著門口出現的不速之客。「裡……里昂……你怎麼……怎麼……」 「女神陛下,用手指指著人會有失風度的……大陸最強的騎士,隨時為您效勞。」 麥麗不認識他,相比之下還是很冷靜的。「你是……?」 「里昂。馮。蘭斯洛特,大陸……」 從門外跟著進來的塞羅打斷了他的自我介紹。「不用說你那長串的稱號了。」他轉向坐在屋子裡面的伊芙妮,「傑托尼頓小姐……」 話還沒有說完,伊芙妮撲了過來,緊緊的抱住了他。「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屬於薩斯凱爾先生的了。」 瑞絲:「哇耶!好誇張啊。」 韻星:「嗯……簡直就是告白嗎。」 耐門:「……這個傢伙……我也想要實體啊……」 塞羅顯然感覺很舒服,但是想到一般男主角都不能夠顯現的太好色(實際上好不好色另說),決定先收斂自己。他的目標,就是成為美女環繞的男主角。 「啊……傑托尼頓小姐,你是自由的,你不屬於任何人,也不屬於我。」臉上掛著嚴肅表情的精靈推開了擁抱著自己的美女。「如果你真的想要答謝我,從此以後就去過自己想過的人生吧。再也沒有人可以限制你了。」 「但是……我還沒有答謝過你呢,主人。」 「能夠再一次聽到你自由的小提琴聲,就是我最大的欣慰了。還有,不要叫我主人,也不要叫我薩斯凱爾先生,叫我塞羅就可以了。」 精靈嚴肅的答道。看起來平時苦練的口上功夫並沒有白費啊。 「喂喂……那個傢伙好有形啊。」瑞絲悄悄的向著麥麗耳語。 「是啊,和平時的形象不同呢。」 水韻星插了進來:「你們還是先看看騎士先生吧……」 里昂呆在那裡,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剛才的事情看在他眼中是這樣的:一個見都沒有見過的美女,突然就抱住了那個精靈,還對他示愛!而且這個絕色佳人居然對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連自我介紹都沒做!這對自視甚高的騎士來說是很大的打擊,腦子好半天才回過味來。 「你……你們……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啊?」 水韻星迅速把當天晚上在賭場的事情大概給里昂說了一遍。 「有這種好事啊……不公平啊!為什麼!」 發瘋般的騎士飛跑著出去了,把正打算安慰他的韻星晾在了一邊。 瑞絲:「他幹什麼去了啊?」 麥麗:「大概去賭場了吧……今天晚上應該是不會回來了。」 「伊芙妮,我回自己的房間去了。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你以後要怎麼辦,我是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情的。」塞羅打開了門,「明天再見,美麗的女士,願你的琴聲永遠和你的人一樣美麗。」 精靈用瀟灑的動作關上了門,雖然用的力氣看上去很大,但卻是輕輕的合上——這個據說是精靈貴族們的特技,以示他們的優秀和高雅。 美麗的小提琴家凝望著那道閉合的門,不願意將目光挪開。 「看起來,剛才的表演奏效了。」始終在陰暗之中存在的巫師喃喃的說道。 伊芙妮突然拿起了琴,飛跑了出去。「我要讓塞羅聽我的演奏!」 瑞絲大驚失色:「喂,你要是去了就危險了……回來啊!」 但是伊芙妮沒有停留下來,也沒有回頭。 水韻星微笑著說:「你這樣是叫不回陷入初戀中的女孩子的,看我的吧。」說完,她就沖快跑到走廊盡頭的伊芙妮大聲叫道: 「我知道你很喜歡他,但是有件事情不得不告訴你!」韻星深吸了一口氣,「——你知道他的房間號碼嗎?」 兩秒鐘後,伊芙妮就出現在了房間的門口。「是多少?」 「504。」 聽到答案的人一瞬間就又消失了。 韻星轉過頭來:「應該像我這樣叫才對。」 「……」 「砰!砰!砰!」 塞羅心中暗暗高興,和他所計算的一樣,伊芙妮來了。 「門沒鎖,請進吧。」 預料之中的女性出現在了門口,手中還拿著她的小提琴。 「塞羅……不,薩斯凱爾先生,你應該還沒有聽過我的演奏吧?我想在這裡為你獻上一曲,不知您是否……」 「小姐的演奏,我隨時洗耳恭聽。我相信,你的琴聲一定比你的人更美。」 「那麼,我就獻拙了。」 美妙的琴聲,傳遍了房間的每個角落,滲透進了空氣中的每一個分子之中。塞羅如同浸入了碧綠的清泉之中。在他對面站著的白衣紅髮的美人,配合上琴聲,看上去猶如天仙下凡……塞羅為之震撼,他沒有想到這琴聲居然這麼動聽。他徹底的融入到了琴聲之中,徹底的陷入了無我的境界……他順手把房間的大燈關掉了,以防影響這琴聲的意境。燈滅了,琴聲仍然在繼續。塞羅似乎看到如夢似幻般的景象——一個白衣的天使,慢慢的走向他,白色的晚禮服從天使的身上滑下…… 此時,麥麗正在門外聽著演奏——她是一個忠實的古典音樂迷。當她聽到琴聲漸小,終於歸於無之後,她慢慢推開門,走進了漆黑的房間…… 15分鐘後,麥麗帶著伊芙妮回到了樓下的女性房間。 「呀,帶著妹妹來果然有用。你是怎麼把伊芙妮從那個傢伙的魔掌中拯救出來的?」瑞絲高興的問。 「這個嗎……我用了一個3段魔法,給他以幻覺,讓他以為棉被就是伊芙妮……是吧,啊?」麥麗向著伊芙妮做了一個狡猾的微笑。 「啊……不過這樣,我覺得對薩斯凱爾先生有些過分啊……」 「沒關係啦,把貞操給那個男人未免太可惜了。」 「那麼,現在我去……」 韻星回答了她的問題:「走吧,去我的房間,我們兩個一間好了。」 安靜的一夜開始了——耐門在黑暗中微微的笑著,彷彿他已經預見到了什麼似的…… 當天晚上,塞羅抱著棉被,過了一個幸福的浪漫之夜。而在「血玫瑰」賭場,聽說發生了這樣的一件事情:一個明明連身上的鎧甲和劍都輸掉了的人騎著摩托車飛快的逃走了,那輛摩托的速度連汽車都追不上…… 正文 第十三節 死靈法師的反擊 1889年6月2日。星期五。 瑞絲從幸福的睡眠中醒來,對著周圍陌生的環境發呆。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在家裡,而是在離家1300公里遠的倫尼。 「耐門?」例行公事,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呼叫腦海裡的法師,把法師從冥想中叫醒。「現在幾點了?」 「9點50分,早飯已經早就結束了。」 「是嗎……昨天晚上回來的實在太晚了。」 麥麗也從睡眠中醒了過來。「老姐,起來了?」 「嗯……我們穿好衣服,走吧,先去聯絡一下分公司好了。」 話雖如此,穿衣打扮仍然把時間拖到了10點半。最為可憐的是耐門,要為姐妹兩個挑選服裝……這個法師的本事比專業人士還要大,用變化術製造的衣服比服裝設計師設計的還好,實在很令人懷疑他原先的職業……他真的是大陸上最強的法師嗎?這麼多天了,一次都沒有看過他擁有什麼想要完成的目標,也沒有發覺他有想重新掌握世界的野心……未免太無趣了,他究竟在想什麼? 瑞絲在心裡思忖著這些事情,耐門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神秘,彷彿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難倒他一般。 姐妹兩個走到飯店的咖啡廳裡,韻星和伊芙妮早已等在那裡了。 「我已經聯繫過分公司了,今天沒有什麼事情好做,大概又是休假吧。」韻星早就已經完成了她的工作,相比之下負責人本人簡直就是個大懶蟲。 「休假?又是休假?總公司到底在想什麼啊?居然這麼安排,我們難道是來這裡旅遊的不成?」瑞絲不滿的發著牢騷。 「啊,有休假還不好,老姐?」 「問題是如果讓那個塞羅一天帶一個女的回來,我們可招架不住啊……啊,對不起,沒有那個意思,伊芙妮。」 紅髮的演奏家今天換上了一套白色的短裙,還有純白色的連褲襪,昨天的晚禮服已經破掉了。這套衣服本來是昨天她們出去買衣服時的戰利品,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對不起,我……我不會給各位添麻煩的,真的!」聽到了瑞絲的話,靦腆的伊芙妮紅著臉道歉。 「不,不,你不用道歉,應該道歉的是我才對……」 水韻星突然插了進來:「啊,我今天要去倫尼圖書館,然後去倫尼魔法仲裁會,再到魔法材料和化學材料店去一趟。」 瑞絲:「我想……最好不要出門……」 「不行啊,就算你等在這裡,麻煩也會找上門來的。是吧,老姐?」 「說的有道理。」耐門強制發表了他的意見,「我們現在應該行動。根據我的分析,敵人是在等待我們運送貨物的時機,如果等到我們回去的路上,就會和上次的那支車隊一樣全軍覆沒。與其等到敵人謀劃周密後動手,不如我們現在就出去探尋敵人的蛛絲馬跡。這樣,誘使他們露出破綻,我們就可以省事很多。我相信,如果大家分頭行動,做誘餌出去的話,附近會有敵人監視,但不會很多,拚一拚也很有勝算。」現在的隊伍實力應當是不如上一次的那支押運隊伍——當然,是在沒有計算耐門。休進去的情況下,不過就算計算進去了,沒有辦法發揮全部實力的死靈巫師也不見得有多大效果。在這樣的計算之下,死靈法師決定以自己充當誘餌,將敵人的偵察部隊誘出,以獲得所需要的情報。在過去的行伍生涯中,這一招幾乎是屢試不爽,情報的優勢永遠是勝利的第一保障。 「啊,這樣的話,就是讓我們分別行動了?」麥麗詢問道。 「不完全是,盡可能多人一組比較好,防止對手使用相同的手段各個擊破。」死靈法師沉穩的解釋著。 「那麼,我就和伊芙妮一組吧,這樣我想比較安全。」 「說的也對,比和瑞絲……不,和我本人在一起要安全一點。」耐門說完這句話,扭過頭去問韻星,忽略了瑞絲的抗議。「我想韻星你是不是應該也找一個人同行啊?」 「那麼……好像只有男性了啊。里昂好了,比較可靠一點……那我就走了。」 韻星立刻向著樓上跑去,從賭場逃回來剛剛睡了一個小時的不幸騎士就這樣又被拉走了。精靈正在抱著被子,對這上面的污跡發愣……看起來薩斯凱爾家的長子今天要在房間裡面度過一天了。 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瑞絲一個人走出了旅館。這時,腦筋遲鈍的女主角才反應過來一個問題。 「耐門,你說你當誘餌,不就是我當誘餌嗎?」 「這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為什麼本小姐,一個柔弱的女子,要當作吸引敵人火力的誘餌啊?」 「嗯……你才反應過來啊?真是遲鈍的可以。」 「你說什麼啊?!本小姐不同意~!」 死靈法師輕輕的說:「已經來不及了。看看附近,已經有4個人開始跟蹤我們了。」 「你……耐門大混蛋……」 「先坐出租車走吧,看看能不能路上找到機會抓到活口。總是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不是我的作風。TAXI!」 一輛草綠色的吉普車停了下來,這是在這個時代最為常見的車輛。 「勝利廣場。」 出租車帶著濃濃的黑煙,飛速的馳往倫尼的中心。 真理的選民組織的成員其實並不是某個神的選民——如果真的都是的話,他們早就統治世界了。這個組織是一個在世界各國都有正式登記的宗教團體,可以在免稅和免檢的盾牌保護下進行任何的活動。作為組織的中心執行部隊,日、月、星、辰四個行動組可謂是組織領導人許先生手中的尖刀。日組擅長爆破和正面攻擊,月組擅長破壞和偷襲,星組擅長走私、武器製造和金融操作,辰組擅長秘密行動和情報收集。據說每個組的組長,都是魔法8段以上的精英——這個段位不是那種通用的常規魔法教育可以得到的,就算是某方面的專精魔法博士,最多也不過是6段到7段而已,8段的水平,已經足以在仲裁協會或者各國的魔法研究院,謀得院士的稱號了。現在跟蹤著瑞絲的,就是辰組的四名精英。 本來,這些人都是有名字的,但是由於他們的名字幾乎都在各國警方的通緝令上,所以在組織內部,他們之間都以編號相稱。這四個編號為5、12、13、14的人現在坐在距離出租車100米遠的一輛藍色汽車裡面,靜靜的追蹤著他們的目標。雖說距離聽起來有點遠,但是也處在探測魔法的範圍之內。這一次,日組和辰組幾乎是全體出動,因為根據可靠的信息,第五枚神戒「堅石」就在倫尼,而且在他們所追蹤的目標的手中。這些追蹤術和隱秘行動的專家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的對手的經驗比他們更加豐富,如果耐門。休。柯曼真的不想讓人追蹤的話,絕對沒有人可以找到他的任何蹤跡——法師是前大陸第一的柯曼秘密警察的創建人,可以說是間諜們的老祖宗。 現在,他們即將成為目標的「獵物」——當然,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勝利廣場,是倫尼的象徵性建築。 當耐門和瑞絲在廣場南面的「四偉人雕塑」旁下了車。「四偉人雕塑」,是自共體歷史上最偉大的四位公民。第一位是建立自共體的首任總統,領導人們在獨立戰爭中取得勝利;第二位以商業總統聞名,唯一連任5任,在其任期內讓國家一直保持和平;第三位不是總統,但是領導軍隊,在百年戰爭的後期一直保持著和帝國的均勢;第四位是個發明家,他在戰爭前30年發明了電力系統和內燃機,給全世界帶來了光明和力量。這是耐門上一次來這座城市時的記憶…… 「嗯?怎麼是5座雕像啊?怎麼回事?」瑞絲望著手上的旅遊地圖,上面清清楚楚的標記著「四偉人雕像」。 旁邊的一位老者插話進來:「在大陸戰爭結束以後,他們修建了新的雕塑啦,但是那個地名就沿用下來了。」 「那個是……」 瑞絲上前看到了那雕像下面寫著的名字。上面赫然寫著「NaimenSoeKorman(1647─)」。 「耐門,看……」 思維不自覺的停止了。從法師的腦海中,傳來了充斥著豪邁與壯闊的感情。很顯然,法師早就看到了自己的雕像,陷入了昔日的回憶之中。瑞絲。奎拉希亞沒有再打攪他,因為她也明白了法師的心情。還有什麼比看到自己的一生被後人承認更加令人心情激動的事情呢? 瑞絲仰望著雕像,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耐門的真實形象。用黑耀石雕刻成的面部充滿了堅毅和果斷,但是看起來並不蒼老——這可能是因為不死的法師是不會衰老的。雕刻家一定見過耐門本人,那雙眼睛雕刻的尤其傳神。從臉部看不出來的歲月滄桑和豐富經驗在眼神中體現的淋漓盡致,而且並沒有失去進取的銳意和決心。法師穿著的並不是人們常常認為的法師長袍,而是柯曼的標準軍裝,肩上還扛著5顆閃亮的星星。這應當是無血攻克倫尼城時,他所留下的英姿吧。看到這個雕像的人,都免不了會想起這位柯曼歷史上最偉大的名將的豐功偉績。瑞絲在這雕像下,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現在自己和這個歷史上的傳奇人物共存,也許只是運氣吧……感覺上一切都像一場幻夢一般…… 「……瑞絲小姐,我們走吧。」耐門好像恢復了常態,開始催促瑞絲。雖然如此,瑞絲彷彿聽到了他長長的歎息…… 「嗯——對了,耐門,這真的是你的真實形象嗎?」 「怎麼說呢?你認為是,我也認為是,那就是了吧。」 「你還有機會回復自己原來的身體嗎?」 「……」不死的法師陷入了沉默。 「對不起,我不應該問的。」 「或許吧……」瑞絲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接受到了後面的話,也許只是幻覺;但是她覺得,耐門說了一句「……如果我們努力的話」。 「兩個」人走到了耐門榮譽公民紀念館前,四個跟班還牢牢地追在後面。 「這裡就是我的紀念館啊……想想還真諷刺呢。我帶著部隊來攻打他們,結果他們給我修建了紀念館。而我為之奮鬥的國家,分裂之後,新的權力者卻把我列為戰犯,還被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在這個曾經是他故鄉的城市,耐門每時每刻都有新的感觸。 「不過,更諷刺的是這個啊。」瑞絲指了指牆上的「活動時間表」。 「6月2、3、4日耐門元帥唯一親傳弟子的講座——80元門票 6月3日下午耐門元帥遺存魔法研討會——請憑請柬參加 火熱展覽中耐門元帥遺物大展覽!10段魔法的魔法書密藏!——20元門票……」 死靈法師不得不苦笑。 「對了,你的那個親傳弟子很厲害嗎?」瑞絲好奇的問,「我好像經常在廣播的新聞中聽說他的樣子,在自共體很有地位啊。」 答案是瑞絲料想不到的。 「我根本就沒有收過任何弟子,哪裡來的唯一弟子啊?」 「什……什麼?!」聽起來耐門完全不像在開玩笑,也就是說,那個親傳弟子多半是欺世盜名的冒牌貨。 「我們去聽一下那個講座吧,也許很有趣呢——不,一定會很有趣的。」 兩個人無聲的笑了起來,那個「親傳弟子」的命運好像已經決定了。 「對不起,請買一張講座的票,這是80元。」 瑞絲僅僅是想像下面的情景,就忍不住要笑出來。不知道死靈法師會怎樣整治那個傢伙呢? 「……對不起,講座已經結束了。」售票窗口傳來的回答就這樣讓一場喜劇消失在無形之中。 「……」 最後,瑞絲不得不買票進去看「遺物大展覽」。讓本人看遺物的感覺是很奇怪的…… 在門口的牌子上寫著:「全部來自於帝國最高元帥府,100%真實。」 展廳裡面的人並不多,幾乎可以說是空無一人。這大概是因為前面的展廳和分支的展廳裡面大多擺著帝國元帥府的日常生活用品,例如「元帥穿過的鞋子」「元帥睡過的床」「元帥廁所的馬桶」之類的東西。但是有一個展廳例外,就是那個正在展示「10段魔法書」的展廳。 那個展廳裡面聚集了100多人,人們集中全力盯著那本魔法書,一看就知道不少人使用了感知和透視類型的魔法。耐門。休。柯曼,世界上最強的法師,他所撰寫的魔法書是所有想要在魔法上有所作為的人夢寐以求的寶物。時不時的有人由於法力和精神耗用過度,轟的一聲倒下。接著,旁邊早已等候在那裡的醫生就把這個人立刻抬到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擔架上放好,等他醒過來以後,就會給醫生付錢的。為了幫助這些一直呆在這裡的人,還有十幾個小販在擺賣水和盒飯——自然價錢要比外面貴上很多。據說,這裡面呆的最久的人已經6個月沒有出去過了。 「天啊……簡直把我的元帥府全都搬過來了。」耐門一邊看一遍感歎。所有的傢俱都被分門別類的擺放在房間之中,重要一點的和小一點的東西還被擺放在玻璃櫥櫃之中。不過,像「元帥府的茶几展廳」這種地方,幾乎沒有人進來就是了。 「耐門,他們正在研究的那本魔法書是什麼啊?」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熏陶,在高中時對於魔法教學課最為厭惡的瑞絲,現在對於魔法也充滿了興趣。 「哦……那一本啊……」死靈法師端詳了一會,「那一本是『傳說中的魔法書』。」 「嗯?裡面記載了什麼樣的魔法?」 「說出來那些傢伙會氣死的。那個魔法是我隨意寫上去的,這本魔法書根本就是無法解讀的,但是我卻把它弄成怎麼看、怎麼鑒定都像超級魔法的魔法書。所謂傳說中的魔法書,就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書。而且,越是沒有人能夠解讀,人們就越以為它的威力強大,價值連城。不過是利用人類心理的一點點小手腕而已……」 「那麼你為什麼要弄這麼一本書呢?」 「這個啊……很多人總想得到『世界上最強的魔法』,他們想當然的認為魔法的威力越大越好。其實,威力再大的魔法也比不上一個榴彈炮群或者火箭炮群的攢射,殺人效果再好的魔法也比不上一挺柯曼的班用輕機槍來的有效。真正的魔法,應當能夠發揮用別的東西代替不了的能力;只有做到熟知自己每一個魔法的效果,把每一個魔法用在最合適的地方,而不是用魔法威力來大肆炫耀自己的實力。做不到這一點的人,沒有資格成為真正的魔法師——就算他已經達到了10段也是一樣的。」 「就比如說,一個能力很差的2段、3段法師,只要懂得把每一個魔法都用在合適的地方,也可以擊敗高段的法師了?」 「是的。還記得上次那個用流星雨的法師嗎?只知道炫耀自己的力量,結果我連魔法都沒有用,就把那種貨色消滅掉了。資質差並不要緊,要緊的是有沒有掌握到法師戰鬥的本質。作為法師,一定要記住的一點就是戰鬥靠的不是純粹的力量,而是技巧和頭腦。」 「這樣啊……」瑞絲望著大廳中圍著那本「傳說中的魔法書」的人們,為他們盲目的追求力量而感到悲哀。 「200多年前,在大唐帝國仍然繁盛的時候,我曾經到過一個叫做『瀛』的東方島國。在那個島國上,人們十分好學,瘋狂的從大唐、西方汲取知識,可能是因為他們缺少歷史和資源吧。那些人學習來了無數的魔法,但是他們只注重威力。那些真正屬於魔法精華的東西,看不到直接殺傷力的東西被他們拋棄了,他們簡單的把魔法按照殺傷屬性的效果分類,不同魔法的區別最後只剩下了威力和範圍的區別,像火球、大火球、超級火球、火焰風暴……那個國家的武術也是從大唐學習過來的,但是在大唐充滿藝術韻味的武術,到了那裡蛻變成了只有一招的殺人技法,那些人還引以為傲的稱之為『武士道』。最後,這個國家被無窮的野心和對力量的渴望蒙蔽了雙眼,打開了通向核心元素位面的通道,對富庶的大唐展開了侵攻……」 「最後的結果就是那個……事件嗎?」 「是的。核心位面的力量太過強大,把這些只認識力量的人也吞吃了。最後,大唐帝國的八位先哲,沿著希瑪拉雅山脈建築了最為堅固的長城防線,才保住了大唐的西方領土——也就是現在的遠東君主立憲共和國。可是,東方的千年文明,自此就毀於一旦了……我當時也在大唐,但是只能看著文明毀於一旦,毫無辦法……這就是我決心成為不死法師的理由之一。」 耐門回望了一下,發現那四個人也已經進入了展廳。 「不多說了,看來我們的獵物接近了。現在我們向深處去吧。」 其實,這四個辰組的秘密行動精英並不是那麼容易被發現的。如果你也從耐門所處的位置看,你很可能會覺得那裡空無一人。他們有的用了隱藏行蹤的魔法,有的乾脆就直接隱藏了身形。理由之一是為了防止目標發現,做這種工作,不被目標發現是最為重要的。理由之二,就是要逃票…… 他們的目標剛剛從那個標有「傳說中的10級魔法書展廳」的房間出來,繼續向著前方走去。只要經過了這個展廳,房間就逐漸開始空曠起來,人也幾乎看不到了。人少對於追蹤的一方來說是很不利的,但是這幾個人作為精英,自然沒有任何不利的感覺。對手只有一個弱女子,應該不用太多擔心才對。 這些人是這麼認為的,所以,當瑞絲走進了寫著「元帥府的臥室展廳」的房間後,他們毫不猶豫就就跟了進去。 「Darkness。」瑞絲輕輕的念出了這個咒文,手中同時將剛剛從「元帥臥室的壁爐」中拿出來的一小塊煤搓的粉碎。整間房屋一下子變成了黑暗的世界,在這種黑暗之中,照明的電燈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那幾個跟蹤者眼前一瞬間變得黑暗。本來,這個魔法只要用高中有選修的Daylight就可以抵消效果,可作為跟蹤者,使用了這個魔法,無異於將自己的位置暴露給對方。他們也沒有人敢於行動,行動也很可能讓對手發覺。如果這四個人裡面有精靈族的話,可以依靠天生的夜視力來確認狀況,但很不幸的是,5、12、13、14號四個人都是純血統的人類。黑暗,同時也抵消了隱身術和潛行的效果——在黑暗中,只要你存在,隱不隱身又有什麼區別呢? 雙方在黑暗中對峙著,沒有人有行動。接下來,我們的女主角拿出了剛才在地上抓的一把沙子。「Sleep」——帶有濃厚催眠效果的強力魔法粉散佈到了空中。這些魔法粉本來不過是沙子而已,但現在卻能發揮出強大的影響力。本來這個魔法效果是很難成功的,而且影響人數也不多;但是在死靈法師深厚的功力之下,就算這些身經百戰的人也難以逃脫過去。 四個COT——辰組的精英,就這樣被無聲無息的打倒了——沒有硝煙,也沒有火光。可是瑞絲和耐門沒有注意到,其中一個人倒下的時候,身上的皮帶扣碰到地上,發出了紅光…… 「我看這個傢伙好像是帶頭的,」耐門用瑞絲的手指著倒在地上的男人說。「剩下的人看來一時不會醒來,我們先把這個傢伙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拷問吧。」 「安全的地方嗎?就那裡了!」 5分鐘後,瑞絲拖著那個傢伙出現在女廁所裡面的一個小單間內。 辰組的隊長北雲賢二是一個中年的東方人,看起來可能是從瀛國逃出來的那些人的後代。他曾經在遠東的情報部門供職,後來因為出了一個大紕漏,導致自己雙重間諜身份曝光,因此才投入到了COT組織之中,以保證自己的安全。就算在組織裡面,他也和原先的對手日組組長輝光不太合得來,一向看不慣輝光的那種正面硬攻的作風。兩個組現在雖然是聯手合作,但是實際上卻是各有鬼胎。 辰組行動基地裡面的警報器忽然刺耳的響了起來。在龐大的倫尼地圖上,榮譽公民紀念館位置下面的紅色燈泡亮了起來。 「這個訊息是……有成員遭到危險了。組長!」 「什麼?居然只用了最後的手段報信器?這麼多人,連個有能力發情報回來的都不剩了?」北雲賢二感到很震驚,換句話說,就是他的部下一瞬間被敵人全部消滅了,只能有時間按動發報器。「今天派出去跟蹤的有10人了……現在只有我親自帶隊出擊了。」 這次來到倫尼的一共有16個精英隊員,除去派出去的10人,加上他自己,還有七個人。這7個人分乘兩輛吉普,迅速的向著瑞絲所在的位置而去。 5號本來也是個意志堅強的隊員,不至於輕易吐露組織的秘密,可是今天他是遇到了逼供的大行家。耐門。休從來不用嚴刑、利誘和自白劑之類的下三濫手段,他正面的催眠魔法還沒有人可以抗的過去。催眠狀態的人,不會有任何保持秘密的意識。 「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唯一真理的選民……」 「你們到底為什麼襲擊我們?」 「因為……上面說,你們有第五枚神戒『堅石』……」 「什麼神戒?」 「神戒,是我們選民們追求的最終真理,只要湊齊了它們,就可以取得世界上最強大的真理……」 「那究竟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是……好像……代表魔法力量的七神戒……在一起有著無窮的力量……」 「什麼力量?」 「不知道……」 看來這個傢伙真的不知道更多的了。耐門想了想,提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們還有多少人?」 「有兩個組……我們組負責跟蹤你們,找出你們的秘密……」 「行了,你在這裡安眠吧。」 5號就這樣躺在女廁所中央的地上被捆著呼呼大睡,大概會被當成色狼抓走吧…… 「如果這個傢伙所說屬實的話,就麻煩了……」 看上去,耐門好像從情報中知道了一些什麼事情……就在此時,北雲賢二和他的6名部下的車停在了紀念館前。 正文 第十四節 耐門·休的弟子登場 「頭兒,我們可以開始進攻了嗎?」手下1號道。 北雲微微點了點頭。 「那麼,我們現在要用隱形術和潛行嗎?」 「沒有這個必要。對手有實力一瞬間消滅掉我們的4個人,可見他們實力雄厚,就算隱形了也難以取得什麼效果,不如把魔法力留下來面對敵人更多的進攻。」作為瀛國的人,他考慮問題的方式就是純以實力來衡量。他不認為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在一瞬間消滅他的四個部下,就算是瀛國引以為傲的「禁咒」也同樣做不到。自然,這個男人是不會想到對手並沒有和他的部下拼實力的…… 「明白!」 接著,北雲和他的六個部下就大步流星的向著館內走去。 「……喂~!你們7個!買票啊!」 手下2號:「老大,所以我剛才說還是隱形進去的比較好……」 北云:「嗯……大概吧……」 「你們別廢話了!趕緊交錢啊!140元!」 ※※※※※ 「耐門,那個男人剛才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說的神戒什麼的究竟是什麼?」在女廁所的門外,瑞絲著急的詢問著剛才的事情。 「SevenRelicRings……七神戒……」 「是啊,那究竟是什麼?我聽的簡直一頭霧水。」 「這是七枚戒指的總稱,據說是諸神降世的遺物。」耐門開始了他的講解,作為一名活了242歲的法師,他對於歷史事件可以說是爛熟於心——因為很多都是他親身經歷的。「這七枚戒指是代表火的『燃燒』(Burn),代表水的『冰結』(Frost),代表土的『堅石』(Stone),代表氣的『旋風』(Vertex),代表火和水的『寒炎』(Coldfire),代表土和氣的『沙暴』(Sandstorm),最後還有代表平衡的『中和』(Neutralize)。這七枚戒指曾經有一段時間很有名,據說其中蘊含了世界上最為了不起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 「是的,實際上,出乎人們的意料,這7枚戒指每一枚都很普通。一般而言,愚昧無知的人們總是認為諸神創造出來的東西就是最好的,實際上,由於諸神的努力方向並不是在物品的製造上,這七枚神戒的威力大概也就是一個中等法師的水平,上面所蘊含的力量最多是6─7段的水準。當這七枚戒指的實際力量被在魔法仲裁協會上公佈之後,所有的法師一時之間都對它們失去了興趣。 可是接著,大概在150年前,百年戰爭剛剛結束的時候,又有一個新的傳說在法師和財寶獵人之中流傳開來。集齊7枚神戒,就可以實現某個願望,這個願望在各地的傳言中還不太一樣。有的人說是可以實現任何的願望,有的人說可以以此為憑證成為新的神祇,還有的人說諸神會以整個世界作為集齊七枚神戒的報酬。這個傳說也因為那七枚神戒的不可毀滅性而越傳越遠,越傳越大。」 「聽起來的確是很有煽動力呢,這是真的嗎?」 「真正有腦子的人想一想就會明白了。諸神賴以存在的土壤是什麼?是人類的信仰。諸神真的會做出這種讓一個人得到這麼多利益,而廣大的信徒什麼也得不到的事情嗎?那是不可能的,他們的力量在很大程度上來自於信徒的忠誠信仰。如果讓人以這種手段達成目標,怎麼還會有人有信仰?他們的力量從何而來?這就和統治者與人民的關係差不多,不會有真正聰明的統治者努力製造太大的階級差別和不平等現象,那樣只能是點燃反抗的怒火。」 「也就是說,這一次也是謠傳羅?」 「是的。」 「等等……人們是怎麼知道這是謠傳的?」 「因為我收集起了七枚神戒,然後在仲裁協會上當場展示。沒有任何與平時不同的魔法波動,用了最精密的儀器也測量不出。就這樣,謠言破除了。從此以後,有人說『神戒』根本就不是諸神的作品,不過是後人掛名的作品罷了。謠言破滅之後,總是免不了要有人傷心失望的。」 說的這麼輕巧,在那種謠言滿天飛的時候,收齊7枚神戒要付出多大的努力?這本來應該是每個人聽到後的第一反應,不過神經大條的瑞絲沒有注意到,大概是對於死靈法師的驚人能力和業績已經麻木了吧。「這樣啊……那這次又是一個謠言羅?」 「應該是,不知道是誰放出來的,總喜歡用這種東西引得人們爭鬥,為了那種『輕易得來的力量』爭鬥……世界上哪裡有輕易得來的力量啊,全都要自己努力才可以實現願望,獲得自己想要的力量……」 「你現在有頭緒嗎?」 「大概有幾種可能性,但是在確定之前我不能說,等到適當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關於那個什麼一切真理的選民,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大概是一個新興的組織吧。」 「那我們現在回去吧,把這件事情和情報告訴他們!」 「……好吧。」 接下來的話,瑞絲沒能聽到。「或許,這次……但願是我多慮吧……」 正當瑞絲向著館外準備慢慢離開的時候,北雲和他的手下們正在向館內前進。和剛才一樣,在紀念館內仍然沒有什麼人。但對於我們的主角來說,很幸運的是在這個口字型的紀念館中,雙方走的不是同側。從心理學上講,人一般總會下意識的遵守靠右行或是左行的規則,當雙方的規則一樣的時候就會發生這種事情。看起來似乎雙方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離開……就在這時,警報突然大作! 「怎麼回事?誰觸動了警報?!」北雲賢二憤怒的質問他的手下。6名手下一片沉默,沒有一個人回答。 「混蛋!把我的計劃全破壞了!這樣敵人一定會有所準備的!現在計劃改變!你們4個一組,我和另外兩個一組,分頭行動,爭取找到敵人的同時,突擊他們!」北雲迅速的做出了判斷。 「怎麼回事?」瑞絲在紀念館的另外一個位置同樣聽到了警報聲。「難道有人強行入侵?」 「不好!多半是剛才消滅那四個人的時候不知怎麼觸動了他們的聯絡系統,他們叫來了後援!真是失策,看來十多年沒做過特務工作,水平大有下降啊。」耐門開玩笑似的說道。「現在,我們大概已經深陷於重圍之中了。」 「那該怎麼辦?」 「先探測一下敵人的多少吧。WizardEye!」耐門使用了用來探測敵人數量的魔法。「大概,在館外有二十個左右,在館內有8、9個人可能是他們的人……很多啊,出乎我的預料呢,按照這個數量,大概兩個組應該都來了吧。」 法師不幸言中了。 「嘿嘿,呵呵,辰組真是無能啊。損失了人也就罷了,還讓我們知道了這個信息,還要趕過來幫他們擦屁股。」日組的隊長輝光是個中年男人,有點禿頂,帶著眼鏡,大概的形象和每次警察局掃黃打非的時候抓住的嫖客差不多。但是別從外表來看人,這個人可以說是大陸上對於破壞和突擊行動最有手段的人之一。他的日組破壞和突擊的效率之高已經不像恐怖分子了,倒是有點像特種部隊。現在,他和14名日組的成員正在紀念館的庭院裡面,在他們的面前是守衛、保安和工作人員的30多具屍體。「大概,今天的倫尼新聞上會有這次的事件吧,還會說這可能是帝國殘餘分子和宗教極端組織的所為。警報既然響了,我們就要快速突擊!一定要在30分鐘之內解決戰鬥!」 「是的,組長!」這些人雖說看起來實在是很囂張,實際上他們殺掉這些人所出的聲音對外面來說小於40個分貝,遠不如大街上的車輛鳴笛聲刺耳。早在進入館內之前,他們就已經在館外架設好了消除聲音用的魔法屏障。利用讓空氣分子的傳導力變化的魔法,可以有效的阻隔聲音的傳遞。即使是破壞,這些人也不會明目張膽的行動。 「行了,準備出發吧,讓那個死東洋人大吃一驚!」輝光果斷的下了命令。「還有,別忘了把今日謝絕參觀的牌子擺出去。」 想必,計劃被破壞的北雲正在暗暗的罵他吧…… 「人太多了,我一個人怎麼對付?」這可以說是瑞絲第一次感到了緊張。剛才已經消耗了不少魔力,現在想要用剩下的魔法取勝……就算是歷史上最強的人估計也做不到吧。「要知道,對手可有20多個人啊!」 「沒有辦法對付,如果打起來,輸的一定是我們。」 「那……怎麼辦?等著被抓到,然後逃出去?情節橋段倒是不錯,可你真的有把握嗎?」 「我們為什麼要被抓到?直接逃出去就好了啊!真是死腦筋!……啊,從後面有4個人摸上來了,趕緊走吧!趕緊把身體控制交給我!」 「好!」 也許是耐門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今天瑞絲穿的是便於行動的連體緊身衣,另外再加上一件很容易脫下來的上裝——簡單的來說,就是一塊用繩結繫住的白色布。在這種裝扮下,行動起來分外的得心應手。脫下了那塊白布的瑞絲,看起來猶如一條黑色的雌豹,或者有點像倫尼傳說中的美女怪盜。 「Haste!」 加速術使得她的速度瞬間倍增,消失在了某一間展室之中。 北雲的手下6─9號在遠處,只見到一個黑影一閃即逝,速度快的並非常人。「是敵人嗎?」每個人的心裡都這麼想著,不約而同的向著那個方向飛奔而去。 在瑞絲消失的地方,左右各有一扇木門,分別是「元帥的臥室展廳」和「元帥的廚房展廳」。如果敵人從走廊一路向前進,他們應當會看到,可見敵人一定是藏入了某一間房子。四人相對而視,點了點頭,走進了「臥室」。 遠遠的,他們就看到床上的紗帳中有一個黑影。作為精英隊員的下意識反應,自然是抬槍便射。消聲微沖瘋狂的怒吼著,試圖將那個應該在床上的人打成碎片。這種槍的殺傷力相當高,射速也很快,出聲很小,是暗殺專用的不二選擇。理所應當,床上的任何人都會被射成碎片;就算床上沒有人,他們也隨時警戒著周圍,可以應付任何突如其來的襲擊。可是對手的攻擊,竟然是從他們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的。 「轟!」四支槍的槍膛在同一時刻炸開了,四支黑色的槍管同時掉在了地上。四名精英辰組隊員的手都被炸傷了,同時失去了戰鬥力。在這一瞬間,他們失去了警戒心,敵人的攻擊也就隨之而來,黑色的身影在他們的身後一閃而逝。每個人都感覺到頭上被重重的砸了一下,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北雲的另外四名手下也躺在了地板上,看來一時是醒不過來了。就算醒過來,被炸傷了手的他們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耐門,你是怎麼做到的?讓那四個人的槍膛一瞬間炸開,簡直像個魔術師!」一邊繼續著逃亡,瑞絲一邊詢問。 「那個啊……你知道2段的『風盾(WindShield)』這個魔法嗎?」 「那好像是個用增大空氣密度來減慢飛行物體速度的魔法吧……可是到了槍械的時代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啊?」 「的確是。對於面積大,速度慢的弓箭效果比較明顯,但是對於截面極小,速度很快的子彈來說,這個魔法實在起不到太大的用處。可是,這道風盾可以架設在任何的地方,以任何的形狀呈現。如果把它放在敵人的槍膛裡面呢?」 「啊……」 「沒錯,槍膛中一旦有異物,爆風就會向槍筒的其他地方擴散,引起槍膛的爆炸。由於子彈在沒有到達初速的時候就減慢了下來,對於連續發射的微沖和重機槍來說,後一顆子彈還會撞到前一顆上,引起驚人的大爆炸。這可是我的獨門絕技啊!要知道,現在這些後輩的法師都不學這個魔法了。實際上,這麼一個簡單的魔法,有時候要比那些什麼『傳說中的魔法』實用的多。」 「是這樣啊……我又學到了一招呢。看起來我這個3段的法師也不是一無所長嗎……嗯?耐門,你在向哪裡走啊?」 仍然處在死靈法師控制下的身體並沒有向著出口的方向前進,而是向著紀念館的深處前進。 「開玩笑!這樣會被包圍的!」 法師的臉上露出了微笑:「我想,我找到援軍了。」他徑直走向了剛才的魔法書展廳。 「小姐,你說什麼!?」 所有的盯著魔法書不放的人都轉移了注意力,目光聚焦在走進門來的那位穿著黑色緊身衣,曲線迷人的女性身上。並不是因為瑞絲那麼迷人,而是因為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驚人了。 「有手持重型槍械的恐怖分子集團前來搶奪魔法書?!」 「是的,你們沒有聽到從大門方向傳來的槍聲嗎?那些傢伙手中不僅有槍,其中還有裝備精良的魔法師!他們要搶到這本魔法書,回去獨佔裡面的秘密!他們人好多,好可怕呦!」 瑞絲的雙眼中顯現出了真誠和慌亂交織的眼神。不管怎麼說,漂亮的女士的話比那些手裡拿著槍的傢伙的行為要可信的多,魔法師們迅速的達成了共識。 「這本書是全人類共同的遺產,怎麼能讓他們這麼就拿走!!!」話雖這麼說,如果有人真的解讀了出來,想著要獨佔的人應當不在少數吧。但是現在在場的人,都沒有解讀出來,說什麼也不願意放棄。「沒有人反對吧?準備迎戰!讓那些恐怖分子知道專業魔法師的厲害!」 所有的人都開始了準備,不少人開始回想久已生疏的攻擊魔法咒文。 「耐門啊……我們欺騙他們是不是不太好啊?」真正的瑞絲本人在腦海裡面詢問。 「反正那些人也不會放過他們的,用一本假魔法書加上點善意的小謊話也沒什麼不好的。」曾經的大陸第一名將,現在身份是「報信的謎之女郎」的人這樣說道。 10分鐘後。 輝光和他的人「小心謹慎」的前進著。所有見到他們的人,都已經變成了死屍,而他的隊員一個也沒有減少。這些傢伙是破壞的狂人,如果不是顧慮到在館內還有辰組的同伴,大概整個紀念館都已經被他們炸掉了吧。平日裡這些傢伙對待敵人和一般平民十分凶殘,總是用「定身術(HoldPerson)」把那些人固定住,然後用槍一點一點的打掉對手的身體,或者用各種各樣的酷刑收拾對手。今天是要快速突擊,所以他們只是簡單的用亂槍把對手打成篩子罷了。 「呸!居然一個值得碰的對手都沒遇到,北雲的那些人真是太廢物了,能被這些廢物幹掉。」輝光不滿的數落著他的競爭對手的不是。整條走廊上橫屍無數,全都是他和他的手下的傑作。這種作風最大的優點就是不用判定敵人的身份,見人就殺肯定錯不了,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他們走到寫有「傳說中的魔法書展廳」的房間前。 數不清的攻擊性魔法和詛咒性魔法從門中飛了出來,打向那些一直沒有受到像樣抵抗的隊員。龐大的火球、神速的雷電、綠色的毒雲飄向了這些手持重武器的恐怖分子。很明顯是許多功力深厚的魔法師的傑作,但是並沒有子彈飛出來。大概有2、3名隊員受到了致命的攻擊,倒了下去,還有5、6個人受了輕傷。 「在這裡建好據點了嗎?這次的敵人還像點樣子!開始攻擊!」輝光下了命令。日組的武器和魔法也像雨點一般向著屋內傾瀉。 北雲剛剛發現自己的第二組又失去了聯繫,正在煩心,突然又聽見從館中央傳來了激烈的槍聲。 「媽的!怎麼搞的,居然今天行動這麼不順?這次又是怎麼回事?誰在開火?」 「不管怎樣,頭兒,我們是不是也應該趕過去?」手下一號道。 「走吧!希望不要看到太討厭的東西,比如輝光什麼的。」北雲和他辰組的殘部也向著中央趕去。 在倫尼和整個自共體,持槍是違法的,所以這些臨時拼湊起來的魔法師們都沒有槍,在敵人的重火力壓制下逐漸的落了下風。他們的魔法雖然厲害,但是屢次有人的咒文被子彈打斷,然後整個人也在銳風的亂舞中飛揚著面對死亡。本來在這間大廳裡面有50多個魔法師,應當佔據絕對優勢,但是一是沒有指揮和默契,二是沒有武器,死傷要比訓練有素的敵人大的多。只用了5分鐘,能夠戰鬥的人就已經不到30個了,而敵人方面失去戰鬥力的只有5、6個人。 「混蛋!耐門,你能不能再用一次剛才的魔法?」見到情況不妙,瑞絲擔心的詢問。 「困難啊!要對付十幾挺重武器,用2段的WindShield是不夠的,範圍差的太遠了!必須要用到4段的風之牆WindWall或者7段的操風術WindControl!你之前又沒有好好練習,我沒有辦法用你的身體使用高段位的魔法!」耐門一邊不滿的抱怨,一邊用自己精湛的槍法干擾著敵人的攻擊。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瑞絲還沒有問完,一陣巨大的爆炸從門外傳來,將門右側的牆炸了個大洞。敵人居然拿出了火箭筒! 「糟糕!他們居然連那個都有!這下麻煩了,要趕緊用魔法!Wind……」 耐門的魔法還沒有用完,另外一個聲音傳來。 「操控空氣的精靈啊,傾聽我的命令吧!WindControl!」 人們只感覺身旁的空氣一陣騷動,一陣狂風向著門外的敵人飛去。所有的輕重機槍、微沖、甚至那挺火箭筒都發生了爆膛,輝光的日組一瞬間就失去了所有的武器和幾乎所有的戰鬥力。 一個聽起來大概有30多歲的男性聲音從眾人的後方傳來了:「竟敢在我尊師的紀念館裡動手,不自量力!就讓我來代替我的老師在天之靈,懲罰你們這些不自量力的傢伙吧!」 所有的人都回頭,見到一個突然出現在魔法書之前的黑髮男人。男人大概有30歲出頭,個頭不低,穿著酷似舊帝國軍服的服裝,還披著披風。他的手中拿著一柄法杖,腰間一把黑色的左輪手槍閃閃發亮。 「我是元帥唯一的親傳弟子,不會讓你們這些傢伙在這裡為所欲為!」 瑞絲大惑不解:「你不是沒有弟子嗎,耐門?這個傢伙使用的招數原理和你的一模一樣,到底是怎麼回事?告訴我,耐門!」 雖然是「靈」,但是並不在天的法師冷冷的注視著這一切。 正文 第十五節 傳說降臨 那個穿著軍服的男人,一瞬間就掌控了局勢。日組現在已經有12個人倒在了地上,那挺火箭彈在自己人的手中爆炸,給了他們致命的打擊。魔法師們一下子開始騷動起來。 「是……薩考曼先生?」 「倫尼第一的高手,薩考曼先生!」 「元帥唯一的弟子,這幫傢伙這次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柯文,柯文,我愛你!」(……) 穿著軍服的男人仍然保持著冷靜,就像傳說中大陸最強的人一般。據說,大陸第一的名將兼世上最強的魔法師是從來不會笑的,他在任何時刻都是保持著冷若冰霜的臉孔,冷靜的分析每一個變數和可能性,做出最好的行動判斷。還有人說,那個男人從來就沒有做出任何的錯誤判斷。當一個人被上升到了「神格」的高度的時候,總會有一些讓他聽起來不像凡人的傳聞——當然,如果耐門。休。柯曼本人聽見這些傳聞,一定會嗤之以鼻。 「我是柯文。薩考曼(ColvinSakorman,不用說也能看出這個姓和誰的相像)。我本來是不會隨便出手的,但是你們居然敢在這個神聖的地方撒野,如果坐視不管,我就太對不起元帥閣下和他的在天之靈了!(雖然仍然有通緝令,但是耐門已經失蹤了13年,大多數的人們都認為他已經死了,尤其是在崇敬他的倫尼)你們這些東西是從哪裡來的?」雖說柯文是一個很講究禮貌的人,但是他不會和這種人講禮貌。 輝光扔掉了手上自己隊員的屍體。在剛才的爆炸中,這個冷血的男人用自己人擋住了彈片和爆風,因此沒有受到一點損害。面對著不知底細的對手,自然要先評估一下敵人的實力。輝光很快就得出了不太令他高興的結論:面前的敵人看起來實力不在自己之下,剛才那一招同時讓自己方所有的槍械爆膛,自己就做不到。如果在平時,和這種人交手,輝光會好好考慮一下,但現在他沒有選擇——如果就這樣損兵折將的回去,一定會被許先生「收拾」的。想要勝過這個傢伙,只有一條路…… 「我是誰你沒有資格知道,也沒有必要知道,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 突襲從輝光的手中發出,一枚綠色的翡翠珠滾入了大廳,白煙從那枚翡翠中冒了出來。 「就讓你們這些傢伙,嘗嘗慢慢死在5重酸霧(AcidFog)下的感覺!哈哈~!」 敵人沒有像預料的那樣使用魔法,因此原本打斷敵人使用魔法的法師們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這些學究式的人物,以前就算經歷過戰鬥,也不過是雙方站在大場子上,使用攻擊和防禦魔法而已,面對著這些稀奇古怪的招數,完全沒有防禦的能力。不少人開始忙著改換剛才準備的魔法,有的人突然發現自己回想不起來那個可以清除空氣中污染物的6段魔法——而且就算他們想起來了,那個殺人的5重高濃度酸霧也足以在他們施展出這個魔法之前,將他們置於死地。 「耐門,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有什麼好用的魔法嗎?我記得在書上有提到過6段有一個可以清除空氣中雜物的魔法,好像叫做……」瑞絲急忙開始詢問解決辦法。 「現在的法師,真是死腦筋,不懂得變通啊。其實呢,霧不過是一種氣體而已,只要明白了這一點,就有更簡單的方法……只要用風吹開……」耐門還沒有解釋完,已經有人開始行動了。 「……GustofWind(狂風)!」不知柯文從那裡掏出了一個扇子,作為他施法的觸媒。一陣狂風,輕易的將屋子裡面的所有酸霧吹向了屋外的走廊上。原本在教科書上,GustofWind,狂風這個3段魔法是用來對付那些身體比較小的生物和敵人的,可以將它們吹倒和吹走,對付人類這樣體型的生物是沒有太大用處。可實際上在大多數時候,使用這個施法速度快的魔法的效果要遠好於6段的清除魔法——不過大部分的法師想不到就是了。 輝光大吃一驚,沒想到那些酸霧居然會返回來攻擊他!本來他想最多也就是被敵人清除掉,但萬萬沒有想到對手會把它吹回來! 「嗚哇!媽媽啊……」恐怖分子一邊慘叫著一邊沿著走廊逃跑,7段的法師現在完全變成了驚弓之鳥。就如同剛才那些法師一樣,他根本沒有準備清除魔法的時間,甚至也沒有準備狂風魔法的時間——不過他也想不到。可憐的日組組長的部下都被酸霧吞噬了,而他本人正在沿著走廊逃命。 魔法師們望著那個傢伙的背影哈哈大笑。 「想跟薩考曼先生戰鬥?早了10年啊!」 「薩考曼先生的魔法技巧是和元帥閣下學的,就憑你這種三腳貓怎能對付?」 瑞絲又問了一遍:「你現在還不知道他是誰嗎,耐門?對付酸霧的方法,和你簡直如出一轍!」 死靈法師陷入了沉思:「等我想想……很眼熟,應該見過……」 他們都忘記了,還有另外一個人。 輝光終於以可以和奧運會百米冠軍相媲美的速度跑到走廊拐角處,停下來喘氣。 「終於從那片酸霧中逃了出來……」 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說今天行動是怎麼回事?原來是你這個傢伙來了!」 重重的一記攻擊打在了日組組長的頭上,輝光立刻就暈了過去。北雲的身影出現在了黑暗之中。 「和這種人同等地位,實在是我的恥辱。居然扔下手下,獨自逃命,太污穢了!」剛才的一切,其實都已經落入了他的眼中,不過他遲遲忍住不出手,一直到日組全軍覆沒,他才出現。「是那個柯文。薩考曼嗎?……我想,我總算見到這個世界上出名的『強者』之一了。」是強者,就要向之挑戰,這是他的準則。 北雲讓他的兩個部下在這裡等候,扛著昏倒的輝光,一個人向著酸霧之中走去。 「PurifyAir!」 隨著淨化咒文的聲音傳來,門外的酸霧散去了。一個身影在門口出現,將他所扛著的東西向地下一扔。 「十分對不起,這個傢伙給你們添麻煩了,我特意帶他來給你們賠罪。我為這個不知道羞恥的人所造成的損害致以深深的歉意。」 來人的打扮十分奇怪。那種服裝無論是在精靈、西方還是在現在的遠東,都是絕對不會見到的,可能跟500年前的大唐有些相似。他的頭上還捆著一根白色的布條,中央畫了個紅點,還用遠東的文字寫著「必勝」的字樣。他的腰間還帶著一柄應該被稱作「彎刀」的武器,腳下蹬著一種特殊的鞋,在這些倫尼的市民眼中看來,簡直不能稱之為鞋,不過是在一塊木板上綁上繩子而已。 瑞絲看到來人的打扮,簡直忍俊不禁:「天啊……那是什麼服飾啊?」 耐門:「嗯……那個,我記得應該是『瀛』的服裝。那個服裝,我記得叫做『和服』,腳下踩的那個應該叫做『木屐』……啊,我是150年前去的那裡,如果有的記錯了也是難免的吧。」 「那……他為什麼要在頭上綁上布條啊?不能戴帽子嗎?」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那個島國的一種風俗吧,表示信念和決心……」 就在此時,來人又開口了。 「閣下是尊敬的柯文。薩考曼先生嗎?」他的口音很重,聽起來像在用他們自己的語言拼名字。 由於搞不清楚來人是敵是友,柯文也不敢怠慢。「閣下過獎了,多謝幫我們抓回了侮辱我恩師的犯人。請問閣下尊姓大名,有何貴幹?」 北雲深吸了一口氣。「我叫北雲賢二,是這個傢伙的同伴。」他的手指著地上的輝光。 眾人一片大嘩,有的人當即就開始準備自己的魔法,準備向這個傢伙發射;但是柯文還是保持著冷靜。 「那麼,你為什麼要把這個人帶來?為什麼要來見我們?」 「我對於這個傢伙的行為也很不齒,為他的卑鄙行為感到羞愧。因此,我把他帶來,給各位賠罪,以便讓大家知道我們對於元帥先生和各位的敬意,以及對這次事件的賠禮道歉的誠意;並且想請求各位給我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說吧。」柯文聽到了這裡,對這個男人已經有了相當的好感。 北雲拔出了腰間的彎刀,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想請這裡唯一可以被稱之為強者的柯文先生,和我一對一的比試一下。這是一個武士的心願。」 「什麼?」所有的人大吃了一驚,柯文也是。一個武士象魔法師提出邀戰?這實在是前所未聞的事情。 「那是不可能的!我是一個魔法師,怎麼可能和你作戰?這對我是很不公平的事情。你還是帶上這個人,趕緊離開吧!我很欣賞你這個人,不想和你動手。」不管怎麼說,柯文畢竟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法師,他不會在明顯不利的情況下答應賭約。 「不,自然不是這樣的。」北雲立刻補充著,「閣下可以使用一切的魔法和槍械,我知道你腰間的那把左輪也很有名,是元帥曾佩戴的SpellSlayer。而且,你也可以在戰鬥之前,準備好你任何的輔助魔法和防護魔法,否則我對於閣下的挑戰就失去了意義。我的生存目標是,挑戰一切的『強者』,並且在他們發揮出全部實力的情況下,消滅他們。我的唯一條件不過是,不讓任何其他的人插手,我們兩個進行決鬥。」 「這個……」聽上去實在是很公平的條件,聽不出有什麼拒絕的理由,柯文這麼想著。周圍圍觀的人也都被這種「邀戰」的蕭殺氛圍所感染,如果他拒絕的話,一定會被視為懦夫。「我同意。是可以使用任何的魔法,並且在之前做一切準備嗎?」 「是的。等您準備好之後,請和我說一聲。」北雲的臉上和聲音中也充滿了冷靜。 眼看著,一場激烈的決鬥就要開始了。圍觀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雙方的準備。瑞絲也屏住了呼吸,忘記了一切,也沒有注意到耐門的反應。 柯文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了一把大概和手掌差不多長的白金製的小劍,看起來價值不菲,這是他下一個魔法必須的素材。 「我的這個魔法是先師研究出來最好的魔法之一,基本上除了老師之外,沒有人使用過,今天為了表示對你的敬意,我就使用它吧!」柯文說完,開始吟唱咒文。 「……NaimenSoe』sSword!」7段的魔法咒文念誦了出來,一把若有若無的劍出現在他的手中。所有的知曉這個魔法的法師都吃了一驚。 「那是……幻劍啊!」 「那把劍擁有超越一切真實武器的力量,據說是耐門看到最高級的神聖之劍後發明出來的魔法!命中率隨著法師本人能力的增強而增強,傷害力更是超過了歷史上最好的實體劍!在法師意念和雙手的控制下,可以發揮出最強的力量,可以擊中範圍內任何的敵人!」 「據說那把劍還擁有自己的意識,可以自動攻擊敵人!耐門就是拿著那把劍,打敗精靈的第一劍士的!」 柯文的準備工作並沒有完成。「如果僅有這麼一把劍,我覺得還是對你的敬意不夠。為此,我要把自己的戰鬥能力提升到更高的境界……Tenser』sTransformation!」一瞬間,法師的身體周圍籠罩上了一片白光。 對於法師來說,今天的決鬥簡直就是魔法表演了;不用說,又是一片驚歎之聲。 「沒想到,6段的這個魔法還有人會用啊。」 「坦瑟的變化術,也有人叫做坦瑟的戰鬥機器啊。一瞬間給人以額外的生命力和戰鬥力,驚人的力量和速度,更加堅韌的精神和意志,所有武器使用的猶如專家一般得心應手。有了這個法術,再無能的法師也會變得強大!看起來這個北雲什麼的要失算了。」 柯文看樣子不打算使用更多的魔法了,在他的眼中,這兩個魔法應該足夠了。他手中若有若無的劍指向了對手,身上散發出了只有最強的戰士才有的氣勢。 「北雲先生,請出手吧。」 北雲點了一下頭,以他們所特有的禮儀向柯文行禮。 「北雲一刀流第14代免許皆傳,北雲賢二。請多指教。」 柯文(小聲):「嗯……我應該怎麼回答啊?」 北雲(也是小聲):「你回答你的稱號、姓名,再加上請多指教就可以了!」 柯文:「嗯……耐門。休。柯曼的第二代弟子,柯文。薩考曼。請多指教。」 生死攸關的決鬥,就從此刻開始了。 兩人肅立,四目對視,誰也沒有出手。 柯文是不想出手,對手的身上有著強大的殺氣,如果先出手,無異於向刀鋒上撞。而北雲是不想出手。 在瀛國武士之間的對決中,出手的第一刀是非常重要的。這一刀,被稱之為「居合」,在那個島國的刀法中是最重要的一刀。 雖然誰也不想出手,但是那把擁有自己意識的魔法劍是不會停止的。魔法劍無形之中變長了,向著肅立的武士直刺了過去! 就在魔法劍到達的一瞬間,兩個人都動了。 柯文迅速的挺劍向前,他的手腕一轉,變刺為削,準備攻破武士強大的氣網。 可是武士也不是省油的燈!在那一瞬間,他的刀猶如飛龍一般,從魔法劍無形的空隙中,隨著他的人飛向了柯文。 「奧義。翔龍突!」(眾:……這個名字……) 然而,柯文的速度在魔法的幫助之下,已經超越了人類的界限。在那把刀即將碰到他的剎那,他下意識的向後飛退。刀尖堪堪劃著他的身體而過,無論如何,很明顯,這一刀落空了。但是,柯文的魔法劍由於他的後退,也沒有達成任何效果。從第一回合,兩人都沒能佔到便宜,於是便開始比拚招數。 柯文的魔法劍是可以變形的,沒有重量,速度快,靈活,殺傷力大,這讓他在攻守上都佔了不少優勢。相比之下,北雲就只能依靠招數和刀法的精妙來取得平衡——但是再好的刀法也難以勝過魔法劍的威力。隨著戰鬥的進行,北雲的情況越來越不妙了。 「看到了嗎?薩考曼先生佔到了優勢呢!」 「那個日本人節節後退,他的刀又不能和耐門。休之劍相比……他還真是難辦呢。」 僅僅過了兩分鐘,柯文的劍就把北雲逼到了絕境。 「中!」無形的劍在正面和北雲的刀相碰了,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冒出的火花。 柯文的臉上佈滿了勝利的表情。「北雲先生,你是要棄刀,還是要讓你的寶刀碎為兩段呢?」 「真正的武士,是不會棄劍的!」北雲的臉上佈滿了汗珠,雙手青筋爆起。 正如柯文的預料一般,那把彎刀「叮」的一聲折斷了。沒有任何武器可以勝過耐門。休的劍。 然而,驟變就在此刻發生! 「密奧義。碎龍烈突!」 北雲的右手突然放開了刀柄,以人類所不能想像的速度放出了早已貯存好的魔法!碎龍烈突,就是當刀斷時使用的最後一招,一瞬間將碎刀的速度加到最大,一招取下敵人的性命!魔法劍已經遠在數米外,完全不能控制;身體更加來不及閃躲,柯文只能眼看著那柄刀尖直指著自己的咽喉而來!觀戰的眾人都發出了尖叫,眼看著北雲的擊殺列表上又要增加一個強者了。 「砰」的一聲從柯文的咽喉前傳來…… 一柄銀白色的手槍冒著輕煙。全密封式的結構減少了漏風,擁有一般手槍所不能夠相比的子彈初速和破壞力,是德蘭軍工最引以為傲的產品,在大陸戰爭中,這種造價昂貴的手槍只能夠被柯曼的高級指揮官裝備。名槍DerlanEagle(DE),幾乎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到了今天仍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手槍。現在發射的這一柄,就是所有型號的DE中最有名氣的一把。 SpellSlayer,可以穿透幾乎所有魔法結界的槍。這柄槍如此的威力強大,只有一個主人可以配的上它——就是這個紀念館的主人。 從這柄槍裡面,射出的子彈擊中了刀尖,偏轉了那柄刀的方向30度。只有30度,但是已經足以避開柯文的頸動脈。飛出的斷刀,只不過在他的脖子側面劃了一個淺淺的傷口。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轉向了子彈射來的方向。每個人都呆住了。 「誰?竟然破壞神聖的決……」北條還沒有指責完,他也說不下去了。 看上去簡直就是外面的雕塑的翻版,肩膀上扛著5顆閃亮的金星,穿著柯曼帝國軍服的男人出現在那裡。看起來很年輕,比柯文還要年輕,但是他的眼中充滿了黑暗和死亡的光芒——至少在其他人看來是這樣的。一頭濃密黑亮的頭髮,堅毅的表情,手中的槍瞄準著決鬥中的兩人。每一個倫尼人都認識他,至少也認識他的雕塑——不用說了,他就是SpellSlayer的真正主人,一個真正有資格在名字前面加上所有了不起的頭銜的男人。當然,誰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身體是能量暫時的聚合,最多可以支撐10分鐘。 「北雲閒二,你還不走嗎?」耐門冷靜的,不,應當說接近冷酷的說道。 「耐……耐門……」北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難道那個最強的法師真的顯靈了?不可能……他的腦海一片混亂,下意識的逃了出去。在大陸的傳說中,這個男人的存在已經近乎於神,北雲的想法也只剩下逃命了。 耐門走向了仍然倒在地上的輝光。「行了,別裝昏倒了。」 輝光睜開了眼睛,看到了耐門。他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當他意識到了眼前是誰,還有剛才自己在這個紀念館裡面幹了什麼事情之後,慘叫了一聲,又昏了過去。看起來,比剛才被北雲打的那一下昏的徹底的多,估計在2個小時之內是醒不過來了。 魔法師們有的已經跪下了,有的雙目圓睜,用充滿了崇敬的目光望向傳奇人物的方向。如果說現在還有誰敢向他動手,腦子一定有問題,剛才的一槍已經完全說明了他的實力。 「傳令兵柯索文斯,差一點就認不出你了。」耐門轉向柯文,無所謂似的說道。 「老……老師,不對,元帥……」柯文突然想起了自己是自稱耐門的弟子……這下慘了!接著,他從腦海中接受到了耐門的信息。 「你是從我那裡順了一本魔法書吧?跟在我身邊2年,學了不少東西啊。你的悟性真是不低啊。」 柯文急忙慌亂的解釋:「不,我不是有意要用您的……」 「我沒有要說那個的意思,不要說下去了。很可惜,你還是沒有學全。就算你有我的劍之魔法、盾之魔法,也不能在全不知對方底細的情況下和敵人戰鬥!礙於虛名和虛榮心戰鬥,想要在這種場合像那些什麼『勇者』之類的耍酷,不是真正高手的行為!你沒有看出來那個人有著必殺的手段嗎?否則他怎麼會提出和你戰鬥?以後要學到小心謹慎,行事考慮周全,這才是我的作風!做不到,就不要自稱我的弟子了!」 「是,是,元帥!」柯文誠惶誠恐。 「這就行了,吸取教訓!不要給我丟臉啊……還有,到德蘭去吧。」接著,死靈法師慢慢的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這時,柯文突然反應過來,剛才的法師意思是承認了他的弟子身份。 回到了瑞絲體內的耐門:「嗚……做個表演真辛苦,就開了一槍,耗光了我的所有能量……」 瑞絲頗為不滿。「你剛才幹什麼去了?哪裡拿來的槍?怎麼什麼都不跟我說!」 「你是說那把SpellSlayer嗎?我突然想起了這裡的臥室裡面還有我的床。那把槍就在床的機關中……啊,我很累了,我要休息了,記得趕緊趕回去……」耐門又進入了休息的狀態,任瑞絲怎麼呼叫也沒有反應。 「這個耐門……又搞神秘主義……不過,他還是很可靠的。」 挫敗了敵人的突襲,現在瑞絲知道了敵人的身份和目的。現在,她要趕緊趕回去,告知夥伴們。 當天的倫尼新聞報上面用大幅的標題登出了「耐門。柯曼元帥顯靈!」的新聞。在整個倫尼,又掀起了新一輪的亡靈巫術狂熱,亡靈巫術的教學班人滿為患,紀念館不僅立刻開始修補,前來觀摩的人更是擠破了頭。當時在場的好幾個法師已經有了寫回憶錄的打算,題目大多是《大陸第一智將和我》、《走下神壇的耐門》、《我和耐門在一起的10分鐘》這樣的……還有不少的高段法師感覺到了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聯合推出了「死靈也能顯靈??!!」系列書籍,爭取要讓人們認為耐門重新出現是一個幻覺,那從魔法和科學兩方面來論證都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云云。 不過,最高興的人還是柯文。薩考曼。從現在開始,他就擺脫了「假冒耐門。休的弟子的人」的身份,從現在開始,他就是真正的「耐門。休的弟子」了! 另外,日組組長輝光據說從此發瘋了,被關進了倫尼精神病院…… 正文 第十六節 橫斷高速上的怪盜 橫斷高速公路,和大陸公路齊名的國際最高級道路,全世界公路交通的重要要道。 大陸公路是東西向延伸的,而橫斷高速就是南北向延伸的。從陸心海最北端的港口摩稜克,經650公里,到達德蘭,然後沿著大陸最富庶的地區——核心地區南下,經1460公里後到達倫尼,之後繼續向南延伸,通向國際港口曼特。這條道路的歷史,幾乎和整個柯曼帝國一樣悠久,不,比帝國的歷史還要悠久,在精靈帝國的時代,就已經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 橫斷高速的德─倫段,是世界上最為繁忙的公路。因此,這一段也是剛剛完成的高速公路技術的最早試驗段。超一流的路面幾乎沒有什麼凹凸,就算是像瑞絲擁有的那麼差的車應當也可以跑到100kmh。橫斷高速收費不低,可是在這條公路上只需要1天就可以到達德蘭,而一般公路需要2天,所以車輛絡繹不絕。 公路的限速是100kmh,不能夠低於這個速度。現在,主人公們的車正在以略高於100km的速度「奔馳」在橫斷高速上。 「喂!不能再快了嗎?塞羅!」瑞絲焦躁的問到。「後面的車不是瘋狂的鳴笛就是超車,好煩啊!」 「這能怪我嗎?這輛破車就注重了防彈性能,搞的車體過重,怎麼可能加速上去?又不是我的超豪華LL,想上到120哪裡那麼容易!」精靈偷瞄了一眼,有一句話沒敢說出口來,「……我覺得好像超載了……」 原本這輛車是加長型的車輛,應當可以坐下8個人;可是現在車尾箱和最後一排已經被女士們的箱子和物品堆滿了。在擺放的時候,還要很小心,裡面據說有價值連城的樂器(屬於伊芙妮),還有易燃易爆的危險品和化工原料,未配製完成的藥水和藥劑(屬於誰就不用說了),還有一大堆的衣服和亂七八糟的東西。精靈開車現在是極度的謹慎,萬一不小心釀成車禍,那半車的東西很可能將橫斷高速徹底炸成「橫斷」。 當塞羅看到左邊的後視鏡的時候,感覺更加不舒服。 「里昂那個傢伙為什麼要跟上來?!他不是保衛部門的嗎?」 「反正在分公司調派不出人手來幫助我們護送,多一個人手總是好的。」冷艷的煉金專家解釋道。 「可是摩托車不是不能上高速公路嗎?」 「這個嗎……」 「後面還有警車尾隨呢!」 「就當是免費僱用了警車幫助護衛吧。」 「為什麼要這麼著急上路?不是那些對神戒虎視眈眈的人都基本被解決掉了嗎?搞的什麼都不順!」兼職司機的人抱怨道。 「你不知道嗎?是這樣的……」 ※※※※※ 把日曆翻回到上一頁,6月2日。 結束了紀念館中「亂七八糟」的事件後,瑞絲回到了旅館。眾人很快就回來了,然後得知了一切事實。 「如果……派我們來的原因是那枚神戒的話,為什麼總公司不告訴我們?」立刻有人判斷出了蹊蹺之處。 「不知道。可能是為了保密,讓分公司告訴我們,也可能還有其他的原因……」 在此時,來自分公司的電話打斷了討論。 「緊急事件發生了,你們趕緊趕過來!」 整個分公司亂成一團。經理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拿著一張紙焦急的走來走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眾人問道。 「這個……我們收到了這個。」經理拿出了手上的一張紙。 紙上畫著一朵鮮艷的玫瑰,然後在下面用女人的飄逸字體寫著: 「茲定於1889年6月3日中午12時 拜領貴公司的神戒『Stone。堅石』 ByRose」 經理急忙的解釋著:「這枚『Stone』就是總公司要你們此次來要護送回去的東西……」 瑞絲:「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們?」 「我們原本預定是要在護衛隊到達後,和你們一起護送『堅石』離開,不過突然發生了這種事情……總公司決定臨時調整計劃,讓你們護送這枚神戒回去。」 塞羅在此時開了口:「嗯……那個預告狀是怎麼回事?居然要逼的你們更改計劃?」 經理長歎了一口氣。「你們不知道嗎?玫瑰怪盜是倫尼傳說中最強的盜賊了。每次盜竊之前,都要先發出預告狀,預告將要偷取的東西和偷竊的時間,顯得很羅曼蒂克的樣子。自然,每次,那些人都是全力戒備,沒想到,到了最後,都是被玫瑰怪盜神不知鬼不覺的……」 「將東西悄悄的偷走,然後再留下一張字條?在小說裡面的怪盜都是這樣的。」 「她會把所有見到的人打昏過去、用閃光彈暫時致盲、用煙霧彈干擾視線、用催眠氣體將所有守衛迷昏,然後公然在沒有任何守衛的情況下把目標物拿走。」 「……」 「不過,她的確是很羅曼蒂克的,在出現和離去時,都會伴隨著玫瑰之雨出現,在每次盜竊行動後,都會留下一大片玫瑰海洋。據說,她還是個大美女呢……雖然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面目。」 「秘密行動,無人知曉真面目的浪漫美女怪盜……真是有吸引力啊。」 「是啊,所以每次都會有數不清的名偵探,就是那種無論到了哪裡都會引來連環殺人案的那種,像本城有名的洛歇克。摩爾福斯、從遠東來的川江戶南柯什麼的,試圖來和這個怪盜一決勝負,順便試圖牽帶出點什麼不合常理的戀情什麼的……結果每次都被那個怪盜打敗呢。不過說句實話,那個怪盜還真是從來沒有失過手,只要她說偷的東西,就一定能偷到。所以總公司非常擔心,想讓你們來運送回去。」 「好吧……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就出發,讓玫瑰怪盜中午來的時候撲個空吧。」 打發走了這群人,經理偷偷的想,現在就有人承擔責任了。 得到了明天立刻出發的指令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里昂:「嗯……謎一般的美女怪盜嗎?簡直是和身為聖騎士的我對著幹!太不像話了,難道她不知道我的存在不成?我一定要讓這個誤入歧途的女孩子改邪歸正!騎士守則是這麼教導我們的!等我抓獲她,讓她改邪歸正之後,一定會……(以下省略,有辱聖騎士的形象)」 塞羅:「美女。怪盜。預告狀。正點啊!我終於有希望成為男主角了……這個劇情一定是作者給我安排的!在大霧瀰漫的高速公路上,和謎一般的美女怪盜周旋,用超能力將她擒下,英雄般的在玫瑰花的飛舞中凱旋歸來……嗯……伴隨著玫瑰……歸來,好像在哪裡聽說過……不管了!明天就該我大顯身手了!」 耐門仍然在暗處思索著什麼…… 「玫瑰?BloodRose……難道是……那些……她們又回來了?……希望我猜錯了。」 很快的,6月3日就到來了。現在,讓我們回到高速公路上。 ※※※※※ 中午11點45分。 橫斷高速公路,距倫尼600公里處。警車仍然尾隨在後,里昂的摩托車前後移動,將公路警察甩的一塌糊塗。 「大家要提高警惕了,那個預告的時間快到了呢。」 「是12點整吧?」 「應該是。我們就不要停下來吃午飯了,這樣敵人就不會有可乘之機,再加上我們還有4輛警車『護航』,問題應該不大才對。」 「而且停下來應該也會被那些警察追到,是吧?」 「嗯……可以這麼說啦……大家要小心,準備好應付突發的可能事件,比如路面突然崩潰,前方突然出現封鎖線、戰車這樣的事情!」 「是的,奎拉希亞小姐!」 所有的人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準備面對12點整可能出現的事件。 11點58分。 全車人員警備。在公路兩旁都是山坡,敵人很有可能在山背後安置榴彈炮。(真的很有這個可能嗎?) 11點59分。 全車人員一級警備。在路邊上出現了一個女性的搭車者,很有可能就是敵人。在把塞羅強行揪過此地段後,雖然所有的人預防著敵人從背後突襲,但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12點整! 突然從後面傳來一聲巨響,4位女士都從座位上面跳了起來,準備面對眼前的一切敵人! 扭頭一看,原來是背後的兩輛警車由於里昂的穿梭,不慎撞在了一起。接著,仍然什麼也沒有發生,除了所有的警車都在她們的背後消失了。 12點10分。一切照舊。 12點20分。一切照舊。 12點30分。 「萬歲!看來那個怪盜沒有發現我們呢!我們可以安全的到達德蘭了!」車子中傳來一陣歡呼聲。 瑞絲興奮的下達命令:「塞羅,加速,再加速,直接到德蘭,路上就不要停了……」 「可是,好像做不到啊……」 在她們眼前,出現了橫在公路上的建築物:橫斷高速海關。 看來這一次的確不得不停下了。 一行人正要下車,瑞絲,不,應該說是耐門阻止了大家。 「我們先看看情況吧。如果我是玫瑰怪盜,我就會在這個地方設下防禦,等待著你們的來到。無論如何,我們是一定會通過這個海關的——除非我們偷渡。」 「不太可能啦!12點已經過了……」 就在此時,從海關的方向傳來了一個聲音。 「親愛的,你們遲到了。我預計你們應當會在12點到這裡,但沒想到你們會到這麼晚。就是因為你們的失誤,才導致我的預告狀上出現了錯誤,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一陣旋風刮起,紅色的玫瑰花在風中飛舞。在玫瑰花的障壁後面,一個看上去很優美的身影出現在那裡。 「伊芙妮,你先回車上去吧。這裡不適合你。」水韻星最先意識到了什麼,將小提琴家帶回了車上。 「那是因為車子太破加超載……啊,我怎麼在和敵人論理呢?」塞羅正在解釋,突然發覺自己在干很愚蠢的事情,急忙正色道,「小姐,你的對手是我。如果你想要從我們的手中拿走你想要的東西,就要先過我這一關!」 精靈的臉上充滿了嚴肅。 「嗯呀,塞羅,我們可是老相識了,不久前才剛剛交手過一次嘛!我是潔麗絲啊!」 「你是誰?我不記得認識的女性中有你啊……等等?潔麗絲……」 精神力者回想起來那是誰了。 傑裡尼斯。瓦拉瑞恩(JelennethValarion),可怕的異常者。「玫瑰美女怪盜」的美好形象瞬間粉碎。 只有耐門長出了一口氣:「是男人啊……那應該不是。」 「說實話,這個場地實在是太簡陋了,不符合我的風格。」怪盜——我想還是這麼稱呼他比較好——彈了一下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完成了魔法的手勢。 「FogCloud!(霧雲,用於散佈霧氣,遮蔽雙方視覺的2段魔法)」 在100米見方的場地上,現在佈滿了雲霧,能見度也就在2米左右。在白色的霧氣中,時不時的還有玫瑰花瓣飄揚在空中,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在雲霧中進行的華麗戰鬥……這才將將符合我的行事風格啊!」如果你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這個聲音在女性中也算得是悅耳動聽的了,不過現在聽在塞羅的耳中只能使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耐門看見了那個怪盜的魔法使用技巧,大驚失色。「不好了!這種速度,這種效果……」 瑞絲:「怎麼了?」 「我們很可能不是他的對手,除非……擁有完善的計劃。那種法術使用的速度,可以說和9段的高手相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寶物幫助他做到這一點。趕緊叫塞羅停手,不要在霧中和他戰鬥!」 這時,傑裡尼斯的攻擊已經開始了。 ※※※※※ 「我喜歡華麗的戰鬥,如果和你用小魔法戰鬥,實在是太不給你面子了。我會用最華麗的手法,把你們全部消滅的。」傑裡的聲音可以傳過來,但是看不到他的人。 「哼,你儘管說大話吧!我可是精靈中少有的精神力戰鬥天才……」精靈準備用來抬高身份的話被對方的咒文打斷了。 「……MonsterSummoning……LevelSeven!」 「……MonsterSummoning……LevelSix!」 「……MonsterSummoning……LevelFive!」 連續不斷的召喚魔法,從敵人的口中吐出。在濃霧之中,一批又一批的怪獸不斷的出現,而對手使用魔法的速度之快,根本沒有辦法可以打斷! 「怎……怎可能!這麼快!他真的是法師嗎?」精神力者感到了危機,他本來是不應該懼怕法師的,但現在對手能力之高出乎他的預料!他曾經試圖用精神攻擊,但卻像遇到了一面厚重的牆一般,完全不能侵入,更不要說干擾施法。 傑裡召喚出來的怪獸幾乎都是惡魔系(Fiend)的,長相千奇百怪。雖說是惡魔,但在惡魔之中也有實力的差別,這些都屬於下位和中位惡魔,戰鬥實力也就和一般的戰士差不多,和直接從外層位面叫來的強力惡魔不可同日而語。可面對著30個惡魔,再強的人也會感覺到一陣寒意。塞羅拔出槍來,打了幾槍,但卻全無效果。為了對付人類而設計的槍支,對付這些異世界的居民效果實在微乎其微。 「塞羅,趕緊跑!那些東西太多了,你是對付不了的!」瑞絲的喊聲從濃霧外面傳來。精靈只不過稍稍思考了一下現在的處境,就發現除了「戰略性撤退」實在是別無他法了。他急忙向著開闊地逃跑,30個下位惡魔緊跟著他追了出來,如同黑色的洪水一般,要將她們全部淹沒。 敵人的聲音從背後的霧中傳來:「我不會殺死你們的,如果你們有人撐不住了可以向我求救啊!我是一個追求華麗和完美的人呢。」 「能不能有人想個辦法先阻擋他們一下?要不然我沒有時間用魔法啊!」麥麗一邊玩命逃跑,一邊向著其他人喊道。 「我反正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瑞絲回答,耐門也表示無可奈何。如果是他本來的實力還在,應該可以直接通過意念操控能量,使用出魔法的效果,但是現在……最強的法師也要受魔法程序的制約。 兩個男性也在瘋狂的奔跑,如果回頭顯示英雄氣概,很可能會被那些惡魔淹沒過去——他們都不是傻子。雖說塞羅有碎裂,但是這個特技只能對付一個敵人;里昂的神聖之劍對付那些惡魔有特效,但是中階的也起不到什麼驚人效果。不能用最快的速度消滅敵人,就一定會被敵人圍攻…… 幾個瓶子扔到了敵群之中,藍色的液體從中飛濺而出。有的扔到了瑞絲她們的腳下,但卻沒有任何反應;扔到了惡魔們腳邊的,被濺到的惡魔都慘叫著向後退。 「聖水?!」四人急忙抬頭,看到韻星站在高地上,手中還拿著發射燒瓶用的彈簧裝置。 「行啦,我已經給你們爭取到了時間了!」 「好!麥麗,我們一起用抗邪結界!」瑞絲爭取到了時間。 「好!……ProtectionfromEvilRadius!」 這個魔法的效果在一般情況下並不是特別明顯,但在這種時候使用,可以顯著的削弱惡魔系敵人的能力,加強我方的力量。在兩重結界的復合保護下,里昂聚起了自己的神聖之劍。 「HolySword!」 銀白色的靈劍砍入了一個下位惡魔的身體,將它砍成了兩半。中階的劍繼續向著前方砍去,然而在砍到一個中位惡魔的時候遇到了困難。惡魔的爪中爆起了黑光,堪堪擋住了這一擊,反手一爪打中了里昂的鎧甲。正當它想要繼續攻擊的時候, 「Disitegrate!」 塞羅的手碰觸到了惡魔,它的身體瞬間碎裂成了碎片。 另外一個惡魔的爪子迅速的向著塞羅暴露的背部直抓而下,瑞絲手中的銀色手槍一槍擊破了它的腦袋。這柄DE─SpellSlayer的威力可不是一般的槍支比的上的,經它發射的每一顆子彈都經過了完整的魔法加強程序,可以對大多數的魔法生物和防禦魔法起到驚人的效果。水韻星的一瓶爆炸藥水,消滅了另一個向著里昂出手的惡魔。然而,惡魔這種生物是不會顧及同伴的死活的,死了一個其他的仍然繼續向上衝。 「啊!」塞羅慘叫了一聲,他被一個惡魔狠狠的拍了一下,左臂看樣子可能骨折了。在所有人之中,擅長單對單戰的精神力者對於這種場合是最沒有辦法的。他雖然會「Detonate」這種面向規模敵人的攻擊手段,但卻沒有合適的物品讓他來使用,生物是不能夠引爆的。手槍同樣是點對點的兵器,派不上用場。 「薩斯凱爾先生!」甜美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促,伊芙妮出現在後面,她的手中還拿著小提琴。 激昂而不失優美的的琴聲響起。 「這首提琴曲是……祝福奏鳴曲?」死靈法師難以置信的說道。「用音樂製造魔法效果的技術……應該已經失傳了啊!吟遊詩人這種職業,200年前就應該消失了,這種技術應當隨著他們一起消失了……」 人們常常用「帶有魔力的感覺」來形容音樂的美好,實際上,在古代,音樂的確是擁有魔力的。在祭祀諸神的宗教儀式上,音樂是必不可少的。到了後來,使用音樂魔法的人們和使用咒語的人們以及依靠諸神力量的人們分化成了不同的職業。使用這種力量的人們曾經被稱作「吟遊詩人」,在過去,她們是不願意加入那些冒險隊伍的,總是願意一個人走遍全世界。在戰亂綿延的世界,這些人的數量不斷的減少——因為沒有人可以保護他們,她們求生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在200年前,吟遊詩人的公會終於從世界上消失了,人們認為,這個職業也就從此不見了。 所有人都籠罩在美妙的琴聲之下。惡魔們的動作開始遲緩起來,行動明顯比剛才要緩慢許多。而聽到琴聲的人們,都感覺到了異乎尋常的變化。 里昂手中的神聖之劍的光芒突然暴漲,白色的光芒比剛才擴大了許多。他試著揮舞了一下,一個衝過來的中位惡魔應聲而斷。力量源源不斷的從他的手上湧出,很明顯,神聖之劍提高了一個檔次。韻星手中的聖水瓶也閃耀出了白色的光芒,像酸液一樣將那些惡魔溶化了。麥麗的魔法威力也顯然大有提升。情勢瞬間就逆轉了。 「看樣子我可以休息一會兒了。」耐門看著場上的局勢,這樣斷言。「不過……她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擁有這麼強力的音樂咒文?」 「Detonate!」 塞羅的爆破能力發動了,幾個惡魔的屍體應聲爆開,將周圍的同伴炸的粉碎。戰鬥結束了。 「現在,該輪到你了吧?玫瑰怪盜『先生』。」塞羅故意把先生兩個字說的特別重。 「啊……贏了30個惡魔了?不錯呢。看來我要對你們重新估計了……沒想到今天要扮演那種愚蠢的大魔王,派出一堆手下去給你們增加經驗值。」傑裡的臉上露出苦笑,「不過那枚『Stone』我還是要定了。你們出手吧……」 就在此刻,從遠方的天空中,轟轟的聲音飛速接近。 「那是……什……」 40發火箭炮在雙方的中間爆炸,然而並沒有爆發出火藥和彈片。在火箭中,填充的是數量龐大的催眠氣體和麻痺氣體。 瑞絲她們聽到的最後一句台詞是傑裡的:「混蛋,竟然用這種手段……」然後,所有人就眼前一片黑暗,暈了過去。 ※※※※※ 當她們醒來的時候,一行人已經不知什麼時候被妥善的搬進了自己的車裡面。天色已經發暗,看樣子已經黃昏了。 「難道……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韻星疑惑的問。 「你們……快看那個!」 在車窗的前面,貼著一張紙。仍然是一朵玫瑰,不過和那張預告狀有一點不同。玫瑰的花瓣有6朵,分別是紅、橙、黃、綠、藍、紫,在玫瑰的花莖上,流動著血紅色的露珠。紙上寫著: 「拜領神戒『Stone』 byRoses」 在車窗的前面,擺放著空空的盒子,裡面的戒指已經無影無蹤。 「激氣!怎麼還是讓那個人妖給偷走了?這樣怎麼和總公司交待?」 一車人亂成一團,開始討論如何矇混過關…… 只有死靈法師除外。 「帶有鮮血的六色玫瑰……BloodRoses……我的預感應驗了……」 正文 第十七節 暫時的安逸 1889年6月4日。星期日的清晨。 中德蘭火車站。一列火車轟鳴著開進了站,這列火車是目前地面上最快的人造物體,電氣機車,在全大陸,只有從倫尼到德蘭一條線在運行,這也是全大陸唯一的一列試運行中的電力機車。 一個看起來雖然年紀不大,但頗有老成持重感覺的男人,從火車上面走了下來。 「德蘭的變化真大啊……有10年沒有回來了呢。」穿著一身淺灰色西裝,戴著墨鏡的男人道。他沒有穿他平時的衣服,否則他能不能離開倫尼都是一個問題。他在倫尼城的名氣可是很高的。 柯文。薩考曼爵士,原名柯索文斯。弗萊,31歲。法師段位不詳,自稱是9段3級,實際實力不明。自稱大陸第一魔法師耐門。休的弟子,啊,不對,現在是真正的耐門。休的弟子了。在他的簡歷上寫著,曾在舊柯曼帝國軍中擔任重要職務(其實是傳令兵),作為元帥的唯一親傳弟子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其實只有一個集體三等功)。最終,受封帝國爵士(是不是真有此事誰也不知道,反正帝國已經完蛋了),因此人們都稱他為柯文爵士(因為他堅決不肯別人稱他和休。柯曼類似的姓氏)。英俊瀟灑的青年紳士,全國十大傑出青年之一,兩屆連任。 曾經為倫尼警方立下汗馬功勞,在警察執法中會經常出動幫助執法;路見不平就會拔槍相助,和大多數手無縛雞之力的法師一樣,在射擊的方面也是非常擅長的。而且,他的魔法能力更是高的可怕,自稱是9段3級,正要邁上10段的最高頂峰,人稱「自共體第一的大魔導師」。不僅在娛樂圖書方面是登場的常客,在人們的街談巷議中也是輿論焦點所在。新近發明並剛剛開始流行的電影,也試圖找他拍一部電影,是關於他和他的老師的。相信如果拍攝關於大陸戰爭的電影,他也一定是少不了的吧。本來柯文爵士答應的很好,在兩天前的那件事情之後,卻突然改變了主意,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之中。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名人就這樣悄悄的來到了德蘭。 「老師,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來到德蘭了……你在哪裡?我需要你的指導,我要成為真正的大魔導師,一個不比任何人遜色的大魔導師!」 耐門。休。柯曼,大陸第一的謀將,死靈巫術的宗師,兼任柯文。薩考曼的老師。實際上,他們的師徒關係完全是間接教學的——因為那個傢伙的魔法技巧都是看出來的,而魔法都是從他手中「順走」的魔法書和筆記,以及從那些三流魔法師的手中用錢買來的,就連師徒關係,也是在兩天前剛剛承認的。 「……柯索文斯嗎,不,柯文嗎?當年真是走眼了……沒想到那個傳令兵竟有如此的資質,看著我用魔法,他只看了兩年,就已經掌握了那麼多的用法……看到我的魔法書,竟然能夠掌握到那種地步……的確是對力量有著迫切追求的人啊。如果真的有我的教導,今日應該已經是大魔導師了吧……我似乎能夠從他的身上,看到我當年的影子……」 「耐門!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走神了吧……」憤怒的思想從大腦的另外一方傳來。 「啊……這個……奎拉希亞小姐……」我為什麼會突然想到柯索文斯的事情呢?耐門奇怪的想到。 「這次我可是被罵慘了!工資啊,工資啊,我們被扣工資了!現在陷入了經濟危機了啊!居然讓那個人妖把神戒給偷走了……該死的人妖!我咒死你!還有,耐門,你在居然也會失敗?!簡直是……你真的是大陸上最強的魔法師嗎?你真的是耐門。休。柯曼嗎?」 「……」望著歇斯底里的同伴,耐門決定保持沉默。和發怒的女性辯論是男人最愚蠢的行為之一,經驗豐富的耐門自然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只能夠離開瑞絲身體行動十分鐘的死靈法師根本沒有選擇,只能待在瑞絲的身體裡面隨機應變。萬一真的有人要加害她們,他必須挺身而出,根本不可能分心去保護車上的那個「神戒」。 「我的分期付款啊!新車剛剛下了首期……現在,連吃飯都成了問題了……啊啊啊……我該怎麼辦啊?!」 「老姐啊!你剛才已經叫了半天了!為什麼我到倫尼去一趟,也會被你給波及拉下水啊?你現在已經干擾我學習新的魔法了!我和你不一樣,我可沒有大陸最好的法師可以依賴啊!安靜一些吧!」麥麗在另外一間屋子裡面叫道,奎拉希亞家只有這麼兩間房子。順便說一句,這個魔法是耐門在威脅之下寫出來的。 「你說什麼啊?明天就是5號了!要交水電費、房租、分期付款……要湊到1500元啊!現在,家裡有……」 瑞絲拿出了錢包,打開一看,臉色變的慘白。從錢包裡面,掉出了6個叮噹作響的硬幣。 「3元70分……」 三個人互相望了一望,然後沉默。 ※※※※※ 「將軍閣下……失敗了,很對不起。」 MAT的總經理蓋蘭在大廈的28層,向著一個神秘的人物賠罪。 「啊……『Stone』失落了?」 「是的……很對不起。」 「嗯……的確是個很不好的消息呢。」 「但我們知道了奪走神戒的兩組敵人身份。想要奪取神戒的是被稱作『COT』,真理的選民的人們,他們想要借助神戒的力量,取得諸神的眷顧。」 「果然,不出所料。那個人不會動用自己親自擁有的力量的,他一定會用這些下三濫的人。不過,就憑這些人,他也能拿到神戒嗎?」 「不……他們在倫尼被我們的人打敗了。」 「太小看我們MAT了吧。我們再怎麼說,也是操控大陸經濟命脈的大公司啊。那麼,既然那個什麼選民失敗了,神戒是怎麼失去的?」 「這個……據匯報是玫瑰怪盜拿走的。」 「玫瑰怪盜?!他要這個幹什麼?難道他也是那個人的手下?!」 「應該不是,很可能是別人僱用他所為。他還留下了這個。」 蓋蘭把那張繪有六色玫瑰的紙交給了神秘的將軍。將軍沒有說話,陷入了沉默之中。 「TheRoses……蓋蘭,你可以走了。」 等到蓋蘭的腳步聲在走廊消失,將軍喃喃自語:「其實,失去了也無所謂……但是,TheRoses居然參與了這件事情……看起來,前方是一片迷茫呢。」 魁梧的身影站了起來,在窗前俯視著世界第一都市的土地。 「曾經的帝國首都啊……我會把你從那些侵佔者和背叛者的手中奪回來的。」 六色玫瑰的書信,在他的手中變成了碎片,隨著高空所特有的風吹散開去,如同在夏日裡的雪片一般,消失在了德蘭的車流之中。 ※※※※※ 「嗯……現在,怎麼才能掙錢啊……?耐門啊~~~~~~」 瑞絲用特有的「溫柔」語氣開始質問可憐的法師。 「耐門啊~~~有沒有可以變出錢來的魔法啊……?」 「這個……用變化術變出來的錢很快就會失效的吧,而且也會很不真實。用幻像術製造的錢只要一摸就失效了吧。用鏡像術……錢掉在地下就會碎裂吧。」 「你的意思是……沒有可以直接得到錢的魔法了?」 「有的,但是段位很高,還沒聽說過有誰用那個魔法變錢的,不夠觸媒費啊。」 「難道真的沒有……我可以用的簡單變錢魔法了?」 這時,瑞絲的妹妹出現在房間門口。 「老姐,有一個魔法可以變錢啊,而且是一個零段的魔法,只要是人都會用呢。」 瑞絲喜出望外。「啊?!還有這樣的魔法?趕緊告訴我!」 耐門:「我沒聽說過有這樣的魔法啊……」 瑞絲:「那說明你已經落伍了,你不是最強的法師了!趕緊把這本魔法書拿來我看!」 書上記載著這樣的文字。 魔法名稱:CreateMoney(金錢製造)。 段位:Aracne0,Divine0。 施法時間:1個動作。 射程:可視範圍內。 豁免:無。 魔法必須手勢:手持觸媒1,雙手平伸,對準目標。 魔法觸媒及必要物品:手槍一把(其他槍亦可)、蒙面黑頭巾一條、大黑口袋一個。 魔法咒文:對目標做出手勢,然後大聲念誦「把所有的錢裝進這個口袋裡,否則我就開槍了!」 魔法須知:在銀行使用效果尤佳。 瑞絲:「哦,是這樣的魔法啊……現在去試一試,不知道有效果沒有。咒文很奇怪呢,把所有的錢裝進這個口袋裡,否則我就開槍了……不過很好記。」 耐門&麥麗:「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嗎?有時候真是遲鈍的不一般呢……」 「啊!這不就是搶劫嗎?」 二人:「……」 ※※※※※ 德蘭某秘密地點。 一個打扮的很奇怪的男人裸露著上身,閉著眼睛,對著一塊大石頭發呆——不對,是對著一塊大石頭集中精神。他的頭上纏著布條,中間畫著一個紅色的大斑點——可能是太陽吧,據說那是某個島國的標誌。在紅色斑點,不對,是太陽的旁邊寫著四個大字:「神風特攻」。在他的腰間,別著一把彎刀——雖然那個島國上的人們都管彎刀叫做劍。 殺氣逐漸的在男人的身上聚集。周圍的空氣氣流都起了波動,彷彿為了這個男人的殺氣而顫抖。 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雙目中寒芒一閃! 「北雲一刀流。最終密奧義。天龍烈突!」 腰間的刀,如同有了生命一般,飛速隨著它的主人向著石頭斬去!人刀化作一體,向那塊起碼有2噸重的巨石斬去!如同烈風一般的殺氣,刀未到,殺氣已到!在如此殺氣和速度之下,即使是頑石,也要退避三舍! 「轟」!兩噸重的巨石,瞬間化為了齏粉。這是何等驚人的破壞力和速度!如果凡人的血肉之軀受此一擊,會變成怎樣? 「我練成了!北雲一刀流的最終密奧義,可以將巨石斬為碎片的密劍!太好了!下一次,我不會放過你的,柯文。薩考曼。還有你的老師,耐門。休。即使是鬼,我也會用我的神劍將你們趕盡殺絕!你們害的我失去了一切,同伴、家園、身份、地位,甚至使我處在被驅逐出組織的邊緣!我會復仇的!」 北雲賢二將自己的彎刀收入鞘中。 「啪」的一聲,彎刀的上半截從鞘中滑了出來,掉在了地下。北雲的頭上冒出了晶瑩的汗珠。 「這個……一般的刀還是承受不住岩石的威力啊。可惜是上次我的銘劍『靖國一文字』斷了,否則以此劍開石一定不會有此結果。」北雲望著自己的斷劍,歎了口氣。「唉,如果能夠得到和『靖國一文字』威力相當的好劍就好了。」 「好精彩。」一個人鼓著掌,進入了這個秘密地點。「能夠在德蘭動物園的獅虎山中練劍,一定並非常人吧。」 「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北雲道。能夠在獅虎山中冷靜的練劍,的確不是常人啊。 來人是個女的,而且還算的是個美女。「我是誰……你無需知道,你叫我做Purple就可以了。你就是選民的辰組隊長,北雲賢二吧。」 北雲苦笑了一下。「我曾經是,但是現在不是了。組織已經不需要我了,他們要對MAT進行更進一步的攻擊。」 「你一定為了劍不好而煩心吧。」 「你怎麼知道?!」 「是你剛才自己說的啊。」 「啊……」 「你的配劍是『靖國一文字』吧。」 「是的。那是靖國大師所鑄造的銘劍。」 女人微笑了。「你知道嗎?靖國一文字本是兩把。」 「什麼?!我都不知道啊!」 「北雲流原是以此劍為掌門信物,但這一柄是所謂的『影打』。」 「難道……」北雲大吃一驚。難道他們流派奉為神物的「靖國一文字」只不過是影打? 「不錯。尚有一柄『真打』存世。」謎一般的女性這次沒有給北雲插話的機會,「如果你對『靖國一文字。真打』感興趣,就隨我來。」(……) 紫色套裝的窈窕身影,消失在了管理員的小屋之中。北雲略猶豫了一下,就緊跟著這個女人而去了。 神秘的地點又恢復了寂靜,只留下化為了齏粉的大石。 獅虎山的老虎:「媽媽……那個人好可怕……好可怕……他一刀就把我們的廁所劈掉了啊……」 ※※※※※ 「我餓啊……耐門……我要吃飯啊……」 「這個……」 身上只剩3元錢,只能夠吃盒飯了;而且,麥麗已經拿走這3元錢去吃盒飯了。瑞絲現在陷身於致命的飢餓之中。 「你不會像製造食物這樣的魔法嗎?那是一個很低級的魔法啊……」 「問題是……我是個法師,那是一個牧師的魔法啊……」法師急忙的辯解著。 「所以說,人們才說感謝上帝賜予我們食物嗎?早知道有今天,當初就應該進入神學院……」 「唉,你考的進去啊?一看就是沒虔誠之心的人呢……」 「現在要是有人肯到我家裡請我出去吃飯,我就答應他的要求了……」 「問題是,世界上哪裡有男士敢沒有預約直接到女士的家裡面去請人啊?」 這時,電話響了。瑞絲拖著疲倦和飢餓的身體去接電話。是水韻星。 「是瑞絲。奎拉希亞小姐嗎?啊,我想請你到我家來吃個便飯,我們所有的部門成員聚一聚,不知可否賞臉光臨……」 此時,瑞絲已經一路飛奔下樓,坐上自己的跑車了。 「真是救世主啊!韻星,我愛你,真的!」 看起來,她們總算擺脫了餓死的危機了。不過,關於那筆錢嗎…… 「可以管她們先借嘛!」 里昂今天心情不錯。韻星小姐打電話給他,請他到她家去吃個飯。有美女相陪,吃飯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然後,他就在街上看到了穿著淺灰色西裝、戴著墨鏡的男人——柯文。薩考曼。 柯文現在正對著一群屬於東柯曼共和國的警官解釋自己的身份。不要誤會,他不是受到了什麼懷疑而被盤問。 實際情況是這樣的:剛才,一個人在銀行裡面使用CreateMoney的法術,然後他的法術不幸的被柯文打斷了。柯文用了他賴以成名的特技:手槍爆膛術,結果當警察趕到後,被人們當作英雄一般的崇拜。警察們聽到了他的身份——耐門。休的弟子之後,對於他的故事極感興趣,纏著他讓他講自己的戰績。 里昂本來打算看一下熱鬧就走,然而,一句話悄悄的溜進了他的耳朵。 「我作為耐門。休的弟子,自然不能丟了我師傅的威名……」 騎士的臉上露出了微笑,下了摩托車,將手放在在背上的劍柄上…… 「啊?為什麼里昂還沒有來?」 韻星奇怪的問。她第一個請的就是騎士,但是騎士以他的速度居然到現在還沒有到。 「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想讓那個傢伙出意外,大概比登天還難呢!到底為什麼會請他啊?」塞羅提出了反對的意見。「不要等他了!兩位女士都餓得不行了。」 伊芙妮急忙搖了搖頭:「不,我不著急啊。」 此時,瑞絲自然在暗暗的叫苦……幸好韻星決定不等他了。 豐盛的菜餚端上了桌。所有的人看到了菜餚,都發出了由衷的驚歎:「嘩……」 此時,最後一位客人大概是不想來了。 柯文。薩考曼剛從警察的重圍中脫身,走到一個小巷子裡。此時,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魁梧的身影。 「你是耐門。休。柯曼先生的弟子嗎?」問話的人穿著盔甲,雙手扶劍,立在身前。這是聖騎士標準的持劍手勢,近年來是越來越難見到了。 柯文感到很奇怪。「我的確是,我叫柯文。薩考曼。請問閣下是……?如果是索要簽名,請恕我不能給你。」 騎士嚴肅的說:「我是捍衛騎士,里昂。馮。蘭斯洛特。我再問一遍,你是耐門。休。柯曼的弟子,是吧?」 柯文感覺到了對方的認真,全身的肌肉開始進入緊張的狀態。「我是。你有何貴幹?」 里昂從背後,「刷」的一聲拔出了從來沒有拔出過的劍。那是一把看起來很普通的劍。他把劍高高的舉起,從身體的右上方慢慢的劃到左下方。這是聖騎士用來表示正式挑戰的動作。 「我,里昂。馮。蘭斯洛特,神聖的正義之神萊薩多(Lathado)的騎士,階級是捍衛騎士。我現在正式向你,柯文。薩考曼挑戰。」 騎士的語氣中沒有平時的調侃和散漫,充滿了作為一個真正的聖騎士的威嚴和氣勢。看到這種情勢,看樣子這一戰是免不了了,柯文決定接受挑戰。 「我,柯文。薩考曼爵士,尊敬的耐門。休。柯曼的弟子,接受你的挑戰。但我有一個要求,在戰鬥結束之後,告訴我你挑戰我的理由。」 騎士的臉上仍然是一臉嚴肅。「我以我的名譽發誓,我接受。」 正文 第十八節 正義之劍的繼承者 劍,是一把蒼白的劍。和那些裝幀華美的西方名劍不同,這柄劍沒有華麗的寶石和黃金裝飾,沒有散發出逼人的魔法力和殺氣,連劍鞘和劍柄都是粗木製造的。就算是那些不講究裝飾的武士刀,也比這把劍看起來要華美的多。傳說中的聖騎士們難得拔劍,但一旦拔出劍就會有不凡的氣勢——可是當里昂拔出他的劍之時,連氣勢都沒有變化。那把劍,看起來只不過是一把和那些老人練太極劍用的「鐵皮劍」差不多的武器罷了。更令人驚訝的是,這柄劍連刃都沒有開! 上一次拔出這柄劍是什麼時候了?好像還是在跟隨師傅學習的時候吧。 「師傅,我什麼時候才能夠自如的運用這柄劍呢?」 「這柄劍,不是真正的聖騎士是無法運用的。隨便的面對著任何一個對手就拔出劍來,等於是污蔑了這把劍。」 「師傅……連刃都沒有開的劍,到底要怎麼用啊?」 「用你的心。只要正義永存在你的心中,這柄劍就會永遠站在你的一邊。」 …… 和師傅學習時的記憶重新湧上心頭。 里昂抬頭望了望對面的對手。那是大陸最強的男人的弟子。如果自己連他都打不敗,談何「大陸最強的騎士」?怎能夠繼承師傅的遺志? 「我能做到。我一定能做到。我是最強的騎士!我已經能夠運用這柄劍了!師傅,我會證明給你看!」 在德蘭的大街上,騎士拔出了自己的劍。 柯文見到對手拿出了一條「鐵皮」,一開始心中還存著輕視之意。可當他看到對手的動作的時候,輕視之意就煙消雲散了。 「HolySword!」 白色的光芒從騎士的手中發了出來,纏繞在那柄「鐵皮」上。白色的光芒很快就漲到了中階劍的長度——可是,劍光仍然沒有停止! 劍和神聖之芒彷彿互相輝映一般,溶為了一體。在白色光芒的閃耀中,人們已經看不到那柄劍了。纏繞著劍的白色光芒越來越長,最後甚至變成了兩條螺旋形的劍芒,將劍身完全圍了起來。現在神聖之劍的威力已經和里昂以前使用的大大不同了,即使是傻子也看的出來。從劍上發散出了強大的氣勢,那是一種無所畏懼的氣勢。 有哪一柄劍擁有這樣的能力?柯文緊張的回想著自己所看過的資料……突然,他想起了一個詞。 「Justice!是代表聖騎士的最強之劍……嗎?」 名劍「正義」,最強聖騎士的標誌,只有到達最強境界的聖騎士才有資格使用,可以說是每個騎士都夢寐以求的強大武器。只有真正遵循聖騎士之守則,能夠犧牲自己以捍衛正義的騎士,才能成為有資格使用這柄劍的人。 「作為一名騎士,我有義務告訴你,我的劍可以擁有清除魔法和豁免魔法的力量。持有正義的人,在發動攻擊之前,要將自己的武器特性告知對方。」 柯文的頭上冒出了汗珠。就算他真的是一個9段3級的法師,他也沒有把握勝過這柄劍啊!在大陸戰爭中,好幾位已經達到了很高段位的高手也死在此劍之下,更別提他實際上只有7段1級,要借助寶物才能到達7段2級的……沒辦法,用別的魔法會被那把劍的力量抵消掉……現在能夠用的魔法,應當只有一個了。 「……NaimenSoe』sSword。」 幻劍又一次出現在柯文的手中。面對著這一戰,他實在沒有一點把握——不過他的對手也一樣。 里昂又想起了自己當年學習的時候。 「老師,那柄無刃之劍究竟要怎麼用呢?」他又一次的詢問著老師。 「里昂,你知道這柄劍的故事嗎?」 老師微笑著反問道。當時只有16歲的里昂搖了搖頭。 「這柄劍,是一柄擁有傳奇歷史的劍。它不是一把名劍,也不是由名匠鑄造的,更加沒有使用什麼密銀、玄鐵、精金。它只不過是由一個平凡的鐵匠,由凡鐵打造而成的。這柄劍,是這位鐵匠一生的心血,他堅信,即使是由再好的材料鑄成的寶劍,也不會比他的劍更加鋒利。當時,人們都把劍送到他們相信的神那裡接受祝福,這柄劍也不例外。鐵匠把這柄劍送到了正義之神萊薩多的神殿。但是,在送去的時候有一些不同;一般的人都把劍開了刃後送過去,但他沒有給這柄劍開刃。這個虔誠的凡人,將這柄劍送給萊薩多去開鋒;別人都要求用來戰鬥的力量,而他要求用來宣示正義的力量。最後,別人的劍上都閃爍著神聖的白色光芒,而它的劍上什麼也沒有。」 「嗯……那麼他不是會很失望?這不就是正義之神沒有顯示他的神跡嗎?」 「在其他的人看來,的確是這樣的。只有一個人不相信這個事實,他堅信,正義之神終有一天會賦予這柄劍鋒銳和力量的。這個人就是這柄劍的第一任主人,弗蘭克。馮。羅特提亞。這柄劍,在萊薩多的神殿裡面躺了20年。最後,那位鐵匠在失望中死去,那柄劍也淪落成了人們談論中的笑柄。所有的人都說,弗蘭克在向神要求他不應得到的東西。直到有一天,從另外一個神殿裡面來了幾個騎士,他們也在大肆嘲笑那柄劍。這時,弗蘭克拿起了這柄劍,向這幾個人挑戰,所有的人都認為他瘋了。這幾名騎士都是出了名的騎士,手中的劍更是可以開金裂石的寶劍。想用這條『鐵棍』和那些寶劍相抗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然而,當那些寶劍碰到了這柄劍的時候,費盡力氣,也無法在劍上劃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傷痕。弗蘭克微笑著,在手上發動了神聖之劍。神聖之劍的光芒,把整個房間照的猶如白晝一般。沒有一個人曾經見過這樣的神聖光芒,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一切的邪惡都會在此劍下退避三舍。對手們紛紛對著這偉大的光芒跪下了。弗蘭克望著這些跪下的曾經嘲笑這柄劍的人們,歎了一口氣,說道: 『正義,原本就是不需要鋒銳和威力的,它本來就是一種存在於最簡樸的心和事物之中的,正義不需要驚人的威力和華麗的外表,它原本就是樸實無華,蒼白無力的。但只要你有一顆正義的心,正義的力量就將永存,它就將不可阻擋的戰勝一切。你們說的對,我的確向神要求了我所不應要求的東西,因為神早已將我所要求的東西給予了我。』 從此,弗蘭克成了公認的大陸最強的騎士。從此以後,這柄劍,做為大陸最強的聖騎士的標誌,在騎士中一代一代的傳承著。」 里昂奇怪的問:「那麼,老師,你為什麼不用這柄劍呢?我從來沒有見你使用過啊。」 「的確,我是應該使用的……但是我還沒有完成我的老師的遺命,我沒有資格使用它。我只用過一次,大概我這一生大約是再也沒有機會用它了……里昂,我希望你有朝一日可以自由的使用這柄劍。」 …… 老師,今天,我就要使用這柄劍了。我有資格成為這柄劍的主人嗎?我有資格自由的使用這柄劍嗎?里昂在心中暗暗的想著。 兩人間的戰鬥,即將開始了。 「啊……這個……是什麼啊?」 眾人觀看著水韻星所端上來的食物。 「那個……發黑的東西看起來有點像牛肉。」 「還浸泡在綠色的,還會冒泡的液體裡面。」 「旁邊那個呢?顯灰色的東西是什麼?」 「看起來,有點像湯呢。裡面那幾根看著和鋸條有相似之處的東西,應該曾經是芹菜吧。」 「嗯……那個盤子裡面是什麼?」 「等一等,我用這個實驗一下。……金屬扣子扔進盤子裡面會冒泡,然後消失呢。」 「要不要我們測一下PH值啊?」 「我想,在韻星這個化學家的家裡應該會有試紙吧……啊,在這裡了。」 「是多少?」 「好像是……試紙變成鮮紅色,然後變黑消失了呢。」 幾個人面面相覷。 「我想,我現在開始有點羨慕里昂那個傢伙了。」塞羅這麼說道。 「同感同感。」瑞絲表示同意。 被「羨慕」的「走運」傢伙,正在和柯文激烈的戰鬥中。 第一輪的攻防結束了。柯文完全不能接近里昂的身邊,神聖之劍在他的身邊聚集起了強大的保護網。無論柯文的幻劍準備從什麼角度攻擊,神聖之劍都會從最好的角度防禦。但是騎士也沒有佔到什麼便宜,柯文的速度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極限。在能夠加強自己的魔法下,法師的速度已經不是劍的速度所能及的了,里昂的攻擊基本都是白白的消耗體內的能量罷了。兩個人停下了手,略微休息。 「你的動作真敏捷啊!我怎麼都攻擊不到你呢。」里昂對對手發出著讚美。 「彼此彼此,你的劍術真高啊!今天總算是領教到了最高階的神聖之劍了,真是名不虛傳啊。」 「嗯……怎樣?休息好了嗎?」 「沒什麼問題。我還要知道你的理由呢!我相信一個手持著『Justice』的聖騎士,不會無緣無故的攻擊別人的。」 「……是的。讓我們開始吧。熱身結束了,你我最好不要互相手下留情了。」 「好吧。」 這次,沒有人再行動了。從剛才的一輪交手中,兩個人都知道了對手並不好惹,擅自行動只能露出破綻。每個人都在等待著最好的機會。 「老師,這柄正義不是最強大的嗎?它不是無所畏懼的嗎?為什麼還不能隨意使用呢?」 里昂憤怒的詢問著。他已經問了數不清次數的這個問題了,但是老師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 「如果你用了這柄劍,怎麼會被那些人打敗?告訴我!老師!難道你在使用這柄劍和死亡之間,寧願選擇死亡嗎?為什麼?!」 「我不能用……我的心中充滿著迷惘……我不明白,先師的意思,我無法斬斷迷惘……因此,我才會被打敗。實際上,當我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我就已經敗了。我就已經無法再使用這柄劍了。