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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謎語》全集【精校版】
作者:暗塵
本書的一些設定
該和大家說說這本書的體系問題了,呵呵!
本書從開始寫到現在,一直處於一種鋪墊階段,魔法體系和人物體系都不是很清晰。
實際上,本書的魔法是以《魔法門英雄無敵四代》的魔法設置為基礎的,人物也是從其中「半枯半榮」中的亡靈轉化來的。
在第二卷之後,情節將在異世大陸展開,以上脈絡會逐漸清晰起來。
種族的劃分主要分為五大種族,人族,精靈族,神族,亡靈族,魔族。
魔法主要分為生命系,自然系,混亂系(火系),死亡系,秩序系。
相對應的寶物不會很多,但一定會很Y很爽。
感情上基本已經定義為種馬,請大家理解一下,吸引女人絕不是男人的罪過,讓所有女人獨守空房卻絕對是罪過。所以,種馬上一種責任,一種包容,一種感情的昇華。
之所以有這樣的設定,完完全全在於這樣更適合一個男人的發展。
對於有人提到的不喜歡把修仙和魔法融合在一起的書的看法,作者表示贊同,小說的這一部分加入少許『另類』只是屬於『賈雨村言』,畢竟一邊讓大家吃著沙拉,就著米飯是有些對胃口有損的事情。
最後暗塵給大家拜個早年,祝大家過年有錢花,有女人……嗯,陪。
大家閱讀愉快。
A卷 人海沉浮卷
第一章 小流氓高哲
來深圳不到一年,高哲迅速從一個沒錢上大學的高中生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小流氓。
雖然年紀不大,高哲已經成了小團伙的中心人物。
高哲愛喝酒,愛打架,愛女人。
這是小團伙裡的老大Kelley對高哲的評價。
現在高哲正閉著眼睛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夕陽從三樓的窗戶斜照著高哲高高瘦瘦充滿了誇張力度感的身體,高哲用左手擋著略帶稚氣卻很有男人味的臉龐,指縫間隱約可見長長的睫毛。
打著哈欠,高哲想著剛剛把雷老大一夥打的屁滾尿流的樣子。
門一開一關,一陣香風襲來,不用睜睛,高哲就知道一定是小鳳進來了。
小鳳的一雙小手按在高哲的眼睛上,咯咯笑著問道:「帥哥,猜我是誰?」
高哲心裡偷笑,裝著思索的樣子,忽然伸出兩隻手向小鳳的胸部抓去。
眼睛上的一對小手立時移開,抓住高哲已經碰到胸部的雙手,咯咯笑聲不停,半笑半嗔的小鳳罵道:「老流氓,竟然敢胸襲我。」
高哲睜開眼,看小鳳穿了一套淡綠色的低領T恤,臉上抹了一層帶著嗆人香味的化妝品,頭髮柔柔順順的披在肩上,顯然是剛剛打扮過。
反手抓住小鳳的手把小鳳拽到床上,高哲掀起小鳳的T恤,右手很不老實地從T恤下面伸了進去,嘻嘻笑著說道:「是我胸襲你麼,明明是你用大胸襲擊我。」
小鳳把高哲的手從衣服里拉了出來,站到離高哲一米以外的地方罵道:「老流氓,這麼用勁幹嘛,想擠奶喝啊!」
高哲兩手空空,卻仍然像是小鳳沒走開時一樣,兩手放在空中,慢聲說道:「別叫的那麼難聽,哪家老流氓只摸你咪咪……」
正調笑著,樓下車喇叭聲響個不停,接著就是老大kelley的聲音:「小騷娘們,快喊小哲下來,是不是又拿肉包子餵狗啦!」
小鳳走到窗前喊道:「來啦!」
轉身對高哲說:「起來了,老流氓,老大要領咱們去慶祝呢,我先走啦。」
高哲懶懶的不想動彈,身上的傷口還隱隱的有些疼,知道大家因為剛痛扁雷老大都興奮不已,一翻身從床上跳下來,穿上鞋,順手在小鳳的豐臀上扭了一把。
小鳳笑著跑了下去,高哲隨後帶上門,跟了下去。
大家顯然等的有點不耐煩,開車的娜娜見高哲坐上車,笑著說道:「怎麼小鳳叫了你這麼長時間才下來,你們倆幹什麼了,快從實招來。」
娜娜身高中等偏上,給人一種嬌小玲瓏的感覺,頭髮理成了板寸,顯的很有精神,臉蛋兒很嫩,一雙流彩的鳳眼總像是籠罩在雨中霧中,正從反光鏡裡看著高哲。
後邊的阿里接過來道:「幾分鐘就能幹什麼,莫非是傳說中的快槍手。」
眾人大笑。
高哲聽娜娜和阿里調笑自已,見怪不怪的坐在那,笑道:「讓大家等這麼長時間,我給大家講個笑話吧!」
Kelley道:「一個怎麼夠,娜娜開車,你就從現在一直講到關裡。」
高哲笑了一笑,意興闌柵的靠在車後坐上問Kelley:「要去關裡麼?」
Kelley還沒說話,阿里在後邊搶著說道:「把雷老大打的那麼慘,不去關裡慶祝下怎麼能行,娜娜開車,目標關裡,Let』s go。」
鑰匙扭動,娜娜把車發動起來,嘴裡邊嘀咕著:「破車,也不知道今年有沒有年檢,別讓道上的樁子給逮著。」
Kelley道:「沒事,咱們慢點開,在布吉先兜個小圈,沒準能遇著幾個肥肥呢,做了肥肥,到了關裡時候樁子早該下班侍候老婆去了。」
娜娜襟起鼻子笑了一下,掛上檔,熟練的把車開了出去,回頭頗有意味的掃了高哲一眼,對高哲說:「老色狼,該你講笑話了。」
高哲對娜娜笑了笑,慢條斯理的講了起來:「有一個農夫養了幾隻豬,有公有母,希望將來生一些小豬賣錢。幾個月後,他發現沒有一頭豬懷孕,於是就打電話請教獸醫怎麼辦,獸醫告訴他要採用人工受精。農夫又問怎麼才能看出豬經過人工授精後懷孕了呢?獸醫說只要看到豬在泥漿裡躺下來不停地打滾,就知道它們已經懷孕了。農夫掛了電話就準備對豬進行人工授精。他把所有的母豬通通裝上了卡車,拉到樹林裡,把這些母豬全幹了一遍,完事後,又把它們拉回來。 第二天醒來,農夫去豬圈一看,這些母豬一個個站在那裡,並沒有躺下來打滾。他想,肯定是第一次沒有成功,於是他又把母豬拉到樹林裡,為了保險起見,他將它們各干了二次,回到家裡,累得一頭倒在床上,昏睡過去。 第三天,他幾乎起不了床了,於是讓他老婆去看看豬是否已經躺在泥漿裡了……」
高哲故意停下來,長出口氣,十來個人聽著正有意思,見高哲停下來了禁不住好奇心問道:「他老婆咋說的?」
高哲看了看大家,又看了看娜娜說:「他老婆說沒有一隻母豬在泥漿裡,全跑卡車上去了,有一頭還不耐煩的按喇叭呢。」
說完高哲再也忍不住,看著娜娜大笑起來,除娜娜外的十幾個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娜娜小臉有一點紅,對高哲罵道:「老流氓,別盯著我,喇叭是小香按的。找你家小香打滾去。」
小香滿不在乎的接過來:「娜娜你沒按喇叭也讓人給罵啦,還把我招出來了,怕什麼,大不了咱們三個跟他上小樹林去,看看倒底是誰上泥裡打滾。」
小香就坐在高哲身邊,一邊說話一邊掐高哲大腿。
小鳳插話道:「要去你倆去,我剛才沒在車裡,我可不跟他去泥裡打滾……」
Kelley打斷道:「快看,有個肥肥。」
幾個人從車窗向外邊看去,一個衣著相當不錯的男孩正在前邊散步似的走著。
車很快從男孩身邊開過去,娜娜在男孩前邊三十幾米的地方轉了個彎,把車停了下來。
Kelley說道:「看他這身衣服不像布吉這邊的,可能是關裡出來花錢敗火的。」
坐高哲右邊的阿凱和後邊的阿里幾乎一起說道:「我去」。
高哲晃了晃腦袋說:「天還沒黑呢,道上還有人,小香你去。」
小香罵道:「讓我去幹什麼,是搶錢啊還是跟他打滾啊!」
高哲肯定的點一下頭,頗有意味的說:「當然是打滾,你最擅長的不就是這個嗎?」
小香剛放下沒多長時間的手又掐在高哲大腿上,剛要說話,Kelley打斷說:「別鬧了,小哲你說怎麼弄這肥肥。」
高哲笑了一下,趴在上香耳朵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小香聽著嘻嘻直笑,打了高哲一下,拉開車門,從高哲和阿凱身邊擠下車,高哲不失時機的在小香身上摸了一把,小香一腳踩到高哲的腳上,給高哲踩的直裂嘴。
剩下的十幾個人都搞不懂高哲要做什麼,阿凱轉頭問高哲:「哲哥,小香一個人能行麼?」
高哲把阿凱推下車喊道:「現場三級演出,門票只要五元。」跟著小香下了車。
剩下的十一個人好奇的跟了出來,走到路口看著小香一搖三擺的朝著那個「肥肥」走過去。
這時那個男孩離路口還有七八米,小香走到男孩前面停下來,十幾個人聽小香嬌聲嬌氣的說道:「別動,搶劫。」
男孩給嚇得一怔,一抬頭,看見就小香一個人,似乎放下了心,上下看著小香。
小香穿了一條黑色牛仔褲,淡粉色的拉鏈襯衫,雖然長相一般,身材卻相當惹火。
男孩顯然沒把小香說的話當回事,嘻皮笑臉的說道:「阿姐你是劫錢還是劫色呀?」
小香走近男孩,忽然伸手拉下衣服的拉鏈,露出雪白的肌膚。男孩色迷迷的盯著小香淡粉色的胸罩上,小香誘惑的走到男孩身邊,雙手勾住男孩的脖子。忽然間向後倒了下去。
男孩不及防備被小香拽倒在地上,剛想要爬起來,卻聽小香大聲喊著:「救命啊,強姦啊!」
男孩大驚失色,一隻手撐在地上想站起來,可是慌亂中好幾次都被小香拽倒在地上,小香還在不停的喊著:「強姦啊,強姦啊!」路邊幾個行人眼睛齊刷刷的盯了過來。
小香在喊話的空隙小聲對男孩說:「快拿錢,再不拿錢我就把褲子也脫了。」
男孩終於弄懂了怎麼回事,急忙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錢扔在小香身上,站起來,飛也似的跑了。
小香看男孩跑遠了,站起來拿起地上的錢,拉上拉鏈,拍一拍身上的土,不管路上幾個行人的目光,一搖三擺的走了回去。
回到車上,阿里笑著說道:「哲哥,真有你的,這麼餿的主意虧你想的出來。」Kelley和娜娜在前邊笑著不停。小香左邊坐著的阿圓口吃的問道:「哲,哲哥,要是那,那個肥羊不給咱們,咱們錢,再真強姦香姐可,可,可咋辦?」
小香伸手扇了阿圓後腦勺一個大括子,罵道:「你他媽的真當是看三級片啊!」
阿圓捂著後腦嘻嘻笑著,嘴裡說:「也,也是,要,要是那小子敢把香,香姐咋樣,我,我就第一個上去踹,踹碎他卵蛋。」
高哲嘻嘻笑著學著阿圓的口氣說道:「你,你香姐巴,巴不得讓人給強,強姦吶!」
娜娜從反光鏡看著高哲似笑非笑的表情,說了聲缺德。
眾人卻因為高哲的話大笑起來,小香用胳膊撞了高哲一下,正撞到高哲還有點疼的肋骨上,高哲一咧嘴。
小香帶著報復後的笑意把錢遞給Kelley,說道:「二千多塊」。又瞪了高哲一眼罵道:「下流!」
Kelley把錢放起來,用手做著鄙視的動作指著高哲大笑著喊:「誰下流啊你下流,誰下流啊你下流……」
眾人一起跟著起轟,娜娜把車發動起來,退到路上,一個油門,方向盤猛地向左一甩,向關裡開去。
第二章 夜總會的歌聲
一夥人邊扯邊聊,不到半個小時,來到關裡。
太陽早已落山,深圳的市區華燈初上,車流如潮,帥哥靚妹,勾肩而行,深圳的夜生活剛剛開始。
Kelley顯的很興奮,帶著大家去吃韓國料理,鬧了三個多小時,意猶未盡,又向夜總會「殺」去。
充滿暗示著某種特殊需求的昏暗的舞廳裡,五顏六色的燈光不停的閃爍,高分貝迪士高的樂曲,瘋狂搖擺的男男女女,充滿了讓人釋放自已的慾望。
高哲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看著別人跳舞,樂曲動感越強,高哲的心就越靜,有時候高哲覺得自已就像一棵樹,從懂事時開始就一直在某一個地方靜靜的站著,好像在等待什麼。
Kelley和阿凱和著迪士高令人瘋狂的旋律行雲流水般做著各種動作,一群人被兩個人的舞技吸引,圍在Kelley和阿凱的周圍邊跳舞邊狂熱的打著拍子。
高哲上小口上小口的喝著一杯碧綠的草蜢酒,這是高哲最喜歡的一種酒,不是因為酒的味道,而是因為它的顏色和名字中帶著一種異樣的寧靜。
現在高哲就在這種寧靜的狀態,看著舞池裡的人。
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進入高哲的視線。
女孩跳著舞,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說不出的韻味,緊身的白色T恤,胸前印著幾片荷花瓣。淺藍色的牛仔褲,襯出女孩柔軟完美的身材。頭髮沒有特意修飾,只是隨意紮了一個馬尾巴,膚色很白,長的很清秀,給人一種不同尋常的美感,眼睛很大很清,似乎注意到高哲的與眾不同,含水的眼睛若有若無的看了高哲一眼。
高哲的眼睛亮了起來,心似乎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瘋狂的跳動起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表現慾望從心底湧了上來,一口氣喝下酒杯裡餘下的酒,高哲帶著懶懶的意味微笑走進舞池。
高哲學還跳舞不到半年,但高哲從小到大一直在學校的體育隊訓練,韌性很好,力量到位,又有一股死不服輸的勁,半年來,很多Kelley和阿凱做不了的高難動作他可以很自然的做出來。所欠的只是一點火候,但在布吉高哲卻已經是出了名的舞林高手,被Kelley戲成為一朵梨花壓海堂的hip-hop獸王。
雖然舞跳的不錯,但高哲不太喜歡跳舞,他更喜歡打架,那是小時候村裡一些多舌的「雄性娘們」給「慣」出來的。別人罵他是有人生沒人養的狗崽子的時候,他就喜歡用拳頭讓罵他的那些人為此付出代價,雖然不是每次都能打勝,但時間長了,幾乎罵過他的人見了他都遠遠繞開。等到高哲上高中的時候,甚到還有一個由學校學生暗地裡組織的「大龍幫」要找高哲去當「幫主」,可惜高哲那時只是想考上一所好點的大學,拒絕了「幫眾」的美意,導致剛剛成立的「大龍幫」消失於無形。
忽然生出表現慾望的高哲走到Kelley和阿凱旁邊,跟著旋律跳了起來,他的動做乾淨利落,自有一種男人的味道,引起原本看Kelley和阿凱的舞迷一陣騷動,拍子打的更加狂熱。
那個膚色很白的女孩似乎也注意到了這邊的騷動,一邊跳舞,一邊很自然的靠了過來。使高哲泡妞大法的第一式奏效,即引起異性的好奇心。
當然,高哲的泡妞大法從前到後只有這一式。
看著女孩的靠近,高哲心跳加速,越跳越快,猛地一個伐步滑到女孩子旁邊,在女孩前面跳了起來。
女孩似乎並不討厭高哲的小流氓作風,反而上前一步跟著高哲一起跳起來。
高哲一邊跳舞一邊看著女孩,隨著女孩不停的搖頭,高哲看到女孩的脖子很長,皮膚很嫩,似乎用力吹口氣也會吹破。
女孩的眼神很清,像是流動著的溪水,溪水深處,卻隱約帶著某種說不出來的悲傷。
高哲忽然感到奇怪,一般情況下,自已早該趁著這機會佔點便宜了,但今天心裡一丁點這樣的想法沒有。
女孩似乎變得有些遙不可及的感覺,卻又真真實實在就在面前。
女孩跳的很投入,慢慢的有一絲淺淺的笑意掛在嘴邊,高哲跳的全身發熱,看到女孩子的笑,感到莫名的興奮,忽然雙腿橫劈,坐在地上,把緊身T恤拉到胸前,兩手撐到地上,兩腿一滑,做起托馬斯前旋,周圍一片喝采,高哲藉著雙腿旋轉的力量用雙手倒立著旋轉起來,喝采不斷,女孩怕讓高哲的腿碰到,往後面退了兩步。
高哲停止旋轉,一個完美的倒翻站了起來,再次走近女孩。
女孩卻退開了,找個桌子坐了下來。
高哲忽然感到有一點無所適從,想跟著過去,又怕女孩跟本沒把自已放在眼裡,不禁心裡奇怪,是不是喝多了?一點不像平常的樣子呢?
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高哲回頭看去,是Kelley。
「是不是看上這靚妞了?」Kelley饒有興趣的問道。
高哲心頭一震,只是看上了麼?高哲自問,同時又覺得用靚妞來說這個女孩有點下流,心中感到好笑,怎麼當流氓的也想下不下流的問題了。
音樂停下,高哲朝著Kelley苦笑了一下,找了一個能看到女孩的位置坐了下來。
舞曲響起,女孩喝了幾口果汁,站了起來,高哲還以為她要跳舞,女孩卻走到點歌機旁邊點起歌來。
舞曲停下,女孩拿著麥克走上台,舒緩略帶無奈的音樂聲響起,女孩用粵語唱了起來。
高哲不知道是什麼歌,卻能聽懂粵語,女孩的吐字很清,唱的很有味道:
「我間中飲醉酒,很喜歡自由;
常犯錯愛說謊,但總會內疚;
遇過很多的捐友,學到貪新厭舊;
亦欠過很多女人。
怕結婚,只會守,三分鐘諾言;
曾話過,要戒煙,但講了就算;
夢與想丟的很遠,但對返工厭倦;
自小不會打算……」
聽女孩唱的落漠中帶著孤傲,高哲竟感到有點自卑,暗暗拿自已和女孩比較,只覺得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好像是自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恍惚中,聽女孩唱著:
「……沒有根的野草,飄忽的命途;
誰像你當我寶,什麼也做到;
舊愛數足一匹布,在這刻寫句號。
只想跟你終老,
在地球惟獨你愛我這廢人,
出錯你都肯去忍,
然而誰亦早知不會合襯,
偏偏你願意等,
為何還喜歡我,我這種無賴,
是話你蠢還是很偉大,
在座每位都將我踩,口碑有多壞,
但你亦永遠不見怪,
何必跟我,我這種無賴,
活大半生還是很失敗,
但是你死都不變心,跟我笑著挨,
就算壞我也不忍心,
……」
女孩的眼神隨著歌聲朦朦朧朧,每一個字似乎都帶著奇妙的韻律敲擊著高哲的心,高哲幾乎有點喘不過氣來。
盯著女孩一步步走下台,心中還回味著歌曲的韻律,女孩從高哲旁邊走過去,慢慢變成側影,又變成背影,幾個男人走了出去,擋住了女孩的背影。
高哲忽然感到失失落落,心裡想著是不是今天酒喝的多了。兩個身影走到高哲身邊,高哲一抬頭,是娜娜和Kelley。
娜娜頗有醋意的看著高哲,嬌聲訓斥:「魂讓小妖精勾走啦,男人就不是好東西,見一個愛一個。」
高哲聽娜娜說小妖精心中一驚,想著那個女孩子是不是真的是妖精,怎麼一見她就像真的把自已的魂勾走了一樣。
Kelley一手拉著娜娜的手,一手拽起高哲說:「好像是只肥肥,要不要劫財劫色,讓你當一號。」
高哲聽著心裡不舒服,不願意讓Kelley看出來,說道:「算了,不要在關裡搞事了,弄不好家都回不去了。」
阿凱在後邊走過來笑道:「怎麼小哲也有害怕的時候?」
高哲無精打采的說:「車還是偷的呢,遇著晚上巡邏的盤子怕連家也回不了了。」
Kelley笑道:「算了,就讓這妞揀回便宜,咱們跳舞去。」
高哲沒心思再呆下去了,說道:「酒好像多了,還有點累,回去吧!」
娜娜也喊著累要回去,Kelley聳聳肩對阿凱說:「叫上弟兄們,回了。」當先朝門外走去。
十幾個人跟著Kelley走了出去,Kelley和娜娜去取車,高哲看著Kelley從街頭轉過去,忽然發現六七個男人在街邊黑暗處圍著一個人,一個男人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看他們,回頭瞪了高哲一眼,高哲在男人回頭的空隙中隱約看見一個雪白的臉和美麗的脖頸。
異樣的感覺從心底湧走,緊接著就是無法遏制的怒氣,就像一隻已經蓄滿力量的餓狼,高哲猛衝了過去,一個大腳踢在瞪他的男人後腰上。這個男人還以為這群小混混會被自已威猛的眼神嚇退,卻沒想到遇著個不要命的小流氓,被高哲的氣勢壓住,沒來得及躲下就被踢翻在地上,可憐他年紀輕輕就要和輪椅山盟海誓,永不分離了。
中間站著的那個女孩子,女孩子的臉色有些發白,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帶著害怕的表情。
高哲心中湧起一片憐意,不管不顧地把女孩子拉到自已身邊,手接觸到女孩的手,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從手上傳遍全身。忽然感到臉上砰的一聲,頭有點發暈,把女孩往後一推,側身一腳,高難度的踢在打自已臉的男人腮上。
當時那男人的第二拳離高哲的右腮只有零點零二公分,可歎他英雄過人,在倒下的時候仍然保持著揮拳的威猛姿態。
餘下的幾個人把高哲圍了起來。
高哲就像一隻被激怒的猛獸,大喝一聲,滿臉不要命的表情。剩下的幾個男人看的心虛,竟然沒有人對高哲動手。
阿凱和阿里在後面看的有些莫名其秒,但平時和高哲配合慣了,呼喝著衝上去就打。
一聲混戰,雖然高哲一夥年紀不大,終究人多,又都是老拳,不一會就把幾個大男人打的不成樣子。
一輛汽車忽地開了過來,車門打開,車門裡有人大喊:「不許動,警察。」
高哲一夥人大驚,轉身就跑,高哲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回頭看去,那幾個男人拽著倒在地上的人飛快的上了車。
高哲大喊:「他們一夥的」,回頭追去,車門已經關上,高哲衝上去飛起一腳踢在後邊的車玻璃上,玻璃喀嚓一聲粉碎,又一腳踢在下邊的鋼板上,鋼板撲通一聲被踢了一個坑,這時車往後一倒,高哲往旁邊一閃,車飛一般的開走了。
一個男人從踢碎的玻璃窗探出頭喊道:「小子我記住你了,你等著。」
阿里聽到有警察後,跑的太遠,回來沒趕上砸車,聽著男人大喊,朝著車開走的方向跑著喊:「記住就好,回家跟你爺比比像不像……」
Kelley和娜娜把車開回來,Kelley下車問道:「怎麼了?」
阿凱朝高哲努下嘴,高哲看了看Kelley,又看了看站在遠處的女孩,朝著女孩走了過去。
女孩顯得有些害怕,看高哲走過來,臉忽然變得通紅,小聲的說:「謝謝」。
高哲心裡一跳,想說點什麼,卻感到心裡被什麼東西壓了一下,開不了口。
板起臉,說道:「不用謝,我是流氓,把錢拿出來。」
女孩奇怪的看著高哲,忽然間笑了起來,拿出錢遞給高哲。
高哲的心好像忽然被一陣微風吹過,說不出的好受。
一狠心,接過錢,才發現至少得有二三千。
拉著女孩,高哲去夜總會門口叫了個的士,扔下二百塊錢,把女孩推進車裡。
女孩上了車,大眼睛仔細看了看高哲,搖上了車窗。
看著車慢慢開走,最終消失不見,高哲走回去把錢遞給Kelley。
Kelley拍了拍高哲的肩,笑著問道:「喝多了?」
高哲回了句:「喝多了」,轉身上車坐著,再不說話。
十幾個人跟著上了車,Kelley看人齊了,對娜娜說:「開車」。
車緩緩啟動後加速,朝布吉開去。
第三章 那一夜
月光斜斜的照在屋裡,高哲睡不著覺,說不出為什麼,腦袋裡總想著那個女孩。
那個女孩的歌,那個女孩的笑,還有那個女孩粉白的吹彈的破的脖頸。
高哲有點後悔怎麼沒要個電話號,又一想,誰敢把電話話給一個流氓啊!
思來想去的,有人敲門。
高哲開了門,是Kelley。
Kelley走進屋子裡,坐在床上,一句話也不說。
反倒是高哲有點沉不住氣,用詢問的眼神看著Kelley。
Kelley拿出煙,遞給高哲一根,自已拿一根。
點了煙,Kelley看著高哲的眼睛問:「你今天有點不正常,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看上那妞了。」
高哲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想著看到那個女孩子的感覺。似乎是第二次有這種感覺。
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因為娜娜,對於小鳳和小香,雖然和她們發生過關係,卻只是適應環境般逢場作戲,他也知道小鳳和小香並不只跟他一個人。在這個團伙裡,或許真正讓他動心的女人是娜娜。
但娜娜是Kelley的,對於Kelley這個老大,高哲心存感激,不僅是因為在自已走投無路時Kelley收留了自已。所以他從來不碰娜娜。
他總覺得Kelley不像小流氓,Kelley比自已大不了多少,但從眼神中高哲感覺Kelley好像經歷過很多事情,但Kelley從來不說自已的過去,高哲也不問。
想著自已就夠慘的了,他怕問出一個比自已過去更慘的人出來。
一年來Kelley教了他許多事情,有不好的,卻也有好的,讓高哲感覺Kelley就像是從小就相識的兄弟。
高哲不想對Kelley說謊,雖然有感覺,但他自已也不知道自已是不是喜歡上了那個女孩子。
高哲搖了搖頭,苦笑著對Kelley說:「別問我,我不知道。」
Kelley拍了拍高哲的肩,眼神很複雜,緩緩地說:「其實我早注意到有人吊著那妞了,你打架時我和娜娜也聽到了,我沒回去幫你,你怪不怪我?」
高哲一怔,才想到自已出手時Kelley和娜娜走的確實不算太遠,按理說應該回來的。
「為什麼?」高哲感到奇怪。
Kelley笑了笑,說:「不為什麼,那夥人好像是有組織的想劫持那個女孩,我和娜娜取車時發現他們的車出了點事,要不然早該把那個女孩劫走了。」停了一下,接著說:「我們好像惹禍了。」
「惹禍了?」高哲腦袋裡出現這三個字,反倒有些想笑,看著Kelley,苦笑著說:「我們惹的禍少麼?」
Kelley站了起來,說:「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你好像也想的太多了。」
走到門口,回頭對高哲笑了一下,說:「她和你是兩種人,你明白麼?」關門走了出去。
高哲把煙扔在地上踩滅,躺在床上,想著那個女孩子笑的樣子,想自已可能真的是想的太多了,腦袋裡迷迷糊糊,望著天花板。
又有人敲門,沒等高哲去開,一個嬌小的身影閃了進來。
高哲轉過頭,模模糊糊的,看身影像娜娜。
娜娜帶上門,上了鎖。
高哲有些意外,問娜娜:「你來做什麼?」
娜娜臉色有點紅,回答說:「Kelley讓我來陪你。」
高哲感到奇怪,問:「那Kelley呢?」
「Kelley說他想單獨想些事情,還說你需要人陪一下。」娜娜回答。
高哲不再說話,沉默了一會,高哲對娜娜說:「你還是回去吧!」
娜娜坐到高哲對面,直視著高哲,說:「你真的想我走麼?」
高哲不說話,自已好像想的太多了,真的需要人陪一下了。
娜娜慢慢的脫下上衣,看著高哲。
高哲呆呆的看著娜娜,娜娜沒有帶胸罩,脫下上衣後就那麼半裸的坐在自已面前,淡淡的月光下,娜娜就像一個雪白的大理石雕像。
高哲忽然間感覺娜娜不是平時的那個娜娜了,就好像變了個人,或者變成了妖精。
坐起來,伸出雙手抱著娜娜的肩膀,高哲有些癡迷的看著娜娜。
娜娜的臉色很紅,眼神迷迷惘惘的,雙肩圓滑而富有彈性,乳房不大,但很結實的挺立著,乳頭很小,像一抹紅暈鑲在乳房中間。
全世界似乎都已經消失,只剩下自已和娜娜,高哲用力把娜娜抱了過來,吻著娜娜嘴唇。
娜娜略微抬起身,迷亂的回吻著高哲……
高哲衝動起來,把娜娜抱到床上,胡亂的脫下自已的和娜娜剩下的衣服。
娜娜靜靜的躺在床上,雙眼柔柔的看著狂亂的高哲,慢慢合上眼,等待高哲的進入。
高哲感覺到自已就像大海驚濤駭浪中的一艘小船,不停的搖晃,在大風大浪中受到女神的眷顧,溫柔的,疲憊的對著自已私語,女神從密密的烏雲中露出臉來,卻紮著一個烏黑油亮的馬尾巴,春天一樣的笑著,雪白的充滿誘惑的脖頸……
太陽出來了,驚濤駭浪在一瞬間平靜下來……
高哲感到從來沒有過的舒適,又感到從來沒有過的疲倦,耳中聽見娜娜細細的呻吟和喘息,就那樣合起眼,睡了過去。
後半夜高哲醒來,感到口渴的很,想下床找水喝,發現娜娜一絲不掛的坐在床邊。
高哲心裡有些後悔,自已怎麼一點控制力沒有了呢?怎麼能碰娜娜呢?平時一直把娜娜當妹妹看的。
起身坐在娜娜旁邊,高哲愛憐的摟著娜娜,看著娜娜的臉想說幾句安慰娜娜的話。
娜娜一動不動,身體冰涼,軟軟的像一團有彈性的棉花,臉上有兩條淚痕,眼睛朦朦朧朧的,滿是淚光,隔一會,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在臉上流過,又匯到小巧的下巴上,滴落在雪白的胸前。
高哲忽然感到有些發慌,還從沒見過女孩子這樣淒淒婉婉的哭,也不管你知不知道,她就那樣無聲無息的哭著。
高哲就那樣盯著娜娜,不知所措,想問問娜娜怎麼了,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高哲就那樣的看著一顆顆淚珠流下去,心裡難受,眼窩竟然也濕了起來,伸出手,去擦娜娜的眼淚,自已的眼淚卻禁不住流了出來。
娜娜轉過頭看著高哲,臉上充滿了愛憐,用小手擦著高哲的眼淚,把頭貼在了高哲的胸前。
高哲感到娜娜冰涼的身體躺在懷裡,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身體裡卻好像有一股火苗串了起來。
一把抱起娜娜,手在娜娜身上不停的撫摸。
娜娜輕輕的呻吟,忽然用力的推開高哲,哭紅的眼睛哀怨的看著高哲。
高哲愕然看著娜娜問:「娜娜?」
娜娜不說話,高哲又問:「怎麼了,娜娜?」
娜娜冷冷的說:「沒什麼,我不想。」
高哲頹然地倒在床上,心想著這女人怎麼這麼難捉摸,忽然發現床單上有一片黑糊糊的顏色。
高哲打開床旁的燈,看到那一片顏色,是血。
高哲驚訝的看著娜娜,娜娜雙手抱在胸前,淡淡的說:「奇怪麼?」
高哲的腦袋裡好像抓到了什麼,卻又像是做夢一樣,像不認識一樣的看著娜娜問:「你和Kelley從來沒……」
娜娜還是淡淡的語氣:「Kelley是我哥哥。」
高哲的思想忽然停頓下來,他想笑,笑自已。
娜娜看高哲一臉奇怪的表情,慢慢的說:「不只是你,別人也都以為我是Kelley的馬子,Kelley不想讓別人打我的主意。」
高哲的心慢慢靜了下來,像沒有一點風的水面,歎了口氣,問娜娜:「剛才真的是Kelley讓你來的?」
娜娜臉上顯出倔強的神色說:「是我自已要來的,但是他默許了,他可能要走了。」
有風吹起了水面,高哲的心裡一動,問:「Kelley要走了,他要去哪?」
娜娜笑了一下說:「家事」。
高哲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想著原來Kelley有家,那倒底是什麼樣的家呢?
兩個沉默了一會,娜娜說:「我想在走之前做一件自已一直想做的事,我一直都很喜歡你,你知道麼?」
高哲看著娜娜臉上複雜的神情說道:「我不是好人。」
娜娜笑了起來,反問道:「Kelley是好人麼?我是好人麼?」
高哲看著娜娜的笑容,忽然覺得和記憶中一個好像剛剛看過,又遙不可及的笑容很相似……
娜娜拿過衣服,慢慢穿了起來。
高哲問:「你去哪?」
娜娜苦笑著,像是問高哲,又想是問自已:「我去哪?我去哪?對了,我要和Kelley走了。」
高哲把床邊上的衣服遞給娜娜,娜娜接過衣服沒有穿,忽然把衣服扔在高哲的身上,大滴大滴的眼淚又無聲的掉落下來。
高哲奇怪的問:「怎麼了?」
娜娜用手擦著眼淚,哽咽的說:「你,你心中是不是沒有我?」
高哲忽然有一種負罪的感覺,小香,小鳳的臉出現在腦海裡,又慢慢被另一個美麗的面容代替,那面容就在夜總會前的街旁笑著,一直笑著……
高哲自問,自已心中有娜娜麼?如果有,娜娜在哪?
娜娜終於忍不住抽泣起來,眼淚越來越多。
高哲看著娜娜滿面淚光,忽然轉身緊緊的抱著娜娜,娜娜掙扎,他不管,他只想抱緊娜娜,不想看到娜娜流淚,也不想讓娜娜走,不禁意間,自已的淚水也流了下來,滴到娜娜的頭髮上,對娜娜說著:「別問我,娜娜,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娜娜慢慢的停止了掙扎,緊緊的抱住了高哲。
兩人都不再說話,就那麼相互依偎著睡去。
第四章 散伙
高哲看著懷中的娜娜,忽然感到娜娜似乎有些不一樣,身體似乎比平時高了一些,皮膚比原來更白了,臉也似乎變的漂亮了,在眼睛下面還有淡淡的淚痕。
有種莫名奇秒的感覺佔據了高哲的大腦,怔怔的懷疑自已是在做夢,伸出手打了自已一巴掌,感覺到疼。
娜娜醒過來,睜開眼看著高哲,問:「你怎麼了?」
高哲忽然間發現娜娜臉上的淚痕很奇怪,似乎本就不是淚痕,痕跡的顏色比娜娜的皮膚暗一些,從額頭上均勻的分佈到眼睛旁邊,又在眼睛下邊匯成一點,好像是精心化妝的面積大一些的眼影。
這兩塊「眼影」在娜娜臉上說不出的自然,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神秘感。
看高哲愣愣的看著自已的臉,娜娜好像上想起了什麼,問高哲:「我的臉怎麼了?」
高哲剛想說話,娜娜卻站了起來,穿上衣服問高哲:「是不是哭花了?」
高哲想說是,又覺得好像跟哭的沒關係,剛想說點什麼,娜娜已經開了門出去了。
高哲想追出去,想了一會,沒有追,轉身躺在床上想著昨天到今天發生的事情,想到Kelley和娜娜,忽然感覺他們兩個人很神秘。又想到娜娜說要和Kelley離開這裡,心裡有點空,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顯然昨晚都玩累了,大家還沒起來。
隔了好一會,Kelley從房間走了出來。
看到Kelley,高哲感到有些不自然,Kelley對高哲笑了笑,像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一樣。
一會阿凱也出來了,似乎有些沒睡好,阿凱的眼睛黑黑的。跟Kelley和高哲打了招呼,拿張碟放進DVD機裡看了起來。
香氣飄來,高哲還以為是小鳳,卻聽阿凱說道:「啊哈,娜娜好像漂亮了,身材也好了呢!」
娜娜的聲音傳過來:「大早晨的發什麼神經,是不是還沒洗屁股呢。」
高哲回頭看去,娜娜似乎真的漂亮不少,臉上破天荒的著了一層粉。
五六天來高哲忽然變得更能喝酒,更愛打架,對小鳳和小香卻像是沒了興趣,任小鳳和小香怎麼勾引也不理不採。
布吉一帶的小流氓遠遠的看見高哲一夥就跑,再也沒有人敢挑畔了,就是原來號稱布吉第一打手的雷老大見了高哲和Kelley也顯的客客氣氣的,好像忘了被痛打過。
高哲反而感到難受起來,心裡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喧洩不出來,經常一個人喝悶酒。
娜娜像是和高哲一點關係沒有一樣,該說說,該笑笑,身材和臉蛋卻越來越好了。
這幾天Kelley總是一個人去關裡,顯得很疲倦,有一天,Kelley開車出去,打的士回來,手裡拎著一個皮包。
Kelley把大家叫到一起,把皮包打開,是人民幣。
Kelley把每個人仔細的看了一遍,有些感傷的說:「兄弟們,過幾天我就得走了。」
一夥人像炸了鍋似的問了起來,Kelley舉起雙手,慢慢的說:「如果不是因為特別的事情,我不想離開大家,但我必須得走了。」
Kelley的話的很堅定,又好像說的很累。
沒有一點聲音。
Kelley指著皮包裡的錢接著說:「這是五十萬,我把車賣掉了,還有這些年大家賺來的錢,大家分一下吧!」
沒有人說話,隔了好久,阿里試探著問Kelley:「真的要走了麼?」
Kelley點了點頭。
阿里站起身,看著每一個人,又看了看錢,說:「一共是五十萬,十四個人,對吧?」
Kelley從皮包裡拿出二萬,遞給娜娜,說:「這是我和娜娜的,剩下的你們一人四萬吧!」
阿凱走上來,看了看Kelley,拿了四萬走了出去。
阿里看著阿凱走出去,臉上充滿了不屑,轉過頭看著每一個人,拿了兩萬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Kelley叫道:「阿里!」。
阿里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夠用了」。語氣忽然像哭了一樣,說了句:「大家保重」,飛快的跑了出去。
高哲心裡空空落落的,雖然早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這天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
小鳳和小香走上前一人拿了二萬,滿臉悲傷的表情。
Kelley從皮包裡拿出四萬強塞到二個人手裡,小鳳和小香眼睛裡含著淚光,說了聲再見,走了出去。
走到門邊,小鳳回頭看著高哲叫了聲:「小哲」。
高哲一愣,抬著看著小鳳,忽然間想起幾天前小鳳在自已床前的樣子,想不到今天就要分開了,心裡一陣難受,從皮包裡拿起兩萬,走過去塞給小鳳和小香說:「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去看你們。」
阿圓拿了三萬,看著Kelley和剩下的人,說:「大,大哥,兄弟們,我,我回鄉下去了。」看了看高哲,接著說:「哲,哲哥,我走了,有時間也,也去看看我。」
Kelley看著皮袋裡剩下的錢,苦笑了一下說:「大家不要客氣,需要多少就拿多少。」
人走了,只剩下Kelley,娜娜,和高哲。
娜娜滿臉淚痕,Kelley呆呆的想著心事,高哲低著頭一言不發。
Kelley走過去拍了拍高哲的肩膀,高哲心裡一震,抬起頭看著Kelley。
Kelley笑了笑,說:「我這次可能要很長才能回來,也可能回不來了,你能幫我照顧娜娜嗎?」
高哲一驚,轉頭看了眼娜娜,娜娜還在哭,香粉和著眼淚滴在衣襟上,回頭問Kelley:「娜娜不和你一起走麼?」
問完後高哲馬上就後悔了,娜娜的第一次給了自已,自已問這話卻像要躲避責任一樣。
不等Kelley說話,立刻接著說道:「要是娜娜留下,我發誓會好好對娜娜的。」
Kelley把娜娜叫過來,剛想說些什麼,門吱的一聲被推開,阿圓猶豫不決的走了進來。
Kelley看著兩手空空的阿圓問:「怎麼了,阿圓。」
阿圓膽怯的說:「大,大哥,我能再拿一萬麼?」
高哲奇怪的看著阿圓,問:「你的錢呢?」
阿圓懦懦的半天,說道:「被,被凱哥借走了,凱,凱哥說他有事要用錢。」
高哲一拳打在牆上,砰的一聲,嚇的阿圓一哆嗦。
阿圓顫顫的說:「要,要不行我,我就走了。」
高哲看了一眼Kelley,Kelley點了點頭,高哲把剩下的幾萬裝進皮包裡,塞給阿圓說道:「快回去吧,路上不要和人說話!」歎了口氣。
阿圓抱著皮包,惶惶的說:「用,用不了這麼多。」
Kelley走過去說:「拿著吧,別再隨便聽別人的話,自已有點主意,快走吧!」
阿圓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
高哲看著阿圓走出去,只覺得心裡好像讓什麼東西堵住了,想出去追阿凱。
剛一動,Kelley攔住了高哲說:「別追了,追不上了。」
高哲頹然坐在地上,娜娜走過來看著高哲問:「你生氣了麼?」
高哲點頭。
Kelley歎口氣說:「散伙了,也別管太多了。」又對娜娜說:「娜娜,把東西收拾一下吧,明天把這幾間房子退了。」
看著娜娜去收拾東西了,Kelley對高哲說:「小哲,這些人裡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你知道為什麼麼?」
高哲嗯了一聲,不想說話。
Kelley苦笑著說:「我問這個幹什麼」。又說:「記得那天去夜總會的那個女孩麼?」
高哲心裡一動,弄不懂Kelley是什麼意思。
Kelley接著說道:「她是公安局長的女兒,叫李清妍。」
高哲想著那條馬尾巴,美麗的臉,還有雪白的脖頸,心沉了下去,自語道:「原來是高幹子弟」。
Kelley接著說:「李廳長得罪了黑社會,那天黑社會要綁架李清妍給那老廳長點顏色瞧瞧。」
高哲看著Kelley問:「你怎麼知道的?」
Kelley笑了笑說:「黑社會懸賞五十萬要你的二條腿,深圳的黑社會和小混混幾乎都知道了。」
高哲笑了起來說:「想不到我居然讓黑社會吊上了,我倒要看看誰能拿走我這兩條腿。」
Kelley看著高哲,表情忽然嚴肅起來,說:「別忘了你答應我要照顧娜娜,我希望你在大陸找個小城市好好呆著,本份一點。」
語氣緩下來,接著說:「黑社會現在雖然在通緝你,但認識你的人可能還不算多,你現在帶著娜娜走應該沒什麼事。」
高哲點了點頭,忽然問Kelley:「你倒底要去哪?」
Kelley緩緩的搖了搖頭說:「我可以不說麼?」
高哲剛想說話,發現娜娜不知什麼時候站在Kelley的後面,滿臉淚光。
Kelley拽過娜娜的手放在胸前,說:「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和小哲先去找個地方安定下來,我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去找你們。」
高哲忽然大聲說:「什麼事,我陪你去。」
Kelley搖頭,說:「你要幫我看著娜娜,知道嗎?」
娜娜哽咽著說:「哥,我和小哲跟你一起去吧。」
Kelley生氣了,大吼一聲:「你倆去能做什麼?」
娜娜不說話了,高哲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來,一年來,他還從來沒見過Kelley這麼生氣過。
Kelley和娜娜的家倒底是什麼樣的?為什麼Kelley像是要去做極危險的事情一樣?又為什麼要把娜娜交給自已照顧……
有太多的問題高哲想問,張開嘴,卻只是問了句:「什麼時候走?」
「明天」,Kelley眼裡閃著飄乎不定的光茫。
第五章 奇變
躺在床上,高哲想著Kelley,想著走了的兄弟們,想著阿凱騙了阿圓的錢,又想起娜娜臉上奇怪的「眼影」……
高哲用手抓著頭,忽然間發現頭髮很癢,才想好長時間沒有理髮。
實在癢的受不了,高哲起身想去洗洗頭。
推開門,看見娜娜坐在廳裡。
娜娜看到高哲出來,臉色紅了一下,問道:「怎麼還不睡?」
高哲看著娜娜,娜娜的臉色不大好,眼神倦倦的,看到自已的時候露出異樣的溫柔目光。
高哲心裡不自禁抖了一下,低頭走過去,勉強笑笑說道:「我洗洗頭」。
娜娜站起身,拿起水壺接了壺水放在好久沒用過的煤氣灶上燒了起來,笑著說道:「我給你洗吧!」
高哲感到心裡有一絲暖暖的感覺,愣愣的看著娜娜,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會功夫,水燒開了,娜娜拿了一個盆放在椅子上,倒上冷熱水,調了調水的溫度,讓高哲低下腰,給高哲洗起頭來。
娜娜的小手在頭上揉來揉去的,觸電的感覺從娜娜的手上傳來,高哲感到全身軟軟的,所有的力氣都被那種感覺化掉了……
娜娜的手停了下來,問高哲:「還癢麼?」
高哲笑著答道:「癢」。
娜娜看高哲笑了,雙手在高哲的頭上亂抓一氣,笑著說道:「癢你個大頭鬼」。
高哲還想笑,卻不知為什麼眼淚流了出來,隨著頭髮上的水珠滴在盆裡。
娜娜給高哲洗完頭,把洗頭的水倒了,又添了些水,把剩下的熱水倒在裡面,對高哲說:「把腳也一塊洗一下吧。」
高哲的臉有些紅,不好意思的看著娜娜說道:「我自已來吧,好幾天沒洗,太臭了。」
娜娜把水放在高哲的腳邊,笑了笑,蹲下身脫掉了高哲的鞋,柔聲說:「以後我天天給你洗,就不會臭了。」
高哲心裡一酸,眼淚又要掉下來,強忍住了。
洗完腳,娜娜回房間拿了雙新襪子給高哲說:「這是給Kelley買的,用不了了,你穿著吧。」
高哲慢慢的穿著襪子,又穿上鞋,呆呆的看著娜娜。
娜娜笑著說道:「不認識啦……」。
娜娜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忽然發出砰的一聲。
高哲和娜娜向門的方向看去,又是砰的一聲,本來就不算結實的門被撞開,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拎著鐵棍鋼管衝了進來。
高哲認出為首的兩個人就是前幾天在夜總會劫持李清妍的人,把娜娜往房間一里推,順手拿起地上的盆朝著幾個人扔去。
高哲的速度和反應都很驚人,沒等盆扔到地方,又拿起椅子衝了過去,猛地砸在進來的第一個男人身上,男人哼也沒哼就倒了下去,藉著椅子落下的力量,高哲身體在空中一翻,一腳踢在第二個男人的下巴上,第二個男人晃也晃,倒在第一個男人身上。
忽然從門外閃進來一個人,藉著第二個男人倒下高哲腿沒收回來的空隙,飛出一腳踢在高哲的左肋上。
高哲砰地摔倒,吐了一口血,娜娜不顧一切的衝過來抱住高哲。
高哲抬起頭,衝著娜娜笑了笑,看剛才踢自已的人,竟然是雷老大,終於知道為什麼黑幫會找上門來,高哲大笑,盯著雷老大。
雷老大也大笑,咬著牙走上前,一腳朝娜娜頭上踢去。
高哲正要伸手去擋,卻聽到砰的一聲,雷老大重重的倒了下去,Kelley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娜娜後邊,手裡拿著一個黑乎乎的鐵棍。
後面的人一個接一個衝了進來,高哲大概看了一眼,竟然有十多個人,最後的一個人露了一下頭馬上就出去了。
高哲隱約的看到最後一個人的背影,忍不住叫道:「阿凱。」
沒有回音,十幾個人慢慢圍了上來,高哲忍痛站起來踢倒了兩個人,卻為了保護娜娜身上被鐵棍打了好幾下,左臂被砍了一刀,痛到骨子裡。
Kelley打倒二個人後被四五個人包圍起來逼到對面的牆角,那四五個人顯然不是庸手,把Kelley打的左支右擋,沒法還手。
高哲心裡想著這次可能要非壯烈犧牲了,想到如果自已和Kelley倒下了,自已倒無所謂,卻不知道這夥人會把娜娜怎麼樣,忍著身上的傷痛,又踢倒了二個人。
為了不讓娜娜被打,高哲也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只感到每動一下都是受不了的疼痛。
一個鐵棍向頭頂打來,高哲想舉手去擋,卻抬不起來,砰的一聲,高哲感到天旋地轉,倒了下去。
娜娜尖叫著抱著高哲,一個男人看著娜娜淫笑著說:「哈哈,這妞可不錯啊,這小子的腿不要了,先脫光這小娘們的衣服爽爽吧。」
另一個男人色迷迷的盯著娜娜的胸說道:「見者他媽的有份,一人一次,干死了拉倒……」
屋裡的幾個人跟著不停的起哄,幾個男人的目光盯在娜娜身上,像是要盯到娜娜的肉裡去。
昏昏沉沉的高哲只感到一股怒火在胸中膨脹起來,似乎已經超越了憤怒的極限。
不知哪來的一股力氣,高哲猛地站起來,抓住後一個說話男人手中的鋼管,男人伸手回奪,高哲藉著男人往回拉的慣性把鋼管略微上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插在男人的咽喉上,鮮血瞬間噴了出來,濺了高哲滿身滿臉,可憐那個男人死也沒弄明白自已的大好年華是怎麼從一個快死的人的手中消逝的。
高哲滿身滿臉都是鮮血,在鋼管插到那個男人喉嚨的時候,四五個鐵棍重重的打在頭上身上,高哲感到身體劇痛,又倒了下去。
餘下的人呆了一下,被高哲殺出了凶性,大喊道:「宰了這兩個小子」,不要命的圍攻過來。
高哲再沒力氣站起來了,身體疼的厲害。勉強仰起頭看著娜娜,嘴角漾著淡淡的微笑,眼裡充滿深深的溫柔。
看著高哲的眼神,一瞬間似乎所有的一切從這個世上消失,娜娜終於感受到高哲對自已的心意。
沒有花前月下,沒有人約黃昏,沒有鮮花,也沒有浪漫,有的只是足以滿足一生的抵死纏綿,有的只是因緣相知的永愛不渝。
娜娜的眼神忽然發出淡淡的金光,快速瀰漫起來,最後全身都被這種淡淡的金光籠罩。
娜娜對自身的變化似乎毫不知曉,猛的撲到高哲的身上,用身體擋住了襲向高哲的鐵棍。
鐵棍擊中娜娜的身體發出撲撲的響聲,娜娜似乎沒有感覺到,眼看著高哲,淒厲的喊道:「小哲……」
Kelley正在擋著四五個人的攻勢,聽見娜娜大喊,停了一下,砰的一聲,一個鐵棍重重打在了Kelley的頭上。
高哲大喊:「Kelley,小心!」一口血吐了出來。
Kelley似乎被打暈了,呆呆的一動不動,四五個鐵棍同時向Kelley頭上打去。
Kelley忽然仰天大叫,那叫聲遠遠超越了人類所能發出來的聲音界限,就像是受傷猛獸的狂野怒吼,狂暴地震盪著每個人的耳膜。
隨著吼聲Kelley的身體陡地膨脹起來,衣服緊緊的罩在Kelley身上,然後嘶嘶的碎裂著從Kelley的身上掉落,Kelley的臉上發生了變化,牙齒從嘴裡奇異的冒出來,就像野豬的獠牙,雙手變成了鋒利的巨爪,全身上下長出了一層黑乎乎的毛髮。
一瞬間,Kelley不可思議地變成了一頭黑乎乎的巨熊。
Kelley面前的四五個人從來沒見過這種事情,被嚇的呆呆的站在那,Kelley變成的巨熊狂吼著迅捷無比的揮動著巨爪,四五個人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忽然一起倒在了地上,血從咽喉的傷口裡不停的湧出。
高哲怔怔的看著Kelley就那樣變成了巨熊的樣子,然後瞬間打倒了面前的幾個人,先是吃驚,又忽然想笑,想著自已是不是一直在做夢,怎麼這世界上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回頭去看娜娜,卻見娜娜的臉色蒼白,以前看到的「眼影」變成了黯青色,兩片淡淡的黯青色之中,兩隻眼睛幽幽的發出金黃色的光芒……
隱隱約約中,高哲感到Kelley和娜娜的身上似乎藏著天大的,無人知曉的秘密……
高哲身邊的幾個人也倒下來,沒有放過任何一個人,Kelley似乎在一瞬間把除了高哲和娜娜外的所有活人和暈了的人變成了屍體。
高哲幾乎要吐出來,雖然不是第一次殺人,但還沒來沒見過人死的這麼快,一瞬間,十幾個生命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就在極不舒服的瞬間,高哲忽然想到了Kelley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秘密。
忽然想起了阿凱,指著問外說道:「門外,門外,阿凱。」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高哲忽然又感到有些後悔。
黑影一晃,巨熊衝了出去,高哲聽到外面啊的一聲。然後是一片沉寂。
不一會,Kelley赤裸著身子走了回來。
高哲想著阿凱,有些難過,看著Kelley問道:「阿凱死了?」
Kelley答道:「暈了,我下不了手。」
苦笑了一下,接著說道:「一定是阿凱出賣了你,真想不到他是這種人,不過他一向膽子不大,不敢進來,自已偷偷躲在了外面,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我打暈扔到沒人的地方了,他應該沒看到什麼。」
高哲長出了一口氣,看著Kelley和娜娜,迷惑的,緩緩的問道:「你們倒底是什麼人?」
如果不問這個問題,高哲感到自已一定會瘋的。
Kelley看著娜娜,娜娜看著Kelley……
Kelley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事情,滿臉驚訝的走到娜娜面前,一眨不眨的看著娜娜的臉,控制不住般驚喜的叫道:「娜娜,你的面紋很清楚了,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快看你的眼睛……」
高哲看著娜娜的青色面紋和越來越亮的金黃色眼睛,忽然感到娜娜好像變成了一種人類以外的生物……
娜娜顯得無比平靜,一句話不說,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伸出兩隻手放在高哲的肩上。
娜娜的兩隻手似乎超越了皮膚應有白色的界限,在黯淡的燈光下,兩隻像是用純白的玉石雕刻成的,當手放到高哲的肩上時,兩隻手忽然發出了金黃色的光茫。
高哲只感到一縷極軟極溫的氣息從肩部傳到了全身,疼痛立刻消失了,身體感到說不出的舒服,一種全新的力量在身體裡洋溢起來……
高哲奇跡般的站起來,就像根本沒有受過傷,反而感到從來沒有這麼精力充沛過,心裡一陣狂跳,疑惑的看著娜娜,想問娜娜些什麼,卻不知倒底該問什麼……
娜娜站了起來,身體明顯的高了,娜娜金黃色發光的眼睛看了看Kelley,又看了看高哲,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我們不是人類」。
第六章 精靈
高哲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已放鬆些去聽娜娜的話。
Kelley似乎有些疲倦,滿不在乎的坐在了一個屍體上。
娜娜沉吟了一會,慢慢的說道:「我,和Kelley應該不是人類,我們的母親是利比亞的一個巫女,父親是一個大精靈……」
高哲不自禁的發出聲音:「巫女?精靈?」
娜娜苦笑了一下,看著高哲說:「你信麼?」
高哲避開娜娜的目光,看著窗外遠處燈火通明的都市,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種事情竟然有可能是真的?要不是今晚看到,就算打死我也不會相信。」
轉過頭看著娜娜,娜娜變的幾乎跟自已一樣高,全身被一層淡淡的黃光籠罩。
高哲問道:「你們為什麼要來深圳的?」
娜娜的臉色靜了下來,似乎想著很久以前的事情,仍是慢慢的說道:「我和Kelley十一歲的時候跑了半個地球,逃到了這裡……」
高哲驚訝的重複道:「逃到這裡?」
娜娜笑了笑,說道:「是,逃到了這裡。」停了一會,娜娜接著說道:「除了爸爸我們從沒見過別的精靈,我們一直和媽媽在一起,爸爸並不常來看我們,有時候半年一次,有時候二三個月一次,都是呆不了太長時間就走了……」
高哲想起了自已小的時候,爸爸總是喝酒鬧事,從自已有記憶的時候就隔三差五的打著媽媽和自已……,呆呆的看著娜娜問道:「你爸爸對你們不好?」
娜娜像是想起了很甜密的事,自語般的說道:「爸爸對我和Kelley很好,每次回來的時候總是讓我倆坐在他的膝蓋上,給我倆講精靈的故事……」
高哲想起了爸爸在媽媽得病去世後把自已扔給了學校的老師後就什麼也不管,最後掉進井裡……
想起爸爸沒有一點溫暖的感覺,倒是老師後來對自已很好,讓自已讀完了高中,有時他感覺兒時的老師就像媽媽一樣,可老師也得了病,要不或許自已可以上大學的……
高哲早就適應了生活的不公和冷酷。
聽娜娜接著說:「……後來我和Kelley大些了就總不讓爸爸走,爸爸就會多留一會,媽媽也顯的很高興,卻想不到害了爸爸和媽媽……」
高哲一驚,問到:「怎麼了?」
娜娜說道:「精靈一般都很友好,但在精靈內部有著不可違背的原則,爸爸和媽媽做為精靈和人類兩種種族卻不管不顧的生下了我們兩個人可能就是這其中之一……」
高哲驚訝的問到:「可能?」
娜娜說:「嗯,這是爸爸給我和Kelley講故事時隱約提到的,後來有一次爸爸回來時被我和Kelley纏著講故事,爸爸那天很高興,多呆了一天陪我們和媽媽,媽媽那天也很高興,給我們做好吃的小甜餅……」
娜娜停了一會,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樣子,又接著說:「後來就來了幾個和爸爸一樣的精靈,媽媽和爸爸擋住了那些人,媽媽讓我們快走,把一種奇怪的粉扔在我們身上,我們就到了外面很遠的地方,後來我和哥哥偷偷跑回去,爸爸和媽媽都不在了,可能是被那幾個精靈抓走了……」
高哲看著娜娜,娜娜發光的眼睛裡滿是淚水,高哲說道:「或許你爸爸媽媽也和你們一樣的跑掉了呢?」
娜娜搖了搖頭,說:「不會,要不然這麼多年了,他們一定會想辦法來看我們的。」
高哲又問:「那後來沒有人追你們嗎?」
娜娜點了點頭,說:「有,但那時我忽然有了一種能感覺到危險的能力,哥哥也有了可以變成熊的能力,爸爸以前講過,古老的精靈種族在危險的時候往往會有一些奇怪的變化來適應,這就說明了我和Kelley還是和爸爸一樣的精靈。」
高哲點了下頭,說道:「原來是這樣。」
娜娜嗯了一聲,說:「我和哥哥偷偷的爬上船,到處躲著精靈的追捕,後來就跑到了深圳,這裡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壓抑著精靈的力量,跑到這裡的以後,就再也感覺不到追捕了,後來我和哥哥也慢慢失去了奇怪的能力,本來我們想著可以一直在這裡躲下去的……」
高哲想起了娜娜那天夜晚說過要和Kelley離開的話,問道:「怎麼了,精靈後來又追來了麼?」
娜娜回答道:「沒有,是哥哥在一年來忽然發現自已又有了變身的能力,前幾天做夢總是夢到有一個巨大的精靈在召喚他……」
說著看了看Kelley,Kelley笑了笑,插話說:「如果我不回去看看,我會發瘋的!」
接著又說道:「精靈裡的女性在成年以後會因為一些原始力量被喚醒,慢慢的長出面紋,眼睛會奇怪的發光。」伸手指著娜娜說道:「就像娜娜現在的樣子。」
娜娜的臉紅了起來,說道:「爸爸以前講故事時說過,每一女精靈都會有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在精靈裡的女性並不多,女性的力量也不穩定,只有跟自已所愛的人在一起後才會慢慢被喚醒,之後就會變成我現在的樣子,小進候我還問為什麼要在一起,後來才明白……」
高哲奇怪的問道:「和所愛的人在一起才可以,那你……」忽然想到那天夜裡一直到現在娜娜的變化,心中狂跳不止,臉色通紅。
Kelley像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黯然說道:「爸爸似乎早就料到會有被抓走的一天,所以才會經常給我們講精靈的故事讓我們知道自已的能力。」
看了看高哲和娜娜,接著說道:「大多數的女性精靈天生身體裡就帶著救贖和毀滅的魔法力量,一旦被喚醒就會自然而然的成為強大的魔法精靈……」
高哲看著娜娜,娜娜似乎有些害羞,臉上洋溢著一種奇異的美,高哲的心還在跳個不停,大腦有些昏昏沉沉,想不到有些人類古老的傳說竟然發生在自已的身邊。
隔了好長時間,高哲問Kelley:「娜娜會一直這個樣子嗎?」
Kelley看著娜娜說道:「應該不會,娜娜變成這個樣子就和我變成熊一樣,是精靈的一種為提高身體潛能的變身,是可以控制的。」
高哲出了口氣,娜娜看著高哲,笑著問:「你害怕了麼?」
高哲笑著答道:「不是害怕,是怕別人害怕。」
Kelley站起來,走到娜娜身邊說道:「娜娜,你試一下。」
娜娜笑了笑,身體奇跡般地縮小,回復了原來的樣子。
高哲忽然心中一動,問道:「你媽媽是東方人?」
Kelley和娜娜搖了搖頭,Kelley反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倆個不像精靈,也不像非州人?」
高哲點了點頭。
娜娜笑了起來說道:「利比亞的意思就是白人居住的地方,我們倆從小長的象媽媽,後來來到這裡竟然慢慢的有些像黃種人了,可能是精靈能適應環境的原因……」
高哲笑了笑,說道:「這麼說就是有精靈在我們周圍我們可能也發現不了。」
Kelley答道:「我們也不瞭解更多關於精靈的事情。」忽然看了看滿地的屍體,嚴肅的說道:「這個秘密是不應該被任何人知道的,你明白麼?」
高哲看著Kelley嚴肅的樣子,忽然覺得很有意思,笑著問道:「如果不小心知道了呢?」
娜娜伸手打了高哲一下,高哲一裂嘴,娜娜笑道:「要是知道了就脫光衣服拿大板磚砸傻。」
Kelley也笑道:「娜娜你去砸他,我穿件衣服去。」
高哲著摟過娜娜道:「我老婆怎麼會砸我。」
娜娜伸手在高哲頭上打了一下,假裝生氣的說道:「老婆你個大頭鬼,看我不砸死你。」
三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起大笑起來。
笑了一會,高哲看著十幾個人的屍體說道:「這麼大的亂子得解決一下。」
娜娜看著高哲,問:「怎麼解決?」
高哲看著Kelley,Kelley看著高哲,幾乎一起說道:「火」。
娜娜說道:「會不會把整個樓燒起來?」
高哲大笑道:「娜娜心好像變好了呢?」
Kelley插話道:「娜娜說的對,盡量不要再把事情搞大了。」
高哲歎口氣說道:「我也覺得不好,但總不能把十幾個屍體都變沒了。」
娜娜眼睛忽然亮了一下開口說道:「我試一試。」
說話間娜娜的身體忽然變高,眼裡閃著金黃色的光,黃光忽然瀰漫開來,把娜娜的整個身體籠罩起來。
娜娜用手指著地上的屍體,十幾個屍體忽然飄起來疊在一起,娜娜眼睛中的黃光忽然間變成了紅色,然後又轉成黑色。
高哲看著娜娜好像很用力的樣子,過去拉起了娜娜的手,發現娜娜的手熱的厲害。
娜娜忽然張嘴對著疊起來的十幾個屍體吐出了一口黑色的氣體。
氣體吐出的時候,高哲忽然感到有些熱的受不了,娜娜的手卻涼了下來。
黑色的氣體一到屍體上忽然像火焰一樣燒了起來,一瞬間把地上的十幾具屍燒的只剩下一些黑灰。
高哲看著娜娜,忽然間感到有些害怕,娜娜的身體裡怎麼會存在這麼可怕的力量!
娜娜變成了原來的樣子,顯的很疲憊。
Kelley看著娜娜,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不敢相信的樣子,隔了好長時間,才長出一口氣,對娜娜說道:「娜娜,以後不要再用這種東西,太可怕了。」
幾個人都不再說話,輪班去洗了洗皮膚上的血跡,燒掉血衣,把黑灰掃起來扔到垃圾桶裡,換了身衣服,把幾盆水潑在原本就髒兮兮的牆上,打開水龍頭,最後走了出去。
三個人誰也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多呆一分鐘。
門口停著一輛車,三人把車開到沒有人的地方點著了油箱。
回到街上,天已經很晚了,路上沒有一輛車,幸好三個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隨隨便便偷了輛車,向關裡開去。
第七章 追殺
三人都感覺到身心極度疲倦,到關裡後找了一家小旅店安頓了下來。
Kelley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高哲,低聲說道:「這是五萬,明天我走以後,你就帶娜娜離開這鬼地方吧!」
高哲笑道:「想不到你還有私房錢。」
Kelley的臉色變的有些陰鬱,說道:「別管太多了,這錢跟誰都沒關係,你要照顧好娜娜。」
高哲知道Kelley多心了,拍著Kelley的肩膀說道:「別多心,我發誓會好好對待娜娜。」
Kelley點了點頭,伸手撫摸著娜娜的頭髮。
娜娜眼睛裡淚光閃爍,緊咬著嘴唇。
看著兩兄妹的樣子,高哲忽然感覺到自已很無能,做為人類,他遠比平常人強壯,但和精靈這種神秘的種族比起來,他卻可能連只精靈的老鼠也不如,朋友就這樣必須離開,他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Kelley倒在床上,疲倦的說:「睡吧,明天還有事要做呢!」
躺在床上,高哲昏昏沉沉的有些睡不著,聽著娜娜和Kelley均勻的呼吸,無可奈何的閉著眼睛想著心事。
淡淡的晨光從窗口照進來時,高哲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已是醒著還是睡著。
忽然娜娜驚叫了一聲,高哲跳了起來,去看娜娜。
娜娜醒了,好像做了惡夢,蜷在床的裡面有些發呆。
Kelley也醒了過來,站在高哲身邊,看著娜娜,問:「怎麼了,娜娜?」
娜娜的眼神漸漸有了神采,輕聲說道:「我剛才夢見一個有點像爸爸模樣的巨大的精靈召喚我回去?」
Kelley的表情嚴肅起來,看著娜娜,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要問娜娜:「回去?」
娜娜嗯了一聲,說道:「我感覺到不安,我要回去看一看。」
Kelley以不容爭論的語氣說高聲說道:「不行」。
娜娜的眼神很複雜,從高哲的臉上掃過,看著Kelley慢慢說:「你什麼樣的感受,我就是什麼樣的感受,如果不回去,我也會發瘋的。」
Kelley仰頭不看娜娜的眼神,想了一會,長長的出了口氣,終於對著娜娜點了點頭。
高哲看著Kelley和娜娜,又一次感覺到心裡空空蕩蕩的,笑了笑,說道:「你們要小心。」
Kelley拍了拍高哲的肩膀,走了出去。
娜娜忽然撲到了高哲的懷裡,眼淚辟里啪啦的掉下來,哽咽著說道:「你自已也要小心」,停了一下,娜娜的語氣忽然間變的無比溫柔:「如果,如果有一個女孩子能替我好好照顧你就好了,如果以後我回來遇見她,我就可以多出來一個姐姐,或者一個妹妹……」
高哲明白娜娜說話的意思,娜娜對自已能不能回來顯然沒有信心。
用手輕輕揉著娜娜的頭髮,眼淚禁不住流出來,安慰娜娜道:「我沒事的,你放心吧!我一直懂得怎麼照顧自已的。」
送走娜娜和Kelley,高哲找個了沒人的地方,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哭了一會,高哲感覺到舒服多了,看著高高的樓房上的灰藍色的天空,忽然間高哲感到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孤零零的自已。
對這種感覺,高哲並不陌生。
高哲只想喝酒,買了兩瓶酒,回到小旅店,不一會就喝個精光。
從來沒有的倦意襲來,高哲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高哲頭痛醒來,摸出手機看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四點。
用冷水洗了洗臉,高哲想了想自已的處境,黑社會正在通緝自已,殺了雷老大和黑社會的這筆帳也一定會記在自已頭上,說不定雷老大的人還會去報警讓警察來抓自已,如果是這樣,自已必須要盡快離開深圳。
去哪裡呢?離開深圳或許可以暫時擺脫黑社會的追殺,可警察呢,現在的網絡這麼發達,或許今天全國的報紙上就會有自已的名字。
高哲忽然想起了Kelley和娜娜,不知道他們可不可以順利的離開國境。
正思忖間,忽然聽到一聲急促的剎車聲,高哲忽然間有了一種危險來臨的感覺。
急忙走到窗前,見到一輛可多人乘坐的越野車停在了小旅店門外的街燈旁,六七個穿著緊身衣褲的人迅速的從車上跳了下來。
高哲禁不住暗暗叫苦,想不到黑幫的人來的這麼快,看這幾個人的身手和第一次到布吉襲擊自已的人明顯是兩個檔次,要是真的是衝著自已來的不知道自已能應付得了幾個。
很快,高哲微笑了一下,雖然看這些人的身手都算不錯,可是這六七個人不知是為了邀功還是根本沒把自已放在眼裡,竟然一起走進了旅館。
高哲住在三樓。
高哲看著最後一個人走進旅館,心裡慢慢數著,1、2、3……數到十的時候,高哲輕輕的打開窗戶,從窗口滑了出去。
高哲忽然間發現自已的身體裡有了一種奇異的變化,身體似乎比以前更靈活,更有精力,似乎是從娜娜在自已重傷的時候給自已治好後就有了這種感覺,只是今天才發現這絕不是一般的感覺好,喝酒頭疼的感覺一掃而光,高哲幾乎能精確的把握到自已該如何向下跳會把傷害減到最輕,高哲甚至產生了一種想衝進去和六個人打架的想法。
衡量再三,高哲還是決定逃走,如果在一年前,高哲只懂得拚命,但現在不一樣,他要等Kelley和娜娜回來,他心裡忽然對娜娜的信心提高了不少。
如果娜娜只是剛感受到身體的變化就可以讓自已的身體提高到一個新的境界的話,再磨練一些時間娜娜一定會成為一個可怕的魔法精靈,如果那樣的話,再加上Kelley,說不定很快他們就可以回來。
不知不覺中,高哲把Kelley和娜娜當成了自已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落地的時候,高哲幾乎感到最開始腳尖承受的下墜力量,然後傳到小腿,大腿,腰……
高哲在一瞬間屈膝,身體以四十五度角傾斜著在空中轉了半個圈,然後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音。
車就停在街對面的路邊,高哲笑了笑,想不到這些傻瓜還給自已留下了這麼好的交通工具。
以最快的速度竄上車,擰動鑰匙,關上車門,高哲大笑著喊著:「哥幾個,謝謝啦!」
幾個人從旅館裡跑出來的時候,高哲已經開出了十幾米遠。
奇怪的是跑出來的幾個人似乎並不在乎車被高哲偷走,甚至有幾個人還笑了出來。
從偷到車的瞬間,高哲已經想好了自已可能躲避的地方,一是遠離深圳的地方,二是沒有警察的地方,高哲的腦海裡首先想到的是廣西境內的原始森林。
高哲不怕吃苦,從小他就不把吃苦當回事,十幾歲的時候就能把成人幹的體力活幹的象模像樣,高哲怕的是沒有了希望,哀莫大於心死。
對於如何去廣西高哲還很迷茫,但只要等天亮去買張地圖應該沒什麼問題。
現在的問題就是先擺脫掉黑社會追蹤,高哲想到的第一個地方是市區,在市區裡哪怕和黑幫面對面碰到,也可以憑自已現在的體力在環境的掩護下輕易跑掉。
高哲發現不僅僅是身體,似乎頭腦都清晰了不少,是不是都和娜娜的法術有關呢?
正在高哲想著這些事的時候,一個似乎是剛睡醒的聲音忽然從車後面傳來傳來:「小兄弟果然有一套。」
高哲大驚,不用回頭已經想到在旅館的時候還有人沒下車,可為什麼這個人不在當時對自已動手呢?
高哲忽然感覺到有點冷,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人一定自信有足夠的實力收拾自已。
打了這麼多年架高哲當然懂得打架的奧妙,能不能打倒對方主要在三方面:信心、氣勢、力量,高哲從來對打架都很有信心,因為他肯拚命,還有著過人的力量和韌性。
可一聽到後邊的人懶懶的說話聲,高哲忽然感覺到不秒,第一是因為自已把車開了這麼遠出來竟然不知道車裡還有一個人,第二是這個人毫不在意的說話語氣無形中削弱了自已的信心,第三是高哲現在並不想拚命。
高哲知道自已大意了,這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把自已的小命丟掉。
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高哲頭腦裡飛快的想著後邊倒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怎麼樣擺脫他。
後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小兄弟怎麼不說話?」聲音懶懶的,又柔柔弱弱的,像是沒有一點力氣。
高哲心裡叫著變態,卻越來越沒有信心,聽後邊的人接著說道:「我第一次說話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把車快點停一下,趁我分神的時候下車快跑呢?」
說話的時候聲音忽然到了高哲的耳邊,從反光境裡,高哲看到一個瘦的只剩下骨頭的面孔,感覺就像是一個長了眼睛的骷髏頭。
高哲忽然感到又冷又噁心,暗自奇怪這個人剛才還好像在最後一排,是怎麼無聲無息的跑到自已後邊的那一排坐上的。
說完話的時候,這個骷髏頭就靜靜的坐在那,高哲卻感到一股火氣忽然不可抑制地充滿胸間。
這個骷髏頭在不停打擊自已的信心,不像是怕自已動手,卻像貓抓耗子一樣的在玩弄著自已。
高哲忽然發現即使在生氣時,自已的頭腦仍然保持冷靜,自從知道關於精靈的事情以後,高哲感到自已的世界觀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如果在這之前遇到這個骷髏頭,高哲即使感到害怕,也會和這個怪人拚命,但現在,高哲明顯感覺到了這個怪人有些不同尋常,貿然動手,只會白白吃虧。
暗暗深吸了一口氣,高哲心裡想著八個字:「能打就打,不行就跑。」
骷髏頭像是要和高哲聊天一樣,靜靜的坐在後面,等高哲回話。
高哲從反光鏡裡看著這長令人噁心的嘴臉,強忍著嘔吐的感覺,咧嘴嘻笑著說道:「骷髏大叔,我知道在你手心裡我是跑不掉的。」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高哲不是一個只知道拚命的傻瓜。
骷髏略微有點吃驚,笑著說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也知道我千里追雲葉骷髏,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了不起,了不起。」
高哲想不到這個人竟然以骷髏作名號,倒是頗合身份,心裡暗笑。
但高哲等的也正是葉骷髏精神鬆懈的一瞬間。
猛地一踩剎車,藉著腳下的力量身體猛的向後使力,高哲坐的椅背卡嚓一下,向著葉骷髏的胸口砸去,高哲身體往前一晃,抓緊方向盤,把自已身體向後一堆,身體半側,右肘猛地向葉骷髏的腦袋擊去。
這一下高哲算準了在剎車的時候這位「骷髏大叔」一定會藉著向前的力量來攻擊自已,用椅背阻一下來勢,再用右肘把骷髏頭打昏。
算盤打的好好的,卻聽後邊的葉骷髏仍是懶懶柔柔的說了聲:「好狠」,然後高哲感到自已怕右肘忽然像是被一個鐵爪抓住,鐵爪順著肘抓到肩頭。
高哲感到不好,想掙開,卻感覺到鐵爪猛地抓進肉裡,骨頭幾乎都要被抓碎了。
第八章 巧遇
鐵爪一錯,高哲忽然感到右臂像是不再屬於自已了,緊接著左肩也被鐵爪抓住,瞬間,高哲的兩個胳膊劇痛,失去了行動能力。
巨痛之中,高哲忽然奮起全身力氣,向車門撞去,藉著一撞的慣力,從車門滾到了街上,站起來剛要逃跑,一個瘦的不像人樣的人影幽靈般出現在高哲的前面。
高哲心中大驚,沒來得及作什麼動作,脖子已經被葉骷髏左手抓住。
怪人似乎不費力氣的用一隻胳膊把高哲七十公斤的身體按在了車上,腳幾乎離開了地面。
高哲終於知道了原來剛才抓自已的鐵爪就是這個怪人的手,心中禁不住涼了下來,看來自已今天要在這裡非壯烈犧牲了。
怪人的右手左右開弓打了高哲幾個巴掌,死魚般的眼睛看著高哲幾乎要噴出火來,感覺到高哲沒有力氣再反抗,怪人的手鬆了松,問道:「憑你還收拾不了我十幾個兄弟,你的同夥在哪,快說。」
高哲鄙視的笑道:「我同夥,我同夥……」
怪人看高哲笑的樣子忽然手上一緊,高哲被緊緊的捏住咽喉喘不過氣來。
怪人枯瘦的臉上是陰險異常的笑容,慢慢說道:「很不老實啊!」手上加力,似乎已經不想在再問什麼,而只是想殺死高哲。
高哲感覺氣往上湧,眼脹頭大,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心裡想著這次該玩完了,把身上所有的力量都運到右腳上,想在臨死前踢葉骷髏一腳。
當高哲把力氣往右腳上集中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種細細柔柔的氣息從腹部逸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倏忽間傳遍全身。
高哲忽然想起了娜娜,那晚娜娜第一次變身後給自已治療時就是這種感覺。
當氣息到了肩上的時候,高哲感到自已的胳膊居然可以動了。
葉骷髏似乎感覺到了高哲的變化,臉上露出不能相信的表情。
就在這一瞬間,高哲右腳已經朝著葉骷髏的褲襠踢去,葉骷髏似乎早想到了這一招,嘴角露出一縷殘忍的微笑,左手仍然抓著高哲的咽喉,右手忽然發出暗綠色的光,向著高哲踢出的右腿抓去。
就在葉骷髏的手馬上要抓到高哲腿的一瞬,高哲猛然揮起右拳,打在了葉骷髏的咽喉上。
葉骷髏似乎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右手上,怎麼也沒想到被自已廢了的手居然還可以動,喀嚓一聲,喉骨碎裂,頭向後仰倒了下去。
幾乎同時,高哲只感到自已的右腿劇痛,葉骷髏的爪子居然輕易抓透牛仔褲抓進了自已的肉裡。
葉骷髏倒了下去,高哲的褲子瞬間被鮮血染的通紅。
高哲急忙把衣服撕碎綁上了右腿,聽到後面傳來了剎車的聲音。
高哲猜想一定是在旅店被甩掉的人追了過來,頭也不回,忍著腿上的疼痛,一側身向著離路邊十幾米的樹林裡跑去,只要跑進樹林,追來的人就不得不放下車來追自已,那樣自已只要跑過樹林到住宅區自已就應該很輕鬆的逃掉了。
高哲雖然選上了最好的逃跑方法,可是他忘了或者根本沒有想到一樣致命的東西——槍。
後邊追上的果然是被甩掉的六七個人,一個人下車後看見葉骷髏倒在地上,高哲已經跑出去四五米,迅速的從後腰上掏出一把手槍,對著高哲瞄準。
槍響,高哲沒有倒下,倒在地上的葉骷髏的右手忽然伸起,以似乎比閃電還要快的速度向上伸去,手停在空中,六七個人呆呆的看著葉骷髏沒有一點肉的食指和中指上夾住的一顆子彈。
葉骷髏喉間咯咯作響,一翻身站了起來,罵道:「蠢貨。」
六七個人似乎怕極了葉骷髏,都低著頭一句話不敢說,隔了好一會,開槍的人才顫慄的說道:「我看您老人家倒下,一著急就開了一槍。」
葉骷髏神色略微緩了一緩,說道:「算你小子還有點孝心」,看著高哲離開的方向,原本板著的臉骷髏臉忽然變的很愉快,慢慢地說道:「怎麼能讓這小子死的這麼便宜,我要讓這小子肌肉一點點的萎縮,最後變成一個沒有血肉的乾屍。」
眾人聽著葉骷髏陰測測說的話滿臉驚恐駭然。
葉骷髏回頭掃視了一下眾人舉起右手道:「如果誰不小心被這隻手碰到了就會慢慢的變成乾屍,你們要小心些,知道麼?」
眾人慌忙點頭,強擠笑容。
葉骷髏打個哈欠,不再說話,回頭走進車裡,躺到車的最後一排,伸了個懶腰,用懶懶的聲音說道:「開車。」
高哲跑出去不遠就聽到一聲槍響,心裡喊遭,身上卻沒有中槍的感覺,估計是打偏了,怕後面的人再開槍,一個前撲,落地後向前一滾,進入樹林裡,感覺到後面竟然沒有人追,也沒有人再開槍,心裡暗自奇怪,腳下卻不停的跑向對面的住宅區。想著葉骷髏,感覺就像做了一場惡夢,要不是親眼看見真讓人難以相信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
天已微亮,高哲在小區裡轉變抹角的跑了半天,感覺後面再也沒人來追,找了一個不顯眼處的石椅坐了下來。
這時高哲才感到被葉骷髏抓過的右腿象著火一樣疼痛,低頭去看時,被包紮著的右腿已經被血染透,血跡之中竟然隱隱的透出綠色來。
高哲想起被葉骷髏抓過的雙肩從不能動到能動時的感覺,試著從身體裡尋找那種氣息,希望可以讓右腿好受一點。
就在高哲想著那種感覺的時候,慢慢感到一股柔柔細細的氣息從腹部向全身擴散,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受用,可是那種氣息到了右腿上時,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高哲試了幾次,漸漸感到心煩氣亂,那種氣息似乎被另外一種自已感受不到的氣息擋住,不但右腿沒有好受些,那種難受的感覺反而越來越厲害的向上擴散……
高哲無望地低著頭,大口喘了幾口氣,忽然一雙白色的休閒鞋出現在眼前,耳邊一個美妙的聲音傳來:「你怎麼了?」
高哲一抬頭,眼前是一個幾乎完美的女性身體,雪白的運動長襪半挽在小腿中間,白色的彈性帆布護膝,紫色的運動短褲和略顯肥大的套裝圓領半袖背心,一個長長的完美無瑕的脖頸,接著是一雙充滿關切的大眼睛。
大眼睛裡忽然由關切變成驚奇。
高哲心裡一動,和這雙眼睛直視,幾乎同時,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驚歎道:「怎麼是你?」
這個出現在高哲面前的女孩竟然就是讓高哲被黑社會追殺負主要原因的李清妍。
來不及說什麼話,李清妍看到了高哲被鮮血染紅的右腿,駭然問道:「你怎麼了?」
高哲笑了笑,如果自已說因為那天在夜總會救了她而被黑社會追殺她會怎麼樣呢?
心中這樣想,嘴上卻淡淡的說道:「沒什麼,我們當小混混的經常這樣,習慣了。」
李清妍臉上露出焦急的神態,蹲下身,去看高哲的右腿。
微風吹來,李清妍略顯肥大的衣服領口向地面墜著,高哲不經意間眼神從領口掃過,看到了李清妍雪白的前胸,臉色一紅,轉過臉去,心突突地跳了起來,忽然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任李清妍檢查著自已的傷口。
李清妍輕輕把綁著傷口的布向上掀了一下,鮮血立刻湧出,嚇得李清妍急忙停下手,用手摀住了傷口。
疼痛傳來,卻馬上被另外一種如被電擊的感覺代替,高哲看著一臉關心神色的李清妍,忽然很想吻一下李清妍的臉。
看著血暫時被止住,李清妍站了起來,拉起高哲的右手。
高哲茫然不知所措,只覺得右手被一隻柔軟溫暖的小手拽著,然後整個胳膊被拉了起來。
李清妍一轉身,把高哲的胳膊放在肩上,柔聲說道:「慢慢起來,跟我走。」
高哲慌忙隨著李清妍一起站起來,想把手抽回來,卻被李清妍抓得緊緊的。
聽李清妍說道:「別太用力,我家就在前面不遠,先到我家再說吧!」
高哲被李清妍扶著,胳膊半抱式的放在李清妍肩上,在別人眼裡,就像是一對早晨起來鍛練的熱戀男女。
高哲感到有些不自在,李清妍卻毫不在意,左手抱住了高哲的腰,把高哲右半身的重量都放在了自已身上,輕聲說道:「小心些,別太用力,又要出血了。」
高哲想拒絕,卻發現到了現在的樣子竟然沒有辦法不聽李清妍的話,略微站穩些,減少李清妍的受力,不理右腿上傳來的疼痛,說道:「我沒事,自已可以走的。」
李清妍用眼角掃了一下高哲,似乎有些生氣的說道:「嘴硬。」
高哲也感到自已確實有些嘴硬了,看李清妍有些生氣,閉上嘴再也不說話,讓李清妍扶著慢慢向前方走去。
走了二三百米,高哲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李清妍,也不敢看周圍的行人,倒是李清妍顯得大方,不停的看著高哲臉上的表情和受傷的右腿。
來到一個樓門口,李清妍撤開放在高哲腰間的手,拿出鑰匙打開樓宇門,扶著高哲往裡面走。
高哲忽然想到如果讓李清妍的家人看到自已會怎麼樣?更何況李清妍的父親還是公安局長,如果有人已經報警的話豈不是直接把自已送進「宮」裡了,用力把右手從李清妍的手中拽出來說道:「這樣子會嚇到人的,我找個診所包紮一下就行了。」
李清妍有些疑惑的看著高哲,聽高哲說完話,忽然笑著說道:「不用害羞,我一個人在這兒住。」說完又把高哲的右手放在肩上,扶著高哲往裡面走。
高哲臉色通紅,心想自已豈只是因為害羞,卻不能對李清妍說出原因,沒有辦法,隨著李清妍走上樓去。
第九章 半枯半榮
李清妍就住在二樓,是一室一廳,雖然不大,卻被收拾得乾乾淨淨,錯落有致。
從偶然遇到李清妍到現在,高哲感覺和李清妍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李清妍扶高哲坐到沙發上,隨口說道:「這是剛租不久的房子,沒怎麼收拾,不要笑話我。」
高哲心道比起自已住的「狗窩」不自道要強多少倍,嘴上問道:「你一個人租房子住嗎?」
李清妍低聲道:「前幾天我爸爸忽然讓我自已搬到這裡來住,也不知道為什麼?」
高哲想起了Kelley說李清妍的爸爸得罪了黑社會,猜想李清妍的爸爸可能也怕黑社會挾機報復家人,才讓李清妍搬出來住。心裡明白,怕李清妍害怕,沒有說出來。
李清妍打了盆清水,幫著高哲清洗傷口,高哲想拒絕,卻發現李清妍似乎對自已的傷勢很關心,不再說話,配合著李清妍脫下鞋子,解開外面綁著的布條,剪開褲腿,露出受傷的小腿。
李清妍讓高哲把右腿放在盆裡,傷口的血已經止住,李清妍洗掉傷口外的淤血,忽然愕然的看著傷口,抬頭看著高哲,用關心中帶著奇怪的語氣問道:「怎麼弄的?」
高哲把腳放到盆裡的時候,心裡一動,忽然想起了娜娜,就在臨走之前的那天夜裡娜娜也是這樣讓自已把腳放在盆裡給自已洗腳的,想到娜娜和Kelley不知現在身在何處,不禁有些發起呆來。
忽然傷口一痛,聽到李清妍詢問,低頭去看自已的傷處,只見小腿上五個均勻的傷口排成了一個圓形,略一用力,就感到疼痛難忍,顯然是傷口很深,想不到葉骷髏的爪子竟然隨隨便便就抓到自已肉裡,能從這人手裡逃出來實在是僥倖,卻不知道是葉骷髏半留半放的是要讓自已受更大的罪。
高哲不想對李清妍說實話,隨口說道:「被看不清的東西打了一下,沒什麼事,過兩天就好了。」
李清妍將信將疑,卻不再問,拿了些普通的止痛藥搗成粉上在傷口上,包紮起來。
高哲感覺傷口好了不少,看著李清妍把血水倒掉,為自已忙來忙去,忽然感覺到自已似乎太唐突了,竟然跟著李清妍到家裡來。
站起身,對李清妍說道:「沒事了,我走了啊!」
李清妍轉身看著走到門前的高哲,淡淡地問:「你去哪?」
高哲順口應道:「該回去了。」
李清妍似乎有些生氣,大眼睛盯著高哲的眼睛。
高哲被她關心中含著生氣的眼神盯著,不敢直視她,推開門要走。
李清妍忽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高哲拉回到沙發上,說道:「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小孩子什麼也不知道?」
高哲愕然道:「什麼?」
李清妍盯著高哲,大眼睛裡含著眼淚,高聲道:「爸爸把我當成小孩子,你也把我當成小孩子,怎麼每個人都當我是小孩子,以為我不知道嗎?有人要綁架我威脅爸爸是不是?你因為我才被黑社會追殺傷成這個樣子是不是?」
想不到這個聰明的女孩能猜到這些事情,高哲不知道怎麼回答,躲過李清妍的眼神,歎了口氣,說道:「我不知道。」
李清妍雙手抱住高哲的頭,讓高哲直視自已的眼睛,說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你那天為什麼要救我?」
高哲閉上眼,說道:「我是流氓,只是想劫點錢。」
李清妍的語氣裡帶著哭聲:「你撒謊,你是不是關心我才救我,是不是怕沒辦法跟你的兄弟交待才劫錢,為什麼劫錢後又給我打車?睜開眼睛看著我。」
高哲想不到李清妍竟在這麼不顧一切的跟自已說出心事,因為什麼?是因為對別人都把她當成小孩子的不公?還是因為自已一直在對她說謊?亦或是李清妍對自已有意?
高哲睜開眼睛,看著李清妍姣好的面容,竟然有大滴的淚珠從眼睛裡流落下來,讓高哲想起了痛哭時的娜娜,忽然間再也不想隱瞞什麼,握住李清妍的手說道:「你是個好女孩,你自已要小心,我必須得走了。」
高哲忽然害怕自已會喜歡上李清妍,頭腦裡想著李清妍和娜娜,一種複雜的感覺湧了上來。是害怕對不起娜娜,還是害怕讓李清妍因為自已再次暴露在黑社會的眼前?
高哲不知道,他現在只想走,或許這是最好的選擇。
把李清妍的手從頭上挪開,高哲站起看,在李清妍的注視下朝門口走去,忽然李清妍不顧一切的抱住高哲,哭著說道:「別離開我,我好害怕……」
高哲站在那,手已經可以碰到門,卻沒有勇氣再多邁出一步。
這個善解人意的女孩究竟怕些什麼?
天大亮後,李清妍打電話給老師請了一天假,出門買了些藥品,青菜,回來後用雲南白藥給高哲的傷口重新包紮一下,動作很細心,人卻忽然顯的有些冷淡。
用電飯煲做上飯,李清妍開始摘菜。
高哲看著李清妍的神色有些不對,卻不能走開不理,湊趣的問道:「你自已做飯嗎?」
李清妍像是有什麼心事,一句話也不說,高哲只好一個人無趣的坐在那裡。
李清妍的菜做的很合胃口,高哲好幾天沒好好吃過飯,聞著菜香,顧不上李清妍在一旁,狼吞虎嚥的大吃起來。
李清妍看著高哲喜歡吃自已做的菜,顯得似乎很高興,等高哲吃完了,才盛了一小碗飯,自已慢慢吃起來。
高哲看著李清妍吃飯的樣子,忽然感到心裡暖暖的,不自禁笑起來。
李清妍白了高哲一眼,說道:「笑什麼,我吃飯的樣子很難看嗎?」
高哲急忙閉上嘴,一言不發。
李清妍停下筷子,看著高哲,忽然問道:「我剛才那個樣子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高哲脫口答道:「怎麼會呢」,停了一會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李清妍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不再說話,匆匆的吃完飯,收拾碗筷。
高哲想幫忙,被李清妍推到沙發上休息。
高哲想著自已和李清妍不清不楚的關係,就這樣留在李清妍家裡似乎不妥,卻又怕離開傷了李清妍的心,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呆呆的想了一會,忽然感覺到受傷的右腿不大舒服,鑽心的疼痛從傷口瞬間傳遍全身,接著就感到全身上下的肌肉似乎不停的往身體裡面縮,豆大的汗珠頃刻間從全身的毛孔裡湧了出來,高哲大喊一聲,幾乎暈去。
高哲一直隱約感覺被葉骷髏抓的傷口不會那麼簡單,想不到發作起來竟然如此難受。
李清妍聽到喊聲,急忙跑了過來,看高哲一臉痛苦的樣子,慌忙的問道:「怎麼了?」
高哲勉強擺擺手,意示沒事,上下牙咬到一起,對抗著身體的疼痛,連話也說不出來。
李清妍哪裡還會相信,拿過電話說道:「我打電話叫救護車。」
高哲不知哪來的力氣,伸手搶過電話,費力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用。」
一個警察局長的女兒送一個殺人犯去醫院會被人怎麼說?
更何況醫院真的能治好自已的傷麼?
高哲本就是那種寧死也不願意牽連別人的人。
高哲只有忍。
李清妍茫然不知所措,一時間彷徨無計,看著高哲難受的樣子,幾乎要哭出來,忽然抱住了高哲。
李清妍穿的並不多,高哲感到忽然間被一個溫暖柔軟的身體抱緊,疼痛的感覺似乎輕的多了。
異樣的溫柔和難以忍受的疼痛,高哲的神經忽然變的模模糊糊,再也不受自已控制。隱約感到一股暖洋洋的氣息從腹部逸出,慢慢的向週身擴散。
那是娜娜留在自已身體裡的氣息。雖然娜娜一直沒對高哲說什麼,但高哲卻幾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股氣息的存在。
溫暖的氣息不斷的向外散發,將疼痛的感覺撕碎,變成一縷一縷的冰一樣冷的氣息在身體裡循環不止。
沒有了疼痛,只有李清妍溫軟的身體。忽然間全身被極熱和極冷所包圍,身體像是被幾千幾萬把小刀不停的切割,高哲不知道自已是不是還在忍受,只感覺到冰冷的水珠流到臉上,又流到嘴裡,鹹鹹的,是李清妍的眼淚。
高哲忽然感到一切都無所謂,所有的痛苦跟嘴裡澀澀的眼淚比起來都顯的微不足道,一切似乎都是從靈魂深處開始,然後在眼前李清妍的雙眼中繼續,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黑暗,只剩下異樣的溫柔蕩漾在靈魂深處……
高哲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已躺在床上,身上蓋著羽絨被,李清妍正坐在床邊關切的看著自已。
骷髏怪人本來是想把高哲變成一具「乾屍」,卻想不到存在於高哲身體裡的某種神秘氣息幾乎將他全身的邪惡氣息誘發出來,雖然抓傷高哲,但全身的力量也幾乎用到了極限,所以才會被高哲擊碎咽喉,讓高哲有逃脫的機會。
娜娜留在高哲身體裡的生命氣息將骷髏怪人失控的一抓之中所蘊含的巨大邪惡能量由後天攻擊性能量轉化成先天能量,當兩種能量達到平衡時卻不能融合到一起,最後各佔據了高哲的一半身體。
奇怪的擁有了這兩種力量後,高哲變成了一個半生半死的人。
第十章 百分百男孩
高哲忽然感到有種很奇秒的滋味,自已的身體似乎成了兩個人,左邊的仍是正常的感覺,右邊卻空空蕩蕩的好像忽然沒有了一樣,卻又可以憑著一種微秒的意念控制。更奇秒的是無論是左邊還是右邊似乎都有著無窮的能量,那種感覺幾乎可以立刻打死幾隻老虎。
面前卻一隻能打的老虎也沒有,只有讓高哲看著心碎的李清妍。
李清妍臉色蒼白,雙眼惺忪,看高哲醒過來,眼睛流露出興奮的神采,輕聲問高哲:「你沒事了吧!」
看著李清妍的表情,高哲忽然感到自已再也沒有能力也不能忍心離開李清妍。
而在自已心裡,卻不只有李清妍一個人。
看一眼對面牆上的電子日曆,已經是這個月的二十七號了,「我昏迷多長時間了?」高哲有點不敢相信,如果日曆沒錯,應該是三天了。
李清妍伸手握住高哲的左手,滑嫩的,冰涼的觸覺讓高哲感到心裡有些難受,李清妍似乎因為高哲醒過來輕鬆了不少,興奮的表情慢慢被疲倦代替,卻還站起身,輕聲說道:「好幾天了,你餓了吧!」
高哲感到肚子裡確實空的厲害,奇怪的是沒有知覺的身體也會因為餓感到不舒服,管不了太多別的,卻心疼起李清妍,高哲從床上跳下來,對李清妍說道:「我一點也不餓,你歇一會吧!」
看著眼前忽然變得活蹦亂跳的高哲,李清妍疲倦的嗯了一聲。
高哲把床重新鋪了鋪,有點難堪的對李清妍說道:「好像是髒了點,不過大體上是乾淨的,你對付睡一會吧!」
李清妍笑了笑,上床躺下,在高哲的注視下閉上眼睛。
高哲看著李清妍躺下後蒼白的臉色漸漸轉紅,以為李清妍病了,卻聽李清妍夢囈般問道:「你相信一見鍾情麼?」
高哲一愣,想起從遇到李清妍一直到現在李清妍對自已的樣子,高哲含含乎乎的嗯了一聲,說道:「當然相信,如果一個對雙方來說都是百分之百滿意的人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我想就會一見鍾情了。」
連高哲自已也弄不明白自已怎麼說了這樣一句話。
李清妍重複道:「百分之百,百分之百,……你心中百分之百的女孩是我這樣子的麼?」
世界忽然間變的一片安靜,只剩下李清妍略顯急促的呼吸聲。高哲的心忽然猛烈跳動起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清妍確實是高哲心中百分之百的女孩,可惜高哲心中已經不只一個百分之百的女孩。
李清妍的眼睛緊閉著,卻明顯能感到她似乎在期盼著聽到什麼,隔了好久,李清妍長長的出了口氣,長長的睫毛跳動了兩下,像是自言自語般問道:「你知道我心中百分之百的男孩是什麼樣子的麼?」
高哲心跳的喘不過氣來,幸好長在身右側的肺已經再不會有氣悶的感覺了,高哲感覺自已好像變成了一塊木頭,什麼也想不起來,機器似的接過李清妍的話問道:「是什麼樣子的?」
李清妍的聲音像是從另一個遙遠的世界傳過來,充滿了與生而來的幻想滋味,嘴角頑皮的翹了起來,然後幻想的音符排開,一個一個的凝固在空中。
「我心中百分之百的男孩穿著乾淨的休閒裝,帶著副金邊眼鏡,臉上總是帶著有耐心的微笑,見到我的時候手裡總是有一朵被露水打濕的玫瑰和百合……」
高哲的心裡忽然變的很不好受,好像被李清妍從天堂扔到了爪哇國。
聽李清妍接著說道:「……十八歲時很難過的一天,我遇到了一個人,我忽然發現我錯的厲害,那個人和我想像中百分之百的男孩子長的一點也不像,還搶了我的錢,卻給了我百分之一千的感覺,你說奇怪麼?」
李清妍的眼睛忽然睜開,眼睛裡流動著異樣的神采,忽然用有些激動的語氣問道:「你知道是誰麼?」
高哲的臉色瞬間像是被米粉侵襲,高哲從來沒想過自已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心裡一丁點能說的話也沒有,身體裡所有的話似乎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個粗粗的大桶,高哲的右手沒有欺騙他的直覺,握成拳,食指伸出,指著自已的鼻尖。
李清妍忽然笑了起來,就像第一次見到高哲時分手時笑的一樣,一縷充滿生機和綠意的春風霎時間吹到高哲心裡,高哲的心裡有些甜,有些酸,卻帶著苦笑說道:「百分之百的男孩出現了,可惜百分之百的男孩心裡不只一個百分之百的女孩……」
高哲也不知道自已究竟說了些什麼,只是最後的時候用「對不起」結束了自已的話。
李清妍一瞬間變的很靜,似乎和屋子裡的一切融合到一起,讓人感覺不到,捉摸不透,隔了一會,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心中百分之百的女孩有我麼?」
高哲肯定的點了點頭,李清妍竟然又笑了起來,輕聲問道:「她是誰,對你一定很好吧!」
高哲慣性的點頭,聽李清妍接著問道:「她在哪?」
這次高哲搖了搖頭,歎口氣道:「我也不知道。」
李清妍坐起來,看著高哲的眼睛說道:「爸爸在我到十八歲的時候對我說過,如果有一天我覺得自已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人,就快點嫁給他……」
忽然感到李清妍說話的語氣有些奇怪,有點發怔的高哲問道:「為什麼?」
李清妍沒有回答,微笑了一下,卻決不愉快,用很輕很輕的語氣說道:「我真不想知道是因為什麼?」
高哲感覺到有一些不對,卻又說不清是什麼,李清妍忽然像一個小孩子般張開雙臂,撒嬌般說道:「我睡不著,抱我。」
高哲的心裡忽然像被大錘擊中,俯身抱起床上的李清妍。
再也沒有辦法拒絕李清妍,也沒有辦法拒絕自已的心。
高哲忽然感到懷中的李清妍像是沒有任何重量一樣,然後立刻發現是自已的錯覺,不是李清妍沒有了重量,而是在自已左右的身體裡充盈著說不出的能量。
站起身,高哲輕輕悠動懷裡的李清妍,像是在霧中夢中,卻又真真實實。李清妍雙手勾著高哲的脖子,慢慢合上眼,睡了過去。
「如果有一天我喜歡上一個人,就快點嫁給他……」李清妍的父親為什麼要這麼說呢?李清妍真的要嫁給自已嗎?
高哲抱著李清妍坐在床邊,看著熟睡中的李清妍,頭腦裡思緒起伏,忽然聽到有開鎖的聲音,把李清妍輕輕放在床上,聽李清妍嗯了一聲,拿開脖子上李清妍的雙手,給李清妍蓋上被子,再轉身的時候,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門口看著自已。
中年男人頭髮濃密,略帶幾根白絲,帶著無框眼鏡,眉毛斜飛入鬢,全身透露出一種沉穩的氣質,卻又有一種不羈的神色自然流露在臉上。
中年男人的眼光銳利,正在上下打量著高哲,高哲從李清妍的臥室裡走出去,輕輕帶上門,微笑站在中年男人的面前,中年男人的長像最少有五六分和李清妍相似,高哲再笨也該想到他是誰。
男人問道:「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高哲答道:「剛剛醒過來。」
用嘴指了指臥室的方向,男人又問:「她睡著了?」
高哲嗯了一聲,說:「她太累了。」
男人看著高哲一直微笑的神情,似乎感覺有些奇怪,最後用低沉不可抗拒的聲音說道:「跟我出來一下。」
高哲跟在男人身後,男人用鑰匙輕輕鎖上門,下了樓,腳步很快,走在前面。
高哲跟在身後,始終保持著微笑的神態,沒有任何驚懼,高哲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能保持這樣的心態,但他喜歡自已現在的這種感覺。
走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男人停了下來,回過頭看見高哲還跟在自已身後,忽然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高哲嗯了一聲,除了李清妍的爸爸還會是誰。
男人微笑了一下,讓高哲感覺到似乎木頭也會笑,男人自我介紹道:「我叫李南天。」
高哲微笑著點頭問好,用獨有的懶懶的語氣說道:「我叫高哲。」
懶是高哲的一種習慣,自從從小照顧自已的老師去世後他就養成了這種習慣,總是會在無意間流露出來。卻並不代表高哲是真的懶。也不代表高哲對李南天不尊重。
李南天點了點頭,顯然對高哲的語氣有些不滿。接著問道:「你知道警方正在追捕你麼?」
高哲微笑著點了點頭,他早想到留下阿凱早晚會出點事,更何況殺了十幾個人本來就不是小事。
李南天的微笑頓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著高哲,用異樣的語氣說道:「我真想知道一件事。」
第十一章 脆弱的心臟
「什麼?」高哲忽然感到李南天的身體裡散發出一種攝人的氣勢。
「你的膽子是用什麼做成的?」
李南天話聲剛落,忽然間向前跨了一步,右手出拳閃電般向高哲臉上打去,右腳帶著風聲疾速踢向高哲右肋。
如果換成以前,高哲百分之百擋不住這一拳一腳,這一拳一腳來的實在太快,太突然,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高哲清清楚楚的看到一拳和一腳的來勢,感受到拳腳之間帶動的空氣流動,甚至於從力道上看出這一拳一腳後還有更厲害的後手。
高哲沒有動,高哲感到自已沒有必要動,李南天似乎並不是真的要打自已,如果心裡有餘地就不能打到最快最狠,高哲感到這不是李南天最快的速度。
那純粹是一種超乎第六感以上的感覺。
李南天看高哲不動,忽然身體半轉,極漂亮的收回這一拳一腳。
李南天的臉色有些凝重,似乎剛剛知道自已一直低估了高哲。扶了扶眼鏡,李南天對高哲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出手。」
高哲仍然微笑,答道:「你要是真想抓我走幹嘛要這麼費事,我昏迷的時候你來過了吧!」
李南天笑著點了點頭,一揮手,說道:「什麼也不用說了,殺幾個黑社會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停了一下,用鄭重的語氣問道:「你喜不喜歡清妍?」
高哲點了點頭,他一向不喜歡說謊。
李南天的表情仍然很鄭重,說道:「無論她怎麼樣,你都會喜歡她麼?」
高哲有點迷惑,卻仍然點頭。
李南天左右踱了兩步,然後停了下來,用有些飄乎的語氣對高哲說道:「她的心臟可能隨時停時跳動,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麼?」
高哲一怔,忽然間想到李清妍說的話:「……如果我喜歡上一個人,就快點嫁給他……」一瞬間,千萬種說不出的滋味佔據了高哲的整個身體,高哲的眼淚流了下來。
李南天靜靜的看著高哲,說道:「你現在可以選擇離開。」
高哲搖了搖頭,眼睛裡流著眼淚,卻仍然微笑。
愛一個人有錯麼?錯的不在李清妍,也不在高哲,而在於老天爺。
一種憤悶的感覺在高哲身體裡不斷膨脹,膨脹,高哲忽然大喝一聲,一拳打在身邊的一個花崗岩石墩上,李南天臉上變了顏色,即使子彈打上去可能也只會打出一個白點的石墩竟然被高哲一拳打成粉未,不是碎塊,是純粹的粉未。
這倒底需要多大的力量!
兩個人都盯著地上的粉未,隔了一會,高哲有點哽咽的問李南天:「如果不讓她太激動的話,她是不是不會有事?」
李南天點了點頭,眼神從粉未上收回來。
高哲對自已擊碎石墩有些吃驚,又覺的這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發生變化的不僅是自已的身體。自已的感覺似乎在剛剛醒來的時候就一直在不斷在適應身體的變化,高哲甚至感到剛才的出手並不是自已的全力。但這一切和突然聽到的消息比起來,已經顯的微不足道。
他的心裡只是想著李清妍,那倒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孩呢?
李南天從口袋裡拿出一盒煙,自已拿出一支,遞給高哲一支,高哲長出一口氣,接過來。
李南天用很平淡的語氣說了一句很不平淡的話:「你的力量超越了人體的極限。」
煙霧從高哲的嘴裡吐出來,高哲點了點頭,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他覺得自已似乎很瞭解蘊含在身體裡的力量。
李南天接著說道:「有一件事情我想讓你去做。」
高哲弄不明白李南天倒底是什麼意思,但看起來李南天並沒有惡意。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李南天用很鄭重的語氣說道:「你知道黑幫一直想綁架清妍吧!」
高哲想起認識李清妍就跟這件事情有關,應道:「我知道。」
李南天用有些感傷的語氣說道:「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清妍在我身邊了,我想讓她去國外留學。」
「去國外?」高哲有些詫異的問。
「嗯,但我需要一個人能幫我一直照看她,我說過了,她的心臟隨時會停止跳動。」
「你想……」高哲話沒說完。
李南天肯定的道:「沒錯,我要你陪清妍去國外照顧她。當然你現在仍然可以選擇離開,但如果選擇陪清妍就要一直陪下去。」
高哲想不到李南天竟然要讓自已陪李清妍去國外,苦笑了一下,高哲說道:「有件事我需要坦白一下,除了清妍我心裡還有別人。」
李南天忽然笑了起來,就像李清妍聽到這個消息時笑的一模一樣,李南天笑著用有些感傷的話對高哲說道:「清妍前些天曾經問我,如果她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卻又因為心臟的原因不得不離開喜歡的人怎麼辦?」
忽然間有無限哀憐的神情從李南天的眼睛裡流露出來,李南天的語氣也哽咽起來。
「你猜我怎麼回答?」
高哲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李清妍想要在一起的人是自已麼?如果李清妍真的離開自已該怎麼辦?無論怎麼樣的回答也挽不回殘酷的現實。
李南天用很柔和的聲音說道:「我說我女兒不會有事的?」
清妍笑笑搖頭,對我說說:「別騙我啦,我都十八了,……如果有另外一個女孩子能和我一起喜歡他,照顧好他,我離開以後或許他就不會太難受了……」
一瞬間,高哲像是脫離了整個世界,呆呆的站在那裡,忽然間想起了和娜娜分別時娜娜說的話:「……如果有一個女孩子能替我好好照顧你就好了,如果以後我回來遇見她,我就可以多出來一個姐姐,或者一個妹妹了……」
「她也是這麼說的……」,為什麼要讓自已遇到這樣的女孩子,又為什麼讓自已沒有辦法和她們永遠在一起?天意弄人,高哲感到說不出的無力。
李南天帶著傷感的情緒對高哲說了很多話。
「……緣份來時,逃是沒有用的。」這是李南天最後說的一句話。
李南天離開的時候,再也沒有來時的從容沉穩,來時的李南天還是一個警察局長,走時的李南天卻只是一個對女兒無限愛憐的慈父。
高哲忽然感到李南天一定有過很複雜的愛情故事,而李南天的最後一句話使有些矛盾的高哲豁然開朗。
用李南天臨走時給自已的鑰匙慢慢打開李清妍的房門,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走進屋子,李清妍仍然在熟睡中,高哲坐在李清妍的床邊,愛憐的握住李清妍的小手,李清妍輕輕唔了一聲,似乎做到了什麼好夢,嘴角漾出淡淡的笑容。
李清妍一直睡到晚上才起來,高哲坐在床邊看了李清妍一天。
睜開眼看見高哲,李清妍調皮的笑了一下,說了一個字:「餓」。
高哲差點沒暈過去,怎麼也想不到李清妍剛醒過來就說這句話,不過聽李清妍說出來忽然感覺自已也餓的快不行了。
飯店不是很大,菜做的味道還算不錯,可能對餓的來人來什麼樣的菜味道都會不錯。雖然老闆娘的長相有點影響食慾,但五個炒菜一份甜點還有罐壇肉加上幾個四兩飯瞬間被兩個人一掃而光。
高哲用手揉著肚子和李清妍說話:「以前八路軍對餓壞的俘虜都是先給粥再給饅頭,要不然會撐壞的。」
李清妍滿嘴是飯粒,什麼淑女形象早和著飯吃進肚子裡了,含含乎乎的說道:「飽了再說,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大不了吃點消食片。」
高哲哈哈大笑,李清妍把最後一口飯吃完,拿出手絹擦了擦嘴,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小聲對高哲說道:「糟糕,我好像沒帶錢。」
高哲笑的不停,想起第一次就在李清妍身上「劫」了二三千塊,摸了摸兜,立刻笑容凝固起來,對李清妍說道:「我好像也沒有錢。」
高哲的聲音可不小,那邊老闆娘滿臉橫肉,小眼珠嘀溜亂轉,一直盯著兩個人吃飯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看高哲一身小流氓打扮,又聽高哲說沒有錢,以為是遇到吃白食的了,想不到她滿身肥肉身手卻敏捷非常,幾個箭步串到高哲和李清妍桌邊,小眼睛斜看著坐著的兩個人,手裡拿著帳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吃好了,您二位,一共是一百七十八元。」
第十二章 隨緣
李清妍笑著看高哲,臉上的神情好像是說你擺平。
高哲心裡苦笑,自已要是真想吃白食的話,就算是象老闆娘這樣的再多出幾個,摞起來把門堆死了,他也一樣能大搖大擺的離開。但吃飯給錢是天經地義的事,象徵性的掏了掏兜,忽然發現褲子口袋裡有個硬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一張卡。卡的上面有六個數字。
高哲想起卡是Kelley臨走前給自已的,裡邊應該是十萬。對李清妍揚了揚卡說道:「身上沒錢了,我去取一點。」
李清妍笑著點了點頭,老闆娘不相信的看著高哲,高聲喊道:「老三,小二,出來一下,有吃白食的。」
物以類聚,一個滿身豬油味道滿臉橫肉的傢伙從廚房串了出來,手裡拿著根□面仗,後邊跟著一個拿著菜刀的小夥計,長的相當困難。
李清妍用手捂著嘴,好像在忍著笑,高哲卻沒忍住,笑出聲來。
拿□面仗的傢伙顯然聽到了幾個人說道:「用□面仗在桌子一打,砰的一聲,嚇了李清妍一跳。」
那傢伙顯然對自已造出的威勢感覺很滿意,得意洋洋的剛要說話。
李清妍沒怎麼樣,高哲的臉色一瞬間變的很難看。
李南天曾經說過李清妍的心臟禁不住任何驚嚇。
沒有人看清高哲的行動,高哲突然到了拿□面仗的那個人的身邊,那傢伙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面仗已經到了高哲手裡。
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天生就結巴,這傢伙有點結巴問道:「你,你想幹什麼?吃白食還想打人是不是?」
高哲兩手用力將□面仗折斷,覺得還不夠,用兩隻手把兩截□面仗一錯,頓時木屑紛飛,灑了一地。
高哲轉身問老闆娘,我說過要賴帳麼?
老闆娘和兩個夥計呆呆的站在那,一句話也不敢說。李清妍瞪了高哲一眼,眼睛裡卻蘊著笑意,說道:「別惹事,快取錢去。」
高哲瞪了三個人一眼,三個人被瞪的哆嗦了一下,高哲這才出門去取錢。
雖然有些晚,但高哲還是在附近找了一個銀行取了一萬,拎回到飯店的時候,兩個夥計已經沒了影,估計是回廚房了,李清妍坐在那裡,老闆娘一臉不正常的笑容,正在和李清妍說話。可能是怕高哲不回來或怕李清妍跑掉。
給了飯錢,高哲大搖大擺的領著李清妍走出大門,李清妍一直笑個不停。
高哲喜歡看李清妍笑的樣子,李清妍笑,他就看。
給李清妍看的有點不好意思,李清妍斂住笑容,對高哲說:「你勁可真大,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用手把木頭弄碎。」
高哲大笑,順竿往上爬,把自已大吹特吹了一番,就差沒把自已說成是戰神再世。
吹過了火,李清妍用手指點著高哲的額頭,戲謔的笑著說道:「小鬼,做人怎麼這麼不厚道呢?」
高哲拉住李清妍的手,大笑著說道:「我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用著說實話了,你怎麼還不信呢?」
李清妍食指刮著高哲的鼻子尖羞高哲,笑的幾乎喘不過氣來,說道:「好大了還吃奶吶,我買個奶瓶給你好不好,寶寶乖……」
兩人三過家門而不入,轉了一個多小時,最後因為李清妍一直沒太睡好,感到有些乏了,才不得不回去。
高哲買了一堆小食品給李清妍。
李清妍看高哲揣著不少錢,笑高哲狗改不了吃屎,又去搶女孩子錢了,給高哲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把錢都塞到李清妍口袋裡,不等李清妍有反應就用右手象抱著小孩一樣抱起李清妍往回走。
李清妍雙手抱著高哲的脖子,靜靜的趴在高哲身上。
回到家裡,李清妍仍然沒有下來的意思,高哲假意用恐嚇的語氣說道:「快下來,再不下來小心我要非禮你啦!」
李清妍沒有反映,高哲嚇了一跳,感到李清妍的喘氣仍然很均勻,接著說道:「你不是想賴著不走吧,我可真要非禮你啦!」
從高哲的肩上抬起頭,李清妍靜靜的看著高哲,眼波流轉,睫毛閃動,輕輕的說道:「你真的想要麼?如果你真想要的話我就給你。」
高哲一怔,微笑著搖了搖頭,在李清妍掛著細細汗珠的腮上輕吻了一下,說道:「我悠你睡覺好不好?」
李清妍緩緩閉上眼,雙頰飛紅,輕輕嗯了一聲。高哲改成雙手抱著李清妍,輕輕悠動,心裡一片安寧。
不斷適應身體的感覺不僅讓他瞭解到自已身體的變化,更讓他感到從來沒有過的強大自信。對於任何事情的自信。
「緣份來時,逃是沒有用的。」只有膽小鬼才會逃走。
李清妍沒有睡著,最後異常清醒的坐在沙發上吃著小食品和高哲看著無關痛癢的電視。
高哲把李南天要把她送到國外留學的事情說了出來,李清妍顯的有點緊張,問清楚李南天對高哲的態度後,李清妍才放心,卻說自已不想去國外,對高哲說道:「如果我去國外,你怎麼辦?」
高哲心裡感動,笑著說:「不是讓你一個人去國外,是讓我陪你去國外?」
李清妍顯的很驚訝,問道:「爸爸怎麼會讓你陪我去國外?」
高哲想讓李清妍高興些,站起身做了一個威猛的pose,用東北話說道:「放著像我這麼猛的爺們不選,還能選誰陪你?」
李清妍果然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重複著「爺們」兩個字,好像這兩個字用在高哲身上很有趣。
笑了一會,李清妍又說道:「我走了我爸爸怎麼辦呢?」
高哲保持著臉上的笑容,說道:「你走了你爸爸會少很多顧慮的。」
忽然間發現自已說的有點過份,李清妍的眼淚已經流了出來,高哲輕輕拍著李清妍因為抽咽抖動不停的後背,隔了一會,李清妍哽咽的問道:「你說我是不是一個累贅?」
高哲點了點頭,答道:「可能吧,但是,有累贅是件很幸福的事。」
停了一下,看李清妍的臉色緩和過來,接著問道:「你媽媽呢?她不能陪你爸爸嗎?」
李清妍又哭了起來,高哲知道自已又問錯了,暗恨自已太笨,卻弄不太清楚李清妍為什麼要哭。
李清妍哭著說道:「媽媽,媽媽就是在生我的時候心臟停止跳動的……」
一瞬間,高哲終於瞭解了為什麼李南天的臉上會有那樣傷感的表情,為什麼李南天不管他同時喜歡李清妍和別人,如果能和自已喜歡的人在一起,或許一切就足夠了。
任李清妍哭著,高哲再也不說一句話,只是靜靜的陪著李清妍,李清妍哭了好一會,忽然問道:「你媽媽呢?她怎麼樣?」
高哲的思緒一下被勾回到小時候,先是媽媽去世,爸爸把自已扔給老師後喝醉酒掉進了井裡,老師一直讓自已讀書,可在自已拿到國防科技大學的通知書後卻發現老師得了絕症,本來想打工賺錢給老師看病,卻想不到會當上不流氓,Kelley替自已給老師寄錢,老師卻僅僅多活了一個月……
這些事情似乎都離現在太遠了,卻好像就是在昨天,高哲慢慢給李清妍講著這些事情,李清妍的眼淚第三次落下來,給高哲的心裡也弄的酸酸的。
最後高哲擦乾李清妍的眼淚,用熱水給李清妍洗臉,李清妍的眼睛哭的有一點腫,卻多了一種楚楚可憐的韻致。
洗完臉,高哲宣言似的對李清妍說:「從現在開始,我們只想明天的事情,再也不想讓人難過的事情。」
李清妍點了點頭,兩個人都有些困了,高哲用手撫摸著李清妍的頭髮,說道上床去睡吧,李清妍抬起頭,眼神模模糊糊的,問道:「你呢?」
高哲指了指沙發,說道:「在這種情況下君子都是睡沙發的。」
李清妍嬌懶的伸了伸腰,說道:「不要當君子好不好?」
第十三章 能量
最後兩個人都睡在了床上,李清妍困的厲害,很快就睡了過去,高哲卻有點睡不著,恍恍惚惚中,忽然感到右側的身體變的冰冷,冰冷的身體裡又逸出一種自已把握得到的冰冷氣息,冰冷的氣息凝結在自已的身體上方,像是霧。
發著紫藍色微光的霧。
高哲一直以為自已已經瞭解了存在在自已身上的能量,但現在高哲知道自已錯了,自已確實擁有了這種能量,但對這種能量的瞭解卻遠遠不夠。
在高哲擁有能量的同時,能量也同時擁有了高哲的身體。
來不及想太多,高哲已經進入死亡狀態,沒有熱量,沒有呼吸,也沒有思想,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對於高哲來說,睡眠就是死亡。
熟睡中的李清妍並不知道這一切。
如果你問一個愛斯基摩人他多大年齡,那麼,答案決不會超過一天。
古老的愛斯基摩種族認為每到晚上睡眠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亡了,而每當醒來的時候,他們就重生了。
這只是愛斯基摩人的一種世界觀,卻不是真的死亡與重生。但現在,真正意義上的死亡與重生正發生在高哲的身上。
一縷極細軟極溫存的氣息從高哲的左邊身體裡散開,重新有了生命的高哲感到似乎又回到了和娜娜在一起的時候,全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然後一絲冰冷入骨的寒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高哲右邊的身體裡,兩種相反的氣息迅速的散開後,凝結成有如實質感受的兩個能量源。
雖然不能理解在自已身體上發生的事情,但高哲感到自已的力量似乎又提高了不少。
轉過身去看李清妍,李清妍睡的正酣,頭髮亂亂的,嘴角微微上翹,說不出的溫存可愛,高哲忍不住在李清妍的嘴唇上悄悄香了一下,輕輕起身走到廚房。
把全身的力量聚集到左右兩隻手上,拿起一把水果刀,高哲把右手的食指放在水果刀的刀刃上,左手捏緊了水果刀的刀背,食指用力下壓,精鋼製成的刀刃先是彎曲,然後是一聲清脆的聲音,水果刀裂成了兩半。
高哲微笑,把刀的兩截放在雙手中間,也不管哪邊是刀尖刀刃,用力擠壓,輕脆的響聲不斷,不一會整把刀在高哲的手裡變的七零八碎,高哲微微出口氣,直視著自已的雙手,左手掌心裡發出淡淡的金光,右手的掌心裡卻發出有點妖異的紫藍色光,兩種光忽然間被吸引般結合,然後快速旋轉起來,刀在旋轉的光中被不斷扭曲,擠壓,慢慢被壓成一個圓球,然後圓球的外表一點點裂開,瞬間化成了鐵屑,詭異的在高哲兩隻手的中間飛舞。
高哲停止用力,旋轉的光球分開,倏忽消失。鐵屑灑了一地。
高哲苦笑了一下,苦笑的原因和測試身體中能量的結果無關。
這個結果是他能感覺得到的,高哲只是想確認一下感覺的真實性,畢竟對於人固有的思想來說這有些太不可思議。
測試後他才發現他要收拾好地上細碎的鐵屑,似乎不太好收拾。
收拾完鐵屑,高哲把沾著鐵屑的抹布塞進一個方便袋裡拿出去扔掉,順便買了早餐回來。
李南天的電話吵醒了李清妍,告訴李清妍先不要去學校了,等過兩天拿到簽證後去澳大利亞。
掛了電話,李清妍跟高哲說了聲早,就開始吃高哲買的早餐,然後兩個人買了兩個大墨鏡帶著去逛街,買了些出國用的東西。高哲成了重要勞動力,即使這樣,無物一身輕的李清妍每天到家都累的腰酸腿疼,高哲卻像機器一樣,總是神采奕奕。
李清妍說高哲是天生做驢的命,怎麼幹活也不會累到,高哲也樂得跟李清妍調笑,雖然沒發生什麼實際關係,但兩個人的感覺卻像是在一起生活了很長時間的戀人。
就這樣過了五天。
李南天的顯然不只是警察局長這麼簡單,短短的五天內,就不可思議的把兩個人的簽證,護照和機票送到了兩個人手裡。
在送簽證的當天晚上,李南天拿了四瓶茅台,親自置辦了幾樣小菜。
李南天酒量相當不錯,高哲的酒量卻更過份,兩個人先用盅,再用杯,最後乾脆上碗半碗半碗的平推,存了十年的五十八度正品貴州茅台,李清妍只喝了一小盅,餘下的全讓李南天和高哲喝掉了。
李南天的舌頭已經有些僵硬,把最後一個酒瓶拿起來晃了晃,放到桌子上,帶著醉意對高哲說:「想不到你小子這麼能喝,早知道我就多拿兩瓶了,沒,沒喝夠。」
李清妍看李南天的樣子皺了皺眉頭。
高哲喝的也不少,酒意上湧,臉色微紅,聽完李南天說話,高哲拿筷子敲著酒碗忽然詩興大發,豪然吟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間一場醉……」
這是高哲還能記住的幾首詩之一,卻想不起來是從書上看著的還是從錄像裡看來的。
李清妍詫異的看著高哲,顯然對高哲「狗嘴裡忽然吐出象牙」感到很奇怪。
李南天拍著桌子大笑,重複道:「不勝人間一場醉,不勝人間一場醉……」說了幾遍接著歎氣說道:「說的不錯,可惜酒太少了……」
高哲毫不遲疑的站起身,向門口走去,說道:「我再去買兩瓶。」
李清妍拉住了高哲,小聲說道:「別買啦!」高哲怔了一下,然後會意的笑了一下,走了回來。
李南天一直不停的看著李清妍,不時的笑一下,看的李清妍眼窩又濕起來,輕聲說道:「爸爸,別喝啦!今天喝不少啦。」
李南天嗯了一聲,笑的有些勉強,說道:「最後一次了,酒逢知已,小哲,再去買兩瓶……」
李清妍再不說話,站起身要去買酒,高哲拉住李清妍說:「我去」,李清妍瞟了高哲一眼,半嗔半怒道:「你喝的這個樣子,是去買酒還是去搶酒啊!」
高哲用手撓撓後腦勺笑起來,被李清妍推回坐位上。
再看李南天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高哲把雙手攤開,對李清妍說道:「不用買啦,我一個人喝不起來。」
李清妍輕輕打了高哲一下,走到李南天身邊輕輕叫了李南天兩聲,李南天沒有一點反應,李清妍笑了一下,對高哲說:「我爸爸好幾年沒喝酒啦!」
高哲看著李南天歎了口氣,對李清妍說道:「你收拾下床,我把他放到床上去。」起身走到李南天身旁,毫不費力的抱起李南天。
李清妍伸了伸舌頭,去收拾床,高哲把李南天放在床上,感覺雖然喝的不少,但似乎對自已沒太大影響,卻不知道和自已身體的變化有沒有關係。
李清妍收拾了桌子,讓高哲從李南天睡的床底下拽出一張簡裝軍用床,放在外面,高哲就睡在軍用床上,李清妍睡在了沙發上。
早上高哲再次「復活」的時候,李南天已經走了,在門上掛著留言條,只有兩句話:「我走了,不去機場送你們了。」
飛機在當天下午三點四十起飛,中午吃飯後,高哲穿上李清妍新給買的新衣服,顯的帥氣不少,帶著墨鏡,看上去極有男人味道。
李清妍笑著看高哲,說:「沒有天理了,怎麼你也可以這麼帥的。」
高哲大笑,反問李清妍:「我不帥,你怎麼在那麼多人裡一下發現我是你心目中百分之百,不對,是百分之一千的男孩的?」
李清妍用手刮著高哲的臉,叫著羞,高哲接著笑,說也不知道是羞誰。
李清妍穿了件鵝黃色的高領毛衣,深藍色的牛仔褲,顯的異常出俗,高哲把李清妍表揚了一下,說她會買衣服。
李清妍顯的很開心,可一到機場,也不知為什麼,李清妍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高哲知道勸也沒用,只是不停的挑著有意思的笑話講給李清妍聽,倒底是少年心性,坐上飛機後李清妍終於露出了笑臉。
飛機在機場上逐漸加速,升到幾千米的高空。
一個女服務員推著食品車走過來,高哲拿了幾袋李清妍愛吃的小食品遞給李清妍。
接過小食品,李清妍笑著說:「不要把我讓豬餵好不好,我吃不了這麼多。」
高哲嗯了一聲,卻不說話。
感覺到高哲有些不對勁,李清妍轉過頭看著高哲低聲問:「怎麼啦!」
高哲的神情很專注,隔了一會才對李清妍說,這飛機有點不正常。
高哲和李清妍說話的時候,兩個人從後排站起身,從高哲的身邊走過,高哲看了一眼兩個人,握住李清妍的手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要害怕。知道麼?」
李清妍迷惑的點了點頭,顯然不懂高哲說的是什麼意思。
高哲也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只是忽然間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看到這兩個人後高哲隱約感到自已的感覺似乎和這兩個人有關。
第十四章 劫機
被高哲盯著的兩個人中的一個似乎感受到了高哲的目光,回了一下頭,和高哲的目光對視了一下。
對視只是高哲的感覺,那個人看到的只是一個大墨鏡。
高哲卻感到灼灼逼人的陰冷目光中透出的一種凌厲的氣勢。
是殺氣。
只有想殺人的人身上才會有這種氣勢。
一名空姐走進客艙,攔住了往客艙外走的兩個人,微笑說道:「兩位先生,飛行期間請在自已的座位坐好……」
微笑凝固在空姐的臉上,一個黑的發亮的衝鋒手槍頂在了空姐高高隆起的左胸上,拿槍的男人用另一隻沒拿槍的手輕輕撫摸著空姐的臉蛋,笑著說道:「小姐,我們要劫機,請帶我去架駛艙。」
前面的乘客騷動起來,坐在中間的高哲很清楚的看到了手槍。
對於手槍高哲有一些瞭解,是因為他對軍事的愛好。當年如果不是特殊原因他或許已經在中國最好的軍事院校,國防科技大學讀書了。
劫機男人手裡拿的手槍正是高哲比較喜歡的一種衝鋒手槍,施泰爾戰術衝鋒手槍。
這種手槍是一支可單手發射、兼有衝鋒鎗和手槍雙重功能的武器。結構簡單、操作簡便,全槍只有41個零件,廣泛採用塑料件。是一種近距離殺傷力很強的武器。
高哲看了一眼坐在裡面毫不知情的李清妍,低聲說道:「別害怕,有人劫機。」
李清妍被高哲握著的手明顯抖動了一下,輕聲問道:「怎麼辦?」
高哲微笑了一下,說:「先看看。」
李清妍嗯了一聲,高哲伸手把李清妍攬在懷裡。
持搶的男人押著空姐朝架駛艙方向走去,另一個男人環視了一遍客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雙鷹一樣的眼睛不停轉動,其中充盈著駭人的殺氣。
緩緩的把手伸進衣服裡面,男人拿出一個帶著紅色和綠色按紐的遙控器,冷笑著看著客艙裡的人,用沒有一點感情的沙啞的聲音說道:「都他媽安靜點,別以為我拿的是玩具。」
整個客艙靜了下來,沒有人敢把他手裡的遙控器當玩具。
李清妍看了一眼高哲,發現高哲仍然是懶懶的神情,似乎根本就不在意正在被劫持。
李清妍笑了一下,高哲的身體裡似乎發出一種氣息,讓她感覺不到一點驚慌恐懼。
忽然一個灰色的身影從拿遙控器的男人旁邊的座位上躍起,撲了過去,拿遙控器的男人像是早預料到一樣,向旁一閃,屈膝向穿灰色西服的男子踢去。
穿著灰色衣服的男人竟然在空中不可思議的擰了個麻花勁,用右肘擋住了這一腳,左手閃電般抓向遙控器。
拿遙控器的男人的臉上露出凶狠堅決的神情,眼神中瀰漫出重重殺機,拿遙控器的左手迅速後撤,身體半轉,右手迎向灰衣男人的左手,亮光一閃,他右手裡竟然有一把比一般小型匕首還要小的多的小鋼刀。
灰衣男人抓出的左手在間不容髮的瞬間收回,在地上一按,身體半翻,左腳迅捷無比的踢向拿遙控器手腕。
灰衣男人的幾個變化又準又狠,身體的變化更是處處出人意料。
拿遙控器的男人冷笑了一下,後退一步退到客艙門外,躲過踢來的一腳,忽然把搖控器舉起來,喝道:「停。」
灰衣男人停了下來,苦笑了一下,毫不在意的拍了拍衣服上的土,慢慢走近拿遙控器的男人,問道:「葉老三,你什麼時候來深圳的。」
拿遙控器的男人顯然沒有料到對方會說出自已的名字,眼睛掃了一眼灰衣男人,喝問道:「你是李南天?」
灰衣男人笑了兩聲,說道:「李大哥的名字也是你們這群混蛋能叫的。」
李清妍怔了一下,高哲拍了拍李清妍的背,示意李清妍不要動。
葉老三並不動氣,冷冷的說道:「你別以為咱兄弟怕死不敢按這個。」說著話姆指按在了按妞上。
灰衣男人停下來,說道:「但你不會按,對麼?」
葉老三沒有說話,忽然間客艙裡傳來一陣笑聲,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來:「他是不會按,因為你還不配。」
灰衣男人轉身看了一眼,笑道:「我說葉老三在的地方不可能沒有石老大麼?還有幾位好兄弟,都起來好了。」
石老大大笑,說道:「老三不認得你,我可認得你,上次咱兄弟的貨是不是你並下的?」
灰衣男人笑道:「石老大果然好記性,我還以為好兄弟把我忘了呢!」
石老大呸了一聲,喊道,兄弟們,起身啦。一雙眼睛緊盯在灰衣男人身上,感覺像是要吃人。
四個人從後面走了出來,灰衣男人笑笑,說:「你們七個果然都在這裡。」
高哲微微欠了欠身,李清妍輕聲問:「怎麼了?」
高哲聞著李清妍身上的香味,笑了笑,說道:「好戲出場啦!」
幾個人把灰衣男人圍起來,灰衣男人一臉傲色,只是冷笑。
石老大咬著牙,喝道:「不服麼,今個我就跟你比劃比劃,看是我石老大厲害,還是你廣州第一武警宮凌風厲害。」
高哲這才知道這個灰衣男人叫宮凌風。
宮凌風仍然冷笑,說道:「贏了怎麼樣?輸了又怎麼樣?」
石老大一怔,接著說道:「輸了的就從飛機上跳下去。」
宮凌風看看了四周,笑道:「只怕你是一廂情願,就算你願意,你的兄弟們也不會願意。」
石老大哈哈大笑,說道:「什麼叫兄弟,別太小看了我們兄弟幾個。」
除了進架駛室的人外,石老大身邊的幾個人都冷冷看著宮凌風,沒有對石老大的話有任何意見。
宮凌風喝了聲好,對前幾排的乘客喊道:「麻煩各位往後讓一讓。」
前幾排的人巴不得趕快到後邊去,聽宮凌風說完,幾乎立刻騰出五六排的空間,飛機略微晃了一下,架駛艙那邊有人喊道:「大哥,都搞定了。」
石老大得意的笑笑,忽然沉腰立馬,一個旋拳向宮凌風的胸口擊去,宮凌風一直冷眼看著石老大的行動,見石老大拳打過來,上手平胸,下手齊腹,雙手一絞,纏住了石老大的胳膊,石老大大喝一聲,整個客艙嗡了一聲。
高哲看石老大身高只有一米六五左右,全身乾瘦,想不到竟然氣勢這樣驚人。
石老大大喝之後被宮凌風絞住的手猛然前探,擊在宮凌風胸口,宮凌風一個側翻,化開了石老大的拳勁。
直到這時宮凌風才知道石老大為什麼敢和自已打這樣的賭。
李清妍被石老大的喊聲嚇了一跳,高哲拍了拍李清妍,說道:「別怕。」
李清妍看著高哲,輕聲說道:「你能幫他麼?」
李清妍指的是宮凌飛。
高哲笑著搖搖頭,說道:「還有一個人沒有出來,等他出來的。」
李清妍奇怪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高哲笑了笑,說道:「感覺。」
李清妍撇了撇小嘴,再不說話。
高哲小聲說道:「別擔心,他不會有事的。」
石老大見宮凌風站在那擺著守勢,身形臉色態度顯的異常嚴謹,眼睛盯著宮凌風的全身,緩緩的改橫馬為側馬,又改側馬為另一個動作,就這樣連續在原地做了七八個動作。
宮凌風的眼神專注,嘴角緊閉,看著石老大的動作,緩緩說道:「原來石老大練的是大雷公拳。」
石老大哈哈一笑,動作越做越快,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獨立的,讓人看著氣宇非凡,所有的動作又像是一個動作,似乎在不停的把所有的重心匯在一處。當石老大做到第十九個動作後,忽然間側身挺身向宮凌風打出一拳。
這一拳無聲無息,卻又壓的人喘不過氣來,似乎石老大已經把全身所有的重量和力量都化在這一拳中。
坐在客艙中間的李清妍似乎也感到了這一拳的壓力,忍不住啊了一聲。
宮凌風忽然後退一步,右拳揮出,迎向石老大的拳頭。
高哲輕聲叫了一聲好。
拳頭對拳頭才是男人打架的方式。
石老大的拳頭不快,卻讓人無從躲避。
宮凌風竟然揮拳相迎,似乎要和石老大拚命。
可在宮凌風出拳的瞬間,高哲明顯感到事情不這麼簡單。
這個灰衣的中年人顯然不是在拚命,他的拳速雖然又快又猛卻留有餘力。
宮凌風的右拳剛剛和石老大的拳頭相撞,忽然間不可思議的收回來,退一步重新擊出一拳迎向石老大的拳頭,就這樣灰衣男人連退三步,連擊三拳,第四拳的時候卻不是對著石老大的拳頭,而是對著石老大的胸腹之間,砰的一聲,石老大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一縷鮮血。
石老大怒極,看著宮凌風,宮凌風臉色蒼白,勉強笑道:「你不該把拳用這麼老的!」
李清妍看著局勢不可思議的發生了變化,禁不住問道:「怎麼會這樣?」
高哲小聲說道:「他用的是大腦。」看著宮凌風,用手指了指自已的腦袋給李清妍看。
宮凌風笑著對石老大說道:「你好像是輸了。」
石老大一咬牙,笑道:「好,輸了就是輸了。」回頭喊道:「老五,出來。」
拿著施泰爾衝鋒步槍的老五從架駛艙走了出來,看著石老大,問道:「輸了?」
石老大慘然一笑,說道:「輸了。」
老五盯了宮凌風看了幾眼,忽然把槍扔在地上,說道:「好,認栽了。」
幾把槍扔到宮凌風的腳下,宮凌風一把也沒有拿,忽然緩緩說道:「開始時你們明明可以用槍的,但你們沒用。」
石老大喝道:「還說這些鳥事有什麼用,怪就怪老子眼太高,手又太他媽的低。」
宮凌風笑道:「你們放我一馬,我也放你們一馬,槍我留下,你們回到座位上,下了飛機一拍兩散,你看好不好。」
石老大疑惑的看著宮凌風,問道:「你真的是警察?」
宮凌風嗯了一聲。
石老大又問:「你知不知道我們做過多少案?」
宮凌風笑道:「我們掌握的連大帶小的案件一共六百三十二件,其中黑吃黑五百七十件,搶銀行三十二件……」
石老大擺了擺手,說道:「我服啦,今個我本來是收了別人的錢來辦事的,看來這次得吐出去了。」
宮凌風的臉上掠過一層不安的神色,卻沒有再問,只是淡淡的說道:「那是你的事……」
第十五章 還是劫機
話沒說完,忽然一個極柔媚的聲音響了起來:「我還以為石老大多夠義氣,原來也是怕死的膽小鬼。」
高哲輕聲對李清妍說道:「終於出來了……」
說著話,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站了起來,誰也不能相信這麼柔媚的聲音竟然是從他的嘴裡傳出來的。
石老大愕然看著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問道:「你是誰?」
男人露出了和臉上極不對稱的柔媚笑容,說道:「知道我是誰的人都死啦,你還想知道我是誰嗎?」〔uu158小說網·www.uu158.com〕
雖然在笑,但無論是誰都聽得到這個男人話裡透著一種冰一樣的冷漠。
石老大呆呆的看著男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
那男人不等石老大說完,很自然的打斷了石老大的話,好像石老大只是一個伴奏一樣,包括石老大自已都有這種感覺,男人說道:「原來你也不笨啊!」
男人的眼睛變的異常明亮,微笑著對石老大說道:「睡吧,睡吧。」
優雅的一擺手,那動作,想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石老大卻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竟然真的睡著了。
包括宮凌風在內的七個人同時拿起槍,宮凌飛顯然是一個很果斷的人,拿起手槍就向五大三粗的男人腿上開了一槍。
男人像是沒看見一樣,只是左手輕輕拂了一下,宮凌飛的臉色立刻變的很難看,男人的手象蘭花般平攤起來,手心靜靜的放著一顆子彈。
餘下的六個人紛紛舉槍,男人眼睛發亮,微笑著盯著他們說道:「你們也該睡一會了。」
包括宮凌風在風的七個人跟石老大一樣,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
五大三粗的男人從後排站起身,慢慢向客艙門的方向走去,本來站在後邊的乘客象躲避瘟疫一樣給他讓路,男人走到石老大幾個人身邊,像是怕幾個人會弄髒他的鞋子一樣,小心的走過去。然後轉過身,用柔媚的聲音說道:「先生們,女士們,很不幸的告訴大家,你們已經被劫持了,為了保證自身的安全,請你們坐在自已的位置上。」
原來坐著前排的幾個人嘴裡念著上帝保佑,顫抖著走回坐位,滿臉冷汗。
男人說了聲乖,然後笑著說道:「飛機將在菲律賓提前降落,如果各位配合,我想各位可以在菲律賓繼續自已的澳洲之旅。」說著順手拿起一把槍,嬌笑道:「還得拿這個去嚇唬機長,好像是人就會怕這種東西的。」
李清妍不安的看著高哲,高哲對李清妍呲牙笑笑。
聽男人拿著槍說道:「下面說一下我的目的,請李清妍小姐站起來。」
李清妍詢問的看著高哲,高哲站了起來。
男人看著高哲和坐在高哲身邊的李清妍,柔柔笑著說道:「喲,還有英雄救美呢,清妍小姐真是好福氣。」
很顯然,他認出了李清妍。
男人的眼睛忽然間變的空空洞洞,雙手虛虛的放在空中,嘴裡輕聲念著什麼,然後用充滿誘惑的聲音吟唱道:「寶貝們,快睡吧,睡醒了就沒事啦!」
高哲感到一種神秘的力量瞬間瀰漫到自已的身邊,控制著他的思維,讓他感到昏昏欲睡。
可是對於高哲來說,睡眠等於死亡。
除非自已想要進入死眠的狀態,否則任何人也不能讓他進入那樣的狀態。
整個客艙傳來了一片鼾聲,李清妍無力的靠在椅子上,均勻的呼吸,似乎已經熟睡多時。
看著忽然間睡著的李清妍,高哲的臉上出現厭惡的神色。
高哲不知道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是誰,不知道這個人的實力如何,不知道這個這個人倒底對座位上的人做了些什麼?
但他不能容忍的是李清妍是受害者。
高哲可以肯定今天的劫機事件只是為了李清妍。
他已經不想知道太多。
因為他生氣了。
高哲冷冷的看著五大三粗的男人,說道:「閉上嘴,知不知道你有多噁心。」
男人顯然沒想到仍然會有人站著,雙眼盯著高哲,臉上微笑的神情有些僵硬。
高哲給他的感覺絕不是一個人的感覺。
高哲忽然間似乎變成了一個生活在黑暗恐懼深淵裡等待時機擇人而噬的遠古巨獸,冷冷的看著五大三粗的男人,緩緩走近。
男人盯著高哲的眼睛,恢復了平常的表情,靜靜問道:「你是誰?」
高哲忽然感到這個男人就像生活在深水裡的神秘生物,似乎可以憑白無故的出現和消失,出現,只是為了偷襲。
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上來,高哲似乎感受到對方的一切信息,高哲冷冷的說道:「做這麼醜的男人不累麼?」
男人的臉上露出不相信的神色,略微有些吃驚的問道:「你倒底是誰?」
她竟然是一個女人,如果不是她扮的男人相貌太醜,或許早該有人想到的。
她似乎並不怕別人知道她是女人,而是怕別人知道她的樣子,所以她毫無隱晦的用原有的語氣說話,可惜因為她的容貌被別人看成了變態,而不是女人。
在這個假男人問「你倒底是誰」的時候,他的左手掌已經切向高哲的喉嚨,右手掌插向高哲的心臟。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速度,快的讓人瞭解不到,她顯然並不想知道高哲是誰,她更希望高哲是一個死人。
高哲卻在這一刻閉上了眼睛,當兩隻手馬上要擊中高哲的時候,高哲忽然輕輕轉了半個身,側身退了半步,兩隻手閃電般迎向假男人的兩隻手。
然後兩隻手已經落到高哲的手裡。
假男人怔了一下,想不到高哲的身手竟然比自已還快!
高哲雙手用力,兩種強大的氣息貫注在高哲的雙手上,高哲的左臂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右臂被妖異的紫蘭色霧氣籠罩。
高哲想捏碎這個假男人的雙手,卻想不到一種力量從假男人的手中釋放出來,緩解了自已的力量,感受到壓力後,高哲不停的催發身體裡的能量。
男人的雙手忽然奇跡般的蛻化,身上的衣服和皮膚從手腕處向上旋轉著變成碎片。
假男人不停尖叫著,碎片落盡,尖叫停下以後,高哲的面前站著一個渾身盡裸的絕世美女。
看上去只是一個女孩,年紀在二十歲左右,皮膚象精製的白色陶瓷一樣細潤圓滑,整個人兒就像是資深的3D設計師用盡心血做出來的完美麗人,卻又把不現實的靈魂注入到她的軀體裡,使她全身上下透露著一種詭異的氣息。
女孩臉上一對大大的眼睛帶著奇異的表情盯著高哲,像是把說話的字符鑲在了空間,語氣仍然極柔極媚,一字一字的說道:「你不是人類。」
高哲一怔,女孩忽然間用力抽出高哲手裡的雙手,揮肘向高哲胸前擊去。
當速度到達極限後,一切的招式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直接。」
高哲卻不再出手,他一向不喜歡對女人動手,雖然對方的表現已經遠遠的超越了「女人」這兩個字的界限。但站在高哲身前的卻是活生生的一個女人。
高哲把氣息運在胸前,被擊中後,高哲感覺胸中一悶,但很快恢復過來,女孩的肘部卻極不協調的變成了紅色。
女孩咬了下嘴唇,忽然後退,打開飛機門,跳了下去。
高哲伸手去抓,卻只是又冷又滑的感覺,女孩卻不見了蹤影。
飛機一晃,高哲連忙關上飛機門。歎了口氣,心裡想著李清妍,走回李清妍身邊,看李清妍似乎只是在熟睡。
想了一下,高哲臉色有點發紅,低下頭去聽李清妍的心跳,李清妍的心跳均勻有力,高哲略微放下心,估計這些人只是被催眠了。
眼前浮現出陶瓷一樣的女人,這個奇怪的女孩是誰呢?李南天究竟對黑幫有多大的威脅才會讓黑幫下這麼大的功夫來抓李清妍。
為什麼她要從飛機上跳下去,難道她會飛?