我沒有機會成為大陸最強的騎士,也不會再有機會成為大陸最強的騎士……今天被這些人打敗,大概就是那時的結果吧……咳……我已經時間不多了,我要在這裡迎接下一批人的來到。我要讓這些叛徒知道,聖騎士之名,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我會誓死捍衛教廷!」穿著騎士鎧甲的人,里昂的老師又吐出了一口獻血。「里昂,帶著這柄劍走吧,走吧,不能讓那些叛徒拿到這柄劍……」 「不……」 「如果你不離開,你就不再是我的弟子!雖然你仍然沒有到18歲,但是,里昂。蘭斯洛特,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騎士了。你是一名光榮的萊薩多的騎士!你是正義之劍的第十九任主人!」 「這……不行!我不能離開……」 「難道你真的想讓這柄劍落入那些叛徒之手嗎?……最後,如果你想明白這柄劍的真正力量,想要自由的使用它,你就去找世界上最強的人吧。等你可以面對他的時候,你就可以操控這柄劍的力量了。這是我的老師告訴我的。那是唯一一個,曾經真正打敗過這柄劍的人。」 「世界上最強的人?」 「是的……耐門。休。柯曼,我們的總參謀長。雖然他已經失蹤了……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你可以找到。」 「也就是說,我要成為大陸最強的人了……」 聖騎士里昂。馮。蘭斯洛特,慢慢的離開了他們曾經生活的地方,教廷中最後的騎士的神殿。當他離開之後,龐大的爆炸聲席捲了整個最高教廷。半個教廷的建築物,在爆炸中毀於一旦,參與叛亂的教廷人士,死傷達數百人。當天,教皇和法師仲裁協會的會長都易主了。 當天晚上,堅守了5個月,導致聯軍死傷達46萬人的堅城德蘭被從內部破城。末代皇帝德肯。柯曼三世在自己的宮殿中自盡,統治長達1300年的神聖柯曼帝國終於到了最後一刻。這一天,被定為「勝利日」。那柄「正義」,從此在教廷的檔案上面被記錄為「失蹤」。 從此,在德蘭城裡,出現了一個背著裝在劍鞘裡的鐵條,說話狂妄放肆,自以為是的「大陸最強的騎士」。 「……我輸了。」 柯文。薩考曼困難的從口中吐出了這句話。這句話,對他來說是很難接受的一句話。上一次,在倫尼的紀念館中,如果不是他師傅的鬼魂離奇的出現,他已經輸了。而今天,他則是徹頭徹尾的輸了。 柯文臉上的墨鏡,被從中央分成了兩半,從他身體的兩側掉落在地上。里昂的劍氣,將墨鏡劃為了兩半,但卻沒有傷到他一點。 「不……你沒有輸。作為一個法師,你贏了。的確是很了不起,在那種時候,你還能想到使用MirrorImage和Invisibility連用,以便讓我搞錯目標。然後,你試圖用近距離的攻擊,打擊難以及時收回神聖之劍的我。」 里昂的臉上顯出了苦笑。他的確很清楚的知道,敵人使用了鏡像術,在他的眼前,一下子出現了5、6個柯文。那時,他的下意識就是迅速的前衝,然後把敵人所有的鏡像用快速的劍擊全部收拾掉。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手會立刻使用隱形術,然後快速移動開來。 「本來的確是個不錯的計劃。可是,你那把劍實在是太厲害了。在一瞬間,我的隱形術就被你的劍破解了,它居然不顧一切的向著我攻來!那一瞬間,你的聖劍和我的幻劍就在空中相碰了。接著,我的劍輸了。」 柯文也是一肚子苦水。誰知道那把劍能夠做到一瞬間消滅好幾個幻象,然後還能尋找到正體?神聖之劍不過是一種能量聚合成的劍罷了,為什麼能夠做到這種地步?這和他印象中的神聖之劍印象實在是差的太遠了。那些以前從老師那裡看來的對付聖騎士的方法,面對這個人都完全不靈!沉默了一會兒,柯文繼續開口了: 「不管怎樣,輸了,就是輸了。你到底為什麼要攻擊我?」 「我想知道你的老師的下落。我要向他挑戰。」 柯文吃了一驚。「為什麼?」 「為了我能夠成為真正的,大陸最強的騎士。」在柯文的眼中,現在的里昂說出的這句話,非常具有說服力。聽到了這句話,柯文歎了一口氣。 「很遺憾……我也不知道我的老師在哪裡。但是我可以確定,他就在德蘭。我也是接到他的請求,才來到這裡的。」 「是嗎……對不起,麻煩你了。」騎士轉身便要離開。 「等一下!再次告訴我你的名字好嗎?我希望有一天,能再次與你交手。下一次,我絕對不會輸了。」 「里昂。馮。蘭斯洛特。」 「里昂。馮。蘭斯洛特嗎……我記住了。如果沒有那把劍,也許我就不會輸……告辭了。」 柯文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深深的刻在了里昂的腦海裡。 「這就是那個男人的真實實力嗎?我果然沒有看走眼。」 兩個身影在遠處的暗巷裡面竊竊私語。她們所放出來的探測之眼仍然在監視著剛剛決鬥完的兩人。 「沒想到那個人居然真的是『正義』的持有人啊!那柄劍果然還在……Blue小姐真是了不起。」 「從我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就覺得他不簡單……沒想到他居然有這麼深的心機。裝成一個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的確可以有效的保護自己,沒有人會對他的真實身份感興趣……直到當年的事情開始被人們淡忘。大陸戰爭結束已經10年了……又一個多事之秋啊。不,大概等不到秋天,德蘭就要進入新的混亂中了。」被稱作「Blue」的女性的聲音越來越低,「自從10年前的那個晚上之後,最大的混亂……」 正文 第十九節 「Neutralize」的持有者 在這個陽光明媚的週日,神秘的組織Roses中的每一個人都沒有閒著,或許這些忙碌的女性不知道什麼叫做休息。她們之間的聯絡十分安全可靠,沒有人可以從她們的手中的到她們想保密情報,自然也沒有人能夠逃過她們故意想放出的情報。 「Blue,有什麼新消息?你最近的任務很清閒啊。」在秘密聯絡波段中,一場秘密的會議正在舉行。 「啊,沒什麼,不過是看了一場決鬥而已……Red現在無法脫身,Yellow已經去拿『Sandstorm』了,還沒有回來……」 「誰說我沒回來?我剛回來就正好趕上每日的例會啊?」 「Yellow,那個……」 「沒問題,OK了!」 「嗯……下面有一個重要的任務……」 「沒錯,就交給Green和她的人去辦吧!她們的隊伍很可靠的。」 「好吧……這次,我們又要給雙方添亂了呢。不過應該會很有趣吧。」 …… 當天晚些時候。 德蘭的各大報社都接到了匿名的電話,報告了一條看起來很一般的社會新聞。 次日的清晨。 「將軍閣下。」 永遠的傳令兵,名義上的MAT總裁蓋蘭。馬格努斯又開始了他的匯報。 「很遺憾……我們失去了奪得第六枚神戒『Sandstorm』的機會。」 「我記得那個持有Sandstorm的人應該不過是個平凡的商人而已,你用大價錢誘惑他,他總會賣的吧。」將軍的聲音和往常一樣,蒼老但是充滿睿智和冷靜。 「但是……他所要的錢實在是太多了一點。5000萬,就算是我們也要掂量一下,本來還想和他繼續討價還價的……」 「不用說了,一定是走漏了風聲,結果讓別人掌握了情報,買走了是吧?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要太執著於金錢啊。」 「是,將軍。據那個人說,買走的是一個神秘的女人……」 「行了,大概我已經明白了。還有什麼新的消息?」 「是這樣的,關於最後一枚神戒『Neutralize』的事情……我們早就得到了情報,據說是在一個大賢者的手中,但是這個賢者在戰後就下落不明瞭。最近,我們又有了新的消息,懷疑是那個人重新出現了。」 「砰」的一聲,聽起來像是茶杯掉在地下打碎的聲音。「什麼!!!」將軍的語調中第一次失去了冷靜。「那裡得來的消息?可靠嗎?」 「是這樣的,將軍閣下,」蓋蘭繼續著他的匯報。「這是我們的秘密情報途徑今天剛剛得到的消息……」 蓋蘭將一個信封誠惶誠恐的遞給了將軍。 5分鐘後。 「你要我看的就是這張報紙嗎?!這就是你收集來的『秘密情報』嗎?」 「這個……我沒有看啊……」 現在,讓我們回到奎拉希亞姐妹的宅邸。 和往常一樣,剛剛起床的麥麗雅娜正在閱讀今天,也就是6月5日,星期一的「德蘭每日早報」。 「嗯……動物保護區內的非法建築?這個消息好有趣啊。」 報紙上記載著如下的內容: 在動物保護區內有人私搭亂建非法建築物!前日,有一市民在前往德蘭西方500公里的雙足飛龍自然保護區遊覽時,發現竟有人在動物保護區內建造宅第!眾所周知,雙足飛龍常年被人類作為邪惡生物獵殺,現在已經到了滅亡的邊緣,在6年前各國聯合通過的「珍稀動物保護條約」中明令列為保護動物。現在,有人在保護區範圍內非法建造房屋,更自稱為「賢者」,實在是令人啼笑皆非。這是明顯的違法活動,已經威脅到了雙足飛龍的生存…… 「又是賢者啊……這年頭賢者還真多啊。」瑞絲也在「德蘭晨報」上看到了這條消息。「賢者的名聲還真是不好呢。」 「是啊,前兩天就聽說有個賢者以能預知未來,能指點道路為名詐騙了好多人,指點人找這找那,帶回給他還不給報酬,結果被一群自認為是『勇者』的人告上了法庭呢。」 「還有呢,聽說有的人故意建造了幾個塔啊、迷宮啊什麼的,然後推出『賢者解謎尋寶游』、『賢者破魔屠龍游』什麼的,就自稱為賢者,結果被動物保護組織抗議,直接抓到監獄去了。」 「嗯……上次看到一個調查,說是在全世界的3億人口中,現在還活著的自稱為賢者的人就有1500人之多呢!真是多啊。」 「那不就是個以行騙為生的職業嗎?看著那個人像有點能力、有點錢的樣子,就說『他是受命於天的人』,然後騙別人的財物,或者去誘騙別人去找一些很難得的東西。聽說還有人騙別人去搶德蘭博物館呢……幸好我們經常看報,報紙上經常揭露騙子、神算、預言家和賢者們的騙局呢。」 「好多年輕人聽說了古代的勇者們的事跡後,就希望自己能夠建立一樣的功業,非要想去屠龍什麼的,還有好多人想越過極東結界去收復『幻都』長安呢。這些賢者們就是利用人們的這種心理吧?」 「以前不過是有些『賢者』在偏遠山區建造豪宅騙人上當罷了,現在居然還有人敢在雙足飛龍保護區建立宅第啊……」 正當奎拉希亞姐妹高談闊論的時候,電話鈴響了。作為姐姐的瑞絲很不情願的去接電話。 「喂?啊,韻星啊?我不是說了今天我們都休假的嗎?今天塞羅、我的腸胃都不太舒服,就不去了……什麼?一定要去?好吧,好吧……」瑞絲放下了電話。 「啊!昨天的食物中毒還沒有好呢,要不是耐門用魔法治療,大概現在還和塞羅他們一樣,躺在家裡面休息呢……」 30分鐘後,瑞絲出現在了MAT的大樓內。 「什麼?!去那個……那個……雙足飛龍保護區?」 瑞絲面對著眼前的命令張口結舌。「那……那是違法的啊!到底要去幹什麼?」 水韻星一臉的無奈:「就和上次一樣,去運回最後一枚神戒,Neutralize。」 「為……為什麼會在那種地方?」 「據說在那裡的是個真正的賢者呢……就是『中和』的持有人,伊奧奈特。哈特曼(IlnetteHartman),熟知歷史的人都應該很清楚他吧?」 「伊奧奈特。哈特曼?!」瑞絲發出了驚歎。 「我就說了,是名人吧?」 「嗯……能不能問一下,那是誰啊……?」 看上去,水韻星好像有兩腳朝天摔倒在地的慾望……「你……你連伊奧奈特。哈特曼都不知道?」 「嗯……人家就是不知道嘛……」高中歷史課全部都在睡覺的瑞絲自然不會知道啦。 「唉……沒辦法,我給你講一講吧。伊奧奈特。哈特曼(IlnetteHartman),對歷史影響最大的人物之一,是時間與命運之女神的選民。他的年齡不詳,但是應該是不受時間流逝影響的人。傳說中,他熟知全世界所有的歷史,在一個被稱作『時間之宮殿』的地方編著大陸歷史,但是這個宮殿的位置幾乎沒有人知道。」 「為什麼?是因為沒有人去過嗎?」 「不,有很多人去過,歷史上有名的人幾乎都去過。帝國的開國皇帝、東方三朝夏、漢、唐的開國皇帝、傳說中的破魔勇者、蒸汽機和內燃機的發明人、民主和自由的倡導人、青史留名的將領和魔法師……但是,這個宮殿的位置是變化不定的,一般來說,每個人只能有機會去一次,下次再去的時候,宮殿就會消失無蹤。他總是會在最合適的時機出現,干涉歷史,給予那些有能力的人以道路的指點。毫不誇張的說,沒有伊奧奈特大賢者,就沒有如今的世界。他是傳說中命運的代言人。」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呢。」 「不僅如此,只要他的神殿出現,就代表著歷史的車輪又要開始轉動了,時代的潮流又要變化了。每次伊奧奈特大賢者出現,都是在世界陷入轉折點的時候出現。精靈帝國革命、大唐西擴、柯曼南北戰爭、極東失陷……一直到最近的大陸戰爭,伊奧奈特大賢者都會出現。每次他出現,就代表世界又陷入了危機之中……」 「為什麼『中和』會在他的手中?」 「這個啊……我也不太清楚……」 死靈法師挑了一個最合適的時機開口:「這個是我托給他保管的。第七枚神戒和前六枚是不同的……它擁有足夠顛覆世界的力量。讓這樣的神戒落入其他人的手中實在是太危險了,所以我把它托給了最可靠的人。」 在韻星的眼中看來,現在瑞絲好像在發愣,實際上她正在質問耐門。「那個東西究竟有怎樣的力量?」 耐門長歎了一口氣。「等到你見到它的時候,就會明白了……」 「那麼……為什麼這麼了不起的人會在雙足飛龍保護區定居?」 「這個……大概是因為他不知道已經有一個叫做『珍稀動物保護條約』的東西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吧……」 雙足飛龍,是一種棲息在森林和叢林中的類龍生物。生性邪惡兇猛,力量不小。由於長了和龍相近的雙翅,常常被誤認為龍,很多國家的「龍騎兵」也都是以雙足飛龍濫竽充數的。這種生物雖然威力不大,智商也不高,但是習慣於集群行動,多了也頗令人心煩。它主要以雙爪進攻,但由於翅膀出力不夠,不能夠像真正的龍一樣將獵物帶上天摔死。現在除了各國軍隊中約有8000只馴化後的雙足飛龍外,大規模的雙足飛龍聚集地只有德蘭西方500公里,位於柯曼自治共和國境內的自然保護區了。 「說實話,雙足飛龍還真是可憐呢。經常被各地的勇者們當成龍屠殺掉,難怪會數量嚴重減少。」韻星坐在副駕駛位上,雙眼望著前方的公路。這條公路是從德蘭通向聖森首都洪裡那斯提(Holinasti)的大陸公路西段。 「我覺得我比雙足飛龍更可憐呢……」後坐上的精靈呻吟著說。 「也有道理啊,我很能理解你。12個小時前,你還在家裡望著美女,打著點滴,現在居然要坐在車上,前往那個偏遠荒涼的雙足飛龍保護區,自然不會高興了。」瑞絲很能表示理解,週日那頓「美食」不是24個小時就能消化乾淨的,沒有耐門的急救,大概她也已經躺在床上打點滴或者花高價請一個神聖魔法的高手來了…… 「這沒什麼……問題是,為什麼我身邊要坐著這個傢伙?!」塞羅的手指指著一旁的騎士。「他不是應當回到保衛部門了嗎?」 里昂的手撥開了塞羅的手指。「啊呀,精靈的貴族先生,你連手指不能指著別人說話的基本禮貌都忘記了嗎?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動手收拾你了,不過我是有崇高修養的騎士,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你應當感謝我。」 韻星也補充說:「啊,他昨天剛剛辦完了借調手續,現在是我們部門的第四名成員了,不要那麼見外,好嗎?」 精靈扭過頭,正好看見了臉上露出聖潔微笑的騎士。 「喂!塞羅,塞羅,你怎麼沒反應了?說話啊……」 「這裡就是雙足飛龍的保護區了嗎?那個什麼大賢者伊奧就在這裡嗎?」 說話的並不是我們的主人公之一。在這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身上,背著一柄很顯眼的大槍,看上去彷彿是遠東的狙擊步槍M1881/D50式。不同於一般的M1881式步槍,1881/D50的槍管明顯比一般的步槍長不少,子彈初速也大很多,穿透力更是驚人,那個D字則代表神聖魔法強化。在大戰中,遠東的狙擊手就令帝國軍人膽寒,狙擊步槍的優秀就是重要的原因。就算是帝國的狙擊手,也喜歡使用遠東的狙擊步槍。M1881是遠東在戰後發展出來的強力步槍,是現在遠東近衛集團軍的標準配備,比大戰中普遍使用的M1871和M1875要優秀不少。男人的左眼上戴著眼罩,看起來好像瞎了一隻眼。 如果你閱讀過一些關於大戰的史料的話,你應該會對這個人的身份很清楚。擊殺數帝國第一,世界第二的狙擊手,神聖柯曼帝國狙擊手學校校長列歐。馮。柯寧斯(LeiovonKunings)上校。在大陸戰爭的5年東線戰鬥中,這個男人被當作「狙擊手屠殺專家」被派來派去,據其自稱擊殺數目是1553人,實際上有據可查的也有1100人之多。更為驚人的是,其中有89名王牌狙擊手(狙擊了100人以上的),包括13名雙料王牌狙擊手(200人以上)。世界第七,遠東第四的狙擊手,遠東自由勳章、遠東英雄,結束了804名帝國軍人生命的遠東第5機械化步兵近衛集團軍的馮國強少校,也被他在1879年的德蘭保衛戰鬥中狙殺了。他至少拯救了幾個師的帝國軍人的生命,也使遠東遭受了慘重的損失。在戰後,據說他被當作戰犯處決,但是……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組長,應該就在這裡了。根據我們的分析結果,傳說中的那個『時間之宮殿』應該就在這裡了。」旁邊的二十多個人中的一個人回答。 「是嗎……我們到現在為止,一枚神戒都沒有拿到,這都是因為本大爺我沒有出場的關係!……啊,不對,都是因為日組、辰組那些傢伙太廢物的關係!」柯寧斯上校一臉的嚴肅。「還有,我不是告訴過你們要叫我上校的嗎!?」 「啊……對不起……組長,不,上校……」 「記住,下不為例!下次再犯,就和我決鬥吧!……如果你有信心可以勝過狙擊王的話。」 「對……對不起,一定記住,上校!」 「行了,大家出發吧。」 世界第二的狙擊手和他的部下們,就這樣走進了雙足飛龍的聚集區。COT的星組,集中了最優秀的僱傭兵們,他們的身上流動著殺戮和瘋狂的血液。 雙足飛龍們的生活和往常一樣的平靜。他們有的在忙碌著打工,有的在收集著自己的收藏品,有的正在進行浪漫的約會……不管怎麼說,它們的寶藏近年是越來越多了,因為再也不會有自命勇者的人來屠殺它們搶奪寶藏了。有些聰明一點的雙足飛龍還用自己的酸液去換一點錢,或者到森林外面的村落去獻一點血,換回一些寶石什麼的。那些想要各種各樣的魔法材料的法師和商人們總會到這裡來收集他們所需的材料,幫他們一把是皆大歡喜的事情。最近,這個森林一直沒有什麼大事發生,除了一個月前有一個古怪的老頭突然在森林裡面造了一間小屋。曾經有幾個同伴嘗試著去那間小屋探查,但是都有去無回,雙足飛龍們就決定不再管這件事情。畢竟,和平的生活是最重要的。 這一行二十多人走入森林中的消息,雙足飛龍們立刻就知道了。他們並不以為意,估計這樣的人也就是盜獵者吧?雙足飛龍和藏羚羊什麼的可是不一樣的,它們擁有充足的自衛能力。自從人類和精靈不再組織大規模的剿殺隊後,它們還沒有遇到過可以活著離開的盜獵者。飛龍們的首領立刻派了相當於一個「龍騎士連隊」的雙足飛龍過去,他估計這個數目就應該夠了。雙足飛龍皮糙肉厚,尋常子彈打在它們的身上猶如泥牛入海一般,因此它們對於這些拿著槍的人們完全沒有懼怕的感覺——雖說從對方的身上傳來了驚人的殺氣。 50條雙足飛龍從空中接近了這些不速之客。它們的翅膀黑壓壓的,遮蔽了日光。這種接近方式可以讓入侵者們感覺到壓力,不少人就在這種情況下嚇的急忙扭頭逃跑。如果對方是一般的遊客,飛龍們是不會攻擊的,嚇跑了對手就行了;如果是背著步槍和霰彈槍的偷獵者,雙足飛龍會用利爪把他們撕成碎片。 然而,今天的來客看起來有一些不同…… 「果然來了啊……雙足飛龍的進攻。A組都準備好了嗎?」柯寧斯上校對著他的部下們說。 「是的!我們早有準備了。」隊伍中的9個人從背上卸下了沉重的背包。他們從背包中拿出了許多零件,立刻開始當場組裝。雖說每個背包都很重,但這種重量對於這些身經百戰的僱傭兵來說幾乎不存在任何問題。 「B組!掩護!」 「是,上校!」B組,就是所謂的「Buzooka組」。自共體的科技驕傲,在後期面對帝國裝甲師的最有效手段,單兵作戰反裝甲火箭筒「Buzooka」。因為在森林地形中無法使用車輛,因此星組的戰士們攜帶來的都是輕武器。現在他們攜帶的是「Buzooka─AA型」,為了防空而改進的個人用防空飛彈。 雙足飛龍們不太清楚下面的敵人在幹什麼,但是很清楚的一點就是,那些人完全沒有要後退的意思,這還是它們第一次見到。面對著這種敵人,雙足飛龍們愈發的憤怒了。作為先鋒的20只雙足飛龍,俯衝而下,那種架勢有點像著名的俯衝轟炸機「斯圖卡」。 「來吧……」上校的臉上露出了獰笑。自從大戰結束後,好久沒有嘗試過對空作戰了。順便說一句,在他的狙擊紀錄上,還有51名龍騎士。「你們這些東西,大概不配我使用我的愛槍吧?」上校從迷彩服的內袋掏出了兩把純黑色的手槍。這種手槍也是在大戰中出名的手槍,是帝國軍官、魔法師和秘密警察們的制式裝備——瓦爾特WHP─68,8發裝的手槍。雖然屬於便宜的樣式,但是性能絕對不輸於別國的制式手槍。由於純黑色的槍體看起來很酷,大多數的黑夜行動者都喜歡這種手槍,裝備量很大。 雙足飛龍們的俯衝沒有一點減速的樣子。火箭筒開始轟鳴了。 說實話,那八具火箭筒並沒有起到很大的作用。高爆彈主要是以彈片進行殺傷,雖說基本一發就可以讓一條飛龍失去戰鬥力,但發射完了就要重新裝彈……這實在是很令人困擾的一件事情。幸好他們在之前就已經飲下了加速的藥水,裝彈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倍之多。就算這樣,他們也只來得及發射兩輪。 真正讓飛龍們感到膽寒的,是上校手中的兩柄瓦爾特P─68。手槍對空有效射程絕對不超過50米,但那些飛龍背上沒有扛著機槍的騎士,他們只能飛翔而下,向著上校揮舞著利爪。一旦它們進入了50米射程內…… 「你們這些畜生也太小看人類了吧?」 當柯寧斯上校手中的兩柄手槍一同響起的時候,就會有一條飛龍突然發現自己看不見東西了。飛龍的身體的確皮糙肉厚,但是它們的雙目可沒有厚皮保護。就算是面對著高速俯衝的敵人,上校也絕對不會失手。世界第二狙擊高手、狙擊王的外號可不是白費的。 20頭飛龍分作兩批衝了下來,當它們回到半空中的時候,只剩下一半了——剩下的還都是瞎子。剩餘的30條飛龍為這種景象所懾,停在了半空中。當他們意識過來應該抓緊時間衝鋒時,已經晚了。 「上校,7。62毫米對空機槍組裝完了,隨時可以開火。」 3挺對空機槍怒吼著。這種輕型的對空機槍,但是威力非常驚人,遠比手槍和步槍大的多——因為完全沒有必要考慮後坐力的問題。讓上校他們安全的把對空炮組裝好,絕對是雙足飛龍們的大失誤。 飛龍們的軀體被7。62毫米高速彈穿透,翅膀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大洞。它們徒勞的躲避著,試圖可以躲過敵人的射擊;但這些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射手,他們對於飛龍的飛行模式早已是熟記於心。高速彈在空中劃出了美麗的曲線,在飛龍群之中爆炸。 綠色的血液和屍體的殘片從半空中掉落,雙足飛龍特有的味道將森林中芳草的香味都掩蓋住了。 「啊呀,自從戰爭結束後,好久沒有看過這麼美麗的景象了……如果再有人類或者精靈的鮮紅色血液點綴就更美麗了。」上校手中拿著望遠鏡,遙望著剩餘的兩條飛龍落荒而逃。「看起來這些可憐的生物應該是不會再來了吧。」 「上校……對空機槍怎麼辦?」 「那個啊……扔在那裡吧。我想,我們應該是用不上它了。一個糟老頭子而已,就算真的是選民,又能把我們這麼多人怎麼樣?」 星組繼續向著森林深處的小屋進發。再也沒有任何飛龍敢於騷擾他們。 「啊……這裡就是雙足飛龍保護區了吧?」 詢問過了山腳下的村民,把車子停在了村子裡,瑞絲一行人步行來到了山上的森林外。 「應該是了……不過為什麼我一隻雙足飛龍也沒有看見啊?」韻星發出了疑問。 森林顯得格外的寂靜。什麼聲音也沒有。剛才在這一帶活動的飛龍已經全部化作了柯寧斯上校槍下的冤魂。 「不知道……我們還是先進去吧。」一行人進入了森林之中。 此時,柯寧斯上校和他的手下,已經來到了賢者的住宅前…… 正文 第二十節 大賢者伊奧奈特 「嗯……大概客人們馬上就要來了,小雷。我們是不是該做些準備了?」 在自然保護區深處的小屋中,一個扶著枴杖,看起來老態龍鍾的人坐在豪華的皮製沙發上,對著自己的寵物——一隻黑貓在說話。屋子中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可能是非常名貴的極東香料。自從極東變成人類不能居住的地區後,僅產於極東的那些香料現在只有各國的大富豪才能用的起了。地上鋪著從南方大陸運來的波斯地毯,壁爐裡的火苗微微的搖曳著。白髮老人的面前擺著一杯葡萄酒,琥珀的色澤透著名貴,連那高腳杯看起來都是純水晶製成的。他手中夾著的煙斗散發著淡紫色的煙霧,淡紫色的煙霧在小屋中盤旋著升入壁爐上的煙囪。 「這杯Necromancy1691……真是好酒啊。我也只剩下3瓶了……人一旦喜歡上了奢侈,就再也戒不掉了。是吧,小雷?」 黑貓「喵」的叫了一聲。 「啊……客人們要來了。我們收拾一下,準備迎接吧。」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請問……你是大賢者,不對,您是大賢者伊奧奈特。哈特曼先生嗎?」 柯寧斯上校決定採用先禮後兵的手段。如果這個老頭肯交出「中和」來,那是再好不過的。當然,他也抱著一絲希望,萬一自己就是下一個可以扭轉世界的人呢?賢者就會給予自己前路的提示……或許,自己也能不只是狙擊王,也能成為大陸的王者呢! 老人從沙發上拄著枴杖站了起來。「柯寧斯上校,狙擊王先生,你先坐吧。」老人的黑貓叼來了椅子。 我沒有說自己是誰,他就知道!柯寧斯現在可以確定對方的確是大賢者伊奧奈特了。 「嗯……你先給我找彩虹的水滴來吧。只要你拿彩虹的水滴來,我就告訴你勇者之劍在哪裡。」老人一臉的嚴肅。 上校是一臉的不解:「什麼?彩虹的水滴?勇者之劍?」 「啊……彩虹的水滴就在從這裡向東南方向340公里的一個山洞裡面,你去找回來,我就給你勇者之劍。」 上校:「……」 「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走!回來以後我再告訴你下面該幹什麼!」老人顯得很著急。 「是!」被老賢者的氣勢壓倒,柯寧斯迅速的低著頭退出了房間。 「上校,得手了嗎?」看到首領這麼快就出來,在房間外面荷槍實彈的星組成員們急忙詢問結果。 「嗯……我們要去東南方340公里的山洞找彩虹之水滴……出發!」 「啊?!上校,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去找彩虹之水滴……啊?!」柯寧斯上校終於反應了過來。「我被耍了!」 ※※※※※ 「這裡是怎麼回事?這麼多……死了的雙足飛龍?」 瑞絲強忍著嘔吐的慾望,望著地下的飛龍的死屍群。綠色的血液流淌的滿地都是,不過已經開始乾涸了。現在,她們終於明白為什麼在保護區內都看不到雙足飛龍了。 「是……這個……干的嗎?」韻星發現了被上校遺留下的防空機槍。 「雙管對空機槍AAG─M2,很有名的機槍,是由精靈的的BrowningM2HB改裝的。能夠特意把這種武器帶到這裡……早有準備啊。看來,我們已經來晚一步了。」耐門迅速做出了判斷。 瑞絲立刻把這個推理告訴了大家。一行人立刻開始沿著森林中有人類通過痕跡的地方前進。這種時候,用來探查方向和遺留痕跡的魔法就派上了很大的用場。 「其實呢……就算他們早到了,又能怎麼樣?那個伊奧奈特……」死靈法師如果有實體的話,一定掩蓋不住嘴角的微笑。 ※※※※※ 「哈特曼大賢者……我請你乖乖的把『中和』交出來好嗎?我們也不想向老人動粗呢。」上校的語氣聽起來狂傲,實際上他並沒有輕視對手。再怎麼說,對方也是一個享有盛名的大賢者,有相當的能力是可以預見的。 「如果那個大賢者有使用魔法的傾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打斷他。」上校事先向手下下好了命令。各種各樣的攻擊和防禦魔法已經開始在星組的隊員手中聚集,速度快而威力小的奧術系魔法飛彈以及命中率高的神聖系精神攻擊都是用來打斷魔法使用的好東東。如果大賢者伊奧奈特肯交出神戒來,這些準備自然就沒有用處,輕易和一個高段的魔法使用者開戰是沒有好處的;不過一旦這個老人想用魔法還擊,這第一波的攻擊打不死他,也能讓他脫層皮。如果一個法師的第一個魔法就被人打斷,他的魔法就完全無法形成有效的連續攻擊,也就沒有任何威脅了。 「咳……咳咳……我這裡沒有你說的東西啊……」老頭衰老和虛弱的聲音從屋中傳來,還混雜著貓的叫聲。 「不用和我們拖延時間了!你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趕緊把那個『中和』交出來吧!再拖延時間,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哦……好吧,那麼我就不拖延時間了。既然你們那麼著急的話……」 老者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屋外,直接出現在了上校的眼前。賢者的嘴唇蠕動著,似乎在念一些類似於咒語的東西。 「傳送術?!不好!」柯寧斯上校急忙向後跳開了兩步,下意識的從內袋中摸出了瓦爾特。「還等什麼?!開火!」 如雨點般的魔法和子彈立刻向著老人飛去。當第一枚子彈接觸到賢者的身體後……居然直接穿了過去!這很明顯了,在這裡出現的並不是賢者本人,而是他的幻影! 無數的魔法被浪費在了這個無用的幻影上,星組的隊員們都不知所措。 但是……柯寧斯上校的確曾經是一個了不起的指揮官。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他都能做出最合適的決定,選擇風險最小,效果最大的戰術方案。在第一枚子彈到達那個「賢者」的同時,他就意識到了自己上當了。 「所有人,立刻改換攻擊目標!他還在屋子裡面!」 「Yes,Sir!」剩下已經念完咒文,但是還沒有發出去的人大約還有一半,手中拿著的不是單發武器的人大約也有六分之一。星組還擁有2/3的戰力,等到這時反擊並不太遲。既然賢者沒有出來,那麼他一定會在屋子裡面。雖然有可能在密集的攻擊之下損壞那枚神戒,不過果真如此也只能怨命了,柯寧斯上校這麼想著。既然叫做神戒,這等水平的攻擊應當承受的住才對。 「這等水平的攻擊」在5秒鐘之內就把房子毀滅的一乾二淨。反裝甲火箭筒Bazooka可以擊穿300毫米的均質鋼甲,對付一個磚房子自然不在話下。強力的攻擊魔法從Bazooka打出來的破洞中衝了進去。瘋狂的雷電和灼熱的火焰把豪華的皮質沙發、波斯地毯、大理石壁爐、裝有極東香料的古董香爐都變成了垃圾。整座小屋完全無法承受這等攻擊,轉瞬就毀滅了,看起來老賢者和他的小貓應該已經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 火焰吞噬著屋子,濃煙飛上了天空,在很遠的地方就能夠看見。 ※※※※※ 「天啊……那是什麼?」里昂最先發現了異狀。「火災嗎?這裡怎麼會有火災?」 「是敵人!那裡一定就是賢者的所在……看來我們可能來晚了一步了。」韻星接口道。 ※※※※※ 紅熱的烈焰燃燒著森林,連遠處的飛龍們都感到了一陣恐懼。 總算成功把賢者除掉的隊員們鬆了一口氣。看起來這個什麼大賢者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雖然也做了像樣的抵抗,但是在上校同志的英明決策下,這個老頭片刻之間就沒命了。柯寧斯上校雖然很遺憾沒能在狙擊記錄上增加一個新的數字,不過任務完成應當是最緊要的。所有的人都不再準備魔法,而改為準備去房子裡搜索賢者的殘骸和那枚神戒。 突然,槍聲自他們的身後響起!當人們的精神鬆懈下來的一瞬間,就是攻擊的最佳時機。在密如雨點的槍聲中,星組的隊員們紛紛倒下。 「誰?誰在開槍!」上校暴跳如雷。眼看著勝利就在眼前,居然有人敢來破壞! 「你判斷錯誤一次,應該還有機會補救;你判斷錯誤兩次,對手就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狙擊王,難道你不知道嗎?」 在煙霧中走出來的人仍然是剛才那個糟老頭子——還有他的貓。不過看起來,這個糟老頭子有一點不同…… 賢者用他那看起來沒有任何力量的雙手,輕而易舉的提著兩挺黑色的MG─72機槍——要知道,這在平時可是要分成兩個部分供步兵背著的,他居然一手就提起了一支!這兩挺機槍起碼有60千克重,這個「糟老頭」居然可以這樣輕鬆的拿著它們…… 下面的事情就不用說了,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也沒有魔法準備的僱傭兵們就這樣被一個弱不禁風的老賢者用槍打敗了。他們原本都是用槍的高手,可是他們的對手已經超出了人類所能想像的極限。後座力在大賢者伊奧奈特身上彷彿不起作用…… 「您很厲害啊。我小看您了,尊敬的大賢者伊奧奈特。」上校的口氣明顯有禮貌了很多。對手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的部下輕易的消滅掉了,本來就算正面戰鬥,對方也不見得會佔到便宜——但是敵人最大限度的利用了他們的弱點。 「咳咳……你知道你敗在哪裡了嗎?」聲音一樣的蒼老,但是現在聽在柯寧斯上校的耳中有著特別的尊嚴。 「我知道。我們輕敵了,我們低估你了。居然用連環幻術破壞了我們的反應體系,你的確很了不起。」 「不對。如果給你再一次選擇,你會怎樣做呢?」 上校一下子愣住了。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怎樣做?那個人仍然是大賢者,這個事實並沒有改變……「我想,我還會採取一樣的行動!這是能把我們的損失降到最小的行動。」他的語氣斬釘截鐵。 「咳咳……你們的行動的確是正確的,任何法師都無法逃過你們的魔法攻擊,畢竟是以一敵眾啊。但是……你們從一開始就走進了誤區。」老人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惡意。「你們只知道用力量決勝負,在你們眼中,一切都要用強橫的力量來取得優勢。因此,你們的行動模式已經成了心理定勢。無論怎樣的敵人,也要預先定好計劃,然後一舉而克之……憑借力量和強權的人,就是所謂的『邪惡』。」 「您的意思是……」上校急忙追問到。 「人們為什麼說『邪不能勝正』?因為,邪惡的思考模式已經落入了定勢。無論是怎樣的力量,也要憑藉著清醒的頭腦才能發揮出它的威力。然而,邪惡的人已經被這股力量的強大沖昏了頭腦,再強大的力量,在他們的手中也不起作用。數不清的獨裁者被推翻,數不清的魔王被殺死……他們擁有力量,然而他們卻不能運用力量……」老人越說越上癮,看起來人老了都有嘮叨的毛病。難道是好久沒有人聽他說話了,所以一遇到個人就說個不停?10分鐘之後。 「(以上省略)……行了,你走吧。」老賢者看起來是有點累了。 「什麼?!」柯寧斯上校驚訝的問到,「你不殺我嗎?」 「嗯……你走吧。你的部下已經全完了,你也回不去了。自己去找一條可以生存下來的路吧!我想這對於狙擊之王而言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老頭!別以為我會放過你……」上校在心中默默想到。 「啊,如果你還想向我下手,最好還是放棄的好。命運站在我的一邊啊。要不然,你可以試一試,我保證你走不出這片樹林。」賢者一邊說著,一邊奪過了上校手中的狙擊槍,輕而易舉的把這柄槍的槍管打了個結……於是,柯寧斯上校決定趕緊從這個老怪物的手中逃走。 等到上校的身影消失在叢林中後,大賢者的臉上露出了微笑。「狙擊王柯寧斯嗎?還沒有到你要面對死亡的時候……不過,現在我應該準備迎接我真正的客人們了。」他的手一揮,一座房屋在他的身後出現。「有些時候,製造一個偽造的房子也是挺有效的呢……那些人就在一個複製品的房子上面費了這麼大力氣啊。」 「來,小雷,我們進去了。」大賢者走進了小屋。「嗯……我好像忘記了什麼……啊!我的Necromancy1691啊!那是最後3瓶之一啊,那一瓶是真的……天啊!我怎麼會把真的放在那個屋子裡呢?」(難道是把那瓶酒當成了觸媒?這倒是很有可能,完全複製術的確需要一個類似的觸媒……) ※※※※※ 「嗯……這裡就是剛才冒煙的地方了吧。」里昂指著那間小屋。 「可是……完全看不到有燃燒的痕跡啊。」韻星接口道。 這時,一個頭髮和鬍鬚都花白的老人拄著枴杖,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對著四個人說:「你們好啊,五位客人。我是大賢者,伊奧奈特。哈特曼。它是我的寵物,小雷。」黑貓喵嗚的叫了一聲。 四個人盯著賢者,很不禮貌的看了一會,然後就竊竊私語起來。 「……這個老頭靠得住嗎?」 「他剛才把人數數錯了呢。大陸歷史交在這個人的手裡,真是讓人擔心啊。」 「他真的知道現在是那一年嗎?」 老人沒有容許他們把討論進行下去,估計在進行下去就要危及到賢者的榮譽了……老賢者一臉嚴肅的說:「我知道你們的來意是什麼。你們先給我找彩虹的水滴來吧。只要你們拿彩虹的水滴來,我就告訴你們勇者之劍在哪裡。」 「……」 「啊,不對,我搞錯了!那是我上一次的台詞……嗯?是上次還是上上次的?不管它了……」 瑞絲終於忍不住了,這個臭老頭到底在想什麼?!她打斷了老賢者的說話:「伊奧奈特。哈特曼先生!!!!!請讓我們先說來意好嗎?我是瑞絲。奎拉希亞,這次來是為了……」 賢者忽然睜大了雙眼,一副怒目圓睜的樣子。「不行!我早就說過了,我知道你們的來意!如果連你們的來意都說不出來,怎麼能顯出我這個可以預知過去未來的賢者,操縱大陸歷史和命運的賢者的水準?!趕緊把你們的生日告訴我!!!!!!」 瑞絲愣住了,下意識的說出了生日。「啊?!……1868年6月12日。」 「嗯!就是這樣……按照你的生日……啊?!」老賢者的臉上顯現出一臉的驚慌,「你的生日……」 「怎麼了?有什麼大事情發生?難道?」瑞絲急忙追問。 「你的生日……」賢者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今年是個星期天呢。」 「……」 賢者仍然低著頭,繼續向下說。如果他抬起頭來,就可以看到四個人翻倒在地的奇景。「嗯……今年你的金錢運很好……戀愛運也不錯,事業運很高,哦……今年你應該吉星高照啊,尤其是在年中,當七大行星排成大十字的時候,尤其運氣亨通,估計賭錢都可以中大彩。行了,下一位。那邊那位漂亮的黑髮女士,你的生日是?」 水韻星也許是目前唯一可以保持冷靜的人。她可以看到騎士的手上暴起了青筋,而精靈的手一直壓在他自己的手槍上。她深吸了一口氣:「對不起,賢者先生,我們是為了您的神戒『中和』而來的。請您和我們談談這個問題好嗎?」 「啊?原來你們不是來算命的?我居然猜錯了?」老人的臉上露出了迷惘的表情。「這樣啊……你們先進到我的小屋坐下吧,我們來慢慢談。」 現在,所有人都認為,大陸歷史交在這個老頭手裡,已經不令人擔心了——因為大家都知道,擔心也無濟於事了。 豪華的皮製沙發。南方大陸運來的波斯地毯。大理石製成的壁爐。一看就是頗有年頭的好酒,5個純水晶製成的高腳杯擺在桌上。桌上還有一盒上好的雪茄煙。 「這個賢者真懂得享受啊,他這裡的東西比我在洪裡那斯提的家裡的還要高級的多。」花花公子塞羅不禁讚歎著。「這裡的東西拿出去,至少可以賣到幾十萬呢。就那幾個花瓶,幾乎全是大唐的時代製造的官窯——還是皇宮裡的那種呢。這瓶酒也起碼要5萬,那盒雪茄也能值回每根2000吧。」 「小伙子很識貨嗎!我來糾正一下,那個不是大唐的瓷器,而是漢的瓷器啊,比唐要早500年呢。」老人一談起這些奢侈品就眉飛色舞。「還有……」 瑞絲皺了皺眉頭,歎了口氣。「賢者先生,我們可以談正事了嗎?」 「啊……對,對,我們先來談正事。……對了,你們來這裡幹什麼來著?我又忘了……」 「是關於神戒『Neutralize』啊。」韻星不厭其煩又提醒了一次。 「啊……對,對……我想,我已經明白了,我想你也應該明白了吧?嗯?」賢者的目光中突然露出了與他身份不相符合的狡黠的光芒。立刻,空氣中瀰漫了奇特的香氣……那是催眠魔法的香氣。這個魔法使用者的能力是如此之強,四人都沒有任何感覺的就進入了夢鄉。 「ChangeSelf!」用來改變自身外貌的魔法咒語在屋子裡面響了起來。 賢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還是這個造型的你看起來比較帥。」 「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伊奧奈特。哈特曼,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黑衣的法師站在屋子裡面——不過實際上他的身體還是瑞絲。奎拉希亞的。「雖然很對不起我的夥伴們,不過我還是只能這麼做了。」 「耐門。休。柯曼,你的變化可是不小啊。我們上一次見面,有幾年了?」 「你還是叫我耐門。索萊頓好了,畢竟你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還是叫這個名字的啊。我想我的目的你應該都知道了吧?剛才你的說話明確的告訴了我這一點。」 「嘿嘿……就算是我,想要瞞騙你也是很困難的啊,大陸第一的智將真是名不虛傳啊。」 「別提那個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我就把我要問你的事情列出來……你可別告訴我因為會影響未來而不告訴我啊!」 「你應該知道吧?我只是個選民啊!那種事情,我是沒有資格知道的。你究竟想要問什麼?看看我猜的對不對。」 望了望窗外的陽光,耐門開始開口了:「第一件事情是……」 ※※※※※ 「混蛋!現在我應該怎麼辦?我怎麼能有臉回去啊?組織顯然不會給我機會的……」落魄的狙擊王柯寧斯上校沿著山路跌跌撞撞的向山下走去。他沒有槍了,也沒有機會再搞到槍。沒有槍,他的4段神聖魔法就像垃圾一樣了……槍就是他的生命。但組織顯然不會再接受他了。 一路上還要躲著雙足飛龍——幸好剛才的攻擊讓雙足飛龍的首領下了嚴令,不允許攻擊人類。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個命令什麼時候會取消,而且也有很多的雙足飛龍無視命令,完全靠野性行動。上校提心吊膽的向著山下前進,希望自己能夠安全的到達目的地。他的運氣實在是不錯,一直到了保護區的邊緣,都沒有見到過雙足飛龍的影子。科寧斯上校高興的向著山下跑去。 一隻飛龍——一隻飢餓的飛龍——一隻剛剛飛了很遠,從外面覓食回來卻一無所獲的飛龍從山的外面飛回了保護區。它的心情很不爽——肚子餓了自然不爽。當它飛到了門口的時候,卻驚喜的發現一個食物正在向著山下跑去。剛從外面回來的它自然不知道剛才的禁令。 上校突然感覺一個黑影從他的頭上掠過。是雙足飛龍!那個捕食者正在像俯衝轟炸機一樣向著他衝來。上校下意識的摸槍——卻發現連手槍都被剛才那個老頭繳走了。曾經的狙擊王苦笑了一聲,心裡暗暗想到:「這個報應來的真快啊。」 就在此時,飛龍的雙眼突然流出了綠色的鮮血,撲擊也失去了準頭。接著,上校就聽到了槍聲。只有一聲槍聲。飛龍直直的從空中墜了下來,它的頭部已經被子彈穿透了。 上校上前檢查飛龍的屍體。只有一顆子彈。飛龍的頭蓋骨很硬,子彈很難打進去——所以這唯一的一枚子彈是從飛龍的左眼射入,穿透了它的大腦,又從右眼穿出。更令他驚訝的是,這枚子彈是彈頭先到,聲音後到——也就是說,射擊地點在800米以外。什麼人能擁有這樣嚇人的槍法?上校也沒有自信自己能夠槍槍都做到,擊中飛翔中的飛龍的眼睛!不過他相信,幫助他的人一定很快就會出現的。 「你好啊,柯寧斯上校。」一個柔順甜美的聲音從叢林中傳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呢?」來人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她的手中還拿著狙擊步槍,和上校的槍型號一樣,但是是奧術魔法加強的M1881/A50。 「是你?那個……」 「你就叫我Orange好了。你現在應該回不去你的組織了吧?但我們需要你。」 「哼!好吧,能有地方提供對我這樣的人的保護,我就應該感恩戴德了……」上校幾乎沒有作任何考慮,就做出了決定。 「行,抓住我的手……Patrol!」 在遠距離傳送魔法的白光消失之後,叢林中只剩下了那具死亡飛龍的屍體。 正文 第二十一節 群星交輝的光芒 「你應該是一眼就發現我的到來了吧?」死靈法師問到,「要不然你怎麼會在門口『數錯』人呢?」他特意把「數錯」這個詞說的特別重。 「是啊。命運女神早就預言了你們的來到……之前我還打掃了一下附近的渣滓,順便活動了一下身體。」說著這句話的人現在懶洋洋的倚靠在沙發上,很難相信這個老人在20分鐘前提著兩挺重型機槍料理了一排人。 「行啦!你別再裝出一副年老體衰的樣子了!趕緊恢復你一般時的樣子吧!易裝癖!」耐門的語氣突然變得很調侃,很輕鬆,和一般時他的嚴肅而沉重的語氣大不相同。 「我不是在200年前就告訴過你,我不是易裝癖嗎?我不是,不是,根本不是易裝癖!不要把我說成變態一樣!」伊奧奈特一邊說著,一邊換著衣服。他脫下了看著有些發灰——不,應當是發黑的白色長袍——一件長袍5年不洗就是這種顏色,換上了一身精幹的裝束。白色的貼身戰鬥服設計精良,十分實用,在胸前還繡著白色鑲金邊的十字標誌——那是高等牧師,也就是高段神術使用者的標誌。背後的披風也是白色,同樣鑲著金邊,在遠處一眼就能看出來擁有者的上位實力。他把下巴上的白色鬍子卸了下來,在眉毛和頭髮上抹了一抹,把白色的魔法粉擦掉。現在的他,看起來不是剛才那個哆哆嗦嗦,奄奄一息的大賢者,而是一名精幹的青年牧師。「我早就說過,那個不是易裝癖!」 「啊,對了,對了……那個叫什麼來著?」 「多重人格!多重人格賢者!」看上去最多也就有25歲的牧師糾正道。 耐門在心裡悄悄的說道:「我沒看出來那兩種東西有什麼區別……」 「嗯……還是這麼看起來舒服。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就是這麼打扮的。」耐門決定轉換話題。 「是啊,那個時候我還不是大賢者,你也不是一個真正的魔法師。」 「那還真是久遠啊……我記得那個時候我才16歲……」 「沒錯,你是一個俘虜,而我是負責審問俘虜的牧師。是吧?你是在那場戰役中被俘的?」 「第三次斯提爾堡(Steelburg)戰役……不管怎樣,現在還是想起來就不高興——即使那已經是過眼雲煙了。」 耐門在那時有一段很不愉快的回憶。剛剛出師的他去酒館喝酒慶祝,結果就在酒精造成的眩暈中糊里糊塗的被自共體軍隊抓了壯丁……更不幸的是他還是個法師,結果被派駐在最前線的部隊裡面配合進攻。最後,雖然斯提爾堡被奪了回來,但是追擊的4個團統統成了俘虜。俘虜在百年戰爭中是重要的交易籌碼,雙方每次講和都會交換俘虜——但是所有的會法術的人都不包括在內。在魔法教育沒有普及的當時,法師和牧師都是重要的戰爭資源,沒有哪個國家會輕易放過。對於被抓來的法師和牧師,一般會被詢問是否投降,不投降的就下大牢——也有被直接殺掉的紀錄。所以,幾乎所有的法師和牧師都直接投降,然後常常在下一次戰鬥中被抓回去……自然,被抓獲的俘虜也要經過魔法的審問,以便確定他們的忠心程度,在戰鬥的時候被自己的法師捅刀子是很不愉快的事情。 「是我負責審問你吧?想起來,那次見面還真是戲劇性啊,真有紀念意義啊。」 「最令人不爽的是……你居然是女裝!差點就被你騙了!大男人居然穿女性牧師的服裝!」看起來傳說中的法師在這個男人面前毫無辦法,變得沒有任何理智和判斷能力。大概就和傳說中的周瑜遇到諸葛亮一樣吧——不過不知道誰是周,誰是諸葛罷了。 「那沒辦法啊……讓真的女性牧師在那些可怕的,正處在生理旺盛期的牧師和法師(耐門:你在說誰啊?)面前出現還是挺危險的一件事情,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有魔法是不需要咒語和手勢的,俘虜裡面也頗有實力雄厚之輩……」伊奧急忙為了他的行為辯解著。 「說實話,咱們每次見面都要這樣,是不是很無聊啊?我記得以前我們見面的時候,也討論這個問題來著,是吧,易裝癖?還有,你以前從我掌管的國庫裡面順走了多少人民的血汗啊?」 「每次和你見面,你都忘不了追究這件事情……雖說已經成了了不起的法師,但是討厭的性格可是一點都沒變啊。」看起來,那個自稱為大賢者的傢伙也擁有毒舌呢。 「喂!這句話應該是我的台詞吧?」 …… 他們兩個已經是老朋友了,但是每次見面都要這麼吵鬧一番。雖說看著很不成體統,但是每次死靈法師的臉上都會露出難得的笑容。(順便說一句,在耐門打理帝國朝政的時候,一直被稱作「鐵面宰相」,民間都傳說這個宰相是沒有表情器官的……) 「行了,言歸正傳吧!耐門,說吧,這次你要來問一些什麼事情?你的近況實在是糟糕啊。」伊奧的臉上恢復了嚴肅。 「是啊……沒想到,有那麼多人處心積慮的算計我呢。這次真的是大意了,我承認我的失敗。」法師的臉上掛著苦笑,「不過,也許以這種形勢生存不是壞事,至少我發現了不少東西。我現在應該是牽涉在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裡面了,是吧?」 「……沒錯。但是我也無法告訴你詳情,這件事情實在是……請恕我無法告訴你實情。」伊奧的眼鏡泛出了白光。 「什麼?!難道這件事情和未來有很大牽涉?或者甚至威脅到諸神的秘密?到底是怎樣的實情?為什麼不能告訴我?」 賢者的臉上表情突然變得緊張。雖然明知道這裡應當不會有人竊聽,但他還是把嘴湊到了法師的耳邊。「這件事情的詳情……」 「怎麼樣?」 「……其實我也不知道。」 小屋中一片沉默。 「喂!你居然還在說這種笑話!這種笑話早在800年前就沒有人說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沒有騙你……但是,你們的處境會很危險。到目前為止,你們遇到的都是些不能對你造成威脅的人,但是,下面可能出現的人,很可能是你以目前狀態,無法取勝的。順便問一句,你現在能用多少魔法?」 耐門抬起了頭,雙眼直盯著對面的年輕牧師。「你看出來了?」 「自然,誰都能看出來你現在的力量極為有限。」 「……不超過3段,總數……不會太多的,戰鬥時間也不能太長。」 「看來情況比我想像中要嚴重啊。你認為你以這樣的能力,能夠戰鬥多久?你能夠打敗仲裁協會的那幫人嗎?那是不可能的!」伊奧長歎了一口氣。「所以你才會需要情報吧?」 「是的。我的第一個問題是……」死靈法師終於準備開始提問了,但是對方打斷了他。 「第一件事情是關於那些女人吧……TheRoses?」 耐門微微點了點頭。 「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和你的判斷一樣,她們的確加入了對於神戒的爭奪。」 「我們不用管她們的目的……但是,她們的勢力如何?在帝國倒塌之後,她們的實力應該有所削弱吧?」 「……很遺憾,這次,你錯了。她們的實力非但沒有削弱,反而更加強大了。現在,她們的勢力已經借助著金錢和資本的機器,滲透到了世界上的每個角落。」賢者的嘴角露出了笑意:「我想,你還是忘不了第一次和Roses接觸的時候吧。你還是忘記不了她?」 「不要提那種陳年舊事了。當年,我失敗了,你也失敗了,我們兩個沒有互相嘲笑的資本吧?畢竟,那時我不是一個稱職的魔法師,你也不是大賢者……現在我們都不再年輕了。」 「不衰老的人有資格說這種話嗎?行了,我發現我們又離題太遠了……我來接著猜吧,第二件事情是你要要走我的『中和』,是吧?」 「既然你這麼聰明,也就省得我多費口舌了。我們現在很需要它,沒有它,我們就無法引出幕後的主使者。」 「反正,這個也是你的東西,就還給你吧!」伊奧奈特從牆壁上的一個密室裡面拿出了一個完全密封的小盒子,扔給了耐門。法師接到了盒子,立刻感到了裡面的巨大力量。 「沒錯,可以提供完全魔法防禦的戒指……就是這個。這次,我沒有其他事情要問了——反正也沒有機會拿回自己的力量了,以人類的力量是不能打開位面的封閉的。」說完,耐門開始準備使用魔法,解除他的同伴們的睡眠狀態。 「等一等。你沒有東西要問了,我可是有東西要告訴你!」伊奧奈特突然開口,再次打斷了耐門的行動。 「是什麼?」耐門好奇的問。 大賢者伊奧奈特慢慢的從衣服的內袋掏出了一張紙:「拿過去,自己看吧。」 耐門接了過來,紙上赫然寫著:「作戰費、占卜費、情報費、資料費共計國際標準貨幣單位2萬元正。」 現在他真的無話可說了。 面對著滿臉青筋橫露,正在準備掰下椅子扶手的死靈法師(嗯?很奇怪呢,他有青筋嗎?),賢者急忙解釋。 「不,不,沒關係……不是讓你現在付款啊!向下看,向下看……不,不,別湊過來,先看完再說吧?」 「我想沒有那個必要了吧?」耐門說著同時向紙上瞟了一眼。「啪」一聲,他手中的扶手掉在了地上,差點把一旁的里昂驚醒,多虧伊奧奈特及時補充了一個魔法,才讓五大三粗的騎士繼續他的美夢。 紙的最下方寫著:此筆費用請在7月份,7星大十字交會之前付清。 「難道……難道,這種奇特的天象,竟會在今年出現?這是真的嗎,伊奧?」看到了這行字,說話一向冷靜的法師聲音竟然開始顫抖。 「是的,你的運氣可真是好啊!自從182年前出現了一次類似的景象後,這還是第一次出現。星系的7顆行星,會在空間中構成3個互相垂直的大十字。雖然在物理上來說,它們之間的萬有引力是微不足道的,但所有的魔法元素能量,都會到達最大的頂峰。」 「換句話說……我有機會穿過位面屏障,就是這個意思吧。」 「不,不是這樣……到那時,這個世界與其他世界的聯繫會變的非常簡單易行,也就是說,在那時,你可以恢復你的力量!」 「這樣啊……」 「雖然最多只有一天時間,不過對你來說,應該夠用了,是吧?」 耐門陷入了沉思。「群星交輝之日」,這個世界上魔力最強的日子,居然就在今年!這個消息來的太突然了,不過的確是非常重要的情報。如果說這次的魔法現象和182年前的那次一樣,那麼……在他要利用這個異常魔法現象的同時,對方也要利用。這麼說,對方的陣營之中至少有一個能力和智慧都不在當年的自己之下的人物!能夠恢復自己的力量的確很誘人……但是,一個不慎,就會造成巨大的慘劇。現在,他終於明白對方想要的是什麼了。 「我明白了,伊奧。我終於明白對方想要的是什麼了!計劃要改變了。」耐門把那個裝有神戒的小盒子扔回給了賢者。「照我說的去做!要如此這般……」 「……大概就是這樣,以你的能力,應該馬上就能完成這一切吧?」 「你還真是狡猾啊。……大概那些人根本估計不到,會有一個這麼強的人攪到他們的計劃裡來。那我現在就去處理,15分鐘內一定解決。」隨著遠程移形換影的魔法,賢者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和奧術不同,神術使用的時候雖然同樣需要手勢和咒文,但卻不需要觸媒,成功概率也要略微高一點。但是神術的使用限制也不少,根據牧師信仰的神的不同,他所能使用的魔法是極為有限的,這種限制比所謂的「專精法師」要高出數倍。神術魔法的總數雖然比奧術魔法還要多,但是根據「領域」(Domains),分配到每個牧師身上就很少了。自然,我們的大賢者已經貴為一個神的選民,他基本上是不受領域的限制的。 耐門一個人留在了小屋裡面,等待著伊奧的歸來。這間小屋,和他們第一次到這裡來的時候幾乎是一樣的,但是裡面的擺設變了很多。畢竟,小屋的主人已經從一個簡樸嚴謹的老人變成了一個喜歡奢侈享受的年輕牧師了。耐門不太清楚為什麼命運女神會選上這種人做她的使者和代言人……也許是因為命運女神喜歡小白臉? 翻開牆角的書本,想著自己的名字,自己當年的冒險生活又一次出現在了眼前。在這本魔法書籍裡面,記錄了大陸上所有的歷史——自然也包括他過去所有的歷史。耐門微微一笑,把書合了起來,現在應該沒有時間懷舊。但在現在和這些新同伴們的冒險中,法師好像找回了當年那種面對未知事物的勇氣,那種明知不敵,還要努力向之挑戰的銳氣…… 一陣魔法的波動從屋中傳來,伊奧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耐門,我幹完了。」 「多謝。現在我可以把我的同伴們喚醒了吧?」說完,法師就開始準備自己的咒語。 「等一等!這次我幫你的忙,應該收多少錢啊?」伊奧奈特還是打斷了耐門,「我這裡的生活都是很需要錢的啊,上次你送給我的親釀葡萄酒也喝完了,應該去買新的了。我也不要太多,有個20萬就行了吧……嗯?你在幹什麼?」 不死的法師二話不說,就把剛才的椅子上的另一個扶手掰了下來。 「喂!喂!……虐待老人是不好的……~!!」順便說一句,剛才伊奧又換回了老頭的裝束。 「這個老頭很爽快啊,他這麼痛快就把神戒交給了我們這些素不相識的人?真是不可思議。」塞羅一邊開車,一邊說。 「我也覺得很奇怪,按理說,他不應該這麼相信一些陌生人啊?難道只要來了就能得到神戒?這不就和RPG裡面那些見人就往他們手裡面塞東西的村民一樣了嗎?賢者應當是要別人拿東西去換的嗎!」如果柯寧斯上校聽到她們這麼容易就得到了神戒,現在一定會氣的發瘋。 瑞絲聽了韻星的話,感到很奇怪。「RPG是什麼?我怎麼沒有聽說過?」 「那個啊……那個是作者硬加給我的對白,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作者:……) 「一定是因為賢者看到了我這個偉大的聖騎士,深深感到我是一個真正的大英雄,他才把神戒給我們的吧。」說這句話的人是誰,大家都應該明白。不過看起來,在這輛車上面坐著的人都不同意他的觀點,人人一副想要嘔吐的表情…… 紅色的跑車沿著大陸高速一路向著德蘭前進。 在那間小屋裡面,現在又只剩下賢者一個人了。 「有的時候……一個人還真是寂寞啊,是吧,小雷?」 黑貓「咪」的叫了一聲。 「你說你不寂寞?但是我寂寞啊……葡萄酒又喝完了。」賢者從桌上拿起了水晶酒杯,裡面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剛才那個男人告訴我……讓我暗中協助他保護他的同伴們。這麼自信的人,現在也會感覺到危險了啊。他實在是幫了我很多忙,這個人情是非還不可的,是吧,小雷?」 黑貓「喵」的叫了一聲。 「你說是的?既然你這麼說,我們就走吧!」賢者猛然站起身來,除掉了臉上了化妝用具,穿上了牧師的服裝。「這樣看起來,我就是一個一般的牧師了,應當引不起別人的懷疑了。嗯……?等一等,小雷,你也要化妝!」 黑貓「咪!咪!咪!」的狂叫起來。 「你說你不化妝?!你說你不是變裝癖?!混蛋!真是忘恩負義的貓!我今天一定要給你化妝!」 賢者不知從哪裡掏出了刷子和一桶顏料。 「這是衛生環保型的!你今天逃不掉了,小雷!乖乖的化妝吧!」 賢者的獰笑和黑貓的慘叫從小屋中傳了出來……接下來,小屋就突然消失了,什麼也沒有剩下,就彷彿在這裡從來沒有它存在過似的。 在高速公路邊上的小山上,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女人站在那裡,用她的目光追擊著那輛紅色跑車。一陣腳步聲從她的身後傳來,一男一女走近了她。黑衣女子開口了:「Orange,你回來了?怎麼樣?和我估計的一樣嗎?」 被稱作Orange的女子背上仍然背著那桿狙擊槍,她就是能夠在800米距離準確命中飛龍雙眼的女狙擊手。「是的,我把柯寧斯上校帶回來了,但MAT那些人拿走了神戒。不知道為什麼,伊奧奈特居然會把神戒給MAT?」 黑衣女子默然,沒有回答。她也曾經嘗試過,但是伊奧奈特並沒有把神戒交給她。 紅色的跑車,消失在了地平線上。她凝視著車子消失的方向,低聲自語著,聲音小到連她的部下都聽不到。 「這樣就可以確定了,那是真的。耐門。休。柯曼的確是回來了,就在那輛車裡面……我可以確定。我知道你仍然存在……」 正文 第二十二節 真實的虛像 1873年6月1日,凌晨6:00AM,神聖柯曼帝國南方國境。 自由國家共同體的士兵們仍然沉浸在睡眠之中。他們的國家,已經30年沒有接觸過戰爭了,他們也認為,他們的國家再也不會接觸到戰爭。 自共體的北方邊境,由號稱天下第一的防線——布萊特倫綜合防線把守。布萊特倫綜合防線,是由布萊特倫中將提議(在此時,他已經是布萊特倫元帥了),在15年前修建的,為了防止「北方的敵人」進攻他們的國家。以北方的重鎮:斯蒂爾堡(Steelburg)為中心,修建了龐大的防線群。幾乎整個斯蒂爾堡方面軍(SteelburgFront)的力量,都佈置在這條防線上。這條防線上,直接佈置有24個師,並且斯蒂爾堡方面軍其他的18個師可以在接到警報的48小時內到達防線,幫助據守。倫尼方面軍(LoniFront)的42個師也可以在接到警報後的一周內趕到。在這條防線上及其後方,更是集中了自共體空軍的半數,約有300架飛機和50艘飛艇可以在敵人來襲的同時起飛迎敵。 這條防線堪稱是固若金湯,根據計算,即使以4個步兵師、1個騎兵師和1個炮兵師的兵力正面突破僅僅由一個師防守的陣地,也需要付出50%的慘重傷亡,並且也要在36小時後才能突破過這條寬達30公里的綜合防線帶,那時,後方的兵力早已補充了上來。布萊特倫綜合防線,由無數的鐵絲網、戰壕、暗堡、地道、碉堡組成,幾乎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突破它。 此時,在國境線的北方,龐大的兵力正在集結。數不清的裝甲車、火炮和自行火炮,還有世界第一的坦克集群,從首都德蘭被調遣到了南方的邊境。履帶碾過了樹林和農田,在奧術作戰師的掩護下,龐大的軍隊從公路和鐵路上被神不知鬼不覺的調動到了南方的國境。整個神聖柯曼帝國的一半兵力,137個師,210萬人,集結在了戰爭的邊緣。 「元帥閣下,衛國第3裝甲集團軍傳來消息,他們的部隊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在中央集群總司令部內,柯文。薩考曼,不對,現在還是應該叫做柯索文斯少尉向著他的上級報告。他的上級,就是整個帝國,不,整個世界最有名的將領,帝國軍隊實際上的總司令官。 「是嗎?換句話說,就是我們的中央集群已經全部集合好了吧。」說話的人穿著帝國的黑色將官軍服,在胸口點綴有一枚勳章。雖然只是一枚勳章,但是卻是不平凡的一枚勳章。那是帝國最高榮譽勳章,金邊鐵十字勳章。在整個帝國,有資格佩帶這枚勳章的只有一個人:帝國戰爭部總參謀長耐門。休。柯曼元帥。 「是的,元帥閣下,衛國第1、2、5集團軍,衛國第3裝甲集團軍、衛國第7機械化集團軍、第1裝甲集團軍、第4、6機械化集團軍,都已經集合好了。中央集群的8個集團軍、2個集團軍級集群,總計54個師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其他兩個集群怎麼樣?」 「除了西部集群的第2機械化集團軍還沒有準備好之外,其餘的131個師都已經到位了。」 「是這樣啊……我們不用等待了。這麼龐大的軍隊,不能耽擱一絲一毫。」元帥走出了自己的臨時指揮所,望著南方的廣闊土地。東方的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在地平線上,只有淡淡的霞光和灰濛濛的霧氣。「說實話,我不贊同現在發動的戰爭……但是既然皇帝陛下要打,身為一個軍人的我,就要把這件事情做的最好。」 柯索文斯緊跟著他走了出來。「元帥閣下……」 「當年離開倫尼的時候,我會想到有這一天嗎?統帥著可以掃遍整個大陸的兵力,向著廣闊的土地進發……」元帥轉過身來,面對著自己的傳令兵。「柯索文斯,傳令給各集團軍的司令部。」他深吸了一口氣。 「連環閃電計劃,從現在開始。各部隊按計劃執行。」 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災難,大陸戰爭就從此刻開始。 1889年6月9日,上午11:00AM,柯曼三國的共同首都德蘭。 「獎金……這就是獎金啊……我今天的預感果然是正確的!」我們的金髮女主人公,瑞絲。奎拉希亞在公司財務科門外拿著一個信封熱淚盈眶。 「嗯……奎拉希亞小姐,你是不是……有些太誇張了?」耐門不安的看著周圍。周圍經過的人都以一種異常的眼神注視著她們——不,應該說是自己吧。「那個美女為什麼在走廊上面流淚呢?」「那個美女究竟是為了什麼流淚呢?」「她為什麼要拿著一個信封流淚呢?」「那個信封裡面究竟是什麼呢?」「是那個混蛋讓這麼漂亮的姑娘流淚啊?」……一般人的想法大概就是這樣的吧,他們所能想到的東西耐門閉著眼睛也能猜出來。 「這次的獎金有5000塊呢,加上本周的工資就有8000塊了!公司真是大方啊,我終於可以繼續供我的那輛車了……」 「……」耐門現在真的無話可說了。可以對周圍人異常的目光熟視無睹的女性,大概說什麼也是不管用的吧。 「啊……挨餓的日子終於結束了!餓著肚子,忍受著房東和銀行的催帳,前往偏遠而危險的動物保護區,連續20個小時的緊急鑒定工作……這一切噩夢終於結束了!拍賣會的準備工作終於結束了!萬歲!」瑞絲興奮的衝下了樓,跑步的速度可以和電梯相媲美。作為和她朝夕相處的人,耐門很清楚她的愛好……死靈法師也覺得吃了一星期的泡麵和漢堡包實在是太過分了。 在新德蘭一家高雅而且高價的高檔自助餐廳中吃完了午飯,已經24個小時沒有進食的瑞絲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在她的背後,留下了堆積如山的自助餐盤和一大群目瞪口呆的侍者和顧客,其中很多女性還對瑞絲的保持體型的秘訣感到極為好奇,想要知道如何才能在盡情吃喝的同時保持魔鬼曲線。自然,也有許多人認為,那個女人一定是一個了不起的幻術師,還有幾個看起來頗有些魔法功力的人向著她的背影瘋狂的使用清除幻象的魔法,但最後都無功而返——沒有使用任何幻術,自然不會被清除。 我們一點也不淑女的女主角接下來就開始實踐她的另外一項愛好……自然就是開著她的愛車沿路飛馳。無視於法師的抗議,瑞絲的新跑車開始以150kmh的速度在公路上飛馳。今天雖然是星期五,但由於拍賣會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了,所以公司額外放假一天,瑞絲才可以這樣自由自在的度過一天。這樣的日子,在她來說,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兩旁的景物飛快的向後逝去,無論是山、樹還是公路兩旁的道樁,或者那些不幸的速度比瑞絲的跑車慢的車輛,都在不停的後退著。高速運行的敞蓬跑車激起了勁風,金色的長髮在風中飛揚著。瑞絲的一隻手扶著方向盤,另外一隻手的小指按住了自己紫羅蘭色的墨鏡,食指則在整理著被風吹亂的頭髮,她和耐門都很喜歡的水仙香味的清香香水沿著風向悄悄的飄散,消逝在了空氣之中。每當這種時候,望著廣闊的天空,消失在地平線盡頭,如長蛇一般延伸的公路,公路兩旁一望無際的綠色田野,瑞絲就會感到特別的輕鬆感。 「耐門,你喜歡風嗎?」瑞絲用聲音說出了這句話。 耐門一時之間頗有些錯愕,瑞絲還從來沒有和他用真正的聲音交流過,從來都是用意識直接交流的。 「我喜歡風。」瑞絲沒有給他回答的時間。「我喜歡這種沉浸在風中,在天地之間陶醉的感覺。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能意識到自我的存在。」 「風啊……是虛無不定的東西呢。雖說科學家們總是在那裡說風不過是空氣的流動而已,但在人類的眼中,風,永遠是虛無飄渺的存在啊。」 「耐門!」瑞絲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別用你的思想說話了!用聲音吧!我知道你有法術可以做到的。」 「……好吧。」現在的聲音,已經是從瑞絲的副座上面傳來的了。「雖然只是一個影之聲(ShadowSound),但聽起來應該和我是一樣的。」 瑞絲扭過頭去,看到了耐門的幻像坐在副座上。她的嘴角露出了微笑。「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我才能切實感覺到你的存在。」 「是嗎……或許吧。我現在自己都對自己的存在感到懷疑了……我好像的確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我,真的還是那個耐門。休。柯曼嗎?」幻像的眉頭皺了起來,在他的臉龐上寫滿了憂鬱。雖然知道了自己有可能得回力量……但一切還都是未知之數呢。 「沒關係的!只要在迷惘的時候,沿著公路飛馳,就會發現自己,找回真正的自己。」150kmh的勁風吹拂在她的臉上,使得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只有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我才能和你用聲音交談。在那個虛偽的城市裡面,我們一定要裝扮成一個人……實際上我們一直是兩個人啊!」 「是啊……兩個人,沒錯。我是我,你是你,我們一直是兩個人。不管有多少麻煩和不便,有一點是我們可以確定的,」幻象的嘴沒有動,因為那些聲音只不過是從一個聲音源發出的,「只要我們還在一起,就不會感到孤獨。」 「只要我們還在一起,就不會感到孤獨……」瑞絲不自覺的複述了一遍,陷入了沉默。這時,車子的速度突然越來越慢。 「嗯?怎麼了?」她急忙開始檢查儀表。油料表的指針赫然指著「0」,她用最後一點動力讓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 「備用油呢?」瑞絲從後備箱裡面拿出了一個油罐,裡面空空如也。「我想起來了,我這個星期太窮了,所以沒加過油……」 兩個人陷入了難堪的沉默中。 1873年6月12日,自由國家共同體斯蒂爾堡方面軍司令部所在地,斯蒂爾堡。 戰事進行的令斯蒂爾堡方面軍司令部焦頭爛額。號稱堅不可破的布萊特倫綜合防線在敵人開始進攻的同時就崩潰了。在12天前的那個清晨,神聖柯曼帝國的幾乎全部的火炮和自行火炮的炮彈傾瀉在自共體的陣地上,掃清了鐵絲網和暗堡。奧術和神術作戰師穿梭在防線之中,清除著那些無法以火力掃清的據點。曾經在以前的戰爭中發揮了巨大作用的戰壕和鐵絲網,在裝甲戰車的履帶之下變的不堪一擊。那些認為「這個大鐵東西根本不是魔法對手」的魔法作戰本部的士兵們,被每輛戰車上都有的法師擊退了,他們的魔法完全無法起到任何作用。 「僅僅6個小時!僅僅6個小時,我們15公里,耗資無數的綜合防線就崩潰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整個政府亂成一團,他們所能想起來的事情只剩下一件了:那就是向帝國宣戰。 自共體一半的空軍被擊毀在了機場上,或者被帝國軍隊繳獲了。認為坦克和裝甲戰車無用,一味發展空軍和步兵的中央指揮部終於嘗到了苦果。馬牽引火炮的機動性完全不能和帝國的履帶自行火炮相比,步行作戰的魔法部隊在已經機械化的對手面前也是毫無用武之地。開戰僅僅5天,制空權就已經完全落入到了帝國的手中。「StormGiant」級飛艇和俯衝轟炸機「Duskal」在斯蒂爾堡的上空自由的飛行著,向著城市投下無數燃燒著的炸彈。對空機槍和防空炮瘋狂的怒吼著,但是沒有任何作用。僅僅12天,正面作戰的防線上的24個師已經損失過半,直到此時,政府才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敗退下來的殘部和從後方增援上來的新的部隊,集結在了斯蒂爾堡。擔任斯蒂爾堡方面軍司令官的,就是布萊特倫元帥。他發誓要守住斯蒂爾堡,和強大的帝國中央集群決一死戰。後方也已經下達了死命令,說什麼也要守住斯蒂爾堡,如果這座北方的重鎮,工業的生產中心失陷的話,對於全國的士氣打擊將是無與倫比的。幾乎整個倫尼方面軍都在向著這裡前進。 斯蒂爾堡北方50公里,帝國中央集群司令部。 「元帥閣下!」柯索文斯向著他的直屬上司報告。「第4機械化集團軍的攻擊失敗了,損失過大,要求後退30公里,接受補充和重整!」 「斯蒂爾堡方面軍的防禦力量還真是不小啊。雖然在開戰的同時被我們狠狠的打擊了一下,但是還有許多當時處於2線的防禦部隊幾乎沒有受到損失。而且,通向國家中央的交通線也並沒有被截斷,數不清的部隊仍然在從後方增援上來。想要以我們一個集群打敗他們幾乎就是不可能的。」耐門。休。柯曼元帥聽到了戰況匯報,下達了新的命令。「告訴仍然在前線戰鬥的那幾個集團軍,不要做太實質性的攻擊,只要保持住現有的戰線就可以了。但是一定要保證,不能被敵人的反突擊打亂了陣腳!」 「是的!」 「通知西方集群和南方集群的司令官,從明天開始,可以按照連環閃電計劃的第二步執行了。如果一切順利,我們就可以被永遠載入戰爭史冊了。」 「布萊特倫元帥,斯蒂爾堡方面軍司令官。非常感謝貴部的馳援。」在斯蒂爾堡城內,兩名穿著自共體將官服飾的軍人激動的握著雙手。 「鮑盧上將,現在是北方方面軍司令官,我率領著原來屬於倫尼方面軍的部隊來增援了。後方的總司令部有嚴令,所有離斯蒂爾堡近的部隊都要增援,絕對不能夠讓這座城市失陷。」鮑盧上將還很年輕,大概也就是40歲出頭,屬於軍方少壯派的代表。 「多謝多謝。你帶來了多少個師?」這名老將也是不講求繁文縟節的人,他最關心的就是戰鬥的狀況。 「幾乎全部的倫尼方面軍,37個師,現在已經到位的約有30個師。大概在明天,剩下的7個師也會到達。你還有多少部隊?」 「原本的11個師連同從附近撤退回來的17個,現在還有28個師。才12天,就丟了十幾個師,真是丟人啊。」 「面對著那個男人,可以保留下28個師,您已經很了不起了,不愧是軍方資歷最老的名將。」 「沒想到,我自己設計的防線居然沒能攔住那個男人24小時……我實在是很敬佩我的對手,他的戰略思維超出於我等之上啊!我也早就想過在軍隊中大批使用履帶裝甲車輛,但卻被那群守舊的國防部的傢伙們否決了。他們堅信著過去那種用人命向上填充陣地的方法,卻沒有想到敵人已經徹底放棄了這種戰術。」老將飽經風霜的臉上露出了苦笑,中央給他下了嚴令,要他守住這座北方的工業重鎮,他必須做到。按照他本來的設想,應當立刻放棄這座城市,將主力集中在倫尼,才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力量。 「布萊特倫元帥,我們現在只有一條路:就是擊潰耐門的中央集群。我們在這裡有60個師,在局部擁有兵力優勢啊!只要擊潰了中央集群,我們就能取得勝利!」作為少壯派的將領,鮑盧還沒有和耐門交過手。他們這些將領一心希望能夠有朝一日把那個「傳說中的名將」打敗,自己就可以被傳誦千古了。 「國防部不許我們棄城……我們只有賭一賭了。」布萊特倫不知道在斯蒂爾堡周圍集結的200萬人中,有多少人擁有明天。 1889年6月9日,下午13:30PM,德蘭附近某公路邊。 「有沒有人支援一點油啊?對不起啊,停一下就好!」 徒勞的站了很久的瑞絲倚著自己的車在求援。但今天她的運氣實在是很不好,竟然沒有一個人停下。 「站在路邊求援啊?我覺得這個情景很熟悉呢,好像在這本小說裡面也曾經出現過。」耐門悠閒的發表著評論。「希望下次能夠記得去加油吧。」 「歸根究底,還不是都是你的責任?如果你上次沒有犯錯誤,我們就不會被扣工資,我們也就會有錢,也就不會忘記加油了!」有句諺語說女人是最會推卸責任的動物,相信現在死靈法師一定深切的感受到了。「你一定要負責任,給我搞油料來!這件事情都是你的責任!」 「好吧,好吧,我負責任……你確定要把所有的事情交給我嗎,奎拉西亞小姐?」耐門突然想到了應付的方法。「你應該已經很瞭解我的處事方法了吧?」 瑞絲一愣,對於法師的處事方法,她的確瞭解的很清楚——一個徹頭徹尾的實用主義者……「你不會是想打我的主意吧?」 「嗯……你喜歡半透明的披風呢,還是喜歡肉色的比基尼呢?如果你穿上這樣的服裝,我保證可以很快就找到人停下來,然後就有燃料了。你意下如何,奎拉希亞小姐?」耐門乘勝追擊。 「……我們還是慢慢的等吧。」瑞絲停止了對於責任的追究,法師在心中悄悄的歡慶這次的戰術勝利。 時間飛快的過去了。 「嗯……早知道就加滿油了……」瑞絲仍然站在路邊抱怨,「難道不穿的性感暴露就沒有人會停下嗎?」 「認命吧,這就是現實啊。說起來,前半句對白聽起來很耳熟呢,我記得某個人第一次登場的時候就在說這句話……」隨著耐門的聲音,一陣驚人的摩托車引擎聲從遠處逐漸的接近。 「嗯……那個聲音是……?不會吧……不會這麼巧吧……這本小說不是不應該有那麼多巧合的嗎?」裝有聲音這麼明顯的引擎的摩托車,全大陸估計也只有這一輛。 「啊!真高興,居然能夠在這種地方見到你,你還是一樣的漂亮啊,奎拉希亞小姐!你的騎士隨時為你服務!」里昂對於瑞絲頭上冒出的斗大的汗珠視若無睹,或許是騎士守則告訴他現在應該忽視那些吧。 「……這個……耐門,我非要請求他的幫助嗎?我實在不想要他的幫助啊……」 「現在大概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吧?不過……這個人真的會帶油嗎?」 瑞絲猶豫再三,開了口。「裡……里昂啊,你有多餘的油料嗎?我的車子沒有油了。」 「啊,女士的要求,對於一名真正的騎士來說就是聖旨!剛巧,今天我有帶備用的油!」里昂拿起了車後面捆著的油箱,「給你,尊敬的女士,就當是我報答上次你幫我的忙吧!」 「……那麼……那麼,多謝了。」瑞絲接過了油箱,開始對自己車子加油。片刻後,油箱就加滿了。 「很榮幸有機會可以幫到你的忙,再見了!」騎士上了自己的車離開了。瑞絲也上了自己的車,擰動了鑰匙…… 紅色的跑車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了出去,在5秒鐘內就到達了120kmh的高速度,而且還在不斷的加速中。 「這……這是怎麼回事?太……太扯了吧!」瑞絲急忙想踩剎車,但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也許,我應該告訴她那個油料是我拜託韻星特製的渦輪加速油料……算了,反正騎士守則只要求我們不說謊,忘記說的不算。」里昂在自己的車上喃喃自語著。接著,他就看見了瑞絲的紅色跑車以200kmh的速度超過了他。瑞絲用一隻手緊緊按住紫羅蘭色的墨鏡,嘴裡還高喊著:「誰來救救我啊!」雖然有一隻手操縱著方向盤,但那隻手的控制權現在是屬於耐門的…… 1873年6月21日,原自共體斯蒂爾堡方面軍司令部所在地,斯蒂爾堡。 整師整師的自共體士兵站在空曠的田野上,每個人都垂頭喪氣。本來應該屬於他們的武器、彈藥、裝備、車輛,成堆成堆的分散在平原的各處。每個師的周圍,都有荷槍實彈穿著深灰色軍裝的帝國士兵把守著。整個斯蒂爾堡的守軍,兩個方面軍的殘部已經都集中在了這裡——應該還有50個師左右,但就算是他們的司令官也不知道到底還有多少人,所有的編制和指揮都已經被帝國軍打亂了。在24小時前,他們的司令官,布萊特倫元帥向他的對手遞交了投降書,而那個主戰的鮑盧上將,已經葬身在了衛國第3裝甲集團軍的某一次突擊下。 歷史上最大的、最成功的包圍殲滅戰——斯蒂爾堡殲滅戰已經結束了。在耐門巧妙的調動下,倫尼的那些政客們認為可以守住斯蒂爾堡。在他們盲目的命令下,幾乎整個倫尼方面軍都以急行軍的速度前往支援,很多部隊連火炮都拋棄給了準備補上他們陣地的預備隊。當耐門得知兩個方面軍已經在斯蒂爾堡地區集結好了,並且準備向他們進攻的時候,就下達了收緊包圍圈的命令。西方集群和中央集群以1。5倍的兵力把那些缺乏準備、疲勞而且沒有重裝備的自共體軍隊包圍了起來,而南方集群則在切斷鐵路的同時,向著倫尼前進。僅僅經過了8天的炮轟和突擊,90萬自共體軍隊完全崩潰了。 耐門元帥正在檢閱俘虜的隊伍,在他的身邊還有各集團軍的司令官和布萊特倫元帥——自然,還有他的副官柯索文斯少尉。 「布萊特倫,我們是老朋友了吧。」身穿黑色將官軍裝的耐門向著失敗的對手說道。 「總之……這次,我又輸給你了,還賠進了國家1/3的軍隊。」 「那不是你的責任。我相信如果全權交由你指揮,你應當是可以突圍而出的,是吧?」元帥扭過頭去,看著數不清的俘虜群。「我想,這些人都是因為國家的無能才成為俘虜的……」 正在這時,俘虜群突然騷亂了起來,四散奔逃;那些帝國士兵也都開始瘋狂的逃跑。剛才還顯得十分嚴肅的元帥的將軍們只向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就紛紛雙手抱頭趴在地下,嘴裡還喊著:「救命啊!」……實在沒有一點將軍臨危不懼的風度。 一輛紅色的跑車以240kmh的速度出現在它所不應該出現的位置。 幸好有一個人仍然可以保持冷靜——那就是柯索文斯,他急忙用魔法把那些穿著將官服飾,卻嚇的屁滾尿流的人用短途的推力魔法推了出去,沒有一點尊敬的意思。 「Cut!Cut啊!為什麼會有這種事情?」一旁的導演目瞪口呆。他的這一幕耗資驚人,但是看來是完蛋了。看起來,歷史巨片「鐵流」的拍攝完成日期一定要往後推了。 在整個外景地,能夠分析形勢的只剩下一個人了——那就是扮演副官柯索文斯的演員,因為他就是柯文。薩考曼本人。 「開車的是個女的?我好像在那裡見過……不管了,一定要把這輛車截停下來!但是……我能有辦法救出所有人嗎?」柯文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住冷靜,這也是一個真正的經歷過殘酷的大陸戰爭的人應當具有的素質,相比之下,那些扮演將軍的人未免就相形見絀了。 「耐門!快點想辦法,把車停下來,否則就要壓到人了!」瑞絲急忙用思想呼叫法師——但法師正控制著車子的方向,看樣子是騰不出時間來使用法術了。 「我盡力吧!」法師也知道自己實在難以扭轉局勢了。幸好他在那些人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或許會有奇跡發生。 正文 第二十三節 爆炸性的再會 240kmh時速的跑車正在飛速向著電影拍攝的現場碾壓過來。 相信導演同志現在一定想哇哇的大哭:在這個時代,依靠魔法製造的特技仍然耗費極大,製造一次就不容易了——要知道,聘請一大群高段位的幻術師花費可不少。群眾演員的花費也不少……總之,看起來這一幕就這麼完了。但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攔住迎面衝來的跑車——對於這一點,導演和攝制組的人並不擔心。耐門。休。柯曼的唯一弟子就在這裡,誰也不相信他會應付不了這種狀況——這是因為他們不知道那個男人到了目前為止都要算是充數的徒弟。 「現在……應該用什麼魔法?」柯文急切的想著。說句實話,他所會的魔法數量實在相當有限——畢竟沒有接受過太多正規的魔法教育,連本科的學歷都沒有,就算是現場的攝影師的學歷可能都比他高。「使用什麼呢?有殺傷力的顯然不妥,精神系的顯然場合不對……對了!只要減速就行了……」 正當柯文開始準備擺出「Slow」的起手勢的時候(為什麼聽著像太極拳?),旁邊一個剛才在製造背景和遠景俘虜群的法師比他更快的吟唱出了減速術的咒文。一看這個傢伙就是有意要在這件事情上顯示自己的能力,也算是間接打敗了耐門的弟子吧。如同這兩個人和旁邊的準備施展一樣法術的法師的想法一樣,減速的法術立刻在車子上發生了作用。 車子的速度明顯的減慢了——從240km變成了200km,而車子上面的瑞絲動作明顯減慢了一半。 「一群白癡!當年魔法課是怎麼上的?這幫白癡都不知道減速術會同時對於範圍內的人和物體發生作用嗎?而且對人的作用比東西還大……」毫無疑問,這個抱怨自然出自於耐門的嘴裡。 「白─癡!不─要─直─接─用─減─速!」耐門決定用瑞絲的嘴趕緊通知那幫白癡,否則真的會出問題——但說話的速度都減慢了一半。 「看起來,本來沒有什麼的事情,多半會在這幫白癡的手裡面搞砸的。」在拍攝組後面的樹林裡面,一個戴著眼鏡,穿著白色牧師服裝的男人對著他懷裡的白色的貓說道。「真傷腦筋,沒想到這麼快就會逼的我要出手……是吧,小雷?不過看起來,不幫幫他是不行了,在減速的狀況下唸咒文是很傷腦筋的。」 「……ExtendedRangeHaste!」男人雙手合十,向他的神要求魔法的力量。 耐門鬆了一口氣,他的速度——不,應該說她們的速度提升到了比原來還快的水平。「終於來了啊,伊奧……」 可能唯一感到不高興的只有那隻貓——粗心大意的賢者忘記了在施法的時候把它放下來,於是這隻貓就很不幸的被腕力足有200kg的賢者夾在了手心裡面。 看到了那個結果,包括柯文在內的沒有出手的法師們都明白了自己剛才判斷的錯誤。幸好速度還算是慢了一點,又多了一點反應時間,也不能算是錯誤吧。 「不是減速……不是減速……那麼就用東西來阻擋吧!」法師的頭腦都是很靈活的,只要發現了錯誤,就會立刻改正。正當柯文在考慮用什麼東西阻擋的時候,旁邊幾個性急的法師已經架起了各種各樣的牆、結界和護盾。 虛無之牆、力量之牆、防禦之結界、空氣之牆、空氣之盾牌、流水之牆、木頭的召喚牆…… 的確都是很有效的東西,可以阻攔住各種各樣的怪物。自從有法術以來,牆系法術就是法師們用來減慢敵人速度和阻擋攻擊的最有效手段,因此幾乎每個法師都必修。 嗯……等一等……怪物? 「媽的!這都是什麼啊?存心讓我們撞死啊?這幫白癡一想到減速和阻擋就會用牆啊?這是內燃機的汽車啊!會爆炸的!」耐門現在非常確定的只有一件事情:經驗缺乏,平常只知道看力量派魔法小說和戰記的法師太多了整個就是添麻煩,現在再加上一個三角形的飛車架子就可以表演汽車飛躍了——據說飛躍什麼這個河啊、那個河啊還是一件很時髦的事情,不過耐門現在不想表演。 「一群白癡!」這次說話的速度快多了。 這下子法師們可亂了陣腳,有些人立刻開始推卸責任。 「剛才是誰架設了這麼多牆?全架設氣牆不就行了?」 「我覺得力量之牆好啊!不會被撞毀!」 「哪個白癡用了水牆?怎麼想的?」 「你還說呢!你居然不知道從哪裡召喚了一堆原木過來!這不是害人嘛!」 也有的人立刻開始準備下一個法術——如果耐門正在看的話,一定會想哭的吧……不過他的弟子仍然保持冷靜的形象,彷彿從一開始他就看出了別人決策的錯誤一般。誰也不知道,他此時正在忙著想除此之外的應付方法。 「對了!想起來了!就用那個,一定行!我看過老師用這個對付輪式裝甲車!」 「……RocktoMud!」輪式車輛,一定會陷進泥潭裡面,無論是怎樣的泥潭——這是輪式車輛不可避免的通病! 與此同時,在樹林裡面。 「真是一群蠢蛋。從來沒有學過正確的對付高速輪式車輛的方法嗎?只要把地面變化一下就可以了嗎!真愚蠢啊……」賢者仍然捏著他奄奄一息的貓。「……TransmuteRocktoMud!」順便說一句,作為選民的他,掌握有所有神術的使用方法,不限制於某個神的魔法。 車子的輪子深深的陷入了剛才還是堅硬大地的泥沼中,轉了幾下就不再轉了。200km的速度在泥沼中也前進不了多遠,在到達剛才不知道誰架設的氣牆後速度又被減慢了一點,終於停了下來。 「終於找到了正確的處理方法了嗎?真是……唉……」耐門總算鬆了一口氣。可是他馬上就發現,這口氣松的太早了。 瑞絲。奎拉希亞恢復了意識——是因為突然的拋飛。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是藍天白雲。 「嗯……為什麼Restart了啊?……不對,不對,為什麼我會在天上?」 接著,她低頭向著下面看。自己並沒有高速的墜落,而是停留在一個高度,懸浮在那裡。腳下的東西在燃燒……那不是自己的愛車嗎?還冒著火焰? 難道……我死了?瑞絲突然發覺自己的存在狀態和傳說中的靈魂狀態差不多。 「不要啊!我可是這本書的女主角啊!作者要換人也要先和我說一聲啊!這是不負責任的行為!」(作者大汗……) 「這種對白說出來不太好吧。」熟悉的聲音從自己的下方傳來。在火焰和黑煙的包圍中,耐門的身影出現在瑞絲的眼眶中。雖然是魔法創造的臨時身體,但是在一切的判定上都是一樣的——就像創造術所創造出來的東西一樣。法師的黑色衣服上面燃燒著火焰,臉上也被黑煙熏的很黑。也只有在這樣的狀況下,他才能正大光明的出現。「是飄浮術。」 「啊……原來是你把我送出來的?」 「我現在很累了……剛才釋放了兩個應急的魔法,幾乎把我所有的力量都消耗光了……暫時不要和我再說話,讓我恢復恢復。」法師的身影開始消失了。 「等一等!解釋一下……」 「對了!這個是你最喜歡的墨鏡,我幫你保存下來了……」耐門把紫羅蘭色的墨鏡向著半空中的瑞絲扔了過去。墨綠色的墨鏡在半空中劃過了一條曲線,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條淡綠色的影子。難道是他剛才在爆炸中保護了我……然後對我用了懸浮術?瑞絲望著自己手中的墨鏡,臉上露出了微笑,重新把它戴了上鼻樑。 「啊,啊!小姐,真是對不起!幸好你對自己用了保護措施,否則我可真是百死莫贖了。這次真的是我的失誤……我對你表示衷心的道歉。」還穿著舊帝國軍裝的柯文在空中飛行了過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瑞絲感到很憤怒。只不過是截停一輛車而已,怎麼會發生爆炸呢? 「啊……是這樣的,因為我們的人太多了,所以一不小心觸犯了魔力干涉定理……本來平時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不過今天的事情實在讓大家措手不及,所以……」柯文很慚愧的說。要知道,違反了干涉定理這樣的錯誤,可是平時連最初級的法師都不會犯的,在初中的魔法課上面就會講授。 「嗯……魔力干涉定理?那個,好像在上課的時候聽說過……」 ※※※※※ Bingo! 現在是《槍。血玫瑰。Necromancer》的中場休息時間,插播特別製作的節目《耐門和瑞絲的魔法學講座。第一節》!歡迎大家收看! 瑞絲:耐門啊,什麼是「魔力干涉定理」? 耐門:嗯,奎拉希亞小姐,你……初中有聽過課嗎? 瑞絲:……可能在睡覺吧。 耐門:那你最後魔法課是怎麼及格的? 瑞絲:……我找我妹妹做了小紙條……她是魔法作弊的天才呢。 耐門:……算了,給你再講一遍吧,順便給我們的讀者介紹一下。「魔力干涉定理」是由東方著名的魔法學者兼科學家李略在1715年發現的——不,應當說是研究的吧。你知道「魔法抵消守則」嗎? 瑞絲:好像記得一點……是當兩個完全一樣的魔法相遇的時候,就會按照一定的幾率產生後施展的魔法把先施展的魔法徹底消滅掉的現象吧。 耐門:沒錯,就是這樣的。這個知識從很久很久以前法師們就知道了,並且經常用於高段位法師之間的決鬥。但是根據當時的咒文信號和魔法系統的學說,這個現象完全無法解釋。而且,還有可能發生削弱或者抵消的現象——雖然概率很低。 瑞絲:這麼說,把這個理論系統化的就是那位李略先生羅? 耐門:是的。他經過長時間的實驗和分析,最後得出了結論:這是魔法場在作用中必然會出現的一個現象,但是也跟每個施法者的狀態和環境密切相關。即當環境中的魔法力量在兩個施法者同時使用魔法的時候,會發生一瞬間的紊亂,表現在現實中,就是魔法效果不定。當後使用者的實力比先使用者要稍微弱一點點的話,就有可能會發生抵消的現象,也就是說魔法環境系統不會對任何一個咒文信號產生響應,在很小範圍內系統就會紊亂…… 瑞絲:……好難懂啊。能簡單一點嗎? 耐門:簡單的來說,就是剛才因為柯文的出手比伊奧慢了一點,所以他的魔法剛好在這個原理的作用下抵消了,這樣已經陷入了泥中的車子就被重新變回岩石的泥覆蓋了。 瑞絲:……那為什麼會爆炸呢? 耐門:這個……應當是當時別人有試圖使用魔法控制發動機和油箱,結果在魔法系統紊亂的狀態下導致了爆炸……我們還是回到故事中吧。 Bingo!特別製作節目《耐門和瑞絲的魔法學講座。第一節》到此結束,請期待下一次的登場!(讀者:還是不要登場的好!) ※※※※※ 柯文用飛行術漂亮瀟灑的把瑞絲帶回到了地面上。 「真的十分對不起,剛才讓小姐受驚了。」柯文。薩考曼的臉上露出了富有男士魅力的微笑。「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啊?」 旁人甲:「真是老套的泡妞手法啊。」 旁人乙:「這種白癡手法,他以為能成功嗎?」 瑞絲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回答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是啊!我記得我們好像在倫尼有一面之緣吧!」 柯文的頭腦急忙開始急速運轉:「哪裡?在哪裡?我在哪裡見過她?」(原來真的只是泡妞的下意識反應……)但是作為耐門的弟子,他的反應可是超一流的快。「是了,是了,我們在倫尼見過的!你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呢。今天實在很對不起。」 「沒關係啦,反正問題解決了……沒有人受傷,這就夠了。」瑞絲做出了很普通的回答。她是知道面前男人的身份的……一定要從這個傢伙身上再賺回一輛車子錢,瑞絲暗暗的想到。 「不,不,我實在很過意不去啊。」柯文靈機一動,從口袋裡面掏出了兩張請柬。「這樣吧,我想邀請您和我一起去參加這個酒會,作為我的道歉,好嗎?」 「是什麼酒會?」瑞絲好奇的問。 「著名的MAT的慶祝酒會,有很多的上流社會人士和魔法界人士到來的,每年兩度的拍賣會慶祝酒會。」這個請帖還算是相當高檔的,沒有一定身份地位的法師和牧師很難接到邀請。 「這個啊……」瑞絲低下了頭,作考慮的樣子。反正現在耐門處在休眠狀態,一切都是她說了算,但女性總要擺出一付矜持的樣子的,否則難免會喪失一點魅力。 「是12號,下星期一。小姐你沒有時間嗎?」 「嗯……好吧!給你一個賠罪的機會吧!」瑞絲還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其實她的心裡正在想如何把自己的請帖拿出去賣錢。很遺憾耐門正在恢復力量,很想知道他得知自己要以女性的身份和自己的弟子出席酒會的時候是怎樣的表情——瑞絲覺得能夠看到這一幕就值回票價了。 周圍圍觀的人們開始竊竊私語。「第一次看到這種手法成功啊!真了不起,從來沒有見過實例。」「原來這種方法在現實中也能成功嗎?下次我也試一試。」「這個傢伙還真是好狗運啊!居然遇到了這麼一個好應付的靚女……」「為什麼事情發生的像愛情小說的橋段呢?」…… 「多謝您能賞面!」和那些舊帝國貴族對待淑女的禮節一樣,柯文把手放在胸前,微微的躬了躬身。其實他根本沒有任何貴族血統,和他的老師是一樣的。接著,他的下一句話讓所有人大跌眼鏡:「嗯……請問您的芳名是?」 「瑞絲。瑞絲。奎拉希亞……」 此時,旁邊的眾人正在心中大罵諸神的不公:「憑什麼他就可以邀請到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靚女啊?」 「唉……真是和年輕時候的那個男人一樣啊……真不愧是那個男人的徒弟。走吧,小雷!你身上的油漆有點退了,走,我們去重新刷一下!」伴隨著貓的慘叫聲,賢者的身影叢樹林中消失了。 到了這個時候,最大時速只有180公里的摩托車才到達現場。一到達這裡,他就看見了那個曾經和自己交過手的人。最令他不可接受的是,那個人居然在邀請自己單位中最漂亮的女性之一——更可惡的是,他居然成功了! 柯文完成了自己的偉大事業,扭頭回來準備和導演商談拍攝的事宜——他的目光和里昂的目光直接對射上了,雙方的表情都驟然冷卻了下來。空氣中充滿了一觸即發的火藥味道。 「你好啊。」柯文開口問候,他的語氣還是十分的冷淡。 「彼此彼此。」 「上次承蒙你照顧了,我一定會償還的。」 就連遲鈍的像瑞絲一般的人,都可以嗅出語氣中的戰爭味道。「啊……你們兩個認識啊?要不要我來介紹一下……」 里昂打斷了她的話,向著柯文說道:「你會出席12號的酒會嗎?很好,反正我也會出席那場酒會。」 「我也覺得很好。實在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會又見到你。再見了,我們12號見。」他扭頭轉向瑞絲,「奎拉希亞小姐,你的車已經不能用了,我能有幸送你回家嗎?」 「嗯……好吧,我也沒有別的手段可以離開了。」順帶說一句,耐門不在,瑞絲自己是不可能用傳送術離開的。 柯文拋下了拍攝現場,帶著瑞絲上了自己豪華的房車瀟灑的離去了,剩下里昂一個人在那裡熱血沸騰。 「混蛋!我不會放過你的……」 旁人甲:「那個穿著鎧甲的人在燃燒著了!這就是聖騎士的力量嗎?」 旁人乙:「是紅色的火焰啊……!那就是傳說中的可以燃盡一切邪惡的『聖焰』嗎?」 旁人丙:「那真是一個真正的聖騎士啊!我還以為自從帝國的統治結束後,就不會再見到真正的高位聖騎士了!」 里昂的心中燃燒著怒火。 「憑什麼那個傢伙用這招一次就能成功?!憑什麼我一次也成功不了……?!而且還是對著那麼漂亮的美人……!」 6月9日的夕陽慢慢的落下了……在夕陽下,一個穿著鎧甲的騎士面對著太陽,燃燒著……這就是青春啊。 這時,一旁正在計算損失的導演看到了這一幕,他靈活的腦子迅速想到了減低拍攝損失的方法。 「好漂亮啊……比幻術更加漂亮!太好了,我的《鐵流》正需要這樣一個場景!趕緊拍下來!」 這一幕被取名為「神聖騎士團的最後一戰」,當日後第一部描寫大陸戰爭的電影《鐵流》上映之後,這一幕得到了所有影評人的交口稱讚,被評價為「將聖騎士的高傲與戰鬥失敗後的悲傷完美的體現了出來」。當然,沒有人知道當時那個主角的心裡真正在想些什麼…… 「天啊……這輛車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說話的是德蘭聯合保險公司的調查職員,也就是瑞絲以前的同事。自從瑞絲離開了公司後,就肆無忌憚的剝削著公司的財產,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輛車了。 「一半扎進了岩石裡面……地上的部分完全被燒燬了,幾乎看不出來曾經是一輛車。」 「按理說,我們保險公司一般都是提供修復費用——可這輛車看來是無法修復了。」 「嗯……完全損毀……按價賠償……媽的,這輛車可不便宜啊。」 「這個女人的保險記錄上面已經有了好幾次的完全賠償了……她和我們公司有仇嗎?」 「大概吧……」 就這樣,幾個人宿命的相逢的一天在保險公司職員的抱怨聲中結束了。 正文 第二十四節 動盪之前的醞釀 美妙的古典音樂聲在房間裡面迴盪,那聲音是從魔法記錄器中傳出來的。用魔法記錄的音樂比用當時已經算是奢侈品的留聲機所能放出來的音質要好得多了——但是一般人也絕對用不起,僅僅一張碟片就要價超過5000元。房間的牆壁上擺設著名畫,幾乎都是著名畫家的作品。但這些畫的價格比他們的本來價值還要高的多,它們上面還附著了強大的魔法,是直接通向世界各主要城市的傳送門。地板幾乎是通體的原木地板,散發出自然和古老的氣息,但在上面不知設下了多少種機關陷阱。在牆壁上,掛著各種各樣可以體現主人品位的裝飾品,包括龍的頭骨、惡魔的角、古典氣息濃厚的火繩槍、一套全身鎧甲、一柄看起來威力強大的法杖……進入這個房間,至少你可以感覺出來,主人是一個很富有很有權利和地位的人,而且很喜歡顯示自己的權利和地位。 這件房間位於最高法師塔的地下的某一層。能夠有資格在最高法師塔中擁有這樣的房間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那就是魔法仲裁協會的會長。這個男人是十年前上任的,作為法師來說,現在50多歲的他正處在生命的巔峰期,無論是法力還是學識,都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之一了。在這十年中,在公開的場合他一直表示低調,甚至可以說是默默無聞,幾乎沒有任何大的舉措和行為可以引起那些媒體的注意。他對於魔法的管轄也是歷任會長中最寬鬆的,每個國家的魔法師都可以從協會得到新研究的魔法使用許可——當然,這些東西在背地裡面是需要各國政府大把金錢的,不過公眾不會知道就是了。對於科學的急速發展和政治的不斷變化,他顯得毫不關心,彷彿這個世界上只有魔法的力量才能夠引起他的興趣。 房間的主人站在一幅名畫前欣賞,那是一幅很大的東方水墨畫,名字是《晚燈夕市圖》,描寫了長安城黃昏熱鬧的集市收市時的場面。這幅畫描寫了300年前極東鼎盛時期的都市風貌,它的複製品都被擺在德蘭博物館的展廳內,作為研究大唐歷史的重要資料。但是,看起來,房間的主人沒有欣賞這幅畫的心情,他真正的用意在於他身後匍匐在地板上的人。會長開口了。 「一群蠢蛋……許,你已經完了。這次,所有的神戒都已經脫離了我們的控制,而且情報已經被傳播的滿世界都是。」 「……對不起。」 「沒有我的暗中扶持,你的那個什麼『選民』能夠發展到今天的規模嗎?不知道你究竟在幹些什麼!一再的失敗,還搞的滿城風雨,現在洪裡那斯提、新京和倫尼的政府核心們都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這樣我們還怎麼行事?萬一真的鬧到那個地步,整個計劃都會完蛋!」 「但是……」 「你是想說敵人太厲害了是嗎?你是想說敵人的能力超出了你的限度是嗎?純屬胡說八道!MAT的人什麼水平我清楚的很!你的實力應該比他們強的多!」 「會長先生,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還有一隊訓練有素的部隊……」 「嗯,把你的計劃說一說。現在,有6枚神戒在MAT的手中吧?再有一枚,他們就可以湊齊了。」 「我想強攻,強行突擊他們的總部大樓。」許飛炎總算找到了回答並匯報的機會。 「嗯……那是不可能的。MAT有二百名精英等級的保衛部隊,幾乎每個人都是大學以上學歷,魔法專業畢業的學生,而且大多曾經在大陸戰爭中服過役。你現在手頭最多還有50個人,你要怎麼突破他們的防線?尤其是現在,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他們的總部大樓更是防衛嚴密……」在會長的口氣中透露出了輕蔑,這種風險很大的孤注一擲是他最不喜歡的行事方法。 「有一個機會,會長大人!今天,那些拍品都會運送到拍賣會現場去,從明天開始,MAT的保衛力量和警力都會分散在這兩個地方。」 「但是本部大樓的精英部隊基本上不會撤離,拍賣會場的保衛交給魔導警察部隊就可以了吧?這種常識都不知道!難道MAT那個將軍真的會笨成這樣,把自己的嫡系派去守衛那些並不重要的拍賣品?」將軍是個成名已久的神秘人物,會長也不太清楚他的底細,但他對於他的對手們的心理還是知道的很清楚的。 許找到了可以顯示自己周密策劃的機會。「但是,有一個日子,他們公司的守衛會離開,有另外一個地方需要更多的警衛……」 「你是說……那個慶祝酒會?」會長的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微笑——當然,這種笑容不會讓他的部下看到……在他的語氣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興奮,這也可以看出這個人作為御人者的高明之處。 「是的,在酒會的同時,我們集中所有的力量,就有可能一擊成功!所以,我想請會長把……」還沒等許飛炎開口,會長就打斷了他的請求。 「你想借超魔組的人?」會長的語氣變得很奇怪。「你不知道,作為反面大魔王的我們,不能把所有實力一次都派出去嗎?否則萬一把我們的敵人打的全軍覆沒了怎麼辦?」 「……」要求被用奇怪的理由拒絕了的許只好退了出去,留下會長一個人在房間裡面。 「唉……這種行為,成功率實在太低了……我不能用上我的真正實力,還沒有到時候呢。現在絕對不能被三國政府抓到空子,只要再過一個月……」即使只有自己一個人,會長的聲音在五米以外也絕對聽不到,謹慎小心一直是他的作風。很難想像,就是這樣一個人,把曾經雄霸大陸的柯曼帝國徹底的變成了歷史…… 「Red,我們要怎麼行動啊?」幾乎與此同時,在神秘的組織BloodRose的最高層,秘密的會談也在進行著。 「大家應該都清楚了吧?那個會長這次可能要全力一擊了呢。」被稱作Red的女性回答道,她們之間的通信是通過最能夠保密的信息傳送魔法,只有組織核心的三原色才知道這個魔頻段的使用方法。 「說起來,那個男人也真是可憐呢。他是篡位上來的,所以根本不知道,這棟大樓在建造的時候就已經被前代的Roses完全監控了起來。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我們的竊聽之下。」另外一個人回答道。 「對了,Yellow,你到底打算怎樣?你已經在那個地方好長時間了吧?你究竟打算怎麼做,不會就這麼不走了吧?」Red說道。 「我現在可以控制局勢啊,也可以得知情報。而且,那個耐門……的存在,應該只有我們知道。那個男人實在是太危險了,就算只是靈體也一樣……」 「行啦!別再臨時找理由了!」最後一個人,Blue開口了,「很明顯……你和他戀愛了吧?」 「沒……沒有啊!別胡說,我還是很冷靜的!這次行動就交給我吧!」Yellow的語氣變得急促起來,即使是掌控有強大力量的她們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也會顯露出年輕姑娘的心態。「Orange上次和你行動吧?這次該輪到我來指揮了。Green和Purple現在應該還在行動中吧?」 「Orange啊……對了,她最近新找了一個厲害的下屬呢,有這兩個人,應當足夠協助你阻攔住那個許的困獸之鬥了。」 「這樣啊……但是總還要防止暴露呢。Blue,你把消息通過秘密渠道放給遠東的魔導警察部隊吧,再給他們製造點困難。再怎麼說,許也是一個很厲害的人……太輕視他了也不好啊。」 「就這樣吧!這次我去不了那個酒會,真遺憾啊。」Blue輕輕的說。 Yellow回答道:「我現在可是很期待那個晚上呢。將軍究竟還有什麼法寶可以使出來?希望用不到我們的人吧。」說完,她掛斷了通信。 ※※※※※ 新的太陽又一次在東方升起,晨曦劃過了奎拉希亞家的公寓。 今天喜歡睡懶覺的瑞絲早早就爬了起來。如果是往常,她一定叫耐門去挑選服裝,自己則繼續美好的睡眠——反正剝削法師的勞動力不要錢,只要不要錢的事情瑞絲就很樂意去幹。不過看起來今天是非得她自己動手挑選服裝不可了——耐門正在「享受」強迫的休假。而且,今天她還必須要以美麗的外表出現在酒會上,不能像往常一樣應付。 瑞絲決定像耐門一樣,用變化術製造幾件衣服,平常看他這麼干都是很簡單的…… 「變化術!」施法的對象是家裡的窗簾,要製造晚禮服,需要的布料比一般的衣服要多不少。顏色嗎,就黑色的好了,又高貴,又典雅。 魔法的效果立刻就顯現了。 「老姐,那是什麼?」麥麗揉著眼鏡從自己的房間出來,剛好看見姐姐拖著一團黑色的東西從房間裡面走出來。 「那個……那個啊,是抹布,抹布,抹布啦!家裡面沒有抹布了……對了,麥麗啊,你今天去定一條新的窗簾好嗎?」現在瑞絲才體會到想用魔法做衣服需要多麼高的設計能力,怪不得都沒有人用魔法開服裝店…… 「嘿嘿……今天連衣服都找不出來了吧?老姐啊,這就是平時依賴男人過多的下場了。化妝打扮的本能都消失了吧?」