高哲忽然間發現腦子裡的問題太多,搖了搖頭,即然想不通就乾脆不去想它。
高哲走到宮凌風身邊用力推了推宮凌風,宮凌風動了一下,高哲又用力推了兩下,宮凌風慢慢醒了過來,眼神疑惑的看著高哲。
高哲做了個小聲的動作,悄悄問:「是李局長讓你來的嗎?」
宮凌風顯出懷疑的神色,問道:「你是誰?」
高哲指了指李清妍,說道:「我,我是李清妍的男朋友,你知道清妍是誰吧!」
宮凌風看了看高哲,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指著高哲說道:「我想起來了,李大哥提起過你,你就是被通緝的那個高哲!」
高哲嗯了一聲。
宮凌風拍了拍高哲肩膀,指著李清妍說道:「你個小混混好運氣啊!把李大哥的千金都混到手了。」
高哲傻笑。
宮凌風四面年地一下,問道:「那個男的呢?」
高哲把整個事情和宮凌風說了一遍,宮凌風想了下,說道:「這個女人很可疑,一定不會是什麼簡單人物。」
又拍了拍高哲的肩膀說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倒在浪尖上,我是不行啦!」
高哲再次傻笑。
看了一眼四周沒有一個醒著的人,高哲低聲對宮凌風說道:「宮哥,英雄由你一個人來當好不好。」
宮凌風笑著皺了皺眉,說道:「怎麼聽著這麼彆扭,我跟你女朋友的爸爸叫大哥,你怎麼還管我叫哥。」
高哲怎麼也想不到宮凌風竟然是這麼樣一個人,笑道:「宮叔叔好不好。」
宮凌風長長哎了一聲,看了看四周,說道:「你去裝睡吧,剩下的事情由我來處理。」
高哲回到李清妍身邊,怕李清妍不舒服,讓李清妍靠到自已的肩上,對著宮凌風做了個V字型的手勢,宮凌風同樣回了個手勢,走進了架駛艙。
架駛艙旁邊的服務艙裡橫七豎八的捆了七八個人,有兩個乘警,五六個空姐,顯然他們還不知道已經脫離了危險,看到宮凌風走進來後不自禁的靠在一起。
宮凌風順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證件,說道:「別怕,我是警察。」
七八個人這才七嘴八舌的說起話來,一個長相靚麗的空姐滴水的杏眼有意無意的看著宮凌風。
宮凌風給幾個人鬆開繩子,又走到架駛艙,靠訴機長已經脫離危險,讓機長仍然直飛澳大利亞。
安排好一切後,宮凌風回到客艙,發現地上的七個人已經被高哲挪回了坐位,七把槍和一個遙控器放在自已的坐位上,宮凌風笑了一下,讓乘警把這些東西收起來。
包括李清妍在內的所有人一直沒有醒,宮凌風和看上他的漂亮空姐聊著天,高哲想過去一起聊,卻又不得不裝睡。
飛機終於到了澳大利亞的領空,高哲忽然間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在遠離自已國家的土地上,似乎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東西在等著他。
第十六章 初到澳洲
澳洲大陸是世界最古老的大陸之一,國土面積為770萬平方公里。除了南極洲以外它的降雨量最少。大部分地區極為乾旱,或是半沙漠。
長期與大陸分離,使得澳大利亞成了有袋動物的聖地(一些把幼子養育在自身袋形結構裡的哺乳類動物)。
每逢雨過天晴,本來乾旱的草原,鮮花盛開。較為熟悉的野花有山龍眼、法蘭絨、沙漠豆、聖誕灌木等。森林地帶集中在較為潮濕的沿海地帶:在昆士蘭州還有些雨林,但面積正在日漸縮小。
澳大利亞的城市顯的乾淨而開闊,有大量的公園和綠地。城市的道路寬廣,交通便利,多數城市的郊外都設有大型的國家公園。
澳大利亞的時間要比中國晚二到三個小時,高哲和李清妍下飛機的時候,正是接近黎明時分,帶著海水腥味的微風輕輕吹過,一抹淡白粘在天邊。
在悉尼機場和宮凌風分手後,高哲拎著兩個大箱子,帶著睡醒不久的李清妍走出機場。
李清妍看高哲輕鬆的拎著兩個幾十公斤的大箱子,襟了下鼻子,說道:「你不會學別人推著走嗎?」
高哲笑笑,說道:「太費勁。」
李清妍好奇的問道:「在飛機上那個男人給大家弄睡著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又直接到這裡啦?」
高哲假裝嚴肅的說道:「當時的情況非常緊急,我看見你忽然間象睡著了……」
李清妍更正道:「就是睡著了。」
高哲嗯了一聲,唾液橫飛的描述道:「我當時不知道你倒底怎麼樣,一著急我就拎著個雙截棍……」
李清妍疑惑的看著高哲問道:「哪來的雙截棍?」
高哲說道:「雙截棍只是個比喻,沒有雙截棍有大板磚也成,爐鉤子也成……」
李清妍看著高哲表情嚴肅的亂吹,幽幽的說道:「為什麼你也騙我?我真的是小孩子麼?」
高哲的表情有點真的嚴肅起來,他也弄不懂倒底出於什麼原因,自已總是在騙李清妍?
看高哲一句話也不說,李清妍輕聲問道:「那個人能抓住子彈,是麼?」
高哲點了點頭,和李清妍講了一下當時的情況,聽到高哲抓住那個男人的手的時候,李清妍不信任的看著高哲,問道:「你不是又在騙人吧!」
高哲笑了笑,手裡拎著的東西似乎向下掉了一下,李清妍啊的一聲,整個頭髮已經散開,高哲用呶嘴指著自已的右手,李清妍才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已頭上的發卡已經到了高哲的手裡。
李清妍驚訝的看著高哲手中的發卡,用力揉眼睛,失聲問道:「我不是還在做夢吧!」
高哲笑笑,說道:「用不用我再做點什麼給你看看啦!」
李清妍用力在高哲臉上扭了一把,高哲叫了一聲,李清妍自言自語道:「會疼,好像不是做夢。」
高哲無辜的點點頭,說道:「對,不是做夢。」
李清妍看著高哲的表情,笑了起來,說道:「原來我找了個超人男友。」
高哲大笑起來,說道:「是傳說中的超人啊!」
李清妍拍了高哲一下,戲謔的說道:「怎麼又不厚道啦!」
高哲看著李清妍,晨風輕輕吹動李清妍長長的頭髮,說不出的柔媚可愛,禁不住說道:「你這個樣子很漂亮啊!」
李清妍笑道:「那以後我就這樣子好啦!」接著問道:「後來那個男人怎麼樣啦?」
高哲把假男人變成女人的事情和李清妍說了一下。
李清妍驚訝的問道:「她是女人?漂亮嗎?」
高哲一口氣噎在嗓子裡差點沒上來,怎麼也沒想到李清妍會問這個問題。笑著點了點頭。
李清妍也笑了起來,接著問道:「有我漂亮嗎?」
高哲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上上下下看著李清妍,笑著說道:「她當時可是沒穿衣服的。」
李清妍呸了一聲,又問:「怎麼不見她呢?」
高哲聳聳肩,說道:「可能上帝知道吧!」把手從額頭到胸前亂點了幾下,感歎的說了聲:「啊門。」
李清妍眼睛睜的圓圓的,像兩顆含墨的水晶,失聲問道:「她死了?」
高哲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她是從飛機上跳下去的。」
「跳下去的?」李清妍不相信的看著高哲。
高哲聳聳肩,說道:「我沒騙過你吧!」
李清妍想了一下,說道:「換個話題,嗯,先去吃點東西,然後去看一看我讀書的地方。」
機場附近有晝夜銀行,出國前李南天給高哲和李清妍拿了五萬美元,說在澳大利亞人民幣不給兌換澳元,高哲把Kelley卡裡的錢也都換成了美元一起帶在身上。
李清妍的英語說的很不錯,高哲雖然上學時學過,卻是典型的東北式英語。
吃了兩塊烤肉花了在國內相當於半隻牛的價錢,高哲感覺有點過份,李清妍卻不太在意。
高哲忍不住問李清妍:「你爸爸不會是貪污犯吧,怎麼這麼有錢呢?」
李清妍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我從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錢,最討厭的也是錢。」看高哲顯的有些疑惑,李清妍接著說道:「我們家世代都是做生意的,清朝的時候我們家就可以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了。」
高哲笑道:「原來我傍上款姐兒啦!」
李清妍羞了高哲一下,用類似於官兒太太的語氣說道:「給我閉嘴,不三不四的小流氓也想入贅到我李家來麼?」
高哲被李清妍逗的哈哈大笑,李清妍自已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接著說道:「到解放的時候,李家只乘下我爺爺一個主事兒的人了,我爺爺看到國內的形勢不好,就去了香港……」
李清妍的話停了下來,似乎在想什麼事情,高哲問道:「你爺爺現在還在香港麼?」
李清妍歎了口氣說道:「不在了,我爺爺只有我爸爸一個兒子,我爸爸開始時和我爺爺做生意,後來因為一個女人去了深圳……」
「是你媽媽?」高哲問。
李清妍嗯了一聲,說道:「當時媽媽說他喜歡的是爸爸,爺爺說媽媽喜歡的是錢,媽媽就沒去香港,後來爸爸和爺爺吵了一架後去了深圳。」
高哲也歎了一口氣,說道:「想不到你爸爸是這樣的人。」
李清妍呆呆的出著神,說道:「媽媽本來不應該要我的。」
高哲強擠出一絲微笑,拍了拍李清妍,說道:「生和死都是大事,很難說的。」
李清妍點了點頭,說道:「後來爺爺後悔了,他不知道從哪裡知道媽媽有心臟病,就來到深圳說要拿錢給媽媽換心臟。」
高哲皺著眉,問道:「你媽媽沒同意?」
李清妍搖了搖頭,說:「沒有,我媽媽同意了。」
高哲想了一會,問道:「因為你爸爸?」
李清妍嗯了一聲。
高哲歎氣道:「你媽媽真是個好女人。」
李清妍問道:「你明白?」
高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你媽媽一直在委屈自已。」
李清妍驚異的看著高哲,說道:「爸爸說媽媽寧可死也不願意接受爺的恩惠的,可是為了緩和爸爸和爺爺的關係她違心的答應了爺爺。」
高哲讚賞的點了點頭,他自已就是寧可去當流氓也不願意放下自尊去接受別人的同情。
李清妍的眼睛濕濕的,說道:「但是媽媽那種心臟卻是沒辦法換的。」
高哲詫異的問道:「為什麼?」
李清妍看上去像一朵凋謝了的梨花兒,慢慢的對高哲說道:「媽媽的血型很奇怪,一億個人裡可能只有一個人和媽媽的血型一樣。」
高哲無語,想著怎麼自已近幾個月遇著的和聽著的都像是小說一樣,卻又真實的殘酷。包括自已在內,如果李清妍不在身邊,他幾乎感覺不到自已生命的存在。
真希望這都是一場大夢,夢醒了以後自已依然只是布吉的一個小混混。
李清妍接著說道:「後來媽媽說如果自已突然沒有了,就沒有人陪爸爸了,她就要了我。」
「都是你爸爸跟你說的?」
李清妍嗯了一聲,說道:「就在我十八歲那天,爸爸跟我說的,我聽到後很難受,就去了那個夜總會,然後就遇見你了。」
高哲想著第一次見到李清妍的樣子,一直到現在,幾乎像是在做夢。
李清妍看著高哲,輕聲問道:「像是做夢,是麼?」
高哲點了點頭,兩個人相視笑了一下,高哲問道:「你爺爺現在怎麼樣了?」
李清妍淡淡的說道:「死啦,死了以後給我爸爸和我留下了幾輩子也花不完的錢。」
高哲想不到自已隨便問的一句話竟然惹出這麼一大堆事情,打起精神,問李清妍:「吃飽了吧!」
李清妍點了點頭。
高哲站起身說道:「去學校看看吧!」
李清妍嗯了一聲,酒店的侍者看兩個人起來,過來幫高哲拿行李箱,高哲微笑著搖了搖頭,輕輕鬆鬆的拎起兩個行李箱。
侍者微笑了一下,李清妍把結帳剩下的錢給了侍者當小費,跟在高哲後面走了出去。
第十七章 學徒
李清妍的學校是威爾士大學的商學院,商學院的副院長對李清妍的到來表示歡迎,並殷切的問了一些李南天的近況。高哲呆呆的聽著李清妍和副院長之間的對話,忽然間感覺英語似乎是一種很容易理解的語言,一些上學時晦澀難懂的東西一下子變的沒有絲毫秘密,一瞬間,高哲感覺到自已似乎掌握到了某種規律,然後對李清妍和副院長的話聽的清清楚楚。
高哲終於瞭解到發生變化的不僅僅是自已的身體。
副院長問完李南天的情況後指了指高哲,問李清妍高哲是誰。
李清妍沒來得及回答,高哲微笑著用流利的英語自我介紹了一下,告訴副院長自已是李清妍的男朋友。最後幽默的說道在中國,自已的地位相當於一個伴讀書僮。
副院長對高哲的表現有些驚詫,當高哲說到自已是伴讀書僮的時候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李清妍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也想不到高哲居然能用英語侃侃而談,而且說的似乎比中國話還要好。
副院長問高哲和李清妍要不要住在學校裡,高哲說他們想在學校附近租房子來住,副院長熱心的幫助兩個人在學校附近一個大花園的南側租了一間具有西方特色的兩居室的房子。
副院長離開後,李清妍問高哲:「流氓,你真的沒上過大學呀?」
高哲表現出不置可否的表情,說道:「我們北方上大學跟你們不一樣,上大學都很晚的。」
李清妍奇怪的打量著高哲,說道:「再說幾句英語給我聽一下。」
高哲用英語說道:「我是流氓,我是大流氓,我是流氓我怕誰。」
李清妍用懷疑的表情看著高哲,問道:「什麼時候學會的?」
高哲老老實實的樣子,傻傻的說道:「剛才。」
李清妍摸了摸高哲的頭,嘀咕道:「真奇怪,人家從小就學的東西還比不上你這麼一會學的。」
高哲大笑,說道:「不要把自已和天才放在一個平面上。」
李清妍笑著從後面抱住高哲的脖子用力把高哲往後扳,說道:「當然不能在一個平面上,我要把天才踩在腳底下……」
兩個人瘋了一會以後,出去買了些日常用品和廚具,因為學習的原因,李清妍買了一台紅色的筆記本電腦。
晚上的時候,高哲和李清妍一個睡一個房間,高哲不想李清妍半夜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已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看李清妍熟睡以後,高哲回房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卻不像平時一樣會忽然間失去知覺,當藍紫色的霧慢慢從身體裡逸出的時候,高哲感到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周圍變的一片寧靜,沒有空氣,沒有呼吸,只剩下自已在一個空曠的空間飄飄蕩蕩,一片淺紅色的光出現在空間的遠處,像一個哀怨的鬼魂,不停的召喚著自已。
向著淺紅色的光走去,不停的走,那團光卻像是沙漠裡的海市蜃樓一樣的可望而不可及,而自已卻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得到那團光,那個哀怨的靈魂,不停的召喚著自已。
高哲感到自已走了一夜,然後是熟悉的溫暖從身體裡漾開,睜開眼,天已經微微透亮,高哲坐在床上陷入沉思。
不是夢,夢絕不會這樣真實,可是不是夢,又會是什麼?那團淺紅色的光,到底是什麼意思?自已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
高哲想不通,隱約之中,高哲感覺到將有更奇怪的事情發生在自已的身體裡。
沒多長時間,李清妍醒了過來,換了一身運動裝,喊高哲出去晨練。
高哲笑笑,晨練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但他還是換了一身運動服陪著李清妍跑了出去。
外面的花園廣場中已經有很多人在做早操運動,李清妍慢跑了一會。
高哲象徵性的和李清妍跑了一會,心裡卻始終想著昨晚夢一樣的感覺。幾天來他是第一次在進入睡眠狀態下有了夢一樣的感覺。
高哲知道在身體變化後,對於自已來說,睡眠就是死亡。而死亡卻不是終結,而是開始。
對於這種感覺,高哲並不太吃驚,這都是他可以感受的到的東西。
那是隨著身體的變化而產生的很自然的感覺。
但昨晚的感覺卻是陌生的,神秘的,卻又似曾相識,從醒來到現在,他仍然可以感到那種感覺的真實。
李清妍喊了高哲一聲,高哲從思緒中清醒過來,看李清妍柔柔的頭髮在微風中不停飛舞,聽李清妍在遠處喊道:「大呆子,想什麼呢?」
看著充滿朝氣的李清妍,高哲笑了一下,才發現自已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一個石椅上,站起身,跑到李清妍身邊說道:「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李清妍的額頭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一邊慢跑一邊問道:「什麼感覺?」
高哲笑著說道:「好像有一種很熟悉的東西在這個城市的某個地方等著我,我卻不知道它在哪裡?」
李清妍笑笑,問道:「你不是想寫玄幻小說吧?」
高哲認真的搖了搖頭,說道:「我說的是真的。」
李清妍若無其事的說道:「是你的早晚會到你身邊的,別想太多啦。」
高哲笑了起來,說道:「是啊,比如說你……」
李清妍打了高哲一下,說道:「別拿我做比方,拿別人比喻一下吧!」
高哲笑道:「原來你也會吃醋呀!」
李清妍停了下來,高哲拿下圍在自已脖子上的毛巾給李清妍擦了擦汗,邊擦邊說:「我還沒有用過,大部分的地方應該還是乾淨的。」
不知為什麼,高哲感覺李清妍有時像一個小孩子,有時又像一個女神。或許那只是真的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李清妍看著高哲的眼睛,淡淡的說道:「女孩子都會吃醋的。」
高哲知道李清妍可能要哭了,每次哭之前李清妍總是在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李清妍這次卻沒有哭,只是伸手輕輕摸著高哲的臉,然後掐了高哲的臉一下,說道:「不會吃醋就不是女孩子啦!」
高哲笑了笑不再說話。
高哲更想給李清妍一個承諾,可惜他自已也不知道自已會不會在某天清晨會突然間再也不能起來。對於死亡,他沒有絲毫的恐懼,他害怕的是,在那一天,會不會是李清妍心臟停止跳動的日子。或許那才是他真正死亡的時候。
李清妍笑了起來,像春天剛開的花兒一樣的笑起來,看著高哲說道:「吃醋和喜歡一個人有時候是兩種事情的,別像個呆子似的啦!」
高哲搖了搖頭,有時候真不知道女孩子心裡在想些什麼。
李清妍去上學以後,高哲想一個人出去走走,早晨和李清妍的談話讓他想起了娜娜。也不知道娜娜和Kelley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正在被精靈追殺呢?又會不會再次回到深圳呢?
想著想著他又想到了那種召喚他的紅色光球。
那倒底是什麼呢?感覺有些悶,高哲決定出去走一走。
天氣很不錯,異國的風光並沒有讓高哲感到不適,無論在什麼時候,高哲都是隨遇而安的人。
高哲頭腦裡想著事情,漫無目地的走著,忽然間聽到有人喊道:「嘿,嘿,你踩到我的腳了。」
高哲看了一眼說話的人,是一個紅髮碧眼,看上去二十多歲瘦瘦的男孩。
高哲說了聲對不起,忽然間這個男孩給了他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仔細看著男孩,卻又好像從來沒有見過。
那個男孩坐在路旁,抬頭呆呆的看著高哲,用英語問道:「我們見過面麼?為什麼好像見過你呢?」
高哲想了一會,搖了搖頭,那小伙子說道:「奇怪……」
有人大聲喊道:「羅塞爾,快回來幹活。」
男孩站起身,對高哲做了一個再見的姿勢,跑進一家裁剪店。
高哲跟著男孩走了進去,店很大,有七八個與羅塞爾年齡相仿的男孩和女孩正在做著活計,店老闆是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頭髮微禿,留著整齊的八字鬍須,帶著眼鏡看了看高哲,問道:「先生,你要做衣服麼?」
高哲還沒有回答,正在幹活的羅塞爾停下手裡的活計走過來,對店老闆說道:「吉姆大叔,他是我朋友,來找我的。」拉著高哲走到外面,問道:「你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
高哲答道:「中國人。」
羅塞爾豎起大姆指說道:「你的英語說的真好,像本地人一樣。」
高哲說了聲謝謝,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羅塞爾挺直身子,說道:「在學著怎麼做一個真正的裁縫,老吉姆的衣服是整個悉尼做的最好的。」
高哲看了看店裡的禿頭男人,羅塞爾聳了聳肩說道:「當然,也是最貴的,所以如果你想要做衣服的話最好找一個便宜的地方……」
老吉姆又喊聲羅塞爾去幹活,羅塞爾對高哲擺擺手,跑了回去。
高哲笑了笑,不知為什麼,他總覺羅塞爾讓他感到很熟悉,高哲又一次跟在羅塞爾的身後走進店裡。
老吉姆攔在高哲前面說道:「羅塞爾現在很忙,請你在他下班後再找他。」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是想來當學徒的。」學著羅塞爾的樣子挺了挺腰板,說道:「做一個真正的裁縫。」
老吉姆瞇起眼看了看高哲,問道:「你,想要和我學裁縫?」
高哲點了點頭。
老吉姆哈哈大笑,拍著高哲的肩膀說道:「小伙子,不要拿大叔開玩笑,我這裡可是不給工錢的。」瞇起的眼睛看了看高哲的手,接著說道:「真的不給工錢的。」
羅塞爾在吉姆後面對高哲用著眼色。
高哲對羅塞爾笑了笑,說道:「我不要工錢,我只是想學裁縫。」
再怎麼說也有一年小流氓的功底,說起謊來不費吹灰之力,實際上高哲只是想多接觸一下羅塞爾。
在羅塞爾身上有一種讓他異常熟悉的感覺讓他很好奇。
老吉姆顯然有些看不透高哲的想法,一般來說來這裡留學的人打工都是為了錢,還從來沒有外國人到他這裡來當學徒。
一直為自已的幾個學徒笨而苦惱,聽高哲一口流利的英語就應該是天資不錯的人,老吉姆想了一會,再次強調了一下,真的沒有工錢啊。
高哲誇張的點了點頭,用大話捧著老吉姆:「羅塞爾常常和我說你是悉尼,是整個澳洲最好的裁縫,我只是為了當一個好裁縫才來你這裡的。」
對著羅塞爾擠了擠眼睛,羅塞爾微笑著聳了聳肩,一副任你怎麼說都行的樣子。
老吉姆顯然對高哲很活心,試探著問道:「以前學過嗎?」
高哲搖了搖頭,他確實沒有學過,要是非得說自個學個讓這個傳說中全澳州最好的裁縫問出來就不好了。
在容易露餡的問題上,高哲總是顯的實是求是。
老吉姆又問了高哲一些問題,讓高哲伸出手來,看高哲的手夠不夠靈活,最後終於答應高哲先在店裡當幫工,如果一個月內不出什麼錯的話就可以轉當學徒。
高徒故意顯的很高興,心裡卻不時想著倒底什麼時候見過羅塞爾,為什麼會有這麼熟悉的感覺。
老吉姆讓高哲第二天拿簽證過來給他看一下,再交五百澳元的保證金才可以來他這裡學習,並一再強調保證金已經是最低的了。
高哲顯的無所謂,反正不缺錢花,無論是自已的錢還是李清妍的錢,在人格上,他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從來不把自已的錢當回事,當然也不把李清妍的錢當回事。有了就花,沒有再賺,他瞭解自已的身體,如果想要賺錢是很容易的事。所以他從來不會為花李清妍或是李南天的錢感到內疚。何況李清妍根本就不在乎錢的問題。
第十八章 奇怪的早晨
回到家裡以後,高哲才發現自已的名字已經被改成了石鑫,不知道李南天倒底用的什麼方法,居然把自已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李清妍上學回來後,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晚餐的問題,最後兩個人一致決定去了海邊。
高哲感到自已似乎是第一次來到海邊,在深圳的時候他雖然也去過海邊,但卻對深圳的海沒有任何印象,想起來總是灰撲撲的感覺。
這次和李清妍一起來到海邊卻感到大不一樣,絢麗的夕陽斜灑在無邊的海面上,海水不斷湧上岸邊的細沙,帶來一陣陣新鮮的沁人心脾的海水腥味,李清妍靜靜的偎在自已的身邊喝著可樂,海風吹動著李清妍柔柔的頭髮,不時的在自已的臉上輕輕拂動一下。
高哲看著李清妍,傻笑著說道:「我今天才知道那些酸秀才寫的書不是在隨隨便便的說瞎話。」
李清妍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問道:「流氓怎麼會有這種感覺的?」→文□人·□·書·□·屋←
高哲學著李清妍的樣子,閉上眼睛,向後倒下去,把李清妍的頭放在了自已的胸前,說道:「我也不知道,好像從來沒有過這麼有意思的感覺。」
李清妍咬文嚼字說道:「傳說中的文化人管這叫浪漫。」
高哲笑了一下說道:「好像有一個叫雪萊的寫詩的傢伙有一次掉到水裡差點淹死,被人救起來後他還說那是浪漫呢!」
李清妍的頭動了一下,側過身躺在高哲胸前說道:「原來你還知道雪萊呢!」
高哲笑道:「別拿豆包不當乾糧啊!」
李清妍拍著高哲的胸笑道:「這麼好的意境讓你又是豆包又是乾糧的給說的一點也沒有啦!」
高哲忽然想起了白天遇見羅塞爾的事情,對李清妍說道:「我明天要去學裁縫啦!」
李清妍吃驚的看著高哲問:「跟誰學?」
高哲把遇到羅塞爾的事情對李清妍說了一遍。
李清妍笑道:「你那時候還說見著我的時候也感覺熟悉呢!」
高哲看著李清妍笑著的表情,忍不住捏了李清妍的鼻子一下,說道:「原來男人的醋你也會吃的!」
李清妍臉色微紅,呸了一聲,說道:「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別總說人家吃醋好不好,吃兩個大男人的醋,呸,呸,可真噁心。」
高哲懶懶的微笑,閉上眼睛對李清妍說道:「再給我唱一遍那首歌好不好?」
李清妍疑惑的看著高哲問:「哪首歌?」
高哲似乎要睡著了一樣,緩緩的說道:「就是第一次在夜總會見到你時你唱的那首歌。」
李清妍不再說話,隔了一會,開口唱道:
「我間中飲醉酒,很喜歡自由。
常犯錯愛說謊,但總會內疚。
遇過很多的捐友,學到貪新厭舊……」
回到住所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了,李清妍衣服也沒脫進屋後趴在床上就睡著了,高哲昏昏沉沉的又夢到了淺紅色的光球。
第二天醒來後,高哲感覺和平時有一點不一樣,身體力的兩種能量不停的波動著,使身體有些難受,站起身稍稍活動了一下,那種波動感覺漸漸消失,高哲腦子裡仍然想著那個神秘的光球,沒有把能量波動讓一回事,吃過早飯後,就直接衝向老吉姆的裁縫店。
羅塞爾正在屋子裡打掃店舖,看到高哲進來後,顯的有些興奮,對高哲豎起了大姆指,說道:「真有你的,老吉姆很少這麼隨便收學徒的,也不知道看上你哪一點了。」
高哲笑了一下,並不在意,問羅塞爾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呢?」
羅塞爾指了指牆上掛的鍾說道:「太早啦,還沒有過來呢。」指著店舖的後面說道:「我住在這裡。」
盯著高哲看了幾眼,羅塞爾問道:「我們真的沒有見過面嗎?」
高哲學著羅塞爾的樣子聳聳肩,說道:「我也正想問你這個問題呢?」
羅塞爾忽然問道:「你去過加拿大嗎?」
高哲搖了搖頭說沒有。從小到大他就一直住在農村,要不是特殊原因連去深圳的機會都沒有,更甭說出國了。
羅塞爾停下手裡的活,坐下來說道:「其實我是加拿大人,爸爸是一個海員,十歲的時候帶我來到這裡,後來爸爸在海上出了點事情,就剩下我自已了。」
高哲同情的拍了拍羅塞爾的肩膀,問道:「那媽媽呢?」
羅塞爾咧嘴笑了一下,說道:「真正的海員只有情人,沒有妻子的。」
高哲發現自已話又多了。羅塞爾卻像毫不在意一樣,又起身幹起活來。
高哲對羅塞爾作了一下自我介紹,兩個人隨便聊著忘記了時間,等到人陸續到齊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是無話不談了。
白天幹活的時候,高哲發現老吉姆只是指指點點,六七個學徒做的只是裁裁剪剪的活,最後的活都是羅塞爾來做的。
羅塞爾把高哲叫到身邊,對高哲說道:「如果要學裁縫就先和我學吧,二年前我就學的差不多了。」
高哲奇怪的看著羅塞爾,問道:「那你為什麼還在這裡?」
羅塞爾搖了搖頭,說道:「我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不現實的夢。」
高哲點了點頭,弄不懂羅塞爾要說些什麼。
羅塞爾接著說道:「這個地方有我夢裡需要的東西,只不過我還不知道它是什麼?」
高哲想起了那種召喚自已的力量,點了點頭說道:「有時候我也有和你類似的感覺。」
羅塞爾疑惑的看著高哲,問道:「真的?」
高哲嗯了一聲,說道:「真的,非常真實的夢。」
羅塞爾咧嘴笑了一下,說道:「我們兩個不是精神病吧!」
高哲也笑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個正常的男人。」
羅塞爾象徵性踢了高哲一腳,說道:「你竟然敢侮辱我……」
老吉姆走了進來,注意到兩個人在聊天扯皮,氣呼呼的喊道:「都快點幹活,還有二十多個人正等著穿新衣服吶!」
羅塞爾伸了伸舌頭,小聲罵了句奸商,找了些活讓高哲來幹,自已去一邊做衣服的板樣。
半個月下來,高哲幾乎把羅塞爾幾年裡所有會的東西全都學的差不多,羅塞爾顯的很驚訝,老吉姆也看的直咋舌。
半個月來,幾乎每天早上起來,高哲都會被兩種能量的波動折魔一會,開始時高哲以為用不了幾天就會好的,沒想到過了近半個月,能量的波動時間越來越長,疼痛也越來越難忍。
弄不明白倒底是因為什麼,但高哲知道去醫院一會不會有什麼用,沒準還會把自已當成什麼標本來研究。又怕李清妍發現了會擔心,高哲常常在醒來以後偷偷跑到外面去一個人忍受能量波動帶來的痛楚。
紙裡包不住火,這件事還是讓李清妍發現了,這天,李清妍比平時起的早很多,去高哲的房間,發現高哲正在不停的顫慄著,臉上半面是冰冷的白色,半面是詭異的紫藍色,李清妍驚叫了一聲,幾乎認不出高哲來。
高哲知道嚇到李清妍了,強忍著能量波動帶來的痛楚微笑著說道:「不用太擔心,只是身上有些疼,一會就沒事了」。
遠遠超過忍受範圍以內的痛楚,即使是微笑也已經被這種痛楚扭曲的詭異而可怕。
李清妍不顧一切的抱住了高哲,高哲身體涼的象冰塊,李清妍哭著不停的問高哲:「你怎麼了……」
這種痛楚持續了近二個小時,高哲的臉上才慢慢恢復了平時的顏色,擦乾李清妍臉上的淚水,高哲剛想說些什麼,聽到了有人敲門。
高哲安慰的拍了拍李清妍的背,站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瘦瘦的紅髮碧眼的男孩,是羅塞爾。
高哲忽然間發現羅塞爾和平時顯的很不一樣,羅塞爾的額頭比平時略顯凸起,眼神顯的模模糊糊卻又異常明亮,臉上再也不是一個這個年紀男應該有的表情,整個人似乎被一種奇異的看不見的東西包圍著。
看高哲看自已的眼神,羅塞爾笑了一下,用和平時不大一樣的語氣說道:「法師朋友,不請我進去坐一會麼?」
高哲愣了一下,不明白羅塞爾在說什麼,卻又覺得這個樣子的羅塞爾才應該是自已認識的羅塞爾,可是在哪裡認識的,他卻想不清楚。
羅塞爾進屋子裡坐下後,指著屋子裡面說道:「我要離開這裡了,離開之前,我想和你做一次單獨的談話。」
李清妍疑惑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了一眼羅塞爾,又看了看高哲。
羅塞爾微笑著看著李清妍,說道:「東方的女性真的好漂亮。」
高哲驚異的看著羅塞爾,用疑惑的語氣緩緩說道:「你,不是羅塞爾。」
羅塞爾笑了一笑,把右手送到高哲面前,一翻手,手裡面變魔術一樣的多出一件衣服,把衣服藥遞到高哲手上,羅塞爾說道:「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你的女朋友,這是我給她準備的禮物。」略停了一下,羅塞爾重複道:「我可以單獨和你談一下嗎?」說著用徵詢的目光看了一下李清妍。
李清妍笑了笑,進到屋子裡面換了身運動裝,又從冰箱裡面拿出兩瓶果汁遞給兩個人。關切的看了高哲一眼,走了出去。
看著李清妍出去以後,高哲的精神完全被羅塞爾身上的某種感覺吸引,只感到在自已和羅塞爾之間,似乎正有一個奇怪的秘密將要被揭開。
第十九章 法師的會見
喝了一口果汁後,羅塞爾碧藍色的眼睛盯著高哲。
高哲感到那絕不只是一種單純的眼神,而更像是兩個人靈魂之間的直接面對,沒有任何距離,卻又充滿了神秘。
兩個人會心的笑了一下,高哲弄不懂自已為什麼在笑。
羅塞爾盤膝坐下,全身上下發出耀眼的紅色光茫,光茫越來越盛,高哲聽見光芒中的羅塞爾用吟唱一樣的語氣輕聲問道:「我的朋友,其實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對麼?」
高哲點了點頭,從小到現在,兩個人確實沒有見面的可能。
高哲感到光芒中的羅塞爾微笑了一下,接著問道:「可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感到對方似乎是很熟悉的人?」
高哲又點了點頭。那種感覺確實有些奇怪。
羅塞爾微笑裡透著神秘,輕聲問道:「你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嗎?」
高哲搖了搖頭,對於兩個人之間奇怪的感覺他始終也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是隱約感到那似乎是來自身體深處的某種不尋常的相識。
羅塞爾說道:「我必須要把這些事情跟你說清楚,因為我覺得我們都不是普通的人類。」
一瞬間,高哲受到羅塞爾的某種感覺的傳染,忽然感到大腦的思維變的異常清晰。
聽羅塞爾說道:「其實我們熟悉的原因就是……」羅塞爾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發出似乎能穿透一切的藍色光,然後又變成琥珀色,盯著高哲的眼睛,羅塞爾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原因就是,法師的靈魂代碼的共鳴。」
「靈魂代碼的共鳴?」高哲重複著羅塞爾的話,忽然間感到羅塞爾琥珀色的眼睛裡飽含某種強烈的召喚,不停的引發藏在自已靈魂深處的某樣東西。
對於羅塞爾的這句話,自已似乎明白了它的意思,卻又好像摸不到一點頭緒。
羅塞爾輕輕歎口氣問道:「你還不能明白麼?」
高哲搖了搖頭,羅塞爾的眼睛又恢復了原有的藍色,身體上縈繞的紅色光茫也漸漸消失不見。
羅塞爾有些遺憾的笑了笑,說道:「看來以我的力量我無法喚醒你的靈魂,現在我只能對你說一些關於我的事情了!」
高哲嗯了一聲,仍然對羅塞爾說的話感到似懂非懂,聽著羅塞爾慢慢說道:
「昨夜,我夢見自已變成了另外個人,在沒有顏色的世界一獨自行走,我走了很長的時間,來到一片黑漆漆的海邊,我穿越了海洋,莫名其秒的進入海底深處,在那裡,我終於知道了我為什麼要在這裡的原因。」
喝了一小口果汁,羅塞爾接著說道:「就在那裡,有一顆充滿強大能量的魔法光球……」羅塞爾閉上了眼睛,似乎自已仍然在昨晚的夢中。
閉著眼睛羅塞爾接著說道:「我想知道那倒底是什麼,就走近了它,那個魔法球像是有智慧一樣,似乎在不停的呼喚著我的名字,對我說著一句話。」
高哲靜靜的聽著……
羅塞爾微笑了一下,說道:「以大法師之名,人類的法師,從這一刻起,從平庸的枷鎖中釋放吧!」
羅塞爾看了高哲一眼,高哲笑了一下,問道:「後來呢?」
羅塞爾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把手心朝上放在膝蓋上面,說道:「後來我就成了現在的樣子,醒過來以後我還以為是夢……」
「然後你發現那不是夢,對吧!」高哲說道。
忽然間高哲感受到和羅塞爾之間產生了某種相同相似的感覺,似乎是自已親眼看見了羅塞爾的夢一樣。
羅塞爾的雙手忽然之間冒出兩團熾熱的火焰,對高哲說道:「你說的對,那不是夢,法師的記憶從那一刻被喚醒,蘊藏在靈魂中的力量被釋放了出來……」
「靈魂中的力量?」高哲問。
羅塞爾嗯了一聲,說道:「這正是我要和你說的最重要的問題,確切的來說,那是一種靈魂代碼,它存在在我們看不到的空間,它是人的思想的秘密和源泉,當它強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可以永恆的存在不滅,比如說我,還有你,雖然經過了很多年,但你和我的靈魂代碼始終都沒有改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麼?」
高哲點了點頭,他感覺自已所瞭解的似乎比羅塞爾說的還要清楚,卻又不知道自已對這些事情的理解來源於什麼?是直覺?亦或象羅塞爾說的一樣是靈魂代碼中天生所攜帶的記憶?無論如何,反正老師是沒教過這些東西的。
羅塞爾接著說道:「我們兩個都感到對方熟悉的原因就是我們都具有法師的靈魂代碼,但你的力量似乎不在靈魂代碼中攜帶,要不然我應該可以把它喚醒。」
羅塞爾的神情莊重起來,用近乎崇拜的語氣說道:「只有最強大的法師才可以分解出靈魂代碼中的力量,那是幾萬年,幾十萬年以上的修練才可以達到的境界。」伸出食指指著說哲莊重的說道:「如果你曾經是一名法師,那麼你一定不是一個平凡的法師。」
高哲想起自已身體發生的變化,問道:「靈魂代碼可不可能因為某種原因被重新編寫?」
羅塞爾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是神的境界,而且即使是神也需要費很大的力量來改寫它。」
停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古老的傳說中,在空間的黑暗深處,生活著兩棵樹,據說他們就是靈魂代碼的製造者,但在傳說中,只有一個叫洛格爾曼的大法師見到過那兩棵奇怪的樹。」
羅塞爾搖了搖頭,說道:「可是關於大法師洛格爾曼的故事似乎也只是傳說。」
握住高哲的雙手,羅塞爾問道:「你相信我說的話麼?」
高哲點了點頭,說道:「就在一個月前,你無論怎麼說我也不會相信,但現在,我相信它應該是真的。」
高哲忽然間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閃電般從羅塞爾的指尖傳到自已的身體裡,高哲的全身輕輕抖了一下。
羅塞爾有些吃驚的看著高哲,驚異的說道:「生命的力量,死亡的力量,你怎麼可能同時擁有這兩種力量?」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羅塞爾很認真的說道:「可不可以把在你身上發生的事情給我講一下?」
高哲詳細的和羅塞爾說了一下在自已身上發生的變化。
羅塞爾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語道:「原來魔法精靈的身體裡居然有生命的力量,為什麼一個骷髏怪人的身體裡會有這麼強大的死亡力量呢……死亡的控制者不是人類,也不是亡靈,而應該是惡魔吧……」
羅塞爾自言自語了好長一段時間,笑著對高哲搖了搖頭,說道:「雖然我們同樣擁有法師的靈魂代碼,但我們之間卻存在太多的不同,你的記憶和力量都已經被分解出去,只有找回它們,你的靈魂才會被喚醒。」
高哲嗯了一聲,想著羅塞爾話中的意思……
羅塞爾拍了拍高哲的肩膀說道:「你還不能完全瞭解你現在的身體裡所蘊含的能量,你知道的只是表面的東西,只有找回你的記憶你才能完全控制這兩種力量,要不然,你早晚會被死亡的力量吞噬掉。」
想起剛剛的痛楚,高哲點了點頭,羅塞爾顯然很瞭解他身體力的能量。
羅塞爾問道:「還記得你和我談起的相似的夢嗎?」
「神秘的淺紅色光球?」高哲問。
「嗯」,羅塞爾肯定的說道:「它是一個非常強大的魔法源,是任何一個擁用法師的靈魂代碼的人都應該能感受的到的東西,喚醒我的靈魂的就是這個魔法源。」
「你知道它在哪裡嗎?」高哲忽然間感到那個魔法源對他來說似乎很重要。
羅塞爾歎了口氣說道:「我也是在夢中見到過它,受到了它的吸引,借助它的能量喚醒了存在於我自已體內的魔法能量。早晨醒來時我曾經用魔法探測過,如果沒有什麼錯的話,它應該在附近的某處海底。」
「海底?」高哲忍不住問了一下。
「嗯,就是海底,似乎在那裡存在了很長時間,它有一種神秘的力量不斷吸引著一些海洋裡的生物,如果我沒有想錯的話,它應該在大礁堡附近。」
「大礁堡,你是說那個珊瑚島?」高哲問道。出國前高哲和李清妍曾經查閱過澳洲的地圖,知道在澳洲附近的海裡有一個古老的珊瑚蟲形成的島嶼,也就是大礁堡。
羅塞爾站起身,說道:「最純淨海水,最純淨的魔法能量,我只知道這麼多了。法師的覺醒是和世界的變化有關的,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在這個世界的三大種族之中。」
「三大種族?」高哲疑惑的問道。
羅塞爾嗯了一聲,說道:「就是自大的神族,神秘的精靈族,和無知的人族。」聳了聳肩,說道:「我這麼說你不介意吧!」
高哲笑了笑,不置可否。
忽然間高哲想起一個問題,站起身,攔住即將離開的羅塞爾,高哲問道:「人類的心臟病是不是也跟靈魂代碼有關?」
羅塞爾笑了笑,說道:「或許吧,有些事情只是傳說,只有法師的靈魂代碼才是真實可知的。」握住高哲的手,羅塞爾微笑道:「法師朋友,我走了。」
羅塞爾的眼神中蘊藏著一種別離的無奈,鬆開握著高哲的手,羅塞爾指了指門外說道:「你女朋友回來很長時間了。」
羅塞爾的身體變的越來越淡,最後變成了一縷透明的輕煙,倏忽不見。
第二十章 同行
高哲長出了一口氣,打開門。
李清妍正站在門外,滿臉關切的表情,問道:「你沒事了吧!」
高哲點了點頭,說道:「沒有事了,你不用太擔心啦!」
李清妍的眼睛有些紅腫,四周看了一眼,問道:「他呢?」
高哲笑了一下,假裝高深的說道:「他乘風而來又隨風而去……」
李清妍不滿意的瞪了高哲一眼,但心情似乎好了些。歎了口氣說道:「真拿你沒辦法。他倒底去哪裡了?」
想著羅塞爾的話,高哲示範性的轉了個身,笑著對李清妍說道:「他就這樣轉了下身就沒有了。」
李清妍出了一會神,說道:「他看上去是有點怪怪的,好像還有像你的地方。」
高哲皺眉道:「我可比他帥多了。」
李清妍不理高哲胡說,接著問道:「你們談了些什麼?」
高哲笑道:「你沒有聽到嗎?」
李清妍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好奇怪,我聽不懂你們說的話。」像是不認識的看著高哲,李清妍摸了摸高哲的臉,接著說道:「你們用的是什麼語言?」
高哲這才發現自已似乎一直在用自已說不明白的語言在和羅塞爾交流,呆呆的想了一會,高哲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記不起來了。」
李清妍還想再問,高哲不想讓李清妍知道這些只有人類的小說中才會出現的事情,開口說道:「我想去大礁堡。」
李清妍摸了摸高哲的額頭,說道:「你今天好奇怪。」想了一下說道:「你等我一會,我去和副院長請下假,然後陪你去大礁堡。」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我想一個人去大礁堡。」
李清妍愣愣的站在那裡,臉上露出不相信的神色,問道:「你,一個人?」
看著李清妍的表情,高哲笑了笑,說道:「開玩笑的。」
李清妍捶了高哲一下,罵了聲流氓。
高哲知道李清妍擔心他,又不能和李清妍說明自已為什麼要去大礁堡,只好先到那裡再說了。
起身去洗漱,邊洗漱邊對李清妍說道:「一會我去和老吉姆打一聲招呼,不給資本家當傭人啦。」
李清妍笑了一下,去冰箱裡拿了兩份韓國方便麵,和高哲一人一份。
吃完麵後李清妍進屋子去換衣服,高哲簡單的洗了洗臉,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見李清妍正穿著羅塞爾送的裙子不停的左看右看。
那是一件做工並不複雜的裙子,上面帶著許多淺紅色的丁香花瓣,只是一件簡簡單單的裙子,卻像是被施放了某種魔法一樣,穿在李清妍的身上顯的異常艷麗,李清妍顯的很興奮,說道:「你這個怪怪的朋友送的衣服真是太漂亮了。」
高哲笑了笑,說道:「那就穿著它出去吧!」
李清妍嗯了一聲,被裙子襯的微紅的臉色顯的異常嬌艷,似乎要滴出水來,讓高哲想起Kelley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漂亮的衣服對於女人的感覺就像是漂亮的女人對於男人的感覺一樣……」
高哲終於認識到了這句話是絕對的真理。
老吉姆正在店門口站著,看高哲懶懶的走過來,老吉姆生氣的說道:「鑫(高哲的簽證上的名字是石鑫),你遲到了。」
高哲懶懶的說道:「吉姆大叔,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再在你這裡當學徒了。」
老吉姆的臉色有些難看,說道:「那麼你的保證金將要被扣掉的。」
高哲擺了擺手,說道:「就當是學費吧,謝謝您這幾天的照顧。」
想著老吉姆這幾天來只是不停的讓他幹活,哪有半點照顧過他,但看著老吉姆難看的臉色心裡不自禁有些得意。不想再計較什麼,轉身要走。
老吉姆還從來沒見過學的這麼快的學徒,覺得讓高哲走了可惜,卻也沒有辦法,一句話不說轉身走進店裡。
忽然一個人從店裡走了出來,大聲的問高哲:「鑫,你要走了麼?」
高哲一怔,想不到出來的人竟然是羅塞爾。
高哲上下打量著羅塞爾,羅塞爾還是原來的羅塞爾,可是身上卻缺少了某種讓他熟悉的感覺。
高哲有些糊塗起來,如果羅塞爾仍然在這裡,那麼早上和自已交談的人又是誰呢?
看高哲不說話,羅塞爾走了過來,問道:「鑫,為什麼要走呢?」
高哲仔細看著羅塞爾的眼睛,這再也不是最開始自已見到的羅塞爾,他只有羅塞爾的外表,甚至是羅塞爾的記憶,卻沒有羅塞爾給他的熟悉感覺,一瞬間,高哲感到除了幾天來和羅塞爾的相處,和眼前這個紅髮碧眼的大男孩沒有任何關係。
高哲笑了笑,隱約感到自已抓住了些什麼,卻又抓不牢。
羅塞爾看著高哲,眼光怪怪的問道:「你今天好奇怪。」
高哲拍了拍羅塞爾的肩膀,問道:「羅塞爾,你不想離開嗎?你在這個店裡還要呆多長時間?」
羅塞爾一呆,忽然間笑了起來,說道:「我已經是一個很好的裁縫了,我要回到加拿大的故鄉去了。」
仔細的看了高哲幾眼,羅塞爾說道:「我怎麼像忽然不認識你了呢?好奇怪,我好像也不知道我是誰了呢?真的好奇怪。」
高哲笑了笑,和羅塞爾擺了擺手,向家裡走去。
羅塞爾仍然是羅塞爾,可是羅塞爾身上的另一個人已經在早晨離開了。
高哲忽然感到在這個世界上充滿著新奇和謎團,精靈,羅塞爾,飛機上的女人,還有自已。
回到家裡,李清妍還沒有回來,高哲簡單的收拾的兩件衣服,正收拾中,李清妍打開門輕飄飄的走了進來,聽李清妍興奮的說道:「怎麼感覺身體似乎都輕了不少呢!」
高哲看著穿著新衣的李清妍,笑道:「小孩子穿件新衣服才會這麼高興呢?」
李清妍不置可否,用手勢鄙視了高哲一下,說道:「要是總有這樣的衣服穿,我寧可當小孩子啦。」
高哲看著李清妍可愛的樣子,誇獎道:「這件衣服確實很漂亮,是用什麼材料做的?」
李清妍笑道:「學了幾天裁縫就裝專業啦,用手摸著裙子的一角。」疑惑的說道:「似乎是絲的。」
高哲笑了笑,說道:「原來你也是不知道,不要拿假話來騙真裁縫呀。」
李清妍呸了一聲,不再理會高哲,喜滋滋的去收拾了幾件衣服扔到高哲的箱子裡。
李清妍和高哲考慮到坐飛機的麻煩決定這次坐船去大礁堡,這次果然很順利的坐上了船,兩個人跑到船的前甲板上,喝著可樂,看著海面。
海風很大,前甲板上只有他們兩個人,李清妍走到護欄前對著大海大喊了幾聲,高哲在後面看著海風吹動著李清妍長長的頭髮和艷麗的裙子,忽然間感到眼前的一切都美到極點,美的讓他不忍心去看。
船行到中途,高哲忽然間感到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不斷在接近,對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這麼真切過,渾身上下忽然間受到一種莫名奇妙的能量的衝擊,高哲忽然間感到自已興奮的要命,起身走到護欄前,高哲大喊了幾聲,李清妍笑著看著高哲。
高哲一低頭抱起李清妍,李清妍咯咯笑著不停,高哲大聲對著海面大聲喊道:「我唱一首歌給你聽好不好。」
李清妍也對著海面笑著大聲喊道:「你也會唱歌呀!」
高哲抱緊了李清妍,大聲唱道:「人生的風景,親象大海的風湧,有時猛有時平……」
李清妍見高哲唱的興起,也大聲和高哲唱了起來,不同的是高哲的唱的雖然豪邁,曲調卻跑的很是厲害,李清妍雖然跟著高哲瘋喊,卻自有一種說不出的柔媚風情。
唱完後,兩個人同時傻傻的向著海裡大喊:「我——是——世——界——第——一——等……」
相視大笑。
李清妍笑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大聲說道:「小心別把狼召來了。」
高哲大聲答道:「海裡面沒有狼,不用擔心……」
第二十一章 沉船
話聲剛落,高哲忽然間感到有些不大對勁,低頭看去,只見原本深藍色的海面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陰森的黑色,一大片烏雲遮住了太陽,黑色的海水不斷的翻騰,升起帶著白沫的黑色巨浪,十幾米高的游輪忽然間變的異常渺小。
兩個人聽到後面有人大喊道:「情況不對,大家快回到艙裡。」
船搖擺不定,高哲卻站的很穩,抱著李清妍向艙門走去。李清妍滿臉沮喪,說道:「怎麼我們一出遠門就會出事。」
呼嘯的海風吹的李清妍有些睜不開眼睛,高哲大笑著說道:「是因為老天爺注定要讓我們和別人活的不一樣。」
高哲本來就是越挫越勇的性格,忽然間出現的異常情況不僅沒有讓他感到絲毫害怕,反倒激起了他心中的一團火焰。
李清妍瞇著眼看著高哲,微笑道:「和你在一起感覺真好。」
高哲的心撲通跳了一下,雖然和李清妍相處了這麼久,李清妍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說話。
艙裡的幾個海員和遊客呆呆的看著兩個人在狂風中走向艙門,不自禁的被兩個人自若的神色驚呆了。
就在高哲抱著李清妍即將走到艙門的一刻,忽然間一個巨大的黑浪湧上了十幾米高的甲板,高哲用背擋著巨浪的衝擊,卻感到似乎有一種奇怪的生物潛伏在巨浪之中,高哲大喝一聲,反腿踢去,一陣能量的碰撞,高哲感到自已似乎踢中了一樣軟軟的充滿冰冷的能量的物體。
黑色的巨浪像有生命一樣,倏忽從甲板上回到海裡,整個海面一瞬間沸騰起來,海浪打著轉逐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大呼小叫聲此起彼伏。
風越來越大,攜帶著大量海水,在海面上形成一條幾百米高的黑色巨柱,幾聲巨響,游輪從中間裂成兩半。
剛剛走到艙門的高哲身子一歪,倒了下去,高哲一手抱著李清妍,一手用力抓進甲板。聽到海員大聲喊道:「沉船了,快放救生艇,快發求救信號……」
混亂中,高哲抓到了一個救生圈,抱著李清妍跳進海裡。
一個巨浪把高哲和李清妍拋向遠處,隱約中,高哲感到在海的深處似乎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已。
李清妍的衣裙忽然間在巨大的風浪中伸展開,依希中,依乎有無數的花瓣在高哲和李清妍的身邊飛舞,兩個人被一片發出艷紅色的花瓣包圍,身體奇跡般升到海面以上。
看著懷中的李清妍,高哲大聲問道:「你還好吧!」
李清妍點了點頭,猛烈的海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卻沒有半點海水落在李清妍的身上。
高哲終於知道羅塞爾送給李清妍的裙子並不是平常的東西。
隱藏在海底的兩隻眼睛似乎也注意到了兩個人的變化,方圓幾公里的黑色海水忽然間逐漸縮小,最後變成模模糊糊的一點,消失不見。只在海面上留下一艘像是被撕碎的游輪碎片和不斷呼救的人群。
高哲和李清妍被巨浪拋到了沒有一個人的海域,在紅色的光芒中,兩個人像站在陸地上一樣的站在海上,看見海水漸漸恢復了原來的顏色,李清妍用右手放在胸前,心有餘悸的說道:「好可怕!」看了看圍繞在自已和高哲四周的紅色光芒,又驚訝的說道:「好奇怪!」
高哲被李清妍的表情逗的笑了起來,試著在海面上走了幾步,發現除了腳下的感覺有些軟以外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李清妍看見高哲仍然在笑,問道:「你的膽子倒底是什麼做的?」
高哲笑道:「你爸爸好像也問過我這個問題,不過我自已也不知道它倒底是用什麼做的。」
看著無邊的大海,高哲皺了下眉,說道:「我們要盡快回到岸上。」
李清妍嗯了一聲,說道:「應該很快有救生艇過來吧!」
高哲看了看四周,說道:「找不到沉船的地方了,救生船很難單獨找到我們的。」
李清妍搖了搖頭,問道:「我們會不會死在海上?」
高哲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怎麼會呢,你忘記我是一個天才了吧!」
李清妍以為高哲是在逗她,笑了笑,說道:「你的那個叫羅塞爾的朋友真的很奇怪,這件衣服總是讓我感覺到很輕。」
高哲笑了笑,再不說話,看了看太陽,指了指右前方說道:「大礁堡應該在那個方向,你抱緊了,我要跑過去啦!」
李清妍四周看了看,說道:「我們剛才大概走了一半左右的距離,游輪的速度大概是七百海里每小時,我們一共走了四個半小時,照這麼看我們至少還要走二百多海裡。」
高哲問道:「一海里是多少米呢?」
李清妍看著高哲反問道:「天才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兩個人都感到有對方在身邊已經足夠了,對身陷的險境沒有一點恐懼心。
高哲笑道:「天才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要不然不就是神仙了嘛!」
李清妍想了一下說道:「一海里大概是一點八公里吧!」
高哲無畏的笑了笑,說道:「好像不是很遠!」
李清妍喊道:「你瘋啦!」
高哲卻再不說話,抱著李清妍在海面上疾跑起來。
李清妍只感到海風呼嘯著從耳邊吹過,身上卻沒有一點寒意,海水不停的在身體下面倒退,高哲跑起來的速度竟然不輸於疾馳中的汽車。
李清妍喊道:「不用這麼誇張吧!」
高哲邊跑邊喊道:「不要害怕,我感覺這樣跑一天一夜也不會有問題的。」
告訴李清妍別害怕,高哲心裡卻擔心到了晚上自已會不會控制不了身體裡的死亡能量。對李清妍喊道:「小心別被風吹到。」
李清妍蜷成一團,頭靠在高哲的胸前,高哲抱著李清妍越跑越快,只感覺到身體裡的兩種能量似乎無窮無盡一樣,腳下的海水中,不時有知名的魚兒從水裡跳出來,有一段時間還有幾隻鯊魚追了他一會兒,最後失望的潛進海裡不見了。
這樣跑了也不知多長時間,當高哲感到有些累的時候,視線裡終於出現了嚮往已久的陸地。
高哲一動不動的躺在沙灘上,從身體發生變化以來,他是第一次感覺到累。
李清妍伸展著身體,揉著已經麻木的腿。溫柔的看著高哲說道:「真不知道你倒底是人還是機器,你要是去參加跑賽,拿個第一什麼的一定不是問題。」
高哲擺了擺手,笑著說道:「給刻苦訓練的人留些機會吧,像我這種天才應該有這種覺悟的!」
李清妍被高哲逗的笑了起來,看著自已的衣服說道:「你的那個朋友倒底是做什麼的?」
「他是一個法師,傳說中的法師,你信吧!」
李清妍嗯了一聲,說道:「現在信啦!」站起身,用手理了理頭髮,說道:「剛才的感覺真像是做夢。」
高哲微笑著看著李清妍,說道:「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會在海裡跑幾百公里,我看等回去時咱們也不用坐船啦,直接跑回去就行啦!」
李清妍擺了擺手,揉著酸痛的腿,說道:「不要啦,不要啦,再跑一回我非得變成植物人不可。」
高哲笑了笑,向四周看了看。說道:「這裡應該有城市的吧,怎麼感沒覺這裡像是原始森林呢?」
李清妍看了看四周,疑惑的問道:「是不是天才跑錯了地方?」
高哲無可奈何的笑了一下,說道:「看來只好聽天由命啦!」
李清妍嗯了一聲,說道:「我們不是要學野人那樣茹毛飲血吧!」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但願不要那樣!」
兩個人歇了一會後,起身查看四周的情形,不禁暗暗叫苦,除了兩個人剛剛休息的小片沙灘以外,到處都是茂密的從林,天已經晚了下來,李清妍無奈的看著高哲,高哲笑笑,說道:「我搞定,好吧!」
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高哲開始學習老祖宗鑽木取火,他這時候的體力早就遠遠超越了人類的體能極限,沒費多大力氣就生出一堆火來。
李清妍的衣服上沒有一點水,高哲的衣服卻早就被海水打透,脫下外衣,讓李清妍坐在火堆旁烤乾。
似乎從來沒有人來過的地方,乾燥的樹枝和籐條遍地都是,高哲揀了一堆放在火堆附近備用,又去找吃的東西。
海水剛剛退潮,沙灘上到處都是到處橫行的螃蟹,高哲挑著肥大的抓了幾隻,想了一下,又脫掉外衣潛到海底,發現自已的身體在水中仍然靈活異常,沒用多長時間就抓到一條半米長的海魚。
李清妍顯然是餓壞了,螃蟹剛熟沒多久就拿下來吃,高哲幫李清妍把螃蟹的殼去掉,發現自已抓到的竟然是帶著大塊蟹黃的雌蟹,李清妍吃的滿嘴是油,就拿高哲剛剛幹了些的衣服擦手,高哲笑著只當沒看見。
第二十二章 土著人
吃完螃蟹和魚,李清妍指著海岸附近一棵椰子樹調皮的笑了笑。說道:「吃完海鮮,來點野生的椰汁是不是很不錯。」
高哲笑著點了點頭,答道:「聽著好像是不錯,不過為什麼又是我?」
李清妍襟著鼻子,笑道:「你忍心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去那麼高的地方摘那麼重的東西嗎?」
高哲只好去爬樹。李清妍在樹的下面給高哲喊加油。
根本用不著加油,高哲輕輕鬆鬆的爬到樹頂伸手摘了一個大椰子下來。
李清妍歡呼了一聲。兩個人簡單的「慶祝」了一下,也不管野生椰子有點讓人受不了的味道,把一個椰子裡面的汁喝的精光。
高哲在附近找了幾塊可以活動的大岩石搬過來,擋在火堆的四周,形成一個簡單的露天小屋,又把火堆移到石外,找了幾塊大的樹枝扔到裡面防止野獸入侵,又把一些籐草鋪放在原來火堆的位置做為晚上睡覺的地方。
李清妍一邊幫著高哲鋪草和籐條,一邊驚訝的看著高哲問道:「你是不是從原始社會偷渡過來的?」
高哲大笑,這些事情做起來完全出於他的本能,做起來得心應手。想都不用想,拍了拍李清妍的背答道:「早點睡吧,明天咱們還得想辦法找到有人的地方。」看了一眼外面的火堆,說道:「最好是有飛機看到咱們的火堆,不過小說上說一般都是在主角快要不行的時候飛機才會來……」
李清妍呸了一聲,說道:「烏鴉嘴。」
高哲笑了笑說道:「還說我是烏鴉嘴,那時候你要不是說我唱歌會把狼召來沒準船還不會沉呢。」
李清妍愣了一下,說道:「真是好奇怪,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裡有過海嘯什麼的,也不知道船裡的人都怎麼樣了?」
想起感覺裡的那雙眼睛,高哲搖了搖頭說道:「好像不是普通的沉船……」想了一會,卻又想不明白倒底是怎麼回事,對李清妍說道:「睡吧,別想太多了,我晚上睡的很死的,不要叫我啊!」
李清妍的眼睛已經有些睜不開,躺在鋪好的軟籐和草上,說道:「好暖和……」不一會就睡著了。
看李清妍睡的沉了,高哲盡量保持著清醒,可身體裡的能量消耗的實在太多,高哲感到從來沒有過的倦意,在火中又添了幾根樹枝,高哲躺在李清妍的身邊閉上了眼睛。
朦朧中,感覺仍然像往常一樣,紫藍色的霧從身體裡逸出,然後恍恍忽忽的又夢到了紅色的魔法球,但卻感到和平時做的夢有些不一樣。
高哲感到自已似乎正站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紅色的魔法球似乎就在腳下的海水中不斷的增長,變熱,發出耀眼的紅光,穿過深不可測的海水,把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片艷紅色,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從巨大的魔法球中傳來,不斷的和自已靈魂發生奇異的共鳴,存在於自已身體裡的兩種能量似乎受到了來自魔法球中強大能量的牽引,不停的在身體裡旋轉流動……
沉睡,死亡,似乎永遠也不會醒來,幾個身影悄悄的出現在火堆旁,一個身影把一條長籐在火上點燃,放在兩個人睡覺的岩石裡,長籐冒出絲絲白煙,很快兩個人就籠罩在白煙中。
一個相對略為高壯的身影揮了揮手,四個人走到高哲和李清妍身邊抬起了兩個人,抬著高哲的兩個人忽然間發現高哲的身體有些不對,把高哲扔在地上,用土著語對略為高壯的身影說道:「這是一個死人。」
高壯的男人做了一個扔下的手勢,幾個人喊著奇怪的口號抬著李清妍走進森林,消失不見。
天亮了起來,高哲感到在自已的體內又一次發生了說不清楚的變化。死亡的能量又在波動,卻已經變的很微弱,痛苦不十分強烈,能量波動了沒多長時間就停了下來。
高哲怕李清妍為自已擔心,靜靜的閉著眼忍受著,或者是享受著能量波動帶來的痛苦。和以前幾天比起來,這確實算得上是享受了。
隱約中,高哲感到這樣的變化,應該和夢到的紅色能量球有關。
停止了波動,高哲感到身體裡的能量似乎又強大了許多。
欣慰的笑了一下,感到這次來大礁堡雖然費了點力氣,卻沒有白來。習慣性打了個哈欠,高哲懶懶的轉過頭,然後,高哲怔住了。
李清妍不見了。
站起身,向四處看了看,沒有一個人,跳上身邊的石頭,高哲一邊用眼睛看著一週一邊大聲喊著李清妍的名字。
除了單調的海浪聲沒有任何回音。
從石頭上跳下來,高哲仔細檢查李清妍晚上睡覺的地方,忽然間發現有一條異樣的白色籐條,用手去拿,才發現是某種籐條燒剩下的白色灰燼,手指碰到時,隨手指就成了白色的粉末。
高哲用姆指和食指捏起一撮放在鼻子下面聞了一下,立刻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向晚上的火堆方向看去,高哲發現在沙灘上似乎有淡淡的腳印。
腳印的方向指向幾十米以外的從林。
高哲想了一想,向從林中走去,細沙被海風吹起掩蓋了大部分的腳印,高哲感到自已發現的腳印似乎不是眼睛看到的,而是一種奇妙的直覺感受到以後才被眼睛發現。
在飛機上和假男人交手的時候這種感覺還只是模模糊糊的,但現在,高哲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這種奇妙感覺的存在。
雖然不知道這種直覺是不是可靠,但在眼前的狀況下,也只能憑借這種直覺去尋找李清妍了。
閉上眼,高哲感到奇妙的感覺在沒有任何外物的干擾下更加清晰起來,跟著這種感覺,高哲走進從林。
整個從林沒有任何密秘,高哲直接感受到的只有生命的活動,或是死亡的存在,一棵樹,一段枯枝,一隻鳥兒,一隻野獸,自已似乎已經溶入到整個自然之中,然後高哲感受到了有人行走過的痕跡。
那是正常人很難查覺的痕跡,在高哲的某種感覺下卻清清楚楚,顯露無遺。
感受著這種痕跡,高哲不斷的走向從林深處,不知道走了多久,高哲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生命的存在。
是人。
高哲睜開眼,四周靜的可怕,高哲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正有幾個人圍在自已的周圍。
微微停了一下,高哲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繼續向前走,忽然間一條被點燃的籐條從樹上掉到了高哲的身邊,絲絲白煙飄了起來,高哲感到一陣眩暈,高哲想到了早晨在火堆旁發現的籐條。
閉上眼,高哲感到在森林的隱蔽處,正有幾雙野獸般的眼睛在盯著自已。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出現在高哲的嘴角,高哲向後一仰,重重的倒在地上。
隔了一會,幾個土著人從樹上林間跑了出來,興奮的喊著口號,抬起了高哲,在茂密的從林中轉了又轉,最後來到一個十幾米高的石崖邊。
假裝暈倒的高哲感到一個土著人對著石崖念了幾句咒語一樣的話,石崖忽然間從中間裂開,幾個人抬著高哲走進了石崖。
感覺自已似乎被抬進了一個寬敞的山洞,洞裡面很乾燥,幾個人在山洞裡走了一會,高哲感到眼前一亮,微微睜開一點眼睛,發現自已被抬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是一大塊空曠的土地,上面建著牛棚一樣的房子,在所有的房子前面,有一個用巨大圓木搭建的高台,高台分三層,最高的一層上面是一個猙獰的羊頭人身雕像,雕像全身上下是詭異的暗紅色,雕像下面一層面積略大,高哲的眼睛看到這一層的時候忽然間完全睜開。
就在高台的這一層上,平放著一個穿著紅裙的美麗女孩,女孩一動不動,胸口隨著呼吸起伏不停,似乎正在熟睡中。
高哲心中砰砰亂跳,這個女孩正是李清妍。
抬著高哲的幾個土著人感到有些不對,高哲已經像一條泥鰍一樣滑到了地上,就在幾個土著人張嘴要喊的時候,高哲已經出手,除了高哲自已,沒有一個人能看到或感受到高哲的動作,高哲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身體裡流動的強大能量,兩隻手同時揮動,周圍六七個人一瞬間全都倒在了地上,所有人的左腮上出現了一條淡淡的黑色掌痕。
高哲跑到高台旁,把李清妍抱在懷裡,李清妍的呼吸平穩,卻好像失去了所有知覺。不管高哲怎麼叫也沒有一點反應。
一群土著人從牛棚裡跑了出來,拿著弓箭和石矛把高哲圍了起來,高哲眼睛裡閃動著憤怒的火焰,全身上下發出紫藍色的光茫。
那是預兆著死亡的光茫。
第二十三章 草藥
高哲左手抱著李清妍,舉起右手猛地劈在高台上,一道紫藍色的光茫閃過,巨大的圓木忽然間失去了支撐的實體,紛紛變成粉未,包括那個詭異的黯紅色雕像,一瞬間,被高哲發出的死亡能量變成了沒有任何意義的塵埃,隨風飄落。
圍著高哲的幾百個土著人似乎被高哲的舉動激怒了,幾十個石矛幾乎同時向高哲投擲過來,高哲不閃不避,渾身紫藍色的光茫暴漲,石矛接觸到高哲身邊紫藍色的光茫後,忽然間像是被看不見的鬼手抓住,懸在空中,然後被折斷,像一堆垃圾紛紛墜落在地上。
高哲的雙眼中閃爍著妖異的黑茫,在妖異的黑茫之中,浮動著令人恐懼的嗜血慾望。
幾百個土著人不自禁的後退,睜大眼睛充滿憤怒的瞪著高哲,用只有他們自已懂得的語言不停的咒罵。
高哲緩緩從地上拾起一把斷矛,動作滯澀而呆板,卻又帶著某種奇異的節律,沒有人看到高哲手裡的斷矛是什麼時候投出去的,一條黑線,沒有任何聲息,直到斷矛擲進了人群中。
竟然沒有人倒下,高哲有些詫異的看著對面的人群。
人群慢慢分開,所有土著人忽然間向著人群分開的地方仆伏下去,高哲向土著人仆伏的方向看去,只見自已剛剛扔出去的石矛正握在一個人手中。
這個人看上去又高又瘦,穿著帶著血紋的黑色長袍,臉上帶著一個似乎是用腐木做成的無比醜陋的面具。
這個人的手已經被石矛所攜帶的巨大力量震裂,黯黑色的血液不停的從手掌裡流出來,把整個石矛染成了黯紅色。
高哲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能接住自已擲出的石矛,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個帶著惡魔面具的人。
帶著面具的人看著自已手中的石矛,面具後的眼睛閃著凶狠悲憤的神色,把石矛插在面前的地上,自言自語的說道:「入侵者的證據。」
高哲忽然發現在和這個人面對的時候,自已忽然間似乎掌握到某種規律,就像剛來到澳州時學會英語一樣,一瞬間,自已在對面的這個人身上瞭解了這些土著人的語言。
而這一次,高哲的感覺比上一次更加真實,似乎先是從這個帶著面具的人頭腦裡發出一種波動,然後被自已掌握,把它變成一種自身的規律後,自已就瞭解了對方的語言。
和帶著面具的人怒目相視,高哲指著李清妍大聲喊道:「讓她醒過來,要不然我就殺死我現在能看見的所有的人。」
帶著面具的人眼神中閃動著無比痛恨的神色,狠狠的盯著高哲,用帶著腐朽感覺的語氣高聲說道:「觸犯了我們的神,即使你殺死所有的人,也不可能喚醒你心愛的女人。她將一直沉睡到身體腐朽,化為枯骨。」
高哲不再說話,本來他以為可以用武力強迫這些土著人讓李清妍醒過來,或是從土著人中殺出去再想辦法救醒李清妍。但現在從周圍所有人憤怒的眼神中,高哲感覺到自已似乎是低估了這些野蠻的土著人。
面前的土著人似乎並不懼怕死亡。
看高哲不說話,帶著惡魔面具的人發出嘶啞而沒落呼呼聲,像是乾枯腐爛的樹枝在不停的碎裂,大聲說道:「入侵者,我要你要到我們的神的面前去贖罪。」
高哲看著懷中的李清妍,忽然感到從來也沒有現在這樣無助過,輕輕的親了一下李清妍的臉,高哲喊道:「讓她醒過來,把她送到人類的地方,這是條件。」
帶著惡魔面具的人盯著面前黯紅色的石矛,不停的念著奇怪的咒語,最後說道:「你把自已獻祭給我們的神,我們把她送到人類的地方。」
高哲抱著李清妍走到帶著面具的人的身邊,略帶懷疑的看著帶著惡魔面具的人。
帶著惡魔面具的人似乎看透了高哲的心思,鄙夷的看了高哲一眼,像是在宣言一樣高聲說道:「以守護之神為名,維克丹人永不背棄自已的諾言。」
人群讓開,高哲把李清妍放在一個牛棚裡的草鋪上,轉過身,直視著幾百個土著人。
帶著面具的人緩緩的從手中拿出一根碧綠的野籐,讓身旁的幾個人拿來一個盛著紅色液體的泥碗,帶著面具的人嘴裡念著咒語,將碧綠的野籐放入紅色液體中,圍觀的【wWw.WRsHu.cOm】幾百個土著人忽然間「呵呵」不停的喊了起來,泥碗中不停的冒出一縷縷黃色的煙霧,隨風飄動,久久不散。
帶面具的人眼中閃動著詭異的光茫,忽然大聲喊道:「安朱克希,到這裡來。」
被叫做安朱克希的是一個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的高大的土著女孩,一頭罕見的金黃色的頭髮,大大的眼睛裡隱隱泛動著一種倨傲的神色,細腰長腿,全身上下的衣服和身邊的土著人比起來,顯的高貴而華麗,裸露出的皮膚呈深棕色,雖然沒有一點世俗中女孩子柔媚的樣子,就容貌來說卻絕對是一個美女。
聽到帶著面具的人在喊她,她扔下手中的長弓,毫不遲遺的走向帶著面具的人。
帶著面具的人把安朱克希拉到身邊,用極其刺耳的聲音問道:「領袖的女兒,以守護之神的名義回答我,你的身體是否純淨。」
安朱克希仆倒在帶著面具的人的面前,傲然的抬著頭,大聲回答道:「以守護之神的名義,安朱克希沒有被任何男人玷污過。」
帶著面具的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問道:「你是否願意把眼前的入侵者帶到守護之神的身邊去贖罪。」
安朱克希略微低下頭,遲疑了一會,然後傲然的甩動著一頭金髮,高高的仰起頭說道:「神的崇拜者的一切來於神,一切歸屬於神。」
高哲漠然的看著這一切,不知他們叫出這個叫安朱克希的女孩子要做些什麼?
帶著面具的人拿著泥碗走到高哲身邊,把碗放在高哲面前,冷冷的說道:「把它喝下去。」
一種腐爛的草根味道傳到道哲的鼻子裡,高哲接過泥碗,一口氣將碗裡的液體喝個精光。
把碗遞給帶著面具的人,高哲指著李清妍大聲說道:「放了她。」
帶著面具的人似乎微笑了一下,說道:「你放心,維克丹人永遠不會背棄自已的承諾,哪怕對方是最狡猾的敵人。」
高哲微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已竟然成了這個維克丹種族最狡猾的敵人。
帶著面具的人高聲喊道:「安朱克希,把他帶到你的屋子裡去,今天晚上將要舉辦祭神儀式。」
安朱克希大步走到高哲身前,冷冷的看著高哲問道:「是和我走回去還是我把你抬回去」。
就在安朱克希說話的瞬間,高哲忽然感到腹部有一種麻麻的感覺,瞬間從腹部傳遍了全身,四肢無力的軟了下來,蘊藏在身體裡的能量似乎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高哲知道這次喝下去的東西可能有點過火了,強忍著想倒在地上的念頭,不屑一切說道:「你領路。」
無論什麼時候,他也不想屈服。
安朱克希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能相信的神色,轉過身,大踏步走在前面,高哲面無表情的跟著安朱克希,每走一步似乎都要用盡全身所有的力量。
幾百個土著人看著高哲跟在安朱克希的身後走進一個較寬敞的「牛棚」裡,其中一些精壯男子的眼裡閃過無奈,痛恨,憤怒,嫉妒的神色,卻沒有一個人敢在帶著面具的人面前站出來,在他們的思想裡,除了供奉的守護之神外,帶著面具的人是他們心中的另一個神。
高哲咬著牙走進安朱克希的屋子裡,安朱克希雙眼盯著高哲,雖然不友善,卻沒有剛出現時那種冰冷傲然的神色。
高哲無力的坐在地上,感覺全身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似乎全身的能量都被一種看不見的網包圍,網不停的收緊,自已擁有的能量似乎離自已的身體越來越遠。
安朱克希看了一會高哲,忽然轉過身,開始脫身上的衣服。
安朱克希穿的衣服並不多,沒幾下就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露出了充滿誘惑力和健康氣息的年輕身體。
第二十四章 女王
看著安朱克希豐滿圓潤的身體,高哲的眼中閃動著野獸般飢渴的目光,一股熱氣不可抑制的在腹部串了起來。
隱約中,高哲感到問題是出在剛剛喝的草藥上。
安朱克希看見高哲眼中飢渴的眼神,鄙夷的笑了一下,俯下身去脫高哲的短褲。
高哲從海邊追蹤到土著人居住的地方一直都只穿了一條短褲。
不知哪來的力氣,高哲伸手把安朱克希推開,怒氣沖沖的喊道:「滾!」
連高哲也想不到自已為什麼會對美女說「不」。
安朱克希沒有生氣,眼神中反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神色,直視著高哲的眼睛。用不可抗拒的語氣說道:「這是祭神之前的程序,是我們的意願改變不了的。」
高哲強壓住心裡的衝動,不再說話。
看著高哲的神色,安朱克希顯的不屑於顧,棕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淡淡的柔光,傲然的站在高哲的身前,說道:「只有和維克多人建立血緣的關係,才能見到維克多的守護之神。」
高哲低著頭,不敢再看安朱克希裸露的身體,悲憤的說道:「你殺死我吧!」
安朱克希轉過身,聲音忽然間變的激憤異常,大聲喊道:「為什麼你不殺死我。」
忽然間,高哲感受到這個土著女孩的無奈,深吸一口氣,壓住上串的慾火,高哲苦笑著說道:「我現在沒有一點力氣。」
安朱克希看高哲的神情緩和下來,慢慢的俯下身,說道:「喝了大祭司的藥,你將要獲得與全世界交談的能力。」注意到高哲長長睫毛下充滿男性魅力的眼睛,安朱克希停了一下,接著說道:「短暫的時間內,為了適應改變,你應該昏迷的,沒有任何人能逃得過維克丹人的草藥。」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我是不可能昏迷的。」
對他來說,或許真正的昏迷只有死亡。
安朱克希的神色慢慢的轉變,似乎這一刻她才變成一個真正的女孩子,盯著高哲深遂的眼睛,安朱克希輕聲問道:「你是神嗎?」
高哲笑了笑,並不回答安朱克希的問題,反問道:「為什麼帶著面具的那個人選中你來帶著我去見你們的神。」
安朱克希被高哲的笑感染,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高哲發現安朱克希的皮服很細膩,也很光滑,笑的時候露出的牙齒也是雪白的。不知道土著人每天是不是也要刷牙。
聽安朱克希說道:「因為他嫉妒,從我生下來時就被預言在十八歲的時候會成為野蠻人的女王。」說著指了指自已的胸前,說道:「這是與生俱來的榮耀,王者的證明。」
高哲愣了一下,想不到安朱克希這麼坦白,看著安朱克希的前胸,高哲的臉色紅了一下,安朱克希的胸長的很豐滿,高高的聳立著,在兩個充滿彈性的乳房上方,是一隻閃著金光的威猛雄獅頭像。
高哲終於弄清楚了為什麼大祭司要讓安朱克希帶他去他們的神那裡去贖罪,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高哲用盡全身力氣站起身,問道:「他會不會殺死我後再殺死那個女孩?」
安朱克希眼神冷了下來,看著高哲,說道:「他已經以神的名義起誓,你的朋友會得到安全的。」
高哲沒有注意到安朱克希眼神的變化,又一次坐在地上,問安朱克希:「你為什麼不反抗?」
安朱克希冷冷的說道:「守護之神會給我公正,我將在神聖日復活,成為野蠻人的女王。」
高哲感到身體裡的能量似乎開始緩慢的恢復,可心裡卻越來越燥熱難耐,對面前這個土著人美女產生了越來越強烈的慾望。
安朱克希看著高哲被慾望燃燒起來的眼神,慢慢的走到草鋪旁,躺下去,張開雙臂,輕輕的說:「來吧,我將帶你到守護之神前去贖罪。」
高哲搖了搖頭,大聲喊道:「不。」
安朱克希呆呆的看著高哲,眼睛裡露出複雜的神情,輕聲說道:「這只是一個程序,沒有任何意義的程序。」
高哲轉過頭看去,安朱克希靜靜的躺在草鋪上,全身上下不停的輕輕顫動,高哲閉上眼睛,問道:「沒有別的辦法了麼?」
安朱克希的聲音有些顫抖,輕聲說道:「沒有。」
閉著眼,高哲感到被束縛住的能量正在以越來越快的速度恢復著,燥熱的感覺在能量恢復後卻越來越強烈,越來越難以忍受,高哲眼睛裡沒有了任何光彩,有的只是迷失的慾望,嘴裡發出陣陣息,高哲一步步走向安朱克希。
安朱克希的全身不停的輕輕抖動,兩條纖長的充滿彈性的長腿緩緩張開。
高哲的慾望已經被草藥催發到了極限,眼前充滿誘惑力的土著女孩似乎變的沒有任何意義,而只是一個發洩慾望的工具。
猛地抱緊安朱克希纖細的腰肢,高哲瘋狂親吻著能吻到的所有地方,然後伏下身去。
安朱克希輕輕喊了一聲,雙手抱住了高哲,雙眼緊閉,淚水不自禁的從雙眼湧出,沾濕了長長的褐色睫毛。
高哲感到自已就像一個充滿了氣的皮球,在滿是彈性的溫暖中不停的跳動,跳動……
忽然間皮球被咬破一個洞,燥熱的感覺一瞬間消失不見,一絲冰冷的寒意從腹部傳到頭部,大腦在絲絲湧來的寒意中變的無比冷靜,恍恍惚惚中,似乎有一縷光從空空蕩的宇宙向自已飛來,和自已的脊柱融成一體。
一瞬間,高哲感到自已似乎一無所知,又無所不知。
安朱克希靜靜的躺在草鋪上,胸前金色的雄獅頭像發出絢爛的金光,不知什麼時候流出的淚水露珠般掛在細細密密的睫毛上,圓潤的嘴唇上漾著一抹驚心動魄的微笑。
高哲坐在安朱克希的身邊一句話也不說。
安朱克希像是變了一個人,伸出手輕柔的握住高哲的手,聲音似乎和自然界中最美妙的聲音融和在了一起,睜開睛充滿寧靜和愛憐的看著高哲,輕聲說道:「一切都是無法改變的宿命,你不需要愧疚,如果在一個地方,你再一次遇到我的時候,我希望能得到和外面那個女人一樣的對待。」
安朱克希的聲音越來越輕,胸前的金光像水一樣流動起來,忽然間坐起身,安朱克希在高哲的胸前輕輕吻了一下,高哲的胸前立刻出現了一個閃動著金色光輝的展翅欲飛的蝴蝶。
高哲的眼淚不可遏制的流了出來,順著臉頰流落下去,彙集在一起,最後滴在了安朱克希放在高哲胸前的手裡。
安朱克希把眼淚按在自已的胸前,看著高哲胸前的唇印,用極輕極柔的聲音說道:「你身上有我的靈魂,我心裡有你的眼淚……」
高哲想說些什麼,卻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安朱克希身上的金色光茫越來越亮,慢慢的,她的全身隱藏在明亮的金色之中。
安朱克希在金光中眨著眼睛,對高哲輕輕揮了揮手,絢麗的金色光茫在一瞬間消失不見,只有天籟般的聲音從另一個世界傳來:「我不屬於土著人的神,你也同樣……」
高哲感到似乎被安朱克希的靈魂在自已跳動的心上輕輕吻了一下,整個宇宙中的一切因此而安靜下來,每一樣東西都回到了原有的位置,可就在自已的眼前,卻再也找不到那個只屬於愛人的土著女孩。
高哲呆呆的坐在草鋪上,不知道在自已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卻又好像知道所有事情發生的原因和結果。
不可抗拒的疲倦佔據了高哲的全部身體,沒有任何思考或反射的時間,高哲倒在了草鋪上。
高哲想起了安朱克希的話:「喝了大祭司的草藥,你將會獲得與全世界交談的能力……」
這樣的能力是一個人的思想可以承受的嗎?
昏迷中,高哲感到自已似乎又一次站在無邊的海面上,眼前的景像無比清晰,就在自已的腳下海底的深處,發著紅色光茫的紅色魔法球似乎在不停的召喚著自已。
恍惚中自已進入水底,周圍是一片昏暗的紅色,眼前的紅光越來越亮,高哲感覺自已似乎走了很久,有奇怪的生物在自已的周圍游過,一條電鰻從自已的胸前穿過,消失在身後的水藻中,高哲感到自已似乎在進入海底的一個洞穴。
洞穴並不深,就在洞穴的盡頭,高哲終於看見了那個常出現在夢中的紅色魔法球。
魔法球在空中慢慢轉動著,不斷的散發出強大的魔法力量,站在魔法球的前面,高哲感到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
轉動的魔法球中傳出一個令人昏昏欲睡的聲音:「魔法的主人,還記得與惡魔的契約嗎?」
高哲隱約感到自已似乎知道些什麼,卻又很難想得起來。
魔法球忽然間發出熾熱的紅光,高哲感到自已像沒有了重量一樣,被強大的能量波衝擊到深深的黑暗的海底。
淡淡的光茫在眼前閃動,一個巨大的蚌殼在高哲的面前張開。
只是一個蚌殼,沒有肉體沒有生機的蚌殼,在空蕩蕩的蚌殼中,飛舞著無數星星點點的光的碎片,發出五顏六色的微光。
看著眼前的東西,高哲忽然間感到自已的體內正發生著某種變化,伸出手去觸摸蚌殼中的碎片,星星點點的光像是受到吸引一樣凝聚在高哲的指尖上,變成一個發光的圓球。
第二十五章 大法師的魔法記憶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記憶的塵埃,將會為大法師打開封印之門。」
高哲向四周看了一眼,沒有一個人。
眼前的貝殼在高哲的注視中慢慢消失,變成了一個漆黑的看不見底的洞穴。
聲音再次響起:「魔法的主人,你是否想找回魔法的記憶?」
高哲終於聽清楚聲音是從漆黑的洞穴裡傳出來的。
高哲想起了羅塞爾和他所談的話,難道自已的記憶和能量真的已經和靈魂代碼分離,存在眼前的洞穴又究竟是什麼地方?
而自已的記憶,難道真的在眼前的洞穴裡。
夢中,現實,高哲已無法分辨,他抬起腳向洞口邁去。
高哲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引著自已的身體,或是靈魂,疾迅的向洞的深處飄去。
周圍一片漆黑,渾渾噩噩中,高哲也不知道飄了多久,感到自已似乎來到了一個永遠不會有光明的地方。
一切都顯的太不現實,卻又無比的真實。
有風吹來,帶著腐臭的腥味,一瞬間,高哲感到周圍似乎有無數的眼睛在窺視著自已。
一種強烈的慾望驅使著高哲不停的向洞的深處走去。
洞穴的深處,夢境的更深處,或許也是地獄的深處。
四周是沒有盡頭黑暗,高哲忽然感到從沒有過的空虛籠罩在自已的周圍。然後在自已的心中忽然間產生了對某種自已不知道的事物的強烈渴望。
前方響起沉淪的樂曲,樂曲中充滿了死亡的引誘,在高哲的四周,忽然間出現了成千上萬朵火紅的蓮花,慢慢的開放,整個空間亮了起來。無數幽怨可怖的鬼魂,縈繞在蓮花的周圍,吟唱著死亡的美好,吟唱聲中,血紅的蓮花慢慢旋轉起來,整個空間隨著蓮花旋轉起來。
一片巨大的蓮葉像一艘巨大的帆船向高哲飄來,高哲驚訝的看著這一切,大聲喊道:「是誰,有誰在這裡?」
周圍變的難以忍受的熾熱,紅蓮葉落在高哲身旁,燃燒起來,變成了一片火海,火海之中,似乎有無數虛無飄渺的身影在掙扎,無數雙鬼魂的眼睛盯著高哲。
高哲感到巨大的能量充斥在自已的周圍,能量中充滿了避無可避的死亡的感覺。
數不清的巨大蓮花飛快的在周圍旋轉,無數的花瓣在空中落下,一瞬間,地獄般漆黑的空間變成火的魘境。
花瓣越落越多,火焰越燒越高,靈魂的吟唱聲越來越大。
置身在熊熊的火焰中,高哲只感到越來越熱,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熾熱的紅色,黑暗被燃盡,火紅的光影中,無數飄逸的鬼魂向空中飛去。
抬頭看去,成千上萬朵巨大的蓮花旋轉著聚在一處,慢慢變成一個無比巨大的黑色與紅色互相交織的蓮花,當巨大的紅黑色蓮花形成以後,在蓮花中間慢慢顯現出一個巨大的頭顱。
頭顱被火焰包圍著,生著兩隻巨大的牛角,一隻閃動著黑色火焰的眼睛鑲在額頭上,正緩緩的轉動著盯著高哲。
高哲回視著那一隻充滿邪惡感的巨大的眼睛,感到自已被火焰燃燒起來,沒有了痛苦的感覺,只剩下無可名狀的興奮充盈在身體的每一處,身體在興奮中慢慢變大,變大,隨著自已的意願懸浮在空中,接近燃燒的頭顱。
頭顱眼中的火焰由黑色變成詭異的藍色,巨嘴張開,露出血紅的獠牙,蒼老的聲音響起:「魔法的主人,還記得與惡魔狄阿爾斯的契約嗎?」
高哲終於知道一開始自已聽到的聲音原來是這個巨大的頭顱發出的,但這個時候,這些小事已經不重要。
直視著狄阿爾斯的眼睛,高哲反問道:「我是誰?」
狄阿爾斯張開巨嘴,發出一陣陣狂笑,熾熱的火浪從巨嘴裡噴出,大笑聲中,狄阿爾斯說道:「魔法的主人,原諒我的放肆,請在狄阿爾斯的封界中傾聽一個一百萬年前的故事。」
高哲在空中坐下來,聽狄阿爾斯說道:「一百萬年前,曾經有兩個惡魔,被野蠻人囚禁在比斯穴洞裡,那裡是被禁魔的地方,兩個惡魔無法逃走,一直被囚禁了幾千年。」
狄阿爾斯的蒼老的聲音陷入回憶之中:「本來兩個惡魔以為會被野蠻人永遠囚禁下去,可在某一天,傳說中的法師洛格爾曼出現在兩個惡魔的面前……」
洛格爾曼?高哲忽然想起似乎聽誰提起過這個名字,想了一下,終於想起曾經聽羅塞爾談論過這個人。
狄阿爾斯似乎是在微笑,眼中閃著奇異的光茫,慢慢說道:「他看上去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可他出現以後,似乎只念了一個小咒語,就把野蠻人禁魔聖地的禁魔術消除,然後兩個惡魔恢復了魔法與自由。」
狄阿爾斯的聲音有些模糊,似乎仍停留在那時的記憶之中。
高哲閉上眼,想像著當時的情景,忽然間生出一種莫名奇妙的感動。
狄阿爾斯接著說道:「就在那裡,兩個惡魔以自由之名與大法師洛格爾曼簽下了一百萬年的契約。」
提到洛格爾曼的名字,狄阿爾斯不自禁的流露出崇敬的語氣。
「那個契約就是兩個惡魔為大法師守護靈魂中的魔法記憶和能量之鑰。魔法的記憶就是洛格爾曼掌握的所有的魔法技能,那是一顆至高無上的水晶球,而能量之鑰就是開啟大法師的能量的鑰匙。大法師為了製造一場巨大的時空旋窩把他的能量分解成了珊瑚之心和死亡之咒,珊瑚之心就在這個島的下方,而死亡之咒則存在與這個島相對立的海底的某一處。」
狄阿爾斯露出敬畏的神色,說道:「大法師將能量與記憶從法師的靈魂代碼中分解出來,那是神也需要仰望的境界,在那個時候,一切魔法的種族都變得無地自容。」
狄阿爾斯的話停了下來,那只巨大的獨眼直視著高哲,一字字的說道:「我就是那兩個惡魔中守護魔法記憶的惡魔,而你就是大法師洛格爾曼。」
「我是洛格爾曼?」高哲愕然的看著狄阿爾斯,雖然他從自已奇特的感覺和與羅塞爾的交談中瞭解到自已具有法師的靈魂代碼,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已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大法師洛格爾曼。
狄阿爾斯的聲音響起:「不要懷疑惡魔對契約的忠誠,魔法的主人,現在,請允許我交還您魔法的記憶。」
狄阿爾斯頭顱下巨大的蓮花忽然間凋落,一片片巨大的蓮叫飄到火海之中,當蓮葉落盡的時候,一顆發著淡淡白光的水晶球出現在高哲的視線中。
火海中詭異的出現一隻巨手,托著這玫白色的水晶球,慢慢的送到高哲的眼前。
淡淡的白光充滿了整個空間,有如實質一樣在火焰與黑暗中流動。
高哲慢慢的伸出手去觸摸巨手上的水晶球,水晶球似乎受到了高哲的吸引,水一樣流到高哲的手心中,慢慢消失不見。
一瞬間,高哲感到無數五彩紛呈的景象出現在自已的面前,自已的靈魂和水晶球產生了巨大的共鳴。
一陣眩暈,高哲感到自已正在不停的縮小,整個空間旋轉起來,到處都是鬼魂的吟唱聲,以及結束契約後狄阿爾斯的狂笑聲。
狂笑聲中,高哲聽狄阿爾斯用蒼老的聲音說道:「守護能量之鑰的惡魔已經在人類的世界裡等候了一百萬年,契約之日到來時,你自然會遇到他……」
一切都安靜下來,狄阿爾斯與鬼魂都消失不見,只剩下高哲站在一顆紅色的魔法球前。
珊瑚之心。
高哲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已會和這個紅色的魔法球產生那麼強烈的共鳴。
感到思想裡多出無數奇怪的思維方式和咒語,高哲清清楚楚的瞭解到每一種咒語的施放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需要用多大的魔法能量。
在頭腦裡數不清的魔法中,高哲感到以自已現有的力量只能施放一些低等級的魔法,施法那些強大的魔法所需要的能量存在在眼前的珊瑚之心和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死亡之咒裡。
高哲試著伸手去觸摸著珊瑚之心,奇異的共鳴從指尖傳遍全身,珊瑚之心急速旋轉起來,高哲感到其中蘊藏著無比強大的魔法能量,自已似乎立刻就可以把這些能量融進自已的靈魂,卻又好像差點什麼不能夠把這股能量誘導進自已的體內。
高哲把手從珊瑚之心上拿開,如果惡魔狄阿爾斯所說的是真的話,那麼自已就需要找到另一個惡魔,解除另一個契約,拿到可以取回魔法能量的鑰匙。
另外一個惡魔究竟在哪裡?
第二十六章 意料之外
珊瑚之心的光慢慢變淡,高哲感到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虛無飄渺的影子,然後消失。
睜開眼,高哲發現自已仍然躺在安朱克西的草鋪上。草鋪上散發著安朱克希身上特有的草藥香味,可安朱克希的人卻不知道去了哪裡。低下頭,高哲呆呆的看著自已胸前展翅欲飛的金色蝴蝶。
兩個土著人推開門走了進來,看到高哲一絲不掛發呆的樣子,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樣,連忙轉身往外跑,大聲喊道:「大祭司,他還活著……」
高哲被兩個人的喊聲從發呆中驚起,找到自已的褲頭穿上,高哲忽然感到自已有點可笑,一個擁有了傳說中的大法師洛格爾曼的靈魂代碼和魔法記憶的人居然只穿著一條髒兮兮的破褲頭發呆。
高哲覺得自已至少應該是手裡拿著一個好看些的木頭做法仗的,還應該有一件法師的長衣服,不用太華麗的,最豈碼也要表示出他不是一個澡堂子裡搓澡的。
閉上眼,高哲把大腦裡成千上萬的魔法咒語想了一遍。
高哲忽然間發現做一個法師很有趣,在自已的記憶中忽然多出無數稀奇古怪的魔法,還有一些有些不著邊際的魔法,比如如何控制龍捲風暴的魔法,物質之間相互轉換的魔法,甚至於還有從地獄召喚毀滅世界的巨龍的魔法,很多魔法所需要的能量都遠遠超越了自已擁有的能量的界限。以自已現有的能量只能施放一些相對來說簡單的魔法,但在這些簡單的魔法中,卻也有很多匪夷所思的魔法。
其中的一個變身魔法引起了高哲的興趣,高哲試著念著施放這個魔法的咒語,同時不停的調動身體裡的能量。
高哲終於感受到了羅塞爾所說的法師的靈魂代碼,自已身體中的兩種力量似乎已經成為自已靈魂代碼的組成部分,念動咒語的同時,高哲感覺到沒有一刻比現在更能瞭解和運用存在在身體裡的生命和死亡的能量。
它們已經被大法師的記憶封存在自已的靈魂中,再也不會有波動或反噬。
高哲忽然間被自已所瞭解的東西深深的感動。
在念動完咒語的一瞬間,奇跡出現了,高哲變成了一隻金色和紫藍色相互交織的條紋猛虎。
沒有鏡子,高哲看不到自已的樣子,略微回下頭,高哲發現在自已的身上還搞笑的穿著那條短褲。
短褲是李清妍出國前給買的,彈性很好,忽然間變的巨大的身體竟然沒有把短褲撐裂,只是顯的緊了一些。
外面響起了腳步聲,高哲估計是大祭司過來了,急忙變回原來的樣子,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已有這種特殊的能力。
大祭司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兩個神色緊張的土著小伙,大祭司盯著高哲,眼睛裡露出奇怪的神色,試探般的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高哲笑了笑,懶懶的答道:「從來沒有這麼好過。」看大祭司驚疑不定的目光,高哲反問道:「我的女朋友怎麼樣了?」
大祭司愣了一下,才明白高哲所說的女朋友指的是誰,一邊上上下下打量著高哲一邊說道:「當你去守護之神那裡去贖罪的時候,就是她獲得自由的時候。」
「我現在要去看看她。」高哲不想再和土著人的大祭司廢話。象徵性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高哲從大祭司身邊向外走去。
大祭司伸手攔住了高哲,喝道:「你是不是想逃?」
高哲不屑的看著大祭司,冷冷的說道:「你攔得住我麼?」
大祭司的眼睛裡閃動著狠呆呆的神情,威脅道:「如果你逃走,你的女朋友將永遠沉睡下去,人類的醫生是救不醒她的。」
大祭司說女朋友這三個字似乎說的很不適應,有點像東北老爺們說英語的感覺,讓高哲覺得很有意思。
不再理會大祭司說什麼,高哲昂著頭走了出去。兩個土著人小伙象避著瘟神一樣急忙跑開,離高哲最少二十米開外的時候才回過頭,閃閃躲躲的看著高哲。
大祭司轉過頭,大聲喝問道:「安朱克希去哪裡了?」
本來已經走出了七八步遠的高哲,聽到大祭司問話,慢慢轉過身來,雙眼變的格外明亮,明亮的雙眼就像兩潭深深的池水,帶著說不清的傷悲情緒,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顯的漫不經心,高哲緩緩說道:「你,問我什麼?」
大祭司忽然間感到幾步之外的高哲像是忽然間從自已的面前消失,融入了虛無的宇宙空間。
大祭司因為這種奇異的感覺不自禁不起的抖動了一下,無論如何,喝了土著人把生命力轉化成精神力量的草藥,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不應該仍然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的。
草藥的作用是讓一個人消耗掉所有的生命去增強精神力量,然後可以用強大的精神力量去和全世界交談。
當精神力量衰弱後,大祭司就可以用魔咒將這個人的靈魂拘禁起來,祭奠給土著人的守護之神。
可是這一切在高哲身上都沒有任何效果。
驚奇中,大祭司想到了安朱克希。
大祭司曾經強迫兩個處女獻出她們的身體來增長自已的魔力,被安朱克希撞見,其中一個女孩就是安朱克希的妹妹。
當時大祭司以兩個女孩觸犯了守護之神,自已在對她們做懲罰為借口騙過了安朱克希。
可是兩個女孩的生命力已經被大祭司吸盡,沒過多長時間就相繼死去。這些引發了安朱克希的對大祭司的敵意。
上一代的預言師曾經預言安朱克希會在十八歲的時候成為野蠻人的女王,所以安朱克希在部落中享有崇高的聲望,大祭司發現安朱克希有意無意的流露出對自已的敵意後就一直在找機會除去安朱克希。
高哲的到來給大祭司提供了機會。他給高哲吃了雙份的加入催情藥劑的精神草藥,又以神的名義迫使安朱克希和高哲發生關係,想讓安朱克希成為草藥的第二個受害者。
可是太多的變化出乎了他的意料,也出乎了任何人的意料。
高哲沒有想到在精神力量被提高之後,他意外的找回了一百五十萬年前的魔法記憶。
而安朱克希,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裡。
看著高哲的眼神,大祭司忽然間感到自已本來不該問這句話的。
高哲向著大祭司走了回來,一瞬間,他似乎已被點燃,全身籠罩著紫藍色的火焰,火焰中,高哲看上像是一個要毀滅一切的魔鬼。
大祭司不自禁的產生了想逃跑的感覺。
高哲忽然間想起了李清妍。
身上紫藍色的火焰慢慢散去。高哲轉過身,向放著李清妍的「牛棚」走去。
李清妍仍然被放在那裡,似乎做著好夢,嘴角上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兩個土著人守在李清妍身邊,看到高哲過來,兩個人像看到鬼一樣躲開,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遠處的大祭司。
大祭司喘了口氣,呆呆的看著高哲,眼裡露出複雜的神情。
高哲走到李清妍身邊,仔細的看著李清妍,然後,高哲微笑了一下。李清妍只不過被一種催眠的魔法帶進了永恆的夢境,解除這樣的魔法,高哲感覺自已似乎還辦得到。
只是現在,他並不想讓李清妍醒過來。
在哪裡入睡,自然就該在哪裡醒來,高哲準備把李清妍帶回到海邊去再把她喚醒。
高哲伸出左手放在李清妍的頭上,念著咒語,一股金光從高哲的左手裡流出,變成一個雞蛋樣半透明的球體把李清妍罩在中間。
高哲感到李清妍身上的衣服增強了自已施放魔法的效果,知道這一定是羅塞爾費了不少力氣做出來的東西,心中不自禁暗暗感謝羅塞爾的慷慨。
大祭司遠遠的看著高哲,忽然間後悔把李清妍抓來祭神。眼前的這個年輕的男人似乎就是一個神一樣不可捉摸的人。
慢慢的轉過身,高哲看著大祭司,眼中流露著冷冷的殺氣。
大祭司似乎預感到什麼,盯著高哲,舉起了右手,一股黑氣凝結在他的右手上。
高哲笑了笑,他忽然間意思到自已的強大,只是和大祭司這樣的對視,他已經感到在自已面前大祭司就像是一個剛剛學習魔法的學徒。
微笑中,高哲一字字對大祭司說道:「我要你去死,真正的死去!」
大祭司被無形的氣勢壓制,眼中露出嫉恨的神情,冷笑一聲,嘴裡念著咒語,右手隔空向高哲劈落下來,一片片濃濃黑霧從他的右手中釋發出來撞向高哲。
黑霧中帶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的氣味和凌厲的死亡氣息,似乎要把高哲直接送進地獄。
高哲皺了皺眉頭,像是反射一樣,他感覺自已對大祭司使用的死亡魔法有著極其厭惡的心理。
念動著咒語,高哲一揚手,一股狂風從高哲身前吹起,將黑霧捲回到大祭司身邊。
大祭司瞪著眼睛,忽然間摘下面具,露出比面具更腐朽更醜陋的臉來,用手裡的面具擋著黑霧,大祭司忽然咬破了舌頭,張嘴向高哲吐出一股血箭。
血箭中帶著更濃烈的死亡氣息,疾速向高哲胸前射來。
高哲雙手虛抱成圓,一股吸力自然生出,血箭全部被吸到了兩手之中,變成了一個不停的旋轉黑紅色的血球。
高哲凝聚生命和死亡的能量,念動咒語在血球的表面造出一層罡氣,雙手推出,血球化作一道閃電向大祭司胸口飛去。
大祭司來不及反映,反射般伸手去擋。
血球穿胸而過,帶著一蓬黑氣,消失在遠處。
大祭司擋著血球的手粉碎著掉在地上。
沒有一滴血流出來,大祭司身體裡所有的死亡能量都被高哲施放在血球表面的魔法罡氣化去。
大祭司沒有倒下,給人的感覺卻已經不是一個有生命的實體。
呆呆的看著自已胸口的大洞,大祭司忽然間發瘋般仰天大笑,雙手用力將腐爛的面具揉碎,揮灑到空中,大聲喊道:「守護之神,請降臨到你忠心的奴僕面前,為你忠心的奴僕復仇吧!」
無數腐巧的木屑飄在空中,化成黑暗籠罩了天空,狂風吹起,一隻巨手忽然從黑暗中伸出,向高哲身後的李清妍抓去。
高哲對抓向李清妍的巨手不聞不問,只是抬頭向天上看去,隱約中感到在黑暗的空中似乎有兩隻熟悉的眼睛正緊緊的盯著自已。
高哲想到了和李清妍坐船來大礁堡時沉船時的情景,當時在海裡似乎就有這樣的一雙這樣的眼睛。
包括大祭司的所有土著人都仆伏在地上,對著天上頂禮膜拜,抓向李清妍的黑色巨手碰到李清妍周圍的金光後像是被灼痛了一樣,忽然間縮了回去。
高哲笑了笑,對著天空嘲弄的喊道:「即使是神,你也是一個不敢露面的下流神……」
所有的土著人都驚愕的看著高哲,想不到高哲在他們的神面前仍然這麼放肆。
黑暗越來越濃,空中傳來一陣狂笑,一團黑氣忽然間從天空中直落下來,停在了高哲的身前。
這團黑氣似乎來自黑暗中的黑暗,周圍幾十米的距離都被這團黑氣散發的黑光籠罩。
高哲看著這個土著人的神剛想說話。
仆伏在地上的大祭司忽然間指著停在高哲面前的黑氣聲嘶力竭的喊道:「你……你不是守護神……」
像是實質一樣的黑氣竟然發出人的狂笑聲,狂笑中,從黑氣裡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哪裡有什麼守護神,那只是依靠你們信仰的力量生存的怪物。」
大祭司全身的衣服忽然間飛散,眼睛忽然間陷落下去,最後變成了兩個深深的黑洞。
顫抖著抬起一隻手,大祭司用惡夢般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你吞蝕了守護之神的力量……」
然後大祭司從頭部開始慢慢的變成了一具灰色的骷髏,一陣黑風吹過,骷髏瞬間變成了骨灰消失的無影無蹤。
高哲眼前的黑氣哼了一聲,說道:「老不死的,竟然長的這麼難看,不過你放心,我會為你報仇的。」
黑氣中又是一陣狂笑。
高哲忽然間發現自已對眼前這團黑氣的說話方式似乎很熟悉,緊盯著眼前的這團黑氣,高哲嘲笑道:「你長的很好看麼?」
黑氣中傳出呸的一聲,一隻手忽然間從黑氣中伸出,散發著巨大的死亡能量,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抓向高哲的咽喉。
高哲冷笑了一聲,右手聚滿死亡的能量,疾速上切。
攻擊向高哲咽喉的手略略上場,向高哲雙眼插去,高哲略瞇起眼,看著這隻手,一動不動,右手加速上切。
沒有人能看到什麼。
砰的一聲,一隻帶著說不出詭異氣氛的黑手掉在了地上,一個驚惶失措聲音從黑氣中傳出:「不可能,你不可能做到的……」
高哲冷冷的說道:「還想試試麼?」
眼前的黑氣似乎顫抖起來,高哲喝道:「幹什麼躲在黑暗裡不敢見人,滾出來!」
黑手化成了霧樣的黑影回到了黑氣中,黑氣忽然間旋轉著向半空飄去,灑下千萬條黑色的飛箭。
高哲疑惑的盯著飄向空中的黑氣,忽然伸出左手,太陽一樣的光芒從高哲的手中發出,高哲吟唱道:「以光之名義驅散黑暗,讓隱藏者露出原形。」
千萬條黑色的飛箭融化在光芒之中,幾道實質般的金光在空中將那團黑球纏繞起來,黑暗被驅散,在黑氣中漸漸出現了一個淡淡的人的影子,高哲念動咒語控制著身體裡的生命能量,將黑氣禁錮起來拉向自已身邊。
黑氣中的人影越來越清晰起來,高哲忽然一愣,不自覺的問道:「怎麼是你?」
一分神,高哲手中的金光消失,黑影一瞬間飛向了空中,消失不見。
高哲不管周圍不知所措的土著人,呆呆的坐在了地上。
無論如何高哲也想不到,黑氣中的那個人影竟會是阿凱。
第二十七章 黃昏
天空中的黑暗散去,已經是黃昏的時候,高哲歎了口氣,忽然感到有些寂寞。
這種寂寞似乎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感覺,只是,自已從來沒有任何時候能像現在這樣真切的感受到這種感覺的存在。
或許最能緩解寂寞的,只有溫柔知心的戀人。
看著不遠處的李清妍,高哲心裡忽然間生出無比虔誠的感激。
李清妍靜靜的睡在自已製造的魔法盾中,幾縷微亂的長髮被風吹起,掛在臉上,似乎還以為自已睡在高哲用石頭做的露天小屋中,李清妍的嘴角掛著甜甜的微笑。
土著人聚在遠處驚恐的看著高哲,對周圍的環境,高哲顯的一無所知。
俯身抱起李清妍,高哲輕聲唱著第一次聽李清妍唱的那首歌,向海灘的方向走去。
看著李清妍的臉,漫步走在陰暗的從林中,高哲忽然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直到永遠。
回到海岸邊,一切景象和離開時一樣,自已的衣服仍然在岩石上,被幾塊圓圓的鵝卵石壓著,離海岸較遠處,是自已用大石頭堆起的小石屋,露天的石屋旁是雜亂的灰燼和蟹殼。
在李清妍的臉頰上輕輕香了一下,高哲把李清妍放在草鋪上,呆呆的看了一會,把左手放在李清妍的眉心,念著驅除夢境的咒語。
高哲忽然間感到象自已這樣一個十九歲的男孩象模像樣的唸咒語好像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在土著部落的時候還不覺得怎麼樣,但現在只剩下自已和李清妍的時候,高哲開始覺得有點不像自已了。
離開了緊張的戰鬥,只是靜靜的使用魔法,讓高哲更能體會到魔法中變化的奧秒,而這一切奧秒的感覺又來的這樣熟悉,似乎在自已出生之前就已經深深的印在了自已靈魂的深處……
不需要任何訓練,除了幾個特殊的魔法外,幾乎每一個魔法的施放效果都真實的存在在記憶中,那樣的感覺,決不是十年,二十年,甚至幾百年,上千年的訓練可以達到的,那是需要在對魔法的不斷創造和毀滅中積累下的智慧體,是一切魔法的本源。
對於所有的這一切,高哲瞭解的很清楚,從大法師的魔法記憶和自已靈魂代碼的結合的一瞬間,像是被醍醐灌頂般,他知道了自已已經脫胎換骨,身體仍然是原來的身體,記憶仍然是原有的記憶,但在靈魂中,自已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少年,而是一個活了上百萬年的大法師。
自已仍需要等待,等待把屬於自已的珊瑚之心和死亡之咒取回,在這之前,即使已經擁有了魔法的記憶,在法師中,自已仍然只是一個三流法師。
但在目前情況下,高哲感到自已所能施放的魔法已經足夠應付一切情況。
驅除夢境的魔法並不複雜,念完咒語後,一縷金光如高哲預想般在高哲左手的指尖形成了一團極細極小的能量漩渦,一絲淡的幾乎看不見的白氣被漩渦從李清妍的眉心吸了出來,久久的凝在空中不散,高哲手指清彈,金色的能量漩渦帶著白氣旋轉著向遠處飛去,消失在遠處的空氣中。
李清妍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著高哲,又看看天,習慣性的問道:「現在幾點了?怎麼好像天還沒有亮呢?」
高哲舉起右手,像模像樣的看了兩下,說道:「好像是晚上啦,天不是沒亮,而是馬上就要黑啦!」
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的臉笑了一下,李清妍揉了揉頭,說道:「好難受。」
高哲笑道:「睡了一天了一夜了還能不難受?」
李清妍有顯的有點茫然,說道:「真的有那麼長時間麼?」
高哲按了李清妍的鼻子一下,學李清妍的口氣:「有那麼長時間麼?」
李清妍伸手扭住高哲按著她鼻子的手指,似模似樣的問道:「你是不是用迷藥給我迷倒想佔我便宜……嗯,書上可都是這麼寫的。」
高哲哈哈大笑,擺著手說道:「別信書上寫的東西啊,向敬愛的馬克思發誓,我可一點便宜沒占。」
李清妍眼中閃著笑意,問道:「真的沒有?」
高哲很堅決的點頭,「真的沒有,我都向馬克思他老人家發誓了你怎麼還不信呢!」
李清妍忽然側過身在高哲臉上咬了一口,笑著說道:「即然你沒有佔我便宜,那現在就讓我佔你點便宜吧!」
高哲把李清妍摟在懷裡,問道:「你不是餓了吧,把我臉看成大柿子啦!」
李清妍嗯了一聲,說道:「好像是有點餓,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嗎?」
高哲笑了笑,說道:「看高大師傅給你做表演吧!」
李清妍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抬頭問道:「我睡覺的這一整天你都幹什麼啦!」
高哲登時語塞,左瞧瞧右看看,說道:「我就這麼站在海邊上看一看有沒有船啊!」
李清妍哦了一聲,臉上表現出失望的神色,問道:「是不是沒有啊!」
高哲點了點頭,裝著可憐的樣子,說道:「麵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
李清妍接過來,說道:「船不會有的。」
兩個人相視大笑,高哲說道:「先管好肚子的問題,然後我再帶著你跑到有人的地方去。」
想到那些土著人,高哲又補充了一句,「文明人住的地方。」
李清妍聳了聳肩,做了個只好如此的姿勢,問道:「麵包在哪,牛奶在哪?」
象童話故事裡憑白無故的喊一聲,就會出來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的事情對於高哲來說,感覺還是有很大難度的。
無論如何想弄點可口的東西也需要些原料。
拉著李清妍,高哲笑著說道:「我要變一些小魔術,你不要太吃驚啊!」
李清妍應了一聲,說道:「原來你學會變戲法啦!」
高哲誇張的說道:「何止是學會……」
沒等說完,就被李清妍打斷道:「怎麼,又不厚道啦!」
高哲不說了,把李清妍拉到海邊,說道:「和我去水下面找些東西吃吧!」
李清妍擺了擺手,說道:「我不會游泳啊!」
高哲笑道:「我不是說要變些小魔術嗎?和我進水裡去試一試。」
李清妍緊緊抓著高哲的手說道:「那你要看緊我啊!要不我會被鯊魚給吃掉的。」
「淺海裡不會有鯊魚的……」高哲看了李清妍一眼,色迷迷的說道:「要先把衣服脫掉啊!」
李清妍臉色紅了一下,吃吃笑著說道:「露出流氓本性了吧,我就知道你心懷不軌。」
高哲輕輕敲了敲李清妍的腦袋說道:「別想歪啦,你的衣服不能進水裡啊!」
李清妍伸腿踢了高哲一下,說道:「那你先轉過身去。」
高哲聽話的轉過身,聽李清妍一邊脫衣服一邊不停喊道:「不許回頭啊……」
隔了一會,沒有了聲音,高哲不知道怎麼回事,大聲喊道:「好了沒有?我可要轉身啦!」
不管李清妍願不願意,高哲猛地轉過身。
羅塞爾送的衣服已經被疊的板板正正的放在沙灘上,用一塊乾乾淨淨的石頭壓著。李清妍穿著一條淺白色的緊身熱褲和同樣顏色的文胸,柳腰長腿,俏生生的站在那裡,柔柔的頭髮在海風中散亂的飛舞,說不出的惹人憐愛。
高哲張著大嘴跑過去,拉起李清妍的手,李清妍似乎有一點害羞,偷偷看著高哲,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高哲被李清妍看的心裡砰砰亂跳,機械的拉著李清妍的手向海裡走去,竟然連看也不敢再看李清妍一眼,什麼大法師的風範早就忘到爪哇國。
幸好高哲還沒忘了在自已和李清妍身上施放可以暫時停止呼吸的魔法,要不然就真的上對不起國家的教育,下對不起人民的期待了。
李清妍感覺到身體似乎發生了變化,驚訝的看著高哲,高哲鼓勵的朝李清妍點了點頭。
開始的時候,李清妍有些害怕,緊緊拉著高哲的手不放。過了沒多長時間,李清妍就慢慢膽大起來,放開高哲的手,在高哲前面向海的深處游去。
高哲跟在李清妍身後,不停的看著四周,尋找適合吃的東西。
正是黃昏,海水下面是昏暗的紅色,不停的有魚群從高哲和李清妍的身邊游過,高哲正在考慮是不是弄些小魚烤著吃的時候,游在前面的李清妍忽然轉過身,驚慌的向著高哲擺動手臂。
顧不得想太多,高哲急忙游過去,李清妍臉上是疼痛難忍的表情,用手指著自已的腳,高哲順著李清妍手指的方向向下看去,隱約看見在茂密的海藻中,似乎有一個巨大的蚌殼夾住了李清妍的腳。
高哲游到下面,兩隻手分別抓住夾住李清妍腳的兩個殼,雙手用力,那蚌殼也不知道在海底存活了多長時間,蚌肉肥大,殼質厚硬,高哲隨便一用力少說也有上千斤的力量,蚌殼卻只被高哲略略掰開少許。
蚌殼以為是受到攻擊用力的合了起來,高哲怕夾壞李清妍的腳,急忙加大用力,沉悶的卡嚓聲響起,蚌殼被高哲活生生折碎,李清妍雙手揉著腳,臉上痛苦至極。
高哲急忙拉著李清妍離開海底,向水面上游去,等到了沙灘上,才發現李清妍小腿上已經被夾出一道不淺的血痕。
高哲揉著李清妍的小腿笑著說道:「人說衝動是魔鬼,果然是真的,受傷了吧!」
李清妍皺著眉,叫道:「人家都這樣了你還笑話人家,這隻腳怎麼好像沒知覺了呢……」
高哲笑了笑,抬頭想了一會,心裡默唸咒語,左手不停的在李清妍的傷口上揉動,嘴上說道:「沒事兒,這有全世界最好的巫醫。」
一片淡淡的金光閃過,李清妍的眉頭慢慢的舒展開,腿上的血痕消失的無影無蹤。
李清妍呆呆的看著高哲,像不認識高哲一樣。
高哲也含著笑呆呆的回視李清妍,像看一個受了傷的小孩子一樣。
隔了好長時間,李清妍愣愣的摸了摸高哲的臉,又拉了拉高哲的手,問道:「你真的是你吧!」
高哲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我真的是我。」
李清妍仔細看著高哲,傻傻的說道:「你怎麼總是這麼出人意料呢!」
李清妍第一次露出這種傻傻的表情,看上去可愛極了。
不知為什麼,高哲感覺在李清妍的面前似乎再也沒有說謊的力氣,看著李清妍星光般充滿天真的眼神,理了理思緒,把從遇到羅塞爾一直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大致對李清妍說了一遍。
聽到高哲和安朱克希發生關係的時候,李清妍呸了一聲說道:「你不是在藉著救我的機會泡妞吧,這是第幾個啦!」
高哲偷偷看著李清妍,發現李清妍似乎並不太生氣,裝著可憐的樣子回答道:「算你是第三個……」
在高哲的心裡,真正讓她喜歡和放心不下的,只剩下了三個人,三個女人,其中之一就是李清妍。
李清妍臉色通紅,用力掐了高哲一把,眼波流轉,說不出的嬌艷可人。略微有些生氣,似乎還帶著少許得意,罵道:「臭流氓,我可沒跟你怎麼樣,你別太得意啦!」
高哲嬉皮笑臉,倒真像是一個臭流氓,說道:「我沒有得意啊,對了,剛才誰要佔我便宜來著!」
李清妍被高哲說的臉色更加紅了起來,說道:「不知你說了,你總欺侮人家。」
高哲見李清妍真的有點生氣了,收起流氓相,露出滿天真的神情,比比劃劃的說道:「你爸爸也是和我說過,在緣份來的時候,逃也逃不掉的,你看,認識你之前,我對娜娜是真心的,然後對你也一樣,甚至更好一些……你知道吧!」
李清妍呸了一聲不說話,臉上的神情卻緩和了一些。
高哲見有效果,接著說道:「如果真的有機會再遇見安朱克希,我想還會像對你們一樣對她,我不想對你們中間任何一個人說謊,也受不了你們中間任何一個人傷心,我知道我這樣子不好,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喜歡上別的人,我也一樣不會攔你的……」
李清妍踢了高哲一腳,卻一點也不重,翹起小嘴說道:「還拿我爸爸當擋箭牌,看我明天不找個男人回來氣死你。」
高哲笑了笑,想到李清妍和別人在一起的樣子,心裡酸溜溜的,但在感情問題上,他始終覺得還是自然一些好,喜歡的時候就在一起,沒有感覺了,就分手。即然自已已經和好幾個女孩子出了問題,為什麼不允許自已喜歡的女孩子再和別人發生感情呢!
看著高哲竟然有些認真的表情,李清妍不再說話。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李清妍忽然間幽幽的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這輩子就喜歡你一個人啦!」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無奈,更多的卻是說不出的柔情。
高哲看著李清妍,心裡感動,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李清妍睜著大眼睛看著高哲,問道:「我要是真的再找一個男人你會不會難受?」
高哲點了點頭,李清妍笑了起來,說道:「對了,故事還沒講完呢,接著給我講呀!」
高哲無可奈何的笑了一下,心裡雖然有無數平常人理解不了的魔法,可是自已卻摸不透李清妍的心思。
抓住李清妍的手,放在胸前,輕輕撫摸著,把後面的事情給李清妍講了一遍。
李清妍聽的不自禁的張大了嘴,等高哲講完後,上下看著高哲,問道:「都是真的?」
高哲點點頭,說道:「都是真的,但這永遠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如果讓別人知道了,我們就再也不能在這個地球上呆著了!」
李清妍伸了伸舌頭,說道:「這麼嚴重啊!那去火星上怎麼樣?」
高哲一愣,這個問題倒是沒想過,李清妍輕輕戳了高哲的鼻子一下,笑道:「白癡,這你也會信啊!」
高哲回過神來,把李清妍抱到懷裡,說道:「說不定也很好,等再也沒有什麼事情了,我們就去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呆著,誰也不用理,你說好不好?」
李清妍嗯了一聲,睜大眼看著高哲,眼睛裡閃動著對高哲描繪的世界的憧憬。說道:「還有爸爸。」
高哲嗯了一聲,說道:「等我們回到悉尼就飛回深圳去,我們再也不用躲著誰了!」
李清妍蹦了起來,說道:「真的?」
高哲肯定的答道:「真的。」隔了一會,高哲懶懶的說道:「其實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的,怕你受不了,不敢和你說?」
李清妍似乎有點勉強的笑了笑,問道:「不是又看上誰家大姑娘了吧!」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如果我取回了珊瑚之心和死亡之咒,應該可以用魔法重新改寫你的靈魂代碼,到那裡候你就不用擔心心臟的問題了!」
李清妍愣了一下,忽然軟軟的倒在高哲的肩上,嚶嚶的哭了起來,邊哭邊語無倫次的說道:「要是那樣,就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高哲給李清妍擦著眼淚,勸道:「別哭,愛哭老的快……」
李清妍卻忍不住,不停的又哭又笑,弄的高哲也稀里糊塗的跟著掉了幾滴眼淚。
第二十八章 法師和豬
最後一抹昏黃的陽光消失在遙遠的海平線,帶著腥味的海風沙沙的吹著身後的從林,四周是澎湃的海濤聲,高哲輕輕撫摸著李清妍近乎赤裸的背。
李清妍的皮膚冰冷光滑,充滿了誘人的彈性。
高哲的心有些不安份起來,如果自已想要,李清妍應該不會拒絕吧!
「啊嚏!」李清妍忽然打了個噴嚏,高哲從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急忙把李清妍拉到露天的石屋裡,找了些乾柴,在石屋門旁點起一堆火。
想了想,又試著用魔法把巨石切成石板,組建起來,雖然有些粗糙,卻完全是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真正石屋了。
李清妍見怪不怪的看著高哲做著這一切,雙手抱膝坐在火堆旁。
高哲用幾分鐘的時間做完這一切,向四周看了看,感覺沒有任何危險的存在。
想了一下,還是用魔法在李清妍周圍建了一個結界。然後才滿意的離開,去找東西吃。
擁有了大法師的魔法記憶,高哲感到一切都方便起來。而實際上自已所使用和魔法還不到魔法記憶中的百分之一。
高哲潛回海裡,找到那個蚌殼,試著把它搬起來,天長時久,蚌殼的底部早就和海底的岩石連在一起,但無論什麼樣的粘合也難不住現在的高哲。
把蚌殼搬到火堆旁,高哲對李清妍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就吃它好不好。」
李清妍伸了伸舌頭,說道:「太可憐了吧!」
高哲笑道:「剛才它夾到你腳的時候就已經被我給弄死啦!」
李清妍哦了一聲,問道:「會好吃麼?」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應該會好吃吧,我去找點佐料。」
李清妍站起身,說道:「我和你去吧,和它在一起我有點害怕。」
高哲走到海邊把羅塞爾的衣服取回來,遞給李清妍,說道:「先把衣服穿上吧!」
李清妍嗯了一起,接過衣服對高哲說道:「你不要看啊!」
高哲笑道:「脫衣服不讓人看,穿衣服也不讓人看啊!」
李清妍臉色一紅,說道:「就是不讓看啦!好難為情。」
高哲笑笑,拿起自已的衣服走到一邊穿了起來,回頭去叫李清妍,李清妍已經穿好了衣服,輕輕撫摸著身上的衣服對高哲說道:「好奇怪,這麼薄的衣服怎麼穿著這麼暖和呢?」
高哲走過去拉住李清妍的手一邊朝原來發現的椰子樹的方向走去,一邊對李清妍說道:「別忘了這可是一個真正的法師送給你的禮物,不要把它和平常的衣服比啊!」
李清妍嗯了一聲,說道:「可惜就一件,連個替換的都沒有!」
高哲笑道:「你還真貪心,等回去我再給你多做幾件吧,別忘了我也是學過裁縫地!」
高哲說話時把尾聲咬的很硬,逗的李清妍哈哈大笑。
笑過之後,李清妍看著高哲,慢慢說道:「像書裡寫的一樣,有時候所有的幸福一下子全到了的時候,真有點讓人受不了。」
高哲伸手把李清妍摟過來,心裡是和李清妍一樣的感受。
摘了一個大椰子以後,高哲用魔法分辨著一些野生植物的毒性和味道,挑了幾樣適合做佐料的植物,回到火堆旁。
從蚌殼裡撕下幾片肉,串在樹枝上,撒上弄碎的植物當佐料,烤熟後竟然異常的鮮美可口。
吃飽以後,高哲問李清妍:「還困嗎?」
李清妍搖了搖頭,說道:「好像一點也不睏。」仰頭看了看天說道:「今天晚上的星星真好,你陪我看星星吧,等天亮了再離開這兒。」
高哲本來想馬上離開這裡的,聽到李清妍說要看星星,點頭應了一聲,坐到李清妍身邊。一邊撥弄著火堆,一邊和李清妍閒聊。
也不知聊了多長時間,高哲感到有些睏倦,知道是自已剛剛掌握魔法後用的太頻繁,身體裡的能量消耗的太多,需要休息一下。
對李清妍說道:「我有點睏了。」
李清妍微笑著看著高哲,輕輕嗯了一聲,把蜷曲的腿伸直,對高哲說道:「給你當枕頭。」
高哲枕在李清妍的腿上,感到說不出的柔軟舒適,閉上眼對李清妍說道:「我睡著的時候可能會像死掉一樣,你不要害怕啊!」
李清妍應了一聲,伸手輕輕拍著高哲的前胸。
高哲沉沉睡去,帶著輕微的鼾聲,沒有了能量的反噬,他終於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的進入睡眠了。
伸手輕輕撫摸著高哲稜角分明的臉龐,李清妍的臉上露出說不出的憐愛表情。
一夜無夢。
高哲舒服的伸了伸腰,似乎好久沒有像這樣的感覺了。
感覺上半身暖暖的,睜開眼,才發現自已正躺在李清妍懷裡,李清妍似乎是剛剛被高哲伸腰的動作驚醒,正睜著惺忪的眼睛溫柔的看著高哲。
高哲有點歉意的看著李清妍,說道:「不小心把你弄醒了。」
李清妍唔了一聲,問道:「幾點了?」
高哲看著李清妍笑了笑,答道:「早晨啦!」
李清妍水一樣的眼睛裡,像似藏了一團霧,點綴在無比清麗的臉上,似乎是傳說裡剛剛醒來的睡美人,高哲看著李清妍的臉,不自禁的發起呆來。
李清妍笑了一下,眼中漸漸有了神彩,星眸流轉,說不出的嬌媚怡人,看見高哲看她的眼神,帶著微微的倦意問道:「看什麼呢?」
高哲伸手摸了摸李清妍的臉說道:「你好像越來越漂亮了呢!」
李清妍伸手揉了揉眼睛,說道:「都好幾天沒洗臉了,還漂亮啦,要是半年不洗臉我是不是就成了西施啦!」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聽到高哲誇讚臉上你然不自覺的露出笑意來。
高哲輕輕摸著李清妍小巧精緻的鼻子,說道:「我估計就是把西施啦,貂禪啦幾個老美女全找過來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比得上你一半。」
李清妍眉眼間不自禁的流露著興奮的神采說道:「你可真是越來越會說話啦!」
高哲笑道:「好啦,我誇完你啦,現在輪到你誇我啦!」
李清妍打了高哲一下,說道:「你比豬好看多啦!」
高哲站起來,做了個威猛的pose,說道:「豬豬哪能跟我比,我是大法師。」
李清妍呸了一聲,說道:「你是大馬猴。」
兩個人鬧了一會,天已經大亮,高哲說道:「今天我們就到有人的地方去,現在就走,爭取在那邊吃早餐。」
李清妍嗯了一起,張開雙臂,對高哲說道:「抱抱!」
高哲抱起李清妍,學著小時候看見搭野檯子唱京劇的小生尖著嗓子,意氣風發的問道:「娘子,我們朝哪個方向跑!」
李清妍蜷在高哲胸前,伸出小拳頭捶了高哲一下,說道:「真難聽。」
高哲笑了一下,四周看了一下,不喜歡在海上跑,對李清妍說道:「今天我要在樹上跑啦,你不害怕啊!」
李清妍把頭埋在高哲胸前,說道:「我閉著眼睛,就當不知道。」
李哲念著進階飄浮術的咒語,抱著李清妍輕輕一躍,竄上半空,凌空虛步,向叢林跑去。
第二十九章 變成了遇難者
李清妍只感到耳邊風聲呼嘯,身體卻異常平穩,偷偷睜開眼,看見身下淨是幾十米高的大樹,禁不住抱緊高哲,用力閉上眼。
隔了一會,發現沒什麼事情,膽子大起來,睜開眼,看著身子下面的巨樹一排排的向後倒,幾隻飛鳥在頭頂不遠處盤旋,連雲彩和太陽似乎也離自已近了不少,所有一切讓人感到說不出的羅曼蒂克。
沒跑多長時間,高哲停下來,身體慢慢降到樹林裡,李清妍睜著大眼睛問道:「怎麼了?」
高哲苦笑了一下,說道:「你馬上就知道啦!」放下李清妍,拉著李清妍的手朝前面走去。
走了沒有多遠,李清妍驚呼一聲,前面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叢,灌木從的前面是一大片綠色的草地,草地的前面是一條寬闊的公路。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禁不住笑了起來,怎麼也沒想到會離公路這麼近。
隔了一會,李清妍的眼睛不自禁的紅了起來,有些落漠的說道:「其實吃蚌肉也不錯!」
高哲把李清妍摟在胸前,聞著李清妍身上的香味,說道:「我們先去深圳讓你爸爸退休,再找到我的朋友Kelley和娜娜,然後就到海邊蓋一間大房子,好不好?」
李清妍嗯了一聲,開玩笑的說道:「還朋友呢,是老情人吧!」
高哲臉色紅了一下,不再說話。
李清妍笑著推了高哲一下,喊道:「先別想老情人啦,看誰先跑到公路上。」
高哲一愣,李清妍已經跑出去十幾米遠,高哲在後面大聲喊道:「等我一下!」
李清妍不理不採,繼續往前跑,高哲把身體裡的能量收斂起來,像平常人一樣向前跑去,這還是在身體發生變化後第一次這樣跑,左面的身體是實實在在的感覺,右面的身體卻空空蕩蕩的,全憑一種微秒的感覺控制著,一時間高哲竟有點不適應,跌跌撞撞的跑了幾步後才適應起來,跟在李清妍身後一邊大呼小叫一邊追了過去,李清妍跑的竟然不慢,笑著跑在前面,不停的有銀鈴般的笑聲傳到高哲的耳朵裡。
高哲和李清妍幾乎同時跑到公路上,李清妍用手撫著胸口,臉上泛著兩片紅暈,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高哲看著李清妍的樣子,怎麼也想不到李清妍在疾跑後喘氣的樣子,仍然美的象能把人的魂勾走一樣。
李清妍邊喘氣邊笑著說道:「怎麼大法師連一個弱女生也追不上了呢!」
高哲假裝心虛的看了看四周,做了個隔牆有耳的姿勢,小聲說道:「你不是想讓全地球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吧,記得在別人面前叫我石鑫啊!」
李清妍一愣,想起來高哲的簽證是石鑫的名字,點了點頭,雙手扣在腰間,盈盈一拜,像足了古裝戲裡的千金小姐,嬌聲嬌氣的說道:「石大哥,小妹這廂有禮了。」
高哲哈哈大笑,學著野台小生的語氣答道:「賢妹速速請起,毋須多禮。」
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都覺的對方的樣子傻傻的,禁不住又是一陣大笑。
「嘀」的一聲車鳴,一輛客車在遠處開了過來。
兩個人連忙站在路中間揮手,客車在兩個人眼前停下來。
車門打開,兩個人跑上車。
一個正在看報的中年婦女注意到兩個人,盯著兩個人看了一眼,用手指著兩個人和身邊的人小聲說起話來,不一會,所有的乘客都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兩個人,高哲和李清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弄不懂怎麼回事。
看著高哲和李清妍不知所措的樣子,一個高大的白皮膚男人指了指客車的正前方。
兩個人按男人指的方向看去,見是一個電視,一個看上去很有精神的女廣播遠正在報道信息:「伊思貝爾號游輪在開往大礁堡的路上奇怪的沉沒,除了兩個孩子外,所有乘客獲救。以下是伊思貝爾號游輪上搶救回的錄像機記錄的信息。」
電視一閃,是在一艘船上,一個男孩正抱著一個女孩向艙門走去,一個巨浪打來,男孩舉腿後踢,然後船從中間裂開,兩個人不見了蹤影。
粗壯的客車司機從椅子上站起來,仔細的打量著兩個人,指著電視,試探著問道:「你們是遇難者?」
高哲和李清妍不自禁的點了點頭。
司機把手放在額頭,長出了一口氣,說了聲上帝保佑。
客車裡的人把高哲和李清妍圍了起來,司機一邊拿起了車上的電話,一邊擺著手大聲叫道:「安靜,大家安靜一下,他們一定很累了,讓他們休息一下。」
旅客很自覺的回到坐位上,白皮膚男人拍著高哲的肩膀說道:「你很勇敢!」
高哲笑著說了聲謝謝,回過頭看著李清妍,兩個人都有想哭的感覺。
司機一邊看著兩個人一邊打著電話,不一會電視上就出現了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的臉,用有些煸情的興奮語氣說道:「現在插播一個新聞,黑狗客運公司的2121號客車司機在昆士蘭的公路上發現了伊思貝爾號游輪上的最後兩個遇難者,據2121號客車司機透露,兩個遇難者看上去狀況很好……如果2121號客車司機報告屬實,截止今天,伊思貝爾號游輪上157名乘客與海員已全部獲救……」
客車開了一會,周圍的旅客都很好奇,問高哲和李清妍是怎麼從海裡到這裡的,高哲信口開河,說他們揀到了一個救生圈,抱著救生圈也不知道飄了多長時間,才飄到岸上,然後兩個人又如何穿過從從林來到公路上……
李清妍裝著疲倦的靠在椅子上,一句話不說,讓她像高哲那樣胡說八道簡直跟要她命一樣難受。
客車開了一會,一輛白色的中型車開了過來,車上下來兩個人,舉著手,示意客車停下,客車停下後,兩個人上了車,對司機拿出證件,竟然是兩個記者。
第三十章 遇難者的煩惱
兩個記者走到高哲和李清妍身邊,讓高哲和李清妍坐到他們的車上去,回到本地的城市裡去休息一下,然後接受採訪。
高哲婉言拒絕了,並象模像樣的說了些這次遇難當我們更加體會到生命的可貴,非常感謝大家的關心之類的話。
最後兩名記者在客車上對高哲和李清妍進行了簡單的採訪,高哲又吹了一遍,也虧得他記性好,居然把剛才胡說的東西一字不差的重複了一遍,說到驚險的地方,全體乘客不停的叫著上帝保佑。
李清妍聽高哲胡吹亂侃,羞的滿臉通紅,裝著睡覺,心裡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幸好只是採訪,不是審訊,高哲吹完之後,兩名記者對耽誤了客車的行程表示報歉,拿著採訪設備離開了。
走到門口還對高哲翹著大姆指,對高哲所講的故事深信不疑。
客車又開了一會,到了一個小鎮上,高哲和李清妍受不了周圍人看著的目光,就在鎮上下了車,高哲很抱歉的對粗壯的司機說他們的行李丟失了,等他們回到悉尼後會把車費送到他們的公司去。
粗壯的司機笑了笑,說不用了,然後兩個人和全車乘客合了影,臨分開時一個中年婦女拿了五百澳元給兩個人用,被高哲拒絕了,高哲說他們可以在鎮上暫時找一份工作,等賺夠了錢再回到悉尼去,並且說明這是為了增長兩個人的閱歷,也算得上是一種中國式的修行……
最後,幾乎所有的乘客都認為高哲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小伙子,對高哲和李清妍表示祝福後上了車。
直到客車開出出兩個人的視線,李個人才轉過身,考慮下一步該怎麼辦。
李清妍眼圈有些紅,對高哲說道:「你的話怎麼說的那麼不著邊?」
高哲笑了笑,心裡感覺也有些不太舒服,搖了搖頭說道:「要是說實話比這還不著邊。」
李清妍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進小鎮,看著小鎮上的人給高哲嚇了一跳,眼前竟然到處都是和叢林裡一樣的土著人,只不過身上穿的衣服顯的有些不一樣。
李清妍注意到高哲的神情問道:「怎麼啦!」
高哲指指前面說道:「怎麼這麼多土著人?」
李清妍笑笑,說道:「沒文化了吧,澳大利亞有百分之五人的口都是土著人,當地的土著人早就被同化了,住在樓房裡,說英語,吃漢堡。」
高哲撓了撓頭,用崇拜的目光看著李清妍,誇張的說道:「想不到你是傳說中的高人啊!」
李清妍襟著鼻子笑了一下,大言不慚的說道:「你就學著吧!」
兩個人在街道上走了一會,高哲說道:「好像沒有可以馬上能賺到錢的地方,早知道就把那位大媽的捐款留下來啦!」
嘴裡面雖然這麼說,但讓他憑白無故的拿別人的錢,對他來說算直比餓著更難受。
李清妍說道:「要不要先找一個地方住下來,給我爸爸打個電話,讓他匯過來。」
高哲笑了笑,說道:「太慢啦,想一想別的辦法吧,最好快一些的。」
李清妍嗯了一聲,說道:「再走走看看吧!」
高哲看李清妍有些累的樣子,用開玩笑一樣的語氣說道:「算了吧,再看就要餓出人命啦,我領你吃霸王餐去好不好?」
李清妍給嚇了一跳,搖著頭說道:「你不是真想這樣吧!」
高哲笑了笑,左右看了一下,見一個穿著相當不錯,皮膚略黑身體肥胖的老頭正在路上悠閒的散步,戲謔的對李清妍說道:「你看我在他那裡借點錢怎麼樣?」
李清妍厭惡的看了高哲一眼,說道:「不要開玩笑好不好,要不是遇到我,你早該進監獄啦!」
高哲把雙手攤開,說道:「我已經是通緝犯啦!」
李清妍用手指按了高哲的頭一下,像模像樣的說道:「所以你要在我這裡好好勞動改造,爭取寬大處理。」
高哲立正揮手,對李清妍正色道:「我強烈要求給我判無期徒刑。」
李清妍笑了一下,神色卻有些黯淡,說道:「真怕有一天你會越獄。」
高哲知道李清妍始終對自已說要去找娜娜和Kelley的事情不能釋懷,摟住李清妍的腰說道:「不要擔心,我心裡早就讓你給判終身監禁啦!」
李清妍唔了一聲,臉上露出少許喜色,淡淡的說道:「為什麼有些事情和想的總是不一樣呢?」
高哲閉上眼,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其實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很簡單的,只不過讓人想的複雜了,當所有的事情回到起點,其實只不過是兩個字,一個字是生,一個字是死……」
李清妍緩緩點了點頭,拉過高哲的手,說道:「越是簡單的事情就越複雜呢!」
兩個人邊談邊走,高哲本來對一些道理只是感到模模糊糊,自從得於魔法記憶後似乎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變的清楚起來,而李清妍李來就是一個極其聰明而又多愁善感的女孩,相對於她的年齡來說卻博學的有些讓人想像不到,兩個人相識後第一次談到這些問題,李清妍只感到高哲所說的話中充滿了圓通自然的智慧,似乎在大學時講哲學課的導師也沒有這麼多的見解。
兩個人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聊了多長時間,路上的行人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兩個人,還有幾個人認出兩個人是伊思貝爾號上的遇難者,但鎮上的人向來不喜歡多事,只是在兩個人走過去後閒談幾句。
兩個人的心思都在談話上,高哲把身體裡的能量收斂起來,絲毫注意不到周圍人的情況,聊到後來,李清妍感到有些口乾舌燥,高哲注意到李清妍口乾的樣子,笑了笑說道:「我還是變點金子出來賣掉吧,要不然容易把你渴死的!」
第三十一章 外國小偷
李清妍輕輕舔了一下嘴唇,問道:「原來你還可以變出金子啊?是真的金子嗎?」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物質之間相互的轉化是很複雜的,以我現在的魔法能量,把一塊石頭變成金子應該可以維持幾十年以上。」看著李清妍的眼神,補充道:「應該足夠用了吧!」
李清妍搖了搖頭,說道:「萬一誰在幾十年以後需要這塊金子救命呢?你不是害了人家麼?」
高哲歎了口氣,說道:「你心真好,不過搶也不行,偷也不成,變也不成,該怎麼辦呢?」
李清妍笑了笑,說道:「不是我心好,我也是在書上看到的,以前呂洞賓和漢鍾離學法術時,漢鍾離曾經教過呂洞賓點鐵成金的法術,漢鍾離教完法術後,呂洞賓問漢鍾離變成的金子可以保持多長時間,漢鍾離說大概是三千年,呂洞賓說如果三千年後有人要用這塊金子救命的話,我們不是害了他麼……」
高哲用崇拜的語氣說道:「三千年,那需要多少魔法能量。」隨後意思到自已是在犯傻,笑了一下,說道:「只是故事吧!」
李清妍敲了高哲腦袋一下,教訓道:「本末倒置,我是在和你講你那些破魔法的事情麼?」
高哲嗯了一聲,問道:「那後來呢?」
李清妍笑道:「後來呂洞賓因為有這個善念成仙啦!」
高哲哈哈大笑,說道:「說倒底還不是用來騙人的因果報應,因為有善念就成仙,因為有惡念變下地獄,那你現在也有和呂洞賓一樣的善念,為什麼不會成仙呢?」
李清妍點了點頭,說道:「好像是有些騙人,不過道理也不錯啊,反正不要變金子出來騙人啦!」
高哲給弄的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已當小流氓的時候還活的瀟瀟灑灑的,現在不知道比那時要強多少倍,卻連頓早餐都混不上。
沒有辦法,對李清妍聳聳肩說道:「看電視上經常有西方在人路邊拉小提琴,像中國那些賣藝的一樣,不如我變個小提琴出來,對付著拉兩下……不過這樣會不會很丟人?」
李清妍眼睛一亮,說道:「好像很有趣啊,你總算是有點正事了。」看著高哲問道:「你會嗎?」
高哲想不到自已怎麼就忽然有正事了,有點哭不得的說道:「沒學過,不過有一種叫魔音的魔法好像是可以用的。」
李清妍笑道:「連這個都可以用魔法啊,有沒有魔法可以讓我變得漂亮一些的?」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啦,你已經足夠漂亮啦,再變只能變醜了。」
李清妍罵了聲貧嘴,卻不自禁的笑了起來,說道:「幸好我還學過幾天,就不麻煩大法師親自來拉啦!」伸出手說道:「快把小提琴拿出來。」
高哲笑道:「美女拉小提琴,就讓帥男伴舞吧,但願……」
說話間,忽然聽到遠遠的有人大喊:「抓小偷,抓小偷啊!」
順著聲音看去,竟然是一個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小男孩,手裡拎著一個紅色皮包,正朝兩個人的方向飛快的跑來。
高哲心裡忽然一動,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怎麼會跑的這麼快?
下意識的把李清妍拽到身後,看著小男孩跑過來,一伸手攔住了小男孩。
小男孩跑到高哲身邊後非常靈巧的向下躲了一下,想躲過高哲的胳膊。
高哲笑了一下,身體微微一晃,沒有人看清高哲做了什麼動作,小男孩已經被高哲夾在胳膊底下。
小男孩轉過頭,看著高哲,眼裡閃著異樣的凶光,猛地張開嘴,向高哲小臂咬去。
在小男孩張嘴的同時,高哲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小男孩滿嘴都是鋸齒般尖尖的牙齒。
一種異樣的氣息從小男孩的身體裡散發出來,一瞬間,高哲的臉色變的冰冷異常,夾著小男孩的胳膊一鬆,小男孩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上。
兩個警察跑了過來,後面跟著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婦人,中年婦人顯然是累壞了,不停的喘著粗氣,看到小男孩倒在地上,走上前惡狠狠的要踢小男孩,被兩個警察攔住。
衣著華麗的中年婦人從警察手裡接過皮包,用帶著四隻戒指的手撫摸著胸口,不停的咒罵地上的小男孩,小男孩從地上坐起來,一言不發。神情恍恍惚惚的,和剛才跑著時的樣子就像兩個人。
李清妍看著中年婦人,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拉著高哲的手,轉身要走。高哲對李清妍輕輕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等一下。」
中年婦人不管不顧的罵了一會,扭著肥大的屁股轉身要走,被兩個警察攔了下來,其中一個身材略胖留著短鬍鬚的警察對中年婦人說道:「對不起,女士,按本地的法律,您需要付給這位幫助您抓住小偷的先生一些酬勞。」
中年婦女疑惑的看著兩個警察,又看看高哲,眼珠來來回回轉了幾圈,忽然間滿臉堆笑的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打開皮包,拿出幾張澳元,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高哲道:「小兄弟,你是中國人吧?」
高哲點了點頭,中年婦女把錢放回包裡,笑著問道:「在中國是不是有拾金不昧的傳統啊?」
高哲微笑了一下,說道:「不僅如此,還有做無名英雄的傳統!」
中年婦女把包斜挎在肩上,有些得意的笑著說道:「即然這樣,我如果付給你酬勞就顯的有些瞧不起您了,那麼,今天就這樣吧,大家彼此都留下一個好印象,你看好不好?」回頭看著兩個警察,笑著說道:「你看到啦,不是我不想給,而是他不想要。」
兩個警察疑惑的看著高哲,問道:「你真的想放棄這份權利嗎?」
高哲笑了笑,問道:「請問本鎮的法律是怎麼規定的?」
短鬍鬚的警察答道:「按本地法律規定,丟失物品主人應當付給追回物品人丟失物品價值的百分之十作為酬勞……」
第三十二章 入鄉要隨俗
高哲看了一眼中年婦人,滿臉和氣的笑了一下,中年婦人有些心虛的對高哲回笑了一下。
高哲說道:「按照中國人的傳統我是不應該要任何酬勞的……」
中年婦女微笑著點著頭,附和道:「嗯,中國人真是好樣的……」
高哲的臉色忽然間一變,異常嚴肅的說道:「但是入鄉隨俗,我想大家都應該尊重本鎮的法律,所以對於酬金的問題……」高哲的聲音拉的有些長,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動作,略微皺著眉,說道:「雖然有些違背我做人的原則,但為了不破壞本地的法律,我也只能勉強接受了。」
聽到高哲的話,中年婦女的臉像是忽然間被霜打了一遍,一瞬間變的又冷又黑,狠狠的盯了高哲一眼後,對著兩個警察說道:「這是什麼法律,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我現在要求你們立刻送我到本國的大使館去……」
短鬍鬚警察點了點頭,溫和的說道:「對不起,女士,我們尊重你的意見,但送您到大使館前您需要先付給這位先生丟失物品價值的百分之十做為酬勞,之後我們會派人專門和貴大使館聯繫說明此事。」
中年婦女喊道:「你們是不是還想翻一翻我的包裡有什麼再分給這個小流氓百分之十作報酬?」
想不到自已這麼一會就從無名英雄變成小流氓了,高哲看著李清妍苦笑了一下,李清妍臉色紅紅的,顯的有些不好意思,不停的拉高哲的手,小聲說道:「算了吧!」
高哲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我必須尊重人家的法律啊,法律面前,怎麼能說算了就算了。」
中年婦女聽見高哲和李清妍的話臉色變的鐵青,對兩個警察的話不理不採,又不停的罵起高哲來。
短鬍鬚的警察終於顯的有些不耐煩了,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卻仍然保持著溫和的語氣說道:「對不起,女士,如果您堅持不付給這位先生酬勞,我們只能將你和這位先生帶回警察局申請法官強制執行。」
中年婦女聽到要去警察局顯的有些發慌,看著高哲恨恨的說道:「小流氓,算你走運。」拉開皮包抽出五六張百元的澳幣扔給高哲,轉身就要走。
高哲往前跨了一步,攔住中年婦女,冷冷的說道:「好像是不夠。」
兩個警察走上來,對高哲解釋道:「先生,雖然法律上規定是百分之十,但實際執行時一般都是在五百澳元以下,現在她已經付給您差不多的報酬了,現在即使到法官面前,您也未必會贏的。」
中年婦人冷笑著看著高哲,指著地上的錢說道:「小流氓,看好了,這可是六百澳元,比法律規定的還多出一百塊呢,拿起來快滾吧!」
高哲伸出食指,在兩個警察的面前搖了搖,對中年婦人說道:「需不需要我把你包裡有什麼東西說出來?」
中年婦女嗤的笑了一聲,有恃無恐的說道:「說吧!說不准的話就快點滾開。」
從高哲抓到小男孩開始,一直到現在為止,她一直注意著每個人的動作,皮包根本就沒有被打開過。
走到中年女人身邊,高哲臉上帶著微笑,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阿婆,包裡裝的是很多的鑽石吧!是不是沒法見人呀?」
中年女人臉上忽然間滲出一層冷汗,瞪大眼睛驚訝的看著高哲,語無倫次的說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高哲不理中年女人的話,接著說道:「還有一萬四千澳元現金,還用我再說別的東西麼?」
中年女人舉起手指著高哲,臉色蒼白,有些失態似的喊道:「你,你……」
高哲微笑了一下,大聲說道:「把現金留下來,你就可以走了。」
這次中年女人沒有再說什麼,迅速的從皮包裡拿出一沓澳元,遮遮掩掩的塞在高哲手裡,轉身就走,走到遠處後坐上一輛出租車,飛馳而去,從始到終連頭都沒有再回一下。
小鎮上的人似乎對這種事情絲毫沒有興趣,除了附近房子裡的幾個人有意無意的看幾眼外,竟然沒有一個人在旁邊圍觀。
高哲把錢順手塞進口袋裡,又俯身拾起地上的錢,對李清妍微笑了一下,李清妍臉色仍然有一點紅,卻明顯可以看得出來對高哲的做法表示滿意,用手指偷偷對高哲做了一個V字型的動作,有些調皮的對高哲回笑了一下。
兩個警察疑惑的看了高哲幾眼,然後禮貌性的對高哲說了聲再見,帶著偷皮包的小男孩轉身要走。
高哲攔住兩個警察,禮貌的問道:「請問你們要把這個小男孩怎麼樣?」
短鬍鬚的警察笑了笑,指著小男孩說道:「你是指阿斯汀?」
高哲點了點頭,短鬍鬚警察擺了擺手,說道:「NO,NO,她不是男孩,我們要把她帶回去吃頓飯,然後把她送回孤兒院。」
李清妍走過來,驚訝的問道:「她是孤兒?」
短鬍鬚警察點點頭,說道:「她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一直呆在孤兒院裡,在五歲以前一直是一個很可愛的孩子,可是五歲以後突然間變的有些不正常,醫生說她的精神上有不正常的現象……」
高哲盯著這個叫阿斯汀的小女孩,把李清妍拉到一邊,低聲說道:「我想收養這個小女孩,你看好不好?」
李清妍一愣,不相信的看著高哲,問道:「你說什麼?」
高哲重複了一遍,李清妍古怪的看著高哲問道:「為什麼?」
高哲微笑道:「我一會跟你說。」走到兩個警察前面,高哲的說道:「你看我們可不可以領養阿斯汀?」
阿斯汀抬起頭,奇怪的看著高哲,黑乎乎的小臉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洗,小嘴唇輕輕蠕動著似乎想說些什麼,左右看了一看,又低下頭去。
短鬍鬚的警察疑惑的看著高哲,不能相信的問道:「領養她,你們不怕麻煩嗎?」
高哲搖了搖頭,問道:「可以領養她嗎?最好是現在。」
短鬍鬚的警察和另一個警察對視了一下,對高哲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可以,請拿出你們的證件給我們看一下,我們可以代表孤兒院和你們辦理領養手續。」
高哲無奈的伸開手,對短鬍鬚警察說道:「對不起,我們的證件都掉到海裡了,對了,我們是伊思貝爾號船上的倖存者,證件是在遇難時丟失的。」
高哲做這件事的時候看上去就像說別人說我今天掉進水溝裡一樣平常。
短鬍鬚的男人看了看高哲,又看了看李清妍,用手一拍頭,說道:「啊,我想起來了,我說怎麼看你們兩個有一點眼熟呢。」拍了拍高哲的肩膀,用讚揚的口氣高聲說道:「你是個不錯的上伙子,我喜歡你在甲板上的表現。」
高哲笑了笑,說了聲謝謝,在客車上就被人誇過N遍了,高哲已經不想再多說些什麼了。
短鬍鬚警察打了幾個電話確認了兩個人的身份後,又問了高哲和李清妍一些問題,一切都弄清楚後,短鬍鬚警察去附近的設計社打印了兩份證明,讓高哲和李清妍簽上字,把阿斯汀交給高哲,說道:「你們可要小心啊,這個小姑娘很麻煩的。」
第三十三章 奇怪的小孩子
高哲笑著說了聲沒關係,和兩個警察揮手告別,把手裡拿的幾百澳元給了兩個人,說了些客氣的話,一手拉著李清妍,一手拉著阿斯汀,向一家餐廳走去。
阿斯汀一直瞪著大眼睛看著兩個人,顯得有些好奇,似乎很長時間沒有看到過人的樣子。
吃飯的時候,高哲和阿斯汀坐在一起,讓李清妍坐在對面。
坐好後,李清妍好奇的問高哲:「你那時候到底和那個大媽說什麼了,她會給你那麼多錢?」
高哲大笑道:「大媽,哈哈,真不知道誰這麼衰會遇到這樣的大媽。」笑過之後,故做神秘的問道:「你猜我說的是什麼呢?」
李清妍沒來得及說話,阿斯汀小嘴裡吃著雞肉,用嫩嫩的語氣說道:「你說的是她的包裡有鑽石。」
李清妍一愣,疑惑的看著高哲,問道:「你能透過皮包看到裡面的東西?」忽然間臉上一紅,雙手掩住胸口說道:「你,你是不是還能透過衣服看到……」
高哲笑著搖搖頭,說道:「放心吧,目前來說我還不會像書上寫的那樣透過衣服什麼的看見裡面的東西。」
李清妍哦了一聲,放下雙手,問道:「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高哲看了看阿斯汀,說道:「是從她那裡知道的?」側過頭看著阿斯汀,高哲問道:「你看到包裡面的東西才去偷的,是不是?」
阿斯汀自管自的吃著雞腿,不理高哲。
高哲苦笑了一下。
李清妍看了看阿斯汀,又看了看高哲,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說道:「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啊?」
高哲不再說話,隔了一會,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先吃飯吧,等一會跟你說。」
吃過了飯,高哲仍然是一手拉著李清妍,一手拉著阿斯汀朝門外走去,似乎這種走路的方法很重要。
走到門口時,阿斯汀忽然間掙扎著想逃跑,被高哲死死的抓住。
李清妍看著有點不忍心,對高哲說道:「不要這樣子對小孩子啊!」說著話鬆開高哲的手要去拉阿斯汀。
高哲伸手攔住李清妍,說道:「你先不要離她太近,她很危險。」
李清妍顯的有些疑惑,看高哲的神態不像開玩笑,又回到高哲的另一邊。
阿斯汀抬起頭,恨恨的看著高哲,卻說不出來一句話,似乎她正在被什麼東西壓制著,只能機械的跟著高哲走。
三個人散步一樣離開小鎮,不知道什麼時候,阿斯汀被人領養的消失竟然傳遍了全鎮,小鎮上的幾個居民似乎對阿斯汀的離開顯的很高興,不時有人上來詢問確認一下阿斯汀是不是真的要離開。
李清妍笑笑說道:「這個孩子好像不太討人喜歡。」
高哲的臉色有些異樣,緩緩說道:「跟她自己沒有關係。」
離開小鎮後,高哲帶著兩個人走到一個離公路幾十米遠的灌木林停了下來。
整片灌木林靜靜的,看不到一個人,高哲滿意的向四周看了看,拉著阿斯汀和李清妍走到一片半人多高的樹叢後面。
阿斯汀的臉上顯的有些焦躁不安,李清妍也顯的有些莫名其妙。
確認沒有人後,高哲鬆開李清妍的手,說道:「你先離我們兩個遠一些。」
李清妍疑惑的看著高哲,問道:「你要幹什麼?」
高哲的聲音忽然有點發顫,對李清妍說道:「先別問太多,走遠一點,一會和你說……」
李清妍這才清意到,不知是什麼時候,高哲的臉上儘是細細密密的汗珠,臉色也有些發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高哲,李清妍退著走開幾步,關心的問道:「你怎麼啦!」
高哲不再說話,對李清妍擺了擺手,雙手握住了阿斯汀的肩膀,面對著阿斯汀的坐了下來。
阿斯汀顯的焦燥至及,不停的晃來晃去,似乎想要站起來,可身體卻好像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束縛著,一動也不能動。
高哲左手抓著阿斯汀的肩,右手緩緩伸到阿斯汀的頭上,忽然間右手上黑氣大盛,黑氣慢慢轉變成紫藍色的光籠罩在阿斯汀的頭頂。
李清妍一動不動的看著高哲,緊閉著嘴不敢說話,生怕會讓高哲分心。
雖然不知道高哲在做什麼,但她還從沒見過高哲有過這樣專注的神情,也從沒見過高哲做什麼事情像現在這樣吃力過。
阿斯汀發出呵呵的喘息聲,張開嘴露出鋸齒般鋒利的牙齒,一副要把高哲撕碎的神情……
高哲右手上的紫藍色光越來越濃,越來越亮,最後幾乎方圓幾十米都被籠罩在這一團紫藍色的光裡。
紫藍色的光蔓延到李清妍身邊的時候,李清妍忽然感到一種沒有來由的寒冷從心裡升了起來,禁不住輕輕叫了一聲。
高哲抓著阿斯汀的左手微微一鬆,迅捷無比的向後揮去,一團金光從高哲手中緩緩飛出,慢慢變大,最後變成一個雞蛋樣的金色圓球把李清妍罩在中間。
一瞬間,李清妍感覺到自己似乎受到了一種奇異的保護,似乎自己已經從整個世界中分離出來,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傷害到自己,全身上下被一層淡淡的光暈籠罩著,身體說不出的溫暖舒適。
高哲忽然間仰天吐出一口黑血,黑血詭異的凝在空中,緩緩移動到阿斯汀的頭上,高哲紫藍色的右手一翻一扣,把黑血灑在阿斯汀的身上,阿斯汀渾身一抖。
高哲低喝一聲,右手虛抓後拉,一團紅黑色的氣體從阿斯汀的頭頂逸了出來,高哲的身體忽然間不現實的緩緩上飄,紫藍色的右手抓著紅黑色的氣體,全身上下的衣服無風自動。
李清妍用手捂著嘴,臉上滿是驚奇和恐懼交織的神情。
被高哲拉出來的紅黑色氣體越來越多,越來越長,當高哲的身體升起六七米後,紅黑色的氣體與阿斯汀的身體分離,像是有彈性一樣在高哲的手裡縮成了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紅黑色光球,高哲的身體緩緩下沉,右手翻轉向天,紅黑色的圓球像是長在了高哲的手上,隨著高哲的右手翻轉上去。
李清妍呆呆的看著這一切,頭腦裡忽然奇怪的冒出了幾個字:「是神,還是魔?……」
第三十四章 毀滅與救贖(上)
眼前這個喜歡自己的古怪男孩,究竟是人,還是神?或是別的什麼?一瞬間,李清妍忽然間感到像是不認識高哲一樣。
高哲的雙眼忽明忽暗,緊緊的盯著手中紅黑色的圓球,圓球像是有生命一樣不停的扭動起來,然後輕輕的跳動兩下,隨著圓球的跳動,在正對著高哲的球面,黑光散去,露出了一隻充滿邪異感覺的黯綠色眼球。
眼球和高哲的眼睛對視著,緊接著從圓球中傳出一種聽起來細細的有些虛無飄渺的聲音:「尊貴的法師,請放過一個沒有惡意的可憐的魔靈吧,我將會把我身體裡所有的魔法能量轉注給你!」
高哲的面孔像一潭死水,冷冷問道:「你在這個孩子身上呆了多長時間了?」
圓球中的魔靈見高哲不理他的懇求,說話的聲音中不自禁的帶著一絲恐懼,極其恭敬的回答道:「用人類的時間計算,應該是三年了。」
高哲的右手裡忽然流出成千上萬道金色的光線,把細黑色的圓球纏繞起來,光絲在圓球的表面不停的移動,情景怪異到了極點。
圓球中傳出尖叫和哀求的聲音,高哲像是聽不到一樣,繼續問道:「你為什麼要附在這個孩子身上?」
圓球中的眼睛裡閃動著青綠色的光,高哲的右手微微一動,纏繞圓球的千萬道光絲忽然間縮小,細細的聲音喊道:「不可以!」
高哲冷笑一聲說道:「那就快說。」
圓球裡的眼睛緩緩閉上,細細的聲音傳了出來:「沒有人可以用武力威脅魔靈的,哪怕是被毀滅。」
高哲閉上眼,細細的光線忽然間流動加快,並緩慢的收縮起來。
高哲的面容異常平靜,靜的像從來沒有在真實的空間中存在過,嘴角飄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周圍的空間似乎都在隨著高哲的笑意不停扭動,睜開眼,一絲不屑的表情出現在高哲的眼睛裡,高哲冷笑著說道:「那你就毀滅吧!」
虛無飄渺的聲音中夾雜著痛苦,卻似乎又在冷笑,冷笑聲中,聲音響起:「如果我毀滅了,你眼前這個孩子的靈魂將會隨之毀滅……」
高哲的然色平靜依舊,帶著某種壓力的笑意卻更加濃烈,周圍的空間似乎隨著高哲的笑意在不停的變形,扭曲,最後包括高哲自己的身體,都不斷隨著這種笑意扭曲起來……
異常的笑意中,高哲緩緩說道:「你以為你真的佔據了這個孩子的靈魂嗎?知不知道我從見到你開始就壓制著你的能量,把她靈魂從你的能量裡向外分離。」
高哲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最後變成了一聲低喝,一陣微風隨著高哲的低喝吹過,纏繞在紅黑色球外的金色光絲忽然間像是有了生命一樣,不停的在黑球中鑽來鑽去,黑球中傳出困獸般呵呵的聲響,細細的聲音充滿恐懼的喊道:「不可能,不可能……快停下,你會後悔的……我,我什麼都可以說……」
高哲冷冷的說道:「好像已經晚了。」
忽地右手上散發出刺眼的金光,高哲嘴裡念動著魔咒,隱約中,似乎有無數玄奧的符文縈繞在高哲身邊,隨著符文的轉動,高哲的左手在空中猛的一揮,卡嚓一聲,像是大晴天打了一個悶雷,一個黑紫色的閃電從天而降,劈在了紅黑色的圓球上。
刺耳的尖嘯聲響起,混亂的光影中,似乎有一隻求救的黑手從圓球裡伸出,卻馬上隨著整個圓球一起變成了紙屑一樣的碎片,像蝴蝶一樣在空中片片飛舞,飄落在地上,高哲左手食指虛晃,從指尖生出一股旋風將碎片吹起,奇異的溶化在空氣中。
黑光散去,一顆純白色半透明的光球在高哲的手心裡緩緩轉動。
看著半透明的光球,高哲自言自語的說道:「好強大的精神力量!」
略微俯下身,扶起昏迷不醒的阿斯汀,高哲把光球放在阿斯汀的額頭前,光球像是受到了吸引一樣,慢慢的移向阿斯汀的額頭,倏忽消失不見。
高哲長長出了口氣,坐倒在地上,轉過頭看著李清妍,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懶懶的微笑,對李清妍招了招手,說道:「呆呆美女,快過來給我揉揉肩,我給你講故事聽。」
李清妍看上去確實有些呆,呆的像一座雕像,卻自有一種靈秀雋永流露其中。
聽到高哲在叫她,李清妍唔了一起,緩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走到高哲身邊。
高哲看李清妍的臉色有些紅,關心的問道:「你怎麼了?」
李清妍搖了搖頭,笑著說道:「說著你可能不信,剛才看見你的樣子我差點想把你甩了。」
高哲哦了一聲,說道:「不應該讓你看到的。」緊接著用手指了指李清妍心臟的位置,問道:「是不是嚇到你啦?」
李清妍握住高哲的手,歎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剛才是什麼感覺,只是忽然間感到一切太不現實,然後好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
「說了什麼?」高哲的眼睛忽然間又奇異的亮了起來。
李清妍摔開高哲的手,說道:「不要啦,只是比喻麼,你可別以為我身體裡也有什麼東西啊!」
高哲忽然發現不知道為什麼,在李清妍面前自己總是神經兮兮的,像一個呆子。愣了愣神,問道:「那你剛才在想什麼呢?」
李清妍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道:「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啊!」
高哲嗯了一聲,點點頭。
李清妍說道:「我心裡的聲音好像在說,離開他,不離開他,離開他,不離開他……」
高哲長長出了口氣,說道:「最後你還是被我的人格魅力征服,回到了英雄的身邊,是吧!」
李清妍用手揉了揉眼睛,對高哲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笑著說道:「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嗯……後來我就想,算了吧,反正人是我自己選中的,如果變成妖怪的話呢,大不了我就被妖怪吃掉了……沒想到最後還是你這個小流氓……」
李清妍的聲音中似乎揉進了無盡的柔情,只是聽到的感覺似乎就可以把鋼鐵化成繞指的柔絲。
高哲心裡忽然間湧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只感到鼻子酸酸的,眼淚竟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幾個字瞬間浮現在高哲腦海裡,似乎整個天地間只剩下這樣的幾個字,再也不能改變。
「不離不棄。」而和這幾個字有聯繫的,是不知心裡藏了多少柔情的李清妍。
第三十五章 毀滅與救贖(下)
李清妍用手給高哲擦著眼淚,自己的眼淚也禁不住掉了出來,哽咽著說道:「那時我忽然感覺如果離開你,我一個人去哪裡都不會再有什麼意思了……」
高哲伸手把高哲抱在懷裡,滿臉眼淚,再也說不出來什麼,如果離開了李清妍,他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理由活在這個世界上。或許,娜娜也是他存在的理由之一,但不管失去哪個理由,都會是他走向毀滅的理由。
兩個人哭了一會,李清妍推開高哲,滿臉淚水的笑道:「好好的,為什麼要哭啊,發神經啦!」
高哲用手抹了把臉,濕濕的也不知道是淚是汗,不自禁的跟著李清妍笑道:「誰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好像是你先發神經的啊!」
李清妍呸了一聲,看著身邊的阿斯汀問道:「她沒什麼事情吧!」
高哲嗯了一聲,說道:「應該沒什麼事情啦,只是要昏迷一段時間。」伸手指了指四五十米外的一片草地說道:「我們去那邊坐會吧,等阿斯汀醒過來了再離開。」
李清妍應了一聲,俯身抱起阿斯汀,說道:「我抱著她吧!」
高哲笑了笑,跟在李清妍身後,淺藍色的天空上沒有一絲雲彩,風沙沙的吹在兩個人的身上臉上,說不出的美妙滋味。
坐在草地上,李清妍讓阿斯汀睡在她的懷裡,用手捋起阿斯汀的頭髮,溫柔的笑了一下,對高哲說:「她好像長的很漂亮呢!」
高哲湊過去仔細看了幾眼,應道:「好奇怪,好像還有點像你呢!只是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洗臉了,弄的髒乎乎的,一會回鎮裡給她買套漂亮些的衣服,再去洗洗澡,說不定又是一個大美人呢!」
李清妍嗯了一聲,說道:「說不定比我還要漂亮呢!」轉過頭,問高哲道:「為什麼她的身體裡會有那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高哲笑笑,說道:「好像她天生就有很強大的精神力,所以會招來那個亂七八糟的東西。」
李清妍哦了一聲,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高哲伸手輕輕把阿斯汀的嘴唇拔開,說道:「你看她的牙齒。」
李清妍低頭看了一下,是一排整齊的牙齒,回憶著說道:「好像變樣子了啊,吃飯的時候好像是尖尖的。」
高哲嗯了一聲,伸手按了下李清妍的鼻子,說道:「原來你注意到啦!」
李清妍疑惑的看著高哲,問道:「為什麼牙齒會變樣子?」
高哲躺在草地上,側身看著李清妍的臉,懶懶的說道:「一開始抓住她的時候,她的牙齒就讓我感覺不太對,然後發現她的身體裡有不同尋常的能量,不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能具備的,而且她的感覺也很敏銳,如果讓那兩位警察叔叔抓她的話,估計這輩子也不會抓到她。」
李清妍靜靜的看著高哲,問道:「她很特殊?」
高哲嗯了一聲,說道:「可能是因為她的精神力太強,所以會引來那個變態的魔靈,而那個魔靈的能量又和我身體裡的能量產生了共鳴,所以我那時候可以直接通過能量間的共鳴感知到她的一些思想……」說著話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只是那個魔靈是從她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附在了她的身體裡,佔據她的靈魂……」
李清妍啊的一聲,說道:「原來你是通過這個魔靈知道了那個大媽包裡的東西,說起來它還幫了咱們不小的忙呢?」
高哲嗯了一聲,笑道:「說起來我竟然不小心做了件卸磨殺驢的事情!」
李清妍睜大了眼睛似乎在想事情,沒聽到高哲的話,隔了一會,開口問道:「那一大團亂七八糟的黑氣就是魔靈嗎?它不是說在阿斯汀的身體裡剛剛呆了三年嗎?」
高哲笑了笑,說道:「你怎麼什麼都信啊,沒聽說過鬼話連篇啊!靠不住地。」
李清妍看著高哲點點說,說道:「確實是鬼話連篇,還是個大色鬼。」
高哲裝著可憐的樣子,苦笑了一下,說道:「好像你總是對的。」
李清妍撲哧笑了一聲,說道:「對啊,這是自然定律嘛,嗯,快接著講啊!」
高哲無奈的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在我得到的魔法記憶裡,記載著一種魔靈會附在精神強大的新生兒的身體裡,佔據新生兒的靈魂,等新生兒成年的時候,就是靈魂和精神完全被魔靈佔據的時候……」用手指了指阿斯汀讓李清妍看,說道:「她的身體裡就是就有這樣變態的魔靈,因為她還小,魔靈的力量還不成熟,所以被我給毀掉啦!」
李清妍用手輕輕拍著阿斯汀,輕聲說道:「好可憐,如果長大了就不是她自己啦!」看著高哲,問道:「到那時候是不是跟書上寫的一樣,妖怪已經成了精,大法師也拿他沒有辦法啦!」
李清妍總喜歡說書上寫的東西,這讓高哲感覺李清妍有些像一個老學究,只不過,可能古往今來也沒有這麼漂亮的老學究。
笑了笑,高哲說道:「等妖怪成了精就好收拾啦,其實最費力的是從魔靈的能量場裡把她的精神保留下來。」
高哲的臉色仍然顯的有些蒼白,臉上帶著疲倦的神態,李清妍笑著說道:「原來你也有好心的時候啊!」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NO,我只是不想再做殺人犯而已,特別是殺一個比你還漂亮的大美人啊!」
李清妍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說道:「你倒是坦白。」
高哲懶懶的打個哈欠,說道:「沒力氣說謊啦,從一開始見到她我就一直在用魔法壓制著她身體裡魔靈的力量,太累啦,故事講完啦,我也要睡一會啦!」
說著話竟然真的閉上眼睛,一動不動,似乎真的睡著了。
李清妍把阿斯汀輕輕放在高哲身邊,站起身略微活動了一下,草地上是昏迷著的阿斯汀和沉睡的高哲,遠處的公路上不時的有汽車開過,李清妍眼中柔光閃動,怎麼也想不到這些不著邊際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的身邊,而這些事情又無比的真實。
第三十六章 小鎮上的問題兒童
阿斯汀醒過來以後,始終一言不發,也不離開,不管李清妍怎麼逗她,也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靜靜的坐在草地上,似乎在等著高哲醒過來。
太陽快要消失在地平面的時候,高哲終於打了個哈欠,醒了過來,看了看阿斯汀,又看了看李清妍,說道:「好餓。」
站起身,拉著李清妍和阿斯汀,說道:「走,吃飯飯去啦。」
李清妍差一點暈倒,指了指阿斯汀說道:「不管怎麼說你也應該關心她一下嘛!」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她的精神力很強大,感覺也很敏銳,只要你心裡是對她好,她會感覺到的,別的什麼也不用說太多啦!」
李清妍疑惑的點了點頭,問道:「我們回國後帶著她會不會不適應?」
高哲笑著說道:「你想的可真夠遠的,想沒想到孩子怎麼稱呼咱們兩個呢?是不是管我叫爸爸,管你叫媽媽?」
李清妍臉上飛紅,卻不說話,偷偷看了一眼阿斯汀,阿斯汀正睜著眼睛好奇的看著她,李清妍心裡一跳,臉色更加紅起來。
高哲俯下身,讓阿斯汀坐在他的臂彎裡,把阿斯汀抱了起來。
阿斯汀靜靜的靠在高哲的身上,一動不動,不時的看一眼李清妍。
高哲笑著看著李清妍,說道:「其實我本來只是想把她身體裡附著的魔靈去掉再把她送回鎮裡,但不知怎麼回事,忽然間覺得她很有意思呢!」發現李清妍的臉色有點紅,高哲笑道:「你是不是怕帶著個孩子會嫁不出去啊,沒關係,實在那樣我就遭點罪,對付把你娶到家裡去……」
李清妍推了高哲一下,又不敢太用力,紅著臉說道:「什麼啦,不要瞎說!」
高哲哈的笑了一聲,輕輕摟過李清妍,說道:「不要太擔心這個孩子的問題了,還記得我剛到這裡的時候就忽然間會說英語了嗎?」
李清妍點了點頭,說道:「很奇怪,只是不知為什麼,感覺發生在你的身上似乎就不算太奇怪了……」
高哲禁不住哈哈大笑,對李清妍說道:「那發生在阿斯汀的身上你也不用太奇怪了,精神力強大的人有時候可以直接在一些在知識上比較資深的人身上學到意想不到的東西。」用手指了指自己,擺了個Pose,得意洋洋的說道:「我就是這樣子的!」
李清妍驚訝的看著高哲和阿斯汀,有點不能相信的說道:「原來是這樣!」接著顯的有點羨慕的樣子說道:「那樣不是可以多學很多東西嗎?」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也不全是這樣的,其實你的精神和智力在人類裡都應該算是很特別的,但受到身體的影響,不能把它們發揮出來。」歎了口氣,接著說道:「但願我能早點找到另外一個惡魔。」
李清妍隨時可能跳動的心臟始終是高哲心裡最放不下的事情。
李清妍有些勉強的笑了笑,說道:「你別太擔心啦,隨緣吧!」
走到鎮裡,天已經黑了下來,可能是經常有遊人到這裡的原因,小鎮看上去甚至比白天還要熱鬧。
小飯店,打掃的乾乾淨淨的,這是高哲和李清妍喜歡和習慣的風格。看到兩個人帶著阿斯汀來吃飯,老闆堅持要高哲先付款。
高哲一邊付款一邊笑著看了阿斯汀一眼,阿斯汀擺了擺手,轉過頭去,好像跟她沒什麼關係似的,李清妍被阿斯汀的表情逗的笑了一下,帶著阿斯汀去洗手。
阿斯汀對李清妍的感覺似乎不錯,嘟著小嘴跟在李清妍身後,洗完手回到桌子旁,偷偷看了高哲一眼,試探性的坐在了李清妍身邊,輕輕的拍著桌子玩。
高哲要了一瓶當地產的烈性郎姆酒,一個人慢慢喝著,雖然說烤肉,餡餅,和煮蟹的味道都不錯,但終究是習慣了米飯加菜,總是感覺有些不太舒服,幸好酒是國際性的飲料,不論走到哪裡都可以買到。
其實高哲不知道當地的酒並不賣給二十歲以下的人,只不過高哲幾天來都沒有梳洗打扮過,衣服髒的不像樣子,讓人看起來幾乎像一個野人,又領養了阿斯汀,店老闆才會誤以為高哲的年紀應該是很大了,或許穿紅衣服的小姐就是他的大女兒也說不定。
不過也因為高哲的樣子,使周圍幾個本地的混混看著李清妍交頭結耳的評論,卻沒有人敢「冒昧」的過來佔便宜。
三個人安安靜靜的吃完飯好,阿斯汀腆著吃的圓滾滾的小肚子瞪了旁邊的幾個小混混一眼,跟在兩個人後面走了出去。
幾個小混混平時都輕重不一的被阿斯汀扁過,不知道阿斯汀已經和原來大不一樣,被阿斯汀盯的都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本來盯在李清妍身上的幾雙賊溜溜的眼睛自覺的回到了桌子上,一直等三個人出去好久了才繼續對李清妍品頭論足起來。
反正兜裡有錢,吃完飯後,在高哲的帶領下,三個人又衝向一家服裝店,服裝店的老闆比飯店的老闆更過分,堅持要阿斯汀留在店外才讓兩個人進到屋子裡去選衣服,最後高哲先留了一千澳元的押金,老闆才勉強同意讓阿斯汀進到屋子裡,即使這樣,還派了兩個年輕的猛男緊盯著阿斯汀,似乎阿斯汀隨時會放把火把店點起來。
高哲挑了身休閒西裝,李清妍給阿斯汀選了一套印著斑點狗的白色童衣後,給自己選了套鵝蛋黃色的半絲質長裙。
等內衣外衣都買完,老闆長長的出了口氣,主動要求給兩個人打六折,並順便熱情的問候了一下關於是不是真的要把阿斯汀帶走的問題,最後殷切的把幾個人送到店門外幾十米的地方,才回到店裡,立刻讓一個店員去買香賓慶祝。
浴池的老闆,設計院的理髮師,都不同程度的對阿斯汀的離開表示出興奮的態度,把高哲和李清妍弄的有些哭笑不得,雖然明知道阿斯汀不會太老實,卻怎麼也想不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竟然是小鎮上一個極端問題人物。
幾個地方跑下來,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但幾個人在容貌上也都有了驚人的變化,李清妍終於讓那件羅塞爾送的紅裙下崗,穿上了新買的淡黃長裙,高哲也從野人變回了年輕英俊的小伙子,阿斯汀的變化讓兩個人異常吃驚,洗了遍澡,穿上李清妍給買的衣服後,阿斯汀看起來就像一個大洋娃娃,眉目間竟真的和李清妍有幾分相似。黏在李清妍身邊,一句話也不說,卻又一步也不離開,看上去就像一對年齡相差大一些的姐妹。
高哲輕輕捏了一下阿斯汀的小臉,問道:「明天和我們離開這裡好嗎?」
阿斯汀拽著李清妍的手,搖了搖頭,李清妍的心忽然沉了一下,蹲下身,輕聲問阿斯汀:「你捨不得離開這裡嗎?」
阿斯汀的眼睛裡忽然間出現了兩汪淚水,搖了搖頭,用閒著的手拉著高哲,看了看兩個人,小聲說道:「現在就離開,可以嗎?」
高哲看了看李清妍,李清妍笑了笑,說道:「沒關係,我不累。」
買了些快餐,三個人找了一輛出租車,在夜色中離開了不知名的小鎮。
高哲閉著眼,懶懶的半躺在車椅上,坐在兩人中間的阿斯汀半躺在李清妍的身上,車開出鎮後,周圍一片漆黑,司機打開照明燈,自言自語道:「好奇怪,怎麼路燈都壞了呢?」
高哲懶懶的靠在車椅上,沒注意到司機在說什麼,從魔靈的身體裡把阿斯汀的靈魂分離出來讓他感到很疲倦,現在他正在爭取任何一點時間來恢復損耗的能量。
阿斯汀也不停的打著哈欠,斜倚在李清妍的懷裡,顯的有些虛弱。雖然阿斯汀和李清妍相處只有幾個小時,卻似乎真的把李清妍當成了自己的媽媽來看待。
李清妍看起來很有精神,右手輕輕拍著阿斯汀的背,溫柔的看著阿斯汀和高哲。
第三十七章 遲到的新麻煩
車開了一會以後,司機漸漸的有些焦躁不安,額頭上沁著一層汗珠,不停的向窗外看。
注意到司機的神情,李清妍輕聲司機:「先生,出了什麼事情嗎?」
司機半轉過頭,說道:「好像是迷路了……」說著話,司機的眼神裡閃著有些迷惑的神態,說道:「好奇怪,怎麼從沒走過這條路……」
說著話,司機忽然間一個急剎車,臉色有些白,汗從臉上流了下來,有些顫抖著說道:「好像,好像是撞到人了!我下去看一下。」
高哲和阿斯汀感受到車子忽然停了下來,緩緩的睜開眼睛,高哲斜眼向窗色看了一下,似乎發現了什麼,對司機說道:「我下去看一下,你先不要下去……」
阿斯汀的眼睛忽然間瞪的溜圓,顯的有些驚恐,抬起頭看著高哲,像是剛從惡夢中醒過來,含糊不清的說道:「好怕……」
一瞬間,李清妍感到周圍的氣氛變的有些古怪,向窗外看了一眼,黑糊糊的,什麼也看不到,轉過頭看著高哲。
高哲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怕,這是用魔法製造的幻境。」低頭輕輕親了阿斯汀的額頭一下,說道:「阿斯汀,先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要想。」
阿斯汀乖乖閉上眼睛,手卻拽著高哲的衣角,司機驚訝的看著高哲,問道:「你剛才說那是什麼?幻境?」
高哲擺了擺手,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你們都不要出去,我一會就會回來。」
李清妍輕輕嗯了一聲,伸手把阿斯汀攬在懷裡。
高哲打開車門,走了出去,外面一片黑暗,車燈發出的亮光不現實的消失在車前二三米的地方,似乎溶進了周圍的黑暗裡,根本起不到一點照明的作用。
高哲緩緩的繞著車子走了一圈,在車子周圍布下一個保護結界,雙腳離開地面,向車子右前方飄去,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伏在李清妍懷裡的阿斯汀輕輕抖了一下,李清妍低下頭,關切的問道:「阿斯汀,怎麼了?」
阿斯汀指了指窗外,說道:「好怕,感覺不到他了……」
李清妍笑了一下,有些勉強,柔聲說道:「不要怕,叔叔馬上就會回來的。」
阿斯汀搖了搖頭,說道:「它們是來找我的……」
李清妍驚訝的問道:「它們,它們是誰?」
阿斯汀搖了搖頭,顯的很害怕的樣子,小聲說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們是來找我的……」
李清妍聽的一頭霧水,看著阿斯汀害怕的樣子,緊緊抱著阿斯汀,說道:「不要怕,誰也不能把你從這裡帶走。」
坐在前面的司機聽的毛骨悚然,忽然間轉過身,問李清妍:「他不會扔下我們自己逃跑吧!」
李清妍微笑著搖了搖頭,極其堅定的說道:「不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也不相信高哲會扔下她一個人離開。
三個人就這樣坐在車裡,也不知等了多長時間,司機不停的看著外面,臉上的汗越來越多,忽然間大聲說道:「他不會回來了,我們離開吧!」
李清妍的臉色平靜而溫存,聲音很輕,卻仍然很堅定,慢慢搖著頭說道:「他會回來的。」
司機看著阿斯汀,用充滿誘惑力的聲音說道:「小阿斯汀,那你和我離開吧!好不好!」
阿斯汀看了司機一眼,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你在騙我。」
司機臉色一紅,忽然間大喊起來:「你們兩個蠢女人,去見鬼去吧,從我的車上下去,現在就下去……」
他已經被這種恐怖的感覺折魔的有點發瘋,竟然說李清妍和阿斯汀是兩個蠢「女人」。
阿斯汀看著李清妍,忽然間開口說道:「媽媽,我們下去吧,他瘋了!」
李清妍一怔,想不到阿斯汀會這樣稱呼自己,一時間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害羞,臉色倏的紅了起來,伸手推開車門,拉著阿斯汀下了車,向高哲離開的方向走去。
阿斯汀拉住了李清妍,搖了搖頭,說道:「媽媽,不要離開這裡!」說著指了指出租車的周圍。
四周黑的像要把一切都溶化進去,李清妍看不到阿斯汀的表情,輕聲問道:「怎麼了,阿斯汀?」
阿斯汀稚嫩的聲音傳過來:「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覺這裡很安全。」
李清妍輕輕「哦」了一聲,俯身抱起阿斯汀。
司機似乎仍然在咒罵,然後車輪轉動起來,很快消失不見。
阿斯汀的臉貼在李清妍的臉上,黑暗中,李清妍感到自己的臉上似乎有一些濕,伸手摸到阿斯汀的小臉,阿斯汀似乎在哭。
李清妍輕輕安慰道:「阿斯汀,不要怕,一會叔叔回來就好了!」
阿斯汀的聲音有些哽咽,小聲說道:「媽媽,我不怕……我,我原來的媽媽是因為害怕我離開我和爸爸的,爸爸,爸爸是因為我才死掉的……鎮上的人以為我小什麼也不知道,從生下來一直到現在,所有的事情我都記得……媽媽,你,你很了不起……」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幻境,小女孩細細嚶嚶的哭訴聲,十八歲的媽媽,離開的司機,不知所蹤的高哲,一切融合在一起,就像是一個分不出是好是壞的夢境。
李清妍歎口氣,輕輕拍著阿斯汀,心裡沒有一絲恐懼,一個心裡被愛充滿的女孩子,還會怕些什麼?
黑暗中,忽然傳來了一聲巨響,一團火光一閃即逝。
高哲離開出租車後,感到四面八方似乎有無數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著自己,心裡一動,輕輕旋轉,帶起一團紫黑色的濃霧,整個人消失在黑暗的深處。
在高哲得到的記憶中記載,用魔法製造的幻境會消耗施法者大量的魔法能量,除非施法者是天生的幻象製造師。
第三十八章 可怕的高哲
解除這種幻境則需要更多的能量,高哲身體裡的能量已經用掉了十之七八,如果想解除掉這種幻境的話對他來說已經有些力不從心,更何況他還不知道對手到底是什麼樣子,究竟潛藏在哪個角落。
高哲唯一能猜到的是這個怪物的到來應該是和阿斯汀有些關係。
但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對收養阿斯汀的事情感到一絲後悔,他是有些極端的人,對於想做的事情,只要是他願意,就算全世界上所有的人一起反對,他也會不理不採的做下去,如果是他不喜歡的事,就算是把天王老子擺在眼前,他一樣會不管不顧。
現在,他需要做的是潛藏在幻境中,等待著對手的出現。
但是沒過多長時間,他忽然想到了坐在車裡的李清妍和阿斯汀,李清妍應該會聽他的話,可是那個司機,那個司機會不會強行把車開出自己布下的保護結界。
高哲的心裡不自禁的升起一團煩躁,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出租車開走的聲音,高哲的心沉了下來,揮手收回遮擋自己的紫藍色的死亡之霧,高哲像一個幽靈般飛速向出租車飄去。
出租車裡沒有一個人,高哲伸出右手輕輕搭在車窗上,仔細看了一下,車裡的任何一個角落裡,都沒有人,一個人也沒有,但車卻在高哲行駛中。
高哲忽然感到對手似乎很不簡單,握住車的手輕輕鬆開,正要回到自己布下的結界去看一下,忽然間一個身影從車底鑽了出來,把高哲死死的抱住。
是人體的感覺。
高哲的身體忽然間旋轉起來,一股暗金色的旋風從高哲的身體散發出來,把抱著自己的人體盪開少許空隙。高哲在空隙中旋轉著飛到了出租車的右前方,略微回下頭,從所穿的衣服上,高哲認出了抱著自己的人就是開這輛車的司機。
司機頭上的皮毛已經像蛇皮一樣蛻掉,只剩下少許還沾在已經變成了骷髏的頭上,像破舊的牛皮紙不停的晃動,骷髏的牙齒嘎嘎的不停敲動著,似乎是在大笑。
高哲的心裡抽動了一下,身體略微一頓,骷髏趁機迅速無比的伸出手抓住了高哲的腳,緊接著骷髏的身體開始膨脹,一個魔法忽然是從高哲的頭腦裡閃現出來。
「赤血屍爆術」。
在高哲的記憶中,這是一種極其恐怖的死亡魔法,是把爆炸性的死亡力量輸入到活人的身體中,通過靈力控制死者的身體引爆屍體,爆炸力極強。
高哲討厭頭腦裡擁有的大部分死亡魔法的記憶,屍爆術就是其中之一,但幸運的是這種魔法造成的效果他瞭解的很清楚。
從被屍體抱住到現在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高哲身體繼續旋轉,帶著出租車司機的屍體不停的旋轉,旋轉中,高哲的左手帶著一蓬金光自下而上劃出,高哲的全身立刻被一團雞蛋形的金光罩住,右手藍紫色的霧氣集中成一個高速旋轉的能量球,屈腰揮動能量球切在抓著自己腳的手上,沒有聲音,那只抓著高哲的手剎那間被高速旋轉的能量球磨成了粉末。
高哲雙手交叉,隨著出租車慣性飛動的身體忽然間沒來由的停了下來,出租車又向前滑出二三米後司機的身體膨脹到了極點,轟的一聲炸開,強大的爆炸中,出租車也隨之爆炸,一蓬火光閃起,又迅速被黑暗籠罩。
成千上萬不停爆炸的屍體碎片在高哲的身邊繼續爆炸,最後變成了塵埃。
隱約感受到幾個巨大的能量場在爆炸之後把自己包圍起來,高哲終於瞭解到自己面對的對手不僅僅是一個人,或一個怪物。
忽然間高哲有點糊塗起來,弄不明白這些東西是衝著自己還是衝著阿斯汀,正常來說自己得到了魔法記憶的事情是不會有任何人知道的。而阿斯汀呢?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這些只有在傳說和恐怖電影裡才有的東西忽然間冒了出來?
高哲靜靜的浮在空中不動,五個能量場在離高哲身體四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瞭解不到對方是什麼東西,高哲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在心裡祈禱李清妍和阿斯汀不要離開自己布下的保護結界。
那是一種很古老的保護結界,雖然保護的時間不是很長,但在有效時間內卻很有效,想驅除那種結界需要很強大的魔法能量和咒語,高哲感覺到在自己周圍的能量場中所表現出的能量應該驅除不掉那個結界。
如果能量沒有損失的話,高哲的勝面最少在十分之六七,但現在,高哲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五雙若有若無的眼睛緊緊盯著高哲,在高哲的周圍轉來轉去,忽然間集中到了一起,似乎在商量什麼?
高哲心裡有些急躁,卻不能表現出來,他大概猜到對方看不出自己的實力,所以才不敢貿然出手,而實際上高哲感到,周圍任何一個能量場中對手的動起手來,自己都會很難抵擋得住。
五雙眼睛再次分開,高哲心裡計算著時間,保護結界應該還可以存在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自己必須想辦法把周圍的五個傢伙處理掉。
一股有些腐朽的氣味飄過,然後高哲對面的能量場中響起了鋸木頭一樣的聲音:「小法師,只要你把那個孩子交給我們,我們就會讓你和那個女人安全的離開這個幻境!」
隨著聲音響起,對手的身影在高哲的眼前顯現出來,周圍很黑,高哲純粹是憑藉著一種超人的感覺看到了對方的形體。
虛虛渺渺的,像是透明的黑紗一樣,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亡靈幻象師」,高哲終於在記憶中找到了眼前這種怪物的資料,本身就是生活在幻境中的怪物,有強大的死亡索取意識,只是因為長期在幻境中,幾乎每個亡靈幻象師都有自大,膽小,弱智的傾向。
高哲弄不懂的是為什麼會突然一起出現五個亡靈幻象師,但他已經沒有時間去想,全身的能量在抵抗爆屍時幾乎用盡,現在自己唯一的希望是在一次性的攻擊中同時毀掉這五個幻象師……
高哲的大腦裡飛速的想著應對的方法……
周圍的幾個亡靈幻象師似乎在觀察高哲的反映,顯然對於高哲能擋得往赤血屍爆術這種毀滅性的攻擊讓他們感到震驚,不敢對高哲輕易動手。
高哲的大腦裡靈光一閃,忽然間哈哈大笑,笑聲中,從身體裡閃出五道金色的亮光向周圍的五個黑紗樣的身影飛去。
幾個亡靈幻象師似乎不敢接觸高哲發出的金光,各自向後飄動少許,影子虛晃,幾股強大的黑暗能量從五個亡靈幻象師的身體裡裡流動出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能量圈抵擋著高哲放出的五道金光,金光輕易的被能量圈擋住,不停的在能量圈中流動,周圍的幾個身影發出戲謔般的尖笑聲。
能量圈漸漸縮小,周圍的笑聲也越來越大,越來越難聽。
高哲的衣服已經被汗浸透,能量場所帶來的強大壓力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周圍響起了嘲弄的聲音:「去死吧,不入流的小法師……」
周圍能量圈接觸到了高哲的身體,開始扭曲起來,似乎要把高哲壓成碎塊,揉成粉末。
高哲的身體在能量圈中不停的被擠壓,已經超越了任何人類所能做到的形態,周圍的嘲笑聲越來越大,高哲像是已經死掉了一樣,一句話也不說,身體卻像是塊橡膠一樣,雖然變了形,仍然是原來完整的身體。
五個傢伙只顧不停的嘲笑高哲,卻沒有注意到高哲發出的五道亮光漸漸融入了能量場。
高哲的身體已經被擰的像一個麻花一樣,忽然間,一聲冷笑從能量圈中傳了出來,冷笑之後一聲大喝響起,高哲的身體奇跡般開始反方向旋轉。
高哲開始反擊。
嚴格的說,現在的高哲算不上是一個法師,真正屬於他的魔法能量並不在他的靈魂代碼裡。而現在他擁有的能量只能讓他施放一些三四級的魔法。但他的身體卻早就遠遠超越了人類的體能極限。即使沒有能量,想毀滅他的身體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在身體反方向旋轉的瞬間,整個能量圈被五道金光帶動著溶入了高哲的身體。
五個身影發出刺耳的尖叫,周圍忽然間亮了起來,仍然是晚上,但星光和月光對於高哲來說像是比平時明亮了幾倍一樣,一切都清晰起來。
五個若有若無的身影被反轉的能量圈帶動著吸進了高哲的身體,情形說不出的詭異,高哲看上去就像一個黑暗光影中模糊的影子,懸浮在空中,在月光中不停的輕輕旋轉……
第三十九章 媽媽和爸爸
李清妍忽然間感到周圍的一切亮了起來,天上是彎彎的月亮,四周是廣闊的原野,自己正站在原野中間的公路上,在前方幾百米的空中,隱約有一團黑色的物體,在銀絲織成的月光下不停的轉動。
阿斯汀像是覺悟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看著那一團黑色,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顯的異常興奮,對著黑影用李清妍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自語道:「爸爸,爸爸……」
李清妍的臉不自禁的紅了一下,眼睛仍然盯著前方,空中的一團黑色已經消失不見,高哲正從遠處緩緩朝自己走來。
李清妍忽然想靠在高哲身上好好的哭一場。
阿斯汀用小手擦著李清妍的眼睛,輕聲安慰道:「媽媽不怕,爸爸一點事也沒有。」
李清妍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怎麼來的會那麼快,讓阿斯汀看著笑話,輕輕捏了阿斯汀的小臉蛋一把,想說點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高哲正走過來,聽到阿斯汀的話,微笑著看著阿斯汀和李清妍,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清妍,說道:「我是爸爸?你是媽媽?」伸手從李清妍懷裡把阿斯汀抱過來,說道:「過來,讓爸爸抱!」
阿斯汀伸出小胳膊讓高哲抱過去,小臉上滿是崇拜的表情,說道:「爸爸,你真厲害!」
高哲按了下阿斯汀的小鼻子,問道:「誰讓你叫爸爸的!」
阿斯汀轉過臉,不讓高哲看到她臉上的神情,嘴裡卻說道:「我喜歡叫就叫了。」
高哲和李清妍都感到有些哭笑不得,雖然說收養阿斯汀後兩個談論過這個問題,卻也只是戲謔性的說一說,並不當真。想不到阿斯汀居然說叫就叫,反倒讓兩個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阿斯汀伸手摸了摸高哲的肚子,嘻嘻笑著問道:「爸爸,那個傢伙讓你吃掉了麼?」
高哲笑了笑,應了一聲。
李清妍在旁邊問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你沒什麼事吧!」
高哲擺擺手,笑著說道:「好像是被稱作亡靈幻象師的東西,和傳說中的一樣,它們太弱智啦!還喜歡笑話人,結果……」說著話拍了拍肚子,對阿斯汀做個鬼臉,說道:「就讓我吃掉啦!」
阿斯汀笑聲剛停,又被高哲逗的咯咯笑了起來。
高哲卻忽然間歎了口氣,說道:「只是那個司機有點可憐!」
李清妍問道:「他怎麼啦!」
高哲做了一個死了的動作,李清妍顯的有些黯然,阿斯汀說道:「媽媽,不怪我們的!」
李清妍嗯了一聲,卻不說話。
高哲仔細看了看阿斯汀,說道:「好奇怪,為什麼它會想抓你呢!」
阿斯汀茫然的搖了搖頭,說道:「有時候我能感覺到它們,但我不知道為什麼它們會來找我。」
高哲歎了口氣,和普通的孩子相比,阿斯汀確實有些不同,一是阿斯汀的精神力比較強大,二是被魔靈附體,但她為什麼會引起亡靈幻象師的注意呢?而且一下子就是五個……高哲實在是想不通。
想起那五個幻想師,高哲仍然能感到自己的身體被扭曲的痛苦,但是用這種痛苦換回現在的結果,高哲感到自己已經算是很走運的了。
剛剛從五個亡靈幻象師身上吸取的能量並沒有讓高哲感覺到好受多少,亡靈幻象師的能量也像幻象一樣,只有在魔法幻境中才會異常強大,一旦它們的主體意識消失後,能量就會隨之淡化。
高哲感到從來沒有過的疲倦,幾乎想馬上躺在地上,但他卻不能躺下,鬼知道周圍還會有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高哲抱著阿斯汀,微笑著對李清妍說道:「我們得快一點離開這裡。」
李清妍看了看四周,有些惘然的說道:「你不是想抱著我們兩個一起跑吧!」
高哲笑了笑,說道:「當然不是,兩個人怎麼能抱呢,兩個人要背在身上的!」
李清妍訝然道:「不會吧!慢慢走不行麼?月色看上去好像不錯啊!」
聽到李清妍的話,高哲差點沒趴到地上,想不到這個時候李清妍竟然還會注意到月色的問題。
阿斯汀搖著頭,小聲說道:「好像還要走很遠的樣子……」說著話打了個小哈欠,阿斯汀的身體始終沒有完全恢復過來。
李清妍嗯了一聲,問高哲:「真的要跑啊!」
高哲向四周看了看,沒有一點聲音,對李清妍點了點頭,說道:「只能這樣子了。」說著話,高哲把阿斯汀放在地上,脫下上衣,遞給李清妍。
李清妍接過高哲的上衣,看著高哲,說道:「用不著這個樣子吧!」
高哲不說話,竟然又開始脫鞋,然後是褲子,最後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短褲。
把所有衣服遞給李清妍後,高哲對李清妍和阿斯汀說道:「現在向後轉,少兒不益!」
李清妍疑惑的身著高哲,不理解的問道:「你要幹什麼啊,是不是要裸奔啊!」
高哲嘿嘿笑了一下,說道:「差不多啦,先轉過身去,一會不管看到什麼也不要太害怕啊!」
阿斯汀用小手捂上眼睛轉過身,嘴裡喊道:「爸爸,我還是能感覺到你的樣子!」
高哲拍了拍阿斯汀的頭,用教訓的口氣說道:「那就當不知道,小孩子不要什麼都注意!」
阿斯汀伸了伸舌頭,李清妍一邊把高哲亂七八糟的衣褲打上包,一邊轉過身。
看兩個人都轉過身,高哲的臉不自禁紅了一下,略微離兩個人遠一些,高哲把身上最後一條內褲脫了下來。
嘴裡念著咒語,高哲感到因為能量的衰竭明顯延長了施法的時間,但現在只有這個魔法可以暫時把身體裡的潛能加倍的發揮出來。
大概念聞二分鐘左右的咒語,高哲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先是臉上不正常的長出一蓬淡金色的毛髮,接著從頭部開始向下延伸,全身開始變形,手指回縮,手心的肉奇異的鼓了起來,指甲變成尖利的爪,一條藍黑色的尾巴從屁股上長了出來,一聲低吼,高哲上半身伏在地上,變成了一隻金色和藍黑色相互交織的大貓。
也就是傳說中的老虎。
聽到吼聲,李清妍和阿斯汀不自禁的轉過身,阿斯汀嘻嘻笑著跑過去,喊著:「爸爸教我,我也要變……」
李清妍被突然出現的老虎嚇了一跳,又馬上哈哈大笑起來,老虎的右爪上正舉著一個短褲,似乎要遞給自己,毛茸茸的臉上依稀有高哲的感覺,在老虎的額頭上,竟然還有一個發著金光的王字……
第四十章 休息,休息一下
老虎的眼睛裡似乎閃過了一絲不好意思的神態,李清妍強忍著笑,走過去接過高哲的三角褲頭,塞進包裡,拍了拍虎頭,笑著說道:「你現在的,樣子,是我目前認為你最帥的樣子!」伸手拉過阿斯汀,說道:「阿斯汀過來坐在前面,媽媽坐在後面。」
雖然阿斯汀已經承認了她這個媽媽,但她說起媽媽這兩個字的時候仍然有些不自然。
阿斯汀似乎覺得很有趣,坐在老虎的背上仍然喊著要高哲教她變身,李清妍坐到阿斯汀身後,抱住阿斯汀說道:「阿斯汀,先不要吵啦,爸爸現在好像說不了話!」
阿斯汀嗯了一聲,老虎回過頭,看了一眼李清妍,眼睛裡露出詢問的語氣。
李清妍伸手拍了拍老虎屁股說道:「走吧,我以前騎過馬,你別跑的太快就行啦!」
老虎點了點頭,齜著牙似乎在笑,忽然間縱身竄出,向前面跑去。
李清妍感到雖然高哲跑的速度不亞於疾行的汽車,卻是異常的平穩。
月明星稀的夜晚,一隻斑斕猛虎的背上騎著一個清麗脫俗的少女和一個不停的嘻嘻笑著的小女孩在公路上飛奔,到底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一個小時後,高哲終於舒舒服服的躺在旅店的床上,阿斯汀沉沉的睡在身邊的另一張床上,李清妍的手裡拿著一把水果刀,正在給高哲削蘋果,細心的把蘋果切成小塊放到高哲的嘴裡,高哲只感覺全身上下軟的不成樣子,嘴裡甜絲絲的蘋果進入空曠的腸胃中說不出的舒服,似乎蘋果的每個細胞都在不停的轉化成自身的能量。
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清妍,吃著蘋果,含糊不清的說道:「真想不到大法師也會脫水」,轉過頭看了看熟熟中的阿斯汀,又說道:「真奇怪,它們為什麼非要阿斯汀不可呢?」
李清妍嗯了一聲,把一塊蘋果放在高哲嘴裡,輕聲說:「它們會不是會衝著阿斯汀身體裡的那個魔靈來的?」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似乎不像,亡靈幻象師似乎能利用靈力感覺到一切幻境中的變化,雖然我做了保護結界,但這幾個傢伙還是應該能感覺到阿斯汀的靈魂已經被淨化過了……」睜眼看了看李清妍,忽然間象想起了什麼事情的樣子問李清妍:「對了,你怎麼知道在我布下的保護結界裡不走出去的?我離開的時候好像沒有告訴你們?」
李清妍一愣,想起阿斯汀那時說的話,說道:「我當時只是怕阿斯汀害怕,阿斯汀好像對我說出租車的周圍讓她感覺很安全,所以我們兩個就在那裡了。」
高哲笑了笑,說道:「這小傢伙還真機靈,要不然你們兩個可能就會像那個司機一樣……」
李清妍急忙打斷了高哲的話,說道:「別說啦,很怕人的!」高哲停下來,吃著李清妍遞過來的蘋果,聽李清妍問道:「那個司機雖然不太好,但死的好像有些可憐呢,你說警察會不會把我們當成殺人犯?」
高哲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死無對證啦,連車子的碎片都找不到啦!」
李清妍低下頭,似乎對那個死機的死仍然有些愧疚,說道:「當時不讓他離開就好啦!」
阿斯汀似乎在說夢話,閉著眼睛,輕聲說道:「媽媽,他先想扔下我們跑掉的!」
李清妍笑了一下,用憐愛的語氣說道:「阿斯汀,怎麼還不睡?」
阿斯汀一點反映也沒有,高哲輕輕噓了一聲,說道:「她好像還在睡覺,只不過你說到了她在想的問題,才會說那句話的!」
李清妍哦了一聲,把最後一塊蘋果放進高哲嘴裡,回身把水果刀和蘋果核放在桌子上,想了想,和高哲做了一個晚安的手勢,關上燈,憑記走到阿斯汀的床邊。
黑暗中的高哲苦笑了一下,閉上了眼睛。
早上醒過來,高哲感到舒服了不少,身體裡的能量已經恢復了十之三四,看李清妍抱著阿斯汀仍然在睡覺,不敢發出太大聲響,輕輕的起了身,穿上鞋子,慢慢打開門,走到旅店門外。
昨天晚上來的匆匆忙忙的,又太著急,也不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現在看起來,周圍都是高三米左右的平房,每個房子都有獨立的院子,用柵欄圍著,房子蓋得寬敞而明亮,充滿了現代化氣息,幾乎周圍能看到的每個屋子的上都掛著旅店和餐廳的牌子。似乎是供旅遊的人休息的小村莊。
屋子前面一個高出地面一米左右的蓄水池引起了高哲的注意,走到水池邊,高哲發現池子裡有幾十條從來沒見到過的魚在游來游去,其中有幾條似乎不用呼吸一樣趴在蓄水池的邊上,看到高哲過來,紛紛跳進水裡。
看上去有些像漁民的旅店老闆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見高哲正盯著蓄水池,微笑了一下,走過來,對高哲說道:「是不是很奇怪,先生?」
高哲一回頭,見是旅店老闆,微微點了點頭,問道:「這是什麼魚?」
旅店老闆拿起蓄水池邊上的網,撈起一條魚,用手指著魚對高哲說道:「這種魚可以靠肺呼吸,所以大家都管它叫肺魚,生活在沼澤的泥水裡,在乾旱的時候就用濕泥把自己包起來,等著雨季……」看著高哲的表情微微笑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要不要嘗一嘗?味道很鮮美。」
高哲點了點頭,想問問是糖醋還是紅燒,怕旅店老闆弄不懂,沒有問。
旅店老闆對屋子裡喊了一聲,屋子裡走出一個女人,估計是老闆的老婆兼廚師,聽旅店老闆說道:「客人要吃肺魚,去拿些面來。」說著話對高哲笑了笑,自顧自的去抱了些乾柴,在院子裡的一個似乎專門用來燒烤的鐵架旁堆起來,似乎要是生火。
不一會老闆娘拿著一個盛著麵粉的盆走了出來,去撈了五六條魚,扔在麵粉盆裡。
魚的身上沒有鱗片,看上去滑滑的感覺,被扔進盆裡後並不掙扎著往外跳,反而分泌出一層粘液用麵粉把自己慢慢包了起來。
李清妍和阿斯汀從層子裡走了出來,看見高哲正站在面盆前,都湊了過來,幾乎同時問道:「這是什麼?」
高哲笑了笑,把店老闆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說完後看著李清妍,問道:「你不會又覺得魚可憐了吧!」
李清妍搖了搖頭,說道:「吃就吃吧,可憐不過來啦!」
阿斯汀臉上怪怪的表情,看著高哲,問道:「爸爸,會不會很難吃?」
高哲眼看著肺魚把自已包了起來,只留下一個可以呼吸的小孔,隨口說道:「應該會很好吃吧!」
阿斯汀哦了一聲,不再說話,顯然對高哲的回答顯的有些不太滿意。
那邊店老闆把乾柴堆在一起,點起火來,走進屋子拿了幾個鐵簽出來,把帶著麵粉的肺魚串起來,走到火堆邊,蹲下身慢慢烤了起來。
一股奇異的香味鑽進了高哲的鼻子,順著高哲空蕩蕩的腸道直衝進胃裡,高哲的口水幾乎流了出來。
第四十一章 回到宮凌風的家
阿斯汀從高哲身邊走過去,調皮的對著高哲笑了一下,然後走到旅店老闆身邊,嚥著口水,看著鐵簽上慢慢轉動的魚。
老闆娘從屋子裡拿出了幾個漆的珵亮小木桌和小木椅,在院子裡比較寬闊的地方擺開,又拿了些新鮮的水果放在木桌上。
高哲看著有趣,想不到看上去似乎很高級的旅店,竟然只有夫妻兩個人在經營,而烤起魚來卻有點像原始人一樣。
其實這種當地的漁村是專門接待旅客的,一般都是當地的漁民自已經營,收費不高,住著卻很有情趣。
肺魚的味道確實很鮮美,搭配著本村人用椰子做主要原料釀製出的甜酒很有一種相得益彰的感覺,當然,只是高哲一個人有這種感覺。李清妍吃相很好,慢慢的吃了兩條,拿起一個蘋果慢慢吃著。阿斯汀則吃的滿嘴滿手都是油,一個勁的喊著好吃,逗的旅店老闆和老闆娘直笑。
又讓老闆烤了七八條魚後,幾個人終於有了飽的感覺,高哲算了帳,又額外給了旅店老闆一百澳元的小費,反正錢不是從正道上來的,他也樂得到處去送人情。
已經沒有心情留在大礁堡玩,高哲和李清妍只是想著盡快回到深圳。
向旅店老闆問清了路,高哲帶著李清妍和阿斯汀到村頭的出租車公司叫了輛車,向機場開去。
和沉船比起來,高哲和李清妍一致認為還是坐飛機好些。
因為沒有證件,費了不少口舌證明自己是伊思貝爾號的遇難者,又拿出領養阿淇汀的證明,被兩個記者又採訪一遍後,高哲和李清妍終於帶著阿斯汀登上了飛機。
這次坐飛機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平安,反倒讓高哲和李清妍感覺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回到悉尼的住處,李清妍打開電腦,給李南天寫了封信,把自己和高哲要回去的事情說了一下,讓李南天給補辦一下丟失的證件,又把阿斯汀的問題說了一下。
本來李清妍和高哲以為李南天會阻止兩個人回去的,寫過信後兩個人想了N個必須回去的理由後等著李南天的消息,沒想到當天晚上李南天打電話來竟然告訴高哲,兩天後去機場,他會安排好沒有證件的問題。
有點驚喜之餘兩個人又略微帶著點失望,讓兩個人同時感覺到薑是老的辣這句話不是蓋的。
李清妍第二天回到學校以後,因為要離開學校和曾經當過伊思貝爾號上最後兩名生還者之一的原因,副院長竟然在院裡給李清妍安排了一場不知是歡送還是報告的舞會,又讓李清妍把高哲帶去,高哲照例慷慨陳詞,天花亂墜的上台胡說一通,弄得商學院裡的這些來自各國的才子大喊崇拜,佳人暗送秋波,當時的場景幾乎能和當年武二爺打死老虎後騎馬誇街的情形相媲美。
兩天的時間說長不長,更何況還要收拾些東西,第三天早上,李南天打來電話,讓高哲去當地的達克魯姆機場找一個叫范克希的人。
李南天兩次的電話都沒說太多話,語氣也很平淡,讓高哲感到有些奇怪。
范克希是一個長相有些古怪的中年男人,頭頂半禿,深褐色的眼睛略微內陷,下巴奇大,穿著一套很正宗的西式服裝,卻又不倫不類的穿了一雙半布質的旅遊鞋。
交談一會之後,范克希給高哲的感覺是強悍,和外表一點也不符合的強悍感覺。出於禮貌,高哲並沒有問范克希的職業。
范克希幫高哲把行李安排好後,帶著高哲去了航運公司的總經理室,總經理不在,范克希打了幾個電話後,總經理急沖沖的趕了回來,熱情的接待了范克希和高哲,范克希卻顯的有些冷淡,把高哲的事情和總經理簡單交待一下後,禮貌性的和總結理告了別,臨出門時囑托高哲替他給李南天問好。
范克希走以後,總經理叫來秘書,給高哲安排了一個小時後直飛香港的飛機。
到達香港時,天正下著濛濛細雨,高哲深深吸了一口帶著雨水味道的空氣,拉著李清妍和阿斯汀走出機場。
一輛出租車適時的停在三個人面前,高哲拉開門,出租車司機轉過頭對高哲笑著說道:「小流氓,歡迎回國。」
高哲一愣,看了眼司機,不自禁的笑了起來,說道:「原來是宮大哥,哦,是宮大叔,你怎麼會在這?」
開車的司機竟然是宮凌風,對高哲的話笑而不答,走下車把高哲的行李放進後備箱,看了一眼阿斯汀,頗有意味的看了看兩個人。微笑著說道:「上車。」
車子在路上行駛,高哲想問一問宮凌風回深圳的事情,但宮凌風只是開車,竟然一句話也不說,讓高哲感覺有點高深莫測。
車子不停的左轉右轉的開了兩個多小時,最後停在了一個老式住宅區的二層樓前,宮凌風下了車,指了指屋子裡,示意高哲進去。
房子的四周帶著圍牆,自成一院,圍牆上的漆已經剝落,顯的有些陳舊,院子不大,卻被收拾的妥妥當當,起落有致,宮凌風的臉上露出一絲興奮,從車的後備箱拿出行李率先走在前面。
高哲從宮凌風手裡搶過行李,回頭招呼李清妍和阿斯汀一起走。
進屋後有一段略微有點黑的走廊,宮凌風打開燈,指了指走廊邊上的鞋架。
高哲有點沉不住氣,四周看了幾眼後,有些疑惑的問道:「宮大,宮大叔,這是哪?」
對於眼前這個看上去並不算太大的中年男人他始終覺得叫宮大叔有一點不舒服。
宮凌風長出一口氣,笑著答道:「這裡就是大叔的家,哈哈,暫時也是你們的家。」
「家?」高哲愣了愣神,隨即問道:「宮大哥不是在廣州嗎?」
宮凌風把高哲手裡的行李接過來放在走廊裡,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廣州人不能住在香港麼?」
高哲心裡疑慮漸重,試探著問道:「那你的工作?」
宮凌風眼睛裡閃過一絲無奈,馬上又笑了起來,說道:「不干啦!先別問太多,快進來,小朋友的衣服是不是都濕了?」
走廊並不長,盡頭是一個雙開的紅漆木門,推進門,一股淡淡的飯菜香味飄進了幾個人的鼻子。
眼前是一個四十平米左右的客廳,廳裡是一組布藝沙發,一個茶几,一台離子電視,幾株一米多高栽在花盆裡的茂盛花卉,還有一個鋪著地毯的樓梯,整間客廳顯的溫馨自然,雖然牆紙有些發黃,卻更增加了一種「家」的感覺。
第四十二章 平靜之後(上)
高哲走進客廳,除飯菜的香味以外,屋子裡似乎還有一股淡淡的女人香味。
李清妍始終跟在高哲身後,微笑著不言不語,阿斯汀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聞到了飯菜的香味,拉了拉高哲的衣服,輕聲說道:「爸爸,我餓……」
阿斯汀說的是帶著土著味道的英語,宮凌風聽的不是很清楚,卻聽清楚了爸爸這個單詞,臉上不自禁的露出一絲笑意,高哲臉上有點掛不住,笑了笑對宮凌風說道:「這是我和清妍領養的孩子,叫阿斯汀……」
阿斯汀走到高哲前面,伸出小手,宮凌風俯下身,和阿斯汀握了握手,聽阿斯汀象大人一樣說道:「你好,我叫阿斯汀。」這次阿斯汀說的卻是地道的中國話。
宮凌風拍了拍阿斯汀的小腦袋,笑道:「原來小姑娘會說中國話,是誰教你的?」
阿斯汀指了指身後的李清妍,說道:「我是和媽媽在一起時學會的。」
李清妍滿臉通紅,宮凌風強忍著笑,看著李清妍說道:「這就是清妍吧,你小的時候叔叔去過你家裡幾次的,但從來沒見過你。」
李清妍嗯了一聲,說了聲宮叔叔好,「宮叔叔」三個字叫的有些坳口。
宮凌風笑了笑,說道:「不開玩笑啦,還是都叫我宮大哥好了。」指了指阿斯汀,說道:「這孩子很機靈啊!」
高哲轉頭看了看李清妍,李清妍正看著宮凌風,幾個人六目相對,忽然間都覺得有趣,忍不住大笑起來。反倒讓阿斯汀看著有些奇怪。
笑過後,宮凌風指著沙發讓三個人坐下,大聲喊道:「汐雲,快出來見見李大哥家的妹妹……」
腳步輕響,一個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穿著白色碎花圍裙的女人從客廳旁推門走了進來,拿起圍裙擦了擦看上去濕漉漉的手,烏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幾個人,嘴裡招呼道:「你們來啦!」說話間眼睛看著宮凌風。
高哲和李清妍站起來,聽宮凌風介紹道:「這是你大嫂,叫林汐雲。」
高哲眼尖,看著林汐雲似乎有點眼熟,略微想了一下,忽然笑了起來,林汐雲看見高哲笑,臉色略微紅了一下,也不自禁的笑了一下,說道:「你認出來啦!」
宮凌風拍了高哲一下,笑道:「你小子記性倒好。」
高哲只管嘿嘿傻笑,眼前這位大嫂竟然是在去澳洲時飛機上和宮凌風聊天的空姐兒。
打過招呼,林汐雲回廚房去準備飯菜,李清妍打開電視讓阿斯汀自已看電視,自已去了廚房幫忙。
高哲看了看宮凌風,宮凌風的臉略微顯的胖了一些,臉色紅潤,似乎近來的生活很安逸。笑了笑,高哲問道:「宮大哥,你不是從上飛機開始就和嫂子拍拖了吧?」
宮凌風詭秘的笑了一下,說道:「別說了,還多虧你小子,要不是李大哥讓我一路上看著你們兩個,我也遇不到你嫂子。」略停了一下,問道:「你是不是對你岳父大人的安排不滿意啊?」
高哲臉紅了一下,對岳父這兩個字有點敏感,搖了搖頭,說道:「他的目標太大,來見我們怕是有危險吧!」
宮凌風重重的拍了拍高哲的肩膀,說道:「這麼想就對啦!李大哥有他的苦衷,不過你小子也不錯,除了在飛機上把那個假男人擺平以外,聽說你還在去大礁堡的路上有段冒險?」
高哲擺了擺手,說道:「原來你都知道啦,我和清妍沒敢和她爸爸說呢!」看了看四周,讓阿斯汀把電視的聲音調小些,問道:「宮大哥,你為什麼會和嫂子來這裡了?」
宮凌風苦笑了一下,說道:「這事得慢慢說,一會吃飯的時候再說吧!」
偷偷指了指阿斯汀,問高哲:「是你的主意還是清妍的主意?」
高哲沒來得及說話,阿斯汀轉過身,對宮凌風說道:「是爸爸的主意。」
宮凌風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沒想到阿斯汀這麼機靈,自已在她背後說她的事情居然被她發現了。
高哲笑了一下,說道:「她是個很特殊的女孩,有時間慢慢和你說吧!」
阿斯汀皺了皺眉,高哲笑著摸了摸阿斯汀的小腦袋。
阿斯汀做了個鬼臉,說道:「爸爸,好餓……」
和高哲說話的時候,他用的仍然是英語。
宮凌風注意到這個問題,疑惑的看著高哲問道:「你什麼時候學會英語的?」
高哲笑了笑,說道:「我也不知道,有時間慢慢說吧!我也餓的快沒力氣啦……」
宮凌風說道:「我去廚房看看……」剛站起身,聽林汐雲喊道:「吃飯啦!」
阿斯汀扔下遙控器,對宮凌風笑了一下,就跑進了廚房。
高哲站起身,和宮凌風一起走了進去。
廚房的面積大概在三十平米左右,從中間隔開,李清妍和林汐雲正在廚房的北面收拾東西,南邊的桌子上擺著八道菜,做的色味俱佳,顯然林汐雲是一個烹飪高手。
高哲看的食指大動,阿斯汀已經不老實的拿起一塊醋溜魚片吃了起來,宮凌風笑著說道:「就不說廢話了,該吃吃,該喝喝。」從說著話從廚櫃裡拿出兩瓶東北二鍋頭,問高哲:「對不對你胃口?」
高哲笑著點點頭,宮凌風笑道:「別笑話大哥,喝酒就要喝辣的,要不沒勁。」
林汐雲找了副刀叉給阿斯汀用,然後帶著李清妍去樓上換了身衣服,下來後坐在宮凌風身邊,李清妍坐在阿斯汀旁邊,阿斯汀吃的滿嘴是油,百忙之中竟然給李清妍挑了兩片肉,含含乎乎的說道:「媽媽,真好吃,你也快吃……」
李清妍笑了一下,林汐雲給阿斯汀夾了兩塊香蛋滷肉,說道:「這是阿姨的拿手菜,你多吃點。」
阿斯汀應了聲,抬頭看了看林汐雲,似乎對林汐雲頗有好感。
喝了兩口酒,高哲說道:「宮大哥,說說你和嫂子的事吧!」
宮凌風笑了下,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看了看林汐雲,說道:「這事其實本來不打算跟你們說的,但即然問了就說說吧!其實事情還得從那次和你一起坐飛機的時候說起。」
高哲輕輕啜了一口酒,聽宮凌風說道:「那次下飛機我就把那七個傢伙放了,回國後,不知道讓誰給捅出去了,弄的上邊讓我寫檢查做報告,還差一點把我給弄進去……」
高哲給宮凌風倒上酒,宮凌風又是一口氣全喝進肚,接著說道:「後來李大哥出面想把事情壓下去,上邊竟然找了幾個證人,說我故意放走了那七個傢伙,他姥姥的,也不知道誰他媽的看老子不順眼,當時我一生氣,甩下槍,就不幹了。」說著話宮凌風又給自已和高哲滿上,高哲知道宮凌風心裡難受,歎了口氣,把自已的酒一口喝乾,勸道:「為這些事生氣犯不上,慢慢喝……」
第四十三章 平靜之後(下)
宮凌風應了一聲,說道:「當時上邊聽那幾個人的話要把我抓起來,那時候不知你嫂子怎麼知道了我的事,跑來給我做證人,李大哥又找了人,才把事情擺平了……」看著林汐雲,笑了笑,說道:「後來的事你們就猜吧,不說了!」
高哲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做什麼勞什子的武警也夠累的,不干也好,省得成天讓人盯著難受。」
李清妍嗯了一聲,問道:「宮大哥,我爸爸還好麼?」
宮凌風歎口氣,說道:「他還好,就是太忙,估計過兩天就會來看你們的!」給高哲倒上酒,問道:「你呢,說說你們倆的事兒?」
高哲喝下小半杯酒,看了看林汐雲。
林汐雲站起身,說道:「你們聊,我樓上還有點活!」
高哲知道林汐雲多心了,笑了笑,說道:「大嫂,多心啦,我是怕有些事說出來會嚇著你。」
宮凌風笑了兩聲,說道:「你說吧,你大嫂就愛看恐怖片,說是看我長的像鬼才看上我的!」
林汐雲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道:「別聽他瞎說」拿起酒瓶給高哲和宮凌風分別滿上,又給自已倒了一杯酒,說道:「那沒用的話大嫂就不說了,大嫂敬你一杯。」說著話竟然真的一口氣把面前的酒喝了下去。
高哲想攔已經來不及,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下去,說道:「那我就講啦!」夾了口菜,把和李清妍到澳洲以後遇到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卻把安朱克希和關於自己是大法師的事情放著不提,關於阿斯汀的事情也只是淡淡帶過。
李清妍低著頭吃飯,不時抬起頭看著高哲笑一下,眼中柔光流轉,雖然一個多月來幾乎天天和李清妍在一起,但被李清妍這樣看著,仍然有些臉紅心跳,幸好剛喝過酒,別人看不出來。
講述中,宮凌風和林汐雲都是一臉不能相信的表情,卻只是相互看兩眼,並不打斷高哲的話,阿斯汀睜大眼睛看著高哲和李清妍,卻仍不忘把菜不停的放進嘴裡。
高哲講完後,看著宮凌風,笑笑,說道:「大哥,你看我像不像講故事的?」
宮凌風擺了擺手,說道:「從在飛機上認識你時我就感覺你不像正常人啦,後來我把你的事情和你大嫂講,呵,說實在的,能娶到你大嫂,我還算是沾了你的光呢!」
林汐雲看了看李清妍,歎口氣對高哲說道:「清妍能到現在還一直能在你身邊,也很不容易啦!」
宮凌風有點不明白的轉頭看看林汐雲,問道:「怎麼不容易啦?」
林汐雲伸手輕輕打了宮凌風一下,說道:「有些女人的事情你是不會懂的!」
宮凌風嘿嘿笑笑,不再說話。李清妍看了看林汐雲,說道:「大嫂你也一樣,就別誇我啦!」
林汐雲擺了擺手,說道:「我可不如你……」拿起筷子給阿斯汀夾了塊肉片,說道:「這孩子也夠可憐的啦!」
阿斯汀低著頭,一句話不說,高哲這才注意到阿斯汀似乎對她自己以前的事情很厭煩,給李清妍做了個眼神,指了指阿斯汀。
李清妍站起身,柔聲對阿斯汀說道:「阿斯汀,和媽媽去樓上收拾一下屋子好不好?」
說到「媽媽」這兩個字的時候李清妍的臉似乎又紅了一下。
阿斯汀站起身,一言不發的拉住李清妍的手,睜著大眼睛看了看幾個人,和李清妍走了出去。
隔了一會,林汐雲站起身,說道:「你們聊吧,我去幫清妍收拾一下。」轉身推門走了出去。
宮凌風喝了口酒,忽然問道:「兄弟,大哥有件事一直很奇怪,想問問你?」
高哲嗯了一聲,聽宮凌風說道:「從做武警到現在為止,我一直在研究如何最大程度的超越人類體能的極限,但我發現當體能到達某種程度以後想提高就會變的越來越難,但是你好像已經遠遠超越了這種極限,能不能跟大哥說說你是怎麼鍛煉出來的?」
高哲笑了一下,說道:「其實我是突然間變成現在這種樣子的,那時被一個怪人抓了一下,後來發現身體的整個右半邊都沒了知覺。」伸出右手給宮凌風看著,接著說道:「我這隻手現在全憑著感覺控制,其實我右半邊的身體已經跟死人沒什麼兩樣!」
宮凌風啊了一聲,驚訝的握著高哲的手,過了好長時間,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你很奇怪!」
高哲不想說太多關於自己的事情,那些事情有時候甚至連他自己也不能相信是真的,喝了口酒問宮凌風:「李伯伯現在到底怎麼樣?我感覺有點不太對呢?」
宮凌風笑道:「什麼伯伯叔叔的,岳父就是岳父。」
高哲嗯了一聲,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那我岳父到底怎麼樣了?」
宮凌風回頭向門外看了看,確認外面沒人後,起身關上門,坐下來喝了口酒,歎口氣說道:「從你們走以後,李大哥組織了四次對黑幫的大型圍巢,基本上控制住了黑幫的勢力,但卻在最後一次……」宮凌風的聲音有點哽咽,眼淚在眼圈裡打轉。
高哲心裡一沉,急著問道:「他怎麼了?」
宮凌風把杯裡的酒一口喝乾,說道:「在最後一次他被一個瘦的像骷髏的人折斷了右手……他怕你們看到他的樣子會受不了……」
高哲一驚,自言自語道:「難道又是他?」
宮凌風奇怪的看著高哲,問道:「你說的是誰?」
高哲笑了笑,說道:「就是把我抓成了半個死人的那個人。」
宮凌風搖了搖頭,說道:「據說當時的場面很亂,李大哥把那個人打成了重傷,那個人出奇不意的扭斷了李大哥一隻手臂後竟然當場吞了下去,在幾百個人的包圍圈裡跑了出去。」
用手重重的捶了桌子一下,宮凌風罵道:「簡直是畜牲。」
高哲的眼裡閃過一絲憤怒,看著宮凌風一字字說道:「我岳父在哪?我要去見他,現在就去!」
宮凌風搖搖頭說道:「他暫時可能不會見你……」。
高哲打斷宮凌風的話,盯著宮凌風的眼睛,問道:「知不知道他在哪?」
宮凌風和高哲對視了一會,見高哲一副見不到李南天誓不罷休的樣子,歎了口氣,說道:「好,我帶你去。」
宮凌風和林汐雲打過招呼,說和高哲出去辦點事情,林汐雲應了聲,告訴宮凌風不要開車出門。
出了門,宮凌風找了輛出租車,說道:「去華潭醫院。」
第四十四章 岳父大人
高哲一愣看著宮凌風問道:「他在香港?」
宮凌風點點頭,卻不說話。
出租車開了三個多小時,來到一個看上去不是很起眼的醫院門前,宮凌風下了車,看出租車走遠後,拉著高哲向醫院旁的一條小路走去。
七轉八轉的也不知道走了多遠,來到一個破舊的住宅樓前。
樓梯很昏暗,高哲數著樓層數,到五層的時候,宮凌風停了下來,輕輕扣了兩下靠著樓梯的門,不一會聽見屋裡傳來同樣的兩聲扣門聲,宮凌風又扣了兩下門,這次屋子裡沒有一點聲音。
高哲有點弄出懂宮凌風是什麼意思,急著想見李南天,走到門前,說道:「我來。」說著話用手去推門,想直接把門推開。
宮凌飛搖了搖頭,推開高哲,伸手在衣兜裡拿出一把鑰匙,在高哲的眼前晃了晃,拿著鑰匙開了門。
高哲這才知道宮凌風原來是在和屋子裡的人對暗號,卻不知道屋子裡的人是不是李南天。
走進屋,卻發現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高哲四處看了看,問宮凌風:「怎麼沒有人呢?」
宮凌風笑笑,走到臥室的一個衣櫃前,打開衣櫃,在衣櫃的什麼地方按了一下,在衣櫃的後面竟然出現了一道拉門,打開拉門走進去,是一間二十平米左右的小屋,屋子裡有一個沙發,一台電視,二個男人一個女人正座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看宮凌風進來,一齊對宮凌風點了點頭,然後六隻眼睛齊齊的盯在高哲身上。
宮凌風介紹道:「他就是高哲。」
三個人站起來,微笑著看了看高哲,右側的女人問道:「他是要來見李大哥的吧!」
宮凌風點了點頭,女人說道:「李大哥剛才又暈過去了,劉醫生在下面看著他呢。」
說著話,一個男人推開坐著的沙發,伸手拿起幾塊地板,露出一個長寬一米左右的洞。
宮凌風走過去,對高哲說道:「其實李大哥住在四樓,只不過四樓的門已經在裡面焊死了,只能從這裡進去。」
高哲哦了一聲,對三個人點了點頭,走到宮凌風身邊。隱約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對頭。
走到通向樓下的洞旁,隱約看見一個垂直上下的鐵梯,高哲跟在宮凌風後面走下去。
下面是一個十七八平米的客廳,兩個人剛到廳裡,就聽到有人低聲問道:「是誰?」
宮凌風應道:「是劉醫生吧?」
靠著客廳西邊的門被打開,一個穿著白色西服帶著黑邊細框眼鏡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高哲視野裡。
中年男人看到宮凌風,輕聲說道:「過來啦!」又看了看高哲,帶著戒備的語氣問道:「他是誰?」
宮凌風又介紹了一次,中年男人哦了一聲,閃身走到一邊,讓宮凌風和高哲進去。
宮凌風對高哲說道:「李大哥受了傷,普通的地方已經沒法確保李大哥的安全,只能先躲起來,等李大哥傷好了再說。」指了指中年男人對高哲說道:「這是劉醫生,專門負責李大哥的傷勢的。」
高哲哦了一聲,走進屋去,聽宮凌風在後面問道:「李大哥今天怎麼樣了?」
劉醫生歎了口氣,用極小的聲音對宮凌風說道:「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情況越來越糟,如果按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屋子裡有些暗,中間有一張大床,床上的人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看高哲進來,床上的人微微笑了一下,說道:「你來啦!」
這個人正是李南天。
李南天的臉色蒼白,眼神倦怠,和高哲印象中的李南天幾乎是兩個人。
高哲眼睛一酸,大步走過去,掀起被子,眼見李南天穿著一件無袖襯衣,整個右臂已齊肩斷去,紗帶繞著前胸纏在右臂的傷口上,隱約透出片片血痕。
有些勉強的笑了一下,李南天對高哲說道:「沒什麼事,過兩天好了一樣喝酒吃飯。」
高哲握著李南天的左手,眼淚在眼睛裡直打轉,半晌說不出話來。
宮凌風和劉醫生站在李南天身後,宮凌風不自禁的叫道:「大哥。」
李南天笑了笑,問道:「清妍在你家裡了?」
宮凌風嗯了一聲,李南天被高哲握著的手用力反抓住高哲的手,說道:「小哲,不要把我的事和清妍說。」
高哲的眼神朦朦朧朧的,像沒聽到一樣,隔了一會,轉身對宮凌風說道:「宮大哥,我想單獨和李伯伯呆一會。」
劉醫生站在一旁說道:「小兄弟,李大哥的傷現在很不穩定,不能太勞神。」
李南天躺在床上,對劉醫生和宮凌風點了點頭,說道:「沒什麼事情,我也想單獨和他說幾句話。」
劉醫生見李南天這麼說,不好再說什麼,和宮凌風走了出去。
李南天輕咳了幾聲,問高哲:「清妍一切都好吧!」
高哲點了點頭,看著李南天,忽然間眼中泛出一層淡淡的金光,對李南天說道:「她一切還好,李伯伯,你現在先不要說話,我試一下看能不能讓你的情況好一些。」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高哲心裡至少有七八層的把握讓李南天的狀況好起來。
李南天只感到一縷極溫極細的氣息從高哲的左手傳到自已的手心,從左臂緩緩的流遍全身,渾身上下難以忍受的燥痛隨著氣息的流動消失的無影無蹤。
李南天的臉上恢復了一點血色,滿眼都是不能相信的神色,開口說道:「本來我以為你只是超能者,想不到你竟然會是法師?」
高哲怎麼也想不到李南天竟然會知道關於異能者和法師的事情,眼裡看著李南天的神情有所好轉,高哲擦了一下額頭的汗,他身體裡的能量一直沒有完全回復,而李南天所中的卻是一種極厲害的邪術,剛才用生命能量驅除附在李南天身體裡的魔咒雖然用的時間並不長,卻幾乎損耗掉了他身體裡所有的生命能量。
在高哲的魔法記憶中,李南天所中的邪術應該是死亡魔法的某種延伸,是通過吞食受害者的身體的某個部位來感知和控制受害者的靈魂。如果李南天所中的真是這種邪術的話,那麼葉骷髏應該能找到李南天在哪。
但高哲弄不明白,為什麼直到現在葉骷髏也沒有來找李南天。
李南天沒有想到高哲是法師,高哲沒有想到葉骷髏竟然會懂得這種邪術,同時,從開始見到李南天到現在,高哲始終有些弄不明白李南天倒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他可以輕易的解決很多問題,又為什麼會知道關於法師的事情。
第四十五章 誰之錯
擦掉臉上的汗,高哲看著李南天略微恢復血色的臉,問道:「李伯伯,你是怎麼知道法師的事情的?」
李南天明顯已經好了很多,聽到高哲的問話,笑了笑,說道:「很多秘密在我這裡都不是秘密,因為我認識的人比普通人要多一些,而這些人又都是像我一樣成天在槍口旁過日子的,這些年聽到的和看到的實在太多啦……只是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是法師……」停了一下,李南天歎口氣,搖頭說道:「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憐還有一堆人成天喊著做無神論者……」
高哲嗯了一聲,說道:「其實那樣也不錯,知道的事情越少,活的可能就會更好一些。」
李南天應了一聲,歎道:「能者勞而智者憂,無知者無所求,終日飽食而遨遊。」
高哲笑了笑,說道:「為什麼我們不做那樣的人呢?」
李南天看著天花板,不再說話,高哲就那樣靜靜的坐在李南天身邊,看著李南天空蕩蕩的右臂。
隔了一會,李南天忽然轉過頭,仔細的看著高哲,說道:「有多大的能力就需要負擔多大的責任,這是宿命,誰也逃不掉的。」
高哲的眼睛裡閃動著不羈的神態,忽然間聲間有些激動的說道:「難道有能力也是罪過嗎?難道因為責任和宿命就要像這個樣子嗎?」他的眼睛盯著李南天的右手,從見到李南天就想說的話終於不可壓抑的說了出來。
李南天坐起身,拍了拍高哲的肩,說道:「你還是不明白。」
高哲說道:「我寧可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明白?我要做的只是我自已,永遠也不要被任何事情左右。」
李南天笑了笑,說道:「你真的做的到麼?如果你喜歡的人全都離你而去,留下的只是無休止的仇恨,你還能做到什麼?」
高哲愣了一下,忽然間想到了李清妍,又想到了娜娜和安朱克希,呆在那裡良久說不出一句話。
聽李南天說道:「曾經有一個男人花費了很多精力和時間為一個因心臟衰竭而快死的女人弄到了一個適合她的心臟,可是卻在中途被黑幫毀掉,那個男人眼見著那個女人在為他生下一個孩子後永遠的閉上眼睛,你說那個男人該放棄什麼?他還能放棄什麼?所有能放棄的都已經沒有了,難道你要讓他放下仇恨?」
李南天的語氣很平靜,可在說話的同時,兩行清淚去從他的臉上流落下來,滴在胸前的繃帶上。
高哲不自禁的說道:「原來那時你給伯母弄到了心臟!」
李南天微笑了一下,說道:「原來清妍都和你說啦,她好像真的很喜歡你。」
高哲發著呆,正想說些什麼,忽然間感到一股熟悉的強大精神力量突然間出現在附近,大腦裡自然而然的反映出一個名字,「阿斯汀」。
然後高哲沒頭沒腦的對李南天說道:「她來了。」
李南天像是有感覺一樣,問道:「誰?是不是清妍。」
高哲點了點頭,向門口走去,說道:「我去看看。」走了兩步,又轉過身,問李南天:「要不要讓她知道你在這?」
李南天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至少這條命是保住了,讓她過來吧!」
高哲嗯了一聲,走到門口,宮凌風和劉醫生正坐在客廳裡,看見高哲出來,不約而同的站起身,問高哲:「李大哥沒什麼事吧!」
高哲點了點頭,說道:「還好」,接著對宮凌風說道:「宮大哥,清妍好像是過來了,我出去看一下。」
宮凌風奇道:「她怎麼會知道這裡?」
高哲輕輕歎口氣,說道:「我把阿斯汀忘啦,這小傢伙的精神力太強了,咱們兩個匆匆忙忙的出來一定被她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清妍又太聰明,可能咱們出門沒多久她們就跟出來了吧!」
宮凌風苦笑了一下,說道:「想不到學了幾十年的反跟蹤,竟然被她們兩個給跟蹤了都不知道。」
高哲順著樓梯爬到樓上,伸手把宮凌風拉上來,說道:「阿斯汀的精神能力可能已經強到了在幾公里內感知到熟悉的事物和人的程度,對她來說,什麼反跟蹤也沒太大用。」
宮凌風哦了一聲,說道:「原來這小丫頭這麼厲害。」
兩個人和五樓的三個人打聲招呼,走了出去,剛打開房門,就聽到李清妍的聲音問道:「阿斯汀,爸爸是在這裡麼?」
接著是阿斯聽細嫩的聲音,說道:「嗯,這裡有爸爸的感覺,一定不會錯的。」
高哲和宮凌風對視一眼,都不自禁的苦笑一下,高哲輕聲說道:「除了阿斯汀和清妍外還有一個人,好像嫂子也來了。」
宮凌風皺著眉,不說話,很顯然,關於李天南的事情他並沒有和林汐雲說過。
高哲從樓梯上走下去,到四樓的時候看見了一臉焦急的李清妍,後面跟著阿斯汀和林汐雲。
高哲勉強笑了一下,看著李清妍問道:「你怎麼來了?」
李清妍臉上露出有些委曲的神態,反問道:「是不是爸爸在這裡?爸爸倒底怎麼了?」
宮凌風從高哲身邊走下去,拽著林汐雲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林汐雲指著李清妍小聲對宮凌風說道:「你們剛走,她倆就要出來,我不放心,就跟來了……」眼裡看著李清妍,悄悄問宮凌風:「李大哥真的在這麼?」
宮凌風搖搖頭,示意林汐雲不要說話。
高哲伸手拉過李清妍,說道:「李伯伯沒什麼事情,跟我來。」
李清妍臉色蒼白,對高哲的話有些半信半疑,跟著高哲往樓上走去,上了一層樓,看見右邊的門正半掩著,打開門,只見五個人一前四後的站在屋子裡,前面的那個人正是李南天。
李清妍不自禁的叫了一聲爸爸,撲到李南天懷裡,忽然間感覺到李南天右臂空空蕩蕩的,退後一步,看著李南天的右臂,哭道:「爸爸,你這是怎麼了?」
李南天笑笑,說道:「傻丫頭,哭什麼,就是不小心斷了個胳膊,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清妍的眼淚象掉線的珍珠一樣辟里啪啦的往下掉,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被雨打透了的梨花瓣,忽然間李清妍轉過身,雙手抓住高哲的雙肩,喊道:「你有辦法的,你有辦法的是不是?」
宮凌風和林汐雲帶著阿斯汀進了屋子,順手關上門,阿斯汀看到李清妍的樣子,忽然間跑過去抱住李清妍,喊道:「媽媽,你怎麼了?」
李清妍不理阿斯汀,只是不停的搖著高哲的雙肩,喊道:「你有辦法的是不是,快說你有辦法的,好不好……」
宮凌風,林汐雲,還有李南天身後幾個人的眼睛一齊看了過來,都以為李清妍受不了李南天的樣子有些發瘋了。
李南天走過來,輕輕拍著李清妍,說道:「清妍,爸爸這不是好好的嗎……」李醫生從李南天身後走上前,也跟著勸李清妍:「小妹妹,你爸爸現在的狀態已經好多了,但你爸爸的胳膊已經找不到了,即使現在能找到,已經過了三四天的時間,也沒有辦法重新接上了……」
李清妍不說話,像是倦極了的樣子,臉色蒼白,忽然間撲在高哲的懷裡,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道:「……你有辦法的,是不是?」
第四十六章 又見葉骷髏(上)
高哲確實是有辦法,從見到李南天的斷臂開始他就在考慮怎麼樣讓李南天恢復過來,只是心神一直太亂,想不到切實可行的方法。
在他的記憶中,重生是需要混亂的能量,而自已的身體裡擁有的卻只是生命能量和死亡能量,在生命魔法中,倒是有可以讓人重生的魔法,但那是以他現有的能量無論如何也施放不出來的魔法,而需要混亂能量的重生魔法,也超越了他所能施放魔法的範圍,但如果擁有混亂能量,相對來說卻可以試一試。
高哲感覺自已最豈碼有百分之八十以上成功的機會,只是不知道上哪裡去找混亂的能量。
當被李清妍抓住雙肩的時候,高哲忽然間感到一絲希望隱隱約約的出現在大腦裡,卻想不到究竟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禁不住呆呆的站著想這件事,忽然間感覺到身子一沉,回過神來,看見李清妍倒在了自已的身上,臉色蒼白,呼吸緊促,急忙從口袋裡拿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倒出幾粒送到李清妍嘴裡,又把自體身體裡殘存的生命能量輸送到李清妍的身體裡。
從知道李清妍有心臟病開始,在可能的情況下,高哲總是隨身帶著一瓶速效救心丸。
高哲的動作很快,一直到把藥送到李清妍嘴裡,其他人才反應過來,李南天聲音有些顫動的輕聲喊著:「清妍,清妍……」
阿斯汀反倒靜了下來,睜大眼睛看著李清妍,幾滴淚珠掛在臉上,看著惹人心疼。高哲拍了拍阿斯汀的頭,說道:「媽媽沒事,不要怕。」
劉醫生走過來,看了看李清妍的臉色,又伸手摸了摸李清妍的脈搏,說道:「只是急火攻心,先把她放在床上,倒杯水,一會就沒事了。」
高哲抱著李清妍走進臥室,把李清妍放在床上,林汐雲倒了杯水,給李清妍餵下。
隔了一會,李清妍啊的叫了(;文;)一聲,醒了(;人;)過來,看著(;書;)高哲,眼裡(;屋;)露出乞求的神色,仍然說著那句話:「你有辦法的,是不是?」
李南天背過身,劉醫生歎口氣,阿斯汀喊了聲媽媽,其他幾個人看上去眼睛濕濕的,不忍心再看李清妍。
卻聽高哲柔聲說道:「你放心,我當然有辦法的!」
幾個人齊齊的看著高哲,看高哲的表情竟然很認真,都不自禁的想著:「難道這個小子也瘋了?」
只有李南天隱約感覺到高哲不是在說假話。
李清妍聽見高哲說有辦法,臉上露出一絲喜歡,從床上下來,正要說話,忽然間聽到撲通一聲,劉醫生正站在臥室的門口,撲通一聲後,臥室裡的幾個人聽見劉醫生喝道:「你們是幹什麼的?」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冷笑道:「當差的」,緊接著一陣咳嗽聲,一個像是夢話般柔柔的聲音緊跟著說道:「當苦差的。」
高哲的心裡一緊,一股怒火串到胸口,這個聲音竟然是葉骷髏。
幾個人不約而同的衝出臥室,李南天拉住要衝出去高哲,小聲說道:「你帶清妍和小孩子找機會跑掉。」又拉住宮凌風說道:「你找機會帶汐雲跑……」
宮凌風搖了搖頭,對林汐雲說道:「汐雲,你在屋子裡,找機會自已跑,明白麼?」
林汐雲一句話不說,盯著宮凌風,搖了搖頭。
李清妍竟然拉過阿斯汀一動不動,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發生了什麼事。
高哲冷笑了一下,說道:「來的正好,他不來找我,我還想去找他呢!」
李南天和宮凌風一愣,高哲一閃身,走出臥室。
外面站著七個男人,幾乎每個人看上去都神清氣爽,臉上赤瘦,穿著緊身衣,身上肌肉虯起,腰間鼓鼓的,顯然是帶著槍。
在七個人身後的黑暗角落裡,一個瘦的不像樣子的人左手撫胸,右手拿著一把印著骷髏的扇子,咳嗽兩聲,搖幾下扇子,看上去極不協調,這個人正是葉骷髏。
李醫生疑惑的看了看身邊的人,問前邊站著的七八個人:「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七個人同時哈哈大笑,笑聲中,透出葉骷髏柔柔的令人直起雞皮疙瘩的聲音:「打死了你們,你們也猜不到的。」
七個人再次大笑,李醫生和另外三個人伸手從腰裡掏出槍來,對著面前七個人,葉骷髏忽然間把扇子揮開,畫了個半圓,一團黑氣從七個人身後飄到身前形成一個半透明的黑色罩盾,把七個人罩在當中。
看見李南天走出來,葉骷髏說道:「老三,一會你把一個胳膊的傢伙脖子上帶的玉珮拿走毀了,老五,屋子裡好像有一個小孩子,一會給我帶回去,餘下的人全給我殺了。」
七個人中站在第三和第五位置的兩個人應了一聲,向前走了半步。
宮凌風咬著牙,喊了聲:「打」。
劉醫生和其餘三個人正要扣動扳機,忽然間眼前一花,高哲已經擋在了槍和七個人之間。
其中的女人喊道:「小兄弟,快趴下。」
高哲毫無顧忌的轉過身,慢慢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們不要動手,他們都是我的。」
紫藍色的光茫一瞬間籠罩了高哲的全身,在所有人的注視中,高哲緩緩朝七個人走去。
葉骷髏注意到高哲的變化,疑然問道:「你是誰?」
高哲呲著牙象野獸一樣對著七個人做著挑畔的動作,冷冷的說道:「骷髏大叔,不認識我了嗎?」
葉骷髏晃了兩下扇子,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驚訝的問道:「你怎麼還沒死?」
高哲冷冷的答道:「有您老關心,我死不了的。」
說著話,高哲已經走到淡淡的黑色盾前,一充滿彈性的巨大阻力擋住了高哲,高哲左手前伸,右手繞著左手慢慢抱成半圓形,猛地劃出,一光黑茫閃過,罩在七個人身前的半透明黑盾被高哲劃開,砰砰砰砰四聲,左邊的四個大漢倒在了地上,每個人的咽喉上都出現了一塊黑色的痕跡。
右面剩下的三個人看左邊的四個人倒下,還沒來得及吃驚,高哲右手已經再次揮出,三個人的左右手臂一齊斷掉,血隨著斷掉的雙臂噴了出來,隔了一會,三個人才知道疼痛,齊聲大喊一聲,暈倒在地上。
高哲的右手食指隔空指著站在角落裡的葉骷髏,笑著說道:「骷髏大叔,下一個就是你了。」
葉骷髏對面前倒下的七個人顯的無動於衷,把扇子收起來,拍了兩下手,乾咳兩聲,說道:「看不出小兄弟居然是個高人,只可惜今天要短壽了。」
第四十七章 又見葉骷髏(下)
說話間,葉骷髏雙手平推,一股慘綠色的光芒從葉骷髏的手裡飛出,向高哲飛來,高哲微微冷笑,不閃不避。
葉骷髏微微露出驚愕的神色,雙手交叉,慘綠色的光茫忽地分成四道,鑽入先倒下的四個人身體裡,四個人像是被裝了彈簧一樣,忽地站起,把高哲圍在中間。
宮凌風喊道:「好邪門」,伸手搶過劉醫生手裡的槍向著離高哲略遠一點的人射擊,槍響後,沒有任何效果,那個人動也沒動一下,子彈從左太陽穴打入,卻沒有一絲血流出來。
李南天忽然伸手從脖子上拽下一塊紅色的東西,高哲被四個人包圍,隱約看到那似乎是一塊血紅色的玉珮,葉骷髏的眼睛裡露出一絲驚懼的神色,嘴裡不停的念著咒語,圍在高哲周圍的四個人全身上下的肌肉忽然暴漲起來,撐碎了衣服,一瞬間,四個人的身體足足比原來粗了一倍。
葉骷髏雙手垂下,劇烈的咳嗽了兩聲,李南天從後面衝過來,左手裡拿著玉珮,一拳擊在高哲左邊剛剛發生奇異變化的人身上,一聲悶響,那個人忽然間象吹到了極點的氣球,砰的炸開,一塊慘綠色的人皮忽地把李南天的左手包住。
葉骷髏在劇烈的咳嗽中冷笑道:「李南天,你以為今天還可以憑著這東西打傷我嗎?」
李南天左手不停顫抖,那塊人皮罩在他的手上越收越緊,轉眼間李南天的胳膊就被勒出一道血痕。
高哲冷哼了一聲,左手紫藍色的光茫大盛,微微探手,不知怎麼,紫藍色的光茫倏忽從高哲的手裡飛出,在李南天的左臂上一閃即回。
李南天一愣,感到手上一鬆,慘綠色的人皮已經掉到地上,聽高哲喊道:「李伯伯,你傷剛好,先不要動手。」
葉骷髏冷笑了一聲,仍然站著的三個人中的兩個忽然間舉拳擊向高哲,另一個伸手去抓李南天的左手。
直到現在高哲沒有使用任何魔法,憤怒的時候,他喜歡比較直接的方式,而實際上,他所能施放的魔法中很少有魔法能和他純粹的能量攻擊相媲美的。
就在二個人的巨拳快要擊中高哲的同時,高哲忽然間身體後傾,以極高的速度在空中旋轉起來,旋轉中,高哲的雙腿夾住了攻向李南天的變異人的脖子,以極詭異的軌道砸向葉骷髏。
李南天一愣,退了回去,見攻擊向高哲的兩個變異人忽然間像是被人抓住了頭和腿用力扭曲一樣,打著麻花勁被轉成了碎片。
葉骷髏閃身躲過被高哲的雙腳扔過來的變異人,伸出兩根手指,一道黑氣纏繞在葉骷髏的手指上,猛的向高哲的頭頂刺去。
高速旋轉中的高哲忽然間奇異的定在空中,左手護頭,右手切向葉骷髏的手腕。
葉骷髏嘿的一聲,身體忽然間隨著手指向前扭曲過去,藉著身體身前的慣性,把手指帶動到高哲的頸下,向高哲的咽喉刺去,同時雙腳藉著扭力同時踢出,一腳踢向高哲的胸部,一腳踢向高哲的下陰,身體的變化大大出乎了意料,招數更是狠毒異常。
包括李南天在內的幾個人一起喊道:「當心!」
只聽砰砰砰三聲,緊接著又是三聲,葉骷髏的身影向一縷輕煙般向門外飄去,高哲左手虛抓,右手疾揮,雙手中忽然生出幾十道紫藍色的細絲,在離開高哲後一米左右的空中迅速集結成一個模模糊糊的網,向葉骷髏當頭罩去。
葉骷髏站在門外,伸手上格,手停在空中,身體卻異乎尋常的向後退了一步,一切看一去都顯的異常自然,可細想一下卻極不合理。
葉骷髏冷笑一聲,忽然間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張嘴,一股黑血從嘴裡噴了出來。
高哲伸手收回網,又向葉骷髏罩去,卻見葉骷髏身子一轉,向牆上撞去,可一眨眼的功人,人卻到了樓梯下面,狠狠盯了高哲一眼,倏忽不見。
高哲見葉骷髏已經不見蹤影,看了一下四周,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看熱鬧。
宮凌風幾步走過來向下面看了一下,不見葉骷髏的影子,用好奇的語氣問道:「怎麼沒抓住他。」
高哲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他剛才在使用魔法扭曲空間,想不到他竟然會這種魔法。」
「扭曲空間?」後面的幾個人驚訝的看著高哲,高哲點了點頭,忽然間感到嗓子裡發鹹,一張嘴,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李南天走過來,看著高哲問道:「你怎麼了,受傷了?」
高哲嗯了一聲,笑著說道:「剛才他踢了我一腳,我打了他三拳,好像還是我比較合適。」吐出一口血,高哲感覺舒服了不少,看著李南天有點哭笑不得的樣子,高哲接著說道:「他來的時候好像就是大傷初癒的樣子,要不然今天絕對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劉醫生走過來,看了看高哲的臉色,伸手拍了拍高哲肩膀,笑道:「想不到小兄弟你才是真正的高人……」高哲擺了擺手,看著屋子裡幾個人驚詫的目光,說道:「拜託各位大哥不要誇我,我歲數小,不禁誇。」
幾個人大笑起來,臥室的門打開,李清妍阿斯汀和林汐雲走了出來,看著幾個人在笑,又看著滿地的鮮血和屍體,林汐雲第一個忍不住衝進了衛生間,李清妍用手捂著嘴,反映不是很強烈,阿斯汀像是沒看見一樣,看著高哲,嫩聲問道:「爸爸,你打贏了是不是?」
高哲走過去拍了拍阿斯汀的小腦袋,說道:「這不是什麼好事,以後見到這種事就當沒看見,知不知道?」
阿斯汀哦了一聲,說道:「原來爸爸不幹好事。」
幾個人又笑了起看,眼看著高哲還是一個大孩子,竟然像模像樣的教育起阿斯汀。李清妍注意到高哲嘴角的血痕,掏出手帕給高哲擦掉,關心的問道:「你受傷啦?難受嗎?」
高哲搖搖頭,說道:「沒事,血太多,吐出去點兒反倒好受。」
李清妍眼見著高哲生龍活虎的沒什麼事,皺了皺眉,說道:「原來你是個『人來瘋』,人一多就不知道怎麼好了?」
高哲驚訝的看著李清妍,不管周圍人的目光,說道:「想不到你竟然能看出我是個『人來瘋』,高人這頂高帽應該由你來戴才對。」
幾個人禁不住又笑了起來,李清妍雙頰飛紅,拉著阿斯汀走到李南天身邊。
劉醫生用手扶了扶眼鏡,看著李南天,說道:「李大哥,是不是什麼地方出錯了,怎麼這塊爛骨頭會找到咱們這的?」
第四十八章 泛泛之交
高哲聽著劉醫生說葉骷髏是爛骨頭叫的有趣,忍不住笑了一下,接過話來說道:「他在李伯伯身上施放了邪術,無論李伯伯在哪裡他都後找到的,只不過他一直在養傷,直到今天才找上門兒來。」向四周看了一眼,幾個人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高哲接著說道:「但是如果不考慮到我的存在,他本來不應該來的了。」
宮凌風問道:「為什麼?」
高哲看了看李南天,李南天笑笑說道,說吧,都是自己人。高哲點點頭,說道:「中了這種邪術後,先是身體會不受控制,然後思想會慢慢消失,最後變成一個施術者控制的傀儡,施術者可以在很遠的距離內感知和控制這個傀儡。」
劉醫生哦了一聲,說道:「怪不得診斷不出來李大哥到底得了什麼病,原來是中了邪術。」旁邊的幾個人一起點頭。
如果高哲剛來時就這麼說的話一定會被幾個人笑話一頓,可時過境遷,幾個人見到高哲驚人的身手後就算高哲說些再離譜的事也會深信不疑。
宮凌風點了點頭,罵道:「媽的,怎麼會有這麼的邪門的法術。」轉頭看著高哲,問道:「但既然他知道李大哥遲早會變成傀儡,為什麼還要帶人過來呢?」
高哲看著李南天的左手,緩緩說道:「我想的沒錯的話,他應該是為了這塊玉來的。」
李南天把玉遞給高哲,慢慢說道:「這塊玉名叫『問禪』,據說是禪宗的第五代祖師弘忍隨身佩帶過的寶玉,後來輾轉流落到世間,被我們家的先人重金收藏……小時候算命先生說我命中凶數極重,讓我找一件高僧佩帶過的東西隨身帶著,父親就把這個東西一直給我帶著,已經幾十年啦!」
高哲伸手接過「問禪」,只感到一種寧靜自然的能量在玉中流動,幾乎要把自己溶入其中,急忙把「問禪」放到李南天的手上,不自禁的自語道:「好強大的能量。」
李南天哦了一聲,說道:「如果有用的話你就拿去用吧!」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一般來說,所有的魔法能量可以分成五類,依次是生命,死亡,混亂,秩序,和自然的魔法能量,但有兩種能量不在其中,一種是佛教高僧修煉的精神能量,一種是道教弟子崇尚的虛幻能量,這塊玉中的能量就是佛教中極強大的精神凝結成的能量,可以用來壓制和摧毀死亡的能量,葉骷髏一定是害怕這件東西,才會急著來毀了它。」笑了一下,說道:「雖然它裡面的能量很強,但對我來說卻一點用也沒有。」
李南天哦了一聲,宮凌風調侃道:「大哥成天勸我們不要信這個不要信那個的,想不到自個還帶個這傢伙!」
幾個人跟著笑了起來,顯然宮凌風說的不是假話。
李南天笑了一下,說道:「狗咬一口,入肉三分,凌風你怎麼不看好你老婆倒笑話起你大哥來了。」
宮凌風嗯了一聲,說道:「這裡看著太難受了,反正暫時不會有什麼事了,大家先去我那吧!」
李南天嗯了一聲,說道:「我給管這片地方的陳警司打個電話,讓他來處理一下,咱們先走吧!」
劉醫生在一邊笑著說道:「想不到大哥連管這片的警司都認識,真不知道大哥在哪兒有不認識的人。」
李南天笑了一下,用戲謔的語氣說道:「也沒什麼,都是泛泛之交,也就是在一起喝過豆腐腦。」
在李南天旁邊的李清妍忍不住咯的一聲笑了出來,整個屋子裡忽然間像吹過一縷春風,剛剛經過血腥的打鬥後,李清妍的笑讓人感覺格外舒服,在場所有的人都被李清妍的笑聲感染,不自禁的微笑起來,只有阿斯汀睜著大眼睛看著李清妍,不明白大家為什麼在笑。
幾個人分批坐車到了宮凌風家裡,在車上李南天給高哲介紹了陪著自已的三個人,其中兩個男的是兄弟兩個,大的叫武一雄,小的叫武二雄,那個女的是兩個人的同鄉,叫潘翠蘭,都是從農村來城市裡混的,因為和幾個當地小流氓打架讓李南天抓了起來,後來李南天發現幾個人功夫不錯,人也夠義氣,就想辦法把三個人留在了警局。
回到宮凌風家裡的時候,幾個人都有些累了,李南天說道:「今天大家都累了,什麼也別說了,都睡覺。」
宮凌風給幾個人安排好睡覺的地方,問高哲晚上和誰一起睡,高哲臉紅了一下,說道:「就和李伯伯還有你在一起吧,讓大嫂和清妍帶著阿斯汀去睡。」
宮凌風大笑著說道:「你假裝正經還拉我下水。」
高哲咳了兩聲,正色道:「我可一直都這麼正經的。」回頭看了看李清妍,說道:「清妍,你說是不是?」
李清妍呸了一聲不理他,跟李南天說了聲晚安,和林汐雲帶著阿斯汀上了樓。
李南天笑了笑,對高哲說道:「你宮大哥這人什麼地方都好,就是嘴不大好,就是因為這個嘴把一個轉業後的局長名額送給別人了。」
宮凌風擺了擺手,笑道:「李大哥,別說那事啦,聽著難受,把我弄下來我倒不覺得怎麼難受,倒是把黃三那個小子弄上去讓我太他媽的不爽,真是小人得志了。」
李南天歎了口氣,不再說話。轉身走進臥室。
高哲把衣服脫掉,洗了洗身上的血跡,宮凌風去廚房拎了三瓶二鍋頭。
等高哲進屋後,李南天和宮凌風正一個拿著一瓶二鍋頭,宮凌風指著放著櫃上的一瓶對高哲說道:「小哲,這個是你的。」
高哲嗯了一聲,伸手拿起來,揭開瓶蓋,一口喝了半瓶,說道:「真舒服。」
宮凌風也跟著一口喝下去半瓶,對高哲說道:「兄弟,要是論打架我打不過你,但論起喝酒你可不一定喝得過我。」
李南天擺了擺手,對宮凌風說道:「喝酒你也喝不過他,出國前幾天他把我給喝趴下了,你那酒量跟我也就是半斤八兩。」
宮凌風大笑,喝了口酒說道:「李大哥,每次我都是讓你的,其實你不知道我的實力。」
李南天嘿嘿笑了笑,高哲又是一口把剩下的半瓶喝下去,感覺渾身略微熱了起來,走到李南天身邊,說道:「李伯伯,我看一下你的傷口。」
李南天嗯了一聲,把酒瓶放下,脫掉衣服,高哲打開繃帶,看了看李南天的傷口。
宮凌風湊過去看了看,罵道:「真他媽的畜牲」,轉頭看著高哲,問道:「兄弟,你那時候的語氣好像是能把李大哥的這只胳膊想辦法給安上?」
高哲搖了搖頭,宮凌風睜大眼睛,說道:「不行嗎?」
第四十九章 重生(上)
高哲笑了笑,說道:「當然行,但不是安上,而是重新長出來。」
宮凌風露出不能相信的神色,李南天也顯的有些不能相信,問高哲道:「真的能行麼?」
高哲點點頭,說道:「應該是差不多,不過今天是不行,太累啦。」
李南天笑道:「我這條命能從閻王那揀回來已經算不錯啦,要是這條胳膊再能揀回來我可真算是福大命大了。」
宮凌風在一旁說道:「你可真是福大命大,有這麼好一個女婿,你那姑娘可真沒白養。」
李南天笑了笑,說道:「那明兒個你也養一個。」
兩個人毫無顧忌的說話,高哲聽著心裡發窘,不自禁的臉上有點發紅,宮凌風似乎注意到高哲的變化,拍拍高哲的肩膀說道:「兄弟,睡吧,太晚啦!」
高哲嗯了一聲,躺在床上,只感覺渾身象散了架一樣,被葉骷髏踢了一腳雖然沒有傷到他,但被踢到的腹部卻也有些隱隱作痛,耳朵裡聽著李南天和宮凌風模模糊糊的聲音,不一會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過來,高哲就聞到一股肉香,睜開眼,只見一隻嫩蔥般白嫩的小手正拿著一塊聞著噴香的大塊肉在自已的眼前晃來晃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高哲張嘴就把肉從手裡搶了過來,大嚼兩下嚥進肚裡,抬起頭,見李清妍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已。
高哲見李清妍正穿著羅塞爾送的那件紅色裙子,笑了笑看著李清妍,說道:「把衣服脫了。」
李清妍一愣,臉色通紅,站起身罵道:「流氓啊,一大早晨的讓人家脫衣服。」
高哲嘿嘿笑了兩聲,問道:「還記得羅塞爾麼?」
李清妍點了點頭。
高哲心裡想著羅塞爾,不知道現在他到底會在哪,對李清妍說道:「羅塞爾是一個掌握混亂能量的人類法師,他在你的衣服上用混亂的能量施放了幾種魔法,我現在要把這些能量轉化到你爸爸的身體裡去,你明白麼?」
李清妍愣了一下,馬上反映過來高哲在說什麼,有些緊張的問道:「可以麼?」
高哲點點頭,說道:「最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李清妍驚訝道:「為什麼不是百分之百。」
高哲從床上爬起來,說道:「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已經很了不起啦,換成別人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也不會有的。」
李清妍呸了一聲,說道:「就會吹牛。」
高哲笑了兩聲,見李清妍竟然真的要在這裡脫掉衣服,急忙走過去拉住李清妍的手,說道:「你把衣服脫了,一會出門會讓別人怎麼想啊?」
李清妍臉色一紅,嘴裡說道:「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啦!」但要脫衣服的手已經垂了下來,拉住高哲的手說道:「我去樓上換一件吧!」轉身走到門口,忽然間走回來,在高哲的臉上親了一下,紅著臉跑了出去。
高哲用手揉著臉,過了好長時間才回過神來,向門外走去。
廚房裡傳來陣陣香氣,高哲和幾個人打了招呼,去衛生間把頭髮梳了兩下,想了想,只是把手洗了洗,沒捨得洗臉,怕把被李清妍親到的感覺不小心洗沒了。
出門走到廚房,見潘翠蘭正在給林汐雲幫廚,菜刀在她手裡象長了眼睛一樣,不停的在砧板上飛來飛去,林汐雲的烹飪手法看上去也非常精道,兩個人一個切菜一個炒菜,不一會就弄出三四樣小菜。
林汐雲一回頭看見高哲站在門口,笑著問道:「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先吃點什麼?」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我還好,對了,宮大哥去哪了?」
潘翠蘭拿著菜刀的手指了指窗外,對高哲憨憨的笑了一下,說道:「一大早晨幾個人就到院子裡去了。」
高哲哦了一聲,說道:「你們忙,我也去看看。」
轉過身看李清妍從樓上走下來,上身穿了件淡粉色的緊身T恤,下身穿了一條淺藍色的繡花牛仔褲,手裡拿著那條羅塞爾送的裙子。走下樓遞給高哲,問道:「吃完飯就可以了嗎?」
高哲接過裙子,說道:「差不多吧,我先去看看」,說著話向門外走去。李清妍轉身走進廚房,和廚房裡的兩個人打了聲招呼,就找著活幹起來。
高哲走出門,見幾個人正在院子裡划拳做俯臥撐,禁不住笑了一下,想不到這些人竟然會玩這種東西。卻不知道這幾個人幾乎都服過服役,在部隊閒著無聊的時候就喜歡玩些體能訓練遊戲。
劉醫生似乎是輸了,正趴在地上,武二雄在給他查數,宮凌風李南天和武一雄正在划拳,看高哲走出來,幾個人打了招呼,李南天喊道:「小哲,一起來玩。」
高哲笑了笑,說道:「李伯伯,你現在一個胳膊跟他們玩不吃虧麼?」
沒等李南天說話,宮凌風說道:「他兩隻胳膊的時候沒有人能玩過他,現在大家正趁他少個胳膊一起欺侮他。」
李南天笑笑,顯然對少了個胳膊不大在意。
高哲跟著笑笑,走過去,對宮凌風說道:「你們馬上沒機會啦!」
幾個人一愣,聽不明白高哲在說什麼。
隔了一會,宮凌風反應過來,問高哲:「你現在就要把李大哥的……」
高哲點點頭,說道:「宮大哥,你去給我接出兩根電線過來。」
幾個人莫名其妙的看著高哲,李南天看著高哲,問道:「真的可以麼?」
高哲嗯了一聲,說道:「昨晚我想了一晚……」
也不知道為什麼宮凌風拿電線的手法相當的快,拽著兩根電線從屋子裡走出來,笑著打斷高哲的話說道:「睡的比石頭還沉,醒的比豬還晚,就這樣還想了一晚吶!」
高哲嘿嘿笑了兩聲,不再說話。從宮凌風手裡接過電線放在地上,伸手試了一下,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各位大哥先讓一讓,李伯伯,你坐到我前邊來。」
李南天走過來坐下,其它幾個人弄不懂高哲究竟要做什麼,走到圍牆邊,宮凌風試探著問道:「不會把李大哥電壞吧!」
高哲坐在李南天身後,電線一左一右的放在他身邊,對宮凌風擺了擺手。
宮凌風退到門前,不再說話。
高哲靜了靜心,感覺身體裡的能量已經恢復了十之三四,應該可以控制的了施放在裙子裡的混亂能量。
第五十章 重生(下)
把衣服放在膝上,高哲舉起左手,緩緩念動咒語,一絲淡淡的金光從高哲左手的食指逸出,飄進膝前的衣服裡,衣服輕微的抖動了一下,緊接著像有了生命一樣飄了起來,高哲嘴裡的咒語越念越快,大概念了四五分鐘,忽然間一蓬耀眼的金光從高哲的雙眼飛出,鑽進不停飄動的衣服裡,一團火光沖天而起,恍惚中,幾個人似乎看到一隻巨大的鳳凰展翅衝向天空,在空中打了個盤旋後鑽進李南天的身體裡。
高哲伸出右手撕去李南天右臂上的衣服,右手上食指虛晃,高哲右側的電線上忽然間奇異的飛出一縷電光鑲接在李南天右臂的傷口上,李南天咬著牙,額頭青筋突起,高哲把左手放到李南天的左肩上,向後虛拉,一團電光被高哲從李南天的左臂拉了出來,流到高哲左側的電線上,見電光在李南天身上形成一個回路,高哲一個空心跟頭翻到李南天身體前面,右手上生出一團紫藍色的光茫,伸手按向李南天的額頭。
忽然間,一縷淡黃色的光從李南天的胸前逸出,擋住了高哲蓄滿死亡能量的右手,高哲頓時大驚失色,想不到自已竟然忘記了讓李南天摘下「問禪」,心裡後悔,急忙伸出左手,試圖用生命能量把「問禪」中的精神能量引開,但問禪中的精神能量就像長江流水般,綿綿不絕,又像黃河決提般,又急又猛。
宮凌風看出有些不大對勁,走過來,問道:「怎麼了?」
一瞬間,高哲忽然間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宮凌風的身體似乎變成了一個空空蕩蕩的空間,而這個空間似乎正好可以用來儲存「問禪」中的能量,當時也顧不了許多,對宮凌風喊道:「宮大哥,你不要動。」左手揮動,淡黃色的光象受到了吸引一樣,忽然間飛向宮凌風的眉心,宮凌風聽到高哲喊話,頓時一動不動,只感覺到有一股極其怪異的感覺從雙眼間流到身體裡,整個身體頓時變的說不出的舒服暢快,呆呆的站了一會,只感覺到這種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強,幾乎連自已的牙齒中的縫隙都被這種感覺充滿,心裡卻忽然間變的異常清靈。
高哲見宮凌風已經把「問禪」中的能量吸收進身體,急忙把蓄滿死亡能量的右手放到李南天的額頭上,壓制住李南天體內的混亂能量,又通過電能增加混亂能量的效果。
李南天的身體裡忽然間發出爆豆般的脆響,緊接著在右肩忽然間鼓漲起來,幾個人只見一團紅光從鼓漲的右肩飛出,紅光散後,李南天奇跡般多出了一條右臂。
李南天看著長出的右臂,臉上是不能相信的神色,試著舉起來,感到新長出的右臂似乎比原來自已的右臂控制起來更得心應手,而且在自已的胸口流動的電能似乎受到某種吸引,不停的凝聚到腹部。
李南天雙手重疊交叉,只感覺能量在自已的身體裡越積越多,忍不住要大喊幾聲才會舒服。
李南天忽然間大喝一聲,一股電光從他的口中噴向天空,然後一大團電光把他的整個身體包圍,最後砰的一聲大響,李南天身上的電光消失不見。
高哲長長出了口氣,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說道:「好險。」
宮凌風問道:「什麼好險?」說著話感到身體似乎變了樣,渾身上下湧動著奇怪的能量,試著向天上翻了個空心根頭,想不到隨隨便便的向天上一翻就跳了五六米高,似乎自已也沒想到會跳那麼高,宮凌風勉強在空中保持著平衡落在地上,看著高哲,問道:「我這是怎麼啦!」
那邊李南天也感到身體裡似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能量在湧動,舉拳向地上擊去,一團電光閃過,水泥抹的地面竟然被李南天打出一個大坑。
禁不住抬起頭,看了看剛剛從天下掉下來的宮凌風,又看了看高哲,說道:「小哲,我好像不只是重長出個胳膊這麼簡單。」
站在周圍的武一雄,武二雄和劉醫生似乎看的有些傻了,直著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本來高哲只是想著讓李南天重新長出右臂來,雖然早晨起來就在李南天的身體上施放魔法有點像開玩笑,而且重生的魔法也超過了他的施法限制,但憑藉著精純的魔法記憶,在早上剛起來頭腦最清醒,在時間上也是最適合施法的時候,他還是用生命和死亡的能量成功的控制了混亂的能量完成了重生的魔法,只是在施放魔法的中途卻意外的加入了第四種能量,從而使結果大大出乎了高哲的意料。
上帝用七天的時間創造了世界和人類,高哲用十幾分鐘的時間造出了兩個超人。
高哲剛想說話,李清妍推門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問宮凌風:「宮大哥,好像沒電了……」
忽然間注意到李南天的胳膊,愣了一下,跑過去,喊了聲爸爸,用手拉著李南天的胳膊,不敢相信的又拉又拽,淚水在眼窩裡打著轉,看著高哲,笑道:「我就知道,你,你一定有辦法的。」
高哲嘿嘿笑了兩聲,看著李清妍又哭又笑的樣子分外惹人憐愛,用手給李清妍擦了擦眼淚,把羅塞爾送給李清妍的衣服從地上拾起來遞給李清妍,說道:「拿回去收著吧,沒有它我就真的沒辦法了。」
李清妍嗯了一聲,順手接過衣服,只件衣服仍是原來的那件衣服,但不知為什麼,卻像失卻了某種東西,變的有些灰樸樸的。
李清妍仔仔細細的把衣服上的灰塵撣掉,對高哲說道:「真該好好謝謝你那個叫羅塞爾的朋友。」
高哲點點頭,站在旁邊的幾個人圍了上來,林汐雲和李翠蘭也從屋子裡走出來,看到李南天的樣子,都是滿臉不能相信的表情,劉醫生走過去仔細摸了摸李南天新長出的右臂,看著高哲說道:「要不是親眼見到真不見信世界上還會有這種事情……」高哲擺了擺說,說道:「劉大哥,不要誇我啦,我這人怕誇的。」
幾個人笑了起來,宮凌風拍了拍高哲的肩膀,問道:「兄弟,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林汐雲在一旁看著宮凌風關心的問:「你怎麼啦?」
宮凌風笑著指了指高哲,讓林汐雲聽高哲怎麼說。
高哲伸手指著李南天的胸前問道:「李伯伯,你看一看『問禪』怎麼樣了?」
第五十一章 分離,新的開始
李南天哦了一聲,把「問禪」從內衣裡拿出來,只見原本血紅的寶玉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澤,李南天的手微一用力,「問禪」立刻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從中間斷成兩半,然後清脆的響聲不斷,寶玉忽然間不停的斷裂,最後變成了無數個小顆粒落在地上,微風吹來,顆粒被風吹動,散的到處都是。李南天愣了一下,抬頭用詢問的眼光看著高哲。
高哲伸手指了指宮凌風,對李南天說道:「我一大早晨有點冒冒失失的,忘了讓你把『問禪』摘下來,後來忽然間發現宮大哥的身體裡似乎可以容納『問禪』裡的能量,就試著把能量導到他身體裡。」伸手擦了把汗說道:「當時情況有點危險,我想也沒想就那麼做了,結果問禪中的大部分能量被宮大哥吸收了,極少的部分被我控制著輸進了你身體裡面,我感覺它和清妍衣服裡混亂的能量似乎喚醒了你身體裡的某種潛力。」看了看宮凌風,說道:「至於宮大哥,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身體裡能夠容納下『問禪』的能量,我當時只是有種感覺似乎可以把這塊玉中的能量放到宮大哥身體裡,別的我就不知道了。」接著有點惋惜的看了看散的到處都是的「問禪」說道:「只是這塊寶玉變成這樣子有點可惜。」
幾個人聽的瞠目結舌,隔了一會,李南天笑道:「一塊破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走過去拍了拍宮凌風的肩膀,說道:「回頭請我吃飯,你小子可佔便宜了。」
宮凌風嘿嘿笑著不說話。
門被推開,阿斯汀穿著一件睡衣出來出來,看到幾個人,睡眼惺忪的問道:「媽媽,又怎麼了,什麼時候吃飯啊?」轉頭看著林汐雲,說道:「林,林阿姨,還有昨天那麼好吃的肉麼?媽媽昨天說了,我陪她找到爸爸林阿姨就給我做肉吃的。」
李清妍的臉色紅了起來,幸好原本就因為興奮有些臉紅,沒有被人看出來,其他的幾個人被阿斯汀的話逗的笑了起來。
阿斯汀注意到了李南天的胳膊,睜大眼睛看了一會,又看了看高哲,忽然間說道:「爸爸好厲害!」言語間似乎頗以高哲為傲。
李南天笑笑,對阿斯汀說道:「你也很厲害啊,怎麼把中國的話講的這麼好呢?要不是看你的外表,誰都會以為你是中國小孩子呢!」
阿斯汀對李南天伸了伸舌頭,說道:「媽媽讓我管你叫爺爺呢,但看你的外表,我看還是叫叔叔好點。」
李南天大笑起來,李清妍把阿斯汀抱起來,說道:「阿斯汀,別亂說話。」
李南天笑著擺擺手,說道:「他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伸手摸了摸阿斯汀的小臉蛋,說道:「這孩子好機靈啊!」
高哲在一旁應了一聲,說道:「這孩子有很強的精神感應力,很多東西一學就會。」
李南天哦了一聲,忽然間問道:「你說什麼,你是說他有很強的精神力?」
高哲嗯了一聲,李南天轉身問宮凌風道:「凌風,前幾天救回來的那幾個孩子是不是也都有些超能力?」
宮凌風點了點頭,問道:「好像是,怎麼啦,大哥?」
李南天眉頭皺起來,似乎在想什麼,隔了一會,長出口氣,說道:「算了,先不說了,吃飯吃飯。」
把電收拾好,到吃上飯,幾個人忙了近半個小時,原來宮凌風在進門的地方留了兩根電線準備在院子裡佈一個電網,還沒來得及佈置,就恰好被高哲用上了,當時宮凌風取出電線拉上電閘就用上了,卻不知道在李南天那倒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把整個線路都燒燬了,幸好李南天和宮凌風在這方面都比較熟,但整個收拾好也用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等做完了飯,已經將近過了一個小時。
阿斯汀在這中間就跟在林汐雲的身後,林汐雲每做出樣菜就給阿斯汀嘗一些,等到十幾個菜都上桌以後,阿斯汀竟然已經吃飽了。
李清妍心裡高興吃不下飯,索性帶著阿斯汀去看電視,讓李南天幾個人好好吃頓飯。
飯吃的都差不多了,李南天開口對武一雄說道:「一雄,一會你們三個先回深圳,看一看我離開這兩天情況怎麼樣了!」武一雄兄弟和潘翠蘭點了點頭,三個人似乎沒有一點好奇心,竟然多一句話也不問。
李南天轉頭對劉醫生說道:「劉醫生,這次你的臉被葉骷髏見到了,深圳的診所就先停些日子,等我把這塊早該爛了的骷髏埋起來再開業吧!」
劉醫生擺了擺手,說道:「大哥,你放心,我那兒很少有人知道,而且只有特殊的情況我才出診,大部分時候還都帶著口罩,沒有人會認出我的。」〔uu158小說網·www.uu158.com〕
李南天嗯了一聲,說道:「你自已看著辦吧!」對身邊的高哲和李清妍說道:「劉醫生是我前幾年認識的朋友,雖然在醫學界比較受排斥,但在醫術上,在深圳或者是全國都應該算得上是一流的……」
高哲和李清妍站起身,重新和劉醫生打著招呼,劉醫生連忙擺手,說道:「我這點家底在深圳那幫庸醫前邊說說還過得去,跟這個小兄弟比起來就太微不足道啦!李大哥你再說我可真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說著話從衣服裡拿出張名片遞給高哲,說道:「小兄弟,有時間去我那玩,有很多事情還想請教你一下……」
高哲這才知道原來劉醫生不是警察,心裡想著要是請教魔法和當流氓的事兒自個或許在行,要是醫學上的事可就難說了。聽劉醫生說話誠懇,笑著和劉醫生客氣了幾句。
宮凌風在一旁問道:「大哥,那我呢?」
李南天笑笑說道:「你現在已經不是不公安戰線上的同志啦,可以老老實實呆在家裡了,就不要再出去了吧!」
宮凌風有些不以為然的笑道:「大哥,算起來,我這些年可一直都是給你跑私活呢,你不是到現在才給我放假吧!」
李南天看了看林汐雲,笑著說道:「不一樣啦,該放假了。」
宮凌風看出李南天的意思,還想再說點什麼,李南天擺了擺手,說道:「你和小哲是我偷偷藏起來的棋子,等著派大用場呢!等我消息吧!」
宮凌風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第五十二章 條件,高哲的野心
宮凌風開車送武一雄和劉醫生幾個人走了以後,李南天走到李清妍身邊坐下,仔細看著李清妍,笑著說道:「我女兒這一個月好像又變漂亮了!」
李清妍笑了笑,對李南天說道:「爸爸,你可是有點變老了。」
李南天嗯了一聲,說道:「這一個多月事情多了點,過去就好了,對了,聽說你和小哲在那邊遇到不少的事。」
李清妍嗯了一聲,說道:「你讓小哲給你講吧,他已經講過好幾遍了。有經驗。」
在一旁高哲笑了笑,把對宮凌風說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
李南天見到的和聽到的事情本來不算少,但聽完高哲的話仍然有些瞠目結舌,高哲講完一段時間以後,李南天對李清妍說道:「清妍,帶阿斯汀去樓上玩,我和小哲說幾句話。」
李清妍應了一聲,起身帶阿斯汀上樓,阿斯汀瞪著大眼睛看了看李南天,嘻嘻笑著和李清妍上樓去了。
李南天剛要說話,宮凌風推開外面的門走進來,對李南天說道:「我送他們在外面就讓他們自已找車走了。」
李南天點了點頭,說道:「凌風,你過來,我有點事想和你們兩個說一下。」
宮凌風走過來,挨著高哲坐下,聽李南天問道:「凌風,你感覺現在身體狀態怎麼樣?」
宮凌風顯的很興奮,笑著說道:「剛才我送走他們後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偷偷試了試,感覺像是忽然間換了個人。」用手比劃著形狀嘴裡說道:「這麼大的一塊石頭,讓我幾下就打成了粉末……總之是強的一塌糊塗。」
李南天笑了笑,心裡知道宮凌風雖然喜歡開玩笑,但一向謹慎持重,要不是真的發生太大的變化,也不會高興成這樣子。
聽宮凌風反問道:「大哥,你呢?感覺怎麼樣?」
李南天笑著答道:「可能不如你吧!我還沒試過。」
宮凌風拉起李南天說道:「走,去外面試一試。」李南天站起身,對高哲說道:「小哲你也出來吧,順便看看我和宮大哥到底變強到了什麼程度。」
宮哲應了聲,起身和兩個人走出去。
三個人怕李清妍和林汐雲擔心,沒敢走的太遠,隨便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李南天走到一顆合抱粗的大樹前,右臂微微後拉,暗自運力,一蓬電光忽地聚集到了他的拳上,李南天向大樹猛的擊出,一聲脆響,三個人眼見著大樹從中間斷成兩截,宮凌風走過去,眼見大樹折斷的地方都被電光燒成了焦炭一樣,不禁驚訝的說道:「大哥,你好像比我還要強啊!」
李南天嗯了一聲,回頭看著高哲,問道:「小哲,你看怎麼樣?」→文□人·□·書·□·屋←
高哲走過去,看了看被李南天打斷的大樹,說道:「李伯伯,這下打的很強,但在能量的控制上還不太好,熟悉以後應該會更強些。」
李南天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感覺有些不好控制,需要多鍛煉一下。」
高哲伸手握住李南天的手,感受著李南天的能量,接著說道:「李伯伯,這種電光拳打著很消耗能量,不過應該可以直接用電來補充,隨著你身體的適應能力,一次性儲存的能量可能會越來越多。」
李南天應了一聲,想著高哲說的話。宮凌風走過來,問道:「兄弟,那你看大哥怎麼樣呢?」
高哲伸出左手握住宮凌風的手,感覺宮凌風的整個身體似乎都被能量充滿,卻不凌亂,所有的能量似乎都在不停的緩緩轉動,吸收著外界的能量。
想了一想,對宮凌風說道:「宮大哥,對佛教和道教的能量我瞭解的不多,但你的身體中似乎天生就可以儲薦下那塊玉中的能量,而且似乎還會變的更強,等一段時間你能熟悉這種能量後,沒準兒會變成神仙也說不定。」
對於宮凌風,高哲始終覺得很談的來,似乎宮凌風身上本身就有一種可以讓人放鬆的能力,所以說起話來有些開玩笑的性質。
宮凌風一笑,說道:「神仙就不做了,現在已經很不錯啦!」看了看李南天,說道:「大哥,咱哥倆過兩手。」
李南天擺了擺手,說道:「過幾天吧,現在都控制不好,弄受傷了反倒不好。」
宮凌風點了點頭,神色中有些失望,看了看高哲,高哲笑道:「宮大哥,要不要我陪你試一試。」
宮凌風擺了擺手,說道:「兄弟,你就算了吧,明知道一定輸的事我可不幹。」他心裡一直想著高哲和葉骷髏打架時的情景,現在雖然體能和以前已經大不相同,但始終覺得和高哲仍然不是一個級別上的選手。
李南天走到兩個人中間,說道:「今天就不要試啦,我想和你們說幾句話就要回去啦!」
宮凌風說道:「大哥,現在就咱們三個人,說實話,我覺得你還是幹不過那個臭娘們和那塊爛骨頭。」
高哲在一旁問道:「臭娘們,那是誰?」
李南天說道:「這些事情本來不該和你說的,但現在看起來你知道也沒什麼事情了。」說話的意思已經不是把高哲看成個小流氓或者小孩子了。
高哲點點頭,聽李南天接著說道:「據說她自稱自已是紅桃皇后,是一個很神秘的女人,在深圳本來有四個大幫派和十多個小幫派,自從她出現以後,不知道用的是什麼手法,竟然把整個深圳的黑幫控制起來,公開和警方做對,那個葉骷髏似乎就是她雇來的……」
高哲嗯了一聲,忽然間想起了一個人,不自禁的問道:「她長的什麼樣子?」
李南天苦笑了一下,說道:「說實話,我只是聽到一些被抓到的流氓混混大致提到過她,可是到現在為止我也沒見到過他一面,從你走以後我四次探聽到黑幫的消息,四次圍捕竟然沒見到她一面,最後一次還被那塊爛骨頭給弄殘廢了,要不是有你,恐怕我現在已經和閻王爺他老人家在一個桌子上喝酒了。」
高哲笑了笑,一句話不說。雖然當過流氓,但自己和李南天提到的流氓絕對不是同一個檔次的,和李南天說起的流氓比起來,自己充其量只不是算是個不入流的小混混而已。
宮凌風在一旁說道:「應該說是大哥命不該絕,這塊爛骨頭早晚會真的爛掉。」
李南天歎了口氣,說道:「葉骷髏雖然厲害,但卻有點沒有腦子,真正在後邊的紅桃女王才讓人擔心。」
高哲忽然間說道:「李伯伯,如果我幫你把這個紅桃女王給擺平,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李南天笑了笑,說道:「小哲,雖然你現在很強,可能真的打起來,葉骷髏也未必能打的過你,但對於這個紅桃女王和整個深圳的黑幫,卻絕對不是你一個人就可以擺平的!」
第五十三章 想起當黑俠
看高哲有點不以為然的神情,李南天接著說道:「而且我並不準備讓你和凌風參與這件事,你們只要照顧好清妍,汐雲和阿斯汀就好了。」
宮凌風搖了搖頭,說道:「大哥,不管你高不高興,有一句話我想說一下。」
李南天點了點頭,聽宮凌風說道:「大哥,你一個人撐不住的,我怕你早晚會把命丟在這裡面。」
李南天似乎被宮凌風說中了心事,眼神變的有些空洞,一句話不說,從衣袋裡拿出一盒煙,自己拿了一顆,遞到高哲面前,高哲擺擺手,又遞到宮凌風面前,宮凌風從煙盒裡拿出一顆,說道:「如果我和小哲和你在一起,或許會好些。」
李南天給宮凌風和自己把煙點著,說道:「那汐雲和清妍呢,還有阿斯汀,現在整個深圳的黑幫正在不停的找像阿斯汀一樣有超能力的小孩子,也不知道到底在做什麼!你們倆不在她們身邊,出了事情怎麼辦?」
高哲頭腦裡忽然間閃過一個念頭,看著李南天問道:「李伯伯,你說整個黑幫都在找有超能力的小孩子?」
李南天嗯了一聲,說道:「怎麼了?」高哲呆呆的出了會神,忽然間說道:「你說這件事會不會只是在深圳才有?」
李南天搖了搖頭,說道:「不只是深圳,好像最近很多地方都有這種事情發生。」忽然間一拍頭,說道:「小哲,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不只是在一個地方或者一個國家發生的,在整個世界上都是這樣?」
高哲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事情好像很奇怪,但有一件事我想說一下。」李南天看著高哲點點頭,高哲說道:「本來我和清妍回來是想勸你退休的……」李南天一愣,說道:「退休?」隨即笑了起來。
高哲嗯了一聲,說道:「就是退休,但回來時聽到你說到關於伯母的事情,我知道我和清妍的想法有些天真,但現在,我希望深圳的事情結束後,你可以放下現在的這些事情。」
李南天苦笑了一聲,說道:「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放下的,而且這件事如果真的像你說的是在整個世界上發生的話,就真的有些麻煩了。」
高哲笑了笑,說道:「李伯伯,你先想想清妍吧!剛才我想讓你答應我的事情就是如果我把紅桃女王的事情擺平,你就不要再當這個警察局長,你看好不好?」
宮凌風在一旁說道:「大哥,能放手時還時放放手吧!像我十多年來破了多少案子,還不是讓人家說踢就給踢出來了。」
李南天愣了一會,忽然狠吸了兩口煙,說道:「好,等深圳的事情結束後我就什麼也不幹了,別的事我也管不了了。」看了看宮凌風和高哲說道:「但是你們兩個從現在開始不要再介入到這件事裡。」
宮凌風和高哲對視了一下,高哲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李伯伯,對於宮大嫂,清妍和阿斯汀的問題,我會保證好她們的安全的,但深圳的事情,我和宮大哥……」說著話看了看宮凌風,宮凌風點點頭,一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高哲接著說道:「我和宮大哥必須要介入到這件事裡。」