麥麗的臉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本來不想幫你的,不過還是幫幫你吧!誰讓我們是姐妹呢!」 「喂!你說誰依賴男人,我只不過是利用男人而已……」 「行啦,不必辯解了,我來幫你化妝吧!雖然可能比耐門差一點,也絕對是專業水準的喔!我的選修課可是有選外形設計學的!」麥麗立刻開始忙碌起來。 當妹妹開始給自己畫眼線的時候,瑞絲突然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外形設計學不是……大學的選修課嗎?」 「我是天才,自修的,沒問題的啊!」 「自……修……的……我要離開啊……現在去找美容院還應該來得及!」說起來,今天的奎拉希亞家又是充滿了混亂呢…… ※※※※※ 「今天你來幫忙,真是太感謝了,真是麻煩你了,蘭斯洛特先生。」韻星坐在沙發上,看著正在忙得滿頭大汗的里昂,面帶歉意的說。 「這個……這個……這是作為一名騎士所應當做的事情啊……」里昂現在就差哭出來了。平常一直穿著的鎧甲也脫了下來,因為穿著那種東西根本沒法幹活。「我能不能問一下……為什麼你有這麼多箱子要等著安裝呢……?」 「哦……那些都是我的研究設備啦。我從國外訂購了這兩個集裝箱的設備,所以特意帶到這個我父親留給我的別墅來安裝。但是,我的體力又不夠,很多重量超過50千克的東西我根本就拿不動……幸好有你在,我才能今天來裝這套設備。」 「這……這究竟是什麼設備啊?」里昂望著那堆滿5間房子的東西暗暗叫苦。今天他的來意本來只是來邀請韻星去參加酒會的——因為如果邀請不到女伴,一定會被那個該死的「耐門。休。柯曼的弟子」看扁的。(到了現在,他也沒記住柯文的名字……)沒想到居然被拉來做苦力……出於騎士守則又不能拒絕。很少有的,他被騎士守則利用了,平常都是反過來的。 「這個的全稱是『繼電器式元素能量原理魔法物品能量分析、設計、模擬及計算輔助用機』……一次要使用的電力就高達500度,而且要用1500V的高壓直流。但是它可以模擬各種各樣的魔法物品效果。有了這個,我們這些煉金術士就不用每天生活在危險的爆炸中了。」韻星一說起這個就眉飛色舞。 「等一等……水小姐……你剛才說什麼?爆……爆炸?」里昂難以置信的說。「你不是煉金術士中的高手嗎?」 「是啊……但是爆炸是不可避免的。和人們一般的理解不同,其實煉金術士擔負了大多數的魔法物品製造工作,並不是只製造藥水的。不過藥水我們製造的最多就是了,那是因為在200年前,人們都沒有魔法的基本知識,只有藥水是不需要任何魔法知識就可以發揮效果的。」 「那麼,就是說,你的工作其實是很危險的啦?」 「沒錯……我的父親就是……算了,我們不提這個了,趕緊繼續裝吧!」韻星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圖紙,在她身邊的茶几上面還堆放了大概有一人多高的圖紙。「蘭斯洛特先生,請你從C16號箱子,拿那個編號是19、20、21的零件,按圖紙裝上去好嗎?有點重,我的圖紙上說21號是760*190*100毫米的零件,還是秘銀製造的耐高溫高壓……」 「天啊……秘銀的……應該會有500千克吧?」里昂暗暗的叫苦,「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沒辦法了!」 「……HolyStrength!」這個魔法被稱作天賦神力,是正義之神萊薩多賜予他的騎士們的特殊能力,可以暫時提高他們的肌肉強度。「嘿……嘿……真辛苦……不過總算搬起來了……」里昂總算把那個秘銀製造的500千克的零件搬到了它所應當在的位置。 「蘭斯洛特先生!我為你準備了足夠的力量藥水,您要是肌肉酸痛,渾身乏力就和我說一聲,我的藥水質量絕對是過關的……」韻星的聲音從實驗室裡面傳來。看來今天里昂能不能去酒會就要全看造化了…… 當天晚上。 一輛又一輛的豪華轎車停留在了距離大陸魔法物品交易公司總部500米的魔法大酒店門前。魔法大酒店是5星級的酒店,堪稱德蘭最好的酒店之一,同樣也是MAT的物業。今天,是魔法界的盛會,MAT公司的拍賣大會即將開始,每年的慶祝酒會都會在這裡召開。 今天能夠來到這裡的人幾乎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當然還包括MAT公司自己的高層員工。特殊魔法物品部門被邀請的只有兩位男性,這還是因為他們一個是聖騎士,另外一個是洪裡那斯提的要人。在這個酒會上面,可以看到數不清的魔法界名人,僅9段的法師就可能有6、7個會到場,魔法仲裁協會各個派系的領導人也會來一半以上。原本在魔法仲裁協會的最大八個派系中,最有實力的是死靈巫術系(Necromancy),但是自從耐門失蹤之後,許多的死靈巫術失傳了,如今的這個派系就很衰落了。除此以外,教廷的諸神代表也會有很多人來到這個酒會,因為諸神也很喜歡寶石啊之類的東西……政府要員更是不必說了,柯曼三國的政府代表和遠東、自共體、聖森的大使今天都會來。 在MAT的頂層,蓋文正在收拾文件,準備去參加酒會。就在此時,神秘的將軍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蓋文,會長還是沒有來嗎?請帖送到了嗎?」將軍用他那蒼老而低沉的聲音問。 「沒……沒有。今年他還是沒有來。自從他上任以來,他就從來沒有來過。另外,屬於他的那些派系的領袖也從來沒有來過。」 「這樣啊……他還是對我摸不清底細啊。篡位上來的人,永遠對於別人抱著一份警惕之心。」將軍顯露出一絲輕蔑。「對於敵人連見都不敢見,這個人也太膽小如鼠了吧!」 「不過將軍……你還是不去嗎?」在蓋蘭的記憶中,將軍從來沒有在公眾場合出現過。 「我不能去。總部總需要人吧?記住,萬一發生什麼事情,按照緊急狀況處理。明白了?」 「是的,將軍!」蓋蘭說完,身影消失在了門外。 被稱作將軍的男人從玻璃窗向外瞭望,德蘭的夜晚仍然是那麼的明亮,無數的燈光把夜空照的猶如白晝,今天晚上,最亮的地方就是魔法大飯店。 「我預言,今晚會是一個平靜的夜晚。」將軍的聲音十分肯定,但是隨即轉化成了苦笑。「我的預言?從來沒有靈驗過吧?」 有身份地位的人們不斷的向著位於下德蘭聚集——當然,也包括許飛炎和他最後的部隊……平靜的夜晚,真的會來到嗎? 正文 第二十五節 閃電作戰開始 大廳裡面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佔據了魔法大飯店整整一層的宴會大廳平時整年整年的閒置,只有到了這時才會投入使用。整個大廳,的確至可用富麗堂皇來形容,肉眼可見的地方都是金銀珠寶的裝飾。這個大廳現在更堪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所有的外圍防禦都非常完善,不會有任何的意外發生:就算是有20個法師同時向著大樓上面丟流星雨,或者是帝國復興分子集中作為帝國驕傲的88mm高射炮,都不能夠傷及大樓,至少不能傷及這一層。就算是有人用飛機來撞擊大樓,估計也不會有任何損傷吧——前提是真的有人能夠把飛機開到5層的高度來撞擊,那大概只有大戰中的雙料王牌們才能做到了。魔物交易公司的精英部隊——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精英部隊,和那個混進了只會3段魔法的草包的「MAT特殊部隊」不是一個概念——正在保護著周圍,前來的要員們自然也都有自己的保鏢保護,會場可以說是固若金湯。 從樓下停的車的水準,就可以看出車主的身份和地位。幾乎每一輛車的價值都在百萬以上,不少車還是定製版的,至於防彈、防魔的特殊車輛也是隨處可見。其實很多人的魔法水平完全可以不用車,但是為了顯示身份地位,他們還是駕車前來——但是不少車都可以體現出車主的惡趣味,有的車甚至還配備了傳送裝置,還有的車配置了魔法浮空裝置……這些裝置想用機械實現需要極大的重量和消耗,但是用魔法實現則需要昂貴的金錢和高超的技術力,能夠在車上裝上這些魔法裝置的人一般都是豪富。 德蘭的車迷們已經在遠處的空地上面圍得水洩不通,不少人擠在路邊,看著一輛又一輛的名車從身邊掠過。雖然不能到停車場近前去看,不過能看到這些集中了魔法界和製造業最高成果的車子,對於這些人來說已經是很滿足了。 一輛紅色的車子從路上掠過。「哇!是……TeleMagma……那就是限定型的,可以耐受500度高溫,並且可以進行傳送的超級車輛啊!」 「看,看啊!Icewind啊!全車呈半透明狀態,就像由水晶製造而成的一般!不愧是仲裁協會親自監製的名車!」 幾乎每一輛車,都堪稱是平日難得一見的瑰寶,但是,真正能夠引起所有人的驚歎的車子才剛剛接近而已。這輛車的外表並不驚人,不是半透明的,也沒有附著傳送或者飛行裝置,但卻讓所有的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它,尤其是那些在德蘭居住超過20年以上的人。 「天啊……這輛車……為什麼這麼眼熟……是……UndeadCross,亡靈的十字……」 一輛黑色的加長轎車從遠方疾馳而來。 這輛車最大的特點是,車前方有4個大燈,而且散發出的是紅光。車通體黑色塗裝,在車前蓋、側面和尾部,都有一個醒目的標誌:一個金色的十字覆蓋在黑色背景上面。這個標誌對於柯曼的每一個人都很熟悉,那就是「亡靈的金十字」。在以前,這個金色十字的上面還有交叉的寶劍,那是柯曼帝國授予車子的主人——功勳蓋世的一代名將的特殊榮譽,不過現在隨著車的易手已經被塗掉了。每一個設計都並不華麗,但都非常實用,完全體現了主人的性格。甚至可以在熔岩上面行駛的特製輪胎,高度可以隨心所欲調節的底盤,摩擦力隨時可調的超高性能剎車,可以使用短途魔導高壓增速的引擎,相當於400毫米均制鋼甲的復合多層防護車體,另外還有隱藏起來的武器系統——雖然實際上是什麼不知道,但是據說這輛車曾經在東線擊退了遠東軍的一個裝甲連的攻擊。能有資格擁有這輛車的在舊帝國只有一個人——是誰就不用說了吧?現在這輛車在他的弟子手裡面。 柯文。薩考曼的心裡面其實也是驚喜交加。他想要這輛車已經好久了,但是擁有這輛車的著名車輛設計師,耐門曾經的好友,著名的坦克及裝甲車輛設計師底葛斯博士總是不肯把這輛車出售,柯文數次來商談此事都未果。但是不知為何,這一次那個博士居然毫不猶豫的就把車送給了他,還幫他重新檢修了這輛車,並且重新塗裝了那個著名的亡靈的十字標誌。他環望四周,看到了從馬路邊上和其他的車輛中投來的驚訝和仰慕的光芒。 「已經15年了……沒想到這輛車的車況居然還是這麼良好。底葛斯博士設計,我尊師親自改裝的車輛果然不凡啊。」柯文看著這輛車的內部結構,的確是非凡設計的產物,堪稱魔法技術和現代科技的完美結合。他的心中已經有九成九確定是老師親自授意把車傳給他的。「直到此時,才有成了真正弟子的存在感……看來上次的事情果然是真的……」 瑞絲。奎拉希亞坐在這輛車的副座上。雖說實際上相識才兩天,但是瑞絲還是受柯文的邀請,作為他的女伴,來出席酒會。麥麗用了800元把瑞絲那張請柬買走了,據說是「有中學同學要」,瑞絲自然是很高興的賣掉了。至於面前這個耐門的弟子為什麼會邀請她來這個問題她從沒有想過——看著瑞絲也不像會思考這些問題的人。其實瑞絲在心底深處還有一個期待:看看耐門看到「他自己」和「他自己的弟子」作為「一對」受邀客人出席時候的表情……但是這個期待現在還有一個小紕漏:法師到了現在還在休息中,如果到酒會結束都在休息,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精彩場面就看不到了吧?估計偉大的死靈法師這輩子也沒有和男人牽著手的經驗吧,瑞絲的嘴角浮上了微笑。 正在恢復力量的耐門打了個噴嚏,渾身閃過一陣寒冷的感覺。「真奇怪,按理說現在這種以精神存在的狀態不應該會感覺到冷,更沒有道理會打噴嚏啊……」 「亡靈的十字」從90km的速度瞬間減到了0,但是車上面的人幾乎一點感覺都沒有,乘客所應當受到的力量被良好的設計抵消了。 「到了,奎拉希亞小姐。」柯文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邀請她伴隨自己出席,其實這個男人身邊並不缺女性的。昨天他一看到瑞絲能夠在那種情況下準確的判斷出來應該使用魔法,並且能夠在車子驟停到爆炸的一瞬間使用完成,就被她的反應和決斷力所吸引了。雖然那兩個魔法的難度並不高,可柯文相信一點,就是有80%的大魔法師和魔導師們在那種情況下會隨著車子變成煙塵,至少也會因為在原地堅持使用結界魔法而受傷或被拋飛。正確的使用了防禦魔法,然後借助爆炸引起的暴風脫離,用懸浮術停留在空中……這些法術都會的人很多,但是能像這個女人那樣使用合適的人就非常少了。柯文從十九歲開始就一直跟隨著全世界對魔法技巧最有心得的人,因此雖然見過無數的「天才美少女魔導士」,但是無論怎麼漂亮、美麗的女性,一看到她們動不動就「火焰球」、「火焰球」的用個沒完,柯文就已經夠了。總不能以後娶一個每天用火焰球點火做飯的女人回家吧?更何況她們連個荷包蛋都不會炒……雖說瑞絲也不會吧。 「是嗎?已經到了啊。」瑞絲從遐想中回過神來,扳動了車門的開關,準備推開門。 「不,不……奎拉希亞小姐,請讓我為你開門好嗎?」柯文急忙從車上走了下來,繞道了另外一邊,打開了門。「淑女是不應該自己走下來的,幫助女性下車是作為男性的義務。」柯文同樣出身於下層,因此對於上流社會所謂的「禮節」也非常的看重。 瑞絲愣了一下,習慣了自己開車的她對於這些禮節很不適應,不過她還是接受了柯文的好意。兩個人結伴向著飯店大樓中走去。 在飯店的樓上,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從窗口遙望著這一切。在他的身邊還帶著一隻灰色的貓——因為上白色太容易脫色,所以改成灰色了。 「耐門啊,你對於這種安排還滿意嗎……?」命運女神的選民在暗處微微的笑著。「沒辦法……我現在得不到任何命運的流向……前方的命運一片黑暗,所以我只好盡我所能來安排了。歷史的洪流,究竟會流向何方呢?」 貓「咪,咪」的叫著,彷彿在抗議什麼。 命運女神的選民看了看懷中的貓:「小雷,你說什麼?我們要在暗中行動,也沒有必要化裝成掃廁所的……?嗯……這個嗎……是我的愛好啊!我還沒有化裝成這個樣子過呢……」 大廳中聚集了無數的政界、商界、魔法界的名人,人們幾乎都在高興的討論著近來的閒言碎語。不少人則忙著拜見那些慕名已久的大人物,以便鋪張自己的人際關係網。在討論的話題中,即將拍賣的物品、魔法界未來的走向、如今大陸的局勢、還有關於神戒的傳聞……等等都是人們討論的熱門話題。 剛才停在樓下的車,引起了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即使從5層的高度俯瞰地面,那輛車上面的金色十字標記仍然清晰可見。 「天啊……是那個男人的車?」即使是在耐門已經失蹤了13年後的今天,許多的法師仍然不會提及那個名字。 「不會是……總參謀長本人吧……?我的確有聽說過總參謀長閣下歸來了……」人們驚訝的議論著,但是實際上並沒有多少人相信那個是耐門本人——如果大家都相信的話,現在一定會有不少人開始倉皇的逃竄吧。一旦耐門要拿回屬於自己的位置,現在的仲裁協會和教廷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沒有人懷疑耐門的力量,也沒有人懷疑他的影響力。 理所當然的,瑞絲和柯文一到樓上,就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柯文急忙做了自我介紹——其實也不用,那些從倫尼趕來的人幾乎都認識他——才解除了人們的疑惑。 瑞絲環視場中,的確應該有許多名人,但是她都不認識。或許名字應該在報紙上和收音機中聽說過,但是那些人離原先的她太遙遠了。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公司職員,一個很平凡的人,一個沒有多少知識,也不會什麼高水平魔法的人。在這種場合中,瑞絲強烈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孤獨和自己的無力。現在自己為什麼會在這種酒會中?一切,都是從耐門出現開始轉變的吧?自己不知不覺已經離開了原先的生活軌跡…… 塞羅和伊芙妮站在會場的一角,正在桌旁和另外一個精靈談論著什麼。那個精靈和塞羅長的很像——不過也可能是身為人類的瑞絲缺乏分辨精靈的能力吧。今天塞羅也會來赴這個酒會是意料中的事情……那麼說,會來的應該還有另外一個人。瑞絲環顧四周,正好看到里昂大步流星的向著她的方向而來。但是他沒有和她打招呼,而是拉著韻星向著柯文的方向走去。 「你好啊,耐門的弟子先生。我們又見面了。」原本可能里昂想挑釁一下,可惜語氣實在是很無力。被韻星拖去強制勞動,已經讓騎士的身體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我的名字是柯文。薩考曼,請叫我柯文或者薩考曼先生就可以了。說起來,我們是不是應該重新挑個時間,大家再聚一聚?如果沒有那把劍……」柯文始終對於上次的失敗不服氣。那完全是因為劍的威力,導致他失敗了——其實那也是他生平第一次的失敗。 「很好。那麼……」里昂的確是很想教訓教訓這個傢伙,不過不是為了再次決勝負,純粹是對於那個追女孩子很有一套的傢伙的個人報復。這應該不違反騎士守則吧?教訓欺騙別人的狡詐之徒是聖騎士的職責! 然而,神聖的決鬥邀請被蓋蘭。安德裡格斯的講話打斷了。隨著燈光的暗淡,聚光燈打向主席台,今天的拍賣會目錄即將宣讀了。 大陸魔法物品交易公司的總裁蓋蘭如同往年一樣,來主持今年的酒會。雖然所有的與會者都知道這個開篇講話實在是又臭又長,但是出於禮貌,大家還是要安靜的聽下去,就連最不知道禮貌的人也知道現在要保持沉默。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蓋蘭開始宣佈今年的拍賣品——除了站在龐大的落地玻璃外牆邊上的一男一女。 「究竟我們今天晚上是來幹什麼的呢?……Orange小姐。」說話的聲音很小,幾乎聽不見。在這個男人的背後,隱藏著一支被拆開了的狙擊步槍。他就是迄今為止世界上面狙擊總數排名第二的狙擊高手,列歐。馮。科寧斯上校,現在屬於BloodRose,橙色玫瑰的排檔。 「這個啊……是秘密。總之,我們就盯好那面的那棟大廈就可以了。」橙色玫瑰的背後也攜帶著一支狙擊步槍,和柯寧斯上校的型號一樣,性能不同。「一旦出現了火光……我們就可以開始行動了。今天Yellow也在場,她會告訴我們如何行動的。」 「YellowRose?!她在哪裡?我怎麼不知道她是誰?」柯寧斯上校奇怪的問。雖然聲音稍微大了一點,但因為他們兩個站的位置離其他人很遠,因此仍然沒人能聽到。 「這個啊,你不必擔心……」橙色玫瑰正在回答,突然發現了大廈那邊有異樣。「等一等!看那邊的大樓!」 MAT本部大樓的燈光全部熄滅了,整棟大樓佇立在黑暗中,猶如一塊巨大的墓碑。 「看起來,熱鬧的夜晚已經要開始了……走吧,柯寧斯先生,我們到樓頂上去吧。從這裡到MAT大樓的距離只有500米——正好是適合我們的距離呢。」 ※※※※※ 時鐘向回撥10分鐘,在MAT大樓的停車場。 今天的守備明顯比平時薄弱,這是因為很多人都被調去把守飯店的酒會會場了;那些拍賣品也都已經運送到了拍賣場,現在應該在魔導警察的監管之下。無論怎麼想,現在在MAT的本部大樓裡面既沒有要人,也沒有寶物,應當沒有任何危險的動機才對,因此,現在整個大樓只有50人保衛,其中一半都在一層和室外。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這個人是原先辰組的隊員,他已經探查出了整個大樓的守備。「嗯……?寒陰組長,你在聽嗎?」 這時,被稱作寒陰的男人正在昂著頭,自言自語道:「這不是夢,我現在真的是唯一的組長了……哈哈哈哈……我終於把那幾個傢伙都擠下去了!」然後,他只聽到了那個原辰組隊員稱他為「寒陰組長」的那句話。 「不要叫我寒陰組長!你要叫我『偉大的,統帥真理的選民全部作戰力量的日月星辰四組寒陰總組長』!你忘記了嗎?」原先的月組隊長,現在的「總組長」寒陰聲色俱厲的斥道。「總之,就是敵人實力不強是吧?行了!日組、星組,現在跟我來!你們兩個組比較擅長突襲!月組,去消滅一層的敵人,破壞警報和供電系統,不要讓那些人回援!辰組,架設魔法力干擾器,防止敵人使用傳送魔法!」寒陰吸了口氣,繼續說道,「還有,可以任意的使用平日屬於禁用魔法的法術。」 公司的那些守衛正和平時一樣的巡邏著,看上去一切都很平靜。不知從哪裡傳來的類似於撕裂油布的聲音劃破了寂靜。這種聲音,對於那些經歷過大陸戰爭的老兵再熟悉不過了。 「這個聲音是……?MG72……?不可能……!」帝國的驕傲,世界上射速最快的機槍,MG72的聲音,又一次在德蘭城中響起。守衛們正想還擊,暴風雨般的子彈從四面八方射了過來。幾道魔法的光芒閃耀著,一道光芒後就有一個守衛不能動彈或者癱倒在地。在外面巡邏的3個小隊,15名精英守衛就這樣在突襲中被解決了。他們每個小隊都要面對這兩倍於己的敵人,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月組的火箭筒打破了一層的鐵門。裡面只有幾個正在打瞌睡的守衛,而且還不是精英隊的,自然被很快的解決了。月組切斷了所有的聯絡線路和能源線路,將所有的警報系統摧毀……一切都按計劃正常的進行著,整棟大樓陷入了黑暗。 將軍正在28層閱讀著不知什麼文件。每天晚上,這個操控世界上50%的魔法用品買賣的人都要研究各種各樣的文件。和負責經營業務的蓋蘭不同,將軍從來不閱讀那些什麼《財富》啊,《經濟》啊這樣的雜誌。經營類的詳細事情交給這方面的人才就夠了,將軍所要做的事情是為自己的公司挑選大方向。因此,他要關心魔法界和科技界的最新進展,關心世界各主要國家的政治動向,關心教廷和仲裁會的每一次人事變動和會議。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了,但是將軍似乎仍然像年輕人一樣,有著一個遠大的目標,遠大到他要為此投入自己的全部精力。 燈光突然的熄滅了,但是這件事情沒能讓將軍的神色有一絲變化,長年的磨練,已經能夠讓他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了。他沉著的使用了照明的魔法,一個暗黃色的光源出現在他的手中。藉著這股光芒,將軍走到了窗前,俯視下方,正好看到了一挺MG72機槍正在噴吐著火舌。 「終於來了啊。COT的力量終於要用盡了……這垂死一擊也並不好受啊。切斷了電力和通信吧?用一般方法是沒有辦法通知蓋蘭那個傢伙了。」一般人或許現在會驚慌失措,但是統領大陸幾乎10%交易額的將軍不會驚慌失措。他舉起了手,在空中劃了幾個手勢,一道綠色的光芒向著飯店的方向飛去,映照在了巨大的落地玻璃牆上。「但是不要小看當年德蘭守衛戰的城市防衛專家啊。下面,就要看蓋蘭那個傢伙的手腕了……希望我並沒有白白培養他。」 正文 第二十六節 通向最高層的道路 綠色的光芒劃破了夜空,映照在了飯店五層寬大的玻璃幕牆上。光束是強定向的,除了這一層樓上的人們,誰也不能感覺到這束光線的存在。場內的客人中雖然有人注意到了這種奇怪的光,但是卻沒有想到這種光會有什麼特殊的含義。看起來場內仍然一切如舊——除了正在台上做著演說的主人悄悄的把講稿翻到了最後一頁。 「……讓我們預祝本次拍賣會能夠與時代潮流相結合,成為迄今為止最成功的一屆拍賣會!謝謝大家。」蓋蘭迅速的結束了索然無味的講話,並把手中的講稿遞交給了一旁的秘書。「下面請各位欣賞此次的拍賣品目錄。」說完,MAT的總經理匆匆忙忙的消失在了門外。 綠色的光芒,代表了嚴重警報,換句話說,就是本部大樓受到了「強有力的攻擊」。現在的狀況,很明顯已經失去了控制…… 「通告,全體保衛人員,A級戒備,到3層集合。」命令迅速的傳達了下去。蓋蘭沒有通知樓上的高級職員們,不能夠讓來賓們捲入這種事件之中。 在飯店的三層,有可以直接用傳送轉移到本部大樓的魔法傳送器,雖價值不菲,卻可以讓部隊在最短的時間中前往需要守衛的地點,或者讓人們在最短時間內逃生,在最高等級的建築物中時有使用。但是花費實在不少,還要專職魔法人員維護,所以裝備範圍不廣。 很快的,代表著MAT最強大的力量,精通攻擊性魔法和各種武器裝備,論作戰能力可以和聖森外籍兵團相媲美的200名特別防衛隊員就在3層集合了起來。所有的人都有著可以和動作電影明星相媲美的肌肉,看起來很酷的外表,手裡還拿著各種各樣的重型武器。身高沒有一個低於180厘米的,一看就知道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 蓋蘭把現在的情況向著他高薪聘請來的隊伍描述了一下。「簡單的說來,我們的總部遭到了不明敵人的強力攻擊!從地面過去已經不可能了,會遭到敵人的強烈阻擊,那對我們不利!我們下面要用傳送裝置把我們的人分散送進大樓的各層,大家努力消滅遇到的每一個敵人!明白了嗎?」 「是的,總裁先生!」所有的隊員異口同聲,鬥志昂揚。這些人的身份不少也是從大戰中退役的老兵,渴望戰鬥,現在總算有了讓他們一顯身手的機會,自然沒有人會錯過。 「那麼,就讓我們開始傳送吧!」蓋蘭打開了為了節約魔法力而設下的封印,「方位……距離,500米……高度……各層……好了,啟動吧!」 魔法裝置中的白色光芒大盛,十分耀眼。蓋蘭身先士卒的走了進去,他本人也是個有相當水準的法師,作戰也相當有心得。 白光在一瞬間照耀了整個屋子,魔法發動了!當人們的眼睛從這種光芒下恢復過來的時候,看到了…… 蓋蘭總裁仍然站在原地。傳送魔法失效了。 「寒陰組長,干擾魔法已經使用完畢,現在我們辰組已經把所有的傳送魔法力量歸入了干擾行列。」通過心靈通信,在樓下進行魔力干擾活動的辰組向著他們現在的頂頭上司報告。16名辰組隊員在MAT本部大樓和魔法大飯店之間架起了定向干擾系統,利用他們本身的魔法力量干擾其他人對於此地魔法力量的調用。 「很好!」正在大樓第7層的寒陰聯上露出了笑容。「我敢打賭那些無能的特別防衛隊正在玩命的試著修理他們引以為傲的傳送器,或者正在徒勞無攻的試著用魔法傳送到這邊來!」用心靈通信指示著的同時,他用一把飛刀貫穿了一個拿著槍四面張望的守衛的咽喉,而對方完全沒有感覺到他的接近。他對於魔法什麼的沒有太深研究,但如果只比較秘密行動的能力,在全世界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勝的過他。 黑暗中的28層大樓,完全沒有一點聲音發出。在底層戰鬥時的重武器已經全部調撥給了辰組,等待著用來阻擊可能會從地面趕來的特別防衛隊員和魔導警察。而那些潛入大樓的人們在大樓中前進的過程沒有受到一點阻力,從10層到25層基本上就是不設防的,在低層遇到的半調子守衛則幾乎都是不明不白就送了性命。這種速度令人驚訝,毫無疑問,在他們的隊伍中有著一流的精神力魔法使用者,否則無法在每一層都能做到料敵機先。 寒陰這次行動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隱藏在MAT大樓最高層的神戒。看起來,在他們前進的路上是沒有任何的阻礙了……看起來好像是這樣的。 「混蛋!你們就沒有一個人會修理的嗎?魔法課都學到哪裡去了?」蓋蘭看起來很想發火,他也的確應該很想發火。「你們真的是隊伍中修理魔法物品水平最高的人嗎?我怎麼看怎麼不像啊!」 幾個看起來五大三粗,連臉上都長滿了肌肉的壯漢圍繞著那個魔法傳送裝置反覆的研究,時不時的向著裝置用個小火焰或是降溫什麼的,還有的掏出小刀刮一刮。裡面還有的人喃喃自語著:「我們家裡的自動點火灶就是這麼修好的啊……為什麼用小刀刮不好呢?」 MAT的總裁再也忍受不了了。「誰上去給我把鑒定部門的那幫人拉下來!能修好的人額外發3個月獎金!就告訴他們下來發獎金了,所有人都要來,不來的人扣工資!媽的……當初是怎麼想的,居然僱用這群除了肌肉什麼都沒有的人……」 聽到了獎金,不少人立即跑了下來;聽到了要扣工資,剩下的人也就跟了下來。我們的主角瑞絲。奎拉希雅顯然是跑的最快的人之一了……僅僅5分鐘後,MAT原本在參加酒會的人就都集合在了3樓的大廳之中。 「……大概就是這麼回事。誰能修好,我有獎!」蓋蘭把大概情況描述了一下。所有的人為了3個月獎金正要湊上前去群策群力,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 「傷腦筋,根本不是故障啊。這麼多人都看不出來嗎?這種情況的確在和平時期是很少見的,但是在戰時,誰都知道『魔法干擾作戰』是怎麼回事。」說話的人正是場上最有實力的男人,柯文。薩考曼,死靈法師耐門的唯一弟子,他跟著自己的女伴下到了3層。「這很顯然是有人正在干擾這附近的傳送魔法工作!只要把附近能夠作為傳送魔法介質的元素力量耗乾淨,自然傳送魔法裝置也就會失效了!」 「那麼,要怎麼樣才能解決呢,薩考曼先生?」蓋蘭緊接著問道。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強大的魔法力量壓迫那些干擾的信號,這樣就可以解決!」說完,柯文將自己強大的魔法力量注入了傳送裝置中。裝置中閃爍出了虹色的光芒,但是並沒有向著白光的方向聚集。要用柯文自己的力量壓制住16個人的干擾,的確是困難了一點…… 與此同時,在樓頂上。 「上校,從YellowRose那裡傳來了指示。她要我們把在樓下干擾魔法的人消滅掉。」代號是橙色玫瑰的黑髮麗人對著她的同伴說道。 「哦?要我狙擊昔日的夥伴……」柯寧斯上校猶豫著。 「什麼?你說什麼?這是命令!別忘記,上校,你現在是我們的部下!」雖然嘴裡聲色俱厲的訓斥著柯寧斯上校,但是她的槍沒有一點抖動,一個正在聚精會神使用干擾魔法的人被擊中了頭部,立刻癱倒在了地上。「如果你想要我們認可你的價值,就要有相應的表現,否則你永遠是世界第二的狙擊手!」 「世界第二」四個字刺疼了自視甚高的上校。他不再說話,拿起了自己自豪的狙擊步槍,同樣是一槍斃命的解決了一個曾經是同伴的男人。 「我會告訴你,我決不會比女人差!『世界第一』小姐!」 「是嗎?那就用行動告訴我吧!」 隨著兩個人的爭吵,在樓下執行干擾任務的人一個一個的倒下,成了他們兩個比賽的「無辜」犧牲品。通過通訊器聽到這一切的YellowRose只有苦笑的份了。剩下的辰組隊員急忙逃入了樓中,能夠躲開狙擊的地方……干擾行動就這樣中止了。 一瞬間失去了干擾,令正在嘗試破壞干擾的柯文他們面對了意想不到的結果,白光在片刻之間充滿了整個屋子。人們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就都消失在了空氣之中。所有的人,無論是想去戰鬥的還是只想掙3個月獎金的人,都被強行傳送到了MAT的本部大樓內,飯店的三層變的空空如也。 除了一個人。 偉大的賢者提著他的貓從窗外靜靜的凝視著這一切。「年輕人啊……命運還不是你們能掌握的東西啊。是吧,小雷?」 貓「咪」的叫了一聲,或許是對賢者的話表示贊同吧。不過,對賢者化裝成擦玻璃工人的抗議可能佔了大多數…… 「什麼!敵人的狙擊手厲害,不能繼續干擾?辰組這幫白癡……!真是有什麼樣的上司就有什麼樣子的部下。現在我們不得不加快行動了,敵人隨時有可能通過傳送術出現在我們面前!告訴留在下面各層的人,時刻注意著敵人的行動!他們多半會同樣小心謹慎的潛行進來……嗯……?」寒陰還沒有下達完指示,突然腳下的樓板一陣狂震,打斷了他的吩咐。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瑞絲從地上爬了起來,剛才摔在地上的部位還在隱隱作疼。不知為什麼,所有的人都出現在了1米高的高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根據下落速度和物體重量無關的定律,所有人非常自然的同時砸在了地板上……尤其是那些滿身肌肉的怪物,會發出怎樣的響聲也是可以想見的。再加上幾聲刺耳的尖叫聲,毫無疑問,「小心謹慎」的行動是絕對不可能了。 「總之,我算是又明白了一點:在大樓之間使用傳送術時一定要注意高度差。」柯文自言自語道。沒有接受過正規教育,總是會在這些小地方出些問題……(作者:無目標傳送術是很危險的,請觀眾不要在家裡自行嘗試。萬一傳到了擁有物體阻礙的地方或者傳到了200米高空就完了……) 「……13層。」同樣出現在被傳送離開的人行列中的水韻星冷冷的說,她的目光正對著旁邊房門的門牌。出人意料的是,她居然沒有摔倒在地上,而是做了一個漂亮的轉身落地動作。「正好是樓層的中間,我們現在應該已經陷身在敵群之中了。」 如同鼓點一般的聲音從樓道的另外一邊響起,劃破了寂靜——雖然本來就沒有寂靜。正準備舉起手中衝鋒鎗的肌肉男們如同稻草一般的倒下。自從世界進入了火力密集的時代,中世紀的密集人海戰術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就算只有一個拿著手提機槍的敵人,聚集在一起的友軍也只能淪為敵人的活靶。 「我現在最確定的一件事情就是……這個機槍不是柯曼的產品。」說著不好笑的笑話,塞羅用心靈攻擊把那個拿著輕機槍掃射的日組隊員變成了一個兩眼翻白,口吐白沫的白癡。在幾個人中,只有他一個人是單身而來的,伊芙妮被他留在了飯店那邊的會場。 另外一種槍聲響起了,毫無疑問已經有很多敵人聞風而至。 真正的戰鬥開始了。 走廊上滿地都是屍體。 MAT的大樓走廊很長,中間的分叉點也很多,設計的時候每層都有很多走廊和過道,還有8條樓梯聯繫上下。實在不知道設計人員是怎麼想的,難道想多設走廊以便顯示MAT公司的氣派……這樣令得巷戰難度變得很高。 在13層被堵在走廊裡的人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走廊兩端的機槍中脫身。當他們踩著同伴的屍體走出來的時候,地上有48名「肌肉男」,卻只有6名COT的行動隊員。僅僅是在12、13、14三層的留守隊員,就給防衛特別部隊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我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這些人太喜歡重武器了。」柯文小聲的說,萬一被肌肉男們聽到,就算是耐門的徒弟也會出一身冷汗吧。「在走廊裡面,都是自己人,怎麼可能使用機槍亂射?那是只有面對大群敵人時候才能使用的武器啊。還叼著雪茄,戴著墨鏡……他們真以為自己是孤膽英雄啊?」 瑞絲接話道:「我想,我們等一會兒再下去好了,我可不想成為機槍亂射下的犧牲品。」蓋蘭把千辛萬苦掙扎出來的隊員分成了兩個部分,主力向著樓上攻去,而他自己率領著剩下的人下樓去掃清剩下的敵人。其實瑞絲心裡真正想著的是找個機會逃走或者找個地方躲起來,總之千萬別讓自己在耐門不在的時候面對敵人。自己的薪水還沒有享用過幾次,連獎金都沒怎麼拿過,更不要提分紅和配股……就這麼死了實在是太虧了。 「嗯……好吧。我想,這件事情和我們無關,所以我們還是等一會兒離開好了。遺憾的是我不知道這裡到地面的高度,也不能用傳送魔法走……」有女士在旁邊,柯文還是打算以安全為重。但是一個聲音突然傳來,改變了他的主意。 「啊,偉大的耐門。休。柯曼的弟子要逃命了?沒關係,走吧!我以我聖騎士之名發誓,不會讓一個敵人漏過我的防線下去追擊你們的!這是我身為一個聖騎士的責任!」里昂看起來正要和韻星、塞羅一起跟著大隊人馬向樓上去。剛才的6個人中居然有兩個人死在劍傷之下,在這個使用槍的時代裡面,用劍可以用到這種水平實在令人驚訝,當然,這也要歸功於一旁不停的用魔法輔助攻擊的同伴們。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結果可想而知。 瑞絲很不幸的被「男人的尊嚴」拉到了通向高層的樓梯…… 「混蛋!火力很猛啊!」 一個星組的隊員被機槍打成了漏勺,血肉橫飛的倒下。用機槍殺人並不藝術,但是十分有效。一旦那些肌肉男被分散到了樓層之中,就顯示出了他們的價值。單對單絕對不會輸給對手,而且在數量上遠多於寒陰的留守部隊。肌肉男們的推進速度令人驚訝,幾乎是以2分鐘一層的速度在前進! 「什麼?」 接到了屬下報告的寒陰眉頭緊皺。26層的走廊中遍佈著鐵捲簾門,現在已經全部放下了,導致他們的突進速度大受影響。明明目標距離自己已經只有2層了,但是這兩層就那麼難以突破,滿地都是魔法佈置的陷阱,只能步步為營的前進。 「隊長,照這樣的話,我們就沒有辦法在後面的敵人追上我們之前到達頂樓了。」 「27層的防禦只能更嚴密是嗎……我明白了。」寒陰的身影一閃,消失在了黑暗中。「就讓我們回到25層,給追上來的特別防衛隊員們準備些禮物吧。」 瑞絲隨著其他四人前進,一路上根本沒有遇到任何危險——根本沒有危險可以在肌肉男的攻擊下倖存。14層,15層,16層,17層,18層……只用了30分鐘,他們就爬到了24層。肌肉男的隊伍已經將這一層清理乾淨了,主力已經到25層去了。 「啊呀,看起來這樣根本就沒有我們插手的餘地呢。」里昂感歎道。「這些大叔並不是只能吃閒飯的啊。」 「是啊。」柯文第一次和里昂意見達成一致。「如果都照這樣,今天應該沒有我們什麼事情了……嗯?什麼聲音?」 從他們的頭頂上,傳出了慘叫聲和爆炸的聲音。聽起來戰鬥顯得極為激烈。 「是『肌肉男』的成員。」韻星用她一貫的沒有抑揚頓挫的語調說道,「我們該走了。」 正文 第二十七節 神術與奧術的決鬥 「天啊……」 5人環視著四周。這裡已經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地獄。戰鬥僅僅進行了10分鐘,四周都是防衛隊員的肌肉健美的屍體,牆上遍佈著彈孔,地上到處都是燃燒的痕跡以及碎裂的冰碴。毫無疑問,剛才在這裡進行了激烈的魔法交鋒。幾乎所有的屍體上都有燒傷的痕跡,不少還被徹底燒成了黑炭。 柯文望著一具被燒焦的屍體,緩緩道:「我想,應該是我們輸了。不知道敵人是什麼?」 「這個啊……它已經過來了,你自己看吧。」里昂用手指了指走廊的另一頭,同時從背上拔出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名劍「Justice」。「看起來,它不會讓我們簡簡單單的通過這一層。」 一個燃燒著的人形物體在正前方走廊的對面慢慢向著他們的方向前進,大概有兩米高。它身上散發出來的光和熱,把因為停電而顯得黑暗的走廊照的如同白晝。 瑞絲驚叫了一聲:「啊~!這個……這個……嗯,這個叫什麼來著?」 「火元素(FireElemental)。」韻星回答了她的問題。「最強的召喚物之一,而且……好像不止一個。」順著她的手指,瑞絲把目光移向了左邊。 在她的眼中,是兩個散發著光和熱的火團。 「看起來,是非打不可了。」柯文開始準備魔法咒文,「不過,就拿火元素就能收拾掉這麼多人嗎?用同樣的陣容來對付我們,未免太小瞧別人了吧!」 「ResistFire!」幾乎所有人都異口同聲的念出了這個咒文。在面對著專長於某種特殊元素攻擊敵人的時候,使用防護魔法是常識性的做法,連瑞絲這樣沒怎麼聽過課的人都知道。現在,所有燒灼的力量在傳到他們身體上之前都會受到魔法力量的阻礙和減弱。自從幾乎人人都掌握了這個魔法之後,火災的死亡率就越來越少了,這也是魔法普及教育的一大好處。 5個人立刻兵分兩路撲向火元素。面對著這種敵人,必須速戰速決,跟一團烈火近距離戰鬥,就算是有防火術,人類也是吃大虧的。 「IceJavelin!」柯文開始使用攻擊的魔法,面對著火元素,槍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必須要使用能夠使他們溫度降低的魔法,或者使用能量直接進行攻擊。火元素被寒冰的標槍正面集中,滯了一滯,緊接著從身體裡面甩出了一道火箭。 柯文不閃不避,火箭在他身體前面就神奇的削弱了下來,最終沒能傷到他一絲一毫。火元素顯得大吃一驚,開始做沉思的樣子,考慮對付一個用火箭無效的敵人應該怎麼辦。柯文要的就是這段時間。「你這個無能的白癡,我以自然存在的力量,命令你趕快回去你應在之地吧!……Dismissal!」這個咒文比較長,而且也很容易被打斷,所以柯文才把這個咒文留到現在用。 一股白光籠罩了正在考慮怎麼對付柯文的火元素。火元素左顧右盼,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穿越位面的力量拉回到了他本來應該生存的火之位面中。柯文鬆了一口氣,把雙手插進了大衣兜裡。 「哼,真是太小瞧我了。一般人不知道元素智力低這個特點,我可是知道啊。想用一個召喚元素就打敗我,癡人說夢吧……對不對,那個召喚他來的傢伙!」他的聲音突然變大,傳向身後的走廊。 一個黑衣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柯文身後的走廊裡,手中正劃著魔法的手勢,很顯然正準備暗算。他被柯文的話嚇了一跳,立刻舉起槍,開始說那句手中有槍的人最喜歡的台詞:「不許動,把雙手舉起來……」 「砰」的一聲清脆的槍響。 黑衣人的臉上帶著疑惑的表情倒了下去,他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柯文的兜背後開了個小小的洞,洞裡面還冒著青煙。 「我的老師告訴我,在面對召喚獸的時候,要時刻小心附近召喚它的人。」柯文轉過了身,走向了那具倒在地下的屍體。「我的老師還告訴我,一個法師要時常保證著自己的背後也長著一雙眼睛。」半空中漂浮著一個很小的眼球,那個就是法師賴以生存的第三隻眼睛——WizardEye。 這具屍體是一具看起來很普通的屍體,和他們在樓下見過的黑衣人屍體並無不同。的確是太過普通了……柯文突然反應了過來。 「不對!這個人不可能有能力召喚強大的火元素!他的實力不夠……也就是說,召喚火元素的高手還在奎拉希雅小姐那一邊……」現在柯文終於知道為什麼幾個火元素就能解決掉60個高手了。如果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召喚系法師輔助的話…… 在這層樓上,並沒有出色的召喚系法師。這是因為,召喚那些火元素的是一名神職人員——也就是一名牧師。 毫無疑問,維克多。帕蘭茨是一名出色的牧師。就算是在派系傾軋嚴重的教廷中,他的實力也可以排在第二梯隊。因為他的背後,有著實力雄厚的法師仲裁協會。 仲裁協會的會長雖然低調,但他的野心卻並不低調。他一直夢想要控制所有的魔法力量,然後借助所有的魔法力量建立世界的新秩序。那的確是個了不起的男人,自從維克多第一次見到他就死心塌地的願意為他效勞。這次,他就是受到會長的委託,來到這裡幫助並監視一些在他眼中水平低下的人完成任務。作為毀滅與戰爭之神柯瑞爾(Koriel,GodofConsumeandWar,DomainsWarandFire)的主教,他可以算的上是一流的高手了。 他不得不承認,那個叫做寒陰的傢伙雖然自大,但還是有一手的,輕易的發現了他的蹤跡。不過既然是同一陣營的,維克多還是決定幫他一個忙,把從樓下追上來的追兵解決掉。原本在這層的守衛絕對不是60個肌肉發達端著機槍的傢伙的對手,但是等維克多到來的時候,情勢全都改變了。 的確,火元素即使對於稍有經驗的人來說都不是致命的威脅,維克多所能召喚出的數量也不能把60個人打敗——但是,如果是60個昏迷中的高手或者眼前什麼都看不見的高手又另當別論了。在那些人聚精會神的用槍攻擊或者用冰球和冰矛射擊火元素的時候,總會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詞:「Stun」或者「Blind」,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在他們失去意識的時候,火元素或者拿著槍的黑衣人就會上前,讓他們永遠也無法再醒過來。 現在,維克多正在自己召喚出來的兩個火元素旁邊,等待著這一次的獵物出現…… 「不過,站在離火元素太近的地方實在是熱啊。」柯瑞爾的牧師擦了擦頭上的汗。 「先扔個這個比較好吧。」韻星從上衣內側掏出了一個試管。她的衣服好像百寶箱,怎麼掏都掏不完,瑞絲一直想知道那些東西是怎麼安全的帶在她身上的…… 試管在空中劃出優美的曲線,碰到火元素的瞬間裂開了。一陣寒冷的風從碎裂的試管中散發了出來,將周圍的溫度降到了0度以下。很明顯,火元素非常討厭這種環境,全身的顏色都瞬間暗淡了下來。 「的……的……的確有效,不過韻星啊,你考慮過現在是夏天的問題嗎……?好冷……冷啊……」瑞絲所處的地方自然也能感到寒冷的波動,這種氣溫對於穿著裙子的她來說無異於一種酷刑。 「趕緊打敗它就行了。我還有加熱的藥水呢。」韻星回答道。 此時,里昂身形一展,手中的劍閃出白芒:「HolySword」!用能量劍對付已經被降溫的火元素,應該就像用錘子砸冰塊一樣的方便。其他人也隨即跟進,準備掩護騎士的攻擊。 「進入射程了嗎……?」柯瑞爾的牧師在牆角後面微笑了一下,雙手開始在空中劃出HolyWord魔法的標記。只要這個魔法使用完成,衝過來的四個人就會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樣,昏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正當里昂準備揮劍把面前的火元素切成兩半的時候,牧師的唯一一句話傳入了他的耳中。 「Stun!」 四個人都感覺到了頭上好像受到了重重的一擊,身體立刻不受控制。大陸第一的名劍順著里昂剛才用力的方向飛出,將兩個火元素斬成了四塊。 「啊……」又一個黑衣人在柯文的子彈下倒下。他立刻上前查看屍體。 「混蛋!又不是!又是個小嘍囉!」僅僅3分鐘,柯文已經殺了4個人了,但是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召喚火元素的傢伙。這層上的所有嘍囉幾乎都已經被他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了,大戰中能一直在耐門身邊活下來的人決不會是等閒之輩,這些業餘的傢伙根本就不夠看。「那個傢伙到底在哪裡……?!」 「這幫傢伙可真是厲害,居然在已經眩暈了之後還能有餘力把我的火元素斬死。」沒辦法,維克多只好自己走出來看戰果。幸好眩暈魔法的有效時間長達5分鐘,他還有充足的時間把這幾個傢伙解決掉。 「嗯……這次不是那些看了讓人反胃的肌肉男了啊?這兩個女相當漂亮啊,就這麼殺掉太可惜了,送回去洗腦以後做奴隸吧……不,不,做修女吧。」牧師低頭看了看昏倒在地上的人。平日行為要受到牧師身份的限制,因此不少神職人員都是陰險狠毒之極的;以前在中世紀的時候聯合教廷是公然的壓搾剝削農民,後來到了現代才有所收斂,改為秘密的進行為人所不齒的活動……尤其是信奉偏邪惡陣營之神的人們,這個牧師就已經強行找了好幾個「修女」了。「當然,還有那把劍……」 維克多走了過去,撿起了地上的劍,但他的手卻被劍彈開了。劍的力量是如此強大,強大到它可以識別有資格持有它的人。牧師吃了一驚。「什麼?!有魔法辨識力的劍!這可是好東西啊!先把它放在這裡,消滅了所有敵人再來撿好了……現在該把這幾個傢伙處理掉了。」 根據魔法的原理,想讓一個人喪失抵抗力,無法行動有許多種方法:你可以讓他徹底昏過去,或者讓他的精神進入休眠狀態;你可以讓他的肉體麻痺,無法行動;你也可以通過精神影響魔法讓他認為他是你的同伴,或者強行給他灌輸意識……可以選擇的方法非常多,然而大多數的高等方法所需要的魔法力都相當的多,所以牧師選擇了催眠術。這只是個一段的神術,但是效果卻相當出色,可以讓對手進入深睡眠狀態,不受到外界干擾是不會醒來的。這個魔法接著眩暈術用是再好不過了,那幾個人根本就不會有恢復清醒意識的機會。 「以毀滅和戰爭之神的侍奉者的名義,賜予我可以將人帶入不可離開的夢鄉的力量吧!Hypnotism……!」咒語立刻就見效了,瑞絲的表情立刻從茫然變成了平靜,陷入了昏迷中。她是沒有機會豁免這個魔法的,在那種狀態下只能任人魚肉。但是牧師不知道,他這麼對付這個女人是一個徹底錯誤的決定,因為這樣會把棲息在那個看上去弱不禁風身體裡面的另一個靈魂喚醒…… 「嗯,那麼,下一個。以毀滅和戰爭之神的……」維克多正準備使用第二個催眠魔法,忽然一陣冷風吹進了他的鼻孔。這周圍的溫度仍然是在冰點一下,即使是一般人也會感到寒冷,更何況剛剛出了一身大汗的他。理所當然的,身體會做出反應…… 「啊……啊……阿嚏!」因為噴嚏而被打斷咒文的法師全世界也沒有幾個,今天在這裡就出了一個。大家要記住,靠唸咒吃飯的法術使用者最觸的疾病就是感冒…… 聽到了這個聲音的柯文立刻停下腳步,判明了方位,拔槍在手,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 「……GuidedLighting!」隨著柯文的咒文聲,一道導向的閃電向著維克多的方向飛去。制導閃電這個魔法是集合了閃電術的「快」(300000km/s)和魔法飛彈術的「準確」優點的法術,是很少幾個沒有被現代科技所淘汰的攻擊魔法之一。縱然是有神聖魔法的保護,這道威力巨大的閃電還是在牧師的身體上留下了一條焦黑的傷痕,他居然不能夠利用自己的力量避免這次突襲的傷害。 「是個高手啊……居然能夠突破我的防禦魔法陣!厲害!」維克多立刻閃身退開,隨著幾個手勢和咒文的聲音,一道火牆點燃在了閃電飛來的走廊口上。「不要小看烈焰領域的牧師!(說明:領域的概念在神術中等同於奧術中的系別)不是只有你才會攻擊魔法的!」 「是嗎……我看不出這道東西有什麼用處呢。不過我這次應該找對人了。」話音剛落,柯文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穿越了火牆。看上去除了身上的衣服有個角著火了之外,沒有任何的損傷。 看到這個情景的牧師不但沒有驚訝,臉上反而露出了笑容。「你以為我會考慮不到你會用防火術嗎?這個已經是常識了!防火術在一定時間內能夠防護的力量是有限的,接這個吧!」維克多雙手一彈,兩枚看上去很小巧的東西從他指尖飛出。一般人不識貨的也許會上去硬接一下,但是在耐門身邊幾乎見識過世上所有魔法的柯文深知這個魔法的厲害。 「是ExplosiveSeeds……」爆破種子無論碰觸到什麼,都可以發出相當於手雷的威力,可以說就是法師隨身攜帶的手雷!一般的應付方法都是躲避或者抵擋,但是柯文不會這麼做。 「ForceMove!」兩股無形的力量將兩個種子的方向輕輕的轉了180度,以相同的速度向回飛去。現在該輪到種子的主人手忙腳亂了,他只好在身前強行架起了一道力場,引爆了種子,巨大的爆炸光芒連1公里外都看得到。所有在飯店出席的客人們,站在樓頂上等待機會的狙擊手們,正在無聊的巡邏的警察們,看完車輛準備回家的德蘭市民們……所有的人都看到了MAT大樓25層的光芒。毫無疑問,魔導警察很快就會趕到了……現在,許先生一定在不知什麼地方看著這一切,拍著桌子大罵「蠢才!」吧。 雖然是爆炸,但是並沒有硝煙產生。等到刺眼的光芒散去後,技巧高超的法師和實力雄厚的牧師在走廊中對視著,在牧師的身後還躺著柯文的四個朋友。牧師先開了口,卻不是念誦魔法咒文。 「我想……我贏不了你。」維克多說道,「你幾乎沒有用什麼魔法,就把我的攻擊魔法破的一塌糊塗。如果這麼比拚精神力,最後輸的一定是我。就算是牧師,使用魔法時所需要的精神力也不會比你們法師少,所以我們不要再比拚魔法了。」 「什麼……?」柯文正要開口詢問,突然聽到槍聲一響,然後感覺到左臂刺疼,而牧師的袍子上有一個小洞,裡面還冒著青煙……就和剛才柯文對付黑衣人的手法一樣,先吸引對方注意力,然後用身上的暗槍突襲,雖然卑鄙,但的確有效。誰會想到被規定不允許攜帶槍支的牧師身上會帶槍呢? 「混蛋!」沒有時間管受傷的左臂了,柯文以最快的的速度掏出了腰間的左輪,向著對手射擊。出人意料的是,子彈在飛到敵人眼前的時候都會自動的減速,然後無力的墜落;而敵人的子彈卻不停的向著柯文飛來。沒辦法,柯文只好躲進牆角後,以便伺機反撲。由於左手受傷,大多數咒文都已經不能使用了…… 「哈哈哈哈……!我告訴你吧,我們柯瑞爾的牧師不僅允許帶槍,而且還可以利用神的恩賜擁有躲避子彈的能力!我們這些牧師就是為了將來上戰場而準備的……哈哈哈哈,受死吧!」維克多的笑聲響徹雲霄。到了現在,戰鬥才進行了3分鐘,距離里昂他們醒來還有很長時間…… 正當牧師認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的時候,出乎牧師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撲」的一聲,一枚子彈從他的背後鑽入。子彈的速度已經被減慢了,因此它是慢慢的,慢慢的鑽透維克多的胸膛的。速度雖然慢,但是這枚子彈的行動卻非常堅定。維克多甚至可以低頭,親眼看到子彈慢慢的從胸膛中穿出的景象。 笑聲中斷了。 他回頭想看看暗算他的對手,卻看到了一個明明應該已經陷入徹底的昏迷中的人。一個很漂亮,但是現在卻散發出死亡般神秘魅力的女人。她手中的銀色手槍閃閃發亮,雙眼透露出堅定和自信的眼神。 他不能相信這件事情,他不能相信自己是這麼死的。 這是絕對不符合常理的死法。一個擁有戰神的庇佑,甚至可以閃過機槍子彈的牧師,會被一把手槍的力量殺死,更是被一個明明被他剝奪了一切反抗能力的女人殺死的。一生都堅信戰神力量的他,臨死之前突然感覺到了命運女神的力量。 戰爭與毀滅之神柯瑞爾的主教,維克多。帕蘭茨,就這樣無力的倒下了。永遠的。 瑞絲將槍緩慢而優雅的收進了槍套中。連從瞄準鏡裡面觀察這裡的OrangeRose都感覺到了一陣寒意。她是知道這個事實的。 史上最偉大的死靈法師耐門。休。柯曼的力量提前恢復了。 正文 第二十八節 暫停時間的人 大樓中恢復了寂靜,彷彿幾分鐘前的戰鬥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只有散落在25層各處的屍體告訴人們,這裡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戰鬥。 瑞絲。奎拉希雅靜靜的站在走廊中,把自己的槍收進了腰帶上的槍套裡。窗外代表文明社會的輝煌燈光映照在她的金色長髮上,閃爍出一種令人遐想的光芒。只要看過剛才她的行動的人都會為之折服,果斷,迅速,雷厲風行,從她醒來到子彈貫穿維克多的胸膛只有3秒鐘!後來柯寧斯上校在自己的回憶錄裡面說:「只有那把銀色的DerlanEagle才能配的上她的風采」,相信這個形容是非常恰如其分的。 瑞絲走上前,研究著地上的敵人屍體。柯文也從藏身出走了出來,不過看起來他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 「這個傢伙是個……柯瑞爾的牧師啊……」瑞絲說著,把屍體胸口上的戰神的標記撕了下來。「不僅是個牧師,還是個主教呢。」 柯文:「嗯。」 「看來要先銷毀證據,被人發現教廷的高級官員死在這裡,到時候可是說不清啊。……FlameArrow,火焰箭!」瑞絲在搜乾淨了主教的屍體後,用魔法把屍體燒掉了,以便湮沒證據。和教廷鬧僵了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柯文:「嗯。」 「沒想到他們竟然能差使動教廷的高級牧師……這下子麻煩了。我們現在要重新估計對手的實力了。對手應當在仲裁協會和教廷中都有強大的勢力……」 柯文:「嗯。」 「嗯……你在聽我說話嗎,柯索文……不,薩考曼先生?」耐門察覺了有些異樣。說實話,雖說耐門經驗豐富,有些時候還是挺遲鈍的,畢竟沒有做過女性的經驗。(一般男性會有嗎……?) 柯文:「嗯……」 「你有些不對勁啊,薩考曼先生……」還沒有說完,柯文突然抬起了頭,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嫁給我好嗎?瑞絲。奎拉希雅小姐。」 現場一下子陷入了凝固中。 半晌,瑞絲——不,耐門才又開了口。「什麼?……請你重複一遍好嗎?我好像沒有聽清。」 柯文堅決的說道:「我說,嫁給我好嗎?瑞絲。奎拉希雅小姐。」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耐門上一次面對求婚的場景已經是200多年前的事情了,不過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變成被求婚的對象。這件事情對於死靈法師而言無異於大震撼……好不容易他才能拼出回答的話。 「這個……這麼求婚好像太著急了吧?」 柯文的回答是這樣的:「奎拉希雅小姐,請您放心,訂婚戒指我一定會補上的。我以名譽發誓,絕對會給你一枚與你的氣質相符的高貴鑽戒……」 「……等,等一等!能不能說說為什麼你要這麼快向我求婚呢?我們才認識沒有兩天吧?」耐門趕忙補上一句。 「這個嗎……可以說是一見鍾情吧。」柯文的臉上露出了陶醉的光芒,就像那些通俗愛情小說裡面所描述的一樣。「自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對你有了興趣。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性可以做出那麼快而且有效的反應。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況下,幾乎所有人都免不了會受傷,你卻毫髮無傷的離開了……這種決斷力和技巧,我從沒有見過哪個女性可以做到。什麼『美女魔法師』『天才女神官』我見得多了,從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剛才你的行動也非常的漂亮和完美,居然能夠以最快速度醒來的同時判斷局勢,然後做出最恰當的反應……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類型。」說完了後,柯文覺得意猶未盡,補上了一句,「當然,還有一點,你非常漂亮。如果錯過你這樣的美女,我或許會後悔一輩子的。」 「……」耐門真的快無話可說了。一個堂堂男子漢,被自己的弟子求婚,而且雙方都不是同性戀……這種狀況還真是難辦啊。況且,現在真正應當被求婚的對象還在昏迷中……等等,萬一她接受了怎麼辦?耐門開始陷入可怕的想像。 和一個男人一起手拉著手看電影…… 和一個男人一起去浪漫的餐館喝紅葡萄酒…… 在露天咖啡館和一個男人…… 法師已經不敢再想下去了。這種事情……好像……現在先推掉再說吧。能夠在這種場合適合於女性用的句子很少,耐門現在就只想到了一句。如果讓他去設計40個師的進攻戰略他或許一點都不會感到棘手,但是讓他挑句這種話回答卻剛好碰到了他的短處。如果他真的擅長這方面的事情,也就不至於200年獨身一人了吧。(耐門:我抗議啊!是該死的作者設定問題啊……) 「這個……能不能給我些時間考慮呢?現在先把他們救醒比較要緊吧。」 「啊,是了,我都忘了。……DispelMagic!」隨著解除魔法的咒文聲,地下的三個人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等到柯文轉過頭去準備繼續說話的時候,卻看到瑞絲快步走上了通向26層的樓梯:「你們在幹什麼?快一點!」 就這樣,耐門。休。柯曼逃過了一劫,得以繼續前進。 「這裡就是MAT本部的最高層嗎?還真是簡樸啊。」寒陰環視著四周。這裡是MAT大樓的第28層,突破了空無一人的27層的幾道鐵捲簾門,把蓋蘭的辦公室翻了個低朝天後,寒陰和他剩下最後的20個人(有一半的兵力去了25層堵截追兵)來到了MAT大樓的核心。這裡是一個空曠的大廳,除了有幾個支撐的柱子之外看起來幾乎什麼都沒有。「不過或許不太安全呢。」說著,他把從一個隱蔽的通風口散發出來的綠色毒霧用魔法淨化了。看起來這層遍佈著陷阱,由此就可知最重要的東西一定都擺在這裡。 「所有人現在都去解除陷阱!趕緊找我們所需要的東西!」作為隊長的寒陰立刻下令去尋找他們所需要的目標,雖然樓下有高手撐著,但是他們也要速戰速決。 「你們終於來了啊。」一個聲音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傳了出來,迴盪在第28層的每一個角落。「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所有的人都開始驚慌失措的環視四周,試圖找出敵人的蹤跡,卻都一無所獲。聲音彷彿是從這層樓的每一個角落中傳出來的,無論你站在哪裡,都可以聽到聲音是從自己的身邊發出來的,就像說話人就在你身邊對你說話一樣。 聲音沒有理會,繼續往下說:「如果想活命的話就趕快走吧,我還可以饒你們一命。我是個慈悲為懷的人。」 「開什麼玩笑!我們還沒有達成任務……」一個侵入者隨口說道。 「那麼,你只有死了。」地板突然裂開,試圖將這個男人吞噬進去。不過能夠活著侵入到這裡的人都是高手,自然不會被這麼簡單的一個陷坑害死。 「Levitation!(浮空術)」男人在一瞬間使用了對付陷阱的法術。正當他想鬆一口氣的時候,從陷阱的下面飛起了幾道寒芒……懸浮在空中的他瞬間被12把飛刀分屍了。屍體仍然懸浮在空中,血則一滴一滴的滴在了地上…… 「看見了嗎?這裡的所有陷阱都是在我控制之下的。你們還要頑抗嗎?扔下武器投降吧!」聲音繼續說著。 寒陰突然想起了什麼。「MAT的精神領袖,將軍先生……?」 聲音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是的。」 寒陰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突然開口。「這樣你就沒有辦法了吧,偉大的將軍先生。……Darkness!(黑暗術)」 濃重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立刻籠罩了全層。無論將軍原先是用什麼辦法監視他們的,現在一定也什麼都看不見了。 「厲害。」將軍說著發動了全部的機關。對付這種情況,最合適的方法就是這個,用蠻力破壞技巧。 大樓的頂層到處都是機關發動的聲音,每一個角落中都暗藏著致命的機關。飛刀的聲音,機關移動的聲音,毒氣釋放的聲音,還有自動機槍的連射聲……代表著死亡的聲音在大樓的每一處迴盪著。選民行動組隊員的慘叫聲不時在空中響起。黑暗中的戰鬥持續了10分鐘,就慢慢的平靜下來了,再也沒有任何聲音。所有能夠觸動機關的人大概都已經死光了。 在某個房間的角落,傳來了一個咒文的聲音。「Light!(照明術)」光芒驅散了黑暗。將軍要確定自己是否已經勝利了,他走出了自己的秘室。 就在他走出密室大門的一瞬間,一陣響亮的槍聲響起,數十枚子彈射向了門口站著的將軍。 寒陰本人成功的躲過了所有的陷阱,但是他所有的部下都已經不在了。他的對手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將軍本人,所以他一直靜靜的呆在充滿血腥氣的黑暗之中,等待著目標的出現。他終於等到了,眼看著勝利就要在望了……他等待著將軍變成活靶的那一瞬間。沒有魔法防護可以同時抵擋住數十枚子彈的。 將軍聽到了槍聲,也看到了飛來的子彈。出乎寒陰的預料,他的臉色並沒有變得驚慌失措,而是露出了笑容,顯得胸有成竹的樣子。 接著,從他的口中傳出了一個咒文:「……TimeStop。」如果寒陰聽見了這個咒文,或許會大吃一驚,但是很遺憾,他沒有辦法聽見。 時間已經被暫停了。 「TimeStop」,時間暫停術。魔法學歷史上最偉大的成就之一,突破了時間的禁制的唯一一個法術。 曾經有不少人想要研究出超越時間的法術,可是都失敗了。傳說中古代的魔法能夠超越現在、過去、將來的限制,但是那已經是難以重現的效果。對於時間的擾亂會造成怎樣的結果是誰都不會知道的。經過了這麼多年,這麼多魔法師的研究,唯一能夠影響永不停歇的時間的魔法只有這一個。雖然只能讓時間停止大約20秒,但是足夠了。 毫無疑問,這個魔法是9段的最高魔法。而且,就算是在9段的法師之中,想找出會這個魔法的人也很困難。這個魔法一直屬於在極少數的人中傳遞的最高秘密之一,就連現任的魔法仲裁協會會長是否會也是個未知之數。但是將軍就會。 高速飛行的子彈在時間暫停的一瞬間就停止了。子彈的速度還在,但是因為時間被停止了,所以子彈再也不會移動。將軍慢慢的離開了子彈的殺傷範圍,走向了寒陰的身邊,準備了下一個魔法。 「Paralysis!(麻痺術)」在時間暫停的時候,只有兩種人可以行動:一是已經超越了時間限制的人,另一種就是施法者本人。 時間恢復了流動。 寒陰驚訝的發現子彈攻擊的目標在一瞬間消失了,所有的子彈都打在了牆上!自己的身體也不能移動了…… 他移動了自己唯一還能夠自主控制的器官:眼球,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將軍。那是一個頭髮已經花白的老人,但仍然顯得英氣勃勃。在他的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時間暫停,但是因為舌頭已經被麻痺了,因此他說不出話來。 「算了,解除你頭部的麻痺吧。我想,你應該有些話想說,也應該有些話想問吧。」將軍把「Dispel」的效果集中在了寒陰的頭部,就這種使用魔法的變化手段來看,就可以知道他絕對是個奧術的大高手了。「一定是許先生讓你來的吧。我估計你也不知道再向上的頂頭上司了,我說的對不對?」 寒陰驚訝的睜大了雙眼,對方說的完全正確,讓他幾乎無話可說。他能說的台詞只剩下一句了:「你都已經知道這麼多了,還需要我告訴你什麼?」 將軍道:「我需要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許先生的最後力量?」 寒陰歎了口氣:「完了,全完了。組織所有最後的精英,都已經集中在這裡了。」其實他心裡還抱著希望,希望25層的那個柯瑞爾的牧師能回來救他。但這種希望在接下來的一瞬間立刻就破滅了。 瑞絲他們從樓梯跑上了頂層。 瑞絲等人跑上了頂層,只看到滿地都是死屍。COT最後的精銳盡數死在了這裡,身上有著各種各樣不同的陷阱留下的痕跡。看起來還活著的只有站在那個柱子邊上的兩個人了,但是瑞絲還沒有來得及看清那兩個人的長相,變故就發生了。 在他們上樓來的一瞬間,將軍分了一下神,彷彿在考慮接著應該怎麼辦。藉著這一瞬間的空隙,本應該被麻痺的寒陰一躍而起!他在空中大喊出了黑暗術的咒文……月組的組長只要嘴還能動,他就能繼續戰鬥。不像那些通俗小說中愚蠢的惡黨,非要在牙齒裡面放上毒藥,在寒陰的牙齒裡面放著的都是解毒藥、解麻痺藥、瞬間加速藥、瞬間力量藥……只要咬開,他就能在最危險的時候恢復戰鬥力。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奮鬥;這並不是只有主角的專利啊。 整個大廳又陷入了黑暗中。毫無疑問,無論是從樓梯上來的人還是將軍,都陷入了措手不及的狀態中。 「Light!」兩邊的人同時念出了照明術的咒文,但是這一小段時間對於處在加速狀態的寒陰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已經不想再完成任務或者殺死將軍了,和會TimeStop的對手戰鬥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只要逃到了窗邊,跳下去,利用魔法著陸,他就勝利了。 他到達了玻璃窗邊,打破了玻璃,正準備跳下去的時候…… 兩枚子彈同時擊中了他的頭部。 在魔法大飯店的樓頂上,一男一女收起了自己的狙擊步槍。 「我想,根據臨時指示,我們已經為紅玫瑰小姐製造夠干擾了。」橙玫瑰對著自己的搭檔說。 「原來紅玫瑰也來了啊……她到底來幹什麼?」柯寧斯上校問道。 「這個啊……將軍很快就會知道,但是我們就不用管了。走吧!」橙玫瑰拆散了自己的槍,神奇的收進了裙子裡面。「說實話,今天我對你的技術很欣賞呢。比大陸戰爭時候進步多了啊。」 「哪裡哪裡,不過是練習的多罷了。還是你比較厲害啊,畢竟是遠東的世界第一狙擊手。當年我們還曾經在戰場上碰過面呢,怎麼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我們會並肩作戰啊……」話音逐漸遠去,兩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死了。」將軍檢查著他的對手的屍體。「這就是COT最後一個組長的命運嗎?」 一旁看著的柯文忍不住了,先開了口:「請問您是……?」 「我就是MAT的董事長。別人都叫我將軍。」老人回答道。 「啊……!你就是將軍!這麼多人都是你……」所有的人——除了耐門都感到非常的驚訝,這個看上去很老的人竟然有如此的力量。 「也可以這麼說吧。算了,我回去了,今天晚上的事情真是多謝你們了,如果想要報酬的話,可以過幾天來我們這裡領取。」將軍說完扭頭離開了,扔下了最後一句話:「現在你們都可以走了。」 沒有撈到機會問更多的話,一行人只好離開。反正神戒也保住了,看起來這個漫長的夜晚就要結束了吧…… 「媽的,28層真高啊。」里昂抱怨道。混在急急忙忙趕來的人群和救援隊伍中,5個人向著樓下走去。沒有必要再在這裡多加糾纏了。 「電梯也壞了……」塞羅說道,今天這次戰鬥他幾乎沒出上任何風頭。 瑞絲突然開了口:「你們先走吧,我有點事情……」 「嗯?幹什麼?」柯文問道,他還很關心對於自己求婚的回復呢。 「這個……廁所……」 「哦,那我們先走了!再見!」其他四個人離開了,瑞絲——不,耐門向著廁所的方向走去。在確認了並沒有人回頭看她之後,耐門走上了另外一側的樓梯,向著最高層爬去。他的臉上掛著微笑,今天晚上的事件告訴了他不少事情。 「ChangeSelf!」隨著變身術的咒文聲,久違的身影在僻靜的樓梯上出現了。今天晚上,他必須作為帝國元帥耐門。休。柯曼的身份出現。 將軍回到了自己的秘密房間裡面,坐在椅子上休息。突然,他感覺到有什麼事情不對勁。 桌子上面擺放著一張紅色的,用玫瑰鑲邊做裝飾的紙條。紙條上用娟秀的字跡寫著:「這裡的東西,我拜領了。請派遣你們的特殊行動部門到我們這裡來,FriendorEnemy,asyourwish。」落款是「RedRose/Blood」。 將軍楞了半晌,急忙拉開隱藏神戒的暗櫥。裡面的五枚神戒果然消失了,現在他的手中已經沒有籌碼了。 命運女神的選民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輕輕的說道:「看起來,命運的變化是越來越劇烈了。我已經看不清命運的流向了……」 斑馬色的貓在一旁狂亂的叫著,它很不喜歡呆在地下停車場裡面吃廢氣。 大賢者伊奧奈特站起身,向著MAT大樓的樓上走去。「現在,又該是我登場的時候了,對吧,耐門?」 死靈法師突然感到了一陣寒意…… 正文 第二十九節 將軍的遠大目標 玫瑰紅色的液體在水晶杯中蕩漾著,映照著窗外的光華。大樓下,忙碌的人們進進出出,收拾著殘局。MAT總部大樓遭到不明分子的突然襲擊,導致死亡百人以上的消息也已經被大多數高層人士得知了。蓋蘭。安得裡格斯,MAT公司的總負責人,正在收拾殘局,向著傳媒發送「目前還沒有任何組織和個人聲明對此事負責」的聲明。「德蘭戰後最大的恐怖事件」明天會在德蘭時報,柯曼郵報和大陸第一日報的頭版上出現吧。 將軍端著玫瑰色的葡萄酒,端詳著忙碌的,猶如螻蟻一般的人們。 「說實話,我不喜歡葡萄酒,我更喜歡軟飲料。但是在這種時候,不喝葡萄酒好像不能製造出氣氛吧,別的作品中的幕後人都是這麼幹的。BloodRoses……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酒杯的邊緣停留在了將軍的嘴唇上,酒沿著白色的鬍鬚流下,沒有一滴流進他的嘴中。就在此時,門「吱呀」一聲開了。這扇門原本是一扇密門,不僅很難發現,就算發現了,一般水平的人也根本沒有能力進來。 只要是能夠進到這裡的人,實力都不會弱,因此將軍仍然保持著他的沉著冷靜。「對不起,沒有給你準備酒杯,請自己從那邊的櫥子裡拿一個。還有,別忘了請隨手關門。」 來人隨手關上了門,用將軍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說道:「啊呀,傑德,你就是這麼招待老朋友的嗎?太不像樣了吧!這麼多年了,你這裡和你當年的後勤本部完全一樣,連暗碼和進入步驟都沒有變啊,『後勤本部的傑德』。」 將軍驟然轉過了頭,驚訝的瞪著來人。「你……這……不可能……!耐……耐門?!我聽說你已經死了。」不過他的臉色立刻恢復了正常。「其實我早就應該知道的。想要把你徹底除掉,就算是那幫精靈都做不到,更何況仲裁協會的那幫後生晚輩呢。」 耐門苦笑了一下(這個好像是他最常見的表情了:):「這個……你也別太小看他們的,計劃的確做的不錯,我差一點就徹底死在那裡了。結果,把我搞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連個屬於自己的身體都沒有。」 「幻術嗎?」將軍反問道。 「是的。」 將軍沉默了一會兒,走過去拿了另一個酒杯,把手裡玻璃瓶中的液體慢慢傾倒入其中。「來,給你。」 「多謝。」死靈法師接過了酒杯,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乾杯。為了我們逝去的光陰,為了曾經輝煌的帝國。」將軍把手中的酒杯在空中做了一個乾杯的姿勢,舉回到唇邊,倒了下去。耐門也同樣的將這杯酒喝了下去。 將軍把空酒杯放在了桌子上,起身走到了窗前。「我們有多長時間沒見了?」 「……」 「你看起來和那個時候一樣,我卻老了。」 「或許是的。那個時候我是軍隊的總指揮官,而你是後方的最高指揮者。後勤本部的傑德,所有的人都這麼叫你。」 「……『茲命令傑德。諾波森特(JaderNorbesont)上校,後勤本部最高司令官』,當時你的命令是這麼起草的吧?」將軍微笑著說,「這個命令我可是永遠都忘不了的啊,現在我都把它放在鏡框裡面鑲著呢。只是因為帝國已經不存在了,所以我不能公然掛出來……」 「當時這個命令可是受到多方反對呢。沒有人同意讓一個上校擔任後勤本部的最高工作,就算是以我的權威,這個命令也幾乎被整個軍部反對,不過沒有人敢說出來罷了。令我高興的是,事實證明了我是對的。除了你,沒有人能夠那麼完美的同時完成東西兩線的後勤補給工作。沒有你幫助我的補給線,早在東線的時候,我們的主力就已經崩潰了。」 聽到了這句話,將軍目光突然從興奮轉成了寂然。「有什麼用呢?最後我們的戰線還是崩潰了。我們輸了。我做的再好又有什麼用呢!有什麼用呢……」 「……這不是你的責任。」 「軍隊高層和朝廷發生了嚴重的爭執。內政官員們抱怨縱深戰略消耗太大了,已經把整個國家都拖了進去。軍方則要把縱深戰略進行到底,強烈要求補充參謀本部預備隊和帝國最高預備隊兩級部隊。最後在爭執之下,不得不撤銷了參謀本部預備隊的編制。後來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後來的事情是這樣的:在那次突襲後4個月,原本帝國軍應該可以按計劃突破洪裡那斯提的,卻因為沒有參謀本部預備隊的存在,導致擴大戰果的力量嚴重不足,最終在西線陷入了完全的消耗戰之中。精靈的戰爭生產能力仍然存在,沒能像破壞自共體那樣用後備部隊迅速突破。柯曼的力量在兩線作戰中慢慢的被消耗了……戰爭,其實在帝國軍隊停止對西線的縱深突進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 耐門打斷了老友傑德的話:「不必說了。和我的推演一樣,沒有我在,想要壓制住內政部的那些目光短淺的傢伙是不可能的,這一切都和我的推算一樣。如果不能像對付自共體那樣迅速破壞掉聖森的生產能力,只要他們把生產中心遷移走,我們必然會陷入膠著,無論怎樣的勝利都永遠只能是戰術勝利。」 將軍沉默了一會兒,慢慢的回答:「如果那時候司令你仍然在的話……」 「不用說了。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想也無濟於事。現在該讓我們轉入正題了。」耐門單刀直入的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傑德,你到底想幹什麼?說的明白一點,你要神戒究竟要幹什麼?你應該很清楚,那一套東西對於你根本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這個啊……」將軍猛然轉了過來,逕直坐在了椅子上,匆匆忙忙的拿起了一支雪茄,用顫抖的手點燃了它。從他所有的行動中,都可以看得出來他現在心情的激動。「現在我徹底相信你不是冒牌貨了,這種行事方法正是你的作風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讓興奮的心情平靜下來。 雪茄的煙霧開始在房間裡面飄散,給談話帶上了一點神秘的氛圍。將軍彈了彈煙灰。「從哪裡開始說呢?就從戰爭的最後一年開始說吧……那是在79年3月份的時候。雖然戰爭開始走下坡路了,但是我們仍然擁有200萬機動兵力,並且1月份在東線對遠東軍打了一個漂亮的反突擊。說是東線,當時的所有戰線都已經在帝國本土了,再說戰線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索塔蘭突出部反擊是嗎?」耐門適時的插進了話,以便能讓對話繼續下去。 「是的。我們將東線的最主要敵人,第一混成作戰方面軍的主力基本上擊潰了,東線的敵人很難再突破我們的防線。西線仍然進行著消耗戰,精靈們的兵力並不多,他們想前進一步就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而且,我們仍然掌握著空中的優勢,這樣敵人想要在我們的領土中進行後勤補給就非常困難,而我們則可以順利的在內線調動預備隊。從1月份到3月份,戰況基本上就穩定了。一切看起來都很好,聖森和遠東高層已經為了膠著戰況而抱怨不停,求和並不是不可能的。只要再堅持3個月,一定能夠和談了——我們都這麼相信著,所有的士兵都為了和談而奮戰到底。」說到這一段的時候,傑德將軍的語調不自覺的高漲起來。到了那個時候,他基本上已經是後方的最高司令官了,也已經從炮兵上將升任成了上將。那個時期是他最春風得意的時期,可以說是一掃一路兵敗的陰影。 「然而……在4月份,對於帝國來說最大的打擊發生了。」語氣開始變得低沉,傑德開始敘述自己最不願意提起的一段記憶。「你應該知道吧,雖說這件事情一直被處理的很低調。」 「是的。」耐門用低沉的聲音回答道。「那起神秘的火災。」 帝國後勤本部最黑暗的一天。事實上,這一天徹底決定了帝國的命運。 最大的三個空軍基地因為不明原因而同時開始了燃燒,而且火勢完全得不到控制。已經陷入資源緊張的帝國無法指派出足夠的消防車到達,因此只好借助人的力量。然而,火焰無視所有人的努力,不受控制的蔓延,就好像根本沒有任何法師在努力控制它一般。陷入同樣命運的還有最大的油田和柯曼的三個主力兵工廠。在那個晚上,同時發生的火災讓整個軍方目瞪口呆,傑德上將焦頭爛額,他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控制這麼多火災。 紅色的惡魔照耀在了帝國的夜空之上,當天晚上,幾乎所有的人都能看到某一處的天空擺脫了黑暗的限制。德蘭的整個國家機器急速的運轉著,但是不能夠扭轉任何事情,將軍們和大臣們只能等待著早上的損失報告到來。 最後的損失大概是這樣的:空軍力量的70%損失在了火災之中,由於油田和油庫的損失,整個帝國的油料儲備只能再維持1個半月。由於兵工廠的損失,帝國暫時已經不能再生產新的裝甲力量,就算是替換用的發動機和火炮也暫時無法再生產了。換句話說,內線的優勢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不能機動的後勤補給線立刻早遇到了極大的困難,空中的優勢也化作了無形。 在這樣的情況下,必須做出選擇:全線撤退以收縮補給線,或著選擇沒有任何後援的堅守。參謀本部選擇了收縮。他們本以為保密工作做的極好,應該能夠成功的撤退,但是敵人的情報準確出乎他們的意料……最終,多達40萬的將士永遠的停留在了原本屬於柯曼帝國自己的領土上,數以百計的柯曼城鎮被同盟國的坦克和火炮夷為平地。到了5月份,戰爭的天平向著同盟國不可阻擋的倒了下去。和談的夢想就這樣破滅了。 戰後,同盟國特意低調處理這次「歷史上最大的破壞行動」,說這只不過是成功的因素之一,而那些被摧毀掉的戰爭資源很多也變成了軍方的戰果。火災的原因也被說成是空軍的空襲。大概如果把真相說出來,會對軍方的這次大勝利產生不好的影響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件事情很明顯是有內奸!失去了龍騎士團的精靈空軍還剩下什麼?遠東的雙引擎戰術轟炸機能夠飛到我們的境內嗎?如果是用法師來破壞,就算把精靈、遠東、自共體三個國家能夠使用遠程傳送的法師都集中起來,大概也不夠用吧。」將軍激動的說著,「我堅信我們基地防衛的力量。只有內部的叛徒,才能夠製造如此巨大的災難。在你離開之後,我所有的努力都毀滅在了那個內奸的身上。在那天晚上,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情:神聖柯曼帝國已經完了。徹底的完了。」將軍沒有說出口的事情是,那天晚上,他其實哭了。接到「控制火勢已經不可能」的報告後,他悄悄地流下了眼淚。不是為了被火焰吞噬的軍事基地,而是為了在灰燼中化作泡影的和平希望。 耐門沒有說話。他很能理解老朋友當時的心情,因為這種心情在他回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已經體驗過了一次,那種得知自己為之努力的目標在一瞬間消失的打擊。就算是在自己的位面中反覆使用模型推演,他一直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自己200年為了帝國所做出的努力不會因為戰爭而毀於一旦——即使所有的推演結果都告訴了他帝國的戰敗已經不可阻擋,死靈法師仍然希望能夠看到好一點的結局。畢竟他已經為建設一個富強而自由的國度努力了很久很久……可是當他回來的時候,等待著他的是最殘酷的結果。如果沒有這次打擊,或許他也不會中那種圈套吧。 「接著,戰爭結束了。我用了個小小的計謀,把自己列入了德蘭巷戰中犧牲者的名單,成為了『同盟國所擊斃的柯曼最高級將領』。而我本人,則接替了原先MAT幕後人的地位,開始了自己在商海的新生活。」將軍的臉色再次恢復了平靜,他從那段過去的歷史中重新回到了現在。「你也知道,原本MAT是柯曼皇族的秘密產業,但是皇室已經崩潰了,我便利用了一點手段,接掌了這個大陸最大的魔法物品公司。當時,這個公司因為長期的戰時體制,已經陷入了財政危機之中。」 「在這個時代,金錢比手槍更為有效。」耐門喃喃的說道。「你是管理的天才,能夠調度整個帝國的後勤,自然也就能夠用最高的效率調動公司的資本。」 「是的。很快的,我就讓這個公司在新生的柯曼三國中佔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同時也在聖森、自共體和遠東擁有了強大的勢力。我不再是傑德。諾波森特元帥(『死』後追授的),而是魔法物品交易公司的董事長將軍先生。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向那個叛徒復仇。我需要有效的力量,能夠刺探到一切情報的力量。現在,我擁有了這種力量。」 「換句話說,你知道了當年叛徒的身份了?!」耐門驚訝的問道。 「是的。雖說他們一直保持低調,害怕有帝國的剩餘力量來向他們復仇,但是我還是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其中的主謀,就是你當年在魔法仲裁協會的副手之一,協助你管理協會,後來在軍部擔任魔法作戰司司長的人,諾古。列特諾夫(NoguLeitnov)。他就是叛亂行動的主謀。」將軍慢慢的說道,他的語氣十分平和,但是耐門能夠從中聽出隱藏的很深的恨意。「現在,他是仲裁協會的會長,雖說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從來都不讓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外洩。」 「是諾古啊。我也想到可能是他,但是不能十分確定。那個男人有著很大的野心,但是我沒有想到他會用這種手段來實現罷了。」 「就這樣,在我得知了那個傢伙的身份之後,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讓諾古身敗名裂,讓他把通過陰謀得來的權力再喪失在陰謀之中。所以,才有了我這個計劃。」將軍終於開始敘說他的詳細計劃了。「計劃的名字叫做『天國之門』。這道門的背後,當事人認為是天堂,而實際上則是無盡的深淵。」 「……是個好名字。」耐門回答道。「開始說吧。」 「計劃的雛形是從我因為偶然的機會拿到一枚神戒開始的。當時那枚戒指混雜在一大堆廉價的普通戒指中間一點也不顯眼。當時我正在苦思冥想消滅諾古。列特諾夫的計劃,但卻沒有任何有效的方法。整個世界的政府都站在他那一邊,我沒有辦法與之抗衡。除非……除非我能夠找到讓他們之間的合作關係徹底崩潰的辦法。那枚戒指給了我靈感。如果我放出傳言,說是發現了七枚神戒最新的用法呢?如果我傳言說擁有所有的神戒,就能夠得到神一級的力量呢?只要諾古相信,他一定會傾盡全力尋找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再把傳言放給各國政府要人。擁有神一級力量的人是很可怕的,各國政府和各方勢力一定會竭力阻止他的成功。」 「……這種計劃怎麼可能成功呢?諾古也不是傻子啊,他也知道我曾經在所有的法師面前揭示過神戒的真相的。他怎麼會上當呢?」耐門驚訝的問。這個計劃實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怎麼會有成功的可能性? 「但是,越是不符合常理的東西,就越可能令人信奉。成功的理由一共有三點。首先,我讓我的部下玩命收集神戒,然後再有意無意的釋放出消息,有人要收集神戒以便踏上通往諸神的道路。」 「……能拿自己做餌,了不起。但是,這樣也會讓你自己變成眾矢之的啊。」耐門指出了這麼做的缺點。 「我已經無所謂了,只要能夠讓那個傢伙上當,我自己付出損失也不在意。」將軍苦笑著說。「第二,我放出傳言說,其實你本人的確是用這些神戒擁有了近似於神的力量,但是為了防止別人擁有這股力量才宣佈那種事實。實在對不起,但是我也沒有別的更好的招數可以用了。」 耐門這次覺得很難接受了。自己的人格被別人當成了用來欺騙的手段……但是人類一般總是很容易相信黑暗面的傳聞,尤其是那些傳說中的名人的傳聞,反正死人也不會從地下爬起來指責——他本人是個特例。「雖說過分,不過的確有效。還有呢?」 「還有就是,那個叛徒自己想成為神已經想瘋了,不管怎樣的傳言他都會相信。」 「……」耐門無話可說了,半天才擠出了一句回答。「這種理由真是難以相信啊。一個大魔導師級的人物居然會上這種低水準流言的當……只能說的確是被慾望蒙蔽了雙眼吧。」 「說實話,我也沒有想到他真的會上這個當。大概是因為當仲裁協會的會長已經不過癮了吧,非要當神不可……人一旦被慾望完全蒙住雙眼,就會變成一個判斷力連小孩都不如的人。」 「現在計劃已經接近尾聲,剩下的要做的事情只是把神戒用合理的方式被那個叛徒奪去,然後利用我在協會的力量把那個失去協會內部和各國政府支持的孤家寡人徹底收拾掉。既然他現在已經踏上了賊船,就休想下去。」 「嗯……雖說計劃很不合理,但是你竟然利用諾古的弱點讓他完全跟隨著你的步調走,還被消耗掉了所有的私人力量。下次他不得不動用自己真正的實力了,也就會留下痕跡和證據……雖然我不想稱讚這個漏洞百出的計劃,但是既然已經接近成功了,我還是要說一聲恭喜吧。」耐門回答道,現在他終於明白MAT的總裁收集神戒究竟要幹什麼了。這種出乎意料的計劃完全無法想像有人會實施……或許就是因為如此,精明的協會會長諾古才會上當吧。 聽到耐門的恭喜,將軍臉上並沒有露出得意的神色,相反,卻籠罩上了一層愁容。 「的確曾經是接近成功,至少在1個小時前還是。」 死靈法師驚訝的問道:「什麼?怎麼回事?那些進攻者不是被擊退了嗎?」 將軍把桌上的字條拿起來,遞給了耐門:「自己看吧,看完了你就明白為什麼我這麼說了。」 「BloodRoses……!她們又想幹什麼?」耐門的臉色大變了,這張紙條的出現實在出乎他的預料。尤其是上面寫的條件,無異於直接指名他前往……!難道那個組織居然知道了這個秘密……?現在知道這個秘密的人一共也沒有幾個,就算是傑德將軍也不知道詳情,BloodRoses那些女人是怎麼知道的?耐門的頭上冒出了冷汗,他有了一種奇怪的預感。「那麼,傑德,你說我們該如何行動?」 「沒辦法,只有照她們說的去做。我知道你曾經在初代BloodRoses的建立和擴展上幫了她們很多忙,但是畢竟很多年過去了……我們現在手頭沒有足夠的籌碼了,只能前往她們那裡試試看……」將軍分析著現況,這次打擊實在在他的意料之外。 「嗯,很有道理,也很穩妥,但是……好像這麼受制於人不太好啊。你說呢,我們應該怎麼做?」耐門突然把頭轉向了窗外。「下來吧,伊奧,不用在那裡繼續表演了。」 將軍急忙轉過了頭,正好看到一根繩子從側面蕩過來,破窗而入。接著,全身黑色夜行衣,腰間掛著一柄東洋長刀的大賢者就登場了。理所當然的是,在他的肩頭上停著那只名叫小雷的黑貓,這隻貓為了生存已經練成了能夠在任何地方巍然不動的特技。 「你居然能夠發現我藏身的地方,真是不簡單啊!」伊奧奈特嚴肅的回答道。 耐門望著眼前的應該是大賢者的男人,歎了一口氣。「今天是忍者嗎……?這種瀛國的職業的確很有個性啊,如果你真有心要學應該也能做的很好,或許能不被我發現。但是用漂浮術飄浮在27層的高度,然後再裝模做樣用一根2米長的繩鉤掛上樓頂……我想我還不至於老到連這種人都發現不了。行了,說回來,你說我們應該怎麼做?」 賢者沉吟了半晌,說道:「你們放心的按照她們說的做吧。面前的命運我雖然無法確定,但是我想應該沒有問題的。」 有了這句話,耐門就放心了。他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對兩位同伴說道:「那麼,我想我們應該沒有什麼更多要討論的了。我要走了,大家晚安。」 「等一下!」賢者突然叫住了他,把一個東西扔了過去。「你上次要的東西,說是必須在今天之內給你!你忘記了嗎?」 耐門接住了那個東西,看了一眼,回過頭說道:「多謝。要不是你,我都已經忘記了。」說完,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間,並且解除了身上的幻術。 三名強大的法師,今天晚上在這個地方達成了反對仲裁協會的同盟。全面戰爭的預感已經很近了…… 大賢者伊奧奈特完成了所有的事情之後,拿起自己的繩鉤,同樣準備離開。 將軍突然開了口。「等一等,我還有句話要跟你說。」 賢者奇怪的回過了頭:「幹什麼,傑德?」 「記得,下次再在夜間秘密行動的時候穿深藍色,不要穿黑色。你穿了黑色的,在夜裡實在是太顯眼了。」 瑞絲。奎拉希雅從昏迷魔法的作用下醒來,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了。她只記得自己在昏迷之前是在對付火元素,然後聽到了一個聲音念了Stun這個詞……後面的事情就完全不存在記憶之中了。這裡是哪裡?現在自己在哪裡?她環視著四周。潔白的木製桌椅,趴在服務台上打瞌睡的服務員,面前仍然冒著熱氣的棕黑色液體,留聲機發出的迴盪在空中的輕音樂……只用了5秒鐘,她就得出了結論:這裡是德蘭最好的24小時咖啡店Moonbracks,富有小資情調的年輕白領們最喜歡來的地方。 窗外的天空仍然籠罩在黑色的幕布之下,但是地面上的人們仍然忙碌著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夜生活。德蘭的市中心,常年都是車水馬龍熱鬧繁華的。現在的年輕人大概都聚集在酒吧和夜總會裡面,咖啡店屬於安靜的地方,只有很少的幾桌人在喝著咖啡,也難怪服務員正在打瞌睡。瑞絲看了一下手錶,23點50了。 「你醒了啊。」耐門熟悉的聲音重新出現在耳畔。 「嗯?你的力量恢復了嗎?」瑞絲驚訝的問道。就算是遲鈍如她的人,也很快反應過來,如果耐門沒有重新回來,自己是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的。 「嗯。當你昏迷對身體失去控制的時候,你的身體就會向我發出請求,把我從睡眠中叫醒,就像鬧鐘一樣。我也很想再休息休息……」耐門努力在聲音中裝出很不高興的樣子。 「哎,就當作你租住我的身體的租金吧。既然免費借用了,那麼承擔一下保護責任也是應該的嗎。」 「這個……你自己不努力練習魔法技巧,剝削別人真是一點羞愧之心都沒有,要不是我,你現在早就去領失業救濟了吧?」雖說耐門很清楚「和女人爭辯是一個男人所能做的最愚蠢的事情」這個原則,但是他仍然忍不住要說。就算是力量已經超過了凡人境界的他,真正面對女性的時候水平也就是個20多歲年輕人的水平。 「你和我之間還講這個幹什麼?你為本小姐幹這些事情是理所應當的!誰讓你不去別人那裡,偏偏選上了本小姐呢?!」瑞絲繼續強詞奪理。 法師只有小聲的輕輕抱怨:「如果我有選擇的話……」 這時,咖啡廳裡面的充滿古色古香的大落地鍾敲響了。瑞絲扭過頭去,盯著那個鐘,鍾上所有的指針都直指著天空的方向。 「今年又是這樣嗎……?算了,反正我也習慣了。」她在心裡默默的說著。這時,突然她感覺到有人碰了碰她的肩膀。瑞絲急忙扭過頭,卻看到了一個令她驚訝的人。 耐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自己的實體(也可能是虛像吧)聚集在了她的眼前,就坐在她的旁邊。 「……這是幹什麼……?」還沒等瑞絲問完,耐門把她的右手拉了出來,把一件東西拍在了她的手心裡面。 「HappyBirthday。」死靈法師的影像微笑著說,「再不說就晚了,上次你在伊奧那裡說出來的。21歲生日快樂。」(參見第二十章) 瑞絲低下頭,看到了手心中是一個藍寶石項鏈。藍色的寶石很大,充滿了魔法的力量,而且很漂亮,比上次耐門給的那個用來製造小幻象的項鏈漂亮的多。至少,它應該擁有魔法記錄器的效果吧。瑞絲打開了項鏈,歌聲便迴盪在了咖啡廳之中。 那是十分悠揚,調配著淡淡的悲傷的Blues。在藍寶石打磨光滑的側面上,瑞絲看到了無數自己的臉龐在閃動……眼眶裡面似乎存在若有若無的星光。她靜靜的望著那個項鏈,一言不發,兩人之間的空氣被平靜的溫馨所充滿。終於,耐門又開口了。 「我想,我用這種形式送給你或許可以讓你比較高興。行了,我要準備回去休息了,上次我的力量還沒有恢復好呢……」說完,耐門就準備消失。 「等一下吧?」瑞絲手中仍然抓著項鏈,「至少,這一次,多呆一會兒,偶爾讓我們兩個也像兩個人一般的存在吧。」她的另一隻手伸向了耐門的手,緊緊的握住。 「這個……?我的力量不夠了啊……」 「就這一次,好嗎?自從我父母都死了以後,就有很多年沒有收到過生日禮物了……」瑞絲沒有想到,居然在21歲的生日,還能夠拿到生日禮物。在這時候,時間對她來說好像暫停了一般。 她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很快,瑞絲就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向耐門道謝。雖說她一向認為和耐門沒有什麼好謝的,但這一次不謝謝好像說不過去。 「那麼,我要說多謝,耐門……」 她的手用力的捏緊,卻捏到了空氣。 死靈法師的身影已經消失了。他的力量今天已經消耗很大了,他不能再把自己的實體支撐下去。 歌聲仍然在空中迴盪。 瑞絲從椅子上站起身,走向了門外自己的轎車。那杯咖啡仍然在那裡,誰也沒有動過。 正文 第三十章 薩斯凱爾家的繼承人 騷亂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星期了。 出乎意料的是,已經形成的雙方陣營都沒有任何行動。諾古會長為了動用自己的真正實力在做準備,將軍這邊則是因為神戒被奪走以及本部大樓被破壞忙得不亦樂乎,拍賣會雖然仍然照常舉行,但是所有的人都對MAT發生的恐怖襲擊更感興趣。 公司的外務處理部門是忙得一塌糊塗,而平時忙碌的各物品鑒定部門則是連日休假。 今天是星期六了,對於MAT的某些人們來說已經是連續的第四天休假了。 一大早起來,塞勒多。薩斯凱爾躺在沙發上,悠閒地休息,聽免費的小提琴,欣賞著養眼的美女。現在這是精靈每天的必修課。 「說起來,我好長時間沒有像樣地登過場了啊。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情,里昂、瑞絲她們累的要死,而我可在家裡輕鬆地休假了,沒有虎視眈眈的敵人和危機四伏的戰鬥,多好啊!作者啊,你最好再也別讓我出場推動故事發展,就讓我一直在這裡享受人間艷福吧。」話外之音則是,一個送上門來的大美女住在家裡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伊芙妮的能幹大出塞羅的意料,家務被整理的井井有條,做飯的水平也絕對在廚師的平均水平以上。文靜,靦腆,容易害羞,柔弱可人……多麼完美的女孩子啊。 「如果能把她抱在懷裡就更好了……」塞羅偷偷地想。他只能偷偷地想,因為一旦當他要把這件事情付諸行動的時候,腦子裡面的邪念就會隨著對於目標的接近而越來越少,等到站到伊芙妮面前的時候更是會變得氣勢全餒,對自己污穢的想法感到慚愧。塞羅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明明沒有這種事情的……難道自己的膽量已經隨著幸福的生活而煙消雲散了……?當年以風流倜儻聞名全洪裡那斯提的「第一公子塞羅」到哪裡去了? 正當精靈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伊芙妮的又一首小提琴曲結束了。塞羅急忙鼓掌,以便顯示自己的教養和對女士的尊重,雖說不知道腦子裡面在想奇怪事情的精靈哪裡有對女性的尊重…… 美麗的女小提琴家用她修長的手指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這對於常年早上餓著肚子的塞羅而言是很久沒有體驗過的幸福了。他不禁想起了自己在洪裡那斯提的家裡的時候,每天都有傭人來做飯…… 「嗯?我怎麼會突然想起家鄉來?那種有頑固的老頭在的地方,到底有什麼好想的?還是這裡好啊。」塞羅立刻從回憶中醒了過來。 就在此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是塞勒多。薩斯凱爾先生家嗎?您的信件,請簽收。」是郵差的聲音。 塞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向門口,用最小的聲音道:「今天還是情書嗎?上次在哪裡又結識了個女子?可不能讓伊芙妮發現,那樣我特意製造的紳士風度就完蛋了……這麼好的女人可不是每天都能遇上的。」精靈打開了門,準備簽收。 但他拿著筆的手突然停了下來,筆也掉在了地上。伊芙妮看見了急忙過來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在那封信信口的封泥上,赫然印著一個家徽。家徽看著很像聖森的國徽,除了在周圍的飾物上有一些不同。能夠使用國徽——重疊的綠色三角形做為家徽主體的,在聖森一共只有四個家族有這個資格。這四個家族就是掌握聖森最高元老會60%力量的四大家族。代表極端保守勢力的曼德裡爾家族(Mendeliir),代表新銳革新勢力的拉瑞米恩家族(Laremion),掌控軍方勢力的菲麗亞迪爾家族(Filiadir),最後一個就是代表魔導研究院勢力的薩斯凱爾家族(Saskiir)。 做為薩斯凱爾家族的次子,塞羅自然對於自己家族的家徽再清楚不過了。精靈把視線移到了信封下面的落款上。 落款赫然寫著:阿迪斯。薩斯凱爾(ArdisSaskiir)。 阿迪斯。薩斯凱爾,精靈界的名將。雖說軍方的主要力量都是由菲麗亞迪爾家族掌控的,但是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阿迪斯的陞遷。那個男人,的確是個天才。不折不扣的天才。 剛剛38歲的阿迪斯,就成功地在競爭激烈的薩斯凱爾家,力排眾議,成為了當時在整個聖森最為年輕的家族首領。(精靈族的壽命約為150-200歲,是人類的兩倍左右)當時有不少人,對僅僅38歲的他能夠擔任精靈十個中層家族之一的薩斯凱爾家的領袖表示懷疑。但這種懷疑很快就徹底煙消雲散了。阿迪斯以無可辯駁的功績,將家族從一個中層家族擠入了三大家族之列,成了四大家族。這時候,他已經讓自共體和柯曼帝國幾乎所有的西線將領都記住了他的名字,成為了聖森最年輕的元帥——僅僅62歲(相當於人類的31歲)。 雖說菲麗亞迪爾家族妒忌他的地位,但是也毫無辦法,功績是無可辯駁的事實。掌控軍方的菲麗亞迪爾家主只好把阿迪斯。薩斯凱爾派去管理他自己勢力範圍的部隊——魔導獨立師。接下來的年代裡,西線無戰事。 到了大陸戰爭的時候,阿迪斯。薩斯凱爾的名字又一次響遍了大陸。當時,人們對大陸上最有名的將領這樣概括:「東西雙璧夾擊中央一人」,而西方的這個名將就是阿迪斯。薩斯凱爾元帥。在這種非常時刻,只有他才能夠挽救聖森,阿迪斯。薩斯凱爾元帥迅速被任命衛聖森武裝力量總司令官。相比於南線自共體在耐門縱深戰略面前的閃電崩潰,西線的戰事因為有了阿迪斯而精彩許多倍。 最後,阿迪斯在那次著名的「廢墟谷突襲」中打敗了耐門,為戰爭清除掉了最大的障礙——雖說付出的代價大了一點,導致在西線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有生力量不足的精靈軍處於守勢,而殲滅戰和消耗戰幾乎都在東線進行。不管怎麼說,阿迪斯也確立了自己作為大陸最高水平將領之一的地位。他就是薩斯凱爾家的家長,也就是塞勒多。薩斯凱爾的父親。 打發走了信差之後,平時放蕩不羈的精神力專家,用顫抖的手撕開了信封。雖說塞羅很不喜歡自己父親的偏近古板的行事風格,但是該有的敬畏之心還是有的。 信很短,一共也沒有幾句話。塞羅很快就看完了這封信。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嚴肅,彷彿在考慮著什麼。 他扭過頭,望著西方的方向,希望能找到夕陽——但是現在是早上,讓他失望了。西方的天空什麼都沒有。塞羅凝視著自己家鄉的方向,對著天空大喊道:「老~~混~~蛋~~!」 他的手上一用力,把印著他們家族家徽的信捏成了一團。 伊芙妮好奇的上前,撿起了皺皺巴巴的信,想看看上面究竟寫了些什麼。 信的確不長。 「吾兒:我原諒你因為年輕所犯下的過錯。 我已經老了,你哥哥又死在戰爭之中。 我臨時改變了決定,由你來繼承家業。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薩斯凱爾家的家主繼承人。 因此,速歸,相親,結婚。 MarshallArdisSaskiir」 塞羅和伊芙妮相對而視,無話可說。 不愧是精靈最出色的人物,做事都這麼雷厲風行,而且讓人完全無法推托。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回到了會客室裡面,伊芙妮恢復了平靜以後,急忙開始詢問塞羅這件事情的詳情。 精靈沉思了片刻:「從哪裡說起呢……?應該從我們家說起吧。」 「我父親就如同你所知道的一樣,是非常有名的一個人,但是他的觀念也十分的死板,尤其是有十分嚴重的單一種族主義,對其他種族有很大的歧視心理。」塞羅歎了一口氣。「這也是他能夠成為名將的原因之一吧。他一直夢想著恢復古代精靈帝國的領地,換句話說,就是他想重新用武力統一大陸。所以最後精靈元老會才把他的兵權限制在了魔導獨立師的範疇之內。」 「所以,你才和你的父親的關係鬧的很僵了?」伊芙妮問道。 「……可以這麼說吧。我唯一的哥哥,也就是他的長男,和他的思想很相近;而我卻和他的思想差的很遠。我反正也不是繼承人,因此經常在洪裡那斯提的大街上混日子,對於其他的種族,尤其是人類……十分親近。所以,我並不贊同我父親的思想。」 伊芙妮悄悄的說:「原來好色的性格就是那個時候養成的啊。」 「嗯……?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請繼續吧。」 塞羅繼續說下去:「我的父親對我關心很少,所以他也不知道我不贊同他的觀點。我們第一次發生嚴重的爭吵是在……15年前。」 伊芙妮驚訝的問:「15年……?你現在多少歲?」對於人類來說,很難接受精靈的壽命長度。 塞羅:「……這個……給我留點秘密好嗎?這年頭的讀者很難接受年齡設定大於30歲的角色呢。」 「是……是這樣的嗎……?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對白?」 「作者的不良嗜好吧。」(作者:……) 「那次,我的哥哥,也就是薩斯凱爾家理論上的繼承人,在前線戰死了。所以呢,繼承人順位順延,我就成了第一繼承人。當父親阿迪斯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才發現我和他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理所當然的,家裡就進入了冷戰的狀態,一戰就是5年。在大戰結束後,我和那個人切斷了父子關係,一個人到德蘭來尋找自己的生活。」塞羅的話說的輕描淡寫,彷彿這五年過的很輕鬆的樣子。其實只要想想就明白,能跟那樣的一個強勢人物對抗5年,塞羅擁有怎樣的精神力和毅力。 「那麼,這次……為什麼你父親要叫你回去做繼承人?」 「嗯……大概是因為他一共只有兩個兒子吧,遲早也得讓我繼承。但是為什麼這麼著急,我就不明白了。」精靈的眼中也充滿了迷惑,就算是對他父親已經這麼瞭解了,他還是不能猜出來老頭子心裡在想什麼。 「還有下面的……相親,結婚……是怎麼回事?」伊芙妮繼續問道。 「這個……是我們的家規吧。繼承人必須結婚,而且要門當戶對……能夠跟我們家族門當戶對的家族……只有那三個大家族了。」塞羅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頭上冒出了冷汗。