李南天不再說話,隔了一會,問道:「你怎麼保證她們的安全?」
高哲微笑著舉起右手,說道:「魔法。」看李南天和宮凌風有些意外的表情,接著說道:「說到魔法的事情,我想大概紅桃女王和葉骷髏還不一定比得上我。」
李南天和宮凌風疑惑的對視了兩眼。卻不知道高哲這麼說已經算是極其謙虛了,按他得到的魔法記憶來說,即使在整個神族,精靈族,和人族的三大種族中,也難找出一個比他更博學的生物出來。
注意到李南天和宮凌風的表情,高哲笑了笑,說道:「放心吧!你們不瞭解我真正的實力……」
宮凌風點了點頭,高哲確實給了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隔了一會,李南天也點點頭,說道:「我先回深圳去把你的問題處理一下,然後你再和凌風一起回去。」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一個通緝犯幫警察辦案怎麼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
宮凌風點點頭,問道:「兄弟,那你打算怎麼辦?」
李南天也一臉疑惑的看著高哲,高哲笑著問兩個人道:「李伯伯,宮大哥,你們看過『黑俠』沒有?」
兩個人對視著點了點頭,李南天問道:「你想要……」
高哲嗯了一聲,說道:「就是這樣,李伯伯就當警察局長,我和宮大哥就當兩個黑俠,你看好不好?」
宮凌風一拍大腿,笑道:「有趣,我看這主意不錯。」
李南天想了一下,說道:「就目前來說,這可能是最好的辦法了,之後再揭露小哲的身份,就可以想辦法把小哲通緝犯的問題解決了。」
接著歎了口氣,宮凌風問道:「還有什麼事啊?大哥!」
李南天笑了笑,用有一點無奈的語氣說道:「其實我也想當黑俠的!」
三個人互相對視,忽然間大笑起來。
第五十四章 夜晚,骷髏的墓穴
漆黑的夜裡,滿天都是厚厚的烏雲,在一個黑色的墓穴中,一雙黯綠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墓穴的門口,當有輕微的幾乎聽不到的腳步聲傳來的時候,黯綠色的眼睛緩緩閉上。
一個身材曼美,帶著銀色面具的女人,手裡拎著一個巨大的箱子,正朝著墓穴的方向走來,走到墓穴門口,女人喊道:「老殭屍,你要的東西給你拿來了。」
墓穴裡面沒有聲音,女人微微笑了一下,說道:「聽到沒有,老殭屍,你要的東西給你拿來了!」聲音透過面具聽起來像細碎的金屬相互碰撞的聲音,聽起來又清脆又悅耳。
墓穴裡的黯綠色眼睛緩緩睜開,一個柔柔的聲音說道:「姐姐,為什麼不進來坐一會,難道怕老殭屍會奸了你?」
被叫做姐姐的女人眼睛裡閃過一絲厭惡的神情,嘴裡卻笑著說:「被殭屍強姦的滋味姐姐還真想試一下,不過被殭屍吃掉的滋味我就不想試了。」
墓穴裡傳來陰柔淫猥的笑聲,緊接著一個黑影從墓穴裡爬了出來,爬到墓穴外緩緩站直身體,這個人腦袋上的頭髮稀稀疏疏,臉上的皮膚已經爛掉大半,隱隱露出白色的頭骨,全身上下一絲不掛,整個身體似乎就是一具活著的骷髏。
這具活著的骷髏的名字和他現在看起來的樣子顯的極其合拍,唯一有一點比較可惜的是不知道為什麼多出一個帶葉字的姓來,多多少少讓這個人的名字顯的沒有看起來這麼恐怖。
這個人赫然就是在高哲手裡逃掉的葉骷髏。
葉骷髏黯綠色的眼睛緊盯著女人帶來的箱子,開口問道:「都弄到了麼?」
女人雙手抱在胸前,微微仰著臉,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笑著說道:「你聽說過紅桃皇后想要的東西有弄不到的時候麼?」
葉骷髏有些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打開箱子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頭問道:「讓你給打聽到事情打聽到了麼?」
女人看見葉骷髏的眼神略微向後退了一步,說道:「差點把你打死的那個小子叫高哲,是李南天的準女婿,據警局裡透露的消息說,李南天的傷已經奇怪的康復,康復的原因估計和這個小子有點關係……」
葉骷髏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茫,打斷女人的話說道:「你是說康復。」
女人應了一聲,說道:「不錯,被你吃掉的胳膊又出來啦,但還不知道是不是假肢。」
葉骷髏嗯了一聲,接著問道:「還有沒有別的?」
女人搖搖頭,說道:「還有的就是女王讓我告訴你,如果沒有李南天,你已經是個死人了。」
葉骷髏冷笑了一聲,說道:「她倒是挺直接,不過我看這句話八成是你想說的,對不對?」
女人哼了一聲,轉身說道:「我走了,記得你這條命是女王給你的。」
葉骷髏嘿嘿笑了兩聲,說道:「等一等。」
女人轉過身,冷冷的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忽然間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葉骷髏已經到了自已的身邊,急忙後退一步,問道:「你想做什麼?」
葉骷髏眼裡閃著詭異的綠光,柔柔的笑著說道:「女王沒告訴你要對老殭屍尊重一些麼?」
女人看到葉骷髏的眼神有點不對,忽然間雙手在腰間一翻,手裡已經多出兩把銀光閃閃的匕首,左手平放胸前,右手指著葉骷髏喝道:「別以為自已有用就可以胡來,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
葉骷髏冷笑道:「這話我也想對你說呢!」忽然間身體半轉,溶入到黑暗中,女人眼前一花,揮動匕首向前刺去,忽然間黑影一閃,感覺到兩隻手似乎被鐵爪抓住,女人一驚,只見葉骷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自已面前,眼裡閃動著邪異的光茫。
葉骷髏雙手用力,女人只聽到雙腕中傳來碎裂聲,兩股劇痛的感覺直鑽到心裡,手裡的匕首雙雙掉在地上,禁不住心裡的恐懼,女人喝道:「葉骷髏,你就不怕女王把你廢了?」
葉骷髏看著女人眼中恐懼的神情,臉上露出一絲令人恐懼的笑意,柔柔的說道:「你知道為什麼皇后會讓你送東西過來嗎?」
女人啊了一聲,忽然間眼中顯露出絕望的神情,隨即喘了口氣,全身像散了架般靠在葉骷髏的身上,吃吃笑著說道:「葉大叔,你不是想奸我麼?你倒是來呀!」
葉骷髏的眼睛裡露出讓人捉摸不定的光茫,忽然間一伸手,拽下女人的面具,黑暗之中,女人的臉色似乎比面具還要白,上面沁著一層細細的汗珠,頭上柔髮輕擺,眼裡波光流動,小嘴微張,發出輕微的呻吟聲……
葉骷髏看了女人一會,忽然間一拳打在女人的胸腹之間,女人叫了一聲,臉上卻露出歡愉的神色,嘴裡輕輕喘著氣,嬌聲說道:「原來你喜歡這調調……」
葉骷髏發出邪異的笑聲,忽然間用手捏著女人的咽喉,張嘴露出滿嘴白牙向女人的嘴上吻去,這女人功夫也真了得,竟然笑著臉迎了上去,只感到一條蛇一樣的舌頭伸進了自已的嘴裡,女人心裡略微放心了些,想著怎麼找機會逃跑,忽然間感到有些不對,葉骷髏的舌頭一瞬間從自已的咽喉滑到了自已的身體內部,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事,女人臉色大變,張嘴要喊,卻喊不出話來。
葉骷髏緊緊的抱著女人,眼裡的邪異的綠光大盛,只見女人豐腴的身體忽然間不停的縮小,不一會,就變成了一具包著皮的骷髏。
葉骷髏鬆開雙手,把女人的屍體往旁邊一扔,嘿嘿乾笑了兩聲,坐在地上調息了一會,慢慢站起身,呆呆的看了一會佈滿黑雲的天空,嘴裡不停的念叨著高哲的名字,一步步走回原來呆著的墓穴門口,打開箱子,只見箱子裡全是冰塊,在冰塊中間,放著幾十個微微跳動的心臟,伸手抓起兩個心臟塞進嘴裡,葉骷髏微微點了點頭,緊接著象吃包子一樣一口一個,不一會就把幾十個心臟吃個精光。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嘴裡念動著魔咒,一蓬黯紅色的血光從他的身體裡迸出,緊接著臉上和身上已經爛掉的皮膚奇跡般重新生長起來,葉骷髏喘著氣,伸手摸了摸自已的臉,微微笑道:「這樣就好看多了,可以出去見人了……」
轉身看著深圳市區的方向,葉骷髏臉上露出痛恨的神色,自言自語道:「再過兩天,等老子的傷好了,就是你們幾個狗崽子的死期。」
第五十五章 獵物,遊戲的開始
清晨,高哲和李清妍在宮凌風家裡。
李清妍看著高哲的眼睛問道:「你是說,你一會就要和宮大哥還有爸爸回深圳去?」
高哲嗯了一聲,說道:「等那邊的事情做完之後就回來接你們。」
李清妍哦了一聲,問道:「你沒勸過爸爸嗎?」
高哲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要問了,有些事情不是說放下就可以放下的,如果我強迫他放下的話只會讓他心裡不好受,我想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早些做完。」
李清妍嗯了一聲,輕聲說道:「那你要小心些……」忽然間走過去抱住高哲,說道:「你們不會有事吧?」
高哲輕輕拍著李清妍的背,柔聲說道:「你放心吧,不會像書裡說的那樣在告別之後就英勇就義的。」
李清妍被高哲逗的笑了起來,眼中柔光流動,臉色微紅,伸手輕輕捶了高哲一下,說道:「不要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高哲呵呵笑了兩聲,做了個威猛的姿勢說道:「你放心吧,大法師無敵。」
李清妍拽住高哲的手,說道:「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小心些啊!」
高哲嗯了一聲,走出門和已經準備好離開的李南天和宮凌風說道:「咱們走吧!」
幾個人走出去多遠,仍然能看到林汐雲李清妍和阿斯汀站在二樓的窗前看著幾個人。
宮凌風開口問道:「兄弟,這地方真的會很安全麼?」
高哲應了一聲,說道:「放心吧,只要清妍和大嫂不出門,就算現在你回去了也進不去了。」
宮凌風哦了一聲,不再說話。
走到有車的地方,李南天轉頭對兩個人說道:「我們就從這裡分開吧!」
兩個人點點頭,李南天對兩個人擺了擺手,找了輛出租車飛馳而去。
宮凌風見出租車走遠,轉身對高哲笑道:「兄弟,你不會想老婆吧!」
高哲笑了兩聲,反問道:「宮大哥,是不是你想老婆了。」
宮凌風嘿了一聲,笑道:「大哥哪能那麼沒出息,不過說也奇怪,忽然間要離開你嫂子一段時間還真有點不舒服。」
高哲笑了兩聲,伸手叫了輛出租車,說道:「咱們先去弄兩套像樣的衣服吧!」
宮凌風伸手搭上高哲的肩,笑道:「你小子弄的還真像樣……」
兩個人故意和李南天錯開坐巴士的時間,宮凌風和深圳海關檢查的人員很熟,不用出示證件,兩個人輕輕鬆鬆回來深圳。
下了車,高哲笑著說道:「宮大哥,要不是你認得檢查的人,我就得想別的辦法偷偷混進來了。」
宮凌風笑笑,說道:「都熟,我經常出門忘帶港澳通行證。」
高哲跟著笑了笑,想著宮凌風說的這個都熟不知道是不是認識所有海關的人。
到了深圳後兩個人找車到了市裡,已經是下午二點多,宮凌風找了個飯店吃了頓飯。
松崗臘鴨,龍崗雞,麻辣鮮蠔,都是深圳比較有名的菜,高哲在深圳呆一年多,並不太瞭解當地的菜色,現在和宮凌風在一起才算是第一次吃到正宗的深圳特產,吃過了飯菜,宮凌風又叫了個果盤,果面是切好的沙梨,甜桃,新鮮的荔枝和金龜桔。
宮凌風用果盤裡帶的木簽串起一塊沙梨放到嘴裡,笑著說道:「大哥沒別的毛病,就是比較喜歡吃好的東西,說實話,像大哥以前的日子基本是屬於有今天沒明天的,要是不照顧好自個的肚子就太虧本了。」
高哲吃的滿嘴是油,宮凌風的飯量很大,高哲的飯量比宮凌風還要大,一邊應著宮凌風的話,一邊風捲殘雲般把桌上的菜和水果全都掃進了肚子,打了個哈欠,拍拍肚子,懶懶的說道:「好飽。」
宮凌風看著高哲的吃相,笑道:「你這飯量可比我年輕的時候還猛,看來在吃的方面上咱哥倆算是志同道合。」
高哲笑道:「哈,志同道合,就是咱兄弟都比較能吃而已。」
宮凌風跟著笑起來,兩個人起身結了帳,出了飯店門後宮凌風說道:「從今天開始咱們的伙食可得你老丈人報銷了。」
高哲一愣,隨即意識到宮凌風說的是李南天,呵呵笑了一下,說道:「這辦法好,就當是劫富濟貧了。」
兩個人找了個偏僻的小旅店住下,安排好一切以後,宮凌風和高哲坐在屋子裡,高哲懶懶的坐在一把破木椅上,問宮凌風:「宮大哥,你說咱們兩個這黑俠怎麼當?」
宮凌風笑著說道:「你先說說吧,那天從你說這話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小子心裡早就有主意了。」
高哲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那我就說啦,也不知道這想法倒底行不行?」
宮凌風應了聲,說道:「婆婆媽媽的,快說!」
高哲坐直身體,說道:「李伯伯必須顧全整個大局,不能單一的對某一個人某者某些事情來佈署警力,咱們兩個的情況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且想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所以我的想法是擒賊擒王,先想辦法找到那個紅桃還是黑桃女王和葉骷髏,同時幫著李伯伯做點事情。」
宮凌風點了點頭,說道:「合乎,咱哥倆想一塊去了,只不過有兩個問題?」
高哲站起身,問道:「什麼問題?」
宮凌風笑道:「第一,據幾個線人的消息,到現在為止,關於紅桃女王的事還只是一個類似於傳說的東西,只是聽人說沒有聽到誰見過,第二個就是那天那塊爛骨頭被你打傷逃跑後,就再也沒有消息,而且你那天說他在和你交手的時候已經受了傷,那現在如果有了他的消息,咱哥倆能有幾成把握把他收拾了?」
高哲淡淡的笑道:「傳說也得有個頭,咱哥倆就一點點縷過去,早晚能縷出來,對於葉骷髏的事情麼?嘿嘿,那天葉骷髏傷沒好,兄弟我也是累了好幾天身上沒力氣,要是再遇見他,即使他傷好了的話,我估計我最差能和他打個平手,再加上你就最少有七層以上的把握。」
宮凌風嘿了一聲,說道:「原來你小子還留了兩手……」想了一下,問道:「我能行麼?」
自從見到高哲和葉骷髏交手以後,宮凌風才感到自已這些年基本是屬於白混了。雖然說在意外得到「問禪」中的能量後,感到整個身體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但想起來還是感覺和葉骷髏之間有不小的差距。更何況葉骷髏還懂得奇怪的邪術。
高哲卻滿不在乎的點點頭,說道:「宮大哥,我估計你現在身體裡的能量應該可以克制葉骷髏身上的死亡能量,雖然說在別的方面上還差了些,但咱哥倆加起來的話,不說能把他打死,但把他擺平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宮凌風哦了一聲,說道:「到時候盡力而為吧!」
高哲嗯了一聲,接著說道:「其實主要的問題是在紅桃女王身上,到現在為止誰也不知道她的實力怎麼樣,而且她還在暗處,如果想找到她,我們只能把自已變成她想要獵取的獵物。」
第五十六章 直覺,兩點之間最短的距離
宮凌風想了一會,點了點頭,說道:「也好,要干就大大方方的幹,讓她知道咱哥們不是好惹的。」
高哲嗯了一聲,說道:「我想,即然紅桃女王是一個傳說,那麼咱們就先成為另一個能惹起她注意的傳說,逼她出來。」
宮凌風點點頭,大笑道:「有點像自殺,不過我喜歡。」
高哲嘿嘿笑著說道:「我也喜歡……」和宮凌風對視了一眼,高哲接著說道:「比如說螃蟹這種東西總是要有第一個人吃過後,才會知道它可以吃,只是可惜那個人不是咱們哥倆……」
宮凌風微笑著聽著高哲的話,接過來說道:「是不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是無所謂的,但是不是第一個吃掉紅桃女王的人就很有所謂了……」
兩個人同時大笑,笑聲中,高哲站起身,問宮凌風道:「大哥,咱們什麼時候去吃螃蟹。」
宮凌風伸手敲了高哲腦袋一下,笑道:「我怎麼發現我這輩份起來越低呢,原來是宮大叔,後來是宮大哥,現在連姓也沒了,再過兩天是不是這個大字也沒了,就剩下個『哥』了?」
高哲擺擺手,一臉正色說道:「字數越少,就越尊重,你看以前那些當皇帝的,手下的都是什麼什麼大元帥,什麼什麼王,什麼什麼候的,可皇上自個就是一個『朕』字……」
宮凌風笑道:「行啦,你愛咋叫咋叫吧,這些都是哪跟哪啊,聽著迷糊呢!」
高哲哈哈大笑道:「你聽著迷糊,我說著還迷糊呢!」
兩個人又笑了一會,宮凌風說道:「第一次吃螃蟹,可不能像個毛頭小子,咱們得保證穩,准,狠,得手之後就立刻走人,讓他們連個影子也找不著。」
高哲點點頭,把準備的兩套「黑俠」裝擺到床上,對宮凌風說道:「前幾天我在澳大利亞認識一個法師把魔法附在了衣服上送給清妍,好像很有意思,現在我也要把魔法附在這兩年衣服上,讓咱們可以在做事情的時候省點力氣。」
宮凌風已經聽到過高哲說起羅塞爾的事情,對高哲要在衣服上附上魔法感到太奇怪,看著高哲把衣服擺好,隨口問道:「可以附上什麼魔法?」說到「魔法」這兩個字的時候,宮凌風說的有些拗口,臉上帶著戲謔的表情。
高哲笑了笑,知道「魔法」這兩個字對宮凌風來說有點像安徒生寫給小孩子看的「白雪公主」的感覺,有些幻稚,卻又忽然間真實的出現在身邊,一時半會有些接受不了,看著宮凌風的表情微笑著說道:「像羅塞爾那樣一次在衣服上附加三個魔法我現在還做不到,但最少我還能讓這件衣服把咱們變的輕一些,可以浮在水上,而且從高處掉下來的時候也不會摔傷。」
宮凌風哦了一聲,看著高哲把左右兩隻手分別按到衣服上,嘴裡似乎念動著什麼,淡淡的金光一閃,隨即說道:「成了,準備工作全部完成。」
用有些羨慕的眼光看著高哲,宮凌風說道:「兄弟,你說的這魔法好像很有意思,有時間教教大哥好不好?」
「魔法」這兩個字宮凌風說起來仍然有些拗口,但高哲知道從宮凌風見到自已使用魔法的時候起,就似乎有了想學一學的心理。
心裡瞭解宮凌風的想法,卻搖頭笑道:「不好。」
對於身體裡的能量能量和腦子裡的魔法,高哲已經能運用的得心應手,但有時候想起來,自已經常會突然間覺得這一切來的有些莫名其秒,自已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就忽然多出這些奇怪的東西出來,說到底他自已完全是憑藉著「大法師記憶」的某種特殊反射來使用魔法,真正讓他去教別人卻有些不知從哪下手。
宮凌風一愣,笑道:「好小子,還想留了一手!」
高哲嘿嘿笑了兩聲,說實話道:「宮大哥,其實兄弟這魔法全是稀里糊塗學來的,要說自個用還行,便用著來教人我可真有點弄不明白該從哪裡教起來了,更何況你身體裡的能量和我知道的魔法也有些格格不入。」
宮凌風嗯了一聲,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高哲準備的衣服只是普通的休閒服,穿在身上比較適合活動。
休息一會,兩個人反鎖上門,穿上高哲準備的衣服,一個人帶了一個墨鏡從窗口跳了出去,雖然只是二樓,但宮凌風仍然能感覺到穿上衣服後身體似乎變的輕的多,從樓上跳下來的感覺像是在飄一樣。
回頭對高哲伸了下大拇指,笑道:「咱哥倆可以去拍古裝片了。」
高哲笑了兩聲,說道:「本人因為長的太帥,容易成為整個演藝界中男藝人的公敵,女藝人的最佳拍檔。考慮到整個演藝界的全面發展,我個人決定終生不去拍電影!」
宮凌風嘿的一聲,說道:「你怎麼搶我的台詞呢!」
高哲伸手推了宮凌風一下,笑道:「你這人真不厚道,看著地上有錢包就說是你掉的。」
「不厚道」這兩個字一直是李清妍用來說高哲的,高哲聽的多了反倒用在了宮凌風身上,自已卻不覺得。
宮凌風笑道:「怎麼說話沒大沒小的,錢包本來就是我掉的嘛!」
兩個人扯了一會,高哲把話題轉移到眼前一事情上來,對宮凌風說道:「大哥,咱們是不是應該先找兩個流氓瞭解一下情況,看看該從哪裡下手?」看了宮凌風一眼,補充道:「這種事情你一定很有經驗吧!」
宮凌風嗯了一聲,並不多說話。
高哲跟在宮凌風身後,見宮凌風向市區的方向走去,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禁不住問道:「宮大哥,幹嘛要往市區裡面走啊!」
宮凌風笑了笑,說道:「中國有句話,叫大隱隱於朝,小隱隱於野,聽過沒有?」
高哲點點頭,這句話上學的時候還學過。
宮凌風不說別的,問道:「那你明白了麼?」
高哲一愣,接著笑了起來,說道:「好像能明白一點!」
宮凌風點點頭,說道:「腦子不錯,不過很多事情都是說不准的,這個時候就要用毛主席他老人家的那句名言……」
高哲擺了擺手,說道:「大哥,可別說了,我懂了,真的懂了。求你別說了……」
宮凌風嘿嘿笑了兩聲,其實說起刑偵他滿肚子都是道理,連著說三天三夜也可以不重複一句話,沒想到剛說兩句就讓高哲給封嘴了。心裡想著這小子腦子挺好使,卻不大愛學東西。卻不知道這些東西對高哲來說半點用處也沒有,曾經有過著名的西方畫家說過這樣一句話,如果一個人天生對色彩有感覺,那麼他就不必去學理論。這句話用在高哲身上就是如果一個人天生對刑偵有感覺,那他就不用去聽廢話……
只是不知道這句話要是讓宮凌風知道了會怎麼樣。
第五十七章 古怪阿姐(上)
宮凌風找了一家中等規模的酒店,告訴高哲好好在門外看著,自己去和女服務員說了幾句話,服務員就把幾天以來的一些住店人員的資料從電腦裡調出來讓宮凌風看,宮凌風掃了兩眼,又自己伸手敲了兩下鍵盤,最後和女服務員擺了擺手,就帶著高哲離開了。
走在街上,高哲感覺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宮大哥,你不會說你是警察,讓人家把東西拿給你看吧!」
宮凌風笑著說道:「他們看不到我的證件怎麼能相信我是警察呢?」
高哲問道:「那她為什麼肯讓你看資料?」
宮凌風嘿了一聲,說道:「你小子眼睛倒尖,其實我也沒跟他們說什麼,我只是說我是電腦登記系統的維修人員,來酒店查看一下他們的登記系統最近有沒有出錯,這種事情是很常見的,但比較重要的是要裝的像那麼回事,而且看的一定要快……」
高哲哦了一聲,說道:「人老奸,馬老滑,這句話果然不是蓋的……」
宮凌風板起臉,教訓道:「小鬼,衝著你說的這句話就該打你一百下屁股,知不知道?」
高哲嘿了一聲,接著問道:「登記的人也就是登記個姓名,身份證號什麼的,你怎麼能分出來誰是正經人,誰是黑社會?」
宮凌風一臉得意的表情,笑道:「老虎不打盹,你當宮大哥是病貓不是?幹這麼多年刑偵總得有點絕活吧!」
高哲哦了一聲,說道:「好像有點太絕了!」
宮凌風嘿嘿笑道:「也算不了什麼,這東西全憑感覺,只是那幫當官的說我這絕活沒有科學依據,只是憑著感覺瞎找,就算找著黑幫分子,也沒有證據證明,所以大哥這功夫已經『退隱』好多年了……」
高哲哈的一聲笑道:「你這幫上司就是傳說中的豬頭,一個個長著腦袋什麼也不明白,像你的這種能力是一種超感知力……」看著宮凌風,接著問道:「應該是天生的吧?」
宮凌風驚訝的看著高哲,說道:「到底有什麼事情是你小子不知道的?」
高哲搖搖頭,說道:「其實我原本不知道的,但你提起來我就忽然間像是知道了一樣……」把手攤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姿勢說道:「很奇怪,有時候我大腦裡的有些東西我自已也不太明白。」
宮凌風看著高哲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跟著說道:「是很奇怪,不過跟這幾天比起來也不算是太奇怪了。」雖然高哲說的話讓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感覺,但幾天來他已經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就算高哲說我要去月亮上和嫦娥姐姐整兩盅,他也只是會小聲跟高哲說句「多加小心,別讓清妍知道了……」
又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宮凌風走出來時笑著搖搖頭,說道:「沒有。」
高哲點點頭,說道:「幸好有這種超能力,要不然按我的想法找起來,可能就麻煩多了。」
宮凌風笑道:「你準備怎麼找?」
高哲嘿嘿笑道:「我的方法簡單,就是找一個小流氓,嚴刑逼供,一層層的往上找。」
宮凌風點點頭,說道:「粗暴了點,不過方法不錯,一會要是在酒店裡找不到的話,可以考慮試一試你的方法……」
市內的酒店間距離不近,為了不引起注意,兩個人不停的換著出租車。
這樣又走了幾家,來到了一個中等規模的三星級飯店的時候,宮凌風出門後對高哲說道:「隔五分鐘你進去,訂二零六號房,二零四號房似乎有點問題。」
高哲應了聲,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身份證,宮凌風向身份證上看去,卻是一個不認識的人,看起來和高哲長的一點也不像,禁不住問道:「哪弄的?你不是要拿這個去住店吧,鬼都能看出來這個人不像你。」
高哲嘿嘿一笑,說道:「我以前可是當過神偷的。」說著話伸出右手在身份證上一抹,再看時身份證上的人已經和高哲有七八分相似,宮凌風看著微笑起來,嘴裡卻說道:「你是不是吃飯的時候拿的那個最後送水果的人的身份證,還神偷,神偷看著你都得去撞牆!」
高哲笑道:「神偷裡偶然出個手法差一點的敗類也無關緊要,重要的是要用這項技術來為人民服務。」
宮凌風哈哈大笑道:「好好的話怎麼到你嘴裡都變樣了!」伸手拍了高哲屁股一下,說道:「你去吧,我一會進去找你。」
高哲嗯了一聲,走進酒店,先是在酒店的待客大廳坐了一會,四下看了看風景,然後走到服務台前色迷迷的盯著女服務員問了問價格,講了一會才拿出身份證說要住店,最後說自已要挑一個數字比較吉利一些的房間,酒店的女服務員把空著的房間拿給高哲看,高哲選了一會才假裝選中二零六號房,說道:「這個最好,六就是順,二加六就是發,就要這個了!」
女服務員眼皮也不願意抬一下,只怕一抬頭就會和高哲的視線對上,心裡把高哲當成了色狼加神經病,登記後就轉過身,把房門的卡扔給高哲,冷冷的說了聲好了,就再也不理高哲。
高哲希望的就是這樣,嘿嘿一笑,拿著卡上了樓。
不一會有人敲門,高哲喊道:「門沒鎖,進來吧!」
門被打開,高哲本來以為會是宮凌風,想不到的是門口竟然站著一個女人,這女人圓臉短髮,個子不高,身材卻相當不錯,眼裡蘊著笑意,頗有意味的看著高哲問道:「你怎麼知道人家會過來?」
高哲一愣,問道:「你是誰?」那女人微微一笑,走到高哲身邊,一般香氣飄到高哲鼻子裡。
女人媚笑著說道:「小哥哥好會裝正經啊,你看我不是比那個門口服務台的阿姐漂亮多了麼?看你長的年輕,也懂得欣賞女人,給你打八折好不好?」
高哲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怎麼也沒想到自已怕引起別人的注意裝成那種樣子,反而引起了這位「阿姐」的注意。
當下裝著老手的樣子,問了幾句話,然後說道:「下次吧,阿姐,這次找好人了。」說著話裝著色迷迷的樣子看著這位阿姐,跟阿姐要了電話號和姓名,順手捏了阿姐的小手兩把表示歉意。
女人轉身戀戀不捨的走了出去,臨出門還不停的對高哲招手,嬌聲說道:「小哥哥,記得約我啊!」
高哲裝著留戀的樣子,說道:「這兩天就約你……」心裡想著宮凌風可別趁這時候進來,要是宮凌風這時候進來非得讓這女人說自己是同性戀不可。
女人出去後沒多久,門被推開,宮凌風一閃身走了進來,帶上門,臉上帶著戲謔的笑意。
高哲知道剛才的事情一定都讓宮凌風看到了,笑著把事情和宮凌風說了一遍。
宮凌風越發笑個不停,忽然間停了下來,說聲不對,回身打開門,向外面看了兩眼。
第五十八章 古怪阿姐(下)
高哲走過來,跟著看了兩眼,走廊裡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看著宮凌風的表情奇怪,禁不住問道:「宮大哥,怎麼了?」
宮凌風說道:「你沒感覺這女人有點奇怪麼?」
高哲一愣,想了一下,說道:「好像是有些奇怪,這女人剛才進來的時眼神似乎是要在我臉上看出點什麼的樣子,不大像那種出去『賣』的女人。」
宮凌嗯了一聲,自言自語道:「何秀麗,何秀馨,這女人會是哪一個呢?」
高哲在一旁問道:「宮大哥,你說這個女人就是二零四里面住著的人?」
宮凌風嗯了一聲,說道:「這兩個名字是假的,剛才的那個女人我好像是在哪裡見到過……」說著話走進屋呆呆的坐在床上,用手輕輕敲著頭,嘴裡念叨著一連串的名字……
高哲看出宮凌風在想事情,不敢打擾他,一動不動的站在旁邊,宮凌風想著想著,忽然間伸手拍了下床,說道:「想起來了,這個女人好像叫裴可兒,是潮洲賣白面的,前幾年在廣州接貨的時候被我撞著,那時我帶幾個兄弟追了她三天三夜,結果還是讓她跑掉了……」
高哲知道宮凌風說的白面是指毒品,在布吉的時候阿凱曾經偷偷給過他兩盒帶「白面」的煙,他抽了兩顆後覺得沒多大意思,就還給阿凱了……
想起阿凱他心裡不自禁的感到有些刺痛,輕輕歎口氣,對宮凌風說道:「這女人很機警啊!」
宮凌風點點頭,說道:「想不到今天又遇到她了,不過我估計現在咱們已經找不到她了,而且她也不是深圳幫派的……」
高哲微笑著搖搖頭,說道:「我看不一定找不到她,而且她這個時候來深圳可能會有點問題吧,咱哥倆現在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宮凌風雙眼發光,笑著問道:「那你有辦法抓著她?」
高哲點點頭,說道:「有的女人喜歡弄一些特殊香水來用,這個女人好像就是這樣……如果想在整個深圳找一個有這種味道的女人有點像大海撈針,不過要是她自個送上門來就別怪大爺們不客氣啦!」
宮凌風笑著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說道:「好像光憑著味道也沒辦法找到她,那年追捕她的時候我帶著兩隻警犬,結果還是讓她跑掉了……」
高哲輕輕擺擺手,說道:「不一樣,警犬用的是鼻子,我用的是感覺。」隨即笑了起來,說道:「靠,我怎麼拿自個跟著狗比上了!」
宮凌風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原來你也有和我類似的感覺,是不是也是天生的?」
高哲伸手拿起裴可兒給他留下的電話號碼和名字,對宮凌風說道:「我這種感覺不是天生的,是幾個月前忽然間有的……」
宮凌風哦了一聲,說道:「跟你在一起的時間越長,越覺得你這人奇怪。」看著高哲拿起來的紙片,接著問道:「她留下的?」
高哲點點頭,說道:「應該是假的,但這上面有她身上的味道。」
讓宮凌風呆在屋子裡,高哲一個人出去走了一圈,回來後壓低聲音和宮凌風說道:「這女人換了房間,跑到咱們樓上去了。沒準這時候正拿什麼東西偷聽咱們說話呢!」
宮凌風嘿嘿笑了兩聲,低聲說道:「媽的,這女人可真能耍花槍,你看到和她在一起的人沒有?」
高哲搖搖頭,說道:「我只是發現她搬到了三零六去住,怕引起她注意,沒敢太靠近,宮大哥,你看咱們下一步怎麼辦?」
宮凌風伸出二個手指,小聲說道:「兩個選擇,第一,嚴刑逼供,然後送到你岳父那關起來;第二,咱們也偷聽一下她們說的話,看看能不能偷聽到些什麼?」
高哲哦了一聲,說道:「宮大哥,我感覺她只是一個人?」
「一個人?你的意思是說一個人登記了兩個人的名字?」
高哲應了一聲,說道:「我感覺這種女人除了自己誰也信不過。」
宮凌風左手握拳,支著下巴,右手在床上輕輕拍著床單,嘴裡重複著「一個人,一個人……」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這種情況確實有可能,這樣,咱們今晚先留意一下,然後明天再考慮別的辦法……」
宮凌風正說著話,忽然間衣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宮凌風伸手拿出手機,見是一條短信,打開短信看了幾眼,見高哲正用詢問的眼神看著自己,宮凌風把手機遞給高哲,輕聲說道:「是李大哥,你看一下。」
高哲接過來,見上面寫著:「蛇口碼頭有偷運兒童船隻,我無法脫身,別人無法處理,你們去擺平,有情況隨時聯繫,萬事小心。」署名是南天。
高哲把手機還給宮凌風,皺著眉自言自語道:「偷運兒童,他們到底要做什麼呢?」宮凌風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站起身,說道:「走!」
高哲應了一聲,用手指向上指了一下,問道:「那她呢?」
宮凌風搖了搖頭,說道:「送人吧!一會出門我給你老丈人打電話。」
高哲點點頭,說道:「這女人不太一般,我上去先讓她睡一會,一會李伯伯派人過來會好弄一些。」
宮凌風點點頭,說道:「也好,但不要讓她看到你。」
高哲應了一聲,說道:「放心吧!」說著話走上樓,看四處沒人,輕輕走到三零六的門前,用手輕輕敲了兩下門,然後整個身子飄起來,橫在天花板和門中間的空隙中,屋子裡有輕輕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是誰呀?」
高哲又輕輕敲了兩下門,學著女人的聲音尖聲說道:「服務員,換床單。」
門開了一個縫,裴可兒的腦袋出現在高哲的視線裡,高哲閃電般把手壓在了裴可兒的頭上,一縷淡淡的藍黑色光閃過,裴可兒忽然間像變成了一灘軟泥,晃了兩下,向地上倒去。
高哲一個倒翻,落在地上,伸手扶住了裴可兒的腰,把裴可兒抱起來,放到屋子裡面的床上。
第五十九章 女人、和尚、死人
看著被催眠了的裴可兒,高哲滿意的笑了兩聲,轉身帶門走了出去。
整個過程似乎還不到一分鐘,高哲下了樓對在樓梯旁等著自已的宮凌風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宮凌風微笑著和高哲對視一眼,抬腿向樓下走去。
高哲跟在宮凌風身後,走到一樓的時候,順便去服務台退了房,眼睛仍然色迷迷的看著那個女服務員,女服務員的心裡也不知道反反覆覆罵了高哲多少句流氓色狼後,才把高哲盼走。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宮凌風給李南天回了條短信,又把裴可兒的事情簡單提了一下,讓李南天派人去讓她換個「賓館」,當然是要帶看門的那種。
為了方便,高哲建議暫時「借」一輛車,宮凌風把高哲的意見完善了一下,看著牌照號碼,「借」了一輛有些破舊的公家車。對這種事情高哲一直很在行,宮凌風比高哲還要在行,只是隨便用了根金屬絲就輕易把車「借」了過來。
到蛇口碼頭的時候,兩個人為了方便,花錢租了兩件搬運工人的衣服。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碼頭的燈還沒有亮,兩個人怕引起別人的懷疑,遠遠的站在海邊的碼頭上。
晚上碼頭上的船並不是很多,兩個人站著一句話不說,都在想著事情。宮凌風在想著黑幫究竟會用什麼方法把劫持的兒童運來?一共會有多少人?怎麼樣才能直接控制住這些孩子不讓黑幫拿他們當人質,有沒有必要殺人……。
相對宮凌風的想法來說,高哲的想法很簡單,做完事後,回去睡覺。
兩個人在碼頭上站了一會,天黑了下來,碼頭的燈亮了起來。
宮凌風和高哲躲在一個倉庫後面看著碼頭上的情況,高哲輕聲問道:「大哥,你說他們會怎麼用什麼方法把這些孩子運走?」
宮凌風搖了搖頭,說道:「說不準,最近他們的花樣很多,咱們只能見機行事了,而且線人報錯消息是常有的事情,也不知道這次的消息准不准?」
高哲哦了一聲,說道:「如果不准的話,咱們也就是在這呆一個晚上,如果准的話咱們這次一定會讓他們大吃一驚的。」
宮凌風點點頭,聽高哲問道:「李伯伯說最近黑幫活動很顰繁,為什麼咱們兩個今天走了那麼長時間才遇到一個?」
宮凌風呆呆的出了一會神,歎了口氣說道:「這正是李大哥擔心的地方,黑幫的組織性非常嚴密,整個深圳雖然表面上風平浪淨,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來一場大海嘯!」
想起自已稀里糊塗的逃亡,一直到現在李清妍也不能露面,似乎這一切都跟黑幫有關。禁不住跟著宮凌風歎口氣,眼睛盯著碼頭,不再說話。
風大了起來,宮凌風忽然間說道:「兄弟,你注意到西邊的那兩個人沒有?」
高哲點點頭,問道:「怎麼了?」
宮凌風皺著眉,說道:「我怎麼感覺這兩個人有些怪怪的,你看他們從剛才到這裡開始就一直離別的人很遠,走路的樣子也有些古怪,嗯,看上去,顯的很靜,而且很輕,他們在做什麼?」
高哲哦了一聲,看了一會宮凌風說的兩個人,說道:「是有些奇怪,不知道和眼前這件事情有沒有關係……」
宮凌風擺擺手,躲到倉庫後面,對高哲說道:「小心些,他們好像看到我們了。」
高哲早就感覺到那兩個人似乎注意到了自己和宮凌風,和宮凌風一起躲在倉庫後面,高哲皺眉說道:「好奇怪,在他們的位置不應該能注意到我們的?」
宮凌風嗯了一聲,說道:「先留意他們一下,不要打草驚蛇,等船來了再說。」
碼頭和另一處,被高哲和宮凌風注意到的兩個人似乎是在漫不經心的聊天。
其中的一個人說道:「妙塵道兄,那邊的兩個人看上去有點不大對勁,你看會不會和眼前的這件事有關?」這人說話的聲音清越細潤,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女人。
另一個人有幾乎和說話的人一樣的語氣答道:「是有些古怪,如花仙姑,你為我護法,我試著看一看兩個人的來歷。」說著話,慢慢走到一處偏僻的角落。亭亭裊裊的坐了下來,姿態優美之至,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份超凡脫俗的氣質韻味。
從兩個人說話的情形和身體的動作看起來,兩個人似乎是一個尼姑和一個女道士。
被叫做如花仙姑的尼姑微微點頭,走到女道士妙塵的身後坐下。
妙塵見如花在自己身邊坐定,緩緩閉上眼睛,意守於內,神遊於外,嘴裡輕念法訣,一道紫氣從天靈衝出,直衝入雲。
如花見妙塵施法,手掌輕輕揮動,忽然間如花面前的空間似乎被撕裂了一般,一股淡淡的青霧從被撕裂的空間裡飄了出來,將兩個人自上而下籠罩在其中。
高哲和宮凌風躲在倉庫後面,宮凌風算著時間,不時的向碼頭的方向看幾眼。
忽然間看高哲用手指著碼頭的西面說道:「大哥,你看那邊?」
宮凌風向高哲手指的方向望去,問道:「怎麼了?沒有什麼啊?」忽然間感覺到那邊的顏色有些不對,訝然道:「不對,好像是有一片紫霧。」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紫霧,是有人在那裡施放法術,施放法術的人不是佛教的人就是道教的人,要不然的話我多多少少會有些感應。」
宮凌風哦了一聲,問道:「你說會不會是那兩個人?」
高哲點點頭,說道:「合乎,咱哥倆想一塊去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到今晚遇到的事情有些奇怪,宮凌風說道:「如果他們是黑幫找來的幫手,咱們會不會有些麻煩?」
高哲眉頭微微蹙起,心裡想著兩個人的樣子,說道:「這兩個人很不一般,咱們得留意一些!」
妙塵緩緩睜開眼睛,和如花對視了一眼,如花看到妙塵眼裡驚訝的神色,不自禁問道:「怎麼樣?」
妙塵揮手散去如花召來的青霧,緩緩說道:「這兩個人中,有一個是修行了十七世的瘋和尚……」
如花一愣,說道:「就是那個在終南山跟咱們搶地盤的瘋和尚?」
妙塵微微點頭,卻像是在想著什麼事情,如花忍不住問道:「另一個呢?很奇怪的人嗎?」
妙塵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沒有前生,現在看來,這個人好像是一個死人……」
「沒有前生?死人?難道瘋和尚在哪學了煉化殭屍的妖術?」
妙塵接著搖了搖頭,說道:「說不清楚,他的身體看起來倒是很正常,可不管怎麼看也不像個活人,唯一能感覺到的是有兩股奇怪的能量蘊藏在他的身體裡,似乎和西方的法師很相像。」
第六十章 殺機四起(一)
如花哦了一聲,說道:「無論如何,和那個瘋和尚在一起也不會出什麼差子,今天的事情還用我們來管嗎?」
妙塵低頭想了一會,說道:「先看一看吧,如果不用出手當然最好,一切皆為劫數,若不是適蓬其會,你我本來不應該管這些俗事的……」
如花點頭道:「那就如道兄所說,也不知這瘋和尚修行到此世到底怎麼樣了?」
妙塵微微笑道:「這和尚運氣可不錯,五祖弘忍的那塊『問禪』寶玉中的靈力幾乎全都在他的身上,想這第十八世的修行也快要結束了。」
如花哦了一聲,說道:「如此說來,這瘋和尚的運氣要比你我好的多了,你我這幾百世修來,仍然禁不住塵心常動,難窺仙道。」
妙塵搖頭笑道:「如花仙姑,你這幾句話說的就不對了,你我原為靈器,能修身成人,脫離天道輪迴已是大幸,塵心常起,自是你我的天定劫數,成仙是你我,不成仙難道就不是你我了?」
如花伸手拍頭,笑道:「妙塵道兄所言極是,倒是如花犯癡了。」
宮凌風和高哲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正在被一個尼姑和一個道士囉囉嗦嗦的品頭論足,而且把宮凌風看成了「瘋和尚」把高哲看成了一個「死人」。
兩個人躲在倉庫後面,忽然間高哲輕聲說道:「好像是來了?」
宮凌風向四周看了看,問道:「在哪裡?」
高哲閉上眼,說道:「應該就在碼頭的外面,很強大的精神力……」
高哲正說著話,碼頭上有人吆喝道:「土弊子,都出來幹活了,兩卡車的箱子,快點搬到船上去……」
看著搬運工人陸續從屋子裡走出來,高哲和宮凌風對視了一眼,從倉庫後面走出去,混在十幾個搬運工人中間。
十幾個搬運工人聚集在碼頭前,兩輛十米長的大卡車停在碼頭門口,卡車旁是十幾輛黑色的轎車,宮凌看掃了一眼,輕聲對高哲說道:「一共是十三輛車,一個車子裡五個人,應該是六七十個人左右。」
高哲點點頭,說道:「看這情況,明天報紙的頭條應該讓咱哥倆訂下了。」
宮凌風嘿嘿一笑,說道:「加點小心,防止誤傷。」
高哲應了一聲,問道:「可以殺人嗎?」
宮凌風點點頭,說道:「你自個看著辦吧!」
兩個人悄悄說著話,已經跟著工人走到了卡車旁,一個長的五大三粗的搬運工張口罵道:「幹他娘,候了一天,候來這麼個弊腳活計……」
另一個搬運工眼見情況不大好,用力拉了兩下五大三粗的漢子的胳膊,小聲說道:「又犯傻啦,這不是啥好貨,不行咱就不幹,別亂說話……」
被叫做老五的工人看了看卡車四周的轎車,微微變色,臉上沁出一層冷汗,急忙閉上了嘴。
高哲和宮凌風對視一眼,輕聲說道:「我先動手,你保護好箱子。」
宮凌風點點頭,伸手拍了拍高哲肩膀。
高哲快步走到十幾個碼頭工人的前面,對著卡車大聲喊道:「車裡邊的,這車上是什麼貨,給什麼價錢?」
卡車旁的轎車的門被打開,一個黑衣人從轎車裡走了出來,嘴裡叼著根雪茄,聽到高哲問話,伸手拿出雪茄,吐了個煙圈,不耐煩的說道:「只要給大爺把東西好好搬到船上,價錢嘛,隨便你開。」
高哲轉過身,伸手攔住十幾個碼頭工人,說道:「哥幾個對不住了,這活我一個人包了,你們都回吧!」
十幾個搬運工人雖然都沒啥文化,但在碼頭上混熟了,分辨好貨孬貨的能力還是有的。
十幾個人本來見到十幾輛轎車裡坐著的人心裡就有點犯嘀咕,聽到黑衣人讓隨便開價的話更加產生懷疑。
幹了多少年搬運活,價錢給著高的這些人倒是見過不少,但讓隨便開價的卻從來沒見過一個。
再看黑衣人那副衰相,十幾個人禁不住心裡打起了小九九,生怕會賺不到錢,惹禍上身,聽著高哲說一個人要把兩輛卡車的活包下來,不自禁的出了口氣,竟然沒有一個人表示反對。
一個長著三角眼的工人斜眼看著高哲,問道:「小伢子,你能行?」
沒等高哲說話,站在卡車邊上叼著雪茄的黑衣人開口喊道:「小兔崽子,還他媽想吃獨食啊!」說著話走過來,對十幾個工人喊道:「全他媽給老子去幹活,快點,耽誤了事兒,老子讓你們下輩子沒有玩女人的本錢……」
十幾個搬運工更加堅信了心裡的想法,聽到黑衣人喊話,竟然沒有一個人出去搬貨。
高哲攔在黑衣人面前,笑道:「老子就是他媽的想吃獨食,是不是沒聽說過黑社會打劫……」
十幾個搬運工眼見這「小伢子」面生的很,卻也囂張的很,不自禁在心裡想到這「小伢子」一定是窮的瘋了,要不然怎麼敢在老虎嘴裡撥牙。卻不知道倒底誰是老虎,誰在撥誰的牙。
黑衣人給高哲說的「黑社會打劫」幾個字弄的哭笑不得,開口罵道:「我看你個小兔崽子是不想活了,也不看看老子是哪條道上的……」說著話伸手從腰裡掏出一把黝黑的手槍指在高哲胸前,對高哲後面的人喊道:「老子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全都給我搬箱子,要是不搬,就都跟這小子一樣給老子……」
他「趴下」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忽然間感到手裡一鬆,一轉頭,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手裡的槍已經到了高哲的手裡。
高哲臉上微微一笑,把槍放到雙手中間,用力一搓,淡淡的金光和藍紫色的光茫閃交織閃過,那把槍像是豆腐做成的一樣,頓時碎成了五七八片,高哲雙手一鬆,碎片掉在地上。
黑衣人也算機靈,見高哲把槍搓成了碎片,掩飾著一臉驚訝的神情,退後兩步,大聲喊道:「兄弟們,有條子在這……」
一瞬間,幾十個人從車子裡鑽了出來,十幾個碼頭工人眼見情況不妙,保命要緊,再顧不得想「小伢子」的問題,不約而同向後轉,齊步跑,消失的無影無蹤,只剩下宮凌風雙手抱胸站在高哲身後。
眼見高哲和宮凌風兩個人站在對面,為首的人喊了幾聲,幾十人忽然間從衣服裡懷掏出槍支,對準高哲和宮凌風的方向就是一陣掃射。
高哲驀地一聲大喝,呼吸之間,雙手疾揮,高哲的身前忽然間出現一個淡淡的藍黑色圓盾,子彈打到圓盾上紛紛彈落在地上。
圓盾一閃而逝,高哲的身體在圓盾沒有消逝之前微一側身,閃到一輛轎車旁,順手抓住車旁的幾個人向後面的人群摔去,一彎腰把手伸到轎車底盤下,一聲大喝,轎車忽地被掀的飛了起來,高哲身體後仰,一腳踢在轎車底盤上,轎車像是受到了極大的衝擊,發出一聲巨響,從高哲的頭頂飛過,不停翻轉著向高哲身後的人群砸去。
宮凌風眼見高哲的幾下動作又快又狠,像是在按照某種節律跳舞一樣,知道高哲心裡根本沒有把眼前的幾十個人當回事,一邊注視著兩輛卡車的情況,一面注意著碼頭的方向,心裡始終想著那兩個奇怪的人。
被高哲踢飛的轎車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碎裂聲音,其中還夾雜著被壓住人的慘叫……
在遠處看著高哲和宮凌風的如花說道:「這個人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些?」
妙塵歎了口氣,似乎沒有聽到如花的話,自語道:「明明是一個活人,為什麼會沒有半點活人的氣息……」皺了皺眉,接著說道:「車子裡裝著的就是那些孩子,咱們兩個盡量保護這些孩子的安全,別的事情就不要管太多了。」
第六十一章 殺機四起(二)
正在注意周圍情況的宮凌風忽然感到有兩個身影如飛而至,眨眼來到身邊,不禁一怔,隱約看到兩個人的面孔,清麗的像兩塊渾然天成的美玉。本來蓄勢待發的雙手不自禁的停在了半空中。
妙塵和如花身影輕的像兩團棉絮,停落在宮凌風身邊。如花看著宮凌風的神色,輕聲笑道:「這瘋和尚,誰都不認識了,也不知道這十七世都修什麼了?」
宮凌風眼見兩個人似乎沒有惡意,耳中聽到如花語氣忽然間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自己在什麼地方見到過眼前的這兩個人,呆呆的想了一會,卻又實在想不起究竟是在哪裡見過。
高哲看見兩個人過來,宮凌風剛要出手,卻停了下來,又見兩個人只是站在宮凌風身邊,並不動手,想著這兩個人或許不是和黑幫一夥的……
眼前是幾十個持槍的黑幫份子,高哲顧不得去太多的事情,一聲大喝,衝到人群中拳打腳踢,不一會就倒下了十幾個人。
餘下的人見高哲渾身是血,殺氣騰騰,不自禁的向後退到第二輛卡車後面的兩輛轎車周圍。
兩輛轎車的門被推開,左面轎車上下來了四個白衣人,臉上冷冰冰的沒有任何神情,瞪著死魚一樣的眼睛盯著高哲。
右面轎車上下來的卻是一個褐髮藍眼的女人,這女人的臉蛋長的不錯,身上穿著的衣服很少,裸露出纖細的嫩腰和雪白的長腿,在肘部和膝部帶著四個閃著黑色光澤,滿是倒刺的奇怪的半圓形物事,長頸高胸,皓臂輕舒,光潤圓滑的像白蠟做成的一般,指向高哲。
無論從哪個方面看,她都應該算得上是一個極富味道的美女,可她給人的感覺卻沒有一點女人的感覺,無論是誰,看到她第一眼,想到的決不是讓人想入非非的女人,而是一把隨時出鞘的利刃。
看到四周被高哲打退的人,女人向地上吐了口吐沫,罵道:「一群廢物,沒有一點用。」說著話眼睛向四周掃了一圈。
幾十個人被她的眼神掃過,似乎怕到了極點,忽然間大聲喊叫著向高哲衝去,幾十把手槍加衝鋒鎗同時對著高哲開火,高哲左手自下而上揮起,一個橢圓形的圓盾應手生出,將高哲的整個身體籠罩在當中。
呼嘯而出的子彈像下雨般打到罩在高哲身上的圓盾上,卻根本沒法透過圓盾打到高哲的身上,高哲的步子不是很快,但每一步走過去,都似乎帶動了一種無形的壓力。壓的幾十個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右面車裡的女人皺了皺眉,對左面車裡出來的四個人說道:「你們上。」
又對身邊的兩個人說道:「把卡車開回去,這裡由我來應付。」
兩個人如蒙大赦,急忙小跑著從側面向卡車的架駛室跑去,卻看到三個人正站在兩個車之間,腦子差一些的當時就衝過去,大聲喊道:「媽的,沒看見黑社會打架啊,都給老子滾遠一點……」另一個還比較機靈,眼見著三個人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跑了兩步後就停了下來,一閃身鑽進了車底下。
宮凌風嘿嘿一笑,一閃身來到腦子比較差的人前面,一腳踢出,這傢伙的話還沒喊完,就被踢的倒飛了出去。
宮凌風正要把鑽到車底下的人給揪出來,忽然間感到面前白光一閃,耳中聽到剛才和自己站在一起的兩個女人同時喊道:「小心。」
宮凌風的大腦沒有一點反映,側身躲閃全是憑藉著一種自然而然的反射,緊接著聽到兩聲嬌喝,之後是一聲沉悶的像是二百斤重的麻袋掉在地上的聲音。
宮凌風感覺到右半邊臉上有些涼乎乎的,知道自己雖然躲過了致命的攻擊,卻還是被這個穿白衣服的人手裡拿著的什麼東西刮了一下,伸手一抹,感到臉上微痛,似乎只是被劃傷了表皮,看手上沾血的顏色,是正常的紅色,心裡想著應該是沒有毒。緊握拳頭,轉頭看去,只見剛才站在自已身邊的兩個女人正一前一後把白衣人圍起來,兩個人的右手分別擊在白衣人的前胸和後背上,身上的衣服自內向外簌簌而動,白衣人的臉上皮膚抽動,痛苦至及,用不能相信的眼神看著擊在自己胸前纖細的手上。
宮凌風感到臉上隱隱疼痛,心裡微怒,一聲大喝,抬拳揮出,帶著一蓬青綠色的光暈,向白衣人的頭頂擊去。
白衣人的渾身抖動不止,眼見宮凌風的重拳擊來,忽然間發出一聲極其恐怖的哀嚎,宮凌風三個人只感覺到心裡莫名其秒的一冷,不自禁的抖動一下。白衣人趁三人抖動的一瞬間,雙手向前推向妙塵,右腿向後反踢如花,身子前傾,躲過宮凌風的一拳。
三個人閃身躲過,卻見白衣人忽然雙手平伸,旋轉著向面前的妙塵攻去,動作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高超的芭蕾舞演員,可是給人的感覺異常沉重。
妙塵側身閃到一邊,躲過白衣人的攻擊,卻聽到在白衣人的身體裡發出暴粟般細碎的聲音,緊接著白衣人的身體忽然間在轉動中膨脹起來,一身白色的衣服隨著身體的膨脹紛紛碎裂,之後是白衣人的皮膚竟然也隨著膨脹裂開,轉眼之間,白衣人在急速的旋轉攻勢中變成了一個近三米高的巨大白色骷髏。
如花喊了聲「什麼東西……」,轉身繞過白色骷髏和妙塵站在一起,妙塵舉起手掌,攜著一團紫氣斜身向骷髏的右腿斫去,白色骷髏停止轉動,右腿微抬,向妙塵的手掌迎去,右手暴伸,向如花擊去,宮凌風眼見情況有些奇怪,顧不得想為什麼白衣人會變成白色骷髏,反身翻起五六米高,向白色骷髏俯衝過去,藉著俯衝的力道,飛腿踢向白色骷髏的頭部。
如花眼見白色骷髏向自己攻了過來,吸氣挺胸,不躲不閃,舉起右掌,帶起一團青氣向擊向白色骷髏的巨手迎去。
兩聲金鐵交鳴的聲音響起,然後是砰的一聲悶響,響聲過後,白色骷髏的右腿和左臂像是被利刃切割到了一樣,留下兩條深深的痕跡,頭上的骨頭微微下陷,似乎已經碎裂。
宮凌風本來就極其擅長運用身體的力量,自從得到「問禪」中的能量後對身體力量的控制更加得心應手,剛才踢出的一腿幾乎把所有能借用的力量都用了出來,然後在空中俯衝的時候全部集中到腳上,想著自己這一腿就算是踢在石頭上,也該把石頭踢成粉末,可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一腳踢在白色的骷髏上面卻像是踢到了比石頭堅硬幾十幾百倍的東西上,只是把眼前白色骷髏的頭骨踢的略微凹陷下去,自己反而被反彈的力量震的血氣上湧。
如花和妙塵更是奇怪,兩個人本是上古神器有了靈性後幻化而成,剛才攻向白色骷髏的兩掌雖然說沒有盡全力,但如果用來切金斬鐵都已是綽綽有餘。兩個人發出攻擊後都感到以自己的攻擊無論如何也應該把白色骷髏的手臂和腿骨斬斷,卻怎麼也沒想到只是在白色骷髏的身上留下了兩道深一些的痕跡,而兩個人卻被白色骷髏的巨大量震的有些難受。
三個人都不自禁的愣了一下,白色骷髏像是不知道自己受傷一樣,勇猛異常,臉上白牙緊咬,抬腿分臂攻向三個人,動作迅猛之極。
三個人不願意硬擋,閃身躲過,宮凌風一邊閃躲,一邊惦記著高哲,也不知道高哲會不會遇到同樣的怪物。
正想著高哲的時候,忽然間見渾身是血的高哲從卡車的另一邊閃身過來,看到巨大的白色骷髏,忽然間向空中飛起,動作柔和卻又充滿了某種奇異的節律,在那邊剛剛飛起,似乎沒有任何過程,淡淡的藍紫色光閃過,高哲已經到了白色骷髏的頭頂,宮凌風聽著高哲嘴裡念著誰也聽不懂的咒語,然後左手金光一閃,極其詭異的按到了白色骷髏了頭上。
一瞬間,白色骷髏的攻擊忽然停止,像是失去了控制自己身體的能力,一陣金屬交鳴的聲音響起,白色骷髏變成了無數塊巨大的骨頭,散了一地。
看了宮凌風一眼,高哲大聲問道:「宮大哥,你沒事吧!」
第六十二章 殺機四起(三)
宮凌風哈哈一笑,說道:「托兄弟你的福,還沒讓這塊骨頭打死。」
高哲一閃身站在三個人中間,笑了一聲,一腳把地上的骨頭踢了個天女散花。
妙塵和如花驚疑不定的看著高哲,想不到這個看上去瘦瘦的少年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能笑得這麼隨意。
有時候,笑也是一種境界,能在不該笑的時候笑得出來的人不是超人就是瘋子。
高哲看上去不像瘋子。
如花見高哲像是沒浪費半點力氣,就解決了白色骷髏,心裡一半兒好奇,一半兒難以相信,看著身邊的高哲,禁不住開口問道:「小兄弟,你剛才用的是什麼法術?」
高哲聽如花說話的聲音清脆悅耳,循聲向如花看去,見說話的人穿著一身男人的衣服,但長相卻很明顯是一個女人,年齡在二十四五歲左右,長的古香古色的,艷美至極,可惜臉上的神情顯的異常冷寞,在問自己話的時候,仍然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再向另一個人看去,見妙塵長的和如花差不多一樣又艷又美,可臉上冷冰冰的那種神態卻比如花更甚。
聽到如花問自己的話,高哲的心裡正想著別的事情,來不及細看眼前的兩個人,順口應道:「這不是法術?」
說著話,身體一閃,向第二輛卡車後面靠右側的轎車看去,只見兩輛轎車的周圍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被自已打死打傷的人,卻不見了褐髮女人的影子。
高哲隱約記得在自己把一眾黑幫份子逼到二輛轎車周圍的時候,左面下來的是四個白衣人,而當時發號施令的卻是右側轎車裡面出來的一個褐色頭髮的女人,這時他已經把四個白衣人弄的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忽然間想起了那個褐色頭髮的女人,心裡奇怪為什麼那個褐色頭髮的女人還不動手?難道她只是個繡花枕頭?眼看自已把這四個骷髏怪物卸成了一堆沒肉的骨頭,就害怕的帶著一幫人逃跑了?
頭腦裡不停的想著這些事情,高哲感到事情不會像自已想的這麼簡單,然後他感到了在自己周圍忽然間出現了一種異乎尋常的感覺。
那是一種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殺氣。
如花和妙塵似乎也感受到了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互相對視了一眼,忽然間兩人同時轉身,背靠背站在一處。姿勢縵美而利落,就像是超凡入聖的劍客在殺人之後將寶劍入鞘的感覺。
兩個人分開的時候,看起來雖然冷冰冰的,看上去卻也是人的感覺,但站在一起後,卻忽然間像是變了樣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深秋的寒潭古水,既冷,又靜,更透露出一種深不可測的神秘感覺。
如花靜靜的站在妙塵的背後,看上去像是一個雕像,卻仍然轉過頭來問高哲:「你用的不是法術?那是什麼?」
女人的好奇心本身就是讓人好奇的東西,有些時候你怎麼也不會明白為什麼一個女人會有那麼大的好奇心。
站在一旁的宮凌風忽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不到這個看上去冷冰冰的女人竟然會這麼好奇。轉頭向高哲看去,想看看高哲怎麼答,卻見高哲忽然間站到了自己的背後,臉上神色鄭重,開口說道:「宮大哥,小心些,還有一個管事的娘們好像是有點古怪?」
高哲自小到大因為自己的家庭問題,從來不大喜歡和人說話,現在說話的語氣和感覺都是在當了一年左右小流氓的時候培養起來的,在和李清妍在一起的時候雖然注意收斂,但說起話來總覺得像欠缺點什麼東西。從離開李清妍後,和宮凌風混在一起,又不自禁的在說話帶上了流氓習氣。
宮凌風為人不拘小節,而且本身說話也常常是這樣,聽著高哲說「娘們」這兩個字倒不感覺自麼樣,那邊的妙塵卻是傳說中的道相莊嚴,心清如水,算起來已經有幾百年沒有入世,每日裡接觸的儘是春花秋月,夏風冬雪的如畫景色,心境柔美至及,這時忽然間聽到高哲說出「娘們」這兩個字,不自禁的在心裡生出無比厭惡的感覺,本來對高哲因打倒白色骷髏給兩個人解困而產生的好感立即大打折扣,最豈碼打到了三四折。
靠在妙塵身後的如花也不自禁的皺了皺眉,心裡想著這人太過俗氣,但心裡卻對高哲毀掉白色骷髏的法術念念不忘,一雙鳳眼斜看著高哲,開口繼續問道:「你還沒說呢?不是法術?是什麼啊……」
算起年齡的問題,如花最少也算是活了上千年,但她一直只知道依法修身,不問世事,說起來屬於智力不低,智能卻不高的人,而她的好奇心則像十八九的小姑娘一樣,出奇的強烈。
高哲看著身旁的兩個女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後,忽然間感到兩個人似乎失去了「人」的感覺,變成了一個蓄滿了奇異能量的能量場。心裡猜到兩個人一定有些來歷,臉上卻不表露出來,仍然留意著周圍的情況,接著順口應道:「我用的是魔法!」
如花撲的一聲笑了出來,聲音像風中銀鈴,高哲斜眼看著如花,眼見她笑的極其美艷,可臉上的神色卻仍然冷的象被凍了一冬天的用石頭雕成的鮮花一樣,雖然有些鮮艷,更多的卻是冰冷的滋味。耳朵裡聽如花笑著說道:「法術,魔法?不是一樣的麼?」
在高哲心裡,法術這兩個字似乎只是在書上見到過,對這兩個字感到有些虛渺,似乎不像是真實的東西。而魔法這兩個字卻像是深蒂固的存在在他的頭腦裡,甚至於靈魂當中,無比真實,如花剛問他用的是不是「法術」的時候,他一直在想著那個發號施令的褐髮女人,以及有些古怪的如花和妙塵,心裡對如花問的話想也沒想,就隨口反射性的答道「不是。」這時聽如花說起來,忽到感到自已似乎像是有意在美女面前咬文嚼字,不自禁感到自已有些迂腐,一邊兒怕丟了面子,一邊兒怕被宮凌風把自已看成是另有所圖,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答道:「好像是我弄錯了,可能是差不多……」
第六十三章 殺機四起(四)
那邊高哲嘴裡說到的「管事娘們」,也就是褐色頭髮身材相當不錯的女人,在命令四個白衣人去攻擊高哲後,忽然間注意到了站在兩輛卡車中間的宮凌風三人。
眼見這三個人悠閒的站在兩輛卡車之間,自己派過去要把車開走的兩個人一個沒腦子的被踢飛,一個沒膽子的鑽進了車子下面,心裡暗罵兩個手下是窩囊廢,沒半點用處,眼見自已派出對付高哲的四個白衣人似乎有些嫌多,就叫出了一個白衣人去對付宮凌風三個人。
需要說明的是,這四個白衣人並不是人類。
臨出發之前,紅桃女王讓褐髮女人帶著的這四個白衣人實際上是一種使用魔法將某種海洋巨獸的骨頭融合到一起後製造出來的怪物。
這種怪物沒有思想,只知道服叢於魔法主人某些設定好的特殊命令。
考慮到紅桃女王的某些特殊性,紅桃女王的後台老闆「聖者」用魔法暫時封印住了怪物的力量,把它們變成了人形,調配給紅桃女王使用。
紅桃女王的手裡一共就只有四隻這樣的怪物。但相對來說,這已經是「聖者」的莫大恩惠。
這次運送孩子的計劃對她來說事關重大,所以她才讓自已最得力的手下,被稱作「暗刺客」維傑的女人帶著四隻怪物來押送貨物。
「暗刺客」維傑就是高哲稱作「管事的娘們」的褐髮女人。顧名思議,說她是「暗刺客」自然而然說明她擅長偷襲暗殺,屬於那種傳說中的「趁你病,要你命」的無恥刺客。
為了整個計劃的順利實行,紅桃女王殫精竭慮的做了無數部署後,才放心的讓維傑帶著四個白衣人以及幾十個身手麻利的小流氓把這批貨運走。
對於這個計劃,她幾乎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信心,另外的百分之一,是近來一直出現在她耳朵裡的一個名字。
高哲。
維傑眼見手下的一幫混混拿高哲沒辦法,終於忍不住用紅桃女王傳授的一些特殊命令讓四個怪物去攻擊高哲,又暗地裡念著咒語解除了聖者加在四個怪物身上的「力量封印」。
本來打算著看一場好戲,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劫貨的人之中,竟然有人在一瞬間就把三個解除掉封印的怪物變成了一堆骨頭,而另一個骷髏怪物也沒有像她預想的那樣一出手就把卡車中間站著的三個人打倒或殺掉,反而被受到三個人攻擊後,就被剛剛閒暇下來的高哲毀掉。
在「聖者」的「死亡訓練集中營」進行訓練的時候,維曾經親眼看到這種怪物強大的破壞能力。
雖然從一開始就見到了高哲驚人的身手,但她卻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瘦瘦的穿著一身碼頭工人衣服的男孩會在幾分鐘內就把這幾個骷髏傀儡全部幹掉。
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瘦瘦高高的男孩,維傑的心裡閃過一絲不安。
維傑身邊的幾十個黑幫份子眼見形勢不妙,掉頭就跑。
維傑已經沒有心思去理這些人的逃跑。
眼見高哲若無其事的解決掉幾個骷髏怪物,她忽然想起送這批孩子到碼頭前紅桃女王曾經讓自己注意一個剛從澳洲回來的叫高哲的人,一再強調如果遇到這個人的話,在不傷害車上孩子的情況下,要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
這一百個孩子是紅桃女王費了極大的精力和時間從深圳和附近的幾個城市中找出來的超能力兒童,如果被人救回去的話可以再去抓,可一旦誤傷或不小心被人誤殺後就再也不好找這樣的兒童。
所以在維傑來碼頭前紅桃女王唐僧般說了一堆不能傷害到孩子,箱子一定要小心輕放,小心火燭,不要進水之類的廢話。
正因為這樣,讓維傑少了用來威脅高哲的籌碼。
看到紅桃女王提到高哲咬牙切齒的表情,維傑禁不住對高哲產生了一些奇怪的想法。
維傑已經很多年沒有看過紅桃女王的這種表情。
她曾經聽一個負責運偷運怪物和人類的吸血鬼提到過,有一個叫高哲的人曾經把「聖者」用魔靈培養的一個叫阿斯汀的孩子從五個亡靈幻象師守衛的手裡劫出,帶回了深圳。
但即使這樣維傑也弄不懂為什麼她的老大紅桃女王會表露出那種神情,似乎是高哲挖了她家十八代的祖墳,不殺死高哲絕不罷休。
維傑剛開始看到打扮成搬運工人的高哲的時候,以為只是一個找死的嫩警察。
初生牛犢不怕死的事情她見的多了,無論如何,她也沒能把眼前這個瘦瘦高高的男孩和毀滅五個亡靈幻象師的人聯繫到一起。
在眼見高哲把她帶來的三個封印怪物毀掉之後,眼前這個瘦瘦的男孩在她的眼裡似乎在一瞬間變了樣子,像極了某種生存在恐懼深淵中的可怖魔獸。
那是高哲身體裡散發出的鬥氣。
當最後一個骷髏怪物變成一堆骨頭堆在地上的時候,維傑終於把眼前這個高高瘦瘦的男孩和高哲這個名字聯繫到一起。
想到這個人就是紅桃女王要她不惜一切代價殺死的高哲,維傑的全身身莫名其秒湧出一種的興奮,那是一個天才刺客必須具備的素質。
對待敵人,絕對不是仇恨,也絕不是簡單的對峙。
真正的刺客,在面對敵人的時候,需要的首先是冷靜。
冷靜之後,所需要的就是維傑的這種興奮。只有在手中的匕首無數次把強大的對手變成死人後才會產生的興奮。
眼見高哲毀掉最後一個骷髏傀儡後向自己的方向看過來,維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仿費在自己的嘴唇上已經沾到了高哲的鮮血。
伸手從腰間抽出兩把閃著奇異光澤的匕首,維傑的身子一轉,奇異的消失在半昏半暗的夜色中。
站在宮凌風背後的高哲,忽然間感到有一股奇怪的冷風吹來,有幾片乾枯的樹葉被風吹落,飄到了自已的面前。
為什麼葉子會幹枯?
高哲不自禁的伸手抄起一片,葉子在撞擊到高哲手指的一剎那,忽然間化成粉未。
葉子在落地之前,已經毫無生機。
高哲循著葉子飄過來的方向向右前方看去,是一顆幾十米高的大樹。
樹葉正在飄落。
依希之中,高哲隱約感覺到一個淡淡的影子在樹影中飛快的閃動。
閉上眼睛,暫時放棄了視覺,集中精神把身體裡的超感應能力提升,一瞬間,高哲感到周圍的事物無比清晰的出現在大腦裡,身後是全身處於戒備狀態的宮凌風,身旁是散發著某種神秘寧靜感覺的兩個女人,卡車裡是近百個處於昏睡中的生命,而在右前方的樹上,一個人正在枝葉間不停的移動,一種若有若無的殺氣正在從這個人的身體周圍不斷散發出來。
高哲忽然間感到奇怪,這種若有若無的殺氣似乎在遵循著某種節律忽強忽弱,如實質一般向自已的這個方向侵襲。
高哲努力的搜索大腦中的記憶,卻找不到一點這方面的線索,忽然間,他感覺到樹上的人停止了移動,一陣冷風吹來,大半棵樹上的樹葉都飄落下來。
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殺氣忽然間奇異的轉化成美妙的歌聲,歌聲細極柔極美極,聲音中充滿著蝕骨的銷魂情味,落葉隨著歌聲向高哲幾個人的方向飛來,似乎是在為銷魂的歌聲伴舞,卻在舞動中失去了生命的水份……
高哲精神仍然集中在樹上的人身上,對歌聲沒有任何反映。卻感到身後的宮凌風身體一忽然抖,嘴裡夢囈般輕聲說道:「汐雲,是你嗎?你要帶我去哪?」
然後是身邊兩個女人的聲音,一個說道:「瘋和尚,你怎麼了?」另一個說道:「境由心生,原來這和尚已身陷情劫。」
高哲一回手,按在宮凌風頭頂,手上金光一閃,大聲喝道:「宮大哥,不要亂想……」
忽然間,高哲感到極細極柔的歌聲一頓,周圍的殺氣大盛,凌厲至極的殺氣裹著一個淡淡的影子在千萬片枯黃的樹葉中閃電般向著自已的方向飛了過來,一剎那之間,就已經到了自已的頭頂……
第六十四章 殺機四起(五)
寒光暴漲。
來不及多想,高哲舉起右手,迅速將身體裡的死亡能量高度集中在右手的手掌邊緣,向寒光迎去。
人影來的實在太快,而高哲的注意力又分散在宮凌風的身上,只聽見「叮」的一聲短音。
聲音的時間並不是很長,甚至還有些急促。
可是聲音的本身卻是由七次高度集中的能量和鋒刃的撞擊連接在一起所發出的聲音。
短音過後,緊跟著是一聲金鐵交擊般的長吟,宮哲身邊的如花和妙塵在長吟中幻化作一團紫光和一團青光,向高哲頭上的人影攻去。
人影眼見兩人從自已的側面攻來,眼見不好,藉著和高哲交手的彈力,不落反起,整個身子像一條可以隨意伸縮的真的影子一樣倏忽後翻,竟似很從容的躲過了如花和妙塵的攻擊。
如花和妙塵只感到面前光影閃動,淡淡的人影在眼前一閃,倏忽不見。
心裡禁不住叫了一聲好快,兩人抬頭看去,人影已經站在右前方的樹枝上。
身體仍然在空中,兩人對視一眼,身子在空中雙雙變化,正要再次攻擊。
忽然間一個身影一閃,擋在了兩個人的前面。
兩個人的耳中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讓我來……」
宮凌風清醒過來,忽然間感到周圍似乎有些變化,轉身去看高哲,只見高哲正隔著兩個女人站著,左手裡拿著半隻斷臂,斷臂上的手中,拿著一把閃著奇異亮光的玩具般的匕首。
感覺到有點不大對頭,再仔細看去,只見高哲的右臂竟然齊肘斷去,而高哲左手裡拿著的竟然是他自己的半個胳膊。
無論如何,宮凌風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高哲在間不容髮的瞬間將死亡的能量化虛為實,用手中高度集中的能量球擋住了維傑的六次攻擊,在第六次攻擊的時候,眼見維傑的攻擊一緩,左手的匕首似乎有些慢,來不及細想,順手奪過了維傑手中的匕首,卻想不到這竟然是維傑的花招,在高哲右手抓住匕首的同時,忽然間把六次攻擊的力道集中在一起,向高哲的胸前劃去。
千均一發中,高哲幾乎來不及躲開,左手仍然在宮凌風的頭頂,只能把右手平伸在胸前,擋住了維傑的第七次攻擊。
維傑的這七次攻擊的前六次每一擊都可假可真,只有第七次攻擊是把前六次攻擊的力量集中在一起,在遇到高哲之前,從來沒有人讓她使出過第七次的攻擊。
優秀殺手的出手只在一瞬。結果只有一個。
在正常的情況下,對於高哲來說,能不能躲過象維傑這樣在一瞬間致命的一擊還是個未知數,而高哲在毀掉四個骷髏傀儡時,卻已經耗費了大量的能量,在維傑最後一次擊向他的時候,聽著維傑手中匕首凌厲的破空聲,幾乎連他自已都認為自已必死無疑,然而,就在那一瞬間中的某一時間,高哲沒有任何知覺的右臂竟然自動迎了上去,那絕不是反射,更沒有經過任何思考,當高哲感到自已快要死的了時候,整個右半身像是忽然間與自己脫離,與空間脫離,與世界脫離,而自動去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
維傑蓄積已久的攻擊沒有殺死高哲,銳氣一失,見如花和妙塵分別化成一團紫氣和一團青氣,從側面攻來,沒時間反映,回身翻到樹上,右手拿著匕首遙遙前指,左手橫在胸前蓄勢待發。
本來她以為向自已攻擊過來的女人一定會繼續攻過來,卻怎麼也沒想到斷了一隻胳膊的高哲竟然像沒受過傷一樣,攔住了兩個女人。
他眼見四個人除了高哲外都好好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禁不住心裡奇怪:「除高哲以外,怎麼從來沒有聽人說過深圳還有這麼厲害的人……」
她心裡想著事情,暫時不再攻擊,只是在昏暗的樹影中盯著幾個人。
高哲見宮凌風不知什麼站在自己的身邊,盯著自己的斷臂。微微笑了一下,說道:「不用擔心。」
宮凌風眼見高哲雖然掉了半隻胳膊,臉上卻沒有什麼痛苦的表情,反倒有一種有些迷惘的神情,讓人看起來弄不清楚高哲的狀況,眼見維傑在樹上冷冷的盯著幾個人,心頭火起,右手上凝著一團青綠色的光茫,回盯著維傑,雖然恨不得把維傑打成肉醬,但心裡卻異常冷靜,並不貿然出手。
高哲攔在三個人面前,雖然臉上的神色有些迷亂,卻自然有一種不可一世的神氣,左手拿著自已斷了的半個右臂,高哲用極小的聲音說道:「不要過去,那邊有問題。」
如花和妙塵對視一眼,擋在了幾個人的面前。
妙塵輕輕歎了口氣,看著高哲的斷臂,開口說道:「小兄弟,我試試能不能把你這條胳膊接上。」雖然她和如花把維傑逼的返到樹上,卻沒能及時阻止維傑對高哲的七次攻擊,禁不住心裡對高哲有些抱歉,眼見高哲掉了的胳膊,雖然有七八分把握把高哲的手再接上,卻知道即使用仙法把胳膊接上,因為不瞭解高哲身體裡的能量,接上後這只胳膊和原來比起來,使用起來一定不會像原來那樣得心應手,在力量上也會大打折扣。
高哲在得到魔法記憶後,感到自己已經非常瞭解自已的身體,但剛才奇怪的擋住維傑的最後一擊,讓高哲忽然感到有些迷惘,自已也弄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聽到妙塵說要把自己的胳膊接上,才想起自已的胳膊已經斷掉,剛想把斷了的胳膊遞給妙塵,卻忽然間感到雖然右臂已經斷掉,卻仍然被一種微妙的感覺控制著,似乎根本就沒有從自已的身體上分離,心裡一動,對妙塵微微笑了一下,說道:「謝謝,我自已就行!」
說著話,拿起斷了的胳膊看了一眼,只見傷口處隱約發出紫藍色的微光,卻沒有血跡,不自禁的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已的整個右半邊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伸手把斷臂按到斷處,紫藍色的微光一閃,高哲感到這個胳膊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已的身體。
妙塵眼見被自已看成「死人」的人種種匪夷所思的奇怪行為,忽然間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眼前的高哲就像是一片漫無邊際的黑暗,讓人眼看不清,捉摸不透。
眼見高哲對自已一笑,又低頭苦笑了一下,透出一種奇怪的動人味道,無意間感到胸口有一股血氣猛的湧了上來,臉上不自禁的熱了起來。
幸好是夜晚,又被如花罩上了一團青霧,隱隱約約中,誰也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異常。
高哲試著舉起右臂,把右手裡拿著的匕首扔在地上,微一屈膝,猛地跳到離地七八米的空中,然後整個人就像是被固定在空中一樣,一動不動的對著潛伏在樹上的維傑。
第六十五章 男人的榜樣
如花微微一笑,對妙塵和宮凌風說道:「瘋和尚,道兄,大家一起上啊。」
忽然間看到妙塵臉上飛紅,神色與平時大不一樣,忽忙擋在妙塵身前,右手直指著維傑的方向,開口問道:「妙塵道兄,你受傷了麼?」
宮凌風見如花開口一個瘋和尚,閉口一個瘋和尚的叫著自已,心裡想著自己好好一個人怎麼就是和尚,如果對方是個老爺們,他早忍不住動怒了,但眼前卻是兩個極為明艷的女人,自古好男人不會讓女人受罪,何況這兩個女人看著似乎還有些面熟,只是不知在哪裡見過。
聽到如花叫自已,只當是沒聽見,看了一眼懸在空中的高哲,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聽到如花問妙塵有沒有受傷,忍不住斜眼向妙塵看去,只見妙塵雙頰緋紅,臉上神情大變,再不是冷冰冰的感覺,反倒是和剛開始和自已在一起的林汐雲有點相像,禁不住心裡奇怪,想著這女人難道是看上高哲了,再一想不對,按年齡上來說,要說看上也該是看上自己……手上擺著防衛的姿勢,心裡卻胡思亂想起來……
三個人在下面各懷心思,高哲心裡卻只是想著樹上的維傑,眼見維傑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已,忽然間大笑起來,喊道:「管事兒的娘們,現在輪到老子來打你啦!」
如花聽高哲又說「娘們」這兩個字,禁不住略略皺眉,小聲說道:「聽著真難受,俗不可耐。」妙塵卻微微笑了一下,淡淡的說道:「卻也豪邁。」
宮凌風嘿了一聲,對妙塵的話大有同感,轉念一想,心裡不自禁歎了口氣:「奶奶的,原來真是看上這小子了……」
高哲喊完話,眼見維傑身子微微後退,禁不住一笑,忽然間身體橫在空中,左手金光,右手黑氣,整個身子一震,陡然間急速旋轉著向維傑俯衝過去。
維傑眼見高哲俯衝過來,身子後退,嘴角卻飄出一絲涼心動魄的冷笑,退到身後的樹枝上後,忽然間舉起雙手,身體略微仰,一呼一吸,猛地雙手前伸,一道道閃著微光的細絲忽然間在樹枝中閃現出來,條條交錯,形成了一張巨大的絲網。
維傑在笑,在空中的高哲也在笑。
高哲記不清上學時是哪位偉大的老師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誰笑到最後,誰笑的最好。」
高哲知道,至少這一次,他會比這個「管事的娘們兒」笑的更靠後一些。
維傑從一開始就潛伏在樹上用魔法編織了一個巨網,這個巨網,才是她的真正殺著,做為一名刺客,她從來不喜歡和人硬對硬的拼拳頭,更多的時候,她喜歡用頭腦去算計對手。
只是這一次,就在高哲即將撞到網上的一刻,她忽然間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厲害,平生第一次,她忽然間感到後悔,後悔不該用這種和自己的靈魂連接在一起的獵網去對付高哲。
把靈魂和獵網連接在一起可以任意控制任何一條網絲,而且可以增強網的強度,但一旦被破壞……
事實上,維傑也不知道會是什麼後果,她只是知道——後果很嚴重。
高哲在維傑攻擊自已後退回樹上的一瞬間,就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只是那時還想著自己奇怪的右半邊身體,沒來得及想太多。當接上斷臂後,高哲忽然間想到了維傑的問題。
為什麼這個女人會不停的在樹上閃動,她完全可以潛伏在隱影中神不知鬼不覺的等待下手的機會,又為什麼被發現後仍然躲回樹上不逃跑,高哲的想法很簡單,這女人一定有陰招。
自從得到大法師的魔法記憶後,高哲最不怕的就是魔法,最怕的就是對手不會用魔法。當魔法記憶變成他身體的一部份後,他對魔法的理解和敏銳已經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
中國的兵法老祖宗孫子曾經說過一句小孩都知道的話,以下用白話文說出來就是:「知已知彼,百戰百勝。」
當有人對高哲使用魔法的時候,憑藉著對魔法的敏銳和瞭解,高哲幾【文】乎能百分【人】之百的在最【書】快的時間內【屋】分析出對手想使用的魔法類型,攻擊方向,以及傷害度等等等等。
想到這女人要用陰招的時候,高哲感到這女人應該是在樹上做了什麼手腳,等跳到空中準備向維傑俯衝攻擊的時候,他終於注意到樹上的上千條肉眼看不到的魔法細絲。
高哲知道這種魔法雖然簡單,但把細絲結成網後,幾千縷在一起,卻可以輕易的把人變成一團粽子,只可惜這種魔法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些,如果維傑知道高哲對魔法的瞭解程度,打死她也不會做出這張魔法獵網來,不是怕被破壞,而是怕丟人。
同樣是三十歲的老爺們,一個小學畢業生,一個是大學教授,小學畢業生一定不會主動和大學教授談純潔的中國文學。
現在,高哲就是大學教授,而維傑卻把高哲看成了和自己一樣的小學畢業生,或者是比自已略為強一些的人,也就是在小學時多留了兩年級的小學畢業生。
其實在高哲擺平了四個骷髏傀儡後她就不該這麼想的,但人總是有這種想法,就是總覺得別人並不會比自己強出太多,而想要打敗這種人,只要用些小聰明就可以了。
所以,從一開始,雖然高哲在明處,維傑在暗處,但結果卻已經被決定下來。
看到高哲從空中俯衝過來後,維傑忽然間感到一種恐懼,高哲在高速的旋轉中似乎在念動著極其怪異的咒語,而那種咒語,是她根本沒有辦法理解的東西。就在高哲快要撞到網上的一瞬間,忽然間一道耀眼的紫白色光茫在維傑的眼前閃過,維傑睜大的眼睛看到樹上所有的網絲一瞬間被這道光茫照到,發出一縷淡淡的透明的光茫,彷彿是螢火蟲飛到了二百瓦的電燈泡旁,不僅沒有了亮光,連整個身體都會被熾熱的光烤焦,然後摔在地上,從世界上消失。
高哲並不知道維傑已經把靈魂和魔法網連接在了一起,雖然維傑差一點要了他的命,他卻根本沒有要維傑命的打算,他不反對殺人,但她絕不會主動的去殺女人。
在這一點上,所有的男人都應該以高哲為榜樣。
第六十六章 強者的憐憫
雖然高哲沒有想殺維傑,維傑卻想殺高哲,而且是非常想。
想殺人的人總該為自已所做的事情付出些代價的,所以維傑在整個樹上的魔法網被高哲發出的強光照到的時候,她的靈魂彷彿也一同在被強光發出的熱量灼燒,然後,她失去了所有的意思,像一隻真正的螢火蟲一樣,從樹上掉了下來。
如果她知道掉在地上的姿勢有多難看,或許她會選擇直接死在樹上。
高哲飄落到樹下,看著摔成大字形的維傑,忽然間一張嘴,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卻笑著看著地上的維傑,對走過來的宮凌風說道:「他媽的,終於有點像女人了。」
宮凌看高哲的樣子,心裡忽然有點發酸,卻笑著應道:「其實你看起來也很像個男人……」
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維傑,問道:「她死了麼?」
高哲搖搖頭,說道:「可能只是暫時性的靈魂與身體脫離,一會就好了。」直到接觸到魔法網的一瞬間,他才發現維傑的靈魂已經和整個網結合在一起,但簡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使用的能量在一瞬間降低,他的能量本來就消耗極大,又強行在一瞬間把使用的能量降低,被降低的能量反彈到身體上,反倒讓他自已吐血受傷。但也因此只是使維傑的靈魂只是暫時與身體脫離,暈死過去。
妙塵和如花走過來,如花輕聲歎道:「這女人好狠……」妙塵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高哲,問道:「你想把她怎麼樣?」
高哲一愣,他根本就沒想到過要把維傑怎麼樣,如果在生死搏殺中,或許他會殺死維傑,但現在維傑就那麼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反倒讓他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旁邊的宮凌風見高哲不說道,順口說道:「這麼狠的女人留著終究是個禍害,我看殺死算了。」說完話,看著高哲三個人。
如花搖了搖頭,說道:「這瘋和尚算是完了,怎麼會有這麼重的殺機?」
妙塵也是搖頭不語,高哲回頭走開,說道:「宮大哥,你下手吧,我是下不了手啦!」
宮凌風呸了一聲,說道:「看你小子剛才神氣活現的,怎麼到這時候像個娘們。」走過去,右手聚氣,對準維傑的頸部,卻遲遲不出手,隔了一會,右手青綠色的氣息散去,宮凌風站起身,罵道:「媽的,今個我也不行了,比娘們強不了多少。」
高哲嘿嘿一笑,手放在下巴上來回蹭了兩下,說道:「要不把她交給李伯伯吧!」
宮凌風搖搖頭,說道:「你就放心吧,她一句話也不會說的。」雖然說沒和維傑交手,但宮凌風十幾年來接觸過的案件人物何止千數,從見到維傑和高哲動手的時候,他心裡就瞭解到這女人最多只能抓住,想要從她嘴裡挖出點什麼卻絕無可能。
高哲歎口氣,走到維傑身邊,在維傑的頭上輕輕一拍,維傑忽地從地上躍起,眼見高哲站在自已面前,反射般揮起左手中的匕首向高哲刺去,刺到中途,忽然間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高哲,說道:「你,你,怎麼不殺我……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事情的……」
她平生第一次遭此慘敗,心神俱傷,剛一起身本能朝高哲刺去,卻忽然想起在高哲在破除魔法網的瞬間似乎沒有用全力,剛刺到一半,就再也刺不下去,眼見高哲神色冷淡,看著自已的眼睛,輕輕一笑,淡淡說道:「你走吧,下次小心些。」
維傑忽然間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怎麼也想不到自已的對手,紅桃女王要自已不惜一切代價殺死的人竟然是這樣一種人,一瞬間,她的大腦裡空空蕩蕩,只剩下高哲輕輕的一笑和淡淡的語氣:「你走吧,下次小心些……」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對手?什麼樣的男人?
想起自己和無數冷血的刺客在一起勾心鬥角,弱肉強食的幾百年,維傑忽然間感到自已似乎失去了太多的東西。
或許,真正能讓人低頭的,不是強者的力量,而是強者的憐憫。
維傑的手停在空中,忽然間手上一鬆,匕首掉在地上,咬了咬牙,維傑控制著自已的情緒,對高哲說道:「我不配做你的對手,更不配……」
她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忽然間身子前探,在高哲的嘴唇上輕輕一吻,一轉身,像一縷清風般消失在夜色中。
如花臉色微紅,背過身去,妙塵也是臉色微紅,輕聲罵了一句無恥,卻不知道到底是說誰無恥。
四個人從卡車上拿下一個箱子,箱子做的很結實,如花伸手自上而下輕輕劃了一圈,然後一掀,箱子上層的木板應手而下,切口處平平整整。
高哲和宮凌風不自禁叫了聲好。
箱子裡是一層半厘米厚的石棉網,網裡是用棉布包著的孩子,箱子的左側放著被固被的氧氣瓶,右下側放著一袋乾燥劑。如花伸手放在孩子的鼻孔下,又伸手在孩子的額頭按了一下,輕聲說道:「只是睡著了。」
宮凌風伸手拿出電話,給李南天發了信短信,然後說道:「我們走吧,讓警方來料理以後的事情。」
如花和妙塵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碼頭上空無一人,聽到黑社會殺人,原來的人早就八仙過海,各自為戰,逃的一塌糊塗。
妙塵輕聲說道:「等來人再走吧!不要再出亂子。」
宮凌風點點頭,說道:「也好。」回頭看高哲呆呆的似乎在想什麼事情,用戲謔的語氣說道:「小子,是不是還想那妞呢,小心我回去跟你老婆打小報告。」
高哲還要想著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在維傑的第七次攻擊中出現奇怪的反應,聽到宮凌風的話,嘿的笑了一聲,卻不回話。
如花看著宮凌風問道:「瘋和尚,你真的記不起我們兩個人了?」
宮凌風他細看了看如花和妙塵,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似乎見過,卻記不清什麼時候見到過了。」
如花和妙塵互相對視一眼,忽然間如花伸出一隻手放在了宮凌風的額頭上,信口輕吟著很有節律的佛教經文……
金光驟閃……
宮凌風忽然感到心裡一片寧靜,一股奇異的感受不可抗拒的湧到胸口,緩緩閉上眼,感到無數往事湧來,隨即散去,一絲靈光陡地從腦海深處浮起,登時心思澄清,憶起自已正是修煉了十七世的瘋和尚能癲,而眼前的兩個女子卻是曾經相識的妙塵仙道和如花仙姑。
高哲眼見宮凌風眉頭微皺,忽然間像是換了個人一樣,滿臉儘是瘋癲的神態,卻自有一種莊嚴佛相蘊於瘋癲中,禁不住心裡奇怪,猛然間見宮凌風哈哈一笑,如花撤回放在宮凌風額頭的手,喜道:「瘋和尚,這回想起我了麼?」
能癲瘋笑道:「如花,妙塵,想不到和尚竟會在這裡看見你們兩個小妮子。」
如花呸了一聲,妙塵微笑不語。高哲心裡大驚,看著宮凌風問道:「宮大哥,你,你怎麼啦!」忽然間想起自已施法為李南天重生斷臂時對宮凌風奇異的感覺,猛然間醒悟過來,怪不得宮凌風可以容納下「問禪」中的能量,原來他竟然是一個傳說中修身轉世的和尚。想到這裡,高哲禁不住哈哈一笑,眼見宮凌風對著自已說的話不聞不問,只是用手指著自已的臉瘋笑,禁不住笑意更濃。
笑了一會,遠遠傳來警車的聲音,如花輕笑道:「瘋和尚,這就隨我們去吧!」說著話挽著妙塵和宮凌風轉身要走。卻被宮凌風摔開。
如花奇道:「瘋和尚,你不想走麼?」
卻見宮凌風忽地睜開雙目,眼中神光閃現,旋即回復如常,滿臉瘋癲的神態消失的無影無蹤,對如花笑道:「和尚已經不是和尚了,還和你去做什麼?」
妙塵在一旁淡淡說道:「和尚難道還看不透麼?」
宮凌風微微一笑,說道:「和尚看不透。」如花訝然問道:「為何看不透?」
宮凌風一愣,和高哲對視了一眼,一瞬間,高哲似乎從宮凌風澄靜如水的眼睛裡看到宮凌風內心深處。
那裡有兩樣東西,一樣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一樣是自己的兄弟,高哲忽然間眼睛不自覺的濕了起來。
因為他有著和宮凌風一樣的東西,所以他懂宮凌風。
「為什麼要看透,為什麼要看的那麼透呢?」
看透了需要選擇,看不透呢?一樣需要選擇,宮凌風放棄的究竟是什麼?
聽到如花的問話,宮凌風一愣,隨即笑起來,自言自語道:「為何看不透,為何看不透,哈哈,是因為和尚要吃肉……」
一長聲笑,眼見遠方閃著警車的燈光,宮凌風伸左臂摟住高哲的肩,說道:「走啦,兄弟,吃肉去,哈哈哈……」
高哲已是滿臉盡濕,反手摟過宮凌風的肩,一句話說不出來。
眼見著宮凌風和高哲消失在夜色中,如花一跺腳,歎道:「這和尚沒救了……」轉過頭去看妙塵,卻聽妙塵低語道:「為何看不透,和尚要吃肉,和尚要吃肉……」見如花轉過頭臉,妙塵似【wWw.WRsHu.cOm】在自語,又似在問如花道:「是吃肉好呢,還是修仙好呢?」
如花眼見警車越來越近,挽起妙塵的手,說道:「不管是修仙還是吃肉,先閃了再說……」
第六十七章 廳堂中的邪惡(上)
空曠的原野處,不知是什麼時候,有人蓋起一間佔地近千平米的半圓形建築物。
巨大的廳堂裡,燈火輝煌,一個高大的女人穿著朱紅色的長裙靜靜的站在一台鋼琴前。
她的面孔並不算是好看,卻充滿了可以讓每一個男人為之瘋狂的邪惡,她的身材並不是男人喜歡的纖柔細弱,卻在每一處充滿了最原始的引誘。她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鋼琴前,雙手放在琴鍵上方,纖長而有力,不停的以某種奇異的節律變化,姿態美妙異常,卻遲遲不肯落下。
忽然間,女人歎了一口氣,雙手從鋼琴上移開,輕聲說道:「進來吧,魅兒,我知道你在這兒……」
哎的一聲,一個穿著華麗的淡紫色衣裙,看起來像陶瓷一樣細白的女人推開廳堂的側門,走進了廳堂,站在朱衣女人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雙手下垂,身子微微前彎,一副恭謹的樣子。
紅衣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茫,笑著說道:「過來啊,魅兒,什麼時候學的這麼小心了?」
魅兒仍然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聽到紅衣女人的話,有些敷衍的笑了笑,說道:「魅兒不敢。」
紅衣女人走到魅兒身邊,拉住魅兒的手,笑道:「跟我還有什麼敢不敢的,你過來的正好,我心裡正煩著呢,也不知道今晚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魅兒的身子微微後退,卻並不拿回被紅衣女人抓著的手,臉上的神情顯的不冷不熱,低著頭,輕聲說道:「那魅兒來的不是時候了。」
紅衣女人強行拉著魅兒走到鋼琴邊,說道:「怎麼不是時候,來,給我彈首好聽一點的曲子。」說著話放開魅兒的手,讓魅兒站在鋼琴邊。
魅兒絲毫沒有彈琴的意思,開口淡淡的說道:「魅兒不敢。」
紅衣女人的臉上顏色微微變了一下,緊接著歎了口氣,伸手搭在魅兒的肩上,問道:「你是不是恨我。」
魅兒仍然是那句話,「魅兒不敢。」
紅衣女人的手從魅兒的肩上微微挑起,纖長的中指在魅兒雪白纖細的脖子上輕輕划動,說道:「你是說不敢恨我,而不是沒有恨我,對不對?」
魅兒的身體輕輕顫動了一下,閉上眼,忽然間大聲喊道:「女王,我不懂……」語氣中充滿了悲憤。
紅衣女人一愣,顯然沒想到魅兒會在她面前大喊大叫,手從魅兒的肩上移開,臉上的神色忽然間變的異常冰冷,似乎在一瞬間帶上了一層覆著冰霜的鐵面具。
雙眼直視著魅兒柔嫩半裸的肩,冷冷說道:「你不懂什麼?」
魅兒一轉身,目光和紅衣女人的目光一對,禁不住渾身一冷,跪在地上,輕聲說道:「為什麼要讓那只臭骷髏殺了冷姬,受傷是因為他太沒用,讓他死去好了,為什麼要賠上冷姬的命和四十九隻吸血鬼的心臟?那值得麼?」
紅衣女人的臉上由冷轉怒,忽然伸出食指按在魅兒的額頭上,喝道:「值不值得還要用你來管麼?」
魅兒眼見紅衣女人發怒,心裡惶恐,怎麼也沒想到自已會惹出紅衣女人這麼大的火氣來。她曾親眼見過紅衣女人只是用一根手指就把四個黑幫頭目變成了沒有血肉的骷髏,眼見紅衣女人的手指按在自已的額頭上,身體不自禁的後仰,卻感到無論怎麼樣也逃不開紅衣女人的這根蓄滿了死亡能量手指,眼見自已就要被變成一具骷髏,膽怯到了極點,猛然間無力的倒在地上,顫聲說道:「魅兒,魅兒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紅衣女人眼見魅兒倒在地上,臉上微微露出一絲憐惜的神情,收回手指,歎口氣,說道:「魅兒,你太任性啦!上次你假裝男人偷偷去飛機上時我就該讓你受點罪啦,你知道我不忍心罰你就敢這麼對我,是不是?」
魅兒蜷在地上,早已經嚇的不成樣子,身子不停顫動,一句話說不出來。
紅衣女人伸手拉起地上的魅兒,憐惜的撫摸著媚兒因為驚恐而沒有一點血色的臉,輕聲說道:「不要怕,葉骷髏這個人太有用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這麼容易死了……」
魅兒點著頭,說了聲是,身上仍然在不停的微微抖動,看紅衣女人皺著眉,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想了一會以後,忽然間說道:「高哲,高哲……這倒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魅兒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片紅暈,開口說道:「那次在飛機上,我和他動手時……」
紅衣女人一揮手,說道:「不要再說了,我都知道了……」想了一會,又接著說道:「也不知道維傑這次會不會遇到他,四隻作戰傀儡應該可以放倒這小子吧……」
魅兒略微回過神來,知道紅衣女人在想事情,並不是在對自已說話,低下頭,一句話不說,站在紅衣女人身邊。
紅衣女人慢慢踱到鋼琴邊上,輕輕的敲著琴鍵,一串雜亂的音符發出,魅兒吃了一驚,這麼長時間以來,她還沒有見過紅衣女人有這麼心煩的時候。
琴聲剛過,忽然間一個柔柔的聲音傳了進來,「原來紅桃女王也有這麼心煩的時候」。
紅衣女人赫然就是神秘的紅桃女王。
聽到柔柔的語氣,紅桃女王的臉上忽然間升起一絲詭異的微笑,雙手抬起,整整長裙,一副雍容華貴的樣子。
站在紅桃女王身邊的魅兒卻是一臉激憤的神情,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廳堂的大門。
紅桃女王看了眼魅兒,輕聲歎氣道:「魅兒,這裡沒有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魅兒應了一聲,眼睛卻仍然盯在廳堂的大門上,半步不想離開。
紅桃女王加重語氣,說了聲:「魅兒。」
魅兒緩過神來,急忙收回停在門上的目光,低下頭,輕聲說道:「女王,魅兒先走了。」
紅桃女王在魅兒滑如凝脂的臉上輕輕捏了一把,擺了擺手。看魅兒從側門走出去,紅桃女王仰頭站在鋼琴邊,提高聲音說道:「葉先生即然來了,為什麼還不進來……」
一串讓人聽著心臟發緊的笑聲響起,一個穿著一身黑衣,手拿折扇,瘦的像骷髏一樣的人走了進來,正是葉骷髏。
紅桃女王看葉骷髏走進來,微微一笑,說道:「葉先生的身體是不是已經恢復好了?」
葉骷髏柔柔笑起,只有一層薄的象紙的皮包在臉上,讓人看起來說不出的噁心難受,笑聲中,葉骷髏說道:「已經好了七八分了,今天我是來謝謝女王在那種時候仍然會記掛著老骷髏,沒讓老骷髏慘死過去……」
紅桃女王哦了一聲,說道:「葉先生太謙虛了,誰不知道葉先生是死亡魔法大師,起死回生對葉先生來說就像是小孩的遊戲一樣,又怎麼能慘死。」
葉骷髏微微笑了兩聲,被紅桃女王捧的有些發暈,一臉自得的神色。
紅桃女王見葉骷髏臉上得意,禁不住心裡冷笑,臉上卻顯的極其真誠,忽然間轉變語氣,用半真半假的語氣說道:「對了,聽說李南天還沒有死!」
葉骷髏一愣,旋即冷冷一笑,說道:「高哲,一定又是那個高哲。」
紅桃女王重重歎了口氣,說道:「不知道葉先生怎麼看這個人?」
葉骷髏雙眼陷入沉思的空洞,伸出渾若無肉的細長手指,拔弄著手裡的扇柄,隔了好一會,才緩緩說道:「不可輕視。」
紅桃女王讚賞地輕輕拍手,笑道:「葉先生果然是葉先生,從來不會輕視自己的對手。」
葉骷髏擺擺手,說道:「女王太擺舉老骷髏啦!我不是不會輕視對手,而是從來不喜歡放過死對頭。」說著話葉骷髏的眼裡閃過一片藍色的寒茫。
紅桃女王看著葉骷髏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凜,臉上卻笑容如常,說道:「那葉先生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葉骷髏打開扇子,輕輕搖動,說道:「還有三天,將有滿月,老骷髏要在那一天喚出月魔的力量……」
紅桃女王臉上神色大變,看著葉骷髏的表情裡透出不能相信的神色,嘴裡說道:「『圓月魔王轉』,想不到葉先生的魔法境界到了可以借助魔王力量的程度……」
葉骷髏聽到紅桃女王不能相信的語氣,不但不再得意,反而歎口氣,說道:「老骷髏不知何時生,死對老骷髏來說更是一個謎語,多少年來,老骷髏也不知道忘了多少亂七八糟事情,可是有一件,卻是老骷髏不應該忘記的,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什麼事情……和這件事情比起來,『圓月魔王轉』又算得了什麼……」
說著話,轉身向廳外走去,高聲說道:「三天之後,滿月之時,麻煩女王把那小子引出來,老骷髏一定會親自出來宰了他的……」
紅桃女王應了一聲,高喊道:「葉先生放心,到時我會派人告訴葉先生地點在哪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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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廳堂中的邪惡(下)
葉骷髏已經走到廳門口,聽到紅桃女王的話,微微轉身,笑道:「魔王若現,月光所照處,無物可隱,老骷髏會自已找到地方的,就不麻煩女王了。」
廳堂的門一開一關,葉骷髏消失在紅桃女王的視線裡。
紅桃女王眼見葉骷髏走出廳堂,一伸手,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個閃著藍光的圓球,呆呆的看了一會,自語道:「這老骷髏的記憶裡倒底會有什麼秘密呢?」
吱的一聲,廳堂的門被推開,紅桃女王手向下一翻,藍色的光球一瞬間消失不見。感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隨著門被推開充滿了整個廳堂,紅桃女王重重歎口氣,問道:「失敗了?」
一個象不存在在真實空間的影子倏忽閃到紅桃女王面前,輕聲說道:「女王,維傑沒用,讓人把貨劫了。」
紅桃女王仰臉向天,隔了一會,輕輕說道:「你敗的很慘?」
維傑站在紅桃女王面前,輕輕嗯了一聲。
紅桃女王略微低下頭,直視著維傑的眼睛,喝道:「慘到忘了在這裡收斂起自己的殺氣?」
維傑一愣,急忙收斂起身上發出的若有若無的殺氣,低下頭,不敢正視紅桃女王的眼光。
一個看起來比較真實的維傑站在紅桃女王面前,紅桃女王的左手在鋼琴上一揮,一串充滿戾氣的琴聲響起,維傑禁不住心頭一震,跪在地上,輕聲說道:「四個骷髏傀儡一瞬間就被毀掉了,我也被那個人……被那個人打的逃了回來……」
紅桃女王仰起頭,問道:「那些孩子呢?出沒出什麼事情?」
維傑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都,都被完好無損的救走了……」
紅桃女王哦了一聲,淡淡的說道:「那你去吧!」
維傑微一遲疑,說道:「維傑沒用,沒把事情做好。」
紅桃女王歎口氣,說道:「沒用……」維傑低下頭,聽紅桃女王接著說道:「想不到連你也會沒用,他倒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我是不是又低估他了?」一揮手,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還要想點事情。」
維傑應了一聲,起身退了出去。
側門被推開,魅兒一閃身走了進來。
紅桃女王看見魅兒,冷冷問道:「魅兒,你怎麼還在這兒?」
魅兒看著維傑剛剛離開的方向,輕聲說道:「女王,維傑是不是已經沒有用了?」
紅桃女王一回身,雙眼直視著魅兒,忽然間一揮手,一巴掌打在魅兒的臉上。
魅兒像是一點不痛一樣,輕輕握住紅桃女王打過來的手,嘴裡輕輕唔了一聲,紅桃女王眼見魅兒的模樣,笑了起來,說道:「至少現在還有點用處。」
也不知道她是在說誰的用處。
說著話伸手把魅兒拉進懷裡,右手撫摸著魅兒半裸在紫裙外雪白的酥胸。
魅兒撒嬌般問道:「女王,那個臭骷髏真的那麼重要麼?」
紅桃女王唔了一聲,手滑到魅兒的衣服裡,隨口說道:「在他身上有一個很大的秘密……還不能讓他死的太早……」說著話發出一聲喘息,雙手用力撕開魅兒的衣裙,輕聲在魅兒耳邊說道:「魅兒,你今天好漂亮……」
魅兒吃吃的笑了起來,反手在紅桃女王的臉上和頸中輕輕游動,用夢囈般的語氣說道:「女王,你今天也讓人好舒服呢……」
兩個女人溫存了一會,紅桃女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看著身下的魅兒,說道:「你去吧,我還要見一下孟督察……」
魅兒雙臉桃紅,應了一聲,拾起地上被撕碎的衣裙半掩在胸前,用眼角掃了紅桃女王一眼,笑著從側門走了出去。
敲門聲響起,紅桃女王縷了縷略微發亂的頭髮,說道:「是孟督察麼?進來吧!」
吱的一聲,門被推開,一個身材高大,年齡在五十歲左右,穿著一身類似於中山裝的灰撲撲的衣服,頭髮灰白,帶著老式黑邊眼鏡的老頭兒走了進來。
看到紅桃女王站在鋼琴前,老頭兒滿臉嚴肅的表情,張開雙臂,開口說道:「女王今天打扮的可真不錯,來,讓老頭兒檢查一下,胖了沒有?」
紅桃女王應了一聲,竟然真的走到老頭跟前,讓老頭抱了一下,開口說道:「老不死的,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下流!」
老頭兒哈哈大笑,手在紅桃女王的胸前不停游動,奇怪的是雖然他舉動下流,臉上的神情仍然充滿了嚴肅感,略微抬頭看著紅桃女王讓人充滿邪惡慾望的臉,嘴裡說道:「你是知道的,有些東西年紀越大就越管用……」他雖然身材不矮,但和紅桃女王比起來,卻仍然差了一截。
說著話,他把紅桃女王推到鋼琴前,伸手撩起紅桃女王拖曳在地上的紅色長裙,紅桃女王臉色微紅,一把推開老頭兒,說道:「別亂來,先說正經事。」
老頭嘿嘿一笑,手已經摸到了紅桃女王的大腿根,眼睛裡被慾望填滿,表情卻仍然異常嚴肅,開口說道:「還有比這兒更正經的事嗎?」
紅桃女王笑了起來,一伸手,按在老頭兒的臉上,略一用力,竟然把老頭兒臉上的皮撕了下來。
一個巨鼻大嘴,一片赤紅,帶著野獸般慾望的臉出現在紅桃女王面前。原來那張異常嚴肅的臉竟然只是一個人皮面具。
紅桃女王一邊應付著眼前看上去有些駭人的人的不安份手,一邊笑道:「看著這老頭兒的臉就不舒服,對了,孟督察,李南天怎麼樣了?」
孟督察的手忽然停在紅桃女王身體的某處,歎了口氣,緊接著退後一步,坐在地上,開口說道:「他媽的,就怕你提這心煩的事兒,弄的老子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紅桃女王咦的一聲,伸手理了理紅色的長裙,問道:「你今晚沒拖住他嗎?」
孟督察唉了一聲,說道:「拖是拖住了,不過我看在飯店裡他那付得意洋洋的樣子就他媽的來氣,還有他那個讓老骷髏吞了的胳膊不知道怎麼回事,稀里糊塗的又回到他身上了,而且他身上似乎帶著一種非常強橫的能量……」說著話用力拍了下身邊的地板,一聲巨響,孟督察接著說道:「我感覺,李南天這個人,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只是用腦袋做事情的人了……」
紅桃女王淡淡的哦了一聲,孟督察看著紅桃女王的臉色,問道:「你不覺得奇怪?」
紅桃女王搖搖頭,輕聲道:「奇怪,奇怪有什麼用,按你這麼說起來,維傑今晚遇到的一定是高哲那小子了……」
孟督察雙手按地,猛地躍起來,喊道:「高哲,是不是那個在飛機上欺侮魅兒的那個人?」
紅桃女王呸的一聲,罵道:「你斯侮魅兒還少了!」
孟督察嘿嘿一笑,說道:「那不一樣……」
紅桃女王伸手在鋼琴上按了幾下,對孟督察說道:「你先回去吧,等我消息,我要好好想一些事情。」
孟督察哦了一聲,站起身,問道:「那小子現在在哪,我這就去把他吞了。」
紅桃女王臉上露出一絲輕視的神色,說道:「只怕你會消化不良。」緊接著換了個神態,柔聲說道:「那隻老骷髏三天後要用『圓月魔王轉』殺了這小子,咱們就先不要太擔心了。」
孟督察一驚,不能相信的說道:「『圓月魔王轉』,這老骷髏怎麼會懂得用這個魔法?」
紅桃女王微微一笑,說道:「無論怎麼樣,有人出頭總是好的,而且主要我們千方百計在這老骷髏身上找到一個大秘密,可是直到現在還一點眉目也沒有,我想還是讓這老骷髏多動動手,或許咱們能看出點說道出來……」
孟督察歎口氣,說道:「主人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秘密麼?」
紅桃女王搖搖頭,說道:「主人攫取了老骷髏的記憶,老骷髏才會被我們利用,但主人卻不能在這個老骷髏的記憶裡找到一點需要的東西」,說著話,紅桃女王手向上翻,一個藍色的光球出現在她的手上,孟督察拿人皮具在臉上一抹,拾起掉在地上的老式眼鏡,立刻又變成了那個無比嚴肅的老頭兒,走到紅桃女王身邊,孟督察仔細看了看藍色的光球,問道:「這個就是那隻老骷髏的記憶?」
紅桃女王嗯了一聲,呆呆的看著藍色的光球。
孟督察笑道:「我看這老骷髏可能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
紅桃女王歎了口氣,說道:「先看著吧,總之不要讓這隻老骷髏死掉了……」
孟督察哦了一聲,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看孟督察走到廳門口,紅桃女王忽然開口問道:「孟督察,你是不是有一個離過二次婚的兒子?」
孟督察一轉身,笑道:「我他媽的哪有什麼兒子……」
紅桃女王一笑,說道:「我問的是孟督察,又不是你。」
孟督察一愣,回過神來,答道:「是有一個這樣的兒子,前幾天還來找我要錢呢!」
紅桃女王的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對孟督察說道:「你兒子還沒有老婆,為什麼不去和李南天提親?」
孟督察一愣,問道:「幹什麼要管這事兒?李南天怎麼能答應把女兒嫁給這麼一個敗家子。」
紅桃女王微微一笑,說道:「不管怎麼說,讓別人不高興的事,做起來不是很好麼?」
孟督察猛然回過神來,哈哈笑道:「最毒婦人心,你這招可真夠損的。」一轉身,帶起一片急風,掠到紅桃女王面前,張嘴在紅桃女王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心滿意足的從廳堂走了出去。
紅桃女王眼見孟督察走出去,伸手揉了揉被咬的有些疼的嘴唇,罵道:「老不死的,就不知道輕一點……」
第六十九章 領悟,誰之喜傷
高哲靜靜的坐在海邊的一塊礁石上,身邊是同樣在靜坐著的宮凌風。從和如花和妙塵分開後,兩個人就在這塊礁石上坐了近二個小時,高哲不知道宮凌風在想什麼,卻可以感受到宮凌風的身體正在發生前所未有的變化。
一層瑩然如玉的青茫籠罩在宮凌風的全身,偶而睜開的眼睛裡,閃爍著深不可測的玄機。
再次閉上眼,高哲仍然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身體會在受到維傑第七次攻擊的時候忽然間發生奇怪的變化。
要不是有這種變化的發生,或許現在自己已經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屍體。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已的身體會出現半生半死的情形,但從在澳洲出現能量波動的情形之後,他就瞭解到自已的身體始終在生死間保持著某種奇異的平衡,仍然存在著正常人感覺的半邊身體。
一旦受到致命的傷害,那麼自己的另半邊身體一定會隨之發生災難性的變化。
似乎受到宮凌風的感染,高哲再一次進入無人無物無己的冥思中,一種熟悉的感覺從靈魂深處飄了出來,高哲感到自已似乎變成了一顆樹,正存在在世界的某個盡頭……
思想靜到了極點,高哲用意識代替感覺,支配著整個身體,無邊的寂靜中,高哲感到自己的身體正保持在某種完美的平衡狀態,一種印在了靈魂深處不可改變的平衡狀態。
正是這種平衡造就了自己半生半死的身體。
可在這平衡之後,來自於靈魂深處的某種玄機,他卻始終無法感受得到,那就像是藏在無邊的黑暗中的某點微光,不經意間會不留意的看到一點,一旦想要去找,卻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找得到……
而就在受到維傑第七次攻擊的瞬間,高哲似乎感受到了這點微光的存在,所以他活了下來。
再次從冥想中醒過來,天已經亮了起來,高哲感到身體裡的連續幾天裡因為使用過度而接近衰竭的能量在一夜的冥想中已經完全恢復,而且似乎遠遠的超越了原有的界限……
忽然間感到手上有些癢,高哲低下頭看著自已的手,驚異的發現在自己的手上,一層比紙還薄的表皮正在奇異的蛻落,露出裡面細嫩的象嬰兒一樣的皮膚,緊接著這種微癢的感覺傳遍全身,高哲站起身,這才發現宮凌風的一隻手正放在自已的背上,轉過頭,高哲發現宮凌風幾乎全身赤裸,衣服扔在礁石上,全身上下的皮膚瑩然如玉,一層薄薄的蛻化下來的表皮散放在宮凌風腳下。
在冥思中,高哲一直能感受到身邊宮凌風發生的變化,一會兒虛無的像是脫離了空間,一會兒就像是從一個虛無的空間中忽然出現,這樣反反覆覆九次後,高哲感到身邊的宮凌風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冥想中的感覺,但高哲知道,這種感覺遠比眼睛看到的東西要可靠的多。
他可以肯定,宮凌風在這九次變化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在最後的冥想中忽然間感到被一種柔和靜謐的能量包圍時,應該就是宮凌風的手放在自已的背上的時候。
從那個時候起,高哲感到似乎不只是自己一個人在想關於自己的身體的秘密,而是忽然間多出一個人在用某種奇異的精神力量在幫助自己去想這個問題。
高哲仍然沒有想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會發生奇怪的變化,那一點微光實在是太弱,真的想找到那點微光或許要比在大海裡找針尖還要難上一些。
雖然一晚的冥想沒什麼結果,但最豈碼他感覺到這一晚上冥想讓他的身體和精神迅速到達了一個新的領域。
睜開眼的瞬間,他感到自己幾乎像是脫胎換骨一般,當看到宮凌風的時候,他才知道宮凌風也和自己一樣發生了同樣的變化。
確切的說,或許是因為宮凌風放在自己背上的那隻手,自已才發生了這種變化。
至於原因,他弄不懂,對於宮凌風,他忽然間感到有些深不可測。
看到高哲站起來,宮凌風睜開眼,收回放在高哲背上的手,微微一笑,開口說道:「他媽的,我還以為你小子醒不過來了呢。」
高哲嘿嘿笑了一聲,學的宮凌風的語氣說道:「他媽的,我還以為你小子後悔沒聽那兩個娘們的話,坐在那兒又修佛去了呢!」說著話脫下衣服,在身上胡亂抹了幾把,把身上剛剛蛻掉的一層薄薄的表皮除了下去。
這時高哲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用美玉做成的完美雕像。
宮凌風伸手在雕像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說道:「我靠,連大哥都不叫了呢!真不給面子。」
高哲嘿嘿笑笑,指著宮凌風說道:「現在你看著可比我年輕多了,乾脆你管我叫大哥得了。」
說著話在臉上一抹,把臉上蛻掉的皮抹了下來,信口說道:「他媽的,這可真是扒了一層皮了。」
宮凌風呸了一聲,說道:「說我年輕,找個鏡子看看你自個,你也比我強不了多少。」
高哲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問道:「是麼,不會吧,至少我該比你帥些的……」
宮凌風伸手摸摸自己的臉,指著高哲大笑起來。
高哲跟著笑起來,笑聲中,高哲仔細看著自已的身體,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打磨過的玉石一樣,渾身上下看不到一塊肌肉,卻也沒有一塊贅肉,身上的每根纖維似乎都已經柔軟的不成樣子,而其中卻蘊藏隨時可以爆發出的巨大能量,每一寸皮膚都柔到了極點,卻也韌到了極點。
兩個人笑聲漸停,宮凌風緩緩站起身,拿起身邊的衣服穿上,伸了個懶腰,對著剛剛從海面上升起來的太陽打個哈欠,說道:「小哲,今天天氣似乎不錯。」
高哲應了一聲,一個倒翻從礁石上翻下去,懸浮在海面上,微微扭了扭腰,說道:「是不是該做一做早操然後去吃飯?」說著話,一拳擊出,帶著一縷疾風向宮凌風坐著的礁石打了過去。
宮凌風嘿的一聲,從礁石上跳到半空中,身體陡然間似乎幻化成一對不斷拍擊的巨大翅膀,礁石下的海水隨著宮凌風的身影澎湃著湧向空中,宮凌風笑道:「做什麼早操,我看你小子就是在找打……」
話聲中,被宮凌風帶起的海水忽然間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圓形漩渦,宮凌風凌空一個倒踢,力量從漩渦的中間踢出,被帶起的海水被這股力道帶起,變成一個不斷旋轉的巨大圓錐擊向高哲。
高哲眼見宮凌風的動作華麗中帶著不可一世的強猛,由海水凝成的高速旋轉的水錐更是挾帶著雷霆萬鈞,一去不返的氣概,而一招擊出,宮凌風卻已經和這一招完全脫離,似乎這一招完全是自然之力,造化之功,而他正在這一招之後等待著向對手發出更猛烈的攻擊。
禁不住大笑一聲,高哲叫了聲好,雖然他知道宮凌風的身體精神都已經到了深不可測的程度,但宮凌風這一招發出,仍然讓他始料不及。
叫好聲中,高哲擊出的一拳猛的回拉到極限,身體半轉,一聲大喝,重拳再次擊出,迎向水錐的錐尖。
相對來說,高哲的攻擊並不華麗,但宮凌風卻可以感到這一拳擊出後,每前進一分,力道就增加一分,似乎高哲在疾攻中仍然在不停的追加這一拳的力量。而這一拳所指向的目標,卻不是水錐,而是水錐之後的自己。
大聲喝了聲好,宮凌風本已後翻的身體像是被放在了一根拉成滿弓的弓弦上,猛然間箭一般從空中向高哲擊去,後發而先至,宮凌風把自已變成了巨大的水錐的中心,向高哲攻了過去。
拳頭對拳頭,才是男人的打架方式。
高哲眼見宮凌風揮拳擊來,一時興起,又是一聲大喝,竟然在已經攻出的右拳上又加上了幾分力道。
噗的一聲,兩股勁氣交織,兩個人同時收手,巨大的水錐被兩股勁氣帶起,猛然間四處散開,變成絲絲細霧,然後是砰的一聲巨響,兩個人腳下的海水猛地炸開,一股水浪直飛向幾十米的高空,化成漫天雨水灑了高哲和宮凌風滿臉滿身。
兩個人相視大笑。
第七十章 李南天的家(上)
宮凌風一拍高哲肩膀,說道:「小子,真有你的,大哥感覺自己應該夠可以的了,想不到還是和你差上一截。」
高哲嘻嘻一笑,說道:「像我這種賣苦力的打法,哪比得上大哥出招這麼瀟灑漂亮……」
宮凌風嘿的一聲,說道:「漂亮有個鳥用,也不是跳芭蕾,要是能行的話,我寧可用像你這樣賣苦力的打法,只是這種苦力好像不是誰都能賣的……」
高哲擺擺手,笑道:「誇我?」
宮凌風搖搖頭,問道:「昨天晚上大哥身上的變化你應該感覺得到吧?」
高哲點點頭。聽宮凌風說道:「佛家修神元,道家修肉身,其實本來就沒什麼兩樣,我昨天一晚把十幾世的因果循環悟透,已經像傳說中一樣脫胎換骨……」
高哲應了一聲,聽然宮凌風的話說起來有點像仙俠片的台詞,但話中的真假成份高哲卻比任何人都瞭解。
宮凌風接著說道:「其實我在自已脫胎換骨後感覺你的身體有些奇怪,本來想幫著你想點事情,想不到卻一點幫不上你的忙,反倒感覺你的身體自動的在借用我的能量在不停的強化。」
緊接著說道:「你的身體很特殊,就像是從來沒被發現或者根本不存在的某種化學元素……」
高哲點點頭,做了個無奈的手勢,說道:「但是它確實存在,而且現在還很餓……」
宮凌風哈哈一笑,說道:「飽了睡覺,餓了吃飯,不扯別的了,該去吃飯啦!」
高哲嘿嘿一笑,說道:「大哥,我發現你說話好像越來越有道理了呢!」
宮凌風笑著點點頭,跳到礁石上,把高哲的衣服扔過去,說道:「你說的沒錯,近來我自己也有這種感覺,比如說我昨天晚上終於想通了如果人的鼻子是朝著天上長著那下雨的時候就沒法子喘氣了。」
高哲哈哈大笑著說道:「大哥果然是『具大神通』,據然連這麼高深的問題也想到了。」
飯用不著是好飯,菜用不著是好菜,酒也用不著是好酒,不過這些東西當然只能是對有胃口的人。
吃了一會後,宮凌風忽然想起來什麼事情一樣,說道:「糟了,怎麼忘了叫李大哥過來!」
高哲的表情有些疑惑,看著宮凌風問道:「以發瘋了?」
宮凌風用筷子敲了高哲的頭一下,罵道:「別聽那兩個小妮子管我就瘋和尚就以為我真的發瘋了。」
高哲嘿嘿一笑,說道:「沒發瘋,怎麼會想起來找我敬愛的岳父大人,他老人家怎麼會有時間!」
宮凌風拿起酒杯,小泯了一口,說道:「敢不敢打賭。」
高哲搖搖頭,說道:「不敢。」
宮凌風笑道:「就自道你不敢。」緊接著說道:「每次破了大案後,你親受的岳父大人都是最閒著的時候,我估計他現在一定在想著找咱們倆喝會小酒呢!」
高哲哦了一聲,說道:「原來他做人這麼低調的。」
宮凌風點點頭,用異常敬佩的表情說道:「不是低調,而是不喜歡,慶功會是要開的,但他不會去,慶功報告是要講的,但他不會說……」
高哲站起身,說道:「那我們走吧!」
宮凌風一愣,笑道:「不用那麼急吧!」
高哲一笑,用手揉了揉臉,說道:「幹嘛不急,那可是我親岳父啊!」
說是岳父,其實叫兄弟更貼切些。
李南天果然很閒,而且似乎知道宮凌風和高哲會來找他,正穿戴整齊的呆在家裡。
只是他穿的衣服,即不是警服,又不是西服,是休閒運動服。
當宮凌風敲門的時候,聽見李南天大聲喊道:「門沒鎖,自個進來。」
宮凌風轉身對高哲一笑,拉開門走了進去。
高哲還是第一次到李南天的家裡來,當然,也是李清妍的家,只不過以前他和李清妍在一起是住的房子是在外面租的,而這裡卻是真正的李清妍的家。
屋子很大,很華麗,用美輪美奐來形容一點也不過份。
宮凌風伸手拍著門旁的大理石,笑著說道:「這房子十年前的樣子,到現在還沒有過時,倒底還是有錢比較好些。」
高哲嘿嘿一笑,說道:「最豈碼有飯吃,是不是。」
宮凌風笑道:「何止是有飯吃,還有酒喝呢!」
高哲點點頭,說道:「原來有錢這麼好,我好久不知道錢長的什麼樣子了」,說著從口袋裡拿出幾張百元的鈔票看了看,說道:「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李南天從屋子裡走出來,罵道:「你們兩個兔崽子不要在我這兒哭窮,要多少錢儘管說……」
宮凌風側頭對高哲一笑,說道:「怎麼樣,我說會有錢花的吧!」
高哲點頭大笑,說道:「我不是沒反對嗎!這還麼配合你……」說著話把手裡的錢揣進兜裡,接著說道:「在沒拿到錢之前,這點錢還是要留著的,要不然沒準明天咱們就沒飯吃了……」
李南天笑道:「你們兩個小子敢陰我……」
高哲指了指宮凌風,說道:「是他啊,跟我可沒關係。」
宮凌風一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對李南天說道:「大哥,你總不能讓我們兩個自費辦公吧,我們兩個可都是窮人。」
李南天嘿了一聲,說道:「窮人!像你們這樣的窮人一夜把整個深圳偷走也不算過份。」
宮凌風擺擺手,說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偷來的錢我們是不會用的。」
高哲在一旁點頭附和道:「是不會用的。」
李南天哈哈大笑,說道:「我就怕小哲跟你在一起會學壞,現在看起來是沒得救了。」
說著話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卡包,扔給宮凌風,說道:「十張卡,一共一百萬,什麼銀行的都有,拴脖子上,別弄丟了。」
宮凌風伸手接住卡,和高哲相視大笑。
李南天笑道:「別得意啦,快進來,我這兒新弄到的三十年竹葉青,咱們鬧幾盅。」
菜不多,卻都是下酒菜,用大盤子裝著放在桌子上。
酒竟然是用罈子裝的,上面還帶著泥印,宮凌風象模像樣的拿起罈子,放到鼻子下聞了聞,伸手拍開泥印,回頭對李南天說道:「大哥,真服你了,居然能弄到這種好東西。」
李南天微微一笑,忽然間發現宮凌風的臉色有點不對,湊近去看,開口問道:「凌風,你怎麼好像年輕了?」轉頭看坐在椅子上的高哲,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笑著問道:「難道你們兩個去做美容了?」
宮凌風蹲在地上和高哲相視一笑,給李南天看的有些摸不著頭腦。高哲拉著李南天坐下來,說道:「李伯伯,咱們先坐下,邊喝邊說。」
李南天點點頭,說道:「嗯,我正想問問你們昨晚的事,據說你們還找了兩個幫手是不是?」
宮凌風看著高哲,說道:「看到了吧,有些事想瞞過老天容易,想瞞過你岳父大人卻不大容易。」
高哲傻笑,雖然和李清妍的關係已經確定下來,但畢竟兩個人還沒結婚,和宮凌風背後說一說倒可以,忽然間在有李南天在場的情況下就這麼說出來高哲還是有些尷尬,幸好對付這種場面他有絕活,就是傻笑。
李南天微笑了一下,說道:「沒人的時候,我看大家還是兄弟稱呼吧,有人的時候再叫聲伯伯什麼的撐撐門面。」
宮凌風還說沒話,高哲傻笑著說道:「我看行。」緊接著看著李南天說道:「李大哥,昨天晚上你派誰在碼頭打的埋伏?」
這也是高哲的一招絕活,說叫就叫,雖然臉皮不是很厚,但至少這一點厚度他還是有的。
李南天笑笑,說道:「也沒有誰,我只是在事後讓人在碼頭上調查一下,確切情況我知道的也不算多,快說說,倒底是怎麼回事。」
宮凌風倒上酒,三個人碰了一下,各自喝了一口,宮凌風舒服的出口氣,對高哲說道:「你說吧,小哲。」
第七十一章 李南天的家(下)
高哲應了聲,說道:「好,宮二哥。」
宮凌風一愣:「二哥?」旋即回過神來,即然李南天當了大哥,他也只好當二哥了,苦笑了一下,說道:「二哥就二哥吧,不管怎麼說,上頭有個大哥罩著總是好的。」
高哲笑笑,把在碼頭發生的事情的情況大致和李南天說了一遍。對於四個骷髏傀儡和「暗刺客」維傑,他只是略微帶過卻著重說了些關於如花,妙塵和宮凌風的事情。
李南天聽高哲說到宮凌風是修了十七世的瘋和尚,禁不住一拍桌子,笑道:「看你平時瘋瘋癲的,不大對勁,原來當和尚時也是瘋的。」說著話,眼睛裡卻有眼淚流出來,隔了一會,似有所感的慢慢說道:「最難修得是塵心,有女人,有兄弟,還去修什麼禪,悟什麼道……換成是我,也會和你一樣……」
宮凌風一句話不說,拿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下。
高哲點點頭,淡淡說道:「換成是我,也是一樣。」說著話,拿起酒杯,一口喝盡,笑道:「好酒。」
李南天也是一口喝光,笑道:「是好酒,果然是好酒。」
他們說的,究意是酒,還是兄弟?兄弟是不是也像酒一樣,愈是醇烈,愈是醉人。
沉默了一會,宮凌風開口問道:「裴可兒說了什麼沒有?」李南天一拍桌子,罵道:「他媽的,你一說這娘們我就來氣。」
宮凌風說道:「他什麼也沒說?」
李南天笑道:「她有弱點。」宮凌風點點頭,說道:「她怕死,還怕沒有好衣服穿,沒有好床睡……」
李南天笑著看著宮凌風說道:「沒錯,只要她怕死,就不怕她不說話。」
宮凌風笑著皺了皺眉,說道:「你對待她是不是很殘酷。」
李南天點點頭,說道:「好像是殘酷了點,不過後來她招了以後,我忽然覺得一點不殘酷,反倒便宜她了。」
宮凌風哦了一聲,問道:「她招了什麼?」
李南天一陣大笑,然後淡淡的說道:「也沒什麼,只不過是些白面。而且她據然還聽說我被別人給宰了……所以就想混水摸魚了。」
宮凌風笑了笑,說道:「不少吧!」
李南天嗯了一聲,說道:「是不少,整整二千公斤。」
宮凌風有些動容,驚訝的問道:「二千公斤?」
高哲也禁不住問道:「在哪?」
李南天嘿嘿一笑,說道:「就在潮州,知道我為什麼要給你們兩個喝這麼好的酒了吧!」
宮凌風伸手指著李南天笑道:「陰兄弟不算什麼,不過陰女婿可就過份了。」
李南天拿起一粒花生米放進嘴裡,笑道,不只是陰你們,還有一個人。
高哲和宮凌風同時抬起頭看著李南天,然後一齊用手指著李南天的臉,又一同問道:「你也想去?」
李南天點點頭,說道:「我總該讓手下的兄弟放兩天假的,這兩天幹點私活也不錯吧!」
宮凌風拍了下桌子,說道:「是不錯,要是別人都能學著像你這麼干私活,估跡販毒的就該絕種了……」
高哲站起身,說了一個很簡短也很有用的字:「走。」
李南天把剩下的半罈酒重新封起來,說道:「剩下這半罈子酒就等著咱們回來的時候再喝。」
宮凌風笑道:「當年關二哥喝半杯酒殺了華雄,咱們哥仨個沒啥出息,就喝這半罈子酒破個販毒案吧!」
李南天把酒放在酒櫃裡,忽然間轉頭對高哲說道:「小哲,阿凱死了。」
「阿凱」,高哲不能相信的重複一遍,「阿凱死了?」
李南天點點頭,說道:「屍體是在郊外的一個空地上發現的,我記得他。」
「怎麼死的」,高哲仍然有點不能相信,雖然說他已經不把阿凱當兄弟看,但畢竟做過兄弟的,他心裡仍然有些難受。
「警方鑒定是自殺,他左手拿著一個刀片,咽喉被刀片割斷。」
高哲哦了一聲,問道:「還有別的嗎?」
李南天點點頭,說道:「有,而且很奇怪。」抬頭看著高哲和宮凌風,繼續說道:「他死的時候是笑著的,而且死了近一個月才被發現的,屍體竟然只是輕度腐爛。」
「笑著的?為什麼會笑,難道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良心不安,在死之前得到了解脫,所以才會在臨死的時候笑的出來?」高哲閉上眼,想著阿凱的樣子,自語道:「阿凱,難道你真的知道後悔了?」
阿凱的臉浮現在他的腦海裡,忽然間,他想起了在土著部落看到的那個人,那個偽裝成土著人的神,隱藏在黑暗中的人。
黑暗被驅散時,他記得很清楚,那個人,似乎就是阿凱。
高哲的臉上忽然間變了顏色,睜開眼,問李南天:「他是怎麼笑的?」
李南天搖了搖頭,說道:「我看到他的時候,他臉上的皮膚已經輕度腐爛,只能看出來是在笑。」略微低頭想了一下,接著說道:「笑的樣子似乎有一點得意,嗯,沒錯,是那種得意的笑,所以我才會記得那麼清,讓人不好理解……」
正說著話,忽然間門鈴響了起來,李南天皺了皺眉,對高哲和宮凌風說道:「不知道會是誰,你們兩個先到屋子裡坐一會。」
宮凌風應了聲,拽著高哲走進一間臥室,臥室的牆上有一張很大的照片,是一個穿著一身緊身牛仔裝的女孩子騎馬的照片,是側影,女孩子的頭髮擋住了大部分的側臉,太陽呈三十度角從畫面的右上方鋪下,使畫中的女孩子顯的很憂鬱,也很聖潔。
是李清妍。
高哲忽然間有些想念起李清妍來,和李清妍分開以來,他一直都和宮凌風忙著做事情,顧不得去想李清妍,但忽然間看到李清妍的照片,他卻忽然間感到照片中騎馬的女孩子正在香港的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屋子裡等著自己,心裡不自禁的泛起一絲暖意,仔細看著照片中的李清妍,竟然忘了自己在什麼地方。
忽然間感到身子被人一拉,耳朵裡響起宮凌風的聲音:「兄弟,來看這兩個人?」
高哲有些不捨的轉過身,眼角掃了整個屋子一下,整個屋子裡是柔和的淺綠色,床單是白色的,纖塵不染,床的旁邊有一個桌子,不是很大,卻很有情味,桌子的側對面是一個淡黃色的衣櫃,衣櫃的門半開著,地板似乎剛剛被擦過……
整個屋子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沒有理宮凌風的話,高哲走到床邊,半躺在床上,懶懶的說道:「不看了,還能看出花來啊!」說著話,一股淡淡的香氣飄在臉上,和李清妍身上的味道很相似,高哲微微合上眼,不禁意的笑了一下。
忽然間感到臉上有些痛,聽宮凌風說道:「你小子不是想老婆了吧!」
高哲哼了一聲,仍然是懶懶的,動也不動,說道:「好像是讓你猜中了。」
宮凌風嘿的笑了一聲,說道:「別想啦,過幾天就能看見啦!」指著外面接著說道:「來的兩個人是你岳父,哦,是你大哥的頂頭上司,姓孟,背裡人別人都叫他孟老狼,這老頭子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知道今天要來幹什麼?」
高哲一翻身坐起來,笑道:「不是好東西?咱們要不要和他開開玩笑?」
宮凌風不懷好意的笑了笑,說道:「先看看再說。」
第七十二章 小心偷聽者(上)
高哲站起來,輕手輕腳的走到門口,把門輕輕開了條縫,向外看去,剛好看得到一個老頭子和李南天分別坐在沙發上,老頭子的身邊坐著一個二十七八歲左右的年輕人。
年輕人長的還算是不錯,穿戴的也很整齊,只是臉上顯的有點蒼白,營養不良的樣子。
高哲轉頭輕聲問宮凌風:「大的是姓孟的老頭?」宮凌風點點頭。聽高哲接著問道:「那小的呢?」
宮凌風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輕聲說道:「小的是那個老頭的兒子,叫孟知書,暗地裡別人都管他叫孟小狼,仗著他老爹是督察,從二十歲時候開始就做了好幾個強姦案,後來讓他老爹擺平的?」
高哲咬著呀,罵道:「媽的,怎麼這事也擺得平。」
宮凌風拍了拍高哲肩膀,說道:「受害者來報案的一共有兩個,那老孟頭跟黑幫有往來,先強迫報案的女人嫁給那個小兔崽子,然後又花錢打通上邊關節,就擺平了……」
高哲不敢大聲說話,恨恨的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幹他娘。」
宮凌風點點頭,說道:「罵的好。看這小子裝的人五人六的,滿肚子花花腸子,心比他老爹還黑。」
高哲嗯了一聲,說道:「李大哥為什麼不管?」
宮凌風歎口氣,說道:「沒有證據,李大哥又忙,管不過來。」略微停了一下,接著說道:「他娘的孟老狼又奸又滑,根本讓人抓不著把柄,受害都到後來都說是因為和那個小兔崽子鬧矛盾才告他強姦的,沒有證據,李大哥只能暗地裡讓人教訓他兩頓,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了……」
高哲呸的一聲,牙根直癢癢,把牙咬的咯吱吱直響,輕聲說道:「李大哥管不了,那咱哥倆就管管這兩隻狼。」
宮凌風輕聲笑了一下,說道:「合乎,從我不當警察那天開始就一個想K的就是這兩隻爛狼了。」
高哲回頭和宮凌風對視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道:「老的沒舌頭,小的沒腿……」
宮凌風點點頭,說道:「便宜他們了……」說著話,抬起手指著外面,輕聲說道:「先聽聽他們說什麼。」
李南天家裡的客廳很大,距李清妍的屋門到三個人坐著的位置大概有十多米遠,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很低,絲毫不會被外面的人聽到。但孟家老狼和小狼說李南天說話的聲音卻清清楚楚傳到屋內兩個人的耳朵裡。
三個人坐下後,李南天禮節性的泡了壺茶,臉上帶著應酬性的微笑,給兩個人倒上,說道:「家居好久沒人來熱鬧過了,不知道孟督察在哪裡知道我今天會在家裡呢?」
孟督察哈哈一笑,說道:「南天啊,你小子成天連個影也沒有,今天能在你家裡見到你也不知道是不是緣份,哈哈,哈哈哈……」說著話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孟知書半低著頭,拿起茶微微品了一口,輕聲說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有水就可以了,李伯伯用這壺上等的龍井待客實在是太客氣了……」
李南天淡淡一笑,像是沒聽到孟知書的話,對孟督察說道:「孟督察一向公事煩忙,今天怎麼有時間到我這兒來呢?」
孟督察放下茶杯,扶了扶寬邊眼鏡,笑著說道:「昨天破了那個偷運兒童的大案,今天早上慶功會上看不到你,所以就來你這看了看……」
李南天放下茶壺,笑著說道:「孟督察太客氣了。」說完話,也不管氣氛會不會尷尬,坐在椅子上,不喝茶,也不說話。
隔了一會,孟督察乾咳了兩聲,用眼神掃了一眼孟知書,孟知書站起身,拿起茶壺,給李南天倒上一杯茶,端到李南天面前,斯斯文文的笑道:「李伯伯,你自己也喝茶呀!」
李南天淡淡的應了一聲,接過茶放在桌子上,聽孟督察說道:「南天,其實今天帶知書過來呢,是有點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李南天哦了一聲,說道:「孟督察有什麼事情,儘管說。」
孟督察哈哈一笑,說道:「其實也算不上什麼事情,我是給知書來跟你們家大小姐來提親來的。」說著話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金色的雞心墜飾,墜飾的中間鑲著一大塊天藍色的寶石,發出一片幽幽的藍光,只要稍微懂點事的人看見這塊寶石,就該知道這一定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孟督察把鑲著寶石的雞心放在桌子上,對李南天淡淡的說道:「給兒女提親呢,總是要下些聘禮的,我們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不算太寬裕,只是臨時準備了這麼一個小玩藝,也不知道你們家清妍會不會喜歡……」
李南天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孟督察,你在說什麼,我沒弄明白你說話的意思……」
孟督察象模像樣的咳嗽了兩聲,微笑著看著孟知書,說道:「知書,你解釋一下。」
孟知書滿臉堆笑,拿起桌上的茶,雙手捧著遞到李南天手裡,眼睛裡透出一絲興奮,輕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搖頭晃腦的說道:「李伯伯,中國有句老話呢,你是知道的,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還有句老話呢,叫『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其實呢,我今天和我爸爸來您這裡,是向你們家清妍小姐,也就是您的女兒提親的,雖然說現在是講究自由戀愛,但我認為真正愛情的基礎還是門當戶對好一些,您說是不是……」
說著話偷偷用眼角看了李南天一眼,卻見李南天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聽完自己說的這些話竟然笑了起來。
李南天本來聽到孟督察替孟知書向李清妍提親有些生氣,見孟知書站起來說了一大堆廢話,忽然想起了屋子裡的高哲,也不知道高哲聽見孟家大小兩匹狼的話會怎麼樣。
雖然和高哲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已經摸透了高哲的脾氣,知道孟家兩匹狼該有罪受了,想到這兒的時候,看著孟知書還在發表長篇大論,卻不知道李清妍的「准老公」正在屋子裡,李南天忽然間感到這世界上有些事情真的很微妙,本來有些氣忽然間變的無影無蹤,想著高哲的樣子,竟然禁不住笑了起來……
孟知書這隻小狼不知道李南天心裡想的是什麼事情,眼見李南天笑了起來,以為李南天已經被自己的話打動,禁不住有些得意,走到李南天身邊,有些飄飄不知所以然的接著說道:「李伯伯,其實中國還有句老話,說是『老女不嫁,蹋地喚天』,您看清妍現在也老大不小了,咱們兩家又門當戶對,你看這……」
李南天微微點點頭,笑道:「不錯……」
孟知書眼見李南天點頭微笑,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進展的這麼順利,準備的一大堆台詞只說了不到十分之一,李南天就然就已經對自己有好感了,想著李清妍可人的模樣身段,禁不住身子發酥,眉開眼笑的說道:「即然您說不錯,那您看……」
第七十三章 小心偷聽者(下)
他下邊的話是「這婚事怎麼辦才好」,沒等他說完,李南天接過話來,笑著說道:「我看你好像是有麻煩了……」
很顯然李南天對這個上門求婚者沒半點好感。
李南天的話音剛落,一個黑影閃電般從孟知書的背後竄了出來。
黑影一閃即逝,孟督察眼見黑影過來,剛要起身,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坐了下去。
孟知書陡然間在原地飛了起來,砰的一聲撞在四五米外的牆上,然後像一堆裝在麻袋裡的棉花,軟綿綿的摔在地上。
孟督察站起來,四處看了看,厲聲問道:「李南天,你想幹什麼?」實際上他剛才已經大致看到了黑影,當時反射性的象站起來攔住黑影,然後馬上發現黑影的速度實在太快,如果被自己攔住,無疑會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又坐了下來,眼睛睛的看著他的「兒子」撞到牆上後,才起身質問李南天。
李南天站起身,學著孟督察四處看了看,說道:「奇怪,知書怎麼無緣無故的撞到牆上去了,快打電話叫醫生來,會不會撞壞?」
李清妍的屋子裡,宮凌風拽著高哲的手,怕高哲再出去,低聲對高哲說道:「兄弟,不要太匆動啊!」
高哲臉色鐵青,也不管外面的人會不會聽到他的聲音,開口罵道:「他媽的,敢搶我老婆。」
宮凌風眼見高哲的樣子有趣,禁不住笑道:「你知道他搶不去的。」
高哲呸了一聲,說道:「這種人,只要想一想我老婆的小手指頭,就應該死了……」
宮凌風嘿的一聲,說道:「不會這麼嚴重吧!」
高哲哼了一聲,說道:「要是你跟我掉個個,沒準你也跟我一樣?」
宮凌風仰頭想了一下,說道:「你把那小子怎麼樣了,怎麼我也忽然想出去踹他兩腳了呢?」
高哲的臉色略微緩和下來,說道:「沒機會啦,沒準這小子得做一輩子植物人啦!」
宮凌風笑了笑,淡淡的說道:「活該。」不過好像事情不大好收拾啊!
高哲冷冷一笑,說道:「把老傢伙也順便收拾了。」
宮凌風一愣,說道:「這樣子你岳父大人就沒法混啦!」
忽然間被高哲拉到屋子裡,聽高哲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打賭,那個人不是孟督察本人。」
宮凌風又是一愣,知道高哲不會瞎說話,開口問道:「你發現什麼了?」
高哲低下頭,說道:「那個人說話的時候,臉上皮膚不動,像是帶著面具。」
宮凌風淡淡的哦了一聲,說道:「孟老狼說話一向是這樣的,可能是肌肉壞死了吧!」
高哲搖搖頭,說道:「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剛才我出去的時候他有反應?」
「有反應?」宮凌風問道:「你是說你剛才踢那個小王八蛋時老王八蛋能看清你出手?」
高哲點點頭,說道:「沒錯,我的感覺不會錯的。」
宮凌風哦了一聲,說道:「那這樣,我先出去看一下,如果真和你說的一樣咱們就廢了他。」
說著話走到門前,透過門縫看外面的情況。
只見孟督察站在李南天身前,冷冷的說道:「李南天,就算是你不肯把女兒嫁給我兒子,也不至於下這種毒手吧!」
李南天冷冷一笑,說道:「孟督察,你看到了,我剛才一直一動沒動。」抬頭盯著孟督察的眼睛接著說道:「你兒子倒在那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你怎麼管也不管?」
孟督察一愣,緊接著眼睛裡閃著凶光,咬牙切齒的說道:「不管我們家知書是死是活,你們家那個小妮子我是娶定了……」
高哲大腦一熱,又要衝出去,被宮凌風拉住,聽宮凌風說道:「別亂動,我先出去看一下。」說著話走了出去,哈哈一笑,說道:「孟督察,你是算是搶婚嗎?」
孟督察轉過頭,看了看宮凌風,又看了看李南天,說道:「李大局長果然沒動手,原來是在屋子裡下了埋伏。」挺了挺身子,接著說道:「李南天,宮凌風,你們想殺人滅口嗎?」
沒等李南天說話,宮凌風笑著說道:「您老總是這麼有先見性,哈哈,你知道的,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至於混的連個工作都沒有……」
和李南天迅速碰了一下眼神,宮凌風忽然伸手抄起一把椅子向孟督察砸了過去,他的自手動作即快且完,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自然滋味,椅子砸過去,他人已經轉到李南天(W//R\S/H\\U)身邊,一腳向孟督察的腰間踢去,李南天眼見宮凌風出手,略微有些遲疑,雖然沒出手,卻封住了孟督察的退路。
孟督察眼見宮凌風人影一閃,就有一隻腳一個椅子向自己飛了過來,知道再不動手連小命也不好保住,身體略微前傾,下身側馬,撞向李南天,用厚背去擋宮凌風砸過來的椅子,雙手微錯,放在腰間,去扭宮凌風踢過來的一腳。
他的反應絕對是第一流的反應,只可惜他小看了面前的兩個人。
幾聲巨響,李南天略退了一步,宮凌風的腿在被孟督察抓到的上瞬間收回。
宮凌風的腿只是虛招,那把椅子才是真正的殺招。
無論什麼時候,宮凌風在打架時,首先要用的,絕不是拳頭,而是腦子。
所以他往往一出手,別人就很難擋得住。
除非是比他強出很多的人。
孟督察卻絕不是那種人,對於現在的宮凌風來說,那樣的人實在是太少。
孟督察一手捂胸,一張嘴,哇的噴出一股血箭,轉過頭驚愕的看著宮凌風,說道:「你是誰?你不是宮凌風?」
宮凌風嘿嘿一笑,反問道:「你是誰?你不是孟督察。」
孟督察嘿的一聲,問道:「你是高哲?」宮凌風笑了笑,說道:「要不然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把面具摘下來好不好?」
李南天用眼角掃了宮凌風一眼,直盯著孟督察的臉。
孟督察已經受傷,眼見宮凌風和李南天一前一後的盯著自己,眼睛在眼圈裡轉了兩轉,大聲說道:「好。」
宮凌風把手放在左腮邊,直盯著孟督察的臉,緩緩數道:「一,二……」
「三」字剛一出口,只見孟督察忽地從臉上扯下一塊人皮來,露出一個巨鼻和紅的有些駭人的臉,緊接著孟督察忽然間一聲大喝,身體猛的向左移動了一米多,右腳帶著一團紫光踢向宮凌風和李南天。
宮凌風大聲喊道:「李大哥,小心。」眼見這一腳踢來,紫色的光影已經把自已和李南天包圍,凝氣抬臂,揮出一拳,迎向紫光中的腳尖。
噗的一聲,像是皮球洩了氣,宮凌風和孟督察各退了一步,宮凌風用右手揉著左手,一絲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孟督察哇的一聲,又噴出一股血箭,把人皮面具往地上一扔,看著宮凌風說道:「你敢玩我!」
宮凌風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鮮血,笑道:「我就是宮凌風,你還讓我摘什麼?把自個臉上的皮撕下去可是很疼的……」
李南天緊盯著孟督察去掉面具後赤紅的臉,問道:「你殺了孟老頭?」
假孟督察呸的一聲,說道:「你放心,在我這你什麼也問不到。」說著話緩緩走到孟知書身邊,忽然間低下身,伸手抓進孟知書胸口,昏迷中的孟知書一聲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胸口鮮血狂迸。
假孟督察的手猛的拉起,孟知書血淋淋的心臟被假孟督察的手拉了出來。
李南天,宮凌風,包括屋子裡的高哲,禁不住心裡一冷。
假孟督察冷笑著用手捏著仍然在輕微跳動的心臟,眼睛斜視著李南天和宮凌風,抬手把血淋淋的心臟扔進了嘴裡。
一瞬間,兩個巨大的獠牙從假孟督察的嘴裡長了出來,李南天和宮凌眼見著假孟督察吃了孟知書的心臟,雖然孟知書在二個人心裡死有餘辜,但這情景實在是太過淒慘噁心了點。
兩個微一對時,同時怒喝,向假孟督察衝了過來,一團電光,夾雜著一團青綠色的光茫猛的落在假孟督察的身上。
假孟督察的身上發出咯咯的響聲,猛地站起身,身體竟然在一瞬間比原來高出了幾分,面對著李南天和宮凌風,假孟督察呲著野豬一樣的獠牙一聲低吼,一口黑血噴出,兩隻巨手閃電般伸出,看上去毫不費力的接住了李南天和宮凌風的兩隻拳頭,緊接著身子一擰,藉著兩個人的力量,從兩個人頭上飛過,向兩人後面的窗戶撞去。
第七十四章 非因果死亡
李南天和宮凌風被假孟督察帶的身體一頓,怎麼也沒想到假孟督察居然會有這麼一手,一頓之後,同時回頭側步,卻見假孟督察已經飛到窗口,再想要攔住已經來不及。
假孟督察這一手實在是太絕,別人以為他要拚命,其實他卻是靠著孟知書的心臟暫時提高身體的潛力,然後逃走。
從李南天和宮凌風忍受不了他的暴行攻過來的一瞬,假孟督察已經算好了逃跑的路線,拼盡全力接了兩個人攻擊後,他藉著兩個人攻來的力量,幾乎跑掉的計劃馬上就要完美的實現。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當時,假孟督察在一瞬間的疾飛中,離李南天家裡的窗戶最多只有一米的距離。
只可惜他不知道李南天的家裡還有一個人。
眼見假孟督察就要破窗逃去,忽然間一個黑影從窗戶的側面掠向窗戶,在極快的飛掠中,黑影似乎仍然在不停的增加速度,然後黑影擋住了假孟督察的逃跑路線,孟督察的身子像是被定在了半空中,緊接著是撲的一聲,像是巨大的面袋子掉在地上的聲音。
當然沒有面袋子掉在地上,掉在地上的是假孟督察。
李南天和宮凌風不自禁的叫了聲好。
高哲的一隻腳踩在假孟督察的脖子上,一張嘴,哇的吐了口血,笑道:「他媽的,這傢伙可挺夠勁啊!」
李南天走過去,見高哲似乎沒什麼事,開口問道:「他死了沒有?」
高哲搖了搖頭。
地上的假孟督察慘笑道:「你小子也夠勁啊,居然能把老子劫下來。」
高哲腳上用力,淡淡說道:「多謝誇獎。」
假孟督察忽然想起紅桃女王說過的高哲,忍不住轉過頭,看著高哲瘦瘦高高的樣子,有些不能相信的問道:「你是高哲?」
高哲笑著點點頭,應道:「你後悔來這了麼?」
孟督察忽然間大笑起來,笑聲中,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先走一步,去閻王那兒等你們……」說著話,忽然間臉上的笑變的異常驚怖,半轉的頭猛的頭向上一扭,竟然自已把自已的脖子扭斷,眼睛一翻,卻不閉上,直盯著高哲,似乎臨死也弄不懂為什麼會栽在這小子手裡……
李南天歎口氣,說道:「真想不到……」
宮凌風俯下身,看了看假孟督察,說道:「不是人類……」
高哲點點頭,看了看地上的兩個死人,說道:「人都死了,是偷偷收拾了,還是報警……」
宮凌風哈哈大笑,說道:「已經報警了。」
李南天應了聲,說道:「沒錯,有人殺害真孟督察後假扮孟督察帶著孟督察的兒子到李南天家裡意圖刺殺李南天,失敗後,以孟知書做人質威脅李南天,後殺死人質意欲栽髒,被證人宮凌風撞到,搏鬥中,假孟督察被扭斷頭頸致死……」
說完一番推理後,李南天有些無奈的看了看宮凌風和高哲,問道:「你們看這樣好不好?」
宮凌風點點頭,說道:「雖然不算是太好,但也只能這樣了……」
高哲不說話,隔了一會,緩緩說道:「這個人的來歷很奇怪……」
宮凌風和李南天對視了一下,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
宮凌風說道:「可惜什麼也沒有問到……」
李南天說道:「他已經不是一天兩天假裝孟督察了,一直以來,我就懷疑警方的高階人員裡面有內奸,想不到會是他,這傢伙裝的實在是太像了……」說著話歎氣道:「孟老狼和孟小狼這些年也沒幹過什麼好事,難道這就是報應?」
宮凌風拉過高哲,說道:「兄弟,去外邊找個地方自個先呆一會,一個小時後我和大哥去找你。」
高哲應了一聲,知道李南天和宮凌風要讓警方過來處理一下現場,自己留在這裡不方便,對李南天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耳中聽宮凌風對李南天說道:「大哥,叫幾個兄弟過來吧,先說清楚,不要拉我去警局錄口供,我現在對警局很過敏……」
推開門,高哲到附近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拿出電話往香港宮凌風的家裡打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後,傳來了阿斯汀的聲音,高哲笑了笑,問了阿斯汀幾句話後,讓阿斯汀叫李清妍來聽電話,李清妍的語氣很興奮,高哲告訴李清妍看到她騎馬的照片了,又問了問李清妍的情況,半點也沒提別的事情,之後李清妍問了高哲一堆問題後,掛了電話。
高哲拿著掛斷電話坐在地上想著李清妍,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電話響了起來,高哲接起電話,是宮凌風的聲音:「李大哥家門口,車號,11185……」
高哲站起身,走到李南天家門口,見到一輛淺灰色的小型露天跑車,李南天和宮凌風正穿戴整齊的坐在車前面,宮凌風看高哲走過來,順手從車前面拿起一副太陽鏡扔給高哲。
高哲戴上太陽鏡,微微一笑,猛地躍起,落在車後坐上。
車子微微一震。李南天大聲喊道:「坐穩啦,開車兜風去啦……」擰動鑰匙,油門一給到底,車子微微頓了一下,然後猛地竄了出去……
宮凌風興奮的大喊了幾聲,高哲坐在車後,沒聽清宮凌風在喊些什麼,卻被宮凌風的情緒感染,在後坐上站起身,張開雙臂,大聲唱起歌來……
聽到高哲近乎受虐的歌聲,宮凌風和李南天對視一眼,然後一起大笑著跟著高哲唱了起來……
如果有人看到這三個人的樣子,或許會以為他們是暴發戶,瘋子,心裡有問題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人在發羊癲瘋。
卻怎麼也不會想到三個人正要去查辦一件涉及到上千公斤以上的毒品走私案。
有些時候,從事情和人的表面實在看不出什麼東西出來。
車子開到郊外後,停在了一個軍用機場前,李南天和門衛很熟,調侃幾句後門衛就讓李南天進了機場。
李南天直接走到機場負責人那裡借了輛直升機,對宮凌風一呶嘴,宮凌風苦笑了一下,上了架駛位。李南天坐在宮凌風身邊,高哲坐在了裡面。
倒底是天上飛的傢伙,高哲走馬觀花般邊看風景,邊和兩個人閒聊,感覺上沒過多長時間,已經到了潮洲的上空。
宮凌風對潮州的地形很熟,李南天用通迅設備和潮州的航空局打了招呼,然後說了個地址,讓宮凌風保持在一千五百米的飛行高度。
郊外,似乎是一個廢棄的修車場,李南天的電話響了起來,拿起電話,李南天臉色逐漸變的有些鄭重。
放下電話,李南天說道:「得小心一點了,裴可兒可能是在昨晚逃跑了,剛剛才發現……」
宮凌風應了一聲,說道:「這女人可真本事,總能找到機會逃跑。」回頭看坐在後面的高哲,發現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高哲竟然睡著了。和李南天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微微搖頭笑了一下,卻不叫醒高哲。
在停車場的上空盤旋了一圈,宮凌風問道:「大哥,確定是這裡麼?」
李南天點點頭,說道:「去年還在這兒抓了三十多個準備偷渡的女人,一般涉及到女人的案子我記的總會清些……」
宮凌風笑道:「不是有大哥中意的吧!」
李南天伸手拍了宮凌風一巴掌,笑道:「怎麼一提女人你小子這麼活躍。」
宮凌風假裝正色道:「大哥你別忘了,再怎麼說我也算是個有道高僧。怎麼會有那麼複雜的想法……」
李南天呸了一聲,說道:「只許高僧放火,不許老百姓點蠟啊!你小子當了那麼多年和尚,是不是要在這輩子撈本啊!」
宮凌風哈哈大笑,說道:「大哥果然英名,什麼事也騙不過大哥……」
第七十五章 三個火槍手
李南天嘿的笑了一聲,說道:「放低點,瞅差不多就找個地方落下來。」
宮凌風應了聲,把飛機的高度降低到二三百米左右的高度,看準停車場中間的空地正準備降落。
一聲哨響,原本寂靜的連狗叫也聽不到一聲的修車場裡,忽然間有幾百人從四周廢棄的倉庫裡衝了出來,靠近東面倉庫裡出來的人裡,一個身材較為高大的男人一手拿著重挺機關鎗,一手拿著擴音喇叭,對著直升機的方向喊道:「李南天,你夠膽,跟老子玩千里闖單騎是不是?」他旁邊一個女人笑的花枝亂顫,正是裴可兒。
飛機上的宮凌風看了一眼說話的人,對李南天說道:「大哥,是何六,不知道什麼時候跟裴可兒混在一起了,嘿,千里闖單騎,他奶奶的,這小子還真能扯……」
李南天用手指輕敲儀表盤,聽宮凌風說完話,對宮凌風說道:「何六的腦子一向不太好使,裴可兒逃命是一流,可腦子也不算太好使,他們怎麼會知道只有我一個人出來呢?以裴可兒的性格怎麼有膽子在這呆著呢?難道是……」
宮凌風接過來說道:「大哥你是說他們有後台?」
李南天點點頭,說道:「而且是很強硬的後台。」
宮凌風笑道:「何六是金三角出來的人,會不會和金三角有關?」
李南天搖了搖頭,說道:「遠水解不了近渴。」
宮凌風哦的一聲,說道:「難道會是?」
李南天點點頭,說道:「想不到這女人又耍了花樣,實際上和紅桃女王還是一個盤子裡的菜。」
宮凌風眼睛一亮,說道:「他們這麼肆無忌憚的守在這,是不是紅桃女王也在這兒?」
李南天點點頭,說道:「有這個可能,不過人為財死,鳥為食王,為了這兩噸白面,一般人都是捨得把命賠上的……」
宮凌風斜眼看了一下高哲,見高哲仍在睡覺,再向下面看去,只見幾百挺衝鋒鎗正斜斜的指向直升機,只要自己稍有動向,沒準直升機就會變成馬蜂窩。看著李南天苦笑了一下,說道:「大哥,這小子好像在想事情,不知道該不該把他叫醒……」
李南天搖了搖頭,正要說話,聽下面何六大聲喊道:「李南天,你是不是不敢下來了?老子可要開槍啦!」說著話狂笑著向天上打了一排子彈示威。
周圍的幾百人同時大笑起來……
李南天看著宮凌風,問道:「咱們能不能收拾掉這幾百號人?」宮凌風嘿嘿一笑,說道:「大哥你是明知故問吧!」
李南天笑了笑,說道:「那我就不叫別人來這了……」
宮凌風嗯了一聲,說道:「等著讓他們來打掃戰場吧……」
又是一陣槍響,幾百人同時喊道:「李南天,滾下來!」
宮凌風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說道:「媽的,叫的還真齊。」
李南天笑道:「是他媽的挺齊,凌風,降落,收拾這幫兔崽子去!」
一個懶懶的聲音響起:「慢一些,我還想多睡一會……」
宮凌風和李南天一回頭,見高哲仍然閉著眼睛,宮凌風嘿的一聲,笑道:「這小子,居然是在裝睡。」
高哲並不是在睡覺,只是在飛機到修車場上空的時候忽然間有了一種感覺,那處感覺奇秒之極,似乎屬於自己靈魂的某樣東西在存放在停車場裡,然後高哲感到一陣倦意,奇怪的進入了一個虛無飄渺的空間,宮凌風和李南天說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但自己卻像是受到虛無空間某樣東西的吸引,就是不願離開這個空間。直到不得不降落的時候,高哲才「醒」了過來,腦海裡仍然想著事情,眼見己方三個人已經被包圍起來,飛機正在緩緩下降,離地上還有近百米的距離,再想睡會已經是不可能的事。
高哲苦笑了一下,伸手推開艙門,說道:「媽的,吵人睡覺,我先去打何六屁股,你們慢慢降落。」
李南天笑了笑,說了聲小心。
宮凌風笑道:「你小子,總是搶人家飯碗,記得給我和大哥留兩口飯啊……」
李南天笑道:「我那口就算啦!」伸手搭在宮凌風肩上說道:「好好降落,飛機這玩應挺貴的,要是弄壞了把你賣了也賠不起……」
高哲微微一笑,身子飄到艙外,順手關上艙門,瞅準了何六的位置,俯衝下去。
高哲的身子絕不比羽毛輕,速度絕也絕不比子彈慢。但他落在地上的時候,卻沒有一點聲音。
何六左手拿著大喇叭,正在和裴可兒擠眉弄眼,忽然間眼前一花,一個戴著太陽鏡,看上去瘦瘦高高的男孩已經站在自己的槍口前。
何六還以為是自己這邊的兄弟,開口罵道:「你他媽咋到處亂竄呢,你的槍呢!」
高哲伸手抓住何六手裡衝鋒鎗的槍口,笑道:「這不是在這嘛!」
何六身高力壯,正常別人雙手拿著的衝鋒鎗他單手拿著就綽綽有餘,想不到眼睛看上去瘦瘦的男孩抓住槍頭竟然就要把衝鋒鎗拿過去。
何六一驚,罵道:「小兔羔子不要命啦!」說著話抬起一腳向高哲小腹踢去……
裴可兒這才注意到高哲,她記性奇好,雖然高哲帶著一副太陽境,擋住了眼睛,她卻還是一眼把高哲認了出來。
她一直奇怪為什麼自己在酒店會在睡覺的時候被警察抓住,思前想去他始終覺得這件事似乎和在服務台前看上去瘦小的男孩,也就是高哲有關。想著高哲一定是李南天手底下的人,現在正在和何六眉來眼去的時候忽然間發現高哲站在她面前,禁不住臉色大變。
如果她是男人沒準得給嚇個房事不舉。好在她是個女人,舉不舉都無所謂,但大驚之下,臉上神色大變,也不管敵少我眾,一轉身,從後面的人裡擠出去,抬腿就溜。
懂得逃命總不是件壞事,可憐那邊何六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想教訓一下手底下的「小兄弟」,一腳踢出去,本來以來無論怎麼樣也該把高哲踢的躺在地上學豬哼哼,沒想到高哲抓住槍管,身子像是沒有任何重量一樣,忽然間凌空飄了起來。
何六一腳踢空,再一抬頭,忽然間發現眼前的人不知跑哪去了,左右看了一眼,罵道:「他媽的,人呢?」
左右的人自動讓開,用槍指著何六身後,何六剛要回身,身後的高哲已經輪圓了右腳,像是不知道別人正在用槍指著他一樣,一腳踢出,何六像一顆出膛的炮彈,猛地向直升機降落的方向飛出,直到飛起來,何六才聲嘶力竭地喊道:「給我宰了這小兔羔子。」
說到小兔羔子的時候,何六的人已經飛到了幾十米以外。
原本站在何六兩邊的人同時用槍指著高哲,剛要開槍,忽然間人影一晃,原本站在何六周圍幾個人手中的槍忽然間不見了蹤影,幾個人一怔,眼見不知什麼時候自己手裡的槍竟然跑到了帶著太陽鏡的「小兔羔子」手裡,「小兔羔子」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一手抱著幾把衝鋒鎗,一手拿著何六手裡的擴聲喇叭大聲喊道:「二哥,這是你那兩口飯,我可給你留著了。」
何六的身體在空中劃了一個半橢圓形的孤線,向剛剛降落的直升機飛去,眼見就要撞到直升機上,忽然間一個人影從直升機裡閃了出來,一伸手,接住了何六,大聲喊道:「飯都臭了你才給我……」說著話把何六摔在地上,一腳踢在何六的頭上。
何六本來就暈暈乎乎的,挨上這一腳後只感覺天旋地轉,嘔的一聲暈了過去,臨暈前聽見宮凌風罵道:「什麼千里闖單騎,明明是三個火槍手。」
第七十六章 失敗者
可惜何六沒有幸福到能看到三個火槍手的光輝形象,估計這將會變成他一輩子悔恨了。
周圍幾百個人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見何六已經暈倒在了宮凌風的腳下,忽然間都不自禁的對手裡拿著的傢伙產生了懷疑,不知道手裡的槍會不會對飛機上下來的幾個人造成傷害。
宮凌風拍了拍身上的灰,笑道:「大哥,該你出場啦!」
一團電光從直升機艙飛出,外邊的幾百個人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見一團電光忽然間直飛向修車場空中的高壓電線,緊接著惡夢來臨,大片的電光交織成網從空中灑落下來,一瞬間,七八十人在電光中倒在地上。
宮凌風喊道:「大哥,你不是說你那口不要了嘛!」
李南天笑道:「我只說不吃飯,也沒說不打人不是?」
宮凌風嘿的一聲,笑道:「我靠,太無賴了。」
李南天笑了笑從空中向高哲的方向俯衝過去,一片電網灑出,高哲身邊又倒下一批人。宮凌風一手拎起何六,走向李南天和高哲,大聲喊道:「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都把槍扔在地上,雙手抱頭,蹶起屁股……」
高哲哈哈大笑,拍手道:「二哥,你這台詞弄的太猛了,啥時候也教教我。」
宮凌風一笑,站在高哲身邊,卻見周圍的人像是沒聽到自己的話一樣,仍然舉著槍對著已方三個人。
緊接著不知什麼地方偉來一個冰冷的女人的喝聲:「Fire」
密集的槍聲響起,宮凌風把何六扔在地上,拉著李南天躲到了高哲身後,高哲苦笑了一聲,雙臂分開,腳踩弓步,身體猛然前傾,然後雙手劃出,一片紫藍色的光影隨著高哲的雙手閃過,成千上萬顆子彈頭落在高哲前面……
幾百人終於認識到自己的手裡拿著的只是比較高級的玩具,似乎受過訓練一樣,幾乎百分之九十的人把槍扔在了地上,膽小的已經左顧右看著考慮怎麼逃跑了……
沒有把逃跑的想法付諸現實的原因在於幾乎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氣息。
那是一種淡淡的,若有若無的氣息,淡的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卻又無所不在的充盈在每一個空間的縫隙,侵入到每個人的腦子裡。
殺氣,是某些人特有的殺氣。
宮凌風皺了皺眉頭,對李南天說道:「是紅桃女王的人。」
李南天略微點了點頭,彷彿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樣。
兩個人同時走到前面和高哲站在一起,見高哲臉上一瞬間變的似乎沒有任何神情,然後輕聲笑道:「出來吧!我知道你是誰。」
殺氣陡然間瀰漫開來,一個影子沒有來由的忽然間出現在高哲面前七八米的地方。
褐髮女人,衣服不多,皮膚看上去是隨時會爆發出巨大力量的那種感覺。
「暗刺客」維傑。
高哲冷冷的看著維傑。
維傑也在同一時間看著高哲,但她的眼神中帶著的,絕對不是和她的名字和身份相符的那種眼神。
不是冰冷,不是陰戾,不是對獵物的亢奮,也不是殺手該有的鋒芒。
維傑的眼神像是一泓泉水,正在靜靜流動,流動的眼神中,有落寞,有悲傷,有祈盼,有渴望……
還有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是柔情。
高哲的心禁不住動了一下,莫名奇妙的想起被維傑吻過一次的嘴唇,在意不在意間,高哲把手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維傑看著高哲的樣子,忽然間笑了起來。
她笑著的樣子實在是很好看,卻實在不知道她倒底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笑過了……
微微一笑中,不知究竟凝結了多少說不出的東西。然後維傑睜大眼睛,貪婪的看著高哲,似乎永遠也看不夠一樣。
高哲臉上的表情仍然很淡,臉上卻沁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終於,維傑從腰間撥出了匕首,直指著高哲,一絲淡淡的憐憫從她的眼裡流露出來。
然後淡淡的影一閃,維傑手裡的匕首沒有攻向高哲,而是插在了自己的心臟上。
高哲一驚,雖然感到維傑有些不大對勁,卻怎麼也沒想到維傑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從始至終,維傑一句話也沒有說,高哲卻忽然間想起維傑在碼頭上對自己說的話:「我不配做你的對手,更不配……」
沒說完的話會不會是「更不配做你的情人?」
那麼她究竟配不配死在情人的懷裡?
沒有人知道。
眼見匕首插在維傑的胸前,維傑沒有閉上的眼睛中,最後流動的,是柔情。
誰能體會一個刺客的感情?
高哲忽然間感到有些眩暈,維傑眼中的那種柔情,他曾經很多次在李清妍的眼睛中見過。
愣了一會,維傑的眼睛緩緩合上,然後身體慢慢的向冰冷的地上倒去。
這,難道就是愛上敵人應有的結局?
一愣之後,高哲向維傑飛掠過去。身後是宮凌風和李南天淡淡的歎息聲,即使再傻的人也該看出維傑是因為什麼把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心臟。
高哲的手已經觸摸到了維傑仍帶著溫度的手,眼睛已經無比真實的看到了維傑即將合上的眼中的最後一縷柔情……
一蓬紅光閃起,高哲只感到胸口劇痛,耳邊傳來了宮凌風和李南天的怒喝聲,然後自己的身體被巨大的力量撞起,不由自主的在空中翻著跟頭,向宮凌風和李南天的方向飛去。
宮凌風眼見高哲有些不能自控,身體輕輕躍起,準備去接高哲,李南天大喝一聲,一拳擊出,電光猛閃,向撞向高哲的紅光擊去。
包括宮凌風和李南天在內,幾乎每個人都以為高哲受到這麼猛烈的攻擊,縱然不死,也該失去行動能力。
高哲卻在離宮凌風差不多一米距離的時候,忽然間身體微動,奇跡般的空中翻起。然後整個人搖搖晃晃的懸浮在空中。
連高哲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受到的攻擊越強,自己的身體反抗力就越強。似乎從自己學會打架時開始,就一直是這樣……
從來沒有受到這過麼強猛的攻擊,受到攻擊的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的胸口已經被踢的裂開,耳邊似乎響起了死神的召喚聲,那一刻,他幾乎絕望……
但只是在空中飛行的幾秒鐘,忽然是有一種莫名奇妙的東西從附近傳來,「死神的召喚聲」竟然是一種自己曾經很熟悉的東西,被藏放在靈魂深處,如果不是聽到這種聲音,他絕不會知道自己的身體裡還會存在這種聲音。
聲音響起後,高哲感到在飛機上奇妙的感覺似乎和這種聲音之間存在著某種奇怪的共鳴,想到並感受到這種共鳴的同時,高哲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急速的回復。
雖然仍有受傷的感覺,但畢竟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搖搖晃晃的懸浮在空中,高哲才看清,攻擊自己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穿著一身紅色衣裙的女人。
這女人的長相只能用不醜來形容,卻充滿了能吸引任何一個男人的邪異氣息。
紅衣女人手裡拿著維傑的屍體,屍體的背上是被李南天的雷光彈灼傷的痕跡。很顯然,她用維傑的屍體擋住了李南天攻擊過來的雷光彈。
眼睛緊盯著懸浮在空中的高哲,把維傑的屍體扔在地上,紅衣女人傲慢的說道:「小子,不要再硬撐了,我這一腳就是個金人也該被踢碎了……」
一個帶著美女面具,穿著一身淡紫色衣裙的女人從後面款款走到紅衣女人身邊,低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維傑,嬌笑道:「她果然還有點用處,那天要是直接讓她死了可真是有些可惜。」說著話挑畔般看著高哲,嬌聲說道:「你不是不喜歡殺女人麼?看女人自殺的滋味是不是很好受?」
「上當了?」高哲忽然間發現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褐髮女人的死竟然只是一個誘餌。為的只是這個紅衣女人自詡能踢碎金人的一腳。
高哲忽然間想笑,倒底為什麼要笑,他不知道。
竟然只是為了這一次偷襲,就犧牲了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失敗過的女人。
難道這就是一個失敗者應有的「價值」?
第七十七章 憤怒的高哲
雖然感覺到上當,高哲仍然感到褐髮女人死的有些可悲,可憐。
帶著美女面具的女人似乎注意到了高哲的神情,忽然間一抬腳,把維傑的屍體向高哲踢了過去,笑著喊道:「你是不是很可憐她,那就好好把她埋了吧!」
她是在試高哲的虛實。
高哲眼睜睜看著屍體朝自己飛來,本來想躲過去,不知為什麼,忽然間想起了維傑臨死前和李清妍相似的眼神。心裡歎了口氣,高哲像接一張紙片一樣把維傑的屍體接住。
他自己的身體也像一張紙片一樣,搖搖欲墜。
李南天和宮凌風想去扶一下高哲,卻忽然間感到不知道該怎麼樣去扶。
一個總是想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著的人,無論誰去扶都是多餘的。
身體慢慢下沉,落在地面上,高哲剛要把維傑的屍體放在地上,懷中的維傑忽然間微微動了一下,高哲一驚,以為又是紅衣女人的花招,卻感到懷中的女人似乎是在凝聚身體裡最後殘留的生命力,低頭看著維傑的臉,只見維傑的眼睛仍然有一道縫隙,其中流動的,只是無盡的柔情,似乎知道是在高哲的懷裡,維傑的嘴輕輕顫動了兩下,高哲聽到維傑最後留在這個世界上的聲音是:「對不起,我沒力氣替你挨那一腳……」
維傑的聲音輕的幾乎連她自己都聽不到,但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某種極其纏綿的魔咒,繞在高哲的身上,嵌入高哲的身體,融化在高哲的心裡。
維傑的嘴角是甜甜的微笑,生命中最後一縷柔情凝結在她死也不肯合上的眼裡。
高哲的整個身體像是不堪任何重負一樣,搖晃不定。
真正受到傷害的,究竟是他不願倒下的身體,還是那顆驕傲的心?
沒有人知道。
慢慢的閉上眼睛,高哲把懷裡的維傑輕輕向空中拋起,雙手輕輕擺動,千萬道金光閃過,維傑的身體在金光中熔盡,一隻巨大的金色蝴蝶從熔盡處飛出緩緩的向高哲的肩頭飄落。
高哲揮手撕開了自己的上衣,蝴蝶落在高哲赤裸的肩上,翅膀微微顫動,幻化成一片金色的光影,消失在高哲的肩頭。
現在,高哲的身上有兩隻金色的蝴蝶,每一隻蝴蝶代表的,都只是無盡的傷心和無奈。
一種熟悉的感覺湧到胸口,一半是落寞,一半是憤怒。高哲的記憶彷彿又回到了第一次被人咒罵,被人欺侮的時候。
那個時候,沒有公平,不論大人孩子,都追在他身後,不停的咒罵……只是因為他爸爸付不起村裡小賣店的酒錢。
而現在的感覺,似乎比那個時候還要真實,高哲的整個身體忽然間發出極細微的辟叭聲,然後身體裡的能量毫無掩飾的從身體裡湧動出來。
金色的光芒和紫藍色的光芒在高哲的身體裡猛地溢出,像是兩條巨龍,盤旋交錯在高哲的四周,一瞬間,似乎整個天地也為之失去了顏色。
高哲的潛力終於在無止盡的憤怒中完全爆發出來。
宮凌風拉著李南天站到高哲身後面倉庫的屋頂,宮凌風輕聲說道:「他生氣了……」李南天點點頭,盯著一紅一紫兩個女人,說道:「凌風,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很想殺人。」
雖然離高哲有七八米遠,兩個人身上的衣服仍然被高哲能量帶起的氣流吹得簌簌而動,宮凌風的右手忽然間沖天舉起,眼裡閃過一絲憐憫和悲傷,整個身體中卻有一種奇異的氣息不斷的向四周散發……
幾百個手裡拿著真槍實彈的傢伙像是受過特殊訓練一樣,不約而同的轉身逃跑。
高哲的臉上是出離了憤怒的冷淡,裸露著上半身,兩隻金色的蝴蝶在交織的能量場中依希飛舞。手臂平平舉起,高哲的手指向紫衣服的女人,淡淡說道:「你怎麼沒有摔死?」
紫衣女人的眼中閃過一絲驚駭,旋即笑了起來,一伸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張比面具更白更美的臉來,臉上的神態楚楚動人,像是一個從來沒做錯事的小姑娘,笑著說道:「你很希望我死麼?」
高哲沒有表情的眼睛淡淡的掃了紫衣女人一眼,然後落在紅衣女人的身上,仍然是淡淡的語氣問道:「你就是紅桃女王?」
紅衣女人的臉上半是陰冷,半是欣賞的看著高哲,反問道:「你就是高哲?」眼光從高哲的臉上滑過,看著高哲身後倉庫上方的兩個人,接著問道:「你們是李南天和宮凌風?」
宮凌風的手舉的更直更高,冷冷的盯著紅衣女人,一句話不說。
李南天穩穩的站在倉庫上方的兩根高壓電線上,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凌厲的殺氣,雙手虛握成球,一團電光在他的雙手中不停的飛速旋轉,眼睛盯著紅衣女人,冷冷說道:「紅桃女王,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紅桃女王眼見二個人蓄勢待發,而離自己最近的高哲雖然只是冷冷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卻反而給人感到更沉重的壓力,心裡暗暗衡量了一下雙方的實力,開始有些後悔沒多帶些人過來。
本來她並不想露面,但藏在倉庫中的大量毒品卻是她急需用的東西,不能輕易放棄。
紅桃女王的衣服開始顫動,緊接著,渾身被一團黑光包圍,慢慢的對身邊的紫衣女人說道:「魅兒,你先讓開些。」
魅兒應了一聲,緩緩退進後面的倉庫裡,眼睛盯著高哲,忽然間從衣裙裡拿出一個手機放在耳邊,然後她粉白色的臉蛋在一瞬間變的蒼白。
緩緩的站住,遲疑的走到紅桃女王身邊,魅兒用極低的聲音說道:「德拉克姆幾小時前死在了李南天的家裡。」
紅桃女王一愣,重新看了李南天,宮凌風和高哲一遍,身上的黑光忽然間忽速膨脹起來,直衝上幾十米的空中。站在紅桃女王身邊的魅兒只感到渾身上下像是忽然間掉進了冰窖裡,急忙後退。
紅桃女王渾身上下的紅色衣裙在黑光中猛烈飛舞,臉上的神情陰冷至極,在他周圍四五米的黑影外,絲絲可見的冷氣不斷的和外界的空氣撞擊,發出輕微的噗噗聲……
紅桃女王動了起來,緩緩的,彷彿是帶著整個世界的沉重,一步步走向高哲。
高哲的表情依然是平淡,平淡中,卻不知究竟蘊藏了多少憤怒,眼見紅桃女王走過來,冷冷一笑,渾身金色和紫藍色的光影交錯,似乎又膨脹了一圈,緩緩抬起右拳,高哲身上所有的光影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引力,忽然間全部集中在他的拳上。
高哲的拳上,不時的傳出震天的霹靂聲,那是能量相互交錯產生的聲音。
高哲的拳忽然間加速,在每一厘每一毫的前進中加速。
紅桃女王的拳在同一時間揮出,一聲巨響,高哲的身體在空中一頓,忽然間寒氣飛昇,一大塊冰把高哲的身體凍在當中。
紅桃女王的身體猛的向後疾飛,飛行中,身體下方地面上的泥土不停炸開,一直飛出了幾十米,紅桃女王才勉強穩住了身體。
她身上的衣服已經寸寸碎裂,渾身上下裸露的皮膚上傷痕纍纍,無論誰看到她這樣子也不會想到,這只是在不到一秒之中發生的事情。
紅桃女王還沒有來得及休息一下,倉庫上面的宮凌風忽然凌空飛起,幻化成一對不斷飛舞的巨大翅膀,舉起的右手猛然劈下。
李南天手中的電光一瞬間急速膨脹,雙手托著巨大的雷光球,身體微微後移,猛然間一聲大喝,雷光球化作一片電光,向紅桃女王飛去。
宮凌風的攻擊猛烈而華麗,在飛向空中的同時,他的身體忽然間急速變化,右手連揮三次,然後人在空中漂亮的翻了個根頭,向高哲站著的地方落了下去。
李南天的雷光球像是一道從天而降的巨大閃電,還沒有擊到人的身上,就已經先奪去了人的肝膽。一擊之後,李南天的身體在高壓電線上一彈,向高哲的方向俯衝下去。
高哲被冰凍的身體仍然懸浮在空中。
紅桃女王忽然間發現自己低估了空中的兩個人,宮凌風的三下攻擊加上李南天強猛的雷光彈的威力,絕不遜色於受到高哲的一拳之威。
這樣的攻擊中,沒有防禦的概念,選項只有兩個,一是躲開,二是死亡。
第七十八章 生死對決
紅桃女王忽然伸手劃破胸口,四道細小的黑影從她的胸口飛出,圍繞在她的周圍。幾聲巨響之後,紅桃女王的身邊的地上出現了三道裂痕和一個大坑。
四個細小的身影邊拍手邊圍著紅桃女王不停的跳舞,似乎還有細細的兒歌傳出。
紅桃女王站在四個細小的身影當中,臉色蒼白,一張嘴,噴出一大口黑血。
魅兒滿臉驚駭的表情,飛跑到紅桃女王身邊,無論如何,她也沒有想到紅桃女王也會有這麼慘的時候。
修煉死亡魔法和與之搭配的毀滅戰鬥術的時候,有時候人的身體體能,精神力量,以及本身的生命時限都會達到一種極限,為了突破這種極限,修煉者往往會暫時性用盡自己的能量和精神力把無形的精神和能量修煉成有形的小鬼。然後再憑借小鬼的能量來突破這三方面的極限,修煉第一隻小鬼時極難,之後會逢偶數易,逢奇數難。每修煉出一隻,就代表修煉者突破一個極限。
紅桃女王學習死亡魔法和毀滅戰鬥術的時候,可以算得上是這方面的天才,用了不到上千年的時間,就修煉出八隻小鬼。近年來,他正在修煉第九隻小鬼,所以無論什麼時候,她都一直在努力保持著精神和體能的最佳狀態,不輕易露面,以免不必要的消耗能量。
本來她打算完成「聖者」交給他的任務後,就修煉第九隻小鬼,可卻怎麼也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多麻煩,在合併了整個深圳和附近的黑幫後,她首先遇到了李南天。因為輕敵,節節失利,正當她著手準備對付李南天時,卻沒想到又突然出來了一個高哲。
自從高哲出現後,首先是魅兒在飛機上受辱,之後是葉骷髏受傷,維傑慘敗。
雖然葉骷髏準備在月圓夜用「圓月魔王轉」來對付高哲,但紅桃女王已經感到,自己必須要出手了。
德拉克姆,也就是假的孟督察本來是差不多快要滅種的巨魔種族中,為數極少的懂得如何快速修煉小鬼的巨魔,近千年來,紅桃女王一直靠著德拉克姆的幫忙,才能接連突破八次極限。
當突破第九次極限的時候,九鬼歸一,她就可以捨棄肉身,幻化成魔。卻沒想到德拉克姆竟然會莫名其秒的死在宮凌風家裡。
她終於知道自己實在是低估了眼前的三個人,但等她知道的時候卻已經太晚了,先是幾乎被高哲打碎了肉身,然後在宮凌風和李南天的合擊下,為了保存肉身,她不得不放出四隻小鬼,擺出四鬼封神陣,來抵擋這兩個人的合擊,卻發現宮凌風發出的攻擊能量似乎正是死亡能量的剋星,四鬼封神陣雖然替她擋住了一多半的攻擊,但她本人還是被兩個人合擊的餘力掃了一下。
修車場歸於沉寂,包括修車場裡面的人,也像廢棄的汽車一樣沒了生氣。
時間似乎在一瞬間靜止。
沒有人再說話,也沒有人再攻擊。
細細小小的跳舞黑影漸漸消失,兒歌的聲音也越來越細,紅桃女王頹然靠在魅兒的身上,一個淡藍色的光球從她的頭頂飛出,懸在空中,閃著奇異的光芒。
被凍在冰塊中的高哲忽然間微微動了一下,然後週身的冰塊猛地爆炸,高哲的身體仍然弱的像禁不住一陣風吹,卻依然搖晃著懸浮在空中,一張嘴,高哲吐出一口帶著冰塊的黑血,右手伸起,一股淡淡的藍紫色光影掠出,懸浮在紅桃女王頭頂的淡藍色光球飛到了高哲手中。
凝視著手中淡藍色的光球,高哲清楚的知道這是被用法術竊取的記憶,但真正能讀懂這種竊取來的記憶的人少之又少。
這少之又少的人當中,並不包括高哲。但高哲卻清楚的感覺到手中淡藍色的光球似乎與自己之間存在著一種極其特殊的關係。
從一開始到這個修車場開始,他就感受到了淡藍色光球的存在。
眼睛從光球中離開,高哲輕輕咳了兩聲,盯著紅桃女王,說道:「原來靠小鬼來修煉魔法的事情真的……」伸手指了指手中的藍色光球,問道:「這是誰的記憶?」
紅桃女王眼見高哲從冰柱中掙脫出來,又取走了自己暫時無力掩藏的葉骷髏的記憶,面容連續變了幾次,卻對高哲有些無可奈何。
權衡輕重之後,她慢慢收回被宮凌風的能量擊散的四隻小鬼,深吸一口氣後,臉上漸漸恢復平靜,微笑了一下,說道:「你懂的東西可真不少,不過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她的全身赤裸,傷痕纍纍,但微笑言語中,卻仍然充滿了讓任何男人想隨時隨地發洩慾望的邪異。
高哲咬著下唇,低頭看著手中的藍色光球,聽到紅桃女王的說話聲,頭微微抬起,看了紅桃女王一眼,之後和宮凌風李南天對視了一眼,開口說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想活著離開這裡很難?」
紅桃女王眉毛上挑,傲然笑了起來,摔開魅兒,雙腿交錯著向三個人走了過來,開口說道:「是麼?想打死你們三個我現在確實辦不到,但離開這裡好像不是什麼難事……」
高哲緊盯著紅桃女王裸露的身體,就像是在看一個脫衣舞女,微微笑了笑,一揮手,紫藍色的光茫閃過,空中立刻出現了一片肉眼幾乎看不見的巨網,淡淡說道:「你想試一試麼?」
紅桃女王一手放在腰間,一手放在胸前,她全身上下的傷痕忽然間像是變活了一樣,自下而上,迅速的向她圓滑頎長的頸上移動,她的頸部一瞬間變的異常驚怖駭人。
把手放在唇邊,紅桃女王極嫵媚的笑了笑,在手上輕輕一吻,她的頭髮忽然沖天飛起,她頸上的傷痕一瞬間消失不見,她的手開始揮動,一片黑色從她的手中飛出,天上的網忽然間變的支離破碎,像是用了許多年的破碎漁網。
李南天和宮凌風不能相信的看著眼前這個赤裸裸的女人,忽然間認識到敵人這兩個字的真正含義。
一踩就扁的絕不是敵人,那只是垃圾,你用多大力踩就會有多大反彈力的才是敵人,所以很多時候,敵我之間,會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覺。
強者之間,本身就是一種共鳴。
高哲的眼中也禁不住露出讚賞的神色,他的身體仍然像紙片一樣,虛虛蕩蕩的懸浮在空中,但只有在場的人才能體會到即使他的人不在現實空間中,他的意志力也會始終懸浮在那片空間之中,等待敵人倒在自己面前。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
高哲忽然笑了起來,放聲大笑,李南天筆直的站在高哲身後,宮凌風笑笑搖了搖頭,竟然坐在地上。
紅桃女王停下腳步,微笑著看著面前的三個人。
一條長鞭忽然從紅桃女王的身邊飛過無比輕靈地捲向高哲的頸部,紅桃女王的臉上仍然保持著微笑,伸手在鞭上一點,整個長鞭一瞬間像是被貫注上了某種邪惡的生命,脫離了現實的空間,像一條在空間縫隙中遊行的毒蛇一樣,像高哲的頸上飛去。
毒蛇的尾巴握在離紅桃女王身後十多米遠的魅兒手裡。
魅兒不知在什麼時候變了樣子,臉上的白再不是皮膚正常應有的白色,她的眼中發出熒熒的綠光,頭髮像是脫離了地球引力一樣,水流一樣飄浮在空中。
握在手中的長鞭,像是沒有實體的光影,卻又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幾十米長的長鞭,直指向高哲的咽喉。
高哲忽然間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當長鞭被紅桃女王點到一下之後,魅兒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或者說是一樣武器,她手中的鞭,她的頭髮,以至於她的身體,都變成了這樣武器的組成部分。
鞭影一晃,忽然間分成三條,分別刺向宮哲,李南天,宮凌風的咽喉。
紅桃女王的眼睛開始飄向了高哲手中的淡藍色光球。
第七十九章 一個賭局
高哲微微笑了一下,忽然間左手伸出,以和紅桃女王相同的手法向鞭上點去,然後自下而上一劃,充滿死亡氣息的長鞭上忽然間閃過一點金光,然後長鞭像是一陣輕煙消失在空氣中。三個金色的圓盾把高哲,李南天,宮凌風分別罩在其中。
宮凌風回頭和李南天對視了一眼,和高哲一起微笑著看著同樣在微笑的紅桃女王。
紅桃女王身後的魅兒虛弱的倒在地上,紅桃女王輕輕點了點頭,傲然說道:「不錯。」
之後仍然是無聲的對峙。
高哲看著手中的淺藍色光球,忽然間件手在胸前一抹,光球消失在了高哲的胸口。高哲微笑著對紅桃女王說道:「你放心,我是不會把它給你的。」
紅桃女王像個小姑娘一樣嗯了一聲,說道:「我根本就不想要……」
高哲身上的魔法護盾消失,忽地一拳打出,他的拳打的沒有絲毫花樣,但紅桃女王卻沒有膽子再跟他硬拚一拳。
紅桃女王忽然間舉起手,喊道:「等一下。」
高哲的拳頭忽然間停在了半空中,一股又急又猛的氣流從高哲的拳上飛了出去。
紅桃女王雙臂護在胸前,擋住高哲出拳帶起的氣流,頭髮在氣流的吹動中拉成了直線,不停的飛舞抖動。
氣流過後,紅桃女王笑道:「原來我那下『鬼冰棺』真的沒有傷到你。」
高哲搖搖頭,說道:「傷到了,只是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
紅桃女王笑道:「想不到你這人這麼坦白。」
高哲笑了笑,說道:「我這人一向很坦白的。」
紅桃女王的身子忽然後退,一伸手拉起了躺在地上的魅兒。
高哲的冷冷的聲音傳來:「你如果自己想走,或許我攔不住你,但如果你想帶著她走,我保證你們兩個人都沒有辦法活著離開這裡。」
宮凌風站了起來,李南天縱身躍起,忽然又落到了高壓電線上。
紅桃女王忽然把魅兒朝高哲扔過去,笑道:「誰說我要帶她走的!」
高哲一伸手,一股旋風捲起,魅兒的身體飄落在了地上。
紅桃女王倏忽欺近高哲的身體,然後又忽然間站在高哲身前二米左右的位置,開口說道:「李南天,咱們設個賭局怎麼樣?」
李南天渾身閃著電光,忽地從高壓線上俯衝下來,落在高哲和紅桃女王中間,笑道:「女王是什麼意思?」
紅桃女王似乎對自己一絲不掛的近距離站在三個大男人面前沒有一點一毫的不安,上上下下仔細看了看李南天後,說道:「李局長,你自信能把我的手下抓的精光麼?」
李南天笑道:「盡力而為。」
紅桃女王點點頭,說道:「好個盡力而為,不過你還是沒有把握是不是?」不等李南天答話,她接著說道:「其實警察抓賊,賊打警察本來就是一個遊戲。現在我想和你打個賭,三天之後,月圓之時,在我家裡,大家決一生死,死了的人,退出這個遊戲,活著的人,可以接著玩下去?你說好不好?」
李南天的眼中閃過一絲電光,漠然說道:「你真的想賭?」
紅桃女王笑道:「你敢不敢來賭?」
李南天回頭看了高哲和宮凌風一眼,兩個人同時點了點頭。
李南天轉過頭笑道:「他們都同意了,我本人也同意。」
紅桃女王笑道:「好,那就這樣說定了。」
轉身施施然走去,漠然說道:「魅兒,回去了!」
魅兒站起身,緊緊跟在紅桃女王身後,高哲忽然間喊道:「等一等。」
紅桃女王轉過身,笑道:「小兄弟,你是不是看上我們家魅兒了?是不是想把她領到你家裡去……」
高哲從懸浮中落在地上,笑道:「我倒真是看上她了……」
魅兒轉過身,驚疑不定的看著高哲,問道:「高哲,你想怎麼樣?」
高哲慢慢走過去,上下看了魅兒兩眼,說道:「轉過去。」
魅兒弄不懂高哲倒底要做什麼,用近似乞求的眼光看著紅桃女王。
紅桃女王微微一笑,說道:「看這個小兄弟也沒什麼惡意,讓你轉你就轉吧!」
她實在沒有力氣再和高哲糾纏,眼見高哲身體弱的像是宿病多年的病人,卻偏偏仍然有精力來和自己糾纏。
魅兒一臉驚懼不安的表情,看了看高哲,又看了看紅桃女王,最後緩緩轉過身去。
包括李南天和宮凌風在內,也弄不清高哲究竟要做些什麼。
高哲忽然間輪圓了右腿,一腳踢在魅兒的屁股上,魅兒整個人被踢的飛了出去,高哲用的力氣並不大,但魅兒在空中已經痛的眼淚鼻涕一起流了下來,最後在難以控制的情況下以極其難看的姿態摔倒在地上。
高哲記恨的,是魅兒踢維傑的那一腳。
伸手拍了拍腳面,高哲說道:「我本來想把她領到家裡多踢兩腳,卻害怕會不小心殺了她……」笑著看著紅桃女王,做了個踢的動作,說道:「三天以後,換成你。」
紅桃女王的臉色一瞬間變的鐵青,狠狠的盯了高哲一眼,說道:「三天後,走著瞧。」然後轉身離開。
魅兒顧不上身上疼痛,生怕高哲會後悔殺了她,狼狽的站起身,跟在紅桃女王身後。
眼見紅桃女王和魅兒離開了修車場,宮凌風走到高哲身邊,笑著問道:「腳感好不好?」
高哲轉過頭,笑了笑,說道:「下次讓你來踢。」忽然間一張口,一口鮮血噴出,倒在了地上。
宮凌風急忙伸手扶住高哲,李南天跑過來和宮凌風一起,扶著高哲,讓高哲慢慢的躺在地上,關心的問道:「小哲,你感覺怎麼樣?」
高哲用手抹了抹唇邊的血,笑道:「那娘們的『鬼冰棺』可真他媽的過份……」略微抬起頭看著紅桃女王離開的方向笑道:「那娘們也比我強不了多少,他媽的,說什麼紅桃女王,還不是沒撐過我這個小流氓……」
宮凌風和李南天對視了一眼,一起看著躺在地上幾乎可以用奄奄一息來形容的高哲,眼淚不自覺的在眼中打起轉來。
高哲眼見兩個人神色凝重,笑了兩聲,說道:「放心吧,死不了的,要是我死了,剩下那半罈子好酒就喝不著了,再說,清妍還年輕,要是我死了的話,可真不放心……」
宮凌風哈哈大小,李南天站起身,指著高哲笑道:「你小子……」
高哲在地上躺了一會,深吸幾口氣,從地上躍起來,說道:「回家喝酒去。」
李南天笑著搖搖頭,問道:「這麼快就沒事了?」
高哲點點頭,笑道:「受傷跟喝酒是兩回事……」
宮凌風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說道:「媽的,又讓裴可兒這小娘們跑了。」
李南天笑了笑,說道:「跑了就跑了吧!只要她還敢在這條道上混,早晚有一天得自個把自個弄進去。」
宮凌風嘿的一聲,說道:「你倒想的開。」
高哲忽然間說道:「葉骷髏今天沒有來。」
李南天點點頭,說道:「自從上次逃跑後就再也沒有一點葉骷髏的消息……」忽然間想起紅桃女王的賭約,伸出右手輕拍著頭,自語道:「三天之後,月圓之夜,為什麼要是月圓之夜?」抬頭看了高哲和宮凌風一眼,問道:「你們聽說過狼人麼?」
宮凌風點點頭,說道:「大哥你是說紅桃女王手底下有狼人,或者她本人就是狼人?」
李南天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有些弄不懂為什麼非要在晚上,還有月亮圓的時候。」
高哲忽然間笑起來說道:「我知道。」
李南天和宮凌風一起看著高哲,宮凌風問道:「兄弟,你知道什麼?」
高哲笑道:「我估計她是想請咱們吃月餅。」
宮凌風呸了一聲,說道:「那你一個人去吧,我那份讓給你吃了。」
李南天笑道:「我那份也讓給你了。」
高哲嘿嘿笑了兩聲,正色說道:「大哥的想法應該沒錯,在和死亡相關的魔法中,有很多種是要在月圓夜才可以實現的……」
宮凌風哦了一聲,問道:「兄弟,你對這種『和死亡相關的魔法』懂多少?」
高哲想了想,最後歎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懂多少,但我個人的感覺是幾乎都懂。」
「幾乎都懂?」雖然宮凌風對高哲層出不窮的超能力已經適應,卻仍然對高哲說的這四個字感到有些驚訝。
李南天的語氣中也帶著幾分驚訝,笑著說道:「你小子不是在吹牛吧!」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我自己感覺也像是吹牛,不過事實上好像已經很謙虛了。」
宮凌風笑了笑,說道:「兄弟,你這『幾乎都懂』的東西不會是從生下來就會的吧!」
高哲坐在地上,慢慢說道:「這件事情我本來是不想說的,不過即然是兄弟,就和你們說了好了。」
宮凌風呸了一聲,說道:「你小子今天才把我當成兄弟。」
高哲笑了笑,說道:「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份了,包括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可怕,怕萬一有人知道了會出大亂子。」
第八十章 以殺止欲
宮凌風哦了一聲。聽高哲說道:「很久很久以前,據說有一個人叫洛格爾曼……」
「洛格爾曼?」李南天忽然間打斷高哲的話,說道:「我好像是在哪裡聽說過這個人……」
高哲笑道:「不會吧,大哥,連這個你也聽說過?」
李南天點了點頭,想了一會,然後說道:「對了,我有一個專門喜歡研究上古時代的巫術的猶太朋友曾經對我提到過這個名字……」
「猶太?」,宮凌風重複道:「大哥你還認識猶太人?」
李南天笑了笑,說道:「你是知道的,大哥認識的人一直不少……」
宮凌風哦了一聲,說道:「我怎麼總感覺你每天的時間要比別人多出幾十個小時……嗯,先說說你認識的這個猶太兄弟。」
李南天應了一聲,接著說道:「他是伴隨在摩西身旁的先知米利暗的後代,是一個天生的先知和博學者,從生下來開始,他就一直在研究上古時代的巫術……」
高哲打斷道:「大哥,關於法師的事情你也是聽他說的?」
李南天點點頭,說道:「他好像是一個無所不知的人。」
宮凌風歎口氣,說道:「無所不知,倒底是無所不知好些?還是圓通自然的智慧好些?」
高哲笑道:「都一樣,都不好!」
宮凌風一愣,隨即笑道:「你小子自己知道的事情多點,就不想讓別人知道啦!」
高哲歎口氣說道:「沒有老婆,沒有兄弟,你一個人站在天上的滋味可不會好受。」轉身看著李南天說道:「大哥,接著說你那個朋友是在哪裡知道的洛格爾曼吧!」
李南天點點頭,說道:「他在前幾年來了我這裡一次,把一些他多年研究的全部巫術典籍交給我保管,讓我找機會把這些東西交給能讀懂它的人……之後他就提到了洛格爾曼,他說在許多的上古關於魔法和巫術的說明中都常常提到『以洛格爾曼』之名這句話,始終讓他感覺到很好奇,近來他得到了一塊上古時代的石板,上面有關於洛格爾曼的一些記錄,所以他決定去這塊石板的出處去看一看……」歎了口氣,李南天接著說道:「他沒有說這塊石板的出處在哪裡,但我猜那一定是一個很古怪的地方,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想著活著回來,所以才會把他全部的巫術典籍交給我……」
高哲哦了一聲,問道:「大哥,你沒有勸勸他不要讓他去冒險?」
李南天笑了笑,說道:「已所不欲,勿施於人,已所欲,勿加於人,他是為了他喜歡的事情去冒險的,除了幫他準備好他需要的東西,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
高哲一愣,慢慢點了點頭。心裡慢慢品著李南天說的話,隔了一會,問李南天:「大哥,我想看看他的那些書?」
李南天應了一聲,說道:「你不說我也想拿給你看看的。」
宮凌風不知什麼時候進了倉庫,手裡拿著兩小袋白色的粉未都了出來,遞給李南天,說道:「純度絕對百分之九十以上。」
李南天在一個被宮凌風撕開的口上沾了一點,放在舌頭上,點點頭,說道:「這麼多年還是第一回見到純度這麼高的『白面』。」
宮凌風說道:「數量比你說的還要多。」
李南天一愣,問道:「有多少?」宮凌風指著三個人後面的倉庫說道:「別的倉庫裡不知道有沒有,只這一個倉庫裡就差不多是你說的兩倍以上……」
李南天不再說話,轉身走進倉庫,只見整個倉庫裡亂七八糟的放著幾十個破舊的大麻袋,麻袋上是厚厚的一層灰,像極了好久沒人來過的樣子,隨意找了一個麻袋伸手撕開,立刻有上百個裝著白面的小塑料袋掉了出來。
轉過身,又撕開了一個麻袋,仍然是一樣的結果。
眼見李南天還要撕開第三個,宮凌風說道:「大哥,不用看了,我現在鼻子比你們後院養的那群德國狗加一起還要靈。」
李南天抬起頭看了宮凌風一眼,走出了倉庫。
高哲手裡拿著一小袋毒品,問李南天:「大哥,這一袋能賣多少錢?」
李南天的臉上已經有些僵硬,隔了好一會,才慢慢說道:「這一袋稀釋之後,就是幾十萬。」
高哲有點吃驚的看了看倉庫裡的幾十個破麻袋,不能相信的說道:「那這麼多東西加一起不是要上億嗎?」雖然他一向對錢不太在乎,但忽然間見到值這麼多錢的東西像垃圾一樣扔在那裡,也禁不住吃了一驚。
宮凌風在一旁點點頭,補充說道:「是幾十億以上的價錢!」歎了口氣,說道:「要人命的東西,毀了吧!」
李南天搖了搖頭,說道:「毒品害人,但做成藥品卻能讓人臨死前好受不少……」他說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傷感,眼睛裡閃過一絲淡淡的溫柔……
高哲轉過頭,忽然間問到:「其實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一下。」
李南天點點頭,聽高哲問道:「那個毀掉一個男人千辛萬苦弄到的心臟的人是誰?」
李南天一愣,隨即笑了笑,看了看宮凌風。
宮凌風的臉上忽然間飄過一片殺氣,眼神變的空空洞洞的,開口說道:「死啦,都死啦!連骨頭都沒剩下!」
「死了」高哲疑惑的看著李南天和宮凌風,李南天的臉上輕微抽搐了幾下,說道:「沒錯,都死了……」看了看高哲,和宮凌風對視了一眼,接著說道:「一共是六十八個人,在十幾平方米的屋子裡,被人用一千萬買來的炸藥炸了四五遍……」
高哲忽然笑了起來,眼睛變成和宮凌風類似的空洞,開口說道:「炸得好!」
宮凌風搖了搖頭,歎氣道:「為什麼炸得好?」
高哲抬起頭,盯著宮凌風的眼睛,笑道:「難道炸的不好?」
宮凌風看了李南天一眼,李南天微微點了下頭,說道:「小哲,你知道為什麼我和凌風非要混在警察中間麼?」
高哲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你們以為自己不該殺了那六十八個人的,所以一直在努力做點好事,好讓自己的良心好受點是不是?」
李南天和宮凌風同時歎了口氣,一句話不說。
高哲說道:「做了蠢事就要付出代價的,一個人是一樣,六十八個人也是一樣,所以我說炸的好,只是可恨我晚生了十幾年。」
三個人都不再說話,隔了好長時間,李南天打破沉寂,說道:「過去的就過去吧!不要再想了,對了,小哲,剛才你提到洛格爾曼是什麼意思?你倒底想說什麼?」
高哲笑了笑,說道:「宮大哥不是想知道為什麼我會懂得那麼多魔法麼?」
宮凌風點了點頭,聽高哲淡淡說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叫洛格爾曼,是一個傳說中的法師,後來在他身上發生了奇怪的變化,他的記憶和能量都被分解掉,放在了這個世界的某一個地方……」
高哲的話停了下來。
李南天和宮凌風靜靜的看著高哲,時間像是忽然間停止,然後是高哲淡淡的聲音:「在某種意義上說,我就是那個叫洛格爾曼的法師。」
一片寂靜,李南天和宮凌風呆呆的看著高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先打破寂靜的,是修車場外的一個女人近於瘋狂的喊聲:「兄弟們!這批貨已經沒人管得了了,誰搶到就是誰的,大家都去搶啊!」
之後一個女人出現在三個人的視線裡,是裴可兒。
在裴可兒的身後,跟著幾百個紅了眼的匪徒。
高哲和宮凌風不約而同的看了看李南天,李南天臉上的神經繃的緊緊的,可以看到太陽上的血管正在快速的跳動。
就在裴可兒趁後來的人不注意鑽進剛進修車場的第一個倉庫的時候,李天天繃的緊緊的嘴唇裡吐出了一個字。
「殺。」
大片的電光灑下……
華麗的翅膀在空中掠過……
人群中不停的閃動著明與暗相互交織的光影……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整個修車場混合著血的氣味,烤焦的肉和頭髮的氣味,以及因失禁引起的惡臭味道……
最後的場面定格在一個身材不高,面容艷媚,懸在空中的女人身上。
懸在空中的原因,是因為有一隻手扼在了她的咽喉上。
那隻手,是宮凌風的手。
女人的眼睛至死也沒有閉上,死死盯著滿地的白色粉未……
那一天,有幾百個人死在了三個人的手裡……
那一天,有三個人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
那一天,法律宣佈兩個人榮立特等功勳,一個通緝犯的罪名不成立,並因重大貢獻獎勵人民幣十萬元。
那一天,一個人拒絕了局長的位置,一個人離開了局長的位置……
那一天夜裡,三個人從醫院裡走出去,坐上了通往香港的巴士……
第八十一章 原住宅區
香港的夜晚,黑的不見五指的住宅區。
一片濃濃的黑色中,不知是誰家的窗戶上透出一絲冷光的顏色,幽幽的冷光中,映著一個纖弱的身影。
一雙極度深遂,帶著星星點點的祈盼光茫的眼睛透過窗戶,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黑色。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一個溫柔的略帶倦意的聲音傳來:「清妍,還沒有睡麼?」
李清妍站起身,微微笑了一下,走過去開門。
是林汐雲。
看著林汐雲略帶顯蒼白的面容,李清妍輕聲問道:「雲姐,你也睡不著麼?」
林汐雲微笑著點點頭,說道:「也不知道凌風他們怎麼樣了!」
李清妍說道:「白天小哲還給我打電話來了呢,好像是都很好。」
林汐雲哦了一聲。
李清妍笑了笑,說道:「雲姐,進來聊一會吧!」
林汐雲應了一聲,正要走進屋子,忽然間樓下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林汐雲愣了一下,說道:「好像是有人敲門。」
李清妍嗯了一聲,說道:「我好像也聽到了。」
樓下的燈亮了起來,林汐雲轉身往樓下走去,說道:「阿斯汀醒了。」
李清妍跟在林汐雲身後,輕輕的敲門聲再次響起。李清妍的心忽然間猛烈的跳動了幾下,難道是高哲回來了?能進到這個院子裡的人,會用這麼輕的聲音敲門的人,除了高哲,還會有誰?
開門的聲音響起,兩個人走到樓下的客廳,聽到了阿斯汀興奮的聲音:「爸爸,你回來啦!」
李清妍的心又猛烈的跳了兩下,然後恢復了正常。像什麼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像妻子例行義務般每天等著外出的丈夫回家一樣,她慢慢的走下樓梯,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一個抱著孩子的身影出現在客廳明亮的燈光裡,是高哲。
抱著興高采烈的阿斯汀,高哲出現在李清妍和林汐雲的視線裡,在他身後,站著微笑著的李南天和宮凌風。
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說話,隔了好一會,林汐雲開口問道:「你們回來啦!吃過飯沒有呢?」
宮凌風擺了擺手,輕手輕腳的從高哲身後走過去,忽然間把林汐雲抱了起來,在林汐雲滿是柔和味道的臉蛋上咬了一口。
林汐雲滿臉通紅,低聲喊道:「放我下來……」
宮凌風笑了兩聲,和林汐雲的眼睛對視了幾秒,笑著把林汐雲放在地上。
林汐雲的臉色紅的似乎要滴出水來,卻有一絲笑意蘊在眼角眉彎處。
宮凌風抱過高哲臂彎裡的阿斯汀,用手捏了捏阿斯汀的小臉,對高哲說道:「小哲,你要不要也來一下?」
高哲笑道:「好啊!」走到林汐雲身邊,說道:「嫂子,是大哥讓我來的啊!」
宮凌風呸的一聲,說道:「我可沒讓你抱我老婆啊!」
林汐雲倒顯的大方,微笑著看著高哲,做了一個無所謂的姿勢,高哲緩緩張開雙臂,微笑著看著要汐雲,忽然間一轉身,把李清妍抱了起來。
李清妍的眼睛緊緊閉著,身體微微顫動了兩下,輕聲說道:「不要這樣啦!」卻絲毫沒有想從高哲身上離開的動作。
高哲微笑著看著懷中的艷美至及的李清妍,忽然間感覺有點像是做夢,反問道:「清妍,真的是你吧!」
宮凌風在一旁笑道:「怎麼會這麼噁心,會把阿斯汀教壞的啊!」
坐在宮凌風臂彎裡的阿斯汀伸出小手指著宮凌風的頭,學宮凌風的樣子說道:「怎麼會這麼噁心,是被宮叔叔教壞的吧!」
李南天靜靜的站在客廳的門前看著幾個人,一臉溫和寧靜。聽到阿斯汀說話有趣,李南天走過去抱過阿斯汀,笑著問道:「阿斯汀怎麼沒有睡覺?」
阿斯汀笑著說道:「阿斯汀睡了,是聽到敲門的聲音才醒過來的,不過媽媽和林阿姨一直沒有睡……」
李南天笑了笑,沒有揭破阿斯汀的謊言。
有時候,一個可愛的孩子,不管說什麼話,讓人聽著都很有趣。
李清妍的眼睛緩緩睜開,從高哲的懷裡轉過頭看著李南天,撒嬌般說道:「爸爸,你們回來的可真快,是不是從現在開始就不會再有什麼事情了?」
李南天點了點頭,說道:「三天後還有個會需要開一下,別的事情嘛,就沒有了。」
「開會?」李清妍有些疑惑的問道。
宮凌風接過來,說道:「沒什麼,李大哥不當局長了,三天以後正式通過一下。」
「真的?」李清妍從高哲的懷裡跳在地上,撲到李南天懷裡,有些不能相信的問道。
李南天點點頭,一手抱著阿斯汀,一手抱著李清妍,笑道:「他媽的,不幹了。」
林汐雲看著幾個人,問道:「是真的,李大哥不……」
宮凌風半躺在沙發上,拉著林汐雲坐在自己身邊,說道:「不幹了,都不幹了,準備幾個小菜,備點小酒,慶祝一下好不好。」
李南天擺了擺手,說道:「明天吧!」
林汐雲站起身,笑道:「反正也睡不著了,就給你們幾個弄幾個好菜!」
阿斯汀笑著喊道:「太好了,又有好吃的啦!」
宮凌風伸手把阿斯汀攬在懷裡,問道:「阿斯汀這向天沒吃到好吃的嗎?」
阿斯汀看了看宮凌風,又看了看林汐雲和李清妍,說道:「吃到了,就是有時候會淡一點,還有時候會鹹一點……」
第二天十點多鐘,幾個人才陸續起身,高哲懶懶的坐在庭院裡,和宮凌風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高哲問道:「二哥,這世界上真的有仙佛嗎?」
宮凌風笑了笑,說道:「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怎麼看而已。」
高哲哦了一聲,接著問道:「如果你接著當和尚,最後修成正果了,是不是就算是成佛了?」
宮凌風笑道:「仙啊,佛啊的,修成了倒是感覺很好,不過是少之又少,其實細想起來,只是一種交易而已?」
「交易?」高哲笑了笑,「也分怎麼看吧!」
宮凌風點點頭,說道:「老子修了十七世,也只修來個羅漢金身,你知不知道這十七世二哥每天都在做什麼?」
高哲搖搖頭,說道:「反正不會是天天吃大魚大肉,抱小姑娘睡覺吧!」
宮凌風呸的一聲,說道:「像你的說法人人都搶著去修佛啦。」歎了口氣,接著說道:「修佛修仙首先是禁慾,禁止一切自然的慾望,以期望得到可以和仙佛通話的能力,之後就是把仙佛傳入到凡人的腦子裡去,等我做的差不多足夠多了,得到幾十世或者幾百世裡成千萬或上億個人的認可,這個時候就可以成佛了,你說這不是交易是什麼?」
高哲笑了笑,說道:「所以你現在有婆嘗到甜頭就不想再干了?」
宮凌風笑道:「幹他娘,要是你小子沒在我旁邊我沒準就跟那兩個娘們走啦!」
高哲笑道:「想不到我還這麼重要,這個算不算是交易?」
宮凌風笑道:「想要得到點東西就得付出點別的什麼,我當時只是腦袋笨了一點,結果就……」
高哲笑道:「結果就眼睜睜看著那兩個美女從你眼皮底下溜走啦!」
宮凌風笑道:「可不是……」
門被推開,李南天走出來,看見兩個人懶洋洋的在聊天,打個哈欠,問道:「你們兩個在那說什麼呢!」
高哲笑笑,說道:「在說交易的問題。」
宮凌風補充道:「和神仙做交易的問題。」
李南天笑道:「你們兩個沒心沒肺的,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大後天晚上的事?」
宮凌風懶洋洋的問道:「什麼事?」
高哲笑道:「這記性,還修什麼羅漢金身呢,後天晚上不是有女人約咱們賞月吃月餅的麼!」
宮凌風哦了一聲,說道:「不是說讓給你了麼?」
李南天笑道:「難道你們想讓我單刀赴會?」
宮凌風四周看了看,說道:「蒼蠅!」
高哲閉上眼,說道:「我沒看到!」
宮凌風笑道:「你小子,娶了別人家女兒就不要兄弟了。」
高哲閉著眼懶懶說道:「你不是說要等價交易麼,我娶了大哥家的閨女,怎麼還能幫你說大哥是蒼蠅。」
宮凌風笑道:「你說了啊,我可沒說大哥是蒼蠅,我說的是我旁邊有蒼蠅。」
高哲像沒聽到宮凌風說話一樣,睜開眼睛,仰臉看天,很隨意的說道:「後天晚上,死不了就行了。」說著話手在胸前抹過,頓時有一顆閃著藍光的圓球出現在他的手上,盯著手裡的圓球,高哲說道:「這東西真奇怪,我怎麼總是感覺有這東西在我就死不了呢!」
宮凌風湊近高哲,說道:「能不能分我一點?」
高哲把藍色球收起來,說道:「你不是羅漢金身麼,要它做什麼?」
宮凌風笑道:「也不做什麼,只是看著比較好看而已。」
李南天走到宮凌風身邊,踢了宮凌風一腳,讓宮凌風往邊上竄,挨著兩個人雙手抱頭躺在地上,說道:「怎麼忽然感覺雲彩這麼好看呢……」
屋子裡傳來阿斯汀喊話的聲音:「吃——飯——啦!」
宮凌風喊道:「拿到外邊來吧,今天在院子裡野炊。」
林汐雲和李清妍開門走了出來,看見三個人就那麼毫無顧忌的半坐半躺在地上,笑著和李清妍對視了一眼,說道:「是不是該請個保姆照顧下這三位大爺了……」
李清妍微微笑了一下,說道:「可不是,不過要請年紀大一些的。」說著話和林汐雲轉身進屋,在沒有保姆的情況下去做保姆的工作。
酒是用盆裝著的,裡面放了三個吸管,菜零散的放在地上,李清妍和林汐雲拿了一個小桌子,別擺了一桌,和阿斯汀三個人坐在小椅子上看著三個人就那麼散亂的半躺在地上,吃著菜,喝著酒。
第八十二章 誰是主角
第三天很快就到了,三天裡,三個人表面上嘻嘻哈哈,卻常常在「散步」的時候考慮一下如何應付紅桃女王的事情。
好的食物,好的心情總會創造些奇跡,高哲的能量在完全恢復的基礎上,似乎又提高了一些。
宮凌風的攻擊也變的愈發凌厲起來。
在李南天的身上似乎發生了怪事,在宮凌風的幫助下,李南天的身體奇跡般的發生變化,在蛻掉一層厚皮之後,首先是李南天的年齡看上去發生了不小的變化,用高哲的話說,幾乎可以給李清妍當哥哥了。之後幾個人發現,李南天竟然可以輕易的控制幾十米以內的電能,把電能轉化成某種極強的攻擊性能量。
有時候,在科學家宣佈某人的某項能力已經達到了人類體能極限的時候,很少有人能瞭解極限這兩個字的意義。
或許極限本身就是一種奧秘,而正是這個奧秘,組成了人類本身。
雖然大廳裡站著上百個人,但仍然顯的有些空蕩蕩的。
紅桃女王正坐在空蕩蕩的大廳裡彈著鋼琴,上百個人就站在她對面十米以外的地方。
一身紫色衣裙的魅兒正站在她身後,聽著紅桃女王的琴聲激昂奮越,充滿了鬥氣。
魅兒輕聲問道:「女王,今晚他們真的會來麼?」
紅桃女王專心的看著手還的琴鍵,一連串音符響過後,紅桃女王說道:「該來的總該要來的,該逃的也總歸逃不掉。」
琴聲一止,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紅桃女王輕蔑的自語道:「這群馬屁精。」
魅兒伸手輕輕揉著紅桃女王的雙肩,開口問道:「要這群馬屁精來有什麼用。」
紅桃女王的目光在眼前幾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微笑著說道:「他們都是證人。」
「證人?」魅兒有些疑惑的重複道。
紅桃女王微微笑了一下,引起了整個廳堂的一片騷動,回過身,伸手在魅兒的臉上輕輕摸了一把,笑著說道:「他們將要成為見證死亡的證人,那三個人就是李南天,高哲,宮凌風。」
紅桃女王的嘴角上帶著微笑,聲音卻像是受到了某種詛咒一樣,惡毒而陰冷,轉回頭,又是一陣樂曲響起,紅桃女王發瘋般自語道:「他們就快要變成死人啦!」
一串狂笑的聲音從激越的琴聲中飄出,廳堂裡的幾百個人同時被這串笑聲嚇的臉色發白,膽子小些的幾乎要跪在地上。
伸手從琴鍵上方拿下一支黯藍色的玫瑰花,慢慢的戴在自己的頭上,紅桃女王輕聲問道:「漂亮嗎?」
魅不知道紅桃女王是在想事情還是在問自己,輕輕嗯了一聲,問道:「那個老骷髏今天會來嗎?我怎麼感覺他有點不可靠?」
紅桃女王仔細整理著自己的頭髮,漫不經心的說道:「不管他來不來,今晚他們三個都要死在這裡……」
掛在廳中央柱子上鐘的秒針一秒一秒的跳動著,廳堂裡已經有人開始打起哈欠來,鐘聲響起,魅兒微微伏下身,說道:「女王,已經十點了。」
紅桃女王嗯了一聲,忽然間雙手按在琴鍵上,手指輕輕的在琴鍵上掃過,一首充滿纏綿滋味的曲子從她的手指間流出,瞬時間充滿了整個廳堂。只是那種纏綿滋味的對像不是情人,而是死亡。
廳堂的大門被推開,一陣肅殺的氣息拂過,整個廳堂裡流動的琴聲忽然為之一滯,幾百人同時向門口望去,只見三個人穿著晚禮服,正禮貌性的站在門口。
站在最前面的人眼睛從幾百人面前掃過,帶著潔白絲質手套的雙手輕拍,笑著說道:「好曲子,好排場。」
鋼琴前站著的上百人幾乎同時不自禁的退了一步。
紅桃女王站起身,對站在廳堂門口的李南天三人微微鞠躬致意,笑道:「曲子好,排場好,只可惜人不好,人就要死了。」
李南天對紅桃女王的方向微微欠了欠身,笑道:「原來女王這麼有先見之明,事先為自己準備了這麼好聽的曲子。」
紅桃女王看著李南天的眼只閃過一絲寒芒,在上百人的臉上掃過,問道:「你們知道今天來的這三個人是誰嗎?」
上百個人中沒有一個人說話,對於進來的三個人幾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認出了李南天和宮凌風,卻沒有人認識高哲。
整個廳堂陷入一片沉默,忽然間一個留著八字形鬍子,帶著墨鏡的男人向前走了幾步,摘下墨鏡說道:「我知道。」
紅桃女王用眼角掃了男人一眼,問道:「你是哪一片的?」
男人轉過身,畢恭畢敬的對著紅桃女王說道:「女王,我是布吉的黑鏡三。」
紅桃女王哦了一聲,漫不經心的說道:「原來你就是黑鏡三。」
黑鏡三應了一聲,說道:「是,黑鏡三幾年來受女王裁培,從沒見過女王一面,今天第一次見到女王,又聽到女王親自彈奏的美曲,感到萬分之榮幸。」
紅桃女王微笑了一下,說道:「這張嘴倒比人看著舒服,說吧,這三個人是誰。」
黑鏡三恭恭敬敬的說了聲「是」,然後用手指著三個人說道:「最前面的是深圳市的公安局長李南天,他身後左面的人是當過武警的宮凌風,右面的人是……」黑鏡三的語氣略微遲疑了一下,接著說道:「右面的人叫高哲,是布吉的小混混,我們曾經有十幾個弟兄無緣無故的死在了他和他同夥手裡……」
紅桃女王微笑著看著黑鏡三,說道:「不錯。」緊接著又看了看站在黑鏡三身後的上百人,問道:「你們都知道了?」
幾百人同時喊道:「知道了。」
喊的聲音雖然不小,卻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高哲從李南天身後走了出來,眼睛在黑鏡三的臉上掃了一下,懶懶的對紅桃女王說道:「大姐,想知道我們三個人是誰你問我們一下不就行了嗎?幹嘛要問這幫窩囊廢。」
上百人的眼睛齊刷刷的盯在高哲臉上,顯然對這個黑鏡三所說的「小混混」的語氣極不滿意。
高哲笑著看著直視上百人的目光,笑著說道:「不滿意麼。」一步步走到眼鏡三的面前,問道:「那十幾個人就是你派去的?」
眼鏡三似乎感到有點不太對禁,不自禁的退後一步,厲聲說道:「小崽子,別以為有個警察局長撐腰三爺就怕了你。」
高哲笑道:「你不怕我?你不怕我,我還怕你……」
實際上高哲的意思是你不找我,我還要找你。當初如果不是發生了一點意料之外的奇跡,高哲就有可能不會再站在這個廳堂裡了。機緣巧合,也不知怎麼回事,這個黑鏡三就忽然出現在了高哲的面前。
對於這個帶著黑眼睛的流氓,高哲滿肚子裡都是氣。
嘴上說著話,高哲的身體忽然間在原地消失,出現在眼鏡三的面前,右手伸出,直拍向眼鏡三的頭頂。
紅桃女王喊道:「住手。」喊聲中,右手一揮,一股冰冷的黑氣向高哲的頸上直飛過去。
高哲像是沒注意到紅桃女王的出手,右手拍下,眼鏡三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身子忽然間矮了一大截,一張嘴,大口鮮血噴出。
高哲右腳踢出,身體隨著踢出的右腿凌空躍起,眼鏡三的頭忽地從矮了一截的身體上飛出,撞進一根柱子裡,眼鏡仍然帶在他的眼睛上,但他整個頭卻像是一塊浮雕嵌在柱子中,讓人看著說不出的可怖。
高哲的身體在凌空躍起後忽然間急速旋轉起來,一股猛烈的旋轉氣流從高哲身上發散出來。紅桃女王發出的黑氣撞到旋轉的氣流上忽然間改變方向飛進人群,頓時有幾個人倒在地上,發出砰砰的石塊撞擊地面的聲音。
幾個人的臉上青的發紫,竟似在一瞬間被凍死。
高哲落在鋼琴前五米左右的距離,微笑著看著紅桃女王,說道:「報個舊仇,不算過份吧!」
紅桃女王的臉色沉了一下,雙手在琴鍵上一按,一串讓人聽著極其難受的琴聲飄過,紅桃女王的身體像一大片紅雲般自鋼琴上躍過,閃電般射向高哲。
高哲凝神看著紅桃女王飛過來的身影,虛虛實實的接了紅桃女王連續十三次攻擊,在紅桃女王最後一腳踢過來的時候,忽然間大喝一聲,身體在喝聲中似乎暴漲一圈,雙手抓住紅桃女王充滿冰冷的死亡氣息的腳踝,一扭一掀,把紅桃女王摔了出去,嘴裡叫彩般喝道:「哈,好漂亮的大腿。」
紅桃女王被高哲在空中倒躍,輕飄飄的落在鋼琴上,伸了伸胳膊,竟然像是沒事人一樣翹起了二郎腿,看著高哲笑道:「幾天不見,小兄弟身手又好了許多。」
高哲笑道:「彼此彼此,大姐要是沒什麼事就快點把問題解決了吧,我急著回家吃晚飯呢!」
直到這時,上百人才忽然發現,來的三個人中,主角竟然是這個毫不起眼的「小混混。」
上百人都是刀光劍影裡混出來的「精英」人物,眼見這「小混混」厲害,也不管會不會丟到老闆的臉,都忙不迭的躲到牆角。連話也不敢再多說一句,生怕會一個弄不好讓這個小混混抓到把柄,落到黑鏡三的下場。
第八十三章 死亡之花
紅桃女王笑道:「不要太客氣了,我保證你這輩子再吃不著一頓飯了。」
說著話緩緩的撥下頭上黯藍色的玫瑰,用手指在玫瑰上輕輕彈了兩下,眼睛注視著高哲的表情,開口問道:「小流氓,知道這是什麼嗎?」
沒有風,高哲卻忽然間感到一股異樣的氣流從握在紅桃女王的手裡黯藍色玫瑰上散發出來,一瞬間充滿了整個廳堂。
眼睛緊盯著那朵在紅桃女王手裡閃動著詭異藍芒的玫瑰,高哲的眼裡慢慢顯現出恐懼的神色。
宮凌風和李南天注意到高哲神色的變化,雙雙走到高哲的身邊,和高哲一起盯著紅桃女王手裡握著的黯藍色的玫瑰花。
握在紅桃女王手中的玫瑰在紅桃女王輕輕彈落玫瑰表面一層肉眼幾乎看不到的堅質之後,隱約中散發出腐敗的血肉氣息,一股不祥的感覺在氣息中潛伏,脈動一樣間接性的衝擊著整個廳堂的空間,除了幾個重要人物外,廳堂中的上百人一瞬間像是極度缺氧般,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
魔法記憶中為數不多的故事之一忽然間出現在高哲的大腦裡。
高哲大腦中的文字屬於某種不可知文字,為了大家的閱讀方便,筆者把它用半文言半白話的文字翻譯過來,以咨其神秘周正。
「上古之時,民風樸健,萬物滋榮和順,有毀滅神迦利妒凡人亨樂,遂於靈界死亡沼澤取神秘花之種,以邪獸腐敗之血、毀滅之心,佐以輔料,煉化花魂。
花分七朵,色呈七色,散入人間七大主族。
其中六花食人精魄百萬後,因消化不良,以至撐死。第七朵花落入之族名為中山,是時,有一巫師開壇作法,見斗大藍花從天而降,知其不祥,遂遣散族人,以大無畏之精神困藍花七晝夜,將花中戾氣封結。
後巫師吐血而亡,被封結之花因其不祥,被封於一古木棺中,埋於世人不知之處。
後有傳言,誰得棺中花,可實現任何願望,尋花之人漸多,後有人名墨巴頓於南海高崖下獲得,歡呼欲狂之時,被一巫師發現掠走,其後不知所蹤……」
紅桃女王見高哲愣了一會,微微笑了一下,鷹隼般銳利的眼睛閃動著寒光,開口說道:「小流氓,傻了麼?」
高哲忽然間舉起了雙臂,緩緩打了個哈欠,說道:「小流氓一點不傻,老女人才傻,你以為你手裡那朵『封印的死亡花之種』能殺得了誰?」說完之後做秀般哈哈大笑起來。
紅桃女王微微抬頭,手指極盡溫柔的撫摸著手裡的玫瑰花,笑道:「你可真是讓我越來越佩服了,竟然連這顆絕了種的死亡花的種子都認得。」
嘴裡雖然這麼說,心裡也不禁有些吃驚,在來東方之前,她的老闆「聖者」有預感般把這朵死亡花拿給她之後,曾經對她說了關於這朵藍色玫瑰花的來歷,讓她在緊要的時候使用,並傳給她如何將自己的靈魂附到死亡花中,駕馭死亡花的秘法。
紅桃女王清清楚楚的記得「聖者」在提到這朵花的來歷時興奮的表情。多年追隨著「聖者」形成的直覺讓她感到,這朵花一旦使用起來,一定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對於要將自己的靈魂附入到花中的問題,她沒有提出任何疑問,即然是「聖者」讓她變成了一個永生不死的人,那麼她這條命就是完完全全屬於「聖者」的私產,喜歡什麼時候拿去就什麼時候拿去。除了這種無條件的無從以外,在她心中,始終認為能為「聖者」這樣的人付出生命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眼睛直盯著高哲,紅桃女王似乎要把說的每一個字印到面前的空間中去,讓高哲仔細回味。
「小流氓,你心虛了……」
高哲的笑看起來確實有些勉強,但他的動作卻沒有一點牽強的感覺,那不斷在變化中加速的動作,是完完全全可以讓任何一個敵人無法逃跑,無法抵擋的噩夢。
笑容在高哲動身的一瞬間凝固在了高哲的臉上,高哲的整個身體閃電般向紅桃女王衝了過去,嘴裡喊道:「阻止她。」
李南天和宮凌風幾乎同時動手,紅桃女王注視著眼前的黯藍色玫瑰花,一絲驕傲的笑意在她的臉上閃過,似乎忘記了眼前的危險,她喃喃自語道:「我很快樂,『聖者』,我很快樂。」
在高哲的身體離她的身體不到一米的時候,紅桃女王的雙腳錯動,整個身體忽然間筆直的向地上倒去,在她的身體和地面的夾角呈三十度左右的時候,她的身體飛速旋轉起來,她身上的衣服寸寸碎裂,八個細小的身影從她的體中逸出,隨之帶起的一股凌厲無匹的黑氣詭異的旋轉著直衝上天花板,砰的一聲巨響,把天花板衝破一個大洞。
高哲一拳擊空後,被八個細小身影帶出的黑氣一沖一彈,不自禁的後退少許,這時宮凌風華麗的攻擊和李南天的雷光彈同時擊了過來,整個廳堂的燈一暗一明,宮凌風和李南天的攻擊如石沉大海般,沒有對紅桃女王造成半點威脅。
如此強大的防禦是宮哲三個人想也沒有想到過的事情,但很顯然,紅桃女王已經用盡了全力,召喚出所修煉出的所有小鬼來抵擋三個人的攻擊。
可是對於三個人狂猛的攻擊,她倒底能撐多久?
或許她根本就不需要撐多久,因為她想要做的事情是喚醒手中被封印的死亡花之種。
紅桃女王的身體仍然在繼續旋轉,在空中凝滯半秒後,忽然間以三十度角的姿態飛起,在空中留下一個優頭的孤線之後,她的右臂猛的把黯藍色的玫瑰和整只右手送進了地板下面的泥土裡。
高哲退的快,沖的卻更快,不要命一般反覆向變化中的紅桃女王沖了四五次,卻都被紅桃女王週身八個黑影帶起的越來越濃的黑氣震開。
燈光在一瞬間失去了光亮,濃濃的黑氣中,紅桃女王的身影顯的異常可怖,眼中閃動著妖異的黑光,透過黑氣直盯著高哲。
高哲仍然在不停的向紅桃女王發動著攻擊,不斷有震耳欲聾的破空聲響起,挾著高哲三個人的大喝聲,形成的氣勢威猛至及。
被八個身影圍起來的紅桃女王的身體似受有些禁受不住這樣的攻擊般,開始不停的抖動起來……
抖動之中,紅桃女王的動作依然顯的有條不紊,她的手指在空中虛虛實實的做著奇怪的姿勢,嘴裡迅速念動著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的咒語,圍繞在她周圍的八個細小的黑影隨著她右手的划動,一個接著一人個融進她手指帶起的黑暗光影中。
幾秒之中,她的手在空中製造出一顆微微轉動的八角芒星,紅桃女王的眼中閃動著奇異的光彩,微微笑了一下,輕聲自語道:「毀滅的女神迦利,請把毀滅的力量賜給有同樣毀滅心的我,讓我有力量毀滅所有的一切……」
她的祈禱是如此的虔誠,如果只是看著她的樣子,誰也不會想到她在祈盼的,是一個毀滅性的巨大災難。
紅桃女王手上的八角芒星已經被放到了黯藍色玫瑰花的上方,與此同時,紅桃女王週身防禦的黑氣開始變淡。
淡泊的黑氣再也阻止不住高哲瘋狂的攻擊,身體在空中不停的加速,廳堂裡面的人再也看不到高哲的樣子,只見到不斷閃動的光影不間歇的撞向他們的女王。
八角芒星放在玫瑰上的一瞬間,高哲的右腳終於落在了紅桃女王赤裸的背上,一蓬黑光從紅桃女王的胸口衝出,融入到黯藍色的玫瑰之中。紅桃女王的身體貼著地面疾速飛出,撞在廳堂中央的圓柱上,血肉飛起,變成了幾百幾千塊碎片,在一片迷霧般的絲絲血雨之中,灑落在廳堂的中央。
站在廳堂角落裡的上百人幾乎在同一時間中跪在地上嘔吐起來。
死亡花的種子開始奇異的擺動,整個廳堂中的空氣像是被注入了某種特殊的物質,忽然間凝固住了一樣,確切的說,是變的粘稠,李南天和宮凌風忽然間發現每移動一步都要花費很大的力氣。
高哲的眼睛憤恨的盯在腳下的死亡花的種子上,張口罵了一句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的髒話,左右手同時在空中虛畫,嘴裡清清楚楚的說著一些誰也聽不懂的咒語,雙手之間逐漸形成一個若隱若現的空氣漩渦,高哲的雙手一合一分,漩渦迅速擴大,最後形成了一個橢圓形的通道。
回頭對宮凌風和李南天喊道:「快,先從這裡出去。」
李南天和宮凌風略一遲疑,感覺到移動越來越困難,和高哲對視一眼,三人極為默契的跳入橢圓形的通道中。
通道不是很長,只是通到屋頂以外的空中,但這已經足以逃離死亡花種子所製造的恐怖空間。
宮凌風的身體幻化出一雙不可見的巨大的翅膀在空中不停揮動,拉著李南天懸浮在巨大的半圓形屋頂上方。
高哲就浮在兩個人的身邊。
宮凌風看著高哲,問道:「怎麼辦?」
高哲搖了搖頭,不說一句話。
第八十四章 魂之觴
李南天歎了口氣,眼睛向香港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高哲的神情,問道:「小哲,真的沒有辦法了麼?」
高哲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沒有辦法,辦法有很多,只是沒有一個是可以用的。」
宮凌風和李南天同時一愣,問道:「什麼意思?」
高哲歎口氣,答道:「我沒有足夠的能力封印或者毀滅這顆死亡種子……」
廳堂裡,原本躲在一旁無人顧及的魅兒眼見紅桃女王被高哲一腳踢的七零八落之後,愣了一會,眼見形勢不好,轉身就要離開。
她的身體似乎像一條可以隨易變形的泥湫一樣,又像她曾經使用過的長鞭,竟然可以在別人無法移動的空間中尋找空隙。
就在她剛剛滑到廳堂的側門的時候,忽然間耳邊似乎傳來了紅桃女王陰慘慘的聲音:「魅兒,你要去哪?」
魅兒下意思轉身,立刻被看到的場面駭的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藍色的玫瑰發出冷森森的光芒,玫瑰上方,虛虛實實的出現了紅桃女王滿是憤恨的猙獰面孔,面孔之中,兩個仍然如生前一樣可怖的眼睛正緊緊的盯著自己……
緊接著一條巨大的籐蔓忽然從她腳下的地板中伸出,纏住了她的身體。
魅兒正想掙脫,卻感到籐蔓中正生出千萬個尖刺,刺入了自己的血肉中,慘叫聲中,魅兒雪白柔嫩的身體忽然間被鮮血染紅,異樣的血腥味道似乎刺激了籐蔓,籐蔓忽然間繼續變粗,尖刺深深的刺入了魅兒渾若無骨的身體,吸食魅兒的血肉……
幾秒之後,原本魅兒站著的地方只剩下一小堆雪白的骨頭。
成千上萬根籐蔓從地下破土而出,向四面八方蔓延,伸向廳堂中已經沒有辦法移動的每一個人,紅桃女王的鬼影發出恐怖的狂笑聲,化成一縷黑線纏繞在八角芒星的周圍,慢慢消失在玫瑰之中。
廳堂裡的上百人無從躲避,被成千上萬條巨蟒般的籐索纏起,被籐索上鋒利的尖刺剌進皮膚,吸盡了血肉。
轉眼之間,整個廳堂中沒有一絲生命的痕跡,只餘下無數白骨散落在地上。
巨大的玫瑰因吸食血肉而變成紅色,整個地面開始碎裂。
一聲巨響,半圓開有屋頂坍塌下去,一支巨大的血紅色的玫瑰花傲然屹立在月色之中。
懸浮在空中的李南天三人同時吃了一驚。
高哲的眉頭緊鎖,眼睛斜斜的看著天上的圓月,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身體忽然間開始以極快的速度繞著玫瑰旋轉。
一種存在在身體裡最原始的本能讓高哲沒有辦法離開,或者說是逃跑。
他只有兩個選擇,擊敗敵人,或者死亡。
玫瑰周圍的月光在高哲的轉動中似乎在漸漸的變淡,消失,像是受到了某種奇異的吸引般凝聚到高哲的身上。
在月光消失後,整個玫瑰的周圍變成了一片陰暗,然後陰暗似乎被不斷漲大的玫瑰吸收,眨眼間,方圓幾百米內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空間,沒有光,沒有顏色,沒有空氣,巨大的玫瑰似乎忽然間消失在這個空間中。
李南天和宮凌風懸浮在高空中,不斷對從不可見空間中穿越出的籐蔓發動攻擊,籐索卻似越來越多一般,耳邊聽見高哲喊道:「再高一些,不要理這些東西了。」
宮凌風李南天和李南天無可奈何的對視了一眼,飛向空中。
高哲的身影似乎已經溶入到月光之中,眼見李南天和宮凌風暫時飛離了危險區域,高哲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奪目的銀光,飛到整個不可視區域的正上方,頭下腳上,渾身的銀光流水般傾瀉到高哲的右手上,幻化成一張巨大的銀色光網,把方圓幾百平米以內籠罩起來。
巨大的血紅色玫瑰被光網罩住,漸漸停止了活動,顯露出本來面目來。
幾百片巨大的花瓣有如重傷後翻出的帶著膿汁的血肉般讓人看著噁心難受,成千上萬條巨大的籐蔓筆直的指向高哲,不停的輕輕顫動……
紅桃女王猙獰的面孔出現在玫瑰的正中央,怨毒的,虛無飄渺的黑色眼洞盯著高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從紅桃女王不斷變幻的面孔飄出,成千上萬條籐蔓忽然間擰成一股,一縮一伸,向高哲撞去。
沒有聲音,高哲的身體被撞向空中,卻依然保持著頭下腳上的姿態,巨大的光網被拉的筆直,卻依然以圓錐的形狀籠罩在整個玫瑰上方。
籐蔓緩緩的向下縮去,高哲的左手忽然間發出金色和銀色相互交織的絢麗光芒,光芒凝成筆直的一術,和整個身體呈四十度角,直指向空中。
然後,高哲的身體以右手為圓心轉了一個整圓,一口鮮血噴出,在高哲的身體上方和身體下方,忽然間形成了一個奇異的沙漏。
身體上方大片的月光在高哲左手絢麗光柱所畫的空間中有如實質般向下傾瀉,通過高哲的身體,流到高哲身體下方的巨大光網上。
李南天和宮凌風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忽然間感到自己似乎是在做夢。
即使是做夢,也絕不是什麼好夢。
巨大光網中的空隙逐漸被傾瀉下來的月光填滿,與此同時,籐蔓也已經縮到了盡頭,又一次向高哲撞去。
高哲一聲長嘯,整個身體幻化成一道銀光,自上而下筆直的撞向糾結在一起的成千上萬條籐蔓。
時間似乎在一瞬間停止。
天空暗了下來。
烏雲,是突然出現的烏雲遮住了月亮,以高哲為中心的沙漏上方不斷傾瀉的月光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成千上萬條籐蔓忽然間感受到了什麼一樣,開始在向高哲撞擊的軌道上加速。
高哲無處可躲,宮凌風和李南天的心一瞬間似乎要從胸中跳出來。
任誰都看得出,高哲是在利用月光束縛著死亡花的蔓延。
究竟是哪裡來的烏雲,擋住了月亮?
一聲悶響,華麗的月光之網破碎,高哲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般飛向空中,變成一個黑點。然後又自空中筆直的向著死亡花的正中央落了下去。
那裡,紅桃女王猙獰的面孔若隱若現,無數遊魂在她的面孔旁飄蕩游弋。
或許,高哲的靈魂馬上就要加入其中。
宮凌風帶著李南天在空中一閃,向著從空中落下的高哲飛去。
沒有了月光之網,死亡花迅速膨脹起來,糾結在一起的籐蔓開始散開,筆直的伸向空中,把高哲和宮凌風二個人隔開,宮凌風和李南天的耳邊似乎響起了紅桃女王得意的笑聲。
高哲的身體首先被巨大的籐蔓纏住,李南天和宮凌風怒喝著一次次衝向高哲,一次次被籐蔓擋住,成千上萬的籐蔓似乎在有意羞辱幾個人一樣,一邊把高哲的身體高高的懸在空中,不停的晃動,一邊阻擋著李南天和宮凌風的衝擊。
也不知削斷了多少根不斷重生的籐蔓之後,李南天和宮凌風的身體在極度疲勞中被巨大的籐蔓纏繞起來……
第八十五章 毀滅的榮耀
全身變的沒有一絲力氣,動也不能動一下的感覺幾乎讓李南天和宮凌風暈了過去,卻有無數鋒利的尖刺從籐蔓中生出,刺入兩個人的皮膚中。
異樣的疼痛,讓人更加清醒的疼痛。
然後兩個人被送到了纏繞在高哲身體上的巨籐上方,眼見巨籐上生出一根一米多長的尖刺正停留在高哲的頭上,在兩個人可以清楚的看到這一切之後,巨大的尖刺開始移動,緩緩的向高哲的頭頂刺去。
李南天和宮凌風唯一能做的,只有閉上眼睛。
四週一片黑暗,李南天仰頭看去,月亮正高高的懸在空中,可月亮的本身,似乎是變了樣子。
月亮的顏色變成了奇異的藍色,從李南天的角度看去,一個淡淡的黑影正懸浮在圓月的中間,似乎是一個恆古存在的惡夢,冷冷的窺視著整個世界。
有幾秒鐘,李南天甚至以為這是臨死之前的幻覺。
但他卻然然發現懸浮在圓月中的影子開始移動,竟然在向著自己的方向移動。
黑影移動的速度極其驚人,就在尖刺馬上要刺入高哲頭頂的一瞬間,黑影已經移動到了高哲的面前。
李南天和宮凌風的心裡閃過一絲希望,在看清黑影的面目後,心裡的希望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然耳朵比原來大了些,尖了些,雖然多出一對巨大的獠牙和蝙蝠樣的肉翼,雖然身體比原來大了四五倍,可李南天和宮凌風仍然在一瞬間感受到了這個人身上特有的氣息。認出了這個人某種奇異的表情。
是葉骷髏。
究竟葉骷髏會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李南天和宮凌風已經沒有興趣知道。他們知道的是,葉骷髏來這裡目地,只是想在傷口裡撒把鹽,雪面上加層霜。
葉骷髏的眼睛直盯著籐蔓中的高哲,忽然間一伸手,抓住了困住高哲的巨籐,眼睛直盯著死亡花的中間,呵呵的說道:「這個小子,是我的。」
葉骷髏的聲音第一次聽起來像個男人。
死亡花的中間,紅桃女王的面孔扭曲了一下,巨大的籐蔓緩緩的移動到了葉骷髏面前,微微鬆開,已經失去意識的高哲的身體筆直的落在葉骷髏巨大的手掌中。
把高哲握在手中,葉骷髏仰天發出一串長笑,一手握住高哲的腰,一手捏住高哲的頭,猛地一折,把高哲有脖了折斷,之後一隻手拉住高哲的雙手,一隻手拉住高哲的雙腳,猛的一拉,把高哲的身體拉成了兩段。
李南天和宮凌風同時閉上了眼睛。
在他們的身下傳來了紅桃女王斷斷續續的瘋狂的笑聲。
笑聲忽然間停止,在葉骷髏的面前忽然間出現了不可思議的事情。
被撕成兩半的高哲的身體忽然間在一瞬間融化在空中,一顆淡藍色的光球出現在葉骷髏的面前。
纏繞著李南天的宮凌風的籐蔓忽然放開了李南天和宮凌風的身體,與成千上萬的籐蔓一起向懸浮在葉骷髏面前的藍色光球伸去。
葉骷髏像是對淡藍色的光球著了迷,眼睛動也不動的看著淡藍色的光球,嘴角漾出一絲醜陋的微笑。似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就在離光球最近的籐蔓即將碰到光球的一瞬間,葉骷髏忽然間伸出食指,在光球上輕輕一點,淡藍色的光球忽然間奇異的消失在空中。
葉骷髏的身體忽然間發生了恐怖的變化。
從空中落下的宮凌風伸手拉住李南天,大喝一聲,幻化出一對不可見的巨大翅膀沖天飛起。
高高的懸在空中,李南天的眼淚靜靜的從腮邊流下,轉過頭看著宮凌風,李南天緩緩說道:「小哲,小哲是不是死了?」
宮凌風的眼睛空空洞洞的看著四周,一句話也不說。
成千上萬條籐蔓忽然間將發生變化的葉骷髏纏繞起來,葉骷髏在籐蔓中不斷的發出恐怖的哀嚎。
宮凌風被葉骷髏的哀嚎聲吸引,低頭看著被千萬條籐蔓包粽子般纏繞起來的葉骷髏,對李南天說道:「機會。」
是替高哲報仇的機會嗎?
李南天低頭看去,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再等一下。」
葉骷髏的哀嚎聲越來越大,忽然間哀嚎聲變成興奮的狂喊,一蓬黑光在千萬條籐蔓的纏繞處忽然間炸開,抱成一團的葉骷髏忽然間在空中站立起來。
李南天和宮凌風同時吃了一驚。
葉骷髏的模樣已經完完全全的發生了變化。
和剛才比起來,葉骷髏的身體似乎又變大了四五倍。
頭上長著一個巨角,額上是一個巨大的赤黑色眼睛,巨大的嘴裡伸出四個白的耀眼的獠牙,原本沒有一點血肉的身體變的異常魁梧,全身上下肌肉虯起,背後長著一對與巨大的身軀極不相稱的小翅膀。
最讓人不能理解的,是他的右手裡忽然間多出一把足有他身體兩倍長的黑色巨叉。
手中的巨叉直指著死亡花的中心,張開巨口,噴出一團團煙霧般的黑氣,葉骷髏的聲音蒼老而宏亮:「臭娘們,以為把自己祭祀給死亡花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死亡花上的籐蔓再次糾結在一起,指向葉骷髏的方向,死亡花的花瓣開始奇異的顫動,巨大的玫瑰花在花瓣的顫動中似乎有漲大了一圈。
宮凌風和李南天懸在空中,看到變身後的葉骷髏和死亡花奇怪的對峙起來。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兩股巨大的死亡氣息在葉骷髏和死亡花之間不停的撞擊,月色再一次明亮起來。
一股說不出來的淡淡的香氣從月色中傳了出來,香氣瀰漫處,兩股不斷交織的巨大的死亡氣息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在方圓幾百米的整個空間,忽然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銀色影子,影子慢慢變小,所發出的奇異香氣卻越來越濃。
影子最後凝結在宮凌風和李南天的身邊,宮凌風和李南天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懸浮在兩個人身邊的,赫然是被葉骷髏撕成兩片的高哲。
受死亡花糾結的籐蔓毀滅性的撞擊後,高哲的靈魂在一瞬間和身體分離開,向天空中飛去。
看著自己的「屍體」迅速落下,被死亡花的籐蔓纏繞起來,高哲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靈魂馬上就要進入天堂或地獄。
但這種感覺立刻從他的思想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為,他竟然仍然能感覺到死亡花纏繞身體帶來的壓迫感,像是有一條看不見的紐帶把靈魂和身體連接在一起。
高哲幾乎想立刻想辦法使身體掙脫籐蔓,重新合而為一。
但是,一個奇怪的影像讓他暫時放棄了這種想法。
他看見了葉骷髏。
葉骷髏正站在天空的某一處懸浮。一大片黑雲就在葉骷髏的身後不斷的翻騰。
是遮擋住月光的烏雲。
烏雲忽然間幻化成一隻巨大的魔獸,消失在葉骷髏的頭頂。
葉骷髏的身體忽然間發生了變化。
高哲知道使葉骷髏發生變化的原因,那是一個關於如何借助月魔獸的力量來強化施法者的一個古老的魔法。
「圓月魔王轉。」
高哲終於知道為什麼紅桃女王非要在圓月的時候和已方三人訂下生死的賭約。
滿月並不能增快死亡花的成長,死亡花的成長需要的是人類的血肉和精魄。
紅桃女王之所以要設下在圓月之夜的生死賭約,是因為葉骷髏。
眼見葉骷髏的身體變成了惡魔的模樣,高哲不自禁的叫了聲遭。
只是死亡花已經很難應付,再加上葉骷髏,難道三個人真要壯烈犧牲……
眼見李南天和宮凌風奄奄一息的樣子,高哲的心裡近於絕望。
絕望中,高哲眼見葉骷髏正抓住自己的「屍體」,首先折斷了自己的脖子,然後把自己的身體撕成了兩半。
就在身體變成兩塊的一瞬間,一種奇異的感覺忽然間充滿了高哲的靈魂體。
是淡藍色的光球,那顆淡藍色的光球竟然像是一條奇異的紐帶將自己和葉骷髏連接起來。
被撕成兩半的身體,通過這條奇異的紐帶,奇跡般和靈魂重新融合在一處。
一瞬間,高哲忽然間感到通過葉骷髏的身體,自己竟然可以控制超越自己能力限制上百上千倍的月光的能量。
而葉骷髏的身體,在得到藍色光球的一瞬間,變化成了一個惡魔,一個和自己有千絲萬縷的關聯的惡魔,一個以自由之名和自己的靈魂訂下「能量之鑰」的契約的惡魔。
而且,他還是一個被人偷取了記憶差一點殺死了契約主人的惡魔。
高哲忽然間想笑,葉骷髏竟然就是另外一個惡魔,這件事聽起來真的太讓人不可思議。
可是如果不是惡魔,他又怎麼會精通那麼多匪夷所思的死亡魔法?
……
高哲已經不需要想太多別的事情,暫時通過葉骷髏獲得的能量已經足夠封印死亡花的肆虐。
而葉骷髏,只是一個履行著契約的簡單惡魔。
所有的事情似乎在一瞬間變的簡單起來。
把巨大的能量集結起來,彷彿在月光中重生的高哲的鬥氣一瞬間融化了葉骷髏和死亡花散發出的死亡氣息。
葉骷髏似乎感受到了什麼,轉過頭呆呆的看著空中的高哲,手中的黑色巨叉從手裡掉落下去,臉上顯露出極為痛苦的表情。忽然間仆伏在高哲的腳下,開口說道:「遠古的契約啊,以不死之名詛咒自由,請允許我交還給您解除封印的鑰匙……」
此時,葉骷髏身下巨大的死亡花開始抖動,忽然間凝成一束,向高哲刺來。
高哲臉上的表情寧靜而淡泊,渾身被亮的耀眼的月光籠罩,嘴裡吟唱著奇異的咒語,緩緩伸出雙手,在空中畫出一顆亮銀色的五角芒星。
周圍的一切隨著高哲的吟唱變慢。
五角芒星在高哲的雙手間逐漸旋轉變大。
看上去勢不可擋的死亡花在一瞬間脫離了原來的軌跡,奇跡般進入五角芒星的中央。
就在死亡花進入空中的五角芒星的一瞬間,五角芒星忽然間開始反方向旋轉起來。死亡花在隨著五角芒星的轉動中猛烈的顫動,然後開始慢慢變小,原野上迴盪起紅桃女王淒厲的叫喊聲,巨大的死亡花在幾秒鐘內回復成一朵黯藍色的玫瑰花。
一片寂靜。
首先打破這片寂靜的,是跪伏在高哲面前的惡魔。
以無比崇敬的語氣,惡魔開口說道:「一切榮耀歸於魔法的主人。」
在一旁的李南天和宮凌風直盯盯的看著高哲和葉骷髏,不敢相信發生在自己周圍的事情。剛剛葉骷髏還親手把高哲撕成了兩片,怎麼一轉眼的功夫開始拍起高哲的馬屁來。
高哲看著變身後的葉骷髏,忽然間身體一蕩,向葉骷髏的胸口撞去。
沒有聲音,高哲的身體忽然間消失在葉骷髏的身體裡,李南天和宮凌風微微一愣,見高哲已經從葉骷髏的背部逸出,帶出一蓬耀眼的金光。
金光慢慢凝成一團,消失在高哲的胸前。
高哲微微一笑,揮手甩出一蓬銀光,對葉骷髏說道:「以大法師洛格爾曼之名,賦予你永恆之自由……」
和葉骷髏變成的惡魔之間存在的奇怪紐帶消失,惡魔的身體在一瞬間被高哲甩出的銀光渡上了一層亮色,葉骷髏仰天長嘯,原本跪伏著的身體在空中緩緩轉了半個圈,倏忽消失在三個人的面前。
一切歸於沉寂。
空曠的原野中,三個人的身影看起來就像是毫無依靠的野鬼,無依無靠的站在一堆瓦礫和白骨的上面。
無論是勝利或失敗,付出的代價永遠是毀滅。
最終的勝利與榮耀,歸於毀滅之神迦利……
第八十六章 傻朋友
高哲拉著李清妍的手在深圳的街頭漫步……
李清妍穿著很一般T恤和牛仔褲,頭髮很隨意的披在肩頭,整個身體向著高哲的方向略微傾斜,不時的用眼角的餘光看著身邊的高哲……
高哲的頭髮剛剛洗過,卻顯的有些雜亂,臉上的鬍鬚被胡亂收拾了幾下,卻不是很乾淨,身上套著一件樣子比較舊的水手裝,腳底下穿著一雙暫新的正品回力牌膠鞋……
兩個人走過的地方,穿著時髦的女人們看著李清妍的眼中多多少少閃過一些羨慕和妒忌的神色,男人看著高哲的眼中則是一種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憤慨和自己不能做「牛糞」的不平衡。
「怎麼走到這裡來了?」李清妍伸手指著一個小飯店。
高哲抬頭看了一眼,發現竟然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兩個人第一次去的那個飯店,想起當時差點被當成是吃白食的,高哲笑了笑,問李清妍:「你餓不餓?」
李清妍的臉上露出頑皮的笑。
「本來不餓,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感到餓了?」
高哲不自的受到李清妍的感染。
「我好像也是,要不要進去吃點東西?」
「好是好,不過,你今天帶錢了吧!」
高哲伸手從口袋裡拿出幾張銀行卡,說道:「錢是沒有帶,不過幸好還有這個。」從其中抽出一張,說道:「今天就用這張吧,這裡面是本人因為對政府有重大貢獻而獲得的獎金。」
李清妍笑了笑。「那其它幾張是哪來的?」
高哲嘿嘿笑了兩聲,指著餘下的五張卡說道:「這是李大,哦,李伯伯給我和宮大哥的辦公費用,當然啦,也可以當成是你的嫁妝。」
雖然在和紅桃女王交手後多多少少有些感觸,有些落寞,但高哲和宮凌風還是把李南天給的十張卡二一添作五的分掉。
畢竟都是有老婆的人,在外面還是需要用「阿賭物」來充充門面。
到附近的銀行,高哲把十萬元的獎金全部提了出來,順手在路邊買了個口袋裝上,一手拎著口袋,一手摟著李清妍柔軟的小腰,昂首挺胸地向飯店走去。
兩人剛走到飯店門口,一個身影忽然間從飯店裡面跑了出來,眼看著就要撞到門外的高哲和李清妍。
高哲摟著李清妍的手微一用力,挾住李清妍的身體,自己的身體微微半轉,帶著李清妍輕輕巧巧的躲過了跑出來的身影。
跑出來的身影略顯驚訝的扭頭看了高哲一眼,忽然間停了下來,喊了聲哲哥。
聲音很熟悉,雖然只是幾個月的分別,卻像是隔了幾個世紀。
高哲忽然間感到自己的眼窩裡有點返潮。
呆呆的和從飯店裡跑出來的人對視了一會,高哲扔下紙袋,抽出放在李清妍腰間的手,猛地和站在自己對面的兄弟阿里抱在了一起。
有三個人從飯店裡面追了出來,跑在前面的兩個人一打眼看上去就不像是什麼好人,跟在兩個人後面的,正是那個滿臉贅肉,長相頗為困難的老闆娘。
眼見三個人從飯店的裡面跑出來,阿里掙開高哲,轉身擋在高哲的前面。低聲對高哲說道:「哲哥,你快走,我惹事兒了。」
從飯店裡跑出的三個人先後停在了飯店的門口。
高哲把阿里的身體往後一拉,眼睛盯在跑在前面的兩個人的臉上……
李清妍拾起高哲扔在地上的口袋,怯生生的站在一邊。
老闆娘嘴裡喊著「還沒給錢……」,眼見沒付飯錢的三個人都站在了飯店的門裡門外,沒有跑掉的意思,也就不再接著喊,雙手抱著肥肩看著門裡門外的幾個人。
飯店裡出來的兩個人眼見著老大交待著讓盯著的人要跑掉,抬腿就追,眼見跑了的人到了門口竟然不跑了,其中之一斜眼掃了高哲一下,對阿里說道:「臭小子,不是說帶我們去取錢嗎?怎麼剛吃口飯就想跑路了。」
高哲皺了皺眉,看著阿里,開口問道:「阿里,你欠他們錢?」
阿里苦笑了一下。「哲哥,我讓人坑了,這事你管不了,是死是活是兄弟自個兒的事了,我求求你不要管了好不好?」
高哲緊盯著阿里的眼睛:「你說呢?」不管阿里的表情,轉過頭看著兩個人,問道:「他欠了多少錢?」
其中之一看了看高哲,又看了看站在高哲身邊的李清妍,不懷好意的說道:「這要我們老大說了算。」
「你們老大在哪?」
阿里偷偷拉了拉高哲的胳膊,高哲不理。繼續說道:「帶我去見你們老大。」伸手拍了拍阿里的肩膀:「他的事兒我管了。」
阿里的臉上露出焦急的表情,說道:「哲哥,他們老大不是人,你不能去……」
其中之一走上來伸手推了阿里一下:「你小子說誰不是人呢?是不是他媽的活膩味了?」
高哲伸手把阿里拉到身邊,眼裡閃過一絲寒光,開口說道:「先吃飯,我老婆還餓著呢?」伸手拉過阿里:「阿里,你是不是也沒吃飽呢?」
高哲的話裡忽然間多出了一種極其強烈的語氣。
竟然沒有人反駁,高哲伸手拉著李清妍和阿里,喊了聲借光,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飯店。
飯店裡有阿里和兩個流氓還沒有吃完的飯菜,高哲對老闆娘喊道:「把這桌東西撤了,又順口點了五個小菜加一罐壇肉。」
李清妍看著高哲微微笑了一下。
阿里實在弄不明白跟著高哲在一起的這個妞為什麼會這麼若無其事。難不成是個傻子?
只是這個「傻子」實在是太漂亮,漂亮的讓他不敢多看兩眼,要不然或許他會認出來這個「傻子」就是高哲曾經在夜總會門外為之大打出手的那個「肥肥」。
阿里是在極度不安中看著高哲和李清妍把桌上的東西吃光的,雖然高哲一再讓他多吃一些,但他實在是有些吃不下去。
吃過飯,李清妍輕手輕腳的從口袋裡拿出二百元放在桌子上,高哲用袖子擦了擦嘴,起身就走。
兩個流氓眼見高哲舉止風度似乎有點來頭,原本惡劣的態度略微收斂。帶頭走在前面。
老闆娘一直送幾個人到門口,滿臉諂笑的對高哲連聲說著「歡迎下次再來。」
吃飯給錢,本來是天經地義的事,但不知為什麼,這老闆娘總覺得像高哲這樣的人吃飯能給錢似乎是一件有點不大正常的事。
走到飯店門外,兩個流氓叫了兩輛出租車,高哲轉頭問李清妍:「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熱鬧。」
他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帶著女朋友去看電影一樣自然。讓阿里懷疑眼前的哲哥是不是得了精神病。
眼見高哲和他的「老婆」上了出租車,阿里一咬牙,上了後面的車。
無論如何,高哲是替他出頭的,雖然知道這車上去後就相當於把半個身子邁進了鬼門關,但在這種情況下讓他再逃跑,他實在是沒那麼厚的臉皮。
車子左轉右轉的開了一會,最後開到一個佔地數千平米的豪華住宅的門前。
高哲拉著李清妍的手下了車,看了看眼前的豪華住宅,笑道:「早知道今天來這麼上檔次的地方就穿的好一些了……」
李清妍撲哧一笑,看的兩個流氓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聽著李清妍說道:「你人來了已經算是很賞臉啦,幹嘛還要那麼客氣。」
「傻子,絕對的傻子。」阿里實在想不出別的字眼來形容和哲哥在一起的美女。
第八十七章 不要看別人的老婆
兩個流氓反倒顯的很得意,根本沒有在意高哲和李清妍說的話。如果他們稍微有點心眼的話早就應該發現兩個人的態度實在有些不大對勁。
走過前廳,繞過幾十米的花園,兩個流氓把三個人帶到了一個露天游泳池邊。
整個游泳池的四周站著幾十個身著緊身襯衫,肌肉虯起的壯漢。
一個嘴裡叼著根大號雪茄,穿著緊身泳褲的肥胖男人正舒適的躺在太陽椅上,兩個穿著三點比基尼,身材和長相都算不錯的女人正在用柔若無骨的小手在肥胖的男人身上按來按去。
看著五個人走過來,肥胖男人的眼睛逐漸從阿里,高哲的臉上掠過,最後色瞇瞇的停在了李清妍的身上。
一挺身,站起來,肥胖男人揮了揮手,身邊的兩個女人識相的退了下去。
肥胖男人努力把眼神從李清妍的身上移動到阿里的臉上,開口問道:「怎麼樣?阿里,是準備跟著四哥混呢?還是準備去見閻王?」
到了這個時候,阿里的神情反倒冷靜下來。
向前走了兩步,擋在高哲和李清妍的身前,阿里開口說道:「四哥,你不就是缺一個像我這樣的替罪羊麼?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欠你的高利貸我這輩子也還不清了,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好了。」
肥胖男人的眼睛轉了轉,忽然間笑道:「我現在改變主意啦,你欠我的錢就算啦!替罪羊麼?我再找別人去好啦!」
阿里一愣,不能相信的看著肥胖男人,「你要放我走?」
肥胖男人點了點頭,大大方方的說道:「你走吧,只要把這個漂亮妞留下就可以了……」
說著話眼睛像是嵌進了李清妍的肉裡,再也撥不出來。
李清妍手裡拎著口袋,一句話不說,半低著頭,頭髮絲絲飄起,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阿里一瞬間弄懂了肥胖男人的意圖,頓時滿臉通紅,罵道:「你他媽……」
肥胖男人臉色一變,一揮手。幾十個壯漢同時衝了過來。
就在幾十個壯漢即將衝到三個人面前的一瞬,高哲斜跨一步,站在了最前面。
一股詭異的殺氣陡然間從高哲的身體向外蔓延開來。
幾十個衝過來的壯漢忽然間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任誰也想不到,殺氣竟會是從這個瘦瘦的穿著絲毫不起眼甚至有些土弊的大男孩身上發出來的。
如果不是身臨其境,誰也不會瞭解到站在高哲面前是一種多可怕的感覺。
阿里忽然間發現事情有了轉機。
高哲從幾十個壯漢中間穿過,緩緩走到肥胖男人的身邊,肥胖男人忽然間感到自己像極了一隻被綁住蹄子任人宰割的豬。
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實,肥胖男人大喊一聲:「都他媽的給我上。」
沒有一個人動手,只是高哲的眼光到處,幾十條壯漢就已經有些站立不穩。
高哲微微笑了一下,收斂起身上的殺氣,盯著肥胖男人叫道:「四哥?」
肥胖男人彷彿剛從惡夢中醒過來一樣,聽到高哲叫他四哥,遲疑的點了點頭。
伸手指了指阿里,高哲說道:「這是我兄弟,他的事兒我管了,不知道他倒底欠你多少錢?」
肥胖男人打了個哈哈,賊溜溜的眼睛轉了兩下,開口說道:「也沒有多少,也就是幾千,嗯,幾百萬吧!」
阿里想要說話,高哲對著阿里擺了擺手,又對著李清妍招了招手。李清妍怯生生的走過來,高哲伸手拿過李清妍手裡的口袋,對著肥胖男人說道:「我這裡原本有十萬,剛才吃飯花了一點點。」
肥胖男人的臉色有些難看,開口說道:「十萬就十萬吧,誰讓阿里有你這樣的好兄弟呢!」說著話就要把高哲手裡的口袋接過來。
高哲伸手擋住肥胖男人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一沓錢,又從一沓錢中抽出一張,放到肥胖男人的手裡,說道:「等一等,這個是才你的,我有說要把這十萬都給你嗎?」
肥胖男人的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青,一伸手,把高哲遞過來的錢推到一邊,罵道:「你他媽敢玩我。」
高哲一放手,錢散了一地。歎了口氣,高哲說道:「四哥,我給你過面子了。」
「去你媽的面子,你們這幫窩囊廢,怎麼還不動手,老子這些年是不是白養你們了!」
幾十個壯漢把高哲幾個人圍在中間,高哲伸出右手像抓小雞般抓起肥胖男人,一揚手,肥胖男人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孤線,撲通一聲掉進游泳池裡,幾十個壯漢眼見著「四哥」受辱,不約而同的向高哲衝過來。
李清妍的頭髮似乎輕輕擺動了幾下,幾十個人就像是下餃子般一起掉進了游泳池裡。
阿里伸手用力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幾下,竟然不是做夢。
一直到幾十個人無一倖免的掉進水裡,「四哥」才發現,高哲肯拿一百元人民幣解決這件事情實在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
伸手指著「餃子」裡面比較肥大的一個,高哲開口說道:「你上來。」
「胖餃子」在水裡撲騰了半天,狼狽地爬上岸,不等高哲再開口,收拾起高哲掉在地上的口袋,恭恭敬敬的放回到高哲手上,滿臉堆笑的說道:「我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阿里哥從來也沒欠過我什麼錢?開玩笑,我只是和阿里哥開個玩笑!」
高哲回頭看了愣在身後的阿里一眼,把口袋遞給李清妍。
「走。」
肥胖男人率領著幾十號落湯雞畢恭畢敬的把高哲三個人送到門口。高哲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回頭盯著肥胖男人看了幾眼。
肥胖男人的身上不自禁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咬著牙,戰戰兢兢的問:「這位大哥還有什麼事嗎?」
高哲的語氣中帶著火藥味。「剛才你好像是說要把我老婆留下來,還看了好幾眼是不是?」
肥胖男人連連擺手,笑道:「都是開玩笑的,大哥千萬別當真,我哪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忽然間他發現高哲的眼睛停在了他身後豪華的大房子上。
「房子裡都有些什麼人?」高哲的語氣裡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也沒有什麼人,也就是幾個清潔工。」肥胖男人陪著笑。
「讓他們都出來!」
肥胖男人不知道高哲在想什麼,腦袋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快點把這三個人送走。聽到高哲的話想也沒想,對著後邊的幾個壯漢喊道:「讓屋子裡的人都出來。」
七八個穿著比基尼的妙齡少女整整齊齊的站在院子裡,高哲的眼光從七八個人身上慢慢掃過,語氣淡淡的問道:「這就是清潔工?」
肥胖男人陪著笑,答道:「啊,是清潔工,清潔,清潔那個方面的……」
李清妍忍不過轉過身去,阿里的感覺仍然像是在做夢。
不理會肥胖男人的話,高哲問道:「再沒有別人了?」
肥胖男人忙不迭地點頭說道:「沒有了,真的沒有了,花匠阿三剛剛被我辭退了,廚子阿丙還沒有過來,本來還有些黑幫的老大半月前約好要來的……嗯,也不知道為什麼,都沒了消息……」
說到約了黑幫老大的時候,肥胖男人偷眼看了高哲兩眼,禁不住心裡直犯嘀咕,眼見高哲一個人輕輕鬆鬆的收拾了自己手底下的幾十號人,按理說應該是有些來歷的人,可偏偏自己從沒見過。本來想提提幾個黑幫老大來嚇嚇高哲,看著高哲似乎天王老子的帳也不會買的態度不自禁的把話嚥了回去。
高哲慢慢走到房子前,伸手摸著一個光滑的大理石柱,回頭問道:「真的沒人了?」
包括肥胖男人在內的幾十人同時點頭。
高哲微微笑道:「那就好!」
說著話,忽然伸直胳膊,揮向直徑約有一米的大理石柱。
一聲巨響,光滑的大理石術攔腰折斷。在第一根大理石折斷的瞬間,高哲的身體幾乎同時出現在另外的三個大理石柱旁。
巨響聲不斷,高哲的身影已經轉到了房子裡面……
肥胖男人終於知道高哲想要做什麼……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就算是死他也不會相信真的有這種人存在。
佔地數千平米的豪宅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變成了一堆瓦礫,而導致這一現象的根本原因只是在於他多看了一位「大哥」的「老婆」幾眼。
高哲臨出門前說的一句話給了他莫大的安慰,讓他的心情好受了些。
「我今天本來在和老婆逛街,心情比較好,老婆也見不慣殺人的場面,所以只是……」
眼見著似乎在舉手投足間就可以殺人的「大哥」和比天仙還要漂亮的「大哥」的「老婆」。
在場的幾十人中沒有一個人敢懷疑高哲說話的真實度。
「報警嗎?大哥?」一個打手在高哲走出後拿著電話問肥胖男人。
「報你媽的大頭,這個變態……」肥胖男人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小了下來,「你看他,他媽的還是人嗎……報警……你他媽活膩味了……」看著身後的一堆廢墟,肥胖男人忽然間有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緊拉著一陣大嘴巴抽在了無辜的打手身上……
第八十八章 再見,我的愛人
坐了一路的出租車,回到李清妍家裡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
阿里做夢般跟著高哲和李清妍到了李清妍家裡。
在客廳的沙發裡坐了好一會,阿里才如同大夢初醒般清醒過來。
聽高哲問道:「有別人的消息嗎?」
阿里搖了搖頭,伸手從茶几上的煙盒裡拿出一支煙點著,深吸了一口,開口說道:「散伙後大多數人都回老家去啦,只剩下我自己一個人留在深圳,結果被人騙的夠嗆……」
似乎是被煙嗆了一下,阿里劇烈的咳嗽起來。
高哲接了半杯水遞給阿里。
喝了小半口水,阿里接著說道:「哲哥,今天要不是遇到你,估計我這條小命也就玩完了。」
高哲歎了口氣,用盡量淡的語氣對阿里說道:「阿凱死了!」
阿里苦笑了一下,吐出一個煙圈,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了。」
高哲一愣。聽阿里接著說道:「他死的時候我就在他身邊!」
「你殺了阿凱?」
阿里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說起來很奇怪,從大家分開後,阿凱的精神好像就有些不大對頭,有一次我遇到他的時候,他非說Kelley原來是一隻大熊,娜娜是一個妖精,還說Kelley和娜娜殺了很多人……當時我勸了他幾句,他聽不進去,後來有一天夜裡,他忽然間莫名其秒的給我打電話,說他找到了可以長生不老的方法,還讓我去找他……」
阿里歎了口氣:「我感覺他好像是瘋了,我是在郊外找到他的,當時他一隻手裡拿著一顆黑色的死人頭骨,一隻手裡拿著一個刀片,正在不停的大笑,看到我後,他狂笑著用刀片割開了自己的喉嚨。」
阿里的臉上露出一絲驚駭的神情:「那個黑色的死人頭骨忽然間在阿凱的手裡不見了,之後,我好像是看到一個非常漂亮的,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從地裡鑽了出來,伸手把阿凱拽了起來。」
阿里的額頭上沁出冷汗,解釋道:「我看到她把阿凱從地上拉了起來,可我卻還是能看到阿凱躺在地上仍然在流血的身體……」
高哲抽出一根煙,慢慢點著,深吸一口氣後,問阿里:「後來呢?」
阿里盯著高哲:「我說的這些你都信?」
高哲點了點頭。
阿里咬著下嘴唇,說道:「後來那個女人就帶著阿凱消失了,消失前兩個人還在不停的對我笑……我怕別人會誤會是我殺了阿凱,而且你知道,阿凱那人一向不怎麼樣……我想反正人都死了,我就當沒來過……」
高哲不自禁歎口氣,耳邊聽著阿里接著說道:「哲哥,這事兒我是第一次說出來,本來我不想跟任何人說起來的,但不知道怎麼的就跟你說了,我怎麼感覺這幾個月活的就像做夢一樣?」
盯著阿里的眼睛,高哲緩緩說道:「阿里,哲哥勸你一句話。」
阿里輕輕應了一聲,聽高哲說道:「可能的話,別在這條道上混了,學著別人,回老家去安安份份的過日子吧……」
送走阿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阿里堅持不肯留下來過夜,高哲唯一能做的是把口袋裡的近十萬元錢強行塞給了阿里。
阿里是流著淚離開的,高哲知道阿里流淚的原因,絕不只是因為感激。
因為,他也是流著淚送阿里出門的。
李清妍在兩個人談話期間一直躲在自己的屋子裡,送走了阿里後,李清妍有些不放心的問高哲:「讓他身上拿那麼多錢不會害了他吧!」
歎了口氣,高哲知道李清妍不是在心疼錢,他清楚李清妍的意思。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只是,他心裡清楚阿里的為人,這些錢放在他身上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轉過身,看著李清妍艷麗的臉,高哲笑了笑,說道:「不會有事的。」
李清妍嗯了一聲,拿起手機說道:「爸爸和宮大哥已經在新西蘭買了一片農場,我們可以隨時過去!」
高哲歎了口氣。
李清妍像是看透了高哲的心思,遲疑的問道:「小哲,你是不是想她了?」
「誰?」
「不要騙自己了!是不是想娜娜了?」
「娜娜?」高哲的神經緊了一下,從看到阿里開始,他心裡就始終想著娜娜,分開了好久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娜娜,娜娜倒底怎麼樣了呢?
李清妍伸手擦了擦高哲濕漉漉的眼睛,說道:「如果想去,你就去找她吧,這麼長時間你一直在我身邊,我已經很知足了……」
手上是高哲的淚水,李清妍的淚水靜靜的流了下來。
高哲伸手摸著李清妍的臉,看著李清妍的淚水,自己的眼淚又一次不自禁的流落。
「唉,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丫頭……」。
躺在床上,高哲翻閱著李南天的猶太朋友的巫術典籍。
典籍一共有十幾部,大部份是以一種很奇怪的符文樣式的符號書寫的。
其中的一些高哲已經看過,都是一些很常規的魔法典籍。有一些典籍中還寫著一些法師對典籍中魔法的理解和領悟經驗。
不時的有「以大法師洛格爾曼之名」的字眼出現,讓高哲看的有些啼笑皆非。
除了這些典籍以外,還有一部自傳性的巫術典籍。是以很古老的猶太文字(神之文字)書寫的。
對於這兩種不同的文字,高哲的感覺是從來沒有見過,卻可以隱約理解到其中的含義。
從一本自傳性的巫術典籍中,高哲瞭解到,這個猶太人的名字叫伊斯波涉(Ishbosheth)。
伊斯波涉,高哲閉上眼睛,伊斯波涉的名字的含義似乎是一個恥辱的人。做為先知米利暗的後裔,倒底有什麼恥辱的呢?
高哲感覺有些枯燥,不停的翻動著這本自傳性的典籍。
典籍似乎像是一本日記一樣,記載著伊斯波涉對魔法的一些心得,高哲對其中大部分心得表示認同。
其中後幾頁的內容引起了高哲的注意。
「……天,這究竟是一塊什麼時代的石板?幾千年前,還是幾萬年前?只是觸摸到石板冰冷的表面就有一種奇怪的代入感,這可真是讓我興奮不已……」
高哲翻過一頁。
「……在這塊古老的石板上有著完美的月亮形標記,石板上記載著一些自然魔法與洛格爾曼之間的傳說,在石板的最下方是一個很奇怪的名字,這種名字似乎和一些上古時期存在的精靈部落有些關聯……」
高哲再翻過一頁,空白。
伊斯波涉並沒有在典籍中提到他要去哪裡尋找關於洛格爾曼和石板上記載的魔法的秘密。
合上這些典籍,高哲想看一看李清妍有沒有睡。
事實上,他一直有很多機會和李清妍發生實質上的關係。
雖然他知道,這並不是他的一廂情願。
但在他心裡,李清妍就像是一個偉大的雕刻巨匠用水晶雕刻出的一個完美雕像,似乎稍不留意,就會把那種完美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為什麼一個這麼完美的女孩子非要和心臟病聯繫在一起?