「那三大家族的女孩子……好像……」 塞羅從沙發上一躍而起,飛奔到了裡屋,動作之迅猛讓伊芙妮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這是聖森女子大學70-80年度所有畢業生的畢業合影照片。」塞羅從裡屋搬出了相冊。 「聖森女子大學?」 「是聖森幾乎所有出色女孩子所畢業的學校,聖森的第一高等學府,甚至比聖森大學水平還要高。」塞羅說道,「而且美女率接近100%,幾乎是個非美女不可入學的學校。」 「嗯?那麼,你為什麼會有畢業生的合影?你要這個幹什麼用?」伊芙妮奇怪的問。 「這個……」塞羅無言以對,只好趕緊生硬的岔開話題:「趕緊看相冊吧,我有些東西要給你看。」 伊芙妮翻開了第一頁,有大約100個女性精靈的合影。「哇!真漂亮,人們都說精靈族的女子容貌平均水平比人類的高一倍,看來不是謊話。」相冊裡面的女生基本上都是身材修長,三圍起伏明顯,五官端正俊美,金色長髮飄逸……尖尖的耳朵則說明了她們精靈族的身份,的確幾乎都是有資格做夢中情人的美女。 塞羅回答道:「當然,你就算放在精靈之中,你的容貌和身材也都是第一流的。你看看第一排正中的那個。」 伊芙妮把目光移向第一排正中,端詳了半天。最後她的朱唇中吐出一句話:「魔族?還是半獸人?」 「是拉瑞米恩家族的三女,凱拉。拉瑞米恩,精靈族。」塞羅苦著臉道。「你再翻下一頁。」 「這個身材有點像大型水桶,胸部都長滿肌肉的女人是誰?是曼德裡爾家族的?」 「不,是菲麗亞迪爾家族族長的侄女,瑪莉。菲麗亞迪爾,身高2米10,體重是207公斤,應該去嫁給食人魔才對,73級畢業生。」 「那麼這個皮膚發綠,五官小的看不清,有點像殭屍的是……?」 「勞拉。曼德裡爾,澤魯馬。曼德裡爾的獨生女,76級的。」 …… 伊芙妮看完了像冊,她已經無話可說了。 「她們真的是精靈嗎?不是巨人族派來的奸細?四大家族的女兒都長這個樣子?」 塞羅歎了口氣:「你沒有看見尖尖的耳朵嗎?神啊,我到底該怎麼辦?」 兩人再度陷入了沉默……這一天,塞勒多。薩斯凱爾幸福生活的小窩一直籠罩著沉重的氣氛。 第二天早上,伊芙妮比平時還早醒來,昨天的事情搞的她心神不寧。 她走出房門,看到滿眼佈滿血絲的賽羅坐在沙發上。 「薩斯凱爾先生,你一夜沒有睡嗎?」伊芙妮關心的問。 塞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猛然抬起了頭,大聲對自己家的借住者說道:「我決定了。」 「什麼?」 「傑托尼頓小姐,我決定了。我要回聖森,今天我立刻去公司。」 「薩……薩斯凱爾先生,你要回去相親、結婚嗎?」 「開什麼玩笑!我要回去跟老頭子說清楚,我死都不會跟那種怪物結婚去繼承家業!」塞羅情緒激動的大聲說道,「還有,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伊芙。」他第一次用了暱稱。 「什……什麼忙?」 塞羅稍微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我想請你裝成我的妻子好嗎?我要借此回去和老頭子相抗衡呢。我倒要看看,如果我已經結婚的話,回去那個老東西能說什麼!」 「啊……?」這種要求實在是大出小提琴家的意料。 「怎麼樣,不行嗎?就算是我求你吧,我一時找不到比你更出色的女孩子了。」塞羅進逼一步。 「嗯……好,好的!我會努力的!」紅髮的美人終於答應了下來。 「好,那麼我去公司了,走,我們一起去吧!到了公司,請了假,直接去洪裡那斯提!」塞羅站起身來,就準備出發。 伊芙妮看起來有點措手不及:「嗯……是不是把房子收拾好再走?」 「不用了!」塞羅說道,「沒問題的,我們很快就能回來,只要等我把那個老傢伙說服!相信我吧。」 10分鐘後,兩個人就坐在了塞羅的LL高速越野跑車上。順便說一句,塞羅有好幾輛豪華轎車,名門公子的財力就是雄厚啊。 車子以最快的速度向著公司駛去。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森林都市洪裡那斯提 夏季的熱風吹拂著大陸高速公路,空中巨大的太陽烤熱著大地,黑色的柏油路面彷彿要融化一般。 夏至已經要到了,不少德蘭人都去聖森避暑。天天用魔法調節空氣溫度是一般人的能力和財力達不到的,而利用電力的空調設施不僅不成熟,而且成本高昂。 但是今天,在大陸高速上向著西方前進的塞羅並不是去避暑的。相比於聖森的環境,他更喜歡德蘭自己的小屋,但是這一次他非去不可。 「其實如果沒有兩件事情,我們這麼前往聖森還是很浪漫的吧,傑托尼頓小姐……啊,不,伊芙。」塞羅對自己身旁坐在副座上的女伴說道。本來已經習慣的稱呼,現在必須臨時改口,因為他們現在是假扮夫妻。 「哪兩件事情,薩斯……不,塞羅?」 「第一,如果沒有老頭子臨時不可理喻的決定就好了,我們就可以真正的去度過一個假期。」塞羅仍然無法理解他父親的想法。居然一下子就決定讓他回去繼承家業——不過其實這對於他來說還可以忍受;但是一下子讓他回去相親,結婚,這就是不可忍受的了。其他三個家族的未婚年輕女性……還是不要想的好,想了就太可怕了。那種人身上也流著精靈族的血液? 「沒關係,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夠說服你父親的,是不是,塞羅?」伊芙妮充滿信心的回答道,她也受了塞羅情緒的感染。 塞羅暗暗皺了皺眉頭,他自己知道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但是這種情緒不能洩漏給旁邊的人知道,他自己一定要顯得充滿信心。他的臉上立刻又恢復了平時的開朗——說得不好聽就叫輕浮——表情。 「還有第二點……如果沒有後面那些人就更完美了。他們到底跟來幹什麼?!」塞羅指了指後視鏡。「度假嗎?」 在後視鏡裡面,有著一輛紅色的跑車(保險公司又賠了一輛……),還有一輛雙發動機的暴力型摩托。 「嗯,這次的任務真是輕鬆啊,只要送封信就可以了。」瑞絲。奎拉希雅端著方向盤,望著一望無際的原野和前方的路況。從德蘭出發往西,直到聖森的邊緣的廣闊範圍,都屬於大陸最大的平原:西方平原(WestPlain)。這片平原一望無盡,正是適合古代的騎兵和現代的裝甲部隊縱橫馳騁的舞台。從千年以前的「柯曼建國戰爭」直到1大陸戰爭的西線戰場,這片平原都是殲滅戰最好的場景,也是戰爭藝術家們展現殘酷美感的舞台。「不過送封信為什麼要我們不遠萬里的跑到聖森來?」 「這是很明顯的事實啊。」後座的韻星用她一貫沒有抑揚頓挫的語調說道。「你看那個地址。」 「嗯……?怎麼了?洪裡那斯提……以北120公里……斯托克塔……(Stocktower)?這是個什麼地址?」瑞絲掃了一眼在兩個前座之間擱著的信封。 「很顯然,這封信是寄不到的。高層大搞神秘主義,不僅什麼都不告訴我們,甚至連信都不讓拆。」韻星的口氣頗有些意見,看得出來對高層有所不滿。 「無所謂啦!能公費到精靈的國度旅遊這種事情,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機會的~!更何況塞羅申請休假,正好去他們家看看,做做客……」瑞絲興奮的說道,看不出來這個女人的神經是怎麼長的……比男人的還粗吧。聽了這種話,韻星還有什麼好說呢?只有歎口氣了,然後暗暗的擔心不要遇到什麼危險事情。 當然,耐門是知道一切事實的。那個地名對他來說很熟悉了,是BloodRose的「入口」之一。他不知道將要面對什麼,但是他對自己有信心。再說了,還有一個賢者級的人物總會來幫他一把……雖說那個人的性格好像有點問題。 「總之,現在就讓我保持一次神秘主義吧……知道的太多對你們沒有好處啊。」耐門在心中默默的說著。在此之前的日子裡他借用「力量消耗過度」的名義好好休息了一段時間,自我感覺力量比之前還有所提升,應當足以應付可能的危險了。還有,現在,他有了秘密的殺手鑭…… 從車窗外傳來的聲音打斷了死靈法師的思緒。 「……韻星!燃油不夠了!」換回了鎧甲/寶劍裝束的聖騎士里昂。馮。蘭斯洛特在窗外喊道。 「……誰讓你要騎破摩托來的,從洪裡那斯提到德蘭可有2000公里呢,你那個東西能開多久。」話雖這麼說,水韻星的身邊座位上堆滿了燃油——不,應該說是「天才化學家與煉金術士的特製燃料」才對,這是應里昂的要求特意帶上的。「我們不會停車的,把你的車靠過來!」 等到瑞絲的跑車和摩托的速度一樣之後,韻星把一桶燃料從窗口丟了出去。里昂準確的接住,然後把車速減了下來,停到後面去加油。 瑞絲問道:「我們不用停下來等他嗎?我覺得我們應該等他一下……」 韻星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不用了。我對我調製的燃料有信心。」 僅僅過了一分鐘,一輛摩托就以接近於飛機的速度從車旁邊真正的飛馳了過去。 「……有300km/h吧。」瑞絲盯著摩托車冒出的尾氣,尾氣的顏色是藍色的。她似乎可以聽到前面越野車裡面精靈的驚訝聲和怒罵聲…… 望著消失在藍色煙霧中的騎士背影,韻星說道:「怎樣,你要不要試試看?你還沒有試用過吧……」 瑞絲:「不必了,已經試過了,敬謝不敏。」 …… 很快,由兩輛越野跑車和一輛300公里速度的摩托車組成的車隊就到達了聖森和柯曼自由共和國(FRK)兩國間的邊境口岸。 口岸如今已經是一個城市了,很難想像這裡曾是一片焦土。這個城市在自由柯曼的的名字叫「斯塔利克」,在聖森的則叫做「魏絲那斯提」,意思就是「焦土之上的城市。」 「從這裡開始,就是聖森合眾國的領土了吧。我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呢。」瑞絲站在邊境線上,一邊等待著去辦理過境手續的韻星,一邊大發感慨。在這個隊伍裡,大概最適合幹這種事情的只有水小姐一個人了,如果叫神經比動脈還粗的女孩子以及「謹守」騎士守則的傢伙去辦理,大概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耐門暗暗的想到。 「為什麼這裡的森林都是小樹呢?大概都只有手臂粗啊,和我印象裡的聖森不太一樣呢。」韻星發出了疑問,被旁邊的精靈聽到了。 塞羅回答說:「是因為在大陸戰爭中,長達300公里的原生森林帶被燒燬的緣故。」 其實瑞絲很想接著問到底是為什麼,被誰燒燬的,但是考慮到這樣問塞羅會顯示出自己高中歷史不及格的真相,影響自己的形象,所以就作罷了。在她的腦海裡面,還有另外一個可以做出回答的傢伙。 「是柯曼帝國為了清除綠色防衛線300公里的防禦緩衝帶而做出的殘酷戰略,不過如今聖森重新恢復了這裡的植被。」耐門解釋道。 瑞絲仍然保持有好奇心,繼續問:「那麼是誰燒的呢?」 耐門用冷靜的口吻回答:「理所當然的,是我。」 ……沉默。幸好水韻星的歸來打破了沉默。 「手續辦完了,我們可以過境了。」相比之下,自由都市德蘭的護照在世界各地都是最好用的。一行人拿著辦好手續的護照,準備回到自己的車子上通過口岸。 瑞絲剛剛上車,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就上前要錢。看起來,在這個口岸幹這一行的人相當不少呢。車上的兩位女士都很自然的掏出了零錢,扔給了那個乞丐。乞丐道了謝,身影就慢慢遠去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條黑色的狗。 死靈法師凝視著那個乞丐的背影,悄悄的說道:「我想,我還是裝成沒有認出他來比較好。居然把貓化裝成狗……真是虧他想的出來,不過也算是暗中保護我們了吧。」(但是為什麼要要錢呢……?) 人們對於蜿蜒如長蛇一般的大陸高速公路總是有一種感覺,彷彿這條公路是沒有盡頭的,8車道寬的主幹公路把整個大陸劃分成了兩半……但是這種感覺是錯誤的。 在越過了300公里的新生林區後又前進了150公里,一行人的車終於在黃昏的時候到達了大陸高速的盡頭。大陸高速的西段是整個公路中景色最美的一段,公路兩旁都是密密麻麻的原生林,遮天蔽日,不時可以聽到鳥叫聲。在這片森林中,有著無數溫順的和凶暴的,常見的和稀少的生物生存。為了防止那些動物任意穿行大陸高速影響通行,在這400公里的路段,公路兩側都有完善的防護魔法守護。在某些地段,甚至可以看到點起篝火的獸人,或者成群結隊的半人馬,就如同野生動物園一般。 在眾人眼前出現的建築,就是大陸高速最後一個收費站——洪裡那斯提收費站。相比之下,西段的公路收費因為防護魔法大量使用的關係,比東段和中段的收費大概要高出5倍左右……現在正在掏腰包的瑞絲不禁感到有一絲絲肉疼,幸好所有花費都可以回公司報銷。 通過了收費站,瑞絲環顧四周,卻沒有看見任何有路的跡象。除了身後是收費站以外,面前是一個巨大無比,可能有幾個平方公里大的停車場,數不清的車正在進進出出。然而,好像停車場的四周都是……森林。她端著方向盤,手足無措。一貫顯得冷靜的韻星也是第一次來聖森,她自然也不會知道如何繼續前進。 塞羅不知什麼時候停好了車,帶著伊芙妮走了過來。「你們在幹什麼呢?趕緊停了車,出發吧。」 「這個……」 精靈反應了過來:「第一次來洪裡那斯提吧?沒關係,趕緊把車停好,然後我帶你們去。這裡的路徑是一般的人類所不能夠想像的呢!」 把車停在了一望無際的停車場中,三個沒有來過的鄉巴佬跟著輕車熟路的精靈走到了停車場的中央。 「嘩……!這麼巨大的傳送魔法陣!」幾乎每個人都被面前出現的巨大傳送魔法陣驚呆了。會使用魔法的人,很清楚這麼一個傳送魔法陣所需要的建設費用和維護費用。圓形的魔法陣被劃分成了12個區域,每個人都繞著外圈走,然後踏上某一個區域後在閃爍的光芒中消失。 塞羅不失自豪的說道:「這個就是通向聖森12個主要城市的傳送魔法陣,相同的東西在洪裡那斯提國際機場和洪裡那斯提火車站也各有一個。建設和維護的費用都非常驚人的,每天維護這個大型傳送魔法陣的費用大概就有二十萬以上。」 「也只有魔法國度聖森合眾國能幹出這種事情,不愧是大陸魔法氛圍最濃的國家。」耐門在腦海中感歎道。這些東西都是戰後修建的,他沒有見過;就算在戰前已經存在,這種威脅戰況的東西也絕對會被他推平的。 「走吧,出發吧。」塞羅帶領著一行人踏上了寫明「洪裡那斯提」的錐形區域。同樣一陣閃光,5個人就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嘩……!」一走出傳送魔法陣,所有的人就發出了一陣驚呼。「這就是森林都市洪裡那斯提嗎?」 剛剛到達洪裡那斯提的人們從自己所處的位置,向下俯瞰著這個城市。他們所站的位置,是一棵極高的樹,高的已經只能用參天大樹來形容了。他們現在就站在樹的頂端所搭建的木製平台上。如果有恐高症的人恐怕會一陣眩暈,然後掉下去吧。雖說在這個地方,一般掉下去也沒有什麼事情:在魔法教育普及化的今天,幾乎每個人都已經學會了飛行術,再次一些的也應該會飄浮術,最次的也應該會緩衝術……總之摔不死就是了。 城市的所有建築,都是建立在樹頂上的;不少樹上面木製的平台還分了好幾層,每一層都有人居住。樹木高高低低,錯落有致,顯示出了一種古典的美感。在夕陽的照耀之下,森林都市洪裡那斯提給人一種非常美好的感覺,一種古老與現代交織的感覺。這種城市的感覺,在鋼筋水泥堆砌的人類城市中是找不到的。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把現代城市裡面的高樓大廈都用一棵棵不同高度的樹來代替了一般。 「真是壯觀啊!」每個人都發自心底的說出了這句話。這座城市給人以震撼的感覺,是的,震撼的感覺。 「在魔法教育沒有普及,魔法設施不像現在這麼多的年代,人類是很難到洪裡那斯提來的。能夠來的,都只有那些法師們,因為只有他們,才能夠像天生擁有魔法資質的精靈一般,使用飛行術在這座城市裡面旅行。」塞羅做著介紹,「不過現在,人類到這座城市一樣能夠毫無障礙的生活。一是,人類的魔法能力在教育普及後有了很大的提高;二是,我們現在每兩棵樹之間都有可以通行的木製橋樑;三是,在關鍵地段之間還都有傳送器。」 里昂看著這座偉大的城市,問道:「為什麼你們要花費這麼多呢?這樣的城市維護成本一定要高的多吧。」 塞羅回答道:「不,並不比你們的鋼鐵城市多啊。我們使用的建築材料都是木材,來自自然,歸於自然;而且,我們的城市中也沒有必要去使用那麼多的燃油和汽車。雖說從政府的角度看花費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相比於你們的總花費,我們貼近自然的生活反而更加節約呢。」 夜色逐漸降臨,城市的各處開始亮起了燈光。燈幾乎都是電燈,在這座城市中,火種的使用非常小心——雖說精靈們引以為傲的滅火隊的效率實在是大陸第一的。 精神力者對著仍然在看夜景,並且拿著照相機照個不停的同伴們說道:「我想,我們該去找旅館了吧?老是在這個地方呆著也不好啊。走吧,從樹幹中間的電梯下去,到2層的傳送中心去。」 能夠在樹幹中修建電梯,並且不影響到樹木生長的技術,大概在大陸上也只有精靈的國度才會有了。踏上傳送用的魔法陣,一行人來到了旅館區。 「這裡就是洪裡那斯提最大的酒店區域,年輕人的聖地,地區編號是『搖擺之樹』。」塞羅帶著眾人,順著用木材搭建的空中走廊,向酒店區的深處走去。雖說是在精靈族的森林都市中,但是全世界的酒店區現在應該都差不多:霓虹燈,通宵酒吧,穿著時尚暴露的性感女郎,還有轉來轉去的外國觀光客……不同的是,這些現在都處在了一種自然的氛圍中,反而讓人感覺更加的不舒服。 「為什麼你帶領都要來這種地方啊……?」瑞絲不滿的問。周圍不時可以看到忙碌的勾搭年輕女孩子的浪蕩公子,也可以看到來此消磨夜生活的人類。 「啊……那是因為洪裡那斯提的城市規劃非常嚴謹,所有的類似建築都集中在一起了。」精靈苦笑著遮掩過去。 就在這時,一個喝的醉醺醺的年輕精靈,估計不會超過50歲,用男人的眼光盯著瑞絲喊:「喂!那位小姐,和我度過浪漫的一晚吧!我出高價的……」話還沒有說完,瑞絲就急急忙忙的衝了過去——那個精靈還沒有來得及高興,下身就挨了重重的一腳,開始在地下打滾。雖說瑞絲沒有穿高跟鞋,但是普通鞋的重重一擊也足夠那個傢伙消受的了。 「哼!本小姐哪裡看著像應召女郎?狗眼看人低!」瑞絲憤憤的丟下一句話,同伴們沒有人敢應答。 「其實本來看著就像……誰讓你穿成那個樣子來這個地方的……?」死靈法師悄悄的說。黑色的皮質超短裙低胸套裝,露出的地方好像是多了一點…… 「嗯?耐門,你說什麼……?」 「啊,什麼,什麼也沒有……」雖說不會挨重重一腳,耐門還是決定保持沉默。 「嗯……我看這一家看著還像點樣子。」韻星適時的轉換了人們的注意力,她指了指一家名字裡不帶「Love」,裝飾物中沒有紅心的飯店。 「這家可是洪裡那斯提最好的飯店之一啊,價格不便宜的,5星級。」塞羅說道。 「無所謂,上面給開的等級是全報全銷,預算無限!就這裡吧。」瑞絲作為隊長下了決定。 飯店的外表看起來也全是木製的,很原始的樣子,但是內部可是一點都不差,絕對可以說是金碧輝煌。每一層的面積沒有德蘭德飯店大,但是層數卻要多一些,估計有20多層的樣子。價格是不便宜,不過對於藉機從公司刮了幾萬預算出來的瑞絲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按照她的說法,「秘密任務就應該有與之相應的預算」。 「嗯……3間雙人房。」 瑞絲剛要定房間,塞羅糾正了她,「不,兩間雙人房。我不住。」 「嗯?塞羅,你不住嗎?」 「是的。我回來一趟,當然要回家了。伊芙妮和我一起走。」精靈解釋道,「別忘了我姓什麼,我是不會住旅館的啦。」 水韻星淡淡的問道:「就是那個薩斯凱爾嗎?」 「沒錯,就是那個薩斯凱爾。」塞羅回答道,「那麼諸位,我就在這裡向大家道別了。祝你們一路順風。」 說完,精靈帶著伊芙妮走了出去。 瑞絲完全沒有聽懂他們在說什麼:「什麼薩斯凱爾?這個家族很了不起嗎?」 不用說,耐門又是一副快昏過去的樣子……「你不學無術也要有個限度好不好,奎拉希雅小姐?」…… 後來晚上飯店裡還是很平靜的,聖森的治安相當不錯,沒有出現什麼穿著黑披風的蒙面人闖進屋子裡面,或者帶著禮帽的怪盜前來偷信之類的神秘事件。但是很顯然,她們三個在這裡只能呆一個晚上。任務正在催促著他們…… 話說回另一邊,塞勒多。薩斯凱爾從酒店街脫身充滿了艱辛…… 「啊……!那個不是薩斯凱爾家的公子嗎?好幾年不見了,今天晚上你要不要過來慶祝一下?」 「塞羅……!你扔下人家走了好幾年了!今天到我的房間開Party吧……只有我們兩個人的Party……」 …… 最後,精靈不得不帶著自己臨時的夫人奪路而逃,看來「洪裡那斯提的第一公子」這個綽號得來並不容易啊。 通過了傳送器之後,單獨佔了大概有30棵樹左右的大型樹屋群就出現在塞羅和伊芙妮的眼前。 門口站著兩個端著槍的警衛,在他們身邊的樹洞上,掛著這樣一個牌子:薩斯凱爾元帥府。 「站住!什麼人?這裡是軍事要地……」警衛的第一句台詞還沒說完,塞羅就打斷了他們。 「立刻通知我父親,也就是阿迪斯元帥,就說塞勒多。薩斯凱爾回來了!」 「……是……!」一個警衛立刻跑了進去,拿起電話。「轉……轉達元帥閣下,說……說他的公子好像回來了。」 塞羅在門口等著他父親的回復。很快,他就可以和那個老頑固再次見面了。這次,我不會讓你佔上風的,我身上也流著薩斯凱爾家驕傲而不屈的血液,塞羅暗暗的想。 正文 第三十二節 目標是軍事訓練場?! 晨風吹拂著森林都市的每一棵樹,陽光普照在所有房屋的屋頂上,值了一夜夜班的精靈公務員們紛紛開始交班。從森林中傳來的新鮮空氣傳到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讓所有的人都感到心胸舒暢,這在那些鋼筋水泥的都市中是永遠找不到的感覺。新的一天降臨了聖森合眾國的首都洪裡那斯提。 早晨的酒店街是最寂靜的,完全看不出來昨天晚上的熱鬧。 瑞絲。奎拉希雅安然的躺在五星級酒店昂貴的床上,悠閒的態度一點也不像在接受秘密任務。可惜和她共有一個身體的人不能夠贊同這一點。 「奎拉希雅小姐,差不多了就起來吧。」耐門試著叫了一次。 沒有任何回應。瑞絲睡覺雖然不打呼,但也不是輕易就能夠叫醒的。 「唉……傷腦筋,我本來不想用這一招的。……WakeUp!」法師很不想一大早的就浪費一個魔法,但是這種時候不得不用了。這個魔法可以不斷的給人的神經以越來越強的刺激,最後無論睡得多麼深的人,甚至被魔法控制進入睡眠或者催眠狀態的人都能喚醒。「應該馬上就能見效了……」 話音未落,瑞絲慘叫了一聲,從床上猛然坐了起來,嘴裡還喘著粗氣,可見剛才的刺激實在不小。 「終於醒了啊。」耐門冷靜的說道,「我想已經太晚了,奎拉希雅小姐。都10點了,如果再不出發,那麼今天估計就要在林海裡面過夜了。」 「你……!」瑞絲想發火,卻找不到發火的理由,只好安靜的換好衣服,走出門。今天她沒有化妝,因為估計今天應該沒有人需要看她的化妝。打扮停當之後,瑞絲走出了房間。 豪華的房間外觀竟然是簡單的木頭,瑞絲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一點是怎麼做到的。五星級的賓館,每一層的四周當然都有扶手和欄杆——這些是金屬製的,以防有住客喝了酒回來一腳踩空掉下來。不過話又說回來,一般到洪裡那斯提來的人類都是不會去喝酒的——誰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只有本地的那些精靈族的人才會去酒店街度過糜爛的夜生活。 與瑞絲在一間房間的韻星早就起來了,正扶著欄杆,俯視著這座精靈的城市。 「早啊。」瑞絲一如往常的打招呼。「起的真早。」 「不管什麼時候看,這座城市都是這麼的美麗和怡人啊。」韻星沒有回答,而是對著城市發出了感慨。「很多的景色只有早起一些才能夠看到呢。」 「里昂呢?」瑞絲問道。 「不知道……應該還在房間裡吧。我去過一趟,他的感覺不是太好呢。」煉金術士回答道。 此時的聖騎士,正在對著牆大喊:「我討厭這個城市!我討厭沒有地方可以騎摩托的城市!就算只能騎自行車也好啊……」 ※※※ 「斯托克塔,在我們的信上被稱作StockTower的地方,好像在這裡沒有人知道。」韻星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一早晨調查的結果。現在,一行三人都坐在瑞絲和韻星的屋子裡面,討論如何向著這次的目標前進。 「是嗎……?連傳聞或者同樣的地名都沒有……?這可就太奇怪了。」里昂說。「那麼在地圖上,離這裡北邊120公里的地方是什麼?」 「……不知道。」韻星答道。 「不知道……?!」里昂驚訝的叫出了聲。毫無疑問,水韻星的情報收集能力絕對是第一流的,連她都說不知道……那麼這個地方可能是真的夠神秘了。 「在地圖上根本就沒有標明,甚至連個地名都沒有。」韻星回答道,「只能看出120公里處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存在的,因為周圍10公里範圍內都是沒有任何地名標注。沒有什麼要特意隱藏的內容應該是不會這樣的。」 「……是嗎?這下子可是麻煩了……秘密軍事基地?」 「……這還都是次要問題。最主要的問題是,我們怎麼在林海裡面找到該死的那個什麼塔?10公里的範圍啊!」 「這個……」眾人陷入了沉默。看起來,好像只有大海撈針一條路了。如果是在平原上還好說,在密林裡…… 「瑞絲,你說應當怎樣……?」 瑞絲猛然抬起了頭,可以看出剛才完全陷在了半睡眠的狀態,就像突然被老師抽到起來回答問題的學生。 韻星只好把問題再解釋一遍:「我們現在完全不知道那個塔的位置,也幾乎無法搜尋啊。範圍太大了,你說應當怎麼辦?」 瑞絲想了想,回答道:「嗯……這個……不太好辦啊。你看看這個有沒有用……?」她從衣服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張紙。 紙上是從離塔最近的城鎮到達塔的詳細方位地圖。 「這個……為什麼你早不拿出來……?」韻星問道,「這種東西應該一開始就拿出來的啊!」 「我……我忘記了……」瑞絲苦笑著回答。 通過可以在精靈國度內自由旅行的傳送魔法器,一行人在3次傳送後到達了離目標最近的城鎮。 這個小鎮叫做伏特格拉提(Fortgrati),因為這座城市在古代精靈內戰的時候是一個戰略要地,還曾經建有一座堅固要塞。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座城市已經失去了它的意義,淪為了一個靠古跡旅遊業而存在的小鎮。小鎮的人口不多,估計也就幾千人吧,但是卻常常有很多的觀光客。這個鎮比較出人意料的坐落在平原上,只有北方是森林,其他方向都有一片頗為不小的平原,難怪被被做為戰略要地呢。 在森林裡面探險可不能穿著短裙套裝之類的服飾,現在三個人是全副的探險隊打扮,都穿著適合在叢林中行動的長袖衣服。 「早就應該料到,總部不可能給我們什麼舒服的任務。」瑞絲抱怨著,「我還以為是給我們帶薪休假呢。」 「連個旅遊的時間都沒有,信的時間抓的這麼緊……更可惡的是把我們派到連公路都沒有的地方來,只能依靠自己的腿和不可靠的傳送魔法,相比之下還是摩托比較舒服。」這句話不用看都知道是誰說的。 抱怨的原因是剛才她們在這個鎮子裡面打聽了關於鎮北方的森林的事情,但是情報實在是不怎麼合人意。 「你是說北邊的森林嗎?據說是一個大富豪的私人用地,買下來做野生動物園的,結果養了一大堆野生的怪物,搞的我們必須要僱用專業的保衛人員來防止他們衝進我們的家園。」 「那個啊……總之有很多奇怪的東西啦。不僅有怪物,還有幽靈和不死生物出沒呢。傳說是我們聖森軍隊的魔法作戰實驗場,的確常常有軍人進出。」 打聽回來的都是這樣的消息……現在還偏偏就要前往到這種該死的地方去,心情鬱悶是當然的了。不過抱怨歸抱怨,任務還是要完成的。這三個人對自己的本領總還算是有點信心,一般情況下的不死生物和怪物還不放在眼裡。 然而這種信心馬上就要受到強烈的挑戰了。 在距離森林邊緣還有很遠的地方,就掛著一個牌子:危險重地,閒人免近。寫的是免近而不是免進,可見危險性相當不小。人們可以不時聽到一陣如炒豆般的槍聲,或者強烈的爆炸聲,然後又歸於沉靜。 近前的景象更是讓第一次來到這裡的人們大吃一驚,很難相信這裡真的是一個和平國家的內部。 大概有三個團的兵力駐守在這裡,還可以看到嚴整的兵營。聖森的士兵們把守著一條頗為不短的防線,將整個森林南翼包圍了起來。時不時的就可以看到森林裡面有骷髏、亡靈、殭屍這樣的不死生物殺將出來,或者有獸人、巨魔、食人魔這樣的怪物在樹林中鑽來鑽去。在他們的後方,還有幾個牛頭人、低等惡魔這樣的指揮官級人物。聖森的士兵們把守著堅固的防線,不時用強烈的機槍火力或者手榴彈攻擊著敢於前來的敵人,但是他們絕對不前進一步。 「天啊……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在一陣如同撕裂油布般的機槍聲過後,瑞絲才能開口說話。「怎麼會有這麼激烈戰鬥的地方?」 體驗到了一枚近程反戰車火箭炮的噪聲威力後,韻星回答道:「這也就是地圖上不標明的原因了吧。看起來,聖森的精靈們的確是把這裡當成演習場了。」 「喂!你們,是幹什麼的?這裡是軍事要地!」一個肩上有一個重疊三角形和兩條線的精靈走了過來,看起來是個中尉,在聖森軍中應該是個連長。 「啊,是這樣的,我們要去斯托克塔,按照地圖要經過這裡。」韻星搶在瑞絲的前面回答道。 「斯托克塔……?那麼,你們去軍營會見一下我們的師長吧,按照規定,所有前往斯托克……啊,不,那個地方的人,都要到我們師長那裡接受許可。」看上去應該是連長的精靈指著軍營的方向告訴他們。 「多謝了,中尉先生。」瑞絲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結束了對話,她可不想再一次被搶台詞。 師長的肩膀上掛著金色底色,一顆綠色五星的肩章,那是准將的肩章。他是個中年精靈,臉上也理所當然的沒有鬍子,但是看起來還是個很穩重的人。本來他看到陌生人進來頗感驚訝,但是聽到了是要去斯托克塔之後,臉色就緩和了下來。 「我是聖森防衛軍中央軍區混成第5師的師長,很高興見到你們。你們是……要去斯托克塔嗎?」混成師堪稱是現代軍隊中最為強大的部隊了,一般擁有強大的可以和炮兵師相比的支援火力,而裝甲力量也不遜於裝甲師,摩托化步兵力量也相當可觀,基本可以以一敵二,可以獨自執行戰役目標的強力部隊。使用上講求各個兵種的支援配合,十分要求指揮官水平。大陸各大強國基本都是在大陸戰爭中遭到柯曼立體化打擊後才意識到混成化作戰的必要性,開始組建混成化師的。 「是的。我是魔法物品交易公司的辦事員,瑞絲。奎拉希雅,很高興認識你,准將閣下。」瑞絲自我介紹道。韻星和里昂的眼中交織著疑惑的眼神,瑞絲說話這麼有禮貌的時候相當少見,好像不太符合她的作風。 准將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你們公司也算是鼎鼎大名了啊。說句不能公開說的話……是去血玫瑰嗎?我知道這是國家機密,所以不能公開說啊。」 「啊……這個……」瑞絲的確是不知道這次要去BloodRose,但是死靈法師知道,所以他立刻接管了對話的所有權力。「是的,沒錯。我們要去BloodRoses。」 「我們這裡每個月都會有幾個要去那裡的人呢。但是我完全搞不懂,她們為什麼要把總部放在這種地方?這裡又不便於指揮,又不便於管理,還很危險,補給也很困難啊。雖說我聽過很多關於魔王之類把自己的城堡建立在遠離人煙的海島或者荒山或者叢林中的傳說故事,但是那畢竟是傳說故事,不能當真吧?(現在不少人還是認為魔王的城堡必須在遠離人煙的地方……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就連耐門。休。柯曼,也是把自己的總參謀部放在德蘭的。」准將開了一個自以為高竿的玩笑,在精靈族傳說的故事中,耐門。休。柯曼是大陸上最野蠻,最恐怖的魔王了,是無盡深淵諸神派到這個世界上的代理人。據說以前,柯曼帝國的初代皇帝也被精靈的吟遊詩人傳說成「惡魔的使者」,還曾經一度寫入過了聖森的教科書,但是自從柯曼和聖森建交以來,這種傳說就被明令禁止了。 耐門雖然頗覺不快,但自然也不能發作,這裡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真實身份。「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不過必須去就是了。」 韻星插進了一句話:「准將閣下,我想問您一件事情:為什麼這個地方要常年保持如此之高的戰鬥強度呢?」 准將稍微猶豫了一下,回答道:「這是因為那個森林是……所謂的魔森林,或者說『天然的位面交界點』。」 「也就是說,那個地方會有數不清的異世界怪物出現了?為什麼不把這種地方封印起來呢?」 「沒錯,封印起來的確是省事……但是我們並不想封印它。」將軍回答道,「這裡可以說是上天賜予我們的練兵和演習地點啊。借助這種地點,可以好好考驗我們的兵員素質和戰鬥力。這裡的三個團全部都由精靈組成,就如同你所看到的一樣。」 「全部都由精靈族組成?!」三個人都驚呼了出來。精靈族人丁稀少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因此,在聖森的軍隊中,一般精靈的比例只佔20%左右,幾乎都是軍官和高級軍士,而下層士兵則以人類為主。沒辦法,人類有與之壽命相稱的繁殖率,而精靈則由於壽命過長而導致……繁殖率低下,這也算是大自然調節的一個例子吧。全部由精靈族組成的部隊,只有最精英的師才有這種待遇。 「是的,這裡是我們的武器、魔法和戰略戰術試驗場,可以說是天賜的場地。」准將說道,「況且,作為異常點之一的斯托克塔的強固也使得封印接近於不可能。為了保護聖森的糧倉伏特格拉提平原,我們不得不調集兵力守衛。這裡的部隊平均每6個星期就換防一次,可以說是全國換防最頻繁的地區之一了。」 「……………………你們訓練部隊,結果就搞的我們這次任務這麼困難…………………………」 三個人的心裡都悄悄的想著,但是誰也沒有說出來。抱怨也沒有任何用處,遇到了困難只能自己想辦法解決。 准將出於善意的提醒道:「嗯,你們一定要小心啊。這個森林可以說是極度的危險,地面上有各種各樣的強大怪物。不死生物的等級從骷髏、殭屍到吸血鬼,可以說是應有盡有;怪物也從最差的地精到強大的巨人族都存在,一定要小心啊。」 「多謝您的提醒,但看來我們是不得不去了。」耐門回答道。 「唉,說實話,雖然每個月都能看到好幾批前去血玫瑰組織的人,但是……從來沒有看見過有人能回來的啊。」准將慨歎道,「希望你們能回來……」 突然,副官走進了指揮部:「准將閣下,有一處陣地被幽靈和巨魔的聯軍突破了,請求預備隊!」 「立刻通知第21獵殺中隊,出發!」師長下達了命令,扭過頭來向著聽了他剛才的話後,陷入沉默的一行人。 「看起來,我不得不告辭了。再見,祝你們一路順風。」 ※※※ 「開……開玩笑!沒有生還記錄?」里昂一出了指揮室,就開始歇斯底里起來。「公司……公司到底準備讓我們去幹什麼?什麼BloodRose我們都不知道!」 「瑞絲,把詳細的情況告訴我們吧,」韻星也質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相信會有這種有去無回的任務。」 「這個……這個……」瑞絲無言以對——因為她根本就什麼也不知道。她所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了…… 「耐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告訴我!」 但是死靈法師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放心,有我在,不會有危險的。」 瑞絲彷彿能看見法師那張老謀深算的臉上狡猾的笑容。但是不知怎麼的,感覺到這種笑容,她卻覺得相當安心,有一種很安全的直覺……她的臉上也露出了能夠讓人安心的笑容,說道: 「不會有問題的,相信我。既然地面上危險,那麼我們就用飛行術進去,好嗎?」 美麗女士的溫柔笑容很快就起到了效果。 騎士歇斯底里的說道:「我要回去啊……我要回家,我好怕怕……」 「啪」,清脆的耳光聲。 「好,那麼我們就決定了,用飛行的法術進去,按照地圖方位尋找那個斯托克塔,大家都同意嗎?」瑞絲問到。 「沒異議。」韻星回答。 「聽起來安全一點。」里昂回答。 「那麼好,就這麼決定了,用飛行的魔法躲避那些地面上強大的敵人,起飛!」瑞絲的手在空中劃出了魔法的起手勢。 「……虛無的但是永遠存在的東西啊,一直環繞在我們四周蕩漾的風啊,我以能夠操控你的力量命令,讓我的身體在你的身體中浮起吧!Fly!……」 三個人同時念出了魔法的咒文,飛上了天空,開始向著神秘的充滿著死亡感覺的森林中進發…… 此時,准將正在指揮作戰,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自言自語道: 「啊呀,我忘記了告訴他們,在這個森林中,棲息著一群性格暴虐的雷鳥啊。上次我們的防空炮部隊用20mm4連裝對空炮都沒打下來幾個……唉,算了,反正也追不上他們了……」 「什麼?剛才你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衝進林子裡去了?」一個聖森上等兵問他的同伴。「我剛剛好像看見有個兩手長的很奇怪的傢伙衝進森林裡去了,好像還有兩個腦袋呢。」 「啊?這麼一說,好像我剛才也看見了……好快啊,而且就像御風而行一般。難道是……幽靈?還是怪物?」 「不會的,幽靈我們見得多了,沒有那麼快啊!大概……是神吧?」士兵帶著敬畏的表情凝視著閃入森林中的黑影。 「開玩笑,哪裡有神會到這裡來……啊,那裡有個狗頭人!別發呆了,快,快狙擊……!」突如其來的襲擊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毫無疑問,這件事情很快就會被他們遺忘。 「阿嚏……!」 肩上帶著黑貓的大賢者,命運女神的選民在森林裡面打了個噴嚏。這個男人兩手端著兩隻巨大的六管轉輪機槍,就像有了兩隻巨大的手臂一般。 「又沒有調查清楚,就敢隨便行動?真是的,老要別人給他們殿後。算了算了,誰讓我命苦,答應了那個男人呢。」自言自語著,不知是看著像幽靈還是怪物的伊奧奈特向著森林的深處走去。 正文 第三十三節 相親攻防大作戰 在瑞絲。奎拉希雅還沉浸在五星級旅館美好的睡眠中的時候,塞勒多。薩斯凱爾,薩斯凱爾家的次子,早已離開了睡魔的控制領域,晨曦照耀在他俊美的臉龐上。 大概已經有十年沒有回來了,家裡的變化……幾乎沒有。對於精靈來說,變化永遠是一個緩慢而逐漸的過程,雖說壽命只比人類長兩倍,但是他們的時間觀念可是比人類要緩慢很多。10年的光陰,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很短的時間。 塞羅猛然發現,自己已經幾乎喪失了精靈原本的時間觀念。在自由都市德蘭的10年中,自己已經完全溶入了人類的社會,開始學著用人類的思維方式思考問題。這10年對於他父親來說也許並不漫長,但對他來說卻會覺得很長,很久。 「早安,薩斯凱爾先生。」熟悉的圓潤聲線從身邊傳來,穿著一襲黃色輕紗的伊芙妮從旁邊的客房中走了出來。 「我已經說過多少遍了,叫我塞羅就可以了。」精靈回過了頭,悄悄的說道,「要是讓別人聽見了就不好了,別忘了我們現在的身份。」 「啊,是的,我又忘記了,塞羅。」伊芙妮的臉上閃過了一層紅暈,她想起來自己現在的身份是「薩斯凱爾夫人」。 「沒關係,反正現在又沒有別人會聽到。昨天晚上睡的好嗎?還習慣嗎?」 「很不錯,謝謝。聞著森林的清香入睡真是幸福啊,如果能夠在這座城市定居就好了……生為精靈真是好啊。」伊芙妮回答道。 「……如果你真的喜歡這座城市的話,那麼就和我一起留在這裡吧,永遠……」接著緊緊的抱住她,用嘴唇堵住她的嘴唇……塞羅的身體下意識想要這麼反應,但是清醒的思維阻止了他,從他的嘴中說出來的是完全不同的話。 「但是我很擔心啊。這座城市可能不是那麼友好呢——至少我父親不是那麼友好吧。」塞羅的臉色變的沉重,「他昨天晚上沒有見我們,只是讓僕人們給我們安排了房間。」 「這怎麼了?」 塞羅歎了一口氣,臉上充滿了憂慮和灰暗的表情。「理所當然的,意思就是,他不承認我們之間的任何關係。雖說我還沒有給他說過我們是夫妻的事情,但是他沒有咨詢過任何人的意見,就把我們分散在兩間房間中……根據我對那個老頭的理解,這個行動的意思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你們!』。之所以昨天晚上不見我,意思大概就是『給你一個晚上考慮!』吧。」 伊芙妮吃了一驚:「那麼,我們該怎麼辦?」 「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吧?如果我沒猜錯,老頭子馬上就該要我去見他了。」 塞羅話音剛落,一個穿著正式的中年精靈從門外走了進來,一看就知道管家一類的人物。「公子,老爺下令叫你去見他。」 「哼……終於來了嗎?老爹,我在德蘭的十年可不是白過的啊!我會勝利的!」塞勒多的臉上掛起了嚴肅的表情,「休想讓我去和那些怪獸結婚!」說完,他跟著管家向著薩斯凱爾家的中心——阿迪斯。薩斯凱爾的書房而去。 阿迪斯。薩斯凱爾元帥坐在自己書房的椅子上。這間書房沒有什麼昂貴的裝飾物,看起來十分儉樸。房間裡面擺設基本只有書架、辦公桌和留聲機。阿迪斯元帥作為聖森地位最高的魔法師,他擁有數不清的帶有魔法的寶物,這些東西都放在他的書房裡面。自然,從來就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於潛入這裡來偷竊,因為不知道會被怎樣的魔法陷阱分屍。 原本今天是有一次元老會的會議的,但是作為四名議長之一的阿迪斯藉故推辭了這次會議。相比於那種沒有任何建設性的會議,今天將要在這裡發生的事情,對於整個薩斯凱爾家甚至整個聖森都有著重要的多的意義。雖說面對的是自己的兒子,阿迪斯也覺得非常緊張。他的次子,塞勒多有著精靈中首屈一指的精神力量,擁有一般人所沒有辦法擁有的天份。而且,他們父子已經十年沒有見面了,雙方的隔閡估計會很大。 「但是不管怎麼說,在整個家族中,只有他才有資質和能力繼承薩斯凱爾家。」元帥把他手中的煙掐滅了,這個事實讓他感覺到兩難。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阿迪斯的思路,他的兒子已經到了門口了。 「進來吧。」聲音很冷靜,但是其中潛藏著只有阿迪斯自己知道的一絲緊張…… 塞羅走進了房間。這間書房他小的時候就經常來,每一次來的時候,都可以看到父親滿臉嚴肅地坐在書桌後,研究著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東西。有的時候是報告,有的時候是書籍,也有的時候是魔法卷軸和魔法書。看起來,這裡的擺設幾乎都沒有變化,和自己十年前走的時候完全一樣。 「你回來了。」他的父親先開口了。 「是的,我回來了。」每一句話都要小心地措辭,即使一句最簡單的問候,塞羅也感覺到強大的壓力。不愧是聖森的第一名將,不愧是他的父親,雖然年級已經大了,但是鋒芒卻絲毫不減。」 「你知道我的意思吧?」沒有一點額外的言辭,每一句話都是單刀直入。 「是的,我知道。」 阿迪斯把手中早已熄滅的香煙狠狠的壓進了煙灰缸裡。「那麼,我要答案。」 塞羅沉默了一下,組織了回答的話:「如果要我繼承家業的話,是Yes。如果要我去政治聯姻的話,是No。」 「原因呢?」 「我可以繼承家業,我的能力你應該是信任的。」塞羅挑了第一個回答,雖然他很清楚這樣的小手腕在他父親眼前是完全沒有任何用處的。 「如果我不信任你的能力,我就不會把你從德蘭叫回來了。為什麼不去相親?」仍然是非常直接的問話。 塞羅保持沉默,他相信他父親很明白他的意思。 「因為那個女人?你們的關係?」 「她的名字是伊芙妮。傑托尼頓。薩斯凱爾,請你最好這麼稱呼她。」塞羅用了一種可以立刻挑明關係的回答,他期待著接下來暴風驟雨的打擊。 但是父親的回答頗出乎塞羅的意料。「伊芙妮。傑托尼頓,那個天才小提琴家……?我喜歡她的演奏,她的音樂有著一種獨特而成熟的理解。」沒等到塞羅反應過來,阿迪斯繼續往下說:「的確是個不錯的女孩子,你的眼光相當不錯啊。」 這句回答大出塞羅的意料,他做夢也沒有想過這種話會從他嚴厲的父親嘴裡說出來。「這……這個……」 「塞羅,我求你一次好嗎?就這一次。」奇襲打亂了兒子的部署,做父親的乘勝用輕言軟語攻擊。「我不要求更多,只要求你去相一次親。這個要求我無法拒絕。」 「嗯……啊……」塞羅亂了陣腳,只好繼續聽父親提出要求。「這個……先把詳情告訴我吧。」 「是這樣的。菲莉亞迪爾家向我們提出要求,要政治聯姻。我無法拒絕,如果有了菲利亞迪爾家族的支持,我才能夠在最高元老會中佔有統治的地位。而且,這次的聯姻和以前的那種偏系的聯姻不一樣。對方是菲利亞迪爾家族的長女,可以說是擁有公主地位的,妮拉。菲利亞迪爾(NiraFiliadir)。」 「菲……菲利亞迪爾家……?!」塞羅驚呼。菲利亞迪爾家的長女,可以說地位相當驚人了。 「我也知道可能強人所難了……但是根據我的情報,妮拉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她比你大概小10歲,但是已經掌握了菲利亞迪爾家實際上的實權……」阿迪斯繼續瞎說,但是塞羅開口打斷了他。 「照片。我要照片。」 「這個……唉,我不想告訴你的,你畢竟是我的兒子啊。」阿迪斯猶豫再三,從書桌裡面掏出了一張照片。 塞羅接到了照片,只看了一眼,差點昏了過去。 照片上是一個臉上長滿橫肉的女性——如果還能這麼稱呼她的話。眉毛又粗又大,而且黝黑濃密,金色的頭髮看著就像金色的鋼筋一般。眼睛很大,從裡面透出了堅毅的眼神——滿臉橫肉的女性不堅毅就怪了。唯一能夠證明她是精靈而不是食人魔、半獸人的證據是一對又尖又長,還特別寬的耳朵。 「不去!堅決不去!」塞羅歇斯底里的大叫著,「休想讓我和這種女人結婚,繼承家業!就算給我整個大陸的統治權,我也不幹!」 「塞羅!……不,塞勒多。薩斯凱爾,我命令你,去一趟吧。」阿迪斯拍了桌子,猛然站了起來。「精靈族畢竟還是要和精靈族結婚啊,我不能容許薩斯凱爾家的血統變得不純!」 「怎樣?!如果要我和這種東西結婚,我寧可和你徹底斷絕父子關係!就讓你自己到那幫因為血統純淨的顯得頭腦發直的其他繼承人裡面選擇吧!」看到了「那個東西」的照片,塞羅已經再也顧不得什麼面子和風度了。 「……對不起,逼的你要去這種場合相親,我也心頭不忍啊。」 「軟刀子也沒有用!我怎麼說也不會去的!」塞羅已經豁出去了,「我現在就立刻離開這裡!」 一說完這句斬釘截鐵的話,他就扭頭準備離開。 「等一下。」聖森第一名將的頭深深的低了下來。「就一次機會,不行嗎?只是一次相親罷了……至少不能夠讓整個菲利亞迪爾家族變成我們的敵人。」 阿迪斯。薩斯凱爾一輩子沒有向任何人鞠過躬,甚至連他的父母都沒有。但是他現在向著他的兒子低下了曾經高傲的頭。 「只是一次機會,去看看吧。我不會逼你做出任何選擇的,你自己決定吧,你已經是一個成熟的人了。不要離開我……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我不想再失去另一個。」 塞羅的腳步停了下來,但他並沒有回頭。 「如果只是相親的話……我接受。」他徑直向前走出了父親的書房。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塞羅苦笑著對伊芙妮說:「我輸了。」 他扭頭出了房間,向著大門走去。在下了這個決定之後,他要平靜一下自己的心情。 伊芙妮用複雜的眼光追隨著塞羅留下的殘像。她不知道他會作出什麼樣的選擇,但是她很清楚他兩難的心情。如果拒絕的話,或許今生再也不可能成為薩斯凱爾家的主人,甚至能不能再度踏進洪裡那斯提都成問題…… 「很複雜呢。」天真的語調消失了,從小提琴家口中出現的是成熟冷靜的聲線。「去做出你自己的選擇吧……無論如何,我都會接受的。」 伊芙妮拿起了小提琴,通體黑色的小提琴。這是她最喜歡的一把,擁有強大的魔法力的樂器。琴弓是龍鬚製成的,這把琴起碼已經有百年歷史了。自然,這把琴的力量,她從來沒有告訴過塞羅。 龍鬚在琴弦上輕輕劃過,奏出了一段帶有淡淡憂傷的樂曲。每一個聽到的人,都被琴聲所感染,彷彿受到了治癒術的作用一般。 在憂愁中散發出的博愛,迴盪在薩斯凱爾家的每個角落…… 塞羅斜倚在大門位置的那棵樹幹上,靜靜傾聽著動人的音樂聲,直到曲子結束也沒有移動一步。 一首曲子結束了。伊芙妮手中的琴弓剛剛離開琴弦,就聽到了從門外傳來的鼓掌聲。出於職業習慣,她深深的鞠了一躬。 「很出色的演奏,是什麼音樂?它讓我的心靈感到平靜,彷彿受到回復之風的輕拂一般。」鼓掌的中年精靈從門外走了進來。「初次見面,你好,傑托尼頓小姐。」 「你好,阿迪斯。薩斯凱爾先生,初次見面,很榮幸能夠見到你。」 聖森第一的名將相當的吃驚。「我看來是低估你了,傑托尼頓小姐。我好像還沒有做過自我介紹呢。」 「在整個聖森,能夠知道音樂魔法效果的人應該沒有幾個吧,就算是您的公子,也沒能聽出來魔法的效果。」伊芙妮放下了小提琴,轉過來面對著塞羅的父親。 「……了不起。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懂得用音樂魔法的人了。」阿迪斯在聖森的魔法研究院身居要職,對於各種各樣的魔法自然也都深有研究。「看來我的兒子挑選美女的眼光是越來越好了。」 「多謝誇獎,不過,和我所聽說的阿迪斯元帥有一點不同。恕我無禮,我所聽說的阿迪斯先生是一個冷靜無情的人,而且對於不是精靈族的人很不友好;能夠得到您的如此厚待,我頗覺得惶恐不安呢。」伊芙妮用銳利的言辭展開了攻擊。想要戰勝面前的男人,就需要展示出自己的能力和眼光,以便讓他承認自己。根據她所掌握的情報,阿迪斯應該是個十分實用主義的男人。 「……是嗎?你和我所聽說的也相當不同呢。根據我所派到塞羅身邊的密探回報,你是一個十分天真,沒有什麼心機的小女孩。我一度以為你是一個徒有外表的女人,但是看起來好像我錯了。」 「想要得到您的認可,花瓶是遠遠不夠的吧?尤其是要跟菲利亞迪爾家族的實際族長競爭一個男人,沒有實力,我是不可能有勝利機會的。」伊芙妮的眼光變得銳利攝人,語氣也銳利如刀,和平時滿臉天真笑容的她看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你是怎麼知道的?」阿迪斯越來越覺得面前的女人不簡單了。「這件事情應該是絕密的!你……你到底是誰?」 伊芙妮的臉上恢復了平時的天真笑容,輕輕地說道:「這是個秘密。不過我想請您不要再干涉這件事情了,讓塞羅做出選擇吧。我應該是有這個資格的吧?」 阿迪斯。薩斯凱爾沉默了一會兒,思考著這件事情的可能性。如果他不再干涉的話,幾乎就等於默認讓伊芙妮勝利。雖說面前的女人絕對也不簡單,但她畢竟也是個人類……在他陷入思考中時,伊芙妮又開口了。 「如果您是在考慮我一定會勝利,那麼您就錯了。您太低估妮拉了,我自己都沒有把握能夠勝過她。」沒有用讀心術,伊芙妮也準確的說出了阿迪斯心中的想法。「您可以相信我,我對她的瞭解肯定比你多。」 阿迪斯聽了後笑了起來,「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厲害的人類女性,居然能夠把我一步步逼到角落裡面。我看如果我不同意,你今天是不會放棄的。」 伊芙妮微微點了點頭。 「行,那麼就由他自己選擇吧。今天我來,原本是想說服你的……但是事實好像告訴我,年輕人的事情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插手的。畢竟,我需要一個繼承人。」阿迪斯。薩斯凱爾瀟灑的轉過身,離開了這間房間,踏上了返回的木梯。 伊芙妮結束了談話,身體一軟,倒在了床上。凝視著天花板,她自言自語道:「如果他能選擇我的話……」 又一首曲子從她的房間裡傳了出來,這次不再帶有魔法的力量,而是充滿了縹緲和疑惑的感覺。 阿迪斯回到了房間裡,給自己倒了一杯聖森的特產籐酒。 「Levitation!」(浮空術) 浮在森林都市的上空,處在白雲的環繞之中,阿迪斯最喜歡這樣的環境,沒有任何拘束,也不必擔心被別人聽見。 「或許,我的追求真的已經過時了嗎?算了,估計我也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新時代的風嗎……?」 幾滴酒從空中墜落了下來,隨著微風飄落在了不知那一棵樹上。如果從空中落下水滴就能算雨的話,這樣也能算雨吧。 正文 第三十四節 不死生物的王者 在湛藍的天空中翱翔,一直是人類的夢想。能夠擺脫地心引力和大地的束縛,飛翔在星空和海洋之間,縱覽偉大的土地,永遠是不會過時的夢想。 因此,人們發明了浮空術,用來讓自己離開地面。人們發明了飛行術,以便能夠讓自己掌握低空。面對著更為偉大的高空,人們發明了飛機和飛艇。總有一天,我們會征服那懸浮在藍色天鵝絨中的群星——人們這麼相信著。 天空是無限的,天空不會像大地那樣給人以危險感和恐怖感。當人們有所選擇的時候,大概都會選擇能夠自由翱翔的天空吧。 「MAT的特別行動組」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現在她們飛翔在這片森林的上空。 無論用任何的魔法偵察,或者用里昂所特有的神聖之力來探測這片森林中的邪惡力量,得出的結論都是一個大的驚人的數字。無論是怎樣的法師,想要和這樣龐大數量的怪物對抗都是很不明智的選擇。然而,就連耐門也不知道這片森林有另外一個名字:「雷鳥之森」。 在他們面前的天空中,出現了金色的海洋。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這片海洋顯得更加光彩奪目——然而也充滿著危險。是雷鳥,足夠武裝兩個飛行大隊的雷鳥,金色的羽毛映照著日光。 耐門只看了一眼這奇特的景象,就用瑞絲的嘴大聲的叫道:「降落!快降落!」語氣充滿了驚慌。自從瑞絲認識他的那一天以來,從來沒有聽過他的語氣如此脫離冷靜——無論面對著怎樣的對手。 「怎麼了?」這是一個欠缺個性的反應。在現代城市中長大的人,對於野外的怪獸缺乏瞭解;畢竟,自從18世紀以來,野生的具有危險性的動物不是被驅逐行動驅逐到了極東,就是被軍隊和法師限制在某個極小的「保護區」內。 死靈法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看見了雷鳥群振動了翅膀,那是即將發動攻擊的表示。對於野生的大群雷鳥而言,每個敢於飛行在森林上空的物體都是它們的食物。在這麼大群的雷鳥面前,就算是龍也會退避三舍。面對著雷鳥的高速衝擊,飛行術所能達到的速度連逃跑都不夠,無論是在空中迎擊它們還是使用保護魔法躲避它們的攻擊都是很不現實的方法。更重要的是,同伴們還都沒有發現危險的臨近,根本沒有時間可以使用魔法。現在的處理方法只有一個…… 「里昂,韻星,立刻準備浮空術!」瑞絲大聲喊道,然後念出了咒文。「……DispelMagic!」(祛魔術) 耐門用了他現在力所能及的魔法——也就是瑞絲所能夠使用的最高級魔法,飛行術的效果一瞬間被清除了。利用地心引力逃脫是最快的逃脫方法……應該是這個樣子沒錯吧。 三個人飛速的向著地面墜去。在她們用浮空術阻止了致命的一摔同時,雷鳥的大隊從頭頂上掠了過去,甚至都可以用肉眼看到雷光。 「呼,雷鳥應該是不會接近森林的,這種生物最討厭低地了;他們就連巢都會建立在高山之上。」耐門鬆了一口氣,他實在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雷鳥。「你們還都好吧?」 「我沒事。」韻星在飄浮術的作用下,沿著一棵樹輕輕降落到了地面。 「可是看起來我不那麼舒服呢……誰來把我拉起來?」騎士在灌木叢中叫道,降落的時候他浮空慢了一點,神術的生效一般要比奧術緩慢——因為力量的傳遞要多經過一重交接。他的鎧甲的重量很輕,但是到了這種場合行動不便的弱點也顯示的很清楚。韻星上前拉起了他,看起來她的臂力也相當的不俗…… 在生死邊緣打了個轉回來,沒有人說什麼,但是大家心裡都很清楚,如果不是及早發現了雷鳥群的衝刺,下場就難以預料了。生活在現代的人們雖說在魔法的力量上比他們的祖先要強很多,手中的槍也比中世紀人們的劍更加有效,但是他們缺乏經驗。里昂和韻星都以為是瑞絲發現的,不過只有她自己才清楚,這究竟是誰的功勞。 「奎拉希雅小姐,我想如果你在這裡行動太危險了,這一段就交給我吧。」這是從腦海裡面傳來的聲音,也就是剛才發現雷鳥的人。 瑞絲點了點頭,放棄了自己戰鬥的打算。我的力量和經驗都差的太遠了,她暗暗的想到。但是……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養成依賴他的習慣的?難道我真的只是個累贅嗎……?她的這些疑問並沒有在腦海裡面生存很久,因為耐門已經開始接下來的行動了。 「我們出發吧。剛才我看了一眼,可以確定那個塔在東北方。」「瑞絲」冷靜的下達著指示。 「可是……我還想休息啊!摔在灌木叢裡面並不舒服的……」里昂抱怨著。 「這種話和他們說吧!這些傢伙會很樂意聽你的這些話。」說著,瑞絲從腰間掏出了槍。她的手臂向著身後一揮,連續的六發子彈帶著呼嘯的風聲和火藥的爆炸聲飛了出去。 在她的背後,兩個高大的巨魔(Troll)在子彈的準確打擊下倒在了地上。這種怪物的皮膚是綠色的,有著兩個巨大的爪子,破壞力很驚人。最為可怕的是,這種怪物只要沒有受到火焰或者酸液的攻擊,只要身體還完整無缺,就會從無論怎樣嚴重的打擊中回復過來——甚至就連子彈的攻擊都沒有用處。雖說被威力強大的子彈正面擊中,這種怪物也不過是會倒在地下一分鐘罷了。耐門要的就是這一分鐘。 「快點!水小姐,把硫酸扔到他們的身上,在他們復活之前!」SpellSlayer的女主人一邊裝填著子彈,一邊向著自己的同伴喊道,「我知道你有帶的!」 「好的!」韻星飛快的投出了裝有酸液的試管。兩個巨魔的身體上冒出了黑煙,看起來他們再也沒有機會站起來了。 「贏了嗎?」里昂看著倒在瑞絲背後,渾身焦黑的兩個敵人。「女士們真是效率高啊,我都沒有機會英雄救美呢……嗯?你們兩個跑什麼?」 瑞絲和韻星從他的身邊如同風一般的跑了過去,還撂下一句話:「行了,後面的交給你了,英雄先生!」 里昂定睛一看,看到了一大群敵人。大概由10個巨魔、20多個食人魔組織成的隊伍,從剛才巨魔被打倒的地方補充了上來。他把手放在了背後的劍柄上,以閃電般的速度拔出了自己的劍「正義」。 「……讓你們看看神聖力量庇佑的神聖戰士的力量!我以無敵的正義之名發誓,讓邪惡在我的周圍變的弱小吧!……ProtectionfromEvil!」 所有的巨魔和食人魔都是邪惡的生物,正義的聖潔光芒令他們的眼睛失去了辨識的能力。藉著這個機會,里昂飛身而起! ……向著瑞絲和韻星逃走的方向而去。在逃走的過程中,他還不忘向著自己的神做禱告。 「正義之神萊薩多,原諒我吧!我不是逃走,而是為了保護女性,而做出的正確的選擇!這是身為您的騎士的義務。所以,賜予我更強大的力量吧!」(萊薩多:……我怎麼會有這樣的騎士?) 「FirewallPotion!」又一瓶藥水從韻星的手中飛出,落在了她們的身後。幾個食人魔措手不及,被火焰阻攔住了。瑞絲趁機向著那幾個傢伙開了幾槍,然後立刻將子彈裝滿,把側後方趕來的一個低等惡魔的腦袋打成了碎片。接著,她們兩個迅速的向著前方突進,將更多的怪物甩在了身後。 「混蛋!簡直是砍之不盡,殺之不絕!」里昂的劍在怪物群中縱橫馳騁,他的鎧甲上面已經沾滿了紅色、黃色和綠色的血液。面對著這樣殺之不盡的敵人,鎧甲顯示出了它的合適用途。在里昂的火力吸引下,耐門和韻星才得以安全的實行更加有效的攻擊。如果耐門現在用的是自己的身體的話,大可以無所畏懼的向著敵群中衝殺,這麼些怪物對他來說不在話下。但是,瑞絲的身體如果被那種強橫的食人魔攻擊,估計撐不了幾下,他必須考慮到這一點…… 「水小姐!要照這麼打,到那個塔還要多久……?探測一下好嗎?」這個魔法的水準超出了瑞絲所能夠使用的範圍,耐門必須像現在隊伍中最強的魔法使用者求援。 「好的……!萬能的諸元素啊,告訴我附近的強大生命的所在吧!……DetectPower!」在她的腦海中,瞬間出現了一幅附近的敵人力量分配圖。在里昂砍死了兩個獸人的時間中,韻星得出了分析的結論。「……在我們的後面,還有……大概100個……食人魔以上等級的敵人……在向我們的方向前進!而且,在我們的正前方……」 「不用說了,我已經看見了。」前面的食人魔和獸人都已經四散奔逃了,里昂望著更前方的森林。森林中已經看不到任何的陽光——一點都沒有。有的,只是完完全全的黑暗,絕對不正常的黑暗。在那嚇人的黑暗之中,站立著一個身上披著黑色披風的……人。大概他已經不能夠說是人了。蒼白的臉色,血紅的眼睛,尖利的獠牙,優雅的風度。在他的身邊,還有著無數的骷髏和殭屍。 「吸血鬼……在這裡居然會有這樣的上位不死族?」里昂凝視著那黑暗中的身影,說道。眾所周知,吸血鬼是三大上位不死生物之一,尋常是難以見到的。但是只要有吸血鬼在的地方,就會有強大的不死軍團。 「今天你們真不幸,剛巧我在這附近防守。」吸血鬼冷笑著說道。「加入我的不死軍團吧。或者,如果你們一直待在那裡,選擇被背後的怪物們殺死?隨你們的便。」 「我們不幸?我看不幸的是你吧?星!後面交給你了!我要讓這個傢伙嘗嘗神聖之力的厲害!」里昂說著將劍收了起來,雙手在胸前劃出了十字。 吸血鬼的臉上顯示出了驚訝的神色:「哦?一個用劍的人類居然想要超度我們?聖騎士?你有這種力量嗎?你的超度力應該還不如普通的牧師吧!」 里昂沒有回答,而是開始念誦祈禱的咒文。 「從異界歸來滯留人間的靈魂啊 已經死去卻仍然製造災難的黑暗啊 我以這個世界所有正義之神祉的名義 為你們指引通向極樂天國的道路!」 他的手在空中劃出的十字散發出了潔白的光芒。「TurnUndead!」聖潔的光芒隨著他的聲音向著前方發散而去,幾個站在吸血鬼身前的骷髏在這股光芒下變成了白色的粉末,光芒的勢頭毫不停歇的向著它最主要的目標而去。 「成功了嗎?」里昂喘了口氣。然後他立刻就發現,自己這口氣喘早了。 「這樣的程度,只能灼傷我的皮膚罷了!」吸血鬼的聲音很有磁性,但現在已經潛藏了一股怒氣。「如果你們不向我出手,或許還有機會從原路離開;但是現在,我一定會要敢於對我出手傢伙的小命!加入我們的行列吧,騎士!你有成為死亡騎士的很好資質,以後就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了。給我上!」 「該死……果然無效嗎……?」當年,里昂的老師曾經可以做到……每一個持有這柄「正義」的騎士都可以做到:無論是吸血鬼還是死亡騎士,都無法在他們的超度力下存活的。可是他做不到……至少他現在做不到。現在,他只能依靠這柄劍了。「HolySword!」 白色的寒芒開始在骷髏群中縱橫。就算今天凶多吉少,萊薩多的騎士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 「Heatwave!」又一瓶燃燒著的藥水被丟了出去,韻星還順便送給了那幾個食人魔一發定身術。但是,每當她解決掉5個敵人,就會有十個精力充沛的傢伙補充上來。她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內袋……就算韻星的上衣是萬能口袋,也總有拿完的時候。 「看起來是真的要用完了。自從我出場以來,這還是第一次用完吧?再完美的技巧,也架不住人多勢眾啊。」韻星用只有她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說。現在後悔,大概已經晚了吧。沒想到,還沒有到目的地,就在這種地方要……就算是和魔法仲裁協會的最高法師對戰,她也不會覺得像現在這樣恐懼。至少,在高段法師的對戰中,輸了,也不過就是個死而已。無論是被食人魔抓住變成俘虜,還是被吸血鬼變成不死的僕人,都是比死可怕的多的事情…… 「就算我這麼想,也不能讓你們現在抓住啊!」又一瓶綠色的藥水飛在了空中,在兩個巨魔的頭頂上爆炸了,這兩個綠色的怪物瞬間變成了兩灘綠水。 耐門摸了摸自己的子彈夾,已經所剩不多了,大概還有……4個彈夾。消滅一個怪物,所需要的子彈比消滅一個人類多得多。現在他真心的希望這本小說的主角能像大部分的通俗小說一樣,子彈是打不完的……而且,耳邊還有個已經手足無措的同伴。 「耐門!該怎麼辦?前面有吸血鬼,後面有食人魔群!」瑞絲感到很焦急。她的身體所能夠施展出的魔法,無論對於強悍的食人魔,還是數量驚人的不死生物,都不會造成太大的威脅。現在後面的戰線完全都在韻星的藥水之下支撐。 「沒辦法了。」耐門把手中又打完了的手槍往地下一扔。「我的力量已經不能做什麼了。」 「……別這樣啊!那我們怎麼辦?!」 「……你來。」耐門冷靜的回答道。「我的力量不夠了,你來做。」 瑞絲聽了大吃一驚:「我……我能……我能做什麼?」 「你有魔法的資質,我相信你能夠用好這個魔法。我的力量已經不能用來發動這個魔法了……這個魔法需要一個有足夠精神力的人來發動,如果我現在發動了,等一下就完全無法戰鬥了。」耐門解釋道,「所以,你要來發動這個魔法。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是……什麼魔法……?」瑞絲小心的問道,她預感到可能聽到一個了不起的名字。 「CommandUndead,能夠控制所有不死生物的法術,應該聽說過吧?」耐門回答道。 「那……那不是一個9段的奧術嗎?我怎麼能……」還沒有等瑞絲問完,耐門就打斷了她。 「沒有時間了!趕緊,按照我說的做!打開我給你的那個項鏈!」 「是……這個嗎?那不是個聲音記錄器嗎……?」 耐門回答道:「不,不止是。它還是一個強大的魔法物品,在那裡面蘊藏了我自己的力量,能夠掌控一切不死生物的力量……現在,跟著我念吧。」 里昂和韻星正在忙於對付自己面前敵人的時候,突然傳出了神秘的藍調聲。雖說沒有時間在激烈的戰鬥中來看,但是他們很清楚,在他們兩個中間只有一個人。 瑞絲深吸了一口氣,耐門則開始告訴她咒文。在悠揚而攜帶著悲傷感覺的樂曲聲中,強大的魔法力開始從碧藍色的寶石中散發出來。 「從黑夜的彼岸歸還回來的靈魂啊, 已經失去了自我和信仰的歸客啊, 為了力量放棄心和光明的黑暗啊, 所有滯留在此地的無生命者啊……」 吸血鬼同樣聽到了這個夾雜在音樂中的咒文,他的臉上這次是真正大驚失色了。 「這個咒文……想要控制上位的不死族……?!不可能……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咒文……」 瑞絲沒有聽到這個聲音,外界所有的聲音都被她的意識割斷了。現在,在她的腦海裡面,只有耐門繼續念誦咒文的聲音。在其他人聽來,這個咒文不受任何阻礙的繼續著。 「……吾以操控靈魂和生死之神的信物為媒, 以能夠約束世上所有失去生命者的力量之名, 將此地所有敢於在我面前出現者, 全部收歸於我的手中!……CommandUndead!」 咒文完成了。剛才還在瘋狂進攻的骷髏和殭屍們一瞬間就停止了下來,不可一世的吸血鬼靜靜的低下了頭,正在砍殺的里昂一下子不知所措。從吸血鬼的嘴中吐出了恭敬的詞彙:「謹遵汝命,MyLady。」 「這……這真的是我的力量?他們真的都聽從我的命令了?」瑞絲還是對眼前的景象感到驚訝,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受到魔法的力量。連上位的不死生物都會屈服在她魔法的力量之下……!只要這個項鏈在她手中,就沒有任何不死生物能夠傷害到她自己。 「是的。」耐門回答道,「現在趕緊讓你的部下們去攔住那幫食人魔,我們就可以繼續前進了!」 「是……是的!」瑞絲迅速向剛剛得來的部下們下令,如同潮水一般的不死生物群就向著食人魔的方向衝去。 韻星和里昂驚訝得目瞪口呆,剛才還在和她們苦戰的敵人一瞬間就開始自相殘殺起來。 「你們發什麼呆!快點出發,前面已經沒有擋路的礙事傢伙了!」在瑞絲的呼喚之下,兩個人才恢復了正常,重新踏上了通往斯托克塔的道路,黑色的高塔就在前方了。雖說到最後,她們也沒搞懂,究竟為什麼血玫瑰會幹出只有三流小說的魔王才會做的事情:把基地設計在這種危險的地方…… 「……來了嗎?很久不見呢。」一個沉穩的聲音從塔的底層傳來,如果是柯文或者瑞絲聽了都會覺得這個聲音很耳熟。聲音的主人已經知道了一行人正在向著他的地方而來。他猛地站了起來。 「應該是沒有辜負上層的期望吧,他們果然如約而來了。現在,我該開始準備考驗了。」 正文 第三十五節 秘密的擁有者 斯托克塔,是一座不算很高的塔。這座低矮的塔坐落在森林之中,都會被周圍的樹掩蓋住。經過長途跋涉看到它的旅行者們,不免會感到失望。 「什麼東西啊?就這麼一座破塔。這麼座破塔怎麼可能容納的下組織嚴密的BloodRose?」瑞絲就是感到失望的人之一。費了那麼大勁,打敗了那麼多的敵人,居然才……能看到這麼一個小塔。「一般的故事裡面,Boss都是居住在龐大複雜的高塔迷宮裡的啊。」 「或許是有地下迷宮吧。」韻星嚴肅的回答。 「……你說真的嗎?」瑞絲反問道。 「我當然是在開玩笑啊!這樣的事情有誰會做的出來呢?」韻星的臉上少見的露出了笑容,而瑞絲和里昂則四目相對: 「你聽出她在開玩笑了嗎?」 「完全沒有啊!根本就不像開玩笑。」(韻星:……) 「咳……不管怎麼說,隊長小姐,還是把信送了吧?」里昂轉移話題,催促道。「我可不想在這種吸血鬼出沒的森林久留。」 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她們的對話。「既然都來了,就進來坐坐吧。大老遠來這裡一趟也不容易啊。」這個聲音有點粗,但是瑞絲聽到覺得很耳熟。 正當她思考在哪裡聽過這個聲音的時候,韻星代她回答了對方的邀請:「那麼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三個人走入了塔內。並沒有預想中的龐雜工作機構,同樣也沒有出沒的怪物……這座塔看起來完全不像什麼神秘組織的基地。塔內幾乎就是空的,是一個空曠的大廳。 大廳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魔法陣。這種魔法陣的架設方法,瑞絲她們在精靈都市洪裡那斯提已經很熟悉了。是傳送用的魔法陣。 在魔法陣的另一端,端座著一個黑影,看起來像是盤著腿坐在那裡。黑影的面前擺放著一柄很長的,有點彎曲的棍裝物。瀛刀,也就是柯曼人所說的「東洋刀」。 「看起來,血玫瑰的總部並不在這裡。」耐門借用瑞絲的嘴分析道,「她們的確非常聰明,把基地的進入方法弄得這麼複雜,可以保持神秘感。」 聽到了瑞絲的話,神秘人雙手扶膝,猛地站起身。他的聲音帶著奇怪的口音。「說的對。這裡只不過是一個『入口』,專供外人進入的入口。而我,就是『引導者』……」 瑞絲聽到這裡,突然想起了這個口音屬於什麼人。「北賢雲二!你是北賢雲二!」 神秘人頓了一頓,頗感尷尬的糾正道:「是北雲賢二。你是……」 「我們曾經在倫尼交過手,不是嗎?」 「啊。」提到倫尼,北雲就想起了令他尷尬的那一戰……如果沒有那次失敗,自己也不至於淪落到這裡來吧。 「別敘舊了。」韻星打斷了他們的話,「『引導者』……我們要去血玫瑰本部,請趕緊帶路吧。」 「啊,是的。今天我特意到這裡來迎接你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請站到魔法陣中吧,我馬上念出今天的口令,把你們帶過去。」北雲低頭撿起了刀,向著傳送魔法陣中心走去。 「居然每天口令還不同?真是誇張。」里昂抱怨著走進了魔法陣。 就在這時,北雲手中的刀突然開始鳴響,震動個不停。作為回應,里昂身上的「正義」也開始鳴響不止。 「怎麼回事?」騎士驚訝的自言自語,他從來沒有感覺過自己的劍如此躍躍欲試。 相比於里昂見到這一幕的激動,北雲則顯得很冷靜。他「鏗」的一聲,拔出了腰間的刀,將刀鋒遙指著三人,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柄靖國一文字告訴我,你是真正的強者,拿著真正的好劍的強者。我要向你挑戰,否則休想通過這裡。」 看到這一幕,瑞絲和耐門面面相覷,在腦海裡異口同聲的說道:「又來了!東洋人的壞習慣。」這幫島國上好戰的武士,只要看到強者就想挑戰……應該是特有的文化吧,因為在他們那裡,在挑戰中死去是很光榮的事情。 里昂很明顯是吃了一驚。只因為「想要和強者交手」就提出決鬥的請求,在聖騎士的規則中,是非常不像話的事情。作為一名聖騎士,他的戰鬥不能夠為了自己而進行,而是為了榮譽、光芒和正義戰鬥。「我不想做這種無謂的戰鬥,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戰鬥。我的榮譽不允許我接受你的挑戰。」 「嘩!」韻星感歎道,「好有派頭的台詞,真難想像是他的。」 聽到騎士的拒絕,北雲冷笑了一聲。「那麼我就給你提供一個理由吧。如果我說,你不和我決鬥,我就不引導你們去你們的目的地呢?」 看起來沒有其他的選擇了,里昂從背後緩緩的抽出了劍。「我不喜歡沒有任何理由的戰鬥,但是教訓卑鄙小人,我可是不會手軟的。」 「很好。」北雲將刀收回鞘中。「那麼,我們開始吧。」 「別後悔。HolySword!」 白色的光芒將整個塔內照耀的光芒奪目,不管什麼時候,在Justics上的光芒總是那麼驚人。但是,有一個地方例外。在騎士的對手四周,妖異的暗紅色光芒在聖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詭異。 耐門注意到了這股光芒,下意識的說:「原來是妖刀!這下麻煩了。」 瑞絲也想了起來:「這個傢伙的刀上次不是被柯文打斷了嗎?怎麼……」 耐門解釋道:「聽這個傢伙的口氣,好像這柄刀是上次被打斷的那柄的姊妹刀。不過……是妖刀可就麻煩了,可以和我們的魔劍相媲美……」法師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整個魔法陣已經被雙方的氣勢充滿了。 北雲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他在等待出手的機會。 如果說東洋的武士是靜的話,那麼萊薩多的騎士就是動。他的劍鋒芒畢露,正義的氣勢充滿了整個塔的每一個角落,那柄妖刀的邪氣被壓縮在了刀鞘裡。 「你會為了你的挑戰後悔的。」正義帶著白色的軌跡向著前方斜劈而下,里昂決定用這種招式作為試探。和上次對付柯文不同,他現在不知道敵方的深淺,而且他認為敵人一開始並不會有強大的攻勢。他實在是太不瞭解東洋的「劍道」了。 就是現在。北雲一刀流第14代的當家已經不是上次見面時的程度了。 「秘奧義。閃龍空翔斬!」 北雲賢二的身形一矮,側過了里昂的劈擊。他用人眼都追趕不上的速度,使出了比上次更有效的「居合斬」,也就是拔刀的一瞬間攻擊的技術。沒有人可以看清他拔刀的動作,但是瑞絲和韻星都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一刀的後果。 一道紅色的光芒,從東洋人腰間的刀鞘,一直延伸到里昂的腹部,然後在鎧甲的擋格下直指天空。如果沒有鎧甲的話,想必剛才的一刀就已經致命了;就算如此,大陸最好的鎧甲之一上面也出現了一條深深的裂痕。強大的衝擊力讓騎士退後了兩步,攻勢被自然的化解了。 「厲害,看起來我要認真對付了。」里昂臉上帶著苦笑,這一刀的威力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估計有可能斷了根肋骨。他念了一個咒文,用聖騎士特有的力量將自己的傷勢治癒了。 「是嗎?那就讓我看看你的認真吧。」北雲重新把自己的刀收回了鞘中。他堅信,北雲流拔刀術是無敵的。 騎士重新舉起了劍,這一次他不再冒失的進攻了,而是謹守著自己的節奏,用自己的武器優勢展開了進攻。白色的劍龍在雙方之間的空地試探著,以便確定敵方的攻擊路線。毫無疑問,里昂在上次的電光火石之間,已經看清了對手的進攻路線,在那個方向上,他的防守是最謹慎的。 但是北雲有著充足的信心。就算對手沒有破綻,他也會製造出破綻! 「秘奧義。斬空龍翔閃!」 妖刀從和上一次截然不同的方位斬了出來!「叮」,清脆的一聲,金屬和金屬的碰撞聲彷彿宣告了結局。 白光散盡。妖刀並沒有再一次的斬在鎧甲上,正義在半空中捕捉到了它的位置,從上面延伸出來的神聖劍光將刀所有的力量都吸收在無形之中。白色的聖光和紅色的妖光,在半空中對峙著。 耐門驚訝的看著騎士的反擊。他意識到,里昂。馮。蘭斯洛特已經是一個極為出色的聖騎士了,或許……自己一直都小看他了。 正當眾人等待著這場決鬥分出結果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是咒文聲。 「敢於在此地執掌利刃的人們啊,在我的力量下丟棄它們吧!DisarmRadius!」 里昂和北雲都感到手腕突然一麻,手中的劍無力的掉在了地上。這個魔法段位並不高,一般的魔法師都會;但是能夠讓如此的兩個高手一瞬間丟掉武器,就不是一般的魔法師能夠做到的了,一定是一個魔法高手。 「引導者!你已經背離了你的任務!」聲音毫不留情的斥責道。這個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女聲,但是頗為沙啞,彷彿經過了變聲器一般。 剛才還傲氣十足的武士瞬間低下了他高昂的頭。「對不起,MissBlue。」 「速速把她們傳送來我這裡。」沙啞的女聲下達了命令。 「Yes,MyLady。」回答完,北雲念出了傳送魔法的咒文和口令:「巴格雅露,米細密系,薩有納拉……」 看到這一幕的三個人不免都露出了訝異的神情。剛才還不可一世的北雲閒二,在這個叫做Blue的女人面前居然連還嘴之力都沒有。 「不知道那是個怎樣的女人?居然能夠讓這個傢伙嚇成這個樣子……」里昂開始想像Blue可能的樣子……五大三粗的女恐龍?手裡拿著骷髏頭,彈指間取人性命,掌握禁咒的妖艷女巫?還是…… 「她還會超距魔法。」韻星發覺了魔法使用者並不在這裡。 「超距魔法?」瑞絲很顯然不知道這是什麼。 「可以超越距離限制的魔法技巧。」耐門解釋道,「一般的法師最多能做到遠距魔法……而超距,應該沒有幾個人掌握這種技巧。」 瑞絲想了想,發覺了這其中的涵義:「這麼說,她很厲害啦?怎樣的女人能夠做到這一步?」 周圍的傳送光芒暗淡下來,他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死靈法師淡淡的回答道:「反正我們馬上就能見到她了。」 三個人出現在了一間狹小的房間裡面。這房間的地上同樣畫著一個六芒星魔法陣,很明顯是傳送魔法的目標。周圍沒有明顯可見的燈泡、蠟燭或者煤氣燈,房間也沒有窗戶,但卻出人意料的十分明亮,看來多半是魔法照明的關係。還沒等眾人觀察好環境,Blue就又開口了。 「歡迎來到BloodRose的基地,尊敬的各位貴賓。」她用平靜的語氣念著似乎是事先寫好的歡迎稿,「MAT的代言人。請在那裡稍候,我們的引路者很快就會到達。」 「嘿,會見客人的時候,不露面可是相當失禮的啊,Blue小姐……我想你應該就是藍玫瑰吧?組織的三原色之一呢。」里昂率先開口,他對這個神秘的女性頗為不滿。 「……你是里昂。馮。蘭斯洛特先生嗎?神聖騎士這一代的繼承人,游離於教廷勢力之外的自由騎士。你的神聖之劍的功力好像又上升了,沒有白白每天苦練啊。我也知道你現在已經可以架起神聖之盾了,是嗎?大陸第一的騎士,我確信你可以配的上這個名號。」聲音十分有禮貌,但是里昂聽了卻覺得渾身發冷。自己的神聖之盾才練成沒有兩天……對方是怎麼知道的? 「還有這位,天才煉金術士水韻星小姐。雖然你從來沒有提起過,但是你完全繼承了你父親,遠東第一的武器設計師的天分。我知道如果你願意,隨時都可以從身上發出相當於一個步兵班的火力。不用嘗試了,那在這裡沒有用處的。我也同樣知道你在德蘭附近擁有6套別墅,裡面都存放有你父親和你的武器發明,是吧?」 韻星聽到並沒有感到吃驚。「早就聽說血玫瑰擁有世界第一的情報網,名不虛傳啊。」 「……多謝誇獎。」聲音似乎存心要炫耀她所擁有的情報,將矛頭轉向了瑞絲。「瑞絲。奎拉希雅小姐,畢業於煙月女子高校,會考成績是不及格。無論是行動力、判斷力、戰鬥力、魔法水平,都在平均水平以下,行事激烈,幾乎沒有神經,做事很少成功……」 和對待別人一樣,聲音同樣在揭露秘密。不過這些秘密實在…… 「這個……你好像很沒有禮貌吧?」瑞絲的面子早已掛不住了,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個傢伙趕緊閉嘴。 「……雖說看起來一無是處,但是你有一個極大的秘密。這個秘密,關係到整個世界的勢力對比。因為這樣,所以你才能夠代表MAT前來談判。」聲音突然變得十分嚴肅,轉換了話題。 「我說的對不對,耐門。休。柯曼先生?」 一時之間,整個房間陷入了沉默。在瑞絲和耐門的心中,轉著同樣一個念頭:她是怎麼知道的? 里昂先打破了沉默。「你在說什麼?胡話嗎?這裡明明只有三個人!」 聲音淺淺的笑了兩聲,回答道:「你讓他自己解釋吧,反正他本人就在這裡。是不是,史上最強的死靈法師,大地上唯一能夠自由操縱靈魂的男人?」 「瑞絲」抬起了頭,露出了銳利如同刀鋒的目光。「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也沒有必要隱瞞了。我,死靈法師耐門。休。柯曼,的確是在這裡。」 「什麼……!」里昂和韻星異口同聲的驚呼。事態的發展實在是太出乎他們的預料了,就算是冷靜如同韻星,一時之間也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耐門沒有理會他們兩個,而是繼續向著藍玫瑰說道:「這樣,我應該有資格和你們直接會談了吧?露面吧,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聲音沉默了一下,回答道:「好的,我立刻到你們那裡去。只要你們見到我,就會明白的。」 話音剛落,緊閉的屋門從外側慢慢的打開了,三原色之一,處於組織指揮核心的藍玫瑰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正文 第三十六節 反仲裁協會同盟 對於瑞絲一行人來說,這幾天的行程可以說充滿了戲劇性。 前天,他們還在鋼鐵都市德蘭的家裡休假,過著悠閒舒適自在的生活。 昨天,在聖森首都洪裡那斯提,觀看世界第一的傳送魔法系統,和精靈風格的樹上都市。 今天上午,他們在充滿了怪獸和不死生物的森林裡面苦戰,如果沒有瑞絲的項鏈,估計都沒有辦法活著走出來。 現在……他們已經在不知道屬於何方的神秘組織血玫瑰本部,等待著開始關於他們雙方共同的敵人--操縱大陸上所有魔法力量的仲裁協會--的聯盟談判。而且,對方還知道耐門靈魂存在的秘密! 知曉這個秘密的女人,大陸最神秘的組織「血玫瑰」三個最高交椅之一的BlueRose,藍玫瑰小姐,推開了他們所在的房間門。 里昂用男人的眼光,從下往上審視這個異性。她的腳外形相當完美,穿著頗有品位的藍黑色皮製高跟鞋;她的腿以她的身高而論相當的修長,曲線也是大自然盡心竭力的作品。上身同樣穿著藍黑色的露肩皮裝,反射著房間中和走廊中的光芒。美中不足的是胸圍不算大,估計可能是B罩;身高也不算高,比瑞絲還矮上3公分左右。她還有著一頭金色的短髮,充滿了青春活力的短髮……五官……五官…… 里昂的目光定住了。面前這個美女的臉孔他是認識的,而且還相當熟悉。騎士扭過頭去看了看自己的同伴,發覺兩位女士早就張著嘴說不出話來了。 藍玫瑰用沒有加過變聲器的甜美聲音說道:「明白我為什麼知道你的秘密了吧,姐姐?」 年輕貌美,充滿青春活力與魅力的女高中生,神術和奧術的雙料天才,同時也是瑞絲。奎拉希雅的妹妹…… 麥麗安娜。奎拉希雅就這樣又一次登場了。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難道麥麗你就是藍玫瑰?MissBlue?」瑞絲好不容易才從嘴裡擠出來這個問題,這件事情對於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而言都是始料不及的。 「是的,我就是藍玫瑰,組織的三個最高負責人之一。」不管怎麼看,麥麗都不像在開玩笑,她現在處在的位置和她的行為都可以證明她的身份。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瑞絲問道。她的妹妹居然是大陸上最強大、最神秘的組織BloodRose的三原色之一,而且她居然都不知情! 麥麗皺了皺眉頭,回答道:「大概……是從1年半前吧。沒有告訴你,我很抱歉,不過我早就是血玫瑰的一員了。」 韻星接上了她的話:「這麼說,你是屬於新進精英會員了?我知道組織每年都會從全大陸最精英的年輕女性中秘密選拔基層會員,這也是為了這個組織日後的勢力擴大奠定基礎。」 「是的。」麥麗回答,「血玫瑰只需要精英級的女性作為領導階層,而我的表現符合她們的要求。」 韻星微微笑了一下:「出名的神術和奧術雙料天才,自然會被看中。如今這個組織已經變為以操控政治和經濟為目的的組織了……我也曾經是其中的一員呢。」 聽著兩個人把她甩在一邊,瑞絲按捺不住了。「你們兩個,別說了!麥麗……這一切到底都是怎麼回事?我越來越糊塗了!」 「簡單的解釋,就是我今天來這裡迎接你們,順便收一下信,把那封信給我吧。我和MissRed正在等著將軍的回復。」麥麗看了看房間裡面的三個人,「自然,我們還要和耐門先生談判。今天你們到這裡來,不會白跑一趟的。」 「瑞絲」苦笑著回答道:「我總算是明白為什麼你會使用超距技巧了,因為是我本人教給你的。我們在哪裡可以見到MissRed?」 沒等麥麗回答,韻星和里昂異口同聲的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瑞絲!解釋一下,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哪裡來的『耐門先生』?」 聽到這個問題,麥麗的眼中閃過驚訝的神色。「老姐,原來你還沒有告訴她們這件事情啊?」 瑞絲狠狠的盯了她一眼:「這件事情,我們回家再說!」 「嗯……啊,這樣啊……那麼,我就先告辭了,你們先說吧……」藍玫瑰擦了擦頭上的汗,一路小跑離開了這房間。 「……給我等一下……!別走啊!」 現在,瑞絲只好開始慢慢解說她和耐門的故事了…… 「……總之,大概就是這麼回事。」用了10分鐘,瑞絲把從兩「人」相遇開始的故事簡略的說了一遍。「如今我的身體裡面有兩個人。」 「嗯,沒錯,然後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就瘋狂利用這個後來者。」耐門緊接著瑞絲的解釋往下說,但是立刻被瑞絲打斷。「……剛才的話不是我的意思,就當成沒有聽見就好了。」 「靈魂之王者,魔法的至高者是嗎?真不敢相信。」韻星的語氣是半信半疑。自從大陸戰爭結束後,在人們的印象中,這個名字已經變成了傳說般的存在。「不管怎樣,現在得知了這一點,心理上覺得安心多了。」 「遺憾的是,在這個軀體裡面,我發揮不出我的實力。這個身體所能使用的力量太有限了,高於4段的魔法我就操作不了。」耐門回答道,「但如果用我的靈體戰鬥,能夠堅持的時間又非常有限。所以……如果有危險,我還是要依靠你們的高段位魔法。讓我安心的一點是,這個年代的法術使用者們都已經不知道使用技巧了。」 「這樣啊……我明白了。」韻星點了點頭。「和血玫瑰的談判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我們擁有共同的敵人,諾古。列特諾夫,仲裁協會的會長……」死靈法師開始向同伴們敘述目前的狀況。 然而,萊薩多的騎士卻好像完全沒有在聽的樣子。里昂。馮。蘭斯洛特緊緊的握住自己背後的劍柄,抑制著自己拔劍的衝動。面前的是一個女性,而且還是自己的同伴……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出手,身為聖騎士的自覺這麼告訴他。但是,那個人同時也是世界第一的死靈法師耐門。 「我一定要打敗他。只有打敗了他,我才能被承認為『正義』真正的主人,我才能成為大陸第一的騎士,我才能發揮這柄劍真正的力量。」里昂的老師是這麼告訴他的。他的老師曾經是全大陸最好的聖騎士,仍然沒有辦法打贏可怕的耐門。直到老師在德蘭防衛戰中去世,他也沒能成為「正義騎士」…… 我一定要挑戰,里昂這麼告訴自己。他需要力量,他需要這柄神聖武器的真正力量。他再次捏緊了自己手中的劍,試圖說服自己去上前挑戰。就在此時,他彷彿聽到了一個聲音。 「我會給你機會的。我知道你是正義的繼承人,我很遺憾之前沒有機會告訴你。我會給你機會挑戰我的,但不是現在。」聲音是通過心靈感應傳過來的。和里昂耳朵中聽到的女聲不同,這個聲音是渾厚的男子聲音,是那種一言九鼎的聲音。騎士立刻明白了聲音的來源。 「耐門先生……?我明白了。我會等待那一天的到來的。」里昂在心中默默的回答。 「各位,敘完舊了嗎?」麥麗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想,該是我們談判的時候了。」 沿著漫長的走廊,在麥麗的帶領下,一行人向著基地的深處走去。和當時的大多數建築不同,血玫瑰的基地有著奇特的厚重感。走廊上面沒有一個窗戶,整條走廊是由通體的黑色大理石加上密銀裝飾而成的。沒有任何可見的照明物體和窗戶,但是整條走廊卻十分明亮,就和剛才的房間一樣。腳步踏在裝飾有玫瑰花紋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迴響聲。 「這是後來建造的基地吧?」耐門問,「建築風格相當不俗,有著18世紀的氣息。」 「是的。這個建築物實際上是位於30米深的地下,這也多虧了科技的進展。在您幫助建立血玫瑰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出色的挖掘技術和維持技術呢。」麥麗回答。 瑞絲再也忍不住了:「這個建築到底在什麼地方?不是在什麼斯托克塔底下吧?要不然你是怎麼過來的,麥麗?」 「啊,這個建築的位置就在德蘭近郊……具體位置是秘密。」麥麗笑著說,「其實呢……從家裡就有到這裡的傳送標誌,只要你能使用目標物傳送的法術。」 「……我到底為什麼要到斯托克塔去受那個活罪啊?還差點搭上小命呢。」瑞絲很想發火,但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發火的力量了。 麥麗的腳步停在了一扇紅色的石製大門前,從她的嘴裡傳出了今天的暗碼咒文,石門慢慢的滑開了。如今,利用暗碼咒文和記錄魔法保密的技術,已經被高安全要求的人們廣泛使用。相比於可以通過監聽破解的機械密碼系統,魔法密碼系統一般要來的可靠的多。 「耐門。休。柯曼先生嗎?我等你好久了。」從屋子裡傳出的聲音十分清晰,透著果斷和雷厲風行的感覺,一聽就是女強人型的人物。「歡迎光臨陋室,我是三原色中的MissRed。」 出現在眾人視線中的是一個披著白紗的女性,在她的胸口上,裝飾著一朵鮮艷的紅玫瑰。這裡沒有使用魔法照明,而是採取了蠟燭照明的方式。蠟燭的光芒無法驅散黑暗,閃爍著若有若無的光線,映襯著她高貴的氣質。代號是紅玫瑰的女性有著一頭棕色的披肩發,一半墉懶的拖在身後,另外一半則掛在她的兩肩前。她的容貌也是無可挑剔的,但卻讓人感到難以接近。如果說其他的美女是活動的藝術品的話,紅玫瑰的容貌就是猶如女神雕像的美麗,令人讚歎卻難以接近。 瑞絲的腳步停住了,在耐門的意志之下。或許說意志不太確切,因為法師是在本能反應下站住的。 「埃莉莎……?」耐門下意識從嘴裡緩緩吐出了這個名字。「埃莉莎。柯曼……?」 聽到這個名字,紅玫瑰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耐門先生,的確,我很像埃莉莎曾祖母,但是我不是她。我是雷娜啊!你以前來看小時候的我的。已經15年沒有見了,難怪你會認不出我。」 「雷娜……?」想找回現實感需要一些時間,上次死靈法師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個12歲的小女孩。「是……雷娜。拉斯塔。柯曼(LeynaLustraKorman)嗎?」 「是啊,耐門先生。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叫你伯伯,你卻非要讓我叫你叔叔呢……」 「小雷娜……還真是十多年過去了呢。」法師慨歎,「你和埃莉莎長的真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我想,你叫我的祖母埃莉莎。拉斯塔,她的在天之靈可能會更高興吧。」雷娜回答,「她雖然擁有純正的皇室血統,但是卻喜歡用拉斯塔這個姓氏。」 「這麼說……你是要為你的皇室血脈而戰了?」法師問了一個突兀的問題。 「是的。」紅玫瑰的表情變得堅毅。「帝國的血脈從名義上來說已經斷絕了,但是在我這裡仍然存續著。我要讓所有輕視帝國和背叛帝國帝國的人付出代價。耐門先生,我需要你的力量,以及將軍的力量。相對的,我也有力量可以協助你們。」 兩道銳利的視線穿越了燭光,直射向站在那裡的瑞絲--不,耐門。 「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是吧?告訴我答案,耐門先生。」 從對方傳回的回答是出乎意料的。 「告訴我,你們兩個都在說什麼?我為什麼完全聽不懂?」 瑞絲。奎拉希雅從一進這間房間開始,就無法明白那兩個人在談論什麼。這個話題對於愛好是「飛車」、「美食」和「金錢」的她來說,實在是難以理解的。 紅玫瑰,或者說是雷娜笑了一下,搶在耐門之前開始了解說。「的確,我的家世對於一般人來說是難以索解的。耐門先生,看起來你的……女伴的確是很敏銳的。」想了想,她還是決定用「女伴」這個詞。「她聽出了我擁有兩個不同的姓氏,尤其是這兩個姓氏都是所謂的首姓。」 瑞絲的臉上紅了一下,因為她提出問題的原因是她根本就一點都沒有聽懂,而不是聽出了雷娜的姓氏奇怪之處。她試探著問道:「柯曼……是公主嗎?」 「沒錯,是公主,但是不是直系血統的公主。拉斯塔家是帝國最顯赫的名門之一,從200年前以來就是如此。冠有拉斯塔姓氏的人,曾經擔任過帝國各個時代最重要的部隊司令。帝國騎兵兵團,帝國機動隧發槍軍團,帝國衛國裝甲集群……拉斯塔家,也理所當然是公主下嫁最多的名門之一。因此,我們拉斯塔家可以說是『半個皇族』。」 韻星一直在默默的聽著。聽到這裡,她臉上顯示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拉斯塔家在大戰中滅亡了!」 雷娜露出了帶著一絲悲哀的笑容。「對,拉斯塔家所有的男性,幾乎都在綿延不絕的大戰中戰死了,就連後方的府第也在龍騎士的某次突襲中被炸毀;最後,連個繼承人都找不出來。因為拉斯塔家的滅亡,我作為家族的少數幾個直系血脈繼承者,冠上了柯曼的姓氏。從此,我就算是公主的一員了,雖然只是名義上的公主。那些日子,充斥著灰色的悲哀……」她的語氣變得越來越低沉。「……直到那一天,戰爭結束了。」 耐門沉默了。拉斯塔家與他是世交(只有超越了生死限制的高段法師,才能夠跟一個家族是世交),創立這個家族的弗拉索爾。拉斯塔曾經是和他一起戰鬥的好友……同時也是競爭對手兼情敵。那個男人是一個出色的劍士和前線指揮官,和在後方運籌帷幄的死靈法師--那個時候還是個普通的法師--是完全不同的人。他們曾經瘋狂的共同追求過同一個女子……然後,按照幾乎所有的遊戲、漫畫和小說中描寫的那樣,拿著劍的人勝利了。 「我很抱歉。」法師緩慢的說道,「如果我能夠指揮那場戰爭的話……」 「沒有必要,那是一場錯誤的戰爭,那是一場本不應該發生的戰爭,發動者也已經為之付出了代價。」 雷娜。拉斯塔回想起了那個晚上,德蘭堅固的城防終於崩潰到了皇宮的那個晚上。帝國最後的皇帝,德肯。柯曼三世親自把整個皇宮變為了火海。對這位掀起戰爭的皇帝來說,這樣做就可以不用再受屈辱。在那之前,雷娜是最後一個和他對話的人。 「雷娜,你走吧。我讓你成為公主,本想是報答拉斯塔家對我們的貢獻……變成現在這樣,我很抱歉。你趕緊走吧。」皇帝平日堅毅而果斷的語氣變得溫和,「我為了霸權掀起戰爭……或許,這樣的結果才適合我,但是不應該是你的結果。」 「陛下……!」當時15歲的她對此感到非常驚訝。「我不能離開,我也算是皇族的一份子!」 「不……你是,但是對你來說,拉斯塔家的血脈更為重要。拉斯塔家為我的野心付出了太多……我對不起他們。如果我能聽從他和那個男人的意見……」話語突然中斷,從皇帝的手中散發出了白色的魔法光輝。「……掌控萬物的元素啊,能夠達成意志的力量啊,把我面前之人送到彼地去吧!TeleportOthers!」 傳送術的力量在少女的四周迴盪。在那光芒消失之前,雷娜覺得,自己彷彿看到了皇帝眼角流下了淚水…… 「……最後我加入了BloodRose。」雷娜/紅玫瑰解釋道,「在這裡我發現,如果通過地面上的軍隊不能夠完成的任務和目標,可以通過金錢、資本、情報和美女達成;我的出色業績很快就讓我爬上了三原色的位置。」 「那麼……你的目標是?」耐門問道。 「……我要復興柯曼,在帝國的領土上建立統一的國家。帝國的時代結束了,但並不代表柯曼必須分成三個國家存在。」回答的非常流利,可見這個想法在她的心中已經縈繞了很久了。「而這條路上最大的障礙,就是那些曾經背叛帝國的既得利益者。」 「……例如,諾古。列特諾夫?」耐門問。 「對,仲裁協會會長諾古,是我們面前威脅最大、最可怕的敵人之一。我們一直沒有對付那個男人的方法……他幾乎是沒有弱點的人。他也幾乎沒有野心--除了對於魔法力量的渴望。」雷娜回答,「直到我們在偶然中得知了將軍的計劃。」 「然後你們就進一步調查,發現將軍是和你們擁有相同目標的。」 「沒錯。但是我們曾經私下派人去套將軍的口風,卻完全無法得到他的信任。實在沒有辦法之下,我們只好選擇了主動出擊。結果是,你來到了這裡,耐門先生。」雷娜抬起頭,用明亮而清澈的眼神盯住了瑞絲,不,耐門。「那麼,我這裡是可以協助你們的。你的意見呢?YesorNot?」 耐門沉默了片刻。「……所有的神戒,都在你們手裡了,是吧?」 雷娜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麼,我還有選擇嗎?我一向對於美女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死靈法師笑了起來,「……是Yes。」 隨著耐門。休。柯曼的決定,巨大的反仲裁協會同盟正式達成。在耐門和瑞絲的參與下,原先分別作為仲裁協會敵人的MAT和BloodRose第一次攜手合作。擁有大陸上最充足魔法原料資源的MAT和能夠任意操控情報,掌握有金錢和資本的機器的血玫瑰,達成了共同推翻「諾古王朝」的同盟。很快,所有的人就都行動了起來…… 諾古。列特諾夫意圖突破人類界限,並且想要進窺天下的情報,迅速的在各個國家之間流傳,這些情報BloodRose通過強大的情報網放了出去。女性組織血玫瑰擁有大陸第一的情報擴散和獲取能力,因為「女人是為了閒話而生的動物」。這種效果,是MAT努力了幾年也沒有達到的。幾乎所有的權力者都對仲裁協會有了提防之心……在中立都市德蘭的周圍,遠東、自共體和聖森的王牌軍隊頻繁的在他們傀儡國的領土上調動。情報部門的精英成員頻繁的在每個與魔法仲裁協會有關的建築附近出沒,就連德蘭的幾個軍用機場的出擊架次都明顯上升了。 「如果有人敢於破壞現有秩序,同盟國絕對不會放過」,就連昔日的朋友也不例外。對於諾古。列特諾夫來說,難過的日子才剛剛開始…… 至於瑞絲回家以後怎麼修理妹妹,不在本書的討論範圍內,略過。(麥麗:作者沒人性啊!該死啊!……) 正文 第三十七節 仲裁協會的反擊 最高魔法塔今天充滿了灰暗的氣氛。自從血玫瑰開始對付協會的計劃迄今已經有不少日子了——當然,在這裡誰也不知道。這個計劃的效果已經開始顯現。 「報告會長,最近的事態有些不對……」 「什麼?又怎麼了?」魔法仲裁協會的現任會長,諾古。列特諾夫在自己的豪華辦公室裡,聽著無能手下的匯報。「昨天是我的心腹在探聽消息時奇怪失蹤,前天是有不明人士使用強力魔法探測我們的虛實……今天又是什麼?」 「啊……是這樣的……好像遠東和聖森都對我們魔法仲裁協會的行為私下提出了抗議,要求立刻停止一切可能有礙於世界秩序的行為。」許飛炎戰戰兢兢的回答道。自從他的組織COT全軍覆沒以後,就在這裡專職做情報員兼秘書。諾古會長從來就不信任年輕貌美的女秘書,他認為女人是很危險的。「他們還威脅說,如果繼續進行這類活動,就會削減撥給協會的援助經費。」 諾古冷哼了一聲。「越來越囂張了啊。看起來,這幫傢伙都不滿足於現在的情勢了吧?想要控制我們仲裁協會……他們以為我不知道我這裡有他們多少內線?」 「不過……會長先生,這次的事情有點不對。他們好像知道了閣下的計劃……而且也知道了我們之前行動的目的。」許小心翼翼的說。 一般情況下,諾古會長都會暴跳如雷。不過今天好像有一些不一樣……魔法仲裁協會會長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是嗎?知道了嗎?這次,我們的敵人可是做過頭了……現在,她們暴露了她們的意圖。」諾古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櫃子邊,隨手挑揀著裡面所存放的魔法觸媒。「她們太小看我了。是她們自己逼我出手的……不是我現在想動手啊。」諾古手用力的一捏,手中的一條蜥蜴尾巴變成了碎末。 聽到了回答,許飛炎的臉上出現了驚慌的神色。「……會長!你要動用『Strikers』嗎……?那太危險了……!如果讓同盟國知道,很可能我們會被肅清啊!」 「沒辦法。除了『突擊者』,還有那支部隊擁有可以戰勝血玫瑰的實力?這是她們逼我的。」諾古冷峻的說道。「至於同盟國嗎……只要我的『登神計劃』成功,我就可以不用顧及他們了。那幫傢伙,不過是貪生怕死的政客罷了……我會成為重新建立世界秩序的救世主,我比他們要優秀的多!」 諾古轉過身,掀起了牆上價值在5000萬元以上的名畫,按動了後面的按鈕。那個按鈕,可以讓最高魔法塔中的某一個通訊器的啟動……同時,它也意味著仲裁協會會長諾古。列特諾夫最後的秘密實力「突襲者」部隊的出動命令…… 十幾個小時後,新的太陽在東方升起。對於鑒定員瑞絲來說,今天不過是一如往常的又一個工作日罷了。說是工作,最近公司實在沒什麼像樣的鑒定任務可以做。MAT的力量名義上仍然在忙著賺取利潤,實際上已經開始了對於仲裁協會的全面封鎖。很多的魔法觸媒和材料被用「缺貨」的名義囤積,以圖在下一步的戰爭中取得先機。血玫瑰最近也非常忙碌,操控全世界的情報,讓同盟國對仲裁協會持警戒態度,鼓動並支援協會內部的反對派…… 「啊……今天麥麗又一早就走了?」瑞絲揉著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我的妹妹還真是忙碌啊。」 「已經10點了……你說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今天想蹺班吧?」看起來耐門醒的比她要早的多,或許法師從來不睡也說不定。 「……啊,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吧。」瑞絲慵懶的辯解,「現在去那個地方實在沒事情可做啊。塞羅請假請了已經大概一周多了吧?韻星也不知道在忙碌什麼,經常不來……里昂一個人在那裡,其實什麼也不會幹。這種時候,還是在家裡睡回籠覺最好了……如果再能有夏日的陽光緩緩的照在身上就更好了。只可惜,我不會這個魔法……對了!」她突然想起了什麼。 還沒等耐門反應過來,瑞絲抬手從脖子上摘下了那個藍寶石掛墜。「耐。門。先。生,我知道這個東西有不凡的魔法力量……告訴我,怎樣才能夠製造出我想要的效果啊?我現在想要陽光,沙灘的感覺……」和法師相處了這麼久,現在她深知對付他的方法。說話聲音裡面充滿了嬌柔,眼眶中也充滿了渴望的那種可愛眼神……十分具有紳士風度的死靈法師幾乎沒有辦法抵抗女性的請求。 「……沒辦法……好吧。」耐門用瑞絲的手握住了墜飾,念了一段咒文。「……賦予這裡猶如海濱浴場一般陽光和沙灘的感覺吧!……CreateIllusion!」 在瑞絲的眼前,一瞬間出現了大海,陽光,沙灘和遮陽傘。「哇!你的變化術真了不起,耐門!不愧是歷史上有記載最強大的法師!」她迅速陶醉在了沙灘的美好之中。耐門聽著這些囈語,微笑了一下,拿起了墜飾,開始念誦真正的咒文。 「以亡靈與死亡之力的王者之名,釋放這強大神器的真正力量吧!……Releaseyourpower,PendantofSoul(靈魂墜飾)!」 咒文吟唱完畢的一瞬間,耐門的身影顯現在了房間之中。在他的手上,仍然拿著他力量的來源——靈魂墜飾。只有在這個自己創造的神器作用下,耐門才能夠把力量聚合在一起,讓自己在瑞絲的身體之外存在。不過,這個事實他從來沒有告訴過她。 他看了一眼正在床上,做著關於沙灘和大海美夢的瑞絲。「有的時候,催眠術比幻象術更加經濟呢,祝你有個好夢,奎拉希雅小姐。」 「……Teleport!」耐門的身影從房間中消失了。 位於德蘭東北低矮山頂的「諸神殿」建立於1021年,迄今已經有800年以上的歷史了。在信仰與技巧,奧術與神術,法師和牧師爭奪大陸控制權的年代裡,這裡是牧師、祭司和主教們的聖地。在這裡,簽訂了所有牧師和平共存的「眾神聯盟條約」和後來讓法師和牧師和平共處的「法術使用者休戰條約」。在16世紀,最高聯合教廷搬遷到了德蘭市內,而「諸神殿」就變成了大陸最大的神殿遺跡,是重要的觀光景區。幾乎每一個想要成為牧師的和想要學習神術的人都會來到這裡,向諸神請求力量。 守衛的神官們如同往常一樣,在門口熱情迎接著朝聖者,順便收取一點「微薄」的錢。這個年代,教會也會有許多無處安置的神官和牧師,而神又不允許裁員;教廷只好把他們放到這裡來再就業。雖然只是個已經不使用的神殿,但卻有出乎意料數量的神職人員。 從遠處的公路上,一陣轟鳴聲由遠而近,幾個看守的神職人員詫異的望向道路。這裡往日也常常有不明情況的觀光客開車前來,但是到了山下就會發現沒有上山的公路,也沒有停車場……這樣的來客是最為討厭的了,往往要花費半天時間才能說服他們在只有一輛車寬的小路上調頭回去。 然而,今天的來客好像不太一樣……一輛超級重型摩托車向著他們的方向而來。這種摩托車,應該是停放在暴走族和飛車黨的總部的;現在它卻出現在了宗教聖地諸神殿的大門口。 「天啊……!」還沒等幾個神職人員反應過來,那輛車就連同坐在上面,穿著奇怪銀色服裝的駕駛員向著上山的台階衝去! 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了。那輛摩托車居然斜斜的衝上了台階,而且沒有一絲的顛簸,連速度都幾乎沒有減慢,就像在平地上一樣。目瞪口呆的神職人員迅速用電話向上級——主教匯報:「有一個穿著……穿著鎧甲的傢伙,開著……一輛摩托車,沖……沖……衝上山來了!」 「什麼?」電話那邊傳來驚訝的聲音。「你們沒睡醒嗎?」 「……是……是真的!」幾個神職人員解釋著,希望能讓主教相信。然而,主教已經不用他們解釋了,因為他親眼看到了那個男人用100公里的時速衝到了諸神殿門口。 「瀆神者!警報!」主教大叫著,帶領著牧師們衝了出去。他們擁有數量相當不少的牧師,用這些人的神術收拾一個侵入者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就算是9段的法師來了估計也一樣。神的侍從們恃著人多勢眾,向著那個看起來勢單力孤的入侵者衝了過去。 「偉大的戰神柯瑞爾啊,用你的力量消滅我眼前的愚蠢之物吧!FlameWave!」一個領頭的牧師向著那個剛剛把摩托停下的人使用了一個不算太高級的魔法,因為他不想要這個人的命。他認為,這個火焰魔法就算不消滅對手,也能把對手的摩托收拾掉。灼熱的火焰向著摩托車和它的主人衝去……巨大的火焰瞬間燃起。 牧師們還沒來得及高興,令他們驚訝的結果出現在他們眼前。披著鎧甲的奇怪男人仍然站在那裡——火焰在他面前消失了。 里昂。馮。蘭斯洛特驕傲的看著周圍驚訝得目瞪口呆的守衛者們。這裡的守衛者,幾乎都是虔誠的信徒,不少還擁有相當高段位的神術使用資格。然而,今天,他們的神術一點用處都沒有,無論怎樣像所信仰的神索求力量以便對付這個不明侵入者,都沒有任何回應。信徒們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穿著鎧甲,帶著寶劍的怪人開著摩托,沿著45度角的樓梯飛車而上。原本這樣摩托車自然會被撞毀,但里昂所掌握的神聖力量已經能夠保護自己和自己的坐騎了。 騎士完全不理會周圍試圖消滅他的那些牧師,因為他很清楚,只要自己手持著這柄劍站在這個神殿前,就不會有任何魔法有力量傷害到他。正義之神萊薩多會用他的神力,幫助他的騎士免除一切障礙。今天,他來履行責任,面對每一個持有正義的聖騎士都要面對的挑戰,成為真正的世界第一聖騎士的挑戰。 他在等待著「考驗者」的到來,他和那個人曾經約定過。里昂按劍佇立著,等待著。 在他的身旁,無數牧師仍舊徒勞的施展著神聖魔法…… 與此同時,在聖森合眾國的斯托克塔 無視於時差和距離的人們聚集在了斯托克塔之中。人數並不多,也就有5、6個;但是每個人,都佩帶著金色的六芒星徽章。就如同人們所知道的一樣,六芒星是魔法仲裁協會的標記;相對的,五芒星就是教廷的標記。必須在魔法或者神術上有相當造詣的法師或者牧師,才能從這兩個機構獲頒這種徽章。而在所有的六芒星徽章之中,金色,屬於相當高的等級,全世界也不會超過50個。換句話說,這些人都是仲裁協會中的高層人士。 「怎麼樣?能夠啟動嗎?」看起來像是首領的人問道。他是個鬍鬚已經花白的老法師,穿著相當傳統的法師袍,但是為了行動方便起見,把整個袍子下擺割掉了;緊皺的眉頭中藏著老謀深算的神色。只有胸前的徽章顏色與眾不同,是銀色的——不,應該說是白金色的才對。 「不行。好像是有密鑰的……只有知道密鑰的人才能開啟傳送魔法陣。」拿著儀器檢查傳送方向的人回答道。「而且,設置的人很小心,無法探測出傳送方位……只能確定是在德蘭附近。這裡應該是個障眼法。」 老法師的眉頭緊了一緊:「不愧是血玫瑰。她們設置的傳送魔法陣不會洩漏任何秘密……沒辦法了,畢竟我們解密的技術沒有她們加密的先進。看起來,只有這樣向會長報告了。」他的手在空中打了個響指,在一瞬間就把調查結果傳回了最高魔法塔。以他的水平,已經用不到電話、電報這種低效率的東西了。 「那麼……外面的森林怎麼辦,閣下?」另一個部屬問,「就這麼扔在這裡嗎?」 「這就行了。」老法師回答,「爛攤子給精靈去收拾,就當做向我們施加壓力的一個小小報復。走吧!」 突襲者們消失在了空氣之中。在塔的外面,整個森林化作了死亡的海洋,無論是不死生物還是怪物,都被這支只有幾個人的小隊消滅的乾乾淨淨,外加上附帶的一場森林大火。看起來,熱愛環境的聖森又要爆發政治危機了……每次有森林大火,都會導致內閣下台,這也是精靈國家的特色。 諾古直接接到了失敗的報告。所有的「突襲者」成員,都直接向他報告結果,他們也都擁有這個檔次的能力。 「失敗了嗎……?沒關係……我們還有下一手。」會長的臉上露出了冷笑,「只要抓一個回來不就清楚了嗎……?」冥想片刻之後,他用心靈感應向第二小隊發出了「開始行動」的命令。 「啊……!」一聲慘叫,又一個穿著主教服飾的人倒了下去。從剛才到現在,已經有5、6個高等牧師倒在了里昂的面前。看起來,攻擊他完全是徒勞無功的,那些能力比較差的人決定改變策略。為首的神官舉起了右手,戟指直向入侵者的方向,大聲的念誦道:「你這個無恥的瀆神者,入侵者,竟然敢與神的使者為敵!你簡直是禽獸不如啊!像你這種混蛋,還不趕緊走?你已經讓我們失去了6名德高望重的老牧師了!」 「……天啊,那又不是我出手打倒的。」里昂自言自語道,「那是他們自己年紀大了,撐不住這種強度的魔法使用了吧?竟然賴在我的頭上……」 「胡說八道!一定是你這個混蛋,使用了什麼邪術或者什麼秘傳咒文,才把他們擊倒的!」為首的神官繼續用語言反擊著,但卻一步也不向里昂那裡前進。「你這個敗類!瀆神者!惡魔的使徒!混賬東西!……」 聽著那群叫得很響,卻一步都不敢上前的傢伙的罵聲,里昂無可奈何的在那裡等待著。打不過了就推托塞責……真是,什麼時候眾神的牧師都變成這個樣子了。 「真是的,什麼時候眾神的牧師都變成這個樣子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從神殿上方傳來,聲音雖然不大,卻壓倒了所有的罵聲。「萊薩多,麻煩你幫我把這群人都趕開。」來人連請求神力的咒文都沒有念,而是使用像聊天一般的語氣直接對正義之神說話。 只在一瞬間,那二十多個各自隸屬於不同神祉的牧師就都昏倒了,連一個能夠僥倖豁免的人都沒有。披著黑袍的來客緩緩的降落在神殿前的空地上,在他的黑袍外面還掛著一個相當大的藍寶石掛墜。為了顯示今天決鬥的正式性和對於正義之神的敬意,他又重新穿上了專業魔法師的制式服裝——黑色長袍。雖然里昂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只看這種氣勢,他就知道來人是誰。 「您好,考驗者耐門。休。柯曼先生。」騎士恭敬的鞠了一躬,這是作為一名聖騎士應有的禮節。今天的他,看不出一點平時的影子。「就如同我們所約定的一般,今天中午我們在此進行我的考驗。」 耐門擦了擦頭上的汗(現在他有真正的身體——雖然是魔法力量聚合出來的),要不是瑞絲今天曠工,他就把這件事情完全忘的乾乾淨淨了。都什麼年代了,萊薩多老頭還搞這套,什麼要成為世界第一的騎士,就要向世界第一的強者挑戰之類的鬼話,虧那老傢伙想的出來,簡直是添麻煩……耐門暗暗的想。不過,自己現在的狀況,實在是不允許做持久戰……PandentofSoul的力量也是有限的。 「我知道作為一名騎士,在這種距離上同法師戰鬥對您來說是相當不公平的。而且我手中的劍也對魔法有著相當的效力……」里昂正打算介紹他自己的劍,在此時耐門已經做出了決定。 「你沒有必要按照老規矩棄劍。對我來說,那是沒有必要的。我現在的狀態只允許我全力戰鬥5分鐘,在這5分鐘裡……」法師頓了一頓,「只要你能以你那柄帶有破魔效力的寶劍擊中我,就算你贏了。我覺得,這和打敗我的難度應該差不多。」 里昂聽到對方充滿自信的回答,感到了驚訝。「在5分鐘之內擊中一次就算贏……?這也未免……太過於……」 「你是想說太過簡單了對吧?在10米量級的範圍內,用劍5份鍾之內擊中又有何難?」耐門笑了一笑,說出了騎士想要說的話。「年輕人,太過小瞧別人可是不好啊。再怎麼說,別人也管我叫『世界上最強的法師』,就算現在力量衰退,戰鬥經驗可是不會削減啊。」 騎士臉上紅了一紅,他明白,這不是法師用了讀心術,而是法師從自己的經驗得出的結論。他又深深的鞠了一躬,表示歉意,然後緩緩的拔出了名劍「正義」。在周圍的神聖力量護衛場瞬間消失無蹤,考驗之戰正式開始了。 里昂一開始就高速前衝,面對使用高等魔法的對手,這是最有效的戰術。每個人都知道,越高段位的魔法,咒文的長度就越長。往往有很多人簡單的認為「魔法威力越大越好,咒文越華麗越好」,從來沒有考慮過唸咒文的時候對手也會進攻。只要戰士近到了身邊,再好的法師也難以連續抵抗了;用低段魔法很難造成大的效果。耐門可不是這樣的一味抱著「大魔法」不放的腦筋僵化的傢伙。 只見法師的手在袍子下一閃,銀白色的手槍出現在了他的左手裡;而右手仍然在空中劃著魔法所需要的手勢,口中念著咒文。隨著SpellSlayer的轟鳴,子彈劃破空氣,向著里昂身上飛去。 當然,里昂也不是吃素的。在耐門掏出槍的一瞬間,他就明白了法師的意圖,衝擊的腳步變化了一下,做了一個斜身滑步。在身體斜著滑開的同時,他手中的劍上白光暴漲,正義之劍發動了。兩枚子彈一枚以大斜角擊中了他的鎧甲,另一枚則在空中被神聖之劍纏繞住了,沒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子彈的作用只是讓他衝擊的速度緩了一緩——那也正是耐門所要的效果。 捏碎了不知道一個什麼觸媒,耐門的魔法完成了。「出來吧,存在在日光所不及之處的僕人啊!CreateShadow!」 「哼!想用那個阻攔我嗎?沒用的,這柄正義殺起不死生物可是摧枯拉朽啊。」里昂提醒到,他不想佔便宜。 耐門並沒有回答,而是帶著莫測高深的微笑,又念了一個咒文。周圍的一切突然都被黑暗所籠罩,而兩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影怪藉著黑暗衝了上來。 里昂立刻和兩個敵人開始纏鬥,耐門所召喚的怪物沒有給他緩衝的時間。 「……SilentWide。」這是騎士在戰鬥中所能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周圍的空間瞬間變得不僅黑暗,而且寂靜。他現在明白耐門為什麼有把握五分鐘之內能夠躲避過一切攻擊了。法師已經把所有的低段位魔法用的爐火純青,沒有必要使用到高段位;而且,使用魔法的速度,是一般人根本就不敢想像的。 「就算如此,我也一定要找到機會擊中他!」這句話,里昂只能在心裡說,因為所有的聲音已經被魔法的力量封閉了。在黑暗之中,騎士靜靜的等待著影怪攻擊的到來。只有在敵人攻擊的一霎那,他才能知道敵人的位置並加以反擊…… 「就是這裡嗎,閣下?」一個佩帶著金色六芒星徽章,穿著西服,衣冠楚楚的人小聲的向旁邊的同伴問道。 「應該就是了。」回答的人同樣穿著西服,打著領帶,而且都是名牌的;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胸前的白金色六芒星徽章。無論用什麼標準來衡量,這個首領都可以算得上一個英俊的傢伙。發尖但並不是十分尖的耳朵揭示了他的真實身份:半精靈。「情報告訴我們……這裡居住的是血玫瑰最高負責人之一。我們要小心,很有可能遭到強烈抵抗,這也是為什麼我們這麼打扮來的原因。」 「我們的行動計劃是……?」另一個人問道。 「根據會長的指示,我們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破門而入,然後制服每一個屋子裡面的人——連女的也不能放過……不,特別是女的不能放過,只要讓她們喪失抵抗力就行了。另外還有指示就是,要搜遍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不能放過任何東西。」 「為什麼……聽著這麼像強盜呢?我可是堂堂的協會成員啊。萬一被魔導警察知道,可就是大醜聞啊……」一個女法師小聲嘀咕著,然而沒能逃過英俊上司的敏銳耳朵。 「這就是我們為什麼打扮成公司職員而來的原因了。一般來說,就算鄰居看到了,也只會以為我們是來辦事情的;萬萬想不到我們是來做強盜的。人們總是不會懷疑衣冠楚楚的人。」英俊的半精靈回答道,「而且,我還想看看傳說中的BloodRose的藍玫瑰呢,我會讓她拜服在我的魅力之下,成為我們的同伴。」 聽到這句自高自大的話,沒有人回答,所有人都保持沉默。戴著白金六芒星的精靈看到沒人接話,感到頗為沒趣,只好下令出發。5個人,4男1女,進入了這棟看上去十分平凡的公寓樓。 此時,瑞絲。奎拉希雅正在樓上自己的房間裡面享受著美夢…… 正文 第三十八節 最高段的正義之劍 黑暗的威脅逼近了里昂的身體,影怪沒有實體的手爪抓向獵物。所有被影怪抓中的人,都會變的肌肉無力,不能夠做出任何動作。 就在那一瞬間,一道白色的劍芒劃破了黑暗,同樣也劃破了進攻的影怪的軀體。潛藏在黑暗中的虛無敵人雖然不懼子彈和利刃,但是在「正義」的神聖之力面前,它的力量顯的那麼渺小。影怪引以為傲的能夠造成肌肉喪失力量的虛弱化攻擊,只接觸到了騎士的鎧甲。 里昂消滅了所有的影怪,衝出了黑暗魔法的影響範圍。黑暗魔法能夠造成伸手不見五指的魔法陰影,影響的範圍卻非常有限,一般人基本不會使用這個魔法;但和影怪結合起來卻能發揮出驚人的威力,就如同諺語所說的「隱藏一篇樹葉最好的地方就是森林」。僅僅在這裡,騎士就消耗了2分鐘。如果5分鐘之內不能擊中耐門的話,他就喪失了成為真正的「第一騎士」的資格。 邁過魔法界限的一瞬間,藍天再次出現在頭頂上。周圍仍然是一片寂靜,靜默魔法的效果還沒有結束。里昂環顧四周,驚奇的發現對手的身影消失了。 「混帳!隱身術!」他習慣性的張開嘴說,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使用任何的神術了——不能念誦咒文,談何神術?即使是最普通的隱身術,現在也沒有辦法對付——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這柄劍。里昂很明白,自己的情勢現在比剛才更加惡劣。黑暗中和影怪纏鬥時,耐門一定在外面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他所能做的,現在只有等待。 如同他所想像的一樣,等待之中的攻擊很快就出現了。冰製成的長矛,逕直向著他飛來。里昂沒有聽到風聲,但是空氣的流動告訴了他敵人開始了進攻。他猛地轉過身,準備向著長矛發出的方向衝擊——就像他對付影怪的方法一樣,後發制人。 轉過身,騎士愣了一下。和他想像中不同,襲來的冰矛魔法不是一支……而是7支!這7支冰矛從完全不同的地方同時射向了他!——看起來耐門果然比影怪要聰明多了,這樣根本就不能確定他發出魔法的位置。幸好里昂的反應神經超人的敏捷,在7支冰矛射中前的一瞬間,他用自己的神聖之劍作為支撐點騰空躍起,不能使用浮空術,他也能夠借助高度躲避。 「如果不能確定對手的位置,那麼向著一切他可能的位置進攻。進攻永遠比靜止不動好。」這是里昂的老師告訴他的。利用高度閃過了所有的冰矛,在落地的一瞬間,里昂的腿重重的踢向地面,借助著反衝之力,向著一個他認定的目標進攻。雖說他不知道法師是怎麼做到同時在7個位置使用冰矛魔法的,但他已經打定主意要在這次攻擊之中找到對手的位置。當然,他不會蠢到盯死一個可疑點攻擊的。正義之劍的劍芒暴漲,形成了一個從劍鋒擴散出去的半圓形,大約可以覆蓋10米的距離,看起來就像一把大鐮刀。 無論耐門是從什麼地方發出冰矛的,一定都在這個鐮刀攻擊的範圍內。騎士如此堅信著。 ※※※ 「轟!」 巨大的火柱,突然在騎士的面前升起。措手不及的里昂急忙退後了三步,可是雙手仍然被火焰所灼燒,差一點自己的劍就脫手了。是陷阱。 真了不起,不愧是世界第一的法師。還沒等他在心裡讚歎完,一陣小型的火流星雨從天空傾瀉而下,正打向他剛剛退後的位置。耐門早就算好了,知道騎士在遇到火柱之後一定會下意識的後退,預先在這裡也設計好了陷阱。 如果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現在解決的辦法只有一個。里昂收回了劍刃發散出的鐮刀型神聖劍光,在縮回到一半長度的一瞬間,開始高速旋轉劍柄。原本只能在劍尖處構成一條線的劍光,高速旋轉下就彷彿變成了一把傘,阻擋住了幾乎所有的魔法流星。 「……了不起,竟然已經能把神聖之劍用的這麼熟練了。」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耐門感歎道。「看來,該給他更嚴厲的考驗?」他開始在心中默念下一個咒文,為了今天的戰鬥,他特意記憶了那些已經可以通過默念施展的魔法。 里昂的四周仍然處於靜寂狀態之下,自然聽不到這番話。現在該怎麼辦?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原本應該主動進攻的我會一直處在被動的局面。不要說擊中他,就算能不輸都是很困難的……用神聖之劍抵消了流星雨效果的同時,里昂的腦子急速的運轉著。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對手到底在哪裡? 耐門沒有給他更多的思考時間。在流星雨消失的同時,4個巨大的岩石巨人從里昂身邊的地上冒了出來。這是一種強大的召喚物,極為結實,常在戰爭中作為炮火吸引物和裝甲迎擊部隊;而且,只要是在岩石多的地方,例如石板地,或者山區都能召喚,可以說是全地形,所以大部分的中段以上專業法師也會記憶上一個,在萬一的時候叫出來當擋箭牌——不過能一次叫4個的還真不多見。 岩石巨人氣勢洶洶的向著騎士揮起了巨大的拳頭,可惜遲鈍的行動和明顯的攻擊方向往往讓他們的攻擊無效化。問題是有4個這種傢伙的話,行動空間都快不夠了……必須盡速消滅它們,如果再纏鬥的話,肯定就不能在時限之內擊中對手了。實際上,想消滅岩石巨人並不困難,只需要攻擊弱點就可以了……里昂開始回憶自己以前知道的對付岩石巨人的方法。 等一等!沒準這些傢伙可以利用!一個想法掠過他的腦海。 ※※※ 「……4樓402……就是這裡了。」 西裝革履的一行人來到了平凡無奇的公寓門口。門理所當然的鎖著,可是這些人不會去按門鈴的。為首的半精靈舉起雙手,開始念誦咒文…… 「以我的力量化吾的存在,穿過一切阻礙在前方之物……Passwall!」 以他們的力量,就算是山都可以穿過,更不要說一道小小的門了。其他四個人用了同樣的方法,無聲無息的進入了奎拉希雅姐妹的家。隊長預先使用了「寂靜領域」的魔法,無論他們發出什麼聲音,都不會傳到外界去。 「大家小心!這裡可是血玫瑰核心指揮者之一的房間……沒準會有陷阱什麼的!」手下A提醒同伴們。 「……不過,隊長,你真的認為你的情報正確嗎?」女法師問道,「這裡看起來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民宅啊……」 還沒等他回答,從衝在最前的人那裡傳來一道心靈感應波動。「這裡有人!一個女人……正在睡覺!」 半精靈隊長立刻用心靈感應回應:「小心!萬一驚醒了就麻煩了,她很可能是BlueRose!根據我們的情報,藍玫瑰是一個精通格鬥、魔法、神術的天才女性!」同時,他疾步走向裡屋。 突襲者們在裡屋見到了在耐門魔法作用下做著美夢的瑞絲。 「隊長,看起來她沒有感覺到任何事情,您預先使用靜寂魔法是正確的。」女法師用心靈感應說,她對隊長的先知先覺感到非常佩服——實際上,就算他們拿著鑼在瑞絲的耳邊敲,都無法戰勝耐門的魔法力量。「那麼,這個女人怎麼處理?」 「……先讓她喪失抵抗力量,可是這麼放著又太危險……」半精靈陷入了沉思。「對了!就這樣吧!以我的力量為吾的延伸,將此生命變作凝固的存在!……FleshtoStone!」說著,他把手中的一小撮石膏揉在了一起,撒在了瑞絲的身上。一瞬間,剛才還在做著美夢的她,就變成了一座美麗的石膏雕像。這個魔法由於過於危險,已經被仲裁協會禁用了——但是作為會長心腹部隊的「突襲者」還能使用。如果耐門現在在的話,這種魔法不可能對魔力世界第一的他產生效果,不過……現在法師正在和里昂。馮。蘭斯洛特戰鬥中。 半精靈看著自己魔法的結果讚歎:「什麼時候看這個魔法,都有一種特殊的美感啊。應該事先給她擺個姿勢就好了……今天沒帶大理石粉來,真遺憾。」 旁邊幾個他的手下用感應悄悄的交流:「這個傢伙真是變態……」「不過還真是強啊。」「以後我要小心,別有朝一日被這個傢伙看中……」「他是不是在家裡面藏了好多的活體雕像?」 隊長感覺到自己的身旁私下交流著對自己不利的精神波。「你們幹什麼?!別偷懶了,趕緊去找和BloodRose有關的情報!快一點!」 「是……!」4個隊員立刻做鳥獸散,開始仔細的搜查奎拉希雅姐妹的家。 ※※※ 耐們正在聚精會神的施展著下一個魔法。是時候給騎士一些真正的教訓了,他想。每一個繼承「正義」的聖騎士,都為了自己不會被任何精神和效果魔法影響而自傲,那是大陸第一的名劍賜予他們的保護傘。就算到了槍、炮和戰鬥機橫行的時代,他們仍然借助著這種能力,發揮著凌駕在科技和魔法之上的個人力量。 「但是,想要世界第一聖騎士的名號,自傲可是不行的。真正的強者,都是謙恭的。」耐門這麼想著,這也是萊薩多讓歷代他最好的騎士來挑戰世界第一強者的真意。剛才,他召喚出了4個岩石巨人,接下來應該…… 就在此時,一陣急劇的心靈波動流進了他的思維裡面。耐門的手抖了一下,心中默念的咒語瞬間消失,魔法能量一瞬間失去了控制。 「瑞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有的心靈聯接突然消失,這件事情讓死靈法師有了十分不祥的預感。因此,他沒能看到里昂的行動,也沒能乘勝追擊。 騎士沒有考慮法師為什麼沒有追擊的問題,他現在沒有這個空閒來思考。現在他的腦海裡面已經有了一個完善的計劃。 一個岩石巨人揮起了龐大的花崗岩手臂向著里昂打來,這正是騎士所需要的。他高高的跳起,同時發動了神聖之劍。神聖之劍的劍光沒有力量阻擋花崗岩手臂——但是可以讓它偏斜。白色的光芒靈巧的「推動」而不是割開了那條手臂,打向了旁邊的另外一個岩石巨人。這股力量太強大了,就連他們本身都不能承受。岩石巨人在一瞬間就被打回了原型——一堆散亂的石塊。 「就是現在!」里昂在心中大吼一聲。隨著那條手臂擊中第二個巨人的同時,他手中的神聖之劍化作了千百道光芒飛出,將所有的石塊擊向了不同的方向。這是神聖之劍的最高境界了,這柄劍真的變成了他手臂的延伸——不,他意志的延伸。在「要求勝利」的思想催促下,他的神聖之劍發揚到了最高境界,就連「正義」本身都散發出了不一樣的光芒。 無數的石塊向著四面八方飛去——籠罩了所有的位置。這次,法師真的躲不過去了,更何況他正處在分神的狀態。一塊石頭的碎片擊中了他。法師一瞬間就明白了,他的對手使用了最後一手——「正義」的這一代繼承人終於掌握了最高境界的神聖之劍。 里昂的耳朵捕捉著每一個微小的聲音——自然,他聽到了這個命中的聲音。「是從黑暗魔法的範圍之內傳來的!原來就在那裡面!」 如同穿梭的箭,如同瞬間的閃電,里昂連著鎧甲帶著劍向著聲音的方向衝去,將剩下的三個巨人甩在了身後。一道白影閃過,接著,劍光向著黑暗中擊下。Hit。 ※※※ 「怎樣?找到什麼了沒有?」隊長不滿意的催促著。「按照情報……這裡絕對應該有什麼的!」 「隊長,我們正在努力!」手下B叫道。唯一的對手已經被石化了,現在他們不再擔心。「可是……好像都是日常用品!」 突然,從另外一個房間傳出了女法師的聲音。「這個梳妝台的鏡子……好像帶有魔法!」所有的人立刻聚集了過去,開始研究麥麗的梳妝台。 「好像是個……傳送魔法啟動器!這下發達了!」手下C用了個鑒定魔法殘留的法術,得出了結論。「我們應該研究這個東西傳送的目標!」 「……能啟動嗎?」半精靈隊長問。 正在鑒定的男人試著開動了一下。「……不行。必須是專人,或者有相應密碼。」 「不過,這樣我們就可以確定抓到的是藍玫瑰本人了。」女法師說,「這裡一定是她的梳妝台,和通向血玫瑰的傳送器。」 半精靈隊長沉思了片刻。「好,那麼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帶走那個漂亮的雕像……不,那個女人,還有這個梳妝台,我們撤退!這裡應該不會有人再來了。」 一陣忙亂,隊員們兩個人搬因為變成了石膏而重了4倍的瑞絲,還有2個人搬梳妝台。到了樓下,他們把兩樣戰利品裝上了車,向著最高魔法塔的方向回歸。無論如何,這些東西藏在那麼大的魔法塔裡面,也不會有人發現。 但是有一點……好像無論是仲裁協會的情報部門,還是這些「突襲者」,都沒能發現這裡住著兩個人……有時候,強大的人還真是注意不到細微之處啊。 ※※※ 銀白色的劍光劃下,斬破了黑暗魔法的束縛,直逼向死靈法師的所在。耐門急忙後退,但是沒能閃開攻擊的範圍。 「啪」的一聲,耐門的左臂掉落在地上。為了自身的安全,法師放棄了自己的手臂。 「你贏了。」法師面帶著微笑,然後用剩下的手臂握住了PandentofSoul,念了一個咒語。一瞬間,周圍的所有一切魔法效果都被清除,而耐門又恢復了完整的身體。黑暗,寂靜和岩石巨人都消失了。「現在,你是世界第一的騎士了,恭喜你。我真的沒有想到你能在5分鐘之內擊中我。」他絕口不提剛才分心的事情。 里昂按住劍,沉默著。世界第一的騎士……這個稱號他追求了很久了,但是沒有想到會這樣快實現。他拔劍,高舉在空中。 「HolySword!」 無數道白色的光芒照耀在天際。這就是神聖之劍的最高狀態……是神送給自己的禮物嗎? 「不,那不是神賜予你的,那是你自己奮鬥得來的。」耐門看透了他的心事。「成為世界第一的騎士,你已經沒有必要拘束於對神的虔誠之下了。你已經明白了,只有把自己的力量和神賜的力量結合起來,才能到達頂峰。很多人只是一味相信神的力量,他們永遠達不到最高的境界。在剛才,你對付岩石巨人的時候,你已經達到了現在的境界。」 「多謝你的指點,耐門。休。柯曼先生。」里昂恭敬的問,「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個問題。如果你真的和我戰鬥,誰會贏呢?」 耐門的臉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你自己說呢?」 「……我明白了。」里昂再次行了禮,走向自己的摩托車。 「……等一下。」耐門叫住了他。 騎士回過頭,看到死靈法師雙手握住藍寶石墜飾,正在念著咒文。 「……能夠操控萬物生死的力量啊, 永恆凝固在你之中的靈魂主宰啊, 在你的主人面前宣示你真正的力量, 用你的力量協調靈魂的歸屬吧!……SoulControl!」 死靈法師的身影突然在空中消失,只餘下藍寶石墜飾自由的向著地面墜去…… 「歸來吧!PandentofSoul!」這句話是從里昂。馮。蘭斯洛特的口中傳出的。只見那個藍寶石墜飾瞬間向著他的方向飛來,騎士穩穩的接住。 「行,總算是成功了。拿回了這個,我方便多了呢。」這句話聽著實在不像里昂的對白,不過下一句話就解釋了事實的真相。「這個身體真不錯……已經有了最高段的神聖之劍了!麻煩你了,萊薩多,暫時把你最好的騎士借給我!」 里昂,不,耐門飛身上了摩托車,在他的頸上還帶著那個威力無窮的靈魂墜飾。 「瑞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等我!」法師默默的說。 摩托車從山上飛躍而下,一路如履平地。在門口把守的神官們不幸再一次的目瞪口呆……當天,提交給最高教廷的報告上,所有的神官、牧師、祭司、主教眾口一詞的回答:他們見到了神跡。 使用傳送魔法回去是很不明智的行為,以他現在剩餘的力量,不見得能夠得到勝利。耐門的摩托車,沿著公路飛馳。通向德蘭,通向奎拉希雅姐妹的家……也是他現在的家。 正文 第三十九節 衝突樂章的前奏 在樓下停好了摩托,借用里昂身體的死靈法師疾風般的衝上了樓。施展了一個探測魔法後,耐門發覺屋子裡面已經沒有人了。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從施展催眠魔法到現在只有1個小時,應該是絕對不可能自行解除的。最強的法師施展的最簡單魔法,也一定要他本人才能解開。 屋子裡面一片狼籍,到處都留下突襲者們搜查後的痕跡。 「……混蛋!來晚了嗎?居然能夠做的這麼迅速而有效……」耐門衝進了裡屋,也就是他和瑞絲的房間。 不祥的預感被證實了,屋子裡面已經真的空無一人。死靈法師望著空蕩的房間,重重的坐在地上。他很清楚,無論如何,這件事情是自己的責任。如果自己沒有去赴騎士的挑戰之約,或者時間僅僅晚30分鐘,或者沒有使用那個催眠魔法……一切或許都不一樣了。 「我算什麼最強的法師啊……需要力量的時候,我總是發現自己的力量這麼不夠。」耐門全身乏力,靜靜的癱倒在椅子上。已經拿回了蘊藏著自己力量的靈魂墜飾,自己的力量已經恢復到了高位法師的水平。然而,自己連同伴都保護不了……而且還是對自己最重要的同伴,法師已經習慣了和她共存的生活。因為自己的過錯,失去了「寄居體」的他一下子感到心裡十分空虛。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初夏的陽光照在臉上,灼燒著法師的眼睛。「嗯……?現在應該是中午……為什麼會有陽光照射進來?」 耐門抬起頭,看到麥麗——也就是藍玫瑰站在自己的眼前,手中還聚集著一團光芒,隨時準備發動。從她的朱唇中吐出了疑問: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蘭斯洛特先生?」麥麗天才的一個方面是,她能記住每一個所見過的人的名字。「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在總部聽到了警報,然後發現返回這裡的傳送器不能使用了。」 看到麥麗,負罪感再度在法師的心頭升起。「是我的責任……瑞絲失蹤了,可能是落入了協會的人手中。」 麥麗聽得一頭霧水:「你的責任?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我估計我姐姐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就如同你我都知道的那樣,她有一個值得信賴的保鏢……」 耐門苦笑了一下:「問題就在這裡。她失蹤了,可是我還在這裡。」 麥麗明白了。「你……你是耐門先生?你不是沒有力量可以再執行一次附身術的嗎?為什麼……」 「我沒有力量了,可是它有。」耐門指了指自己胸前的藍寶石墜飾。看到了那個東西,麥麗發出了驚呼。 「PandentofSoul?!你拿回來了?難怪……」麥麗淵博的學識迅速認出了這個傳說中的神器。「不過這樣,你不是早就應該有力量離開我們,尋找一個力量更強的個體供你使用了嗎?你也應該有力量可以壓制別人的意識……」她本來還想繼續說下去,但是看到對方臉上沉痛的表情,她明白現在不是學術討論的時候。 「都是我的責任……如果我不離開……如果沒有那個魔法……」耐門喃喃自語著。現在的他,完全沒有以往「世界第一法師」的霸氣,只是像一個犯了嚴重錯誤的魔法學徒。房間中的兩人同時靜了下來,氣氛十分沉重。 就在此時,從窗外傳來了聲音:「真不像你的作風,耐門。你居然也會方寸大亂?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完全不會被感情所控制的人。」 耐門和麥麗同時迅速扭過了頭,望向窗外。令人驚訝的景象出現在外面: 一個登山隊員打扮的老人,一隻手用十字鎬釘住了窗戶上面的牆,另一隻手正在打開她們的窗子——這裡可是四樓。理所當然的,這個人的肩膀上用登山繩綁著一隻黑貓。 ※※※ 「……伊奧,你下次能不能用正常一點的方法出現?」 耐門脫口而出。在他所有的朋友裡,有著這樣異常嗜好的人只有一個,就是那個命運女神的選民,自稱大賢者的伊奧奈特。哈特曼。 「哈,好久不見了,耐門。」大賢者跳進了屋子,先和耐門打了個招呼,然後轉向了麥麗。「藍玫瑰小姐,初次見面。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命運女神之選民,伊奧奈特。哈特曼,你可以叫我大賢者伊奧奈特或者直接叫伊奧。命運女神很喜歡你們這些年輕姑娘,她認為你們和她的性格很像,所以額外給了你們很多護佑。」 麥麗呆若木雞,這個打扮奇怪的老頭一進來就道出了她的秘密身份……一時之間,她沒有話可以回答。 伊奧重新轉向了耐門:「我看到了那個你寄生的姑娘是被什麼人攻擊的。不過,居然這麼長時間,你都沒有得出什麼結論……看來你真的是方寸大亂了。」 耐門突然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用他那一貫冷靜而銳利的目光盯著賢者。「你就那樣看著她被攻擊?你忘記了我委託給你的事情了?」法師的語氣中壓抑著憤怒。 伊奧沉默了一下,然後再度開口。「我感到很抱歉,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信任。但是,如果我出手,能否勝利也就是五五之數,我不想冒險。」 聽到這個回答,耐門真的愣住了。「你出手……只有五五之數?到底是什麼樣的對手,能讓你覺得這麼擔心?」 「……仲裁協會秘密部隊:突襲者。」賢者深吸了一口氣,做出了回答。「原先諾古為了對付你,而準備的秘密部隊。現在,他們已經投入實戰了。」 「突襲者?!」驚叫的是麥麗。她聽過這個名字,在BloodRose的情報網裡面,這個部隊的戰鬥力被評定為:S,是很少的幾個和血玫瑰戰鬥水準同級別的組織。而血玫瑰的所有核心成員和戰鬥組,擁有可以消滅3個標準師外加1個加強團的實力。「這個部隊……投入戰鬥了?」 「對。他們的訓練目標是『集合全部隊1/2的力量,可以和耐門。休。柯曼勢均力敵』,而今天來的數量已經達到了1/3,所以我沒有把握應付。」伊奧回答,「因為這樣,所以你不用自責了。就算你沒有用那個催眠魔法,你的同伴也逃不過這些人的力量。沒準,你這樣還算保護了她。如果她沒有被催眠,起身來反抗的話,也許你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你的意思是……瑞絲被他們帶走了?沒有死?」耐門急忙追問。 「當然了!因為她是被當成藍玫瑰——也就是我們身旁的這位小姐帶走的,協會不可能把她幹掉。而且,你沒有檢查過她睡的床嗎?」 法師立刻脫掉了手上的騎士手套,摸了摸瑞絲躺過的位置。他仔細看了看手上沾上的東西,立刻明白了。「石膏粉……!是石化魔法!」 「說實話,真是不像你啊。往常,你一定會立刻開始冷靜的調查所有的線索……而這次,你幾乎沒有任何行動,而是一心一意的責備自己。」伊奧望著自己的好友,說。「你的心……恢復冷靜了嗎?我們可是要開始計劃反擊了。」 耐門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調整著自己的心情。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裡面流露出的已經是橫掃千軍如卷席的「帝國武裝力量總參謀長」才能擁有的冷靜目光了。 「多謝,我已經恢復了。敢於惹起我憤怒的人,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耐門靜靜的回答。自己的錯誤,他要親手去彌補…… 15分鐘之後。 「找到了。」耐門手中拿著剛剛從瑞絲的梳妝台裡面找到的名片夾。「我要的就是這個。真沒想到,天天和她一起生活,找她放的東西還是這麼困難……」 「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通知和我們站在一方的人全體集合了。」麥麗從門外探進頭來,「我們即將召開緊急對策會議。看起來,和仲裁協會的全面戰爭必須開始了。可是……為什麼地點要放在MAT?不在我們血玫瑰的總部?」 耐門的臉上露出了莫測高深的笑容。「你的房間裡面少了什麼東西?」 「我的通向血玫瑰的傳送器!」麥麗恍然大悟。「那裡已經不安全了……!難道……你早就知道那個是傳送器?」 「嗯,行了,你先出發去MAT好了,我相信你知道在哪裡。」耐門揮了揮手讓麥麗先走。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後,耐門在心中默默的說:「始終還是太年輕了……但是這個戰略不能洩漏給她們知道。」他走到了電話旁邊,拿起了電話…… ※※※ 柯文。薩考曼心急如焚,這是因為他剛剛接到一個電話。雖說自己對來電話的人實在是沒什麼好印象,但是他所說的事情實在是很緊急的。 作為一個了不起的法師,耐門。休。柯曼的唯一弟子,他一生只被一個女人吸引過,就是在看到那個能夠一瞬間做出反應和決斷的女人。以他的身份,已經見過了無數的美女、大美女、絕世美女,或者女戰士、女魔導士、女牧師……但是沒有見過哪一個女性能夠在判斷的速度和準確兩方面都這麼出色。大多數的女人,判斷準確的往往行動遲緩;而雷厲風行的又錯誤百出……更多的人兩方面都不行。 現在瑞絲。奎拉希雅被人綁架了,這對柯文不啻是晴天霹靂。當然,他有著每個男人都會有的夢想——英雄救美,然後抱得美人歸。這是每個男人都會夢想的輝煌行動……所以,他按照電話的指示,開著自己的「UndeadCross」,在中午來到了MAT的樓下。 他見到了在電話裡面通知他的,穿著鎧甲帶著劍,騎著一輛嚇人的大摩托的男人。他下車走向那個男人……然後對方掏出了藍寶石的墜飾。 「……能夠操控萬物生死的力量啊, 永恆凝固在你之中的靈魂主宰啊, 在你的主人面前宣示你真正的力量, 用你的力量協調靈魂的歸屬吧!……SoulControl!」 「是……操魂法術?他怎麼會這個高段的亡靈魔法……」還沒等柯文驚訝完,魔法的力量就已經發動了。 「柯文」笑了一笑,上前拿回了自己的靈魂墜飾。他剛才已經給騎士製造了一份假的記憶…… 「還是用法師的身體比較舒服。」耐門端詳著自己的雙手,「已經觸犯了至少10條魔導法律吧……?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小事情的時候了。走吧!」他重重的拍了一下里昂的肩膀。從剛才假造的記憶中,騎士已經知道了一切,所以自然而然的跟隨著法師走上了樓。 與此同時……一切都按照耐門的緊急反應計劃在發展著…… ※※※ 「會長,對於這次的俘虜和戰利品……我們怎麼處理?」許飛炎誠惶誠恐的問他的微以上四。 「……幹得不錯!居然抓來了藍玫瑰……看起來,突襲者做的相當不錯嘛。」諾古微微的頜首,表示讚許。「現在怎麼處理,你們應該不用我教吧?結果如何?」 許的頭上冒出了斗大的汗珠。「會長閣下……抱歉。在對俘虜的審問方面,遇上了相當大的麻煩。」 「怎樣?」諾古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果不招,就用刑啊?我可沒讓你們憐香惜玉啊……但是注意,別把她真的傷了。」 「這個……我們曾經試著用刑,卻沒有任何效果啊。那個女人身上有奇怪的魔法……我們都解除不了。」許小心的回答。「好像是催眠……但是我們之中的所有人都解不開那個催眠,用刑和用任何方法都無法讓她醒來,只是白白浪費我們牧師的治療魔法罷了。現在,我們的魔法師們已經承認了失敗,他們已經把她石化回去了……」 「什麼……?」諾古會長的頭腦急速運轉著。「居然……我們的九段法師都解除不了嗎?只是個催眠魔法……那真的是催眠魔法嗎?」 「這個……我們也確認不了……按理說,不應該有這麼困難的催眠魔法的。」所有的法師都解除不了——因為想以凡人之力解除耐門借助神器之力施展的魔法,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有另外一個好消息——我們終於分析出了傳送魔法的目的地。」 諾古刷的站起身來:「血玫瑰的總部?突襲者,全隊出動,不可耽誤一點時間。如果讓對方有了準備,我們就麻煩了。」 魔法讓命令以驚人的速度傳到了每一個突襲者的腦海中……「唯一的目標,神戒。不惜任何代價。」 ※※※ MAT公司的最高層-28層深處,有一個秘密的會議室。這個房間使用了異度空間連接的新銳魔法技術,必須通過空間轉移魔法才能夠到達,可以說是絕對安全的。在會議室裡面,有一張巨大的圓桌。圓桌的周圍,坐著反仲裁協會同盟的全部樞機成員,也就是血玫瑰和MAT的成員們。 「換句話說……敵人已經開始全面行動了,我們單方面攻擊的日子結束了。」將軍聽完麥麗的陳述,開始分析現在的局面。「如果仲裁協會決定發動攻擊……那麼我們將會遭受到很巨大的壓力。現在到底應該如何行動,紅玫瑰小姐,你說呢?」 雷娜。拉斯塔陷入了長考之中,大約過了10分鐘才開口回答。「我傾向於立刻發動全面攻勢。雖說我們的很多準備工作還沒有做到位,但是敵人也一樣。更何況,現在我們的情報很可能已經落入了敵人手中,我們的基地隨時都有危險。如果等到列特諾夫集結好實力……我們很可能無法戰勝仲裁協會的真正力量。總之,立刻發動攻擊,就是我所傾向的觀點。」 「……那種戰略太冒險了。相比於在現在不成熟的時機發動,我更傾向於等到計劃實現,能夠讓同盟國成為我們的事實盟友。」傑德將軍表示了反對的意見,因為他已經為自己的計劃投入了相當的心血。在整個反間計實現的前夜,即使發生了對手反擊的情況,也不能輕舉妄動,這是他的想法。 「計劃已經被打亂了,我們必須立刻調整!否則,不僅不能夠實現計劃的預期,反而會阻礙整個計劃的成功。況且,我們有人質在他們手上……」麥麗正說著,突然門打開了——不,應該說是有人通過了空間轉移進入了,穿著西裝的法師手中還散發著魔力的余暈,在他的身邊站著一臉不情願的里昂。所有的人都驚訝的看著這個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完成空間轉移魔法的年輕人(柯文的年紀在專業的高段魔法師中算是很輕的)。 「抱歉,我來遲了。」柯文胸前的藍寶石墜飾閃閃發亮。 將軍一眼就認出了那件東西:「PandentofSoul?!那麼說,你就是……」 「耐門。」隨著話音,一陣能量波動從房間另外一端傳來,另外一個能夠用自己的力量突破空間禁制的人出現了,他的肩上仍然帶著黑貓。現在的伊奧奈特身上穿著非常正式的衣服——神官服,胸口繪製著命運女神的圖騰。「這次你找了一個適合你的人啊。你應該感謝我,是我幫你拿回靈魂墜飾的。」 「我還是適合當法師,仰仗神力的角色實在不適合我。」柯文/耐門回答道。周圍的人,只有騎士一個人吃了一驚,他不知道耐門掌握這種能夠控制別人身體的魔法——因為上一個控制的就是他。 伊奧歎了一口氣。「你來的正是時候,你的兩支盟友意見不一呢。一方要求速戰速決,另外一方則要求穩健為上……我看只有你才能決定了。」 雷娜和傑德的眼睛一瞬間都盯在了那個穿著名牌西服,打著領帶的人身上。不管他外表為何,他都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經驗最豐富的戰略家。 耐門皺了皺眉頭,拉了張扶手椅坐了下來。「如果現在速戰速決,那麼計劃就無法發生作用;如果穩健為上,不僅陷入被動局面,而且還會造成人質的危險……不好辦呢。現在這種時候……就應該等待。」他的臉上掛起了神秘的,充滿自信的微笑,不再說話。 「等待……?!」雙方同時驚訝的問道。 「是的,等待。」耐門回答,「等待著總攻的號角開始,敵人會給我們提供進攻的最佳時機。」 就在此時,雷娜身上的傳訊器突然響了起來。「MissRed,我們的總部有不明敵人入侵!正在組織抵抗!」 聽到這個突如其來的壞消息,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只有耐門鬆了一口氣。他悄悄自言自語:「……行了,看起來對手沒有讓我失望。好久沒有這種緊張的戰鬥了……現在,諾古,該你為你的莽撞和偏執付出代價的時候了。」 ※※※ 「這裡就是血玫瑰的總部嗎?看起來還真是寒酸呢,比我們的最高魔法塔差了不少。我不喜歡這種上個世紀的建築風格,不符合我的審美觀。」說話的是一個耀眼的,或者說是妖艷的女性。說實話,她的品位實在不值得恭維,從她的衣著上就可以看出來:紅色的皮質露肩裝(用的還是特別鮮艷的紅色),配上深藍色的超短裙,將整條大腿都露在外面。頭髮染成了金黃色和黑色夾雜的顏色,在臉上擦了估計足有5mm厚的化妝品……雷娜和麥麗的審美品位被她挑剔並不值得傷心,要是被贊同倒是應該好好檢討自己了。 與其說她像一名「突襲者」的成員,不如說像商場裡面一次展示多種化妝品和絕對沒有人敢穿上街的那種「新銳時裝」的模特,只是個子不夠高。能夠說明她身份的只有胸前的白金六芒星……但這就已經夠了。她是仲裁協會中唯一擁有白金六芒星徽章的女性,原本是東方人,後來到了德蘭起了個新的名字:Lilith,配上她原本的姓氏衛,她堅持要別人叫她Lilith-衛,至於原本東方式的名字,她絕對不許別人提起。 「天啊……衛,你能不能不用你的品位衡量別人?」說話的是突襲奎拉希雅家行動的負責人,那個英俊而且自高自大的半精靈。「我還沒有撈到機會自我介紹呢……!像我這種絕世美男子,居然要在你後面介紹……?」 「你竟敢批評我的品位,收藏家。」衛冷冷的回答,「我也不喜歡和你這樣的傢伙一起行動。自以為是的傢伙,用石化術給自己造後宮,我還是離你遠點好。」 「開玩笑,我半精靈索耐特(Sinet)可不敢碰衛小姐你啊。居然喜歡遠古的裝飾,把家裡裝飾的和山洞一般……你又不是德魯伊。」兩個人互相攻擊,完全不理會後面跟著的臉上冒汗的部屬。 他們在走廊中慢慢的前進,不時探測魔法的存在。走廊的終點很快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正當他們準備監測這道門上的危險時,門緩緩的自動打開了。 房間很大,很黑暗。從房間深處傳來一個詭異的聲音: 「歡迎來到血玫瑰。」 「啪」的一聲,從聲音的方向傳來了打火機的聲音,昏黃的火光在房間之中搖擺。面對著神秘人,Lilith-衛和索耐特都開始積蓄魔力,準備應付一切變化…… 正文 第四十節 血玫瑰總部的決戰 「啪」,打火機的聲音響起。只要看到這個名牌的Dibbo打火機,就知道其主人的風雅程度:那是一個限定版本的秘銀打火機,一般人是不能買到的。 衛和索耐特謹慎的盯著對面,毫無疑問,在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居然還能夠悠閒的裝酷……對方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傢伙。 打火機的昏黃火光一閃即逝,下面出現的理所當然是在空中懸停的紅色光點,還應當有飄上天空的煙霧。在黑暗中,兩名突襲者難以看清楚對方的面貌,卻可以聽到對方的聲音……聲音聽起來頗為甜美,不過好像偏尖細了一點。 「你們好啊,仲裁協會的先生和女士們。你們來的可還真是快呢……沒辦法,只有我在這裡迎接你們了。」神秘人手中的紅點停住了,暗淡了一下。 「哼……居然還抽煙啊。想不到BloodRose居然還有這種女人做成員……」索耐特冷冷的評論道,他出乎意料的對女性品德要求不低。 紅點再度亮起,對方似乎想把口中的煙霧吐出。就在此時……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響起,她手中的煙掉在了地上,半晌才恢復了正常。「啊,看起來不會抽煙還是不能這麼裝酷的。(衛/索耐特:……)……算了,我還是使用平時的開場白亮相吧。」 話音一落,整個屋頂上的燈突然全亮,白色的射線劃過了入侵者的眼睛,一時讓他們無法看清周圍。無數紅色的玫瑰花瓣從空中乘著光線慢慢飄落……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和玫瑰紅色披風的優雅身影出現在了眼前。「玫瑰怪盜,傑裡尼斯。瓦拉瑞恩——叫我潔麗絲就好了,代表血玫瑰歡迎兩位。你們的部屬,我已經把他們隔絕在走廊裡面了。」 「玫瑰怪盜……?有趣呢。我聽說過你的傳聞。」半精靈索耐特向前走了兩步,失去後援的消息對這個冷血動物沒有任何影響。「沒想到你居然是BloodRose的成員……真想把你變成石像呢。」他好像不知道「傑麗絲」的真實身份…… 「那要在你通過我這一關之後吧?」怪盜「嫵媚」的回答。「……MonsterSummoningV!」他用最擅長的「超速魔法使用」率先發動了攻擊。 「……好快!」在兩名法師的面前一瞬間,出現了兩條巨大的狗。這兩條狗的身高都在1m左右,露出驚人的獠牙……「地獄犬!」 「再加兩條。」另外一個魔法從對方的口中傳出,一瞬間,4條大狗幾乎把整個房間填滿。「還有,你最好別管它們叫地獄犬,它們會生氣的……你應該叫它們天界犬。看到項圈上的Celes記號了嗎?」 「不管叫什麼,它們都死定了。」半精靈手掌一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支很短的棒子……不,是法杖,閃爍著綠色光芒的魔法物品。 ※※※ 「……RayofDestroy!」面對著向自己撲來的天界犬,半精靈冷靜的甩了甩法杖,開始使用它的力量。在沒有到短兵相接之前,他不想消耗自己的真正實力。只是在一瞬間,魔法的力量就讓兩隻天界犬倒在地上,化為了白色的煙霧。與此同時,衛也用了不知道什麼方法,收拾了一隻——這種強大的怪物在他們的面前簡直就是不堪一擊。 「很強嘛。」傑裡自然絕對不會讓敵人歇著的,「……SwarmSummoning!」更多種類的怪物開始在室內浮現。不管用什麼來衡量他,作為法師都是超一流的……可惜他的對手也不弱。 發覺了潔麗絲強大實力的索耐特皺了皺眉頭,他知道這場戰鬥絕對很需要時間。他不擅長在狹窄地段對付這麼多的怪物,Lilith也一樣。唯一對付的有效方法就是用召喚魔法同樣反擊,可是一定會陷入持久戰。與其這樣,不如……他向衛去了一個眼色,接著從衣服裡面拿出了一塊稜鏡。 衛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圖,用了一個簡單的魔法:「……Flash!」 耀眼的光芒立刻充滿了房間,猶如有人扔了閃光彈進來一樣。早有準備的衛和索耐特轉過了身,聽到身後的怪物群的叫聲,還有對手的咒罵聲以及準備治療魔法的聲音。索耐特微笑著點了點頭,將稜鏡捧在了手心,閉著眼睛開始念誦咒文。咒文很長,一聽就知道是個高段魔法。 「……Red,循環不息的鮮血,Orange,侵蝕一切金屬的液體,Yellow,夜空中來自諸神的的懲罰,Green,世上所有吸收陽光的植物,Blue,一望無際的大海和碧空,Indigo,深夜中伴隨在星辰之側,Violet,永遠代表高貴和淡雅……所有世上顏色的代表,將你們的力量聚會於我之處,用你們的名義懲罰敢於面對我之物!……RainbowWave!」 所有剛剛從閃光中恢復的生物正準備衝上去,就聽到了咒文完成的聲音。接著,在他們眼中出現了…… 虹色的光芒。猶如彩虹一般美麗的光芒,代表了死亡的美麗。紅色的光芒灼燒著他們的眼睛,橙色的光芒腐蝕著他們的皮膚,黃色的光芒打擊他們的神經,綠色的光芒帶來了死亡的劇毒,靛色的光芒讓他們陷入瘋狂,藍色的光芒將他們化作堅石,而紫色的光芒將這些悲慘的被召喚者送回原處。 見狀不妙的玫瑰怪盜立刻張開了防禦魔法,將自己隔斷在虹色的浪潮之外。這正在突襲者的預料之中。 「就是現在……!」衛抓緊時機,開始念誦咒文。「……AlltoVoid!」這個咒文可以讓施法者穿過一切障礙物。 「潔麗絲」撤開防禦網時,面前已經只剩下一個人了。半精靈傲然站在他的面前:「衛已經穿過了你的防禦。現在該我們兩個繼續戰鬥了。」 「……混蛋。樂意奉陪。」傑裡意識到戰況不妙,他迅速把情況通知給了雷娜。拉斯塔。 ※※※ 「這下真的麻煩了。」紅玫瑰/雷娜扶著自己的耳環,從裡面接受自己部下傳來的訊息。「Lilith-衛突破了我們的防守。」 麥麗臉色也開始發白。「總部現在應該只有傑裡尼斯一個人有實力和他們相抗衡……如果衛突破了,就沒有人可以擋住她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不是討論怎麼反擊的問題,我們先要考慮怎麼防禦!我們立刻返回!」雷娜站起身來,「我們至少要讓入侵者有來無回!否則,我們的總部就保不住了……」 此時,一個冷靜的聲音打斷了她。「不,不是這樣的。讓她們拿走神戒吧,對我們來說,這些東西沒有用處。我們可以用神戒換來強有力的盟軍。」柯文。索萊頓,也就是耐門說道,「現在,正是我們應該集中全力策劃反擊的時候。」 「可是……這樣我們一定會損失整個總部的!這個代價太大了,無論是衛還是索耐特,都是9段的法師,他們都有這個力量!」 「……下令撤退吧,雷娜。」耐門冷冷的回答,「無論如何,從你們位置洩漏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就已經保不住總部了。用它換來仲裁協會的滅亡,應該不虧才對。」 雷娜低下了頭。耐門的建議,無異於讓她放棄自己多年來所積累的事業。但是她心中也很清楚,在衛找到神戒的同時,來自協會的突擊部隊就會來到。無論如何,她都已經保不住自己的組織總部了……她猛地抬起頭,使用了啟動心靈通訊的魔法,下達了命令。 「所有處在總部中的成員請注意,所有人做好撤退準備。再重複一遍,所有人做好撤退準備。」 麥麗想了想,問道:「雷娜,我們應該通知MissYellow回來了吧?」 「……是的。決戰就要開始了……讓她帶著應該帶的東西回來。」雷娜緩緩的回答。「還有,我們現在可以把情報通知各國政府了。」 ※※※ Lilith突進了血玫瑰基地的深處。一路上,她發覺所有血玫瑰的衛兵都在忙亂的行動——組織幾乎所有的衛兵都是女的。 「哼……警報傳開了吧。不過,就算警戒也是沒有用的。」她按照常理推測對方的行動,「等著我帶來總部的主力部隊吧!這個地方很快就要不存在了。」 對所有的衛兵來說她都如同空氣一般……Lilith。衛是世界上最好的幻術師之一,她可以讓別人看到任何她想讓他們看的東西。當然,她並沒有注意到,其實這些人是在準備著撤退。 很快,Lilith就以她天生的第六感和超人的直覺,在如同迷宮般龐大的基地裡面……迷路了。 「混蛋!這種道路都是怎麼設的啊!東一個門,西一個門,我怎麼會知道我要找的東西在哪裡!無能的情報部門,居然預先不把地圖調查出來!」 晃悠了10分鐘之後,她終於想到了正確的處理方法。「……WizardEye!」通過這個偵測的魔法,她找到了守衛最多的地方——那裡就應該是神戒的所在地。 借助隱形魔法和迷惑魔法的威力,衛輕鬆的晃過了所有的守衛,進入了存放神戒的屋子——也就是血玫瑰的中樞。在這裡,她如願以償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沒錯了,這種威力……這種感覺!所有的7枚真品都在這裡。Burning,Stone,Vertex,Frost,Coldfire,Sandstorm……還有,Neutralize。我們成功了!會長一定會很高興的。」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現在,該把敢於和我們作對的傢伙收拾掉了。」 女法師從身上掏出了一塊黑色的石頭,上面畫著六芒星的標記。在她把石頭扔在地上的一瞬間,一陣魔法的波動傳遍了整個屋子。這是一個簡易的傳送魔法陣——直接通到仲裁協會的本部大樓。 剩下的事情,不用說也能想像出來——精銳的部隊猶如潮水一般的衝了進來。Lilith也跟上幾步,拿出了兩枚神戒戴在手上:「先讓我來測試一下這些東西的威力吧。」 此時,發覺對手已經成功得到神戒的紅玫瑰下達了「總體撤退」的命令。 ※※※ 「Flamewave!Airslash!」灼熱的火焰牆帶著驚人的氣勢,向著撤退中的守衛方向衝去。真空構成的「刃」從戒指上發出,將跑慢一步的人血腥的切碎。衛滿意的看著神戒的戰鬥成果——這真的是原裝神戒,從上面所附著的魔法威力就可以看得出來。衛的戰鬥可以說是所向披靡,她並不擅長直接運用元素和能量攻擊的技術,但是在神戒的輔助之下,女幻術師已經變得非常簡單。 微沖爆豆一般聲音和手槍、步槍不時響起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構成了壯麗的死亡樂章。血玫瑰的女守衛者們且戰且退,人數越來越少,有的死在了對方的攻擊之下,有的則是撤退成功。她們遲早都要撤退,但在撤退之前一定要把敵人遠遠的引離傳送點。不少協會的作戰小組在片刻之後就發現,面前已經沒有可以阻擋自己的對手了。這些了不起的守衛者們用鮮血和生命將敵人誘入了基地的深處。 「報告MissRed,我們的任務已經基本完成,敵人已經陷入了與我們的戰爭之中。」聽完報告,雷娜堅定的下達了命令。「你們立刻用傳送魔法撤退!」然後她扭頭轉向了麥麗:「Blue,我們的人都撤退完了嗎?」 「……只撤退出了65%,但估計剩下的人也沒有希望了。」 「好的,我明白了。」雷娜拿出了一個魔法物品……看起來是一個鑰匙形狀的東西。從監視器中得知,衛的部隊已經散開,開始尋找突然消失的敵軍主力下落——這正是雷娜所需要的。 「……將力量聚於此物所指示之處,將所有隱蔽於黑夜深處之力量釋放,讓輝煌與華麗作為血之籌碼,在最後之清算中換取汝之性命……ExplosionStart!」 最後的自爆裝置在雷娜的命令之下起爆了。不同於那些英雄電影,血玫瑰的自爆裝置設計的要求是「有效」。很多組織的系統都是「什麼都不靈,自爆一定靈」,「什麼都找不到,自爆一定能被入侵者找到」,然後被入侵者用來反擊。血玫瑰的基地從創建起就非常小心這一點,所有的自爆裝置都是魔法爆炸裝置,啟動時會將幾乎整個血玫瑰變成火海……接著,龐大的壓力讓基地毀於一旦。 望著迅速擴展的爆炸鏈向著敵人挺進,雷娜和麥麗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但是耐門覺得自己似乎在她們兩個的眼中看到了星光。 ※※※ 索耐特和傑裡尼斯的戰鬥仍然繼續著,雙方的身上都已經帶上了傷痕,嘴裡都喘著粗氣。雙方都是最高段位的法術使用者,相互之間的實力可以說是半斤八兩。半精靈長於攻擊魔法,而「怪盜」則長於召喚魔法。戰鬥進行的極為激烈,房間已經一片狼籍。 傑裡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我不奉陪了,再見了,帥哥。」接到了自毀的指令,他的身影瞬間消失。 「什麼……?」還沒等索耐特反應過來,對方身後的門就被爆炸的氣浪掀開。火焰夾雜著爆風席捲過來。很明顯,現在他已經沒有使用傳送魔法的時間了。「原來是這樣……!只好用最後一招了……」 索耐特將自己胸口的白金六芒星旋轉了一個角度,這個徽章其實蘊藏著魔法。在火燒到自己的一瞬間,半精靈也逃出了基地。 ……白光閃過之後,他出現在最高魔法塔的內部,Lilith。衛已經在那裡等他了。兩個人相對著苦笑,身上的衣服和皮膚上都有燒傷。只有他們兩個擁有白金六芒星的人有機會逃出來。 「真厲害,說放棄就放棄……對手有一個了不起的領導人啊。」即使是自高自大的半精靈,也不得不承認對手的高明。「怎樣?東西拿到了嗎?」 「沒問題。雖說差一點就喪命在爆炸中,但是……神戒我帶回來了。這個東西……真的有不得了的力量呢。」說著,Lilith從手上脫下了Burning和Hurrican。「沒準……它真的是……」 「通向天界之門。」隨著話聲,諾古。列特諾夫出現在了門口。 「會,會長!」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同時站起身來敬禮。「我們很抱歉……」 「我知道你們損失不小。」諾古慢慢的說道,「但是我仍然要表彰你們。你們拿回了神戒,這就是最大的勝利。這7枚戒指,勝過我們的損失10倍。」 衛急忙上前,把裝有戒指的盒子遞給了諾古。仲裁協會的會長接過了盒子——他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一打開盒子,諾古就感覺到了神戒強大的力量。「這種力量!沒錯了,這就是我要找的東西。成為神的道路……神之國度在召喚著我。新的時代,就要開始了。」他的臉上顯現出了奇特的表情。 ※※※ 雖然是自己親自下的命令,看到曾經輝煌壯麗的基地毀於一旦……雷娜深深的感覺到了痛苦。走出異世界的會議室,她來到28層頂上,眺望遠處的風景。最高魔法塔的陰影,將正在沒入大地的夕陽分割成了兩半。 「才剛剛開始呢。」不知道什麼時候,借用柯文身體的人來到了她的身邊。「你很像埃麗莎。拉斯塔,她也是在做出決定後會傷感,但是絕對不會遲疑。」 「也許是吧。這就是戰爭的代價……」 「戰爭,才剛剛開始而已。」耐門將視線移向矗立在城市之中的魔法塔。「諾古,你已經把所有的勢力都挑動起來了……你究竟想做什麼?」 「……那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只想……徹底擊潰他們。」雷娜。拉斯塔沉默了很久後回答。 「是的……我們只需要利用它的野心擊潰他。野心過大,就會帶來滅亡。」耐門凝視著只留下一絲紅光在地面上的夕陽。「白晝之後,就是黑夜了……我們的黑夜,同盟國的黑夜,仲裁協會的黑夜……」 屬於所有人的黑夜降臨了這座城市,清算的時候終於要到來了。 正文 第四十一節 塞勒多的選擇 現在,我們暫時回到西方的聖森。 「太陽每一天都是新的啊……」說話的人站在洪裡那斯提最高的樹頂上,一道晨曦劃過了他金色的頭髮,映照出了奇妙的光澤。「但是我倒希望,時間就在此刻停止……那樣的話,我就可以飽覽這美好的早晨了。」 「塞勒多。薩斯凱爾少爺。」這個人的身後,一個聲音叫著他的名字。「你又到這裡來了。這幾天,你每天都到這裡來。」 「我只是在這裡飽覽森林都市美好的早晨而已。」精靈回答道,「我喜歡這裡的風景。看到這種如畫一般的景色,你沒有感覺到人生的美好嗎?你沒有感覺到想要把這一刻永遠停止下來的衝動嗎?」 「……少爺。」背後的管家嚴肅的說,「或許我不應該干擾您的欣賞……但我還是要提醒您,今天是您相親的日子。如果不去,老爺和菲利亞迪爾家族都會很難堪的。況且,您已經答應老爺了。」 「啊……你饒了我吧……雖說我被父親說服了,但現在我開始後悔了。」精神力者徒勞的抵抗著。「想到菲利亞迪爾家的優秀血統,我渾身發抖啊。」精靈再次想起了那可怕的照片。作為精靈四大家族之一的菲利亞迪爾家,幾乎人人都有很高的天分,可以說是世代英豪,尤其是女性,幾乎代代都有極為出色的戰略家出現。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關係,菲利亞迪爾家女性在容貌和身材方面實在是……好像身高1。95米,在他們的家系中已經不算高的了。體重更是違反精靈族的慣例,人人都在120千克以上……雖說和現任菲利亞迪爾家的實權者妮拉。菲利亞迪爾結婚,可以給自己和家族凌駕於其他勢力之上的力量。但是對塞羅的性格來說,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不行的,少爺。這次相親就算不能成功,你也必須去一次,這是老爺的命令。」管家說道,「不用想從這裡離開,我們家族的魔法力量足夠把你從任何地方找回來。少爺,乖乖的去相親吧。」 塞羅最後看了一眼美好的早晨,歎了口氣:「走吧。」 ※※※ 菲利亞迪爾家族坐落在洪裡那斯提的西部,和東邊的薩斯凱爾家遙相呼應。四大家族的宅第在這座森林都市中正好位於四個正方向,中央則是最高元老會。這種地理位置,正象徵了這個城市甚至這個國家的勢力構成。通過傳送器,薩斯凱爾家的現任繼承人和整個家族的代表,出現在了菲利亞迪爾家族的門前。雖說是相親,但是由地點的選擇就可以看出來女方勢力的強大。如今,在聖森中,勢力膨脹最快的就是菲利亞迪爾家。 理所當然,雙方的實力派人物齊聚一堂——名義上是以男女雙方的家長身份出現的。阿迪斯和塞勒多以及其他的隨員一出現在大門口,菲利亞迪爾家族的長老們就現身來迎接了。長老們清一色都是男性,看起來長的都還算正常——塞羅鬆了一口氣,他的希望又回來了。 「歡迎光臨,阿迪斯。薩斯凱爾元帥閣下。」在門口歡迎的是勃朗文。菲利亞迪爾,妮拉的叔父。作為精靈而言,他還很年輕,應該不超過80歲,是目前家族的第二號人物。他親自出馬來迎接,可見家族對於此次相親的期望之大。和阿迪斯打完招呼之後,他轉向了塞羅。 「……塞勒多。薩斯凱爾先生,請您進來吧。妮拉小姐等您已經很久了。她特意吩咐我們,這次相親,是你和她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讓我們都不要插手干涉。」 阿迪斯大感意外:「那麼我們去幹什麼?」 勃朗文回答道:「妮拉小姐不喜歡我們這些老頭子插手干涉她們年輕人的事情,元帥閣下,我們這邊用茶吧。」說著,這個並不算老的人苦笑了一下。「畢竟她才是我們家族的族長。或許,我們真的都老了呢。」 說完,他帶領著幾乎所有的長老和阿迪斯等人向著屋子裡面走去。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上前來對塞羅說:「請這邊走,塞勒多。薩斯凱爾先生,妮拉小姐在等著你。」 看到剛才的一幕,塞羅的嘴角掛上了意味深長的微笑:「哦?很有意思呢。希望我們兩個單獨談……」 ※※※ 伊芙妮。傑托尼頓坐在薩斯凱爾家的樹屋裡,用憂鬱的目光望向窗外。朝陽在廣闊森林的尖端冒了出來,溫柔的晨光點綴著房間。門外站著兩個精靈衛兵,那是阿迪斯害怕她去勸說塞羅逃走所設下的——至少在相親結束之前,她等於是被軟禁在這裡。 說實話,這種防禦強度,自己什麼時候想離開就能離開,伊芙妮想到。她站起身來,打開了自己的提琴盒。那個盒子是黑檀木鑲嵌著奧裡哈爾根,也就是抗魔金屬製成的,目的是為了防止魔力洩漏。這把小提琴真正是魔法藝術的極品,蘊含有一般人絕對想像不到的力量……她連塞羅都沒有告訴過。 「……我到底在幹什麼?我本來應該是來刺探情報,並且將精靈拉入盟友中的。」有著漂亮紅色長髮的小提琴家幽幽的自言自語。「這一切原本應該都是一個計劃才對……可是為什麼當他去相親的時候,我會覺得心痛呢?」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伊芙妮慢慢的坐回了床上。她拿起了自己的小提琴,打算演奏一曲。就在此時,她的耳環突然震顫起來。她一愣,放下小提琴,按了按耳環,然後開始小聲說著什麼…… 半個小時後。剛剛換上崗來的兩個精靈衛兵站了還沒有10分鐘,就聽到屋子裡面傳來了小提琴聲。兩個精靈心頭暗喜,他們早就在期待著這免費的小提琴演奏。這個從5天前臨時增設的崗位現在是最受歡迎的崗位之一,可以有優美的小提琴可以聽,沒準還能有美女看……這裡站崗的機會私下裡已經賣到了50元一次。 可是,今天的演奏好像有點不同。兩個衛兵聽著聽著,慢慢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夠支持著站住,隨著音階越來越低,樂曲越來越柔和,意志堅強的衛兵也承受不住了。5分鐘之後,從遠處看衛兵們仍然筆挺的站著,可實際上這兩個人已經進入了甜美的夢鄉之中。 屋子裡面的小提琴聲停止了。伊芙妮輕輕的走了出來,滿意的看著自己音樂的成果。她現在已經換上了便於行動的迷彩綠色緊身衣,這是在她來到這座城市之前就早已準備好的。平時穿著比較正式的服裝看不出來,這麼看才發現,其實她有著相當不俗的曲線。迷彩的緊身衣在森林都市中行動是再好不過的掩護了,但伊芙妮仍然不放心,在自己的身上又加了一層隱身術。一切準備停當後,她念了一個浮空的咒文,背著自己的小提琴,消失在頭頂上的樹陰裡面。 她的目標是菲利亞迪爾家。 ※※※ 菲利亞迪爾家豪宅的深處,塞羅已經跟著管家走過了十幾棵樹了,這個宅第還真是出人意料的寬廣。終於,在一棵樹前,管家停了下來。 「薩斯凱爾先生,就是前面了,我先去通報一下……」管家的話音突然中斷,塞羅的手刀重重的打在他的頸部神經上。這猛烈的一擊讓不幸的管家立刻暈了過去。 「開玩笑……怎麼能這麼讓你進去通報。」精神力的專家說著,在昏倒的管家精神上加了一重禁錮,估計在3個小時之內不會甦醒的。「休想把一個不知道是美還是醜的女人推給我。我一定要確定,妮拉。菲利亞迪爾究竟容貌怎樣!」 沿著完全木製的懸空走廊向前,塞羅努力讓自己不發出任何聲音。他靜靜的來到了房間的門口,從門縫向著裡面窺視。出現在他眼前的是…… 一間女性的閨房,這毫無疑問是女性的房間。狹窄的門縫裡面顯示出了一張化妝台和一張床…… 「不會吧……她居然和我約在她的閨房裡面相親……?她究竟想怎麼樣……?」塞羅大為驚訝。「真是開放啊!沒想到……」 「你在這裡幹什麼!」一個粗壯的女聲。「居然偷窺我的房間!」 塞羅扭過頭來。出現在他眼前的是高大的身材,嚇人的面孔,菲利亞迪爾家「標準」的女性。一瞥之下,塞羅甚至覺得這個女人下巴寬大的幾乎有了鬍子。 「……諸神啊!」精神力者的慘叫……接著,他被帶進了房間。 「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來這裡偷窺!」女人說著,用她有力的手臂壓住了塞羅。 「……我是……」薩斯凱爾家的繼承人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塞勒多。薩斯凱爾。」 「……原來是薩斯凱爾先生!失敬失敬。」對方聽到了之後大為吃驚。「如果我知道你是今天來相親的塞勒多。薩斯凱爾先生,我就不會抓住你了。」 「嗯……。」塞羅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作為回答。 「放心吧!你是偷窺狂的這個秘密,我會幫你保守的。」(塞羅:……)對方看起來誤解了他的意思。「走吧!我帶你到妮拉那裡去。順便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妮拉的孿生姐姐,米拉。菲利亞迪爾(MylaFiliadir)。」 這最後一句話,徹底打碎了塞羅的希望。 ※※※ 伊芙妮輕鬆的通過了菲利亞迪爾家的入口。就算是在群敵環繞之中,她也絕對不會懼怕,這種防備對她而言只不過是小菜一碟。 作為精靈族最有力的四大家族之一,這裡自然有著數不清的魔法陷阱,就算是一整隊專業的魔法清理手,也不見得能夠解除乾淨——但是伊芙妮可以。她一邊在空中前進,一邊拉著「C小調抵消進行曲」。這首帶有魔力的樂曲,可以讓所有的魔法力量停止運作。不少精靈守衛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音樂聲,但是又把這個當作幻覺而忽略過去。伊芙妮的琴聲,隨著她的身影在樹梢上起伏,一般人根本聽不出來源的方位。 當她前進到一棵樹梢上時,琴弦突然開始自行顫動,她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終於找到了。就是這裡……薩斯凱爾先生相親的地方。」 ※※※ 「妹妹!看,我幫你把你的夫婿帶來了!」米拉的聲音,大概100米半徑內都能聽的非常清楚。塞羅161cm的精靈標準身高,只能到她的肩膀。在米拉的帶領下,精神力的專家被帶到了一間很簡樸的房間裡面。塞羅也鬆了一口氣,畢竟菲利亞迪爾家的公主不是那種會在閨房裡面相親的女孩子。 「……嗯。我知道了,姐姐,你出去吧。」聲音頗為冰冷——不過,並不粗野。 「啊,明白了!你們兩個慢慢談吧!來,你坐在這裡!」在強行把塞羅按到了椅子上之後,米拉離開了,他也鬆了一口氣——但是這口氣立刻在喉嚨梗住了。「你……就是……妮拉。菲利亞迪爾小姐?」他看到了從裡屋走出來的女性。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塞羅發自心底的讚歎,精靈的標準美女就是這個樣子的。金色的披肩長髮,綠色的冰冷瞳孔,尖而修長的耳朵,如同白玉一般的皮膚……和伊芙妮相比,絕對是不遑多讓的美人,雖說在身高上稍遜三分,可是在細膩上又略勝一籌。 「你好,塞勒多。薩斯凱爾先生,薩斯凱爾家族的繼承人。我想我們不用互相介紹了。我們的家族之間需要一個聯盟,所以我們才會坐在這裡。」聲音十分冰冷——比水韻星的更冷,而且絕對是開門見山。難道女強人都是這個樣子的?塞羅不禁悄悄想到。 「啊……是的。你真的很漂亮。」他發自心底的恭維。 「多謝誇獎。我想,我們不用多說了。如果你同意我們的婚事,我們立刻就可以達成聯盟。」妮拉在與塞羅相對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只要我們兩家達成了聯盟……我們立刻就可以控制整個聖森。而婚姻,是我們達成聯盟的最快方法,為了這個,我可以犧牲自己。」 對方冰冷而現實的回答,實在讓塞羅感到全身不舒服。他從自己的位置上刷的站起身來,不顧對方冷冷的目光,逕直走到了她的面前。「女孩子不應該這麼現實……這樣太浪費你的天生麗質了。我不喜歡你這樣的計算,婚姻和愛情不是政治。」在這一瞬間,他突然做出了一個決定。 塞羅在心中默默的運起了精神力……意念的波動在一瞬間侵襲了妮拉的心海。 望著塞羅的那對碧眼突然一顫,看起來精神攻擊生效了。剛才還冰冷的雙眼,突然變得熾熱。妮拉輕輕的把頭低了下去:「你還是第一個敢於正面指責我的人。我喜歡你。我嫁給你吧,我們可以在婚姻之餘討論怎樣控制整個聖森的問題。」 塞羅反而愣住了。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超能力居然這麼容易奏效……「熱愛」他幾乎從來沒有成功過,他做夢也想不到現在居然能成功。 「無恥。」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往日充滿了天真和溫柔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裡面響起。 ※※※ 「伊芙妮?」塞羅立刻反應了過來,開始環顧四周。 「不用找了,我在利用你的心靈感應天賦和你說話。」伊芙妮的聲音繼續著。「你的精神力現在大有見長啊。」 塞羅當然聽出了話裡面的醋味,不過令他最為震驚的就是伊芙妮居然也會心靈感應!在他的印象中,她應該是不會任何魔法的…… 「薩斯凱爾先生,我有一件事情想麻煩你。」伊芙妮繼續著心靈通信。 「什麼?」 「……我想借用你們的龍騎士團。請不要問我原因……我不能告訴你。所以……請你想辦法從妮拉小姐手裡調動龍騎士團吧。」 「還真是個無理的要求啊。」塞羅臉上露出了苦笑,但他還是一口應承了下來。「沒問題,你放心吧。」 「塞勒多。薩斯凱爾先生,你在幹什麼?」看到塞羅一個人臉上時而驚訝,時而苦笑,已經被精神力媚惑了的妮拉溫柔的問他。 「是這樣的,我需要合眾國的龍騎士團……我現在急需調動的全權。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塞羅抱著試試看的心理,直接向中了「熱愛」的妮拉提出了要求。 「……簡單!」妮拉一口答應下來。她的手一抖,就用變化術創造了一張命令書,然後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有了妮拉。菲利亞迪爾的命令,你就可以隨時調動龍騎士團。」 「……你是變化師?」塞羅驚訝的問,女性修習專精魔法系別的還真是不多。 「是的。嗯,給你吧。」妮拉把命令書遞給了塞羅,然後上前,用她的雙臂摟住了塞羅。「……還有,我們的相親呢?」 塞羅似乎聽到了從腦海裡面傳來的冷哼聲,不得不暗自叫苦。往常有美女投懷送抱的確很舒服,但是今天……無異於地獄啊。一定要想個辦法……突然,他靈機一動,想到了對付熱戀中女孩子最好的辦法。 「……對不起,妮拉。我不得不告訴你……我不愛你。我已經有別人了……抱歉,對不起。」台詞雖然老套,但是往往很有效。妮拉愣了一下,放開了雙臂。塞羅見到了效果,心中暗喜,趁勢追擊。 「我是一個壞男人,我配不上你。忘記我吧,去尋找一份新的戀情吧……不用說結盟的事情了,一切我都會答應你的。」塞羅用很酷的態度說完了帥哥的常見台詞後,瀟灑的轉過身,消失在了門外,扔下了開始流淚的妮拉。 ※※※ 走出了房間,塞羅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解除了「熱愛」。這件事情終於是解決掉了……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下面應該…… 「Fly!」精神力一瞬間又恢復了最高出力,塞羅直接衝上了旁邊的樹梢。「伊芙妮,我知道你在這裡。」 「……薩斯凱爾先生。」伊芙妮十分平靜,她知道精神力者可以探測出自己的位置。 「給你。」塞勒多把命令書遞了出去。「用這個,就可以調動龍騎士團。我和你一起去,這樣所有的責任可以由我來承擔。走吧。」 「你真的不問我動用龍騎士團的理由?你應該明知道我這是個無理的要求吧。」伊芙妮反而覺得這樣很奇怪。 「不……因為沒有必要。我不想問,我只需要忠實的執行你的要求就滿足了,這是我的義務。走吧,我知道如果我們再不出發就來不及了。」 「……等一等。」伊芙妮叫住了他,「其實我欺騙了你……」 「啊……那有什麼關係呢?MissYellow。」塞羅微笑著說。「只要我讓自己相信不就可以了嗎?」 伊芙妮大吃一驚。「……你早就知道?」 「哦,或許吧。」精神力者回答,「我們應該出發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發現的?」 「這個啊……給我留個小秘密,不好嗎?」一道陽光穿越了樹葉的封鎖,照耀在他的臉上。 「……小姐?」管家總算醒來,急忙跑進了相親的房間。「薩斯凱爾先生呢……?」 「啊,我被拒絕了,但是我們家族被接納了。」妮拉冷冷的回答,熱愛的效果已經被解除了。 「……這麼說,我們的目標達成了?」 「哦,不。原先我的目標的確是達成了……但是現在我改變了主意。」妮拉說,「他居然用精神力控制了我……」 「那麼,小姐,你要制裁他嗎?」管家問道,但是他卻得到了做夢也想不到的回答。 「不。我喜歡他的作風……」妮拉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自發的微笑。「我喜歡這樣雷厲風行的男人。這個男人,我要定了。」 正文 第四十二節 德蘭最長的一日 自由中立都市德蘭,大陸的中心,昔日的帝國首都所在地。如今,這座城市是柯曼三國:柯曼自由共和國、東柯曼共和國和新柯曼聯邦共和國共同的首都——每一張德蘭的地圖上,都會寫著這樣的介紹文字。 現在,在這座理論上應該是絕對安全的「自由中立都市」外圍,各國的部隊正緊張的調動著,整座城市已經進入了2級戒嚴狀態。其中的主力並不是柯曼三國的軍隊……而是三大同盟國聖森、遠東和自共體的軍隊。在柯曼帝國滅亡後,同盟國這個名字變成了一個可笑的全稱——這些國家所有的軍隊都是以其他兩個國家作為假想敵訓練的。如果不是顧慮其他兩國的聯盟,或許大陸戰爭根本就不會結束呢。 「可惡的遠東佬,竟然把57空降團調到了這裡來!想突襲啊?」 「該死的精靈,自以為有魔導坦克就了不起啦!我們還有205mm超視距山炮呢!」 「那幫南蠻,還帶著空中混合殲擊中隊到這裡來!到時候讓你們嘗嘗4連裝88mm防空炮的厲害!」 這種牢騷,天天都在「同盟」國的前敵總指揮部,或者叫做前線司令部,方面軍參謀部中重複著。自從1個月前開始,調動越來越頻繁了,這是每一方都心知肚明的事實。原先配置在這裡的象徵性部隊不停的被撤回,換成精銳的作戰部隊。不少中下層的軍官和士兵都在猜測,是否新的戰爭又要開始了。 當然,實際上不是這樣的。這些部隊,是為了防止仲裁協會政變,而特意放置在這裡的。各國政府通過不同的渠道得知,代表魔法力量的協會,最近的活動越來越頻繁……似乎可能有大動作。魔法協會的會長諾古。列特諾夫是個很低調的人,看上去只關心他的魔法力量進展——然而這並不能夠讓各國對他的戒備之心減退很多。當年,他在帝國的時候也是非常低調的人,誰也沒有想到,在最關鍵的時刻,他徹底出賣了帝國。如今,有了他私下活動的證據,自然沒有人敢於掉以輕心。仲裁協會本身的力量就不可輕視,如果和某國結盟的話,更是有可能打破大陸均勢。 今天,對於駐守在這附近的同盟國各自的前線司令部而言,一切似乎都跟往常一樣。協會已經準備齊全神戒的消息,還沒有下達到這裡來,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的行動。然而,平靜馬上就要被打破了…… ※※※ 自共體。英特雷第二機械化師三天前剛剛調動到這裡來。第二師是英特雷的驕傲,在大戰中就是出了名的強勢部隊,曾經創造出以一個師的1萬7千人在寬正面上阻擋帝國2個集團軍16萬人15天的驚人戰績,不管怎麼排,都能排在自共體5大主力之列。這麼一支部隊,理所當然是快速反應部隊,是自共體/新柯曼聯合軍中配置位置距離德蘭最近的部隊。 如同往常一樣,在清晨6點,這支部隊還沒有從夢鄉中醒來,大部分的士兵還沉浸在美夢中,幻想著前往城市去尋找自己的燈紅酒綠和浪漫愛情。只有那些慵懶的哨兵在打著瞌睡,等待著白天接替他們的同伴。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平靜。就在這個時候…… 突然,天上掃過了一片黑影。那不是雲……而是滿載著炸彈的戰略轟炸機和戰略飛艇。很快,由塵土、火光和彈片構成的美麗花朵就在營地的附近綻放,不過很少有落入到營地之中的。 「敵襲!敵襲!這不是演習,重複一遍,這不是演習!」警報瘋狂的鳴叫著,在睡夢中的士兵們和軍官們急忙爬了起來,在爆炸聲的伴奏下前往自己的崗位。 師長穿著睡衣,衝進了指揮部:「敵人的身份是?襲擊方式?」 首席參謀正在忙著給總部拍發電報,他焦急的吼道:「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黃鸝」級是遠東的戰略攻擊飛艇,「白鷺」H-7則是戰略轟炸機的代號。「翠柳」和「青天」都是炸彈的型號……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遠東的空中混合編隊襲擊。他剛剛說完,一陣劇烈的爆炸在司令部旁邊的兵營中爆開。 「……是火箭炮!聖森的火箭炮!他們居然聯盟來攻!」師長憤怒的拍著桌子。「立刻通知總司令部,我們受到了突襲!全體部隊進入戰爭狀態!」 「……報告師長!敵人向著北邊後退了!」一個傳令兵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報告。 「追擊!不用告知本部了,讓他們立刻準備全面戰爭!第二師,進入戰爭狀態!」就軍事戰略而言,這次的突襲相當奇怪……一般而言,突襲的目的是要徹底打亂對方的指揮系統,並且分割消滅敵方部隊;但這次突襲沒有達成任何目的就停止了……總不會是害怕敵人炮火的反擊吧?不過,氣頭上的師長根本考慮不到這些。他現在只知道,聖森和遠東都是敵人,而且他們向著北方撤退了。 就這樣,英特雷第二機械化師出動了,向著北方追擊。在他們的後面,是自共體前敵總指揮部臨時調配的軍隊,包括2個師和3個飛行中隊正在開拔中。 他們的北方,就是自由中立都市德蘭。 ※※※ 「……完成了嗎?」剛剛襲擊了英特雷第二機械化師的部隊正在緊急的向北撤退,指揮這只部隊的指揮官正在和他的同伴通話。定睛一看,才發現這支部隊規模比自共體軍人們想像的小了不少……充其量也只有一個營;但是裝備絕對先進,都是遠東和聖森最新銳的武器,連軍人都是穿著兩國的制服。 「你才來通訊啊?我早就搞定了。」從魔法通訊器中傳來了一個我們頗為熟悉的女聲,「我Lilith幹事情可是比你效率高多了,我已經把整個遠東都惹惱了。現在,我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趕緊撤回德蘭去。」 「年輕人就是不一樣啊。」看起來年級頗大的這一路指揮官慨歎道,他的胸前也有白金六芒星徽章。「我們畢竟是老了。」 「好像聖森方面的誘導也成功了……這場戲,要是少了一方就不好玩了。」Lilith繼續回答,「說起來,不知道索耐特的政變進行的怎樣了。」 「放心吧!會長大人政變可是老手了,經驗豐富啊。」老者笑著說,「這次如果成功了,他就算真正擺脫寄人籬下的生活了。」 說著,突然一枚炸彈從空中落下,炸在他們旁邊的山坡上。老者抬頭一看,發覺空中有帶有自共體標誌的戰鬥機。 「喂!你們部隊怎麼搞的,居然炸自己人!太不像樣了!……」 當然,這裡的對話不會讓那些可憐的被耍的團團轉的同盟國軍人們聽到。 ※※※ 「……報告師長,失去敵人蹤影!懷疑可能撤入了中立都市德蘭。」緊急的報告傳來,遠東王牌師第21空降師師長的眉頭緊皺。今天早上的突襲,僅僅讓他損失了2個連的兵力,但是卻給他的心理造成了極大的打擊。對方是聖森和自共體的混合部隊……這不能不讓他心存疑慮。一路上,他的前鋒不斷和敵人的後衛部隊交火,現在他失去了敵人的蹤影。 「告訴空軍,趕緊偵察!敵人的下落!」他迅速用心靈傳感通知了空軍指揮部,接著派出了偵察兵去搜尋敵人的下落。他們的駐地距離德蘭僅有45公里,可以說是非常近的,搜索起敵人來應該十分輕鬆。很快,他就得到了他想要的訊息。 「發現在西南方向5公里處,有一個師級單位的行動部隊!……確認國籍是……自共體!」 指揮官聽了大為驚訝:「5公里?他們真的突破和平禁止線了?看起來,戰爭真的要爆發了……所有遠程火力準備,預備好,給他們破壞性的打擊!」 一個師的所有火力迅速鎖定了目標……只等待著敵人開始進攻。 自共體第二機械化師正在如往常一樣的前進……突然,比預料之中強烈的多的炮火重重的打在了他們的身上,火力比剛才突襲的敵人強大多了。同樣,這個師的師長也很快得到了對方的數量和情報,甚至還有番號…… 「遠東第21空降師……?!這下麻煩了!立刻向後方申請增援!各單位立刻開始後退,重整陣勢,佔領制高點!……該死的遠東佬!居然真的發動戰爭!」 很快,聖森的部隊也到達了這裡,三方的大混戰立刻開始了。每一方都認定另外兩方是敵人。 ※※※ 同時,德蘭市內。 「會長,您的誘敵計劃已經完成了。」許向他的唯一頂頭上司匯報,「現在,第二階段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嗯……你立刻去開動魔法干擾系統,讓他們軍隊之間的聯絡癱瘓,這樣,就算他們之間通訊,在48小時之內也絕對干擾不了我的計劃了。」諾古下達命令,「還有,讓他們立刻去控制市內所有的權力設施,包括廣播電台、魔導警察本部,各地區政府……」 「明白!突襲者和行動隊會立刻出發!」 「還有……讓那幾個隊長回來。現在需要最強實力的就是我們最高魔法塔本部了。」 「是的。」說完,許轉身走了出去,去下達命令。 在1個小時之內,這座繁華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都充斥了穿著不同顏色軍服和魔法袍的人。廣播電台停止了播音,政府停止了工作。魔導警察的總部,一半人被解除了武裝關押,而另外一半人則投入了政變軍的隊伍。專業使用魔法的人們,包圍、封鎖了最高教廷,小規模的交火每時每刻都在城市的角落進行。中立都市規定這裡不允許駐紮軍隊,反而讓仲裁協會的政變進行的更為容易。所有的通訊都癱瘓了,德蘭通向外界的交通也被封鎖。 政變者口中喊著「建立以魔法為主導的新世界!建立地上的神權國度!」的口號,通過了大街小巷,佔領每一個他們認為重要的目標。魔法仲裁協會集中了龐大數量的人員,可見他們為此預先做了多少準備。 德蘭的人們走出門的時候,驚訝的發現,穿著各式制服的人們伴隨著子彈、催淚彈和魔法,出現在這個城市裡面。曾經飄揚在空中的各國旗幟,都被換成了清一色的紅底六芒星的旗幟——那就是魔法仲裁協會的,不,「神權國度」的旗幟。 歷史上稱為「德蘭7。10閃電政變」的事件從這裡開始了,現在是時間是1889年7月10日中午12:00整。 ※※※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的被送到了反仲裁協會同盟的總部,MAT的大樓。所有的人都集中在會議室裡面,苦思對策。 「這下麻煩了……」耐門聽著從血玫瑰情報網傳來的消息,眉頭緊皺。「……那個傢伙孤注一擲了。」 「沒錯。很明顯,面對著整個世界的壓力……諾古感到力不從心了。」將軍回答,「不過……我不得不承認,這個早上,他的行動相當出色。利用各國軍隊的戒備狀態,偽兵攻擊各方……時間計算的極為準確。雖說他是很明顯的和全世界為敵,如果挑起世界戰爭,並且成功的登上神之路的話……」 「那麼他就能開始建立他夢想中的神權國度了。」耐門冷冷的接上。 「不過,那個登神祇是鏡花水月吧?」在一旁旁聽的雷娜問。「如果那樣的話,我們只需要等到同盟國攻破城防,進來消滅諾古就可以了……雖說那個傢伙的反擊打亂了我們的計劃,但是並沒有打亂他必然滅亡的結果啊……」 「錯了。」耐門打斷了她的分析,「我們必須現在就開始行動!集中所有的力量突擊最高魔法塔,這是我們唯一可以選擇的行動了。如果沒有今天的變化,我們可以等待;但是現在,我們絕對不能等待了。」 雷娜和將軍都猛地站了起來,一旁的大賢者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耐門的意見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為什麼……?」 死靈法師的雙眼中折射出無奈的光芒,緩緩的說:「第一,到了現在這種狀況下,我們就從原先的主動變成了被動形勢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協會的攻擊部隊很快就會到達這裡。與其等待著他們上門來攻擊,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第二,目前的狀況……真的很嚴重。對方已經挑起了小規模戰爭……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諾古肯定會封鎖通訊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不破壞通訊封鎖,很可能會演化成全面戰爭?」 「……不。這種演化不太可能……但是如果我們不做任何行動的話,至少3天之內,很難有任何方面的軍隊進入德蘭。這對我們極端不利……如果純論戰鬥力的話,仲裁協會,再加上有可能的教廷增援,勝過我們太多了。那麼,我們現在能做的只有……」 耐門站起身來,手臂重重的拍在了牆壁的地圖上。「在我們的勢力範圍拖住敵人的兵力,調集精銳反攻最高魔法塔。」 ※※※ 「總算又回來了。」許飛炎站在一棟大廈的頂部,用望遠鏡了望著自己的目標——那棟28層的大廈。就是那裡,給了他平生最大的恥辱……苦心經營的「ChosenofTruth」在對方的手下全軍覆沒了,而且對方幾乎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如今,他終於有機會,能夠洗雪自己的恥辱。 「前進!目標,MAT本部大樓!不用留下任何活口——以魔法力量的名義!」許在心中默念著。 能夠直接連接心靈通訊的戒指戴在每一個準備參加突襲活動的人小指上,所有帶有這種特製指環的人都能夠接受到他的命令。早已準備充分的隊員們,從不同的方向同時打破了MAT玻璃,開始入侵。突襲來的非常突然,還有不少用翔封界或者浮空術試圖從高層侵入的人。然而,MAT本部的防禦者們並非泛泛之輩。自從血玫瑰的精銳部隊加入之後,他們的戰鬥力提升了很多。 那些試圖使用飛行魔法侵入的人,得到了頂樓機槍手們的熱情款待。BloodRose和MAT的混合部隊在頂樓架設了16挺俯視下方的機槍,可以覆蓋很大面積的敵人。這裡的機槍手也幾乎都是從真正的戰爭中堅持過來的,即使是居高臨下用90度角射擊對他們而言也不是難題。往常人們往往用「槍林彈雨」來形容子彈的密集程度,只有在這裡,從半空中垂直落下的子彈才是真正的「彈雨」——可惜這對於入侵者來說,只能是「噩夢」。 勉強通過了第一道彈雨防線的侵入者,才能開始體驗真正的夢魘。現在的這棟大樓不再是那天晚上完全不設防的堡壘,而是一個堅固的要塞。穿著戰鬥裝的男人和女人們,借助地理的優勢,在每一個可能被入侵的角落建立了堅固的防禦。在牆角,往往會架設著機槍;小心翼翼的前進,也會踏上相當於烈性炸藥威力的魔法陷阱。看起來完全是安全的走廊,也許就會有冰刃和閃光彈從那些門裡面飛出;更有甚者,當守衛者們喪失一片陣地的時候,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啟動毒氣或者劇烈爆炸……在這棟看起來很普通的大樓裡面,榴彈炮和反戰車炮(平射炮)也被大量使用著。不要小看這棟樓,就算是大陸戰爭的地毯式轟炸也沒能讓有魔法力量捍衛的MAT大樓倒下。 第一批的150人衝了進去,這是相當於2個排的兵力。然而,這兩個排的精英衝進去僅僅30分鐘後,就再也沒有任何聲音傳出。許從望遠鏡裡面看到最高的爆炸聲和槍聲,僅僅出現在第四層。他開始著急了。現在的情況似乎已經不在他控制之下…… 「增援!我以協會外部部隊總指揮官的名義,調動魔導警察部隊前來增援。」 對著電話線,他瘋狂的喊著。當對方沒有魔法感應器的時候,還是電話比較可靠。很快,第二批的部隊頂上……再次投入了無底洞,這一次的槍聲停留在了第7層。第三批部隊、第四批部隊的投入也僅僅是把戰線強化到了第12層……許開始承受不住了。眼看著夜幕就要到來,他不能夠繼續承受損失——黑暗中的戰鬥只有比往常更為困難。 「……調動Strikers。從魔法塔調動Strikers!」 ※※※ 將軍笑著在大廈的28層聽著老對手的歇斯底里,這根電話線直接接到了對手的分機上——至於怎麼接上去的,那是一個軍事秘密,他們的情報部門絕對不會幹出把所有的掩飾身份都一古腦洩漏出去的蠢事。他放下了電話,轉向了正在用觀察魔法探測最高魔法塔動靜的柯文——不,是他的老師。 「耐門,看起來你的分析十分正確。那個傢伙果然開始從別的地方調集部隊了……我們還要等下去嗎?」 「……不用了。突擊者已經出動了,他們終於把防守本部的人都調動了出來。」耐門觀察著魔法塔附近忙碌的部隊調動。「現在,我們非常有信心把那個地方拿下來。」 「不過,你真的確定只有你們幾個就能夠拿下?雖說已經是我們和血玫瑰裡面的精英了,可是人數是不是太少了一點……?」將軍擔心的問道。 「大叔,人多又有什麼用處呢?看看下面的傢伙們,他們的人可是不少啊!」里昂反擊道,「再說了,這裡有大陸最強的騎士在……」 「不用自我吹噓了。」水韻星冷冷的頂了騎士一句,「還是察看一下我給你的藥水吧。」剛才還威風十足的里昂一瞬間就蔫了下去,吃人家的嘴短啊。 「如果我們血玫瑰的精英盡出,連個魔法塔都拿不下來,也未免太瞧不起我們了。」雷娜說道,「而且,我已經派了幾個有力的人預先過去支援我們。」 「沒錯,有我潔麗絲在,我會把那些法師都迷的神魂顛倒的……」如果塞羅在,一定會大吐特吐,幸好現在他不在。 就在此時,一道寒光閃過。北雲賢二隨著刀光出現:「惡。即。斬,我會為了我現在所信仰之正義,斬除我面前的邪惡……以秘劍。蠅切合的名義。」空中,一隻蒼蠅被凌厲的刀光斬成兩段。而賢者正在撫摸著自己的黑貓,微笑著一言不發。 耐門回頭望了望自己的同伴們,笑了笑:「我想,這些人應該夠了,你和其他人在這裡好好吸引敵人的火力吧。我們出發吧。」他握住了麥麗的手:「……用我的力量作為媒介,在這裡和約定之地間開闢一條最短的道路!……SpacePatrol!」 隨著咒文的結束,一行人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將軍望著他們的背影,喃喃的說道:「……GoodLuck。」 正文 第四十三節 突破最高魔法塔 最高魔法塔,坐落在自由中立都市德蘭的中心,是一座108層高的大樓。從數百年前開始,這裡就是代表精神力量的兩大聖地之一,在漫長的歷史中,這裡不斷的擴建,改造,被摧毀,然後重新挺立。最早的時候,它的確是一座「塔」,但是如今不是了。現在矗立的這棟建築物,是大陸戰爭結束後重建的。 魔法仲裁協會,總部位於最高魔法塔中的組織,代表了這個世界上關於「魔法」的一切,它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權力之一。如今,魔法仲裁協會的會長是諾古。列特諾夫,歷史上最狡猾,最精明的會長之一。他的目的是達成從來沒有任何法師完成的偉業,用魔法力量來統治整個世界,建立屬於他自己的地上神國。他現在已經湊齊了所有的7枚擁有強大力量的神戒,他意圖以神戒的力量,讓自己登上神的位置…… 政變的第一天已經接近結束,會長諾古。列特諾夫滿意的檢視著自己的成果。暮色之中,六芒星旗飄揚在整個德蘭的上空,幾乎所有的抵抗都被他鎮壓。協會內部更是早已清洗過,所有不同政見者都被他扔到了遙遠的地方。魔法塔頂層的干擾裝置盡職的發揮著作用,將各國之間的所有電報和魔法通訊截斷。至於那些想要反抗他的螻蟻,他已經派了充足的人手去解決…… 諾古現在很想開懷大笑,但是理智提醒他還不是時候。如果同盟國意識到了他的行為,將會用驚人的攻勢將他短暫的政權毀於一旦——就像他們對待當年的帝國一樣。他們會不惜任何代價的進攻進攻再進攻,對政客而言,城裡的平民和自己方的士兵都是不值錢的東西,隨時可以犧牲掉。 「……必須現在開始了。」會長緩緩的站起身來,走上了通向頂層的樓梯。「今天晚上,就是我渴求已久的時機。在此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個命令要發佈……」從他的口中,傳出了心靈感應的咒文。 「所有守備部隊注意,不惜一切代價,確保大樓的安全,至少要保衛到明天早上為止。所有防衛事宜,由突襲者部隊負責。」 ※※※ 最後一絲紅光消失在西方的天空,德蘭的夜晚開始了。天空中,群星閃爍著注視著一切,傳說中,每一顆星星都代表著一個神祉。整個星系中其他的六顆行星都在它們應該在的位置上……最高魔法塔所有的房間都亮著燈,今天晚上對仲裁協會來說非常關鍵,如果失敗,等待著他們的將是國際法庭的審判。雖說守衛部隊已經被許調走了將近2/3,剩餘的人員也應當足以確保安全了——尤其是其中還包括突襲者的三名最高幹部。 最高魔法塔周圍的所有道路都被政變軍封鎖了,所有的人和車輛都不能通過。大樓附近的空中同樣有著防守部隊,狙擊手守衛著每一個制高點。每個人都明白,敵人隨時有可能發動攻擊,任何的可疑者和可疑車輛都會被他們毫不猶豫的擊殺,幾乎沒有任何人敢於接近封鎖區域。然而,再嚴密的防守,也會有應付不了的敵人…… 從道路的遠處傳來了馬達的轟鳴聲,一道耀眼的燈光從遠處接近了路障。 「停車!否則我們就開火了……」對白的確非常正確,然而對方的速度快到讓他們沒有選擇。300km的時速,已經超過了他們的反應限度;還沒等他們舉起槍,那燈光已經近在眼前。 白芒一瞬間在守衛部隊每一個人的眼前閃過,他們的手指無力的從扳機上滑下。長達10m的白色神聖光芒,伴隨著300km的時速,斬破了路障,也斬斷了每一個敢於擋在它主人面前不自量力的敵人。切口沒有流血,還沒有等到流血,神聖的力量就把他們的身體和靈魂徹底化為了灰燼。摩托車絲毫不停留,繼續向著下一道路障衝去。 「射擊!射擊!不能讓它再繼續接近大樓!」守衛者中長官模樣的人徒勞的喊著,那些魔法使用者立刻在摩托車的前方豎起了各種各樣的屏障。可是無論是火焰、寒冰、能量、堅石……都不能夠攔住車上騎士的劍輕輕一揮。一切的魔法力量,都在那白色光芒之下土崩瓦解……第二道防線就這樣步上了第一道防線的後塵。 「……混蛋!呼叫總部,呼叫總部,要求增援!」發覺自己的守衛部隊對付那個男人毫無辦法的第三道防線長官,開始呼叫在總部大樓裡面的突襲者。然而,敵方前進的實在是太快了,300km時速的神聖光芒已經開始映照在他的眼中……第三道防線上的每一個士兵都開始擔心自己的命運。 「……Freezing!」一個聲音突然從他們的背後傳來,是個女人的聲音。雖說事出突然,但卻沒有一個人回頭看。 面前的摩托車一瞬間慢了下來,迅即爆炸,變成了耀眼的桔黃色火團。凍結魔法將車子引擎裡面的汽油凍結了,被堵塞的發動機瞬間爆炸。如果是一般人,定然會反應不過來而死——車子上面的騎士看起來不是這樣的人。 里昂的身影出現在一旁的三層樓頂上,他右手中延伸出的白色神聖之劍直指天空,身上的鎧甲在黑夜中仍然反射出醒目的光芒。一絲微笑掠過他的嘴角:「突襲者?」 使用法術的人從第三道防線的後面緩緩的走出,她有著一流的身材,標準的黑色長髮,傳統的露出大腿的女性法師袍,胸前別著白金六芒星徽章,手中一柄半人高的法杖分外引人注目。從抹了紫紅色唇膏的嘴唇之間吐出了冰冷的台詞:「使用聖劍『Justice』的騎士……?怪不得我們的防線擋不住你。看起來,我和你戰鬥應該是值得的。自我介紹一下……」她頓了一下。 「Lilith。衛,突襲者第三分隊隊長。」 里昂手中的白色光芒直劈而下,這種氣勢讓所有的普通士兵都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正義的代理人。邪惡的天敵。無雙無對的勇者。群龍的剋星。單身而英俊的男人,世界第一的聖騎士,里昂。馮。蘭斯洛特。」這段對白平時沒有人會聽完,但是今天他的出場已經鎮住了所有人。「出手吧,雖然你們的失敗是注定的。」 「願意奉陪。」 ※※※ 從東邊的道路上傳來了激烈的爆炸聲和火光,守衛部隊正在忙碌的調動,突如其來的強大襲擊讓協會的守衛部隊手忙腳亂。一時之間,正門的防禦強度自然的減少了。在附近大樓的某個黑暗房間中,蓄勢待發的人們正觀看著這一切。 「……真沒想到,那個滿口大話的傢伙居然真的能夠驚動突襲者的核心成員,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啊。」麥麗毒辣的嘴如同往常一樣的評論著。 「是的。敵人幾乎已經都被調開了,我們下面就可以衝進去……不過,他真的沒有危險嗎?對手可是突襲者的三個白金成員之一,還有整隊整隊的士兵……」對騎士不太瞭解的雷娜小心的問,她很清楚敵人的實力。 「沒有問題的。我相信他——還有我的藥水。」煉金術士回答,她的臉上充滿了自信。那斬釘截鐵的回答,表示了她對騎士能力的信賴。 耐門笑了笑,他知道,就算騎士不能打敗對手,也有足夠實力自保的。「總之,不要浪費他給我們製造的機會。發信號吧,拉斯塔小姐。」 「……明白了。」雷娜使用了一個照明的魔法,向著窗外發出了信號。那一閃一滅的光芒,翻譯成摩爾斯電碼的意思是「攻擊開始。 大樓門口站著的十幾名衛兵,在一瞬間全部倒下,12。7mm的達姆彈幾乎在同時擊中了他們。協會事先安排好的狙擊手,已經有相當數量被血玫瑰的人悄悄的「替換」了——當然,原來的狙擊手們已經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世界第二的狙擊手率領的隊伍毫無疑問都是精英,普通的可憐士兵萬萬逃不過去。 一層的預備隊們還沒有發現外面的情況——直到他們聽到一聲巨大的槍響,那是十幾發槍聲重疊在一起的結果。這一個排的士兵立刻提起身邊的武器,準備著咒文衝出了大門。 耀眼的閃光——比夏天正午的陽光還要刺眼的閃光——出現在他們的眼前。每個士兵的視覺器官都瞬間失去了作用——但是他們的聽覺器官告訴他們,死亡正在接近。那是轉輪機槍瘋狂發射的聲音,還有微型衝鋒鎗點射的聲音。 帶著太陽鏡的大賢者和血玫瑰的兩位女士,在韻星扔出照耀藥水的同時,手中的武器就開火了。伊奧雙手一手端著一挺6管轉輪機槍,這是他最喜歡的武器;雷娜和麥麗則鍾愛小巧玲瓏的消聲微沖,耐門腰間的SpellSlayer根本沒有撈到出手的機會。除掉了一樓所有的預備隊後,他們藉著閃光衝了進去。 警報聲響徹了整個大樓,傳到了協會每一個人的耳中。突襲者剩下的兩名隊長立刻開始行動了,所有的守備人員也陷入了緊張之中。牆上的紅色警報燈閃爍不定,似乎在催促著每一個人。整個協會,只有一個人能保持冷靜,那就是位於108層的那個人。 「……終於來了嗎?我等你們已經好久了……」他扭頭望向掛在牆上巨大的星相圖。「就是今天晚上……神之光芒將照耀這個世界。」 ※※※ 照耀之藥水的效果仍然持續著。這股光芒是如此之耀眼,已經把附近所有在空中戒備的人以及機動部隊都引誘了過來。每個人都盯著那光芒,但是沒有任何人敢於接近。實際上那光芒完全無害,可是魔法學的常識告訴他們,任何自己所不瞭解的魔法都是危險的。 然後……如同雨點般的子彈從光芒中射了出來,準確的擊中了接近光芒的每一個人,無論他們是在空中還是在地面上。 所有的人立刻展開了反擊,魔法和槍彈向著光芒中應該有的敵人反擊。在劇烈的反擊之下,對方的子彈終於不再射出,可是守衛部隊付出了十幾個人的代價。 士兵們和魔法師們靜靜的望著閃光,等待著任何可能的更多的反擊。無論在什麼時候,他們都會做出最壞的打算——幸好,這次對方再也沒有反應,相反,光芒開始慢慢暗淡下來。戰果漸漸的展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什麼?!」準備攻擊裡面重傷敵人的眾人當即愣住。照耀效果消失後,出現在彈著點位置的,只有一挺被打的千瘡百孔的機槍……還有機槍下面的一隻黑貓。發覺剛才己方是被貓攻擊的眾人一時之間都愣住了,這正是暗處的襲擊者需要的效果。 「……HoldPerson!……MindStrike!……DisarmWeapons!」連續不斷的咒文聲從他們的背後傳來,速度非常快——這說明使用者是一名非常高段位的牧師,而不是依賴複雜咒語和動作的法師。夾雜在其中的還有轉輪機槍的「突突」聲,這對被魔法幾乎解除了一切武裝和防禦的隊伍而言,只能代表著死亡。 黑貓小雷的主人終於停了下來,在他的身旁和腳下,有著超過70具的屍體,其中4/5都是他親手消滅的。如果是在冷兵器的時代,可以用「鮮血染紅了他的刀刃」來形容——但是子彈不會留下任何血跡。身上如同來時一般乾淨的賢者,默默的看著地上自己造成的屍體。 「這是命運女神的審判,安息吧。」伊奧在胸前劃了一遍命運女神的交叉標誌。 「……了不起。你真是個了不起的牧師。」從他的背後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看起來,必須我親自出手才能打敗你了。」 伊奧毫不驚訝,頭也不回的回答:「突襲者二分隊隊長,神術和奧術都有極高造詣的艾爾夫岡。麥多特(ArifgonMeddot)先生是嗎?」 「情報工作做得不錯啊,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艾爾夫岡猛地扯下了自己的披風,露出了胸前的兩個徽章,「看這個吧,我向它們發誓,你會死在這裡。」 那是白金製作的六芒星和五芒星,說明了這個同時使用神術和奧術的人之強大。 「……哦?是嗎?那麼,就讓我們來看結果吧。」伊奧緩緩的轉過身,動作緩慢而堅定,沒有給對方任何出手的機會。「命運女神會告訴你,勝利在誰的一方。」 ※※※ 如果說二分隊和三分隊在里昂和伊奧手中吃盡了苦頭的話,駐守在最高魔法塔內部的一分隊和駐留部隊就更加淒慘了。他們根本不知道敵人在何方。所有貼近窗戶的人,都會被不知道從那裡飛來的子彈擊斃。 「該死的機動部隊!居然找不到狙擊手的位置,讓我們變成活靶!」憤憤的罵著這些話的人,並不知道,整個機動部隊都在帶著黑貓的變裝癖手下消失了。 其實這還算好,低層的人們要更加淒慘。