在沒有得到「能量之鑰」前,高哲幾乎做夢都想快些找到另外一個惡魔,通過「能量之鑰」取回塵封了一百萬年的「珊瑚之心」和「死亡之咒。」
但當成功的得到「能量之鑰」後,他忽然有一種恐懼心理,如果「珊瑚之心」和「死亡之咒」中的能量不能夠讓自己改寫李清妍的靈魂代碼……
那樣,真是太可怕了……
能保留一份希望總是好的,本來在得到「能量之鑰」的第二天就應該動身去取「珊瑚之心」和「死亡之咒」的,但他總是下不了決心,總覺得能取回「珊瑚之心」和「死亡之咒」是件很遙遠的事……
「清妍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吧……」幾天來他一直在用這種想法來安慰,以至於是欺騙自己。
無論如何,他下不了決心。
歎了口氣,高哲緩緩閉上眼睛。忽然間門外似乎有人。
除了李清妍,還會是誰。
推開門,李清妍穿著一身睡衣嬌怯怯地站在門外。
「美女睡不著覺了?」高哲看起來絕對要比李清妍精神的多。
李清妍嗯了一聲。
「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看著李清妍柔柔弱弱的樣子,高哲點了點頭。
高哲感覺即使李清妍讓他放棄去找娜娜的想法,說不定他也會同意。
有時候男人在女人面前確實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先陪我去新西蘭再離開,好不好?」
高哲鬆了口氣,娜娜在他心裡始終是一個死結,如果解不開,他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好受。
「這麼晚了還不睡就是想跟我說這句話?」
「不是?」
「那還有什麼?」
「我有點害怕,今晚可不可以抱著我睡?」
「你不怕我非禮你?」
「台詞太老啦,我好睏了……」
在床上互相擁抱著睡了一晚,在兩個人之間仍然沒有任何插曲。
從新西蘭充滿陽光和綠色的農場裡走出來,高哲沒讓任何人送自己去機場,遠遠的看著李清妍懷裡不斷揮手的阿斯汀的影子,高哲的眼淚再一次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
「如果可能,把她帶到這片農場來好不好?」這是李清妍和他最後說的話。
高哲很清楚,李清妍話裡的她,指的是娜娜。
B卷 大法師卷
第一章 柏柏休陌客
這裡是利比亞境內東北部的一個柏柏休人所居住的村莊。
時值午後,正是一天中最炎熱的時間,村子裡的絕大多數人正躲在屋子裡或庭院中陰涼的地方休息,與之相反的,是一些穿著薄薄的阿拉伯傳統服裝的阿拉伯青年正在灼熱的日光下瞇著眼睛做著一些小活計,偶爾有一些不怕熱的小孩子從滿是灰塵的土路上跑過,給整個村莊添加了一些跳躍的生氣。
就在這個暖洋洋,或者說是熱辣辣的午後,一個穿著肥大的無袖阿拉伯外衣,滿臉懶洋洋表情的年輕人有些不合時宜的出現在村莊的路口。
抬起頭瞇著眼睛看了看值得詛咒的太陽,年輕人,確切的來說,應該是男孩,伸手拽起胸前的衣襟輕輕抖動了兩下,一絲涼爽的感覺隨著衣襟的抖動融化在胸前,男孩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村莊,向村口一棵大樹下的兩個年輕人走過去。
一絲難得出現的微風掀起了男孩的布質罩帽,罩帽下,是一張稜角分明的臉的輪廓,雖然談不上十分英俊,卻充滿了奶油小生們所不具備的男人的、使人傾向化的味道。
伸手把罩帽拉到腦後,男孩抿起嘴唇,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村莊。
樹陰下,兩個年輕的柏柏休年輕人抬起頭,略帶驚訝的打量著眼前的男孩。
男孩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微微躬身,看著樹陰下的兩個年輕人打招呼道:「你們好」,當然,他用的是標準的阿拉伯語。
兩個年輕人站起身,友好的看著陌生的男孩,微微躬身。站在左邊的年輕人開口說道:
「你好,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嗎?」
男孩的臉上保持著友善的微笑。
「嗯,是的,我在找一個人,是一名巫士,他的名字是托托巴,伊坦·托托巴,我聽說他住在這兒附近……」
站在右面的年輕人臉上露出鄭重的神色,開口問道:「你是說巫士托托巴?」
男孩點了點頭。直視著站在側的年輕人,眼中飄過一絲急躁,不過很快消失在眼睛深處。
「你知道他住在哪嗎?」
年輕人猶豫了一下,男孩從年輕人猶預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懷疑的成份。
微微笑了一下,男孩從寬鬆的口袋裡拿出一沓第納爾,塞在年輕人手中。
「相信我,我只是一個需要巫術來解決一丁點問題的人……嗯,這一切只是為了求助。」
年輕人愣了一下,很顯然,他心裡的真主不充許他們收受莫名其秒的錢財,一面把錢推還給男孩,年輕人有些心慌的說道:「不需要,真主的子民不需要別人的錢財……」
男孩搖了搖頭,執意把錢放在年輕人手中。
年輕人忽然間發現自己很難抗拒男孩的「好意」,男孩手上的力量似乎比他所能想像的要大的多。
閉上眼,年輕人祈禱道:「偉大的安拉,請不要讓我在金錢面前表現的這麼無力。」
當然,這無力和年輕人的關係不大,和這個男孩比起來,大部份人都不會太有力。
男孩的名字叫做高哲。
高哲的臉上滿是真摯的微笑。
「以兄弟之名,這只是一點見面的禮物,沒有別的意思,請千萬不要拒絕來自遠方的兄弟的好意。」
高哲的聲音裡帶著某種友善的誘惑,而且他的外表看起來也不是很討人煩。
年輕人睜開眼,用異樣的眼神重新把高哲看了一遍,緩緩的垂下手,似乎是認可了眼前這位大方的「兄弟」。
轉頭看了身邊的年輕人一眼,高哲不失時機的又把一沓第納爾塞到另一個年輕人手裡。
兩個年輕人對視著點了點頭,一開始和高哲說話的年輕人開口說道:「嗯……遠方來的兄弟,我們並不是太瞭解托托巴巫士,不過我想我們可以帶你去本村的元老院,那裡你們可以瞭解到關於巫士托托巴更確切的事情……」
說著話年輕人看了看天上火辣辣的太陽,然後看著高哲接著說道:「本村的元老們在這個時間應該是在睡覺,稍後他們會去做禮拜,在這期間,以安拉的名義,遠方來的兄弟,請允許我邀請你到我的家裡休息一會……」
有付出就有回報,這句話顯然是一句真理,最豈碼在目前的情況下它是一句真理。
坐在叫做拉塔西·克姆……(之後省略三十字)的家裡,拉塔西,也就是邀請高哲的年輕人首先用盤子給高哲拿了一盤生的切成薄片的羊內臟,之後竟然是整只的烤羊,從坐到屋子裡到整只烤羊端上來的時間不到一個小時,讓高哲遐想到拉塔西會不會是某個有未卜先知的巫士的徒弟,早預料到他會來,所以準備了整只烤羊來款待他。
另一個年輕人,卡莫菲,一直陪在高哲身邊,熱情的和高哲聊一些他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但很顯然,他談的關於誰家的羊多,誰家做禮拜總是遲到,以及村子裡誰的鬍子最漂亮的問題引不起高哲的絲毫興趣。
但無論是什麼時候,高哲的胃口總還是不錯的,因此,沒多長時間,一整隻羊就幾乎全進到了他的肚子裡,打了個飽嗝之後,高哲禮貌的接過卡莫菲遞過來的茶水,牛飲一番後,站起身,禮貌的對拉塔西的熱情表示道謝。
雖然對高哲的飯量有些吃驚,但拉塔西對能認識這位飯量驚人的兄弟顯然感到很高興。雖然那原因有可能是因為高哲慷慨的禮物,但他表現的熱情已經足以對得起高哲的「禮物」了。
吃過飯,天氣略微涼爽了一些,拉塔西站起身說道:「嗯,高哲……兄弟,現在和我去本村的元老院吧,我曾經聽到本村的元老們說到過托托巴……似乎這是一個危險的人……」
元老院的建築遠遠好過於普通的房屋,這麼好的建築本來應該是很惹人注意的,高哲幾乎有些後悔自己當初向兩個年輕人問路並慷慨的給出去幾百第納爾,雖然免費吃了個飽,但錢花的仍然有些心痛,再也不是和李南天混日子的時候,幾乎可以不必考慮錢的問題,心裡想著口袋裡剩下不足以活一個月的錢,微微搖了搖頭,高哲的嘴合成了一條縫。
要是實在沒錢的話,他並不介意去做些老本行的事,當然,在這樣一個虔誠的信奉伊斯蘭教的富庶國家,想餓死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心裡不停的胡思亂想,高哲跟在拉塔西的身後走進了元老院的大門,整個元老院的室內是一個方形的大廳,牆壁上繪著一些彩色的圖畫和高哲看不懂的格言,雖然他在到利比亞後沒幾天就學會了阿拉伯語,但會說並不代表會寫。
整個大廳被八個巨大的圓木支撐著,鋪著氈革的地上整整齊齊的放著一些乾淨的坐墊,此時正有十幾個老者分散著坐在坐墊上,虔誠的做著禮拜,在大廳的前方,一個看上去精神飽滿的老者手裡拿著一本教義正在高聲的朗讀,他的聲音蒼老而有節律,雖然有些模糊,卻讓人感到某種虔誠的寧靜。
拉塔西和卡莫菲毫不猶豫的加入到禮拜的行列,卡莫西在坐下之前,小聲的囑咐高哲先安靜的呆一會,等元老們做完了禮拜再說別的事情。
沒有人注意自己,高哲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整個元老院的內部,大廳的光線不是很明亮,溫度也要比外面低很多,四周窄小的窗戶全部被打開,絲絲的微風在整個大廳裡迴旋,令人感到異樣的涼爽,高哲幾乎想躺在地上好好睡一會。
當然,那樣做無疑會很失禮,用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左半邊臉,一個人吸引了高哲的注意力。
確切的說,那是一個女人,或者說是女孩會更好些,她正靜靜的站在大廳的角落裡,對周圍的一切顯的有點漠不關心。
高哲知道在利比亞這個地方,一般來說女孩子經常是不允許出現在一些重要場合的,即使出現,也要帶上面紗。
可眼前的女孩似乎並不在意這個,在她的臉上沒有面紗,也沒有一絲的不自在,她的表情顯的很自然。
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是有些病態的白色,這一點和她站著的略微黑暗的角落有一些不和諧,她的臉上明顯露著一種奇異的病態,偶爾睜大的眼睛像兩顆黯淡的寶石,鼻子很直,嘴唇小而精巧,一頭濃厚的黑髮蜷曲著從頭上直瀉到腰間,她的整個面孔,在黑的發亮的髮絲中,顯的極為溫存,而臉上奇異的病態又在這溫存中加入了一些楚楚可憐的感覺。
她身上穿著略顯肥大的黑色阿拉伯套裙,套裙隨著微風輕微的擺動中,不難看出她曼妙的令人心動身材,左胸前是一大縷柔順黑亮的頭髮,右胸前雖然也有一縷頭髮,卻並不算太多,微風吹過時,高哲注意到在女孩子的右胸正中有一個凸起的小點。
注意到這一點後,高哲感到身上的血液瞬間凝固了一下,這個女孩似乎沒有帶文胸,或者說她似乎只是穿著這套不厚不薄的套裙,眼神無意識的向下挪了一下,高哲忽然間感到自己有些過份,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是一個正常男人的心理和動作。
女孩似乎注意到了高哲,略微抬頭看了高哲一眼,但看起來她似乎對什麼事情都不是很感興趣,包括還算得上英俊的男主角在內,她的頭很快的恢復到正常的位置,靜靜的站在那,一動不動。
心裡奇怪著村莊裡的元老院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一個女孩,高哲強迫自己的眼神停在講解教義的老者身上,只是那個老者雖然看上去和藹可親,卻實在沒有什麼吸引力,使得高哲眼角的餘光仍然在女孩的身上掃來掃去。
當然,這種微不足道的餘光任誰也不會輕易發現的。
第二章 高哲的想法
好不容易熬到了十幾位元老做完了禮拜,高哲再一次感到自己的錢沒有白送,拉塔西和塔莫菲走到大廳前方老者的身邊用很低的聲音說了幾句話,老者和善的眼神停到了高哲的身上。
高哲規規矩矩的走上前,躬下身,向老者問好。
老者略微點了點頭,微笑了一下,稀疏的鬍鬚中露出只餘下幾顆黯黃色牙齒的牙床,對拉塔西說道:「不錯,是很不錯的小伙子。」
雖然語氣有些模糊,但對於稱讚自己的話高哲有著驚人的分辨力。也或許每個人在這方面都是很有特長,高哲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
但高哲對於這句話的反映是旁人不易察覺的苦笑。
天知道讓人看成是不錯的小伙子對他來說有多難。
自從到利比亞後,他就發現自己不得不收斂起一些小流氓語氣,信奉伊斯蘭的利比亞人大多數都表現的熱情而正直,甚至於包括幾個在野外想劫些錢的流氓的表現。
當然,那幾個流氓因為他們的意圖而受到了真主的懲罰,但他們的表現卻讓高哲感到一個有流氓習慣的人在這個國家中實在不會感到很自在。
在認識到這一點之後,高哲就披上了綿羊的外套去找和精靈多多少少能扯上些關係的地方,但顯然這個地方有些讓他失望,並且讓他開始對自己可憐的地理知識感到自卑。
本來高哲以為自己該去原始森林的,但買了張英文版的利比亞地圖後他才發現,在這個不到二百萬平方公里的國家裡,森林少的可憐,倒是沙漠和半沙漠佔了整個利比亞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面積。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撒哈拉大沙漠,那個世界上最大的沙漠。
發現這一點後,他幾乎想雇幾個人好好打自己一頓。
然後,他開始考慮自己是不是該向非州的內部走一走。
但仔細想了想娜娜說過的話之後,他還是留在了利比亞。對於娜娜在分手前說的話他記的很清楚,娜娜提到唯一一個國家的名字就是利比亞。
最後他把尋找和精靈有關的地方改成了尋找能和精靈扯上些關係的人。
當然,他不會需要伊斯蘭教的阿訇(神職人員)們,他需要的是活的足夠長的,有些傳奇度的巫士。
也只有傳說中的那些巫士才會瞭解人類不瞭解的傳說中的種族。
在這一點上,高哲相信自己有一個很好的直覺。
只是,鬼才知道為了能找到一個像樣些的巫士,他花費了多大的力氣,還有錢……
但自從他在的黎波里的一個四十多歲的流浪巫士那裡聽到關於托托巴的事情的時候,他認為或許他已經找到了這個人。
但和流浪的巫士分開後,雖然在尋找托托巴的途中有很多阿拉伯兄弟知道一些關於伊坦·托托巴的事情,卻沒有人真正知道托托巴究竟是一個傳說還是一個真實的巫士。
而最後的指引者是一個和巫術打過幾年交道的年長的警察,他建議高哲去柏柏休人的元老院碰碰運氣。
這就是高哲出現在柏柏休人的村莊的全過程。
聽到老者的稱讚,苦笑之餘,高哲知道拉塔西和卡莫菲一定是在替自己說好話。對著兩個人微微頷首,高哲走近老者,開門見山的說道:「偉大的安拉在上,我需要您的幫助。」
老者微微點了點頭,眼睛裡閃過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狡黠的光芒,語氣卻依然和藹自然。
「說吧,客人,不必客氣。」
高哲很敏銳的捕捉到老者眼裡狡黠的光芒,心裡想著這老頭有點不大對頭,嘴裡卻仍然是異常恭敬的語氣。
「老人家,我是想問一下關於托托巴的事情,就是那個大巫士伊坦·托托巴,您知道的吧!」
老者沒有表態,他轉頭看了看拉塔西和卡莫菲,眼裡露出責備的神色,後者低下頭,像是認識到自己做錯事了一樣,一句話也不說。
高哲心裡暗叫有戲,眼睛直視著老者的眼睛,一臉無助的樣子,略微醞釀了一下情緒,可憐兮兮的說道:「我只是為了求助,我正在找我的最要好的兩個朋友,他們似乎是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所以我不得不求助具有知名度的巫士來試一試……」
說到「兩個最要好的朋友」的時候,高哲的心裡不自禁的泛出一縷渴望和憂慮,這是裝不出來的。
老者絲毫不在意高哲直視著自己的眼睛,而且對高哲的「楚楚可憐」顯的有些漠不關心,臉上帶著古板的微笑著,老者搖了搖頭,說道:「年輕人,或許我可以瞭解你的心情,但我想對你說的是,托托巴……」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老者的眼裡流過一絲懼意,「大巫士托托巴決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可以隨便求助的人,確切的說,他是一個很危險的人,在某些民間的傳說中,他代表著災難和瘟疫……他已經在這塊土地上消失快十年了,我不想再有人把托托巴從那塊值得詛咒的地方弄出來……嗯,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心裡叫著苦,臉上卻仍然是那付惹人可憐的面孔,鬼知道這個樣子有多呆板難受,高哲的肺幾乎被老頭的幾句話氣的不能正常運作,在其中的某一瞬間,高哲的流氓思想佔了上風,幾乎想用武力來解決面前的問題。
當然,有理智的人不會做傻事,心裡想著怎麼樣撬開老傢伙的嘴,高哲的眼淚在眼圈裡打著轉,流了下來。
雖然他並不是演員,但再怎麼說起來他也算是一個魔法師,雖然弊腳了些,但想弄出些眼淚來卻決不會比任何魔術師差多少。
有時候眼淚這種東西經常會造成一些出人意料的效果。
看到高哲的眼淚流下來,拉塔西和卡莫菲的臉上竟然隱約出現了一絲無可奈何的神情,這一切都被高哲看在眼裡,禁不住心裡有些感動,想不到這兩個人竟然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兄弟來看待。這多多少少超出了高哲的預料。
看著高哲竟然哭了出來,老者向站在高哲身後的十幾位元老看了幾眼,後面的十幾個人臉色冷漠的搖了搖頭。
老者伸手按住高哲的肩膀,開口說道:「年輕人,我不能違悖我的真主和道義,很抱歉,以真主之名,希望你的兩個朋友仍然健康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個地方。」
老者的話說的異常堅決,似乎沒有任何的轉換餘地。
也不知道是因為老者的態度還是因為別的什麼事情,高哲的大腦竟然在一瞬間有些空白,眼見著老者和坐在大廳中的十幾個元老慢悠悠的從元老院的大門踱了出去,竟然想不到該怎麼樣再問下去。
雖然找到了托托巴真實的線索,而且從老者的言談中甚至於可以推斷出老者明確的知道托托巴在哪裡,但對方堅決的態度卻讓高哲感到有些難受,他能瞭解到這樣的老傢伙如果不想說什麼事情,哪怕是你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會說出半句鳥話來。
他總不能像日本鬼子一樣把全村的人都綁起來,然後一個個殺了逼著老傢伙說話。雖然他心裡在某個時間閃出了這個邪惡的想法,但這個想法連他自己都感到荒謬的要命。
托托巴,為什麼老傢伙要說「我不想再有人把托托巴從那塊值得詛咒的地方弄出來」,既然不願意告訴自己關於托托巴的事情就應該說任何關於巫士托托巴的事情,可這老傢伙為什麼要說這句話?難道這句話當中還有什麼暗示?
高哲皺了皺眉,決定再到附近的村莊去看一下,說不定會有人不像這個老傢伙這樣頑固。
拉塔西有些愧意的站在高哲身邊,卡莫菲走到高哲向旁卡,開口說道:「高哲兄弟,布德維克老人是整個柏柏爾人中最睿智的老人,也是見識到的事情最多的老人,本來我們以為他可以告訴你關於托托巴的事情,但……」他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姿態,「我們並不知道托托巴是這樣一個危險的人,對不起,我們幫不了你的忙。」
苦笑了一下,言不由心的說了聲沒關係,高哲跟在兩個人的身後走出了元老院。
而在高哲的身後的角落裡,一雙如黯淡的寶石般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走出元老院後,拉塔西仍然是執意邀請高哲去他家裡休息,被高哲婉言謝絕了。
高哲坐在路邊的一棵巨大的不知名的樹下,已經到了黃昏的時候,艷紅的晚霞從西方層戀起伏的最遠的山尖直瀉到高哲的膝上,幾片鑲著艷紅色亮邊的不明不暗的雲彩浮在山尖上方,略微擋住了一些陽光,讓人感到有些夢境中的不真實。
看著膝蓋上被陽光照的有些發紅的半透明右手,高哲想著布德維克老人的話,無論如何,這老傢伙一定知道托托巴的一些事情,雖然高哲還不能確實托托巴會知道關於精靈的一些事情,但這已經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如果托托巴真的不知道精靈的事情……再想別的辦法吧!」
第三章 兩個女人和她們的石板
一白一黑兩個年輕的女人從遠處走過來,落入到高哲眼角的餘光中。
這是兩個有些奇怪的女人,至少在利比亞這種地方她們看上去有些惹眼。
沒有帶面紗,或許她本並不是本地人,穿著緊身的休閒裝,背上背著大大的旅行袋,或許她們是來旅遊的也說不定。
高哲不自禁的笑了一下,這兩個女人的身材可真是不錯。
思維略微鬆馳下來,高哲忽然間想起了柏柏休人元老院中的那個女孩。
「有些奇怪的女孩……」
遠處,兩個年輕的女人似乎注意到了坐在路邊的高哲,她們從道路的右邊移動到左邊,然後向著高哲坐著的樹下走了過來。
高哲抬起頭,很顯然,兩個年輕女人是奔著他過來的。
走近的兩個女人讓高哲心裡收起一些輕浮的念頭,兩個女人長的並不難看,相反,在她們的臉上多多少少有些令人動心的地方,特別的黑皮膚女孩的充滿彈性且稜角分明的嘴唇,看上去極其性感,只是配上兩個女孩過於老練的神態就不那麼吸引人了。
對於這種類型的女人,高哲並不是很喜歡,卻也不討厭。
黑皮膚女人走到高哲身邊,有些費力的問道:「性交?」
雖然黑皮膚女人說的有些費力,可說話的語氣卻很自然,但高哲聽起來卻感覺有些過於突兀。
他愣了一下,雖然黑皮膚女人看上去不錯,年紀也不算大,看上去在二十四五歲左右,但黑皮膚女孩提出的要求甚或是別的什麼似乎和他的理念有那麼一點格格不入,當然,他絕對不是種族歧視,以真主之名,絕對不是……
白皮膚女人走過來,她的話說的比黑皮膚女孩要流利的多,卻也是同樣的話:「性交……」
高哲終於聽清楚,兩個女孩說的似乎是利比亞某個地方的方言,性交(shin jouwo)的意思似乎是「你怎麼樣」。
想著自己是不是有些過敏,高哲試著用英語答道:「還不錯,你們呢?」兩個女人顯然不是本地人,高哲感覺用這種通用語言說起話來或許會好一些。
在說話的同時,高哲又想起了幾天前在野外幾個拿著又粗又大的棒子的人問候他的話,那幾個人反反覆覆說的話就是:「不許動,以真主的名義,把錢交出來……」
無論如何,高哲也弄不明白為什麼搶錢也要和真主扯上些關係……
聽到高哲用英語說話,兩個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下,緊接著黑皮膚女人用熟練的英語問道:「你是柏柏休人?」但她馬上發現高哲的鬍鬚似乎並不算太長,樣子也不像是本地人,立即改口問道:「嘿,小兄弟,你在這裡做什麼?」
黑皮膚女人的神情和語氣中帶著一點善意的調皮,這很容易讓你把她當成是一個熟人來看待。
高哲眨巴眨巴眼睛,心裡想著兩個女人的來歷。
「不是本地人,有點像是探險者,不過據他所知,這個鬼地方除了有個撒哈拉沙漠外似乎沒有什麼能讓探險者產生興趣的東西,嘿,女人,嘿,沙漠……這女人似乎問自己是不是柏柏休人,難道她們是專程來柏柏休的村莊……」
但高哲並不想讓兩個人知道自己的身份。靈機一動,他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心裡虔誠的想著某位名人的名言:「騙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先騙倒自己……」
然後他開口說道:「姐姐,我的錢全都被人搶走了,沒有辦法,所以想去前面村莊的元老院裡找份賺錢的工作……」
在幾乎被自己騙倒的瞬間,高哲補充道:「你知道,利比亞人總是喜歡讓別的國家的人來這裡打工的……」
黑皮膚女人哦了一聲,似乎並沒有被高哲自以為淒淒慘慘慼慼的遭遇打動,臉上是半信半疑的表情。
白皮膚女人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絲笑意,首先提出了她的疑義,笑著問道:「剛才我們問你怎麼樣,你不是說還不錯的麼?」
高哲心裡喊了聲糟,不過他馬上回答道:「像你們這樣資深的旅行家應該知道的吧,在東方的一些國家,這只是一些客氣話,隨便說著的……嗯,客氣話,你們知道的吧!」
當然,他沒有把中國說出來,無論如何,他總還是有一點國格的。
高哲的話明顯有些囉嗦,不過他的表情配合的基本上說起來還算到位,而且他所說的資深的旅行家似乎讓兩個女人的某方面的虛榮心得到了一些滿足,兩個女人對視了一眼,似乎有些相信了高哲的話。
黑皮膚女人首先點了點頭,問道:「餓壞了吧!需要食物嗎?」
天知道高哲吃的有多飽,但他現在不得不拚命的點頭,撒謊的有並是要為自己的謊言付出些代價的,所以,當白皮膚女人從巨大的背包裡拿出一些清水和乾麵包的時候,高哲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狼吞虎嚥」一番。
「小心翼翼」是為了努力保持些風度,狼吞虎嚥是迫不得已。
看著狼吞虎嚥的高哲,兩個女人對高哲的話似乎又多相信了一分,黑皮膚女人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磨的有些發亮的牛皮錢夾,從裡面拿出了二十第納爾,遞給高哲。
「小兄弟,到附近的城市去碰碰運氣吧,嗯,我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
面容略微帶著些同情,讓高哲感到黑皮膚女人身上透露出的某種聖潔,他幾乎有點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了,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後悔,但不管怎麼樣,他果斷的拒絕了黑皮膚女人的錢。
「能有這麼多吃的已經足夠了,謝謝你們,非常感謝……」
從黑皮膚女人拿錢時的動作可以看出,兩個女人並不是有錢人。
就在高哲站起身道謝的時候,黑皮膚女人背包中一塊奇怪的古銅色石板吸引了他的興趣。
從高哲的角度判斷,石板大約只露出了四分之一左右的面積,在石板的上面精細的刻著一些奇形怪狀的古文字。
也不知到現在為止那石板上到底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多少年,但石板上面的文字依然精緻美麗,除了石板斷處的皺痕外,整塊石板上似乎看不出半點殘破的樣子。
黑皮膚女人注意到了高哲的神情,略微猶豫了一下,她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略微吃力的把整個石板從背包裡拿出來。
高哲這才注意到石板的下半部被固定在背包的暗格裡,整個石板似乎比他預想的要大一些。
把石板放到高哲可以看到的位置,黑皮膚女人問道:「小兄弟,你認得這塊石頭板嗎?」
高哲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雖然整個石板隨即呈現在石板右下角的一個不完整的星形圖案吸引了他的目光。
和自己記憶中的一些符文的圖案對照一下,高哲認出這是一顆不完整的潘達特拉魔星。
潘達特拉魔星是一種極為繁複的星咒,上古時期常常會被用在一些在巨大的祭祀典禮上。用來提高祈禱祭祀中與神交流的效果。
對於現在的高哲來說,他並不相信一個圖案就會帶來什麼特殊的效果,雖然在本質上他算得上是一個魔法師,但十幾年來,他接受的無神論教育始終使他的思想和得到的大法師記憶有些牴觸。
圍繞著潘達特拉魔星周圍,浮刻著另一種高哲可以認出的古魔法文字,「光榮,賦予者,泰諾培拉,達拉然……」以及幾個數字,最後一個數字從中間斷開,很顯然,這塊石板只是某種大石板的碎片。
從潘達特拉魔星可以推斷出,這塊石板應該是某個古祭祀中所使用的咒文板。
雖然上面的東西看上去有些玄奧,卻只是小小的吸引了一下高哲的注意力。整體來說,他對這塊石板的興趣並不算太大。
黑皮膚女人從高哲的動作中似乎看到了某些端倪,她有些遲疑的把石板遞到高哲的面前,試探性的問道:
「小兄弟,對這個石板有興趣嗎?」
白皮膚女人的臉上露出略微興奮的神情,很顯然,她直覺上感到高哲似乎會給她們帶來些什麼驚喜。
但高哲的興趣在這個時候已經從石板上轉移到了黑皮膚女人拿著石板的一雙手上。
並不是因為手長的好看,而是有一些奇怪,手的顏色和主人臉上的皮膚一樣,或者可以說比主人臉上的皮膚還要黑一些。
讓高哲奇怪的是她的右手手心的肉明顯要比左手厚一些,右手手指的正面也比左手上面多出一層薄薄的半透明的肉繭,指甲剪的很乾淨,這一點兩隻手很相似,但在手背上,右手的骨節略微凸起,而左手卻沒有這種感覺。
最讓高哲感到奇怪的是在右手接近於純黑色的皮膚中,似乎感到了一種類似於蒼白的感覺。
高哲可以肯定黑皮膚女人一定是接受過某種特殊的訓練,而且應該和魔法或巫術有關。
魔法,巫術,石板……高哲的眼前一亮,這兩個女人會不會像自己一樣去元老院打探一些什麼事情?
或許應該和這兩個女人混兩天……
伸手接過石板的同時,高哲想著該不該對眼前的兩個女人說出實話。
心裡偷偷考慮了一下,高哲決定稍微透露出一些東西出來。
用手指彈了彈,石板發出沉悶的嗡嗡聲。
高哲微笑著說道:「好像是很古老的東西,在識貨人那裡會賣一個好價錢……」
兩個女人看高哲的眼光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第四章 石板的詛咒
高哲微笑著說道:「好像是很古老的東西,在識貨人那裡會賣一個好價錢……」
兩個女人看高哲的眼光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那種感覺就像是:「你怎麼是這樣的人……」
高哲有些尷尬,心裡想著我也沒說我知道這鬼石板上是些什麼東西,幹嘛用這種凶巴巴的眼神看我,嘴上卻依然掛著甜美地微笑接著說道:「事實上,我是說,我有個叔叔會對這塊石板感興趣,他是一個專門研究巫術的人……」
略微停了一些,高哲發現兩個女人的神情定格在傾聽狀,高哲裝作努力思索的樣子指著潘達特拉魔星繼續說道:「這個圖案我好像在叔叔的一本書裡見過,似乎是與古代祭祀有關的一本書……」又指了指圖案附近的文字繼續說道:「這些文字有些深奧,我認得的不多……雖然我叔叔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我只是學了些皮毛而已……」
「皮毛?」黑衣女人有些不解的問。
「就是知道的不是很多的意思。」高哲解釋了一下。同時看著兩個女人的眼睛。
有位偉大的人似乎說過:「在你說假話的時候,首先要注意的,是你的眼睛。」高哲相信自己的眼睛應該不會出賣自己。
兩個女人顯然對自己的話產生了興趣,高哲一邊想著再說些什麼話可以更好的吊起兩個女人的胃口,一邊輕輕撫摸著略微有些粗糙感的石板。
這個時候,石板的位置正在雙手之間,高哲的右手托著石板的下面,左手停在了潘特拉多魔星的正上方,遠處,擋著太陽的雲彩被風吹散,最後一縷夕陽的光茫斜斜的落在了高哲手上的石板上,然後返射到了高哲的額間……
高哲忽然間感到一種奇異的悸動從石板中傳來,是魔法的感覺。
然後高哲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從額間擴散到整個大腦,又從大腦擴散到全身各處。
一瞬間,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識,身體中的充沛的能量像忽然間消失了一樣,似乎從來沒有過的無力的感覺侵襲了他,身體一軟,高哲慢慢的倒向地上。
高哲最後的感覺是一個非常柔軟的身體貼在了自己的背上,抱住了自己……然後,他暈了過去。
……
額頭上似乎有些刺痛,還有些冷,高哲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模糊的金星,透視金星以外,是黯藍色的星空。
高哲發現自己似乎正躺在野外的空地上,略微晃了晃頭,一塊又濕又涼的毛巾從頭上掉了下去……
「他醒過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高哲感到有些耳熟,頭腦裡隱約出現了一個黑皮膚女人的樣子,向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是搖曳在火光中的兩個身影。
明亮的篝火上似乎烤著些什麼東西,一黑一白兩個女人就在火堆和自己之間,正向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我怎麼了?」看著一黑一白兩個女人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自己,高哲問道。
同時,他的大腦裡想起了昏倒的原因,嗯,還有似乎她們之間有個人抱住了自己,按位置看來,應該是白皮膚的女人,身體真的好柔軟,高哲禁不住向白皮膚女人多看了兩眼……
「很抱歉,我們也不知道你怎麼樣了!」在黑衣女人的眼神中透出一絲歉意,「你忽然間暈倒了,然後,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現在的樣子,什麼樣子?」高哲感到黑皮膚女人說的話有些莫名其妙。難道一個倒在地上的壯男的樣子很難看不成?
高哲轉頭向白皮膚的女人看去,白皮膚女人的臉略微紅了一下,用一種類似乎安慰的語氣小聲說道:「對不起,我們也不想這樣的!本來我們想把你送到附近的村莊治療一下,但怕被那些信仰伊斯蘭教的傢伙把你當成怪物關起來……」
「怪物,關起來?」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看著白皮膚女人同情的眼神,高哲忽然間感到有些不妙。
把手撐在地上,站起身,高哲忽然間發現原本穿在身上肥大的阿拉伯外衣變的異常肥大,然後,他發現本來需要俯視看著的兩個美女不得不採用仰視的姿態。
「變矮了?」高哲想起那一瞬間魔法的悸動,還有那個眩暈的感覺,「似乎是受到了某種詛咒,嗯,或許是因為這個詛咒讓自己變矮了……」
「但這個應該難不倒有著大法師記憶的自己」。對於魔法,高哲感到自己似乎還有些自信。
試著活動了一下,高哲感到身體的感覺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能量,只要身體裡的能量還在,一切都好辦。」
心裡這樣想著,高哲抬起頭看著白皮膚女人問道:「我暈倒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高哲伸出手指著自己的鼻尖。
「哇……啊……」沒等到白皮膚女人回答,高哲自己先禁不住喊了起來,然後兩個女人似乎是受到了感染,忽然間後退幾步,靠在了一起,同時大喊起來。
三個人的聲音異常尖銳,直到這時,高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似乎也變了不少。
最先冷靜下來的是高哲,看著自己的手,纖細的手指,纖細的胳膊,原本無袖的阿拉伯外衣擋住了肘部以上的位置,但整個小臂看起來仍然有些觸目驚心。
接近於無肉的纖細只是觸目驚心的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是皮膚的顏色。
是綠色的,純粹的綠色,讓高哲想起了青蛙。難怪兩個女人會有那種想法……
我到底是做錯什麼了,主啊,上帝,還有如來佛祖,And玉皇大帝,高哲忽然間感到自己的命真的有點苦。
「你們喊什麼?」心裡想著青蛙,高哲看著兩個女人問道,自己變成青蛙多多少少該和這兩個女人有些關係。
兩個女人停了下來,黑皮膚女人皺著眉,指著高哲,小聲說道:「你,你的樣子,有一點嚇人?」
樣子,嚇人?難道連自己英俊的面孔也沒能得以保全?這命是不是真的太苦了。
心裡是亂七八糟的想法,高哲朝著黑皮膚女人伸出纖細的,綠色的小手。
「鏡子,有嗎?」
黑皮膚女人慌忙點點頭,慌亂的從背部以下緊身褲的口袋裡拿出一個方形的小鏡子,遞給高哲。
拿著鏡子,略微靠近火邊,高哲發現自己被迫要像婚日的新娘一樣提著裙子,當然,他穿的是阿拉伯裙式衣,有些似乎於五四青年的那種衣服。
他不得不提著五四青年裝的下擺才能走路。
衣服裡面只有一條內褲,幸好是緊身的,沒有掉下來,但感覺上也有些寬鬆。
從鏡子中看到自己的容貌已經發生了徹底的,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英俊的面孔已經蕩然無存,替代原來面孔的,是一個略微有些大的酒糟鼻,兩個還算得上有神的大眼睛,嘴巴似乎沒變多少,可嘴唇的厚度實在有些過分,或許真的和青蛙有些相像。
濃密的頭髮已經一根不剩,兩個耳朵變的異常碩大,尖尖的支到頭頂以上。
而最讓人難以接受的,就是以上所有的一切,都是驚心動魄的綠色。
真是夠衰的了,心裡想著暈倒前一瞬間魔法的悸動,在有些紛亂的記憶裡暫時找不到和變身相關的魔法,但身體裡的能量沒有半分衰退讓高哲感覺到安心。
呆呆的看了一會鏡子中的「自己」,高哲的眼前忽然一亮。
或許這是一個機會也說不定。
把鏡子還給黑皮膚女人,高哲假意思索的繞著兩個女人緩緩走了兩圈,沉下臉,兩個女人說道:「你們要對我負責?」
兩個女人對視了一下,黑皮膚女人忽然間笑了起來,開口問道:「小兄弟,你要我們怎麼負責,對於你的變化我們實在有些無能為力?不過你想要我們照顧你一輩子的話,我想,似乎可以考慮,但只能是你跟著我們,而不是我們跟著你。」
說著話,黑皮膚女人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動作,那個動作中似乎還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的感覺。
高哲險些沒把下午吃的羊肉和乾麵包吐出來。心裡想著「算你狠,連這種話也說得出來。」臉上卻是淡淡的神情,開口說:「那就這樣吧!」
雖然他極力保持嚴肅的神情,但從他現在的臉上流露出來實在有些滑稽可笑。
這次輪到兩個女人吃驚了,她們那種吃驚的感覺終於讓高哲找回了一些心理安慰。
「這樣不好嗎?」高哲笑著問道。
兩個女人對視了一眼,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姿態,黑皮膚女人說道:「當然好,不過你這個樣子……」指了指高哲的身體「走路會嚇到人……」
第五章 伎倆
兩個女人對視了一眼,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姿態,黑皮膚女人說道:「當然好,不過你這個樣子……」指了指高哲的身體「走路會嚇到人……」
「你們就說是寵物好了,我不介意,或者說成保鏢也好,我很強壯的……」說著話高哲做了兩個威猛的姿態,雖然這樣子讓他顯的有些滑稽。
兩個女人無力的笑了笑,蓮達·伊也娜,白皮膚女人略微伸出右手,和高哲握了握手。同樣地,黑衣女人自我介紹道:「萊尼·哈可特」說話的同時和高哲握了握手,雖然她們的習慣是擁抱或者別的什麼,但能做到和青蛙握手或許已經到了她們心理的某個極限了。
和兩個女人握過手,高哲始終保持著愜意的微笑,頭腦裡不停的核對著一些符文和魔法,遺憾的是在他的頭腦裡,竟然沒有關於變成「青蛙」的類似詛咒。
「等到沒人的時候可以使用一個魔法解析來分析一下這個魔法的成份,不過在這之中再看一下那塊石板會好一些吧!」變成青蛙並沒給高哲帶來太大心理上的不滿,雖然對魔法的相信度不夠,但內心深處,他總是隱約覺得這種變身應該不會是什麼太難解決的問題。
「或許找到娜娜後她會幫我解掉也說不定……」想到娜娜,高哲詭異的笑了起來,「如果娜娜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會怎麼樣?一定會很有趣吧……」
一種奇怪的心理做祟,高哲忽然有些希望這個魔法效果或者確切的說是某一種詛咒的效果最好能多持續一段日子。
「嘿,小傢伙,不要笑的那麼得意,我們現在要去辦一件事情,之後我們會送你到一個地方解除掉這個變身詛咒的……」很顯然,高哲的笑容讓萊尼有些不舒服,她的臉上似乎帶著一絲憂慮,但並不是很顯。
略微低下頭,高哲清了清嗓子,看著萊尼和蓮達說道:「或許我這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眼前的麻煩,你們想不想聽一下?」
兩個女人對視了一下,臉上有些疑惑,然後萊尼豐潤的嘴唇動了動:「說說看……」
「只要你們答應我一件事情……」高哲的眼神落在兩個女人身上,咳嗽了一下。
萊尼和蓮達看著停在她們胸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雙手掩著胸,彷彿在這個像青蛙樣的男人面前沒有穿衣服一樣。
「小傢伙,你不要太過份,我們本來是可以扔下你走掉的。」萊尼可能已經有些後悔沒有把高哲扔在那棵大樹下面了。
「不要這麼說,那樣子你們一輩子心裡都會不安的,而且我也不相信像你們這樣好心的女士會把我扔在那個地方讓別人捉起來關進動物園……」
萊尼呸了一聲,「我怎麼看你一點也不像被人搶過的樣子,像你這樣的小流氓不搶別人什麼東西就是謝天謝地了……」萊尼說話的時候做了一個基督禮。
「你該知道,無論如何,強者總是會有不舒服的時候,怎麼形容呢,在我們國家叫做『虎落平陽被犬欺。』」高哲充份發揚五千年以來的一些優良傳統,指東打西,打南也打西。
萊尼和蓮達自然不會弄明白高哲的「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意思,還以為高哲只是在發些牢騷,在她們心裡,即使是原來「高大一些」的高哲也未必算得上什麼強者。
「那麼,談談你的方法……」蓮達顯然是對高哲的眼神有些懷疑,說話的時候又小退了半步。
「你不要有什麼壞念頭,我們不會答應的,如果惹的我們生氣了,我們會把你扔在這裡的……」萊尼的語氣中明顯帶著威脅成份。
高哲知道兩個女人一定是想歪了,或許和自己的身高有些頭系,在看著萊尼和蓮達的時候,他的眼光很自然的落在了她們的胸部上,當然,這些可能是因為他的身高……嗯,完全是身高的原因。
笑了笑,高哲開口說道:「明天……」
萊尼和蓮達心裡鬆了口氣,放下擋在胸前的雙手,齊齊看著高哲,聽著高哲「偉大」的想法。
至少在兩個女人看來這個想法或許會很偉大。
「明天,嗯,實際上我是想找一個叫托托巴的巫士……」
「托托巴……」兩個女人情不自禁的重複道。
注意到兩個女人的神態,高哲試探著問道:「你們怎麼了?」
兩個女人對視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萊尼開口說道:「實際上,我們也在找他……」
一股洗腳水的味道從高哲的胃裡反了出來,這兩個敗家女人,怎麼不早說,盯著兩個女人錯落的身材,「早知道是這樣真應該說些別的想法的?」某青蛙如是想。
「那麼,我想我可以幫你們去找這個人……」看著兩個女人已經有些不友善的目光,或許很長時間前就是這種目光了,但現在明顯的變本加厲起來。
「實際上,既然大家的想法一樣……」高哲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無邪的微笑,微微躬身行禮。「我想大家可以在一起多呆一段時間了……很榮幸能和兩位女士結伴而行,我的名字是高哲。」
「高哲,中國?」萊尼問道。高哲的話題顯然轉移的很成功。
高哲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即然大家的目標相同,我想聽一聽你們的建議或者是想法,首先,你們知道托托巴在哪裡嗎?」
萊尼和蓮達搖了搖頭,「我們聽人說柏柏休人的村莊裡有些人會知道。」
哦了一聲,高哲舉起一根手指在空中搖了搖,不得不說,這個動作顯的可笑而誇張。
「你們想過沒有,如果他們不告訴你怎麼辦?」
蓮達和萊尼疑惑的搖了搖頭,萊尼看著眼前的綠色小矮人:「不會吧,想想辦法嘛!」
高哲輕蔑的笑了笑,顯然這個笑容對兩個女人脆弱的信心產生了不可估量的打擊。
「相信我,那個知道托托巴在哪裡的老傢伙什麼也不會說的,嗯,或者他說了些別的什麼,就是『我不想再有人把托托巴從那塊值得詛咒的地方弄出來……』你們知道這裡有什麼地方值得詛咒嗎?」
「沙漠」,兩個女人幾乎就是異口同聲。
高哲拍了兩下手,「很不錯,我也是這麼想,但這塊沙漠……」高哲誇張的舉起雙手,「這麼大,這麼大,或許還會更大,我們找得到麼?」
高哲發現在變身之後自己的言行似乎有些激憤起來,或許青蛙就是這種性格也說不過。
蓮達靜靜的站著,似乎在想著事情,萊尼交互的把手叉在一起,她的左手手指輕柔的在右手背上劃來劃去,沉默了一會。「總會有辦法的吧……」萊尼看著高哲比較起來大的有些過分的眼睛。
高哲故意長長歎了口氣,弄的兩個女人臉上的神經不自禁的跟著緊張起來。
「辦法倒是有,只是……」
「什麼辦法,快說說看……」萊尼明顯有些迫不及待。
「我是怕那個老傢伙不會上當……」長歎後又是一聲短歎,高哲幾乎可以去當演員了,或許他可以去演「怪物史萊姆減肥記」的。
「不試試怎麼會知道?」萊尼的臉上閃現出一絲祈望的光芒。
蓮達嗯了一聲,對萊尼的話表示贊同。
高哲來回踱了幾步,說實話,那樣子比一隻昂首挺胸走路的鴨子強不了多少。
「明天,你們兩個……」高哲指著兩個女人「跟我去村子裡,然後就說我是你們的表哥,受到了奇怪的詛咒,需要找一個法力強大的巫士來解除,嗯,到時候能不能成功就看你們兩個的表現了,所以,今晚你們最好做一下練習……」
萊尼和蓮達皺起了眉頭,「表兄,這樣好嗎?」黑皮膚萊尼問道。
「當然啦,誰會同情三個陌生人,這種事當然說的越煽情越好……」
點點頭,蓮達的表情有些猶豫,「能行得通嗎?」
「虔誠的穆斯林很樂意幫助人的,只是,你的年齡好像並不大,給我們當表弟好了……」萊尼顯然對這樣一位青蛙表哥表示極度不滿,在贊同高哲想法的同時仍然大搞階級鬥爭,爭取婦女的領導權。
高哲笑了笑,「這很重要嗎?」嘴裡雖然這麼說,想起了阿凱常說的一句話:「遇到女人先叫姐,後叫妹,最會叫媳婦兒。」看來這句話果真不是亂蓋的,多越一個層次也會引起人的不滿。
想到阿凱,高哲的心不自禁一痛,「阿凱,阿凱,你到底為什麼要做那麼多對不起兄弟的事呢?你真的死了嗎?還是和黑暗簽訂了永不回頭的契約?」
高哲的眼神略微黯淡下來。
「那就這樣子吧,嗯,哲表弟……」萊尼並沒有注意到高哲的眼神,伸手在某青蛙的頭上摸了摸,意示表姐對表弟的愛撫。
高哲搖頭苦笑了一下,萊尼和蓮達還以為高哲有些不情願,蓮達「俯視」著高哲輕聲說道:「哲,表弟,可以了,我們從來不對陌生人說這麼多事情的……」
蓮達溫柔的語氣讓高哲想起了李清妍,禁不住有些真情流露,略微哽咽著說道:「其實能有像你們這兩個表姐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
兩個女人怎麼也想不到高哲心裡正在想著別人,看著高哲的表情,心裡多多少少有些感動,萊尼輕輕地拍了拍高哲的頭,臉上的微笑異常可愛。
「哲表弟,放心吧,我們不會欺侮你的……」
高哲點點頭,忽然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對頭,本來自己精心策畫的領導者位置在確定了名份之後竟然在短短幾秒內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第六章 雞,是偷來地
高哲點點頭,忽然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對頭,本來自己精心策畫的領導者位置在確定了名份之後竟然在短短幾秒內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歎了一口氣,心裡想著也只好認命了。只要把「先叫姐,後叫妹……」的方針貫徹下來,相信總有一日會有翻身的日子。
說完了這些事,高哲的臉上露出了無限的沮喪,仰著看著兩位「表姐」姣好的面容,慢慢說道:「還有一件事,我們好像都忘了!」
「什麼事?」高哲的神態很快轉化成焦急傳染到萊尼和蓮達的臉上。
指了指兩個人的身後,高哲無力的說道:「我是想說,肉烤焦了!」
「天哪,我們的晚餐,你這只該死的青蛙……」某黑皮膚女士喊道。
高哲終於知道,原來並不只是自己認為自己變成了青蛙。
「嗯,我是說,該死的表弟……」萊尼發現了自己的失態,糾正道。蓮達在一旁掩口而笑。
高哲擺了擺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姿態「無所謂了……」
心裡想著小時候唱的歌曲「青蛙最偉大」,高哲又把中國的老祖宗的祖宗偉大的「女媧」想了起來,說不定她就是叫「女蛙」被人叫錯了呢!
這種阿Q似的療法很快的把高哲從一小塊陰影中拯救出來,重新讓他變成了一個自強不息的好青年。
然後,好青年喊道:「萊尼表姐,介不介意和我去附近的村子裡找兩隻雞?」
蓮達吃驚的看著高哲,然而讓她更吃驚的事情馬上發生了。
「好吧,不過我只管把風!」萊尼的回答把蓮達吃驚的目光瞬間從高哲的臉上轉移到了她的臉上。
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姿勢,萊尼笑著說道:「我們也該吃點好的了,你說是不是?」
蓮達的眼神在萊尼和高哲的臉上移動了一會,最後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們小心一些……」指著快要熄掉的篝火,「我在這兒等你們回來。」
萊尼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拉著高哲的胳膊,注意到高哲肥大的阿拉伯長袍,皺著眉搖了搖頭,說道:「等一下。」
即使是萊尼的緊身T恤,高哲穿起來也略顯肥大,但不管怎麼說,總算是合身了些,緊身的牛仔短褲穿在高哲的身上也顯的有一點晃晃悠悠,但最不能容忍的是在男主角換衣服的過程中,兩個女人竟然毫不避嫌的在一旁指指點點,笑成一團。
「笑吧,早晚有你們好看……」心裡算計著兩位「表姐」,高哲終於感到舒服了些,雖然看起來像是青蛙,但無論如何,他也不想做一隻裸蛙。
在黑夜的掩護下和萊尼悄悄的接近村莊,或者說是村莊裡的雞籠,高哲小聲的和萊尼聊著天。
「有經驗麼?」高哲問道。
「小時候和我第第一起偷火雞,火雞你見過嗎?很大個子,結果我們差點被人家抓到……」
萊尼邊說邊笑,顯然把偷雞當成很有趣的事情。
「你還有個弟弟?」
萊尼在黑暗中下意識的點點頭,「長的很英俊,很帥氣的,嗯,和你原來差不多……」
高哲苦笑。「不要提這個啦,我過敏。」
萊尼遺憾的語氣:「對不起!我們會想辦法讓你變成原來的樣子的!」
「有什麼辦法,說說看?」
「實際上我們一直和我們的一個導師在一起,巫術學說的導師,你明白吧!」看著高哲點點頭,萊尼接著說道:「他是一個對巫術很有研究的人,而且他本人也是一個先知者,我想或許他能幫上忙,但現在我們失去聯繫了……」
高哲在保持沉默,萊尼說的話似乎等於沒說。
感覺到氣氛的尷尬,萊尼摸了摸高哲的頭,這個動作對她來說似乎很隨意。
「放心吧,在你沒變回去之前,我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萊尼的語氣竟然是異樣的溫柔,這多多少少讓某青蛙的心裡有些感動。
「你們的導師叫什麼名字?」高哲因為某種感動而放棄了沉默的權利。
「他的名字是伊斯波涉,對了,你不是有個叔叔也是研究巫術的嗎?他叫什麼名字,或許我們會認識他,在現在的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巫術組織並不多」
「伊斯波涉」高哲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聽起來很熟。
忽然想起了李南天的那個猶太朋友,高哲的心不自禁狂跳了一下,還好萊尼先說出了這個名字,否則如果萊尼先問他研究巫術的表叔是誰的話,沒準他就會把這個名字說出來,當然,還需要說成是遠房表叔。
「事實上……」某青蛙開始含糊其詞「事實上,我並沒有什麼研究巫術的表叔,其實我本身就是一個巫術愛好者……嗯,對不起,那時候我騙了你們……」
萊尼笑了笑,似乎這件事情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從看到你看那塊石板開始,我的直覺就告訴我你是一個和巫術有關的人。我的直覺很少出錯的……當然,如果不是這樣,我們也不會輕易透露出我們的身份,你該知道,巫術這種東西在有些地方是被嚴令禁止的。」
高哲點了點頭,包括他自己對魔法和巫術都沒有完全的信任感,更何況那些成天沉浸在科學世界中的人們。
「現在以伊斯波涉導師為守的幾個研究者正想在全世界範圍內建立一個完整的巫術協會,但暫時,嗯,暫時經濟條件的問題,還要等一段時間,到時候你要不要來參加?」萊尼的聲音裡明顯帶著一絲渴望,似乎她對高哲的感覺相當不錯。
還不是因為錢的問題,高哲笑了笑,「我考慮一下,嗯,在這之前,我首先要退出團籍。」在這時候,高哲還記掛著自己是一名中共團員的雙重身份。
「團籍?」萊尼顯然不是很理解這個名詞的含義。
「嗯,在我們那的年輕人中,這是很好的身份,嗯,代表著很多事情……」事實上高哲也弄不明白團員到底代表些什麼,在上學的時候,他是希里糊塗的入了團。
萊尼把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噓了一聲,指著前方在月光籠罩下的村莊,就是這裡吧!
高哲閉上嘴巴,向前看去,似乎是白天自己呆過的村莊,心裡想著應不應該換個村莊,如果被村裡的人發現了,或許會直接影響到明天的計劃,自己的樣子應該是很容易被人記住的。
「怎麼了?」萊尼注意到了高哲的猶豫。
「那個老傢伙,就是知道托托巴在哪裡的那個老傢伙,就住在這個村莊,我怕萬一被人發現,會影響我們明天的計劃……」
「那我們換個地方?」萊尼試探著問道。
「那樣有些遠……」上下打量著萊尼,「你真的有經驗?」
「放心吧,我不會添麻煩的。」萊尼又開始撫摸著高哲的光頭,還在高哲尖尖的耳朵上捏了兩下。
為什麼會想起來偷雞,似乎好久沒有做這樣的事情了,高哲搖了搖頭。
「從現在開始,我們要輕一些,盡量不要出聲音,虔誠的穆斯林都是很熱愛睡覺的……」
萊尼點了點頭,一句話不說,略微發光的眼神中顯示出了她的興奮。
整個偷雞的過程相當的順利,某青蛙終於感覺到是自己有些多慮了,但不知為什麼,一想起布德維克那個老傢伙,他就有一種如芒刺背的感覺。
提著三隻被扭斷了脖子的可憐的雞(比預想的多出一隻,原因在於萊尼的順手牽雞),兩個人的神情都有些興奮,萊尼習慣性的把手放在某青蛙的頭上,某青蛙右手拎著兩隻雞,左手不客氣的在他興奮的表姐的滿是彈性的臀部掐了一把。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這個小流氓!」萊尼的語氣顯示出她對這件事情並不是很在意。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這個女流氓!」高哲指著自己光禿禿的頭,「你以為我是一個綠皮娃娃嗎?」
高哲的反抗換來的是右耳的一陣刺痛。
「好了,到此為止。」萊尼躲開高哲不安份的左手,「不要弄的聲音太大把屋子裡的人吵醒了!」
聳聳肩,高哲懶洋洋的打個哈欠,「你們女人總是有理」。在停止肢體語言之後,高哲小聲嘀咕了一聲。
「相信我,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麻煩的男人,你的話實在是太多了……」
「真的很多嗎?」
「以上帝的名義,我可以確定這一點。」
「那好,好男不和女鬥,但實際上,你看上去也不像是一個女人……」或許是太長時間沒有和人在一起這樣說過話,高哲也發現自己似乎囉嗦了一些,但不知為什麼,和萊尼在一起無論說些什麼似乎都很有趣。
右耳上又是一陣刺痛傳來,「你怎麼敢說這種話,知不知道在我上學的時候甚至於直到現在有多少人想做我的男朋友。」
萊尼的話似乎不像是撒謊,雖然她的長相身材和某青蛙的准老婆比起來要差一些,但在大多數男人的眼裡卻已經算得上相當完美的了,特別是她活潑開放的性格,還有常常出現在眼中的玩世不恭的眼神,當然,她黑的發亮的搭在肩部的馬尾巴也相當漂亮,黑色的皮膚沒有一絲一毫影響到她的美麗,反倒在襯托出一種夜樣的神秘。
「哦……」高哲的聲音又輕又長,「既然有那麼多男人追求你,為什麼你現在還成天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沒興趣」萊尼的臉上透出一絲不屑,「這個世界上愚蠢的男人實在太多了……」
「我認為你是在嘲笑我,我也是一個男人。」某青蛙表示抗議。
「你……」萊尼笑了笑,「或許你比別人聰明一些」她的手又一次停在了高哲的頭上,「最豈碼你還不討厭……」
第七章 變化
兩個人在低聲的對話中走出村莊,要不是聲音和時間的問題,在兩個人的臉上,絕對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做賊心虛的表情。
相反,在高哲的臉上,似乎還有一點理直氣壯的感覺。
走到村外的一棵樹旁,高哲忽然間拉住萊尼的胳膊,把萊尼拽到一棵樹的後面。
「你……」萊尼剛想說話,馬上有一隻高高舉起的纖細的手摀住了她的嘴,緊接著一個細小聲音傳來:「安靜些,沒人想把你怎麼樣?」
拽開高哲的小手,萊尼指著自己的前胸,「那你的胳膊為什麼要停在這裡。」
高哲這才發現剛才去捂萊尼的嘴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萊尼的胸部。
「那是因為它們太大了。」某青蛙毫無顧忌地說道。
「上帝啊,難道這也是罪過……」祈禱聲中,高哲的右耳又傳來一陣刺痛。
「STOP,STOP,我不是故意的,上帝保佑,你完全可以摸回來的。」
萊尼撲的一聲笑了起來,但笑聲馬上停了下來,高哲纖細的手再一次放在了她的嘴巴上。
「等一下,似乎有人在跟蹤我們。」
緩緩的把高哲的手從自己的臉上移開,萊尼半蹲下身,輕聲說道:「原來你也有這種感覺,我還以為是我的錯覺呢!」
一片濃密的烏雲遮住了月亮,四週一片寂靜,一陣微風吹起,在村莊的路口忽然間出現了一個有些飄乎的黑色身影。
夜,暗的可怕,天空中偶爾露出的微弱星光只能讓人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
黑色的身影在村莊的路口略微遲疑的晃動了兩下,返回了村裡。
躲在樹後的高哲死死盯著村口的黑影,微弱的星光下,讓他唯一真切感受到的,就是黑影中那一雙寶石般的眼睛。
即使是在這樣的黑夜,也掩蓋不住眼神中某種越乎自然力量的神秘光芒。
古怪的村莊,古怪的老傢伙,古怪的……高哲忽然間想起了白天在元老院中見到的那個女人。「難道會是她?」高哲自言自語。
「她是誰?」萊尼輕聲問道。
「我沒有看清楚……有些像一個我白天見一過的女人。」
「嘿,女人,你好像是對女人特別留意。」
「那只是因為對美的追求,事實上我還是一個唯美主義者。」
「那麼,唯美主義者,你說她會不會看到我們去別人家拿雞的事情?」萊尼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
「她完全可以喊醒村裡的人的……」高哲皺了皺眉,如果真的是那個女孩子的話,就太奇怪了……
難道真的被她跟蹤了,如此的深夜,一個女人像幽靈般在古老的村莊裡飄乎來去,她究竟要做什麼?
「對了,你剛才說,對美的追求?她很漂亮嗎?」萊尼的嘴唇微微翹起。
「或許比你要漂亮一些,至少她不會這麼多說話,還有……」高哲躲過萊尼抓向右耳的手,「她也不會抓別人的耳朵……」
宿營的篝火旁,蓮達正心神不安的想著事情,她披散起來的長髮在周圍因篝火而流動起來的空氣中輕柔的飛舞,長長的留海幾乎完全遮住了她的眼睛,彤艷的火光映在她潔白的頭上,有一種異樣的溫馨的感覺,薄薄的嘴唇幾乎閉成了一條線,雙手抱膝,有節律的輕輕晃動著身體。
蓮達又弄了些樹枝添到火裡,並在火堆旁準備了兩根略微粗大的長樹枝,樹枝的前面已經被削得很尖。注意到遠方一高一矮兩個不安分的身影,蓮達微笑了一下,心神不安的表情立刻被平靜所代替。
似乎是在路上聊的有些過多,高哲和萊尼在回到蓮達身邊之後反而安靜下來。
這個世界上常常會有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在有些人之間似乎天生就存在著一些默契,目前的這三個人就是如此。
簡單的討論了一下雞的吃法之後,三個人開始有條不紊的各自為戰,不到十分鐘的時候,兩個被軟泥包住的叫化雞和一隻被收拾的乾乾淨淨的裸雞已經被架到了火上。
因為樹枝不夠的問題,某青蛙只好以男人的名義拎著一把一尺多長的鋒利匕首重新做了一根。
「萊尼,嗯,萊尼表姐,把那塊石板再給我看一下。」經歷了短暫的沉默之後,高哲開口說道。
把手裡的樹枝遞給蓮達,萊尼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塊石板。
「天啊,怎麼會這樣?」萊尼看著石板的眼神中滿是驚奇。
高哲循聲看去,整個身體忽然間不自禁的一抖。
那是一種能量與能量之間的共鳴,原本古銅色的石板無光自明,通體閃現著一種玉石的綠潤,淺淡的白綠色光柔和的籠罩著整個石板。
伸手從萊尼的手裡接過石板,高哲下意識的把手裡的樹枝交給了蓮達,蓮達接過高哲手裡的樹枝,把三個串著雞的樹枝暫時放在一旁的草地上,然後湊到高哲身邊看著那塊奇怪的石板。
石板上不完整的潘達特拉魔星給人以脫離石板獨立存在的感覺,實際上是潘達特拉魔星上縈繞著的白色光給人造成的這種錯覺。
再一次接觸到這塊石板的時候,高哲感到和第一次拿到石板時完完全全是兩種感覺。冰冷的石板給人的不僅僅是觸覺上的衝擊,某種更深層次的感覺讓高哲感受到石板中有一股巨大魔法能量在不停的流動,和自己體內的魔法能量不時的產生某種奇特的共鳴。
「你們之前遇到過這種事情嗎?」高哲問話的同時並不指望蓮達和萊尼能夠回答他,從兩個人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他問的這句話實在顯的有一些多餘,他只是不想讓氣氛變的過於神秘,就像手裡的石板一樣,他不喜歡太神秘的感覺。
兩個人木然的搖了搖頭,「這是什麼?以前沒有的……」蓮達的雙眉略微攏起,指著石板上潘達特拉魔星的中間問道。
「什麼?」高哲向蓮達指著的方向看去,只見魔星的中間似乎有幾條細微的幾乎看不見的黑色細線,細線的基點是潘達特拉魔星中間的一個凹點,細線一共有四條,以凹點為中心,分別向著魔星外的四個數字靠近。
仔細的看著凹點,高哲發現像這樣的凹點在殘缺不全的石板上一共有三個,另兩個凹點中被淡白色的柔光填滿,和整個石板上的光混在一起。
伸手撫摸著幾個凹點,石板忽然輕微的顫動了一下,一股冰冷的感覺瞬間侵遍了高哲的全身,身體的右邊感覺還好,只是有些涼意,左邊的身體卻大不一樣,刺骨的涼意幾乎冰結住了左半身的血液,就在高哲準備把石板放在地上的時候,石板中流動的魔法能量忽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瞬間,石板變成了古銅色,和高哲剛開始看見時沒有任何差別,除了幾條有些突兀的細線之外。
「哪裡來的?」指著石板,在身上的寒意消失之後高哲終於對石板產生了興趣。
蓮達和萊尼對視了一眼,然後兩個人緩緩搖了搖頭。
「對不起。」蓮達小聲的說道,「目前我們不能說出它的出處。」
高哲愣了一下,然後聳聳肩,笑道:「沒關係,我只是隨便問問……」
蓮達和萊尼臉上的神情輕鬆下來,「你感覺你能從它的出處那推斷出一些什麼東西嗎?」
高哲搖了搖頭,笑道:「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關於它多一些的東西……嗯,有點餓了,一會火滅了,快烤……」把石板交給蓮達,高哲拿起地上的三隻雞。
半小時後,揭開被烤的裂開的乾泥巴,一股肉香撲鼻而來,享受般的搖了搖頭,高哲輕輕從雞胸前方撕下一小條雞肉塞進嘴裡,熱氣被泥巴擋住,散不出來,都返在肉裡,差一點燙到了高哲的舌頭。
萊尼撕下那條直接烤出來的雞腿塞進嘴裡,蠻有興致的看著高哲吃雞的樣子。
「要不要這個?」蓮達從她的背包裡拿出一個調料包,遞給高哲。
「有鹽嗎?」肉雖然很香,但高哲更希望它會有些鹹味。
三隻雞明顯少了一點,雖然高哲的身材相對的矮了一點,但這並沒有影響到他旺盛的食慾。文人小說下載
「真的需要這個這伙負責嗎?我們會不會餓死?」萊尼在蓮達身旁小聲的嘀咕。
躺在架在兩棵樹中間的吊床上,看著將要燃燼的火堆旁分辨不出來顏色的小帳蓬,高哲把一天裡發生的事情簡單的想了一遍。
帳篷裡的斷斷續續的對話打斷了他的思路,雖然聲音不大,但在寧靜的夜裡,聲音出乎想像的清晰,或許和某青蛙的大耳朵有些關係也說不定。
「他一個人睡在外面可以嗎?」這是蓮達的聲音。
「天,你想讓一個男人睡在我們之間嗎?」萊尼的聲音裡帶著驚訝。
「至少,現在他還不能算是吧!」雖然蓮達的語氣和意圖讓高哲感到高興,但這句話大大的傷害了他的自尊心。
「不和你吵了,隨便你,如果你想的話,讓他離我遠一些……」
一片寂靜。
蓮達沒並有叫高哲進帳篷裡一起睡,這多多少少讓高哲有些失望,雖然他想著自己不會進到帳篷裡面,但天知道一個熱血澎湃地男人抵不抵抗得住兩個漂亮女人的誘惑。
第八章 行騙
在確定兩個女人睡熟之後,高哲使用了一個魔法解析來解析身上的魔法,結果讓他有些吃驚。
那並不是完整的結果,他發現自己似乎中了不完全的詛咒,整個詛咒似乎是由四個或更多的詛咒構成,自己所中的應該只是其中身體部分的詛咒。
這個詛咒是讓人的皮膚變成三元色中的任意一色,這個解析結果讓高哲感到一絲快意,紅色,綠色,藍色三種顏色之中,似乎綠色是最好的一種了吧,或許藍色也會好一些?不,不不,這個想法讓高哲想起了藍精靈。
除皮膚的顏色外,身材的變化也是這個詛咒的一個部分,這一點高哲在略微低下頭的情況下就可以很現實的看到。
讓高哲感興趣的是這個詛咒竟然會讓受詛咒者的感觀聽覺得到大幅度的提高,能聽到帳蓬裡兩個女人的小聲對話似乎就證明了這一點。
魔法解析並沒有讓高哲瞭解到如何解除這個不完善的詛咒,不過這並沒影響到高哲的心情,龐大的魔法詛咒本應該由多次魔法解析來完成才對,高哲並不著急。
真的能騙倒布德維克那個老傢伙嗎?看上去元老院的那幫老頭子似乎有些冷血……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高哲的大腦裡始終浮現在元老院中陰暗一角的那個女人,睡意襲來,那個女人的臉似乎與另外一張漂亮的臉疊在了一起,馬尾巴,雪白的脖頸,臉的中間又出現了兩塊眼影,怎麼會是娜娜,高哲似乎又感受到了那一夜娜娜冰冷的軀體……
從睡夢中驚醒,高哲嚇了一跳,他發現自己正以一種古怪的半躺半坐的姿態睡在吊床上,雙手正抱著一個黑皮膚的女人。
「你要幹什麼?」高哲發現自己的右耳火辣辣的痛。
「我要幹什麼?」萊尼喊道,「我只是要給你蓋上這個。」萊尼指著高哲腰部以下的一塊類似於浴巾的東西,「你是不是在裝睡……」
高哲發現自己的手正停在萊尼的腰間,臉略微紅了一下,確切的說,是綠了一下,高哲鬆開手,吊床晃了一下,高哲把浴巾蓋在身上。
「嘿,帳蓬,浴巾,還有那麼大塊石板,東西真不少帶……好了,我要睡了,不要再打攪我了……」
高哲沒給萊尼說話的機會,如果可能,這個黑皮膚女人或許會和她聊到天亮也說不定。
早晨起來,吃掉了萊尼包裡的最後幾塊乾麵包之後,三個人向村莊走去。
剛一進村莊,高哲就感到整個村莊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大一樣。
靜,沒有一點聲音,如果動物的叫聲不算的話。
「怎麼了?」萊尼問道。
「不知道,這面來……」高哲一邊走向元老院一邊看著四周。沒有一個人,包括孩子。
快到元老院的時候,高哲終於知道了原因,一群人,大人,孩子,帶著面紗的女人,密密麻麻的站在元老院外。
在元老院的屋頂上,掛著一塊白布。
「他們好像是在做禮拜……」
「做什麼禮拜,是死人啦!」高哲的話沒說完,就被萊尼打斷。
蓮達點了點頭,對萊尼的話表示贊同,「死的人似乎很受尊敬,看那些人的臉……」蓮達向著人群的方向微微抬頭,她似乎覺得用手指指點點有些不合適。
「但願不要是布德維克那個老傢伙,願真主保佑他能多活幾天……」
「烏鴉嘴,不要瞎說……」高哲的話再次被萊尼打斷。
人太多,三個人暫時沒有辦法進到元老院裡面,元老院外面的人又都很明顯的是悲悲慼戚的面容,讓三個人有一種想問又不好開口的感覺,沒辦法,三個人只好在一邊大眼瞪小眼的干晾著,值得一提的是某青蛙的眼睛竟然是三個人裡面最大的。
「布德維克,布德維克……」一陣蒼老的哭喊聲傳來,高哲的心裡驟然一緊,循聲望去,只見自己三個人剛剛走過來的路上沙塵滾滾,一大群人在沙塵中向著元老院走過來,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某青蛙的好兄弟,拉塔西,在拉塔西的身邊,一個滿頭銀髮滿臉銀鬚的老者拄著拐仗一邊走路一邊哭叫著布德維克的名字……
「真是烏鴉嘴!」高哲有些憤恨的抽了自己的臉一下。
兩個女人驚訝的看著高哲。
「我們可能要想別的辦法了……」高哲無力的擺了擺手。「但我要先進去看一看,那個老傢伙到底是不是真的去見他的真主了……」
「跟我哭……」反正形象對自己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某青蛙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萊尼配合著高哲用手抹了抹眼睛,竟然真的掉下了幾滴眼淚,蓮達弊的小臉通紅,被某青蛙在大腿上狠狠的捏了一把,眼淚不自禁的盈滿了眼眶。
所有人的眼光,包括剛剛來到元老院門前的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了三個人的身上。
高哲發現自己不去當演員真的有些可惜了,雖然心裡確實有些難受,但難受和掉眼淚對一個男人來說常常不是很成比例。
注意到兩個女人和一個,一個奇怪的會哭的「動物」,長哭當歌的老者暫時停止了歌聲,看著拉塔西,低聲問著什麼……
拉塔西走到三個人面前,略微施了一禮,開口問道:「各位客人,請問你們是……」
「我們……」蓮達看著萊尼。
「我們是……」萊尼看著某青蛙。
「我們聽說布德維克老者是充滿智慧傳奇的柏柏休人中的大智者,所以專程來見他,想不到,嗚嗚……」在沒有確認布德維克真的死了之前,高哲並沒有把心裡的疑慮說出來。
驚訝於綠皮膚「動物」的話,拉塔西不自禁的有手指著高哲,眼睛中滿是詢問的目光看著蓮達和萊尼。
「這,他是?」拉塔西似乎是想問這是什麼東西之類的話,但很顯然,良好的修養讓他適可而止。
「他是……」蓮達再次看著萊尼。
「他是……嗯,他是一個東方的智者……」萊尼開始扒瞎。
高哲睜大眼睛驚訝的看著萊尼,或許是因為皮膚黑的原因,在萊尼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尷尬的神色。
「你看他的樣子很奇怪,實際上,他中了一個奇怪的詛咒……詛咒,你們明白嗎?」萊尼蹩腳的阿拉伯語不得不借助她的手臂來讓人理解。
「他中了詛咒,他是一個中了詛咒的東方智者……他想到這裡來見一見布德維克智者,看一看有沒有解決掉詛咒的方法……」蓮達首先明白了萊尼的意圖,對各人解釋道。
「智者?詛咒?」眾人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看著高哲,低聲的私語不停的鑽到高哲敏銳的耳朵裡。
「布德維克老人,最虔誠的穆斯林,在昨晚三刻鐘蒙真主的召喚已經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終於弄清楚了三個人的意圖,拉塔西對著三個輕聲說道。
「我們可以」高哲的壓著嗓音,像是在嗚咽,「我是說,我們可以參加一位穆斯林智者的葬禮嗎?」
「當然。」拉塔西鞠了一躬,回身走到元老院的門前,對著高哲三個人和附近的老者說道:「各位請進。」
布德維克老人閉著眼躺在元老院的大廳中間,在他的身體上蓋著一塊白布,幾十個老人坐在屍體附近誦讀古蘭經文。
哭著撲倒在屍體附近,高哲悄悄施放了一個探測生命的魔法。幾十個老人驚訝的看著高哲。
拉塔西面對著幾十個老人輕聲的解釋著高哲以及後面兩個悲悲慼戚的女士的來歷。
探測生命的魔法效果表明,「沒有生命的氣息。」高哲歎了口氣。
竟然真的死了,真是讓人難以相信,昨天看上去還好好的呢,怎麼今天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略微回頭和兩位女士對視了一下,高哲輕輕的搖了搖頭。
站起身,高哲盡量保持著悲悲慼戚的神態,略微咳了兩聲,清清嗓子,高哲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的蒼老一些。
「各位,想不到我萬里迢迢來到這裡會遇到這樣的事情,真是世事難料,雖然我本人從來沒和布德維克老人見過面,甚至於布德維克老人或許還不知道我是誰,但請各位相信我對布德維克老人最虔誠的,嗯,最虔誠的仰慕。」凝視著老布德維克的臉,高哲異常悲傷地說道。
「如果……」高哲跪倒在布德維克的面前,「如果歷史可以重寫,我寧願以我這個受詛咒的身體去代替這位舉世聞名的智者去朝見真主,以便讓這位智者的思想能夠在這世間多停留片刻……」
蓮達紅著臉轉過身,萊尼的眼中露出饒有趣味的神色,似乎她自己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輕輕的捋了下額前的頭髮,讓額前的頭髮擋住了眼睛。
高哲越說越傷心,先是掉眼淚,然後是抽泣,最後是嚎啕大哭,聲情並茂,諸葛亮吊周瑜恐怕也不過如此。
「東方的智者,請問你受了什麼樣的詛咒?」元老院門前站著的滿頭滿臉銀色的老者問道。
高哲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對方是在對自己說話。
慢慢的站起身,抽動著寬大的酒糟鼻,高哲試探著問站在一旁的拉塔西。
「咳,年輕人,請問這位是?」
「叫我拉塔西就可以了,東方的智者。」拉塔西的眼睛裡帶著淚光,很顯然是受到了某青蛙的傳染。
「這是班克扎老人,也是這裡除布德維克老人外最有智慧的人。」
第九章 失手
雖然有些弄不明白眼前一死一活兩位智者的智慧究竟表現在哪裡,高哲仍然表現的異常恭敬,略微鞠了一躬,高哲開口說道:「我的主,我的心,願真主保佑您能夠與世長存。」
「真主保佑同樣善良的人……」班克扎的聲音中帶著某種磁性,聽起來很有感染力,比他剛來的時候連哭帶喊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上上下下打量著高哲,班克扎問道:「你是說你中了詛咒,在這個世界上這種事情似乎不是很常見。」
點了點頭,高哲開口說道:「中這個詛咒的時候,我剛剛三十七歲……」高哲隨隨便便就說出了幾乎可以做他的小爹或小媽的一個年齡。
「幾十年來,我一直在研究著和這個詛咒有關的東西,嗯,小萊尼,把那塊石板拿出來一下……」
萊尼的神態中先是憤恨,然後是猶豫。
「嗯,那塊石板,把它拿出來。」某青蛙看著某女士的眼中露出乞求的神色。
輕微的哼了一聲,萊尼取下背包,慢慢的拿出那塊石板遞給高哲。
指著古銅色的石板,高哲開口說道:「我發現,這個詛咒和一個叫托托巴的巫士有關……」
萊尼和蓮達一愣,旋即明白了高哲的意圖。
站在一旁的拉塔西也是一愣,隨即滿屋子人的目光都重新集中在了高哲的身上。
「托托巴,你們知道這個人嗎?」高哲小心翼翼地明知故問。
班克扎的臉色變化了一下。「值得詛咒的人,該死的巫士。」
「嗯」,點點頭,對班克扎的話表示贊同,高哲猜想眼前的老者一定不認識石板上的文字。
「這上面描述的就是這個詛咒的一些內容,中間這顆星就是巫士托托巴的某個象徵。」
班克扎盯著高哲面前的石板看了一會,忽然間輕聲說道:「光榮,賦予者,泰諾培拉,達拉然……」
包括高哲在內,三個外來者的臉上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要糟……」某青蛙心裡開始祈禱眼前的老傢伙不要認出中間的這顆星。
「邪惡的奸細」班克扎的聲音忽然間高了起來,嚇了三個人一跳。
三個人忽然間發現事情有一些糟。坐在地上的十幾個老人站起身,班克扎一揮手,十幾個人把三個人圍了起來。
「你們在騙我?」高哲忽然感覺眼前的老傢伙沒有半分衰老的感覺,他的聲音高昂且與自然中的某種結律相接,緊接著周圍十幾個老人忽然間把手伸到胸前,一片柔和白光出現在十幾個老人的胸前,然後蔓延,形成了一片柔和的白色光網,把三個人罩在當中。
「你們怎麼能……」萊尼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班克扎打斷。
「住嘴,你們這幾個奸細,布德維克的死一定與你們有關……」
「我們?」不會吧,高哲終於發現眼前這些人比他想像的要聰明的多的多的多。居然聰明的把布德維克那個老傢伙的死因安在了己方幾個人的身上。
苦笑了一下,高哲發現自己不得不使用武力。周圍的光網似乎具有很大的壓力,蓮達和萊尼顯然受過一些魔法或巫術的訓練,她們在自己的周圍施放了減輕壓力的魔法,但和周圍十幾個老傢伙的壓力比起來,那似乎根本算不了什麼。
真想不到這裡的老傢伙個個都有一手。迫不得已,高哲右手的指尖指向光網的上方,準備施法。
「哲,表弟,來我們這,這裡好受一點……」蓮達斷斷續續的說道。她的臉色紅的駭人。很顯然,她以為高哲應該受不了這樣的壓力。
高哲閉上眼,事實上,這樣的壓力他完全承受得住,即使再大一些的壓力對他來說也無所謂。但他不得不解除掉這個壓力場再著兩個人逃跑。
即使蓮達不說這句話,他也不會扔下兩個人不管,但實際上,蓮達的話讓他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這種感覺一瞬間變成了想保護眼前這兩個年輕女人的願望。
淡淡的黑光從高哲的胸口向上流向指尖……
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一雙寶石般的眼睛在屋頂的某個空隙中注視著這一切。
一聲巨響,身上的壓力驟然一輕,意識到事情的變化,流向指尖的能量瞬間反轉著流回胸口。
「你們三個,站在一起!」流利的英語,美妙的聲音,女人……
這是高哲的下意識反映。
一片閃光的粉末撒在了三個人的身上,然後是幾句簡短的吟誦咒語的聲音。
短暫的眩暈後,三個人發現自己正站在山腳下某片草從中。
「怎麼回事?」萊尼的語氣中帶著驚喜的成分。
「這是……」蓮達伸手從身上沾下一些閃光的粉末仔細看著。
高哲坐在兩個人身邊看著身上的粉末發呆。
利用這些粉末施放傳送魔法,施法者似乎是一個女人,那個聲音,是從屋頂傳來的,那聲響聲應該是有人把屋頂弄破,然後撒下了傳送粉末。
但問題是自己在這裡除了認識拉塔西和卡扎菲以外並不認識其他的人,而即使是這兩個「兄弟」也不應該會認出自己。
誰會救自己呢?究竟會是誰?
難道?高哲忽然間想起了那個女孩,有著美的麗頭髮和病態的面孔的,不帶文胸的女孩。
沒理由吧!高哲搖了搖頭。
「謝謝你!」在對蓮達說這句話的時候,高哲的心裡有些發酸。
「哦……謝什麼?」蓮達有些不明白高哲的話,另一位女士的手很快出現在高哲的頭上,「不燙……」萊尼說道。
拿開萊尼的手,高哲沒心思和萊尼開玩笑。
「需要感謝的是在那些老傢伙差上點壓死我的時候你還能想到我!」
雖然話的真實度不是很可靠,但蓮達聽上去的反應卻不錯。
一瞬間,她的臉就紅了起來,然後她低聲說道:「那,那沒什麼……」
萊尼饒有興致的看著蓮達的表情,「嘿,蓮達,你幹嘛臉紅,難道你喜難這只青蛙。」
「亂說什麼?誰昨晚去給青蛙送被子來著……」萊尼被噎了一下,不再說話。
「誰救了我們?」短暫的沉默之後,萊尼問道。
蓮達搖了搖頭,低頭看著高哲:「哲,表弟,你知道是誰嗎?」
「嗯,是個女人。」高哲想了想說道。
「簡真是廢話,那聲音除了聾子外誰都聽得到。」萊尼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
「這個給你……」把石板遞給萊尼,高哲接著說道:「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
「嗯,聽得出來……」萊尼已經笑了出來。
「是一個很年輕,很漂亮的女人……」高哲繼續。
「你腦子裡怎麼總是想著女人……咦,你怎麼知道她漂亮?難道你看到她了?」
「其實你也看到過的?」
「我,我怎麼會看到?」
「就是昨晚,村口的那個女人?」
「你是說,看到你偷雞的那個女人?」萊尼吃驚的問。
「應該是她吧,對了,偷雞的可不是我一個人,應該是『我們』才對。」高哲發現無論什麼時候,只要是和萊尼在一起,總是很難認真起來。
高哲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魔法感應,「是誰?」高哲的耳朵在頭上略微動了兩下,然後向身後看去。
「知道嗎?你們本來該分我一隻雞的!」
一個有著捲曲的長髮,寶石般眼睛,穿著一身略顯寬大的黑色阿拉伯套裙的女孩出現在三個人的面前。
她的臉上略微有一些病態,卻絲毫掩飾不住她姣好可人的面容,寶石般的眼睛中閃過一絲頑皮和友善,嘴角上翹,飽滿柔軟的嘴唇微微張開,露出幾顆雪白的牙齒。
「天,真的是你,你看到了……」萊尼顯的有些不好意思。
「看到了,看到了,你們很聰明,這個青蛙智者看上去真機靈,他叫什麼名字?」
略微有些驚奇之餘,高哲感到自己的腦袋有些大了起來。
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女人說的話和她的長相比較起來完全是格格不入。
「真的是詛咒麼?對了,我的名字是瑪格麗特·辰露,叫我辰露就可以了,希望我們會有一個美好的旅程……」自稱辰露的女孩不等別人回話,喋喋不休的說道。
「我們,美好的旅程?不帶胸罩的女士,為什麼是我們,我們說要讓你加入了嗎?」高哲有些生氣,被一個美女搶白有點太不合他的胃口。「還有,請不要叫我青蛙,雖然長的有些綠,但我絕對和青蛙扯不上任何關係……嗯,我叫葉楓。」高哲對身旁的蓮達和萊尼眨了眨眼。雖然他記得在元老院的時候他並沒有說出他的姓名,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換了一個假名。
辰露寶石般的眼睛略微黯淡了一下,旋即回復了神采,「我救了你們是不是?」
第十章 柏柏休追殺令
看著三個人點了點頭,辰露微笑了一下,接著說道:「最重要的……」
辰露盯著三個人,伸手把她濃密的卷髮理到腦後,身體略微前挺。
某青蛙的眼睛停留在辰露的胸前,「最重要的是你沒有帶胸罩?」高哲的語氣裡帶著戲謔的笑意。
蓮達的臉紅了一下,看著高哲輕聲說道:「哲……嗯,楓表弟,不要那麼說……」
寶石般的眼睛再次黯淡了一下,辰露略微低下頭,說道:「我知道托托巴在哪。」
三個人迅速的對視了一眼,然後高哲確認道:「你是說,你知道巫士托托巴的下落?」
辰露點了點頭,問道:「怎麼樣,可以讓我加入嗎?」她的語氣忽然間變的有一些小心翼翼。
「你也想找到托托巴?你的目的是什麼?」萊尼開口問道。
「這個,這個……」辰露忽然有點口吃起來,她低著頭,身體略微顫抖了一下。然後她很快的仰起頭,臉上露出堅毅的神情,開口說道:「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們我的目的。」
「那麼……」高哲攤開又手,「很抱歉,我們不能讓你加入。」耳朵上忽然間出現了一隻手,高哲向旁邊一跳,回頭對萊尼使了個眼色。
萊尼的手停在空中,似懂非懂的看了高哲一眼。
「如果這樣的話」辰露轉過身,「我去找別人」,「想找托托巴的絕不只是有你們幾個人……」
「我保證你再也找不到像我們這麼好的隊伍……」高哲對著辰露的背影大聲喊道。
辰露回了下頭,看了高哲一眼,然後轉頭離開。
「怎麼辦?無論怎麼說,她還是救過我們,而且……」萊尼的語氣裡透露出焦急的神態。
高哲緊緊的盯著辰露的背影,那個女孩甩動著垂到腰際的波浪狀的長髮從容不迫的走著,就在女孩的身影即將消失的瞬間,高哲大聲喊道:「辰露,美女,成交……」
身影停了一下,辰露轉過身,盯著幾個人。
她的身影在遠處站了好一會,然後開始向高哲三個人的方向走了回來。
「青蛙,哦,葉楓先生,你是說……」
「沒錯,美女,如你所願,我們願意讓你加入這個完美的隊伍。」高哲的話引來了萊尼的白眼。
「小流氓,收起你那付噁心的樣子!」萊尼的語氣有些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哲叫了辰露兩聲美女的原因。
辰露燦然一笑,略微鞠躬,開口說道:「謝謝你們。」
高哲忽然感到有些疑惑,即使是面對面的交談,辰露給人的感覺依然是古古怪怪的,讓人捉摸不透。
盯著辰露看了一會,在這其間,辰露始終低著頭。
搖了搖頭,高哲笑了笑。
「嗯,辰露,對吧!」辰露微微點頭,寶石般的眼睛和高哲對視了一下,然後她的臉有些紅了起來。
值得說明的是,雖然高哲的樣子變化的太多,但他的眼神始終充滿了狂野不羈的男人味道。
「雖然你這個人讓人感到有些奇怪……」高哲發現自己近來很少對女人過敏,哪怕是很漂亮的女人,想起第一次見到李清妍時臉熱心跳的感覺,高哲苦笑了一下,那時可真是年輕呢!
「楓,先生,你想說什麼?」辰露問道。
注意到自己的跑神,高哲擺了擺手,咳了兩聲,說道:「雖然說你讓人感到有些奇怪,但我希望你是一個好人……不要玩什麼小把戲,明白麼?」
辰露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認真說起來,高哲嚴肅起來的樣子確實有些搞笑。
「你是一個精明的人,楓先生。」
「沒錯,還很能吃」,某黑皮膚女士在一旁落井下石。
高哲瞪了萊尼一眼,雖然萊尼的話沒有說錯,但這樣的話明顯讓他在辰露面前會多少失去些形象方面的東西,雖然他本身的形象並不是很好。
他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在意這一點。
「對了,辰露,你不是用這種粉末逃出來的麼?」高哲指著身上閃光的粉末問道。
「沒有,我有別的方法。」辰露的語氣淡淡的。
「哦,那群老傢伙怎麼樣了?會不會追過來?」實際上這個問題不應該這麼晚才被想到的,但對於那群老傢伙的魔法能力,高哲並沒有太大的顧慮,如果不是想隱藏一些實力,他感覺自己完全可以解除掉那些老傢伙的魔法壓力,或讓那群自以為是的老傢伙們吃些苦頭的。
「他們,哦,在你們走之後,班克紮下了柏柏休追殺令,我想,我們該小心一些。」
「柏柏休追殺令?」萊尼問道:「那是什麼?」三個人驚訝的看著辰露。
辰露低頭想了一會,然後開口說道:「從明天開始,你們將會被人追殺。」
高哲一愣,隨即嗤然一笑,「說說看,我膽子一直不大,不過我以前做過通緝犯的……殺人通緝犯。」
看著三個女人的眼光,高哲有一種暴發戶的感覺。
「那不一樣,絕對不一樣的……」愣了一下之後,辰露解釋道。
「在柏柏休人的種族中,經常有一些巫士會養幾個棄嬰,培養他們做柏柏休的賞金獵手,因為和養著他們的巫士之間的某種奇怪的人為契約,他們的壽命都不算太大,但卻因此得到常人無法得到的能力……」辰露舔了舔嘴唇。
「生命交換契約?」高哲隨口問道。
「你知道這個?」辰露和高哲的對話讓旁邊的兩個女士有些莫名其妙,但似乎聽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萊尼暫時打斷了兩個人之間的談話。「辰露,你是說那個老傢伙要用柏柏休的賞金獵手來殺我們?」
辰露點了點頭,說道:「好像是這樣子的,這些賞金獵手的正確名字叫做骨魔。」
「骨魔?可怕的名字!」萊尼在胸前劃著十字,「我們到底做了什麼?我們只是小小的騙了那個老傢伙一下,至於嘛?」萊尼說話的語氣象足了某只綠皮青蛙。
辰露搖了搖頭,笑道:「你們不瞭解柏柏休人,他們的報復心理很強,而且欺騙是他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而且他們似乎把布德維克的死亡原因歸結到了你們的身上。」
短暫的沉默之後,「為什麼叫骨魔?」高哲的聲音變的異常冷靜,這樣的聲音和他的外表比起來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生命交換契約,預支未來的潛力,那絕對是一個值得詛咒一千遍或一萬遍的魔法。
在高哲的記憶中,一般來說,只有擁有無限生命的生物,譬如惡魔類的生物,才會對自己使用這樣的魔法。當這個魔法被施展數次之後,就會永久的固定在受施法者的身上,受施法者的精神和肉體將隨時隨刻受到難以忍受的煎熬,那絕不是人類可以忍受的痛苦。
與此同時,受施法者的力量卻會得到極大的提升,提升的程度和壽命的長短有關,壽命越長,提升的幅度越小,相對應的,壽命越短,所得到的能力就越大。
對於大多數擁有無限生命的惡魔來說,這種提升只是他們必經的一個階段,真正的惡魔對於精神和肉體上的折魔是鄙視和不屑的,但這種魔法的受施法者一旦換成人類……
高哲實在不敢想像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煎熬,讓他想不到的是這種魔法竟然會出現在柏柏休人之中,而這種人又被叫做骨魔,難道被施放生命交換契約之後,真的會達到與魔族等同的能力?
「為什麼叫骨魔?」辰露有些驚訝於高哲冷靜的語氣,同時,她的臉上露出一絲別人不易察覺的苦笑。
「他們使用的是用死人的脊骨和肱骨做成的一種武器,可以在幾百米之內讓人變的渾身酸痛,失去行動的能力,這就是他們被稱作『骨魔』的原因。」辰露寶石般的眼睛有些黯淡。「他們稱這種武器為黑線。」
「黑線?」萊尼重複道。
辰露點了點頭,略微猶豫了一下,辰露忽然間掀起裙子。
白的耀眼的長腿,高哲感到有些眩暈,就在高哲幾乎認為自己可以看到更多東西的時候,辰露的手停了下來。
高哲的眼神迅速停在了辰露的右側膝蓋的上方,那裡有一個皮質的圓環,在圓環的外側,掛著一支長約一尺的黑色骨頭。
粗糙的肱骨被不現實的從三分之一處弄彎,轉折處顯的很自然,在骨頭的前端固定著兩個同樣顏色的脊骨,在兩個脊骨之間,放置著一片驚心動魄的紅色羽毛,通體黑色的骨頭,紅的耀眼的羽毛,和辰露雪白的大腿搭配起來給人一種異常驚怖的感覺。
辰露渾然沒有感覺到某青蛙的目光更多的集中在她有些裸露的腿上,當然,那麼漂亮的腿實在是很少見。
伸手緩緩摘下類似於黑色的骨頭,辰露用左手把它慢慢的舉到與肩相平的位置。右手輕輕撫摸著黑色的骨頭。
「這是死人的肱骨……」辰露的手停在骨頭的主體上,「這是死人的第五節和第十三節脊骨,她的手停在了兩個脊中的羽毛上,這是太陽鳥最長的一根尾羽……」
「這就是黑線?」萊尼低呼一聲,出於某種默契,蓮達同樣的低呼一聲。
「你是『骨魔』?」在兩聲低呼中,高哲冷靜的聲音有些鶴立雞群。
「從某種意義上,我算得上是一個骨魔」,辰露低著頭,她的聲音有些飄渺,似乎停留在某一個過去的回憶之中。
第十一章 被騙的暴發戶
她很快的從回憶中回到現實,「但是,他死了。」
高哲從上到下從新把辰露看了一遍,「你的契約被解除了?」在兩個女人的驚訝的眼光中,高哲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暴發戶的位置。
魔法暴發戶。
此時的魔法暴發戶沒有發現,在確認辰露的身份是一個骨魔之後,蓮達和萊尼的眼光和神態有些走樣。
聽到高哲的問話,辰露微微點了點頭,把黑線掛到膝蓋上方的皮環上,「估計上百個骨魔從明早開始會陸續得到追殺你們三個的追殺令,勝利者得到的獎勵是……」辰露的聲音忽然間變的有些晦澀。
「獎勵是……被追殺者的生命精華。」
蓮達和萊尼的臉色已經有些蒼白,如果萊尼的臉有這處顏色的話,嗯,至少感覺上是這樣的。
「我們和這些骨魔有仇嗎?」高哲退了一步,面對著三個女人。
三個女人同時搖了搖頭。
「但是,他們會殺了我們。」萊尼補充道。
「沒錯,但你們想殺他們嗎?」高哲的左手擺弄著右手的手指,「嗯,上百個骨魔……」
蓮達和萊尼緩緩的搖了搖頭,辰露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我們,殺得死他們嗎?」
「我的青蛙表弟只是在虛張聲勢,實際上,他是在為逃跑找理由。」萊尼的語氣雖然有些無力,但很顯然,她並不是一嚇就倒的那種女人。
「你很聰明……」高哲咳了兩聲,和辰露寶石般的眼神對視了一下,「你也不錯,你很坦白,我們看得出你的誠意,但是……」
辰露作傾聽狀。
「你要先帶上一個胸罩……」事實上,某青蛙的眼睛在說話的時候始終是經意或不經意的停留在阿拉伯套裙上的兩個美好的輪廓上,雖然說這是出於他的身高的原因,但不可否定,他還是看到了些什麼。
「嗯,請注意,我是一個男人,不是元老院中的那群老頭子……嗯,你實在是太暴露了。」高哲注意到辰露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奇,然後她張開嘴,似乎想問什麼,但很快地,她閉上了嘴。
「嗯,我會的!」辰露最後說道。
「別總像一個色情狂好不好,我們是在被追殺,追殺,明白嗎?」萊尼對高哲強調道。
「那又怎麼樣?」高哲一副能氣死人的悠閒神態,接下來的一句話雖然讓人聽著很舒服,但搞笑的成份更多一些。
「天塌下來有我頂著。」這是標準的東北老爺們才能說出來的豪言壯語,只是不知道如果天真的塌下來的話不知道以他的身高是不是可以先頂到。
「好了,現在我們出發……」高哲轉過頭,看著辰露,「我們該去哪裡找托托巴?」
辰露寶石般的眼睛閃了閃,很簡潔的說了兩個字,「沙漠。」
「要準備些東西吧!要多長時間?」蓮達問道。
「或許一天就可以找到,或許要很多天才可以找到……」辰露說道,「看運氣……」
「運氣?你是說你並不知道托托巴的確切位置?」高哲盯著辰露的眼睛。不得不承認,這雙眼睛就像黑寶石一樣,又黑又亮,在某一瞬間,高哲幾乎被辰露漂亮的眼睛吸引住。
「我知道他在哪裡,但找到他居住的蜃城是需要運氣的!你們明白嗎?」辰露在解釋過骨魔和黑線的問題之後開始變的有一點點急躁。
注意到這一點,高哲坐在地上,讓辰露看起來可以放鬆一下。「你是說,沙漠中有城市?」
萊尼小聲的和蓮達說著什麼,在她們的臉上露出懷疑的神色。
「有的,當然有,簡單的說起來,海市蜃樓你們聽到過嗎?」辰露問道。
「是大氣的折射?對吧!」萊尼回答道。
「不,不。」辰露又有些急躁起來,「那不是折射,如果認為那只是自然現象就太愚蠢了,哦,對不起,我不是在說你……」
事實上,這個時候的三個人看著辰露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絲敵意。
「那麼它是什麼?」蓮達問道,她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從辰露出現一直到現在,始終沒有給蓮達和萊尼留下什麼好的印象。
高哲還是第一次見到蓮達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事實上,辰露說話的話的確讓人聽起來不是很舒服。
「那是一個入口,是進入蜃城的入口……」辰露倒是沒注意到別人的眼光的語氣,繼續說道。
「去海市蜃樓中找托托巴巫士,你們相信嗎?」萊尼的話裡帶著刺,眼光從高哲和蓮達的臉上掃過。
辰露蒼白色的臉上泛起一層紅暈,「你是說,你不相信我?」高哲忽然間發現辰露似乎並沒有像自己想像的那麼古怪。
萊尼沒有回答,但這個時候不回答就相當於是默認。
「你們不相信我,原來你們不相信我……」辰露甩動著長長的卷髮,臉上抹著一層紅暈。
「不,我相信。」
「你真的相信?」辰露盯著坐在地上的高哲,忽然感覺這只綠皮,嗯,這個綠色的傢伙給人的感覺要比看上去順眼的多。
「我不是在敷衍你,女士,看上去你的精神很正常,雖然你的話聽起來像是在冒險,但是,嗯……讓我想一想。」
「我願意冒這個險。」高哲笑的非常陽光。
「哲,楓表弟,你真的相信這個?」蓮達問道。
「你不相信嗎?」看著蓮達驚怪的目光,高哲在心裡不自禁的歎了口氣。
「可她是一個骨魔……」萊尼終於把心裡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你們的意思是?」高哲疑惑的看著兩個女人。
兩個女人對視了一眼之後,萊尼站在了蓮達的身體前面,「我們的意思是……」
「我們不想死……」萊尼說道。
辰露的身體開始發抖,黯淡的雙眼中流動著水波樣的淚光,「原來,是這樣……」她有些蒼白的面孔忽然間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目光在高哲的臉上停留了半秒之後,她轉身跑了出去。
飛舞的長髮一閃即逝,高哲站起身,看了蓮達和萊尼一眼,轉身慢慢朝辰露消失的方向走去。
「楓,哲表弟,你去哪?」蓮達問道。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轉過頭,高哲笑起來給人的感覺有一些冷,「我不需要你們對我負責了。」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萊尼緊盯著高哲的眼睛。
「知道嗎?你們傷害了一個很單純的人……」高哲忽然間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句話,但實際上,他感覺到受到傷害的,並不只是辰露一個人。
「他會後悔的……」萊尼看著高哲消失在遠處的背影,轉過頭,對蓮達說道。
蓮達點了點頭,「嗯,他過於相信自己的直覺了。」
「還有女人……」萊尼補充道。
離開蓮達和萊尼之後,高哲忽然間感到有些後悔。
如果不是自己,或許不會惹來那麼大的麻煩,對於那些骨魔,他並沒有放在心上,但萊尼和蓮達呢?她們有能力面對這種可怕的獵手麼?
看了看辰露離開的方向,高哲繞路潛回萊尼和蓮達身後的一小片灌木林裡,這時候,他發現自己矮小的身體似乎比平時靈活了不少。
蓮達和萊尼正在收拾行李,兩個人的對話引起了他的興趣。
對話聲隨風傳來,又鑽進了他的大耳朵裡。
「第二個詛咒已經完成了嗎?」是蓮達的聲音。
輕輕的嗯了一聲,萊尼說道:「那天晚上在他睡著時我檢查過他的身體,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嘿,萊尼,你是怎麼發現他有受詛咒的體質的?」
「感覺,你知道,我的感覺一向是很準的……」萊尼笑的有些得意。
「嗯,希望他能活到我們把四個詛咒施放出去之後把四塊石板拼起來的時候……」蓮達做了一個祈禱的姿態,「哦,上帝保佑。」
「那傢伙機靈著呢,放心吧!」萊尼笑的有些神秘,「嘿,蓮達,你注意到沒有,在元老院裡被那堆老傢伙圍著的時候,在你讓他進入到你的護盾中時,那傢伙看上去有多感動……」
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說起來……」蓮達笑道:「這小傢伙還真可愛,只是不知道小傢伙的小傢伙變小的沒有,或許……」蓮達的笑看起來有些邪惡,「或許會很有趣的……」
「你這個色魔,連青蛙也不放過……」
「在床上你叫的可比我凶……」
「行了,別說這些了,那個叫辰露的女人,真的是骨魔嗎?」萊尼若有所思的問道。
「她有黑線,是真的黑線,對了,那小傢伙懂得生命交換契約呢!」蓮達說道。
「那麼說她真的是骨魔了,聽說在整個柏柏休的巫士中只有阿茲克塔巫士才有能力培養女性骨魔……嘿,那小傢伙好像懂的還真不少,想起來這傢伙真的有一點奇怪……」
「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了,反正這塊石板的詛咒已經施放成功了,我們該去找下一個具有受詛咒體質的人了?」蓮達開始收拾行李。
「你看那個叫辰露的女孩怎麼樣?」萊尼問道。
「你有感覺?」
「嗯,有一點點,她很單純,或許會很容易上當的……嗯,先找到她,試試看吧!」
第十二章 鋒芒(上)
躲在灌木從後的高哲忽然間感到心裡有些發苦,噁心的要命。被騙了,竟然被騙了,難道這就是自己想騙別人的報應?
「我們扯平了……但願你們會遇到所有的骨魔……」高哲輕聲自語。
「在這之前,你們該為嘲笑別人付出些代價……」
高哲冷冷一笑,把右手放在胸前,一段晦澀的咒文被念出來之後,高哲的身體瞬間變的足有原來的三倍多長,渾身上下長出黑綠色的鱗片,四肢開始收入腹中,頭部的五官慢慢融進頭顱當中。
「洛格爾曼變形術,請允許我擁有蛇族的邪惡與貪婪……」念完最後一段咒文之後的禱文之後,高哲的身體一滑,在草從中迅速向兩個女人追了過去。
蓮達和萊尼渾未知覺有人偷聽了她們的談話,在有些自以為是的步伐中,萊尼首先感到有些不大對頭。
「這是什麼聲音?」萊尼作傾聽狀。
「沒有啊?」蓮達興奮的神情被驚奼代替。
「不對!」萊尼左右看了看,然後一轉身。
「啊……」萊尼的尖叫聲絕對可以震碎二厘米厚的玻璃。
「天,這是什麼?蛇啊……我討厭蛇!」蓮達驚聲喊道。
此時,五米多長的巨蛇以尾支地,高高的立在兩個面容失色的女人的面前。
「去死吧!」兩個女人同時尖聲喊道,同時,她們雙手的掌心對著蛇頭,紅光閃起,兩團灼熱的火球向蛇頭飛去。
巨蛇不屑地看著兩個女人,尖頭輕輕擺動,躲開兩團火球,然後,它張開嘴,並把它張到最大,蛇身一吞一吐,一團黑氣從它的喉部向兩個女人噴了過去。
「快跑,這不是普通的蛇……」蓮達拉起萊尼轉身就跑。但她們大大的低估了這團黑氣。
「魔法的黑幕,吞噬掉眼前的光明吧!」看著兩個女人驚慌失措的逃跑,高哲在心裡興奮的喊道。
黑暗籠罩了方圓幾十米的區域,兩個女人忽然間感到面前一陣漆黑,看不到一點光亮,下意識的,兩個人抱到了一起。
「蓮達,我們要被蛇吃掉了嗎?」抱著蓮達不斷抖動的身體,萊尼失聲喊道。
「等等,不,不會,舞光術……」隨著蓮達的喊聲,一團白色的光球出現在蓮達和萊尼的面前。
但是,很快的,她們發現,這根本沒有什麼效果,魔法產生的光源在黑暗中只是一個淡淡的白色影子,然後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這,究竟是什麼?」萊尼喊道,同時,她丟下背包,開始狂亂的向四面八方發著熾熱的火球。
「啊,萊尼,停下,你打到我了……痛,痛死我了……」
兩個人略微冷靜下來之後,忽然間發現那只黑綠色的巨蛇在噴出這片黑霧之後似乎無聲無息的消失掉了。
「該死的蛇……」在黑霧散開後,兩個人看著身後被壓倒的一片草從詛咒道。
然後,注意到蓮達肩頭被灼燒的傷痕,萊尼走到背包旁去拿醫療物品。
下意識的愣了一下,背包似乎被打開了,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她迅速的打開了背包,查看著背包裡的東西。
「啊……」又是一陣尖叫。
「怎麼了,萊尼?」蓮達忍痛問道。
「石板,石板不見了……」萊尼喊道。
砰的一聲,蓮達坐在了地上,然後,她忽然間從地上彈了起來,似乎忘記了身上的疼痛,拉起萊尼奮力向著身後的樹林中跑去。
看著兩個女人瘋子一樣的跑開,躲在灌木從中的高哲笑了笑,終於感到自己的心裡舒服了一些,在眼見著兩個女人消失之後,他慢慢站起身,找到一個便於記憶的大樹旁,用魔法在樹旁挖了個洞,把石板放在洞裡,用泥土把洞添滿,然後他施展了一個造風術,一陣中型的旋風吹過,再沒人可以看出這裡剛剛被人挖了一個洞。
再次看到辰露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午後,老天爺難得的下了一場大雨,憑藉著比受詛咒前更靈敏的感覺高哲終於找到了辰露。但即使是這樣,他也有好幾次幾乎認為自己再也找不到這個女孩子了。
好在他一直是一個喜歡堅持的人。
現在,他正看著辰露站在雨中的背影。
雨水完完全全的打濕了辰露又厚又長的卷髮,單薄的阿拉伯套裙,或許,還有高哲的心。
就在看到辰露背影的那一刻,高哲忽然間感到自己的心裡一陣顫動,似乎是被什麼東西鑽了一下,疼的厲害。
被打濕的單薄的套裙已經掩飾不住辰露曼妙的身材,不管是因為什麼,高哲有一種衝過去把辰露抱在懷裡的衝動。
「嘿,女士,這個樣子很舒服嗎?」高哲深呼一口氣後,用輕鬆的語氣問道。
辰露詫異的轉過身,黯淡的眼神盯在了高哲綠色的臉上,她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很快的又黯淡起來。
高哲注意到辰露滿是雨水的臉上泛著一層淺青色,很顯然,是睡眠不足,在這片淺青色當中,蘊藏著某種說不出的疲倦,似乎隨時隨地,她都有可能會倒在地上,再也不會起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辰露的語氣冷的駭人。
「嗯,我是想」高哲友善的指著辰露貼在身上的阿拉伯套裙,「我只是想看一看你的身材到底有多好……」說完這句話之後,高哲忽然間感到有些後悔,很顯然,這是一個糟糕的玩笑。
「哈」辰露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不知是在笑高哲還是在笑自己。「原來是因為這個……」
忽然間,她抓住了自己的領口,猛然把已經罩在身上的套裙撕裂後扔在地上,然後她瘋狂的手又伸向唯一遮著少女最神秘處的那一小塊三角形上。
一雙纖細的綠色的手按住了她的手,「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我只是想讓你高興一點。」面對著近乎完美的赤裸的身體,在高哲的眼中看不到一絲慾望的痕跡。
辰露驚訝的看著那雙纖細的卻充滿了異樣力量的手,她的手絲毫不能再活動一下,然後,她的目光停留在高哲的眼睛上。
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眼神?分不清是愛是憐,也分不清是是是非,在和具有這種眼神的眼睛對視了六十秒之後,辰露忽然間失聲痛哭起來……
高哲鬆開辰露的雙手,輕輕的拍著辰露右手的手心,高哲的眼淚同樣的流了出來。
枯黃的草從,無邊的半沙漠,肆虐的風雨,還有奇怪的兩個人。
這個兩個並不是高哲和辰露,但就在高哲和辰露痛哭的時候,兩個人出現在高哲身後近百米的地方。
他們的衣服破舊,頭髮凌亂,面色臘黃,眼窩深陷,在他們每一個人的手裡都握著一個裝飾著紅色太陽鳥羽毛的黑色骨頭,在看到高哲和辰露一動不動的站在雨中的時候,兩個人手中的黑色骨頭指向了高哲。
「是一個機會……」高個子磨著牙,含乎不清的說道。
高哲忽然間感到一絲不安,幾天以來,這種不安就隱隱約約的出現在自己的周圍,但因為心思一直放在如何找到辰露上,他始終認為那只是自己心裡的某種錯覺,但現在,他忽然間感到這種不安絕不是錯覺。
然後,面前的辰露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辰露的手上傳來,高哲纖細的身體整個被拉到了辰露的身後,同時兩縷黑線閃電般從百米之外的黑色骨頭上飛出,擊中了辰露的前胸。
辰露的身體無力的倒在高哲的懷裡。
「是骨魔……你……你快跑……」辰露無力的說道。
「不……」肆虐的風雨在一瞬間被高哲的怒喊聲撕出一個巨大的縫隙。
兩個骨魔在高哲的怒喊聲中前進了一步,手中因發射過一次而變成白色的黑線再一次變成了黑色。
然而第二次,他們手中的黑線沒有指向高哲,而是指向了自己。
「快跑,他們會吃了你……」骨線上的黑色再次被白色替代的時候,辰露掙扎著喊道。
兩個骨魔在被自己手中的黑線擊中的同時,身體忽然間發生了一系列不可思議的變化。
他們臉上的肌肉開始扭曲起來,然後是整個身體跟著扭曲起來,漸漸的,似乎肌肉裡的骨頭都跟著扭曲起來。
變化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在他們停止下來,像野獸一樣雙手和雙腳同時落地盯著高哲的時候,雖然看上去他們還是一個人,但在他們身上已經找不到任何人的感覺,即使是電影中的最恐怖的殭屍,和他們的樣子比起來也會顯的單薄而脆弱。
只是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凶氣,便足以嚇死一些膽小的人。
近百米的距離在他們雙手雙腳的移動中顯的有些微不足道,眨眼之間,他們已經衝出了一半的距離。
第十三章 鋒芒(下)
「你……快走啊!」辰露哭著喊道,這似乎已經費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在喊完這句話之後,看著擋在她面前一動不動的高哲,她寶石般的眼中閃動著絕望的神色,掙扎的軀體無力的倒在被雨水打濕的沙土上。
然而,很快的,她眼中絕望的神色被驚奇所代替。
一片淡淡的金光籠罩在高哲的左臂上,「光的羽翼,死亡之黎明……」寧靜的足以讓人安眠的吟誦聲響起,一雙金色的翅膀撲愣愣地從高哲的左臂飛出,撞向迎面奔跑過來的兩個骨魔。
與此同時,高哲的右手舉起,一團黑光急速的從他的胸前升起,沿著手臂傳送到指尖,迅速的在心裡念聞一遍咒文之後,高哲的嘴唇微微開啟,輕聲喊道:「骸骨之箭」。
兩道黑色的流星從高哲的纖細的右手上激射而出,在金色的翅膀撞到兩個骨魔的身上,幻化成一片金線將兩個骨魔束縛住的時候,兩道黑色的流星毫無陰滯地從兩個骨魔的頭顱中穿過。
戰鬥似乎是在一瞬間結束。雨點敲打著沙石聲中,傳來了兩聲輕微的辟啪聲,兩個黑線在他們的主人死去之後,悄無聲息的變成了廢物。
完全是致命的,華麗的攻擊,辰露終於知道三天前幫助眼前的這個人逃離元老院完完全全是多餘的舉動。以眼前這個綠皮人,或者說是叫做葉楓的綠皮人的能力,應該完全可能將圍攻他的十幾個老傢伙瞬間打倒在地上的。
那麼,他一定是在刻意的掩飾著什麼,至於具體是什麼,辰露已經沒有力氣去想,她唯一想到的,是眼家的這個傢伙對自己似乎不錯。
轉身看著躺在地上的辰露寶石般的眼睛,那其中蘊藏著無比的驚奇和一些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弄不清楚黑線究意對辰露造成了什麼樣的影響,高哲向辰露釋放了一個魔法解析。
本來應該是瞬間發動的魔法解析耗費了高哲近五秒的時間才施放出來,然後,高哲發現了一個值得詛咒的現象,在自己身體裡的能量消耗到一半的時候,施放魔法開始變的很費氣力。
暫時顧不了那麼多,高哲在心裡讀頭魔法解析反饋到大腦中的信息。
「虛弱詛咒,受詛咒者在一定時間內與自身的能量脫軌,失去行動能力,易感染疾病……」
「易感染疾病?」高哲在心裡喊了一聲糟糕,俯身抱起辰露就向附近的村莊跑去。
村莊並不算太遠,卻也不算太近,辰露濃密厚重的卷髮在風雨中顯的異常沉重,白的耀眼的身體靜靜的蜷曲在高哲的懷裡。
高哲感到辰露的身體已經有些發冷,但辰露本人卻像是失去了感覺一樣,只是睜大著眼睛盯著高哲在雨中睜的圓圓的眼睛……
「幹嘛這麼含情漠漠的看我?」高哲竟然還有開玩笑的心情。
「難道說你看上我了……」高哲開始唐僧。
辰露蒼白的臉上泛起兩片紅暈,然後她輕微的點了點頭,這顯然費了她很大的力氣,但她原本如黯淡的寶石般的眼睛卻倏忽亮了起來。
高哲感到懷中的辰露輕微的動了一下,同時,她的嘴唇輕輕張開。
「你想要說什麼嗎?」高哲略微低下頭,同時,這個方向讓她注意到辰露裸露的雙乳,「天,我不是故意的……」高哲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辰露的頭忽然間動了一下,然後,高哲感到自己的腮似乎被兩片柔軟的冰冷的東西觸摸了一下,頭腦在一瞬間的眩暈之後,高哲想到,那應該是辰露的嘴唇。
高哲忽然間感到自己的玩笑開大了。
但是,但是自己真的對懷中的這個女孩子一點感覺也沒有嗎……愣愣的想了幾秒之後,高哲反映到在考慮這個問題之前首先該把辰露放在一個溫暖的被窩裡面,抬起頭,對著辰露微微一笑,他發現辰露的眼睛已經閉上,被雨水打濕的長長的黑色睫毛在蒼白的臉上產生一種驚人的視覺效果……
在辰露的嘴角,掛著某種與生俱來的,輕微的,害羞的微笑。
玩笑真的有些開大了,高哲確信自己讀懂了那個微笑的含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快要接近沙漠的原因,在人煙稀落的村莊中,竟然開設著一家小小的旅店。
在旅店門前在風雨中獵獵飛舞的巨大招牌與後面的三五間小土屋顯的極不對稱,但這些落在高哲的眼裡,卻讓他感到一絲溫暖。
抱著辰露狂奔進旅店,顧不得自己的樣子會不會嚇到人,高哲用阿拉伯語大聲喊道:「有人嗎?住店……住店,有人嗎……」
高哲忽然間感到這間店顯的有些不大對頭,就在他快要確認這裡沒有人的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三十個第納爾,扔在地上就可以了,後面的屋子隨意住。」
高哲一愣,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樣的店,循聲看去,在屋子的西南角有一個用破布遮擋著的檯面,聲音似乎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眼見懷裡的辰露一動不動,似乎暈了過去,顧不了許多,高哲從口袋裡掏出幾張濕漉漉的第納爾扔在台面前的地上,穿過屋子裡的一道破舊的木門,高哲走進靠東邊看上去顯的略微壯實一些的土屋,倒是為了對得起那三十第納爾。
拉開房屋的門,眼前的情景讓高哲一愣,本來按他的想方這樣的店應該不會好到哪裡去的。但事實與他想的有些不大一樣,整個屋子顯的乾淨利落,一張小桌,一個鐵架床,一個泥爐,泥爐的上面放著一個鐵鍋,門的右側並排放著兩口大缸,一缸清水,一缸谷米。
「好奇怪……」,高哲小聲嘀咕著把辰露放在床上,用氈毯包起來,然後,他開始試圖解除辰露身上的詛咒,但很快的,他發現,當自己本身的能量低於某一個值,或者說是低於一半的時候,自己會沒有能力使用魔法。
該死的詛咒,高哲終於發現了除身體發生變化之外的詛咒效果,只是,這個效果實在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從床尾的鐵桿上扯一下條乾燥的比毛巾大比浴巾小的布,替辰露把濕漉漉的頭髮擦乾。「你需要等到黑線的詛咒效果自動消除了……」在擦乾辰露的頭髮之後,高哲說道。
辰露一動不動,她的眼睛一直閉著。「怎麼了?」高哲把纖細的手指放在辰露的鼻孔下,呼吸的有些急促,卻很均勻,應該是暈過去了。
「或許喝一些熱水,不,熱粥會讓她好受一些。」看著缸裡的米,高哲苦笑了一下。
爐邊堆放著大量乾燥的木柴,引火的東西是兩塊石頭和一些紙片,高哲費了好大力氣才用這兩塊石頭把木柴點燃。
無論如何,有了火,屋子裡開始變的暖和起來,火光映紅了辰露的臉。
把裝好了水米的鍋放在火爐上的支架上,高哲想起自己的衣服也該烤一烤了,在確認辰露確實暈了去之後,他脫掉了所有的衣服。
覺得有些不舒服,高哲又拿起給辰露擦頭髮的布暫時的把腰圍了起來。
首先,是這個,高哲拿著那條倖存的褲頭用一根長些的木柴挑起,放在火邊,爐子裡的木柴在燃燒中發出辟辟啪啪的響聲,很快高哲的褲頭就開始冒出了一些蒸氣,在完全干了之後,高哲發現自己的褲頭縮水了。
讚美奸商,發現再也不用擔心褲頭會掉下來之後,高哲真心成意的感謝賣給他褲頭的那個大鬍子。
鍋裡的水不停的冒著泡,屋子裡洋溢著熱粥的香味。在把衣服烤乾之後,高哲發現萊尼的衣服料子竟然沒有一點縮水的嫌疑,相反的,失去彈性的衣服變的似乎有些肥大。
這衣服,沒法穿了,高哲忽然想起了床上的萊尼,嗯,讓給她穿會好一些吧!這樣想著,高哲把烤乾的衣服和短褲扔到床上,雖然有些髒,但那絕不是男人該干的活。
雖然不是很累,但對於洗衣服的問題,高哲始終有些過敏。
鍋裡的粥沸騰起來,沒有碗,只有一個大勺子。
喝光了一勺子的粥之後,高哲感到整個身體從上到下暖洋洋的,把鍋從三角架上搬到桌子上,高哲拿著半勺子的熱粥走到辰露身邊。
就在他剛剛走到床邊的時候,一個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該死的,竟然要三十個第納爾……」聲音聽起來很熟悉,似乎幾天前還聽到過。
另一個人的話讓高哲確認了他的聽覺。
「萊尼,不要亂說話,聽說這的主人曾經是一個很有名望的巫士……」
「這該死的雨,對了……你的肩膀還好吧!」
「已經沒什麼事了,那天的蛇真的好奇怪……」〔uu158小說網·www.uu158.com〕
「沒什麼奇怪的,一定是那個女人幹的……千萬不要讓她遇到我,否則……」兩個人仍然在討論著三天前的問題。
第十四章 亡者的旅店
「萊尼,左邊的房子似乎有人了,我們去中間的那間吧!」
輕輕的嗯了一聲後,是細碎的腳步聲,然後是開門聲,當關門聲響起來的時候,整個屋子回復了原有的平靜。
巫士,這裡的主人是一個有名望的巫士,高哲忽然間發現自己的運氣不錯,他並不是非要找巫士托托巴,只要知道精靈在哪裡,無論是誰,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唔,這是什麼?」高哲從沉思中回到現實,辰露已經醒了過來,她的臉色看上去有些紅,不知是因為火光還是得了感冒。
「粥!」
「是粥嗎?你還會做這個?」在辰露的臉上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高哲的心砰然一動,「喝下它,你被黑線擊中了,對了,謝謝你……」高哲知道,如果不是辰露,被黑線擊中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這個時候,辰露反倒顯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那,那沒什麼……」她的語氣中略微有些荒亂。
被高哲餵下半勺粥之後,辰露的臉色愈發紅艷。「有些熱……」辰露說道。
「是不是病了?被黑線擊中會很容易感染疾病的吧?」高哲伸手摸了摸辰露的額頭,並不是很熱。
「哦,那個,沒關係的,只是對於普通的人,對於這種詛咒我應該不會生病……對了,你也是巫士嗎?」辰露的眼睛亮了一下,很顯然,她想起了高哲殺死兩個骨魔的那一刻。
高哲鬆了口氣,天知道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照顧一個生病的女人有多麻煩,但隱隱約約的,他的心裡泛出一絲遺憾的感覺。
我這是怎麼了,高哲盡可能的想著李清妍和娜娜,難道這還不夠嗎?但很明顯,這沒有用。記憶中的人雖然是他的至愛,但和眼前有些病態的,卻依然是明艷絕倫的辰露比起來,似乎顯的有些淡然。他的頭腦裡忽然間閃過一句熟悉的話,「緣份來時,躲是躲不掉的……」或許也包括我,高哲在心裡歎了口氣。
他並不是不敢面對辰露,如果那樣,他就不會在三天前選擇去追辰露,雖然其中不乏一些別的動機,但從那時開始,他就隱約感到,這個女孩或許會喜歡上他,但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自做多情,或者說,是一隻青蛙的自做多情。
無論如何,他去找了,找到之後,他發現,天鵝真的喜歡上青蛙了。
雖然青蛙在某一天會變成類似於王子的樣子,但至少這樣的邂逅讓他明白,辰露喜歡的應該是他這個人,而不是其它。
「你是巫士嗎?」辰露重複著問了一遍。
「巫士,哦,不,實際上,我是一個魔法師……」高哲發現自己的話有些亂。
「魔法師?東方的魔法師?」辰露顯然對這三個字很感興趣,黑線施放在她身上的虛弱詛咒的效果已經開始減弱,在問這句話的同時,她很自然的笑了起來,濃密的卷髮波浪般垂在她的胸前,為她的笑增加了一種神秘的色彩。
「我是中國人,實際上,我的名字叫高哲,那天……我騙了你……」
辰露輕輕的嗯了一聲,「高哲,高哲……」她輕聲的重複道,很好的名字。
「但我的魔法不屬於任何地方……嗯,以後我會慢慢講給你聽的……」說出這句話之後,高哲開始為自己的話感到吃驚,為什麼要說以後?難道自己真的相和眼前的女孩長久的在一起?
辰露笑了笑,以後這兩個字似乎讓她聽起來有些興奮,她的臉上泌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注視了高哲綠色的臉好一會,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鍋粥上。
「好餓,我……我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句話產生了某種意料之外的幽默感覺,有些緊張的高哲先是笑了起來,然後他的笑開始變的有些誇張,很快地,辰露也跟著笑了起來,她有些費力的坐起來,靠在床邊,然後在笑聲中,她有些嗔怪地說道:「笑什麼,可惡的青蛙……」
粥喝進肚子裡不能讓人很飽,卻可以讓人很舒服,在喝完半鍋粥之後,辰露似乎好了不少,「對了,我的衣服……」她終於想起了她的衣服。
「被你撕壞了,先對付著穿這個吧,男人穿的少點沒什麼關係……」指著床邊在萊尼那借來的衣服,高哲慷慨的說道。
「你自己可以穿吧!」
似乎想到了那時候的情景,辰露的臉紅的幾乎可以滴出水來,輕微的點了點頭,在某青蛙轉過身去之後,她放下了蓋在身上的絨毯,迅速的把床尾的T恤和牛仔短褲穿在身上。
在轉過身後,高哲忽然發現,站在床邊的辰露的樣子不遜於任何一個他見過的女人,甚至於他的准老婆李清妍。
雖然,那一身的衣服顯的有點兒髒。
「已經沒事了嗎?」看著辰露的樣子,高哲問道。
辰露點了點頭,「我的身體對於這種詛咒有一些免疫力……這是哪裡?」向四周看了看之後,她開口問道。
「旅店,一個奇怪的旅店。」
「亡者的旅店?」辰露的臉上的神色變了變。
「不,我是說,是一個奇怪的旅店。」高哲更正道。
辰露搖了搖頭,說道:「我明白,我的意思是說,它真正的名字是『亡者的旅店』……」停頓了一下之後,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唔,那個,那個聲音,你聽到那個聲音了嗎?」
高哲忽然間感到氣氛有些不大對頭。仔細的想起來,一個綠皮矮人抱著一個近於赤裸的漂亮女人,無論如何是應該有些收視率的。
「他收了我三十第納爾,你知道這個地方?」高哲反問。
「嗯……」輕輕的應了一聲之後,辰露看著四周,「我曾經來過這裡,這裡是專門為骨魔提供休息的地方……」
「骨魔休息的地方?對了,你曾經是一個骨魔……」
「但現在不是了」,辰露的聲音忽然有些走樣,「我想,我們目前有些危險。」
「危險?為什麼?」
辰露寶石般的眼睛顯的有些空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想了一會之後,她開始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這個旅店的主人,就是你聽到的那個聲音,事實上,已經死掉幾十年了……」
靈異故事,我喜歡,這是高哲的第一反映,但在瞬間,他認識到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哦,接著說……」在把幾塊乾燥的木頭扔進土爐中之後,高哲說道。事實上,兩個人都已經沒有了冷的感覺。
「嗯,他曾經培養過幾個頂尖的骨魔……」
「頂尖,你是說……」高哲忽然間想起那兩個骨魔把黑線對準他們自己的一瞬。
「沒錯……」辰露的眼睛轉動著,很顯然,他聽懂了高哲的意思。「骨魔的力量一半來源於生命交換契約,另一半來源於巫士強大的精神力量。」
從腿上取下那支黑線,辰露繼續說道:「這就是骨魔的生命,在為骨魔製造出黑線之後,他們(巫士們)就用另一種被稱作靈魂連接的巫術把骨魔的靈魂和黑線連接在一起……」
「你是說如果黑線毀滅後,它的主人同時也會死亡,相反的……」高哲想起了那兩支在骨魔死亡後碎裂的黑線。
「沒錯……」
「那麼,你也是……」高哲忽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急燥。
「我已經不需要它了」辰露笑了笑,「對於我來說,它只是一個紀念,在我的靈魂還沒有真正和它結合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死了。」把黑線掛回到皮帶上,辰露的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微笑,繼續說道:「我是一個不入流的骨魔……」
高哲長出了一口氣。
「你看上去有些高興……」辰露敏銳的注意到高哲的表情,「你是在嘲笑我嗎?」
高哲笑了笑,「你幹嘛這麼在意這個?你這個樣子不是很好嗎?」
「當然,對你來說脫掉衣服會更好,是不是?」辰露笑著說道。
「哈,你開始懂得幽默了……」
高哲忽然間發現自己似乎又說錯了什麼,辰露寶石般的眼睛流下了兩滴晶瑩的露珠,「葉楓,哦,不,高哲,知道嗎?我現在想成為一個正常的人,我從來都沒有現在這麼強烈的想過……」
高哲忽然間發現自己的眼睛也開始酸了起來。
本能的,他轉過身去,「對了,你是說我們會有危險,你認為我們能應付得了嗎?」
高哲再次回頭的時候,辰露已經擦乾了眼淚,無論如何,她似乎比大多數人都懂得堅強的含義。
辰露輕微的搖了搖頭,「說實話,我不知道……」
「你知道是什麼樣的危險嗎?」高哲開始把問題變的具體化。
「嗯,據說亡者旅店的主人在成功的培養出一個強大的骨魔之後,他把自己靈魂中所有的精神力轉注到了骨魔的身上……」說著話她再一次取下黑線,「初級的骨魔可以用它施放出令人變的軟弱無力的詛咒,高級些的可以利用詛咒的力量變身,你今天遇到的那兩個骨魔就是這樣……」
高哲點了點頭,聽辰露繼續說道:「我見到過的最厲害的骨魔是可以集聚力量後讓它爆炸,毀滅了周圍一切的東西,包括他們自己……」
第十五章 故人(上)
高哲忽然感到有些難受,即使具有了大法師的記憶,但與生俱來的對於某種事物的恐懼仍然讓他感到害怕,他害怕毀滅,雖然在情非得已的情況下,他曾經大刀闊斧地毀滅了無數的東西,但現在,在一個女孩子講述一個為著毀滅而存在的怪物的時候,他感到害怕。
他所害怕的,不是暴力,只是毀滅。
「但在這個傳說中」,辰露的臉上是放棄一切的平靜,「那個骨魔遠遠的超越了他們的極限,在他的靈魂和巫士的靈魂結合的瞬間,他把自己變成了一支黑線……」
「後來……」辰露說道:「後來,巫士和他的骨魔全部都神秘的消失了,再後來,就有了這個奇怪的旅店,人們叫它亡者的旅店。」
「講這麼長時間,你沒有講過關於這個旅店的危險性的問題,或許,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不會有人管的,是不是?」江湖險惡,不行就撤,高哲不想做無謂的打鬥。
「哦,我確實沒有說過,但據說除了骨魔外,凡是走進這裡的人,沒有人從這裡走出去過,或許,現在的我也走不出去了……」辰露平靜的說。
「你比張震講的好多了……」高哲笑笑,然後,他躺在床上,「既然這樣,我要先睡一會。」雖然他的動作看上去很輕鬆,但實際上,他心裡開始有些沉重,自己確實在不久前秒殺了兩個骨魔,但秒殺並不能代表他會比那兩隻骨魔強大,實際上,他很難預料如果真的和兩個骨魔打起肉搏戰後,勝利的會是誰……
現在,按辰露的說法,他現在遇到的骨魔會是一個真正的,可怕的對手,甚至於無從逃避。
雖然他想試一試,但是,在一個漂亮女人面前,談逃跑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即使那樣會顯的很冷靜,或者說,在他的心裡,某種好勝的想法讓他始終不能相信那只消失的骨魔和那個死去的巫士會真的殺死他,至少,他有百分這三十的理念在想著和這只骨魔打一架。
雖然那樣毫無意義。
「張震,她是誰?你的女朋友?」高哲忽然發現在某些問題上,女人普遍顯的很敏銳。
「不,他只是一個講恐怖故事的。」高哲笑了笑,閉上眼睛,無論如何,他必須在骨魔出現前讓自己的能量回復一些。
看著高哲閉上眼睛,辰露很知趣的閉上了嘴,雖然她想到高哲很可能把她當成了一個講故事的人,但這一切對她來說已經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她喜歡的人就在她的身邊。
或許這樣就足夠了。
高哲睡的並不是很踏實,有時候想睡往往睡不著。直到他感到有一個溫暖的身體坐在自己的身邊的時候,一種熟悉的感覺湧現出來,他的心裡忽然變的一片寧靜,然後,他抱住了那個身體,進入了深度的睡眠狀態,全然忘記了有別外兩個心懷不軌的女人就住在他旁邊的屋子裡。
泥爐中的火不停歇的燃燒著,當火勢變弱的時候,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把爐邊的木柴自動的扔到爐子裡。
高哲是被一種奇怪的聲音,或者說是感覺吵醒的,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雙手正放在辰露柔軟的腰上。
辰露睡的正酣,她應該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了。
看來我要向老婆大人們寫檢討了,輕輕撫摸著辰露濃密的黑色卷髮,高哲笑了笑。
然後,他忽然間想起了那個奇怪的聲音……
是那兩個女人?不對,仔細的回味著那個聲音,高哲感覺那種聲音似乎是因自身的某種感覺所產生的假象,而實際上,那似乎是一種魔法能量間的共鳴。
高哲忽然發現身體裡的能量奇異的完全恢復過來。
「這種感覺,難道是因為辰露講的那個骨魔?」很快的,高哲搖了搖頭,慢慢的走到門前,輕輕的打開一個縫隙,向外看去。
雨已經停了下來,有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穿著紅色長袍,看上去有些滄桑感的卷髮男孩正站在院子裡,似乎感受到了高哲的偷窺,男孩轉頭向高哲的土屋看了一眼。
那是……,高哲不知道怎樣才能表達此時此刻的心情,男孩轉過來的時候,一雙碧藍色的眼睛很快的和高哲對視了一下,高哲忽然間感到自己似乎完完全全的暴露在這個人的眼前,當然,有一部份的原因是出自於他自身的意願。
「羅塞爾……」高哲對院子裡的男孩招了招手,「到這裡來。」
碧藍色的眼睛注意到門縫中的眼睛,遲疑了一下,在聽到有人叫出他的名字的時候,他的手自下而上輕輕一劃,立刻有一團妖異的紅色籠罩了他的全身,然後,他大踏步向高哲的屋子走了過來。
注意到兩個女人住的房間的門輕微的動了一下,高哲知道這兩個女人也一定是在偷偷看著羅塞爾。
「你認識我嗎?」羅塞爾打開門,站在門外,盯著坐在凳子上的高哲問道。
高哲微笑著搖了搖頭,「不認識……」。
「那麼……」羅塞爾的話沒有說完,就被高哲笑著打斷。
「我認識的是悉尼的一個小裁縫……」
「我的天,你是,鑫?(在悉尼時高哲的名字是石鑫)」
「不,實際上,我的名字是高哲,那時候你走的太快,一直沒有時間和你說這個問題,嗯,實際上,它並不重要,不是嗎?」高哲笑道。
「哦,真的是你,你變的愛說話了,對了,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嗯,先不要說,讓我來看一下……」
注意到羅塞爾右手上紅光一閃,高哲笑了笑,同樣的,他的左手閃現了淡淡的金光,然後,兩個人把手中的光丟到對方的身上。
「魔法探測」,兩個人幾乎同時吟誦道。
兩個人又幾乎同時微笑了一下。
「想不到真的會是你,你變的強了,但你似乎沒有得到你需要的東西。」
「你果然是使用混亂魔法的法師,真該謝謝你送給我女朋友的那件衣服,它救了一個人……」
「你受到了很強大的詛咒,哦,似乎還受到了另外的一些限制,我看一看……」在用近十秒的時間施放了一個魔法解析之後,羅塞爾繼續說道:「在身體的能量消耗到一半的時候,你將會被禁魔,真是可怕的事情……哦,對了,你學會了使用魔法,但為什麼……」
「為什麼我身體裡的能量沒有改變,對嗎?事實上,我只是找到了關於魔法的記憶,我甚至不能肯定它是不是屬於我,但是,我學會了使用它……」高哲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姿勢。
「天哪,完全的靈魂分離」羅塞爾的表情絕不是普通的吃驚,「快告訴我,你究竟是誰,你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法師……這,這是誰?」注意到床上睡的正酣的辰露後,羅塞爾連珠炮般的問道。
「你究竟想讓我先回答哪一個問題?」
「哈,我是不是有些囉嗦,那麼,先說第一個吧,但是,她會不會偷聽我們的談話。」
想起第一次談話時就把李清妍趕出屋子的事情,高哲笑了笑,「放心吧,她大概有三天沒有睡過了……」
「哦……」羅塞爾靠近高哲,盤膝坐在一個椅子上,事實上他的坐姿有些接近於懸浮。
「那麼,說一說,你究竟是誰?」
「實際上,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誰,但我得到了洛格爾曼的魔法記憶……」在語氣讓高哲盡量保持著平靜。
「洛格爾曼的魔法記憶?難道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大法師?天哪,我倒底在和誰說話!」剛剛坐下的羅塞爾忽然間站了起來,仔細的把高哲重新看了一遍後,他發現了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偉大的人常常會有卑微的外表,雖然他知道那不是高哲本來的樣子。
「按你的說法看起來,那個傳說中的洛格爾曼是真的存在過,當然,如果不存過又怎麼會有關於他的那麼多的傳說……」羅塞爾興奮的有些像喝多了東北二鍋頭。
「在某個時刻,他把他的靈魂分解成了靈魂代碼,法師的記憶,和魔法能量,哦,應該是這樣子的吧!」
高哲點了點頭,「雖然羅塞爾的話聽起來有些亂,但很顯然,那些想法和他自己想的一樣。」
「那麼,能量在哪裡,如果得到了能量,我想,你將會變成一個傳奇般的法師,或許,是可以超越神的力量的大法師……」
歎了口氣,能量,死亡之咒和珊瑚之心,高哲忽然感到有些心痛,自己為什麼沒有膽量去取那些屬於自己的東西……
但是,如果那樣的話,失去拯救李清妍的希望?雖然那只是一個可能,但那絕對是一個可以致命的可能。
雖然他的心裡常常記掛著許多女人,但李清妍的位置是絕對沒有人可以取代的。
那是他的信仰,他心中的神。當然,他並不只擁有一個信仰。
在近一個小時之中,高哲簡短的把如何得到大法師的記憶,以及關於珊瑚之心和死亡之咒的事情和羅塞爾說了一遍。但是出於某種男人的心理,他並沒有把已經得到了能量之鑰的事情對羅塞爾講出來,他並不想讓羅塞爾把他看成是一個懦夫。
但對於眼前的這個裁縫朋友,高哲認為他應該是目前唯一可以接受這些事情的人,但在聽高哲講這些事情的過程中,羅塞爾仍然表現的異常的吃驚。
第十六章 故人(下)
「簡直是不可思議……」在重複了最少二十遍這句話之後,羅塞爾拍了拍高哲的肩膀,「我的朋友,哦,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
「當然,我們一直都是朋友,你不承認可不行……」高哲忽然間有些想笑。
「哈,那麼,我的朋友,如果某一天我出了什麼事情,你可不要扔下我不管……但是,現在,你似乎有一點小麻煩,是不是?我想,或許我可以幫你做些什麼?」
看了一眼床上的辰露,羅塞爾的眼神落在辰露腿上的那支黑線上,然後他試探著問道:「柏柏休骨魔,對嗎?」
高哲點了點頭,「但現在不是了,訓練他的巫師去世了……」
「那麼現在……」
「她是我的女朋友,嗯,是另外的一個……」高哲忽然想起了某花花公子。
輕輕的哦了一聲,羅塞爾說道:「我的朋友,請聽我的一句忠告,不要離女人太近,她們,哦,她們不可靠……但你的女朋友或許例外……」
注意到自己的話有些過火後,羅塞爾補充了一句。
「我會注意的……」高哲忽然間發現羅塞爾有些唐僧起來。
「那麼,還有什麼別的需要幫助的嗎?我的朋友?」
高哲的心裡猛地一動,然後,他開口說道:「精靈,我想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得到精靈?」
「精靈?」羅塞爾搖了搖頭,「事實上,我也想找到他們,但據說這裡能和精靈取得聯繫的,只有幾個為數不多的巫士。」
說到巫士的時候,羅塞爾的表情有些輕蔑,「一群詛咒者,真不明白為什麼精靈會與他們來往!」
「他們是誰?」沒有理會羅塞爾後面的話,高哲認為羅塞爾後面的話應該是一種偏見。
「嗯,托托巴,托托巴是其中的一個,還有一個是布德維爾,但是傳聞在前幾天他去世了……」
「布德維爾?我的天……」高哲追悔莫及,那個老傢伙竟然是一名巫士,無論如何,從表面上看起來他也不像是那樣的一個人……
「你見過他?」注意到高哲的表情後,羅塞爾問道。
「我見證了他的死亡……」高哲苦笑。
「那麼,這個傳聞是真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還有別的人嗎?」高哲接著問道,「還有別的巫士知道在哪可以找得到精靈嗎?」
「嗯……」羅塞爾點了點頭,還有一個,看了看門外,他繼續說道:「就是這裡的主人,但是……」羅塞爾苦笑了一下,「他忘記了,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把會把那麼多重要的東西忘記……」
「這裡的主人?你是說這裡的主人?」
羅塞爾點了點頭。
「他不是已經死了幾十年了麼?」
羅塞爾笑了笑。「對於一些巫士,死亡和消失是兩回事,對我們法師也是一樣,不是嗎?」看著高哲的眼睛,他有些認真的說道。
「你是說,靈魂代碼?」
「嗯」,輕輕的應了一聲後,羅塞爾像是想起了什麼,把手伸到寬大的紅色長袍中摸索了一會,很快地,他拿出一小塊黑色的方形石頭。
把石頭遞給高哲,羅塞爾說道:「聽說柏柏休的元老們在追殺一個綠皮人和兩個女人,是不是你?」
接過石頭,高哲笑了笑:「沒錯,但向真主發誓,我是被冤枉的……」
羅塞爾哈哈大笑起來,「我的朋友,你並不是唯一的一個被冤枉的人,這塊石頭……」指著高哲手裡的石頭,羅塞爾說道:「是我做的骨魔符文……」
「它有什麼用?」看著石頭上刻著的骷髏頭,高哲問道。
「可以讓那些骨魔把你當成朋友的,甚至於死去的巫士……」羅塞爾笑著向外面呶了呶嘴,但即使這樣,他還是要了我三十個第納爾,真是個貪婪的傢伙。
「嗯,很有用的東西,謝謝你,我的朋友。」高哲學著羅塞爾的聲調。
想到可以擺脫那些變態的骨魔,高哲在心裡暗暗出了口氣。
「但是,每天早上的時候,你需要用魔法重新整理一下它的結構……」說完這句話之後,羅塞爾開始給高哲講解如何整理它的結構。
那只是一個小把戲,在聽了一遍之後,高哲就掌握了其中的訣竅。
「有趣的法術,用它似乎可以做很多假的信物吧!」高哲笑著問道。
「沒錯,我想了好久才研究出來的,想不到一說你就懂了,真是了不起。」
又聊了一會之後,羅塞爾站起身,「那麼,我先走了,我的朋友,我還有些別的事情需要辦一下,如果我先找到了精靈,我會通知你的,一個綠色的人應該不是很難找,對吧!」羅塞爾笑道。「我想,這個詛咒會在你身上保留很長一段時間的,至少,以我們的力量,暫時還拿它沒有辦法……」做了個無可奈何的姿勢之後,他接著說道:「如果你先找到了精靈,記得通知我一下……」
「哦,我怎麼樣才可以找得到你。」高哲問道。
「給我留言。」羅塞爾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姿態,然後,他的手指在空中虛虛的劃了幾下,幾個火紅的跳躍的數字立刻在空中顯示出來,「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帶留言功能的。」羅塞爾笑了笑,然後,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注意到辰露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高哲笑了笑,「起來吧,喜歡偷聽的小丫頭。」
辰露坐起身,寶石般的眼睛閃了閃,爭辨道:「我是剛剛醒過來了,你們的聲音,石頭也會被吵醒的……」
高哲笑了笑,「要不要再來些粥?」
辰露搖了搖頭,「我真的沒有聽到什麼啊!」注意到了高哲的眼神,她補充道:「即使聽到了一點,我也不會對別人亂說的。」
高哲搖了搖頭,伸出纖細的手指在辰露的鼻子上按了一下,辰露下意識的略微向後避了一下,然而很快的,在她反應過來之後,她微笑著讓鼻尖接觸到那根纖細的手指。
「知道嗎?對於你來說,我們剛才說的話都不是秘密。」
辰露點了點頭,然後,在她的眼睛裡閃動著某種喜悅的光芒,一剎那間,她的樣子變的艷美之極。
「現在,我們要離開之裡。」
「那個,真的能管用嗎?辰露的眼光落在高哲手裡的石頭上。」
「還說沒偷聽,呵,管不管用試一試再說吧!」把辰露從床上拉起來,並在她的身上釋放了一個魔法解析。
反饋的信息是無任何魔法效果。「看來你的詛咒已經自動解除了!」高哲笑道。
辰露點了點頭,走到門前,剛要開門,忽然間,她回過頭看著高哲,「看,是你的兩個表姐!」
門關的並不太嚴,從高哲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院子裡的一切,蓮達和萊尼正掀開那塊破布走進旅店的客廳,如果那個地方算是客廳的話。
「跟著她們,看她們怎麼離開。」高哲忽然對兩個人產生了興趣,按辰露的說法,他的兩個表姐應該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地方的。
辰露愣了一下,然後猛地打開門,向外面走去。
這個時候蓮達還沒有走進客廳,她的頭很自然的向著有聲音的地方轉了一下。
「嗨,蓮達表姐,你還好嗎……啊,你的肩膀怎麼了?是受傷了嗎?」實際上從高哲的位置根本沒有辦法看到蓮達受傷的左臂。
「唔,沒什麼,楓表弟,你,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注意到高哲只穿著一條三角褲,而辰露卻穿著高哲原來穿著的衣服,蓮達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太正常的神色。
「只是為了躲雨,真是巧,你們也來躲雨嗎?」
「哦,是的,我,我們先走了……」注意到高哲灼人的目光,蓮達顯的有些心虛。
「要一起嗎?」高哲追上去問道。
「不,不了……」
「嘿,蓮達,你在和誰說話」,布簾後面傳來了萊尼的聲音。
「萊尼表姐,我是你親愛的青蛙表弟……」高哲大聲喊道。
在喊話的同時,高哲走到蓮達前面掀起了布簾,很優雅的做了一個請的姿態。
「哈,青蛙,啊,不,楓表弟,你不知道你離開的這幾天我有多想你……」萊尼的反應看起來要比蓮達自然的多,也虛假的多。
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高哲和辰露離開房間後的剎那,爐裡的火在一瞬間熄滅了下來。
第十七章 失敗的騙子
高哲偷偷的對著辰露眨了眨眼睛,後者低下頭,輕微的笑了一下。
「一樣啊,你不知道我這幾天同樣的在想著你……」高哲誇張地說道。
「嘿,表弟,你看上去蠻性感的,啊,這位女士,原來是辰露,看上去也不錯!」萊尼的話裡帶著刺。
「事實上,這還要謝謝你。」高哲笑道,「還有多餘的衣服嗎?你知道一隻裸蛙很容易成為別人的點心的!」高哲的目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至少變幻了四五次。
「哦,沒有了,要不然把我的這身衣服給你吧!」聽出高哲話裡有話,萊尼有些心虛起來。
高哲幾乎想馬上答應,看一看萊尼脫掉衣服的樣子,但是,某種思想制止了他的這種想法,「不必了,像我這樣的身材,到哪裡都很容易弄到衣服的」,然後,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你們先走吧,我決定暫時和辰露在一起。」
「哦,這樣子,好吧!」萊尼顯的有些遲疑,然後,她走到被破布圍著的檯面旁,輕聲的嘀咕了些高哲聽不懂的東西。
萊尼的一個動作,或者說是她從背包裡取出的一樣東西引起了高哲的注意,那是一個黑色的方形石頭,和羅塞爾交給高哲的石頭在外表上看起來一模一樣。
難怪她們直到現在還完好無事,原來她們有這個東西。高哲發現自己在某種程度上低估了這兩個女人。
「你們走吧!」布簾裡傳出冰冷的聲音,高哲注意到萊尼在對自己使眼色。然後,萊尼說道:「哦,表弟,辰露,大家走吧!」
「等一等!」冰冷的聲音再次想起,你們並不是一起來的。
「哦,是要這個嗎?」高哲把和萊尼一樣的黑色石頭高高舉起,走到檯面之前。
高哲終於明白為什麼要在檯面上擋一個布簾,而又為什麼要把錢扔在地上就可以了。
任何人看到這裡的主人會可能都只是會想著去住馬路的。
店主人看上去有一些觸目驚心,在那個布簾後的檯子裡,虛虛浮浮的晃動著一個模糊的影子,影子的本身看上去並不是很恐怖,恐怖的是影子的上方居然有一張人的面孔。
那是一張絕對令人不敢恭維的面孔,錯位的五官,妖異空洞的雙眼,沒有唇的嘴,黑黃色的牙齒,以及在嘴與眼之間的兩個黑洞。
在把石頭在這張臉上晃了一下之後,高哲對辰露使了個眼色,轉身大搖大擺的向門外走去。
在他走動的同時,大聲的對蓮達和萊尼喊道:「兩位表姐,那麼,我們先走了,有時間見。」
事實上,他對手中的石頭不是很有信心,這樣做只是想混淆一下店主人的注意力,當然,如果他還有注意力的話。
就在高哲認為他馬上就可以離開這裡的時候,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澳達爾空間之鎖」。
推開門的瞬間,高哲發現門的外面一片漆黑,整個外面的世界已經與自己隔離。
澳達爾空間之鎖,這個該死的巫士怎麼會懂得使用這種東西,高哲開始懷疑他是不是還生活在充斥著文明與科學的社會。
「騙子,你是騙子。」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次好像是真的有麻煩了,至少,死去的巫士所使用的澳達爾空間之鎖就是他現在無法施展的魔法。也就是說,在魔法上,他或許不是這個傢伙的對手。
「你們離開……」冰冷的聲音,顯然是對萊尼和蓮達說的。
「但是,他們確實是和我們在一起的人……」雖然高哲知道萊尼是出於某種其它的目的,但萊尼的話仍然讓他感到一些感動。
「不,他們是騙子……」冰冷的聲音裡已經開始有了惱怒的成份,「即使是一個已經死了的柏柏休人,也不能容忍一個騙子。」
高哲忽然發現店主人是個有趣的人,最豈碼他還知道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蓮達在萊尼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些什麼,高哲隱約聽到的是:「不行……找別人吧……多費些時間……」
很明顯,兩個女人已經意識到了眼前的情形不大對頭,然後,她們對高哲微笑了一下,雙雙走進外面的黑暗裡,或許,對她們來說,那是一片光明。
「好吧,我是騙了你,你想怎麼樣?」站在辰露的面前,高哲顯的很是大義凜然。而實際上,這裡並沒有什麼大義可言。
看上去破舊的檯面後面一片沉默,大約隔了一段時間,在高哲考慮布簾後面的店老闆是不是睡著了的時候,夾雜著憤怒腔調的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麼樣!我今天已經被一個傢伙騙了一次,想不到還有人要用同樣的方法騙我,該死的騙子,我要把那傢伙的帳記在你的頭上,明白嗎?我要讓你受到雙倍的折磨……」
被同樣的方法騙了一次,高哲在心裡苦笑了一下,把手裡的黑色石頭扔在地上,羅塞爾那個傢伙……
檯面上破舊的布簾忽然間被捲了起來,檯面後不知是站著還是坐著的店老闆渾身發出青黑色的光芒,「痛苦之刺」隨著冰冷的喊聲響起,依希從他的身體兩側出現了兩枝黑色的滿是倒刺的短矛……
「等一等……」始終保持著沉默的辰露忽然間從高哲的身後走了出來,在她的手裡拿著那支黑的發亮的黑線,「尊敬的巫士,請問,我還算是一個骨魔嗎?」
兩枝黑色的短矛在空中劇烈的顫抖著,似乎隨時都會猛烈的射向敵人的胸膛。
「如果,你的黑線還在的話,那麼,我沒有權利裁決你。」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可以選擇離開,但是,這個騙子,不行,絕對不行。」
「那麼,如果我不是騙子呢?我可以離開麼?」高哲笑著問道,在問話的同時,他身體裡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
「不可以,當然不可以,進入這裡的所有的陌生人都將成為阿爾達姆的點心,但至少,你可以少受一些折磨,我可以讓你平靜的死去。」
「哈哈哈……」高哲大笑起來,「就是說,無論如何,我都要死掉,對不對?」
「當然,但現在,我會讓你死的很難受,非常非常的難受,以真主的名義。」高哲有些弄不懂發出聲音的究竟是一台機器還是一個死人,總之,這個冰冷的聲音讓他感到好笑。
兩個滿是尖銳的倒刺的短矛在震動中發出嗚嗚的響聲,高哲的左手自下而上劃出,「生命護盾」,就要他心裡即將把這幾個字讀出來的時候,站在他面前的辰露忽然間把手伸進了濃密的卷髮之中,一片閃光的粉未瞬間從他的手裡灑在了高哲的身上。
「空間的秩序,傳送。」高哲聽到辰露輕聲吟道。
短暫的眩暈後,高哲感覺自己似乎到了另外的一個地方。
「不行,這樣不行……」他喊道,但很快的,他閉上了嘴。
「小把戲,自以為是的女人……」冰冷的聲音響起,似乎就在附近,這時,高哲才發現,自已正站一個小小的院落裡,在自己的右側,是自己和辰露呆了一段時間的小屋,而自己面對著的,是一塊破爛的布簾。
推開布簾,高哲走了進去,「你怎麼可以這樣……」看著面無表情的辰露,他吼道。
「對,對不起……」事實上,辰露也弄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但看著高哲暴跳如雷的樣子,她忽然間感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可惡的女人,你侮辱了骨魔的種系,我要詛咒你……」冰冷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狂暴。
辰露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不要怕,是紙老虎……」高哲笑道,但同時,他仔細的觀察著檯面後的對手的行動。
「紙老虎,你這個騙子,怎麼敢這樣誹謗偉大的慕闌達巫士……」在冰冷的,狂暴的聲音中,兩支黑色的短刺矛呼嘯著向高哲的胸口飛去。
「生命護盾」,高哲的手自下而上一劃,金光閃起,一個橢圓形的金色護盾把他籠罩在當中。
似乎感受到兩股能量的不同尋常,辰露知趣的退到了高哲身後的牆角,看著兩支黑色的短矛融化在一片金光之中,但在兩支短矛消失之後,那片金色的光芒也隨即消失。
在觀看這一切的時候,辰露的雙手不停的輕輕搓動,然後,她的身體忽然間開始變淡直至消失。
「該死,有點實力的傢伙……」冰冷的聲音吼道,「痛苦之箭,雙倍的疊加。」
一瞬間,四支長滿倒刺的黑色短矛向高哲飛去。
第十八章 維伯克拉組合
角落裡辰露的臉色變的更加蒼白。
「光之羽翼」,高哲吼道,一團金光從他的左臂飛出,幻化成一對巨大的金色翅膀,迎向四支黑色短矛,同時,他的右手揮出,「斯拜爾的衝動之波」。
就在巨大的翅膀幻化成無數金色的細線將四支短矛纏縛在空間中的時候,一股巨大的黑色波浪自高哲的右手中洶湧著噴射而出。
四支黑色的短矛瞬間被洶湧著的波浪所吞沒,然後,巨大的波浪澎湃衝向檯面後的店老闆。
「你怎麼可以……」終於,冰冷的聲音中透出一絲恐慌。
高哲略微出了一口氣,「斯拜爾的衝動之波」使用了他大量的死亡能量,現在,除了可以施放幾個不關痛癢的生命魔法之外,他只能選擇肉搏戰了,但天知道那會不會對一個死人有效果。
就在高哲認為自認為「偉大的慕闌達巫士」會被他的斯拜爾的衝動之波毀滅的瞬間,形勢忽然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慕闌達面前的檯面忽然間碎裂開,一隻巨大的血紅色骷髏迅速地從地底爬了出來,然後,這只巨大的骷髏擋住了高哲所發出的澎湃的波浪。
斯拜爾的衝動之波只是在這只血紅色的骷髏身上留下了一些細密的黑色斑點。
「我的主,我的骨魔,我的阿爾達姆,騙子,你要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高哲終於想起這個巫士還是一個兼職的骨魔訓練師。
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高哲一聲怒吼,身體陡然間躍起,整個人像是一個高速轉動著的綠色陀螺,旋轉著向眼前的血色骷髏飛去。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個打架中至高無上的道理他怎麼會不懂得。
在這之前,角落裡的辰露顫抖著取下了掛在腿上的那支黑線,指向血紅色的骷髏。
黑色的詛咒之光後發先至,在血紅色的骷髏堪堪擋住高哲發出的斯拜爾的衝動之波後,辰露所發出的詛咒效果已經在它的身上蔓延開來。
這個時候,高哲的右腳重重的踢在了骷髏的胸前。
血紅色的骷髏頹然地倒在了慕闌達的面前。
「阿爾達姆……」慕闌達狂叫道,那聲音就像是無數在碎冰在空中撞擊所發出的聲音,「你們,你們要為此付出代價。」
高哲藉著反彈力在空中平滑的翻了一個跟頭後落在了辰露的身邊。
辰露顯的有些虛弱,但很顯然,她的表情有些吃驚,「你,你看得到我?」
「當然,我又不是瞎子……你還可以使用它?」看著辰露手裡已經發白的黑線,高哲問道。
辰露的眼中閃過一絲迷惑,「你不應該看得到我的……」她愣愣的說道。
隨即,她意到高哲盯在黑線上的目光,「嗯,是的,只是我會受到同樣的詛咒效果……但,你知道,我對它有抗性的……」辰露的語氣漸漸變輕,很顯然,詛咒的效果已經開始加重。
「該死的女人,你在哪?不要躲起來說話,快出來……」慕闌達冰冷的聲音響起,「我要把你和這個騙子變成一堆肉泥……」
「他好像看不到你……」高哲的眼光移向別的地方,小聲的說道。
躲在角落裡的辰露微微眨了眨眼睛,然後,她閉上了眼睛。
雖然知道那只是短暫的虛弱,高哲仍然感到有些難過,就在幾個小時前,這個女孩剛剛為他抵擋了來自於兩支黑線的詛咒,而在幾個小時後的現在,她竟然又用犧牲自己的方式去詛咒他的對手,這一切,究竟是因為什麼?