他們的任務是阻擊侵入的敵人,可惜侵入的敵人實在是太強大了。拿著刀打扮古怪的男人居然能用他的刀法打掉子彈,這也就罷了;拿著微沖的女人不僅槍法准,而且還精通各類魔法,任何防禦魔法和陷阱都不能夠在她們的手下發揮作用。就算是堅固構築的防禦工事和簡易陣地,也被一個「能從胸罩裡面掏出手雷」(取自某個一口氣從17層連滾帶爬逃跑到41層的倒霉蛋口中)的女人輕易的炸掉…… 「……呼,23層了,我們總算完成了五分之一。」麥麗喘著粗氣,任何人連續戰鬥了23層之後都會吃不消的。「我們已經殺了……400人以上了吧?」 「不只是我們,還要計算柯寧斯上校的狙擊手消滅的數量,他們起碼幹掉了150個。」雷娜美麗的紅色長髮上面也沾上了血跡和汗珠。「……不過,我們都快到極限了。」 「對,而且那個男人……」韻星面帶憂色的看了看東瀛的劍客,不,用她們的觀點看來應該是刀客。「他不要緊嗎?」 「我看有點危險,不能讓他繼續下去了……」耐門從後面走上前來,他看起來還非常輕鬆——當然了,因為身體不是自己的。他的戰鬥強度似乎是最低的,可如果沒有他的魔法保護,估計幾位女士早就掛了。 北雲賢二喘著粗氣,眼睛中佈滿血絲,渾身上下放出殺氣,手中的刀尖不住的顫動——也就是這柄「真打」可以連續斬死30人以上而絲毫不見滯澀,要是一般的東洋刀早就變成鐵棍了。他的嘴裡唸唸有詞:「斬啊,斬啊,斬啊……敵人在哪裡,在哪裡?……」 「……真令人擔心,讓他離開吧。」麥麗仔細觀察後得出結論,「看起來他的神經已經不能承受了。不過,怎麼讓他下去?」 「交給我吧。」韻星簡短的回答,然後走到了窗口邊,向下觀望了一下,似乎在測量些什麼。不顧雷娜和麥麗詫異的目光,她走回到北雲的身旁,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一次掏出了三個試管。(麥麗:她究竟把藥水都放在哪裡?耐門:世界真是神秘啊!) 「鎮靜藥水,內服,防護藥水,外敷,還有飛翔藥水……」把三瓶藥水餵進了武士的嘴裡之後,韻星雙手在空中做了一個手勢,北雲輕輕的飛翔了起來。她把半癡呆狀態的北雲帶到窗邊,然後……扔了下去。 武士帶著勁風,準確的向著第三分隊的位置飛去。 「……天啊。她還真是敢做呢。」就算是耐門,也不得不這麼說。 「我已經把他送過去支援里昂了,我們繼續出發吧。」確認了3個士兵被從天而降的武士分屍之後,韻星轉過身來。她完全忽略了目瞪口呆的兩名血玫瑰,逕直走向樓梯。 「啊……是,是。」剩下的人急忙跟上,現在的隊伍只剩下3女1男了。 ※※※ 「……什麼?居然……都已經被攻擊到60層了?」突襲者一分隊隊長,索耐特驚訝的問著手下。「怎麼會這樣?我10分鐘前接到報告,他們還在25層呢!」 「這個……對方的實力太強大了,腦子太靈活了,屬下有罪!」手下誠惶誠恐的回答。 「到底是怎麼回事?10分鐘突破了35層,這肯定有問題!告訴我實情,對方是用了定位傳送,還是使用了大破擊彈打破了全鋼製造的樓板?」 「這個……他們……」手下開始結巴,「他們……發,發現了……備用的電梯。我們忘記了切斷電源,當反應過來應該攻擊電梯的時候,她們已經在60層離開了。」 「……………………」半精靈索耐特都快無話可說了,居然因為這種結果被突破了防禦,這真是突襲者的恥辱。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他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樓層數目:64。他堅信這是一個幸運的層數,因為他在這裡擁有一個大籌碼。 「還不快滾!他們一定已經進攻到61或者62層了!快點下去防禦!」呵斥走了手下之後,他轉身走進了後面的房間。房間不小,但是空空蕩蕩,幾乎沒有任何擺設,只有一樣東西非常醒目。那是一個巨大的玻璃櫥櫃,就像博物館裡面展示古董的那種。 「……你真美麗。如果我有的選擇,肯定不會拿你當作籌碼,一定會把你帶回我的雕塑館,好好保養。」半精靈盯著那個玻璃櫥櫃說道,他的眼中充滿了欣賞的神色。「只可惜,現在這是任務,我不得不用你來阻擋你生前同伴們的攻擊,藍玫瑰小姐。」 玻璃櫥櫃裡面,像木乃伊或者雕塑品般展示著的是石化後的瑞絲。奎拉希雅。 ※※※ 「探測一下,麥麗。」雷娜向著自己的同伴喊道,她想知道這一層還有沒有敵人剩餘。 「……沒有了。和我們同一高度已經沒有生物的蹤跡,也就是63層已經沒有敵人了。」麥麗用魔法探測了一下。「沒有狙擊手幫忙,戰鬥可真辛苦啊。」 「那是,怎麼會有能夠達到63層高度的子彈呢?我已經把他們派去幫忙別人戰鬥了。」紅玫瑰笑著說。 「……各位女士,過來一下!」從這一層的另外一端,傳來了柯文的聲音。「我又發現電梯了!仲裁協會真是有錢,到處建造自己人都不知道的秘密電梯。」 「不愧是耐門先生,怎樣的秘密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雷娜說著和其他兩個人走了過去。 耐門正在忙著拆除門上所保留的鎖和陷阱,能夠發現,也要能夠進得去才行。手法之熟練,讓人懷疑他曾經幹過職業的竊賊;一般法師都會使用魔法解除,他居然徒手就能解除。奮力推開了門之後,他低頭往裡面看了看,轉過身來。「嗯……這個電梯有點麻煩呢。看起來,某個地方應該還有阻塞,一時之間可能上不來。你們在這裡等著,我過去解決一下。如果電梯來了,你們不要等我,繼續向上前進,明白了嗎?」 「啊,你的意思是,我們就在這裡等著電梯,什麼事情都不做?」麥麗問道。 耐門猶豫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跳進了電梯的天井。像他這樣的魔法高手自然不會向下墜去,而是違背重力法則的向上飛起。 「對不起,只好騙你們一下了。但是這件事情,和你們沒有關係……」死靈法師在心中默默的道歉。「……我必須自己去解決。」他義無反顧的推開了通向64層的門。 在他剛剛解除的陷阱上,被放置了一個用魔法控制延時20分鐘的機關。 ※※※ 心靈的連接,引導著法師前進的方向。他沒有必要用魔法,也能夠知道自己所追尋東西的位置。一路上,所有的阻礙,都被他輕易的解除了。這一層沒有任何人把守,就從這一點,耐門也知道,對方絕對是早已設下了陷阱,等待著他們想像中的「血玫瑰成員」自投羅網。 就算如此,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前進。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義務。他推開了命運的那扇門…… 「終於來了啊,我已經等了好久了。我是半精靈索耐特,突襲者一分隊隊長,歡迎你來到這裡。」半精靈站在房間的正中,神色輕鬆的看著剛剛進來的對手。「歡迎來到我的陳列展室,雖然只有一個,但是我想對我們來說已經足夠欣賞了,是吧?」 「……混蛋。」耐門冷冷的罵了一句。「我想在你們的情報中,應該已經有我的身份了。」 「那麼,就讓我們來交手吧,最強法師的弟子,柯文。薩考曼先生。我不幸沒有和你師傅交手的機會,你來填補我這個遺憾怎樣?我很想看看亡靈的十字是否銳利如同昨日。」斯耐特說著發出了第一個火球魔法。 「奉陪到底。」耐門開始動用柯文本身的魔法力量還擊,整座房間立刻沐浴在魔法的震盪之下,只有那個玻璃櫥櫃絲毫沒有受到波及。 此時,在63層…… 「真是的,怎麼電梯還不來……」3位女士無奈的等待著。「難不成仲裁協會連個維修經費都沒有?」 ※※※ 作者的話: 嗯……這次更新稍微寫兩句。算上這次,這本小說還剩下最後幾次更新機會,再不說就沒機會了……順便感謝一下數量有限的、一路追到這裡的鐵桿讀者。 這次留言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打個預防針——大概看到上面那個「最後幾次」的死亡預告,聰明的讀者已經猜到了——這個故事的結局確實有點倉促(賣不好的書,不好意思寫太長……)。正好台灣版也該出完了,算下來大概六月底就該可以貼到完結篇。 另外就是一個廣告。對於倉促的結局感到不滿的作者,決定繼續這個世界的故事……這次大約不會像以前那樣有很長的太監期(什麼叫大約)…… 好了,就這些吧。 正文 第四十四節 命運交匯的夜晚正文 第四十四節 命 「……混蛋……太……強了……」這句話半精靈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完整,在他抵擋的時候根本就分不出神來說話。對手的攻勢實在是太完美了。 如果說,一般人的戰鬥是野蠻殺戮,他面前的人就是在表演藝術。準確,迅速,有效,而且致命的美麗,只能使用完美來形容。不管他怎麼戰鬥,都只能是徒勞的抵抗,就算是高段位的魔法也會被柯文用較低段位的魔法抵消掉甚至連消帶打。對方左手的手槍準確的填補在時間的空隙之中,將自己的攻擊魔法套路完全打亂,並且讓自己不能夠在他法術使用的間隙攻擊。 就算他自己再怎麼驕傲自大,也明白一個道理:對方比他經驗豐富的多,而且有創造力的多。又一顆子彈衝著他飛來,索耐特竭力試圖讓它斜射,還是在小腹打出了一個很深的傷口,正在準備的魔法也隨之煙消雲散。 「……不愧是金十字的繼承人……了不起……」半精靈踉踉蹌蹌的退後了幾部,摀住了身上的傷口。在他身上被魔法劍、能量灼燒和子彈造成的傷口遠不止這一處,但到目前為止,這裡的傷是最重的。如果他知道對他出手的是耐門本人,或許會有一種成就感,支持了這麼久還沒有投降。 「投降吧,你不是我的對手。」死靈法師冷冷的睨望著對手,他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連擦傷都沒有。「我想你應該已經看出這一點了。」 「我不會後退的!」索耐特怒吼了一聲,他是通向頂樓的最後屏障,他絕對不能放棄。耐門聽到回答,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維持生命存在的空氣啊,用你的憤怒懲罰阻擋在你面前之物吧……AirBlast。」真空構成的刀刃,在咒語完成的同時,超越了距離的限制,將半精靈的雙腿劃破。索耐特的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耐門不在管已經失去戰鬥力的敵人,繼續向前前進。 「……站住。」剛邁出兩步,半精靈就用帶有威脅的口氣叫住了他。「……如果你再繼續前進,我就把你所追尋的東西炸掉。」 耐門驟然停住。「這種威脅,你不覺得老套嗎?而且,你現在還能有力量發出魔法,破壞它嗎?」 「我的確沒有力量,可惜我早有準備。我也知道這種手法在小說中幾乎沒有成功過,但是我還是決定試一試……就算只能拖延時間也好。」索耐特臉上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中多了一個遙控器。「我只要拖延到會長的計劃發動就夠了。只要我按下按鈕,小規模的爆炸就會發生。炸死人不夠,炸碎一個石像還是夠的。」 耐門只好站住。如果石化後的人遭到攻擊,那種傷害是無可彌補的,以他現在的力量無法修復這種損傷。 「真聽話,這樣就對了。」半精靈咧嘴一笑,從指尖彈出了一道閃電。 正當耐門束手無策,準備硬挨一擊的時候,一股強大的排斥力量突然從身體裡面發出。 ※※※ 賢者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到了機槍的旁邊。這挺固定式機槍是他自己安裝在這裡的,成功的吸引了所有敵人的火力。他低下頭,撿起了自己的黑貓。 「小雷,走吧。我們的任務結束了。」 從他的身後傳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吧……我們居然全軍覆沒在你和一隻貓的手裡……」 艾爾夫岡。麥多特無力的躺在地下,一個魔法也發不出來。他已經被徹底麻痺了,渾身的神經都不能運作,更不用說反擊了。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把幾乎所有的魔法發出去之後也打不敗面前這個人。對方輕鬆的把他強大的魔法徹底消除在空氣中;精神影響系的魔法更是對他完全沒有效果。 伊奧站住了,把手中的轉輪機槍整理了一下,背在了背上,轉過身來面對著手下敗將,用手在空中畫了一個圖騰。 「命運女神的選民,伊奧奈特。哈特曼。當然,也有很多人願意管我叫『大賢者伊奧奈特』,你這麼叫我就可以了。」 「是嗎?我明白了。」老法師的臉上露出了安詳的笑容,靜靜的在魔法力的作用下昏了過去。對他來說,知道自己是輸在神的選民手下就夠了。「或許,錯的可能是我們吧……」這是他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沒關係的,大概24小時後你就能自然醒來,到那個時候,這次的事件應該已經結束了。」望著地下的一地屍體,伊奧用低沉的聲音說。殺這麼多人,實在不是他所願意的;但是,必須殺掉他們,才能夠阻止神級戰鬥的發生。「是彌足珍貴的犧牲……」 他的話音突然中斷,視線抬向天空。整個天空的暗藍色,突然開始偏向純黑色轉變。色的幅度轉換非常小,對於一般人來說基本上是不可察覺的。發覺這一點的大賢者立刻開始用肉眼測算星辰的位置。 「……GreatCross……!」他迅速得出了結論。「小雷,是GreatCross!魔法力量最強大的時刻到來了……!」 貓「咪」的叫了一聲,似乎聽懂了。會用機槍的貓,聽懂是理所當然吧。 伊奧望著天空長歎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這樣嗎?你早就計劃到了這個天像嗎?諾古,你究竟想做什麼?」 ※※※ 與此同時,遠東君主立憲共和國,東部軍區前敵總指揮部所有的魔法通訊都被切斷了,電報機和電話機都不能工作。而且,制空權的所有似乎也相當可疑,不斷有報告說,在德蘭外圍不斷發生激烈空中交火,幾乎沒有哪一方敢確定說「我們已經擁有了制空權」。平時使用的魔法空中探測技術已經在干擾下變的形同廢物,而偵察飛艇在高防空火力密度下,根本就派不上用場——順便說一句,在德蘭的絕對中立區域內,諾古已經安排了多達1200門的防空炮。 「該死的……魔法裝置居然在用的時候就這麼不可靠,我們的魔導技術部門這麼多年都幹什麼了?」東部軍區總司令官,肩膀上掛著閃亮的四顆星星的人在司令部裡面憤怒的大吼。「被敵人干擾了,居然一點對策也沒有!我們當年大陸戰爭的時候,可是沒有發生這種事情!」 參謀們都誠惶誠恐的看著他,現在缺少了器械,他們毫無辦法。一個膽子比較大的技術參謀站起身來進言:「這個……上將閣下,這10年中,魔導干擾技術可是突飛猛進,我們的偵察技術現在屬於受控的範疇……」 「……混蛋!別人發展了盾,你們就不會發展矛嗎?連這個都做不到……」還沒等將軍說完,那個參謀打斷了他的話。 「如果閣下您真的想要的話,我們現在就有代替品。遠東電子工程學院2周前剛剛完成的東西,還沒有測試過。」 將軍的神色轉怒為喜。「有的話,趕緊拿出來!」 「是的!請各位跟我來!」技術參謀立刻跑了出去,其他人立刻緊隨在後。到了一間門口寫著「絕密」的房間前,參謀打開了房門。「就是這台機械,利用發射固定頻率的電磁波,碰在敵人的空中飛行物體上返回的餘波,確定敵方的位置。原理和魔導探測機械差不多……」他滔滔不絕的解說著原理。 「行了,不用了,你就告訴我,它叫什麼名字,然後給我現場示範一下。」將軍打斷了他。 「……是的,這個東西,我們給他起名叫做雷達。我現在就開啟它。」技術參謀開啟了奇特的機械,在示波器上立刻出現了各種各樣的信號顯示。 將軍隨手指了一個:「告訴我,這個東西是什麼。」 「等一下,我查一查……」參謀從身邊拿出了封面上寫著「Playboy」的書冊,其實這個是國家最高機密,雷達的試驗測試結果。他一頁一頁的翻著手冊,查找著對應的的波形。當他翻到最後一頁時,眼睛只掃了一下,手一抖,手冊就掉在了地下。 「怎麼了?」其他人異口同聲的問。 「……龍……!龍,龍,龍騎士團……!」參謀竭力的叫著……在雷達上出現的,是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空中殺手集群。 ※※※ 柯文。薩考曼從昏迷中醒來。「我這是在哪裡……?」 腦海裡的意識和知覺昏昏沉沉,上一個留在視神經裡面的信號還是在自己的汽車裡面……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一道閃電向著他打來,他下意識的用折射結界將閃電反彈開來,並且向後跳開了一步。接著,他聽到了一個歇斯底里的聲音。 「……你竟然敢反抗!你忘記了嗎?我手裡面可是有人質的!」半精靈用血紅的眼睛盯著他,剛才被耐門用致盲術掃了一下,看起來對眼部殺傷不輕。 聽到這些,柯文感到大惑不解:「……你在說什麼?你是誰?這裡是哪裡?」這次,耐門沒有時間偽造記憶,他可以說是什麼都不知道——然而,他的對手可不會這麼認為。 「……竟然在裝蒜?」半精靈輕蔑的說,「不就是你把我弄到現在這個田地的!安心受死吧!為美人喪失生命,應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說完,一個火球又向著柯文身上打去。 「不分青紅皂白就開火?又不是我動手攻擊你的!」柯文也開始憤怒了,面前的這個人簡直就是不可理喻。「TurnMagic!」 火球在空中轉過了180度,向著半精靈飛去。如果在雙方狀況都很好的情況下,他們應該勢均力敵。但現在的柯文處於力量巔峰狀態下,索耐特則剛經過一場激戰,優劣立判。突襲者的一分隊隊長試圖使用防禦魔法抵擋,左手傷口傳來的一陣劇痛讓他的手勢減慢了。 火球轟的一聲,在他的身上爆開,灼熱的火焰燃燒著索耐特的身體。不顧自己的形象和身份,他在地上打了個滾,壓熄了火焰,渾身已經佈滿了灼傷。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命運了,笑了笑,聲音恢復了冷靜。 「……既然你不想受威脅,那就我們一起升天吧。這裡的炸藥數量足以把這個房間全部炸的片甲不留!」他的手指伸向了引爆裝置的開關。 「炸藥?!」柯文聽到,失聲驚呼。自己剛剛恢復意識,居然就和敵人處在戰鬥中,而且還要立刻面對炸藥爆炸的窘境……這種事情的確頗難讓人接受,不過現在沒時間考慮這麼多了,第一目標是要把那個遙控器打掉!「……將我的魔力化作飛舞的精靈,追蹤我意念中的目標而去!MagicMissile!」紫紅色的幻光攜帶著他的魔法力,向著索耐特的手飛了過去。這種時刻,如果使用直線飛行的魔法箭固然快,可是柯文絕對不能冒險。 「已經晚了。」半精靈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微笑,手指重重的在紅色按鈕上按了下去。就在同一瞬間,柯文的魔力追蹤彈也打上了他的手腕。遙控器隨著魔導彈的衝擊力飛舞上了天空,重重的摔在地下破碎了。 「沒有用的,10秒之內,這個房間就會化成火海。能和你同歸於盡,也算我完成了任務吧。」半精靈臉色緩和下來,他自認為已經是必死無疑了。 柯文被急劇的變故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完全不能理解現在的局勢。但是他知道一點:如果自己想要活下去,必須把面前這個人制服。他從腰間掏出手槍,一個箭步上前,槍口對準了敵人。「快點解除爆炸!」 索耐特沒有回答,而是微笑著讀秒:「3……2……1……Fire!」在他的心目中,真正的「藝術家」就應該這樣華麗的死去。 ※※※ 0秒到了……周圍一片寂靜。沒有爆炸,也沒有火光,周圍一切如常。半精靈的臉色變得慘白:「……為……為什麼?」他的身體慢慢的軟倒在地上。 柯文鬆了一口氣,總算是逃過一劫,炸藥沒有爆炸,他手中的槍也不自覺的放鬆了。敏銳的索耐特立刻捕捉到這一絲空隙。 「如果不能夠遙控引爆,我就手動引爆吧!……FlameArrow!」一道火箭射向瑞絲容身的巨大玻璃櫥,在那下面安放有200千克烈性炸藥。在他發出魔法的同時,柯文也反應過來了,手中的槍立刻指向地下的敵人並開火。 子彈準確的命中了索耐特的手臂,然而並不能阻止火箭的發射。「來不及了!」柯文在那一瞬間使用了加速術,可惜他和火焰箭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現在,他開始後悔,當初沒有學習到TimeStop魔法。如果有一個人能夠使用這個時間暫停的魔法,就能夠拯救所有人,可是……那道火焰箭準確的向著毫無知覺和抵抗能力的瑞絲飛去……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將萬物凝固在現在的一刻……TimeStop。」這個咒文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但是柯文和索耐特都聽到了。這個魔法,就是9段魔法中最強大的,可以操縱時間的魔法——時間暫停。柯文的臉上現出了狂喜,而地下的半精靈則臉色大變。他們兩個的表情就凝固在這裡,因為魔法已經發動了。接著,他們眼前的情景一瞬間發生了變化——這就是時間暫停魔法在一般人眼中的表現形式,他們無法得知,究竟中間施術者做了什麼。 剛才還是火焰箭飛行的位置,被一個人影所代替。穿著黑色風衣,肩膀上帶著5顆金星,胸前有著金色十字標記的男人。他的左手還停在空中,上面被火焰箭灼燒的痕跡還很清晰。在他的背後,巨大的玻璃櫥櫃安全的呆在那裡,不過正面的玻璃已經不復存在;裡面的「雕像」,已經停留在這個男人的臂彎中,正開始從石像恢復——這個過程需要大概10分鐘。 索耐特正想開口詢問這個毀滅了他所有計劃的人的名字,身後人的稱呼就解釋了一切。 柯文用顫抖和興奮交織的語調喊道:「元帥閣下……不,老師!」 耐門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承認。他手裡的銀白色手槍,正對著地下的卑鄙敵人。「我想,你早就應該想到有這種結局了,索耐特先生。我不想做道德上的審判,那不是我應該做的事情。但是,你竟然敢威脅我的同伴,這是你自己找的。」 半精靈苦笑了一下:「……能夠死在你手下,也算運氣。但是,我死之前,還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你們。」沒等對方回答,他用盡最後的力氣繼續說。「能不能到我的收藏館去,把那裡面被石化的那些人恢復原狀?如果讓她們永遠石化下去,我也會感覺到不妥的。」 耐門冷峻的臉色稍有和緩。「能夠在這種時候感到悔過……希望你的靈魂能夠安息。」 「……多謝,再見了。」 說完,槍聲響起。突襲者地位最高的隊長用自己牙齒中埋藏的暗槍自盡了,只剩下耐門和柯文兩個人相對而視,現場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片晌,壓抑住興奮的柯文才能開口。 ※※※ 「……元帥閣下,我真的沒想到能夠再次見面!自從那天在倫尼見過您之後,我就堅信您應該還活著。我沒有想到……居然能在這裡見到您……」激動的柯文已經開始語無倫次了,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問題。 耐門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成了苦笑。「你的行為模式還是不成熟啊。無論什麼時候,都應該第一時間注意自己的處境和周圍的環境,這樣的反應可不是我的弟子應有的水平。總之,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 柯文的臉紅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相比於老師實在還是頗有不及的。「……那麼,這裡是哪裡?」 「簡單的說來,這裡是最高魔法塔,我們的敵人是諾古。列特諾夫會長。」耐門用最簡潔的語言飛快的介紹情況,「你是被我強行帶到這裡來的,我必須有一個寄生體才能行動。」 頭腦飛速運轉後,柯文的臉上抹過了一絲驚訝。不過,聽到這種消息還能夠不大驚失色,就已經說明了他自我控制的水準。「……原來是靈魂寄生術啊!只有先生才會的法術。我明白了……既然這樣,我一定會堅定的站在您一邊,請讓我和您一起去戰鬥!」 耐門剛剛要回答,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嗯……啊……」瑞絲從石像恢復了原樣,睜開了眼睛,伸了個懶腰。接著,她發現自己不是在家裡的床上,而是在一間沒有任何擺設的房間裡面,只有那扇窗戶透出的星光告訴她,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我在哪裡?這是什麼地方?」 「奎拉希雅小姐,你醒了。」熟悉而溫和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剛才冷酷堅硬猶如鋼鐵一般的聲音,到了她這裡就消解於無形。「睡的好嗎?」 瑞絲抬起頭來,卻剛好看到一個陌生男人的面孔——她幾乎從來沒有看過耐門用實體出現時的樣子。但是,自己的目光卻被面前男人一雙在深不可測中帶著溫柔的瞳孔所吸引。那麼,面前這個人只能是…… 「……耐門?」她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耐門看到她似乎沒有受傷,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來晚了。這次,是我的失誤。具體的事情是這個樣子的……」 「不用了,我都知道了。」瑞絲舉起了左手的食指,擋在了耐門的嘴唇上,她感覺到了對方這個身體是確實存在的。「從你的眼睛裡,我就知道了一切。就像你可以感應到我一樣,我也已經可以感應到你在想什麼。」她沉默了一下。 「不過,就這麼算了吧!反正,你來的還算及時,我也沒有受傷。記住,竟敢用催眠術應付我的要求,下次我會和你算賬的!」聲音突然從柔和變的歡快。 耐門用左手撥開了她的手指,繼續詢問。「嗯……你真的沒有受傷?體力恢復了嗎?」 「大概還好吧,反正你的催眠術也讓我這兩天什麼感覺都沒有。」 「那麼,你應該可以站起來了吧?」死靈法師笑了笑,「既然一點傷都沒有,就不要繼續靠著了。」 瑞絲突然發覺,自己一直斜靠在耐門的臂彎內。她的面色一紅,急忙站了起來。 「行了,既然恢復了體力,你就跟著柯文離開吧。」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讓瑞絲大吃一驚。 ※※※ 「……什麼?為什麼我要離開?你不需要寄居在我身體裡面了嗎?我可以繼續借給你啊……」 耐門打斷了她的話:「不,這裡太危險了,而且和你沒有關係!我必須保證你的安全!」 「……那你就不能自由行動了啊……」瑞絲實在是不想現在離開……她剛才已經知道,諾古就算對於耐門而言,也是一個棘手的敵人。 發覺自己不能夠說服瑞絲,死靈法師轉向了自己的弟子。「柯文,麻煩你把她帶下去。」 「……是的。」柯文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剛才的那段對話他完全聽不明白。「您的意思是……讓我護送她安全離開?」 似乎看出了柯文的思想,耐門回答。「沒錯。這個地方不是你們兩個應該戰鬥的地方,這件事情純粹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把你們拖進來的。等到今天晚上的事情結束之後,我會給你解釋這一切的,但是不是現在。所以,現在你們一定要安全的離開這裡!」 「可是,我想您還需要幫助吧……?我現在對自己的力量還有些信心……」柯文說。 耐門的眼神變得非常嚴肅。「我讓你離開,並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但是,在你的身上,有更重要的任務要執行。今天晚上結束之後,你就將是仲裁協會的核心成員之一,我需要你在協會內作為平衡力量。因此,你不能和我們去戰鬥,你必須離開,柯文。我是不可能再進入仲裁協會的了……」 「……可是……」柯文還想再掙扎一下。 「你不信任我的能力嗎,柯索文斯少尉?!這是命令,立刻執行!」耐門斬釘截鐵的打斷了他的反駁。柯文十分清楚,當耐門變成這種口氣的時候,他的命令絕對不可違背。他用標準而迅速的動作,敬了一個軍禮:「是的!我不會辜負您的信任!」 「嗯。那麼,你就出發吧。」耐門輕輕點了點頭,這樣他就安心多了。不再理睬從身邊傳來的抗議,他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間。 「……你還真的走掉啊?混蛋!」瑞絲憤憤的盯著消失的背影。就在這時,她似乎又一次感覺了耐門的內心…… 「趕緊離開吧。從我們第一次共處開始,保護你就是我的責任。這裡太危險了,我可能沒有足夠的力量……」 瑞絲在心中急忙反駁:「不……!我們不是應該一直並肩作戰的嗎?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是就已經達成了共識嗎?現在,是我為你做些事情的時候了……我擔心你啊!我剛才閱讀過你的意識,我知道你面對著多大的危險……」 能夠接受到的意識驟然增強,看起來耐門停了下來,專心和她心靈感應。「……走吧,不必為我擔心。如果你在這裡,我反而會分心的。我是亡靈巫師耐門。休。柯曼啊!我怎麼會被輕易的打敗呢?放心吧,我向你保證,我會再次回來保護你的。」 「……你許諾?」 耐門沉默了一下,再次開口。「我許諾——我一定會回來,再次保護你。趕緊走吧,回去等我。」 精神連接突然消失,看起來是耐門切斷了它。瑞絲癡癡的盯著他消失的地方發呆,柯文發覺她的狀態不太對,上前詢問。 「我們可以出發了吧,奎拉希雅小姐?元帥閣下命令我們一定要盡快離開,我想他是為了我們安全起見吧……」柯文已經勸說了不短的時間了,可惜瑞絲仍然沒有離去之意。 「喂,柯文!我們能不能往上追啊?」 「這個,他已經走了10分鐘了,估計很難追上。我們還是回去吧……」大樓傳來一陣激烈的震動,打斷了他的話。 「怎麼回事,是地震嗎?」兩人停止了交談,跑到了窗戶邊。眼前的景象,讓所有德蘭的居民大吃一驚……自己的頭頂上,最高魔法塔80層左右的樓層,正在劇烈的燃燒著,似乎剛才有一顆巨大的炮彈或者火球擊中了那裡。按理來說,現在沒有任何人可以攻擊到80層的高度……除非…… 柯文的目光在半空中掃射了一周,終於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不禁失聲驚呼。「龍!龍!龍!」 擁有著金色、銀色、紅色熾熱之翼的生物,飛翔在德蘭的夜空中。它們身上所散發出的光芒,甚至遮掩過了月光和星光。大陸上唯一的龍騎士團,秘密的到達了德蘭。 ※※※ 「魔法仲裁協會會長,諾古。列特諾夫!你的政變行為,已經等於是和全世界為敵!剛才的攻擊是警告,現在立刻投降,聯盟還可以饒恕你!否則,我們將發動全面攻擊!」利用魔法擴大的聲音,震動了整座大樓,幾乎1/3個德蘭都可以清楚的聽到這個宣告。不過,對於魔法塔內的一行人來說,這個聲音頗為耳熟…… 「……這個聲音是……塞羅?」瑞絲聽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平時精靈說話都是油腔滑調,猛然一嚴肅還真是聽不出來。「……不過……那真的是他嗎?」 「沒錯,是的。」一個女聲突然插入,嚇了瑞絲一跳。「我們從聖森請來的援兵……沒想到居然他真的能調動龍騎士團回來。」瑞絲猛地轉過頭,看到自己的妹妹、水韻星和曾經見過一面的雷娜,剛才說話的就是雷娜。 「……這麼說,他是你們的人了?」瑞絲感到很驚訝。 「不,但是我們有人在那裡。」雷娜笑了笑。「十分可靠的人。現在,我們又把局勢扳回來了,看看諾古怎麼應對吧。」 「等一下,你們幾位女士是?」柯文插了進來,這裡的人他除了麥麗之外幾乎都不認識。 「你是柯文。薩考曼先生吧,那麼告訴你無妨。我是BloodRose,也就是血玫瑰的MissRed,這個組織你應當知道吧。」 「……!MissRed!那麼這兩位就是MissBlue和MissYellow了?」柯文大吃一驚,他一直以為血玫瑰的三原色應當都是年級很大的老魔法師。 「我不是。」水韻星糾正了他。「MissYellow不在。」 「哦……」柯文用了大約10秒來接受對方的身份,之後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你們從什麼時候來的?」 「啊,我們跟著耐門先生就來了,那種小伎倆怎麼能夠瞞過我們呢?」麥麗吃吃的笑了。 瑞絲的臉再次變得通紅。「你們從一開始就在這裡了?該死的麥麗!」她開始想追打麥麗,卻被柯文拉住。 「奎拉希雅小姐,我們該走了。如果再不離開,很可能會被龍的攻擊波及的!還有,BloodRose的各位,你們是不是也應該離開了?」 雷娜、麥麗和韻星十分冷靜的……面面相覷。「啊……我們居然忘了這一點!趕緊走吧!Yellow,現在不要攻擊60層以下的樓層!」 5個人立刻開始了玩命的奔逃,被龍息波及可不是好玩的。 ※※※ 「怎樣,有反應嗎,少校?」塞羅很冷靜的詢問著前鋒紅龍的騎手。「對方沒有投降的表示嗎?」 「……對不起,薩斯凱爾先生,似乎沒有任何表示。」 「是嗎……?那麼,全體準備總攻。」現在的他,和平時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完全不同。塞勒多。薩斯凱爾完全繼承了他父親的指揮天才。 「塞羅!不要攻擊60層以下的目標!」從他的側後方,一條銀龍飛速的趕上,上面坐著的是伊芙妮。出乎塞羅的意料,伊芙妮居然能很好的騎上那條桀傲不遜的銀龍——在她面對銀龍演奏了一首小提琴曲之後。這樣,精靈讓伊芙妮坐在自己的金龍上趁機佔便宜的計劃就落空了……他微微覺得有點可惜。 「我明白了。」塞羅回答,「讓我再警告他一次吧!再給他一次機會。」 ※※※ 「……立刻投降,否則……」從窗外傳來的警告聲,聽在諾古。列特諾夫耳中,沒有起到任何效果。老謀深算的會長對於那些威脅的話都只是付之一笑罷了。 「這樣就想讓我投降……?太不自量力了吧。雖說一個兩個都是那麼靠不住……可惜我還有最後一招殺手鑭呢。GreatCross都出來了,我會投降嗎?」 諾古站起身,走到了星相圖旁邊。這張魔法的星相圖上清楚的顯示出了星系的7課行星構成了3個互相垂直的大十字……諾古小心的拿出了7枚神戒,擺放在了星相儀上對應的位置,然後開始念動咒文。 「代表上位,力量和毀滅的Burning。代表下位,不變和堅固的Stone。代表左位,虛無和變化的Vertex。代表右位,生命和無限的Frost。代表前位,矛盾和敵對的Coldfire。代表後位,融合和協作的Sandstorm……還有,代表中位,萬物,中庸和平等的Neutralize,都固定在你們應處之處吧!」 隨著咒文的完成,諾古的神色逐漸變得狂傲。「……啟動吧!用你們的魔法力量,提供給我無盡的魔法力量吧!」 7枚神戒開始共鳴……發出了強大的力量,閃耀著金色的光芒。 「啟動吧,安提格羅夫!讓那些只相信龍的精靈們,看看魔導科學的最高成就吧!」 大地開始震顫起來…… ※※※ 「斬啊!斬啊!斬啊!……」如同一頭兇猛的嗜血怪獸,北雲賢二在仲裁協會的士兵之中左衝右突,幾乎是所向披靡,當者立斃。很快,突襲者的3分隊就再也沒有剩下什麼人了。他血液中的戰鬥本能已經被點燃。 「……天啊……那是什麼人啊……!」Lilith發出了驚叫,她正在和里昂對峙著,實在無法再應付一個強大的對手。 北雲的腳下已經全是死屍了,這些無辜的士兵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死於非命。兇猛的狂暴武士向著里昂和Lilith對峙的方向看了一眼,突然瘋狂的衝了過來。 「……完了……!」Lilith-衛在心中慘叫一聲,看起來這次自己是死路一條了……她閉目待死,停止了抵抗。 一道猛烈而迅速的刀光斬過。「北雲一刀流。奧義,現龍居合!……斬!」 Lilith微微的睜開了眼睛,卻發覺自己居然還沒有死。她驚訝的望向自己的兩個對手,發覺那兩個人的刀和劍已經交匯在了一起。 「Lucky!」她高興的笑了,立刻開始逃跑。如果是那些死硬派的人或許會抵抗到底,可Lilith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有什麼魔法力剩下了。 看到Lilith的身影消失,吃力的抵擋北雲的快刀的里昂憤憤的罵了一聲。「混蛋,別斬了!我是同伴!」 「……斬!斬!斬!」每伴隨著一聲喊叫,就有一次準確而有力的攻擊,北雲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狀態。 「我算是明白,為什麼瀛國會有人研究毀滅世界的禁咒了……」里昂得出了結論,看起來兩個人之間的戰鬥還要持續下去……除了現在。 黑色的陰影慢慢的覆蓋了月光,最高魔法塔似乎變高了一些。雙方都停止了攻擊,就算是已經被殺戮蒙蔽了眼睛的北雲也一樣。 「……不是錯覺。」里昂得出了結論。最高魔法塔的確在上升! 天空中的龍看到這個驚人的景象,都發出了咆哮。就連龍背上的騎手,互相之間都在竊竊私語。大樓居然會上升……!這可是第一次見到。 大樓上升的速度越來越快,離開了地面……外層的水泥包層、玻璃和裝飾品不斷的脫落,顯現出了裡面完全金屬製造的裝甲。它很快就上升的超過了龍群的高度。接著……仲裁協會的總部飛快的傾斜了過來諾古。列特諾夫的聲音從擴音器中傳了出來。 「歡迎你們,龍騎士團的先生們。你們很榮幸的成為了魔法和科學的完美結合,反重力最終戰艦安提格羅夫(Antigrov)的第一批觀眾。」 夜空下,猶如太陽一般發光的戰艦看起來是那麼的礙眼…… 正文 第四十五節 最終戰艦安提格羅夫 「……天啊,這真是傑作。」仰望著龐大的全金屬戰艦,伊奧奈特不由得發出讚歎。剛才還是最高魔法塔大樓的建築,現在已經變成了懸浮在空中的要塞。利用24個反重力魔法發生器作為上升推力,採用螺旋槳和噴氣式共存的混合動力,僅僅肉眼可見的炮門就多達16座3連裝408mm炮,甚至就連裝甲都是複合裝甲。僅僅是看著這艘空中戰艦,就會讓人產生巨大的心理壓力。在賢者的腳邊,是龐大的類似於地基的空洞——這裡原本是最高魔法塔。 「小雷啊,這次的戰鬥可是了不起了呢。多炮塔主義者兼大艦巨炮主義者的作者終於控制不住自己,把這個東西放上了天空。」伊奧摸著自己的黑貓,喃喃的說。 黑貓「喵」的叫了起來,彷彿在反駁賢者的話一樣。 「……你說為什麼會有這種對白?……嗯,應該是命運女神的神喻吧?」伊奧笑了笑,抬頭凝視著巨大的戰艦。「現在,地面上的我們對於發生在廣闊天空之中的事情,能有什麼辦法呢?」 「……咪、咪、喵……」 「你說用傳送術或者飛行術……?嗯,那我也要知道那個戰艦的高度和方位吧?不知道怎麼可能傳送?有的時候,魔法的限制還真大呢……」命運女神的選民長歎一口氣。「我想,我們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為還沒有來得及離開的他們默哀……不,是祝福。」 ※※※ 「……嗯……好疼啊……剛才是怎麼一回事?」瑞絲掙扎著爬起來,自己的腦袋剛才好像撞上了些什麼東西。她們一行人正在準備返回時,整座大樓發生了異變……似乎轉了90度的樣子,所有人向著原來是牆壁的方向摔去。「難道是最高魔法塔倒塌了不成?」 「……奎拉希雅小姐。」柯文的聲音傳來。「我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應不應該講……」 「說吧。」瑞絲大度的答應。 「在你觀察四周之前,能不能先從我的身上站起來?」 瑞絲望向自己的腳下,發現柯文就在自己的正下方。她急忙把腳移開,踏在了原來是牆壁的地方。 「……現在看起來可能比較麻煩了。」麥麗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其他三個人都已經及時的使用了浮空術。「我們稍稍調查了一下,似乎不是大樓倒塌……」 「那麼是?」瑞絲和柯文異口同聲的追問。 「……好像是我們浮到了空中。」雷娜接上了話頭,「而且,似乎是這個大樓主動浮到了空中。」她指了指窗外——現在的窗戶在他們的正下方。 窗戶裡面,顯現的是整個德蘭市的俯視圖。從這種角度看自己生活居住的城市,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呢。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這座大樓的確是懸浮在空中……雖說違背常理,但是這是現實。 「那麼……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瑞絲的語氣中有一絲不確定,她現在有點後悔剛才沒有聽從耐門的建議,迅速離開;不過,內心深處,卻又欣喜可以繼續在這裡戰鬥……她的心情十分矛盾。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在這種側轉的環境中,很難找到通向最高層的道路……每個人都必須使用浮空術才能前進,這樣消耗太大。我想我們只能……」 還沒等雷娜說完,韻星猛地把她從空中拉下了一段距離。在她剛才所處的地方,一道鋼鐵製成的樓板橫著切出。眾人的周圍發生了令人驚異的變化。 原本的側牆消失在空氣之中;而原本的承重牆則都變成了樓板,更多的合金板從牆壁中伸出,變成了新的樓板。窗戶的玻璃外面被俘蓋上了一層堅硬的金屬,整個大樓內部原本已經被切斷的電力重新恢復了。在那一瞬間,整個大樓再次充滿了如同白晝一般的光芒,之前的黑暗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來他們已經為我們準備好道路了。」剛剛冷靜的救下雷娜的煉金術士說。 ※※※ 「……天啊!MyJvlus(精靈的神祉)!」 龍騎士團身經百戰的騎手們驚訝的看著眼前出現的敵人。他們幾乎都曾經面對過柯曼帝國最好的空中殺手,也應付過整個的飛艇戰鬥編隊。對於他們來說,自己的部隊永遠是空中的霸主……然而,現在幾乎每一個精靈都對面前的敵戰艦產生出了敬畏的感覺,安提格羅夫壓倒性的氣勢讓所有人為之一震。 塞羅的眉頭緊皺。自己的軍事知識告訴他,面前戰艦的防禦幾乎是清一色的密斯裡合金或者奧裡哈爾根合金,可以讓龍騎士團的攻擊受到極大的削弱。那16座的3連裝408mm炮,就算很難打到他的龍騎士團,對於整個城市也會是毀滅性的打擊。對方的防禦應當尚未完成……如果要攻擊,就是現在!他迅速做出了判斷。 「全軍準備!突擊!」塞羅把自己的命令用意念傳達到了幾個分隊的隊長,而後他們再繼續指揮自己的部隊攻擊。 30條以上的龍同時爬升,然後全體從不同的方向滑沖接近了戰艦。此時,大多數的炮台還都沒有準備好開火,經驗豐富的騎士們也都選擇了炮門難以開火的角度俯衝。各種各樣的火焰和酸液,在空中畫出美麗的七彩彈道,隨著龍的呼吸向著那些防禦尚且不完善的位置飛去。高熱和腐蝕,迅速在戰艦上造成了許多處頗為不小的缺口;騎士們用安裝在龍背上的機槍和突擊炮——簡稱龍槍和龍炮——輕而易舉的將缺口擴大了,並且在防禦火力沒有到位之前安全的撤離。 整個戰艦受到這樣規模的打擊,自然是震動不止。戰艦裡面的瑞絲一行人,自然也是頭暈眼花……但是諾古卻仍然安坐在自己108層,也就是戰艦最前端的艦橋之中。剛才的打擊,自然也有力量向著艦橋而來,但卻都被艦橋外圍的水晶構成的魔防系統擋住了。 自動損傷報告飛快的送到了諾古會長的手裡。這艘戰艦動用了魔導自動化系統的最高成就,可以做到「一個人就可以駕駛此艘戰艦」的地步。最早設計的時候,諾古。列特諾夫就考慮到,這艘戰艦是應該在自己已經孤身一人的時候動用的,因此,在自動防禦和操縱系統上提供了驚人數量的預算。 「第27、45、60、74、75、76、91、101層損傷嚴重,已經不能防禦……!G引擎室遭到攻擊,整艦動力損失3%!反重力系統左偏1度18分!………………」諾古皺著眉頭,聽取報告。「……看起來,龍騎士團的戰鬥力比我想像的要高啊。不過,只受到攻擊而不反擊,也未免太沒有面子了。讓我們給自高自大的精靈們一點教訓吧。」 他站起身來,走到了艦橋前面的儀表組旁。魔法合成的聲音迅速向他報告:「敵人位置鎖定,請命令!」 諾古靜靜的盯著魔導偵側器的屏幕,直到屏幕上的亮點全都集中在了一起。「很好!全艦炮門準備!自動鎖定,採用連續自動照準!開火!」 ※※※ 「第三小隊整理陣容!第二小隊做戰鬥準備!……」塞羅有條不紊的下達著命令,不要看他這個樣子,作為薩斯凱爾家的繼承人,他也受過完善的軍事訓練——精靈族的壽命是很長的。「5分鐘後,休整結束,準備第二波次攻擊!……嗯?」 他突然注意到,戰艦上的炮塔開始轉動了。408mm炮,實在是令人戰慄的武器,就算是龍也難以承受。「所有部隊注意,做戰術規避準備……!」精靈族的軍事訓練中,對此早就有對策,無論是高炮還是機炮,或者是飛艇的防禦山炮,都有相應的規避動作。 看到對方的炮火準備,幾名指揮官都是一陣笑聲。那個炮火準備實在是太不專業了,甚至連起碼的擊中火力打擊都做不到,不同的炮台對準著不同的方向。這種攻擊,自然是不會被他們放在心上。巨大的炮彈飛來時,他們按照平時的演練做出了規避。對付3門連裝炮,就算是使用了延時引信的高爆彈,龍騎士們也有把握閃避過去。畢竟,龍的盤旋和爬升性能要比科技製造的飛機強勝許多,唯一不足的就是速度。如同計算一樣,沒有延時引信的炮彈,在空中劃出了拋物線,墜落到了德蘭市內。 「哇哈哈哈……!閃過去了!」還沒有等龍背上的戰士們把拇指向著敵人的方向倒轉過來,令他們始料不及的攻擊就來到了。安提格羅夫上面剩餘的炮台同時開火,強大的後坐力讓這艘戰艦在氣流中劇烈的震盪。如果是海上的戰艦,應當已經傾覆了;如果是鋼鐵製造的戰艦,這種程度的後坐力足以讓甲板斷裂。可惜的是,這艘「仲裁協會的驕傲」不是在海上,也不是鋼鐵製造的。剛才被指揮官們認為「對應著完全不正確方向」的炮台,在他們閃避時,在角度上做了微調。巨大的炮彈,正好在每個分隊閃避的位置延時爆炸了!爆炸的直接威力,將在炮彈爆炸核心處的龍和它們背上的騎手們撕成了碎片;更多的彈片和暴風,讓其他的人也受到了波及……不少騎士隨著爆炸的氣流,向著地面墜落而去。 美麗的死亡禮花在德蘭的空中,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綻開。那些沒有擊中的炮彈,則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自我毀滅在了德蘭繁榮的街道上……沒有聽到防空警報的人們,一瞬間就前往了冥河的彼岸。精靈的倖存者們看到用生命澆灌的花朵,心頭都一陣絞痛。 「……後退!全體後退!退出到射程之外!」塞羅急忙下達了命令,面前的敵戰艦的戰鬥力實在出乎他的預料。對方的計算簡直是藝術般的精準……甚至連精靈絕密的規避動作都瞭若指掌。僅僅用了2分鐘時間,全體人員都退後到了德蘭的邊境,艦炮的射程之外。 「報告司令官,第一分隊損失11人。」「二分隊損失16人。」「三分隊損失9人。」「德蘭市區遭到毀滅性打擊,估計死傷者應該在500人以上。」……聽到這種報告,塞羅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焦慮的表情。對方僅僅是一波次攻擊,就已經讓精靈們引以為傲的龍騎士團損失過半……估計自己回國以後多半要受到軍事法庭審判了。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 「他們都是合眾國最出色的軍人,我們向他們默哀。」塞羅率先敬起了軍禮。然而,就算在默哀,他的眼睛也沒有停止轉動,還有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沒有回來。 一條銀龍最後一個來到了集結地,這條銀龍上面的騎手對著塞羅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看到她平安無事,精靈長出了一口氣,他立刻用心靈感應通知對方。 「……現在我已經沒有足夠實力突擊了,應該怎麼辦?」 「更糟糕的事情是,我們的同伴現在都在戰艦裡面……我有一個計劃,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但我覺得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伊芙妮從對面傳回信息。 「哦?我也有一個計劃呢。我想,我們兩個在心中默念一、二、三,然後一起通知對方如何?」 「好吧。」 3秒鐘之後,兩個人同時送出了心靈信息。在接到對方信息的同時,塞羅和伊芙妮的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看起來,我們只有兩個人一起前進了?留下誰,誰也不會幹的吧。」 那條信息是:「我一個人強行突擊。」 ※※※ 「……居然震動的這麼厲害。」韻星扶著牆壁站了起來,剛才的一陣震動讓她完全不可能再使用浮空術前進了。因為戰艦外部已經基本全密封了,她們完全不知道,整個城市陷入了火海,而龍騎士團已經損失過半。 「龍騎士團攻擊了……他們看起來認為用自己的力量就可以擊破這艘戰艦,看起來完全是白日做夢。」雷娜剛才是被所有炮火齊發所導致的震動所震倒的。「他們沒有到過裡面,根本就不知道這艘戰艦的質地有多麼堅強。」 柯文一路走過來,發現了這艘戰艦一個特殊之處。「這艘戰艦根本沒有任何操作員!天啊……」 「全部使用魔導和機械傳送技術控制?真是奢侈呢,起碼造價在500億左右吧?」麥麗接上話,作為血玫瑰財政方面的主管之一,她對錢的概念還是頗清楚的。 「嗯……?等一下……如果沒有任何操作員的話……」瑞絲似乎在意識到了什麼——可是別人的頭腦轉的比她更快。 眾人異口同聲的得出了結論:「如果進攻的話,不會有任何人阻攔!」她們立刻調轉了方向,向著戰艦的深處前進。無論如何,她們也要摧毀掉這艘戰艦……而那是目前最好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 諾古。列特諾夫會長看著魔法偵測器上的光點逐漸遠去,臉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啊,這種攻擊說實話我也不願意做的,畢竟德蘭是我們神國以後的首都呢。不過,既然一次這種規模的攻擊,就能夠把我最大的障礙——龍騎士團擊退,3、5個街區又算得了什麼呢?今晚一過,他們就什麼也做不了了。」 他轉過身,重新走向神戒的位置,準備繼續研究登神的儀式。諾古自信滿滿的認為,怕死又害怕平民死傷慘重的精靈們絕對不會再度發動進攻了。然而,似乎他料錯了兩個人…… 塞勒多。薩斯凱爾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金龍的頭。「埃文索特拉,看起來,今天可能你必須要犧牲一下了……或許再也沒有機會回到家鄉。你願意冒這個風險嗎?如果是的話,你就給自己加上可以忽略疼痛和傷害的魔法吧……雖說很殘忍也很殘酷,但是為了國家和世界的安全,我們必須賭一賭。如何……」 還沒有等塞羅問完,金龍就仰天長嘯了一聲,使用了魔法。一道紅光閃過……在這個魔法的效果下,生物可以變成像戰車或者戰機一樣,完全不顧疼痛和傷害的戰鬥機械。這個魔法的使用者,幾乎都是視死如歸的人;使用了這個魔法,就意味著,很有可能在勝利後因為傷勢過重而不治。 「……你願意嗎?那麼好。就讓我們一起去擊毀這個世上最強大的敵人吧!」塞羅笑了一笑,轉向了其他的指揮官。「你們立刻使用所有魔法力,開始干擾敵人的行動!絕對不能讓偵測器探知到我們突襲的方向!諸位,明白了嗎?」 「沒問題!就連那些無能的人類,現在幾乎人人都會使用魔法了,更何況我們精靈族!司令,你就放心吧!」幾名隊長立即開始向下屬分配魔法任務……就如同他們所說的一樣,就算在魔法教育極度發達的現在,聖森的教育程度也比柯曼、遠東或者自共體要高出不少。 「……多謝大家了,如果我還能活著回來的話,再喝慶功酒吧!出發,埃文索特拉!」喊著金龍的名字,精神力者塞羅出發了。很快的,銀龍上的小提琴手就跟上了他的速度,在銀龍的身上,同樣散發著紅光。 「居然不通知我一聲就出發,太不夠意思了吧。幸虧我行動快,要不然就被你甩掉了。甩掉女孩子可是很沒有紳士風度的行為呢。」雖然嘴上這麼說,伊芙妮的語氣中沒有一絲的責怪。 「啊……我相信你會趕上來的。」精靈用這樣一句話把自己的真實心意隱蔽起來。「其實,我有一句話想和你說,我害怕沒有機會了……」 「……不用了。」伊芙妮打斷了他。「我們一定能夠成功的摧毀戰艦然後返回的,放心吧。畢竟,我們可是精神力者和魔法師的最強力組合啊!」 「……」塞羅沒有回答,但是卻在臉上顯示出了堅定的表情。在他們兩個飛速向目標前進的同時,魔法干擾生效了。 ※※※ 自動警報突然在諾古會長的耳邊響起。「什麼?魔法偵測儀出了問題?」他急忙走到儀表板旁邊。在他面前的偵測儀上面已經看不到任何光點,能夠看到的只有無數的雪花點…… 「混蛋!這個東西可用掉了7000萬預算啊!」諾古重重的在偵測儀上面打了一掌,可惜沒有任何改觀。「簡易修理法居然無效……?看來這次不是硬件故障,而是敵人進行的干擾了。別以為我諾古連硬件錯誤和干擾都分不出來,我已經是修理專家了!不過……就算干擾也沒有用處,我還有備用品呢。」 他說著,打開了一旁另外一個儀器的開關。「這個雷達,可是遠東的最新技術,不會受到任何的魔法力干擾。龍騎士們,為了你們的無知和輕敵付出代價吧。」 打開的同時,電磁波形在雷達的屏幕上出現,標示了攻擊者進攻的方向。所有的炮門都開始轉動,只等待著中樞指揮系統賦給他們位置計算值。諾古的臉上再次掛上了冷笑——可惜在0。5秒後立刻凍結。 「……等一下!這個東西怎麼看?居然顯示出來不是位置光點?嗯……使用說明在哪裡……?」智者千慮,必有一疏。所有的人都應該記住,自己不會用的東西,說明書要放在能用最快速度找到的地方。 「嗯?沒有任何阻攔嗎?」塞羅感到很奇怪。「不過,也好。傑托尼頓小姐,我們改變計劃吧!直接突入艦橋!」 「明白了!」伊芙妮答應了一聲,改變了龍的方向。兩人的目標,都是可以防禦幾乎一切能量攻擊的水晶魔防玻璃。 「啊!終於找到了!雷達的說明書原來在這裡……」話音未落,巨大的玻璃破碎聲響起。一頭金龍和一頭銀龍的身影,直接出現在艦橋之內……魔法強化過的水晶玻璃幾乎可以抵禦一切的能量攻擊、魔法攻擊和小型子彈、炮彈攻擊,唯一能夠擊破它的方法就是直接撞。 巨大的撞擊動量使得整個戰艦一陣晃動,險些讓安提格羅夫翻個底朝天,自動系統急忙開始調整各個反重力點的出力。兩條龍背上的男女騎手環顧四周,立刻發現了敵人的身影。他們兩人同時從龍背上跳下,直接面對著仲裁協會會長。 「尊敬的諾古。列特諾夫會長先生,我想你的抵抗應該結束了。」從金龍背上跳下的精靈騎手冷冷的宣佈。 雖然事態向著自己不利的方向發展,可諾古仍然保持著冷靜。他隨手丟掉了手中已經無用的雷達說明書,開口了。「哦?究竟是誰應該停止抵抗呢。雖說我的計劃還沒完成……我就用神戒來陪你們玩玩吧。」 ※※※ 「居然在艦內幾乎沒有什麼警戒系統,真是奇怪。難道諾古認為用這些金屬擋板就足以擋住入侵者了?真是不自量力。」麥麗輕蔑的看著面前剛剛降下的金屬隔板——在此之前是樓板。「BurningHands!」 在她的手上發出了熾熱的火焰,麥麗用手在牆壁上畫了一個圈。她輕輕推了一下,那塊牆壁就應聲而落。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為什麼協會要在自己的戰艦裡面佈置武裝警戒系統?一旦戰艦被敵人侵入,也就幾乎意味著失敗。這艘浮空戰艦的設計思想應該是想要『禦敵於國門之外』,可惜此次正好我們在裡面。啊,這裡是……又一個動力室,快點,韻星,把定時炸藥給我!」雷娜說著,向在後面的水韻星揮了揮手。 「給你。」煉金術士又一次從胸口掏出了比指甲蓋略大一點的濃縮定時炸藥,扔給了雷娜。接到了後,紅玫瑰熟練的在動力室安裝上了它。「呼……這是第7個了吧?起爆的同時,應當就會讓這艘戰艦完全喪失動力……我把所有的爆炸時間都定在了00:15,也就是午夜過一刻。」 瑞絲用疑惑的眼神盯著正在緊張工作的其他人,沒有爆破經驗,也沒有戰鬥或者魔法經驗的她幾乎就幫不上什麼忙。不過,在她的心中,很懷疑那個指甲蓋大小的炸藥能夠有多大威力…… 「雖然小,但卻足以將10m半徑內的一切炸的粉碎。」韻星似乎看出了瑞絲心中的想法。「我對我自己製造的炸藥十分有信心。」 「行了,各位,不用聊天了,趕緊出發吧!」柯文適時的提醒大家,他一直注意著雷娜的工作進度,在她完成安裝的同時開口。「現在已經11:45了,大概還有30分鐘。我們必須在30分鐘之內離開這裡!」 沒有一個人擁有這裡的地圖,因此誰也不知道,實際上一行人已經接近戰艦的中樞——艦橋了。換算成大樓的層數,這裡是105層。因此,預料之中的事態自然的出現了……所有人轉過一個轉彎之後,血紅色的六芒星魔法陣突然在她們的腳下出現,散發出了刺眼的紅光。 「……陷阱!」反應最快,也是經驗最豐富的柯文和雷娜同時喊出了聲。兩個人以同等迅速的手勢和反應速度,同時開始吟唱抵消魔法的咒文。 「以萬能的星辰和世上萬物之名,為我掃除面前這邪惡的力量……」咒文念誦到這裡,兩個人同時都反應過來有一個人和自己的速度和行動是完全同步的。他們兩個原本都對自己的反應速度和吟唱速度頗為自負,發覺這一點的同時,都下意識的的向著另外一個聲音的方向看去。 「嗯?那個是……好像是MissRed?」柯文暗暗的想,「我還以為應該是瑞絲小姐呢。沒想到,一個女人的魔法熟練程度竟然能夠到達如此高的水準!」 「哦……?不愧是耐門的弟子,不管是反應還是魔法使用速度居然都能追上我,這種男人可還真是少見呢。」雷娜也在心中琢磨。 就如同兩個人想的一樣,兩個清除魔法幾乎同時接近了完成。「……讓這裡的環境恢復純淨!DispelMag……」 咒文聲到這裡遽然而止,腳下的魔法陣的力量一瞬間到達了最大。 「……不可能……!這個魔法居然比Dispel的速度還要快?究竟是什麼人架設的魔法陣,這個速度和威力也未免……」雷娜和柯文同時在心中想到。突然傳來的空間跳躍,讓她們失去了繼續思考的能力。5個人瞬間在這座戰艦裡面消失了…… ※※※ 諾古。列特諾夫伸出了左手中指,對著上面戴著的「Vertex」輕輕一彈,幾道狂風就在室內肆虐——不,只在正在集中精力進行心靈攻擊的塞羅身邊肆虐。剛才,不幸的金龍和銀龍已經被這個男人用Frost和Burning的力量消滅了。 空氣的力量是極為強大的,塞羅被迫退了幾步,避開那幾道龍捲風,攻擊的意識流也被截斷了。 「怎樣啊?就算是精神力專家,也無法對付這個戒指上面所攜帶的魔法吧?在來看看這個。」諾古又彈了一下右手食指上面的「Stone」。一道灰色的光芒從戒指中射出,一瞬間構成了一個巨大的石巨人(StoneGolem)。「這個傢伙可是不會害怕龍捲風的啊?怎樣,龍騎士?應付一下它們吧。」 「……Detonate!」塞羅隨手抓起一把椅子,向著石巨人扔了過去。「引爆」的異能隨即發動,椅子變成了威力驚人的炸彈…… 會長隨即彈了一下「Vertex」:「擴大,旋風!」爆風和碎片隨即被擴大範圍的旋風吸引了進去,而巨人則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塞羅發覺自己的Detonate無效,下意識的又後退了兩步。他的確還有最後一手Disintegrate,可惜這個「分解」的異能,不接近敵人是沒有用處的…… 「交給我吧。」伊芙妮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塞羅扭過頭,看到她手中的琴弓已經放在了琴弦上。「靜靜的傾聽一下可以讓你們平靜下來的音樂吧。」 蘊含有魔法力的音樂聲一響起,石巨人的腳步驟然停止,旋風的幅度也猛然減小。小提琴的旋律是那樣的優美,就連諾古都忘記了去打斷她……等到仲裁協會的會長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石巨人和旋風都已經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 「……平靜之變奏曲?不可能……!音樂魔法的技巧居然還存在?」諾古驚呼,然而,塞羅不會放過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精靈飛身上前,手指直直的指向仲裁協會的會長。「Disintegrate……!化為塵埃吧,諾古。列特諾夫!」 「該死……!」諾古大喊一聲,彈了一下手指上的某個戒指…… 「成功了!」精靈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手指上傳來的觸感,他真的摸到了對方。在「分解」的力量之下,對方應該會立刻化為塵埃才對……此時,一道電光擊中了他的手指。他抬起頭來一看…… 諾古。列特諾夫安安穩穩的站在那裡,沒有受到一點波及。「……不可能……!」顧不上手指的疼痛,精靈驚呼。「分解絕對不可能失效的!」 「很遺憾……我玩夠了。你的分解力量,遠沒有這枚Neutralize的平衡力量大……現在,我要在1分鐘之內制服你們。」說完,諾古同時彈動了兩隻手上的戒指。 「啊!」伊芙妮的驚呼,她手中的小提琴輕而易舉的被對方割斷了帶有魔力的琴弦——這個琴弦的堅固程度,就算是用重劍劈也不可能劈斷! 「下一個,是你,精靈。……HoldPerson。」塞羅只看到對方的身影一閃,自己的身體就再也不能動了,伊芙妮也一樣……豁出性命衝上來的兩人,就這樣被對方用壓倒性的實力輕鬆制服。 「當然,我不會殺死你們的。我要你們做為聖森的代表,親眼看著我登上神的領域!哈哈哈哈……」諾古。列特諾夫的笑聲在室內迴盪。 ※※※ 「啊……這裡是哪裡?」被空間轉移魔法暗算的雷娜一睜開眼睛,就警惕的觀察四周。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女人驚訝的問到,接著她自己立刻認出了面前的人。「……MissRed?」 「……嗯?你是……MissGreen?」麥麗認出了面前的人,「你在這裡……那麼這裡是……?」 「MAT啊!你們怎麼會回來的?那艘戰艦是怎麼回事?剛才的炮擊已經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等一下……?這裡是MAT?」雷娜驚訝的問,這個事實讓她難以接受。 「換句話說,那個陷阱把我們送回了相對安全的MAT。」韻星已經得出了結論。 「……敵人這麼做,有什麼目的?」柯文也陷入了迷惘中。「你們大家快點檢查一下,是否身上還有別的連環魔法附著!」 「我已經檢查過了,沒有。」雷娜回答,「這個陷阱的的確確只是把我們傳送回來而已。這到底是……?敵人想幹什麼?」 此時,一直沉默的瑞絲開口了:「不……不是敵人。是他……雖然我見不到他,但是我能感覺到他。」 「是他……?是誰?」柯文問道。 「你的老師。」MissRed雷娜已經明白了。「是耐門。休。柯曼……他要一個人解決這件事情……!我們趕緊出去!」所有的人如同風一般衝出了房間。 MissGreen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我們已經解決掉了所有圍攻的敵人,而且剛才好像有兩條龍撞進去了……嗯?怎麼沒人了?」 ※※※ 「你們靜靜的看著吧。午夜馬上就要到來了。」諾古。列特諾夫對著自己已經完全不能行動的俘虜說,「等到午夜的時分,GreatCross的星相就會到達中心……那就是魔法力量最大化的時刻。而我,擁有所有的神戒,和已經接近神的力量。今天晚上,在這裡,就會誕生一名新的神祉。」 當然,塞羅和伊芙妮不能回答,就連她們的舌頭都已經被麻痺了。三個人就這樣在艦橋裡面,慢慢的等待著午夜的到來…… 最高教廷的大鐘響起了。這座大鐘,代表了神權和力量,是絕對不可侵犯的存在;自從教廷存在的那一天開始,這裡的報時從未間斷過。就算是大陸戰爭中,德蘭激烈的巷戰,或者是這次的閃電政變,大鐘都不會停止。聽到大鐘開始敲第一下,諾古猛地站起身,語氣中充滿了興奮。 「開始了……!GreatCross!」他的雙手平舉在空中,右手帶著4枚戒指,而左手帶著3枚。「偉大的自然啊!偉大的世界啊!我已經收集齊全了所有的神戒,已經在GreatCross的面前將它們呈現在您的面前!現在,賜予我神的力量吧!」 整個世界一片寂靜,只有鐘聲還在繼續迴盪。接著,一道黃色的光芒,從眾星之中直刺而下。 諾古的臉上帶著古怪的表情。「這就是神的力量……?為什麼,我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同呢……?為什麼……?難道是我的儀式不對……?雖然這個儀式並沒有記載,可是根據我的推斷,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啊!」 塞羅和伊芙妮的腦海中同時閃過了一個念頭:「其實他就是個白癡!居然自己臆造了一個儀式!」 會長的表情再度變成了笑容。「我明白了!這就是神的力量!不管怎麼樣,這也是神的力量。行了,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就這樣,把你們麻痺著從這裡扔下去吧?帶著這樣的記憶離開人世,也是不錯的選擇呢。粉身碎骨之後,也不可能再復活了,不錯,不錯呢。去地獄吧!……AirBlastWave!」空氣構成的衝擊波衝向她們兩人,準備把她們從剛才撞出的洞中扔下去。 塞羅/伊芙妮:「開玩笑……!我們兩個要死在這個白癡的手下?」現在的她們,連「閉目待死」都做不到了,只能看著衝擊波以飛快的速度向著自己的方向前進…… 就在此時,衝擊波突然在她們面前消散,一個黑影擋在了他們面前。 「夠了,鬧夠了吧?諾古。列特諾夫。居然用這種老套的橋段,害的我還要專程挑一個合適的時機出現。」從黑影的口中,傳出了輕蔑而驕傲的聲音。「行了,我告訴你,你的那套方法根本就是不可能實現你的目標的。」 被不速之客指摘的諾古,語氣變得十分憤怒:「你究竟是誰……?什麼人?憑什麼指責我……?」當他看到來人的面孔時,咒罵的聲音立刻被吞了回去。 「你會認不出我來嗎?『會長』諾古。列特諾夫『先生』。」來人特意把『會長』和『先生』兩個詞讀的特別重。「我是從地獄回來,找你算賬的人,那個你曾經兩此想置他於死地的人。」 「……GreatNecromancer……耐門,耐門。休。柯曼!……這不可能!」諾古用顫抖的聲音,說出了來人的名字。 正文 最終章 最後的清算 安提格羅夫的艦橋中,充滿了緊張而一觸即發的氣氛。耐門和諾古互相對視著,耐門先開了口。 「你的這艘戰艦真豪華啊,估計起碼應該花了800億吧?」 「實際上是1020億,不過貪污稍微嚴重了一點,資金來源是柯曼帝國的國庫……等一下,為什麼我要給你報告呢?」諾古習慣性的報上了戰艦的造價,之後才發現自己應該轉換話題。「……你居然還活著啊!或許,我早就應該想到,那種程度的陷阱,是不可能置你於死地的。當時我實在是太自滿了,居然以為你真的永遠消失了。」他沒有用死亡這個詞,因為他早就知道耐門已經超越了死亡。 「啊,活的還很好呢,好久不見了,順便在關鍵時刻來敘敘舊。」耐門的語氣顯得很輕鬆。「上次見面的時候,我們還是好朋友,兼上下級的關係吧?你這麼快就爬上了仲裁協會會長的位置,看起來真是用不少人給你鋪路了啊。」 「……是的。如果你也能乖乖的給我鋪路就更好了。」 「本來我的確不想再管你的事情,可惜這次你做的實在是錯誤大了一點。我不能忍心看到曾經的朋友這麼丟人,淪落為全世界的笑柄。」 「………………你是什麼意思?!我已經登上了神的大門了!」諾古的語氣變得越來越激烈,和耐門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神?你真的以為這樣你就能變成神?」死靈法師的嘴角一撇。「如果神真的是通過神戒就能夠成為,那麼就不會有這麼多人還在渴望神的地位了。」 「但是我要變成神是為了整個世界!現在的世界秩序已經太墮落了,同盟國的統治已經快讓人無法忍受!我必須得到神的力量,我要重塑這個世界的秩序!」 「嗯?真高尚呢。不過,聽起來再高尚的理由,也不會讓你成功的登神。就算你再怎麼不能接受,這也是事實。」耐門冷靜的打擊著對手的信心。 「我一定要成為神……!你騙不了我的。只要擁有神戒和順應天時,就一定能夠成為神!當年,耐門先生你不就是這麼成為神的嗎?上一次大十字交匯的時候,神戒不是全都在你的手中嗎?之後,你的力量就突飛猛進……你一定是為了瞞騙別人,才這麼說的,對吧?」諾古的信念已經受到了打擊,他徒勞的鼓舞著自己。 望著已經歇斯底里的對手,耐門的眼神中露出了深深的悲哀。「我想,大概你一開始就是這麼堅信的吧。那麼,我很遺憾,你錯了,徹徹底底的錯了。神的力量,並不是借靠外物得來的,而是人自己信念昇華的結果。神戒,充其量不過是威力強大的作戰武器罷了,根本不能夠幫助你踏上神的領域。」 「……不!我不相信,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欺騙!對,你一定是在欺騙!我一定能夠成為神!」諾古。列特諾夫怒極反笑,重新恢復了冷靜。「我只要把你打敗,同樣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我的道路!有這艘戰艦在,我就是無敵的!」 「打敗我?你做得到嗎?」耐門一直維持著高姿態,只要擊潰了對手的自尊和自信,他就能很容易的取得勝利。沒有自尊和自信的人,是不足為懼的。 諾古的臉上露出了深思熟慮後的笑容,那是一種殘酷而自信的笑容。「我想,做的到。只要我……TimeStop!」諾古使用了唯一一個沒有又長又可怕咒語的最高級魔法——時間暫停術。就憑他會使用這個魔法,諾古。列特諾夫也足以躋身仲裁協會最強的10大高手之一。 對於耐門來說,這只是一瞬間而已;但是在這一瞬間之中,諾古已經使用了遠程的操控魔法…… 「根據我的觀察,沒有了這個東西,你就毫無辦法了吧?其實,你已經損失慘重了,不過特意裝出一副很強大的樣子而已!」諾古會長的手中抓著一樣東西:靈魂之墜飾,PandentofSoul。「現在,你馬上就可以永遠的消失了!你的歷史舞台已經結束了!」 說著,他的左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自動手槍。「如果對付現在的你,我已經沒有必要使用魔法的力量了。喪失了這個神器支持的耐門。休。柯曼,不過是一個軀殼罷了!」 響亮的槍聲響起,耐門黑色的風衣上立刻多出了幾個血洞……其中的一個,正好位於左胸金十字標誌的中央。從胸口流出來的鮮血,慢慢的染紅了金十字…… 最強的死靈法師,耐門。休。柯曼,連句呻吟都沒有發出就倒下了。 ※※※ 「哈哈哈哈哈哈……!!!!!!!不過如此而已,一眼就被我看出了破綻!估計現在,他應該已經能量用罄,徹底消失在世界上了吧!」諾古的笑聲在艦橋中迴盪,聽在塞羅和伊芙妮的耳中,令她們毛骨悚然。這個傢伙居然一眼就看出來了耐門的能量來源,不愧是仲裁協會的會長…… 諾古走上前去,抬腿做勢,欲向死靈法師的屍體踢去。在踢下去之前,他的眼睛中帶著狂傲的眼神,向著仍然不能行動的兩人叫囂:「看見了嗎?我是神!我現在是真正的神!連耐門。休。柯曼都被我收拾掉了……我是神!哦呵呵呵呵呵呵……去死吧!」他的腳猛然落下。 塞羅和伊芙妮很想不看,可惜眼睛不能閉上,脖子也不能轉動。然而,令他們驚訝的現象發生了…… 在諾古的腳碰觸到目標的那一瞬間,耐門的「屍體」突然消失在了空氣中!會長的臉色大變,急忙環視四周。 他熟悉的聲音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 「你的觀察能力很好,我承認。如果是昨天、前天或者以前的任何一個時刻你這麼做,你就贏了。」 諾古已經滿頭大汗,他的身體和手中的槍不停的轉動:「你……在哪裡?是隱身術嗎?」 「很遺憾,現在的我,已經不需要那個墜飾了。現在的我,你絕對不可能打贏的。」在艦橋的另外一端,耐門的身影突然浮現。 「去死吧!」槍聲立刻響起,然而子彈從那個身體中穿了過去,沒有一滴血濺出。「……是幻影?!」 「不是幻影,但是你也不可能擊中。你不是想要成為神嗎?任意的操縱能量,這就是神的力量。」聲音這次從背後傳來。 諾古猛地轉過身,看到了……無數個穿著軍裝、法師袍,或者是黑色風衣的耐門在他眼前閃動。 「不可能……!不可能……!這一定是幻術……!你已經死了……!」他歇斯底里的叫喊,剛才的冷靜已經全部被對自己判斷錯誤的懷疑衝擊到了九霄雲外。 「幻影嗎?你願意這麼認為就這麼認為吧。」這次的耐門,直接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輕輕拿走了諾古手中的墜飾……而諾古連反應都來不及。 當他意識到對方是真實存在的時候,連著退了三步,口中唸唸有詞,但卻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說,你的計劃十分完善的話,那麼,我就比你要更加高明。順便說一句,GreatCross的日子,正是我力量恢復的日子。」耐門的臉上,現出了淡淡的微笑。「行了,你的野心要結束了,該是清算的時候了。現在,已經午夜過一刻了吧?」 他的話音剛落,整個安提格羅夫都震顫起來。 ※※※ 「……35%的層損失慘重,各個引擎室發生大規模爆炸!」 「16個引擎室中現在已經有超過一半發生爆炸!爆炸規模強大,已經嚴重影響了主艦的結構性!預計全艦將會在15分鐘內解體!」 「請各單位、各部門立刻開始撤離!重複一遍,這是自動系統通知,請各單位、各部門立刻開始撤離!這不是演習,這不是演習!」 如同往常一樣,自動的魔法系統報告迅速送到了諾古的手上。不過,這一次,聽到報告的人再也笑不出來了。 「……這不可能……!我的1070億……我的Antigrov……我的神國……」諾古的目光移向了自己桌子上插著的六芒星旗幟。「今天,看來就是我們『六芒星民主共和國』的最後一天了吧?」 「你的頭腦還算很清醒嗎。」耐門冷冷的回答,「看起來,你成為不了神,戰艦也在毀滅的邊緣,你的野心必然要破滅了。現在如果投降的話,或許接受國際法庭審判,你還有一絲生機。」 「我不需要了。」諾古露出了苦笑。「在極東的島國,失敗者最後都會剖腹自盡。我以前一直認為,那是完全的愚行,但是現在我對此還是有了認同感……在我自盡前,我想最後問你一個問題。」 「說吧。」 「……你究竟為什麼要阻礙我的計劃?不僅僅是為了那個墮落的帝國吧?我想,或許連當年讓帝國失敗,都是在你的操控之下……歷史的背面,耐門先生。我要創造一個在神權指導下,以道德為最高準繩的國家,你為什麼阻止我?」 「……為了利益。沒有永遠的正義,只有永遠的利益,我堅信這一點。這個世界上,正義是不存在的——同樣,以道德為最高準繩的國家,同樣不可能存在。」耐門仰起頭來,從巨大的水晶玻璃向外仰望天空。「我一直相信,我們必須建立一個能夠讓人們自己努力的平等國家,這是我一生的願望。」 「是嗎……?或許,我的確是失敗者。死亡嗎……」諾古歎了口氣,口氣突然一轉。「就算死亡,我也要把毀滅我願望的人一起帶到彼岸去!……束縛在肉體中的靈魂啊,永遠的離開塵世,進入我的手中吧!……SoulDrinker!」 他所瞄準的目標並不是耐門,而是仍然在麻痺中的塞羅和伊芙妮。兩個人無法發出任何慘叫,靈魂就離體而去……在她們死亡的那一瞬間,麻痺的魔法立即接觸,兩個人的身體——或者應該說屍體無力的倒在地上。 「他們已經無法復活了,靈魂已經散在了整個世界中!既然這樣,最後就讓我來死在你的手下吧,能死在歷史上最強法師耐門。休。柯曼的手下,應當是一件光榮的事情!」說完,他一彈右手無名指上所戴著的「Burning」,發出了一道火牆。「反擊吧,耐門!用你最強力的魔法,為他們報仇吧!」 火焰帶著灼熱的風,掠過了密斯裡合金製成的地板,直直的向著耐門飛去。 ※※※ 耐門在心中暗暗的長歎了一聲,對那個火牆完全不閃不避,任憑它穿過自己的身體。身上的衣服被燒著了,他也完全不為之所動。 「攻擊吧!攻擊吧!為什麼不攻擊我?為他們報仇啊?來啊,來啊!」很明顯,知道自己失敗的諾古已經完全瘋了。看到仲裁協會的會長淪落成這個樣子,死靈法師只好開始念魔法咒語。 從世界之巔的最高點,到無盡之海的最深處 從神聖之森的密林中,到虛無飄渺的天空外 所有由元素構成的萬物,所有擁有精神的生命 凡處在這個世界之中之物,無論大還是小,強還是弱…… 聽到這裡,諾古興奮起來,這個咒語他從來沒有聽到過,也從來沒有見到過任何記載。但是僅僅從咒語的氣勢來看,他就能夠感覺到這個魔法的威力。「對……就是這樣!用你所能夠使用的最強力的魔法,將我的生命畫上句號吧!」 耐門沒有理睬他,繼續向下念自己的咒文。 我以我之靈魂發誓,我以我之力量宣告 在我的名義號令下,以我的魔力強制一切 將世界上所有的可能性匯聚,將世界上應有之命運改變 集中所有的力量和存在,滿足我一切的願望和要求! ……UltimateWish! 他在心中許下了願望……世界第一的死靈法師,用魔法力量號令一切的人的願望。 生命之風突然吹拂了起來,原本已經徹底死亡的兩人的身體一瞬間消失在了空氣之中。諾古的臉色再一次大變。 「你……居然……能夠……完成這個魔法……?不可能!她們……復活了?」 耐門微微點了點頭,從腰間掏出了槍——銀白色的SpellSlayer,對準了諾古。「我不想浪費魔法力殺死你,用魔法殺死仲裁協會的會長,未免是一種諷刺吧!你就死在這柄槍之下,我想已經足夠尊敬了。」 「……多謝成全。最後,我還有一個問題,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告訴我。」諾古頓了一下,「……成為神,究竟需要什麼樣的條件?為什麼,我始終不是你的對手?」 「第一,要有一顆寬廣的心。第二,要有自己能為之奮鬥並堅信到底的信念。第三,要擁有神所應該擁有的力量……」他的手指慢慢按緊了扳機,說出了最後一點。「最後,要有真正的,從心底裡面相信你的人,如果是神的話,應該叫做信仰;但我卻更加喜歡信賴。無論何時,都會有至少一個人堅定的相信我,卻沒有一個人堅定的相信你……這就是你和我的區別。」 「是嗎……?我明白了。從心底裡面相信我……?如果我能夠重新活一遍,我絕對不會選擇這條路的……」諾古平靜的笑了,沒有狡詐,沒有瘋狂,沒有憤怒,只有安詳。「永別了,偉大的耐門。休。柯曼。」 耐門沒有回答,他的手指緊了一緊。從銀白色的槍口中飛馳而出的子彈,飛向了諾古。此時,耐門似乎聽到了諾古最後一句遺言。聲音很小,但是他卻能聽的很清楚。 「如果我死了,這艘戰艦的完全自爆裝置就會啟動。」 「…………喂!混蛋,一般的小說大Boss的遺言怎麼會是這句……!我抗議……!至少也給我個瀟灑離開的時間吧……!」 沒等我們的男主角抗議完,反重力戰艦就變成了夜空中美麗的煙花……歷史上價值最高的煙花。 ※※※ 「……哦,好疼……」塞羅掙扎著醒來,剛才死亡的感覺可是很不好受的。 「怎樣?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個對他來說很陌生的女聲問他。塞羅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氣質高貴的紅髮美女在他的面前關切的問,他的手下意識的開始了行動。「……嗚……好有存在感……」 雷娜的臉上一紅,沒想到這個男人一醒來就直接把她抱住了……「薩斯凱爾先生,雖說你的名聲在外界就是這個樣子的,但是我想你還是收斂一點為好,否則,你會有危險的。」她的目光對著塞羅的身後。 「……不,我剛剛死裡逃生,現在正需要你的安慰……你叫我塞羅就可以了,請問你的芳名……啊!!!!!」還沒等精靈搭完訕,重重的一擊敲在他的後腦,他立刻就昏了過去。 「對不起,姐姐,讓你見笑了。」MissYellow,伊芙妮。傑托尼頓不好意思對雷娜說,她僅僅比塞羅稍微早醒一點。 「啊,我無所謂……只是你的小提琴,用來敲人不要緊嗎?」雷娜剛才看到伊芙妮掄圓了小提琴就打,頗為驚訝……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伊芙妮如此火爆。 「反正已經損壞了,無所謂啦。」伊芙妮笑了笑,轉換了話題。「還有,耐門先生呢?他救了我們啊。」 雷娜大吃一驚:「我還想問你們呢!我們沒有見到啊!」 「啊……?!那麼,戰艦Antigrov呢?」小提琴家急忙追問。 「……已經爆炸了……」 「……是嗎?」伊芙妮低下了頭。「我們對於我們死亡之後的事情就沒有印象了,但是能夠把我們復活的只有他一個人。難道……」 兩人陷入了沉默。 ※※※ 片刻後,雷娜又開了口。 「麻煩你,把這件事情暫時向奎拉希雅姐妹保密……」 「不用了,我已經聽到了。」瑞絲出現在了門口。「你們不用擔心啦!那個傢伙一定會回來的,他可是歷史上最強的法師啊!」 「不過……他的對手實在是很強……我們在一瞬間就被他制服了。」伊芙妮擔心道。 「沒關係!我相信他,他的實力我最清楚了!我們在這裡等他回來吧!」瑞絲仍然充滿信心,一行人開始在MAT大樓內,等待著那個總是如同幽靈一般出現的身影…… 天亮了,耐門還是沒有出現。幾乎每個人的心都開始動搖……幾個人已經悄悄的走出了房間,去找個地方盡情發洩悲哀,甚至包括柯文。 只有瑞絲仍然臉上掛著笑容——她知道,如果她再動搖的話,或許別人會搶先一步去開追悼會的……這就麻煩了。 此時,將軍走進了房間:「各位。報告你們你一個好消息,同盟國的軍隊已經開始控制局勢,『六芒星共和國』的政變部隊正在被鎮壓。德蘭的局勢已經恢復穩定了,我們也應該開始工作了。」 瑞絲趁機站起身:「我想,我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大概耐門已經回來了呢。」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向著樓下的停車場走去…… 「真是堅強啊,還是說她過度信任那個傢伙好呢?如果靈魂墜飾被毀掉,可能他就真的回不來了啊。」不知道是誰,在背後輕輕的嘟囔了一句。 拉開紅色跑車的車門,坐進駕駛座,瑞絲的眼淚終於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混蛋!……你不是許諾說,你會保護我的嗎?」 「是啊,我是許諾會保護你,沒錯的。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瑞絲急忙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在副座上面,耐門穿著黑色的風衣,帶著微笑看著她。耐門的手伸了過來,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這次是實體。 「嗯,我回來保護你了。」 瑞絲深情的望著他……然後猛地…… 「啪」,清脆的耳光聲。 「混蛋!竟然一直瞞著我!我早就想打你的實體一個耳光了!」她的嘴角掛上了微笑,突然又改變了語氣。「今天和我去約會吧?」 「啊……?!」耐門現在一定發現了一點:「女人心,海底針」絕對是至理名言,這個方面自己的經驗還是太弱了…… ※※※ 耐門和瑞絲在街上走著。瑞絲穿上了自己頗為驕傲的一套露肩短裙,並且逼著耐門脫下了和夏天很不相稱的風衣,換上了T-Shirt——夏天穿著風衣,還不出汗,不被看出毛病才怪。 「……你都不睡覺,沒問題嗎,奎拉希雅小姐?」耐門擔心的問。 「沒問題,本小姐精力格外充沛!走吧,我們先去遊樂園好了!」瑞絲拉著耐門就出發。 今天無論是遊樂園、飯店還是電影院,人都格外的少……大概是因為政變剛剛結束的關係,不過瑞絲卻覺得十分快樂。在幾乎只有他們兩個人的過山車上飛馳,在只有兩個人的電影院裡面看電影……很快,夜幕就降臨了。 「呼,真是有大富豪的感覺。不過,為什麼今天這些地方都不關門呢……?」盡興的玩了一天的瑞絲說道。 耐門笑而不答,他用了使徒去尋找那些開門營業的地方……自然,他們所去的地方就都是正常營業的了。「走吧,我們去吃晚飯好了。我知道一家很好的燭光晚餐。」 在燭光下,兩個人享受著難得的寂靜和食物。瑞絲稍稍吃了一點後開口了。 「讓我們為了勝利和和平,乾杯!」兩人的酒杯在空中碰撞,然後都將紫紅色的液體一飲而盡。瑞絲的臉上微微的泛上了紅暈。 「耐門……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乾杯是在什麼時候嗎?」 「……嗯?是今天吧?」 「不……是在你幫我找到工作之後啊!真是懷念呢……我幫你碰了一杯。我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利用你的呢。」瑞絲笑了笑。 「……啊,可是我很辛苦呢。」 「那麼……你願意被我繼續利用下去嗎?自願的啊!」瑞絲直視著耐門,在燭光照射下,臉上的表情分外迷人。 耐門考慮了一下,回答:「沒問題,我會把我的力量給你一直利用下去的。」 「……是嗎?!好,我們繼續乾杯吧!」 ……1個半小時後,如同往常一樣,瑞絲又喝到醉了。在半清醒的狀態下,瑞絲被耐門帶回了自己的家。似乎聽到了「麥麗去忙碌血玫瑰的事情了」之類的消息,但是她已經完全聽不到什麼了。倒在床上,她立刻陷入了夢鄉…… 在睡夢中,她似乎感覺到,有個黑影接近了她的床…… ※※※ 「老姐!老姐!快起來,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一個聲音催促著她。 瑞絲睜開眼睛,發覺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面。「……這裡是哪裡?」 「你說什麼啊?」麥麗奇怪的看著她。「今天可是你重要的日子!別再做白日夢了!」 「……重要的日子?」瑞絲抬起頭來,看見眼前有一面鏡子。自己的身上,穿著潔白的,半透明的婚紗……鏡子裡面的自己,真的很漂亮呢。雖說面孔和身材仍舊不是那麼完美,可是臉龐上洋溢著幸福的感覺。 「……這真的是我?很漂亮呢……」她發覺,自己的臉上很久沒有出現過「幸福」的表情了。自從她和妹妹相依為命以來,瑞絲能夠享有的不過是暫時的快樂而已。真正的幸福感覺,大概只有在自己找到工作的時候、在自己那次過生日的時候,還有……在那個傢伙許諾會一直保護自己的時候。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幸福開始重現? 「別呆呆的盯著鏡子了!趕緊做好準備,那邊要等急了!別忘了,這可是血玫瑰要員之一的婚禮啊!」麥麗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回憶。 「……要員?婚禮?我?和誰?」瑞絲完全摸不到頭腦。「安提格羅夫不是剛剛才被摧毀嗎?」 「……天啊,你居然夢到了那個2年前和他相遇時候的事情?難怪呢,現在腦子有點亂吧?」麥麗笑著說,「趕緊披上頭紗,那邊要等急了!」 「等一等……!我究竟是和誰結婚啊?」 麥麗笑而不答,糊里糊塗之中,瑞絲就被推出了房間……沿著綠樹成蔭的天然走廊,她順著地上的地毯慢慢前進。周圍的景色很漂亮,空氣中瀰漫著初夏的清香。幾絲慵懶的陽光突破樹葉的重重阻攔,微微的映照在瑞絲的婚紗上。再往前,是一座樸素而不失高貴的教堂,如同大多數的教堂一樣,有著紅色的大門,潔白的外牆,和水晶玻璃窗。 教堂的門口,一個穿著白色牧師服飾的老者,抱著黑貓,微笑著給她打開了大門。 剛剛走進教堂,一陣彩色的紙屑就從空中飄落……不,是魔法製造出的真正的「彩虹」,映照著日光,散射出七色的光芒。熱烈的鼓掌聲,瑞絲的視線劃過禮堂,許多熟悉的人一一在眼中出現。脫下了鎧甲,穿上西服的騎士,帶著微笑和兩個女伴向她揮手致意的精靈,還有那些曾經在一起並肩作戰的夥伴…… 最後,她將目光移向了紅地毯的彼端。 一個穿著黑色禮服的男人,靜靜的站在那裡,似乎在等候著她的到來。瑞絲一看到這個背影,就自動感到自己心跳加速……但是她不能確定面前的人是誰。 「瑞絲,你終於來了。」聲音很耳熟……瑞絲努力想要看清他的面貌,可是不知道從哪個窗戶射入的陽光很耀眼,她看不清楚。 「如果能再往前一點,我就能看清楚他的面貌……嗯?陽光……?」 瑞絲猛地坐了起來,夏天早晨的溫柔陽光照在她的臉上。 「……呼,原來是個夢……耐門?」然而,沒有任何答覆。瑞絲坐起身來,一眼就注意到了一件東西…… ※※※ 在床頭,自己的枕頭邊,有一個小盒子,底下壓著一張紙。看起來,放置這個盒子的人很熟悉瑞絲的習慣,放在了她最容易注意到的地方。瑞絲好奇的打開了這張紙。 上面寫著: 瑞絲。奎拉希雅小姐(MissReeceQuilacia): 或許很突然,但是我不得不離開了。 在和諾古的戰鬥中,我損失了太多的力量……甚至比上一次,大陸戰爭中我損失的還多。GreatCross已經結束了,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現在必須回到自己的空間,在那裡恢復力量。或許令你很吃驚,不過在這一段時間,我實在是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在此表示歉意。從現在開始,你可以過回平時的生活了。 不過,為了表示我的心意,我特意給你留了一份禮物。我相信,這份禮物,會給你提供足夠的幫助的,在我走之前,我把自己所有的經驗和魔法力量都封進了裡面,應當足夠你用了。這件禮物或許不合你的心意,但是我能為你做的也就是這麼多了。 像我許諾的一樣,我會永遠用我的力量守護著你。 那麼,希望你從此生活幸福,一切如意,奎拉希雅小姐……不,瑞絲。夢過去了,就忘記吧。 BTW:SpellSlayer在你梳妝台的抽屜裡面。 你的耐門。休。柯曼 瑞絲打開了盒子,裡面放著那個藍寶石墜飾。瑞絲打開了藍寶石,憂鬱的的藍調歌聲再次迴盪在房間之中。瑞絲仔細端詳著這個墜飾,發覺上面原來寫著的「PandentofSoul」變成了「PandentofReece」。 「……混蛋。」她輕輕的把這個東西掛到了脖子上……熟悉的提示聲音出現了。 「啊,奎拉希雅小姐,有什麼要做的事情嗎?我很樂意為你效勞。」一瞬間,瑞絲感到了魔法力量、戰鬥技巧和自信充滿了自己的胸膛……還有,安全感。熟悉的,十分熟悉的安全感。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多少人可以威脅到了……不,是絕對沒有人可以威脅到。 「……這個混蛋。」她的眼眶濕潤了,走到梳妝台邊,拿上了SpellSlayer,然後走出了大門。 今天的陽光明媚,天空中巡邏的同盟國飛機用肉眼就能看到。廣闊的藍天萬里無雲,只有不停照耀中的太陽。望著藍天,瑞絲開始自言自語。 「……居然讓我過回平時的生活?這個傢伙的責任感哪裡去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向著天空大叫道: 「耐門大混蛋!!!!!!!!!!!!!!」 一群飛鳥從樹叢中被驚飛,掠向無盡的天空。 正文 尾聲 結束與重新開始∼Gun and Blood Rose 和平是什麼? 和平是兩次戰爭中的間隙。 和平是懷有巨大野心的雙方,在併吞對方之前所必要的炮火準備時間。 和平是可以讓那些曾經實力強大的國家,被一點一點腐蝕的毒藥。 和平是在條約上記載的,所有的人都能夠暫時接受的,符合每個人最低限度利益的規則。 不管怎麼樣,我們的故事中,「戰爭結束了,和平到來了」,很老套的結尾吧。 不過,和平時期,同樣也有和平時期的煩惱……時間飛快的過去了。 ※※※ 主席台上方拉著巨大的紅色橫幅——熱烈慶祝魔法仲裁協會第一百七十一屆全會召開。整個會場屏息靜氣,等待著被選舉為此次仲裁協會會長的人登場做演說。 當那個人從側面走出時,全場中穿著各式各樣法師袍的人都熱列鼓掌。在此之前,已經有1/2的原仲裁協會官員被開除,驅逐或者審判,諾古。列特諾夫的所有力量幾乎都被肅清。 「嗯……很榮幸我能被尊敬的諸位選舉為魔法仲裁協會會長。」台上的人穿著黑色的法師袍,這說明他是操靈系的法師。「我今天的演講將會很簡短。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柯文。薩考曼,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仲裁協會的第一百二十三任會長。」 「我的演講只說一件事情:從現在開始,我們奧術界的所有人,都要努力為了洗清我們的名譽而奮鬥。如果有人想要重蹈前會長的覆轍,我將會毫不猶豫的清除他們。剩下的事情,在這裡說實在太累了,請各位等待協會的通知吧。散會。」 如此簡短的會議,讓所有的法師一片嘩然。但是,柯文已經毫不停留的走向了台下……從現在開始,他就是偉大的仲裁協會會長了。 「我終於擺脫了老師的陰影嗎?終於,不用再在名字前面加上『耐門。休的弟子』了。多謝你,老師,是你給了我機會。」柯文抬起頭,仰望著無盡的天空,向天空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接著,他又開口了。 「堂堂的仲裁協會開會,居然連個有頂棚的會議室都找不到,要露天進行?開玩笑……我要趕緊去安排最高魔法塔的重建工作了!」 柯文。薩考曼在7。10事變結束後,成為了新的仲裁協會會長,現在正在緊張的安排最高魔法塔和組織的重建,隱然已經是魔法力量的最高領導人之一。 ※※※ 德蘭和平而安靜的夜……一陣警笛劃破了寂靜。 「前面的!你已經違反了魔導限製法第21款第5條,趕緊停車!在城市之內,是不允許使用火焰球等級的威脅魔法的!」 警車鳴叫著追擊,然而對方的車子可能是使用了特殊的魔法燃料,魔導警察遠遠追不上他。車子裡面的暴徒,還時不時的往外放幾枚魔法地雷,已經有3輛車因此而停止了追擊。沒有辦法,為首的警督只能呼叫總部。 「……請總部直屬部隊出動!此地無法鎮壓!地點是下德蘭環繞城市快速!」 「明白了。二小隊立刻出動!」 飛馳逃離的違章車輛的主人是一個6段的法師,換算成學歷應該相當於博士了,他對於身後追擊的魔導警察不屑一顧。 「不就是用了一個火焰球嗎?我上次用流星雨,無能的警察也沒有追到啊!我這輛車,可是最好的Bers全方位防禦車輛,價值1500萬呢!怎麼可能讓你們輕易追上啊?」望著後視鏡裡面越退越遠的警車,法師有一種特殊的快感。 突然,他感覺到車子失去了控制,不顧一切的打滑。雖然他奮力控制,也沒能擺脫撞在護欄上的命運。幸好他防護魔法的實力還過關,總算沒有受傷。正準備爬出車子,一個冷冰冰的東西頂上了他的腦袋。 「不要動,不要試圖抵抗,不要試圖使用魔法。你有權保持沉默,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當作證據在仲裁協會被採納。最後……你被逮捕了。」 6段法師乖乖的舉起了手……他看到,面前頂住他的是一把很長的狙擊槍。拿著槍的,是一個黑髮的女人,還戴著夜視鏡。從後面追上來的警察很快就到達了,看到那個女人,立刻立正,敬禮。 「……白警監小姐!……不,Orange警監小姐!」 「夠了吧,不用繼續了。你們總算記住,不稱呼我那個不雅觀的名字了。」Orange笑了笑,收回了槍。 「請問閣下……列歐。馮。柯寧斯准警監在哪裡?平時你們不都是一起行動的嗎?」 「啊,這一點,他去保護重要人物的會面去了,今天不能來,只好我代勞了。」Orange吃吃的笑了起來,「重要任務可是魔導警察總監和仲裁協會會長的約會呢。行了!趕緊回去值勤!」 血玫瑰佔據了被清洗後的魔導警察本部,開始利用國家公權力在暗中控制世界。當然,這個組織的秘密仍然不會洩漏……只有最核心的人才能知道魔導警察的領導階層都是由她們控制的。順便說一句,現在,實力幾乎完全同等的仲裁協會會長和魔導警察總監,正在陷入熱戀中。柯文和雷娜總算是找到和自己實力平起平坐的人了。 ※※※ 「各位請看!這就是本公司最新銳的摩托車,時速可以達到400公里!使用特製的魔法燃料,可以達到超快速度加速;使用特殊的剎車系統,可以在5秒之內從400公里剎車到0!」 臉上洋溢著笑容的導購小姐正在忙著向顧客推銷新的摩托車和機械,這裡是MAT新開張的部門:「魔法機械專賣」。 「對不起……!先生,請別急著走!看看吧,這就是這輛摩托車的威力!」導購小姐慌忙的開啟了映像裝置。 畫面上,一個騎著摩托車,穿著鎧甲的男人輕鬆的揮舞著劍……闖入了一大群拿著槍的黑社會分子群中,手中劍延伸出的白色光芒輕而易舉的砍瓜切菜般的把所有敵人都砍倒了,只能以「威風凜凜」來形容。看著這一幕的年輕男人熱血沸騰。 「那個人就是『鐵流』裡面扮演神聖騎士團的那個人吧?他可是我的偶像呢!」年輕人隨手排出了一張鉑金色的信用卡。「這裡是無限透支卡,無論是幾百萬,立刻給我買下來。」他的心裡面轉動著「如果用這輛車去泡妞,一定一泡一個准」的念頭。 「謝謝!歡迎惠顧!」導購小姐又成功的賣掉了一輛之後,扭過頭和旁邊的銷售人員聊天。 「這輛車走的真好,不愧是部長的設計。不過,那個男模特是怎麼請到的?居然真的是『鐵流』裡面那個酷斃了的騎士。」 「啊?你是新來的,所以不知道……其實,那個人天天去部長的別墅呢。嘿嘿……」銷售小姐笑了。 「啊?!原來如此……!」 此時,在水韻星城外的別墅…… 「真是麻煩你了,蘭斯羅特先生。啊!那個不能動,向右邊數3個,扳那個拉桿,然後在10秒鐘之內,踩踏腳下的踏板!」只有到了自己熱愛的實驗事業上的時候,她的話才會變多。 「……對不起,已經晚了……等你說完,十秒鐘已經過了。」里昂的話音剛落,爆炸就轟的發生了…… 里昂。馮。蘭斯洛特,真正的大陸第一騎士,過著在電影明星、賞金獵人和水韻星的苦力三種身份之間對調的日子。煉金術士兼化學家水韻星則因為在製造水準上的突飛猛進,現在已經是MAT中「魔法機械」和「魔法物品」兩個部門的主管了。 ※※※ 「聽說了嗎?薩斯凱爾家的二公子回來了。」精靈的城市洪裡那斯提中,流言日復一日不斷的傳播著。精靈的壽命實在比人類長不少,無聊的生命中,流言是重要的組成部分。 「嗯?就是那個以好色出名的……?不過,居然率領著龍騎士團打敗了最終戰艦安提格羅夫,和當年他父親的舉動有得一拼了,真是虎父無犬子。」 「那個傢伙,現在可是艷福齊天啊!洪裡那斯提的兩大美女,居然都跟在他身邊轉……這兩個人,一般人有上一個就應該謝天謝地了,他居然還猶豫不定,真是令人羨慕啊,這種該死的混蛋。」 「是啊,洪裡那斯提魔導警察總監,和菲利亞迪爾家族的現任族長……隨便那一個,都是不得了的人物啊!要是可能的話,真想和他換一下……」 「你們兩個混蛋,居然又在這裡傳閒話!」一個聲音充滿殺氣的出現。 「……啊,塞勒多少爺!」兩個精靈衛兵立刻敬禮。「我們不是有意的……」 「混蛋!想換?想換就來吧……這種生活真不是人過的……!記住,絕對不要透露我從這裡偷偷離開的事情……!」 「可是……少爺……似乎……」精靈衛兵看著塞羅的背後。 塞羅小心翼翼的扭過頭……看到了一個女精靈警察和一個女精靈士兵在等待著他。 「塞勒多。薩斯凱爾先生,局長說她在總局等你,她想請你喝茶。」 「薩斯凱爾二公子,總參謀長想要請你去參謀部商談事宜,順便吃頓飯。」 塞羅的頭上冒出了晶瑩的汗珠。「……MyJvlus!這種生活,真的是人過的嗎……?」 衛兵遙望著他的身影和兩個邀請者消失在傳送器中。「我想,我還是不要換好了,我現在的生活挺好的。」 塞勒多。薩斯凱爾回到了精靈的城市洪裡那斯提,不僅沒有預想中的軍法審判,還被奉為英雄般的人物。不過,令他頭疼的事情在後面……伊芙妮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精靈的警察總監——據說是利用小提琴演奏折服了元老院所有的人。於是,從此開始,無論塞羅去見誰,都會受到另外一方的全力反擊…… 「塞羅的約會地點」從此變成了戰場的代名詞,他所在的地方,就是最新銳魔法的試驗場。 ※※※ 「……總之,從今天起,各位就畢業了。你們大家在本校度過了人生寶貴的三年時間,學習到了對於你們一生而言十分重要的知識……」一個中年大叔——據說應該是校長,在主席台上做著慷慨激昂的演講,而台下幾乎都進入了昏昏欲睡的狀態。對麥麗而言,從一開始,她就不知道台上面在講些什麼。 校長的演說終於結束了,全場的家長和學生掌聲一片,大家的目的大概就是高中畢業證書吧。麥麗上前領了畢業證書,準備離開。她覺得,穿著這種灰色而且難看的校服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麥麗雅娜!」一個女聲從背後叫住了她,麥麗回過頭,是她的一個好朋友。 「麥麗,你真的不考大學嗎?以你的天分,完全可以上到國內最好的大學啊。」 「不……我要去遠東的新京大學。雖說以我的水準,那裡已經不能教給我什麼了,但是我還是需要成長的。」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麥麗擔負了管理遠東境內BloodRose的任務。 「是嗎……?我祝你一路順風!」說著,她似乎又想起了一個問題。「對了,你的姐姐呢?這種時候,她總應該來一下吧?」 「不……不需要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她也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忙啊。」麥麗猶豫著回答。 「這樣啊……!那麼,再見了!記得以後常聯絡啊!」對方飛快的跑開,去找下一個同學寒暄。麥麗已經厭倦了這種事情,她第一個走出了會場。 「遠東嗎?終於要離開這座城市了……不過,我也不是等閒之輩啊!我不需要大學的文憑,我只需要真正的實力!」她這樣對自己說,然後出校門打了一輛Taxi。 「交通管理局!我要去考駕照了!」 麥麗雅娜。奎拉希雅,MissYellow,出發前往遠東,去管理那裡的組織。雖然只有18歲,但是她已經是奧術和神術的雙料高手了。一到遠東新京大學,就會掀起新的波瀾吧……? ※※※ 德蘭恢復了平靜,被408mm炮摧毀的建築也正在修復中,看起來很快就能恢復昔日的繁榮。 MAT繼續如常工作,成功消滅掉了老對手的將軍正在考慮去退休……不過金錢的誘惑可能更大。 原先仲裁協會的殘餘正在世界各地逃亡,基本都淪為了通緝犯,人人喊打的那種…… 同盟國的3個國家之間暫時撇清了誤會,繼續努力擴軍備戰,維持著不穩定的平衡。 「……嗯,總之,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吧,小雷。這就是和平啊。」伊奧奈特。哈特曼坐在豪華的皮製沙發上,對著自己的寵物--一隻黑貓在說話。屋子中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可能是非常名貴的極東香料。地上鋪著從南方大陸運來的波斯地毯,壁爐裡的火苗微微的搖曳著。白髮老人的面前擺著一杯葡萄酒,琥珀的色澤透著名貴,連那高腳杯看起來都是純水晶製成的。他手中夾著的煙斗散發著淡紫色的煙霧,淡紫色的煙霧在小屋中盤旋著升入壁爐上的煙囪。「這次把房子選在蠍尾飛獅保護區,應該不會有別人來干擾了吧?」 黑貓「咪嗚」的叫著,似乎在做出回答,沙漏狀的金色瞳孔盯著老賢者。 「嗯?你說……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人?這個……有嗎?」伊奧撓了撓頭。「哦……似乎是呢。」 ※※※ 大陸公路延伸著,已經接近了遠東的首都——新京。 無論在什麼時代,酒吧永遠是浪跡天涯者的最愛,因此,只要在接近城市的地方,公路邊就會有酒吧,遠東也不例外。唯一的一點區別,就是這個酒吧沒有木門,而是充滿東方風格的鏤空門。和西方酒吧的共同點,大概只有那陳舊的留聲機了吧。 一輛黑色的跑車猛然在酒吧前停住,發出刺耳的響聲。車門打開了,車主從裡面移出了腿,站了起來,鎖上了車門。這個人穿著黑色的緊身衣,戴著墨鏡,看不清楚面貌,但是從凹凸有致的身材就能看出肯定是個女的。 她毫不停留的走進了酒吧的門,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但是,這個女人沒有注意任何人,卻靜靜的盯著留聲機,然後毫不猶豫的挑了一個離留聲機最近的位置坐下。 留聲機不停的重複著一首歌——一首藍調,一首熟悉的藍調。 坐定後,她主動開口點酒:「紅葡萄酒,要最好的。」 「是,小姐,馬上就來。是去新京嗎?」店主友善的問道,年輕女子點了點頭。 「……去學習大陸最好的魔法。」 「哦?幹什麼用呢?畢竟,現在已經是和平時期了,學到那麼高段,應該不值得吧?而且,需要很長時間吧。」 「不,我有把握,我一定能夠學會的,因為我需要力量。」她下意識的把玩著胸前的一個藍寶石項鏈,店主敏銳的注意到,這個東西一定價值不菲。 「……力量?這年頭這麼想的人不多了……」 店主的聲音突然中斷,一群彪形大漢走進門來。店主立刻悄悄的改變了口風。「……遠東黑雕組?小姐,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呢。」 女人笑了笑,沒有說話,靜靜的盯著那群人吵吵嚷嚷的進了酒吧。從店主的手中接過了紅葡萄酒之後,她笑了笑,輕輕開口了。 「什麼遠東黑雕組,聽這名字,就知道是俗人一幫。」雖然聲音不大,卻似乎是正好控制在能夠讓那些男人聽見的地步。 所有的大漢都變了臉色,站起身來,走向穿黑色緊身衣的女人。「小妞,你的嘴好像應該管一管了吧?任意說話,可是不好的。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沒什麼,廢物一幫而已。」女人笑著輕輕說,又喝了一口酒。 這次,為首的傢伙可是大怒了。「我在新京的外號可叫做『大爹李達』!就連警察也不敢動我!你以為你是女的,我們就不會收拾你嗎?我們當然有對付女人的辦法!」他走上前三步,用看起來很兇惡的眼神盯住女人。「哦?看起來,你胸前的這個寶石很漂亮呢!今天,我們是要定你了,這樣我們才可以饒你一命!」 「哦?是這樣嗎?」她的冷靜態度完全沒有改變。「這種程度就敢出來混,比你強的人我見得多了。還有,我想你的外號應該是『大斧李達』吧?就算我是西方人,東方文字也要認識的比你多。」說著,她站了起來。 「……弟兄們,上!擺平她,誰成功我我就把她給誰!」憤怒的「大爹李達」下達了命令。他的手下紛紛掏出了槍…… 酒吧的老闆閉上眼睛,不敢看那慘烈的場面。酒吧中槍聲大作。 ※※※ 老闆抬起了頭,想要看看局面如何。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穿著黑色緊身的女人站在酒吧中央,身上連一滴血都沒沾到;她的手中拿著一把銀白色的手槍,直指著已經倒在地上的大漢首領。雖然眼睛被墨鏡遮住,店主還是認為,在那雙墨鏡下面應該有一雙銳利而冷靜的眼睛。 「怎樣?你的兄弟我一槍未發,就用魔法全部擺平了。和你的快槍戰,同樣是我贏了……『大爹』先生。怎樣?你們是想去投案自首,還是在這裡變成我的殭屍和骷髏?別以為我做不到啊!」 「你……你……」地上的人幾乎說不出話,他的兩手,兩腿都已經有子彈的傷痕,可見對手還是特意沒有攻擊他的要害。「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使用操魂魔法?!難道……你是……」 女人露出了一個優雅的笑容:「啊,有人叫我GhostSweeper,也有人叫我UndeadHunter。遇到敢於和我作對的惡黨,我會毫不猶豫的把他們變成供我差遣的不死生物。現在,我就是以此為生的。」 「大爹」看到了對方突出的胸部上面的金十字符號,突然想起了一個名字。「……奎拉希雅!你是瑞絲。奎拉希雅!最近在西方聞名遐爾的變態女死靈法師!」他剛說完變態這個詞,一枚子彈優雅的從嘴角劃過。 「啊……死靈法師?也可以這麼說吧,雖說我的本領比留給我這些的人還差的很遠……算了,話說回來,你們現在願意乖乖的變成賞金了嗎?」瑞絲回答。 所有的「遠東黑雕組」成員忙不迭的點頭,進監獄可是比變成不死生物強多了。 …………領到了賞金,瑞絲回到了自己的車上。 「這樣,我就有錢去提升自己的力量了。UndeadHunterReece……很響亮的名字呢。」她啟動了車。「等著我,耐門。我保證,我會用我自己的力量,打開通向你那裡的門——我堅信,我總有一天能做到。」 黑色的跑車,用200km的時速沿著大陸高速飛馳,消失在地平線的盡頭。 或許他和她會在別的地方相遇,不過那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全書完) 外傳 槍·血玫瑰·殘光 序章 歷史是什麼? 將真實的事件記錄下來,流傳後世,就是歷史。 每個歷史學家都會這麼說。 然而,沒有一個人能夠說他所記錄的就是「真實」,那只是個人心目中的真實。每個人的心中,對於同樣的事件,都會有自己的看法和理解。雖說作為一個歷史學者,我應當記錄真正的原本歷史,然而,沒有一個人能夠反映出歷史的原貌…… 這個世界上不會存在「沒有立場的歷史」,只要有立場的歷史,就不能說是絕對真實的。 有一種說法是「歷史的參與者本身不應該撰寫歷史」,我不這麼認為。我的確參與了歷史上很多事件,但那是我的責任所在。我會盡量保持客觀,但也不會迴避自己的看法。 歷史的存在,本身沒有任何意義。歷史,就是歷史事件和後世立場的集合。 謹以此書,向所有在歷史發展中,所有的犧牲者,抵抗者和創造者致敬——無論是在現實中,還是虛幻中。正是他們,構成了歷史本身。 ——IlnetteHartman,ChosenofFate from『OutlinesofWesternHistory『 ——命運的選民,伊奧奈特。哈特曼 引自《西方歷史綱要》 ※※※※※ 序曲 時代的記憶。AfterglowofMedieval 『Allracesandeverymenarecreatedequal。『 諸神令所有的種族和每個人生而平等 『Theglory,statusandablilityaren『tinanybody『sblood。『 榮譽,地位和能力並不是與生俱來的 It『sthehistoryofScientificRevolution。 這是科學革命的歷史 It『sthelastesipodeofdarknessage。 這是黑暗時代最終的一幕 It『sarecordationofproud,faithanddreams。 這是光榮,信念和夢想的記述 It『safantasticlegendofidealists。 這是理想主義者們充滿傳奇色彩的傳說 It『sastoryofFlintlockandBloodRose。 這是關於燧發槍和染血的玫瑰的故事 It『sjust。。。 這就是…… Memories。 記憶 Memoriesofgrow,changeandchoice。 關於成長、改變和選擇的記憶 Memoriesofrevolution,evolutionandreformation。 關於革命,革新和宗教改革的記憶 Memoriesoftimes——themoststrringtimes,ever。。。 關於一個時代的記憶——有史以來,最動盪和最激動人心的時代 ※※※※※ 淡淡的薄雲遮蓋住紫色的月光 夜鴉的叫聲劃破了寂靜 漫長的黑夜仍舊持續 真理被埋藏在無數的糟粕中 被人撿起,又被人焚燒 諸神仍然是不可捉摸的力量 魔法依舊維持世間的一切 人們用各地的方言傳唱著 勇者,美女,財寶和惡魔的傳說 城堡矗立在驛道的岔口 傲視著進攻者的旌旗 騎士踐踏著稀疏的穀物 斬殺面前的平民和敵軍 浪漫而染血的劍與魔法 永恆而不變的龍與英雄 似乎永遠不會結束 也永遠不會改變 火藥和硝煙衝擊著堅固的城牆 蒸汽動力推動著活塞和齒輪 教育悄悄的遍及每個角落 印刷術讓知識到達每一個人的手中 人們開始試圖和諸神相對 追尋著隱藏在傳說背後的真相 無需高貴的血統 無需精神力量的試練 無需進入高大的神殿 無需推動世界的金錢 尊貴的階級不再擁有一切 平民的世界即將來到 握緊手中的燧發槍 吟唱油墨未干的咒文 雖然無盡的黑暗仍舊存在 堅定的目光能洞視一切 願你如同帶刺的美麗一般 雖然沒有能力抵抗強者 但卻能讓他們的手流出鮮血 在心中摒棄所謂的正義 為了自己的意願和利益 為了時代的意志和趨勢 以及所有無力之人而戰 不屈服於任何的觀念和威權 在變革之嵐中傲然挺立 中世紀的夕陽漸漸沒入地下 新時代的和風從東方吹來 站在沙灘上迎接海潮的變革者們 仍然堅信著並為之努力著 科學的奇跡和魔法的力量 終歸能夠惠及凡人 真正的平等之日必會到來 時代總在改變 一個時代消逝了 下一個時代崛起 人們按照自己的意志嘗試著 通向不同未來的分岔口 即便時代總在改變 希望之光與野心之光互為映襯 在歷史的縫隙間 悄然推動著世界前進 悲傷的詠歎調在休止符後稍歇 死亡的讚美歌從絕望中開拓希望 戰爭的進行曲暫時歸於無聲 命運的交響樂悄然隨風而逝 唯有愛 在點點殘光之中閃耀 Afterafterglow,is。。。 第一幕自由國度的魔法師。IronMedal 公歷前,精靈們在這片土地上建立了第一個大型政治實體——國家。 公歷開始的時候,太陽神朱瑟提的力量統治著一切,他所祝福的精靈帝國將東方的無數城邦都「歸化」在自己的武力之下。 4世紀初葉,「卑賤」的人類和他們的諸神,從中央大平原上驅逐了精靈,建立了自己的鬆散封建王權國家——歷史上最初的王權由此形成。 8世紀末,維持了400年的柯曼第一王朝首都德蘭,在名義上隸屬於帝國的兩個領主圍攻之下陷落。第一王朝到此結束。第一王朝畫上句點的791年,就是歷史學家眼中,中世紀的開始(註釋1)。 在傳說中,中世紀是公主們的浪漫,貴族們的優雅,騎士們的風度,法師們的神秘共同構成的,現代的小說和媒體,共同構成了這樣一副看上去很美的圖畫。實際上的歷史,當然不是如此。 ※※※※※ 背叛,陰謀,瘟疫,殘殺。劍與魔法的確是世界的主旋律,但它們帶來的是鮮血,戰爭,死亡和黑暗。各個宗教的牧師們普及著自己的教義,為此不惜造成瘟疫和黑死病的蔓延,只不過為了能夠顯現神的恩典。精靈們為了貫徹正義,時常向東方發動他們的「Feanaaro」(註釋2)——也就是殘酷的屠殺,在正義的名義下進行的屠殺。即使到了1011年,諸神的盟約簽訂之後;或者1036年,柯曼第二王朝復興之後,這一切也沒有多大改變。 中世紀還是黑暗的年代。名義上隸屬於國王的領主們,仍然在自己的土地上統治著,戰爭的作用,不過是讓他們之間的領地界限變動罷了。只有在戰場上倒下的士兵們,暗自抱怨命運的不公。對於大多數的人而言,這個世界上,國王、領主、教廷的存在是理所當然的,從他們的父輩直到他們的後代,似乎一切都不會有所改變,他們永遠是被放在金字塔地基下的草芥。 中世紀的浪漫,只有在故事中存在。想要爭霸天下的少年們,只能在死亡和默默無聞中選擇一個。無論是怎樣的巧合,真正的黑暗時代也不會給那些出身低微的人以任何機會。沒有英明的國王誕生,也沒有救民於水火的英雄。歷代的皇帝,能夠壓制住貴族就已經是極大的成功了,他們的皇權,時常處在風雨飄搖之中。僅僅從1036年恢復第二王朝,到1600年,500餘年居然有56個帝王在德蘭的皇宮裡面居住,幾乎和教皇(註釋3)的更替一般頻繁。即使在魔法能夠延長壽命的情況下,皇帝們的壽命也非常短暫——或許這就是所謂權力之毒吧。壽終正寢的人,十中無一——這種現象導致如今的通用語中「Dorlanity」被做為錯綜複雜的代言詞。他們沒有機會去貫徹改革——在他們的觀念中,也不會有這種事情。「英雄」們最常幹的事情,似乎還是打家劫舍和殺人越貨,他們手中的劍和腦海中的魔法,沒有力量或者制度能夠制約住。僱傭兵團和盜賊團是同義詞,牧師和法師手中的權力可以與貴族們相提並論。落後的後勤讓士兵們只有劫掠才能得到回報,而統治者們總是愚蠢的僱傭超過自己支持能力的部隊。用死亡構築的歷史持續著,直到—— ※※※※※ 紙和印刷術,大學和教育,火藥和冶金,科學和精神力學,羅盤和蒸汽機……構成變革的要素,一一匯聚了起來,構成了時代的風……這些要素,並不是一、兩個人就能夠憑借自己意圖完成的,而是經過了數代人的艱苦努力。終於,南方的四省獨立了,新的共和國誕生了(註釋4)。共和制度的重新出現,階級要素的消退,並不是因為某一兩個人的靈機一動,而是因為整個社會的變遷。一個人的思想,不可能超脫在整個社會之上,那些傳說故事中的「英雄王」之類在一個真正的歷史學家眼中看來,就和一條龍被一根繡花針刺死一般可笑。新共和國的誕生,是政治上的一次地震。這毫無疑問,會引來既得利益者們的反撲。 綿延長達百年的戰爭。名義共和和名義專制之間的戰爭。從16世紀到17世紀的戰爭。立足在血統、君王之上古代國家,以及立足利益、政府之上的近代國家間的戰爭。從第一次自由戰爭到第四次自由戰爭,勝利的天平逐漸改變了它傾斜的方向。然而,仍然沒有人能夠得到戰神的庇蔭。人們所做的,就是每20年成長起一代人,然後再將這新的一代人投入到殘酷的戰場上去迎接死亡。 時代的變革,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有的時候,它看上去像沒有盡頭一般。 只不過是看上去而已…… 諺語說,「一隻蝴蝶能夠引起一場風暴,一個人能夠改變一段歷史。」 但,這並不是因為蝴蝶或者人本身。當風暴應該出現的時候,就會有蝴蝶揮動它的翅膀;當歷史應該改變的時候,就會有合適的人出現在適當的位置上。 在時代的順風和逆風相遇的時候,風暴就會產生。17世紀的中葉,風暴已經在醞釀了…… ——IlnetteHartman,ChosenofFate from『OutlinesofWesternHistory『 ——命運的選民,伊奧奈特。哈特曼 引自《西方歷史綱要》 ※※※※※ (註釋1:也有歷史學家將1011年諸神的盟約簽訂作為中世紀開始的標誌,但將791年德蘭陷落,第一王朝終結作為標誌的看法是史學界主流。關於中世紀結束也有兩種看法,我們會在下面的故事中提到。當然,這個年代不是1453,也不是1571……) (註釋2:Feanaaro,聖戰,由太陽神殿總共發動了13次,造成了人類和精靈雙方巨大的傷亡。最後一次Feanaaro發生在1875年,也就是大陸戰爭之中。) (註釋3:最高教廷實際上是12個神的聯盟。教廷的最高權力機構是「神之議會」,由諸神的紅衣主教和聖徒們組成。神之議會的成員常常變動,但這些成員絕不會是選民或者神使。在這些成員中,按照慣例會有一人成為教皇。因為升到此地位極盡艱難,而且牧師和主教並不能在神恩下擁有不死之身,往往會有70、80甚至90歲的人當上教皇,當不了多長時間就壽終正寢了。) (註釋4:1566年,自由國家共同體宣告獨立。同年發動了第一次自由戰爭,造成雙方傷亡12萬餘人。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的傷亡也都在10萬人以上,最多的第四次自由戰爭傷亡高達18萬人。這幾次戰爭,宣告了中世紀中小規模戰爭為主時代的結束。——引自《世界戰爭藝術》) 外傳 槍·血玫瑰·殘光 第一章 利益至上者 17年前的第4次自由戰爭,把柯曼南方自由國家和北方帝國的控制線往北推進了足足150塞利姆(Selim,一般也稱為裡)——換算成1795年統一的國際標準單位約是280公里。這一次巨大的勝利,不僅暫時確立了南方的優勢地位,還讓從柯曼偷渡向自共體的生意大大的紅火了起來。許多人,包括各種各樣的投機者,冒險家,理想主義者,平民,甚至某些低位貴族……都從皇帝和貴族們的控制區湧向南方的那些共和國。偷渡的線路主要有兩條:從西方繞道,走海路——這條道路因為帝國在北雙子島海峽(NorthTwinIs。)對陸心海(HeartlandSea)的封鎖,現在變得極度危險;或者,直接越過廣大的德蘭平原和奧斯河中游平原,渡過奧斯河(River。Oras)直接進入自由國家的控制區。現在,冒著夜色,一隊大約50人的偷渡者,正順著第二條道路前進。 歷盡艱辛,他們才能夠穿越廣大的平原和森林,在沒有道路的地方披荊斬棘——儘管從德蘭到倫尼有著寬廣的皇家驛道。皇家驛道是第二王朝鼎盛時期的產物,但上面日夜不停的近衛巡邏部隊可以說是讓人望而生畏。15年來,德蘭已經連續4次提高了通行證的申請標準,在帝都到奧斯河邊的佛利斯堡200里(相當於360公里)的道路上的兵力比第4次自由戰爭結束時,多出了整整三倍。如今,只有商人,還必須是商業公會的人,才能夠得到通行證。當然,一路上用於打點關卡的收費,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負擔的。南方的葡萄酒、香料、珊瑚、密斯裡銀等等在德蘭已經是天價,而魔法物品,這些被法案嚴格控制流通的商品,在倫尼乾脆就是有價無市。 相比之下,蛇頭們索要的價錢,實在顯得是公平合理了——僅僅500個「吾皇」(柯曼的標準金幣,因為上有第二王朝第一位皇帝頭像而得名)每人而已,一般人任勞任怨幹上大約3年就有了。可風險也實在不小,就連那些蛇頭自己都承認:如果這活能成功完成10次還能留得性命,我就滿足了,立刻改行——似乎改行的總是鳳毛麟角,3個蛇頭裡面才有1個有命享受這些暴利。畢竟,柯曼南方邊境兩個方面軍8萬大軍可不是吃素的,更不用說直接受命於皇室的秩序維持部隊的存在。 隊伍小心翼翼順著森林中的小路前進,如同一條長蛇在黑夜的森林中蔓延。每個人都非常小心,要知道,柯曼軍裡面有的是法師和牧師。雖然一般人在這個年代對於魔法多是一知半解,他們對於精神的力量有著本能的恐懼。一旦被發現……大約黑衣的秩序維持部隊就會在前方設好埋伏,靜靜等著偷渡者們的到來。組成黑衣部隊的幾乎都是從各軍中抽調的精銳,魔法使用者的比例超過1/2,這些平民萬萬不是對手。 走到一片稍微寬敞的空地上,領隊的嚮導停下了腳步。在他背後的隊伍鬆了一口氣,跟著走到空地上歇腳。這是必須要有的休息,在叢林中前進是十分消耗體力的。人們紛紛拿出乾糧和水,解除自己的飢餓和乾渴。奇怪的是,這次的休息時間似乎特別的長。幾十分鐘後,人們開始按捺不住,擔心天亮後會被發現,紛紛向嚮導詢問究竟什麼時候出發。嚮導總是搖搖頭,笑而不答,繼續在這片狹小的空地上繼續休息——或者說等待更合適。人們雖然著急,但卻毫無辦法,只能繼續在這片空地上等待。 2個小時之後,等待的原因終於出現在了人們的眼前。空間突然開始扭曲,原本空無一物的空氣中,一道完全由白光構成的門慢慢成型,在黑暗的襯托下顯得更加醒目。平民們紛紛站起身來,驚訝地盯著那道「門」;不少人還嘀嘀咕咕的議論著什麼。就算在魔法興盛的北方,許多人也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魔法的力量,更遑論判斷魔法的種類與強弱。 只有一個看起來年紀最多30歲出頭,一身灰色勁裝,打扮得像冒險者的男人,在暗處挑起了眉毛,低聲道:「……TeleportationGates。這可至少是個6段的魔法……看來,來頭實在不小啊。」 片刻後,門終於成型,幾個身穿著不同顏色袍子的男女從門中走了出來——憑空走了出來。現在,就算是再孤陋寡聞的農民也明白了:這幾個人一定是仲裁協會的法師。嚮導迎上前去,開口問道: 「是從北特弗郡來的幾位嗎?仲裁協會尊貴的成員們。」 「對……或者說,在我們到達對岸之前,我們還是仲裁協會的成員。」 回答的是一個穿著紅色法師袍的年長法師。在他胸前,別著一枚金質鏤空的六芒星徽章,證明了他的領袖身份。能夠擁有金質徽章的法師,一般都是在某些奧術技術上有特別造詣的高手。在他周圍其他的幾名法師,胸前別的多是銀質、青銅質或者黃銅質的徽章,即使在夜色中也散發著幽幽的光芒。每個人的眼中,都燃燒著對於利益的渴望——只要到達了自共體,雖然會被仲裁協會列為叛逆法師,卻可以得到共和國政府給予的極大利益。無論是製造魔法物品,或者是為政府服務,都可以得到5倍於北方的利潤!這也就難怪這麼多魔法師和正教牧師會博命前往南方了。 看起來像冒險者的人,在暗處低聲道:「北特弗郡……金徽……這麼說,是北特弗郡分會長麥可洛斯本人了呀。」他的聲音很低,但幾個剛剛到達的法師都聽見了,面上都變了顏色。金徽麥克洛斯身旁的一個女法師——看起來還有幾分姿色——厲聲道:「你是什麼人?!」 「啊……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想要到南方去的鐵徽法師罷了。好歹以前麥克洛斯先生還經常去最高魔法塔開會,我知道他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吧。」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鐵質的徽章,造型和其他人胸前的完全一樣。「我們是同路人。」 「是這樣嗎?」金徽點了點頭,這年頭偷渡的法師並不鮮見。「那麼,走吧。祝願我們都能成功越過奧斯河。」他低下頭,用腳抹掉了地上的標誌,白色光芒的門隨即消失。 人們繼續前進著,不少人還在議論著這群突然加入的法師。大多數人都認為,這樣會讓他們的旅程順利很多…… ※※※※※ 「到了。」 嚮導用手撥開一片籐條,小心翼翼探出了頭。很順利,附近的河面上,只有他們擁有的那條船停泊著,一盞油燈掛在船頭。深夜,寬廣的奧斯河河面上沒有其他船隻徘徊。看到這盞油燈,嚮導鬆了口氣,回頭道: 「一切正常。」 人群也都鬆了口氣。總算到達奧斯河邊上了,只要渡過奧斯河,就能進入自由國家共同體成員國——儒洛克共和國(RepublicofRulloc)的控制區。就連一直繃著臉的幾個法師,也露出「總算是成功了」的表情。 「上船,上船!」這句毫不客氣的命令聽在那些平民的耳中有如仙音。這條船實在不大,擠進50多個人,想必會變成一個沙丁魚罐頭——最簡易的玻璃罐頭在37年前的第3次自由戰爭中發明,隨即改善了整個軍隊的後勤供應系統。就算如此,人們還是一個接一個的往船艙內走去,只有那幾個法師自恃身份,留在外面,打算等到最後再上船。奧斯河河面很平靜,黑夜掩蓋了一切……從這岸看去,對岸不過籠罩在微微的暗綠色光芒之中。 看到這景色,金徽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各位,趕緊用魔法把徽章和身上的魔法物品隱蔽一下!大家沒有忘記GreatSensor的存在吧!」 「哦,對了!」其他人立刻從胸前摘下六芒星徽章,放進了早已準備好的反魔法口袋裡面。GreatSensor,是10年前為了控制愈演愈烈的偷渡行為,最高魔法塔在實際控制線附近布下的永久魔法偵測面。一旦有任何魔法力量超過一定程度的物體通過,仲裁協會和秩序部隊就會知悉。 金徽繼續說道:「還有,別忘了把你們自己偽裝一下……」話音未落,一陣冷笑聲打斷了他。 「呵呵呵……不必麻煩了,北特弗郡的麥克洛斯『前會長』先生。再偽裝也沒有用……」 隨著聲音,一列大約有20人的隊伍從黑暗中走出,他們身上穿著純黑色的服裝、皮甲和鏈甲,軍服的肩部綴飾著白底黑十字肩章,說明了他們的身份。這就是讓人們聞風喪膽,皇室的驕傲——秩序維持部隊。毫無疑問,他們已經跟蹤隊伍很長一段時間了,但卻沒有人發現。為首的人穿著軍服而不是甲冑,說明他是一個法師——或者至少是個奧術使用者。他繼續道: 「神聖柯曼帝國。魔法仲裁協會。最高正宗教廷特許安全維持部隊,奧術作戰分隊,在此恭候各位的到來。你們有權保持沉默,但是……如果你們反抗的話,格殺勿論。」 「你們一直跟蹤到這裡啊……想在這裡阻攔一個金徽嗎?!不自量力!反擊!」金徽一揮手,自己後退了數步,開始吟唱咒語。「……MassHaste!」這也是相當高段的魔法,可以讓一定範圍內的人動作都加快。借助這個魔法之力,麥可洛斯和他的部下們雖然後出手,但卻率先發動了第一波進攻。閃電和火焰的光芒飛向對手陣型之中,兩個被召喚出來的怪物在己方的陣型前加固防守。 「……僅僅六個人也想抵抗嗎?看看到底是誰不自量力吧,擅長改造魔法的麥可洛斯先生。步兵隊前進!精神魔法干擾他們的施法!」黑衣部隊的領袖大聲下達命令,他明白對手是想要速戰速決。他必須要利用人數的優勢…… 雙方手中的魔法力量同時爆發開來,各種各樣的魔法在如鏡的水面上映出了七彩的光芒,刀劍的白芒在夜色中也閃閃發亮。無助的平民們只能看著戰鬥的繼續,他們什麼忙也幫不上。不少人在向神祈禱——同時,接受神祝福的牧師們正在追殺他們。 ※※※※※ 「結束了。」 軍人們的領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他的軍服或者說軍袍一角已經被雷電擊穿,灼傷的地方還隱隱作痛。借助人數優勢,對方總算沒能攻到他自己的身邊,但代價是地面上的我方八具屍體——還有一個士兵已經屍骨無存了,在對方的碎裂術作用下粉身碎骨,變成了碎肉塊和鮮血,那景象不管誰看了都會覺得噁心。當然,麥可洛斯一行人也都已經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了;在雙方的交戰中,還至少有10個召喚出來的怪物化作了煙塵。 軍官上前端詳了一下北特弗郡前分會長的屍體,一個火柱造成的大洞是致死的原因,屍體還在燃燒著。他喃喃道: 「不愧是金徽……居然讓我們損失了那麼多人。」 「少校……那艘船怎麼辦?」 「當然是燒掉了。格殺勿論。」他特意把最後幾個字的聲音抬高。 船上一陣騷動,女人和小孩的慘叫聲格外響亮。這慘叫沒有維持很長時間——在魔法的力量下,那條船隨即變成了一條火船。人們紛紛跳河試圖逃走,卻被那些步兵們用投槍從世界上抹殺…… 10分鐘後,中校下達了命令。「走吧。我們該回去休息了。看這樣子,也不可能有倖存者了。」 奧斯河的河水變成了紅色,漸漸平靜了下來。徹底的平靜……血跡也漸漸被流水沖刷而去,似乎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有船的殘骸證明這裡曾有過一場屠殺。 又過了10分鐘,河面上冒出了氣泡。隨著氣泡,一雙眼睛露出了水面。確認安全後,眼睛的主人從水中站起身來,看到了他意料之中的殘酷場景。 「抱歉……不是我不想救你們。像挺身而出拯救平民那種事情,我是做不來的。我不是英雄……我只是個平凡的鐵徽法師而已。安息吧。」看起來像冒險者的男人,深深地向船鞠了一躬。「當初選修初段魔法不是攻擊用的魔法飛彈,而是水下呼吸,果然派上了用場。敵人暫時應該不會回來了吧……」 「其實我只是想自由的生活,不再接受仲裁協會的統制罷了……這點要求,我也不能做到嗎?我還真是無能啊。」他喃喃自語著,向著河對岸游去。初夏的河水,還透著一股涼意。男人上了岸,回頭望了一眼寬廣而清澈的奧斯河……第四次自由戰爭結束的地方,也是皇室統一國家夢想結束的地方。 「這樣,從今天開始,我也是叛逆法師了。……其實,也挺好的吧?」男人搖了搖頭,消失在了河對岸翠綠色的森林之中。 公歷紀年1659年的初夏。預言書上稱為「序曲之年」(YearofSinfonia,註釋1)的年份。 命運的骰子,靜靜開始了它的轉動。 ※※※※※ 二 自由。民主。平等。博愛。 藍色。綠色。黃色。紅色。 左上是藍色、右上是綠色、左下是黃色、右下是紅色。一個巨大的白色十字將這四種顏色分隔。 這就是自由國家共同體的國旗——四色十字旗,和北方帝國的黑十字旗正好相對。同時,這四種顏色也象徵著共同體中的四個共和國:意美亞(Imiya),英特雷(Entlave),法忒斯(Fatuis),儒洛克(Rulloc)。飄揚著這面國旗的土地,都是自共體的領土,也就是自由、民主、平等、博愛的領土。每個國家,除去懸掛四色十字旗外,都還懸掛兩面代表自己國家顏色的副旗幟。 在自共體中,只有一個城市,懸掛兩面白色的副旗。 自由國家共同體的首都,倫尼(Loni)。城門上飄揚著四色十字旗和兩面白色副旗,證明了這座城市的特殊。 全世界第一的城牆和城防,僅僅城牆就有裡外五層,最外側的城牆厚達20米,長寬都有10公里,是數百年經營的結果。原本在中世紀高聳的城牆,自從第三次自由戰爭被帝國的火炮幾乎完全擊毀後,按照新的理論重建了包括砌有內牆的護城渠在內的低矮城牆。城牆上遍佈著防禦用的箭孔,在內渠的背後還有用於火炮射擊的胸牆,在每一道城牆的下面還都有護城河——從城側流過的麥特比西河(River。Metabissy)為這座城市提供了充足的水源。除去在城牆護衛下的內城,在城外還有廣大的翼城。就算從龍飛行的高度俯視,這座城市的大小也令人震驚。 這座堅固的城市,有將近千年的歷史,居住著約20萬人,現在正在逐漸擴張中。在帝制時代,倫尼是神聖柯曼帝國南部的交通和貿易樞紐,帝國的南都,統治富庶南方的中心,如今四個共和國的聯合政府和議會就坐落在此,各行各業都非常發達。從貨物、奢侈品到刀劍、魔法器具一應俱全,雖然魔法器具因為柯曼的禁運導致價格被抬到很高。「永遠不落的城市」,「不是要塞的要塞」——那是柯曼帝國對於這座城市尊敬的稱呼,這裡遠比真正的要塞更加難以攻破。再堅固的要塞,被圍困的情況下也有彈盡糧絕的一天,但倫尼永遠不會。百年戰爭中,擁有強大的魔法力量和騎兵團的柯曼軍屢次攻到了倫尼城下,每一次都無功而返,利用金錢支撐的城防永遠是它最堅固的保障。 倫尼也是文明世界之中,最自由的城市。這裡沒有宵禁,沒有身份查驗,甚至城門處連衛兵都沒有,可以說和中世紀壓抑的氣氛格格不入。當然,這座城市並不是沒有守軍,驕傲的自由軍第十師「倫尼」重裝步兵師(10th。FF"Loni"ArmoredDivision)和倫尼特別軍區的一萬五千名士兵在這座城市的裡面和附近駐紮著。 今天的倫尼如同往常一樣,開放著大門迎接著所有的來客。這是一座很有氣度的城市,完全不理會是否敵人會趁機偵察;門口沒有任何防備,也沒有不停盤問的衛兵。議會和政府都相信自己的防禦,而且也不在乎被對方得知城防狀況,相反,他們對於商人的方便反而更加注重。也就因為這樣,在這座城市裡面,幾乎可以買到任何你所需要的東西……當然,也能找到各式各樣的人——除去魔法使用者之外。找遍整座城市,你可以找到至少兩千名神職者,其中的四分之一是神術使用者——畢竟這裡是新教的中心;但你想要找到兩百名魔法師,也近乎天方夜譚。 今天是夏至,但是因為從北方刮來的風,和從南方海上吹來的潮風相遇,構成了雲,所以倫尼的天氣並不熱。 一個男人在城門前停下腳,抬起了頭,仰望著巨大的城門。「……呼,終於到了,這裡就是自共體的首都倫尼啊。終於到了呢……」 這個男人,正是從柯曼軍的剿殺下逃得性命的灰衣冒險者。他身上的衣服已經顯得破爛,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根手臂長短的漆黑木杖,蓬亂的頭髮和鬍鬚證明他曾經歷盡風霜。他有著十分平凡的面孔,「冷酷」、「英俊」、「過目不忘」這樣的形容詞都和他無緣。但是此刻,站在自由都市倫尼城門前的這個男人,露出了異常銳利的目光。 「這裡是沒有貴族的城市……這就夠了吧,希望我的選擇沒有錯。」他靜靜的凝視著城門,試圖透視這座城市。 「喂!喂!別擋路!趕緊滾!要讚歎別在這裡讚歎,鄉巴佬!」後面傳來了吵嚷聲,破壞了氣氛。男人急忙點頭賠笑,匆匆的走進了城市——但還是免不了背後被馬車的馬踢了一腳。為了防止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他加快了腳步。在走過了三條大街後,人流才開始有減少的跡象。 「呼……這裡的人終於少一點了。不愧是商業都市,人比帝都多得多啊。」他下意識的評價道。「現在,我應該先找個地方住下吧。」 此時,在他的身旁,有人似乎對他的話產生了反應……可惜灰衣男,或者說破衣男並不知道。 ※※※※※ 「聽到了嗎,他說『帝都』呢……」 「這個傢伙鐵定是剛從北方來的北方佬……」 「不過……怎麼穿得那麼破呢?你怎麼會盯上這麼個一看就是窮光蛋的傢伙?」 「黛妮卡,不能夠用外表來判斷人的富裕與否呀。他肯定不是窮光蛋!能從德蘭一路到這裡來,路費一定充裕呀……而且……」 「而且?」 「看到那根黑色木杖了嗎?我的知識和直覺告訴我,那不是根普通枴杖那麼簡單……」 「你的意思是……」 「剛從北方來……拿手杖……這個傢伙,有很大幾率是法術使用者(Spellcaster,註釋2)呢。」 「Spellca……spell什麼?」 「Spellcaster,法術使用者啊!你有的時候真應該多讀點書……既然我們可以進新教會(註釋3)辦的圖書館,為什麼不去呢?」 「這……這麼說,他是個法師啦?」 「也有可能是從正教投入新教的牧師呀,這在協約神的信徒中還是很多的。」 「先別說這個了,我們快跟丟了!索萊頓,快跟上!」 「好吧……噓,別出聲了,跟緊點!」 ※※※※※ 灰衣男的腳步在一家服裝鋪子前面停下,走了進去。 「先生,請問……」學徒一看到走進來的人身上的打扮,語氣不自覺的露出了輕蔑。「你想要什麼?自己挑吧。」 男人眉頭一皺,不過也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反應,靜靜在比較陳舊的衣服堆裡面挑選著。只用了一會兒工夫,他就從裡面挑出了一套看起來已經擱了超過一年的黑色袍子,上面甚至還打有補丁。 「多少錢?」他問道。 學徒輕蔑地掃了一眼這個外地人。「1個金幣。」皇帝庇護的北方和共和自由的南方,在幣制上是一樣的,連金幣、銀幣、銅子的重量都一樣。唯一有所區別的,不過是名稱上的小問題:德蘭命名的貨幣官方名稱是馬克(Mark)/盾(Florin)/分(Cents);而倫尼在宣稱獨立的時候,規定的貨幣是金鎊(Pound)/先令(Shilling)/便士(Penny)。實際上,這兩套標準的金幣/銀幣/銅幣是完全等值的,都是1金幣=5銀幣=100銅幣這樣的兌換率——因為南北方原本就是同一個國家,肆意改換貨幣單位會引起商人們的抗議,倫尼政府只好做些面子上的功夫。真正在官方文件上書寫的時候,自然是書寫各自的貨幣單位名稱;不過,一般人做買賣的時候,會直接用金幣、銀幣等等來計量。 男人把手伸進懷裡面,拿出錢包。拿出來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自己手頭一共也只有最多十幾個銀幣了,剩下的幾乎全是銅子。這些錢換成金幣,能不能有3、4個都難說…… 「這個……能不能便宜一些?」他硬著頭皮道。 「便宜……?呀……要不要記賬呢?」那個學徒年紀不大,勢利著實不小。「當然啦,估計先生也是不會還上的,就當我們援助貧苦百姓了。所以,名字也不用簽了,這袍子你就拿走吧!」 就算修養再好的人,此時也不免有些來火。男人的怒色在臉上一閃而逝,反而變成了微笑,從口袋裡面拿出了5個銀幣遞給了對方。他把黑袍披在身上,隨即開始自言自語。 「這種破袍子……只好來強化一下吧。」他舉起了手杖,臉上充滿了嚴肅。「將天地萬物的精華,集合起來,賜予吾之意願之物以抵抗火焰之力!……LightEnchant!」 咒語聲剛落,在那破破爛爛的黑袍之上就散發出了紅色的光芒,照亮了陰暗的屋內。那個學徒在那裡驚得說不出話。 「多謝,那麼我就走了……」 男人剛準備離開,從裡間內衝出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人,看起來他就是這間鋪子的老闆。 「請……請留步!年輕人不懂事,請法師大人原諒!這件破袍子怎麼能夠襯合您的身份呢,既然身為法師,就應該穿最好的袍子才對!湯姆老是分不清大主顧和流浪漢的區別……」說著,那個老闆把男人身上的破爛黑袍解下,拿進了裡屋,轉身從裡面拿出了另外一套鑲著金邊的黑袍。「這套袍子原本是倫尼最強的大法師之一,雷克洛爾先生定做的,我想您可能也聽說過他……這套袍子上面雖然沒有什麼魔法效果,但是就做工而言,絕對是一流的!就算您穿著它走進議會大樓,也不會有任何身份低下的感覺!還有……作為湯姆不懂事的賠償,這幾個金幣請您收好!對了……請問您還要買什麼嗎?」 ………… 當他從這間鋪子裡面走出來的時候,已經全身打扮煥然一新了。嶄新的黑色金邊絲質法師袍,裡面穿的也都是絲綢衣服。不僅沒有花一個錢,錢包裡面還多了十幾個金幣。在走出幾百步後,他才終於偷偷地笑出來。 「原來魔法真的可以當作百萬金鎊使。那個傢伙發覺我加在袍子上面的紅光會在1天後消失,一定會哭出來的吧。」他特意在真正的咒語前頭加上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以便誤導聽到的人……沒想到真收到了效果。「不要怨我……要怪就怪自己沒有足夠的魔法知識吧。人生在世,不為了最大利益而活,又能為了什麼而活呢?」 男人說著,走向一家兼營飯店、酒店的旅店。他打定主意,要好好吃一頓……他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盯上了……而且還不止一批人。 ※※※※※ 「請您走好!歡迎再次光臨!」 背後那家旅店老闆和服務生異口同聲恭送著自己的背影離開,黑袍男子感覺到心中一陣快意。剛才服務生聽見他說要「一瓶威士忌加一杯水」的時候,臉色很奇怪;當見到他抬手把那杯水變成冰塊的時候,臉色就從奇怪轉變成驚訝了。毫無疑問,這頓飯肯定打折了,要不然至少也要1個金幣……現在他只掏了2個銀幣。 剛走出幾步,拐進一條小巷,身後的一個聲音冷冷的叫住了他。 「站住,前面那個穿黑袍的。站住,叫的就是你。」一個看起來相當結實的大漢叫住了他。在他的袖口和胸前,有一個紅色的『X』和銀色六芒星重疊的標誌。 黑袍回過了頭,看到4個五大三粗的大漢,怔了一怔。「幾位……有何貴幹?」 「你倒是膽子真大啊,竟敢來到這個自由和平等的都市,魔法的走狗。」大漢冷笑了一下,「還穿成這個樣子,不是藐視我們廢魔志士嗎?你這次來,一定是擔負有什麼秘密使命吧!反秩序獵手『先生』。」 黑袍男子聽完後急忙開口,看起來試圖解釋:「等一下……」 「想要狡辯嗎?你那穿著已經說明了一切,法師先生。別以為穿件破破爛爛的袍子就能瞞混過我們。我們知道你手中的魔法杖厲害,不過我們是不會害怕的!有什麼火球、冰箭的儘管向我們發射吧!弟兄們,上!」大漢沒有給他解釋的時間,就和3個同伴一起衝了上來。 黑袍大吃一驚,後退了兩步,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黑色木杖,眼中閃過了一道凌厲的光芒,嘴角似乎還掛上了冷笑。 此時,在小巷口,另外的人注視著這一切。 「……原來他們是廢魔黨人。」 「廢、廢魔黨?那是什麼呀?」 「沒看到他們衣袖上那個CrossHexagram,也就是那個紅色的『X』和銀色六芒星重疊的標誌嗎?那就是激進團體廢魔黨的標誌啊。雖然人數不多,但這個黨以『清除一切法術使用者』為號召,也頗有不少吃過魔法虧的傢伙加入。報紙上常有報道的……」 「這麼說……他們要找這個男人的麻煩羅?」 「嗯……這些傢伙平時就經常揍『可疑的人』,怎麼說也是這個城市的危險成分之一。不過看樣子……」說話人頓了頓,繼續道,「今天這個好像是真格的。我終於可以看到真正的魔法了……」 「噓!可能要開始了!」 黑袍男子看著衝過來的敵人,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三 法術使用者,在中世紀,可以說是最危險的人。 不同於全身肌肉的戰士和騎士們,法師和牧師們看上去一點都不危險。很多的牧師,能拿動釘頭錘之類的小型武器就很不容易了,更不用說戰士玩的那一套什麼重鎧巨劍;法師則乾脆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連怎麼拿劍都不知道——相比之下,他們寧可拿匕首,理由是「不會砍到自己」。偶爾也能見到幾個想裝「魔劍士」裝帥的傢伙,但他們往往都自己弄傷自己,從來也沒有人敢和拿著劍的法師同行——哦,在吟遊詩人的傳奇故事裡面可能有,我們實在應該對他們的勇氣表示欽佩(那些故事的真實性還有待懷疑,因為歷史學家都無法確定那些故事的發生地點和時間)。法師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自己的實驗室裡面做研究,他們對冒險一般都不是很感興趣。 不過,從來沒有人敢輕視他們。 無論是怎樣的傳說,甚至就連從來沒見過魔法師的人,也聽說過幾個關於「魔法師如何強大,如何了不起,如何天下無敵」的故事,人們在潛意識中認為,法師都是使用大得嚇人的火球、雷電什麼的來殺傷敵人的傢伙。甚至連發明加農炮的那個人,一開始都打算給這種新式武器起名叫「巨火球」……如果不是後來他靈機一動想到了「Cannon」這個名字,大概今天軍隊的炮兵部隊都要改名叫「巨火球兵部隊」。 這種恐懼,在廢魔志士的心目中也是存在的——雖然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法師。當然,這些人認為,新教的那些聖潔牧師們和這些邪惡的法師們使用的技術是根本不同的。在倫尼,幾乎每個人都信奉新教;既然已經不需要那繁複的彌撒和禮拜,也不需要老跑到教堂在懺悔的同時捐獻金錢,有幾個可以呼喚的神還是比沒有好得多。 看到對方抓緊了法杖,幾個廢魔志士下意識停住了腳步,準備接受下一擊。雖然很可能在一擊之中己方4個人就全部灰飛煙滅…… 一絲微笑掠上了黑袍的嘴角。他當機立斷,斬釘截鐵地…… 跪了下來。 ※※※※※ 「各位大爺啊,行行好啊,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是魔法師啊……我穿成這個樣子只不過是職業要求罷了,不要殺我啊……我雖然上無老,下無小,連家室都沒有,但是我還有很多事情想要干啊……」黑袍男子聲淚俱下的說,「各位志士大爺,一定要放過我啊……」他絮絮叨叨的說著求饒的話,和之前的行為完全不相稱。 巷口傳來了倒地的聲音,不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幾個壯漢都已經愣住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會是這種反應。為首的人頗為尷尬,想了一想,追問道:「你的職業要求?職業要求是什麼?除了法師之外,還有什麼什麼職業會穿長袍,拿法杖?如果你是偽教牧師,我們一樣會收拾你……」 還沒說完,黑袍男子急忙糾正:「我不是法師,也不是牧師!我根本就不是魔法使用者,我只不過是個魔術師罷了!就是那種用技巧欺騙的職業,但是我可不會任何真正的魔法啊!」 廢魔志士們頗覺難以下台,勉強追問道:「那麼……你能變個魔術嗎?例如……」 黑袍男子聽到這些話,沒等他們提出詳細要求,在他的手中就憑空出現了一副撲克。 「你們真走運,能夠看到世界最好魔術師的表演。」看起來,黑袍男人並沒有在吹牛,撲克在他的手中如同有生命一般的飛舞著,即使從一隻手凌空飛降到另外一隻手上,也不會有絲毫的混亂。看起來,撲克已經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是他手臂的延伸。更多的時候,撲克瞬間在手心或半空中消失,之後在從空氣中憑空出現。最為神奇的是,那撲克的花色,每一次在那幾個「觀眾」面前出現的時候,都會不同。時而是全黑,時而是全紅,有時都是K,有時都是A,也有的時候嚴格的紅黑相間。幾條大漢幾乎都看呆了。 最後,在一次精彩的空中交錯洗牌後,黑袍魔術師手中的撲克突然消失——是的,突然消失了。沒有收回的動作,撲克就憑空消失了。接著,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表演結束了,多謝幾位觀賞。」 聽到這句話,幾個志士才回過神來,一個個臉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既然對方能做到這種地步,他們實在是下不來台。為首的人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從身上掏出了錢包,直接丟給了那個魔術師。「嗯……我想,我們把這個作為對閣下演出的報酬……好吧?那麼,我……我們為了我們失禮的行為表示道歉。」說完,幾個廢魔志士就一溜煙的跑走了。 望著那些人的背影,黑袍男人笑了笑,打開了錢包。裡面居然有5個金幣,還有7、8個銀幣,這數量出乎他的預料;看來在尷尬之餘,這些傢伙的確出了血本……既然怎麼叫也叫不回來那些人,他「只好」「勉為其難」收下來了…… 「這種錢還真是好賺……呼,丟掉自尊心能換來最大利益就夠了。呀,現在該找個地方住下了。」他扭頭走向大街。 「怎……怎麼是魔術師?」 「這個廢物,缺乏骨氣呀……」話音中充滿了不滿的意圖,想必是被那個黑袍男子的行為所激怒。 「我們要放棄嗎……」 「當然不!至少也要把他洗劫一空啊。我們一定要教訓教訓他……」 「可是……不管他是法師還是魔術師,我們想要洗劫他都很困難吧……」 「哼……這個不用擔心,我已經有妙計了……」 在倫尼的街道上面走著,黑袍男子總覺得有些奇怪——那可能是身為法術使用者的第六感。剛才雖然混了過去,但誰也保證不了在這麼大的城市沒有別人意欲對自己不利……他心思一動,已經有了對策。 倫尼的巷道十分複雜,很多特有的短巷和屋頂之間的通橋,這些原本就是設計為巷戰和迎擊用的。進入第三道內城後,房子多用耐火石材建造,這樣不會造成大規模的火災,也不會讓敵人輕易火攻成功——當然,純耐火石材的房屋建造起來很麻煩,這也可以看出當年建築這座城市決心之大。男人特意挑選了很偏僻的小路,仔細傾聽著背後的聲音。 當他確認背後只有一個腳步聲的時候,猛地回過了頭。 「夠了。什麼人?出來吧!」 果然,跟蹤的人立刻就出現了……黑袍看到來人,隨即愣住。 「怎……怎麼是小孩子?!」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褐髮女孩,大概只有12、3歲。這種年齡的女孩子,大概不能用什麼「美麗」、「性感」之類的詞彙來形容,最多就是「可愛」罷了。不過,現在她的打扮與「可愛」這個詞彙也無緣,臉上抹了不少黑灰,衣服同樣破破爛爛,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大概是能夠激起人憐憫之心的那種吧。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是個小孩子……那麼自己的態度未免太兇惡了一點。男人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在臉上堆上笑容,問道: 「小妹妹……有什麼事情呀?」 褐髮女孩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襟,用水汪汪的眼睛盯住了他,然後用細細的,讓人很難拒絕的聲音回答:「「……叔叔,你要住店嗎?如果你要住店,那麼住我們家的吧!很便宜的,只要2個銀幣……」 「呀……」黑袍撓了撓頭。這種情勢,他實在沒有辦法拒絕。2個佛洛林盾——不,在這裡是2個先令的價錢,也實在頗為公道,一般的旅店一晚往往都至少要一到兩個金幣。 「叔叔,我帶路好嗎?」說完,女孩子一路小跑鑽進了巷群中。黑袍無可奈何,只好緊跟在後…… 下面的事情,他完全沒有預料到。 在走到某個通橋下面的時候,男人的頭頂突然劇痛,一聲沒吭就昏了過去;一個花盆準確地砸中了他。 褐髮女孩轉身看了看,臉上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索萊頓,命中了!你的花盆扔得好準。」 「那當然了!」一個看起來和女孩差不多大的男孩從通橋上面身手敏捷地跳了下來…… 片刻後,小巷裡面就只剩下人事不醒的黑袍躺在那裡。 在倫尼議會大樓的鐘聲響了4下之後,少年和少女出現在聖格蕾斯福利院——一所由新教會支持的孤兒院門口,那裡就是他們現在的家,少年的口袋裡面還裝著剛剛借回來的錢包。走進福利院的大門,少年高聲喊道:「薇倫蒂娜修女!我們回來了!」 聽到從門外傳來的喊聲,一個年輕的修女急急忙忙的從福利院的大廳裡面迎出來:「索萊頓,黛妮卡!我今天早上點名發現你們不在,就知道你們一定又出去幹壞事了!你們這樣老是出去乞討是不好的……」 「……天啊,薇倫蒂娜阿姨,你的說教偶爾停一停好不好?要是我和黛妮卡不去找那些腰包滿滿的紳士索要些學費,這個福利院早就支撐不住了吧?這是今天的成果,應該夠用幾天吧?」聽說教已經聽得耳朵起繭的索萊頓急忙打斷了修女的話。他的左手拇指一彈,一枚金幣飛上了半空。 「我早就說過,叫我薇倫蒂娜小姐!」修女不高興地停止了說教。 「是,是,薇倫蒂娜小姐,接好!」少年的右手食指準確的擊中了下落回來的金幣,金幣正好飛到了修女的胸前,滑落到她的手中,顯示了極佳的控制能力。看到這枚錢幣的顏色,修女大吃一驚:「居然是金幣……?你們今天到底騙了什麼樣的人?」 「嗯,嗯,不過是一個富裕的精靈紳士罷了。我只不過用精靈語說了幾句需要學費之類的話,他就被我的求學精神所感動,順手給了我這枚金幣。你也知道,我的精靈語可是一流的呢,學外語就是有用。」少年純熟地編著謊話。「那麼,我們就先回去了。有了這個,今天晚上的晚飯可以加些肉吧?」他生怕修女繼續追問,拉著黛妮卡向大廳裡跑去。 「哼……這個小鬼……不過,要是沒有他,我一個人還真支撐不起這個福利院呢。」薇倫蒂娜修女的臉上掠過一絲無奈的神色。「其實,以他的學習天分,他應該有更好的出路的……」她轉過身,準備出門去買些晚上的食物。 「嗯,黛妮卡,薇倫蒂娜小姐沒跟來吧?我們可以好好看看這個錢包裡面的東西了。」少年和少女剛一走進房間,就把錢包拿了出來。 黛妮卡小心翼翼的將頭探出房門,向走廊裡面望了望,回答道:「沒有。其他人也都興高采烈去分你剛才給他們的銀幣了。」 「那就好。」說完,索萊頓一鼓作氣把錢包裡面所有的東西都倒了出來。「嗯……還有十來個金幣,幾個銀幣,大概四打銅子。除此以外,還有些奇怪的東西……紙牌應該是用來變魔術的吧?」 黛妮卡順手撿起了一張,撥了一下,紙牌上的花色立刻變化了。「……原來是這樣的啊,真是有意思。」 索萊頓翻動著其他的紙牌,把這些東西全部丟在一邊。之後,他注意到了錢包裡面的幾個手心大小的木球,隨手拿起來,在空中循環拋動著。這對於手腕十分靈活的他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剛拋動了幾次,他突然停住,將其中的一個球拿了出來,把剩下的球扔到了一邊。之後,索萊頓猛地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小刀,迅速的將木球一劈兩半。 「你幹什麼?!」黛妮卡驚訝的問。 少年沒有回答,而是從小球的刨面中撿出了一個鐵製鏤空的徽章,細細的端詳著。「看起來,這個徽章對他很重要啊,藏的這麼隱秘。是魔術師公會的徽章嗎?不過,這個世界上應該不存在魔術師公會這樣的東西吧。上面的圖案是……一個正三角形和一個倒三角形的重疊……嗯?等一等……這個圖案似乎在哪裡見過……」少年拿著徽章陷入了沉思之中。 黛妮卡也湊上前去看那個徽章,直接說出了她的意見:「……這不是個六角星嗎?」 聽到她的話,索萊頓臉色突然一變,嘴唇蠕動著小聲自言自語:「六角星……六芒星嗎……那麼……」 「小鬼,你好像知道這個六芒星的含義啊,滿識貨的嗎。」一個聲音從房間門外傳來。「既然沒有人主動來迎接我,我也只好自己找上門來了。」 少年和少女大吃一驚,猛地轉過身對著屋門。 黑袍男子正站在那裡,臉上還帶著微笑。 四 黑袍男子微笑著向兩個孩子伸出了手:「行了,小朋友,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吧。」 「如果我說不呢?」成天在黑暗中打滾的少年可不會這麼容易妥協。他和對方的目光對視,慢慢的回答。 「……小鬼,如果你不給我,莫怪我使用武力了。我只需要裡面的那些東西。如果你現在給我的話,我就可以不追究你們用花盆砸我的責任,而且裡面的零錢都給你們,反正那本來就不是我的。」黑袍採用了胡蘿蔔和大棒並用的手段,他認為這樣的威脅應該足夠讓對方妥協了。畢竟,那只是小孩而已,他這麼認為。 「不,這些條件我都不能接受。」索萊頓回答。「你要聽聽我的條件嗎,先生?」 「……說。」黑袍在心中暗暗的想,小孩子肯定是想要更多的錢……如果能拿回來那些東西,把所有錢都給他們也無所謂。 下面的回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只要你收我為徒,我就把這些東西全部還給你——不過我想你只需要這個六芒星吧,叛逃的法師先生。不用說什麼魔術師之類的笑話了,從秩序維持部隊手下逃生的絕不會是小角色吧。」索萊頓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知道了?真難相信,你一個小孩子,居然認識這個東西。」黑袍吃了一驚,不過仍然能夠控制自己的反應。「不過,收你為徒對我有什麼好處呢?我只要使用武力,一樣能夠奪回來啊。就像這樣的力量……你們兩個能夠抵抗嗎?」 說著,他的右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張撲克。他用右手的手指一搓,一道黃色的火焰自指尖冒出,將撲克燒的精光,只餘下一道黑煙冉冉的上升。「你說中了。這就是魔法真正的力量,而不是魔術。我擁有這樣的力量,你憑什麼和我討價還價呢,小鬼?」 「當然,在力量方面,我不是你的對手……如果我能夠和你比較力量,我為什麼還要拜你為師呢?但是,我不會讓你吃虧的,教我魔法你自然會擁有回報。」少年並沒有被火焰的威力嚇倒,仍然沉著的交涉。 「是錢嗎……?如果錢的話,我憑借我的魔法就能從自共體政府拿到。你一個居住在孤兒院的少年,能有錢給我?」黑袍輕蔑的笑著。 「當然不是錢,而是居住的地方。如果你教我魔法,我就可以拜託薇倫蒂娜小姐讓你住在這裡。」少年也同樣以笑容回應。「住在這裡,在某些方面可是可以提供政府不能給你的東西呢。」 「住在這裡?……你倒是說說看,我住在這裡比去投靠政府強在哪裡?」黑袍反問,他開始對面前的這個少年感興趣了。 索萊頓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這裡能夠提供給你自由和安全。這無論是在帝國,還是在自共體,都無法提供給你。我也可以斷言,這就是你叛逃的原因。我沒有說錯吧,法師先生?一個魔法師,從帝國來到這裡,不去找政府,而是找旅店,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個人是帝國派來的特殊行動人員;另外一種,就是……這個人根本就不想再為任何政府效力,過上安穩的生活。這對於一個法術使用者而言,實在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對吧?」 說完,少年的目光直直的對上了對方的目光。黑袍男子第一次覺得,面前的小鬼氣勢壓過了他。整個房間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突然,黑袍男人笑了起來,笑聲幾乎震動了整個福利院。 「真是的……一個小孩子,居然能和我辯論到這種地步,我的想法至少說中了7成!我居然會和小孩子認真……真是敗給你了。」 「那麼……我們的談判?」少年試探性的詢問。 「成交。我會教給你魔法的使用法,那麼,現在你可以把東西還給我了吧?」黑袍人斬釘截鐵的回答。 「是的,老師,給你。」少年沒有做更多的懷疑,把錢包裡面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了對方,這種毫不拖泥帶水的行為再次贏得了黑袍法師的好感。 把所有的東西放好後,黑袍人說:「我事先聲明,我只教你和這個女孩子兩個人魔法。當然,你們也要對我的身份保密,我居住在你們這裡就是為了避免政府、獵殺隊之類的麻煩。明白了嗎?」 索萊頓捅了捅被剛才交涉經過嚇得目瞪口呆的黛妮卡,兩個人一同對黑袍法師鞠了一個躬:「多謝老師。」 「嗯,很好。」黑袍笑了笑,「你們還很知道禮節啊,這樣我想跑都跑不了了。那麼,你們的名字?」 「……達,黛妮卡。洛佩斯(DalnicaLeopace)。」黛妮卡回答。 少年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我沒有名字,不過,這裡的人都叫我索萊頓——你願意當名字或者姓都可以。」 「哈……那麼,從今天開始,你,索萊頓,和黛妮卡。洛佩斯,就是大魔法師……嗯……嗯……對,就是大魔法師耐門的弟子了。」在說名字的時候,黑袍人頓了很長時間。 「……嗯,耐門?N—a—i—m—e—n?不就是古通用語裡面『沒有這個人』的意思嗎?」索萊頓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不管怎樣,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大魔法師耐門的弟子了。」 黑袍聽到少年的話,臉上紅了一紅,回答道:「……嗯,沒想到你這個小鬼居然還會古通用語啊……」他知道自己使用假名的事情已經被揭穿了。「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們就叫我耐門老師好了。」 真沒想到……一切以利益優先的自己,居然真的會答應這兩個孩子的要求。他苦笑著,下意識轉過身——卻看到一張清麗的臉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從皮膚、五官到長髮,都非常出色……他的臉和她的臉,相距最多也就一肘。在那一瞬間,男人似乎覺得時間都靜止了。他下意識小聲說道: 「好漂亮……」 他現在覺得,自己的選擇沒有錯誤了,那一切都符合最大利益。或者說,可能諸神已經安排好了,讓他到這裡來邂逅這個人…… 他曾經不相信一見鍾情,但他現在相信了。 似乎一切都是神安排的…… 「你好。我的名字是……名字是,扎爾特。……扎爾特,扎爾特。佛蘭。」這是他的真名。 「佛蘭先生……」她會用充滿深情而善解人意的眼光回應。 「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你……」 彷彿有樂曲會奏起,彷彿有玫瑰花瓣會飄落。 如果真的是神安排的一見鍾情,應該就是這樣…… ——除去一點。她並不相信一見鍾情。 薇倫蒂娜手中的平底鍋,準確擊中了他的腦袋。後面的事情,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後來呢?當然是這個樣子的了: 薇倫蒂娜修女:「哈!這個傢伙,竟敢悄悄的潛入我這裡,簡直不想活了!看我再給他一棍,讓他知道神的力量!」年輕的修女揮舞著手中的鐵棍說。 索萊頓:「……啊,薇倫蒂娜小姐,其實他不是壞人,而是黛妮卡的叔叔啊……是吧,黛妮卡?」 黛妮卡:「是,是,沒錯!他是我的叔叔耐……耐門。洛佩斯,是個法師呢……」 索萊頓:「對,對,我們正在談他教我們魔法的問題……還麻煩薇倫蒂娜小姐保密了。」 薇倫蒂娜:「啊……?!原來這樣……那麼我趕緊要給他治傷……」 說完,修女立刻跑出了房間去找治療傷勢的草藥,留下一天之內被打昏兩次的可憐的「大魔法師耐門」躺在地上…… ※※※※※ 公歷紀年1659年,序曲之年的夏至。 從北方刮來的涼風,和從南方海上吹來的熱風相遇,倫尼的天氣,並不熱。 ※※※※※ (註釋1:這種年份的編制是從古代的一本奇怪的魔法預言書中流傳下來的。這本魔法預言書將很多特殊的年份編製了一個代號,當人們回過頭去看時,發現這些代號都有著一定的含義,代表了當年會發生的某些大事……所以,人們在稱呼某一個年份的時候,都會加上這本預言書中所提及的代號。讀過作者前作的讀者們應該很熟悉。) (註釋2:法術使用者Spellcaster,相對法師、牧師等使用比較少的詞彙,一般只有比較有文化的人才會用。是所用使用魔法者的總稱,包括所有使用奧術和神術的人都可以被稱為Spellcaster——在18世紀精神力者也被加入到這個範疇之中。在中世紀,一般人很難在不同的法術使用者之間做出區分的。) (註釋3:新教教會,在16世紀宗教改革中從德蘭正教中分裂出來的教派。不信仰12盟約神,而是信仰6協約神。在中世紀末期和近代前期活躍,到了工業革命後期和正教教會達成諒解。新教的宗旨是將一切信仰回歸原點,摒棄繁雜的儀式。) (其他註釋:這個世界的公制單位,在1795年國際度量衡統一後,和我們的世界幾乎相同。當然,這個雷同純屬巧合。) 外傳 槍·血玫瑰·殘光 第二章 立場·Proud of Spell 「魔法是什麼?」 「魔法就是精神的力量。」 「魔法有什麼用處?」 「可以用來保護自己打倒別人。」 「你為什麼要學習魔法?」 「為了得到過人的力量!我要成為最強大的法師!」 「最強大的法師……呵。為什麼上天賜予我們過人的力量,我們卻要用來自相殘殺呢?為什麼我們法師要受人畏懼呢?」 「法師原本就很可怕吧。擁有與眾不同能力者,總是要受到大眾畏懼的吧。」 「可是同樣使用精神力量的牧師們,卻受到人們敬仰呢?」 「這……」 「為何持劍的人受人敬畏,代表諸神的人受人敬仰,只有使用魔法的人被人畏懼呢?」 「被人畏懼不好嗎?魔法本身,就是殺人的手段啊。」 「你錯了。劍是殺人的武器,但魔法不是。難道你認為魔法就是威力不同大大小小的攻擊手段嗎?」 「那,魔法究竟是什麼?」 「魔法是工具。它不是為了戰爭而存在的。」 「工具……?為什麼是工具呢,老師?!從遠古到現在,什麼時候,魔法不為戰爭而存在呢?」 「人們總是把魔法當作武器來用……但那是錯的。那一定是錯的。」 「什麼時候,魔法能夠成為工具,而不是凶器呢?」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總有一天,會實現的。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為了那一天的到來,做出知識上的準備……」 ※※※※※ 「是這樣的嗎,師傅。如果是這樣,為什麼我會拋棄作為一個法師的身份呢。」 扎爾特。佛蘭醒了過來,睜開了眼睛。眼前出現的是灰色的天花板,還有幾處的漆脫落了。 「這裡是……?」 陌生的房間。他坐起身來,努力回憶著,頭部隱隱作痛。伸手一摸,頭頂上還纏著繃帶。環視四周,室內的陳設十分簡樸——或者說,應該是簡陋。 他想著,站起身來穿衣服。這時,陳舊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 「洛佩斯先生,您醒了嗎……?」 他扭頭把目光移向房門。是那個很漂亮的紅髮修女,不過,今天她穿上了正式的白色牧師服飾,胸前點綴著一朵並不大的金色治療之花圖樣。扎爾特試圖回憶,卻只能勉強想起自己在這裡用的不是真名。 「嗯……好一些了。不過,我有些記不清楚……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薇倫蒂娜臉上立刻掛上了尷尬的笑容。「嗯……嗯……這個……總之,昨天的事情,實在十分抱歉……啊,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吧。我的教名是薇倫蒂娜(Velentina),以諸神之協約的名義,接受治療和守護之女神伊羅娜的祝福。」 「協約?這麼說,你是新教徒了。」 「是的。雖說是伊羅娜的信徒,但我什麼職位都沒有,只好在這裡做些慈善工作了。」 「哪裡,照顧孤兒們也是很了不起的工作。」 「說到這個……請問洛佩斯先生,現在在哪裡下榻呢?」薇倫蒂娜謹慎問道。 「原本準備住旅店的,不過現在嗎……」法師苦笑了一下。 「如果還沒有地方住的話,不如就住在這裡吧,就作為我的道歉好了。」修女笑著說。「正好,一個男人可以干很多粗重勞動呢。」 「這……」 「就這樣決定吧,洛佩斯先生!哦,對了,我該準備早飯,不多打攪了。過一會等到議會大樓的鍾敲響7下的時候,您就可以到飯廳去了。再見!」薇倫蒂娜說完,微一欠身,走出門離開。扎爾特想要叫住她,但卻只能目送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呼……這個女人真有個性呀。怎麼會只在這裡做一個福利院的修女呢?」扎爾特。佛蘭,在這裡的用名是耐門。洛佩斯走出房間,邊整理衣服邊喃喃自語。「不過,我喜歡這樣子……看起來,留在這裡的決定果然沒錯。」 ※※※※※ 相比於大肆抽取什一稅、贖罪費的最高教廷,南方的新教可以說是個窮困的宗教——現實的宗教和組織,並不會像故事裡面那樣莫名其妙擁有怎麼也花不完的錢。新教最主要的資金來源,都是到教堂做禮拜和懺悔的信徒們捐獻的。不過,因為自由國家共同體的四個共和國都在法律中規定,給教會的捐贈可以用來免除一定量的國家稅項,所以商人和公會還都比較樂意在有餘錢時給教會的慈善事業捐獻上一些。 所以,聖格蕾斯福利院,從總體的角度而言並不算窮——這個總體,指得是福利院的建築本身。坐落在第三道城牆和第四道城牆之間的東三區,和富有人家的宅第幾乎一樣大小——這是因為福利院建築本身就是一位原本效忠帝國,但後來加入南方支持自由國家的前伯爵捐獻的。至於為何這麼好的地皮沒有建築成教會之類,大概是因為新教會完全拿不出那筆建築資金吧,只好原封不動拿來做福利院。 自稱耐門的法師在福利院的前庭院裡面散步,晨曦還沒有完全從這裡撤離,空氣中仍然飄著植物的清香。細細一看,這相當不小的庭院裡面,種植著很多花草樹木。如果這裡真的是貴族宅第,這些花木並不稀奇;但對於一個福利院而言,種植了這麼多花和灌木——即便都是很常見的品種,也是相當不簡單的事情。 「很漂亮呢……她一定花了很多功夫吧。」法師讚歎著,順著花圃走到了正門前。 從正門的方向看去,這福利院和德蘭的貴族宅第沒有什麼太大區別,除去因常年沒有大規模維修,讓它看上去有些陳舊。從院門——只有象徵性的兩道鐵柵門到福利院建築的正門,大約有30步的樣子;這對於一棟坐落在市中的庭院而言相當不錯了。不同於常見的構造,在前庭左右兩側是兩道走廊和房間,而不是圍牆;換句話說,實際上前庭是被房間和中廳三面圍住的。扎爾特端詳了一下這棟建築,往中廳內走去。 中廳的前一半沒有翻修,而後一半已經被改造過了,從一般的大廳,變成了有8排座椅和布道台的布道廳。因為時間還很早,這裡一個人也沒有。法師走到布道台邊,開始翻閱那本「協約聖經」,那是新教的聖書。 「諸神令所有的種族和每個人生而平等。只要有虔誠的信仰,和堅守善行的決心,無論身份高低,都可以得到諸神的祝福。」他翻開這本書的第一頁,這句話讓他心中一動。記得以前看正教的聖經,是沒有這句話的…… 「耐門老師,早上好。」 聲音從背後傳來。法師放下書回頭看去,見到少年索萊頓站在中廳門口。 「這就開始叫老師了?真是效率高……不過,先別忙著叫,是否真的當你們的老師,還要看我今天對你們的考核結果啊。早餐後到我房間來吧。」 「是的!我們一定會努力!」少年斬釘截鐵答道。 「先別說這些了……這裡是你們的布道廳吧。」扎爾特改變了話題。 「沒錯,耐門老師。」 「那麼,到底是誰在布道?這裡的神父是誰……哦,不,這裡的牧師是誰?」正教的布道師一般是神父階級,但新教已經廢除了,所有正式神職人員都稱為牧師。 「薇倫蒂娜小姐呀。」索萊頓漫不經心回答,但這個答案讓法師大吃一驚。 「什麼?!她那麼年輕……」 「這裡只有她一個神職人員啊。別小看她,薇倫蒂娜小姐可是正式的牧師,不僅僅是個普通修女。」 「這樣啊……那這裡只有她一個女性,一定很困難吧。」 少年的眼中突然放出狡黠的光:「呀……老師,你喜歡她吧?」 扎爾特一驚:「沒……沒、沒有!小孩子胡說八道什麼呀!」 「不用否認了啦,老師。不過,薇倫蒂娜小姐可是教會第一美人的候選人,追求者曾經有一個加強排。不過,如今你應該只剩下神一個競爭者了……」 「什麼意思?」 「……您會慢慢明白的,那是因為客觀的原因……」索萊頓還在調侃,議會大樓的鐘聲響了。他一轉話題:「走吧,耐門老師,該吃早飯了。」 ※※※※※ 薇倫蒂娜驚訝地看著餐桌——索萊頓和黛妮卡面前麵包減少的速度令人驚訝,那是因為扎爾特只象徵性吃了一點的緣故。剛一吃完,兩人就從桌邊站起身來,飛快地跑出中廳。 「索萊頓,黛妮卡!你們兩個是這裡現在最大的孩子,要留下幫忙收拾桌子!」薇倫蒂娜修女氣憤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抱歉,今天不行!原諒我們一次吧!」少年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看起來他跑的非常著急。在這種情況下,修女也只能攤攤手表示無奈了…… 兩人來到前庭,見到法師穿著自己的黑袍,背著手站在花圃旁邊。見到他們,扎爾特笑了笑。 「你們兩個還真是心急火燎啊。」他的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十分嚴肅。「你們做好準備了嗎?」 「可是……我們還什麼都沒學呀……」黛妮卡問道。 「呵……想要成為一名優秀的法師,最重要的並不是能力啊。」扎爾特抬起頭來,仰望天空,臉上充滿了落寞。「一個優秀過人的法師,並不一定是一個強有力的法師……好了,回答我的問題吧。對於你們而言,魔法是什麼呢?」 「魔法?大概就是火球、閃電什麼的吧。」黛妮卡想了想,回答。 「不止,應該還有各種各樣其他效果的魔法……」索萊頓補充道。 「不。」法師搖了搖頭。「我不是在問你們魔法有些什麼,而是問你們,你們知不知道,魔法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兩個孩子臉上露出迷惘的表情。 扎爾特慢慢解釋道:「我害怕……你們學習了魔法之後,會後悔的。」他在心中苦笑著:其實,我自己現在就在後悔啊。 「後悔……?為什麼會後悔呢?」黛妮卡不解的問道。「學習魔法,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 「或許對你們而言,魔法只是一個看著好玩的東西罷了……」扎爾特的聲音非常低沉,似乎蘊含著許多不愉快的往事。「或許你們認為,會了魔法,在這個世界上就能夠更好地生存……實際上,不全是這樣的。在這個世界上,每個學習魔法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代價?」少年追問道,「什麼代價?我可從未聽說法師一定就體弱多病或者虛弱不堪什麼的。」 「不是在身體上的代價,而是在精神上的代價……」法師突然改變了話題。「先告訴我,你們想要學習魔法的原因。你叫黛妮卡。洛佩斯是嗎……?那麼,你想要學習魔法的理由是什麼呢?」 黛妮卡聽到這個問題,低下了頭,默默不語。半晌,她才回答:「……我要做探險家。一個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探險家。我需要用魔法,為我清除道路上的障礙。我要到東方去。」 「……東方?!」聽到這個答案的法師大吃一驚。「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是東方啊!要知道,200年來,無數的冒險家都在為那條通向東方的黃金大道奮鬥,但是能夠成功到達東方國度的人十中無一啊,能夠回來的人就更少了。」 「我有理由要去探索那條道路。」沉默寡言的少女臉上顯露出了和她年紀不相稱的堅毅表情。「10年前,我的父親拋棄了我和母親,前往荒涼的東方去了,他發誓要找到一條安全的道路……但是……」 「但是黛妮卡的父親沒有回來。」索萊頓接上了話,幫助女孩把難以開口的部分說了出來。「她的母親後來過世了。因為她的父親是從帝國逃往過來的,在此地無親無故的她就進入了這個孤兒院。」 「……我很抱歉。」法師輕輕地回答,「不過,我能理解你想要學習魔法的決心。一個合格的冒險家,的確需要魔法的輔助。不過……這個理由,還不夠說服我。」 少年低下頭,開始組織詞彙。「原因嗎……?我想,是為了讓我能夠適應這個世界,好實現我的夢想吧?」 「夢想啊……」扎爾特笑了笑,「什麼樣的夢想,需要你去學習魔法呢?」 「我的夢想……或許就是體面的生活吧?」少年想了想,回答。「能夠讓我和我的朋友們過上像富人一樣的生活,就可以了。」 「還真是很平凡的夢想呢。」法師淡淡地回答。「現實得讓我吃驚。我一直以為,會聽到一個遠大得多的夢想。」 「但是,這個夢想對一個孤兒而言,有著太多的障礙了……」少年揉了一下眼睛,「我想要實現這個夢想,就必須讓自己適應這個世界……這是一個孤兒唯一可能的成功之路了。因此,我必須讓手上擁有更多的籌碼。對我來說,魔法是工具,是我實現這個夢想的工具。我需要這種力量。」 扎爾特臉上的肌肉微微一顫,少年最後的一句話,似乎碰觸到了他內心深處的什麼東西。這句話聽起來很熟悉…… 「魔法是工具。它不是為了戰爭而存在的。」 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在腦海中迴盪……很熟悉也很深刻的印象。 「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大魔法師耐門的弟子了。能夠認識到魔法是工具的人,一定能夠成為很好的法師。以前,有個人是這麼教給我的。」說完,他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二 「呀……那本書……」 黛妮卡下意識叫了出來。她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厚重龐大的書。厚重的黑色封面,一掌厚的厚度,保守估計也有上千頁。 「嗯,這就是魔法書了……我這本是特殊定做的,比一般的書能夠容納的魔法多得多。沒辦法,誰讓叛逃法師攜帶東西很不方便呢。」她的老師把書隨手放下。「當然,就算是這本書,所能容納的魔法數量也不過是現存魔法中比較低段的一部分罷了。經過了從自由諸城邦、精靈帝國、神聖柯曼帝國到如今的數千年發展,魔法學的成就已經很了不起了。當然……你們現在還用不到這些呢。在你們開始學習正式的魔法之前,必須先要瞭解一些關於魔法的常識。首先……你們知道,對於一個法術使用者而言,什麼是最重要的嗎?」 「是力量吧?」索萊頓試探著問。「能夠壓倒一切的力量?」 扎爾特搖了搖頭:「不對。雖然有很多法師和牧師們認為,力量就是魔法的一切……可那不是魔法的真諦。能夠壓倒一切的力量的確聽起來很威風,但卻只能帶來破壞和毀滅。在很多時候,強大的力量,並不是最有效的……就像我所說過的,魔法是工具,而不是武器。」 「那麼,是技巧?能夠比別人更快的使用魔法,或者連續使用有效的魔法?」黛妮卡問。 「不,也不是技巧。」她所得到的回答是,「一味陷入所謂的『連續技巧』或者『組合魔法』之中的法師,思想多半已經僵化,他們魔法書之中記錄的魔法,只能應付戰鬥——而且是有限情況下的戰鬥。技巧說到底,不過是力量的演化罷了。想要成為一個出色的魔法師,而不是只會在實驗室裡面研究的法師,只掌握技巧是遠遠不夠的。」 「那麼,究竟魔法最重要的是什麼呢?」少年問。 法師笑而不答,翻開了手中的書。「你們知道這本書的用處吧?」 「記錄魔法?」 「對。魔法書,當然是記錄魔法用的。但是,沒有任何一個法師,可以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魔法抄寫在自己的魔法書上。一個真正稱職的法師,應該能夠用他所記憶的很少種類的魔法,應付大多數的情況。這,也就是魔法的核心思想。」法師隨手翻著書頁,發出沙沙的聲音。 「也就是隨機應變?」 「我更喜歡稱之為實用主義。魔法不是用於威懾的,也不是用於炫耀的,那是一種為了實用而誕生的技術。永遠不要在你的腦海裡面留下那些華麗而不實用的魔法,或許在關鍵時刻,一個額外的魔法就能夠救你一命。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才能成為大魔法師。」他慢慢地合上書,撫摸著封面上的六芒星標誌。「只要你們記住這一點,就算沒有天資,一樣可以成為了不起的法師。很多人為了純粹的力量,只專精一、兩個類別魔法,將魔法只作為攻擊的武器用……他們已經迷失了魔法的本質。」 「類別?例如那些地、水、火、風什麼的……」索萊頓問。 「地水火風?呵,那種東西是古代人們對於世界不瞭解的時候,強行按照自己印象進行的分類;你們看那些傳奇故事看太多了。在道爾頓先生提出源和原子的理論後(AtomandSource,註釋1),什麼四大元素之類已經被理論化的仲裁協會丟棄了。想也能明白,用雷、風什麼的概括精神影響魔法和物質改變魔法原本就是很愚蠢的事情。在魔法學高度成就的今天,我們一般都用法術作用原理來對魔法進行分類。」 「法術作用原理……」黛妮卡開始頭大了。「聽上去就很複雜……」 「啊,雖然聽起來複雜一些……實際上並沒有那麼複雜。讓我慢慢解釋。」扎爾特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 「簡單說來,這個世界是由能量和物質構成的。按照古代先哲的理論,構成能量的基本單位是『源』;而構成物質的基本單位是『原子』。而我們這些生物,則是能量和物質的統一體。所以,根據這個理論,我們把所有的魔法分成了三大類:控制能量的魔法,我們稱為『控能類』(Inverntion);控制物質的魔法,我們稱為『變化類』(Variation);在這兩者中間,直接控制精神的魔法,我們稱為『精神類』(Spiritualization)。」 索萊頓插了一句:「換句話說……就像立場上有善良、邪惡、中立一樣,魔法就分為物質、能量、精神是吧。」 「對,就是這樣。」扎爾特指著魔法書封面上的那個六芒星標誌對自己的學生解釋說,「這個仲裁協會的標誌,是由一個圓和兩個三角形構成的。三角形,正象徵著魔法的三個類別。兩個重疊的三角形,則象徵著魔法中的兩種手段、兩種能量。兩種手段是奧術(Arcane)和神術(Divine),兩種能量是正能量和負能量。奧術的使用者,就像我們這些法師,直接運用自己的精神激活源能量,使用魔法的效果;神術的使用者,例如那些牧師,通過間接的手段——也就是神,使用魔法。這個標誌,是非常具有象徵意義的。那個圓,則象徵整個多元宇宙始終為一。你們都聽明白了嗎?」 「大概是明白了……」黛妮卡抓了抓自己褐色的頭髮。「不過……這些和我們實際學習魔法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有關係。以上的三大類別,在學習方法上的差距很大。一般而言,我們這些法師,多會專精其中一種,而對其他兩個大類淺嘗輒止。甚至還有很多法師,乾脆只專精某個大類下面的一個子類,例如專精聚能(Evocation)的法師就非常多。同等資歷和經驗的法師,如果專精大類,魔法力量比全部學習的法師要高一檔;如果專精子類,威力和效果還能有所提升。如今學習全部魔法的人是越來越少了。」扎爾特歎了口氣。「畢竟……在仲裁協會的評定中,不可能考核到所有的魔法,只能考核魔法的力量和強度。所以,絕大多數的法師,都願意專精一個子類;他們拿到高級徽章的速度,可以快很多,也更能受人尊敬。」 「這麼說……老師,你的意思,是讓我們選擇自己要學習的類別?您剛才說要用盡可能少的魔法來應付大多數情況……」索萊頓猜測道。聽到這句話,身為老師的扎爾特臉上露出了不屑。 「愚蠢。一知半解。的確,你不可能在腦海裡面記憶所有的魔法;但是,在你需要某個魔法的時候,你卻不會,也不能在隨身攜帶的魔法書裡面找到它……會有什麼結果呢?如果只學習某一個類別,不就是用威力換取靈活性嗎?能用少量魔法應付大多數情況,意思是你會選擇自己要用的魔法,而不是只學習幾個魔法。三板斧下去就沒有後續的本事,有什麼用處?」 「啊……沒錯。會的魔法越少,隨機應變的選擇就越少。」索萊頓低下了頭。 「雖然這樣可能無法成為別人眼中強有力的魔法師……但總有一天,你們會明白這樣做的優點。」扎爾特嚴肅道。「因此,我的教學方法也與眾不同。我會從最易於入門的派系開始教,一直到你們掌握了每個派系的入門魔法後,才會真正給你們自己的魔法書。現在,就讓我們從最簡單的聚能魔法開始。」 他慢慢地舉起了右手的食指,目光聚集在指尖之上,聚精會神地念誦咒文:「周圍的自然之力啊,聚集在我意念所指之處,照亮前方的道路!Light!」 僅僅過了一剎那,原本陰暗而且沒有任何照明的屋子裡,一瞬間亮了起來。黛妮卡和索萊頓驚叫了起來,兩人下意識用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這亮度超過了他們平生所見過任何的照明物,簡直如同直接暴露在烈日之下一般。這光芒,正是從扎爾特的指尖發出的。 看到兩個孩子驚訝的樣子,法師笑了笑,將光的亮度降低。「這個魔法就是聚能魔法的入門,照明之光。這個魔法什麼特殊條件都不需要,只需要集中精神並且唸咒文就可以了。咒語可以按照書上念,也可以只說出效果字(註釋2);咒語的主要用處就是集中精神,100個法師就會有100種咒語。德蘭人用德蘭腔,倫尼人用倫尼腔,神和惡魔也會用他們自己的語言,但效果是一樣的。高段的法師,甚至可以不用咒語和效果字,也能夠高度集中精神。當然,這對你們還太早了一點。好了,你們兩個先自己試試看吧。」 ※※※※※ 索萊頓接過老師遞過來的魔法書,翻到了第5頁。紙上密密麻麻的寫著符號、說明和咒語。誦讀了幾遍後,他同樣伸出了食指,念出了同樣的咒文。 指尖沒有任何反應。少年感到很奇怪,急忙再次翻開魔法書,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咒文。白紙黑字告訴他,他所做的一切都完全符合魔法的記載。他不死心的又試了一遍,結果依舊。魔法的奇跡並沒有出現在他的眼前。少年用詢問的眼神望向老師。 「奇怪為什麼成功不了嗎?這是初學者十分正常的過程啊!如果真的那麼容易就能學會魔法,也就不需要老師了。」看到學生手足無措的樣子,法師笑了起來。「一般人從一點都不會到可以見到指尖的一絲微光,往往需要1、2個星期,我自己當年花了10天才能見到那一點微光。在你念出咒文時,精神一定要極為集中,並且在腦海中想像這個魔法的成功效果。屢次的反覆試驗之後,你才能體會到施展魔法那一瞬間的感覺。當然,從能夠發出微光到能夠熟練使用並且每一次都成功,大概還需要兩三個月。這起步的一共十二個入門魔法的使用方法每個都不同,想要全部掌握,一般至少都要9到12個月,也就是從春天到冬天的時間。別小看魔法這門技術啊!」 「嗯……?集中精神並且想像嗎?老師,讓我再試一次吧。」少年仍然不死心。 「你還是小看魔法啊?要是這個魔法讓你三次就使用成功,我在魔法學院的6年豈不是白過了。隨你便吧!」 「在我的指尖放出光芒……」索萊頓閉上了眼睛,努力讓精神集中。他慢慢的伸出了食指,猛地睜開了眼睛,凝視自己的指尖。 「周圍的自然之力啊……聚集在我意念所指之處……照亮前方的道路……Light!」一個光點出現在食指的尖端。看到這個情景,耐門。洛佩斯大吃一驚:「怎麼可能……」 還沒等法師繼續驚訝下去,那個光點就開始移動了。 「……移動?!老師,這是怎麼回事?連魔法書上都沒有記載這個效果……」 法師打斷了學生的問題。「我覺得,這個房子應該修補一下了。」他的手指指向屋頂。一個蠶豆大小的破洞正對著太陽,一道黃色的細小光芒從破洞中傾瀉而下,正好落在索萊頓的指尖上。「我就說,不可能第三次使用魔法就成功啊。」 「啊……這個……哈哈哈……」少年艱難的笑著,試圖擺脫這種尷尬。「達……黛妮卡,你不試試看嗎?」他急忙把魔法書塞給了身邊的黛妮卡。 「老師,就是按照這個做是嗎?」接過了魔法書,少女問。法師點了點頭:「對,別忘了集中精神。雖然一開始肯定不成功,但是反覆嘗試總會成功的。」 「……第5頁……照明之光……找到了。」黛妮卡照樣伸出了食指。「周圍的自然之力啊!……嗯,這個字怎麼念?」 「啊,聚集。」少年湊上前去耳語——而老師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照這樣如果能夠使用出來,才奇怪呢。 「聚集……周圍的自然之力啊!聚集在我意念所指之處,照亮前方的道路!Light!」黛妮卡好不容易磕磕絆絆念完了咒語——理所當然的失敗了。 看到兩個人都無法在短時間內完成這個魔法,扎爾特站起身來。「你們兩個繼續練習吧。學習魔法必須要有反覆練習的毅力,沒有簡簡單單就能掌握的技術,在精神方面的訓練尤其如此。那麼,我先走了,你們別偷懶啊。」說著,他向門口走去,滿意地聽著從背後傳來的咒文練習聲。 正當他一隻腳踏出了門外時,白色的光從背後照耀而來。法師低頭,看到地上充滿了白色的柔和光線,將自己的影子襯托得十分明顯。他回頭瞥了一眼……腳步停住了。 少女的指尖上,停留著白色的光球,柔和的光芒同樣足以把整個屋子照亮。黛妮卡的臉上掛著興奮的表情,向老師喊道:「老師,我完成了!我讓光芒聚集在我的手指上了!」 「……繼續練習吧。天資好的確值得驕傲,但是也不要忘記努力。」法師的語氣中幾乎透出一絲驚訝。只有他自己能聽見,心底深處的自言自語:「天啊……那是怎樣的天賦啊,簡直如同有魔力在血管裡面流動……」 三 議會大樓的鐘聲敲響了12下。扎爾特疲憊地從自己的房間裡面走出來,頭頂上的陽光直射下來。 「已經中午了啊……沒想我居然下意識指導了一上午。」他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一上午居然教了4個魔法?!縱然是入門魔法,也未免太多了一些。這樣快的進度……真擔心他們的基礎會不紮實。算了……反正我已經教了,學得好壞與否與我無關。」 「啊……洛佩斯先生,午安。」聽到薇倫蒂娜悅耳的聲音,法師改變了視線的方向。她正拖著一個不小的米袋,看起來很費勁的樣子。 「叫我耐門就好了。」扎爾特走上前。「這麼多米準備做什麼?我在北方通常都是吃麵包的。」 「啊,這些馬上要做成救濟餐。」薇倫蒂娜回答。 扎爾特估算了一下那一袋米的重量。「很重吧?不如交給我吧。」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薇倫蒂娜還沒回答完,扎爾特的手勢已經指向了那袋米。 「Levitate。」 漂浮術的效果瞬間顯現,那袋米自己浮在了空中。薇倫蒂娜鬆了口氣,用手拂去了額頭上的汗珠,微笑道:「謝謝。」 「這個魔法效果我改良過,只維持10分鐘,這樣魔力消耗小一些。一般都是用來作為飛行術的一個組成部分的,不過用來搬重物也很方便。」扎爾特問道,「這裡有責任要派發救濟餐嗎?新教的資金不是很緊張嗎?」 「因為經濟困難,所以只能做粥呀……」修女苦笑了一下。「麵粉最大的問題就是不能煮粥……」 扎爾特沉默了一下。「這些米要供多少人用?」 「大約……每天中午和晚上,至少要做五百份粥……這一袋一般要用兩天……」 「這麼多?!」法師吃了一驚。「這一袋最多不過有一百磅……新教會的資金已經緊張成這個樣子了?而且……居然有那麼多人每天要靠救濟餐生活?」他發覺,似乎傳說中自由的南方,在人民生活上並不見得比自己的家鄉好多少。 「我們從來就沒有從上面給的慈善金,這裡維持的經費都是靠人們的捐贈和我們自己籌的善款。我們這裡是貧民區……每天雖然有很多人富裕起來或者找到了工作,但也有更多失去了土地的貧苦農民攜帶著自己和希望湧入城市……靠政府的有限救濟完全是杯水車薪。有多少農民能拿到公民權?更不用說那些有著異族混血的人們……我只能在伊羅娜的指引下,盡可能多的援助人們罷了。」 「這樣啊……南方結果也不過是這樣啊。在福利上,還不如正教做得好呢。相比之下,教廷要慷慨很多啊。」法師想起了在德蘭時,教會所進行的福利——從救濟金、救濟工作、到免除債項等等無所不包。 「歸根究底還是錢的問題啊……慷慨這種美德,是建立在貪婪之上的,耐門……啊,耐門先生。」 「慷慨建立在貪婪之上嗎……呵。行了,不多說了,趕緊走吧。我的魔法效果只能維持10分鐘的。」扎爾特抓住飄浮在空中的米袋,走向中廳。 ※※※※※ 從敞開的中廳正門望去,法師又吃了一驚。從語言所得到的印象,畢竟不如視覺上直接的刺激來得深刻。 從福利院的前門,到中廳的門前,足足站著百來人。他們身上的衣服不是髒就是破,臉上帶著營養不良標誌的灰黃色。大多數人的眼睛裡面已經沒有激情和生氣,剩下的只有對這頓可憐的救濟餐的渴望。這種景象,在德蘭他從未見過。平時他都是在最高魔法塔和德蘭大學進行研究,偶爾到教堂去,也沒有見到如此的景象。正教教堂在德蘭數以百計,每個教堂都能發放救濟金和聖餐,只靠此維生的人並不多。 這些人沒有錢,沒有技能,沒有謀生的機會,沒有工作和收入。看到這樣的情景,扎爾特默默的轉過身。 「這就是現實吧……?什麼共和,什麼皇帝陛下,歸根到底都只有利益兩個字……北方靠貪婪造就虛偽的慷慨,南方在自由的旗幟下掩蓋窮人的利益……政治就是這樣的東西。」一絲譏嘲的笑容從他的嘴角擠出。「真想把這現實給那些冒著生命危險從北方來的人看……沒有能力自保的人,活該被踐踏……這就是我們的時代呀。人生,果然還是只有利益兩個字……」 「噹」的一聲,清脆的鈴聲傳來,薇倫蒂娜敲響了開飯鈴。 「讓我們開始飯前禱告吧。以神聖協約的名義,諸神會賜予我們食物。阿門。」 片刻的安靜後,就是一片雜亂的聲音。衣衫襤褸的人們擁擠著領取僅夠果腹的一份粥,修女努力維持著秩序:「不要擁擠!不要擁擠!會有的,都會有的……」 看到忙碌中的薇倫蒂娜,扎爾特嘴角的譏嘲慢慢變成了發自心底的微笑。「人為財死…………只有你除外。我開始明白,為什麼追求者都知難而退了……」法師飄然轉過身,從人群的夾縫中離開。「不知道是我的世界會改變你,還是你的世界會改變我呢?這還是我第一次感覺到猶疑……不過,我不會放棄的。用多少年也好,我一定要取得你的心。這是我的最大利益……」 法師快步走向倫尼的街道。在得到將來的最大利益之前,他先要保證眼前的最大利益。 ※※※※※ 太陽慢慢的墜入了西方的山脈之中,它餘下的力量將整個天空渲染成昏黃的顏色。仍然平凡的一天結束了,沒有戰爭也沒有危機,就連報紙上也只有「議會就交通問題進行討論」之類無聊新聞作為頭條。 福利院唯一的神職人員,薇倫蒂娜修女在門口的樹蔭下倚靠著發呆,時不時督促著正在院子裡面玩耍的孩子們。自從前任老修女離開之後,這裡就只剩下小孩子了,更大一些的已經到各地的教會學校去接受成為神職人員的教育。下午只有一個人來捐贈過幾個銀幣。 「最近錢快不夠了……」薇倫蒂娜歎了口氣。如果當初繼續在教會呆下去的話,現在應該也能當上助祭了吧,薇倫蒂娜自嘲地想著。如果肯付出「某些」東西,靠那成群結隊的追隨者,有機會成為屈指可數的女主教也未可知。不過,那樣一定不適合自己的性格就是了…… 「我還是適合在這裡看孩子們的笑臉啊。與其在教會裡面勾心鬥角,我還是寧可在這裡做些實事。」她自言自語道。正門外的街道十分寂靜,貧民區是沒有馬車聲也沒有商賈叫賣的聲音的。附近的人們對這裡也很尊敬,只有中午發放救濟餐的時候才會熱鬧起來。 「啊,修女小姐,下午好。」一個男人的問候聲。薇倫蒂娜抬起頭,看到剛剛入住的住客走進了院子,她忙站起身來。 「馬上就該到說晚安的時間了,耐門。洛佩斯先生。下午是去找工作嗎?」 扎爾特抓了抓頭,回答:「嗯……也可以這麼說吧。不過,直接說是去工作也可以。」 「這麼說,已經有工作了?恭喜你,洛佩斯先生。」 「我早就說過,叫我耐門就好了。」扎爾特從袍子內側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口袋,遞了過去。「我想,也是我該給您些房租的時候了,薇倫蒂娜小姐。」 「這……」薇倫蒂娜擺了擺手,「我不能收的,洛佩斯先……不,耐門。」 「哦,那麼當作捐獻也可以。」法師笑了笑。「反正也沒多少錢。我不能在慈善事務上幫你什麼忙,最多只能在背後支持你罷了。」 「那麼……好吧。」薇倫蒂娜接過口袋,晃了晃,叮噹作響,聽起來可能有二、三十個錢幣。就算全是便士,也夠三、四個金鎊了吧?她這麼想著,打開了口袋。 「呀!」修女驚訝地叫出了聲。袋子裡面金光閃閃——居然幾乎全是金幣!「耐門先生!!這到底……」 「我說了,這是我的捐贈啊。我把我今天所有的收入都捐獻給聖格蕾絲福利院——有問題嗎,薇倫蒂娜小姐?還有,叫我耐門就好了。」 「這這……實在太多了。我還是給您登記一下比較好,治療與守護之神伊羅娜一定會保佑你的。」 「不必了,我並不是為了伊羅娜的祝福而捐贈的,純粹是為了你和這裡的孩子們。一個女人想要支撐太困難了,讓我也為你分擔一部分吧。」 「可是……」年輕的修女還想推辭。 「現在我也是這裡的一份子了。一個人做起來辛苦的事情,兩個人做總會好一些吧?從此,你不用那麼辛苦了。」法師笑了笑,回答。 「你為什麼要那麼幫我們呢?就算你真是黛妮卡的親戚,也不必如此吧……」薇倫蒂娜追問道。 「你真的想聽嗎,修女小姐?」扎爾特感覺到機會來了,嚴肅道。 薇倫蒂娜輕輕點了點頭。 「因為我想成為你的支柱。」扎爾特伸出雙手,扶住她的肩頭。「能答應我嗎?」 「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 法師點了點頭。 「太急躁了吧?」 法師搖了搖頭。 「那麼……抱歉了,耐門。」 「什麼?!」扎爾特的願望被擊得粉碎。他苦笑道:「太斬釘截鐵了吧?」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現在不能答應你。要知道,我也是以前被稱作『教會之花』的呀。」薇倫蒂娜臉上現出了狡黠的笑容——這還是扎爾特第一次看到她這種笑容。她輕輕推開了法師的雙手。「拒絕男人都快成為我的職業特技了。」 「這樣嗎……是我不好。對不起。」扎爾特轉過身,垂頭喪氣的走向中廳。 「不過,耐門,你以後叫我薇倫(薇倫蒂娜的暱稱)就好了。」聽到這句話,法師回過頭。她在晚霞中淡淡地笑著說:「你要不介意的話,可以繼續努力啊。」 「好的。」他也笑了。「我會努力的。總有一天,我的最大利益會實現的。」 ※※※※※ 法師從禮拜堂的側門走進了走廊,前往自己的房間。 他的步伐在房間門前悄悄停住了,不知從哪裡傳來的一個微弱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似乎是咒語聲?」 扎爾特循聲找去。有一個房門露出一道縫隙,扎爾特敏銳的聽力告訴他,咒語聲的來源就是這裡。 他從縫隙望進去。房間裡面一片黑暗。 「……Light!」是男孩的聲音,聲音裡面略帶一絲沙啞。咒語聲消散後,房間仍然是一片黑暗。 「看來,他還是沒找到感覺啊……」扎爾特搖了搖頭。不過……為什麼他的聲音會沙啞? 索萊頓又一次集中了精神,念出了咒文……再次的失敗。法師想了起來,他早上離開的時候,少年就在那裡練習了。他靜靜地看著索萊頓一次又一次的集中精神,念誦咒文,然後失敗,卻沒有從少年的臉上看到一絲氣餒的表情…… 他心底裡似乎有什麼被激醒了。 「點亮油燈,好好研讀幾遍魔法書。多閉上眼睛冥想,魔法實現的效果。」 當索萊頓重複著不知道第1500次還是第1600次試驗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索萊頓猛地跳了起來,打開了門。 門外空無一人。男孩臉上出現了疑惑……但很快,他轉身回到了屋子,亮起了油燈——雖然已經沒有什麼燈油了。 半個小時後,從索萊頓的房間裡面傳來了高興的歡呼聲。 聽到這個歡呼聲的扎爾特。佛蘭,臉上露出了微笑。 「……如果德蘭大學那些學究們能有如此助手,一定會打心底裡面笑出來。看起來,這次我可能是收了兩個不錯的弟子呢。」 「吃飯了!」薇倫蒂娜修女的聲音傳來。「別玩了!今天可是有牛肉啊!」 「牛肉啊……」法師站起身來,走出門。「如同牛肉一般甜美的生活……真是垃圾一樣的修辭。不過,我很想這麼造一句話呢。今天,根據星相學教授那個老頭說的,應該有天馬座流星雨吧?」 ※※※※※ 門外,夜幕已經完全降臨。 幾顆流星從夜空中劃過。它們的軌跡相交,然後消失。 就這樣,來自帝國的流亡法師耐門。洛佩斯——真名扎爾特。佛蘭——在這裡住了下來。每天都有很多人這樣改變著自己的,或者他人的生活軌跡。 新的生活隨之開始。 之後怎麼樣? 之後……之後……嗯,時間毫不停留地前進了。 ※※※※※ (註釋1:源論和原子論,近代精神力學根本理論的雛形,早期學者——早期的學者大多是科學家、魔法學家、神學家、哲學家等多職兼任——提出的世界構成觀。這種觀點認為,構成世界的基礎是能量和物質;而生物,則是物質和能量的結合體。構成物質的基本單位是「原子」Atom,而構成能量的基本單位是「源」Source。後來這個理論發展成了整個近代精神力學,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被阿爾伯特。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修正,在相對論中,愛因斯坦確認了能量和物質的同一性,建立了現代精神力學的基礎。) 小常識:以上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註釋2:關鍵效果字就是俗稱的「魔法名稱」。因為咒語的作用只在於集中精神,因此大多數法師都會把象徵這個魔法的效果字作為咒語。也有不少法師會增添一堆聽起來很酷的長咒語——這一般是無關緊要的,因為每個魔法都需要一定的聚集時間,咒文的長短並不會影響魔法生效的時間。) 外傳 槍·血玫瑰·殘光 第三章 Plus 立場的背面 1659年7月22日該死的老師……據說每個法師,甚至每個冒險者都必須要有寫日記的習慣……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據說是寫日記就可以防止漏掉重要事宜,還可以自省魔法學習的進展……總之一堆亂七八糟的理由。 不管怎樣……看起來這日記非寫不可……就把今天的魔法學習進度寫上吧…… 今天魔法學習進度相當不錯……經過了一個月的學習,我終於可以完成3個入門魔法了:聚能魔法的照明、斷能魔法的初等抵禦、創造魔法的冰霜射線。雖然效果還都很一般,但控能魔法已經基本掌握完了…… 至於黛妮卡的進度……(最後的筆跡彎曲,以下空白……似乎寫作者心情十分激烈,無法繼續書寫) 1659年7月22日 耐門老師說讓我來寫日誌…… 嘻,他不知道我早就有寫日記的習慣。 今天有了不起的進展!我終於完成了三個大系的所有入門魔法學習!比索萊頓可是快多啦!雖然使用上還差不少……可總算是學完了。 耐門老師看我進度的時候似乎總是目瞪口呆,不知道為什麼…… 反正他答應我要發給我自己的魔法書了。這麼說,我明天就可以開始抄寫自己的魔法書了?真好…… 1659年7月22日 黛妮卡用了一個月就完成了所有的入門魔法學習。 天啊,那可是足足12個魔法。雖然魔法都很簡單……但她居然完成的這麼快……太令人驚訝了。 明天就要給她準備魔法書…… 魔法書……魔法書要用特殊紙張……一本100頁的魔法書可要足足100金鎊……幸好之前預留了這麼多錢。 每天工作沒有白做啊。 1659年12月9日 冬天開始到來了——反正倫尼的冬日不算太冷。 今天完成了11個入門魔法的學習,只有幻覺始終不成功……我始終做不到只有讓黛妮卡或者老師中的一個人聽到幻聲。 難道是人的意志力太高了?可黛妮卡明明能只讓我聽到…… 明天找條狗去試試看。 只要成功了,我也能拿到自己的魔法書了……黛妮卡抄寫得很高興呢。 1659年12月10日 今天真是笑死我了…… 索萊頓在街上被狗追著咬,多虧薇倫蒂娜小姐出手才把他救下來。 我的魔法抄寫和學習進展順利,已經完成了5個初段魔法。 耐門老師總是一手把所有學習所需要的龐大經費包辦,現在整個福利院都靠他的收入在維持…… 真想知道他到底幹什麼,來了那麼多錢? 1659年12月17日 ……表白失敗。 被拒絕。 啊……為什麼那樣美貌的你會那麼狠心……(以下XXX字略去) 1660年7月4日 今天受黛妮卡和薇倫蒂娜的委託,去跟蹤耐門老師。 說實話,我寧可繼續練習魔法飛彈…… 為什麼就我的飛彈到處偏? 不過……跟蹤了兩天了…… 他總是突然消失在某個地方……不愧是法師。下次要帶「看破隱形」的卷軸去……讓黛妮卡幫我抄一個好了。 1660年7月9日 我快忍無可忍了……索萊頓又沒跟蹤到! 一周了呀,一周了! 本小姐現在也會看破隱形了……親自出馬……居然還是跟丟了…… 我覺得我的進度已經非常快了……為什麼還是鬥不過老師? 果然魔法的要點就在於「使用之妙,存乎一心」…… 1660年7月21日 今天工作的時候……被薇倫蒂娜發現了。真奇怪……她是怎麼發現的? 那兩個小鬼跟蹤都被我甩脫了啊…… 看來她好像是偶然碰到我的。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到服裝店來。 還驚訝地問:「原來很有名的魔法服裝設計師就是你啊?」 …………我的工作其實不過是給喜好閃光的女士們弄點假珠寶、弄些閃光,改變一下外觀罷了…… 雖然維持不了多長時間,耗費不了多少魔力,但報酬可是不少啊。 這次不得不坦白了…… 1661年2月9日 學習,學習,學習。還是魔法。 黛妮卡是我自尊的殺手…… 看到她打工的時候一次操縱8個魔法飛盤上菜,再看看我活化的繩子都趴在地下不起來…… 身為男人的自尊啊…… 最近只好去老師的服裝鋪子幫忙。多學些東西,也許總有一天會用到呢。 1661年2月9日 最近需要第二本魔法書了,只好不斷去打工。 發覺金錢還是不難賺的……只要用了魔法。 在餐館稍微用點提高別人印象的魔法,小費就滾滾而來。反正本小姐也沒有那麼多魔力用大消耗的魔法,小型的吸引之類魔法正好合用。 聽老師說在德蘭的酒館和飯店多有魔法禁止列表……幸好倫尼的魔法沒那麼發達。呵呵…… 1661年2月14日 根據本地的風俗…… 今天可以和異性求愛的。(作者註:巧克力之類是後世的風俗,17世紀還沒有呢。) 然後……第四次努力…… 失敗。(日記到此結束……) 1661年10月1日 多好的日子啊……秋高氣爽。 我的第一個二段魔法!值得紀念!索萊頓的物品搜索——「Soliton『sLocateObject」聽著就舒服…… 哦,當然不是我的……原本魔法發明人是12世紀的法師……叫什麼來著?忘掉了……反正也是S打頭的。 ……只是抄下來而已啦……其實根本還使不出來呢。唉……如果有朝一日真的有以我的名字冠名的魔法多好。不過,要有估計也是黛妮卡冠名吧?我的資質啊…… 一個合格法師應該能夠抄下來就用出來,所謂「力隨心動」……我什麼時候才能達到呢…… 1661年10月1日 二段魔法的學習、抄寫和使用開始感到略微吃力。 而且,耐門老師的超厚魔法書已經感覺不太夠用了。 最近經常要到倫尼市立圖書館去查書……那些人看到女人進來居然會感到驚訝呢,明明接待員自己也是女的。 查到了想抄寫的魔法,然後自己攢錢去買卷軸……越來越有魔法師的感覺了。 1661年10月24日 最大利益!足足15000金鎊的支票呀…… 今天接了個大的衣服製作工程…… 要能有相當的魔法防禦力,要能和皮甲甚至鎖甲的防禦效果相當。 3個月交貨。好辛苦……最近可能教不了他們了。 1662年2月1日 利益最大…… 呀……怎麼我也開始說老師的口頭禪了…… 終於開始學習二段魔法了! 黛妮卡打工賺錢很辛苦……因為我的進度比她慢得多,還沒有那麼大的需要。 感覺上很對不起她,似乎我抄她的魔法書是在佔便宜…… 因為我是圖書館的常客,管理員僱傭我整理書籍和謄寫珍本……這真是個一舉兩得的好工作呀。 1662年2月1日 似乎耐門老師很高興的樣子。 他主動邀請薇倫蒂娜小姐去共進燭光晚餐…… 什麼時候我身邊也能有這樣的白馬王子呢? 還有半年就15歲了……我也是魅力四射的少女了呀! 1662年2月1日 燭光晚餐。 再次失敗。 難道會變成笑話裡面101次求婚失敗的男人嗎?不會吧…… 1663年4月9日 魔法進展順利。我終於開始找到感覺了……雖然只能用用其中幾個比較簡單的二段魔法。也許我該開始學超魔技巧了? 從學習魔法到現在,已經足足有4年了吧? 終於做到了能夠隨心所欲改變自己能夠使用的魔法…… 這麼說,我終於成為了一名合格的法師。雖然黛妮卡早在兩年前,不,三年前就能做到…… 1663年4月9日 最近花錢開始無節制…… 錢賺的快,花的也就快……薇倫小姐嘲笑說是女人的通病。(作者:什麼時代都是這樣……) 還是沒有戀愛的機會。 白馬王子……在哪裡呢? 1663年4月10日 共和國的國慶日。就是今天。 也就是當初這個國家共同體成立的日子…… 在我的祖國,那是國恥日。 反正……我現在也是叛逃法師了。 1664年7月13日 魔法師! 真正的魔法師! 今天,老師評價我說「努力最終是能夠得到成果的,17歲就擁有初等法師的實力很不錯!」 我已經能夠熟練掌握所有系的使用方法,雖然一次我只能使用一部分…… 不管怎樣,我已經是法師了。夢想,會實現的……我堅信。 1664年7月14日 今天和耐門老師做魔法攻防演練。 我居然贏了! 雖然有些投機取巧…… 老師沒有預料到我的變身術會那麼熟練,他居然沒有辨認出接近他的薇倫蒂娜小姐是我偽裝的……嘻嘻…… 1664年7月14日 敗給了黛妮卡…… 她真是前途無量。 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她的天賦實在太好了……能明白自己的力量嗎? 或許,挫折對她更有意義…… 不過,以我的能力是完成不了了。只能希望命運的力量了…… 1665年1月1日 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我是一個孤兒。 雖然往往很多的傳奇故事裡面,孤兒都是XX血統的繼承者、XX勇者的後代…… /*但是……根據我對這個作者的瞭解,他不會這麼幹的。該死的作者……*/(作者註:以上部分為註釋……) 不知道我會不會有這樣的運氣呢? 今天是我成年的日子……大家開了個宴會。發覺干服裝行當的老師實在是有錢……我們的福利院已經如同貴族宅第一般了——原本就是貴族宅第嗎。 1665年3月12日 生日嗎…… 好久沒聽過這個詞了。 父親下落不明,母親病故……我比索萊頓好的地方,也就在知道生日這一點上了吧。 今天我偷偷流淚了。不過,堅強的本小姐不會在別人面前流淚! ……都18歲生日了,還是沒有戀愛經歷…… 我有預感……今年會十分不同。一定會。 1665年3月16日 很好……我下定決心要正式求婚。 以前都不算數! 這次,不成功,便成仁! 薇倫蒂娜小姐……我一定要成功! 治療與守護之女神伊羅娜啊……如果你保佑我,我就死心塌地信仰你! 就這樣…… 平凡的生活一天天持續著,看起來還會一直持續下去——至少,目前看起來是這樣的…… 外傳 槍·血玫瑰·殘光 第四章 人類擁有的武器 這個世界上,人類所創造的文明體系有兩支。 西方所創造的文明是柯曼人的封建帝國。東方所創造的文明是龍裔人,我們也稱他們作東方人或者唐人的統一皇朝。 在漫長的歷史上,這兩支文明只相撞過一次——還是在這兩個民族都處在最大擴張性的時候。達特洛斯會戰(西方的稱法),或者說日消平原之役(東方的稱法),幾乎可以說是歷史的絕響。在那之前和從那之後,都再也沒有過這種機會。 那是因為,數不清的天塹,橫在東方文明和西方文明相交的途中。 最高的山脈,海拔約有一萬兩千米的屋脊山脈。廣闊的西域草原,上面有著龐大的遊牧部落,蠻族,和各種各樣的其他種族以及怪物。拓疆高原,大唐帝國的邊界。還有…… 西方文明的疆界,大荒原。 邊緣河(River。Border)是一條神奇的河。這條寬闊的河西面,水草肥美,土地肥沃;而河東,除去那一點點可憐的被河水澆灌的土地,就是廣袤無垠的沙漠。沙漠綿延長達千餘里,能夠越過這道沙漠的人……幾乎沒有。因此,無論是帝國還是繼承帝國南部土地的自共體的邊界,都截止在邊緣河的西岸。人們把這條河東岸的土地,叫做大荒原(GreatWaste)。人類所不能達到的極限。不站在這裡,就不能體驗世界的偉大。 沒有任何人類確切知道這塊大沙漠的成因,只有零散的古代傳說留下來。在傳說中,這塊沙漠是古代精靈帝國最不好的遺產。原本越過了邊緣河,就是古精靈帝國的遠東領地;然而,在自由之戰中,遠東領地的精靈節節敗退,最後,遠東最強的幾個法師——在法師統治制度的精靈帝國,最強的法師就是領主——攜起手來,將這塊廣袤的土地詛咒了。從此,遠東領地慢慢地變成了沙漠——全部變成了沙漠。當然,聖森的精靈們是不會承認這件事情的。 只要越過這片沙漠,然後再越過世界最高的山脈,就能夠到達極東——因為時不時的會有些從極東依靠著強大魔法力量渡過沙漠的商隊前來。人們通過他們得知,比大荒原還要往東上千里的地方,有著一個龐大的帝國,一個擁有強大的魔法力量的大帝國。因此,無數的冒險者準備充分以後進入大荒原,夢想著探索出一條通向東方帝國的道路——偉大的橫貫之路。然而,沒有人成功過。大荒原的道路,似乎永遠是變化無常的;一個冒險者,永遠不可能照著他來時的道路返回出發點——人們說,這也是精靈留下的詛咒。就算是從東方來的商隊,借助強力魔法的庇佑,能夠成功到達西方的也不到五分之一;能夠回去的,恐怕真是鳳毛麟角了。不僅僅是因為沙漠,還因為棲息在大荒原那些寶貴綠洲中的怪物。生活在東部邊境的人們,總是等待著下一個商隊的到來,然後順便把準備進入大荒原的那些冒險者身上的最後一塊黃金賺光。當然,他們絕對不會傻到進入大荒原,面對變化無常的沙暴和令人戰慄的怪物。 門橋鎮(Gatebridge),就是這樣一個邊境城市。 ※※※※※ 門橋鎮是個不算大的小鎮,大約只有幾千人口。但是,這個小鎮卻以「自共體東方的門戶」聞名於世。 邊緣河上最重要的通道之一,門戶橋(theGateBridge)就建築在這裡。這個小鎮的名字,也就來源於這座橋。 鎮子橫跨在橋樑的兩側。西側,是大好的良田;東側,是無盡的沙漠。這裡是從東方來的商隊最可能經過的地方之一;每過從1個月到半年不等的時間,就會有從東方來商隊到達這裡。他們攜帶著上好的絲綢,新奇的書本,珍貴的香料,和在西方製造不出來的魔法物品。這樣一支商隊,往往有上百人到近千人不等的龐大規模——人數少的話,很難越過從東方到這裡那麼多道天塹。能夠從東方成功到達這裡的商隊,按照東方的統計,大約是十中無一——實際的比例應該要高於這個,因為還有不少人在回去的路上倒下了。不過,只要能夠到達這裡,就能夠得到十倍,甚至百倍的利潤,因此還是有無數的人為了出人頭地,努力嘗試著。 每當商隊到來的時候,這個鎮子就會熱鬧起來。