事實上,她完全可以選擇離開這裡的……那本來是最理智的做法。
但是,在這個女孩的心裡,似乎根本沒有考慮過獨離開的問題,高哲的眼神空洞的望著血紅色的骷髏。
笨女孩,竟然真的會有這麼笨的女孩?但往往最值得男人去愛的,就是這樣的笨女孩。
眼淚從高哲的眼裡流了出來……
血紅色的骷髏搖搖擺擺的站了起來,很快的,它站穩了身體,然後,它的右臂伸到它身後的陰影之中,那團代表著已經死掉的巫士靈魂的陰影開始吟誦晦澀的,冰冷的咒語,巫士的靈魂像是受到了巨的拉力,開始變長,纏繞在血紅色骷髏的身上,像一隻纏在獵物上的巨蛇。
「……以洛格爾曼之名,維伯克拉之組合……」在吟出那段咒語之後,代表著慕闌達靈魂的影像消失在血色骷髏之中。
以洛格爾曼之名,哈,以洛格爾曼之名,高哲忽然間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覺,維伯克拉之組合,魂與咒的相結,一百萬年前洛格爾曼創下的死亡咒語將要在今天毀滅他自己,或者說是他的某一個延續。
世界上竟然真的會出現這樣有趣的事。
血紅色的骷髏在一瞬間變成了黑色,那種似乎可以隨時隨地燃燒出大片黑夜的黑色,它隱隱泛著黑光的血紅色眼睛直盯著高哲,右臂支出,奇異的幻化成一支巨大的黑線。
黑線沒有對準高哲,而是真接對準了它自己,在一片斷斷續續的黑光從黑線中釋放到骷髏身上的時候,它的身體開始扭曲,然後,它伏在地上,以上可思議的速度向高哲衝了過去。
整個屋子的空間並不是很大,轉眼間,可怕的變異骨魔就衝到了高哲的面前,分不清是骨頭還是爪子的前肢藉著衝力猛地刺進了高哲的胸膛。
淡淡的金光閃過,高哲的身體忽然間奇異的消失在骨魔的面前。
因為用力過度,骨魔的身體向前一翻,猛地從高哲虛假的影子旁消失,撞到了後面的牆上。
同一時間,高哲拉著辰露出現在骨魔身後幾米的位置,迅速的把虛弱的辰露放在地上,高哲一聲怒吼,像一顆炮彈般撞向收勢不及的骨魔。
轟的一聲巨響,骨魔把牆撞開了一個大洞,然後,高哲的肩膀猛地撞在了骨魔的身上,兩股巨大的力量疊加在一起,骨魔的身體猛地從洞中飛出。
洞的外面,是一片黑暗。
「澳達爾的空間之鎖」,高哲笑著自語道,「真是不錯的魔法,我倒是要看一看你怎麼從外面的空間進來……」
「很不錯的小把戲,哈哈,哈哈哈……」一個飄乎不定的聲音響起。
高哲忽然感到事情有些奇怪,澳達爾的空間之鎖,在施展這種鎖定某個區域空間魔法的時候,施法者和受施法者應該同時受到這種魔法的影響的,如果因為某種強烈的衝擊而被衝擊到另外的空間之後,施法者或被施法者都需要等到魔法被解除之後才可以見面的,而解除這種魔法是需要施法者在鎖定的空間之內進行的。
也就是說,在骨魔從洞口飛出去之後,它只能等到這個魔法被自然的消除之後才可以再次進入到被魔法鎖定的空間。
但是,究竟是為什麼,聽到這個飄乎不定的聲間之後,高哲的心裡開始叫苦,這個傢伙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沖了回來,如果它真的具有這樣的力量的話,高哲的心裡開始變涼,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將是一場力量極為懸殊的對決。
「小伙子,你在想什麼?」高哲忽然間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他幾乎蹦了起來。
但是,很快的,他冷靜下來,不是骨魔,是另外一個人,「你是誰?」高哲喊道。
「哈,你能看到你身邊的女孩子,卻看不到我?事實上,我們用的是同樣的把戲,只不過,我使用的高級了一些……」隨著飄乎不定的聲音,一個身影慢慢的呈現在高哲的面前。
這是一個看上去很友善的老人,他未經修整過的頭髮,長長的眉毛,濃密的鬍鬚,以及鬆散的衣服,都是一種統一的接近於半透明的白色。
他的整個身體懸浮在空中,但即使這樣,他的頭剛剛和高哲的頭保持水平。
看起來,他的身高似乎還不到一米。
第十九章 慕闌達的建議
比我還矮,高哲忽然間有些想笑,但沒有笑出來,那不是對待長者的禮節,很顯然,眼前的老人看上去沒有絲毫惡意。
「凱爾·慕闌達,很高興見到你……」說著話,他伸出了右手。
當高哲纖細的手握到這雙透明的手的時候,他的感覺是有些像棉花的感覺。
「慕闌達?」高哲重複道,隨即,他看了看那個毀壞的檯面,「他是假的……」
「哦,不,我們曾經是同一個人……」,就在慕闌達斟酌著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忽然間傳來了一聲巨大的吼叫,一堆碎冰從通向外面世界的門外噴了進來。
高哲一轉身,擋在辰露的面前。
「哈,他要進來了……」凱爾·慕闌達似乎有些興災樂禍。
巨大的吼叫聲一聲接著一聲,就在整個屋子的地面上堆了厚厚的一層冰屑的時候,變異的骨魔從門外衝了進來。
它血紅色的眼睛在屋子裡掃過,然後,它的目光盯在了凱爾·慕闌達的身上,「老傢伙,是你在幫他……」變異的骨魔含乎不清的說道。
在它的聲音中,竟然帶著某種奇怪的顫音。
「不,我沒有幫助他,是你太愚蠢了……」慕闌達笑道,「你輸給他了,是不是?」
「不,我不會輸給一個騙子,柏柏休人怎麼可能輸給騙子……」骨魔吼道。
「需要我提醒你多少次,你只是一段靈魂代碼,你活著的時候不是柏柏休人,死了之後同樣不是……」
高哲開始明白慕闌達那句「我們曾經是同一個人」的含義。
「我沒有輸,我要在你的面前殺死這個騙子……」骨魔吼道,同時,他對著高哲張開血盆大嘴,一股凌厲的冰錐旋轉著從他的嘴裡噴射出來,射向高哲胸前。
辰露就在身後,高哲根本無從閃避,或許,以那樣的速度,即使想躲也未必躲得開,已經沒有辦法施展魔法,高哲只能把雙臂擋在胸前,希望可以擋住這致命的冰錐。
「你已經被擊出了這個空間,所以,你輸了,接受契約的審判吧,你的意識將不再屬於你的靈魂……」在凱爾·慕闌達飄乎不定的聲音中,整個空間忽然間暫時的停止下來,然後,一片柔和的光芒從門外照射進來。
射向高哲的冰錐在空中頓了一下,忽然間炸裂開來。
「不……」變異的黑色骨魔發出絕望的吼叫,忽然間消失在高哲的面前。
唯一留下的,是地上的一支閃著黑色光芒的黑線。
「這……這是怎麼回事……」在愣了一下之後,高哲開口問道。
慕闌達的眼中閃動著某種只有智者才會擁有的光芒,「很抱歉,小伙子,我不能告訴你這件事情的真相,它是一個墮落的法師的隱私。」
高哲點了點頭,回頭去看辰露,辰露的眼睛仍然緊閉著,應該是聽到了高哲和慕闌達的對話,他似乎想努力的睜開眼睛,但很顯然,她做不到。
「以博多拉之名,驅散詛咒」,一團白光從慕闌達的手中發出,籠罩在辰露的身上,高哲可以很明顯的看到,一絲絲黑色的霧蒸氣般從辰露的身體向外發散,然後,辰露站了起來。
高哲第一次在辰露的臉上看到了某種紅暈,健康的顏色,那種蒼白的病態的顏色被一掃而光。
「哦,漂亮的小朋友,你不應該和那個女人接觸的……」在對辰露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慕闌達的手按在了高哲的額頭上,一陣白光閃過,慕闌達有些遺憾的說道,「這個詛咒沒有辦法解除,只能依靠你自己的力量才能解除,嗯,是的,以洛格爾曼之名。」
「洛格爾曼」,高哲小聲的重複道。
「是的,小伙子,我知道你的事情,很抱歉我偷聽了你和另外那個小伙子的談話,但是,說老實話,你們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對了,小伙子,你想去找精靈嗎?或許我可以幫你一下……」
「那樣……我是說,怎麼樣才可以找得到他們……」高哲的語氣明顯有些興奮。
「事實上」,慕闌達說道,「有兩個方法,第一個方法,你需要一個同那些精靈有聯繫的巫士的推薦……」
「和精靈有聯繫的巫士」,高哲盯著眼前的白色老人。
老人很快的讀懂了高哲眼神中的含義,「不,我是說巫士,我只是一個法師,或者說是不完整的法師……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目標很明確,你找對了人,托托巴可以幫助你找到精靈,但是,那個貪婪的傢伙不會白白的幫你的忙的……」
「那麼,請您說一下第二個方法……」
「第二個方法麼?」老人的臉上露出頑皮的微笑,「首先,你們必須向我保證在你見到精靈之後,不要告訴那些精靈是我告訴你的……」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老人看了一眼高哲身後的辰露,「還有你,小朋友,看起來你們的關係很不一般,是不是?」
「嗯,以真主的名義……我們不會的」,高哲忽然間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開始信仰伊斯蘭教派。
「那麼,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老人微微搖了搖頭,「但看在你幫助我解除了和這個噁心的傢伙……當然,那其實就是我自己,嗯,看在這個份上,我把它告訴你。」
高哲的腦筋在轉了好幾圈之後,終於把老人的話大概弄懂,但是他發現,老人還沒有說出如何能找到精靈的第二個方法。
「小伙子,聽好了,在這個地方,有一片巨大的沙海,也就是你們稱做撒哈拉的沙漠……在這片沙海中,有許多綠色的精靈遺跡,你們稱它為綠州……你要相信,它們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種奇跡,事實上,那是因為精靈的守護,是的,他們守護綠色……」
「我需要去那裡找到他們嗎?」高哲問道。
「不,不不,即使到了那裡,你也不會找得到他們,他們隱藏的非常巧妙,但是,如果你能想辦法破壞這些精靈的遺跡的時候,那守護遺跡的精靈就會出現,把你帶走……然後……」
慕闌達笑道:「他們會定你的罪,讓你和那些罪精靈們一起做一些無聊的事情……你明白麼,事實上,我必須告訴你,它不是一個好主意,但是……」慕闌達揮了揮手,「算了,沒有但是。」然後,他指了指地上的黑線說道:「它是你的了,雖然它是一件邪惡的東西,但我想,它應該會對你有些用處的……還有,這幾間屋子,如果你喜歡的話,它也是你的了,它們的能源系統在院子中間的井裡……」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慕闌達的臉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半透明的身體開始變的透明起來,最後消失在高哲的面前。
「等一等」,高哲感覺自己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問一下,但慕闌達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再也沒有出現。
「他究竟說了些什麼?」高哲有些不能理解的自語道:「他竟然要把這幾間破房子送給我……」
「他好像離開了……」辰露輕聲對高哲說道。
「呃……奇怪的老傢伙。」高哲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看,他還送給我一支黑線,他是不是也把我當成了一隻骨魔……嗷……」高哲對著辰露做了一個恐怖的動做。
後者被逗的咯咯笑起來。
拾起地上的黑線,高哲把它遞給辰露,「或許,它會對你有些用處才是真的,我實在看不出來它會對我有什麼用處。」
「不」,辰露搖了搖頭,「我沒有辦法使用它,我不具備使用它的力量,只有你才能用它。」
高哲笑了笑,「真的嗎?讓我試試看,這東西怎麼用?」
「嗯,先閉上眼睛,仔細的感覺它的存在,讓自己的靈魂和它接觸……」辰露的話聽起來讓人感到一些張震的氣氛。
高哲開玩笑般的按照辰露的話做了起來,就在他仔細去感受手裡的骨線的時候,一股巨大的力量從骨線的內部洶湧而出,迅速的和他本身的能量交匯在一起,忽然間,高哲感到這似乎本來就該是屬於自己的東西,睜開眼,高哲忽然間發現自己纖細的手上什麼也沒有。
「怎麼不見了」,高哲看了看辰露後問道。
辰露的手放在眉間,她的眉皺到了一起,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它消失了,它真的消失了……」
「那會怎麼樣?」高哲問道。
第二十章 蜃樓
「會怎麼樣?難道你沒有感覺嗎?你沒有感到你已經得到了它的力量嗎?」辰露反問。
「剛剛有一點感覺,但現在,好像是沒了……」高哲試著想要施放魔法,但很明顯,那有些徒勞,「沒有感覺……」他重複道。
「不應該這樣的……」辰露搖了搖頭,「你應該得到它的力量的……」
「算了吧,或許是因為別的原因,或許是因為這一身綠色的詛咒……」高哲笑道。
「或許吧!但是,真的不該是這個樣子的……」辰露強調道:「在某個關於骨魔的傳說中,掌握了黑線奧秘的骨魔可以直接擁有它的力量,那個時候,他的黑線會消失在他的靈魂深處……」辰露的話聽起來有些像小學生背誦的課文,或許,這就是她的基礎教育。
「讓那個傳說見鬼去吧!」高哲笑道,「現在,我們去吃些東西,我感覺好餓……」
兩個人本來準備再弄些粥來吃的,但走到後面的屋子後,兩個人才發現,屋子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變的破爛不堪,缸裡的米已經凝結在一起,看起來甚至比石頭還要硬。
「看來我們要想些別的辦法了,對了,他好像是說過了有什麼能源系統,讓我去看一下!」走到院子裡,高哲發現院子的中間有一口直徑為半米左右的水井。
「他會不會騙我們?」在把慕闌達所說的話想過一遍之後,高哲微微搖了搖頭,應該不會的……或者,我應該感謝他才對,在看了一眼辰露白裡透紅的小臉後,他在心裡想著。
那個老傢伙似乎是提到辰露和一個女人有什麼關係,他又一次看了辰露一眼,但願不要是同志的關係。
「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下去看看……」在辰露對他頻繁的回頭產生懷疑的時候,高哲說道。
「嗯,你小心……」
不知道該不該感謝這個詛咒,在順手的進入井中之後,高哲有些無奈的想著。
「怎麼了……」在發現從井口直射進來的光消失之後,高哲喊道。
「我,我想,我還是和你一起去好了……」辰露的聲音。
「那麼……好吧!」高哲忽然想到了韓信,我竟然會在一個女人有胯下,這事可不能讓別人知道。
在向下三四米之後,空間變的寬闊起來,而同時,這個空間開始橫向延伸起來,在略微寬闊的空間中,高哲慢慢的向著前方有些微光的地方爬去。
就在他馬上要走到盡頭的時候,他忽然間發現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前進一步。
似乎有一道空氣做的牆擋住了他的去路。
「怎麼了?」注意到高哲停下來之後,辰露問道。
「嗯,有一點小問題……」,高哲回答道,然後,他用力推了推面前無形的牆。
一聲輕微的咯登的聲音後,一個呆板的聲音響起:「口令?」
「口令,怎麼還要口令,那個老家似乎沒有提過口令的問題……」
「有口令嗎?」辰露問道,很顯然,她也沒有聽到慕闌達提到過關於口令的問題。
「沒有口令。」高哲搖了搖頭。
「沒有口令,口令通過。」呆板的聲音響聲,高哲忽然間感到前面的空氣牆已經消失。
真是變態的傢伙,竟然在這裡和我開玩笑,高哲忽然間想起了慕闌達離開前意味不明的微笑。
不知道這老傢伙是不是躲在暗處看笑話。高哲微笑了一下,然後,他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長寬高約有三四米的小屋子裡。
在屋子的中間,有四根黑色的水晶樣透明的圓柱,在圓柱中,緩緩流動著一些紫黑色的物體,在四根圓術上主,固定著一個金屬質感的橢圓形物體。
橢圓形的物體似乎是由兩個部分組成,或者說,把它叫做鍋或許更貼切些。
「這裡面是什麼東西?」高哲走到橢圓形的物體旁。
「是生命精華以及死靈精華」,呆板的聲音響起,「它們是能源……」
「用生命精華和死靈精華做能源?」高哲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的!」聲音雖然顯的呆板,但回答的卻很乾脆。
「那麼,你是誰?」高哲問道。
「我是蜃靈,這裡的守護者。」
「天,這,這是一座蜃城?」高哲身後的辰露失聲喊道。
「不,它只是慕闌達大人從蜃城中切取的一部份,它是一座蜃樓。」呆板的聲音說道,「慕闌達大人已經離開,時間從三十年前返回到現在。」
「蜃樓,三十年前?」高哲終於弄懂了那個空間鎖的真正含義,「一個偉大的法師。」他自語道。
「從現在開始,蜃靈將服務於高哲大人……」
「哈,大人!」高哲笑了起來,「那麼,讓偉大的高哲大人看一下,這個蜃樓會有什麼用處。」
在高哲說完這句話的同時,高哲右側的牆壁忽然從中間分開,一個琥珀色的水晶球出現在高哲的視野中。
「請高哲大人和蜃靈簽訂靈魂所屬協議。」呆板的聲音響起。
高哲疑惑的走到琥珀色的水晶球前。
「高哲大人,請把您的右手放在水晶球上。」蜃靈說道。
凝視著水晶球,高哲緩緩的把手放在了水晶球上,一股冰冷的感覺傳遍了高哲的全身,然後,他的身體開始輕微的顫慄。
在高哲的手從水晶球上移開的時候,高哲終於知道慕闌達送給了他一個多麼慷慨的禮物。
「我想,我們住宿的問題被解決了……」高哲轉過頭對滿臉都是驚訝表情的辰露說道。
「住宿的問題?」辰露疑惑的問道。
「沒錯,我想,我們最豈碼不用賺錢去買駱駝了……」高哲再一次把手放在了琥珀色的水晶球上。
「古典君王模式」他開口說道。
四周開始震動起來,大約震動了十分鐘之後,蜃靈古板的聲音響起,「蜃樓重組完畢。」
高哲頭頂的天花板忽然間裂開,然後,高哲和辰露腳下的地面開始升起,很快地,兩個人站在了一個錯落有致的院子裡。
院子的中央是一個清澈的池塘,池塘的旁邊是一座小小的假山,假山的後面,是一座看上去頗為不錯的土色二層小樓。
「我們該種些花草,再養兩條魚的。」高哲笑道,然後,他走進了那座二層小樓。
小樓的第一層共有四間屋子,有一個大的實木桌子和八把椅子的應該是飯廳,有一個土爐和幾個鍋和刀具的屋子算是廚房,另外的兩間屋子裡簡單的擺著兩張鐵床……
「上面有些什麼?」辰露問道。
「應該是兩個衛生間。」高哲笑道。
「衛生間?」辰露沒弄明白高哲所說的這幾個字的意思。
「嗯,就是洗澡和方便的地方。」高哲笑道。
「這個樣子」,辰露問道,「怎麼和你說的有些不大一樣?」
「我說的?」高哲愣了一下。
「嗯,古代君王模式。」辰露說道。
「哦,那個,實際上,那是我新設置的口令。」高哲笑的有些壞,「現在的這個樣子會很節省能源的……」
「原來是這樣……」辰露笑了起來,「這樣也不錯,我想我可以給你做些東西吃,我很在行這個的……」
「事實上」,高哲笑了起來,「我就是這麼想的……」說著話,他把手伸進辰露穿著的短褲的兜裡。
嗯,這個動作看上去非常曖昧,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從辰露的短褲口袋裡拿出兩沓第納爾,高哲笑著說道:「首先,我們要去買些吃的東西回來」粗略的數了數兩沓第納爾之後,高哲開口說道:「我想,我們可以用它活四五個月以上。」
辰露的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的目光,「現在就去嗎?」她問道。
「當然,事實上,我們正在去一個城鎮的路上。」高哲笑道……
此時,有兩個女人正站在一個空曠的平地上。
「上帝,那個旅店怎麼會不見了?」黑皮膚的女人喊道。
「不要喊的那麼誇張,實際上,這個旅店到處都顯的有些不大對頭。」白皮膚的女人在空地上踱來踱去,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那傢伙死了沒有,還有,那塊石板會在哪呢?」
第二十一章 採購
從任何一個角度上看起來,三十幾歲的布蘭達克都算得上是一個虔誠的穆斯林,但是每當從那家飄著濃郁酒味的小店經過時,他就會變成另外一個身份。
嗯,我是說,他會變成一個酒鬼。
酒鬼的意思就是會喝很多的酒,不管是烈性的還是綿性的,布蘭達克今天就是這樣,在喝掉了那個胖乎乎的看上去還有些姿色的老闆娘近半桶的好酒之後,他的眼睛發紅,然後,他的眼睛落在了老闆娘脹鼓鼓的胸脯上。
有時候,酒鬼和色狼是會被聯繫在一起的,因為酒可以亂性。
以真主的名義,布蘭達克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因為他是一個虔誠的穆斯林,但在今天,這些似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的老婆已經好久沒讓自己做過點什麼了,或許,這個喜歡拋頭露面的女人會幫助我的,嗯,以真主的名義。
在想完這些之後,他發現夜已經很深,老闆娘站在門邊已經等著他出門,他笑了笑,搖搖擺擺的站起來,走向門邊。
「歡迎再來」,老闆娘看上去還算可愛的臉上露出一絲可愛的笑容,畢竟像布蘭達克這樣的冤大頭不是很常見的。但是今天,他忽然發現布蘭達克似乎有些不大對頭,在她發現布蘭達克那雙被血絲和慾望染成的一片血紅之後,她轉身想逃。
但實際上,酒鬼已經抱住了她柔軟的腰,然後,酒鬼變成了色鬼。
半個小時之後,布蘭達克胡亂的拉上褲子走出小酒店,向家裡走去。
兩三里的路程轉眼就到,鎮東面的第一間房子就是布蘭達克的家。
在影影綽綽的看到一個二層的小樓之後,布蘭達克走上去一邊敲門一邊以酒鬼獨特的聲音大聲喊道:「開……門,給我開門……」
沒有回音,門直接被打開了。
「你應該先答應我一聲,再來開門的。」布蘭達克嘀咕道。
然後,站在門前的他忽然呆住了。
呆住的原因是因為一個女人。
他可以向主發誓,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烏黑捲曲的長髮,寶石般的眼睛,微笑著的小嘴,還有,在長髮中若隱若玩的窈窕可人的身材,以及,嗯,這是阿拉伯婦女從來不該做的事情,她只穿了一件牛仔短褲,兩條白蠟般的長腿正以一個極為優美的姿態站立在那兒。
「阿拉,讚美主……」布蘭達克的眼睛又開始變紅,「真是豐厚的恩賜……」
然而真主「恩賜的女人」在看到他之後,臉上竟然露出一絲厭惡的神色,同時,她的臉色在一瞬間變的冰冷。
「酒鬼,去死……」真主恩賜的女人的長腿不可思議的落在了布蘭達克的肚子上。
然後,他感到自己似乎飛了起來。
「酒鬼,哈,他好像找錯門了……」另外一個聲音在布蘭達克的身後響起,同時,布達維克感到自己似乎被一個東西撞了一下,掉在了地上。
感到腹部劇痛的布蘭達克回過頭,一瞬間,他的眼睛變的比平時大了一倍。
「魔鬼……」他在心裡狂喊道,他的嘴張的可以直接扔進一隻雞蛋,但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在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拎著數個大口袋,在夜色中顯的陰森可怕的綠皮魔鬼。
那些被裝的滿滿的口袋中的任何一個似乎都可以裝下拎著它們的人,但是,這些口袋在這個綠皮人的手中,似乎是沒有半點重量一樣,似乎,如果那不是錯覺的話,這個綠皮魔鬼還在哼著一首本地的民歌。
「啊……我的主,我虔誠的向您懺悔……不要讓這只可怕的魔鬼帶走我的靈魂……」布蘭達克全身抖得像一隻鬥敗的雞。
「瞧,他在說什麼,希望我喝多的時候不會成為這個樣子,讚美主……」這似乎是綠皮魔鬼說的話。
「原來你也是一個酒鬼……」女人的聲音變得溫柔可親。
「很少的時候……」在說完這句話之後,綠皮魔鬼看了布蘭達克一眼「好了,我們走吧,但願他明天什麼也不會記得……」
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布蘭達克感到眼前的一切忽然間開始扭曲起來,然後變淡,最後消失。
「感謝主……」布蘭達克發現自己不知在什麼時候褲襠中間一片冰涼。
自從來到這個阿拉伯國家以來,高哲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好好的吃過一頓飯了。
「真是不錯的東西」,看著四周簡陋的佈置,高哲由衷的讚美道。
在這句話之後,辰露滿是疑惑的眼神跟著高哲在這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屋子四周轉了一圈。
這已經是眼前這個綠皮的傢伙第七次說出這句話了,辰露非常不理解高哲為什麼要把這句話反反覆覆說了六遍之後又重複了一遍。
事實上,她實在看不出這間房子有什麼不錯的地方。
「真的有那麼好麼?」在高哲說出第八遍「真是不錯的東西」之後,辰露寶石般的眼睛盯在了高哲油綠色的小臉上,開口問道。
高哲笑了笑,辰露並不是一個笨女孩,相反,她要比一般的女孩聰明很多,但是,她的智能並不高,也說是說,她遠比高哲想像的單純的多。
「當然,如果沒有它,我們怎麼可以這樣安逸的吃晚飯,嗯,在這之前,你是在那個元老院裡吃晚飯嗎?」高哲笑著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辰露反問。
「我第一次去元老院的時候就看到你了」,高哲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嗯,沒有帶……」
「胸罩是吧!」辰露接過話來說道,「我真不是白你為什麼要在意這個,它很重要嗎?」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辰露下意識的把高哲新買來的那件絲質上衣向外拉了拉,並低頭看了一眼有生以來第一次帶著的淡綠色胸罩,用某青蛙的話說,「最近眼睛裡都是綠色,買什麼都想買綠色的……」
高哲無言,真想不到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竟然從沒有帶過胸罩,想起來真是太瘋狂了。
隔了一會,他小聲的說道:「以前不重要,但從現在以後,它很重要,知道嗎?你是一個女人,漂亮的女人……」
實際上,他想說的是:「高哲的女人」。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高哲輕輕的歎了口氣。
私有化,以眼前這個女人的想法,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這三個字當中所含有的偉大的劃時代的意義的。
雖然說曾經共產共妻的做了近一年的流氓,雖然他曾經慷慨的把本該屬於自己的錢給了落魄的弟兄,但事實上,那只是因為那些並不是他真正喜歡的東西。
對於娜娜,對於李清妍,以及,或許還包括眼前這個讓他感到有些迷惘的女孩,無論如何他是不會放手的,雖然他曾經在某個海灘和李清妍討論過精神以及肉體上的自由的問題,但現在,他發現,那只是因為自己的年輕,或者那也算得上是一種借口。
「好吧,我會聽你的,以後帶著它!」辰露指了指領口的裡面。然後,她接著問道:「為什麼我沒有看到過你?」
「你看到的是一個很帥的男人,那時候,我長的還不錯……」高哲笑著說道。「那時候,你在那裡做什麼?」
「我……」辰露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你是和本村的兩個年輕人一起去元老院的那個男人?」
高哲點了點頭,把盤子裡最後一塊烤肉扔進了自己的嘴裡。愜意地打了個飽嗝。
「奇怪……」辰露忽然間站起身,雙手輕輕的搓動了一下,然後,她接著問道:「你現在能看到我嗎?」
當然,高哲笑道,同時對辰露擠了擠眼。
「等一等」,高哲忽然間發現事情有點不大對頭,在他閉上右眼的時候,辰露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怎麼了?」辰露問道。
「我的……」高哲說道:「我的右眼看見鬼……」畢竟是有著大法師的記憶,在一瞬間的吃驚之後,他終於正確地認識到自己的右眼可以看到隱身人。
「你是說……」辰露的臉一瞬間有點發白。
「嗯,我是說我的右眼可以看到你,但左眼不行。」
對於這種超能力,高哲只是感到略微有些吃驚,畢竟他還不能瞭解到它會有多大的用處。
「哦……」辰露出了口氣,「原來沒有鬼……哦,你在說什麼?你真的能夠看得到隱身的人?」
高哲點點頭,笑道:「幹嘛那麼吃驚,這很重要麼?」
辰露搖了搖頭,說道:「或許吧,我不清楚。」
高哲笑了笑,繼續問道:「你那時候在柏柏休人的元老院裡做什麼?」
辰露寶石般的眼睛在高哲油綠的臉上盯了一會,然後有些為難的輕聲說道:「這個,這個……可以先不說這個嗎?」
高哲注意到辰露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為難的神色,或許自己堅持的話她會說出來的。
「沒關係,我對它不感興趣。」高哲有些違心的說道。
智暫的沉默之後,辰露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現要是要去找精靈嗎?」
高哲點了點頭,「沒錯,事實上我一直都是在找他們……」
「那麼,托托巴呢?」辰露問的有些心不在焉。
「這個,我必須先找到他」,高哲笑道,「我可不想和一幫犯人,哦,是罪精靈呆在一起。」
辰露的臉微微紅了一下,寶石般的眼睛裡閃動著異樣的光彩,「謝謝。」她小聲的說。
高哲笑了起來,沒有想到辰露會輕易的看透他的心思,事實上,如果沒有辰露,以他的個性,早就去找一片綠州,或者說是精靈遺跡進行大規模的破壞工作了,但現在,或許找到托托巴之後會有一個較體面的身份混到精靈之中,他如是想著。
第二十二章 麻煩,女人
「你為什麼要尋找精靈,我聽說他們不是很友善的……」辰露的話顯的有些突然,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需出一絲膽怯的神態。
「為什麼?哈……」高哲笑了笑,「為了確認一件事情,當然,也為了讓我的心裡更好受一些。」
「更好受些?」辰露疑惑的重複道,同時,她指著高哲的胸膛,「你的心很難受?是受到了精靈的詛咒嗎?」
「……嗯,或許是那樣的……」高哲歎氣道,「是一個漂亮的女精靈的詛咒……」
看著高哲的表情,辰露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你喜歡那個女精靈?」她問道。
「你不傻呀」,高哲差一點就把這句話說了出去。
「你怎麼會想到這個?」高哲開始有一些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感覺」,辰露笑了笑,「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她接著問道。
是不是有點太直接了,真是讓人看不透的女孩。看了看辰露黑寶石般的眼睛後,高哲點了點頭,「沒錯,是這樣的。」
「那麼?」辰露的樣子忽然看起來有些可怕,「我要和她決鬥……」她很堅決的說道,「為了你……」
「為了我?決鬥……」高哲忽然感到事情有一點亂,還有一點糟,「你是說你要……」。
「沒錯,是決鬥。」辰露彎彎的眉毛幾乎擰到了一起。
「哦,等一等,冷靜些,衝動是魔鬼,首先,你先跟我說說這是為了什麼?」高哲嘗試以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
「為了什麼?還需要為什麼嗎?」辰露站了起來,「難道我不該和她決鬥嗎?」
某青蛙的頭開始變大,「我是說,難道你非要和她決鬥嗎?或許,你打不過她呢?」
想到有兩個女人要為自己決鬥,高哲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那也要決鬥,直到有一個人倒下去……」辰露略微沉吟了一下,慢慢說道,她的語氣中帶著某種高傲,然後,那種高傲又從她的臉上,以至於全身的每一處體現出來,「她說過,這是不能被允許的事情……」辰露自語道。
「她?」高哲忽然間感到自己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麼東西,似乎是那個慷慨的慕闌達對辰露說過,「漂亮的小朋友,你不應該和那個女人接觸的……」沒錯,那個慷慨的老傢伙就是這麼說的。
「是誰說過這是不能被允許的事情……」高哲的語氣溫柔的讓人有些有冷,這種語氣中,被高哲簡單的加入了某種低級趣味的魔法效果,魅惑。
雖然說這個樣子不是很好,但是,為了緩解未來的某個決鬥,自己必須要這樣做,嗯,善意的魔法。
在和高哲對視了幾秒鐘之後,辰露的眼神開始變的空洞,「她,是拯救我的人……」辰露的語氣開始變的有些無力,然後,她嬌弱的身體慢慢的倒了下去。
真是該死,我怎麼忘記了這種魔法的副作用會讓身體虛弱的人進入深度的睡眠。
高哲從自己的座位跳起來,衝過去扶住了辰露。嗯,拯救她的人?她說那個女人是拯救了她的人?似乎有些莫名其秒。
高哲輕輕的抱起辰露,把她放到一個房間的床上,「好好睡一覺……」他在辰露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事實上很久前他就想這麼做了,但躺在床上顯的異常嬌弱的辰露讓他的這種慾望更加強烈一些,「但願醒過來後不要再談那個可惡的決鬥……」
高哲輕輕的歎了口氣,然後輕輕的關上門,走了出去。
事情是似乎有一些亂,坐在椅子上,高哲仔細想著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
那兩個女人,也就是蓮達和萊尼,真的只是伊斯波涉的學生嗎?事情顯然不是這麼簡單。
還有布德維克那個老傢伙,怎麼也想不到他本身竟然是一個巫士,但是他卻死了,從直覺上,高哲感到辰露多多少少該和這件事有些關係,按辰露的說法,她在元老院中,那些老傢伙應該是看不到她的,但高哲卻感覺事情不會是那麼簡單,在經歷了那場和死了幾十年的巫士以及那個變態的骨魔之間的戰鬥後,在高哲的心裡,已經再也不敢小覷這些巫士,事實上,如果沒有那個自稱是慕闌達的慷慨的老傢伙,自己會不會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將會變成一個未知數。
想到這個老傢伙,高哲再一次打量了一下四周光禿禿的牆壁,「真是不錯的東西……」他在一次由衷的讚美道。
在那個老傢伙生前,一定會是一個了不起的法師吧!但他和那個死了幾十年的巫士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關係?
高哲的眼睛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那支黑線曾經消失在這隻手裡。
黑線消失後,說是沒有一點感覺實際上只是在騙辰露,或者說也是在騙自己。事實上,從那支黑線消失開始,他就感到有一個強大的召喚咒文正在自己的體內慢慢的形成。
或許它會是一個好的龐物,想起那個可以衝破異空間的變態骨魔,高哲微笑了一下。但對此,他並不是很興奮,他知道,隨時隨刻,他都可以讓自己成為一個頂尖的法師,在想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又想起了李清妍,她現在應該睡了吧!或許正在想我也說不定……
珊瑚之心,死亡之咒,在得到它們之後,真的可以重新改寫她的靈魂代碼嗎?或許我真的該試一試,如果不行的話,或許還可以想一些別的辦法吧!
但是……真的有別的辦法嗎?把她留在新西蘭的那個農場,那樣,真的行嗎……
當發現有一縷陽光透過空間的縫隙溫暖的照在自己放在桌面上的腳上的時候,高哲發現自己竟然在椅子上坐了整整一晚。
早晨的陽光所代表的,往往不只是那一股清冷的光和熱。
高哲忽然想起了某個哲人說過的一句話:「人在活的累的時候,往往是因為他們把簡單的事情想的太複雜了,也或許……」
或許,我不該想這麼多的……首先,我要盡快找到娜娜,然後,帶她走,就這麼簡單。
可是,現實啊,常常是相反的。
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高哲簡單的想法被一聲開門聲打破。
「睡的好沉,我們現在是在哪兒了?」辰露似乎睡的不錯,聲音聽起來即柔美,又宏亮。
天,該怎麼辦,高哲又想起了辰露說起的決鬥,然後,他想到娜娜把辰露變成了一堆黑灰的樣子。沒錯,娜娜絕對有那種能力……
高哲苦笑了一下,還是先去托托巴那裡碰一碰運氣吧,車到山前必有路,但願這句被說了幾千年的老話具有絕對的權威性。
「我睡了多久了?啊,你看上去似乎沒有睡好……」在辰露看見高哲倦怠的綠臉後,她說道。
「是睡的不太好……」高哲笑了笑,「讓我看一看,我們到哪裡了。」
推開門走出去,到光禿禿的假山後面,高哲大喊道:「二鍋頭,開門。」
「尊敬的高哲大人,請叫我蜃靈……」蜃靈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呆板,「口令」。
「古帝王模式」。
「口令正確。」在蜃靈呆板的聲音中,假山後面陰暗的空間似乎被什麼東西撕裂,出現了一個類似於門的狹小空隙。
「謝謝你,二鍋頭……」高哲笑著走進空隙,自從把蜃樓重組之後,他就把能量系統的門設在了假山後面,他可不想每次進入能量系統的時都要像一隻鼴鼠般爬過那麼長的一段地洞。
「尊敬的高哲大人,請叫我蜃靈……」蜃靈不厭其煩的提醒道。
「好的,我會的,二鍋頭……」
「尊敬的高哲大人……」
「好了,以真主的名義,我真的記住了……讓我看一下我們現在在哪裡了?」
「聽從您的吩咐,高哲大人。」高哲感到四周輕微的抖動了一下,然後圍繞在整個庭院周圍的氤氳的霧氣開始消散。
高哲從能量系統中走出去,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片廣闊的沙子,當然,還有沙子盡頭的天空。
「已經到沙漠上了嗎?」辰露從小樓裡走出來問道。
「我想,是這樣吧!」高哲指了指眼前的沙漠,「那麼,我們該怎麼樣找到你說過的那個蜃城呢?」
「我不知道。」辰露的語氣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哦,那麼,我們就坐在屋子裡等著它出現吧!」高哲無可奈何的說道,然後,他對著辰露笑了笑,「你看這樣好不好?」
辰露笑著點了點頭,「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你先去睡一會,我先看著,順便給你做一些好吃的東西,對了,昨天晚上的東西吃著還好吧……」
高哲不自覺的嚥了嚥口水,事實上,一開始他對辰露做的東西並不是抱有很大希望的,但有些事情常常是這樣,你越是不抱有希望,它就會越完美。
辰露的廚藝就是如此。
第二十三章 無聊的沙漠
沙漠裡的白天熱的像火,夜晚冷的像冰。
高哲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也冷了下來。
扯掉不知什麼時候蓋在身上的被子,高哲翻身下床走出房間。
房間外的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飯菜的香味。
辰露正靜靜的坐在飯桌前看著窗外,在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後,她站起身。
「醒了?」她笑道,「這些都涼了,我去把它們熱一下。」
然後,她端起桌子上看上去令人頗有食慾的飯菜向廚房兼儲藏室走去。
高哲忽然感到有一些不可思議,眼前的這個女人,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的?
事實上,他對辰露的感覺始終有些怪怪的,忽遠忽近的。在他的心目中,曾經把辰露定義成長舌婦,那是在第一次辰露叫他青蛙的時候,但後來和辰露說起那句話的時候,辰露說那句話是她在聚集了一路的勇氣之後才說出來的……
從那之後,在高哲就把她定義成了一個對人情事故絲毫不懂的一個女孩,但是,看著眼前辰露的樣子,高哲忽然間弄不懂辰露倒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子。
或許,她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帶胸罩,高哲在心裡想道。
但或許,它也是一個優點。
我究竟在想些什麼?在看著辰露的背影走進廚房後,高哲忽然間發現了自己的思想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有些低級趣味。
「等一下,涼的東西更適合我的胃口……」高哲喊道。
「真的嗎?」辰露轉過身,「事實上,它也合我的胃口。」她笑道,然後,她又把飯菜端了回來。
「沒什麼發現麼?」高哲指了指窗外,「你累不累?」
辰露搖了搖頭,然後她說道:「我們似乎是在沙漠的邊緣,今天我看到一些人從遠處走過,他們……」辰露笑道,「似乎把這間房子當成了市蜃樓。」
「真的嗎?」看著辰露吃吃的笑的樣子,高哲笑著站起身,「那樣倒是很有趣,但是,我想……進入更深處的沙漠找到蜃城的機率或許會多一些……」高哲輕輕的搓動著纖細的雙手,「我去設定一下……」然後他再一次看了看四周。
「真是不錯的房子……」辰露笑的直不起腰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高哲才找到一塊比較合適的地方,說是合適,完全是因為他的某種感覺。
大多數時候,他信賴自己的這種感覺。
在找到這片沙子的途中,他們經過了一片綠洲,高哲毫不遲疑的選擇了離開。
他怕自己在那裡呆的時間太長會忍不住搞破壞。
事情顯然進展的不是很順利,在半個月的時間裡,高哲面對著的,只是無窮無盡的沙子,以及沙子飛在空中形成的沙風暴,幸好有慕闌達慷慨的饋贈和辰露的陪伴,要不然高哲真不知道怎麼樣應對這種可怕的自然現象以及枯燥乏味的生活。
「我受不了了……」在半個月後的某一天,高哲終於開始忍受不了這種枯燥乏味的生活。
比較起來,辰露似乎沒有一絲一毫厭倦的樣子,在這個奇怪的女孩的身上,似乎不存在不耐煩這個詞語,十幾天來,她像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家庭保姆一下,把高哲買回來的食物加工成可口的飯菜後送到高哲的面前,在高哲高興的時候,她會陪著高哲笑上一天,在高哲悶悶不樂的時候,她會躲在角落裡像是根本不存在她這樣的一個人。
但總的來說,她的話並不多。
「或許……」辰露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們該走動一下……」這是十幾天來辰露提出的第一個建議。
走動一下……高哲的腦中忽然間閃過一絲靈光,不經意間自己竟然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傳說中的守珠待兔」,高哲的自嘲的語氣讓辰露的臉上出現了一種疑惑的表情。
「我是說……」高哲看著外面滾燙的沙子,「我們得準備些吃的東西和水……」
說起水,高哲忍不住向二層小樓的上面看了看。
說起來,這間蜃樓的供水系統簡直牛比的要命。
不知慕闌達那個老傢伙究意是怎麼樣做到的,在整個蜃樓的上空,始終存在著一個巨大的彷彿是擁有獨立生命的氣流漩渦,這個漩渦夜以繼日的將方圓幾千米內的水氣集中起來,儲存到小樓後面的一口井中。
事實上,那口井只不過是一個特大號的水箱,有些時候,高哲甚至想給整個蜃樓引入電力系統,但天知道那樣會不會對這間房子造成什麼意料之外的影響。
在和辰露準備了夠吃七八天的食物和水之後,高哲把蜃樓隱藏在空間的縫隙之中。
在這其間,高哲再次發現了辰露的一個優點。
她居然很熟練的把幾個破舊的口袋變成了兩個背包,嗯,我是說,她使用的是針線,刀具,並不是魔法。
「你怎麼會懂得做這個?」高哲笑著問道。
「我聽說,在東方,每個女人都會做這個的……」辰露有些答非所問。
「嗯,做的不錯……」在背起屬於他的那個背包後,高哲稱讚道。
辰露寶石般的眼睛閃了閃,露出一絲欣喜的光芒,她的濃密的卷髮已經被高高挽起,從背後看起來,她頎長的脖頸讓高哲想起了李清妍。
微笑著背起屬於她的較小的背包,她光滑的像鏡子一樣的臉上露出一絲有些調皮的神態。
高哲還是第一次見到辰露的這種神態,在一瞬間,他幾乎忘記了自己還在炙熱的沙漠中,以為自己到了某個仙境。
想不到她竟然這麼迷人……劇烈的咳嗽了兩聲之後,某青蛙得出了一條柏拉圖式的結論,「床上絕對不是男人和女人的最後歸宿……」
「你在看什麼?」辰露的眼神落在高哲油綠的臉上,那種表情似乎是在看世界上最帥的男人。
「看你……」高哲笑道。
辰露笑了起來,並低下了頭,「出發嗎?」她輕聲問道。
「當然」,高哲向四周看了看,在某些情況下,這樣的場景應該給搭配個背景音爾啥的。
下識意的拉起辰露軟綿綿的小手,高哲昂首挺胸,大步向前。
無論如何,高哲認為自己活著的近十二年應該算是繼承了中華人民的優秀傳統,在吃苦耐勞方面有著傑出的表現。
但是,在沙漠中徒步走了七八個小時,把太陽從天空最中央走到地平面以下之後,他的身上已經被沙中的灰塵和他自己的汗漬弄的又粘又癢,再加上強勁的沙漠風所帶來的細碎的沙粒的侵襲,他感到自己幾乎要發瘋了。
如果是原來的自己,這種感覺大約可以忽略不計,但自己受到這個該死的詛咒後,他的感受能力讓他對痛和癢有著超出常人數位的感受。
他開始懷念在蜃樓的半個月以來枯燥的生活。
那簡直就是神仙過的日子。
「天黑了,還走嗎?」辰露輕聲問道。
高哲開始驚訝於辰露的韌性,在走了七八個小時之後,她的神情仍然像平時一樣自然,雖然在她滿是灰塵的臉上很明顯的寫著疲倦兩個字,但她似乎根本無視於這種惡劣的環境以及自身的疲倦,或者說,她的現更像是對於惡劣環境的無畏。
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什麼環境下長大的,在想到這一點後,高哲斜眼看了辰露一眼,眼眶竟略微有些酸了起來。
「休息吧!」高哲歎了口氣。
「你怎麼總喜歡歎氣?」很顯然,辰露無法理解高哲歎息背後的含義。
「那是因為……呵呵」,高哲打著哈哈,「有些冷,不是嗎?」
辰露有些疑惑的看著高哲。
「我們該找一個背風的半山腰休息吧!」高哲向身左側的一處高大的沙丘走去。
「這裡真的比別的地方舒服不少,你以前到過沙漠嗎?」在到了背風的半山腰後,辰露驚訝的問道。
「哦,我是在書上看到的,事實上我也不知道這裡竟然會這麼舒服。」一屁股坐在地上,高哲開始用手搓著脖子上的泥卷,然後有些無聊的把泥卷彈到遠處。
辰露走過來解下高哲的背包,打開之《;文;》後從裡面《;人;》取出一條《;書;》薄被披在高《;屋;》哲的身上,然後又從自己的背包裡取出些乾麵包和烤肉遞給高哲。
然後,她有些遲疑的說道:「有時間,教教我好嗎?」
「什麼?」高哲把烤肉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問道。
「我是說,教教我怎麼樣才能看懂那些書……沒有人教過我這個……」辰露怯生生的說道。
「這個……事實上,我也並不在行,但我可以找一個人來教你……」高哲想起了李清妍,「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高哲仍然惦記著辰露所說的決鬥的事情,如果她真的想和娜娜決鬥的話,那麼遲早有一天,在遇到李清妍的時候,她也會想起決鬥的事情。
想起這件事情,高哲終於相信了某網絡名人說過的一句話,「我們相信,婦女能頂半邊天,但是,我們也相信,這個世界上一多半的麻煩,是來源於女人。」
對於高哲,他的整個世界,只有女人,沒有女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做什麼……
做一個出類拔萃的人嗎?或許只是沒有人知道的問題,事實上,他已經是這樣的一個人了,而就在不久的將來,他還會變成一個在這個世界上具有唯一性的一個人,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個將來是在什麼時候。
金錢嗎,一個受著他的女人手裡有著幾輩子也花不完的那種東西,雖然那東西上面沒有寫著他高哲兩個字,但他知道,在那個女人的心裡,他的份量絕對遠遠超越了那幾輩子花不完的錢,更何況以他的能力想要賺錢絕不是難事,因為他能認識到自己是一個流氓。
權力嗎?事實上,這是他從未涉足過的一個領域,也是他極為鄙視的一個領域。人往往都會有這種傾向,常常會鄙視自己所未知的事情,特別是在受到眾口鑠金地鄙視那些自己未知事情的影響。
或許把世界的和平攬到自己的身上也是一件崇高的事情,但這件事絕對與高哲無關,事實上,他常常以做一個流氓為榮。
第二十四章 沙暴的恩賜
最後,在高哲的世界裡,只剩下了女人,形形色色的女人,不平凡的女人。
用柳三爺的「偎紅翠,風流事,平生暢」來形容他,似乎簡單了一些,但如果用那句九五年最流行的「仗劍江湖為紅顏」來說他,土是土了點,卻再貼切不過了。
只可惜,他手裡的紅顏並不比那個花心大蘿蔔手裡的紅顏省心。
「你是說,你要讓那個精靈女人來教我?」辰露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無論如何,高哲也弄不懂一個單純的女人為什麼會對另外一個和她有同樣愛好的女人表現出這樣的深仇大恨,難道僅僅是因為她的「拯救者」的一句話?
那一定是一個多事的娘們,高哲在心裡偷偷想著,長相一定奇醜無比,脾氣也不會太好,而且會成天看著自己的男人不讓出門,最後遭至悲慘的被拋棄的下場……
「不,不是……」對於辰露的反映,高哲開始顯的有一點心虛,以李清妍的身手,決不會是辰露的對手,他在心裡比較著兩個人……
或許,那些網絡小說上提過的王八之氣會有些效果,但強權主義似乎不是很適合自己。
高哲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為什麼會飛的那麼遠……
「那是誰?」辰露顯然意識到了什麼。
「哦,先不說這個」,高哲笑著看著辰露的眼睛,「你今年多大,我還從沒問過你的年齡吧!」
這絕對是一個很拙劣的轉換話題的方法,但只要有方法在,就永遠有上當的人。
「啊,我,我,十七歲……」辰露似乎忘記了剛才和高哲討論的話題,直接進入了快速問答。
「那麼?」高哲注意到辰露的雙手抱著肩,「我們只有這一條被子嗎?」
問話的方式雖然有些大起大落,但辰露似乎並沒有感到這其間的突兀。
「兩個人在一起會暖和些吧!」高哲發現辰露似乎搶了他的台詞。
「哦,那麼,要不要進來呆一晚……」高哲掀起被。
沒有任何懸念,辰露鑽了進去。
「嗯,和一個男人睡在一起,你有什麼感覺?」在發現辰露的動作沒有任何阻滯之後,高哲有一點點想瞭解一下辰露的過去。
開始時,她該是一個骨魔吧,不知道那個該死並已經死了的傢伙對沒有對她做過什麼,那些巫士一定都是些變態。
「男人?」辰露有些懷疑的看著高哲,這個眼神讓高哲有些嬸可忍,叔不可忍。
「我是想說,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睡過嗎?」高哲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在吃醋」,辰露忽然間笑起來,一字字的說道。
高哲差一點沒有暈過去,這個女孩,總是在自己認為她應該聰明些的時候,她表現的有些傻,而在自己認為她該傻一些的時候,她又會表現出奇怪的聰明品質。
「女人啊!倒底是用什麼東西做出來的?」高哲在心中試著與上帝交談。
「雖然他對我不錯,可我不喜歡他……」辰露繼續說道,「不過我喜歡你,她說過,和自己喜歡的人睡在一起是很美妙的事情……」辰露笑了起來,同時,她伸出胳膊把「嬌小」的高哲摟在懷裡,「她像真的有些美妙……」辰露的眼睛上罩著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從高哲的臉上轉移到滿天的星星上面。
一瞬間,高哲忽然間有些分不清哪是星星,哪是辰露的眼睛。
那雙寶石般的眼睛裡所閃動著的,是比星星還要亮的光芒。
「或許,辰露說的那個『拯救者』要比自己預想的要漂亮一些也說不定」,在花費幾分鐘時間弄明白辰露所說的話的含義之後,高哲如是想著。
躺在辰露的懷裡,呼吸著帶著辰露的體溫和體香的空氣,高哲忽然間感到自己的某個部位開始發熱,並以此為基點,將這種令人匆動的熱量向著自己的全身四周發散,同時,他的大腦裡開始產生了一些不安份的想法。
「天,我在想些什麼?這絕不是我的性格……」雖然這樣想著,高哲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辰露柔軟而不失彈性的胸前……
「我是一個男人,而且,我應該有這個權力……」在看到辰露寶石般的眼睛閃動兩下之後輕輕合上之後,高哲在心裡想著。
一些原始的慾望絕對不會只是體現在對這些事情比較在行的人的身上。
辰露的喘息聲重了起來,身體也慢慢熱了起來,微弱的星光下,高哲甚至能看到辰露的臉上飛起的紅暈。
對於一個已經幾個月沒有碰過女人的男人來說,說他是一根乾柴決對不過份,而對於一個主動鑽入到男人被窩裡的漂亮女人,說她是烈火應該也不過份。
乾柴烈火,湊到了一起,究竟會怎麼樣?
高哲的手不知不覺的從辰露的衣襟下滑入了外衣的內部,辰露的星眼迷惘,流溢著水波般的神彩,略顯笨拙的奉迎著高哲的動作……
閃爍著無數星光的天空暗了下來,一陣狂風吹過,細小的沙粒雨點般落在了高哲的身上,隱約中,高哲聽到遠方傳來了風沙的咆哮……
他的手停在了辰露的衣服中。
「怎麼了?」辰露有些驚訝的問道。
「似乎是沙暴」,高哲回答道,同時,他把他的手從辰露的衣服裡面抽出來,站起身抖掉一身沙子。
辰露很自然的跟著站了起來,又是一陣狂風吹過,高哲發現他剛剛抖掉沙子的動作有些徒勞。
該死的沙暴,高哲極不情願的在辰露的腰上扭了一把,伸手抱起了辰露。
「幹什麼?我們會被活埋的……」辰露有些理會錯了高哲的意思。
「回去」,高哲喊道,「抱緊我……」
似乎預感到高哲要做什麼,辰露似乎想從高哲的懷裡掙脫出來,「放開我,我和你一起跑……」她喊道。
「抱緊我……」高哲喊道,在某一瞬間,他的聲音似乎將狂風撕開了一個縫隙。
「不……」辰露高聲喊道,「相信我,我跑的不慢……」
「白癡……」高哲在心裡想著,不再說話,雙手用力抱緊辰露,施放出低階飄浮術,同時開啟了和蜃樓之間的靈魂連接。
一陣巨風挾著風沙吹來,高哲藉著狂風的力道,轉頭開始狂奔。
事實說明一切,在辰露發現身後的風變的越來越小的時候,她緊緊的抱住了高哲……
漆黑的夜裡,如果不是從心裡感知道蜃樓的位置,高哲幾乎不知道自己該向哪裡跑,到處都是沙子,地上是,空中也是,到最後,他幾乎是閉著眼睛不停的跑著,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漫長的像是一個世紀,當感覺到自己所處的位置和心靈中的某一點接近於重合之後,他毫不猶豫的邁進了一個空間的縫隙之中。
當風沙開始變的不再存在的時候,高哲忽然間發現,自己並沒有讓屬於「高哲大人」的蜃樓從空間的縫隙中出現,那麼,是什麼東西在自己蜃樓的附近製造了這個空間裂縫?
「蜃城……」睜開眼睛後的辰露忽然充滿驚奇的喊道,她的臉上是一層淡淡的沙灰,甚至於她的睫毛上都帶著幾粒……
不知是因為跑的有些麻木還是因為一直閉著眼睛的原因,高哲竟然沒有發現能清楚的看到辰露的臉的這件事情有些不合乎常理。
直到聽到辰露喊出「蜃城」兩個字的一瞬間,像是受到了醍醐灌頂一樣,他忽然間明白了自己誤打誤撞的跑進了一蜃城。
放下辰露,四處看了一下,高哲發現自己到了一個絕對不會是沙漠的地方,抬頭看起來,天上是灰濛濛的一片,當然,如果那裡有天的話。
在自己的周圍長著半米多高的叫不出名的花草,遠方模模糊糊的似乎可以看到有建築物的樣子。
「蜃樓的郊外……」高哲把辰露說的話補充了一下,之後問道:「托托巴就在這種地方嗎?」
辰露點了點頭,然後她說道:「他是在蜃城裡,但並不是只有一個蜃城……」
高哲忽然間有一種立刻倒在地上的感覺,幸好辰露說的下一句話讓他沒有跟著感覺趴下。
「聽說,蜃城和蜃城之間有大型的傳送陣可以互相聯繫的……」
「感謝真主……感謝這場該死的沙暴……」,高哲在心裡默念著,同時在胸口劃著十字……
第二十五章 神之城(上)
「去那邊看看嗎?」在兩個人充滿新奇的傻站了幾分鐘後,辰露問道。
「當然,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需要弄掉這一身沙子,我發誓,有可能的話,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沙子了!」發著牢騷,看著辰露笑的樣子,高哲注意到在前面有一大片看上去有些空的地方,空的原因是沒有草,同時上面飄蕩著氤氳的霧氣。
「如果我沒猜錯,那兒應該有水……」心裡想著要好好的洗一下,同時,他的眼睛不安份的停在辰露的身上,「千真萬確,是鴛鴦浴……」他不安份的想著。
「水嗎……糟了,我們的水和食物……」
「先不要管那個了,如果換成別人現在已經被活埋了……」高哲安慰著有些沮喪的辰露。
「嗯」,辰露轉過頭看著高哲,「真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但為什麼在那之前你不用它,我們會節省很多時間吧!」
「哈,你想被曬成真正的非州人嗎?」高哲笑道,同時,他指了指胸口,「另外,我們需要節約,想一想,如果在那個時候我無法使用魔法來逃跑,會怎麼樣?」
辰露點了點頭,從上到下把高哲重新看了一遍,「你有時候看上去真的有些像一個智者……」,她笑著說道。
同時,她把高哲抱起來,「現在,換成我抱你了,讓我試一試……」
「受龐若驚」的高哲右手無力的支在腮邊,「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女人,她是用什麼做成的?」
辰露跑起來果然很快,嗯,我是說,絕對要比普通男人跑的快很多,而且她還抱著高哲。
「真的是水」,她喊道,然後,高哲很清楚的注意到了她的意圖,「等一等,不要……」,喊話之後,他有一種變了性的感覺。
但那明顯有一點晚了,辰露帶著高哲一頭扎進了又清又冷的湖水裡。
「她為什麼不看一看水裡會不會有什麼東西!」高哲在心裡想著,但很顯然,他過於多慮了。
水雖然有些冷,但對於兩個人的體質來說,那似乎算不了什麼。
水還不算淺,這也是辰露敢於抱著高哲跳進去的原因,無論如何,她還沒有傻到往半米深的水裡扎猛子的程度。
「舒……服……」隨著身上沙塵迅速的融化在水中,高哲忘情的喊道,那樣子就像老北京的老頭子泡澡堂子。
辰露站在略微淺一些的地方清洗著她長長的卷髮,同時,她微笑著看著某個像青蛙一樣的男人不停的在水中鑽來鑽去。
感到有些不太過癮,高哲脫掉了身上的衣服,很負責任的在水中搓了幾把後扔到了岸上,注意到高哲的這個動作,辰露也開始脫她自己身上的衣服,洗去衣服上的沙塵後,扔到岸邊……
「勾引我……」在注意到脫的差不多的辰露似乎要脫掉身上最後一件衣物的時候,即使是在冰冷的湖水裡,高哲的慾望仍然是在一瞬間高漲起來。
偷偷的潛入水底,在下一個時間,她猛然間出現在辰露的背後,從後面抱住了辰露。
辰露尖叫了一聲,在發現是高哲的惡做劇後,她笑著向後一仰,和高哲同時摔進了湖水中。
氤氳的霧氣掩蓋了一切。
即使是在水底,高哲也能感受到辰露的熱切和迷亂,從後面抱緊了辰露,他的手隨著被兩人帶動的水流從辰露的身體上滑過,不知是不是因為湖水的原因,變硬了的某種開始脹痛起來,值得慶幸的是,雖然整個身體因為受到了詛咒開始濃縮起來,但最重要的地方仍然一如往昔。
在注意到辰露似乎想浮出水面喘氣之後,高哲悄無聲息的在自己和辰露的身上施放了兩個魔息術。
似乎注意到了忽然間可以在水下呼吸,辰露半轉著頭驚訝的看了高哲一眼,但很快,一切都不重要起來。
把頭深深的埋在辰露的胸前,高哲纖細的手臂繞過辰露的腰間,托起辰露的身體,辰露白蠟般的雙腿筆直的在水中挺起,然後纏繞在高哲的腰間……
被撕裂的痛苦短暫而永恆,只被一兩個急速冒出水面的氣泡所代替,痛苦之後,就是無盡的釋放與銷魂……
有些時候,做些釋放精力的事情不僅不會讓人虛弱,反而會讓人感到精力更加充沛。
高哲看起來就是這樣,辰露似乎也是一樣。→文□人·□·書·□·屋←
比賽般從水裡游到岸上,高哲讓辰露拿起幾件濕漉漉的衣服,用了一個除水術和一個造風術後,把衣服套在身上已經感到相當的舒服。當然了,這需要除了原本身上帶著的一些水珠帶來的不適。
「我不想去找托托巴了……」,辰露的話顯的有些突然。
「那,為什麼?」高哲顯然有些難以理解。
「我……」辰露柔和的眼神輕輕轉動,似乎在想著什麼事情,最後,她輕輕的說道:「你知道嗎?她讓我把托托巴的頭顱帶給她,那樣,她就會讓我成為一個真正的女巫……」
「哦……」高哲愣了一下,想不到辰露居然想要去殺死那個傳說中的巫士,雖然對於托托巴這個人他也只是聽說,但在和柏柏休人的巫士接觸以來,他完全可以想像到托托巴該是一個極其變態的傢伙,那麼,辰露口中提到的「她」難道會不知道這一點嗎?「她」究竟是想殺死托托巴,還是想藉著托托巴的手殺死辰露。
「她究竟是誰,現在可以告訴我嗎?」高哲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
「她是……」在辰露猶豫的時候,高哲忽然間感到幾縷冰冷的寒氣從背後襲來。
幾乎在一瞬間,高哲飛身把辰露撲倒在地上,同時,幾支暗青色的冰柱從他們的身上飛過,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湖中。
「不要……先不要這個樣子……」辰露絲毫沒有感覺到來自於四周的危險,還以為高哲在和她開玩笑……
在和辰露倒在地上的瞬間,高哲向冰柱飛出的方向看了一眼。
四雙略微失望的眼睛一閃即逝,隱藏著他們的草從似乎連動也沒有動一下。
「這裡不安全,我們快走……」感覺到攻擊自己的似乎是純能量的結構體,高哲左手自下而上迅速一劃,為自己和辰露罩上一層魔法護盾,然後,他使用了一個低階飄浮術,抱起辰露,向著有建築物的方向跑去。
剛跑出不遠,兩聲柔和的吟唱響起,「驅散魔法」。
吟唱所使用的語言是高哲從沒有聽到過的一種語言,然而,這種語言像是很早之前就儲存在了他的記憶之中。
來不及過多的想關於這種語言的問題,在兩聲吟唱之後,高哲只感到腳下一空,身上的魔法護盾和低階飄浮術同時消失,多虧他年輕時候練過,要不然就這麼一腳踏空摔到地上,就算不弄個半身殘疾,也得搞個重傷肛裂。
在心裡把兩個施法者的母親罵了一遍之後,高哲把辰露放在地上,站在辰露身體前,向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
「那是什麼」,高哲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巨人。」在辰露的身體裡似乎不存在類似於恐懼的細胞。
是巨人,站在高哲面前的赫然是身高絕對超出常人的三個巨人,中間的巨人身材大約在五米左右,寬肩厚背,穿著一身華麗的類似於中世紀西方武士穿著的板甲的東西,他的頭髮呈灰白色,右手拿著一支頂部鑲著一塊巨大寶石的亮閃閃的巨大銀仗,臉看上去應該可以用英俊來形容,其中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凜然不可侵犯的神情。
站在英俊的巨人身體兩側的,是兩個身高在四米左右的穿著一身白袍的巨人,除了臉孔之外,他們的整個身體都被罩在一身的白袍之中,透過白袍可以隱約的看到他們的身體似乎極為曼妙,只是胸前平平,但從他們的臉上看來,雖然那兩張略微相似的容貌絕不遜於任何一個女人,但從臉上不禁意間所表現出的剛毅勇猛的神態可以看出,這絕不會是兩個女人。嗯,至少感覺上是這樣……
「嗯,我知道是巨人,你聽說過關於這些人的事情嗎?」高哲小聲的問辰露。
辰露搖了搖頭,顯然,她對面前的三個巨人一無所知。
「看起來,似乎是很難對付的傢伙」,高哲皺了皺眉,緊盯著站在最中間的穿著華麗的板甲的巨人。在那個板甲的胸前,刻畫著一隻類似乎雄性獅子的猛獸的頭,在高哲的眼睛落在那裡的時候,他似乎感到那只被刻在板甲上的頭顱中的眼睛似乎轉動了一下。
三個巨人在高哲站在那之後,似乎忘記了高哲和辰露的存在,只是靜靜的站在高哲面前七八米的位置,但他們的身體實在是過於高大,以至於高哲產生了一種他們隨時隨刻都可以走過來把自己抓住的感覺。
「他睡著了嗎?」在看到中間的巨人閉上眼睛之後,辰露問道。
「不要說話……」高哲舉起右手,他清楚的看到三四團虛無飄渺的霧氣從湖邊的草從裡飄逸出來,落在了中間巨人的肩上,同時,霧氣中的兩隻模糊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高哲和辰露。
是剛才偷襲自己的幾個傢伙,高哲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它們的存在形態,和自己預想的似乎一樣,應該是純粹的能量體。
第二十六章 神之城(中)
「他在做什麼?」辰露有些不解的小聲問道,很顯然,她在高哲若有所悟的臉上看到了些什麼。
高哲心裡一動,難道會?他閉上右眼,那幾團像是霧氣的能量體忽然間從他的面前消失不見,「它們……有些你看不到的小東西在向那個大個子打小報告……」高哲輕聲說道。
按照地球上的時間感覺,應該是過了十分鐘。中央的巨人輕微的擺了擺手,幾團霧氣從中間巨人的肩膀上離開,消失在了湖水旁的草從之中。
天,高哲忽然想到了什麼,那幾個能量體不會是一直躲在岸邊的草從裡看自己導演的A片吧!
應該不會,如果那樣的話,它們應該會提早對自己發出攻擊,想起那幾支近於無聲無息的冰柱,高哲感到身體有些發涼。
一個場景再一次否認了他的後一個想法,那幾隻冰柱在接近湖裡的水時似乎忽然間消失掉,也就是說,湖水中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可以消釋這幾個奇怪的能量體所發出的冰柱。而那幾團能量體還是應該在看到了些什麼之後,才找機會想把自己凍起來,想著那幾支無聲無息的冰柱,高哲的腦海裡浮現出自己和辰露什麼也沒有穿被凍起來的樣子。自已的樣子倒是無所謂,但辰露如果被凍住了的話,那自個兒家裡這點東西全豈不是全讓這幾個流氓巨人給看到了……
為什麼他不會在自己剛上岸時凍住自己呢?高哲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和辰露在岸上至少相互的對視了五六分鐘後才穿上了被弄乾的衣服。原來這些傢伙還算是有些人品,高哲微微了一下,然後,辰露剛上岸時從整個頭髮往下滴水的樣子浮現在了他的面前,哈,我可真傻,那時候自己和辰露的身上還有湖水……
這幾個傢伙倒是真有耐心,凍住我們之後,然後讓這幾個大傢伙過來?高哲在心裡猜想著,在某一瞬間,他的心裡產生了一個輕微的殺人滅口的想法。畢竟是家醜不可外揚,高哲的神似笑非笑的看了辰露一眼……
仔細的觀察了眼前這幾個大傢伙之後,他放棄了這個還沒有具體成形的想法,原因是這幾個大傢伙,特別是中間的那一個,在舉手投足之間似乎都有一層淡淡的金光流過,而他們身體上所發出的能量氣息更是強大的驚人。
難道他們在故意的引導能量流在嚇唬我?注意到三個巨人所發出的巨大能量氣息之後,高哲想著,但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給自己一個完美的推理確認這件事情。
站在中間的巨人忽然間睜開了眼睛,然後,用他們獨特的語言一字字的說道:「他們玷污了聖湖,把他們帶回去……」
「但是」,站在中央巨人左側的白衣巨人輕聲說道,「朵斯大人會不會……」
「帶回去……」中央的巨人加重了語氣。
「我怎麼聽不懂他們說什麼?」辰露看著幾個巨人的表情說道。
「他們要抓我們回去……哦,似乎有點轉機……」高哲的眼神繞過幾個巨人,向出現空間縫隙的區域望去,但願,那個縫隙不要關閉,這幾個傢伙可不是省油的燈……
兩個白袍巨人迅速的對視了一眼,然後,他們舉起手臂,掌心對著高哲和辰露的方向,隨著他們嘴唇的輕輕蠕動,兩團耀眼的白光呼嘯著從他們的手中噴射而出。
「你們在做什麼?」中央的巨人吼道。同時,他抖動著手中銀色的手仗,但這明顯有些晚了,兩團耀眼的白光閃電般飛到高哲和辰露的位置,然後猛烈的炸開。
爆炸過後,甚至沒能看到半片骨頭的碎片,地面被兩團白光炸出了一個直徑約四五米的大坑。
「你們……」站在中間的巨人的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表情。
「拉特夫大人……」兩個白袍巨人屈膝跪在了站在中央的巨人的面前,「朵斯大人一定會以這件事為由取消您的神格的……」
拉特夫不可一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悲慼的面容,「但是,以個人的意願殺死凡間的人,你們知道你們做了什麼嗎?」
兩個白袍巨人對視了一眼,其中之一說道:「對不起,拉特夫大人,我們願意接受神聖秩序的懲罰。」
拉特夫歎了口氣,匹克和諾克兩兄弟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自己,一個低階的聖湖守護者,他自嘲般笑了笑,即使沒有今天的事情發生,朵斯家族的那個瘋子也絕不會放過勢單力孤的他的。
想到這裡,拉特夫握著銀色手仗的手輕輕擺動了兩下,以不可抗拒的口吻說道:「這件事情與你們無關,現在,我命令你們離開這裡,永遠不許回來。」
兩個白袍巨人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在三個巨人沒有注意到的一個角落,淡淡的金光閃過,高哲和辰露的身影閃現出來。
「幸虧老子機靈」,高哲擦了把汗,在看到兩個白袍巨人聚集白光的時候,他就感到這兩個人決不像是要抓住自已,千均一發之際,他反射般使用了一個殘影術和一個傳送術,傳送到了三個巨人身後十幾米的地方。
接近於二十米的傳送距離明顯有些超出了他的傳送術的施法範圍,在到達預定的地點之後,他感到胸口有些發悶,一股鮮血不爭氣的從嘴裡噴了出來。
暫時顧不得這些事情,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現在的他再也不是那個隨時隨刻都準備拚命的小流氓。
伸手拉起辰露就想從來到這裡的空間縫隙跑了過去,但有些巧合的是恰恰在這個時候,那道空隙不正不好的在他即將到達的時候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這個時候,正好是匹克和諾克兩個人跪在拉特夫面前的瞬間,怕被兩個人看到,他急忙悄悄的拉著辰露伏在地上,想了想又覺的不放心,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地形,他忽然間發現在三個人的右側十幾米處的草叢極其茂盛,那裡該是一個適合離開這裡的極佳位置。
深吸了一口氣後,按住辰露想要擦掉他嘴邊血跡的手,他再次使用了一個傳送術。
就在那一瞬間,拉特夫似乎發現了一些問題,「你們剛才使用的是聖光彈?」他看著匹克和諾克問道。
事實上,這個問題提的有些突兀,也有些弱智,但由於問問題的人是他們異常尊敬的拉特夫大人,匹克和諾克同時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
「不是裂魂彈?」拉特夫開始向四周看了看。
「不」,匹克和諾克開始領悟到拉特夫問話的含義,聖光彈和裂魂彈同樣是使用生命魔法所釋放的爆炸性法術,施法效果看起來差不了多少,但不同的是聖光彈傷害的目標只是真實的身體,而裂魂彈卻可以直接將任何具有生命的物體的身體和靈魂同時毀滅。
做為生命魔法中的一個旁支,聖光彈和裂魂彈都是高哲需要仰視的魔法,正因為如此,高哲才會想到逃跑,嗯,確切的說法是逃避無謂的戰鬥。
「沒有感受到靈魂的逸出嗎?還是我沒有留意這個?」拉特夫自語道。
「沒有……沒有靈魂的逸出……」諾克確認道。
「機靈的傢伙」,拉特夫微笑了一下,然後他喊道:「小傢伙,我知道你就在隨近……」說話的同時,他舉起手中的銀色法仗,一片金光閃過,在拉特夫的周圍出現了八隻飄浮在空中的金色眼球。「是你自己出來,還是我把你找出來?」拉特夫喊道,他的言語之中充溢著不可摧毀的自信。
「媽的,這傢伙怎麼會這麼變態……」在看到拉特夫一次性召喚出八隻「真視之眼」高哲知道想要脫離這場無謂的戰鬥已經不可能。
聽他們的對話,這傢伙似乎正在被人算計,而且,從他一次性的召喚出八隻「真視之眼」就可以看出,這個被稱做拉特夫大人的傢伙所具有的能量要遠遠超過自己對他的預測……
「在這兒不要動」,在對辰露說出這句話之後,高哲凌空躍起,然後在空中做了兩個漂亮的翻滾後落在了拉特夫面前四五米的地方。這是他能忍受接近這個巨人的極限距離。
「幹嘛這麼認真?」高哲笑著從草從中走了出來。
「漂亮的把戲」,拉特夫拍了拍手,同時,匹克和諾克重新站在了他的身體兩側。
「還有一個人。」拉特夫看著高哲出來的那片草叢。
「哈哈……」高哲做仰天大笑狀。
他的這一手顯然很成功,拉特夫和站在他身邊的一對兄弟的眼神同時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笑什麼?」拉特夫問道。
「那個人你們已經找不到了,他已經回到了另外的一個世界……」高哲指了指空間裂縫的位置,按他的估計,剛才所出現的空間裂縫應該不是魔法的產物,而面前的這三個傢伙應該不會為了捉捕一個女人而使用類似於「次元門」之類的異界傳送魔法,那樣會消耗很多的能量以及時間。
雖然類似於「次元門」的異界傳送魔法決不是普普通通可以使用的東西,但高哲絲毫不懷疑這個隨隨便便就召喚出了八隻「真知之眼」的大傢伙能夠使用它。
「真知之眼」雖然只是簡單的偵測魔法,但它卻代表了魔法能力的某個階段,那是以高哲現有的能力難以企及的一個階段。
「真的是那樣嗎?」從拉特夫微笑的表情中,高哲感到事情有點不大對頭。
轉過頭,高哲發現辰露已經從草從中走了出來,和他對視了一下之後,辰露猶豫不決的走了過來。
「為什麼不聽我的話?」高哲的話問的有些急燥,事實上,他的心裡已經有些生氣。
「你一個人……」辰露寶石般的眼睛直視著高哲的眼睛,在辰露的眼睛裡,高哲似乎看到了可以容納下那個被詩人刻劃的滿是浪漫與悲傷的季節的水紋,那個水紋的含義,是不是永恆?
「會受不了的……」辰露輕輕的擦掉高哲嘴邊的血絲,似乎根本沒有看到眼前三個巨人的存在。
第二十七章 神之城(下)
高哲忽然間感到自己的生氣來的毫無來由,辰露顯然看出了他的處境,而且,她能夠從那片草叢中走出來,很顯然的,她是下了某種決心。
「有趣的傢伙」,雖然這麼說,但從拉特夫的臉上的神情看起來,似乎這件事並沒有那麼有趣,這句話似乎只是在掩飾著一些什麼東西。
圍在他身邊的八隻真視之眼迅速的升到空中,飄到了各個方向,大約過了一分鐘的時間,他手中的銀仗輕輕揮動,八顆真視之眼在空中劃出八條耀眼的白光,消失在銀色的手仗上的寶石之中。
略微沉思了一下,拉特夫忽然把手中的手仗高高的舉過頭頂,耀眼的金光,幾乎讓人沒有辦法睜開眼睛。
「拉特夫大人……」匹克和諾克喊道。
那是……在一瞬間,高哲以為拉特夫要對他和辰露做些什麼,但顯然,他有些多慮了。
瞇起眼睛注視著那一大片金色的光芒,同時耳中聽著拉特夫讀出的晦澀冗長的咒語,高哲忽然間感到事情似乎有一些轉機。
但是,高哲忽然間感到那一大片金色的光芒中,似乎隱隱透出一絲詭異的黑色。那難道是……
在咒語的收尾處,拉特夫吐出的幾個字似乎伴隨了一聲長長的歎息,「異次元之門。」
這個魔法的使用讓高哲不得不在心中又一次把眼前巨人的魔法能力提高到了一個新的檔次,能夠在短短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使出用本應需要最少三個資深法師耗時一小時以上才能使用出的「次元門」的巨人,他究竟是人,還是神?或者,是自己得到的記憶出了問題?
「回去吧,小傢伙們,門的那一邊就是你們的世界,回去吧!就當什麼事情沒發生過……」拉特夫的眼睛直視的遠處,緩緩說道。
匹克和諾克有些驚訝的看著拉特夫,但很顯然,他們認同了這一切。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們走……」高哲大聲問道,換做別人,早應該拉起女朋友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但從拉特夫最後那一聲長長的歎息中,高哲感到自己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在某一瞬間,他感到自己似乎和拉特夫走的很近,似乎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拉特夫轉過身,緩緩朝遠處走去,匹克和諾克對視了一下,然後諾克輕聲說道:「回去吧,小傢伙,不要再添亂了。」
「拉特夫」,高哲大聲喊道。
「你怎麼能……」匹克和諾克顯然不能允許這種稱呼,而遠處的拉特夫似乎什麼也沒有聽到一樣,繼續著他的腳步。
「請記住,我叫高哲。」高哲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讓那個身高五米的巨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憑借的,完全是一種未知的匆動。
之後,他拉起辰露的手,微笑了一下,邁進流動著金色光芒的異界次元之門。
「等,等一等……」高哲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聞到了熟悉的沙暴的味道,但在聽到不知道是哪一個白袍巨人的喊話聲後,他拉著辰露的手返了回來。
拉特夫已經轉過身來,在他的眼神中,除掉一絲驚奇之外,似乎還有些別的什麼東西。
「你是說,你的名字是高哲?」諾克有些不能相信的問道。
這樣的問話讓高哲在某一瞬間產生了一種名人的感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因為什麼出的名。
「沒錯。」回答的同時,高哲注視著站在遠處的拉特夫。
諾克似乎還要問些什麼,拉特夫揮手制止了他,然後,巨大的身影一閃,帶起一陣淡淡的霧氣,他在一瞬間就從幾十米外到了高哲面前。
「自我介紹一下」他說道,「我的名字是拉特夫。」
當然,高哲已經知道了這個名字,但是,高哲可以很清楚的瞭解到拉特夫自我介紹所代表的意義。
匹克和諾克有些驚訝的看著他們的拉特夫大人和自稱高哲的綠皮小傢伙。
拉特夫席地坐了下來,但即使是這樣,他的身高也遠遠高過了高哲。
「首先」,拉特夫把鑲滿寶石的銀手仗放在身邊,「我要問你一個問題」,拉特夫滿頭銀灰色的頭髮隨風飄動,在他近於不可一世的神態中,流露出一絲友善的神色。
「請便……」高哲微笑著朝大個子擺了擺手。
「慕闌達……你應該知道我說的這個人」,拉特夫的語氣在任何時候都顯的極其自信。
「沒錯」,高哲隱約猜到了一些什麼。
「他把從聖城中切割下的部分送給了你。」拉特夫的問話更像是在講述一件事實。
「聖城?」
「就是你們人類所說的蜃城。」
「哦,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地方?」高哲伸手指著遠處。
「不,是另一個,按你們人類的說法,它是所有蜃城的中心城市,你們叫做首都的地方。」拉特夫的話說起來很便於理解,也很有條理,但很顯然,他不是常常這麼說話,從匹克和諾克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來。
「那麼,按你們的說法,你們把這些城市稱做什麼?」高哲微笑著問道。
「每一個城市都有它獨立的名字,比如說這個,叫做月神湖,總的來說,人們稱這些地方為神之領域,或神之城。」
「神之城?」高哲有些吃驚的重複道,「你是說,這裡是屬於神的居住地?」
「並不是真正的神族」,注意到匹克和諾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拉特夫對兩個人擺了擺手,「雖然他的行為玷污了聖湖,但他應該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包括高哲自己都有些吃驚,雖然他認為拉特夫似乎對他有些好感,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拉特夫把他看成了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事實上,他自認為自己的人品還是無可厚非的,當然,有些時候會有些無關痛癢的不安份的相法,但那些絕對和他的人品無關。
「為什麼這樣說?」雖然對自己的人品還是有一定自信,但和拉特夫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他完全不能肯定這個身高五米的巨人究竟是憑藉著什麼把他看成了一個「值得信任的人」。
拉特夫笑了笑,銳利的眼光從他和辰露的身上掃過。
「感覺。」他非常簡短的說道。
不錯的答案,事實上似乎和沒有回答一樣,高哲在心裡想著拉特夫的回答。
「謝謝」,雖然對拉特夫的答案有些懷疑態度,但高哲仍然有一種類似於「金子到哪裡都會閃亮啦,世上初有伯樂始有千里馬啦……」等等等等的感覺。
「事實上,這裡是神族和一些具有高度智慧的人類的混合居住區。」拉特夫開始回答高哲提出的問題,「當然,還有一些別的生物,比如說這個城市……」拉特夫指了指後面的那個方圓幾平方公里的小湖,「那本來是高等精靈賴以生存的月亮井,這個城市的名字就是以它的名字命名的,月神湖……」
「你是說,這裡住著精靈?」驚奇之餘,高哲的心不自覺的狂跳起來。
「原來是這樣的,但在幾個月前,所有的精靈都神秘的消失了。」拉特夫歎了口氣,下邊的一句話像是在自言自語,「可怕的高等精靈都不見了。」
哦了一聲,高哲的語氣中有些失望,從拉特夫的話中和他所知道的事情可以很簡單的推斷出,在幾個月前,精靈或是像娜娜和Kelley一樣具有精靈血統的人類受到了某種神秘的召喚後全部回到了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就是他想要去的地方。
「你還有什麼問題,如果沒有,我想再談一談關於慕闌達和被切割掉的聖城的問題。」
拉特夫說道。
「嗯,最後一個。」高哲伸出了一個手指。
「說」。
「我想要找一個人,據說他是住在這裡的……」。
「他的名字。」
「伊坦·托托巴」
「伊坦·托托巴……」,拉特夫的神情忽然有些不大對頭。「你找他幹什麼?」
凝視了一會拉特夫,高哲想著拉特夫表情的含義,拉特夫並不是那種能掩飾住個人好惡的人,他的表情說明他認識這個人,而且對這個傳說中的巫士有一定的厭惡度。
「通過他去尋找精靈,我在尋找一個精靈朋友。」
「只是為了這個?」拉特夫忽然大笑起來。
匹克和諾克有些不能理解的看著他們的拉特夫大人。
高哲根本沒有想像到這個在任何時候都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神氣的大個子居然會笑,而且,他笑的樣子差一點點就可以比上自己年輕時英俊的樣子。
「很好笑嗎?」高哲認為某個大個子在踐踏著他的尊嚴,他的語氣中帶著某種恰如其分的火藥味。
「哦,對不起,小傢伙……知道嗎?幾千年前,我做了和你現在所做的同樣的事情……」
「同樣的事情?」高哲有些驚訝於拉特夫的回答,並不是因為幾千年前這個漫長的時間讓他感到驚訝。「你也喜歡上了一個女精靈?」
「哦,你在找一個女精靈,那麼,我們之間有些不一樣,我那時去找的是一個男性的高等精靈……」,拉特夫仰望著天空,平靜的聲音似乎把高哲帶到了幾千年前的某個回憶之中。
「我為什麼要說這些?」拉特夫的雙手搓了搓。
「托托巴……」他說道,「我認為你還是不見他的好,如果想去找精靈。」拉特夫的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注意到沙漠中的綠洲了嗎?」
高哲點了點頭,他已經猜到了拉特夫下面想要說的話。
「去做些和你們剛才做的類似的事情……但要更猛烈一些。」拉特夫微微轉過頭,看著聖湖。
高哲聽懂了拉特夫說話的含義,這個大個子似乎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絲毫不懂,一點不注意說話的方式,這樣說起來,似乎沒有給自己留一點面子。
打人也不該往臉上打吧!
實際上拉特夫的說話的意思和慕闌達所說的一樣,讓他去毀壞那些精靈的遺跡。但由於剛剛和辰露在月神湖中做了些少兒不宜的事情,拉特夫的話聽起來似乎有些下道。
高哲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拉特夫會那樣毫無顧忌的笑出來,他一定做過類似的事情。嗯,我是說,他做過毀壞精靈遺跡的事情,而絕不是和另一個女巨人在綠洲當中「猛烈」的XXOO。
第二十八章 維伯克拉的終極組合
「這個建議已經有人提過了。」高哲笑著說道。
「一定是慕闌達那個老傢伙。」拉特夫一語中的,同時,他的話明顯的開始顯的有些熱情起來。然後,他看著高哲,「你的樣子,那個老傢伙詛咒了你?」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被兩上女人騙了……」
拉特夫右手的指尖閃了一絲白光,高哲知道,這個大個子在對自己使用魔法偵測。
然後拉特夫搖了搖頭,說道:「真正的力量來源於自己的心靈,沒有人幫得了你。」
「我知道,這是一個有點麻煩的詛咒……」高哲點了點頭說道,「但是我想……」他提高了嗓音,同時有些警戒的看著匹克和諾克。
注意到高哲的眼神,拉特夫笑了笑,「匹克,諾克,兩個天才的施法者,同時也是我最忠誠的朋友。」說到朋友兩個字時,拉特夫明顯的停頓了一下。
而同時,兩個巨人似乎為這個稱呼而感到有些意外,很顯然,他們有一點激動。
「那麼,我就直接說一下!」
拉特夫點了點頭。
「我想,我可以幫助你。」
「幫助我?」拉特夫顯的非常意外,「幫助我什麼?」
「殺死托托巴,看得出,你很討厭他,對不對。」高哲微笑著看了看身邊的辰露,辰露一臉茫然的看著四個人,她顯然聽不懂高哲在和拉特夫說什麼。
拉特夫沉默起來,一瞬間,他的臉恢復了最開始的那種冷冰冰的神色。
「你憑什麼幫我。」他問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
但這一切在高哲的預料之中,事實上,從始到終,這個大個都表現出了某種不應該屬於一個小湖守護者應有的氣勢,而他和匹克和諾克的一些談話似乎又說明了一些什麼,而最重要的,高哲看著放在拉特夫身邊的巨大的銀色手仗。
在仗頭數顆巨大的寶石之中,隱隱約約透露出類似於理石般的柔和的黑色光芒。他清楚的知道,那絕不是屬於這個手仗的光芒。
可以讓我看看你的手仗嗎?高哲笑著問道,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拉特夫冷冰冰的神色。
「不。」硬梆梆的聲音似乎可以砸死人。
高哲似乎沒有聽到拉特夫的拒絕,像是在自言自語般,盯著仗頭的理石般的黑色,他旁若無人的踱著方步,「咒靈之死怨,封印神的力量……對不對?」
拉特夫臉上的神經似乎跳動了兩下,匹克和諾克則極為驚訝的看著高哲。
「如果是托托巴做的話,那麼,他的能力確實可以和『傳奇的巫士』相匹配。」在說話的同時,高哲注視著拉特夫臉上的神態,事實上,所有的一切只是他通過某種自己也說不清楚的直覺所進行的猜測。
拉特夫冷冷的笑了一下,那種笑看上去似乎有一些自嘲的味道。「我必須承認,你是個非常聰明的傢伙,懂的東西似乎也不少,這多少讓我感到意外,但那又能怎麼樣?你以為只是說這些話就可以幫得了我嗎?」
「當然不是。」高哲肯定的說道,他左胸中的心臟在劇烈的跳動,但是他的表情卻一如既往的平靜,甚至於還多了些誠懇的味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不該屬於這個狹小的月神湖,聖城中,那把屬於王者的椅子才是你的位置……」高哲對自己所說的話感到有些害怕,天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但是無論怎麼樣看拉特夫這個人,都不該是一個平常的守護者。
承受著傳說中可以封印神的力量的「咒靈之死願」,卻仍然可以使用出「次元門」這種變態的魔法,如果說他只是一個簡單守護者,那麼,眼前的這個世界就實在有些太變態了。
而最重要的,連傻子都可以看出,拉特夫所表現出的氣勢,絕不是一個守護者可以具備的氣勢,在這一點上,高哲完全可以憑藉著自己的感覺來判斷出,拉特夫最豈碼也該是一個軍事部長。當然,這是按人類社會的某種稱呼。
拉特夫的表情在一瞬間變了幾次,最後,他的表情又回到了原有的那種冰冷,「回到你們的世界去,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聽到。」他的右手指向了高哲身後的異次元之門,同時,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你是不敢相信我還是害怕那個叫朵斯的傢伙!」高哲喊道,這句話是他所能說出的最後一句話,他不得不用這種有犀利來刺激眼前的這個大個子一下,雖然他感覺在其中似乎撈不到任何實質性的好處,但殺死托托巴似乎會對辰露有利,至於精靈,他在心中已經完全贊同了慕闌達和拉特夫所提出的想法。
「害怕!」拉特夫吼了聲來,辰露的雙手在一瞬間反射般摀住了自己的耳朵,相對地,聽覺異常敏銳的高哲遭足了罪,除了耳朵裡似乎有兩隻小蜜蜂在不斷的嗡嗡嗡久,他的頭似乎都有些暈了起來。
「我為什麼要害怕那群卑鄙的傢伙。」拉特夫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略微輕了一些。但即使如此,匹克和諾克仍然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四周。
「如果不是這該死的……」,拉特夫將手仗扔在地上。
「拉特夫大人!」匹克和諾克喊道。
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拉特夫沉默下來。
「有些時候」,高哲走過去拾起地上那根巨大的銀光閃閃的魔仗,「力量就是真理。」他一字字的說道。
在高哲的手接觸到銀色手仗的一瞬間,銀色的手仗發出耀眼的白光。
「那怎麼可能」,匹克失態的喊道,「神的武器怎麼會和人類產生共鳴……」
高哲的臉上是柔和的微笑,通過某種共鳴,他完全可以感受到魔仗中所擁有的可怕的被封印的力量,如果那些力量可以和這個巨人搭配起來……高哲的眼神開始變的有些空洞。
「我討厭死亡的力量」,高哲的話本身似乎就像是某種奇異的咒語。
拉特夫的臉上流露出不能相信的神情,「怎麼可能?」他自語道。
「但是,不得不承認,我最擅長的,就是這樣的力量……」在說完這些話之後,高哲慢慢閉上眼,某個近期在他體內形成的強大的死亡召喚魔文開始清晰的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那麼,以洛格爾曼之名,召喚維伯克拉之組合……」在心中讀出那個冗長的死亡召喚魔文之後,高哲的睜開雙眼,他的雙眼之中,閃爍著黑暗與火焰交織的顏色。
「這是……」匹克再次失聲喊道。
一個巨大的黑色骷髏忽然從地面鑽了出來,靜靜的站在高哲的面前,在骷髏的眼中,閃爍著和高哲的雙眼中相同顏色的光芒。
和巨大的黑色骷髏對視的同時,高哲的表情像是一個來自於深淵的魔鬼。
高高的舉起手仗,對準了巨大的黑色骷髏,高哲開始吟誦著一段他本以為這一輩子也不會被用到的魔法咒文。
「……以洛格爾曼之名,釋放咒靈之死怨,重組維伯克拉之組合,以恐懼之賜,命名維伯克拉之終極組合……」
一團濃密的似乎帶著某種被詛咒的生命力的黑色霧狀物開始不情願的從銀色手杖的前端逸出,詭異的將巨大的黑色骷髏纏繞起來。
碎裂的聲音,黑色骷髏的身體開始碎裂,同時,高哲的臉上出現了極為痛苦的表情。
這個情形持續了大約十分鐘之後,一聲淒厲的長嘯聲響起。
幾乎被壓成了粉未的巨大骷髏忽然間消失在一片霧氣之中,然後,整片霧氣升到了空中蔓延開來。
退後,拉特夫首先注意到了這些霧氣有些不同尋常,在後退的同時,他拉開了站在高哲身邊發呆的辰露。
施法中的高哲對著拉特夫微笑著點了點頭,抬手把巨大的銀色的魔仗扔給拉特夫。
「這竟然會是真的……」拉特夫看著銀仗前的數塊寶石在失去了原有的詛咒的封印之後,開始緩緩的合成一塊閃著金光的巨大寶石,在巨大的寶石形成的一瞬間,從寶【wWw.WRsHu.cOm】石中迸發出的金光將整個銀色的手仗染成了耀眼的金色。
「恢復它……幫助我……」,高哲忽然痛苦的舉起雙手,他的身體開始被黑暗籠罩,然後,籠罩著他的黑暗燃燒起來……
「秩序之規律,魔與力量的轉換。」恢復了真正力量的拉特夫雙手握住金色手仗的頂端,他的面孔開始變的狂熱而威儀。
一瞬間,巨大的金色手仗似乎失去了物體的本質,開始緩緩的流動起來,幾秒鐘之後,它變成了一把鑲著七顆金色寶石的極華麗的金色巨劍。
與此同時,拉特夫胸口的類似於雄獅的魔獸像是感受到了這種力量,它的雙眼射出灼熱的火光,以一種狂傲的姿態在拉特夫的胸口上重新呈現,那種姿態,似乎隨時準備從拉特夫的胸口處躍下來。
沒有任何的停滯,拉特夫的動作就像是自然中的行雲流水,伴隨著節律性的吟誦,閃爍著熾熱光芒的金色巨劍猛插入地下,「秩序之規律,生命力量之賦予……」
一團金光從高哲的身體下方逸出,在高哲燃燒的黑暗之外流轉起來。
黑暗之中的高哲感激的看了拉特夫一眼,在釋放咒靈之死怨的瞬間,他忽然感到一切並沒有按他所想像中的那樣進行,一股遠遠超過咒靈之死怨的黑暗力量從他的腳下毫無徵兆的噴湧而出。
然後,他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召喚,如此迅速,如此突然,卻又是如此的親切……
要接受召喚嗎?他似乎聽到了來源於黑暗深處的笑聲和許諾,「放棄一切吧,你將得到無盡的快樂……」
「不……」高哲在心底喊道,但是,他感到他開始沒有辦法阻止力量的侵襲,「不,絕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是大法師……」
多少年後,高哲仍然可以無比清晰的回憶起當時的感受。在那個時候,如果不是拉特夫的幫助,或許,他將會陷入永劫不復的墮落深淵。
第二十九章 屠龍之力
燃燒在高哲身體周圍的黑色火焰點焰了化成霧氣的骨魔,站在一片金光中的高哲呆呆的看著這一切。
「為什麼會是這樣?為什麼?」
在空中燃燒的黑色火焰越來越盛,濃郁的黑色火焰中,忽然升起了一片雪一樣的白色。
白的透明,白的驚心,白的不可思議。
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人知道,在古老的傳說中,火焰之魂附在了巨大的神鳥體中,可以浴火而重生,人們稱它為鳳凰。卻沒有幾個人知道,在靈界與魔界之中,同樣有一種可怕的死靈生物,生於黑暗之中,可以借地獄之火得以復生。
這種生物被靈界的眾靈以及魔界的諸魔稱作幽靈鬼龍。
維伯克拉的終極組合所合成的生物,就是這樣一條鬼龍。但讓高哲想不到的是,所合成的鬼龍在和他建立靈魂連接的同時,竟然出現了差錯,不僅沒有正常的轉化成召喚魔文和他的靈魂綁定,反而差一點讓他陷入了墮落的深淵。
黑色火焰中升起的白色漸漸以一種奇怪的方式融合在一處。
「魔法反噬?」高哲在心裡想到,「難道托托巴在咒靈之死怨後加入了魔法反噬?」如果是那樣的話。
「快,用神聖風暴,摧毀它。」拉特夫吼道。他的全身像是一方泉眼般流動著炫目的金色光芒,這片光芒不斷的彙集到他的雙手之中,通過巨劍流入地底,最後在高哲的周圍噴湧而出。
匹克和諾克似乎愣了一下,但在看到拉特夫的樣子之後,他們的雙手同時舉向空中,開始吟誦晦澀而冗長的咒語……
在一片生命光環籠罩下的高哲,終於恢復了意識,在看到那只蜷伏在黑暗之中慘白色的若有若無的巨大生物之後,高哲吃力的走到拉特夫的身邊。
伸手輕輕拍了拍面容失色的辰露,他的眼神落在了拉特夫的身上,「可以了。」他的語言顯的有些無力。
在拉特夫從地上拔出巨劍的同時,高哲虛弱的倒在了辰露的懷中,「究竟為什麼會這樣?」無論如何,他也想不通為什麼會出現眼前的情形。
「照顧一下這個小傢伙」,拉特夫盯著空中的幽靈鬼龍對辰露說道,然後,他手中的巨劍煥發出一道七彩的光茫,向空中的巨龍劈去。
而在此同時,匹克和諾克手中所凝聚的白光在他們的面前匯成一體,形成一顆巨大的太陽般耀眼的光球。
「以神聖之名,摧毀邪惡。」他們齊齊吼道。
高哲終於見識到了自己記憶中屬於生命魔法範疇的終極攻擊性魔法,一瞬間,巨克和諾克手中耀眼的光球似乎變成了一個由白光形成的能量噴射器,不斷把神聖的能量噴射向蜷伏的鬼龍。
高哲可以看出,因為時間的倉促,兩個人所使用的神聖風暴和他頭腦中所記載的神聖風暴比起來,所具有的傷害能力甚至還不到真正神聖風暴的十分之二三。
但即使是這樣,那激射而出的流星雨一般的白色光芒的聲勢已經極為駭人。
「這是……神?你是魔鬼……」辰露呆呆的問道。
顧不得回答辰露近乎夢話般的問題,高哲的眼睛盯著黑暗中的幽靈鬼龍,而同時,幽靈鬼龍的眼睛也一直在盯著他。
就在拉特夫後發先至的七彩神光即將劈在它身上的瞬間,幽靈鬼龍蜷曲的翅膀忽然間伸展開來。
那是怎樣巨大的一雙翅膀,方回幾十米的天空一瞬間在這雙翅膀的籠罩下變成了一片絕望的黑暗。
拉特夫可以忍受,匹克和諾克可以忍受,高哲也可以勉強忍受,但辰露卻再也忍受不住來自於幽靈鬼龍的絕望黑暗。
高哲只感到扶著自己的身體一鬆,然後,他和辰露一同倒在了地上。
幽靈鬼龍的翅膀微一扇動,它若隱若現的身軀詭異的消失在空氣中,堪堪躲過拉特夫所發出的七彩神光,而對於匹克和諾克所發出的神聖風暴,在下一個瞬間,它巨大的翅膀遮住了它慘白色的身體。
神聖風暴沒有對它造成任何傷害。
「拉特夫大人……」在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對傷害幽靈鬼龍後,匹克和諾克擋在了拉特夫的身前。
然而,拉特夫所表現出的勇猛遠遠超過了高哲所能想像的範圍。「讓開!」他大聲吼道,「看我怎麼殺死這只會飛的蟲子……」
匹克和諾克不由自主的讓開,渾身爆發出奪目金光的拉特夫狂猛的揮舞著手中的巨劍,瞬間發出幾十道七彩的光芒。
似乎感受到再不能像剛才一樣射在空間的隙中躲過拉特夫狂風暴寸般的攻擊,幽靈鬼龍再一次展開巨大的翅膀,身體在一瞬間向後移動了十幾米遠的距離,同時,他張巨口,對著拉特夫發出數道死亡聲波。
死亡聲波抵消了拉特夫所發出的數十道七彩神光,但拉特夫所發出的神光同時也抵消了幽靈鬼龍所發出的死亡聲波。
「該死的飛蟲,去死!」,拉特夫似乎根本沒有在意這一切。他略微緩慢的舉起手中的七星巨劍。
緩慢的原因決不是因為他的體力透支,而是因為他在凝聚力量。
「澳達爾空間之鎖,鎖定空間之秩序。」一團金光閃過,幽靈鬼龍忽然一動不動的停在了空中,與些同時,拉特夫的身體和巨劍仿若融為一體,化作一片金光向幽靈鬼龍飛去。
又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攻勢,空中的幽靈鬼龍在幾秒鐘之內被切成了成千上萬塊飄浮在空中的白色碎片。
竟然只是在幾分鐘之內,就毀滅了一隻幽靈鬼龍,無論如何,高哲也不能相信他的眼睛。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幽靈鬼龍,但大法師的記憶讓他非常瞭解這種傳說中的龍的戰鬥能力,在那些傳說中,那是包括靈界的靈王及魔界的魔王都不敢輕易沾惹的怪物。
雖然親眼看到拉特夫毀滅了這只因意外帶來的幽靈鬼龍,但不知為什麼,高哲感到有些事情似乎有些不對。
毀滅了幽靈鬼龍的拉特夫並沒有鬆懈下來,他的目光停留著空中仍然在不斷燃燒的那一片黑暗之中。
一陣徹骨的寒風吹過,空中的千萬塊白色碎片忽然間燃燒了起來。
高哲的心忽然間開始狂跳不止,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一種情況。
似乎只是幾分鐘的時間,那只被拉特夫殺死的幽靈鬼龍忽然間再次從燃燒的黑暗中展翅飛出。
但這一次,他攻擊的方向卻對準了高哲。
奇怪的是,在幽靈鬼龍在拉特夫身邊飛過時,他竟然閃到了一旁。
更加奇怪的是,在空中忽無忽有的幽靈龍在飛向高哲的過程開,竟然開始變小,最後,在飛到高哲胸前的時候,它他成了一縷黑煙,消失在高哲的胸口。
高哲無力的歎了口氣,在感受到一個無比強大的召喚魔文在自己的身體中開始形成的同時,他再一次聽到了來自於黑暗深處的笑聲,「小傢伙,我還會回來的……」
站在一旁的拉特夫忽然轉過看,劍尖指向高哲的胸口刺了過去。
「拉特夫大人……」,匹克和諾克還以為拉特夫要殺死高哲。
拉特夫似乎沒有聽到兩個人的話,但是,在他的劍尖到達高哲胸口的時候,金光四溢的巨劍停了下來,劍尖在高哲的胸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划動起來。
「秩序之規律,封魔印記。」高哲胸口的衣服片片碎裂,一個流金的充滿古老意味的圖案在他的胸前閃了一閃,閃動的金光在一瞬間耀亮了他胸前和肩上的兩隻金色的蝴蝶,然後它們一起黯淡的消失在綠色的皮膚之中。
「謝謝……」高哲感到力量再一次恢復過來,站起身,高哲扶起辰露,她的臉色有些發白,幾縷被汗水打濕的長髮無力的粘在他的臉上,她的眼睛仍然閉著,但她的呼吸卻很均勻,只是暈過去了吧,高哲抱起辰露,把她放在了一處乾淨的草從中。
「不必……」拉特夫一字字的說道,「無論如何,我欠了你一個人情。」說著話,他手中的巨劍隨意的往背上一插。
在高哲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拉特夫的背後並沒有類似於劍鞘的東西,那柄巨劍在到達某一個位置之後忽然間變的透明然後一縷金光閃過,消失在高哲的眼前。
「很奇怪嗎?」拉特夫笑道,「事實上,它本身就是由我身體裡的力量形成的,它的名字叫做秩序審判。」
把力量化為有形的武器,從見到拉特夫開始,看到拉特夫使用真視之眼,次元門,以至於沒費太大力氣就殺死了一隻幽靈鬼龍,在高哲的心中,拉特夫的實力不斷的被高哲所見到的情形升高,但直到現在,他才終於理解了深不可測這四個字的真正含義。
把力量化為實質性的武器,雖然大法師的記憶這方面的記憶不多,但是記憶中能和這一點聯繫在一起的,只有幾個傳說中的上古的神靈。
是上古神靈,而絕不似具有神族血統的巨人,具有神族血統的巨人和古神靈比起來,猶如普通人類和具有神族血統的巨人的比較。
然而,眼前的這個巨人,究竟因為什麼會擁有那樣一種傳說中的實力?高哲忽然想起了托托巴,那個可以在這樣一個巨人的身上施放出詛咒的人,究竟會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第三十章 五個部分
「他是怎麼施放詛咒的?」高哲疑惑的問道,「我不明白,托托巴怎麼會有機會在你身上施放那個詛咒……」
拉特夫再次坐了下來,「事實上,我有一個弱點。」他一字字的說道。
高哲的精神在一瞬間緊張了起來,「我想,你不該把這件事告訴我。」
拉特夫微笑起來,「知道嗎?被敵人知道的秘密將不再是秘密,更何況我已經有幾千年沒有交過一個朋友了,怎麼樣,小傢伙,交個朋友好嗎?」
「當然!」在某一瞬間,高哲忽然間感到有些感動。他下意識的伸出小手,但那實在是小的可憐,拉特夫伸出手,用他的食指輕輕的和高哲的手碰了碰,算是握手。
「雖然,你的作為有些讓我感到不太舒服……」,拉特夫指了指聖湖的方向,同時,高哲油綠的臉上難得的閃過一絲紅暈。「但這並不妨礙什麼,事實上,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像你這樣的人類。」
「咒靈之死怨」,拉特夫輕輕的說道,「這個即使是神也無法解除的詛咒,竟然真的被你解除了,你的知識讓我感到震驚。」
「你的力量讓我更加震驚。」高哲笑道,「你不是一個法師。」
拉特夫笑了起來,他的笑意中蘊含著某種巨大的榮耀與驕傲,「當然,事實上,我是一名魔騎士。」
匹克和諾克站在拉特夫的身後,「神族唯一的魔騎士……」匹克輕聲補充道。
「看得出來。」高哲對匹克點點頭。
「說到力量,你也不差」,拉特夫說道,他的話顯然不像是在恭維。「但是……」拉特夫略微停滯了一下,「你不忠誠於你的力量。」
「忠誠?」高哲愣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提出這樣的想法,而在他看來,提出這個想法的人所提出的任何關於魔法上的想法都應該具有某種絕對的權威性。
「你應該知道」,拉特爾緩緩說道,「維伯克拉的終極組合所召喚出的幽靈鬼龍本應該成為你的龍僕……」
高哲點了點頭,「但是……」
「但是你差一點被它誘惑到黑暗之中……」
「你是說,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不忠誠?」
拉特夫點了點頭,他的右手微微舉起,一團耀目的金光忽然間出現在他的掌心,他像是在扔玩具一樣將這團金光在空中拋了幾下之後,他緩緩的說道:「知道嗎?為了得到這樣的力量,我曾經在幾萬年內捨棄了一切。」
「你的意思是說,我需要放棄掉一切……」,高哲看了看身後虛弱的辰露。
「本來我以為該是這樣,但實際上,我錯會了它的含義,直至有一天早上,我被折磨的幾乎瘋掉的時候,一個法師出現在我的面前……」
「他對你說了什麼?」高哲問道。
「他什麼也沒有說,我甚至不知道他屬於哪裡,他只是在出現的一瞬間就消失了,想一想,那該是一百多萬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神聖的領域還沒有被分開……」
高哲皺了皺眉,他感到拉特夫所說的話開始越來越難以理解起來。
「或許,有一天你會碰到一個人,它會讓你理解什麼是對力量的忠誠。」拉特夫站起身,「對了,你想知道托托巴那個傢伙是如何對我施放詛咒的,是不是?」
「嗯」,高哲點了點頭。
「雖然那有點丟臉,但或許他會為你提供一個做什麼事情都要小心的習慣……」拉特夫說道:「事實上,在得到了真正力量的百萬年以來,我無時無刻的不停息的在拒絕邪惡的入侵,每隔幾千年,我都需要把身體裡的能量釋放出來,淨化一下……」
「這就是你的弱點?」高哲問道,「他在這個時候下的手?」
拉特夫點了點頭,「卑鄙無恥的傢伙們,他們將會按受秩序的審判。」
「他們?還有……朵斯……」
「嗯,你是一個聰明的人,如果可能,我希望以後你會在這裡居住下去!」拉特夫似乎忘記了高哲「玷污」了聖湖的事情……
「我會考慮的!」高哲發現拉特夫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興奮的光芒,「我不知道他們的實力究竟如何,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他們為什麼不在你受到詛咒的時候殺了你?」
「他們怎麼可以殺死一個神族之王,他們唯一能做的勾當就是用無辜的生命來威脅失去力量的我把王者的位置讓給他們。」拉特夫說道,「但是,只要我仍然活著,他們就決不會感到好受,所以,他們一直在找機會取消我的神格!」
「神格?什麼是神格?」
「哦,這是在近百萬年來才出現的一個對於神的最嚴厲的懲罰,是利用一個被稱做秩序之源的能量體取消神族的……」
「秩序之源,能量體?」高哲打斷了拉特夫的話,拉特夫所說的這些話似乎隱隱約約讓他想到了什麼。
「沒錯」拉特夫說道,「在傳說中,大法師洛格爾曼死亡之前,把他的能量分成了五個部分?秩序之源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五個部分?」高哲的驚訝已經不能用文辭來形容。
「你怎麼了?」注意到高哲臉上的表情,拉特爾有些吃驚,他似乎認為任何時候,眼前的這個小傢伙也不會出現太吃驚的表情的。
「哦」,在考慮到拉特夫毫無保留的和自己說了這麼多事情之後,高哲決定不再能拉特夫隱藏什麼,「實際上……」他說道:「我所擁有的魔法記憶,就來源於那個法師!」
「什麼?」本來高哲以為拉特夫是不會為任何事情吃驚的,但那顯然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可怕的知識,或許也只有他的記憶中才會存在如何驅除掉專門用來詛咒神族的咒靈之死怨的方法……」
高哲歎了口氣,「這一切,看起來就像是一場夢!」
拉特夫輕微的搖了搖頭,「你並不知道你究竟得到了什麼……」
高哲微微點了點頭,「我確實有這種感覺,我看不到它,也摸不到它,而它卻像是習慣性的存在在我的頭腦中,有時候,我甚至會懶得去想起它……」
拉特夫像是想起了什麼,「能夠獲得大法師記憶的人……難道你擁有?」
「他的靈魂代碼,是這樣說的吧!」高哲笑了笑。
「不,應該說,你就是洛格爾曼本人。」拉特夫一字字的說道。
同時,他身後的兩兄弟瞪大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這個瘦小的綠皮人,但無論如何,他們也不能在這個有些類似於青蛙的人身上看出些傳說法師所應有的氣質。
「從某種意義上。」高哲補充道,然後他問道,「剛才你說是五個部分?對不對?」
拉特夫點了點頭,「事實上,洛格爾曼在死亡之前,把他的能量分成了五顆獨立的能量源,它分是神聖之恩、自然之賜、秩序之源、珊瑚之心,以及死亡之咒。」閉上眼略微停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神聖之恩和秩序之源被送到了神族,傳送中自然之賜被送到了精靈族,而珊瑚之心和死亡之咒……」
「我知道它們,事實上,我只知道珊瑚之心和死亡之咒的存在。」
「大多數人知道的都是這個,你應該可以得到它們……」拉特夫有些激動的說道,「甚至於包括其它三方的能量源……那將會是怎樣的一種力量……」拉特夫的聲音越來越高。
但短暫的激動之後,他的神情黯淡下來,「不,現在還不行,你不懂得對於力量的忠誠……而且,即使我同意,你也不會順利的得到神聖之恩和秩序之源,神族議會的那群傢伙不會同意這樣做的……」拉特夫在說話時似乎忘記了他目前的身份。
但或許,在解除詛咒的時候,他的身份就已經被恢復過來,在任何時候,力量都會成為組成真理的大部分內容。
「先不用說這個」高哲渾然沒有感覺到拉特夫的話有什麼不正常,「告訴我,如果我得到它們會怎麼樣?」
「能量的反噬,你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高哲點了點頭,「或許,我永遠只是一個流氓。」他自嘲般的說道。
「你的行為讓人感到難以理解……」拉特夫說道,「你知道關於珊瑚之心和死亡之咒的事情,只是這兩個能量源便足以讓你成為舉世聞名的強者,而在此之前,你並不知道需要對自己的力量付出你的忠誠,那麼,你為什麼不去取回它們?」
「這……」高哲頭腦裡似乎有一盞燈忽然被點亮了起來,「你知道靈魂代碼吧!」他有些急切的問道。
「當然,但在神族之中,它被稱為神格。」拉特夫說道。
「啊!」高哲終於知道被取消神格是怎麼樣一回事了,同時,他問道,「取消神格,難道說是?」
「不再擁有神族的靈魂,永久的墮入平凡,為什麼你會想到問這個問題?有什麼心事嗎?」
高哲想不到拉特夫竟然會如此細心的注意到這些。
「嗯……」高哲想了一會,然後緩緩的開口問道:「你知道如何改寫靈魂代碼嗎?或者……你能做到這個嗎?我聽說,得到珊瑚之心和死亡之咒後可以做到這個,但我不敢確認,所以,我不敢去取回它們……」說話的同時,高哲的心臟幾乎要從嗓子裡跳出來,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費掉那麼多的心思去接觸眼前這個巨人了。
是的,從開始見識拉特夫力量的時候,他在心中就隱約想起了這個問題。
而且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那麼努力的去想辦法引起這個巨人的注意,然後,施放了一個他自己也無法預料後果的可怕的魔法。當然,施放那個魔法或許會為他帶來一個強大的龍僕,但對於這個,他並不是感到很興奮,事實上,他說過,他討厭死亡的力量。那並不是假話。
原來我還是有目地的,高哲在心裡想著,但其中,或許還有些別的什麼吧,至少,我和他現在是朋友。
「這個……」拉特夫的眉毛輕微的皺了皺,同時,高哲感到嘴裡像是沒有了水份一樣,又乾又燥,「似乎難了一些,不過我做過這種事情……但是,它和你去取那兩個能量源有什麼關係?」
拉特夫的話雖然說的有些囉嗦,事實上,高哲想聽到的只是能,或者不能,但從拉特夫嫌長的回答中,高哲仍然感到有些欣喜異常。
「無論如何?能幫我一個忙嗎?你現在欠我一個人情,而且,還有那個蜃樓,你所提到的那個從你們的最主要城市切割下來的那個東西,也可以送給你……」興奮之餘,高哲幾乎開始胡說起來。
拉特夫的臉色略微沉了下來,「如果我做這件事情,只是因為你是我的朋友……」
高哲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傷了這個大個子的自尊,或者說,大個子認為自己把他看貶了。
第三十一章 信任
「說說看!」拉特夫的臉色略微緩和下來。
費了好大力氣,高哲才在心中把自己想要說的事情縷清楚。但說起來時,他仍然顯的有些結結巴巴,「有一個人,她對我非常重要,她有心臟病,你知道心臟病嗎?非常嚴重的心臟病。」
高哲手腳並用的說道。
拉特夫點了點頭,「慢慢說。」
「或許現在,因為年輕,她還可以不用想這件事情,但或許在幾年之後,她就可能會因此,因此……」高哲實在沒有勇氣說出「死亡」這兩個字,只是想一下,他就會心神不寧一段日子。
「幾年?只有幾年?」拉特夫忽然歎了口氣,「對不起,那樣的話,我幫不了你。」
「什麼?」高哲有一種從雲間摔到地上的感覺。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拉特夫重複道,「我的能量在淨化時受到了詛咒,雖然已經被解除,但在短時間內我沒有辦法去改寫一個人的靈魂代碼」。
「短時間?」高哲終於想起拉特夫是一個活了幾百萬年的傢伙,十年,甚至於上百年對他來說都算不了什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似乎像忽然死掉了一樣……
「難道你想得到力量的目的只是為了改寫一個人的靈魂代碼?而你沒有取回能量源的原因只是因為你害怕……」拉特夫似乎猜到了高哲的心思。
「我害怕,即使得到了它們也無法做到這一點。」高哲大聲喊道,同時,他發現自己的眼裡有些濕,該死的霧氣,還有這個大傢伙……他想著。
「真是難以理解……」拉特夫在說話的同時竟然吹了聲口哨,那個樣子實在過於突兀,以至於連高哲都忘記了自己想著的事情。
「嘿,大個子,你怎麼能這樣。」高哲吼道。
「大個子?」拉特夫似乎從沒想到過會有人用這個名稱來稱呼他,短時間內,他甚至看了看身後的匹克和諾克。
匹克和諾克倒是沒有對這件事情有太大的反應,事實上,今天的事情有些過於離奇,他們已經適應了。
「哦,大個子」,拉特夫自嘲般的說道:「大個子就大個子吧,很長時間以前似乎也有人這麼叫過我,實際上,我只是有些難以理解你的這種想法。」
「你認為,如果我有一天真的得到了珊瑚之咒和死亡之心的力量,我可不可以做到這一點?」短暫的沉默之後,高哲問道。
在他的心裡,開始產生了一種僥倖的心理,或許,能量之鑰可以讓他有能力控制這兩個能量源……
「不。」拉特夫搖了搖頭,它們並不具備改寫靈魂代碼的因素。
「但是……」拉特夫繼續說道:「如果你能夠擁有足夠的力量,我想,你可以通過使用秩序之源來重新改寫她的靈魂代碼……」拉特夫凝視著高哲,「但是,我再說一次,你要理解什麼是對力量的忠誠……」
「忠誠?究竟如何才能做到對力量的忠誠?」高哲開始不由自主的想著,幾乎所有的腦細胞都參加到對這個問題的研究上來,但很顯然,它們似乎在做無用功。
「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不能夠做到對力量的忠誠,我將永遠也得不到那種力量?包括珊瑚之心和死亡之咒?」
「是這樣,雖然這些能量只適應於你的靈魂代碼。」看著高哲懷疑的神態,拉特夫繼續說道:「你盡可以試一下,我想,即使你受到靈魂反噬,你的靈魂代碼也不會被毀滅,只不過,按照人類的說話,你只需要重新輪迴一次。」
「大個子,你這話說的是不是太不負責任了。」想到自己被能量反噬後痛苦的樣子,或許還會因此而付出自己年輕寶貴的生命,然後,扔下兩個,不,或許是三個年輕漂亮的小寡婦……
這樣可不太好,絕對不行。
「小傢伙,你可要說清楚,我可沒逼去那麼做。」拉特夫針鋒相對的喊道,「我只是提一個建議,當然,如果你能夠等上,嗯,大概四五十年左右,或許我可以直接替你改寫那個人的靈魂代碼,哦,對了,那個人是誰?誰對你這麼重要,他也是一個法師嗎?」拉特夫邊說話邊用雙手做著相關的動作,那個樣子實在有些滑稽。
匹克和諾克的眼睛比平常幾乎大了一倍速,在拉特夫的身後對視了一下,事實上,在他們為拉特夫服務的幾千年來,他們看到的只是莊嚴而神聖的王者。無論如何,他們也沒有想到,他們心目中的神族之王,會和一個綠皮膚的小個子人類以這樣的方式說法。
「嘿,大個子,你倒底要問哪一個,你的建議讓我感到你這個人很不厚道,四五十年對於人類你知道是什麼概念嗎?沒有心臟病的人都可能會因為意外事故死掉,還有,她即不是法師,也不是戰士,她是我的女朋友,老婆,這一點你懂嗎?」一次次的打擊讓高哲開始變的有些絕望起來,同時,他的大腦中的思維開始接近混亂。
「好了,你這個傢伙,總是在想著女人,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怎麼能成為一個法師,你連成為一個法師最基本的條件都沒有,你不冷靜,一丁點也不冷靜。」事實上,拉特夫的樣子並不比高哲強到哪去。
「冷靜,哈,冷靜……對了,我要冷靜,但冷靜有他媽的什麼用?」
「小傢伙,你居然敢在我這使用這麼骯髒的人類語言,我要讓你……」拉特夫一揮手,身後幾十米外的湖水中忽然間升起了兩個極大的水球,隨著拉特夫的手一沉,兩個巨大的水球從空中向著高哲飛去。
「我要讓你冷靜下來!」拉特夫喊道,兩個水球同時把他們兩個人淋成了落湯雞,「還有我,我他媽的今天怎麼會這麼激動……」他在無意中開始使用「人類骯髒的語言。」
在被水球淋濕的一瞬間,高哲猛地從混亂的思維中回到了現實,注意到拉特夫渾身濕淋淋的樣子之後,他愣了一下,然後開始笑了起來。
「笑什麼,小傢伙……」雖然這樣說,但拉特夫自己也忍不住要笑了起來,「你這個小流氓……我好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再也忍不住笑意,開懷大笑起來。
一直笑的眼睛發酸,有些直不起腰的時候,高哲終於停了下來,「媽的,先不想這麼多事情了,大個子,你什麼時候去收拾托托巴那個傢伙?還有朵斯,我想他一定是個敗類,對不對。」
「沒錯,他們都是敗類,神族的敗類,和人類中的敗類,我要讓他們認識到拉特夫王真正的力量……」說到這的時候,他轉過頭,看著匹克和諾克。
「現在就去嗎?」匹克和諾克興奮的問道。
「對,你們留在這裡等我的消息,等到我把那些傢伙收拾掉之後,你們就帶著這兩個小傢伙去聖城的宮殿見我。」
匹克和諾克有些疑惑的對視了一下,「拉特夫大人……」諾克說道,或許,我們可以……
「留在這裡」,沒等諾克說完,拉特夫命令道,「你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要保護好這兩個人。」
「不,是保護好我的女朋友……」高哲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大個子,你一個人回去的樣子是不是太寒酸了些?為什麼不讓托托巴那個傢伙大吃一驚呢?」
「難道你要和我回去?在沒有理解到你真正的力量之前,你甚至於還比不上他們……」拉特夫的手指著匹克和諾克。
「嘿,大傢伙,不要太坦白了,別忘記了,我可是有大法師記憶的人……」在說話的同時,高哲的手忽然間從背後伸到了自己的大腦裡。
「一個不忠於魔法的人或許無法和你一起戰鬥,但是,一隻沒有意識的龍,或許會幫上一點小忙,對不對?」高哲微笑著說道。
「難道你?」拉特夫的臉上露出極為古怪的神色。
「你該知道怎麼做,我信任你。」高哲的微笑在嘴邊凝固了一下,然後,他輕輕吟誦道:「以博拉多之名,思想之離析。」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臉開始痛苦的扭曲起來,然後,他的手從他的大腦中取出一個淡藍色的圓球。
「同樣,我也信任你……」拉特夫自語道,然後,他接過高哲手中淡藍色的圓球放在自己的眼前,淡藍色的圓球慢慢的化成一縷輕煙飄進了他的眉間。
而同時,高哲的身體開始扭曲起來,拉特夫在他胸前留下的封印慢慢的從他的皮膚上顯露出來,金光四射,那個封印消失在高哲面前的空氣之中,然後,高哲的身體開始散發出黑色的火焰,當火焰在將高哲的全身都籠罩在其中的時候,高哲的身體忽然間開始扭曲變形,似乎只是眨眼之間,一團雪白的光茫在黑暗的火焰中亮起,然後,兩個近十餘米的巨大白色半透明的翅膀不現實的出現在拉特夫的面前。
「思想之支配,龍之約束。」拉特夫慢慢的吟誦道。
巨大的幽靈龍猛地抬起若有若無的巨大頭顱,兩團金光的光茫在它的眼中一閃即逝。
「保護好她,等我們的消息。」拉特夫無比凝重的說道。
匹克和諾克同時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怎麼敢於使用那種魔法?或許會害死自己的?」諾克自語道。
「我們沒有辦法理解他們之間的事情……」匹克若有所思的說道,「他們彼此信任。」
第三十二章 拉特夫王
據神族的歷史資料記載,在幾十億年神族浩憾的歷史之中,一共出現過四名真正的擁有絕對力量與永恆生命的王者。
他們分別是,莫可王,達斑狄王,瑞特女王,以及阿特夫王。然而,在神族的子民當中,流傳最多的,卻是關於阿特夫王一生傳奇的經歷。
傳說自瑞特女王神化為真正的女神之後,神族中的六大家族開始為神族的統治權起了衝突,那是一場大規模的戰爭,曾經一度將神之領域陷入地獄般的墮落景象。
就在六大家族交鋒最熾的時候,一個出身於即將被毀滅家族的年輕人以一已之力平息了六大家族之間的爭鬥,這個年輕人就是拉特夫王。
據傳說,在那個時候,拉特夫王就已經具有了超越神的力量。
神族在拉特夫王的統治下平靜了渡過了二百萬年,然後,終結日到來,為了使神之領域能夠在未日中存活下來,拉特夫王帶領二十四名自願為此犧牲的神侍將神之領域分成了二十四座小城,進入空間的縫隙之中,躲過了終結日所來來的浩劫。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一些具有高度智慧的人類和高等精靈知道了神之領域的存在,遷徙到被分割的神之領域。
在這之後,又過了近百萬年,在神族之中,開始有一個家族強大起來,並逐漸表現出對拉特夫王的不滿,最後,這個家族在一個邪惡的人類巫士的幫助下,成功的禁錮了拉特夫王的力量,以神族的子民的生命為要挾,強令拉特夫王傳位給他們家族的領導者。
這個領導者就是在位僅有三十年的朵斯王,但在神族的歷史中,並不是這樣稱呼這位領導者,他們稱他們背叛者。
在朵斯王在位的三十年後,一名來源於人類的法師解除了拉特夫王的詛咒,並把自己變成一隻恐怖的幽靈龍,幫助拉特夫王奪回了王者的位置。
據傳說,那是一場單方面的戰鬥,雖然那名邪惡的巫士在聖城的王宮內預設了近百個詛咒,但那些詛咒卻毫無例外的神幽靈鬼龍抵擋下來,這場叛亂的最後,以朵思王及朵斯王所率領的家族中的近七千名對抗者的死亡而終結,第一家族的血液將整個王宮染成了金色。
故事追回到平息叛亂之後的第二天。
王宮的議事廳中,所有的椅子都孤零零的立在那裡,拉特夫和高哲坐在王宮議事廳中央的地毯上。
「托托巴那個傢伙呢?清理的時候有沒有人見到他的屍體?」
「不見了……」拉特夫搖了搖頭,順手拿起地上近乎可以給高哲洗澡的大號酒杯,「還有一件糟糕的事情我有必要和你說一下……」
「嗯……」高哲拿起自己的酒杯。
「秩序之源不見了。」
「什麼?」剛剛喝下去的一口酒被高哲噴了出來,「你說的是秩序之源,還是神聖之恩?」
「秩序之源。」拉特夫重複道。
「該死的巫士」,高哲吼道,兩名衛士的頭在議事廳的門外迅速的閃了一下,然後消失了。
「你也懷疑是托托巴帶走了秩序之源?」喝了一大口琥珀色的烈酒後,拉特夫問道。
「當然,除了他還會有誰?」
「無論如何,我也經在整個神族之中通緝了他。」拉特夫放下酒杯,「希望可以找到這個該死的傢伙。」
「但願……」高哲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我老婆還等著秩序之源救命呢!」他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拉特夫站起身,「小傢伙,我有必要和你說一下關於神聖之因和秩序之源的問題,嗯,雖然秩序之源暫時不在這裡。」
「說」。
「在你擁有足夠的力量之後,我可以把它借給你讓你去救你的老……婆」拉特夫似乎並不理解這兩個字的含義。「但你要向我保證,用完之後,你必須把它還給我。」
「好吧,小氣的傢伙,除了用它救我老婆之外,我對它沒有任何興趣。」
拉特夫笑了笑,「我會想辦法把神聖之恩和秩序之源一起還給你的,但我要給一些老傢伙們做一下心裡工作,他們總是以為這兩個能量源應該是完完全全屬於神族的東西。」
「還是算了吧,我想,等到那個時候,我早該死了幾百年,或者幾千年了。」
「死亡?」拉特夫疑惑的看著高哲,「我不認為會那樣。」
高哲的心裡微微一動,「你是說……」
「在你得到絕對的力量之後,如果你可以忍受,你可以擁有永恆的生命,這對你來說是早晚的事情。」拉特夫緩緩說道。
「忍受?忍受什麼?」高哲半是興奮半是驚訝的問道。
「寂寞。」拉特夫滿滿的斟上一杯酒,一飲而盡,「或許我應該追隨三位王者的蹤跡,在星空之中守護神族的繁榮。」
「寂寞,嗯,確實會有一些。」高哲舉起酒杯,「為寂寞乾杯。」
「不,是為短暫的不寂寞乾杯……」拉特夫斟上酒,「雖然你的樣子有些卑微,但是,有一天,你或許會站在和我同樣的位置,擁有甚至於比我還要強大的力量,或許,只有像你這樣的傢伙,才會讓我感到我不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存在在這個世界之中。」
「如果順利的話……」高哲抿了一口酒,「或許在智暫的分別之後,我就會回來陪你……」
「精靈?」拉特夫問道。
「還有絕對的力量。」高哲緩緩說道。
「神族和精靈族的關係從來沒有好過,雖然這裡曾經居住過幾十個高等精靈,但那些精靈只是代表了某個片面……」拉特夫同樣的抿了一口酒,「所以,在精靈的問題上,我幫不了你什麼,不過,或許這個會幫上你一些小忙。」
拉特夫放下酒杯,把手伸到高哲的面前,淡淡的金光閃過,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個古樸的黑色木紋項鏈。
「事實上,我在精靈族有一個朋友,這是我們之間的信物,或許,你會遇到他,就說你是我的朋友,他會幫你的……」
「謝謝……」略微遲疑了一下,高哲拿過項鏈,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要說謝謝,如果要說的話,我不知道究竟該對你說多少句同樣的話。」
高哲點了點頭,「匹克和諾克那裡怎麼樣?我的女朋友還好吧!」
「他們正在到這裡的路上。」拉特夫說道,「現在,我要給你看一樣東西,或許你會喜歡它。」
「是什麼?」高哲的頭腦裡想像著一個身高四五米,細腰長腿的漂亮的女巨人……
「跟我來……」拉特夫的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
在走了十幾分鐘的路,不習慣的接受了上百個衛兵的敬禮後,高哲和拉特夫的面前出現了一堵巨大的聳入天際的高牆。
「爬牆嗎?」我對這個可不感興趣。
「當然不是。」拉特夫笑了笑,伸手按在牆的表面上,「隔世之門,請為拉特夫王開啟。」
隨著拉特夫手掌的離開,牆體的中間開始出現一個巨大的裂縫。
「這是?」看著裂縫中所顯示出的黑暗的虛無飄涉的空間,高哲有些疑惑的問道。
「第五空間。」拉特夫回答道。「這裡存在著神族的很多秘密。」
「在這裡等我一下……」在對高哲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巨大的身影一閃,消失在第五空間之中。
大約過了幾分鐘的時間,拉特夫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高哲的視線中,他的手裡拖著四五根金色的鎖鏈,在他從第五空間回到高哲這一邊的時候,他拉緊了鎖鏈,一個巨大的浮空塔出現在高哲的面前。
「看一看這個?」拉特夫從下到上看著巨大的浮空塔,「對它有興趣嗎?」
「拉特夫王!」忽然間兩道金光一閃,兩個身高五米金髮金須的老人出現在拉特夫和高哲面前。
「哦,米爾長老,賴安長老,你們好,有什麼事嗎?」
米爾和賴安對視了一下,然後米爾開口說道:「尊敬的拉特夫王,難道你想重新啟用這座浮空之塔嗎?請相信我們,它絕不適合在神族的世界中使用。」
「兩位長老!」拉特夫說道:「這是議會所管轄的範圍嗎?」
「不,但是……」
「既然不是,那麼,請不要耽誤我的時間。」拉特夫臉上的神情開始變的威嚴而冷漠,「介紹一下」,他指著高哲,「這是我的朋友高哲,也將是這座浮空之塔的新的主人。」
「高哲……」米爾和賴安重複著說出這個名字,然後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高哲。
「你們好。」高哲的語氣中帶著一種誇張的興奮,「很高興認識你們,實際上,我就是昨天的那只幽靈龍……」他說道。
「幽靈龍?」米爾和賴安有些弱智般的重複了一下高哲的話,然後,他們的臉色開始變的有些難看。「對不起,是我們越權了」。米爾說道,同時拉著賴安消失在兩個人的面前。
「固執的老傢伙們……」拉特夫歎了口氣。「好了,不要讓他們影響到我們的心情……」拉特夫笑道,「現在,讓我陪你到這個塔中去走一走,相信我,你一定會喜歡它的……」
第三十三章 慕闌達之塔
「你要把它送給我?」看著空中滿是歐式格調的浮空之塔,高哲笑著問道。
「不。」拉特夫說道,「不是送,而是還給你。」
「還給我?」高哲驚訝的問道。
「沒錯,知道這座塔的原來的名字嗎?」
高哲搖了搖頭,「我怎麼會知道……」
「呵……它的名字是慕闌達之塔,也被稱為法師之塔。」
「慕闌達?你是說?」
「沒錯,這其中有一段故事……」拉特夫緩緩的把浮空塔拉到地面上,然後開始去除鎖在浮空塔上的金色鎖鏈,「大約在二千年前,慕闌達駕馭著這座浮空塔出現在了這個城市的上空,被我當成了侵略的象徵,在和那傢伙打了二三天之後,我把他從這座塔裡趕了出去,然後把這座塔封在了第五空間……」
「想起來……」拉特夫無奈的笑道:「那真是一個厲害的傢伙,只是他的脾氣太大了,如果不是因為他又臭又硬的脾氣,或許我們會成為朋友也說不定……」
「慕闌達?又臭又硬的脾氣?」無論如何,高哲也不能把這兩樣東西聯繫在一起。事實上,他所見到的慕闌達,從始至終脾氣都相當的不錯。
「你確認你說的是他?」高哲問道。
「當然,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脾氣,怎麼會在被驅逐之後悄悄的把聖城割掉了一部份又讓我找不到他……」想起這些,拉特夫不禁意的苦笑了起來。
「直到前些時候,我才知道慕闌達那個老傢伙把他割下的聖城的那部份送給了你,之後,我帶著匹克和諾克去找那部份被切割下的聖城,結果,恰好在那個時間,你和你的女朋友在月神湖做了些……」說到這裡的時候,拉特夫皺了皺眉。
「不要一棒子把人打死好不好!這件事情你提過很多遍了!」
「嗯!好吧!」拉特夫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調笑後快意,「說起來,或許慕闌達應該送給你的是這個東西!」拉特夫指著浮空塔,「而從聖城上切割下的部份……」拉特夫頗有意味的看著高哲。
「我早說過會還給你的,為什麼還要這麼麻煩的提出來!」高哲說道。
「那不一樣。」拉特夫笑道,「我絕不能接受你這麼慷慨的饋贈,我欠你的東西已經太多了。」
「或許,再多點也無所謂,慕闌達送給我的東西雖然不錯,但跟你所說的慷慨的饋贈似乎有些扯不上關係……」
「不,你不理解它的價值。」拉特夫一字字的說道:「你知道為什麼慕闌達要從聖城中切掉那一部份嗎?你以為他是隨隨便便切掉一部份嗎?」
高哲疑惑的看著拉特夫,聽拉特夫繼續說道。
「近百萬年來,我一直在聖城的一個空間內做一個複雜的組合空間,如果成功的話,我將可以把二十四座神之城重新組合成神之領域,但是……」
拉特夫無奈的笑道:「慕闌達那個老傢伙居然切掉了它……現在,你知道它對我有多重要了嗎?」
「唉……」高哲歎了口氣,「你一定不適合經商,現在我已經知道了它的價值,你不怕我會向你要更多的東西嗎?」
拉特夫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當然不怕。」他說道,同時,他把手伸到高哲的面前,淡淡的金光閃過,一個半透明的瓶子出現在他的手中,「看,這是什麼?」
「是什麼?」很明顯,這不是一個普通的瓶子,瓶子被一層淡淡的白暈包圍,瓶中似乎有些什麼看不清楚的東西在不停的轉動。
「難道你不知道,在慕闌達送給你的蜃城的上方,有一隻專門為你收集水份的風元素……」
「啊……」高哲終於弄明白所謂的供水系統是怎麼一回事,「……你這傢伙,居然有這一手,簡直是卑鄙。」
「哈,難道像你這樣想敲別人的竹槓就不卑鄙?」
「事實上,我只是在開玩笑……」高哲笑著說道,「但想不到你這傢伙什麼事情都留後手。」
「我也只是在開玩笑!」拉特夫將裝著風元素的瓶子扔到高哲手中,「用它為你的這座塔收集水份吧!」
「看起來,我必須收下它,但願它不會把我變成一隻蝸牛。」
「我可以保證,它會比你想像的好許多倍……」
「那就進去看一下……」高哲有些懷疑的看了看拉特夫,「大個子,你進得去嗎?」
「當然,進塔的門被施放了曼切哈特術。」
「曼切哈特術?」高哲略微想了一下,自已的記憶中沒有這個魔法,「是別人創造的魔法,我來想一想,難道說,是縮小術?」
「沒錯,專門為我這種巨人準備的,當然,我有選擇是否被縮小的能力……」
「那麼,看起來我真的要好好看一下這個塔了,居然在門上附加了這麼有趣的魔法。」高哲說道。「曼切哈特術是誰創造的?你知道,近百萬年前的記憶中不會記載最新被創造的魔法。」
「當然,但是你所具備的記憶應該並不只是單純的記憶,在其中應該包含了洛格爾曼的部分對魔法思想的掌握,我想,憑借這一點,你會在很快的時間內掌握一些魔法的竅門的……」
「實際上,在我得到的記憶中,並沒有你說的魔法思想的成份,但是卻有一個魔法可以代替這一點……」
「那是什麼?」
「魔法記憶和鷹眼術的完美搭配,我記憶中把它稱做窺視神明……」高哲笑著說道:「有沒有興趣,可以學會敵人施放的法術……」
「可真是不錯的東西……嗯,先說說什麼條件,我可不想欠你的人情,你這個傢伙說不定會在什麼時候咬上我一口。」
「很簡單,把近百萬年內你所瞭解的魔法讓我記憶一下,我就把它的秘密教給你……」
「看上去似乎很合理,好吧,就這樣。」
「那麼,你先給我講一下這個曼切哈特術,在我的記憶中,類似的法術可是相當繁複的……」
「真是不錯的記憶,連我都有些嫉妒你這個傢伙了……幸運的傢伙!」嘀咕了幾句後,拉特夫繼續說道:「說起曼切哈特術,事實上,那是源侏儒種族一個叫做曼切哈特的女性侏儒所創造的法術,因為侏儒的身高問題,他們常常在面對著比自己大幾倍甚至於十幾倍的敵人,雖然那個樣子已經成為侏儒歷史上的一種習慣,但有些時候,習慣是會被改變的。
曼切哈特女士無疑就是喜歡改變習慣的一個人,從她三四歲開始(侏儒的智力發育的較早),就表現出了對魔法的極端的天份與熱情,在她一生傳奇般的遊歷與戰鬥中,他改變了很多魔法的缺陷,當然,其中包括你的記憶中所存在的魔法,對了,你會在我這裡得到改良後的魔法的……」
「聽起來這故事不錯,那位女士死了嗎?」高哲問道。
「不知道,在某一天忽然間失去了消息,這是四十萬年前的事情,沒有人知道的……」
「嗯,接著說那個魔法……」
「據說在曼切哈特的魔法漸漸成熟之後,她開始考慮如何讓敵人在自己的面前變的弱小的問題,但直至她消失,所研究出的這個魔法也只是能將敵人的身體變小,卻不能把敵人的力量變的弱小,而且對於力量高過她的人,在遇到這個魔法的時候,會得到選擇自己是否會變小的能力,所以,說起來,這是一個天才的魔法,卻不是一個有效的魔法。」
「哈,原來她的魔法能力比不上你……」高哲笑道。
「沒錯,但對於一個侏儒來說,能達到這樣的程度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你知道,我擁有永恆的生命……」
「無論怎麼說,我想,門上的這種效果不錯」,高哲跟在拉特夫的身後走進了浮空塔,看著拉特夫變小後的樣子,他笑著說道:「要不然我這輩子也得不到和你平起平座的機會,是不是?」
「哈,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難道你不懂得巨人術嗎?」
「但那是自然魔法,我身體中沒有那種魔法能量……」
「魔法能量,我想一想,嗯,你身體中有生命和死亡的能量,生命的能量和一些女精靈擁有的救贖能量很相思,並不是很純粹的生命能量,死亡能量呢?這是通過惡魔的詛咒獲得的能量,這兩種能量似乎都不是很強大……倒是那個召喚幽靈龍的魔文的能量有些讓我眼熱,怎麼樣,在托托巴那傢伙在王宮裡埋伏的詛咒中,你獲得了多少能量?」
「我也不知道,你瞭解的,我不能自由的控制它,你不是把它封印起來了嗎?」高哲指著胸口。
拉特夫點了點頭,「哦,忘記了,事實上,騎著龍的感覺可真是不錯。」他笑道,「但願有一天我也可以得到一隻這樣的龍,哪怕差一些也好……」
「但它並不適合你……」
「只是希望而已」,拉特夫笑道,「或許我可以學你一樣,轉化出一部份死亡能量……」
「轉化?」注意到這個字眼後,高哲敏銳的問道。
「沒錯,一會你就會學會這個魔法的,能量轉化,這是我創造的魔法……」
「啊!」高哲愣了一下,隨即興奮起來,「這個,真是不錯,我喜歡……竟然可以達到能量之間的相互轉化……」
「但我要重申一下。」拉特夫隨即的話讓高哲感到一點失望,「需要你對魔法的忠誠,否則的話,你對能量的轉換度只能達到身體所擁有能量的十分之一。」
「又是忠誠,它究竟在哪裡呀!」高哲喊道,同時,他發現自己和拉特夫似乎正站在一些有金屬光澤的地板上。
「我們到這多長時間了?」他問道。
「我也不清楚,實際上,我只顧和你說話了。」拉特夫擺了擺手。
然後,兩個人同時轉過身,在他們的面前出現了一道紫色的波浪般湧動的牆壁。
「這是,純粹的能量牆。」拉特夫說道,同時,他把自己的左手按在牆上。
「一個柔和的聲音傳來,塔靈米奈為您服務,請說出口令。」
「口令,怎麼還要口令,我看一看有沒有辦法把它弄開……」拉特夫的左手上閃現出一團金光。
「哦,等一等……」高哲的心裡一動,「口令是……沒有口令。」
第三十四章 迦南之心
大約經歷了二十秒的平靜後,柔和的聲音傳來,口令錯誤,魔法之門將不會為你開啟。
「我靠,變態的老傢伙」,高哲想起了慕闌達。
「讓我來摧毀它!」拉特夫手上的金光蔓延開來,瞬間把整個紫色的牆籠罩住。
然而,過了一會,金光消失在高哲的面前,拉特夫歎了口氣,「慕闌達這個老傢伙,他在魔法上的實力絲豪不遜於我,或許,他根本就從未丟棄過這座塔。」
「怎麼了?」高哲問道。
「我無法驅散這道慕闌達製作的魔法門,它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
「真不敢相信……」高哲的腦海裡重新閃現出那個身高不足一米的老傢伙,「啊……你說什麼,他從未丟棄過這座塔?」
「沒錯,他用魔法封印了這座塔,事實上,在得到這座塔以後,我曾進到塔中看過之後,才把它鎖在了第五空間……或許……」他接著說道:「從開始,他從塔裡出來就已經做好了要去切割蜃城的打算,我實在是太自大了。」
「你曾經到過這裡,是後來被他封印的?」高哲問道。
拉特夫平靜的說道,「他一直在支配著某種力量和這座塔建立某種神秘的聯繫……」
「聯繫?高哲忽然間想起了那個說話硬梆梆的蜃靈……」
「米奈!」高哲喊著塔靈的名字。
「是的,先生。」米奈柔和的聲音響起。
「這座塔的主人是誰?」高哲問道。
時間大約過了五分鐘,米奈的聲間才再次響起。
「是高哲大人。」米奈回答道。
「哈!」高哲搓著手,「我想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拉特夫的表情有些驚訝,但很快他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個老傢伙,他一直在等著我主動還給他這座塔。」
高哲點了點頭,「他捕捉了兩個邪靈,來替他管理兩座塔,邪靈之間的交流是不受任何限制的。」
「可怕的老傢伙。」拉特夫自語道,「真想再見他一面,古板的老傢伙。」
「我也是」,想起了慕闌達意味不明的笑意,高哲心裡忽然間覺得自己有些感動,「那是個奇怪的人,不過很不錯。」他小聲說道。
站在紫色的魔法門前,高哲把左手按在門上。
「口令?」米奈問道。
「古帝王模式」,高哲小聲的回答著,盡量不想讓拉特夫聽到它是什麼。並不是因為他不想讓拉特夫知道口令,而是這個他隨意設置的口令會很容易引起拉特夫的嘲弄。
但即使再小聲,也只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表現,很顯然,拉特夫聽到了這個,然後,他大笑起來。
「你在笑什麼?」高哲明知故問。
「哦,心裡有點癢。」無論如何,高哲沒有想到拉特夫會這樣回答。
紫色的魔法門漸漸淡化,消失在兩個人的面前。
「看一看」,拉特夫帶著笑意介紹道,「第一層是一個會客廳,一定經常有人來拜訪這傢伙。」
「看起來是這樣,圓形的客廳中央,是一個顏色呈深棕色的石質圓桌,在桌子的周圍,整齊的擺放著二十把同樣顏色的石椅,圓桌的周圍有一道接近於天然的石渠,只是,其中似乎好久沒有水了。整個圓桌被三棵接近於枯萎的說不出名字的樹所包圍,三棵樹的外面,就是高哲和拉特夫站著的接近五六米的閒暇空間。」
「天,我的樹快要枯死了!」高哲說道。
「那麼,你準備要它了?」拉特夫問道。
「你不是後悔了吧!」高哲盯著拉特夫。
「事實上,忽然有一點點,我怎麼有一種被人搶了的感覺……」拉特夫開玩笑般的說道。
「去第二層看一看,我會充許你來這裡坐客的。」高哲說道。
「你這傢伙!」拉特夫走到兩個對面的一根樹後的光環中,「來這裡」,他說道。
「難道這是?」
「魔法傳送光環。」拉特夫笑著說道,「喜歡嗎?」
高哲走到魔法傳送光環中,聽拉特夫繼續說道,「這個傳送光環所使用的能量可以是施法者本身的能量,也可以是這座塔的能量。」說著話,拉特夫的手輕輕抖動了一下,金光一閃,高哲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和第一層完全不同的地方。
「第二層和第三層都是臥室,那傢伙一定常常在這裡招待人,一共有十六間」,拉特夫說道。「還有這個」,拉特夫指著被八間臥室包圍在中間的圓形房間。
隨便拉開一間房門,屋子裡的設施很間單,一床一桌,雖然已經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人使用過,卻仍然顯的很乾淨。
然後,高哲拉開了位於中間的房間的門,「這是?」高哲幾乎趴在地上,「這個老傢伙,竟然把房間設計的那麼簡單,卻把衛生間設計的這麼豪華……」
「第三層和第二層是相同的結構」,拉特夫說道,「只是略微小了些。」
「第四屋是一間廚房和儲藏室,要看看嗎?」拉特夫問道。
「不,這個留給別人去看吧!第五層呢?是什麼?」
「看一看,你會喜歡的」,拉特夫走到傳送光環中。
第五層的四周的書架上,裝滿了各種各樣的魔法書籍,在中央的一個桌子上,擺放著五支漂亮的魔仗。
「都是很不錯的東西,或許現在它們對你會有些用處。」拉特夫說道。
順手拿起其中泛著黑色仗頭是一隻幽靈龍樣式的魔仗,高哲感到一股能量流湧來,魔仗上燃起一團淡淡的黑色火焰。
「似乎不錯,我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高哲說道。
「嗯,是很不錯。」拉特夫看著高哲手中的黑色魔仗,「我喜歡你手上的這支。」
「送給你……」高哲在心裡以魔仗的主人自居。
「不,暫時我還不能接受它,它現在對我沒有什麼用處,對你卻不一樣!」拉特夫說道。
「那麼,把它借給我用幾天。」高哲笑道。
「我同意。」拉特夫笑了起來。
「第六屋是什麼?」看完了第五層中的內容之後,高哲問道。
「試煉場,可以嘗試使用魔法和競技的地方。」高哲和拉特夫走到傳送光環中。
「怎麼樣?不錯吧!」拉特夫滿意的看著四周。
「真是不錯的地方」,事實上高哲的面前什麼也沒有,但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明顯感受到了整個空間裡充滿了一種魔法的味道。
「是魔法減效」,拉特夫說道,「無論什麼魔法,在這裡,它的效果幾乎被降到了最低點,慕闌達那傢伙或許就是在這樣和條件下訓練自己的魔法能力……」
「所以他才會成為那麼可怕的法師!」高哲歎了口氣,他終於瞭解到像自己這樣運氣好的人實在是不多,大多數的成功者都是在極其艱苦的情況下從一點一滴開始成功的。
「那麼,第七層呢,是不是能量系統!」
「沒錯」,拉特夫點了點頭,「事實上,那裡存在著一個和精靈有關的秘密。」
「精靈的秘密?」高哲問道。
「過來」,拉特夫站在傳送光環上對高哲招手。
塔的第七層被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茫籠罩,其中夾帶著一種讓人可以放鬆的自然氣息,在整個七層的中間,放著一座水晶柱,在水晶柱的上方,靜靜的放置著一塊流動著綠色和金光光茫的巨大的橢圓形物體。
「它的能量系統和被切割下的蜃樓使用的東西不一樣。」高哲說道。
「沒錯,事實上,它可以使用任何可以釋放能量的東西做能量源,但所不同的是,它現在使用的是一個可能永遠也不會被用盡的能量源。」
「就是這個?」高哲疑惑的看著流動著綠色和金色光芒的物體。
「沒錯,第一次見到它時,我還不知道它是什麼,直到後來,我才想到了它的名字。」
「是什麼?」高哲問道。
「迦南之心。」拉特夫一字字的說道。
高哲茫然的搖了搖頭,「那是什麼?」
「事實上,沒有幾個人知道關於它的事情,我也是碰巧在我的那個精靈朋友那裡聽到過關於它的傳說。」
「嗯!說說看……」高哲饒有興趣的說道。
拉特夫坐在地上,招呼高哲一起坐下來,「事實上,迦南之心是森林之神仗頭的寶石,傳說因為它代表著自然萬物,所以,它具有無窮的能量……」說到這兒的時候,拉特夫略微仰了仰頭,似乎在想像著什麼,停了一會,他接著說道,「但是,在終結日的戰爭中,森林之神被殺掉,位於他仗上的迦南之心也消失在了無盡之海中……」
「無盡之海?」高哲問道,「在哪?」
「精靈的領土上,對了,精靈擁有他們自己的領土,他們在他們的領土和地球之間,創造了某種次元通道……」
「原來是這樣……接著說……」高哲若有所思的看著迦南之心繼續問道。
「後來,海神波塞頓派遣一千名精靈去無盡之海中尋找迦南之心,但直至現在,也沒有找到。」
「啊!波塞頓,那傢伙真的存在?」
「沒錯,我見到過他,樣子很凶,在力量上,似乎比我弱一點。」拉特夫不無得意的說道,畢竟比神還要強大的力量是絕對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或許,在吹牛的方面,他也比不上你。」高哲笑道。
「你這傢伙。」拉特夫笑著說道,「就不會說句人話……」
「我認為你在侮辱我的人格……」高哲嚴肅的說道。
「哈!」拉特夫不置可否,做出一付就侮辱了,愛咋咋地的樣子。
兩個人互相瞪了一會眼睛,高哲有些不解的問道:「慕闌達是從哪裡弄到這顆迦南之心的?」
「我也很奇怪這一點……」拉特夫說道,「但從它所具有的能量看起來,無疑它就是迦南之心。」
「可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呀!」高哲難得「文化」一次。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拉特夫說道。
「所以你把這座塔給了我?」
「嘿,注意,我是還給你,而且我可不是想把熱山芋扔給你,如果你不喜歡,可以不要。」
「不,我想,我還是收下它好了。」在高哲笑著說道:「吃點虧,不過無所謂了」。
第三十五章 夜女巫(一)
「試一下吧!」拉特夫似乎不想再和高哲做無意義的爭辯。
「嗯,我來試一下」,在觀察了一會能量控制室後,高哲感覺對這座塔的控制本身就應該是由迦南之心寶石來實現的。
他把手按在了迦南之心的上方。
「塔靈米奈為您服務,請問高哲大人需要什麼樣的服務?」米奈輕柔的聲音響起,讓高哲有一種被三陪小姐盯上的感覺。
「嗯,能不能和我的那座辱樓取得聯繫?」
「當然可以,高哲大人。」
這聲音可真不錯,怎麼會是個邪靈呢,哪怕是個魅魔也好啊!高哲有些不安份的想著,不知為什麼,在產生這個想法之後,他想起了辰露,或許,我們可以在這裡好好的呆上一段日子也說不定……
但他的眉頭馬上皺了起來,這裡的事情就快要處理完了,而自己也要去精靈的領地,自己怎麼能帶著辰露去精靈的領地呢?