那些遠來的商隊,花起錢來毫不吝嗇。最好的酒,最棒的美食,最美麗的女人……他們可以為了這些掏出成堆的黃金和白銀。反正,只要貨物賣掉了,他們會得到更多的錢。因此,這個鎮子,總在期盼著商隊的到來。 門橋鎮的「防衛部隊」,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在瞭望塔上觀察是否有商隊進入了視野。 如果這個鎮子在北方國境,估計至少要駐紮5個連隊,防止帝國的突然襲擊;但在這裡,只有1個排,幾十個懶散的士兵。反正也不會有人從沙漠進攻,最多就是巡邏一下,然後防範一下那些來襲的沙漠巨鷹和鳥身女妖罷了。更兇猛的沙漠怪物,不會接近這裡;那些一般的傢伙,用瞭望塔上的巨弩就足以對付了。 鎮上的房屋幾乎都是木質平房,擁有濃郁的鄉間色彩,和那些大城市的石質小樓截然不同。除去瞭望塔,鎮上只有一座建築物是由磚搭建而成的,那個建築物就是鎮政府。當然,一個兩千人的鎮子不可能有很大的政府,這棟小樓裡面工作的人只有十幾個人,還有就是那一小隊相當於警官隊的士兵。今天,防衛部隊的士官如同往常一樣,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閉目養神。今天,看起來也是和平的一天吧……會不會有商隊來呢?也許還是只有無聊的冒險者們向著大荒原進發吧。 急切的馬蹄聲從邊緣河的橋上傳來,順著鎮中央的石板路前進,打破了士官的好夢。他惱怒地爬起來,想要看看究竟是哪個冒險者這麼不懂規矩。透過窗戶向外看,他驚訝地發覺,氣喘吁吁下馬的居然是自己的部下。這通常只有一個可能性:新的商隊到來了。 「有商隊來了嗎?」他的語氣十分興奮。每次商隊來,他們去「迎接」,那些東方商人都十分懂行,會送上不少貨物。 「好像是的,長官。我們在瞭望塔上用望遠鏡看到了遠處的煙塵,估計至少有兩、三百人。」那個士兵興奮地回答。望遠鏡是高價品,研磨起來十分費勁,一般是將官級的指揮官才能有配備;但這裡的部隊十分富裕,因此也就買了一個用著爽爽。 「很好!今天過後,我們就發獎金!帶好補給,我們去迎接。通知全隊集合!」士官開始穿軍服。「已經足足有5個月沒有來過商隊了……」 僅僅過了10分鐘,全排就精神抖擻地集合了起來。在指揮官「一、二、一、二」的口令聲(註釋2)中,向著鎮口走去。 ※※※※※ 沙塵越來越近。那沙塵出奇的大——總之,絕對不像往常那些靠駱駝行進的商隊所能揚起的煙塵。 排長的心裡開始產生疑惑。那沙塵的強度和速度根本不像人和駱駝……倒是像一大群疾行的騎兵。他以前曾經在第四次自由戰爭中的西線上,見過類似的煙塵——那是兩千名帝國近衛騎兵衝鋒的煙塵。 難道這個商隊居然是用馬到達這裡的?這可能嗎? 還沒等他考慮更多,疑惑的答案已赫然在眼前。那是…… 「怪……怪物!」一個士兵退後了一步,驚叫道。 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士官,也不得不承認那的確是個怪物。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怪物。 那怪物的確很驚人,的的確確非常驚人。從遠處看,它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大盒子,通體鋼鐵,大約有一人多高,5、6步長,雖說沒有房子大,但也算是個龐然大物。行進的時候,這怪物會放出白色的煙霧。在怪物的前端,甚至還有一門看起來很像炮的東西。看到巨大的怪物,士兵們紛紛從箭袋裡面掏出箭放在弓弦上,士官的手也按住了劍柄。 怪物慢慢停下了。士官屏住呼吸,猶豫不決。他對於對付眼前的怪物全無把握,就算是沙漠巨鷹甚至雙足飛龍也是肉身,對付鋼鐵的話……而且,更重要的是……鋼鐵怪物居然不止一個!他大概數了一下……反正,超出了他指頭的數量。如果他們退後,這個鋼鐵怪物碾平鎮子肯定不費吹灰之力。想到此處,他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命令士兵們後退到三十步之外,觀望怪物的動靜。 突然,離他們最近的怪物吱呀吱呀地響了起來。士官定睛一看,一個和觸角差不多,但是也是鐵製的東西從怪物的頭部升起。他咬了咬牙,下令:「射擊那個升起來的東西!」 十餘隻利箭應聲飛向怪物的頭頂,可惜準確度不高,大多貼著觸角擦過;就算有兩支命中的,也被彈開。在這個鎮子駐守的士兵,當然不會是國家精銳。士官皺了皺眉頭,抽出配劍,剛想準備繼續下令,一個如迅雷般的巨大聲音突然在他們身邊響起:「……MassCommand……放下武器!」士官的耳膜被震得發麻,手一軟,手中的劍也掉在了地下,而那些士兵也都不受控制的扔下了劍。一陣恐怖的感覺隨即劃過士官的全身。範圍命令術是個7段的魔法……而且整整一個排的人,居然無一能夠倖免!這個怪物的魔法能力,一定高得驚人…… 「隊長!你害得我把操縱桿都扔掉了!拜託,下次別用擴音技術使用魔法了!後面的馬木魯克騎兵隊也肯定把馬刀扔了一地!那些破弓箭怎麼能夠打破我們的『蒸汽動力履帶傳動全鋼』……」 「夠了!圖格!就當我承認失敗了,拜託別再佔用篇幅了!這個東西要叫克拉德炮!」 聽到這些對話,士兵們面面相覷,疑惑不解。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怪物」側面的鐵板突然打開了,一個男人走了出來。士兵們驚訝地望著從怪物中走出來的人。那是一個留著絡腮鬍子的中年男人,頭髮蓬亂,身上卻穿著一套十分得體的正裝,還打著領帶。看見倒在地下士兵們身上穿著的藍色制服,男人開口了。 「這裡是自由國家共同體吧?我記得……這個位置應該是門橋鎮,沒錯吧?」 士官已經幾乎說不出話,只好點了點頭。 「很好,你就是此地的駐軍司令?這個地方的士兵,似乎比15年前更少了呢。」男人注意到了士官肩膀上的軍銜,笑了笑。「快點,用你們這裡最快的通訊方式,通知你的上級,或者是上級的上級!就告訴他,有重要事宜,讓他親自來這裡和我洽談!快點!」他的口氣不容別人反對。 「可是……我要怎麼匯報呢……?」士官好不容易定下神來,反問道。 「你就說,有個從大荒原返回的冒險家,帶著能夠讓軍隊大幅強化的手段回來了。軍方一定會對這個感興趣的。」對方回答。 「……是,是!」士官急忙轉向身旁的士兵:「快點,去把信鴿放出來,放到第4騎兵師『Honour』駐地!那裡會有法師編製,能夠直接得到中央指示!」他又想了想,再次轉向不速之客。「請問,閣下您的名字是?我好向上級匯報。」 「就叫我克拉德就好了。」男人說完,轉身回到了鋼鐵怪物上。「那麼,現在你們給我們找個地方紮營吧。哦……看起來,那些緩慢的後隊終於趕到了。」 從他的身後,兩百個騎兵……不,是兩百個駱駝騎兵趕了上來。士官目瞪口呆:那些駱駝,只有一般駱駝的一半高,但是速度卻不下於馬。坐在駱駝上的人,比一般人都要矮一個頭多。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騎兵。 「那些是艾恩塔克部落的驕傲,馬木魯克騎兵隊(註釋1)。」那個男人冷冷的聲音傳來。「別光看了,快點準備宿營地吧。」 二 春天已經到來了,這是倫尼一年中最好的季節。 倫尼附近的那些名勝,都已經是繁花似錦。在這個季節,從倫尼延伸出的那些道路也變得分外繁忙。不過,和秋收時節不同,在道路上面奔馳著的那些馬車,裡面坐著的幾乎都是手頭比較寬裕的市民和富人。在春天,觀景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倫尼附近,已經有40年沒有被戰火蹂躪過,戰爭對於這裡的市民而言是很遙遠的事情。 也有些人,十分接近戰爭——例如自由軍在北方邊境戍守的軍人們。 在這個時節,一名軍官騎著棕色的快馬,從北方往南方行進,分外引人注目。不少人指指點點的猜測著,想他可能是通報北方帝國騷擾情況的傳令兵。當然,實際情況並不見得如此。 在這名軍官的口袋裡面,有這樣一封任命書: 「由即日起,原自由軍野戰部隊第二師『英特雷第一』參謀長迪考。萊姆達(DicoLamda)准將升為少將,接任倫尼特別軍區城防衛戍部隊司令長官一職,請火速就任。」 落款是「自由國家共同體最高司令部自由軍參謀會議主席拉德茨。戈瓦爾元帥」。 這封信的收件人現在正是在前往倫尼就任的路上。迪考。萊姆達准將,不,少將的心情十分愉快。 「一轉眼,已經八年了啊。在野戰部隊的八年,時時刻刻警惕著該死的北方……這種日子終於結束了,我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想想,在我離開參謀部的時候,只是一個小小的上尉啊。多虧戈瓦爾長官的連番破格提拔,才能有今天的我。」 眼前的道路逐漸變得更加寬闊筆直,道路上的馬蹄印記和車輪印記,也被精心鋪設的石板路所代替。 「終於快到了……我回來了,首都倫尼。不知道……她還好嗎?」 准將自言自語著,快馬接近了倫尼的城門。在快到城北門的地方,他放慢了速度。 另外一騎從他的身邊掠過。馬背上的騎手也是一身戎裝,因此萊姆達掃了一眼。他吃了一驚:那個人也佩帶著少將軍銜……可自己居然不認識他。難道是新的將軍?可是……最近應該只有自己一個准將晉陞少將啊。(准將是不算正式將軍的,例如在柯曼軍中,就用大校代替這個階級。習慣上不稱准將銜的軍人為「將軍閣下」。)而自由軍將官的名冊,他都熟記在心。帶著疑惑,萊姆達來到了城門前。看到他肩上的軍銜,門口只是象徵性站崗的衛兵慌忙舉起手來敬禮。 「剛才過去的那位將軍是誰?」他問道。 「啊,是這樣的,最近似乎有一支新的部隊在倫尼附近駐紮了下來,那位將軍就是那支部隊的司令官。」衛兵回答。 迪考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思路急速轉換。這種安排……?難道……那個老傢伙意識到了我們的行動不成……?沒可能吧……我的調動怎麼看也不過是正常的輪換罷了。算了……我還是先去就任吧。」他摘下帽子,理了理頭髮,試圖驅離那種不安感。他有預感,和那個男人,一定還會再見的。 ※※※※※ 在倫尼北面的中城牆和內城牆之間的北二區,坐落著一棟三層的建築,這是一個環狀的大樓,中間有一個同樣形狀的天井。這棟建築物雖然層數不多,佔地面積卻相當不小。在這棟建築物的正門處,掛著一個顯眼的牌子:「自由國家共同體聯合防衛軍最高司令部」——這棟建築物,理所當然被一般市民稱為「軍方大樓」;而軍隊人士,一般稱這裡為「環堡」,和北方的最高司令部「方堡」相對。萊姆達剛交接完職責,就馬不停蹄趕到了這裡。 「請通報,新任的倫尼特別軍區城防衛戍部隊司令長官迪考。萊姆達少將,要會見拉德茨。戈瓦爾元帥。」 衛兵接到這樣的「拜貼」當然十分重視,僅僅10分鐘就得到了回應。 「請萊姆達少將進來。」 萊姆達大步流星走進了格瓦爾元帥——目前環堡中地位最高的人,現任自由軍參謀會議主席——的辦公室。 一走進環堡最中央的總參謀長室,優美的鋼琴聲撲面而來。在環堡嚴肅的環境中,顯得分外不和諧。少將的到來,並沒有讓鋼琴的演奏停止,相反卻進入了曲子的快板部分。元帥曾經在作戰地圖上劃下勝利軌跡的手指,如今在琴鍵的風雅中跳動。 拉德茨。戈瓦爾元帥,以精密的部隊編成和應用而著稱,在第四次自由戰爭中立下赫赫功勞的老將,是軍方鷹派中的鷹派。如今已經年過五十的他,在精力和氣勢上仍然不減當年,曾經頗有一段時間被議會的議員詛咒為「國家預算的吸血鬼」。只有近幾年,軍事預算才有下降的趨勢。 「是『悲愴奏鳴曲』嗎?」萊姆達曾經在別的地方聽到過這首鋼琴曲——雖然記不得是否便是從元帥這裡聽到的。 「第二樂章。」元帥完成了最後一個高潮後,站起身回答道。 「雖然優美……這聲音不會影響別人嗎?」萊姆達問出了聽起來很無禮的話,但戈瓦爾並沒有對這個自己的下屬生氣。 「不會的。這裡有完美的隔音效果。當然,如果有人能看到音樂的美妙旋律,他還是會感到眼暈的,為此我也不得不降低音量。這裡可是沒有錢配備北方昂貴的魔法探測牆壁啊。」元帥說著,在沙發上坐下。「隨便坐吧,沒必要拘謹。」 「多謝元帥閣下。」萊姆達如同以前在參謀本部任職時一樣,坐在了元帥旁邊的沙發上。「這次我來,是為了感謝元帥閣下的厚愛和舉薦。」 「哪裡,哪裡。這只不過是因為你資歷足夠,時機成熟罷了。最近首都裡面多是庸人,你來之後,這裡一定固若金湯啊,哈哈哈……」戈瓦爾答道,他的用詞頗為奇怪,不太符合一般人的習慣,但也能勉強聽懂。 「這……」新任少將皺起了眉頭,沉默了片刻,轉換了話題。「長官家裡的近況如何?應該還沒有到太困窘的地步吧?」 「唉。說起來,內子花錢如流水,擋都擋不住啊。我的兒子也都是敗家子……沒辦法,沒辦法,看起來一定要向國家多索要些薪金了。保不齊,我還要向你借些花銷呢?你還是單身,對吧?那麼手頭應該比我寬裕得多吧。下次記得要給我買最上好的陳年特醇啊。」格瓦爾說笑著,卻用十分銳利的目光盯著萊姆達。聽到這些家務事,少將的神情卻變得凝重,思考了好久才作答。 「可我還沒怎麼領過新職位的工資呢。拜託,元帥閣下,給我些時間好嗎?德蘭也不是一天建成的。」說完,萊姆達起身推開門,離開了格瓦爾的辦公室,不作任何更多的停留。 「很好。我會等著的,記得要快啊。我信任你。」從門背後傳來元帥的叮囑聲。 「我……明白了。請給我考慮的時間。當然,我不會辜負老長官您的信任的。」不知什麼時候,他的額頭上滲出了微微的汗珠。 ※※※※※ 一周後。還是在自共體光榮的首都,自由、民主、平等、博愛的象徵倫尼。 「……Telekinesis!」 院子裡面的磚石隨即懸浮起來。扎爾特。佛蘭集中了自己的所有精神,小心翼翼一塊一塊的舉起更多的磚。 「……35……36……37……」終於,有一塊磚隨著他的意念晃了晃,卻沒能浮起來。他緩緩收回魔力,讓磚輕輕落回原處。 「嗯……比上次多了4塊。看起來,我的魔力又提升了啊。」法師自言自語道。「不過……我想大概黛妮卡的魔力也差近於此了。讓我感到很大壓力啊。也許……我應該去上班了,最近偷懶似乎多了點,也是該掙些錢的時候了……」 他的話到這裡遽然停止。在扎爾特的眼中微微流露出一絲狡詐。片刻的沉默後,他突然舉起右手,4道紫色的光芒從食指指尖飛出,飛向屋頂上停留著的一隻鳥。 那隻鳥一驚,急忙騰空而起。然而,飛得再快,也不可能快過魔法追蹤彈。 「夠狠啊……不愧是叛逃法師。」在福利院門外的某地,一個聲音輕輕說道。 紫色的光芒瞬間追擊到了那隻鳥。一隻小小的鳥,怎麼可能頂得住四發魔彈?在命中的同時,那隻鳥就一頭栽向圍牆的外面。 一個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撿起了地上的死鳥。奇怪的是,它的身上居然還帶著紫色的光芒。仔細一看,使用這個偵察魔法的人不禁啞然失笑。 「原來是幻光啊……徹底給他騙了。」 聲音從那隻鳥身上傳出。 「不過是幻光術和傳訊術的結合罷了。」 「這裡沒有什麼值得窺探的東西吧?」 「我想,還是讓我們好好談談吧。」 「軍官先生,請問尊姓大名?有何貴幹?」這個聲音和前面幾條傳訊術的聲音不同。 穿著軍裝的神秘男子抬起頭,看到扎爾特在門口站著看著他。扎爾特打量了一下來人。那是一個儀容嚴正,留著絡腮鬍子的中年軍官,看起來大概四十上下。在他的腰間,並沒有像其他大多數軍官那樣攜帶刺劍或者軍刀,而是有一把看起來體積很大的手槍。 「抱歉,之前失禮了。」軍官整理了一下儀容,微笑道。「你好,扎爾特。佛蘭……不,現在應該叫耐門。洛佩斯先生吧。」 「你……到底是誰?」扎爾特驚訝道。 「我想,我會另擇日子來訪。」神秘的軍人轉過身,伸出雙手,讓手中的鳥振翅飛向天空。「你可以把你手中準備的那個震懾術收回去了。那對我是無效的,如果我想要和你為敵,早就出手了。」他揮了揮手,叫出了一輛出租馬車,上了車。 扎爾特一驚。他這個魔法純粹只有一個意向而已……能夠從這種細節看出自己準備魔法種類的人,法術學造詣肯定在己之上。他望著那人消失的方向沉思半晌,搖了搖頭,轉身走向相反的方向。 他們都不知道,在暗處,另外一個人的指節已經握得發紫。 迪考。萊姆達已經在這裡監視了好幾天了,不過,因為他不是魔法使用者,也沒有攜帶魔法物品一類很容易被確定位置的東西,別人很難通過魔法手段發現他。 「該死的傢伙……居然和我的薇倫住在一起!我不管你是什麼人,和她什麼關係……我一定要你付出代價。不過……那個少將是?或許,我該調查一下……」 ※※※※※ 三 房間的門上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這說明,房間的主人,18歲的年輕魔法學徒正在練習中——基本上,每天這個房間都會有6、7個小時外面掛著這個牌子。索萊頓坐在床上,雙目緊閉,右手在空中不停地畫著螺旋線。 「……以我之力量隔絕萬物之光芒,將環繞於周圍的一切歸於深邃的黑暗之中……DeepDarkness!」他非常熟練地念出了「深暗術」的魔法咒語,可見這個咒語他已經練習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在咒文結束結束的那一剎那,整個房間瞬間進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黑暗瀰漫在他身旁的空氣中,連一絲光都透不出來。索萊頓小心地睜開眼睛,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他試著舉起食指,用了個照明的魔法,周圍卻還是一片黑暗。 「成功了。」他鬆了口氣,一頭倒在床上。「終於完成了……可以隔絕魔法照明的黑暗製造術。總算,這是我第一個二段的改造魔法……成功了,成功了!」 肚子突然開始咕咕叫。少年想起,他中午就沒有吃飯……而上一次議會大樓的鐘聲響了四下。 「該消除這個魔法了……這個魔法的反制魔法是?是暗視(Darkvision)和強光(GreaterLight)反制深暗……」他努力在頭腦中搜尋著關於這個魔法的記憶,卻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暗視我不會,可強光我已經好久沒用過了,現在忘光了……」他習慣性從床上站了起來,想要找那本記載有強光術的魔法書。「誰把油燈給滅了……啊!!!!」 深暗魔法的效果開始顯現,周圍的確是徹底伸手不見五指。 匡當、匡朗、辟哩啪啦…… 房間的地面上亂七八糟擺著很多書、桌椅、魔法原料、煉金用品之類的東西。聽到那樣的聲音,就能知道這房間裡面的易碎物品遭了怎樣的噩運。在聽到了價值500金幣的全套煉金器械的粉碎聲後,少年發出意義不明的哀號,後退了兩步,被椅子絆倒,重重摔倒在床上。 「……那麼,看來只好等待法術效力消失了。反正效果最多也就是幾分鐘罷了……」索萊頓對剛才損壞的500金幣感到痛心。那可是在「最大利益」的老師那裡辛辛苦苦幹了一年才掙回來的全套煉金術裝備……都還沒怎麼用過就報銷了。 此時,擁有驚人魔法天分的少女,黛妮卡。洛佩斯,從外面回來,沿著走廊向裡走去。在她的手中,拿著一份今天的報紙。走到索萊頓房間前,她留意到了不尋常的黑暗從房間裡面發出,急忙走了過去。 「啪」,開門聲。「這是怎麼回事?這麼黑?」 索萊頓辨認出這是黛妮卡的聲音,他摸索著站起身來。「我使用了深暗術……今天你有準備強光或者驅散嗎?」 「強光或者驅散……?抱歉,都沒有。」黛妮卡回答。雖然她和索萊頓學習魔法的時間幾乎相同,魔法書上的法術數量卻足足多出一倍有餘。「怎樣?你是準備在這裡待到法術效力消失嗎?那本小姐就不奉陪了。」 「啊,啊!拜託,黛妮卡,幫個忙吧!我知道如此精明的你,一定有準備暗視的!」索萊頓用誇張的語調恭維道。 「……這是跟隨那種老師打那種工造成的職業病嗎?敗給你了……不過,本小姐的確是有準備暗視的。」黛妮卡開始從腦海裡面調出咒文。「……Darkvision!」暗視術,是一個可以讓自己在魔力造成的黑暗中行動自如的魔法。在確信自己眼睛已經可以適應黑暗後,她開始尋找索萊頓在屋子裡面的位置。「你沒事吧?要不要我扶你出去?」 「啊,好的,多謝,我這就……」索萊頓在黑暗中判斷著聲音的方位,摸索著準備走出去,卻沒有注意——不,是當然看不到前方的障礙物。 「小心……」黛妮卡敏銳地注意到他身前有個凳子,急忙提醒,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索萊頓準確地被凳子絆倒了,身體向前飛出。黛妮卡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在黑暗中飛了過來,但卻沒有機會躲閃。 「啪」,兩人同時摔倒在地上。 ※※※※※ 第一個感覺是微微的疼痛……那是摔倒應有的感覺,但卻並沒有應有的那種程度。 第二個感覺是微微的香氣。那種香氣是……鈴蘭?淡淡的香味…… 第三個感覺是柔軟的觸感。很柔軟,感覺也很舒服。可能是C罩杯吧?等等……C罩杯?這麼說,我現在的位置是…… 索萊頓的頭腦終於接管了正在享受的神經回路。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只有頭部的觸感告訴了他現在的處境。如果這樣,黛妮卡的反應會是…… 少年如同彈簧一般反彈了起來。「抱……抱歉!十分……對不起,達、黛妮卡!我不是故意的……」 片刻的沉默。看起來,少女似乎被驚呆了——不過以她的性格而論,驚呆當然不會持續太長時間。 「索…萊…頓…你…這個…傢伙!」清脆的耳光聲,還是連續的。「知道我在暗視力情況下,居然還敢胸襲!太過分了!」下面便是女人最常使用的攻擊手段:投擲物品。似乎所有的女性在投擲物品方面都是專家水準;而處在黑暗中的少年完全沒有任何招架的手段。 ……約5分鐘後。 「我……我不是故意的……」索萊頓努力解釋著,當然,他的兩面臉頰已經紅腫。他們已經在房間的外面——不過索萊頓也弄不清楚,到底是黛妮卡帶自己出來的,還是自己隨著反射神經的作用從房間裡面逃出來的。 「呼……氣消了。」黛妮卡拍了拍手,彈掉了手上的灰塵。「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那麼……你還……」索萊頓的臉上露出苦相。 「呀……抱歉,抱歉,我打上癮了。」黛妮卡從懷中掏出了一包藥粉。「我前幾天嘗試煉金術的時候做的,應該能夠減輕些傷勢吧!」 「等等……把我當實驗白老鼠嗎?」 「你說呢?」黛妮卡給了他一個微笑。「我可是誠心想要讓你臉上的紅腫消退的啊。」 「……就算是吧。」 「哦,對了。這是今天的報紙。你忙著練習新魔法,沒時間去買吧?我幫你帶了一份。」 「啊……那麼,多謝了!」索萊頓急忙接過報紙。「我的確是好幾天研究這個魔法,連門都沒出過……不過,你怎麼會知道我沒買報紙?」 「所以,我才替你帶的啊!我早就說過,沒人比我瞭解你的啦!去,好好研究自己的創業之路,別忘了將來支援一下我的探險事業啊!」黛妮卡開著玩笑走向了自己房間的方向。 「……自從學習魔法以後,她的性格就越來越……這到底是為什麼啊。」索萊頓把藥粉抹在了臉上,果然紅腫迅速消退了。他扭頭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報紙上。今天的報紙頭版頭條是巨大的一行字:獨家特報!我國新部隊組建?秘密兵器? 「……哦?秘密兵器啊,有趣。究竟是什麼呢?」索萊頓想著,將報紙展開。 「……近日記者調查得知,大約1周前,國防部對於部隊突然有特別調動,原駐紮在東部邊境的第2騎兵師的一個團突然調回到首都……據消息靈通人士,該部隊將改組為一支前所未有領先世界各國的部隊……據傳聞技術來自於傳聞中的東方先進帝國……秘密武器代號叫SC,具體代號意義正在調查中……更為有力的佐證是,近日國防部突然將一位默默無聞人士克拉德。洛佩斯氏提升為自由國家聯合防衛軍中將,據懷疑可能是此部隊長官……但洛佩斯先生拒絕了我們的採訪……從背景得知,此人原本為自共體公民,後失蹤很長時間……」 「哼,幾乎全都是臆測的內容啊。不過,新聞自由這個東西還真是可怕,帝國刺探我們的情報一定很容易吧。」索萊頓正準備往下繼續翻,突然一道靈光閃過他的腦海。「等一下……克拉德。洛佩斯,這個名字我似乎在哪裡聽過……」他手中的報紙突然掉在了地下。無數的零散線索在他的腦海中相連,逐漸構成一個完整的關係網……失蹤、東方帝國、還有克拉德。洛佩斯這個名字…… 「這……應該不可能吧?」他三步並做兩步跑出門外,正打算去黛妮卡的房間,卻聽到從中廳方向傳來的喊聲。 「請問,這裡是聖格蕾絲福利院嗎?」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個中年人。 「……該死,世界上的事情,應該不會這麼巧合吧。」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可能是因為初夏的緣故,雖然已經下午6點鐘,天色仍然十分明亮……除去幾抹散佈在空中的火紅色晚霞。 ※※※※※ 索萊頓走進中廳,眼前的來客讓他雙眼一亮。不管從什麼角度看,站在中廳裡面的都是一名身份十分高貴的中年紳士。標準的正裝十分考究,挺拔的領帶上面裝飾著純金的領帶夾,五官十分俊秀,留著短短的絡腮鬍子,可以想像年輕時一定是個俊郎青年。面貌雖然略帶滄桑,但卻顯得十分可靠。但他身邊的隨從卻讓人感覺十分突兀:那是一個只有一般人類和精靈一半高,留著大鬍子但體格強健的人——換句話說,那個隨從是一個矮人。這件事情令索萊頓相當驚訝,因為很少有矮人——這些新大陸的居民在主大陸出現,更不要說給人類當隨從了。 看到索萊頓走進來,紳士微微欠了欠身,走上前伸出了手:「你好。我的名字是克拉德。洛佩斯,一個冒險家,也可以說是名軍人。請原諒我的貿然來訪,請問尊姓大名?」 索萊頓也伸出了手,回答道:「我現在在這裡借宿,你叫我索萊頓就可以了,克拉德。洛佩斯中將。」 紳士的眉頭稍稍皺了一下:「啊……消息傳的真快呢。總之,這裡真是個漂亮的福利院。我聽說這裡是一位教名是薇倫蒂娜的高貴修女主持的,請問她在不在?」 「真是不巧,修女小姐現在出去了。」 「那麼……扎爾特……不,耐門。洛佩斯先生呢?」 「他也不在。」 「這樣啊……」紳士猶豫了一下。「我是經過這裡來參觀一下的。想給這裡捐些錢……」他從口袋裡面拿出了一袋金幣,「年輕人,拜託你轉交高貴的修女小姐……」 察覺到對方在顧左右而言它,索萊頓決定試探一下自己的推測。「請問,您是要找黛妮卡。洛佩斯小姐嗎?我想,你來這裡應該是找她吧。如果這樣的話,我可以叫她……」 「哦,不、不用了,我來這裡純粹是……」紳士聽聞,急忙準備托辭離開。 就在此刻,一個銳利的女聲從走廊的方向傳來:「夠了吧,別演戲了!你居然……還活著呀,尊、敬、的、父、親、大、人。真沒想到,你還有臉回來面對我和母親。」 廳中的三個人同時把目光移向側門,已經換上了一套新衣服的黛妮卡。洛佩斯赫然倚著門站在那裡。現在她的臉上一改往日的溫柔或是活潑的表情,凝固的就像一尊冷面的女神像——一尊冷漠而美麗的女神像,完全沒有任何父女重逢的熱情。大廳中的空氣,似乎都被她的語氣凍結了。 克拉德。洛佩斯望著自己的女兒,嘴唇不受控制的顫抖。「黛妮卡……你長大了。你和你母親真的很像。尤其是你褐色的頭髮……簡直和她一模一樣。」 「……假惺惺。」黛妮卡的嘴角不屑的一撇。「像我母親?你還知道她的存在嗎?你知道你不顧一切,為了所謂的夢想和榮譽拋下我們後,我們過著怎樣的生活嗎?!如果你死在那裡就好了,我沒準還能好受一些呢!」 「這……」克拉德搖搖晃晃後退了一步,如同被這些無形的話語正面擊中了一般。「我並不知道你們的生活這麼慘……」 「你不知道?你留下的錢根本就不夠用,正好又趕上饑荒和瘟疫……媽媽她一直到最後都確信你會回來的……可是……你……」黛妮卡的眼眶濕潤了。「既然你還活著,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 「我沒有辦法。我無法半途而廢,半途而廢就意味著一無所有。」克拉德恢復了一絲冷靜。「我只是想,讓我們全家能過上體面的生活……而能夠讓一個一無所有的人過上體面生活的方法,只有冒險了。」 「你居然還能狡辯……!你愛過媽媽嗎?你給我們留下的除去痛苦還有什麼?!」黛妮卡全身發抖,神情十分激動。「為什麼,為什麼你現在還要回來擾亂我……!你拋棄了我們,為什麼還要回來!被利益沖昏了頭腦的老混蛋!混蛋……媽媽不會原諒你的……」終於,淚水不受控制的從她的眼角流下。 「對不起……黛妮卡。的確是我的責任……如果我有能力早些回來的話……」 「道歉?道歉有什麼用處?道歉就能彌補過去嗎?」 「可是……我……真的……」 「不用說了!我絕對不會原諒你這個混蛋!」 ………………………………………… 索萊頓悄悄的從側門走了出去,關上了門,將中廳留給了那對父女。為了防止吵架的聲音被後院的小孩子們聽到湊過來,他順手念了個能夠減小範圍內聲音的咒文——原本這個應該是能夠完全靜默的咒文,但他還做不到那麼完美。再下去沒準會發展成魔法戰鬥吧?如果這樣,黛妮卡出手絕對不會輕……偏偏耐門老師和薇倫蒂娜修女又都不在。 剛一用完魔法,索來頓突然感覺到有人重重地拍了自己屁股一下。他反射性的回頭,眼前空空蕩蕩。一低頭,克拉德的矮人隨從咧著嘴笑著看著他。 「嘿!小子!看起來你本事還不錯呢!要不要跟老子聊聊?聽吵架實在太無聊了!」 ※※※※※ 兩人在地上坐下。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之間的身高差消失。 「戰鬥長的千金真可怕……簡直像加農炮嗎。」聽到矮人的評論,索萊頓不自覺點了點頭。矮人用他那粗壯的嗓音繼續道:「哦,對了,老子還沒自我介紹吧?老子的名字是圖格。艾恩塔克(TurgIrontank),從驕傲的屋脊山脈來的!你的名字是什麼?」 「叫我索萊頓……我沒有名字和姓,因為沒有人可以給我提供這些。」索來頓努力和身旁的矮人繼續對話,強制自己不理會從魔法空隙中透露出來的嘈雜聲音。「這麼說,你並不是從新大陸來的矮人啦?」 矮人圖格點了點頭,回答:「沒錯。我們一族並沒有在1000年前你們人類排擠我們的時候坐上船前往遙遠的西方。哦,對了,順便糾正你一下,我們都管那些逃走到西方的傢伙叫侏儒,那些沒種的傢伙不敢抗爭,不配冠上矮人的偉大名號。」 「嗯……這麼說,你們還抗爭了?可是……為什麼你們從此之後就從歷史中消失了?」索萊頓感到很疑惑。在史書上——那本史書是他悄悄從書店順回來的——他讀到過關於矮人的記載,這些只有常人三分之二身高的種族曾經和人類抗爭過,是帝國除去精靈之外最危險的敵人。最後帝國和他們達成了和約,讓他們離開帝國的土地,去任意什麼地方,從此就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到了今天,歷史學家們才發現,當時的矮人其實已經擁有了和我們今天相當的冶煉技術,而帝國的魔法師們還穿著豬皮製作的鎧甲呢……人們認為,這個事件至少讓金屬冶煉技術和機械技術落後了500年。 「我們曾經戰鬥過,可是發覺,如果繼續戰鬥下去的話,我們很可能會把人類徹底滅亡。圓桌議會不忍心這麼做,因此我們剩下的人遷移到了屋脊山脈的地下,在那裡借助豐富的礦藏構築了我們的家園。而精靈留下的大荒原,正好是我們最好的屏障。就讓那些愚蠢的高個子死在大沙漠裡面吧!」圖格驕傲地說著。 索萊頓努力忍住笑,他當然聽出來這場戰鬥實際上是矮人們輸了。「那麼,為什麼今天你們又要出來呢?難道想滅亡人類不成?」 「厄,其實我們這次跟著戰鬥長出來,是他想要把我們的技術展示給他故鄉的人們看……他說他能讓地面上的人們用金子來換我們的技術,所以我們這些人就跟著他出來了,圓桌議會也贊同這麼做。」 索萊頓大吃一驚:「……戰鬥長?是……克拉德先生?他不是人類嗎?」 「沒錯,但是戰鬥長他的確很厲害!我們矮人最佩服英雄了,他一個人就能打敗20個半獸人!就連老子,全力以赴也只能打敗6個而已,戰鬥長輕易就能打敗10個!他也會使用……嗯,使用和你差不多的技術。他說他使用的叫什麼『凹樹』,不過老子記不住那亂七八糟的名字。他一開始是老子的俘虜,後來才慢慢成了戰鬥長……」 圖格絮絮叨叨說著關於他和克拉德。洛佩斯的故事,雖然缺乏邏輯,不過索萊頓還是基本聽懂了。那個貌不驚人的中年人孤身一人找到了艾恩塔克部族的山洞,在那裡當了3年俘虜,慢慢學習矮人的技術;他在和矮人宿敵,那些綠色皮膚吱吱叫的地精的戰爭中立下了大功,逐漸以一個人類的身份得到了矮人的信任;最後,他用人類的戰術,將矮人的先進技術結合到了武器上,幫助艾恩塔克部族徹底將所有的地精部落都趕出了部落所擁有的綠洲,升任為部族的戰鬥長。根據圖格的描述,克拉德不但擅長使用「凹樹」——索萊頓覺得應該是奧術,還擅長使用火器,指揮也相當不錯,是個了不起的全能戰士……越聽下去,他就越對黛妮卡的父親肅然起敬。 「啊,對了,那麼他為什麼會被突然任命為少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索萊頓突然又想起了一個問題。 「戰鬥長帶著我們的蒸汽動力履帶傳動全鋼外殼後填裝發射藥一體式自行加農榴彈炮回來給那些人看,他們就給了我們些番號……好像是第三獨立炮兵團什麼的,給我們安排了很多人類過來學習技術……」 「等一等!」索萊頓猛地打斷了矮人的話。「剛才……你說什麼?什麼炮……」 「是蒸汽動力履帶傳動全鋼外殼後填裝發射藥一體……」 「停!停!有沒有簡單的稱呼?」 「啊……我們戰鬥長管它叫克拉德炮。不過,這個名字太過不精確,完全沒有辦法說明這個東西的技術……」圖格的臉上露出了不滿的表情,「你們這些傢伙從沒有一個肯聽老子說完三遍的……」 「嗯,夠了,這就很好,叫克拉德炮就好了。」傻子才會聽你重複那個名詞呢,索萊頓悄悄地想。「簡單的說來,就是政府很欣賞這件武器,想要組織一隻以此為核心的軍隊是吧?」 「嗯……政府……哦,對了,就是和我們圓桌議會一樣意思的那個詞。沒錯,事情就是你說的那樣,雖然你的描述不是太精確……」 矮人剛想繼續用「精確的方法」解釋,索萊頓忽然跳了起來。他看到了修女和自己的老師正結伴從外面回來……自己的老師自稱耐門。洛佩斯……嗯?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似乎非常重要的事情。 「麻煩了!」他猛地摔開側門,衝進了中廳裡面。 四 「不管你說什麼,也休想說動我離開!」黛妮卡大聲地對父親說,看起來全能的克拉德也有搞不定的目標——那就是自己的女兒。外表不起眼的中年人現在還稍微引人注目了一些,他的左右臉上各有一個清晰的掌印。 「哦?有客人來啊,真少見。」毫無緊張感的說話,自然是她的老師耐門。他手裡提著一塊包好的肉,應該是剛剛和薇倫蒂娜出去買菜了。在他見到來人的相貌後,態度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你是……?!」扎爾特認出了那個知道他身份的神秘軍人,那人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啊,老師。那個傢伙是克拉德。洛佩斯,也就是生我的那個男人。」黛妮卡不想稱呼「父親」這個詞。 「克拉德……洛佩斯……?」這麼說來的話……他僅僅愣了片刻,就做出了讓人驚訝的反應。 說時遲,那時快。法師扔下了手裡提著的肉,衝上前去緊緊的和不知所措的克拉德擁抱在一起。臨時擠出的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流出,法師聲淚俱下、聲情並茂、語無倫次地表達著自己對失散多年兄弟的仰慕之情…… 克拉德一開始完全愣住了,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在幾分鐘之後,他才認出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令人感動的「兄弟重逢」場面。薇倫蒂娜看到這個情境,也被深深地感動了。她激動地留下了真正的眼淚,手指在胸前劃著十字感謝神的恩典。 就如同所有的傳說故事中那樣,鄉下的少年往往是神所選擇的勇者,在街上撿到的女孩子有80%可能性是某個國家的公主,這輩子主角施捨過唯一的一個乞丐是絕頂高手,在深奧的迷宮裡面救出一個人就是國王的父親……在這樣的巧合之下,洛佩斯兄弟重逢了。哥哥失蹤,而弟弟剛巧又是他哥哥女兒的老師…… 當然,真實總是隱藏在表面故事的背後,不是嗎? 「SilentMessage」,最隱秘的信息交接法,常被用於間諜之間傳送信息,在肉眼可見範圍內幾乎是萬無一失的。用通常的描述來說,這個魔法就是「心靈感應」。在那種場合下,他不可能念誦咒文,因此他用了「無聲」的技巧——那是一個比較低級的魔法改善技巧,但是卻十分實用。不需要念出冗長的魔法咒語,就能夠發揮出魔法的效果,往往可以起到讓對手措手不及的效果。唯一的問題是,這樣的技巧消耗的精神力遠比一般的使用方法多——不念出咒文,想要集中精神就更困難了。以扎爾特的能力而言,最多也只能使用一次維持10秒左右……不過,足夠了。 「克拉德。洛佩斯先生,請你協助我!我飾演你失散多年的弟弟!」 法師只在心中默念出了這些,他的力量無法繼續維持下去——如果他能維持的更久,身上帶著的徽章應該早已不是鐵製的了。但他相信,對方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對情報已經調查得那麼清楚了,這種反應力對方必然有。果然,克拉德。洛佩斯沒有半分猶豫,就配合他一同流下了「感人」的熱淚,而且立刻用同樣的魔法回復了他。「哦,好的。為了我女兒的事情,麻煩待會我們兩個男人出去喝杯酒好嗎?我付賬。我想,我還需要你的協助呢。」 法師自問,就算再修行20年,他也沒有把握能夠在這一瞬間完成回復——那已經不只是「無聲」一種技巧了,至少使用了「瞬速」和「無聲」兩種疊加的技巧——以自己的資質,在20年中掌握「瞬速」也是很困難的吧…… 不管怎樣,一個奇跡就這樣被製造成功了。 ※※※※※ 2個小時後,天色已經全黑了。三個人坐在倫尼最豪華餐館內部的包間裡面,每個人的面前,都擺放著一樽價值至少在50個金幣以上的上等葡萄酒。兩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剛剛成年的大男孩。克拉德。洛佩斯中將已經將矮人圖格打發走了,看起來他對那些矮人的領導是絕對的。黛妮卡氣沖沖回了自己的房間,薇倫蒂娜小姐還沉浸在諸神的恩典中不能自拔,只剩下男人們到這裡來喝酒。 索萊頓今天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他無法想像世界上居然有這麼豪華的地方——還是和他在同一個城市。所有的餐具都是銀製的,閃閃發亮,這證明這裡的菜都是最新鮮的製品。周圍的照明明顯是使用價格高昂的魔法力量蠟燭,居然可以通過客人的彈指次數調節亮度,這在魔法物品相對比較昂貴的倫尼是極為奢侈的事情。桌子上面擺放著水晶的轉盤,只要客人一敲就會自動轉動……就算不用腦子想,索萊頓也能判定出,這餐飯至少要花掉三五百個金幣——足夠一般人吃三五年了。當然,食物也都是極為稀罕的,他根本就叫不出這些東西的名字——餐桌上擺的東西奇形怪狀,唯一共同的特點就是美味。 似乎看出了自己徒弟的想法,耐門笑著說:「這不過是自由都市最好的餐館罷了,你還沒見過帝都德蘭最好的餐館呢。魔法發達的德蘭,有些東西根本是你在這裡難以想像的。」 「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的名字是克拉德。洛佩斯(KlaadLeopace),自由軍現役少將。感謝各位多年來對小女的照顧。」 「不敢當。令千金的天賦實在太高……沒有誤人子弟,我就謝天謝地了。我對閣下的魔法能力和情報收集能力,致以最高的敬意。我這個一事無成的傢伙是遠遠不及呀。」 「要是這麼說,我豈不更是一無是處。為了追求自己盲目的理想,妻子病死,連我的女兒,都不想認我這個父親……哈。」克拉德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這……也是報應吧。什麼理想,什麼抱負……」 「這……」扎爾特皺起了眉頭。「我這個無能的法師教她那麼多年,多少也瞭解她的性格了。她決定的事情,很難更改的……是吧,索萊頓?」 索萊頓急忙將嘴裡面一大塊不知道是冬狼還是幼龍的肉——反正人類能把任何怪物的肉做成食物——就著紅酒順下去,回答到:「沒錯……她決定的事情,幾乎是從不更改。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再瞭解不過了。」 克拉德沉默了,悶著頭連喝了幾杯酒後把話題引導了別的地方。「還真是我不對啊。說這些東西……讓大家都很尷尬。來,來,喝酒!佛蘭先生……你打算什麼時候向她求婚呢?」 「佛蘭先生?」索萊頓疑惑道。 「扎爾特。佛蘭,我的真名啦。這個名字我已經好多年沒有用過了……盡可能保守秘密啊,我可是打算求婚成功的時候才告訴薇倫的。」難道是被克拉德用過讀心的魔法?可讀心魔法要用來對付一名法術使用者,實在難度很高。除非……使用方的技巧和能力比接受方高出太多,才有希望成功。如果果真如此,至少在精神魔法上,自己是遠不如面前的軍官了……扎爾特暗想。 「果然如此啊……那麼,之前追求的戰果如何呢?」 「零。根本就什麼收穫都沒有……至少30次求婚失敗啦。看起來,想要把一名虔誠的牧師帶回世俗中,實在很困難。」扎爾特自嘲道,「虧我連戒指都換了4個了。這個是今年買的。」他從上衣兜裡面掏出了一個紫晶石的戒指。 「哦?紫晶?這個至少有15柯拉大小。外加上密銀的金屬部分,這東西起碼要10000鎊……在這裡,30000鎊也可能。」克拉德端詳著那枚戒指,「很明顯是有魔法效果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紫晶的最佳效力是Temporospation(時空子系,隸屬於變化魔法)……這個魔法是無錯傳送吧?有聚能環的設計,應該是每天一次使用效果。」 看到克拉德居然沒用手觸摸,就把自己的戒指效果說了個八九不離十,扎爾特肅然起敬。至少在鑒定術上,自己肯定是遠遠不如了。「……了不起。我算是明白,黛妮卡的血統是從哪裡來的了。」 「我們洛佩斯家原本就是法師世家,這裡的望族,後來先祖在革命中毅然站在了南方一邊,家族的魔法血統是遺傳的。可惜,到了我父親一代,家道中落,兄弟分家。到了我,留下來的只有成為法師的天賦,沒有任何的財產了。結果我才會為了那縹緲的理想,拋下新婚的妻子,前去冒險。她也是個奧術使用者……可惜,我們夫婦都能使用魔法,卻落得這種下場。權力,金錢,都是身外之物罷了……過人的能力,也帶不來幸福啊。」 聽到少將落寞的感歎,扎爾特也深有同感,輕輕點了點頭。但在座的還有一個人,對這種悲觀論調不以為然。 「為何要感歎呢?幸福,去自己創造不好嗎?又不是沒有讓你和你女兒重歸於好的辦法!只要讓她知道你的真心,不就好了嗎?」索萊頓的話中微微泛著醉意,看起來喝了不少昂貴的酒。「你每天以教授魔法的名義去見她,慢慢的用你的行動去改變她的心,不比在這裡感歎好?只要有機會,就要追求最大利益和最好的結果,這個可是耐門老師教給我的!用你的誠心,總有一天能融化堅冰,不是嗎?」 「索萊頓!你喝醉了吧?」扎爾特輕斥道。 「不……他的話還真是一下子點醒了我。如今的我,是怎麼也說不出那樣的話了……哈。」克拉德笑了笑。「真是個好辦法,我也從中看到希望了呢。那麼就這樣說定了,我從明天開始,會用他說的那個名義常常拜訪,以後要叨擾了。」他略一思忖,手一彈,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了一個不小的精緻黑色盒子。「感謝你們給我提供的好主意,不弄些謝禮,總覺得說不過去。」 相當不簡單的召喚技巧啊……扎爾特思忖著回答:「這……這禮物是否太過貴重了?」 「啊,沒關係,反正不值多少錢。打開看看吧,權當護身用。」克拉德把盒子推了過去。扎爾特只好按動盒子上的機械開關,打開了盒蓋。 黑色盒子裡面是兩把做工精緻的短火槍。這兩把火槍很明顯和當時常見的木柄單發火繩槍極為不同,通體幾乎都是金屬質地,除去握柄和盒子一樣似乎是稀有材料輕堅木製成的。一把是鍍銀槍身黑色握把,另外一把則是全黑槍身棕色握把,盒子下層還有足足12打用浸過油脂的布包好的銀子彈(註釋3)和發射藥。法師試著拿起一把,手感頗為沉重;即便是不懂火器的他,也能看出這兩把武器的價值。「這見面禮……未免太重了吧。而且……這把槍……沒有火繩?」 「這兩把槍有部分回轉槍管的設計,可以做連續的6發發射,但每次發射完需要很長時間裝填……我們現在還沒有能力解決裝填緩慢的問題,不過護身應該足夠了。咒語再快也不可能有轉輪機和燧石的碰撞快吧。」克拉德解釋道,「不過是一點小東西而已,請您收下,就當作是這麼長時間教導小女的一點報答。」 「哈哈……我一個法師,要這幹什麼?我一向玩不轉這些機械東西。收著,這兩把槍對你可能還有些用處。」扎爾特隨手把盒子塞給了索萊頓,「以後的事情,就這麼說定了。」 少年聽到苦笑了一下,這無異於說他的魔法能力還不足以依靠,不過那也是事實。他從盒子裡面拿出了一柄槍和木製的槍套,掛在了自己的腰帶上。等他再度抬起頭的時候,剛好見到克拉德。洛佩斯用銳利有神的眼睛看著他。他搖了搖頭,開口了。「小伙子,喜歡我的女兒吧?可是你的本事不夠啊,好好跟著我鍛煉一下吧。」 索萊頓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根。 ※※※※※ 第二天上午……當黛妮卡如同往常一樣去找老師進行練習的時候大大的吃了一驚。索萊頓的確是如同往常一樣在練習著……可是在那裡站著指導的人變了。 克拉德。洛佩斯一身戎裝,和耐門。洛佩斯——不,扎爾特。佛蘭一起在院子裡面研討著魔法。另外,就是以圖格為首的3、4個矮人指揮著20多個士兵,忙碌的在福利院的院子裡面建造著什麼。在院子的盡頭,已經建設起了一個小型的靶場;一座嶄新的小屋在柴房的旁邊建立了起來,小屋上面還寫著「AmmoDanger」的字樣;福利院的牆頭上正在架設經過魔法點化,能夠自動放出閃電的金屬絲…… 黛妮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她衝向了自己的父親。「你……居然還回來?你忘記了我昨天和你說過的話了嗎?如果你再回來,我就用我自己的力量收拾你……ColdArrow!」 一道寒冷的冰箭在她的身前凝固,並以相當驚人的速度射向克拉德。無論是箭的大小還是速度,都證明了她在這個魔法上的造詣相當不錯。她可以精確的控制這個魔法的效果,確保只讓「那個男人」受傷而不致命。然而,她還是低估了自己的父親。 寒冰構築的飛行物碰觸到了克拉德——僅僅是碰觸到而已。碰觸的一瞬間,只見藍色的光芒一閃,蘊含有寒冷力量的箭就消融在了空中——回歸了它原有的氣體狀態,連一滴水都沒有流下。似乎直到這時才注意到她的出現,克拉德回過了頭,朝自己的女兒笑了笑。 「混蛋……!是……低段斷魔罩?」黛妮卡利用自己的知識判斷出了這個她還沒有掌握的魔法。低段斷魔罩(LesserGlodeofInvulnerability),是可以隔絕所有0—3段魔法——無論是奧術還是神術——作用的斷能魔法,是比較高級的4段法術之一。「那麼,我就用4段魔法吧!這樣你的斷魔罩就無效了……讓光與熱的代表集結在我的手上……」 「等一下,黛妮卡小姐,別著急。」扎爾特沉靜地上前阻止了她。「你的父親魔法能力比我要高的多,我是特意請他回來教導你們兩個魔法的。你這樣攻擊他,我會很不好辦的。給我個面子,好嗎?」 「這……我要向那個傢伙學習?!休想!」黛妮卡轉身要走。「我可沒有想過要那個傢伙教我什麼!能教我的時候,他在哪裡?」 「但是,你自己也知道,你如今的精神力已經和我相當,我已經沒有辦法再教你了。就連我使用都不是次次成功的完全隱形術,你也能輕鬆的完成。如果你還想要在莫法之路上繼續前進,在這裡,你只能找你的父親了。」 黛妮卡沒有回過頭,用輕輕的語氣回答:「可是,我已經不需要……魔法的力量了。我……已經……沒有目標了。我學習魔法,為了什麼呢……?雖然我真的很喜歡魔法……真得很喜歡……」 「那麼,我告訴你一個目標,妮妮。」「那個男人」開口了,他所稱呼的是黛妮卡小時的暱稱。「如果你真的恨我,就努力超過我,把我打敗吧。現在的你還做不到,如果沒有人繼續教你,你永遠也做不到的。這個目標怎樣?」 黛妮卡靜靜的站在那裡,背對著其他人。索萊頓似乎看見她用手揉了揉眼睛,但是他不能確定。他能夠確定的是,在她轉過身來後,眼睛中又一次充滿了平日那種如火般的活潑、激情和意志力。她緩慢而堅定的說出了自己的選擇:「好的,那麼,我一定要努力,我要努力打敗你。我要告訴母親,我不是像她那麼軟弱的人。今天,我能夠學什麼?」 扎爾特和克拉德兩個人緊皺的眉頭都舒緩開了,露出了笑容。但有另外一個人的動作比他們更快。 索萊頓走到黛妮卡的面前,將那把鍍銀的槍交給了她。「禮物,祝你能夠完成你新的目標——」 黛妮卡不等他說完,就從他的手中搶過了槍,將槍口指向天空。「那,就這麼決定吧。你安心的等著被你女兒打敗吧,可惡的父親!」 克拉德。洛佩斯聽到這個回答,笑了。他知道,無論如何,他的女兒總算是叫出了「父親」這個詞。 「讓我們開始吧。拿你們的魔法書來!」 ※※※※※ (註釋1:馬木魯克騎兵,矮人在與人類戰爭中,讓人類聞風喪膽的強有力騎兵。駱駝的戰鬥力雖然不如馬強,但卻正適合矮人的身高。) (註釋2:節拍行軍,自由戰爭進入方陣戰時代後戰術層面最大的改進,可以讓方陣有條理的運動。第二次自由戰爭中北方的重長矛方陣是這一技術的開始,在第四次自由戰爭中南方的混合兵種方陣對指揮的高要求讓這種行軍成為了事實上的技術標準。) (註釋3:銀子彈是擁有特殊威力的子彈,靠魔法力量而不是彈片殺傷力制服那些非實體和特殊生物,也能打破一般的防護法術;但在殺傷力上受很大限制。17世紀中後期,火繩槍仍然廣泛裝備著,當然,已經是經過很多次改進的了。當時最主要的裝備品是重型滑膛火繩槍和騎兵用手槍,燧發槍技術雖然已經出現,但因成本問題還沒有得到廣泛普及。克拉德。洛佩斯所攜帶的手槍就是輪機燧發槍。) 外傳 槍·血玫瑰·殘光 第六章 勝利女神的青睞·Omen 「跟我來!」 克拉德手中的長劍閃爍著奇特的魔法光芒,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黃光。幾乎所有的武器命中那層黃光的時候,都會有如同砍中水面的那種感覺,完全無法掌控速度和力量。 因為原本是打算去支援城牆防禦的,萊姆達的手下還有三分之一拿著弓箭和弩一類的遠程武器,再加上運送火藥和炮彈的,剩下的近戰隊員實在不多。而克拉德早已準備好,麾下士兵幾乎都是近戰裝備,就連火槍手也攜帶了短刀……這場遭遇戰的勝負已經很明顯了。 見到主帥沖先在前,每個士兵都盡他們的能力向著政變軍的陣容中突擊。措手不及的萊姆達軍士兵們如同遇到了鐮刀的雜草一般倒下,隊形立刻混亂不堪。 「怎……怎麼會這樣呢……」 迪考。萊姆達的手指顫抖著停留在空中,還試圖下達更多的命令。然而,失敗的局面看起來已經不可避免了。 「閣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一名參謀在旁邊進言。 「是了!」迪考恍然大悟。「我們還有最後的手段!克拉德。洛佩斯……就算我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也要你永遠痛苦下去!更何況,第10師正在向這裡趕來!」 「閣下!已經沒有時間了!4連已經潰敗,5連也快要撐不住了!」 「讓五連抵抗到底!剩下的部隊,跟我來!」 同樣的命令,達成了不同的效果。克拉德的部隊如同鋒矢一般突破著敵人可憐的防禦線,而萊姆達的部隊卻隨著指揮官的撤退陷入了混亂。5連連長努力試圖保持抵抗,然而部下面對兩倍以上的敵人毫無鬥志。僅僅過了10分鐘,這個連就死的死傷的傷,還有整整一個排倒戈加入了追擊者的行列。 「全軍突擊!」見到敵人的主隊已經開始敗退,克拉德決定全速追擊。可就算克拉德的部隊全速前進,他們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撤退的速度永遠比追擊快。克拉德想用最快的速度趕到目標地,卻被一批又一批的政變軍散兵所阻礙。儘管每場戰鬥都很快結束,累計起來,也是一個很大的時間差。唯一能讓心急如焚的將軍滿意的事實是:敵軍真的已經失去指揮了。道路上隨處都可見政變軍的散兵游勇,原本封鎖道路的那些戒嚴兵力先是被友軍衝亂,然後又被自己的鎮壓部隊消滅或者制服。至少在自己這一方面,敵人已經不足為懼。 「希望來得及……」即將成為拯救民主英雄的他喃喃自語道。「早知道,我就帶騎兵連來了。」 ※※※※※ 「天啊……」 索萊頓在佛蒂拉大教堂的前面怔住了。那是怎樣的景象啊。 往日莊嚴肅穆的教堂完全變了另外一個樣子,裡面到處都坐滿了人。抱著小孩的母親,斷了胳膊的士兵,行將就木的老者,小心翼翼抱著包裹的商人……人們互相扶持著,把附近所有能夠被送來的傷員都被送了過來,教堂裡面到處都是鮮血的氣味。僅有的幾個牧師和修女忙得滿頭是汗,就算如此,還是時不時有傷者斷氣。 「……牧師!牧師!」幾聲驚慌的喊叫吸引了少年的注意,他向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牧師暈過去了!」 修女和修士們手忙腳亂,周圍的傷者中也掀起了一陣陣的騷亂。 「牧師大人他神力消耗過度了!」 「這樣的話……就不可能療傷了。」 「我……我們其他的人怎麼辦?怎麼辦啊!治療藥水早就用完了……」 「偉大的佛蒂拉啊……請諭示我們這些現在得不到你眷顧的人……究竟應該怎麼辦?」 其中一名修士走到神像前,虔誠祈禱後,將手伸進了女神像前的聖水之中。聖水掀起了一陣波紋,那修士目不轉睛盯著看。索萊頓感到很好奇,他從未見過佛蒂拉的牧師祈求神諭,也湊到近前去看。 還沒看清水裡映出什麼,那名修士突然回頭,嚇了他一跳。 「……有……有神諭了!」他顯得十分興奮。「我也得到神諭了!我也能得到了!」 「是什麼?是什麼?」所有人都露出充滿希望的眼神。 「……靜靜等待。」 「什麼?神諭就是這個?!」旁人紛紛洩了氣。「要等到什麼時候?!這裡還有幾百傷員啊!難道要等到大家都死掉不可嗎?」 「這……這裡有人快死了!夫人!夫人!振作啊!混蛋……要是能止血……」 少年循聲望去,是一名貴婦人捂著斷臂躺在地上呻吟。她的左手被整個砍掉——大概是亂軍想要她手上的戒指。索萊頓於心不忍,走了過去,從懷中掏出了藍色瓶子的治療藥水,低聲問道:「夫人,要用嗎?」 旁邊管家打扮的人眼睛一亮,立刻接了過去。「太……太感謝了!夫人,快喝下去!」 魔法藥水的效力非常明顯,血瞬間就止住了。雖然不能治療斷臂,但至少可以免除性命之憂。管家立刻站起身來,給索萊頓行了個極為恭敬的禮。「太感謝了……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的那瓶治療藥水啊!如果有機會,我們一定回報!」 聽到「治療藥水」這個詞,幾乎是整個教堂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索萊頓的身上。索萊頓覺得時機成熟了,從口袋裡面拿出了全部的5瓶。不等眾人發出驚歎之聲,他笑著開口了。 「這些藥水,大特價,500鎊一瓶,現金支票均可。」 全場大嘩。不少人竊竊私語,也有些人大聲的抗議。「這不是趁人之危嗎?」「怎麼這麼年輕就掉進錢眼裡面了!」「教堂的藥水都是免費的!」 索萊頓聽得不厭其煩,大聲說道:「這些藥水是我的!我不是英雄,不是勇者,我的藥水也不是街上撿來的,送給你們也不會回贈我東西,沒有利益,憑什麼免費贈送?現在這裡受傷的人這麼多,這麼幾瓶藥水,怎麼分?憑什麼標準分?所以只能開高價!誰買得起,誰就買!誰吝嗇不想買,誰就繼續忍受痛苦!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 整個教堂一下靜了下來。片刻後,響起了幾個微弱的聲音:「500鎊,我出。」「不就是500鎊嗎?我認了。」「換條命,值得了……」 索萊頓的表情再度變成微笑。「這幾位是明白最大利益道理的。這裡是藥水,請各位趕緊簽支票或者拿出現金吧。」 片刻後,他拿著藥水給支付了錢的人一一送去,然後把那些金錢塞進魔法錢包裡面——這東西可是愛財者的必需品,否則帶著那麼多金幣怎麼走路。他對眾人的低聲詛咒充耳不聞——反正這裡也不會有法師——有法師怎麼會受傷呢?他們的詛咒也絕對不會生效。 在他開始出售最後一瓶藥水的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在背後傳來。 「哥哥!能把那瓶藥水給我媽媽嗎……?」 索萊頓轉過頭去,看到了一個大概六、七歲的孩子。他俯下身,拍了拍那個男孩子的腦袋。 「你媽媽怎麼了?她受了什麼傷?」 「她背上被砍了三刀……」 「這樣啊……那麼你媽媽付得出500鎊嗎?如果付得出,那麼我可以把這藥水賣給你。」 男孩搖了搖頭。索萊頓想了想,回答: 「那可不行……或者,你媽媽能不能給我些道具什麼的?或者有重要的任務等著我去完成?」 男孩又搖了搖頭。「她只是快死了啊……哥哥,你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沒有錢嗎……那麼抱歉了。這瓶藥水要給那面那位付了錢的叔叔。」索萊頓站起身來。 男孩愣了愣,扭頭哭著跑開了。索萊頓目視著他在一個中年平民婦人的身邊停下,才扭頭走向自己的主顧。見到他把所有的藥水都高價賣出了,整個教堂的人們都開始歎息。索萊頓拍了拍手,把所有的錢和支票收了起來。 這時,在神壇邊上,因為使用治療魔法過度而昏倒的老牧師醒來了。 「啊,尊敬的牧師,您終於醒了!我們終於可以不用受那個傢伙訛詐了!」一個修女發現了,急忙上前道。 「抱歉……我還是用不了治療魔法,畢竟我只是個普通牧師啊。偏偏所有的高階牧師今天都不在……對了,那個傢伙是……?」老牧師瞇起了眼。 「就是那個少年。年紀輕輕就知道趁人之危,高價敲詐傷者,簡直沒有一點同情心。」修女不屑地說。 「哦……?這樣啊……那我去勸勸他。在佛蒂拉的面前,怎麼能這樣呢?」老牧師顫抖著站起身來。「那個少年在哪裡?」 「啊……在……那邊的角落,那對母子的旁邊。」修女找了一會,回答。 老牧師走到近前,剛好見到索萊頓在吟唱咒語。「……CreateMaterial!」一條長長的白布在他的手中出現。 「……居然是個法師?法師這麼唯利是圖……唉,算了。反正法師一般都是沒有信仰的,他們都不受道德制約。」老牧師這麼想著。「看看他接下來還想幹什麼?」 索萊頓撕下一條白布,把剩下的白布小心翼翼搭在椅背上後,走到了那個孩子的旁邊,低聲說: 「小弟弟,把你母親的上衣脫下來。哥哥要給你母親止血。」 男孩望著索萊頓,不知所以。少年急了:「我要給你母親止血啊!算了……我自己來!」他麻利地脫下那中年婦人的衣服,開始包紮。老牧師驚訝地看著他。 白色的暗淡光芒在那少年的手上聚集,牧師辨識出那是小治療術。他一邊集聚著小治療術的力量,一邊給那孩子的母親包紮,手法麻利而果斷。牧師親眼見到,那傷口在魔力的作用下慢慢變小凝固了。 索萊頓又拍了拍那孩子的頭:「這樣就能止血了,你的母親不會死的。」男孩睜著眼睛,不明所以。他知道喝下那藥水就能治療傷勢,也知道牧師爺爺用白光也能治療傷勢,卻不知道這些白布有什麼用處。 少年見男孩不明白,無奈地笑笑,站起來轉過身,剛好見到老牧師盯著他。 「你……是法師?」牧師低聲問。「還會用治療魔法?」 索萊頓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要用那些白布?那不是醫生的工作嗎?」牧師奇怪地問。「我們牧師,從來都不相信那一套,我們相信信仰的力量。似乎法師也都是那樣……為什麼你卻用醫生的方法配合著牧師的方法給她治療?而且……你這個法師還會用治療魔法?」 索萊頓嘴角輕輕上揚。「我不想用太多的治療魔法……這樣我也遲早會像你一樣累倒的。我的魔法價值很高,至少也要掙夠成本。用醫生的方法,我們可以救最多的人。剛才那個女人,是因為傷實在太重,我才試著用書上記載的混合治療方法幫助她。」 「還有……你為什麼要救那個女人?」老牧師心中的疑惑還沒有解除。「為什麼你管那些人要那麼多錢,卻用這麼多魔力幫一個不能給你回報的人治療?」 「啊,那是因為我畢竟還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少年啊。」索萊頓笑道。「還有,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我不想給這些人用魔法治療,那樣我的工作價值就會降低……哦,對了。能拜託你一件事情嗎,牧師先生?」 「當然可以。請說吧。」 「讓這裡的人都動員起來,給那些傷者治療吧!剛才我用『材料創造』魔法造出來的乾淨白布還有很多。讓這裡的修士、修女們用聖水給那些傷者洗傷口(註釋1),然後用白布包紮,大多數人就可以免除死亡的威脅。哦,還有,這些當然是不要錢的。」 老牧師也笑了。他明白了面前的這個少年真實的一面。 「放心吧。在生命面前,我不會保留我作為魔法使用者那點可憐的矜持的。我會用你的方法治療他們。」他轉身離開了索萊頓,向著聖壇的方向喊道:「你們幾個!快去,給傷患洗傷口!然後過來拿這些白布給他們包紮!不能因為沒有神力了,就不治療他們啊!」 「可……我們是神的使者……」 「那有什麼關係!就因此,我們才要盡最大努力救治別人啊!」老牧師又恢復了活力。索萊頓笑笑,也扶起了一名傷者,走向聖壇。 二 「哈……哈……哈……!」 矮人坐在中廳門附近的地上喘著粗氣。僅僅在他身邊,就躺了足足17具屍體,有自己人的,也有敵人的。從中廳到正門的路上,燒焦的、電焦的,被砍殺、射殺的屍體更是不計其數。多數的入侵者都是在魔法作用下失去作戰能力後被斬殺的,現在不是講什麼仁慈的時候。遭受了這麼大的損失,敵人看起來已經不大敢進攻了。 「打得真爽!」 「還說呢。沒有兩個法師的魔法支援,怎麼可能讓你們這麼輕鬆……」扎爾特已經步伐不穩了。剛才的連續戰鬥中,他至少又用了七、八個魔法,現在已經感覺到魔力衰竭的症狀。 「耐門老師,沒事吧?」黛妮卡上前扶住他。 「……你倒是一點事情都沒有啊。」扎爾特看著黛妮卡輕盈的步伐感歎道。她剛才明明用了至少十幾個魔法……「難道我已經老了嗎?」 「不如進去,讓薇倫阿姨照顧你吧?」 「誰是阿姨?!黛妮卡!別炫耀自己的年輕了!我也有過18歲的時候啊!」薇倫蒂娜走了過來,從黛妮卡手中接過了扎爾特的手臂。「耐門……你沒事吧?」 「大概吧。不過,要從身上壓搾更多的魔法出來,大概是力不從心了。畢竟,對方人太多了……嗚!」 「啊……?你受傷了?」薇倫蒂娜藉著蠟燭微弱的光發現,自己的手上沾到了鮮血。 「一點箭傷,不礙事……嗚!」被觸到了傷口,法師又哼了一聲。 「還在逞強。以你的體格中了一箭,可不比慣於戰鬥的矮人啊。……CureCriticalWounds!」修女用麻利的動作拔除了箭,施展了比索萊頓或者扎爾特所會的治療魔法高級得多的治療神術。「我好歹也是個正牌的牧師!」 「……你還真的會用神術啊,薇倫。」扎爾特的語氣中帶著微微的驚訝。 「你以為我是欺世盜名的嗎,啊?」薇倫蒂娜不滿的回答。「堂堂治療和守護之女神的牧師,怎麼能不會治療神術?不過……看來你真的不能繼續戰鬥了,居然連自己用魔法處理傷口的力量都沒有。」 「應該……應該還不至於吧。黛妮卡一個人在這裡,我實在不放心……」 「不用擔心我的,本小姐好歹也是你的高徒啊!只要誰敢上來,我定然用魔法把他們轟回家!」黛妮卡打斷了老師的擔憂。「薇倫阿姨,帶他到後面去吧!這裡就交給我好了!混蛋的部下們,給我盯緊外面的情況!」 「混……混蛋的部下?老子……」圖格似乎想說髒話,又想起了面前的人的身份,只得悻悻閉上了嘴。 「走吧,耐門。」薇倫把扎爾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持著他走向中廳後面的禮拜室。 「他們還真是像長久以來互相扶持的夥伴啊,在關鍵時刻互相信賴……」黛妮卡在心底暗歎。「老師也真是的,現在還不表白,等什麼呢?」 兩人互相扶持著走進禮拜廳,在後排相鄰的位置坐下。 「還疼嗎?」修女關切地問。 扎爾特解開衣襟,看了看剛才箭傷的位置。薇倫蒂娜的治療神術效果非常顯著,血已經不再流了,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籠罩在傷口上,讓它不再疼痛。「已經沒事了,」他用輕鬆的語氣回答。 「那就好。」薇倫笑了。她才二十九歲而已,笑起來還是很好看——扎爾特想。哦,當然,他是熟知薇倫的生日的——別問他怎麼知道的就好了。 「其實……我有一件東西想要你收下。」法師鼓起勇氣,說。 「哦?是什麼?」從薇倫蒂娜的表情上,看不出她的心情。 扎爾特沒有答話,從內袋裡面取出了一個紅色的盒子,遞了過去。這盒子原本就在他傷口的位置,原本紅色的絨布被他的鮮血染得更加鮮紅。 薇倫見到那盒子,笑了笑,接了過來。「我想……我現在已經可以接受了。我已經等了很久了,不過,只有在我見到你受傷的那一刻,我才能確定,你對我比信仰對我更加重要。」 「這麼說……你接受了?」扎爾特壓抑著興奮問道。 薇倫蒂娜臉頰微紅,點了點頭。 「嗨呀!成功了!」法師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卻因為牽動了傷口而跌回椅子上。 「耐門!別這樣,傷口會推遲癒合的!」薇倫斥責的語調中帶著一絲溫情——這種語調,扎爾特已經很熟悉了。那便是她的象徵。 「其實,薇倫,從很久以前,我就一直有兩句話想要告訴你。」法師做了一個深呼吸,用發自心底的聲音說道:「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了你。但你每次都拒絕我,我沒有機會說。」 「還有一句呢?」 「其實……我的名字並不是耐門。洛佩斯。我的名字是扎爾特。佛蘭,叛逆法師扎爾特。佛蘭。從現在開始,可以這樣稱呼我嗎?」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扎爾特?」薇倫的表情變得狡黠。「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一直在騙我。但你每次都欺騙我,我也沒有機會揭穿……那就算我們扯平了吧。」 「哈哈哈……!」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 「哦,對了,薇倫。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能讓我親手給你戴上戒指嗎?我想抓緊現在的時間……」 「你在說什麼啊?訂婚戒指不是要在儀式上才應該給我戴的嗎?現在你著什麼急?不要說得我們好像沒有機會舉辦結婚儀式一樣!你休想現在給我戴……我們還沒有取得勝利啊!」薇倫突然生起氣來,猛然站起身走向牆邊。「你不能保護我嗎?你沒有保護我們將來生活的決心嗎?!」 扎爾特臉上一紅。「抱歉……薇倫。是我不對。」他站起身來,走到修女的背後,輕輕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你說得對,幸福不必著急。等到我們結婚以後,從這裡搬出去,在南區買上一棟不大的房子……我有足夠的積蓄。我們雖然還沒有兒女,但是我們有比兒女更好的孩子們。」 「好的……到時候,我們要把這裡的花都移種過去。還有,要在房子裡面擺上伊羅娜的神像。」薇倫蒂娜輕輕轉過身,兩人的目光深情交接。 「當然。我知道你喜歡什麼……」扎爾特回答。「還有……我愛你,薇倫。」 「我也愛你,扎爾特。很抱歉以前都拒絕了你……我現在才明白,我多麼習慣於依賴你。」 「不用說那些過去的事情了……只要我們現在幸福就好了,不是嗎?」 她和他都閉上了眼睛,臉龐輕輕靠近…… 月光投射在伊羅娜女神的神像上。在月光下,女神似乎在平靜中淡淡微笑著。 可平靜並沒有保持很長時間,很快,從外面又傳來法術吟唱聲和刀劍相擊聲。兩人相視一笑,一起走了出去。 「該死……洛佩斯家該死的全是雜種!」迪考。萊姆達少將氣喘吁吁的罵道,他環視四周,身邊的親兵只有50來人了。他完全不知道,身為高級指揮官的自己,怎麼會落魄到這種境地。30分鐘之前,他還擁有2個連,後面的防區裡面還有2個連的兵力分散守備著要道,那時候的他堅信政變一定會成功。僅僅過了半個小時,自己就帶著親兵在城市裡面像沒頭蒼蠅般亂竄。 議會大樓的方向火光熊熊,看起來巷戰正激烈——或者說掠奪正激烈。既然已經到了以兵力決勝負的巷戰階段,他不得不承認,政變已經沒有什麼希望成功了。自從和該死的克拉德。洛佩斯正面接戰以後,自己的部下轉瞬間土崩瓦解。越逃跑,手下的人數越少。有的人是被敵人追擊到之後在戰鬥中身亡的;有的人是因為跟不上逃命的速度掉隊的;更多的人是失散在倫尼複雜的大街小巷之中,或者乾脆投奔了敵人。炮兵輸了也就罷了,可步兵居然也輸了…… 「不管怎樣……如果能到那裡……我就能活命……」 此時,追擊者同樣在抱怨。 「怎麼……跑了這麼久,一路上全是小卒子?敵人主力,未免也跑得太快了吧!」克拉德聽到有士兵一邊跑一邊自言自語,也只能報以苦笑。但是,越跑,他的心裡就越不安。他似乎覺得,附近的街道自己越來越熟悉了。難道…… 巫師之眼緊緊追在敵人大隊之後,克拉德的這個魔法可以最遠追擊到300米。在隱形的追蹤者拐過一個彎之後,它主人的預感應驗了。 的確是福利院。門口……還有另外的三、四十個叛軍。少將並沒有按照他預計的那樣去增援軍方大樓、議會大樓之類的要地,而是為了保全自身,到了這個對克拉德而言最重要的地方…… 又一條大街,距離福利院不到300米了。大約20多個敵人,橫在克拉德的部隊和目標之間。 「將軍有命令,一定要死守!死守!決不能讓敵人通過!」 克拉德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那個該死傢伙拋棄自己一半近衛隊的意圖。「全軍突擊!給你們10分鐘!10分鐘要是拿不下,你們兩個連長我軍法過問!」 混蛋……在那裡可是有北牆守軍幾乎所有的火藥啊!早知如此,就不把那些火藥悄悄隱藏在這裡……克拉德痛斥自己大意。 此時,迪考。萊姆達終於到達了自己的目標地。 「司……司令閣下!」 在福利院門口保存實力的連長看到自己的最高長官氣喘吁吁帶著30多個衛兵衝過來,以為是自己磨洋工的事情被發現了,額頭上冒出了斗大的汗珠。 「拿……拿下了嗎?」迪考忙問。 「還……還沒有……」 「哼……!我不追究你,馬上組織全軍突擊!慢一點唯你是問!」迪考絕望的大嚎,卻被連長理解為憤怒的咆哮。 「是……!是!馬上!」連長點頭如搗蒜。「攻擊!攻擊!」 這次沒有分梯隊投入或者保存實力了……70多名士兵一下子湧進了福利院裡面。 圖格。艾恩塔克臉色煞白,敵人的數量遠遠超出了他的估計。而且,對手中還有很多的生力軍,而他的士兵都已經精疲力竭了。 士兵們僅僅有機會射擊兩輪,如潮水般的敵人就湧入了院子之中。不同於剛才的謹慎小心,這次的攻擊是迪考最後的賭博,他壓上了自己所有的籌碼。人們扔下了火槍,拔出了刀劍,鮮血很快就開始流淌。前排的隊員扔出了燃燒瓶,原本早已放置好的火藥桶爆炸,一片敵人倒下了;但更多的人隨即跟上。就連迪考本人都跟隨著大隊衝了進來…… 防線開始退縮,中廳眼看就要失守。無論何時,以少勝多,都不過是個神話罷了。 「……快不行了。」看到自己的部下一個一個倒在血泊之中,圖格喃喃自語道。「真是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但是,老子不會變成艾恩塔克之恥辱的!我來爭取時間,你們趕緊往後退吧!」矮人緊緊握住手中的秘銀戰斧,正打算衝出去,黛妮卡手疾眼快,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把他拖了回來。幸好對手已經完全進入了近戰隊形,否則他必定會被射成馬蜂窩。 「該死……怎麼一下子敵人攻勢這麼猛烈?」魔力耗費殆盡的扎爾特已經操起了魔杖。魔杖雖然不用發愁魔力,但作為法師最重要的魔法組合使用完全派不上用場。拿著魔法飛彈杖的自己,不過是個「遠程攻擊的戰士」罷了……面對以「十」作為基礎單位的敵人,實在使不上力。他在戰鬥之餘看去,黛妮卡努力用魔法迷惑著敵人的大隊,用蛛網魔法拖慢著敵人的速度,可這樣很快就會魔力不足的…… 「Firewall!」又是火牆。黛妮卡用了和自己一樣的手法,不過也不足以阻礙敵人的前進。 這時,他注意到了那個扎眼的敵人——他可以確定,那就是敵人的指揮官。迪考。萊姆達實在是太扎眼了。銀光閃亮的胸甲,還有那淡淡的靈光,外加上肩膀上的金星……怎麼看也不會是小卒或者連長、排長一類的傢伙。 「看來是個大官呢……居然到這裡來了啊。走投無路了嗎?打算來這裡用黛妮卡當人質嗎?」扎爾特的思維急速轉動著。「那麼,把他幹掉,應該就可以阻止敵人了吧!很好,那麼……」在這一瞬間,曾經身經百戰的他已經擬定好了策略。 「薇倫!給我加神力術!」他回頭對薇倫蒂娜喊道。 「好的,扎爾特!……Strength!」2段神術的效力立刻顯現。扎爾特借助臨時得到的強大力量,一把將魔法飛彈杖頂端的綠色寶石掰了下來。 「……將蘊藏在寶石之中的魔法,化為我自己的力量!」他把寶石放在手心中,另外一隻手在上面劃了個符號。一瞬間,綠寶石花為了粉末。「這樣就好了……真沒想到,當初所學的這個技巧(註釋2),居然還能派上用場。雖然這柄魔杖值3000金幣,也顧不得太多了。黛妮卡!再加兩個蛛網!薇倫!用定身!剩下的人後退到禮拜堂!馬上!」 「好的,老師!」「放心吧!」「後退!別忘了再給他們兩槍!」 上一個蛛網術的效果還沒有完全消失,衝進中廳的20多士兵中至少有一半行動不便。剩下的人試圖前進,卻又被薇倫的定身術定住。黛妮卡及時補上的第二發蛛網術,幾乎讓政變軍士兵全體不能繼續前進。跟在後面的士兵仍然在突入,在踏入房子的同時就全被憑空產生的絲線纏住。 「很好……就是這樣。」扎爾特在心底默念。他開始計算,從自己的位置到敵人首腦的距離。「5段魔法……呵。我終於要用到這個段位的魔法了……我的極限,到此為止了。」他開始吟唱自己所會的最強魔法。「……綠色的煙霧會帶來死亡,凝滯在空氣之中……CloudKill!」 方向確定……距離確定…… 迪考意識到了對方可能要用範圍殺傷魔法,急忙下令:「退!快退!」 「已經來不及了啊。」在手中綠色氣團徑直飛向中廳的同時,一絲微笑從扎爾特的嘴角流出。他把目光轉向黛妮卡,打算讓她給門口補一道力場牆,以便阻礙敵人可能的入侵,以及毒霧的擴散。 「……ForceWall!」還沒等扎爾特開口,黛妮卡的魔法已經出手。扎爾特突然發現,他的女弟子已經掌握了身為法師的戰鬥之道,行動比他的命令還要快。和計算的一模一樣……他總算鬆了口氣: 「魔法該開始生效了……我們贏了。」 三 佛蒂拉大教堂內終於暫時恢復了平靜,血腥味和聖水淡淡的清香混合在一起,讓這個神聖之地的感覺稍稍恢復了。 「呼……終於告一段落了。還有傷者嗎?」老牧師問道。 「似乎是沒有了。」累得氣喘吁吁的一名修士回答。「身為修士,居然要用醫生那些下賤的手段治療……」他用不忿的目光瞪了索萊頓一眼,索萊頓熟視無睹。 「注意你的口氣!連我這個牧師都在干,你想怎樣?」老牧師冷冷橫了他一眼,走到少年身邊。「抱歉……他們的態度不是太好,我對此表示歉意。」 「沒關係的。」索萊頓的表情很輕鬆,「我知道一定會有這樣的回應。反正慷慨是統治者們和英雄們的任務,我可沒機會成為那麼偉大的人。啊,牧師先生,那裡又有人來了。」他指了指門口,一群人影正在向這裡走來。 「那……我就先失陪了。」牧師轉身走向教堂的門口。走到半路上,他的腳步頓住了——因為來人已經開口了。 「我說怎麼這附近都空無一人了,原來全到這裡來了。把你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說話的人肩膀上的軍銜有一條豎線和兩顆銀星,背景是藍色的。是個僱傭軍中尉,看來是個連長等級的軍官。在他的身邊,跟著十多個同樣有藍色肩章,穿著鎖甲或者混織鐵甲的士兵——估計是他的警衛班。這些人原本應該攜帶的長矛早都丟棄了,頭盔也只有一、兩個人還帶著,手裡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各式各樣的武器。 老牧師見勢不妙,急忙迎了上去。 「幾位,這裡是神聖的領域……」 「少放屁,臭老頭!快把你那不值錢神像上的寶石都拿出來,還有這裡的香火錢!我們都不信你的破神!」 「這……這是瀆神啊!你……你們會遭天譴的!」 「老子不怕你的天譴!」那個首領冷笑道。「我們是害怕浪費時間,所以才好言好語,既然你們不打算老實交出來,我們只好動手殺了!反正把你們都殺掉以後,我們也一樣能夠得到財物!」 「你……你們!……啊!!!」還沒等牧師說完,中尉上前一刀砍中他的胸膛。如果他還有剩餘的神力,眼前的這幾個士兵也許還奈何他不得;可惜,他的神力已經被治療神術消耗光了。「動手!你們誰趕緊交出財物來,饒你不死!」 「……十多個人啊!以我的力量……大概……」索萊頓臉上陰晴不定。「如果選擇戰鬥,沒準會賠上性命……不值得啊。最大利益還是把錢交出去,反正我這個打扮,交幾個銀幣出去,他們也不會有疑心……」 整個教堂的人們也幾乎都是這般想法。人們紛紛把手伸進口袋裡面,拿出自己僅有的金錢…… 突然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你們這些壞人!你們殺了牧師爺爺!別過來!我要保護我的媽媽!」 「……該死!」索萊頓的手按上額頭。「小孩子怎麼那麼不知輕重……」 中尉旁邊的一名親兵獰笑著走向那個孩子。「小鬼!你活膩了是吧?」 「別……別傷害我的孩子!」那個母親急忙上前,試圖用自己受傷的身軀保護自己的孩子。索萊頓注意到,那便是被自己用治療魔法和繃帶救回來的母子。孩子和母親努力互相保護著…… 「如此母子情深,不如就一起去死吧!哈,還有個戒指……不錯,不錯!」那士兵舉起了刀。 他們和我無關……如果我出手,可能會丟掉性命……哼。算了,就這樣吧。索萊頓想著,做出了抉擇。 在那刀劈下的同時,魔法咒語響起。「……MagicMissile!」 3發魔法飛彈準確命中了那個士兵的要害。那士兵手中刀一抖,掉在地上,他的身軀也隨即倒下,看來是活不成了。 「誰?!誰幹的?!」那個中尉緊張地說道。就算他是白癡,也能認出,那是魔法。對他們而言,魔法始終是一種恐怖。 「佛蒂拉意志的執行者。」索萊頓從後面走了上來。「神要我審判你們。」雖然說著大氣的台詞,索萊頓心中實在七上八下。如果能夠把他們嚇走幾個,那就再好不過。否則,對付十幾個人,根本毫無勝算。 「哥哥!」是那個男孩的聲音。索萊頓把頭轉向他,對他說道:「要好好珍惜你的母親。你還有母親在,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你……你這個傢伙!」在中尉的心中也有一絲動搖。對方可是法師啊…… 索萊頓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心靈的空隙。「哼……你們想要體驗命運女神的憤怒嗎?……Fear!」恐懼術是個高達4段的魔法……他還沒有辦法完美使用。因此,他所用的恐懼術效果,實際上只能籠罩4、5個人。不過,之前他的表演已經給對手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壓力,因此恐懼的效果出奇的好。 「啊……啊……啊!好可怕……!好……好可怕!長、長官,我……我不幹了!」幾個在後排的列兵抱著頭跑出了教堂。那個為首的中尉雖然也在恐懼術的效果範圍之中,但他堅定的意志強制自己不和部下一起逃走。「你……你這個混賬法師!」他非但沒有逃走,反而上前了一步。 「真是膽大啊!居然不害怕神的懲罰!我現在的力量,可是有神在背後支撐!」索萊頓繼續說著虛張聲勢的台詞,瞅準機會,又用了一個魔法。「……Web!」 蛛網術是他和黛妮卡都會的魔法,兩人在這個魔法的造詣上不分高下。 周圍的人們都睜大了眼睛,他們多數從來沒有見過魔法。無數的絲線憑空從地底冒了出來,將剩下的7個士兵都纏住了。有的人在努力掙脫,有的人乾脆就放棄了抵抗,跪在絲線中開始祈禱。 「開……開玩笑!如果我這麼就輸掉,以後我怎麼混下去?!!!!!」中尉猛喝道,腿一發力,硬是從絲的纏繞中脫身了。見到那個少年還在吟唱下一個魔法,他一個箭步,飛身上前,舉起劍來,向著索萊頓砍下。 周圍的眾人一片驚呼。索萊頓微一側身,劍刃擊中了他的左臂。 「哈!終於砍到你了!神在哪裡?」中尉狂笑道。 「……就在這裡……HoldPerson!」索萊頓忍著劇痛,低聲完成了這個魔法。「在這裡站一個小時吧……」他的右手輕輕貼上了中尉的身體。 「什……什麼?」那僱傭兵中尉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了。「我被定身了……?」 「還有……我現在還不能倒下……Sleep!」少年竭盡全力,把睡眠術扔進了敵群之中。蛛網術的效果時間很短,睡眠術剛好插進這個空當,讓那群士兵紛紛倒地。 見到眾人應該已經安全,精神力和體力全都耗竭的他終於支持不住,慢慢軟倒在地上。他努力想把右手伸向腰間的手槍,卻已經使不上力。 從教堂外面傳來打鬥聲,幾個身影閃了進來。 「這些該死的士兵!又在這裡殺戮平民了!」 索萊頓在朦朦朧朧中似乎看到有幾個人進來把那些士兵如砍瓜切菜一般的幹掉了。他辨認出,是曾經和自己一起在店裡吃過飯的冒險者們。 「到此為止了嗎……?總算也是成功了……可以小睡片刻了。」他鬆了口氣,昏了過去。 人群發出一片歡呼。 穿著閃亮鎧甲的英俊騎士,和旁邊的黑髮美女用著神術和刀劍轉瞬間就把地上睡著的士兵打倒,那個魁梧的戰神牧師一戰錘就把呆立在那裡的中尉腦袋打成了碎片。 「各位!沒有事情嗎?我們看到這裡有亂兵,便趕來幫助!有傷者嗎?」為首的騎士問。 人們紛紛搖頭。只有那個孩子,上前指了指地上的索萊頓。「這位哥哥受傷了。」 黑髮的穆絲卡女牧師走到索萊頓的身邊。「……很重的刀傷啊。怎麼會這麼重?……CureSeriousWound!」 「有問題嗎?」戰神的牧師問她。 「大概沒關係。可能是因為過於疲勞而倒地的。」黑髮美人回答。 「可惜,我們沒能救到那個老牧師。」騎士歎了口氣。「還有,為什麼這裡的亂兵都那麼奇怪?外面的士兵顯得那樣恐懼,而裡面的士兵不是睡著,就是被定住了?」 「不知道……大概是佛蒂拉顯現神威了嗎?」黑髮美女笑道。「總之,我們總算又救了很多人。」 「是啊……只要救人就好了。」騎士也笑了。 這時,那個之前祈求神恩的修士走了上來。「幾位勇士,實在感謝你們的大恩大德!之前我祈求過佛蒂拉的神諭,知道會來救我們的一定是你們!我們該怎麼感謝你們呢……?」 「不用感謝了。」騎士笑著回答。「我們不過是恰巧路過罷了,這是我們所應該做的。」 「這……請務必留下休息片刻!讓我們也報答一下幾位勇士吧!」 「不必了。」騎士帶著同伴們轉身離開。「我們還要趕路呢。」 「至少也留下姓名……」 黑髮美女用她動人的聲線回答:「叫我們正義的夥伴就好了。」 所有的人都用崇敬的目光看著他們消失。這些人用閃電般的速度消滅了亂軍,還不求報酬…… 「那是真正的勇士啊。」 「太了不起了……」 「難道那個男人就是傳說中的正義騎士?」 「一定是了吧!回去以後,我們一定要把他們的事跡告訴報紙……」 整個教堂又恢復了活力。只有老牧師的屍體,和精疲力竭的索萊頓,靜靜地躺在教堂的中央。 這時,在北城門。 第10師的部隊終於到達了城下。 「已經交戰過了嗎?」為首的團長問道。他注意到城門處已經坍塌了。 「不過,城下居然沒什麼屍體……難道克拉德也投降了?那我們不就白這麼辛苦了?戈瓦爾閣下也不會獎賞我們的……這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另一個團長回答。「不管怎樣,我們先進城吧!有支援,他們總不會……」 突然,炮聲大作。所有的胸牆炮一起開火,把他們隊伍前面的土地炸翻了一遍。 「喂!喂!我們是友軍啊!第10師的友軍!不要亂炸!」 從城牆上傳下了聲音。「友軍?那麼馬上放下武器!否則,我們就開炮了,這次可不會是攻擊空地了!」 「……為、為什麼!」 「啊……是不是我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赫爾。特德伍德少校。獨立第三炮兵團的首席參謀。如何,明白了嗎?」 兩個團長愣住了。然後,他們無奈的扔下了武器。 「很好……就在那裡一直休息吧!」 赫爾轉過頭,開始處理部下的報告。 「報告少校,我們的輕步兵部隊已經以最快速度佔領了其他三個城門。」 「很好。讓他們嚴密監視,不要讓一個軍人逃出去。尤其是僱傭兵。」 「重步兵已經解放了議會大樓和警察總部,正在攻打環堡。戈瓦爾元帥就在環堡內,目前戰況處於膠著。」 「這樣啊……那麼我親自去吧。如果第10師有什麼異動,就毫不猶豫消滅他們。」 赫爾少校說著走下城頭。「警衛連,跟我來。目標是軍方大樓……環堡。」 四 薇倫蒂娜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中廳。就算是敵人,這種殺戮法也太慘烈了。 那些政變軍士兵們紛紛捂著口鼻在地下打滾,身體不受控制的抽搐。死雲的效力是如此的強烈,那些體格差一些的人可以說是立斃。雖然在綠色的霧中,看不清確切的情況,但仍然可以清晰地聽到呻吟聲。 「沒有問題嗎,老師?」黛妮卡擔心地問。「這個魔法……」 「應該沒問題的,這個魔法可是我最後的殺手鑭了。」扎爾特坐在椅子上,呼吸非常粗重。就算是補充過一次精神力,他的力量也已經透支了。 綠色的濃霧逐漸開始散開,自然的消失在空氣中,終歸於無形。 「結束了。」扎爾特說道。從中廳裡面,已經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力場牆的效果也應該到了。我們去看看吧。」 矮人第一個站了起來,在他的身邊,已經一個同伴都沒有了。「讓我先去吧。」他率先走了出去。 很快,從中廳就傳來了他欣喜的聲音。「長官,已經全都死了!地面上全是屍體!我們真的贏了!」 「是嗎?」法師扶著椅子扶手站起身來。「讓我看看。」 2個、3個、5個、10個……扎爾特站在中廳中,暗暗計算周圍屍體的數目。的確看起來像是全死了的樣子,雖然無法計算準確數目,但看到一層摞一層的屍體,扎爾特也能確定這一點。 等等。他突然發現,其中最重要的一具屍體不在當中。那個穿著銀色鎧甲的指揮官……沒有。哪裡也沒有。 為什麼?這麼說,我是不是漏了什麼? 那件鎧甲是魔法效果的……這麼說,如果他有別的魔法道具的話…… 太大意了。 扎爾特意識到這一點,急忙跑回禮拜堂。剛一衝進來,一個陌生而刺耳的聲音響起。 「站住,不要動。耐門。洛佩斯先生,沒想到吧。」 迪考。萊姆達手中的佩劍貼在黛妮卡的脖子上。 「兩個法師,居然被我一個不會魔法的人用隱形戒耍了。哦……還有,薇倫,好多年不見了啊。還記得我嗎?」 修女一驚:「你……到底是誰?」 「迪考。迪考。萊姆達少校啊,8年前的迪考少校——現在是少將了。」 「迪考少校……?」修女臉上顯示出迷惑不解的表情。 「忘記了嗎?那時候有個年輕的軍人,經常到伊羅娜大教堂去懺悔。每週都會去,然後每週會給你送一束花。」萊姆達似乎沉浸入了回憶之中,但手中的劍絲毫沒有放鬆。「你殘忍的拒絕了他,所以他為了尋求更高的地位,到野戰部隊去了。在那裡,他認識了戈瓦爾元帥,在他的幫助下,這個年輕軍人提升飛速。他以為成為將軍以後,能夠得到你的青睞……」 「但當他回來的時候,卻發現,另一個該死的男人和她住在一起。」萊姆達臉上出現了落寞的神色。「他受到了沉重打擊,但是也得到了意外的禮物。他發現,那個克拉德。洛佩斯的女兒和兄弟,居然都在這裡。一個是有用的工具,一個是徹底的敵人……所以,我現在才會在這裡!哈哈哈哈……」 扎爾特和薇倫蒂娜的眼色相交。兩人都微微點了點頭,達成了共識。面前的人已經瘋了。 「薇倫!你應該是教會的雪蓮,冰冷而不近人,你應該一直和任何男人保持距離!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看上這種男人?」他手部的肌肉緊了一緊,劍刃在黛妮卡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條血痕。「還有你,克拉德的小雜種!你不用想做什麼動作!我都明白!如果你再敢試一次,我就割斷你的喉嚨!」 黛妮卡頹喪的把手中剛開始集中的魔力放掉。無論怎樣快速的施法,都不會有對方的劍快。雖然她不像索萊頓那樣把「利益」掛在嘴邊,但也明白現在不是反擊的時候。她的老師也給她狂打眼色,讓她不要輕舉妄動。 望著已經陷入瘋狂的少將,薇倫蒂娜暗暗捏緊了拳頭。不管怎樣,現在一定要分散對方的注意力,否則已經陷入絕境的人一緊張就可能鋌而走險。 「迪考……你聽我說。其實我跟他並沒有什麼關係……他不過是黛妮卡的監護人之一罷了。你也知道,他是克拉德。洛佩斯的弟弟啊。」她小心地說著,目光始終不離萊姆達手中的劍。幸好,自己和扎爾特之前沒有任何過分行為,應該能夠瞞騙過去吧。 「是嗎……?真的是這樣嗎?」迪考的目光慢慢開始迷惑。 「其實,我一直喜歡的,是你啊。我在這裡這麼多年,一直在等你。」薇倫蒂娜的語氣逼真得不像在演戲,扎爾特心頭忽然感到一陣無名的嫉妒——就算知道那是演戲也一樣。 「真的嗎……」迪考手中的劍尖微微下垂,劍刃離開了黛妮卡的咽喉。 「就是現在!」薇倫暗想。「我有一句話,一直等著告訴你……」 迪考。萊姆達屏住了呼吸。 「黛妮卡,握住戒指,在心中想要去安全的地方!」她突然改變了語氣。 還沒等萊姆達反應過來,這句話已經完整地傳進了黛妮卡的耳中。「該死……!」在他手上用力收回劍的同時,劍刃下的目標消失在了空氣中。他臉色一變:「你……騙了我,薇倫!」說完,他一閃身,從後門衝出了禮拜堂。 「太棒了,薇倫!」扎爾特高興得跳了起來。「圖格!跟我來!追上去!」 「對了……你不介意我把戒指借給黛妮卡了吧?」薇倫問道。 「怎麼會呢。」扎爾特笑了。「能夠發揮它應有的作用,我當然不會介意。還有……在借給她之前,你戴過了吧?」 薇倫蒂娜臉上一紅,點了點頭。 「那就好!走吧,我們一定要抓住那個傢伙!」 「哈……哈……終於要走投無路了嗎……?」 迪考。萊姆達喘著粗氣。他衝進了後院,卻發現四面八方逃走的道路都被木桶填滿。他打開木桶一看,裡面全都裝滿了黑色的……火藥。 「看起來……上天是要我死在這裡啊。哈哈哈……!」 追擊者們轉瞬即至。 「你要幹什麼!」薇倫蒂娜第一個看到了站在火藥桶邊上的迪考,在他的手中,拿著一條已經點燃的絨布——那是點燃火繩槍用的,他自然也常常帶著。 「哈哈哈哈哈……!」他的狂笑還沒有停止。「抱歉,戈瓦爾元帥!今生不能報答你的恩情了……來生再見吧!」 「壞了!馬上出去!他想要引爆火藥自殺!」扎爾特迅速判斷出了他的意圖。 「哈哈哈!都別動!誰動,我就馬上把這個扔下去!大家一起死!」萊姆達狂笑。「不管怎樣,能和我愛的人死在一起,算是諸神最後給我的禮物吧!」 「你……!」扎爾特的憤怒到了極點。「你這個人渣!你也配說愛字?」 「哈哈哈!不錯,不錯,我是人渣!徹頭徹尾的人渣!我這個人渣只知道去追尋名利,想用名利換回愛情和幸福的生活!我也有過理想,我也為了理想不惜一切!最後呢……最後呢……我是個人渣!人渣!」萊姆達的眼睛中充滿了紅色的血絲。「你!你!你們兩個男的,給我出去!這裡是我和薇倫愛的終點,你們兩個污穢的傢伙不要在這裡污染!」 「……出去吧,圖格。」扎爾特淡淡地下令。 「長官!」 「出去!這是命令!就當我代替克拉德下令好了。」在他目光的威逼下,圖格不情願的退了出去。 「你也要出去!」萊姆達喝道。「你也要!」 「好的,好的。」 扎爾特。佛蘭轉過身。在轉身的一剎那,他的目光和薇倫的目光相交。 無需語言,他們也能互相理解。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保護你。你能夠相信我嗎?」 「當然。我當然相信你。不用顧慮我,放手去做吧。你一定能拯救我。」 「一旦失敗的話……」 「不要說失敗!……就算失敗了,我也會坦然面對。畢竟,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好的。那麼,我會用我最後一個魔法阻止他。……我現在是多麼希望,我的魔法能力能再強一點啊。」 「不用擔心,小說中,無論多麼困難的事情,最後都會成功的。我們已經接觸過幸福。就算只能到此為止……我也無怨無悔。」 「我要動手了,薇倫。」 「開始吧,扎爾特。」 兩人同時發出會心的微笑。 迪考。萊姆達吼道:「你們在幹什麼!趕緊滾,那個叫耐門。洛佩斯的傢伙!」 扎爾特轉了回來。「我的名字叫扎爾特。佛蘭,記住。……RayofFrost!」 迪考大驚,手中的火焰自然的下落。 空氣中的水凝結了。一道冰霜構成的射線從扎爾特的手指中飛出,飛翔在空中,晶瑩而透明。 冬夜的月光靜靜地撒在那道射線上,反射出了最絢麗的光芒。 那是淡淡的殘光。 (註釋1:後來的醫學家們發現,聖水可以起到殺菌的作用,可以說是神恩的消毒劑。當然,在這個時代,大家都還不知道細菌的概念,但卻知道用聖水洗過傷口後包紮,傷口不易化膿。) (註釋2:寶石是精神力儲存的介質,這是古代法師們發現的。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可以說類似於後來工業時代的蓄電池。因此,魔法物品上面那些富麗堂皇的寶石其實並不是用來裝飾的,而是用來貯存精神力,用以激發「源」的力量。通過某些特定的儀式,法師可以緊急取出儲存在寶石內部的力量為己用。在這個世界上,「魔力藥水」一類的東西純屬笑談。畢竟,喝了藥水,使用魔法的能力就會恢復,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外傳 槍·血玫瑰·殘光 終章 拉德茨。戈瓦爾元帥在環堡中央,自己的房間內彈著鋼琴。 仍然是《悲愴奏鳴曲》。 最後一個音符落定,元帥面前的樂譜上已經出現了白紙。 「終於結束了。這是我一生彈得最好的一次。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的演奏才能很平庸,沒想到居然也能有這麼出色的時候。」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從窗戶往下看,下面遍佈火把。自己的親衛隊已經投降……敵人應該正向著這裡來。 「老朋友……最後我還是輸給你了。你能在這裡安插像克拉德。洛佩斯那樣了不起的人……超出了我的預計。我輕敵了。」 元帥轉了回來,坐在書桌邊,摘下了軍帽,放在桌上。桌上的檯曆寫著:「YearofSorrowWind,1665,Dec7th,Friday」。 「12月7日……是我的幸運日。」 他似乎已經能聽到腳步聲正在向這裡接近。 「二十年前的這一天,我在倫尼打敗了柯曼軍。十八年前的這一天,我接受了帝國的和約。如今……我作為背棄民主和共和的人,在這裡即將被逮捕。」 門外傳來了交戰聲。 「從來沒有共和國元帥被逮捕過,我也不想打破這個慣例。」 開始傳來破門的聲音。戈瓦爾從軍服上拿下了肩章和勳章。 「希望,這個國家能夠繼續存在下去,不會因為下一次迫在眉睫的災難而消失。」 對方似乎在使用魔法破壞門鎖。戈瓦爾笑著,從抽屜裡面摸出了手槍。 「用手槍自殺……至少看起來很體面。共和國萬歲!共同體萬歲!自由萬歲!」 槍響。同時,門也被打開了。 赫爾。特德伍德衝了進來。見到這一幕,他明白,自己來晚了。他走到桌邊,見到了桌上的軍帽、肩章和勳章。 他退後幾步,走到桌子的正面,對著拉德茨。戈瓦爾元帥的遺體,敬了個最標準的軍禮。 然後,他轉身離開。這裡,就交給國家情報局的那些傢伙吧。 所有的城門都關閉了。 那些瘋狂掠奪的潰兵和僱傭兵想要逃走,卻在這些地方被阻攔住。第三獨立炮兵團的重裝步兵們,已經將各個城門全部封鎖。 所有來到的人,都被抓住,然後解除了武裝。 「報告長官!有一隊陣容嚴整的部隊接近!」 負責防衛北門的連長十分驚訝,急忙從高處俯視。很快,他就辨認出了來人。 「一群蠢貨!不認識洛佩斯少將和他的警衛連嗎?我下去迎接!」 到了將軍面前,這名連長感覺事情不太對勁。將軍臉上如同凝結了冰霜一般。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北區會有這麼大的破壞?如果是你們的部隊在搶掠,那麼就自裁吧。」 「不,不!是那些僱傭兵部隊和潰兵部隊在搶掠……」 「那麼很好。傳我的命令,把所有可能參與搶掠的僱傭兵槍決。」克拉德冷冷扔下命令,轉身往城牆上走去。 「長官,這……」 「叫你傳命令就傳!一切責任由我來負。」 「是!」那連長急忙敬了個軍禮。 因為這道命令,當天晚上的死亡人數從5千5百激增到7千5百。報告書上寫著:「因為僱傭兵部隊頑抗到底,我部不得已將其全部消滅。」 克拉德。洛佩斯從此也得到了「冷血將軍」的稱號。 「一日政變」就這麼結束了。 次日,倫尼全城歡騰,為了慶祝保衛了民主共和偉大英雄的誕生。在這次政變中,努力拯救市民的「正義騎士」冒險者的名號也被廣為傳誦。 「克拉德。洛佩斯即日起升任自由軍中將,擔任自由軍參謀長聯席會議臨時主席。」 任命書來得飛快……歷史前進了。然而,在政變之夜,有一份從北方來的緊急秘密情報隨著政變資料被付之一炬…… 不過,那就不是我們現在所能涉及的部分了。 黛妮卡。洛佩斯站在麥特比西河的岸邊。她的右手上戴著戒指…… 「黛妮卡,握住戒指,在心中想要去安全的地方!」修女最後的聲音還迴盪在耳邊。那雙眼睛,她永遠也忘不了。那是一雙視死如歸而又充滿慈愛的眼睛。 到達這裡時,一個聲音就從戒指中傳出。 「還記得嗎……?薇倫蒂娜……這裡就是你第一次拒絕我的地方……現在,讓我們把這裡當作回憶吧。」 是老師的聲音。黛妮卡的眼淚終於也無法控制,緩緩流下。 她已經回過倫尼了,但又離開了那裡。然後,她就回到這條河邊發愣。 她沒有地方可去。她不想去見父親。從我的手上,奪去一個親人,難道還不夠嗎?為什麼…… 「小姐!小姐!」 黛妮卡沒有回答。 「小姐!小姐!那邊那位小姐!穿著紫色披風和革甲的那位褐髮小姐!你站的地方很危險啊!」 黛妮卡回過頭,看到4個人。 一個穿著銀色胸甲的騎士。一個穿著露肩裝的黑髮美人。一個魁梧的中年牧師。一個看起來就很孤僻的年輕人。 「不用擔心。我是個法師啊,這種地方我還不會有危險的。」 「請問法師小姐在這裡幹什麼呢?」為首的騎士問道。 「……」黛妮卡沉默了。 「啊……抱歉。」騎士低下了頭。「我不應該隨便打聽……」 「其實什麼事情也沒有。」黛妮卡回答。 那黑髮美人開口了。「那麼說……你是法師啦?能不能加入我們呢?我們的法師不久前陣亡了……」 「啊……?這太失禮了吧,多芙!」 「其實……沒關係啦。反正我現在也無處可去。當然,你們不要想打什麼壞主意,否則我的魔法可不是吃素的。」黛妮卡笑了。 「啊……怎麼會呢。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萊薩多的衛士,修蘭。迪馬特爾(ShulanDiamatel)。」騎士說道。 「多芙,多芙。納姆洛克(DoveNamrok),如同你所看到的一樣,穆絲卡的牧師。」黑髮美女回答。 「我是柯瑞爾的牧師傑特。傑特。尼頓(JeteNeton),他是派克。塔普(PickTap)。」那個魁梧的人介紹道。 「該我介紹自己了吧。我的名字是……」黛妮卡沉默了一下。 3天後。 「喂,老闆,看到那個年輕人了嗎?每天,他都在那裡喝啊喝……喝醉了就倒在桌上睡,醒了接著喝。」一個酒吧女抱怨道,「他老是在那裡,什麼都不做……」 「嗯……不要管他了。你能看到他的眼睛嗎?那雙眼睛裡面……有著深沉的悲哀啊。看起來,就像失去了生存意志一般。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才會到這裡來用酒精欺騙自己的……」突然,老闆看到那個一臉沉重的年輕人站起身來,不禁止住了話頭。 「抱歉……老闆。這是這幾天的酒錢……我走了。」滿嘴的酒氣,年輕人走出了門。外面的夜風很涼……很冷。已經深夜了…… 索萊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都是傷疤。在靜靜離開了教堂後,他瘋了似的在福利院的廢墟裡面翻了一天,在門口坐了一天。沒有人回來……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悲哀的事實。他到達這裡的時間,比克拉德還要晚。在那一刻,他就已經崩潰了……18年的整個過去都崩潰了。遺留下來的,只有一樣東西。 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鐵六芒星徽章。背面鐫刻著花體字:Z。F,WizardofAllArcane,No。1652045。過去唯一的證據……他緊緊握住手中的鐵徽,一陣溫暖的感覺從裡面散發出來,保證他能夠不在這寒冷的冬夜被凍死。 索萊頓扶著牆走到一個暗巷,終於無法支持,一頭倒在地上。天空仍然那麼黑……頭頂上的已經是一掛彎月了。 「我想要當一個商人……那純粹是個空虛的夢想啊。利益最大……為何連你自己都做不到呢?」他無奈地笑了笑。「我……究竟應該做什麼呢?難道我注定一事無成?命運難道真的拋棄了我……」 「魔法是工具。它不是為了戰爭而存在的。」「每個學習魔法的人,都要付出代價。」扎爾特老師的教誨似乎又一次響起。 「……騙子……你連自己的命運都改變不了……」索萊頓喃喃道。 「不要一味的改變自己去適應這個世界,而是用自己的力量去改變這個世界。就算你無法改變自己的世界,也要盡可能改變別人的世界……」 「……你改變了什麼?我又改變了什麼?我們這些人,根本就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做不到……」 「我不是改變了你的世界嗎?」 「我的世界嗎……我的世界……又剩下什麼呢?都被奪走了……」 「去尋找自己的目標吧,你總能找到的。你是大魔法師耐門。洛佩斯的弟子啊!」 「我的目標……?」一陣酒力上湧,索萊頓終於要支持不住了。「不……老師……不要離開我……我還沒有掌握到精髓啊……」 老師的臉消失了。索萊頓似乎看到,他正在對自己微笑。 第二天清晨,太陽如同往日一般升起。 一騎快馬,劃破了城市的寂靜。 僅僅過了2個小時,這封急報就被媒體得到了。剛剛做完政變專題的報紙,又得到了更好的題材……號外的聲音響徹大街小巷。 「號外!號外!帝國進攻!帝國進攻!北儒洛克軍區一敗塗地!帝國二十萬大軍圍困斯蒂爾堡,直指肯格勒!南儒洛克軍區司令緊急換人,國家英雄洛佩斯中將出任南儒洛克方面軍司令!募兵令發佈!所有的成年男子,保衛國家!保衛民主!保衛共和!」 募兵處排起了長龍,前兩天克拉德。洛佩斯的大名響徹雲霄,每個年輕人都渴望投入他的麾下。 只有一個地方的募兵處特別的安靜……幾乎沒有人。每個年輕人走到這裡,只是看了看牌子就搖著頭走開了。那是因為牌子上寫著「法術使用者招募」。 「難道……這個國家的法師、牧師就這麼少嗎……?」招募人員甲。 「呼……沒辦法,誰讓帝國魔法水準比我們高的多呢。看看那邊克拉德炮駕駛員招募,人多到都快打起來了……」招募人員乙。 「噓!有人來了!」招募人員丙。 「我要參軍!」聽到這句話頗高興的招募人員們,看到來人不禁冷了半截。來的人居然是個金髮少女……而且看起來實在年輕的太過分了。 「……這位年輕的小姐,你的年齡?」 「我已經16歲了,可以上戰場了吧?!」那個金髮少女急切地問。「我可是一個法術使用者啊!」 「真抱歉……你的年齡實在太小了,而且又是女的……國家沒辦法讓你上戰場啊!」 「如果你能找到一個成年的法術使用者作為你的監護人……沒準還可以……可現在……如果你有個萬一被記者發現,我們自由軍的名譽可就完了。明白了嗎?小妹妹……帶你的哥哥來一起參軍吧!如果你沒有哥哥……那只能說抱歉了。」 「這……怎麼能這樣……!哼!」金髮少女不滿地踢著石子,走在路上。「我……上哪裡去找一個哥哥出來啊?還要是法術使用者……這不是做夢嗎?」 突然,她注意到一個暗巷裡面,幾個傢伙正在翻一個醉漢的口袋。 「真不爽……這幾個傢伙真是倒霉,恰巧碰到了我……」金髮少女正準備出手,事情突然發生了變化。 醉漢猛地坐了起來。是個面貌還算清秀的年輕人。 「你們要拿什麼東西都不要緊……不要動我手裡的東西啊!」他似乎非常惱怒,一揮手,出現了3個無色的光球。「……MagicMissile!」 追蹤彈瞬間擊中了三個盜賊的要害。幾個盜賊急忙扔下手裡的戰利品,一溜煙跑了。 索萊頓站起身來,出奇地,那徽章被觸動的時候,他自己會有感應。稍微整理了儀容,正準備去另外一個酒館,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太……太理想了!那……那位英俊瀟灑,身手不凡的帥哥!」 「嗯……?」索萊頓抬起頭來,看到一個看起來很可愛的金髮少女向自己跑過來。「你……說的是我嗎?」 「對,對,就是你!跟我來,我有件事情要求你幫忙!」 「啊……?什麼事情?」 「別管了,跟著來就是了!」金髮少女拉起了索萊頓的手,向募兵處的方向飛馳。 「啊……那個女孩子又回來了。」募兵人員甲道。 「呼……呼……這是我表兄,也是個法師!我可以加入軍隊了吧?」 「真是輸給你了……你的名字?」 「嗯……麥蒂,麥蒂。克羅索(MaidyCrossive)!」 「……職業?」 「吟遊詩人,音樂魔法使用者!」 「啊……那麼這位先生的名字?」 索萊頓愣住了。自己要參軍?還要名字?參軍無所謂,現在對他來說,在哪裡都一樣了。可是名字……不能像以前一樣用外號了。 「這位先生……名字!」募兵者發覺索萊頓在發愣,加大音量重複了一遍。 「名字……我的名字是……」索萊頓也沉默了一下。 「黛妮卡。威倫。洛佩斯(DelnicaVelenLeopace),叫我黛妮卡就可以了。」現在,我不僅僅是洛佩斯家族的後代了,她想。 「耐門。索萊頓(NaimenSoliton)。我是法師,是大魔法師耐門。洛佩斯的弟子。」這就是我的姓名。在我身上,有別人未盡的夢想,他想。 戒指在她的右手上閃耀,徽章在他的左手中攥緊。他的腰間有一把手槍,她的腰間也有。 「喂,耐門,耐門!」麥蒂活潑的聲音。 「什麼事情?」 「你的名字為什麼這麼奇怪?那不是古通用語裡面『沒有這個人』的意思嗎?」 「啊,那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的名字啊。他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父親。」 就是這樣吧…… 耐門舉起了六芒星徽章,透過它去看太陽。 Z。F,WizardofAllArcane,No。1652045。 那銘文在陽光下微微發亮。 命運的骰子,開始加速轉動了。 ——GunBloodRose。AfterglowEpisodeI完 www.laixia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