那樣可不太好,他的眼神停在了拉特夫的身上。
「已經與二號蜃樓建立聯繫,請高哲大人指示。」
這娘們說話怎麼這麼三八,在下意思中,高哲已經把這個聲音想像成了一個女人。
「那麼,現在,高哲大人命令你。」高哲無比嚴肅的說道,「讓蜃樓向這座城市靠近。」
「遵從您的命令,高哲大人。」
高哲回頭看了看拉特夫,「這樣子可以吧!一回我召喚回另一個邪靈,餘下的事情就由你辦吧!」
「很好,這省了我不少的力氣。」拉特夫看著高哲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著說道。
「那麼,我現在要為這座塔取一個名字。」
「應該會是一個偉大的名字。」拉特夫銀灰色的頭髮隨著他的笑意飄動起來。
「當然,從今天開始,它的名字就叫……」高哲一字字的說道:「法——師——之——塔」。
拉特夫撲通一聲坐在地上,然後,他胸口的猛獸甚至於在一瞬間發出了難聽的笑聲。
「不好嗎?沒有比這更適合這座塔的名字了!」高哲嚴肅的說道。
「不,太好了,我是說,你太有這方面的品味和細胞了,你應該去當小丑的,你一定會是一個天才的小丑……」
高哲大笑起來,「事實上,它本來的名字就叫做法師之塔,想不到這麼拙劣的笑話都會讓你笑成這個樣子,看來你還真是有幽默細胞……」
「不,不是因為這個笑話本身,而是因為你,你裝著嚴肅的表情實在是太有趣了……」
「你這傢伙,沒見過青蛙笑還沒聽過青蛙叫嗎?」高哲說出的或許正是拉特夫內心的想法,只不過,拉特夫沒有承認這一點。
做為神族之主拉特夫王,或許他擁有很多的權力,但其中的一些應該是不經常被用到的,其中,就應該包括笑的權力。
「匹克和諾克回來了」,拉特夫忽然站起身說道,「高哲大人,請操縱這座塔直接飛到王宮的院子裡去……」
「哦……」高哲看著拉特夫,「有一件事,我想讓你幫下忙……」
「說!」
「你能讓我的女朋友在你這裡呆上一段時間嗎?我不想帶她到精靈那裡去,或許那兒會很危險。」
「嗯!」拉特夫點了點頭,「確實有些危險,事實上,我應該陪你去的……」
高哲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這可不行,我是去找人的,不是去找茬的……」
拉特夫笑了笑,不再說話。
「可以嗎?讓她留在這?」
「當然,她喜歡留多長時間就留多長時間,但她不能享有特權。」
「特權?」
「沒錯,就是特殊的權利,事實上,在我統治的上百萬年間,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享受過特權……」
「什麼特權?」
「你正在使用,就是和王者做朋友的特權。」
「哈,你這傢伙」,高哲拍了拍拉特夫的肩膀,然後他考慮是不是和這傢伙照張像,無論怎麼說,這也是一個領導級的人物,可惜的是沒有相機。
「讓她住在這座塔裡,還有必要的食物供給,可以嗎?她是一個喜歡孤獨的人,不會給你添什麼麻煩的……」
「那很容易!」拉特夫拍了拍高哲的肩膀說道,「釋放出那只風元素吧,要不然你的樹就真的要枯掉了……」
「拉特夫大人!」匹克和諾克有些驚訝的看著拉特夫的樣子,他的個子即使在人類中也應該算得上是一個小個子,似乎只比高哲高出一點點。
「很奇怪嗎?我將會以這種樣子維持一段時間!」拉特夫笑著說道。
「您似乎改變了很多!」諾克小心翼翼的說道。
「不,事實上,我一直就是這個樣子的!」拉特夫的表情開始嚴肅起來,「那個女孩子呢?」
「在外面,沒有您的允許,我們不敢把她帶進來。」
「哦,那麼,帶她進來!」
「還有!」諾克的話讓高哲的心裡重得的跳了一下,「怎麼了?」他問道。
諾克有些懷疑的看了看高哲,雖然他知道這個人和他們的拉特夫大人關係很不一般,但高哲這樣的向他問話還是讓他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回答他,從現在開始,你們要象尊重我一樣尊重他。」
「聽從您的吩咐,拉特夫大人。」諾克轉向高哲,「對不起,高哲……大,人。」
「不要這麼叫,叫我小哲就可以!快說,她怎麼了?」
「她醒來的時候一直在喊著小哲……大人您的名字,所以,我對她使用了催眠術。」
「哦!」高哲出了一口氣,然後,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對,「小哲……大人,以後只叫我小哲,不要把我的名字叫的跟日本豬似的,明不明白?」
「是,明白!」諾克回答道,雖然他根本不知道高哲所說的日本豬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自己去把他帶到你的塔裡吧,一會來找我!」拉特夫帶著匹克和諾克轉身走回王宮之中。
高哲對拉特夫點了點頭,然後走到皇宮外面,一團金光正懸浮在空中,裡面是睡的正酣的辰露。
對著辰露使用了一個牽引術,高哲把辰露抱在懷裡,轉身向塔裡走去。
「站住!」一個聲音響起,「什麼人?」
高哲一抬頭,發現一個身高四米左右的年輕巨人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我嗎?」高哲問道。
「沒錯,就是你,你怎麼可以踏入王宮的領地。」
「柯爾!」一個中年巨人跑了過來,伸手推開叫做柯爾的年輕巨人,轉身對高哲鞠了個躬,「對不起,高哲先生,他並不知道您的身份,請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哦,沒關係!」高哲有些茫然的抱著辰露向塔中走去,隱約聽到後面的中年巨人訓斥道:「你怎麼敢在這裡問他是誰?」
「他是誰啊?」柯爾疑惑的聲音。
「你有沒有見到昨天和拉特夫王並肩戰鬥的那只幽靈龍……」
「是他?」柯爾驚訝的喊聲。
「當在是他,偉大的法師!」中年巨人讚歎道。
「偉大的青蛙」,高哲笑著自語道,然後,他走進了法師之塔。
很顯然一層大廳中的樹被施放了某種魔法,在獲得極少量的水份之後,它們的枝葉已經泛出層層綠意,而同時,大廳中的水渠中也集滿了水,不停的循環流動起來……
真是個不錯的地方,高哲笑著走到傳送光環上,到了二樓,隨意的打開一間房門,把辰露放在床上,然後,他開始解除辰露身上的催眠術。
真是變態,在試了幾次之後,辰露終於睜開了眼睛,同時,高哲認識到即使是匹克和諾克的施法效果也要比他強上不知多少倍。
「這,這是哪,高哲,是你嗎?」辰露有些精神恍惚的問道。
「當然,當然是我,不是我還會是誰!」
辰露的手停在了高哲的臉上,「綠色的……」她自語道,「是我的高哲。」然後,她忽然哭了起來,「原來你真的沒有事,我還以為你被他們……」辰露的聲音有些嗚咽起來……
「不,他是我的朋友,很好的朋友!我沒有事……」高哲溫柔的說道。但這顯然有些無濟無事,辰露的眼淚仍然像下雨般不停的辟里啪啦的往下掉,沾濕了她長長的睫毛,凝結在她的腮邊,顫抖著滑落在她的肩上和高哲的小手上。
高哲不再說話,事實上,再說點話他擔心自己也會哭起來。而且,他完全可以理解辰露的心情。
即然要哭,就哭個夠吧!他想著,輕輕的拍著辰露的背。
「對不起,我沒能殺死托托巴!」在辰露哭了半個小時之後,高哲緩緩說道。
「你真的和他交手了?」辰露寶石般的眼睛裡閃動著驚奇的淚光。
「我不知道他是哪一個,總之,被他逃掉了!」高哲遺憾的說道,「對不起,那時候,我失去了意識!」
「啊!」辰露上上下下把高哲看了一遍,又把高哲抱住,仔細看著高哲的眼睛,「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高哲笑著說道,「一丁點的事也沒有,還弄到了這座法師塔!」
辰露的眼神隨著高哲的眼神簡單的看了看,很顯然,她沒有瞭解這座塔的價值,「你怎麼可能和他交手,他是個非常可怕和巫士!」辰露有些不滿的說道。
「你真的瞭解他的可怕!」高哲有些不能理解的問道。
「當然,傳說他的能力可以與神相對抗!」辰露說道。
「那麼?」高哲緩緩說道:「你為什麼要來殺他?你應該知道,無論如何,你沒有這個能力!」
辰露沉默了一會,然後她輕聲說道:「我知道,但我必須為她去做這件事情,是她讓我從那種可怕的痛苦中救了過來,我沒有選擇。」
「甚至於為她去死?」高哲的聲音大了起來。
「那只是我的終結,或許……在那之後,我就再也不會被人扔在田野裡,不用被人可憐,不用讓人把我變成一隻骨魔……」辰露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小,眼淚不自禁的再次流了下來。
「告訴我,她是誰?」高哲半是心酸半是惱怒的問道。
「夜女巫。」辰露寶石般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第三十六章 夜女巫(二)
「夜女巫?」高哲重複道。
「是的,我相信她!」辰露有些茫然的說道。
「你欠她的?」
「是這樣,所以我是屬於她的!」辰露漠然說道。
高哲直視著辰露黯淡的寶石般的眼睛,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辰露時就存在在辰露眼中的那種眼神,充滿了無奈,漠視,對一切的無奈,和對生命的漠視。
「你為她殺死了布德維克,是不是?」對於布德維克的死,高哲始終認為有些不大對頭,而最大的嫌疑人,似乎就是辰露。
「是的,我殺了他,雖然他是自願的把他的靈魂交給了我!」
「自願?為什麼?」
「他說,他對夜女巫犯了罪……」辰露的雙手抱住了她的頭,她美麗的卷髮在她的雙手之間顯的繁瑣而凌亂。
「犯罪?犯了什麼罪?」
辰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哦。」高哲若有所思的歎了口氣,「還有呢?你還為他做了什麼?」
「殺死托托巴,但我沒有做到!」辰露開始輕微的擺頭,她的雙手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髮。
「但是,你在中途後悔了,是不是?」高哲大聲問道。
「求求你,不要在問我,我背叛了她……」辰露忽然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雙手用力抓著自己的頭髮擺動起來。
「不,你沒有背叛她!」高哲吼道。
辰露呆呆的看著高哲,「真的?為什麼?」
「不要問為什麼」,高哲一字字的說道:「你只要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只是屬於我的,你欠她的,由我替你來還……」
辰露呆呆的看著高哲,似乎不能理解高哲話語中的含義,在經過長達一分鐘的凝視後,她猛地站起身抱住了高哲。
她的唇熾熱而誘人,她的氣息中充滿了令男人瘋狂的味道,她的眼明亮而迷亂,她的胸柔軟而溫暖……
始於亂,行於亂,或許這就是她們之間的感情,一切都來的有些莫名其秒,亂七八糟……
「親我的臉……」她輕輕的說道,她的眼神變的明亮而透徹,然而其所蘊含的,卻是任何男人也無法抵擋的誘惑……
「親我的肩……親我的胸……親我的腿……」
「快進來,讓我能感到你的存在……」
高哲似乎失去了意識一般任由辰露支配,就像是一個女神在支配她的一個僕人,亦或是一個僕人在奉迎著他的女神,然後,在支配與被支配之中,他們的雙眼長時間的對視,無盡的快樂與渴望在他們的身體裡沸騰起來……
一切,結束在幾聲粗重的喘息和極樂的長吟之中……
「能陪我去見她嗎?我想,我要把一些東西交給她……」靜靜的躺在高哲懷裡,辰露輕柔的問道。
「當在,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說吧!什麼事情我都會答應你……」
「見過她之後,你留在這座塔的裡面等我,我想一個人去精靈族……」
「啊……」辰露呆呆的看了高哲一會,然後她像是在吟誦著清晰而又混亂的咒語般說道,「去吧,我會在這兒等著你,一直到自然的死去……」
「不要這麼說。」高哲的心裡不自禁的湧起一絲傷感,「你要相信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既然我是你的,我怎麼會不相信你!」辰露慢慢的合上眼睛,聽著高哲心臟的跳動聲……
「那麼,現在,和我去向拉特夫告別……」
「兩個人都要走嗎?」拉特夫問道。
高哲點了點頭,「可能沒多長時間我們就會回來的……」
「然後再離開?」拉特夫苦笑了一下。
「別這麼說,至少我把老婆押在你這了!」高哲轉過頭看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辰露,兩人在智暫的對視中相互微笑了一下。
「好吧!我不知道那個夜女巫是誰,但是,如果需要幫助的話,來找我……」
「我想,我能應付。」高哲肯定的說道。
「當然!我相信你能應付任何事情,是我說錯話了!你這傢伙……」拉特夫有些黯然的拍了拍高哲的肩膀,「和我來,我們之間還有些事情需要交待清楚。」
王宮之後的小層子裡,拉特夫和高哲靜靜的坐了一會之後……
「真的要離開嗎?」拉特夫問道。
「你知道的,我必須離開,雖然我不想這樣……」
「那麼」,拉特夫把手按在眉間,耀眼的金光閃過,一顆熾熱的金色光球出現在高哲面前,「這是我所有的魔法記憶,記載下它吧!」
輕輕的應了一聲,高哲開始施展窺視神明,大約過了十五分鐘之後,金光一閃,金色光球消失在拉特夫的雙眉之間。
「全部記下來了嗎?」拉特夫問道。
「當然,你真是一個偉大的傢伙,我實在找不出更偉大的詞語來形容你了!」高哲讚歎道。
「那麼,依照約定,把這個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當然」,高哲笑了笑,「事實上,這個魔法很簡單,首先是固定鷹眼術的序列,再使用魔法記憶在頭腦中創造出魔法位……」
「真是奇妙的東西,……窺視神明……」拉特夫的臉上流露出一種喜不自勝的神態。
高哲微笑著點了點頭,同時,他把手放在自己的眉間,一片淡淡的白光閃過,柔和如流水般的光澤照亮了屋子的每一個角落。
「這就是大法師的魔法記憶,現在,記下它吧……」高哲緩緩說道。
走回王宮之中,高哲和拉特夫的臉上都帶著一絲別人不易察覺的興奮,而興奮之外,是顯而易見的傷別情緒。
「在你想回來的時候,或許,它已經成為了一個完整的神之領域,千萬要記住回到這裡的方式。」
「放心吧!已經寫到記憶裡了!」高哲勉架的笑道,然後他把頭轉身辰露。辰露站起身,「走了嗎?」
高哲點了點頭,跟著在前面帶路的匹克頭也不回的走出王宮。
「你說,他什麼時候會回到這裡來!」拉特夫問身邊的諾克。
「應該……」諾克猶豫著說道,「很快吧!」
「但願是那樣……對了,諾克,被關在監獄裡的朵思家族的那些傢伙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您想要怎麼處置他們?」
「嗯,把我的話傳給議會,讓那些老傢伙們考慮一下,第一,取消第一大家族的封地,第二,取消餘下的朵思家族的那些傢伙的神格,讓他們去做一千年的奴隸。」
「但是,秩序之源已經……」諾克輕聲提醒道。
「沒關係,他們的神格由我親自取消。」拉特夫臉若冰霜,「希望一千年後,他們不會讓我失望。」說完這句話後,他轉身走回王坐,閉上眼,像是一尊雕像般坐在屬於他的椅子上。
「親自取消……」走出王宮後,諾克不能相信的自語道,同時,他的把頭用力搖了搖,「真不知道這樣的能力是在哪裡獲得的……」
走到法師之塔旁,高哲發現在法師之塔的門外堆積了大量的食物和日常使用的物品。
「這是在人類的住宅區買來的」,匹克說道,「還有這個,是拉特夫大人最喜歡喝的一種酒,因為沒有人被允許進入這座塔,所以就放在了外面。」
「哦,回頭替我謝謝拉特夫大人……」高哲終於忍不住回了回頭,一陣霧氣飄過,通向王宮的長長的台階顯的格外冷清。
「高哲大人,請進塔。」不知什麼時候,匹克已經拿起了地上的物品。
「哦,把它交給我吧,或許一會你會不適應的……」高哲伸手接過匹克手中的物品,在前面走進塔門。
「口令」,聲音聽起來有些像二重唱。
「是米奈還是二鍋頭?」高哲問道。
「我是米奈」,柔和的聲音響起。
「我是……二鍋頭!」硬梆梆的聲音,高哲聽著卻分外的舒服。
「二鍋頭,把這些東西送到儲藏室去。」高哲把堆的像座小山似的東西扔在地上,當然,那兩桶酒是匹克來拿著的。
「聽從您的吩咐,高哲大人。」地上的東西一件件飄到傳送光環處,然後淡淡的光芒一閃,全部消失在空中的某處。
「真是不錯的東西!」匹克讚歎道。
「坐」,高哲指了指中央的椅子對匹克說道:「我們是要到王宮最近的傳送陣去嗎?」
「是的,從那裡傳送到月神湖,然後從月神湖的傳送陣離開,在所有的城市中,只有月神湖有通向另外世界的傳送陣。」
「哦!」高哲轉過頭看了看辰露,辰露的目光正停在整個大廳地上的水渠上,「我喜歡這個」,她對高哲說道,「這個房子比原來的房子好。」
高哲笑了笑,心裡想著再怎麼說這也是屬於一個高級的個人別墅,原來的那個跟這個比起來也就能算是個土村土坯房。
「高哲大人」,匹克小心翼翼的說道。
「什麼事?」
「您能教給我一些生命系的法術嗎?您知道,拉特夫大人不大喜歡說話……」
「是這樣嗎?」高哲笑了笑,「好吧,你這傢伙,想學些什麼?」
「事實上……神聖祈禱術可以嗎?」匹克異常恭敬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懂得這個的?」高哲笑著問道,他忽然感到眼前的巨人很有趣。
匹克笑了笑,「傳說中這個法術是由大法師洛格爾曼創造的,如果您不懂得的話,恐怕就沒有人懂得了。」
「嗯,關於我的魔法記憶的事情不要和別人說,好不好?」
「當然」,匹克心有領會的笑道,「說實話,您是第二個我和諾克在心裡真正值得尊敬的人……」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更何況匹克似乎不是那種會拍馬的人,嗯,確切的說,應該是會拍馬的神。
高興之餘,在離開神之城的路上,高哲一共教了匹克三個生命系的法術,雖然那是三個連他自己也無法使用的法術。
「必須回去了……您早些回來。」在月神湖的傳送陣前,匹克有些戀戀不捨的說道,「除了拉特夫大人外,從沒有一個人肯教給我這麼多這麼深奧的東西。」
「我會早些回來的。」高哲微笑著說道,「把這些教給你的兄弟,照顧好拉特夫大人。」
匹克用力的點了點頭,「您走吧!等您回來時我和諾克請您去最好的聖光酒店喝酒……」
「哈,這個我喜歡。」和匹克擁抱之後,高哲轉身走進塔中。
巨大的法師之塔慢慢的停在傳送陣上,同時一顆巨大的五角芒星在空中凝結起來,幾秒鐘之後,巨大的五角芒星化成了一條線,浮空塔消失在匹克的面前。
在傳送陣前呆呆的站了一會之後,匹克緩緩轉身離去。
第三十七章 夜女巫(三)
「多麼美妙,是人類的世界!」和辰露站在能量控制室中,看著水晶牆體外顯的有些模糊的景色,高哲有些誇張的喊道。
然後,在辰露的注視下,他走到迦南之心前,把手按在迦南之心的上面,「魔法選擇,資深遁形術。」
「這樣就沒有人看得到我們了!」
「你能教給我那些東西嗎?」辰露在微笑中輕柔的問道。「我喜歡那個!」
「跟我來」,高哲帶著辰露進入法師之塔的第五層,指著周圍所有的書籍……「看到了吧!」
辰露點了點頭。
「你喜歡學什麼就學什麼……」
辰露有些興奮的拿起一本古樸的魔法書籍,然後,興奮很快被失望所代替。
「上面寫的是什麼,我不認識!」她說道。
「啊!」高哲拿過辰露手中的書,上面是一種奇怪的文字,雖然他可以看懂文字上的含義,卻不知道這倒底是屬於哪一種文字。
「這個」,高哲的眼睛轉了轉,忽然高聲喊道:「米奈,二鍋頭!」
「您有什麼吩咐,高哲大人。」二鍋頭的聲音混在米奈的聲音中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感覺。
「你們誰知道這上面是什麼文字?」
「這是,古神格丁文字。」米奈輕柔的聲音。
「哦,你認得它?」高哲問道。
「在為慕闌達大人服務之前,我學習過這種文字!」
「好極了!」高哲搓了搓手,「那麼,在辰露女士需要幫助的時候,你讀給她聽!」
「遵叢您的吩咐,高哲大人。」
「問題解決了!」高哲笑著看了看辰露。
「他們,在哪?」辰露問道。
「米奈和二鍋頭嗎?」
辰露點了點頭。
「他們平時守護在能量控制室中,在聽到召喚的時候才會出來……」
「他們也是人嗎?」辰露看著四周問道。
「不,他們確切的名字是邪靈,是惡魔生物的一種,不同的是他們是一種很難被捕捉的惡魔,但一旦被捕捉到,它們將永遠忠於成為他們的主人的人,當然,這其中有一種契約。」
「契約?」
「沒錯!」高哲點了點頭,「他們必須生活在不斷被消耗的能量附近,吸收能量釋放時發出的某種次能量,在他們被捕捉後,他們的主人必須不間繼的為他們提供這種次能量,這就是契約的內容。」
「不明白!」辰露搖了搖頭。
「事實上,我也一樣!」高哲笑道,「你只要知道需要他們的時候就喊他們就可以了,他們就守在能量室,永遠也不會亂跑。」
「好了,讓我們去看一看,我們到哪了?」高哲拉起辰露。
「這裡是沙漠的邊緣!」高哲說道,我們該去哪?
「向東!」辰露看了一下外面的景色之後說道。
「沙漠的深處?」高哲問道。
「嗯,是一個與眾不同的沙丘。」辰露回答道。
「她住在那?我是說,夜女巫住在那?」
「她住在地下,那裡是一個很大的地方。」辰露回憶道,「空氣中有發光的粉塵,但大多數的地方都是黑暗的!」
「哦,古怪的地方。」高哲笑了笑,「你能找到那個地方吧!」
「我想,恐怕我們要步行一段時間。」辰露說道。
「為什麼?」
「在離那裡比較近的地方我會生出感應,是她教給我的……」
「哦,感應術,她一定和你建立了某種連接……那麼,魔法增效。」高哲試著用能量轉化轉化出一部份自然能量,一片淡淡的綠光閃過,辰露寶石般的眼睛忽然間發出淡淡的綠光。
「告訴我,你感受到了什麼?」
「嗯,我試一下……沒有她的感覺,或許還要走很遠……不過,你怎麼了?」辰露轉過頭看著高哲。
「哦」,高哲笑了笑,有些尷尬的盯著自己的下體,「事實上,你的樣子讓人……」
「難道你想……」辰露盯著高哲隆起的下體。
「不,我經常會想,但想和做不是一回事!」高哲四處看了看,他知道,那兩個邪靈就應該在這個屋子的某一個地方。
「你不需要掩蓋你的慾望!」辰露說道,同時,他走到傳送光環處,「去二層那個房間吧!」
在即將傳送的瞬間,高哲似乎聽到了兩個邪惡的低笑聲。
「你們兩個傢伙,會懂什麼?」他小聲嘀咕道,然後,他抱起了辰露。
也不知是因為些什麼,似乎永遠也不會到達終點一樣,高哲和辰露在床上足足折騰了近三個小時。
「還要嗎?我快要不行了!」辰露輕聲呻吟道。
「就快好了!」高哲抱緊了辰露,在急速的運動中感受著辰露的溫暖與濕潤……
「真的有些受不了你……你怎麼這個樣子……」
沒有回答,在更激烈的運動中,辰露感到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自己的身體中四處飛濺……
「我有些害怕……」躺在床上,辰露微微顫抖著說道。
「怕什麼?」高哲輕輕撫摸著辰露有些發燙的肌膚。
「或許……我不能滿足你……」辰露的聲音中有些黯然,「我是一個笨女人,是不是?」
「不……」
高哲忽然想起了前些時候電視中風頭極勁的一句話,「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但因為一些原因,這句話並沒有被說出來。
「你是一個好女孩……」高哲最後說道。
「停下來!」辰露站起身。
「怎麼了?」我們似乎到那兒的附近了。
「哦……米奈,讓塔停下來。」高哲喊道。
「遵從您的吩咐!」米奈柔和的聲音響起,高哲感到空間似乎微微頓了一下。
「快,收拾一下」,高哲推開門衝進中間寬闊的衛生間裡。
「今天是怎麼了?」看著在近似於天然的水池中洗漱的辰露,高哲發現自己又開始有一種不安份的想法。匆匆收拾之後,他急忙衝出衛生間。
「等等我!」辰露喊道。
「我在一樓等你!」高哲迅速的穿上衣服,同時,他喊著米奈和二鍋頭,「給我好好的看家,讓它一直保持這種遁形狀態,停在高些的空中,等我的召喚……」
「遵從您的吩咐。」米奈和二鍋頭沒有任何創意的回答著。
從塔裡走出去,一股熱浪襲來,把高哲嗆的咳嗽了兩下。
「好他娘的熱!」高哲用東北土話順口罵道。
「什麼?」辰露用阿拉伯語問道。
「沒什麼!」高哲笑了笑,看著辰露。
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就會給人一種清涼的感覺。
「應該是這邊!」辰露指著東南方向。
「有多遠?」高哲問道。
「很近……」辰露想了想回答道。
「那麼,出發!」高哲轉身抱起辰露,開始施展次階飄浮術。
天氣確實熱了一些,不過幸好路不是很遠,高哲在跑了十分鐘左右手,辰露示意高哲停下來。
「這裡有古怪!」高哲盯著身體下面的沙漠,表面看來,這一片沙漠似乎和其它的地方沒什麼兩樣,但仔細觀察起來,就可以法現,這裡的沙石正在極緩慢的流動。
「這是?流沙……」
「入口就在中間!」辰露指著接近於漩渦狀的流動沙漠的中間。
「你確認!」高哲看了看辰露,「如果弄錯了的話,或許會沒命的!」
「嗯!」辰露肯定的點了點頭,「就在這裡,很深的地底,閉上眼睛,別呼吸,然後帶著我跳下去。」
高哲點了點頭,盡量忘記在電視上和報紙上對流沙的恐懼感覺。
「只是一個入口。」他在心裡告訴自己,然後閉上眼,他跳了下去。
最初時,他感覺身體似乎掉進了火爐之中,但過了十幾秒之後,他開始感覺到一絲涼意,最後,他感覺到大量的寒意湧來……
然後,他感到自己摔在了地上。
「天,這是什麼地方!」睜開眼,他有些費力的看著四周。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另一個天地,地上長著黑綠色的不知名的細草,頭上是柱狀的鐘乳石,整個空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白光,似乎是飄浮在空中的某種可以發光的粉未。
遠處,模模乎乎的,他似乎看到了幾間矮小的屋子。
說是屋子,實際上,說它是天然的洞穴更確切一些,在走到中間最大的洞穴前的時候,一個柔美的聲音傳了出來:「辰露,是你嗎?」
辰露靜靜的走到洞穴前,「是我!」她回答道。
「咳,讓你做的事情,你做完了嗎?」柔美的聲音中,似乎帶著某種病態。
「沒有,我沒有辦法殺死托托巴!」
「哦,先進來吧!」
辰露輕輕的嗯了一聲,向洞穴中走去,高哲跟在辰露的後面。
「還有誰?」似乎感到了並不只是辰露一個人,夜女巫有些警覺的問道,同時,兩隻銀色的蝙蝠從洞穴中飛了出來。
「他是……一個男人。」辰露的支支唔唔的說道。
「男人?」銀色的蝙蝠迅速的飛了回去,然後,女人柔美的聲音再次響起,「他也算得上是男人!進來吧!」
在進入洞口的一剎那,高哲迅速的走到辰露的前面。
在一秒之後,強烈的光讓他有些睜不開眼睛,勉強睜開眼睛之後,眼前的景色讓他呆住了。
第三十八章 夜女巫(四)
出現在高哲面前的,是一個靜靜站在一個桌子後面的女人。
在高哲的想像中,夜女巫至少也該是一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滿臉皺紋,讓人看上去異常驚怖,而一直在外面聽到的夜女巫柔美的聲音則是這個老太婆用來麻醉陌生人的武器……
但事實上,情況並不是這樣。
整個洞穴中亮如白晝,而夜女巫的臉色卻似乎要更白一些,她的頭髮凌亂的披在肩上,但這些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她的美麗,她的美像是冰凍在雪中的水晶,超俗而純粹,靜謐而安詳,而在這一切之中,似乎又透出某種莫名的神秘……
她面前桌子上的巨大水晶加重了這種神秘的意味,在水晶的兩側,站著兩隻比平常蝙蝠要大出近一倍的銀色蝙蝠。
「您是,夜女巫?」高哲微笑著問道。
桌子後面的女人顯然沒有理他的打算,「辰露……」她說道,「告訴我,你都做了什麼?」
「我……」辰露站在高哲身邊,「我拿到了布德維克的靈魂……」辰露小聲的說道。
「似乎不只這些,是吧!」夜女巫頗有意味的看了高哲一眼。
然後,她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高哲仍然保持著那種陽光般的微笑,似乎對她的不理不睬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沒有了!」辰露似乎有些害怕夜女巫。
「不會吧!如果沒有,這只綠皮青蛙是從哪裡來的!」
「或許,我該稱你為地精先生。」
「不,我只是受了詛咒,我原來的樣子還不錯。」高哲一副氣死人的笑容。「哦,對了,地精和我長的很像嗎?我沒有見過那個!」
辰露偷偷的拽了一下高哲的胳膊,示意高哲收斂些。
高哲對辰露擠了擠眼睛,不以為然的盯著夜女巫。
「骯髒的傢伙,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夜女巫的手按在水晶球上,一縷淡淡的黑光從水晶球上射向高哲的眼睛。
「不,我剛洗過澡,很高淨!」高哲仍然保持著微笑,同時,他纖細的右手揚起,淡淡的黑光在空中轉了個彎,消失在他的右手掌心中。
「原來還懂魔法!」夜女巫的聲音讓人感覺似乎掉進了冰窖裡,「那麼,試一試這個!」
「不要,停下來!」辰露喊道。
「怎麼,怕我殺死你帶回的這個男人嗎?」夜女巫忽然間注意到辰露臉上的神色,「過來,走近一些!」她說道。
辰露慢慢的向前走了幾步。
「不要怕,有我呢!」高哲輕聲對辰露說道,但很顯然,他有些刻意的讓夜女巫聽到這個。
「咦……」夜女巫有些驚訝的看著辰露。
「你身上所有的詛咒都被消除掉了!是誰做的?是他?」
夜女巫不能置信的看著高哲。
「詛咒」,高哲疑惑的看著辰露的臉,又看了看夜女巫的臉,忽然間,他想起了慕闌達在為辰露解除黑線的詛咒時的樣子。
「那時候,似乎辰露的臉色就變的好了些,原來她的臉色和這個女人是一樣的!」他想道。
「我不知道……」辰露回答道,「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消除的。」
「是你做的嗎?」辰露轉過頭問高哲。
「不,是慕闌達!那個長鬍子的矮子!」
「啊!是他!」辰露似乎想起了什麼,「我知道了,是那個時候……」
「慕闌達,你們見到了慕闌達!」夜女巫忽然間大笑起來。
「不相信嗎?」高哲微笑著問道。
「不可能,如果遇到了他,你們早就不可能回來了!」夜女巫微笑著看著高哲和辰露。似乎看穿了他們之間的什麼把戲,而事實上,什麼把戲也沒有。
「是托托巴讓你們來殺我的,對不對?」夜女巫問道。「他一定通過什麼方法控制了人們,他就是那樣一個無恥的傢伙……」
「我說不是,你相信嗎?」高哲微笑中帶著諷刺,「你憑什麼說他是一個無恥的傢伙,你不也是用同樣的方法控制辰露嗎?對不對!」
「你!」
「我怎麼了,你讓她去做她根本不可能做得到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托托巴是在神族之王拉特夫的劍下逃跑的,和這種力量比起來,你以為她能做什麼!」高哲的臉上仍然帶著微笑,但他說話的語氣中卻開始出現火藥的味道。
「那麼,布德維克呢!」夜女巫晃動著剛從辰露手中接過的一塊紫色靈魂碎片,「她是怎麼殺死布德維克的!」
「我不知道布德維克和托托巴之間的能力是否相近,但據我所知布德維克是自願把靈魂交給辰露的!」高哲轉過頭看頭辰露,「是這樣嗎?辰露。」
辰露點了點頭,「他說,他對你犯了罪!」
「犯罪,哈,他也會懂得犯罪。」夜女巫看著辰露,「那麼,事實上,你什麼也沒有幫我做!是不是?」
「是……是這樣的!」辰露輕聲答道。
「停下來,我想知道,你為她做了些什麼?」高哲盯著夜女巫問道。
「骨魔,你知道嗎?」夜女巫冷笑道,「我把她從一個骨魔變成了一個人!」
「骨魔?」高哲看了看辰露,「你不是說,在培養你的巫士死了之後,你就不再是骨魔了嗎?」
「對不起!」辰露低聲說道:「事實上,在遇到她之前……」辰露看了看夜女巫,「我一直是一個骨魔,那個巫士也沒有死,我騙了你……」
「為什麼?」高哲開始有點反胃,他討厭上當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從你在那天下雨的時候找到我時,我看到你看我的那種眼神時,我就不敢再承認我曾經是一個專門殺人的變態骨魔,我不敢,我真的不敢……我只能對你說,我是一個還沒來得及成為骨魔的人……」辰露雙手放在臉上,蹲了下去。
「別這樣!」高哲伸手撫摸著辰露的頭,「那不是你的錯……現在,你是屬於我的,我不許你因為這件事難過!」
「哈,你們兩個或許偷偷跑掉會好些,我真奇怪你們怎麼有膽量來我這裡!」夜女巫冷笑道,同時,她的雙手放在了她面前的水晶球上,「一起去死掉吧!讓我來成全你們的好事!」
一道水桶粗細的黑色的閃電猛然間從水晶球中疾射而出,在閃電射出的同時,夜女巫開始發狂般的大笑起來。
閃電在高哲和辰露的身上穿過,然後猛烈的爆炸開。
夜女巫的笑聲長久的迴盪在山洞中,漸漸的,她的狂笑開始變的有些淒厲。
「不要笑了,知不知道,這聲音很難聽!」
夜女巫猛的轉過頭,然後,她的笑聲停了下來,高哲正拉著微微發抖的辰露看著山洞的某個角落之中。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躲過……」
「不要這麼激動!」高哲打斷了夜女巫的話,「只是一個傳送術,很簡單的魔法!」
「可惡的傢伙!」夜女巫終於開始控制不住自己,她的雙手狂亂而有節律的拍打著面前的水晶球,「沉睡,沉睡,一切在拉塔萊的面前沉睡吧!」
高哲只感到身邊的辰露身體一沉,倒了下去,而同時,他自己也開始感到有些昏昏欲睡。
「奇怪的催眠魔法!」高哲偷偷在自己身上施放了一個魔法抑制,同時用窺探神明記載下這個催眠魔法。
黑夜之深眠……竟然是從搖籃曲變幻出來的催眠魔法,在掌握了這個魔法的確切信息後,高哲假裝失去知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現在,讓我把你們送到極樂的天堂!」夜女巫從桌子上抽出一根一米長的銀針,向高哲和辰露走去。
「太肉麻了,因為這個,你們必須死……」她皺著眉自語道,同時,銀光閃過,銀針化成一條銀線刺向高哲的眉心。
倒在地上的高哲冷笑了一下,在間不容髮的瞬間,他的身軀向前滾到夜女巫的腳下,堪堪射過銀針的襲擊。
夜女巫微微一驚,已經出手的銀針順勢劃下,幻出幾點銀花,刺向高哲的頸部。
然而,對於高哲來說,只是這一瞬間吃驚的時間就已經足夠了。
無論如何,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兼職的法師,大多數的時候,他更喜歡用拳頭來解決問題。他的雙手鬼魅般伸出,抓住了夜女巫的雙腳,同時,他的身體不可思議的從地上躍起,倒踢向夜女巫的雙臂……
一切動作只是在眨眼之間被完成,一秒鐘之後,夜女巫倒在了地上,高哲以某種擒拿的姿態騎在她的身上。
「骯髒的東西,給我滾下去!」夜女巫喊道,但很顯然,她在肉搏上並沒有下過太多的功夫。
「我必須告訴你,我和辰露來這裡沒有任何惡意!你的疑心病太重了!」高哲竟然還在保持著微笑。
「滾下去!」夜女巫喊道,但很顯然,高哲不是被嚇大的。
「我滾下去,讓你起身殺了我,對不對?」
夜女巫忽然安靜下來,她輕聲的說了些什麼,停在水晶球兩側的兩隻銀色蝙蝠忽然間飛了起來,在空中向高哲襲來。
「可憐的小傢伙。」高哲的右手輕輕揮了一下,一股猛烈的旋風吹過,兩隻蝙蝠立刻失去了重心,撞到洞穴的牆壁上,然後又順著牆壁掉在了地上。
「沒有戰鬥力的傢伙,怎麼這個女人會這麼不自量力」,在產生這個想法的瞬間,高哲忽然間感到有些不太對勁,夜女巫的身體開始輕微的抖動,同時,她的臉上滲出密密的汗珠!
第三十九章 代價
夜女巫忽然安靜下來,她輕聲的說了些什麼,停在水晶球兩側的兩隻銀色蝙蝠忽然間飛了起來,在空中向高哲襲來。
「可憐的小傢伙。」高哲的右手輕輕揮了一下,一股猛烈的旋風吹過,兩隻蝙蝠立刻失去了重心,撞到洞穴的牆壁上,然後又順著牆壁掉在了地上。
「沒有戰鬥力的傢伙,怎麼這個女人會這麼不自量力」,在產生這個想法的瞬間,高哲忽然間感到有些不太對勁,夜女巫的身體開始輕微的抖動,同時,她的臉上滲出密密的汗珠!
「你要幹什麼?」高哲喊道,「快停下,我沒有惡意!」
夜女巫絕望而快意的笑了起來,「晚了,和我一起毀滅吧!骯髒的傢伙!」在這句話之後,夜女巫蒼白的臉上忽然泛起一絲血色,這絲血色驚艷般為她帶來了某種奇異的美麗。
在一瞬間,高哲終於知道了夜女巫能量的源泉。
她的能量源泉,竟然是在於附在她身上難以被察覺的強大詛咒,而似乎,她也曾在辰露的身上做過類似的事情。只是那個傻丫頭並不太瞭解這個詛咒。
現在,夜女巫在感覺到絕望之後,正在將這種可怕的詛咒釋放出來……
在某一瞬間,高哲似乎感覺到了死亡的味道。
這種事情絕不能發生,他的左手忽然間指向自己的胸口,一個古樸的金色封印在他的胸口顯現出來,「解除秩序封印,維伯克拉之終極組合,為我吸收詛咒的能量!」
一個黑色的漩渦在金色的封印散開後,詭異的出現在高哲的胸口。
同時,夜女巫的身體開始大幅度的抖動起來,「我不相信!」她喊道,一般灼熱的黑浪從她的嘴裡噴射出來,在空中停滯了一下,似乎要形成某種形態……
但在它還沒有形成形態之前,高哲胸中的漩渦處,忽然間生出一隻巨大的龍爪,將它帶入了高哲胸口處的黑色漩渦之中。
「不可能!」夜女巫喊道,「沒有人可以消除黑暗女神的復仇詛咒!」
「召喚秩序之封印,終結!」高哲開始感到了來源於黑暗的誘惑,「封印它,我必須施放成功這個封印。」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但對於拉特夫來說輕而易舉的事情,對他來說卻不知道有多吃力,而且,最讓他感到煩亂的,是身下的夜女巫的反抗。
失去了詛咒的力量,她似乎顯的很虛弱,但對於一動不能動的高哲來說,她的虛弱就顯的有些強大起來。
「不要動,再動大家一起死掉!」高哲喊道。
「好啊,一起死掉!」夜女巫虛弱的笑著,高哲的話適得其反的給她的身體中增添了一些力量。
飄浮術,高哲的身體飄向了空中,同時,夜女巫終於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她看了看飄浮在洞穴上方正在施法的高哲,又看了看睡在角落的辰露,然後,她費力的拾起地上的銀針,向辰露走去。
高哲幾乎認為自己已經完成了這個封印法術,但就在即將完成的瞬間,它不得不放棄一切的努力。
銀針離辰露的咽喉只有不到半米的距離。
夜女巫挑戰般抬起頭向高哲笑了笑,然後,她手裡的銀針開始加速向辰露刺去。
「停下」,高哲怒吼道,吼聲中,他的身體閃電般旋轉著向夜女巫俯衝下去……
疾速俯衝中,高哲開始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一陣眩暈襲來,他似乎聽到了來自於黑暗的誘惑,「過來呀!這兒有不同尋常快樂,過來呀,過來呀……」
低俗靡亂的聲音,飄然欲仙的感覺,高哲忽然感到自己開始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而同時,被理智所壓抑的各種慾望如決堤般從身體的某處衝了出來……
「不能夠,這樣子會毀掉一切,我必須控制它……」他不斷的對自己說著。
但現實和願望常常是相反的,他越控制,事情就越糟糕。
唯一幸運的是夜女巫顯的有些虛弱,高哲即使在眩暈中,仍然準確的撞在了夜女巫的胸前。
但就在他的身體撞在夜女巫的胸前把夜女巫撞到地上的同時,他再也無法壓抑來源於他內心深處的,以至於靈魂深處最原始的慾望……
和夜女巫同時倒在地上的高哲在夜女巫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狂亂的抱住了夜女巫的身體。
一切的罪過來源於你自已!在用這句話安慰自己最後一絲可憐的理智的同時,高哲的眼中閃動著血於火混合的光芒,然後,他的雙手撕裂的夜女巫身上的衣物。
「停下,不要這樣……」夜女巫的喊聲和她的胳膊在高哲面前顯的同樣無力。
在夜女巫白的耀眼的身體完全的裸露在高哲的面前之後,高哲發出低沉的吼叫,伸手拉下自己下體上的遮蓋之後,因為死亡能量的氾濫而膨脹起來的粗壯的胳膊分開了夜女巫雪白的雙腿……
「不要,不可以……」在自己的身體受到侵犯的時候,夜女巫同大多數被強姦的女人表現的並沒有什麼兩樣。
「投入到黑暗之中去吧!那裡有永恆的快樂……」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在高哲的心裡不斷響起……
「不……絕不……」
高哲在心裡喊道,一股強烈的煩躁在他的身體中開始升騰起來,和慾望混合在一起,幾乎要將整個身體炸裂。
然後,不可遏制的慾望促動著他把強烈的煩躁情緒通過身體下面的凶器發瀉在夜女巫的身體之中……
身下的夜女巫慢慢停止了無謂的掙扎,她紙一樣白的臉上開始慢慢的被淚水打濕。
「親愛的,我將永遠不會是你心中最聖潔的拉塔萊了……」夜女巫雙眼緊閉,在輕微的呻吟中自語……
「我是在做什麼?」某一瞬間,幾個女人流淚的場景浮現在高哲的腦海裡,「我這是在做什麼……」
在那一瞬間,從來沒有過的絕望襲擊了高哲的心。
一個充誘惑力的聲音響起,「她是你的,享受她,然後投入到黑夜之中,難道你不快樂嗎?」
「是的,我快樂……」高哲的臉開始因絕望而扭曲……
「哲,你……」一聲驚叫在高哲的身後響起,剛睜開眼的辰露見到了她這一輩子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高哲的身體輕微的拉動了一下,但他的動作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
辰露的眼神忽然停在夜女巫掉落在地上的銀針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後,她走向銀針。
「辰露,殺了他……」在高哲身下的夜女巫無力的說道。
辰露手中的銀針在空中茫無目地的抖動了一會之後,指向了高哲的後腦。
「快,快殺了他……」夜女巫輕聲喊道。
「對,我要殺了他……」辰露自語道,然後,她手中的銀針開始一點一點的向高哲的後腦移動。
就在銀針即將碰到高哲後腦的瞬間,高哲的頭忽然轉了過來,同時,他的右手抓住了銀針,一股黑氣瞬間從他的胸口流到他接觸銀針的右手上……
但這個動作兩條視線中的四隻眼睛互相接觸之後停了下來。
「為什麼要這樣?哲,我不好嗎?」辰露低聲問道,她寶石般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絕望,兩顆大大的淚珠從她的雙眼中滾落下來……
在一瞬間,高哲感到輕微的眩暈,但這種輕微的眩暈很快的被漫無邊際的黑暗所掩蓋,「不要恐懼,去享受快樂,去擁抱死亡吧……之後你將擁有無盡的快樂……」聲音柔美的就像是情人的私語,其中充滿了無盡的誘惑與頹廢……
黑暗開始在高哲的周圍蔓延開來,形成跳躍的黑夜火焰。
火焰中,夜女巫雪白的胴體顯的異常耀眼,在高哲的喘氣和吼叫聲中,夜女巫看著辰露的雙眼緩緩閉上,急促的呻吟聲在她輕輕張合的嘴唇中釋放出來……
「殺死我……」高哲吼道,「辰露,快殺死我……」
夜女巫在呻吟中輕微的歎了口氣……她費力的睜開雙眼,「殺了他吧,辰露,他正在墮落……」
辰露的手開始輕微的抖動起來,她緩緩的走到高哲的面前,「我做不到……」她說道,「我做不到……」她的聲音越來越大,然後,她空閒的右手忽然間握住銀針的中間,將針尖指向了自己的咽喉,「你一個人,去哪兒都會受不了的,是不是……」辰露夢囈般的說道,「你一個人會難受的,讓我來陪你……墮落……」
「停下,不要做傻事……」夜女巫無力的說道。
「不,我再也不會相信你的話了,他就要離開我了,他正在離開,我能感覺得到……」辰露的聲音夢境般飄浮在空中,她空洞的雙眼緩緩閉上,右手上的銀針閃著淡淡的白光,刺向她的咽喉……
「不……能……」高哲含乎不清的吼道,同時,一股巨大的憤懣的情緒開始在他的胸膛中凝結起來,「停下……」高哲仰天吼道,似乎在對辰露,又似乎是在對自己。
辰露呆呆的看著高哲,只見高哲似乎正在掙脫某種無形的束縛,一道黑色的氣柱從他的吼聲中沖天而起,一瞬間,有一縷陽光從上面透了下來,但很快,陽光再次被流沙阻擋。
略微清醒過來的高哲身體猛地後仰,在夜女巫的身體上向後飛出,砰的一聲撞到穴壁上。
從洞穴的牆壁上滑下來後,一縷淡淡的金光再次出現在高哲的左手指間,他低著頭開始一遍又一遍無力的吟誦著封印的咒文……
夜女巫睜開眼,雙手本能的掩蓋著自己的隱秘處,呆呆的看著正在吟誦咒文的高哲。
十幾種不同的神情在她的眼中跳過,最後,她的雙眼變的有些空洞,「難道……真的是我的錯麼?難道……這就是代價?」她在低低的自語中空洞的看著自己裸露的身體……
第四十章 元素體質(上)
豆粒大的汗珠開始從高哲的額頭上不斷的流下來,用盡最後可以控制的能量吟誦出的封印咒文仍然在即將結束的時候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打斷。
辰露手中的銀針的針尖正抵在她自己的咽喉上,她的雙眼無助的看著高哲的一舉一動,似乎只要高哲倒下,她手裡的銀針就會準確的結束她的生命。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高哲感覺到自己舉起的左手上彷彿給綁上了一塊幾千斤重的石頭,「我不能選擇墮落,絕不能……」,他在心中對自己吼道,但似乎連憤怒都失去了力量,渾氣軟的像是不再是自己的身體,最後,他的左手無力的垂下,「辰露,對不起……」他無奈的看著辰露,頹然倒在地上……
恍惚中,他感到黑暗似乎正在從自己的身體中散開,然後是辰露近於絕望的喊聲,「哲,快站起來,你站起來啊……」
然後拉特夫那張嚴肅的大臉有些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他頭腦中,「忠誠,你需要對力量的忠誠!」
「忠誠嗎?它倒底是什麼,它在哪?」在高哲近似於無意識的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高哲感覺到空空蕩蕩的身體中似乎正在與某個奇怪的空間聯接起來。
這就是死亡的滋味嗎?高哲感到自己似乎正在一個虛無邊際的空間中飄來蕩去,這片空間,即不屬於光明,也不屬於黑暗,他處在這個空間中,似乎能感受到這個空間中存在的一切,又似乎與這個空間完全隔離……
在這種清晰而有模糊的狀態中,一個聲音忽然間在高哲的耳邊響起,「你做的不錯,一個法師怎麼能在黑暗面前低頭,現在,我以洛格爾曼的名義起誓,你已經擁有了做為一名真正法師的靈魂,從現在開始,你將不必服從於生命的規律,也同樣不必懼怕黑暗的誘惑,你生命的本質將從此時此刻喚醒,惡之詛咒之四分之一效果全部完成……」
「你是誰?」在發出聲音的時候高哲忽然弄不清楚這聲音是由自己發出的還是由和自己對話的人發出來的……
沒有回答,一陣熾熱的感覺襲來,高哲一瞬間感到自己的思想清晰起來,無數混亂在頭腦中的魔文和咒語似乎正在以某種奇異的順序以大腦為起點,向著自己的整個身體逐漸發散……
「哲,你怎麼了,你真的離開了嗎?」辰露手中的銀針略微向外移動了半分,然後猛地向咽喉刺了下去……
「自然之糾結,凝固」,平靜的聲音在辰露身後響起,一條籐蔓奇異的在辰露身邊的空間中伸出,瞬間將辰露的身體纏繞起來……
辰露的眼神凝視著銀針,針尖已經有一部份刺入了他的皮膚,一顆鮮紅的血珠凝結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她握著銀針的手猛烈的顫抖著,卻不能再前進一分,有些茫然的回過頭,辰露寶石般的眼中出現了疑惑的神色。
一個身高二米左右穿著又破又髒的帆布衣服的男人正靜靜的站在夜女巫拉塔萊的身後,雖然在他渾身上下都是破舊的布衣,卻絲毫掩飾不住他渾身上下所透露出的某種華麗而寧靜的氣質,他淡金色的頭髮顯的凌亂而滄桑,兩隻尖尖的耳朵異於常人的豎立在頭頂,他的雙眼明亮而靜謐,呈現黯綠色皮膚的雙手正平舉過肩,兩團綠色的光芒如純淨的翡翠般在他的手中轉動……
「纏繞之解析,分離」,寧靜的聲音在這個辰露弄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黯綠色皮膚的人的口中發出,纏繞在辰露身體上的籐蔓瞬間從辰露的身上消失,一縷淡淡的銀光閃過,辰露手中的銀針隨著籐蔓的消失在空中閃現出一條筆直的銀線,最後停在了這個男人的手中。
「一切生命都是值得尊敬的,你們在做什麼?」男人明亮的目光在地上的三個人的身上掃了一遍,在看到牆角處的高哲的時候,他輕輕的歎了口氣,在看到辰露的時候,他的眼中露過一絲疑惑,最後,當他看到夜女巫的時候,他的眼神再不能移動半分。
而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夜女巫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停在男人的身上,在兩對眼睛對視的瞬間,夜女巫的眼中忽然間變的晶瑩起來,兩滴水晶般的淚珠瞬間從她的眼中流了出來……
「格蘭迪,是你嗎?」夜女巫夢囈般的問道。
「拉塔萊?」男人的語氣忽然顫抖起來,「我是格蘭迪?」
「格蘭迪,格蘭迪……」夜女巫在重複這個名字時身體輕輕的顫抖著,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她似乎在努力平靜的面對著面前的這個男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她全身的赤裸,似乎在面對這個男人時,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拉塔萊已經死了……」夜女巫緩緩說道。
「拉塔萊?你怎麼了?」格蘭迪的眼神開始注意到地上被撕成碎片的衣服,然後,他的雙眼盯在衣衫不整的高哲的身上。
「是他?」格蘭迪黯綠色的臉上轉過一絲藍暈,同時,他的雙手緊緊的握住拉塔萊的雙肩,怒聲問道:「他對你做了什麼?」
「不要怪他!」夜女巫的身體像是狂風中的弱草,「拉塔萊早就死了,現在的拉塔萊只是一個被仇恨填充的復仇者!一個自取其辱的女人……」
「仇恨詛咒,難道你真的使用了那個用生命換取力量的詛咒?」格蘭迪狂亂的問道。
拉塔萊笑了笑,「不只是我,為了得到殺死那幾個人的力量,我甚至把那個詛咒強加在了別人的身上……」夜女巫轉頭看了看辰露,「對不起……」她輕聲說道。
「他死了……」辰露冷冷的說道。
格蘭迪凝惑的盯著眼前的幾個人,然後,他看著辰露緩緩的搖了搖頭,「不,他並不屬於死亡。」
「不,不可能……」夜女巫輕輕搖了搖頭。
「以自然的力量,感知!」格蘭迪的手離開了夜女巫的雙肩,兩團晶瑩剔透的綠光在他的手中閃過,格蘭迪伏下身,把雙手按在地上,一片肉眼幾乎看不見的極淡的綠光瞬間將整個洞穴的地面覆蓋起來,然後,格蘭迪看著夜女巫靜靜的說道:「你的身上沒有任何黑暗的詛咒,你的身體現在很虛弱!」
夜女巫木然的點了點頭,伸手指向高哲,緩緩說道:「他的身體裡,有他自己無法控制的吸收詛咒的力量,他吸收了我釋放出的詛咒,他墮落了……」
「不……」格蘭迪似乎在聆聽般輕輕說道,他的臉上露出不能相信的神色,「不可能,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
「他死了?」辰露木然的問道。
「沒有……」格蘭迪若有所思的說道:「他的身體中集結了巨大的黑暗力量和與黑暗力量極不匹配的救贖的力量……」
「不匹配的力量?」拉塔萊的聲音中透出驚異,「你是說……」
格蘭迪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在黑暗力量遠遠超過救贖力量卻又能讓兩種力量共存在身體中,即不排斥,又不相互吞噬,除非,他擁有傳說中的體質。」
「高等精靈體質?」拉塔萊驚訝的問道。
「不」,格蘭迪輕輕搖了搖頭,「即使是高等精靈,也未必會擁有這種體質,確切的說,這種傳說中的體質被稱作元素體質。」
「元素體質」,拉塔萊搖了搖頭,「不可能,如果是那樣,為什麼他剛才會被黑暗誘惑?」
「我是說……」格蘭迪靜靜的說道,「他的身體正在向元素體質轉化。」
「轉化……」拉塔萊若有所思的自語道。
「他……沒有死……」辰露的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同時,她吃力的站起身,向高哲走去。
「別靠近他……」幾條籐蔓忽然間從辰露的腳下伸出,再次將辰露束縛起來。
「放開我,讓我過去……」辰露掙扎著喊道。
「不,那太危險,你必須等他醒來……」格蘭迪的聲音恢復了最初的平靜。這種平靜的聲音似乎是直接通過心靈在與人交談,一瞬間,辰露靜了下來,她寶石般的眼睛看了看格蘭迪,然後,一動不動的停在了高哲的身上……
「拉塔萊!」格蘭迪靜靜的看著拉塔萊,拉塔萊的身體輕微的抖動了一下,然後,她緩緩走到桌子後面,將雙手放在水晶球上,淡淡的白光閃過,一襲純白的華麗衣裙出現在桌面上,緩緩的穿上白色的衣裙,大滴大滴的淚珠從她的眼中流了出來……
「對不起,格蘭迪,我墮落過……」
「但現在你已經清醒了,是不是?」格蘭迪緩緩說道,「知道嗎?拉塔萊,從見到你的那天起,我就開始對自己的種族犯罪,如果說墮落,或許,從那時起,我就墮落了……」格蘭迪的目光停在拉塔萊剛剛穿在身上的白色衣裙上,「這是你第一次見到我時穿的那件衣服,難道……你想回到那個時候,忘了我嗎?」
「不……」拉塔萊猛烈的搖著頭,「我會在一生中永遠記著你,直到死去,可是,我已經不再是你心中那個純淨的拉塔萊了……」拉塔萊看了看高哲,然後她低下頭去,「是我自己玷污了自己……」
「或許,他沒有錯!」格蘭迪靜靜的說道,「但是,他必須死。」
辰露猛地轉過頭,驚愕的看著格蘭迪。
第四十一章 元素體質(下)
「每個人都會因為犯錯誤而死亡」,格蘭迪繼續說道:「但絕不是不犯錯誤就可以不死,無論如何,他侵犯了你,所以,他必須死。」
「格蘭迪……」拉塔萊搖了搖頭,「不要那樣……」
「無論如何,做為一個男性精靈,我不能容忍……」格蘭迪一字字的說道:「我將會等他的力量恢復過來後再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當然……」格蘭迪微笑了一下,「也或許消失的人會是我,但這並不重要!」
「為什麼」,拉塔萊盯著格蘭迪,她的聲音中帶著憤怒。
格蘭迪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但拉塔萊絲毫沒有停住的意思,「我知道……」她繼續說道:「你會說,是為了尊嚴。」
格蘭迪微微點了點頭。
拉塔萊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難道僅僅是為了這點尊嚴,就要和他拚個你死我活嗎?難道就沒有比你的尊嚴更重要的東西了嗎?難道你讓我等了這麼多年只是等到了具屍體嗎?難道你再也不想看到我們的兩個孩子了嗎……」
「沒錯……」格蘭迪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如果失去了尊嚴,我會沒有辦法面對這一切。」
「那麼,為了你的尊嚴,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夜女巫忽然伸手在桌子上拿起另外一支銀針猛地向自己的眉心刺去。
「停下來……」格蘭迪喊道,在吃了一驚之後,他的動作明顯遲緩了一下,而這個遲緩的一瞬間卻完完全全是決定一個人生死的一瞬間……
就在銀針即將刺入拉塔萊的眉心的時候,筆直的銀針似乎輕微的扭動了一下,一塊石頭忽然從牆角處飛來,將銀針從拉塔萊的手中擊飛……
「哲……」辰露吃驚的看著高哲,高哲的身體正在緩緩的發生變化,「等一等」,高哲的聲音充盈著整個洞穴,「一切的罪過,該由我來承擔!」
拉塔萊和格蘭迪同時注視著高哲,高哲的身體正逐漸轉向透明,透過玻璃一樣透明的皮膚,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體內能量的流動。
「……以洛格爾曼之名,召喚維伯克拉組合之終極組合。」
幾個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在高哲說完這句話的同時,黑色的能量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不停的流轉,一個黑色的漩渦出現在他的胸口,然後,一隻巨大的白色的影子出現在高哲的頭頂。
拉塔來的眼中流過一絲驚恐,「格蘭迪,那是什麼?」她不自禁的問道。
「那是……幽靈鬼龍!」格蘭迪明亮的眼睛緊緊盯著幽靈龍,「就是它,吞噬了月女神之復仇詛咒!」
在幽靈龍出現後不久,一團紫蘭色的霧氣從高哲胸口的漩渦中飄了出來,迅速的將幽靈龍籠罩起來……
「以洛格爾曼之名,整合惡之詛咒全部效果!」在紫蘭色的霧氣完全飄出後,高哲的身體忽然開始改變形狀,確切的說,是恢復成了原有的形狀。
辰露有些不能適應的看著高哲,或許在她的記憶中,更親切的仍然是那個綠的像青蛙的高哲。
格蘭迪和拉塔萊不自禁的輕輕噓了一聲,和剛才的樣子比起來,高哲的樣子實在變的有些過份,或許這讓他們想起了在整個世界流傳的青蛙王子的故事。
在高哲的身體完全恢復成一個正常的人類後,被紫藍色的光芒籠罩的幽靈龍開始在空間的空隙中張開巨大的翅膀,耀眼的藍光閃過,高哲的身體像是失去了實質的感覺一般,只餘下一個淡淡的影子。
「……元素之整合,能量填充!」幾個人已經分不清咒文是在哪裡傳出來的,在這個咒文被吟誦出來之後,巨大的幽靈龍一瞬間消失在紫藍色的霧氣之中,然後,紫藍色的霧氣開始填充高哲留在牆角處的淡淡的影子。
「完成了,完成了……」格蘭迪不停的重複著說道。雖然這個結果在他的預料之中,但這種只會在傳說中出現的事情仍然讓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在最後一縷霧氣消失在高哲的影子中之後,白光一閃,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孩出現在幾個人的面前。
「你是……小哲?」辰露遲疑的問道。
「我不是說過,我原來的樣子還算不錯嘛!」高哲走到辰露的身邊,凝視著辰露寶石般的眼睛,微笑著說道。
「你真的沒有死!」不知是受到高哲一感染還是因為心裡高興,辰露的臉上很自然的流露笑容,然而,在笑容剛剛綻放的一瞬,像是失去了某種支柱,辰露的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微微低下身,伸手將辰露抱在懷中,整個動作說不出的自然流暢,「她太累了……」高哲微笑著對格蘭迪說道。
「你一直能聽到我們的對話?」格蘭迪問道。
高哲點了點頭,略微轉過頭看了一眼拉塔萊,拉塔萊有些緊張的低下頭。
「那麼……」格蘭迪說道:「我想,我們已經不必再說些什麼?把你的女人放下吧,我們之間必須有一個人倒下!」
「沒錯!」高哲笑著說道,「我剛才說過,一切的罪過由我來承擔,所以,那個人會是我!」
「你!」格蘭迪冷冷的看著高哲,「你以為用這種方式就可以逃避開這場決鬥?」
「不」,高哲搖了搖頭,「我個人認為這會是一場單方面的決鬥。」
「單方面的決鬥?」格蘭迪重複道。
「沒錯,你該很清楚決鬥的結果!以你現有的能力無法毀掉我的身體,而且,我現在可以自由的控制幽靈龍!」在說這些話的同時,高哲的手微微揚起,一團閃著白光的粉未出現在他的手掌上方,「這不同於尋常的元素,它是能量整合的產物,我現在身體的任何部份都是由這種純粹的能量元素組成的,雖然它還不完善,但你該知道它意味著什麼!」
「你……」
「我並不是在危言聳聽!」
時間似乎靜止下來,高哲和格蘭迪在靜止中相互凝視。
「我想,我們該說一說現在的問題,這樣站著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對不對!」高哲微笑著說道,但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的微笑中帶著某種無奈。
「似乎沒錯,但我討厭你的態度!」格蘭迪說道。
「這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如果你喜歡,我想,我現在可以跪拜在你的面前,但那樣或許會讓你更加討厭,是不是?」
格蘭迪皺了皺眉,夜女巫冷冷的看著高哲,很顯然,高哲在以近於漠視的態度對待格蘭迪的同時,間接的讓拉塔萊對他產生了反感,或許,是更加反感,因為拉塔萊從來也沒有對他有過好感。
「有一件事我很感興趣!」在格蘭迪和拉塔萊一言不發的情況下,高哲只好自彈自唱。
「您是一個精靈,我並不瞭解精靈的種族的事情,但看起來,您私自的喜歡上了……」高哲看了拉塔萊一眼,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喜歡上了她,是不是?」
格蘭迪靜靜的看著高哲,即不點頭,也不搖頭。
「你們之間的行為沒有得到您的種族的認可,是不是?」
「你是在威脅我?」格蘭迪沉聲說道。
「我為什麼要威脅你?一個自願倒在你面前的人為什麼要威脅你?」高哲笑道。
「那你是什麼意思?說這些幹什麼?」
「沒有什麼,實際上……」高哲的語氣忽然間變的異常沉重,「我想問一下,你們的孩子是不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高哲注意到格蘭迪和夜女巫的臉色在自己說出這句話的一瞬忽然間開始發生變化。
難道真的是這樣!我,哈哈,我他媽的究竟做了什麼!
高哲的眼神下意識的從拉塔萊的身上掃過。
我該怎麼辦?他問自己,或許死在這兩個人的面前會是一個悲慘的結果,但更悲慘的是……
高哲看了看懷中的辰露,自己死亡之後,接下來就會是懷中的這個女人,然後,下一個會不會是新西蘭農場中的那個女人?
或許,她一輩子也不會知道,但她在等他。
神,告訴我,我該怎麼做?高哲有些茫然的想著,我該怎麼樣承擔這個結果,神啊,救救我吧!快告訴我,哪一個神都成!
拉特夫的大臉居然又奇怪的出現在他的頭腦中。
或許,我真的該讓他陪我過來……
「你見過他們!」智暫的沉默之後,夜女巫小心翼翼的問話打斷了高哲的思緒。
「拉塔萊!」格蘭迪略帶責備的看了拉塔萊一眼,「不要相信他的話!」
「離別前……」高哲忽然高聲說道:「……爸爸回來時被我和Kelley纏著講故事,爸爸那天很高興,多呆了一天陪我們和媽媽,媽媽那天也很高興,給我們做好吃的小甜餅……」娜娜的樣子忽然極其真實的出現在他的頭腦裡。
「等我!」高哲暗暗對自己說道,「無論如何,我要再見你一面。」
「Kelley,他真的見過他們!」拉塔萊對格蘭迪喊道,很的語氣中帶著無法掩飾的興奮,「沙爾娜呢,沙爾娜怎麼樣?」
原來他的名字是沙爾娜,高哲笑了笑,「娜娜,哦,沙爾娜,她成為了一個魔法精靈!」
「魔法精靈?」格蘭迪明亮的眼睛裡閃動著綠熒熒的光芒,緊緊的盯著高哲。
「我是……」
在轉化為元素體質後,雖然感覺上已經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他恐懼,但高哲在感,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仍然在努力的聚集勇氣。
「我是……他們的朋友,沙爾娜的愛人!」高哲一字字說道。
第四十二章 一場陰謀
良久的沉默,格蘭迪和拉塔萊的眼神不時的對視一下,然後在高哲的身上停留片刻。
在感到有些難堪之後,高哲索性抱著辰露坐在地上。忍受著格蘭迪和拉塔萊象看珍奇動物一樣的目光。
「他們在哪?」拉塔萊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不知道。」高哲搖了搖頭,「我在找他們?」
「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格蘭迪問道,雖然他的聲音很平靜,但高哲卻可以清晰的捕捉到平靜中的絲絲顫動。
「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高哲笑了笑,把從認識Kelley和娜娜直到分別前的事情簡單的和格蘭迪說了一遍。
在聽高哲講述的過程中,拉塔來一直在默默的流淚,格蘭迪則微閉著眼睛,每當他眼睛睜開的時候,高哲就可以捕捉到一種蘊藏在平靜中的哀愁與憐憫。
「那時,我不得不離開了他們,然後,就再也沒有過他們的消息……」高哲歎了口氣,「無論如何,我要找到他們……之後,我會為我所做的事情負責。」
高哲再次看了看拉塔萊,拉塔萊看上去像是一朵被淚水打濕的花瓣,她的右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怒力的抑制自己不大聲哭出來。
「你認為,你還有資格去見沙爾娜嗎?」格蘭迪盯著高哲懷裡的辰露,忽然間開口說道。
「沒錯,或許我沒有這種資格,但我想,娜娜,哦,沙爾娜不會這麼想!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是不是?」
「你希望得到她的諒解?」格蘭迪不屑的笑道。
「不,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解決這件問題,雖然,或許那會是很悲慘的結果,但我不能忍受沒有結果的事情。」
「所以你想去找他們?你準備去哪裡找他們?」格蘭迪斂起不屑的笑容問道。
「本來,我以為,我已經找到了他們!」高哲看著格蘭迪,「但現在,我想,我需要去精靈族,到那裡去找他們。」
「那麼,做為Kelley和沙爾娜的父親,如果我不願意呢!」格蘭迪忽然間斬釘截鐵的問道。
高哲愣了一下,然後,他笑著說道:「我請求你,你們!」高哲看著格蘭迪和拉塔萊,「請求你們讓我去找他們,如果你們不願意,我想,我還是會去找他們,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人可以阻擋我!」
「那麼,我們之間的決鬥,你準備怎麼辦?」
「我會接受它的!」高哲盯著格蘭迪,「但不是現在,給我一段時間,我會回到這裡來找你。」在回答格蘭迪的問話的同時,高哲同時在心裡問著自己,「我真的要接受嗎?我真的可以對娜娜的父親動手嗎?」他無奈的笑了笑,「或許,每個人從生下來開始,就注定了要接受死亡的歸宿,只不過,我的死亡來的早了一些。」
「你們……」拉塔萊顫抖著指著高哲和格蘭迪,「在你們決定決鬥的時候,為什麼不考慮我的意見,你們把我當成一個人來看待了嗎?」
「對不起。」高哲低下頭。
格蘭迪低下頭,良久,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他抬起頭,明亮的眼睛盯著高哲,「我必須告訴你……」他緩緩的,平靜的說道:「精靈的種族,要比你想像的複雜的多,或許,Kelley和娜娜真的在那裡,但是,或許在你沒有找到他們之前,你就會被那些黑暗中的卓爾以及不把生命當成一回事的高等精靈殺掉……請相信,我並不是嚇你。」
「如果那樣!」高哲靜靜的說道:「我想,至少,我去做過了,我不會後悔。」
「是這樣!」格蘭迪看著拉塔萊,「親愛的,我想,還是由你來決定吧,我會尊重你的意見。」說完這句話,格蘭迪盤膝坐在地上,閉上眼,再不說一句話。
微微愣了一下,拉塔萊的臉上飄過一絲疑惑,然而,這絲疑惑很快的被一個堅定的表情所取代。
「真的讓我來決定麼?」拉塔萊看著高哲和格蘭迪。
高哲點了點頭,「我沒有意見,也沒有權利發表意見。」
格蘭迪盯著高哲,「說吧,拉塔萊,我說過,我會尊重你的意見。」
「那麼!如果你們真的想聽我的……」拉塔萊緩緩說道:「就讓它成為一個秘密吧!」
「秘密!」高哲重複道。
「很好,秘密!」格蘭迪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他看著高哲,「問題已經解決了,是不是?」
一時間,高哲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沉默了良久,他才機械性的點了點頭,「是的,我明白了!」
「如果……」拉塔萊走到格蘭迪的身邊,「你真的想要去精靈的種族所在地,這個洞穴就可以讓你到達那裡。」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拉塔萊對高哲招了招手,「跟我來!」
高哲跟在拉塔萊的身後走到洞穴外,拉塔萊指著洞穴左側的一塊刻滿了奇怪符文的黑色巨石說道:「實際上,這曾經是到達精靈的種族所在地的地下的一個傳送陣,我們一直想啟用這個傳送陣……」拉塔萊轉過頭詢問般看了看格蘭迪。
格蘭迪點了點頭,「這並不是普通的傳送陣,事實上,它是一個傳送序列,一共是由九個大型傳送陣組成,每一個傳送陣都被高等精靈用魔法鎖定起來……我想,或許你能啟動它!」
「我嗎?」高哲走到傳送陣前,仔細的看著傳送陣中心的黑色石頭。
「很強大的魔法氣息!」高哲閉上眼,緩緩說道,「但解開它並不需要多大的能量。」
「沒錯!」格蘭迪有些興奮的說道:「要解開這個傳送陣只需要瞭解它了結構就可以了!」
「我有個問題!」高哲忽然開口問道,「我聽說只要去破壞精靈遺跡就可以被精靈帶回精靈的種族去,是不是?」
格蘭迪愣了一下,然後他搖了搖頭,「不」,他說道,「精靈族的內部似乎出了什以大事,現在破壞遺跡的人會被直接殺死。你還是不要有這種想法的好!」
「原來這樣!」高哲若有所思的說道,「看來我需要快一點到那裡才好,但在這之前……」高哲轉過臉看著格蘭迪和拉塔萊,「我需要把她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我不能帶他去那個地方。」
「如果你相信我們……」拉塔萊說道,「把她留在這裡好了,我們會照顧她的。」
「哦……」高哲遲疑了一下,然後,他走進洞穴把辰露放在床上。
「你能解開它嗎?或許,它現在是能夠到達精靈族的唯一通道!」格蘭迪說道。
「應該不是很難!」高哲把手按在黑色石頭的某個凸起的點上,開始在心裡吟誦相應的咒文。
吟誦咒文的同時,高哲感到自己在吟誦咒文時再不用像身體沒有發生改變之前需要高度的提高精神力,專心的吟誦咒文。
現在吟誦咒文似乎變成了一種形式上的東西,在自己想要施展某個魔法的同時,咒文似乎會被自動的吟誦起來。
而存在於大法師記憶中的無數咒文似乎已經溶進了身體的每一個部份,整個身體輕的像一片羽毛。
「完全由能量元素構成的身體!」高哲感到從來沒有過的舒適,「或許,拉特夫說的沒錯,總有一天,我會獲得無盡的生命,只是,那似乎沒有什麼意義……」
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黑色的巨石忽然間開始轉動起來。
「他真的能啟動這個傳送陣!」拉塔萊不能相信的看著格蘭迪。
「嗯!」格蘭迪點了點頭,「他在魔法上是一個非常博學的人!」
黯藍色的光芒閃過,高哲的身體忽然間從拉塔萊和格蘭迪的面前消失。
「他被,傳送走了,被啟動了!」
「不要這麼激動,親愛的拉塔萊,這一直在我們的預料之中!如果洛格爾曼的記憶連這一個高等精靈的傳送陣都打不開,還算是什麼大法師!」格蘭迪的聲音忽然間變的邪惡而尖銳,「這個傢伙,我可真想殺死他!」
「你真的能殺死他嗎?」拉塔萊的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同時,她不知從哪裡取出一個鏡子,「這張臉可真是太漂亮了,我真有點捨不得變回原來的樣子!」
「蓮達·伊也娜,你最近越來越放肆了。」格蘭迪盯著拉塔萊說道。
「哦,對不起。」蓮達的身體微微的抖動起來,「對不起,托托巴巫士,我不是故意的!」
「渾蛋,說過多少次了,我是土精靈格蘭迪,不要提到我的名字!」
「是!」蓮達低著頭,「格蘭迪先生,他會不會再回來?」
「怎麼,你還捨不得他嗎?」托托巴笑著看著蓮達。
「不,蓮達永遠只屬於您一個人!」蓮達偷偷看了托托巴一眼,雖然仍然是用偽裝術變成的格蘭迪的臉,但臉上的神情已經完完全全是他所熟悉的那個托托巴,「我向您發誓,蓮達永遠只服從您一個人,您讓我做什麼,我就會去做什麼!」
「哼!」托托巴輕哼了一聲,「要沒有這小子,拉特夫那個傻大個早就被我取消神格了……」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托托喊道:「萊尼,你可以出來了!」
「是!」清脆的聲音響起,萊尼從大洞穴旁的一個小洞穴中走了出來。
「難道說?石板的詛咒全都加在這個小子的身上了嗎?」托托巴問道。
「沒有!」萊尼愣了一下後說道,「只是第三塊石板的詛咒!」
「這樣!」托托巴的眼睛轉了轉,「但是,惡之詛咒的效果已經全部在他的身體上形成了,是這個效果完成了他的元素改造……」
「我不知道!」萊尼低著頭,微微顫抖著說道。
「把石板拿來!」托托巴喊道。
「……是。」萊尼和蓮達對視了一眼,一動不動。
「聽到我的話沒有」,托托巴吼道,「把石板拿來。」
「是……是。」萊尼慢慢的退到他剛剛走到的山洞中,隔了一會,她的手裡捧著三塊石板走了出來。
「拿過來,快!」
萊尼略微加快些速度,把石板遞到托托巴的手上。
托托巴接過石板,看了一下,然後,他盯著萊尼,「第三塊石板呢?」
「丟,丟了!」萊尼顫聲說道。
「丟了,廢物!」托托巴把石板扔在地上,一腳把萊尼踢的倒飛出去十幾米。
「對,對不起!」蓮達在一旁說道。
托托巴轉向顫抖的蓮達,「對不起,對不起!」他憤恨的罵了聲什麼,然後,他的神情忽然間冷靜下來,「算了,真是奇怪,你這張臉讓我沒有辦法生氣。」
「那麼……」蓮達忽然湊上來,同時,她的手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您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
砰的一聲,蓮達的身體倒著飛出。
蓮達趴在地上不能理解的看著托托巴。
「騷貨,你給我記住,你永遠只是一個替代品,真正的拉塔萊就是死了,也不會像你這麼下賤!」
☆`文`☆;
☆`人`☆;
☆`書`☆;
☆`屋`☆;
☆`小`☆;
☆`說`☆;
☆`下`☆;
☆`載`☆;
☆`網`☆;
第四十三章 她是誰?
「他怎麼了?」在托托巴進到洞穴之後,萊尼忍著疼痛走到蓮達的身邊問道。
「怎麼了,哼……」蓮達不屑的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那個女人,「還真把自己當成土精靈了,簡直是白癡……」
「你說,我哪一點不比那個冷的跟一根冰柱子似的女人強?」蓮達忍痛站起身,想做出一個驕傲的姿態,但托托巴那一腳顯然踢的不輕,無論她怎麼想讓自己高傲一些,總是會被臉上的一些小動作破壞掉。
「好了,好了,你是世界上最妖艷,最美的女人,誰也比不上你!」萊尼敷衍道,同時,她看了看被高哲開啟的魔法傳送陣,「你說,他會怎麼樣?為什麼托托巴不殺了他?」
「我哪兒會知道,托托巴什麼時候把他的計劃跟我們說過……」蓮達不屑的說道,「哈,你是不是關心起我們的表弟了,忽然間變回原來的樣子倒是真的有點讓人想入非非了……」
「呸!」萊尼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是不明白托托巴為什麼要讓他來開啟那個魔法陣!」
「這個……」蓮達小聲的說道,她的動作看起來有些神秘,萊尼靠到了蓮達身邊,「據說這個魔法陣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可以傳送多人的魔法陣,但是在一個月前,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被一些非常可怕的高等精靈封印了,托托巴一直想把它打開……」
「這樣!」萊尼說道,「為什麼要打開它?」
「不知道!」蓮達搖了搖頭,「我們只是他手中的兩個奴隸,他會對我們說些什麼!」
萊尼點了點頭,然後,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對了,那四塊石板所組成的詛咒叫做惡之詛咒?」
「嗯!」蓮達點點頭,「他剛才就是這麼說的!以前,在,在……一些時候,他說過這個詛咒的效果如果分成四個部分加持到四個人身上後,他就可以分別吸收這個詛咒的力量,獲得黑暗封印體質……」
「黑暗封印體質?那是什麼?」萊尼驚訝的問道。
「不要問了,你的問題太我,我要是知道的話我就是大巫士了……」蓮達捂著腹部,他的面孔已經慢慢的變回到了原來的樣子,注意到這一點後,她有些疑憾的說道:「多美麗的面孔,如果我真的擁有這個面孔或許可以在百老匯成為頂尖的人物的!」
「算了吧!」萊尼不屑的笑道,「那樣的話百老匯只會多出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
「哼!」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對話,蓮達始終保持著喜怒不形於色的至高境界,她的眼睛向洞穴的裡面瞄了瞄,「不知道屋裡那兩個女人怎麼樣了,托托巴這個老傢伙一生氣就喜歡拿新鮮的女人瀉氣,也不知現在是哪一個女人在應付她……」
洞穴中,放著水晶球的巨大桌子已經被移到了牆角,扮作格蘭迪樣子的托托巴正盯著從桌子下面躺在一塊巨大的熊皮上的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美到了極點,艷到了極點,卻也冷到了極點,她的眼睛眉毛鼻子嘴和剛才蓮達所偽裝的樣子絲毫不差,如果在她的臉上做一個精確到零點零零一毫米的模子扣在蓮達的臉上,保證會嚴絲合縫,絲毫也不會差上半毫。
但同樣是這樣的一張臉,同樣是有些接近病態的白的不可思議的皮膚,放在這個女人的臉上,卻要比蓮達所偽裝的樣子要美上一百倍。
「怎麼樣,考慮一下我的意見!」托托巴緩緩說道,「你看,我全身上下哪一點不比格蘭迪那個鄉下佬強……」在說到這裡的時候,托托巴特意做了兩個可以顯示出男人魅力的動作。
拉塔萊,真正的拉塔萊的雙眼像是兩團燃燒的寒焰,如果說眼光可以殺人的話,托托巴現在至少已經死上一萬次以上了。
「哦,對了,我忘記了,你還不能講話!」托托巴微笑道,「但我不能替你解除禁聲的魔咒,我可不喜歡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開口罵我!」
他的臉轉向躺在牆角處床上的辰露,「呵,你在哪裡找到這個女孩子的,簡直和你一樣的漂亮,真是漂亮極了!」托托巴搓動著雙手。「現在,我有一個偉大的計劃,我要把你們都變成我的奴隸,誰都知道,偉大的托托巴只喜歡女人,當然,如果有權力的話我也不會拒絕!」
托托巴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或許無論是誰,在沒有人的時候,都會有胡亂講幾句話的習慣,但托托巴似乎更開放一些。
「自稱是你們家那兩個小傢伙的朋友,莎爾娜的愛人的人已經去幫助我解開被封死的傳送陣……」托托巴在說這些話的同時,享受的看著拉塔萊的臉,似乎想在那裡捕捉到一些讓他快意的東西,但拉塔萊的臉色卻始終冷的像一塊石頭,一塊冰,一塊被冰凍住的石頭……
「知道我是怎麼知道他可以解除掉被精靈種族中最資深的魔法封印住的魔法陣的嗎?知道我為什麼要開啟這個魔法陣嗎?」托托馬盯著拉塔萊,拉塔萊哼了一聲,似乎根本不屑於聽到托托巴所說的話。
「這一切都是一個陰謀,我必須要為自己策劃的這個陰謀鼓掌……」托托巴把雙手放在一起輕輕拍了兩下,「本來我是想把高哲這個小子引到這裡來殺掉!但是有一條來自於……來自於我的一個朋友的消息讓我瞭解到一件事,你知道是什麼嗎?」
「好吧!即使你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訴你,或許你慢慢會對我的話感興趣的……這件事就是!」托托巴停了一下,看了拉塔萊一眼,「就是在這個叫做高哲的中國男孩的頭腦裡,有著傳說中的大法師洛格爾曼的魔法記憶,本來我是不相信這件事情的,但是,在我們演戲的過程中,他竟然轉變成了元素體質,哈,是真正的元素體質,完全的能量元素形成的身體……該死的傢伙,連我也可是夢想得到一個黑暗封印體質,這個傢伙卻直接轉換成了元素體質……」說到這裡,托托巴咬著牙,臉上是恨恨的表情。
拉塔萊的眼中出現一絲嘲弄的神色……
「臭女人,你高興了是不是,你因為什麼高興,你以為這個體質很了不起嗎?這個已經和你的女兒發生了不正常關係的男人在替我開啟那九道魔法陣之後,他就會面對成百上千的卓爾,不要說是元素體質,就是拉特夫那個傢伙到了那裡,也會被那群瘋狂的卓爾撕成碎片……」
拉塔萊的眼中不自禁的出現了一絲憂慮,雖然那只是一瞬間的憂慮,但卻不差絲毫的落入到托托巴的眼睛裡,「哈,你擔心了,是不是!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的女人在這裡,你會和他發生些什麼也說不定,這小傢伙倒是很好色啊!看一看他喜歡上的女人,你的沙爾娜也應該不錯吧……」托托巴近於瘋狂的說道。
「你說夠了嗎?」冷冰冰的聲音響起,托托巴所然感到一絲寒意。這個聲音,他的頭轉向了牆角處。
牆角的床上空無一人,不知什麼時候,本來應該在那裡的辰露不知去了哪裡。
「很奇怪嗎?」白光一閃,辰露忽然間出現在托托巴和拉塔萊之間。
「你……」托托巴還從沒想過有自己竟料之外的事情,特別是近幾十年來,一直是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當然,要排除在神族狼狽逃掉的事情,但即使是逃掉,他仍然拿到了在神族中被奉為至寶的秩序之源。
但眼前的情景卻忽然讓他感到有些發冷,他從沒想過辰露會以現在這樣一種樣子出現,那本來應該是一個弱女禁風的女人。或許,會比那樣的女人強一些,也只能算得上是筋骨不錯,體能偏上的女人。可眼前站著的這個女人,無論誰站在她的面前,都有一種如芒刺背的感覺。
如果說,拉塔萊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塊冰的話,那麼,用整座冰山來形容辰露則絲毫也不會過份。
或許,這座冰山已經被溶化成水,但把她溶化成水的人,叫做高哲,而不是托托巴。
「你倒低是誰?」托托巴問道。
即使在面對拉塔夫的秩序審判巨劍的時候,托托巴也沒有過這麼冷的感覺,但現在,他忽然有了這種感覺,他瞭解這種感覺,在巫士之中,一旦某個巫士將一個人當成了一個死敵,就會把一種奇怪的詛咒加持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在兩個人見面的時候,巫士會喚醒詛咒,在這個時候,他的敵人就會感到恐懼,絕望。
他還瞭解的是這個詛咒只有雙方的實力相仿相若的時候才會被對手感覺到,能力太弱的人如果對能力比自己高的人使用這種咒法往往會受到反噬,而能力高的人則不屑於對能力低的人使用這樣的詛咒。
然而,這個詛咒形成的感覺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感觀之中,他瞭解自己的能力,在他所熟知的範圍中,能達到或超過自己能力的不過數人,但卻絕不包括眼前的這個女人……或者說是女孩,所以他才會不自禁的問出你究竟是誰這樣的話。
這是對辰露實力的肯定,然而辰露似乎並不屑於托托巴的肯定,或許,她真正的實力只有她自己知道。或許,拉塔萊也很清楚,但高哲卻不清楚,曾經解除過辰露身上詛咒的慕闌達的鬼魂也不清楚……
「我是誰?」辰露盯著托托巴,「難道真的沒有聽過水咒師瑪可露嗎?」
第四十四章 雪精靈之魄
「瑪可露,水咒師瑪可露……」托托巴重複著這個名字,盯著眼前的辰露,然後,他忽然間大笑起來,「你,水咒師瑪可露,你以為我是幾歲的小孩,說騙就騙,誰不知道水咒師瑪可露必須生活在極地的冰洞裡……」
「你說的當然沒錯……」托托巴忽然發現辰露說話時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無底的深潭,水面上波光鱗鱗,無限風光,可水面下卻儘是暗流冰川,一不小心就會被捲到其中,屍骨難存。
「瑪可露的確沒有辦法離開極地的冰雪,但我說過我是瑪可露了嗎?」
「不是瑪可露,那你是誰?」似乎感到自已受到了愚弄,托托巴饑狼般的雙眼惡狠狠的盯著辰露,但即使是再飢餓的狼,看見辰露的樣子似乎也不會輕易下嘴。
辰露的全身上下正散發出絲絲直入肺腑的寒意。
「我的名字辰露,這個一點不假,只是她絕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辰露,難道你以為拉塔萊讓我去神之城追殺你只是一個玩笑嗎?你以為她所憑借的只是月女神的復仇詛咒中的力量嗎?」辰露微笑著問道,她的臉上雖然在微笑,然而這種微笑所表現的絕對不是女性的溫柔甜美,她的面孔在這個微笑中忽然間變的冷極艷極,一瞬間,似乎有一層淡淡的露紋出現在她的臉上,讓人感到一種冷艷凝魂,絕世獨立的窒息感覺。
托托巴知道,辰露正在積蓄力量,她的寒氣越重,離她的出手也就越近。
但他明明知道越往後拖延事態就會對自己越糟,但他卻偏偏不知道從哪裡向辰露攻擊。在辰露的周圍,似乎早已開成了一個肉眼看不見的冰冷的盾,雖然看不到,卻完全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這讓托托巴的眼神開始盯向辰露身後的拉塔萊,「找機會帶走她……」他忽然產生了一種想離開這裡的感覺。
但似乎沒有這個可能,在看了一眼辰露所在的位置之後,托托巴在心裡暗暗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狡猾的女人,我真不該攔著你!」
「或許,我該謝謝你,那時候,我不僅沒有任何力量,甚至於頭腦都變的有些不清晰,但我想,在你的這一生當中,我恐怕會沒有機會拍答你的大恩了,對此我要表示報歉!」
托托巴忽然間感到心裡有些發苦,在自己完全沒有弄清楚對方的身份的時候,對方卻似乎完完全全的瞭解並控制了自己的某些情緒,這是在他身上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交手之前,我想知道,你的力量究竟來源於哪?」托托巴不死心的問道,至少,他需要知道對手倒底精通哪一種力量。
「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或許我不該告訴你這件事情,但我卻可以告訴你,知道為什麼嗎?」辰露微微笑著。
這個笑容讓托托巴感到極度的不舒服,同時,他明白了辰露的意思,在戰術上,或許辰露仍然把他當成一個強大的敵人,但在戰略上,辰露蔑視著他的力量。
知不知道無所謂,難道這個女人真的有絕對的力量擊敗自己,還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虛張聲勢。
很快的,托托巴否定了後者。原因是辰露的手上忽然間出現了一團藍色的火焰,那團藍色給人的感覺如冰,似夢,然而,燃燒著的冰,焰火般的夢,究竟代表的是什麼!
托托巴的心裡一動,忽然間想起了一個人。
他的身體忽然開始變冷,「這,這難道是……雪精靈之魄!」他這閃的寒冷並不來源於辰露,而是來源於自己的身體,冷在原因在於,無論如何,他沒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會是那個以水咒師瑪可露的導師以及摯友存在於極地,同時也存在於某個傳說之中的雪精靈奧洛弗。
並不是很多人知道奧洛弗的存在,她的存在就像是一個謎,但知道她的人大多數都相信她的存在,因為,她代表著人類的法師轉向元素法師的這個神話,無論如何,有一個這樣的神話存在,總是會激勵著學習魔法的人們把他們的目標放的更高,更遠。
托托巴也不例外,他甚至於比任何人更瞭解也更相信雪精靈奧洛弗的存在,因為,他一生最大的目標就是把自己轉換成黑暗契約體質,那是完成黑暗元素體質的第一步。
「幹嘛要提瑪可露,又幹嘛說你叫辰露!如果說你是雪精靈奧洛弗的話,我早就會舉起雙手投降的!」雖然這樣說,但托托巴並沒有絲毫想投降的意思。
雖然他的心裡開始出現寒意,但那並不代表寒怕,它真正代表的,是緊張。
大多數時候,在野心家的身體裡,伴隨著緊張同時出現的,就是興奮。
無論如何,他還是想和奧洛弗動手,打不過可以跑,但不動手卻實在是有些可惜。托托巴如是想法。
「因為……」辰露平和的說道:「我是受瑪可露的托付來幫助拉塔萊的,從我答應拉塔萊的一刻起,我的名字就開始叫做辰露,然後,自從認識了那個綠皮膚的傢伙開始,我就決定把這個人一直扮演下去……所以我叫辰露,你明白麼?」
「這個……我不明白」,托托巴盯著辰露的雙肩,辰露的雙肩在不經意的輕微抖動,似乎攻擊隨時會在某一個抖動中開始。
「你是真的把我偽裝成拉塔萊的人當成的真正的拉塔萊,還是一開始你就發現了……」托托巴問道。
「你在拖延時間!那對你沒有好處!」辰露打斷托托巴的話說道。「我很奇怪,你怎麼可能在拉特夫那個傢伙的面前逃跑,你的能力似乎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可怕。」
「是嗎?我必須要告訴你,女士,不要相信表面!」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托托巴忽然間頭上腳上,像一隻巨大的蝙蝠般倒飛而起,同時,他的雙手伸出,一瞬間向辰露發出十三道詛咒。
能發出十三道詛咒的原因,是因為他有十三根手指,有三根手指在他施放詛咒的瞬間從原本黯綠色的指端鑽了出來,伴隨著十三道詛咒的發出,托托巴的身上散發出令人窒息的邪惡氣息。
值得一提的是,詛咒只是一種效果類魔法,一般的詛咒是用來降低對手的力量,速度,體能,減緩施法等用途,高級一些的詛咒可以在一般類型的詛咒的基礎上多附加一些其它的傷害效果,而最高級的詛咒可以讓施法者在犧牲某些自身的因素來提高自己的力量,常常這種最高級的詛咒被稱為祭咒,對於祭咒來說,施法者對祭咒的理解能力越高,所產生的負面效果就會越小。而超越祭咒之上的詛咒,大多數都是由精通各種詛咒的大咒術師或大法師獨自創造出來的詛咒,這樣的詛咒所產生的效果往往會具有極大的破壞性,例如托托巴曾在拉特夫身上所使用過的「咒靈之死怨」就是曾經在傳說中由一個惡魔咒術大師所創造出專門用來和神族戰鬥使用的詛咒。
托托巴雖然談不上是一個咒術大師,然而,他卻絕對稱得上是一名資深咒者,像現在他所發出的十三道詛咒波紋,即使換成是高哲,或拉特夫,也絕難辦到。
這十三道詛咒波紋包含了八個一般的詛咒三個高級的詛咒以及二個祭咒,祭咒是對他自己發的,而另外十一個詛咒則分不同方向向辰露的身體聚起。
「雪精靈是對黑暗的詛咒完全免疫的!」辰露微笑著說道,她的臉上平靜而冷漠,在說話的同時,她的手掌作水波紋狀揮起,一層淡淡的藍光發出,托托巴所發出的詛咒忽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包括對自己使用的兩個祭咒。
「真的無效嗎?」托托巴冷笑,他的雙手再度揮出,十三指手指飛快的彈起。
黑暗凝結在托托把的指尖,像是正在蓄勢突破隘口的洪水,先是極小的部分流出,後面的部分卻越聚越多,一直到把隘口沖成巨口,然後渲瀉而出。
然而,辰露卻絲毫沒有給托托巴留下任何機會。
「抱歉,我已經把你當成了死敵,你不會有機會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辰露手中所發出的藍光開始凝結,如果說剛才發出的藍光似水,那麼,在一瞬間,這些水都已經結成了冰。
水不能阻住水的暴發,但冰能。
托托巴忽然發現自己所準備的七十九個詛咒效果再也沒有辦法施放出去,在一瞬間,他終於瞭解了自己和辰露之間的差距。
他忽然發現自己必須盡快逃走,一量周圍的藍光全部凝固,或許就會真的把整間洞穴變成一個大冰塊,那個時候,再想逃跑將會成為很奢侈的事情。
但辰露的眼光卻盯緊了他,這種眼光,似乎早已經將他凍結,讓他難以有任何動作。
「那小子該解開第九道傳送陣了吧!或許已經該被那些卓爾撕成碎片吃掉了也說不定!」
「不要和我耍這種小把戲,他要比你想像的要聰明的多!」辰露絲毫沒有受到托托巴的影響,在藍色的光即將完成凝結的同時,她的雙手平舉,開始吟誦晦澀的咒語。
托托巴忽然間感到有些熱,熱的來源並不是身體肌膚的感觀,而是內心的更深處,靈魂的感受。然後,他注意到即將凝固的藍光像是被什麼東西點燃了一樣,變成了忽明忽暗的藍焰。
難道這是……托托巴在想到這裡的時候,辰露的咒語已經完結,辰露最後的話給了他答案。
「……雪精靈之咒焰。」
無論如何,托托巴沒有想到辰露會用這種接近於神話般的咒法來對付他。會用直接毀滅靈魂的方式毀滅他。
一聲慘笑,托托巴知道他必須做出最後的決定,死,或者逃。
換成任何人,只要有機會,一定會選擇後者,但托托巴卻在遲疑。能在拉特夫的劍下逃脫並不是偶然,逃脫的真正原因在於他自己創造出的黑暗傳送序列。
即然能在拉特夫的劍下逃脫,當然也同樣可以在辰露的面前逃脫,但這種序列所耗費的代價卻實在讓他有些承受不了。
每逃脫一次,他就會差不多損失自身一半左右的能量。
這些能量將不可恢復。
在拉特夫的面前,不得已,他使用了一次,但如今,再使用一次的話,他只會餘下四分之一左右的能量。
對他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諷刺,或許,那樣子還不如死了的好。
但在電光火石的瞬間,托托巴在靈魂即將被燃起的最後一刻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辰露眼睜睜的看著托托巴吐出了一口黑血,然後跨進了一個平空出現在空間的黑色的傳送門。
「還是被他逃掉了!」辰露不無婉惜的說道。
「我已經感覺到他的身體中的力量正在消退!」拉塔萊從熊皮上站起來,對辰露微笑了一下,「無論如何,我必須感謝你!」
「或許……」辰露若有所思的說道:「我也該感謝你!」然後,他對拉塔萊擺了擺手,「我要走了,卻傳送陣那裡看一看他怎麼樣了?」
「他……」拉塔萊一愣,「奧洛弗,難道你……」
「叫我辰露,我喜歡這個名字!」奧洛弗微笑著走向洞穴的出口,「如果有可能,我會和您的女兒好好相處的……」
第四十五章 背後的敵人
「等一下!」拉塔萊說道。
辰露站在洞穴邊,轉過頭看著拉塔萊。
「你想對他說出你的身份嗎?」
「這……」辰露想了想,「適當的時機!」她說道。
「那麼……在這兒等他回來吧!」他會回來的。
「你認為解不開那九道傳送陣的封印嗎?」辰露問道。
「不!」拉塔萊搖了搖頭,「或許,那九道傳送陣的封印托托巴自己也可以解開,但在第九道封印上,附加了血精靈的血咒!這個是沒有辦法解開的!」
「血精靈?血咒?那是什麼?」辰露問道。
拉塔萊搖了搖頭,「真正的格蘭迪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麼,只知道那個血咒應該是由血精靈施放在上面的,但即使是他自己,也沒有見到過血精靈!」
「血精靈!」辰露重複著,仍然向外面走去,「我去看一看,對了,外面還應該有一個假的你需要處理一下,我想,她會是一個熟人……」
「沒錯,是熟人,但不是一個!」
辰露一愣,然後他看見高哲雙手各拎著一個軟綿綿的女人走了進來。
「哲,你……」
「看來事情有點不對頭,是不是?那個格蘭迪是誰?托托巴!」高哲開口問道。
辰露身後的拉塔萊歎了口氣,「你是怎麼發現的?」
「你是,真正的拉塔萊……阿姨!」
辰露的眼睛正盯在蓮達和萊尼的身上,聽到高哲的話,她「撲」的一聲笑了起來。
「嘿,笑什麼?」高哲看著辰露,「是你殺死了托托巴?還是,拉塔萊阿姨!」
「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拉塔萊笑道。
「你笑了,也就是說,你並不討厭我,對不對!」高哲的眼睛從辰露長長的卷髮旁看著拉塔萊。
「或許,是這樣!」在拉塔萊笑的時候,高哲忽然間感到她的樣子很像娜娜,確切的說,是娜娜的樣子長的很像她。
「托托巴和那個假的我的表現一直不錯,我不明白,你是怎麼發現的?」拉塔萊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看著辰露。
似乎感受到了拉塔萊的目光,辰露轉過頭,對拉塔萊搖了搖頭,「我什麼也沒有說……」
「事情很簡單,他至少有三個疑點!」高哲說道。
「第一,他出現的時間實在是太巧了!」高哲把昏暈的蓮達和萊尼放在地上,看著辰露,「那個時候,你是不是在準備為我殉情!」
「去你的!」辰露抬腿向高哲踢去,當然,她不會真的去踢,女人打人的方式有很多種,常常每一種方式都代表著不同的含義,辰露這一腳踢的倒是很快,卻在到達高哲胸口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看上去精神可不像我走的時候那麼糟,似乎你的身體真的不錯!」高哲頗有意味的看著辰露。
「我是,雪精靈奧洛弗,我從來也沒有做過一個骨魔!」辰露緩緩說道,「你在意這一點嗎?」
「在意,非常的在意!」高哲歎了口氣。
辰露只感到心裡一沉,卻聽高哲繼續說道:「但這似乎和我喜歡你是兩回事,對不對!」
辰露很快笑了起來,比任何時候笑的都要燦爛許多。
「不過,你要告訴我!」高哲看著辰露寶石般的眼睛,現在,那雙眼睛已經笑成了兩個月牙兒。「雪精靈奧洛弗是誰?」
「她不是就站在你的面前嗎?」辰露用手捂著肚子,撲到高哲懷裡。
「你們兩個不要在我面前打情罵俏!」拉塔萊笑著說道,「繼續說,托托巴還有什麼破綻!」
「第二,施放在那個假的拉塔萊身上的詛咒的時間並不長,我想,這多少有些不大對頭!」
高哲右手把辰露攬在懷裡,左手輕輕拍著辰露的背。
「你竟然能看出被施放的時間!」拉塔萊微笑著歎氣道,「第三點呢?」
「他一直給了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高哲說道,「非常的熟悉,本來我以為那只是因為和Kelley相處的時間很長,所以才會對他產生這樣的感覺……」
「是秩序之源!」辰露忽然開口說道。
「秩序之源!」拉塔萊驚訝的重複道。
「是秩序之源!」高哲緩緩說道,「直到我走到第六個傳送陣的時候,我才想起,那種感覺和我見到珊瑚之心時的感覺實在是太相似了,所以,我想到了托托巴!」
「唉!」辰露歎了口氣,「被他跑了!」
「沒關係!」雖然高哲感覺如果是自己面對托托巴或許不會讓他跑掉,但現在他只能這麼說,「托托巴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他會回來找我們的!」
拉塔萊和辰露同時點了點頭。
「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高哲看著拉塔萊,恭恭敬敬的說道。
「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我不提Kelley和沙爾娜的事情?」拉塔萊看著高哲。
高哲點了點頭。
「因為,我知道他們在哪!也知道他們過的怎麼樣,還有,最重要的,他們和真正的格蘭迪,他們的父親在一起。」
「他們在哪?」高哲迫不及待的問道。
「精靈的領地!」拉塔萊緩緩說道,她臉上的表情沉重起來,「幾個月前,凡是具有精靈種族的血液的精靈和半精靈都被召回到精靈的領地……」
「為什麼?」高哲問道。
「因為,精靈族的大預言師範德爾預言到將會有一場血的災難降臨到精靈種族的領地,而且,如他的預言,精靈領地中的達納蘇斯河開始受到了污染,所以,精靈們全部被召回……」
「哦!」高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不在我轉換成元素體質之後和我一起對托托巴動手?」
高哲看著拉塔萊,拉塔萊看著辰露。「問你的女朋友,一切都是她策劃的!」
「你!」高哲看著辰露。
辰露笑了笑,似乎她很高興看到高哲的這種吃驚的表情,「沒錯,是我,那時的確是一個好機會,但我想知道托托巴究竟想做些什麼?有些話只有在你離開之後他認為完全控制了局勢之後才會說出來的!」
高哲點了點頭,「這樣子似乎有點冒險。」
「不,我瞭解他的力量,而且,實際上,他的力量比我預想的還要低很多!」
「低很多!」高哲重複道,「他的力量不應該太弱才對!」
「嗯!」辰露的眼中閃過一絲懷疑的神色,「我也覺得他不應該這麼弱才對,除非……」
「除非在和拉特夫交手時他受了傷,但拉特夫並沒有和我提到過這些事情!」
「事實上,拉特夫也受了傷!」辰露說道,只是並不嚴重。
高哲點了點頭,「我知道……」然後他看著辰露,「不過我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你什麼都知道的,那麼……」高哲趴在辰露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問道:「你倒底知不知道女人需要帶文胸的……」
「知道!」辰露微笑著說道,「在認識你之後才知道的!」
「你們兩個,又在說什麼!」拉塔萊似乎是在吃醋。
替她的女兒吃醋。
「嗯……托托巴曾經說過,他要利用你的大法師記憶打開那個傳送陣,為什麼他會知道這個?」辰露適時的轉移了拉塔萊的注意。
拉塔萊看著高哲。
高哲做思索狀。
智暫的沉默之後,高哲看著地上的蓮達和萊尼,「難道在慕闌德那裡她們聽到什麼了?」他自語道,「然後他搖了搖頭。」
「難道是慕闌德那老傢伙?」他又搖了搖頭,然後他的眼睛自然的盯在辰露的臉上。
他笑了笑。
「會不會是你那個魔法師朋友?」辰露問道。
「你是說,羅塞爾!」高哲搖了搖頭,「不會是這樣吧!怎麼會是這樣?」
但除掉羅塞爾,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知道這件事情並把它告訴給托托巴。
他慢慢的坐在地上,把近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重新想了一遍。
開始是被喚醒的娜娜的魔法精靈的力量,然後是惡魔葉骷髏的追擊,然後是魅兒的劫機,澳大利亞海中的水怪,安朱可希的死,貌似阿凱的神秘黑影,被亡靈盯上的阿斯汀,搜集超能兒童和毒品的紅桃女王……神族中朵思的叛亂,以及對拉特夫施放詛咒,偷了秩序之源,想打開魔法傳送陣的托托巴……
高哲忽然發現自己的思緒有些亂,他可以感覺到,在這一切事情當中,一定有什麼聯繫,那是一種純粹的直覺,但現在這些事情亂的像一大團纏繞在一起的麻,無論如何,也找不出半點頭緒。
他知道,在紅桃女王的身後,有另外一個人在支持著他,那個人會不會是托托巴?
「無論如何,在你的背後,一定有一個你看不到的敵人!」看著眉頭不展的高哲,辰露緩緩說道。「他不該是托托巴,托托巴說過,他是從一個朋友那裡知道你擁有大法師的記憶,我想,他的朋友一定瞭解你,或者說,很想瞭解你……」
「你是說……托托巴的身後,還有一個人,他知道很多關於我的事情?」
辰露點了點頭。
「或許……」拉塔萊說道:「想打開這個傳送陣也是出於那個人的授意,因為,這個傳送陣是目光通向精靈族唯一的一個大型的傳送陣……」
「大型傳送陣?」高哲重複道。
「沒錯!可以將軍隊帶到精靈的領地上的一個大型的傳送陣!」拉塔萊緩緩說道。「如果范德爾的預言是真的,那麼,這個傳送陣總會有一天會被開啟。」
「不!」高哲忽然間搖了搖頭,「它已經開始啟動了!」
第四十六章 通往精靈種族之路(一)
「是你?」拉塔萊問道。
「不,不是我!」高哲說道,「實際上我只是解開了前三道傳送陣的封咒,等我到達第四道傳送陣的時候,我發現它已經被別人打開了,然後……」
「被打開了?」打塔萊自語道,「那不可能,然後呢?」
「然後,我發現……」高哲像是在說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有人把第六道傳送陣和另外的傳送陣連接起來,而且,從另外的傳送陣傳送到第六道傳送陣的傳送應該是單方向的傳送,所以,我沒有辦法確認那個出口是在哪裡!」
「難道?這麼快范德爾的預言就被實現了?」拉塔萊自語道,「不!」她隨即搖了搖頭,「第九道傳送門一定沒有被打開,一定不會,我要去看一下。」
高哲看著忽然間變的有些焦躁的拉塔萊,和辰露對視了一眼,辰露輕微的點了點頭,高哲轉過身,輕輕說道:「一起去!」
「那裡……」拉塔爾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高哲已經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那裡會有一點點危險,但我想,我必須去,請您不要跟我說別的什麼!」
拉塔萊凝視了高哲片刻,然後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的神色。
「她們怎麼辦?」辰露問道,她的身上忽然掠過一片冰冷的殺氣。
「不……」高哲微笑道:「她們只是兩個棋子,殺了她們也沒有什麼用!」
辰露頗有意味的看了看高哲,「捨不得殺他們?」
高哲微微點了點頭,「嗯,是有些捨不得,而且,她們也見得有多壞!是不是?」
辰露歎了口氣,「從見到她們的那個時候,我就想殺了她們,自以為是的女人!」
「那麼,那個時候你怎麼會知道我會扔下她們去追你?」
「感覺!」辰露笑了起來,「或者說,我只是想賭一下……」
站在水晶球旁的拉塔萊看了高哲一眼,「我們的計劃最開始並沒有把你算在內!但最後卻因為你部被改變了!」
說著話,拉塔萊的手上發出黯藍色的光芒,整個洞穴頓時變的一片漆黑,而同時,地上的蓮達和萊尼忽然間消失不見。
「怎麼了?」高哲問道。因為一直在和辰露說話,他沒有注意到拉塔萊在做什麼。
「她把這裡封閉了起來,這裡是被廢棄的上古精靈的遺跡,不能讓別人隨便闖入!」辰露說道。
「舞光術」,高哲的手上升起四個淡淡的白色光球,四周再次亮了起來。發現蓮達和萊尼已經不見了蹤影,高哲猜想在封閉遺跡的同時,拉塔萊一定是把她們傳送到了別的什麼地方。「走吧!」高哲轉身向外面走去。
「等等!」辰露忽然間朝著高哲手上四個白色光球吹了口氣,像是在吹正在點燃的蠟燭般,三個光球瞬間熄滅在淡藍色的氣息中。
「一個就足夠了,外面有一些小機關會因為太強的光亮被啟動!」辰露說道。
「真想不到!」高哲抱著肩,白色的光球在他右手的食指上緩緩轉動。他非常瞭解辰露吹滅三個光球代表的是什麼,雖然這只是一個小把戲,但常常可以從一些小把戲中看出一個人的能力,高哲並沒有親眼見到辰露和托托巴交手的場景,在他心裡甚到以為辰露應該是有些僥倖才對,但辰露這個小把戲改變了他的想法,他知道能吹滅自己手中的光球需要的是什麼。
「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辰露微微笑了笑,雙手按在高哲的肩上,「你在前面,我和拉塔萊……阿姨在後面。」
辰露似乎特意的把阿姨兩個字說的很重,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和拉塔萊都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高哲忽然間發現自已像一個傻瓜,如果是原來的青蛙形像的話,這種事情倒沒有什麼,但以現在的這種形象,高哲發現自己的臉竟然有一點熱。
想不到元素的體質也會臉紅,他暗自想著,卻不知道因為強大的詛咒及能量轉換的效果,他所擁有的元素體質已經遠遠超過了平常元素體質的程度。
傳說中,精靈的本體就是元素,但只有少數精靈擁有與生俱來的元素體質,那是因為這個精靈群長期控制能量的結果,他們被稱做高等精靈。另外一種精靈,被稱作妖精的小型精靈也同樣擁有這樣的體質,她們喜歡英雄的戰鬥方式,常常會在極其惡劣的戰鬥條件下反敗為勝,獲勝的主要原因,就是在他們弱小的身體力凝結了極強大的元素能量。
而精靈種族中其它的精靈則需要幾千年至上萬年不等的時間通過長期的修煉才可以把自己變成元素體質,但那也只是低等元素體質,在這個時候,他們的力量雖然達到了極強的巔峰狀態,但是他們的感情衰退,失去判斷能力,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的頭腦簡單的像一個嬰兒,往往需要幾百年的時間來重新培養他們的言行。
在這點上,高哲卻是一個例外,辰露也是一個例外。但辰露瞭解這個過程,所以她一開始並不相信高哲會這麼輕易的轉換成元素體質,而等到確定之後,她又以為高哲或許會失去正常的情感,所以始終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直到高哲醒過來之後,她才發現高哲竟然直接轉變成高等元素體質,在情緒極大的波動中,她不能自己的暈了過去。
那個時候,她的的確確暈了過去,可惜的是托托巴一直只把她當成了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
她不是沒給托托巴機會,而是托托巴沒有掌握好。
高哲並不知道因為自己體質的轉變會出現這麼多事情,他只是覺得完完全全的元素體質不應該像自己現在的這個樣子。
或許,是哪裡出了錯也不一定。他如是想。
「呵,臉怎麼紅了!」辰露笑著問道。
「防冷塗的蠟!」高哲沉著臉說道。
拉塔萊和辰露又是一陣大笑,「真是好借口。」辰露輕聲自語道。
過了第三道傳送陣,周圍開始變的冷了起來,高哲甚至懷疑這個傳送門被設在了極地,周圍倒處都是冰,冰的上面是霜,霜凝結成矛狀,似乎隨時會從冰上激射而出。
元素體質並不會受到溫度的影響,但拉塔萊的身體卻輕微的抖動起來,注意到這一點後,高哲在拉塔萊的身上加持了一道生命護盾。但即使是生命護盾,似乎也擋不住這股寒意,幸好在幾分鐘之後,幾個人就被傳送到了另外的一個地方。
這裡的四周生長著碧綠色的植物,周圍一切明亮的似乎正是陽光明媚的清晨,然而,就是這種碧綠的植物中,卻散發出陣陣令人作嘔的腐爛氣味。
幾個人就在類似於這樣的環境中被傳送到第九道傳送陣前。
「據說,這裡就是可以直接傳送到精靈種族中地下城的傳送陣」,拉塔萊看著四周充滿頹廢與絕望的黑灰色輕聲說道,「但是這裡被血精靈施放了詛咒,所以,已經過了幾千年,仍然沒有人來嘗試打開這個魔法傳送陣。」
「血精靈!」高哲重複道,「你是說血精靈!」
拉塔萊點了點頭,「我只是聽格蘭迪說過這個,別的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那麼,我來試一下!」高哲踏上了最後的傳送陣,「辰露,你留在這裡……」然而,在高哲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辰露和拉塔萊已經踏上了傳送陣。
「大家一起吧!」拉塔萊淡淡的說道。
高哲感覺心臟不正常的跳動了幾下,然後,是一片黑暗。
「傳送陣被啟動了?」在黑暗中,拉塔萊驚訝的說道。
「不,不對……」高哲忽然感到一陣腐臭,隨即,他聽到拉塔萊大口大口的喘氣的聲音。
「舞光術,魔息術,黑暗防禦……」高哲在一瞬間施放了三個法術,三個法術幾乎是同時開始,又同時完成。
幾十個閃著熾熱白光的光球飄浮在幾個人的上空,拉塔萊驚訝的看著高哲,一層濃郁的半透明黑色屏障擋在了三個人的面前……
首先映入幾個人眼簾的,是地上的骨頭,從三個人的腳下一直延伸到遠處光照不到地方的骨片及殘骸,殘骸中多數是類似於人類的骷髏,但所不同的是那些似乎是一些天然的骷髏,所有的骷髏上都沒有一點長過肉的痕跡,在無數骷髏中,夾雜著數個巨大的白色骷髏。
看著這些白色骷髏,高哲想起了在深圳海邊營救一百個超能兒童時所見過的白色骷髏,地上的這些骷髏的殘骸似乎和那時的白色骷髏極其相似。
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在高哲還沒來得及想出其中原因的時候,遠處的幾個巨大的怪獸的殘骸引起了他的注意,或者說,引起了三個人的注意。
從一些部位裸露出的巨大的骨骼以及上面腐敗的皮肉看來,這幾個怪獸生前至少在七八米高,腿短臂長,只手臂前的爪子就有二三米長。很顯然,這是一種用巨爪做戰的怪獸,每一隻怪獸的身上都是傷痕纍纍,從這些傷痕處可以看出,它們是在經歷過劇烈的戰鬥後才倒在地上的。
「去看一看嗎?」高哲看著遠處。
「我們必須向前」,辰露答道,「因為,我們進入了一個單向傳送陣!」
第四十七章 通往精靈種族之路(二)
「沒關係,我們或許可以用別的方法離開這裡。」說話的同時高哲施放了一個近距離的傳送門,但就在傳送門即將形成的時候,一股強大的不可抵擋的能量消釋了高哲的魔法。
「奇怪!怎麼會不行?」高哲自語道。
「禁魔之地!」辰露似乎想到了什麼,緩緩說道,「難道這裡是禁魔之地?」
「不對!」高哲看著頭上的光球以及前方的半透明的黑色屏障,「難道你沒有注意到這些?」
「我明白了!」拉塔萊忽然開口說道,「這個地方就是血精靈的詛咒之地,在受詛咒的土地上,是不允許施放一些魔法的,這裡所禁止的魔法,就是傳送術。」
「開玩笑!」高哲看著遠處,「看來我們需要在這些骨頭上面走過去了,但願這條路不會太遠。」
「一定不會太遠!」辰露說道,「但也一定不會太安全,我有感覺,我們遇到麻煩了。」
「麻煩?」高哲笑笑,「這東西奇怪,我從來沒主動找過它,總是它來找我!」
辰露和拉塔萊笑了起來,但笑意很快就消失在她們的臉上,一團濃密的黑霧緩緩出現在三個人的眼中。
黑霧停止的時候,三個人忽然發現周圍的空間很大,而發現這件事情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忽然發現自己被包圍了起來,在他們的對面的黑霧,或者說是黑芒之中,站著一名穿著發著強烈的黑色光芒的黑甲,騎在一匹通體漆黑的馬上的人,或者怪物。
分不清是人或者怪物的原因在於它的全身都被黑甲覆蓋,只留下一雙發著血紅色光芒的眼睛,他的右手上拿著一把近三米長看上去極薄極細的妖刀。
如果單單只是這一個怪物,或許還不會讓辰露出現那樣的表情。
讓辰露的笑意一瞬間在臉上消失,然後又在一瞬間轉換成吃情甚至憂慮的表情的原因在於怪物身後成百上千個拿著黑色手仗的骷髏。
每一個骷髏的頭上都帶著一頂白骨製成的皇冠,身上穿著細緻的鏈裙,而他們的臉上,則帶著一種只有骷髏才可能發出的代表著死亡的恐怖微笑。
這種微笑在每一個拿著黑色手仗的骷髏的臉上凝結起來,讓人找不到方向,而找不到方向的原因,在於四面八方到處都是這樣一種微笑。
「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替我守寡?」高哲轉過頭,笑著問辰露。
雖然這句話聽起來不是什麼好話,但到少,辰露和拉塔萊的表情略微放鬆下來。
事情往往是這樣,如果一個人認為自己比對手強大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信心,而認為自己比對手弱小則會讓自己變的緊張,膽怯。
只有在生死邊緣徘徊過的人才會戰勝這種心理,正視自己的力量。
不是自大,而是正視,只有正視自己才能尊重自己,然後不惜一死而戰。
高哲的心情並不輕鬆,但他至少知道他自己要強過這些倒在地上的骷髏殘骸。
「不要這麼說,我早就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辰露靠近高哲說道。「或許,事情並不是很糟,我們需要面對的只是那個拿著刀的黑炭頭!」
「什麼意思?」高哲問道。
「注意到這群拿著手仗的傢伙了嗎?」辰露的眼睛緩緩掃過周圍的骷髏。
「嗯,怎麼了?」我打賭,它們對你和我沒有太大的威脅。
高哲的心裡一動,「你是說……」
「沒錯!」辰露寶石般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它們是施法系的死靈生物,而我們是元素體質,如果不是特別強大的魔法,它們不會對我們造成太大的傷害的!」
「那麼……」高哲盯著周圍緩緩靠籠過來的怪物,「爭取十秒的時間,不要讓它們靠近。」
說完這句話之後,高哲的眼神落在拉塔萊的身上。
「不用管我,我照顧的了自己!」拉塔萊說道,但可以聽出,她的語氣之中帶著輕微的恐懼。
「拉塔萊,聽他的……」辰露雙手高高舉過頭頂,緩緩說道。
「嗯,拉塔萊阿姨……」高哲仍然保持著優良的民族傳統,「不要動,不要攻擊,無論怎麼樣,都不要動,你必須做到這一點。」
拉塔萊看著高哲,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
「……以拉特夫之名,神聖庇難所!」在對拉塔萊說完這些話之後,高哲合起雙手,一團淡淡的白光以他的雙手為中心開始向四周擴散,在擴散的過程中,白光逐漸轉為濃烈的金光,然後,金光在三米左右的空間凝結起來,將三個人罩在其中。
似乎感受到了高哲施放這個魔法的意圖,黑色怪物手中的妖刀忽地舉起,就在黑色怪物手中的妖刀舉起的瞬間,成百上千個骷髏怪手中的黑色手仗向高哲和辰露指來。
「辰露」,高哲輕聲叫著辰露。
「嗯!」辰露輕輕點了點頭,她的雙手在頭頂糾結起來,同時,她濃密的卷髮像是結霜了一般,開始變成一種天然的藍色。
「極地颶風……」她吟誦咒文的聲音就像是在製造一場夢,一場談不上半點美好的夢境。
高哲終於瞭解到一件事情,自己仍然低估了辰露的實力,雖然辰露的實力在他心裡一直不停的被提高,但直到現在,高哲才明白為什麼只是在自己離開的瞬間,辰露就可以讓巫士托托巴落荒而逃。
牛皮或許是可以吹出來的,但像辰露和托托巴之間的交手卻沒有任何花巧,在資深的魔法戰鬥中,唯一可以憑借的,只有實力。
高哲忽然想起在自己和辰露剛剛到神之城時被拉特夫抓到的情景,在自己即將被拉特夫帶走時辰露猶豫不決的神情,她的猶豫並不是對於生或死的重視,對她來說,只要能和自己在一起就好,雖然她一直沒有對他說出她的身份,他她卻把除這之外她所有的東西都交給了他,她的溫柔,以及,她的身體。而在那個時刻真正讓她猶豫的原因會不會是她已經看出了拉特夫的虛弱,而想啟用自身的力量?
一股巨大的颶風將地上的骸骨捲起,又在旋風的邊緣被拋出。似狂風中的雨點一般向周圍的骷髏群飛去。
就在颶風飛出後的瞬間,高哲已經完成了神聖避難所的施法,預期十秒鐘的施法時間僅僅是在五秒鐘左右就被完成了。當所有的金光重新聚集在拉塔萊的身上的時候,拉搭萊看上去就像是一尊曙光中女神的雕像。
「記住!不要攻擊,不要移動!」高哲輕聲叮囑道,並不是他不放心,而是因為只要是極微小的移動就會破壞這個效果,而他卻絕對沒有能力第二次使用這個魔法,更何況即使他有這個能力,能不能有時間施法這個魔法或許還是一個未知數。
金光中的拉塔萊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緩緩閉上眼睛。高哲笑了笑,然後把頭轉向辰露。
此時,淡藍色的火焰在辰露糾結的雙手之間燃燒,高哲知道那是在施法極強大的魔法時所產生的能量波動現像。
周圍成百上千的骷髏的手仗中同時冒出熾烈的黑光,然後成百上千道黑光形成了一道疾速收縮的黑色光圈,向中間的三個人襲來。
但是,這道黑色的光圈剛剛形成,辰露所發出的颶風已經帶起了地上無數的骸骨,在三個人的周圍形成了一道由骸骨形成的屏障。
這道屏障的餘勢擊倒了離高哲和辰露較近的一些骷髏,但後面的骷髏很快的填充了倒在地上的骷髏的位置。
這個時候,辰露的第二個法術咒文已經完成。
高哲聽到辰露把這個法術定義為「冰雪女神之擁抱!」
周圍的氣溫忽然下降下來,即使是空中腐臭的氣味也似乎被冰凍了起來,變的微不可「聞」,辰露的眼中閃動著兩團寒焰,在某一瞬間,她似乎失去了理智,然後,在這一瞬間過後,成千上萬個巨大的冰錐忽然間從天而降。
冰錐看上去不像是冰錐,而像雪花。它們下降的速度並不快,卻非常密,包括高哲和辰露的頭頂,都是密密麻麻的冰錐。
高哲只是施放了一個元素護盾,就輕易為自己和辰露抵擋住了這些看起來有些致命的冰錐。但周圍的骷髏顯然不懂得施放這種魔法。
整個空間和時間似乎微微頓了一頓,然後,成百上千的骷髏忽然間全部變成了慘白色的冰塊,支離破碎的倒在地上。
高哲開始明白為什麼辰露在最初看到這些骷髏後會有些有那種即吃驚又憂慮的表情,她並不畏懼戰鬥,而是擔心拉塔萊或是自已無法抵擋她所發出的強大的毀滅性魔法。這一點在他成功的使用元素護盾抵擋了辰露毀滅性的法術之後,辰露的一臉釋然的神情中得到了證實。
「舞光術,光芒凝聚」,高哲將舞光術所發出的光球在一瞬間凝結成一個散發著強光的巨大光柱。
整個戰場亮如白晝。
只是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整個戰場上只剩下了庇護所中的拉塔萊,戰鬥中的高哲和辰露,以及站在三個人面前的黑甲騎士。
黑甲騎士的背部被冰錐擊中,可以看出他受到了一些傷害,但這些傷害似乎並沒有影響到他敏捷的動作。對於周圍成百上千的骷髏隨從的毀滅,它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或者,根本就沒有看到,因為他的眼睛一直盯在高哲和辰露的身上。
就在辰露的動作停下的瞬間,黑甲騎士手中的妖刀斜揮,策馬衝了過來。
幾十米的距離對於騎士來說並不是一個很遠的距離,而連續施放了兩個大型魔法的辰露看上去顯的有些虛弱。
高哲一閃身,擋在辰露的面前。
「讓我來……」辰露手中的藍焰並沒有消失,反而燃燒的更加熾烈起來。
但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高哲已經衝了出去,像是一支離弦的箭,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衝了出去,他的身體在一點一厘的前進中不斷加速,彷彿沒有盡頭一般,在他的身體前面是黑暗與火焰的交織。
黑甲騎士手中的妖刀落了下來,藉著胯下黑馬的一衝之力以及他本身所蓄積的力量,黑甲騎士手中的刀帶著一股熱浪落了下來,就落在高哲身體前方的黑暗與火焰之中。
交手只是一瞬,黑甲騎士的馬在高哲的一衝之中倒退了幾步後站穩,高哲一個後翻落到辰露面前。
黑甲騎士手中妖刀的黑芒更盛。
而同時,高哲的周圍交織的黑暗開始燃燒起來。
第四十八章 通往精靈種族之路(三)
黑甲騎士再次發動了衝鋒。
簡單的衝鋒似乎是他唯一的攻擊方式,但卻絕不是單調的攻擊方式。
與第一次不同,這次衝鋒來的更快,彷彿是一條黑色的閃電,帶著不可一世的殺氣。
妖刀帶起一片黑芒,和光柱所發出的強光形成詭異的反差。
高哲再次迎了上去,經歷第一次前衝之後,他的力量和速度不僅沒有減弱,反而有增強的勢頭。
他打架的時候一向如此,沉默的黑甲騎士已經燃起了他的鬥志。
他的前衝帶著三分的拚命,三分的輕詭,三分的不可思議,以及一分的魔法黑焰。
和他的鬥志比起來,前衝的主體已經顯的微不足道。
這一次,黑甲騎士連退了七步,高哲仍然是一個倒翻,穩穩的站在辰露的面前。
沒有喘息的時間,黑甲騎士再次發動了衝鋒。
高哲再次迎了上去。
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黑甲基騎士連續發動了十三次衝鋒,一次比一次凌厲,一次比一次驚心動魄,一次比一次讓高哲感到難以抵擋。
雖然高哲的十三次反衝顯的同樣凌厲無匹,但虧這種東西總是會被放在心裡,即不能讓敵人知道,更不能讓女朋友知道。
黑甲騎士沒有絲停的停滯,雖然穿在他身上的黑甲所發出的光茫已經開始變的有些灰白,但他的衝鋒仍然像是一台早就被設定好的機器般,只要有能量在,衝鋒就不會停止。
這個動作實在是很單調,如果不是黑甲騎士的沉默,高哲甚至想和他談一談換一個打架方法的問題。
可惜這並不是簡單的打架,而且,最簡單的動作又往往是最有效的動作,在這片充斥著腐敗與死亡的詛咒之地中,黑甲騎士的衝鋒實在是一種無法躲避的攻擊方式。
第十四次,黑甲騎士舉起了手中的刀,與前十三閃不同的是,一片巨大的黑色陰影籠罩在他的身上,那是他的鬥氣。
經歷了十三次攻擊,他的氣勢不僅沒有降低,反而強的無以復加。
而更讓高哲感到驚怖的,是在黑甲騎士的鬥氣蔓延之處,本來已經支離破碎的骷髏隨從大批大批的開始站了起來。
他開始擔心,擔心拉塔萊,「神聖庇難所」雖然可以在受保護的人不進行任何攻擊的前提下使受保護的人也同樣不會受到任何來自於物理和魔法的攻擊,但這個保護性魔法的持續時間卻不是很長。如果不是因為元素體質的原因,這個魔法在黑甲騎士發動攻擊的時候就應該被終結。
拉塔萊身上的金色光芒已經開始變淡,而整個戰場上的形勢似乎回到了最初的狀態。
但不同的是,疲倦的辰露似乎已經不能再像最初一樣使用「冰雪女神之擁抱」,而即使她可以使用,這種殺傷力極強,殺傷面積極大的魔法又能被用得了幾次。
黑甲騎士身上有些碎裂的甲冑在強大的鬥氣中開始漸漸復原。這讓高哲忽然間產生了一種感覺,在這片詛咒之地,黑甲騎士永遠不會被毀滅。
骷髏隨從手中的黑仗舉了起來,黑甲騎士眼中的紅光熾熱起來。
「想辦法毀掉這個黑炭頭!」辰露用只有高哲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怎麼辦?」
「你繞到他身後,讓我來面對他!」
「你!可以嗎?」高哲並不認為辰露能抵擋得住黑甲騎士的衝鋒,魔法師和戰鬥者是兩個概念,雖然辰露擁有著和他類似的元素體質,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發出和自己同樣猛烈的攻擊。
即使是他自己,也不是很瞭解自己為什麼會在獲得能量的同時不斷的提高戰鬥能力,他只是感覺到,在他還沒有懂得魔法的時候,他已經擁有了這種能力,雖然那時候這種能力並不比普通人強太多,但常常在關鍵的時候,這種能力會讓他成為和那些和他打架的人的惡夢。
「不要擔心我!必須毀掉這個傢伙,它才是關鍵!」辰露輕聲說道。「去吧!繞到他的身後。」
在說話的同時,她的手掌已經開始前伸,高哲忽然感到一股沛莫能擋的寒氣從身後蔓延開來……
「冰雪女神之驟怒……」在辰露的吟唱聲中,高哲再一次帶著三分的拚命,三分的輕詭,三分的不可思議,以及十一分的魔法黑焰向黑甲騎士衝去。
高哲忽然發現在自己的身上有一個很矛盾的事情,在自己充滿鬥志的時候,魔法的能力並不會得到完全的發揮,而恰恰是在自己鬥志衰退的時候,強大的魔法能力才會被顯示出來,他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是一種諷刺,但他忽然感覺到,做為一名法師,無論任何時候,最需要的,並不是鬥志,而是冷靜。
或許,冷靜本身就是另一種鬥志。一如繁華背後的淒涼,只有繁華落盡,才會露出它的真實。
劇烈燃燒在高哲身前的魔法黑焰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孤線,然後,在孤線所暴露出的空隙中,辰露眼中的寒焰和黑甲騎士眼中的紅焰有如實質般在空中交織在一起。
辰露的雙手之中沒有任何代表能量的光芒,但她臉上的表情卻越來越凝重,然後,一絲幾不可見的憤怒在她的臉上顯現出來……
有時候,憤怒可以點燃一個人,但卻很少有人能體會到,憤怒也可以凍僵一個人。
「冰雪女神之驟怒」,是不是只有這種足以凍僵任何一個生命的憤怒才可以讓它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還是?冰雪女神的戰意,早就附在了辰露的身體之中。
憤怒在辰露的臉上開始擴散,就在高哲即將到達黑甲騎士頭頂的時候,辰露的整個身體忽然奇異的消失在空中,唯一可以讓人感受到的,只有凝結著的比冰山還要巨大,也同樣比冰山還要寒冷的怒意。
空中的高哲的頭腦裡忽然產生了一個問題,「辰露究竟有多大年齡?」
並不是他在分心,而是在辰露將整個身體轉換成怒意的一擊後讓他的頭腦裡很自然的生出了這個想法。拉特夫是歷經了幾百萬年才成為今天這樣的強者,以辰露的能力看來,他活了沒有上百萬年也該有幾十萬年。
沒有那麼多時間的洗煉,就不可能會有現在的「冰雪女神之驟怒。」
這個念頭只是在高哲的頭腦裡一閃,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正如常常聲稱沒有「處女情結」的人忽然發現自己所喜歡的人竟然真的不是處女的感覺,他並不是真的沒有這種感覺,而是常常把這種感覺壓抑在思想之外,一旦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他常常會比任何有處女情結的人還要處女情結。
高哲不是這樣,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不喜歡老女人就是不喜歡老女人,所以他才會想辰露究竟有多大的年齡。
如果辰露真的是活了近百萬年的老妖精,那麼,他就只好喜歡這個老妖精,至少,辰露看上去還很年輕,漂亮,而且在這兩點之上,最重要的,是高哲可以看出,辰露在這裡所施放出的三個魔法,「極地颶風」、「冰雪女神之擁抱」、「冰雪女神之驟怒」,絕不是普通的法師可以施放出的魔法,即使是他自己,也施放不出這種近似於終結性質的魔法。
而辰露一出手,就是這種毀滅性的終結魔法,她這樣做究竟是為了誰?這個,恐怕最清楚的就是高哲。
黑芒大盛,黑甲騎士手中的妖刀忽然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圓形,不僅把高哲籠罩在內,也同時把化成怒意的辰露籠罩在其中。
是人都會犯錯誤,或許不只是人,任何有思想的生物都有犯錯誤的機會,但有些錯誤要以隨意去犯,出不了什麼大事,而有些錯誤則決不能犯,只要犯了這樣的錯誤,就等於再也不會有犯錯誤的機會。
黑甲騎士的妖刀揮動的固然完美,但他卻低估了高哲和辰露的合擊之力。也或許,他根本就沒有思想,只是在執行一個詛咒的內容,所以他才會揮出這個完美的,以攻為防的圓形刀紋。
高哲和辰露的攻擊只是從這個完美的圓形的兩點上開始的,黑甲騎士手中的妖刀先是被凍結,然後是他執刀的右臂,然後是他的身體,最後是他胯下的似馬非馬的怪獸。
只是在一瞬間,這一切都被凍結起來。
完完全全被凍結起來。
即使高哲沒有出手,黑甲騎士也難以抵擋住這致命的怒意。
而辰露在施放「冰雪女神之擁抱」後,遲遲不出手,是不是一直在醞釀這一擊必殺的怒意?
高哲的整個身體像一枚炮彈,擊中黑甲騎士的時候,黑甲騎士的身體已經變成了藍色,藍色的是冰,被冰凍了也會變成藍色。
高哲的身體就像是一枚從異空間衝出的大錘,一錘將這塊被冰凍的藍色敲成了幾千幾萬塊碎片。
幾千幾萬塊碎片在沒有落地的時候忽然又化成幾十萬上百萬粒塵埃。
「這是……」高哲有些吃驚的說道,「黑暗元素體質。」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不失時機的將一些能量塵埃吸收到身體裡補充剛剛消耗的能量。
幾百個剛剛復活的骷髏隨從在黑甲騎士倒下的一瞬間忽然間像是失去了支柱,紛紛變成骨骸,散落在地上。
辰露就站在高哲的身邊,她濃密的卷髮從半透明的天藍色慢慢恢復成原有的黑色,她臉上的怒意漸漸消失。
很顯然,這似乎是意猶未盡的一擊。
「元素戰鬥者!」辰露看著漫天飛舞的能量塵埃緩緩說道,「怎麼會是元素戰鬥者。」
「元素戰半者?」一個聽上去有些古怪的聲音忽然間響起,「怎麼會是元素戰鬥者?」
高哲和辰露一起轉過頭去看拉塔萊,這裡能發出聲音的除了他們只有拉塔萊。
拉塔萊身上的金光已經完全消失,看著兩個人疑惑的目光,她搖了搖頭,「不,不是我!」她說道。
「是我!」古怪的聲音響起,「我必須說明,與你們戰鬥的並不是你們所說的元素戰鬥者。」
「你是誰?」高哲忽然把雙手放在嘴邊大聲喊道。
「我是,我是英俊瀟灑的血精靈,偉大的封印之主博莫大人。」
「是血精靈!」拉塔萊輕聲說道。
「不,女士,請叫我偉大的博莫大人,剛才和你們戰鬥的,是我的意志,嗯,我的一部分意志,你們很走運,戰勝了偉大的博莫大人的……一部分意志,也順利通過了這個詛咒的第一步!」
第一步?高哲忽然有一種想掐死這位英俊瀟灑的博莫大人的想法,但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點,偉大的博莫大人並沒有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所以,他只好問:「那麼?偉大的博莫大人,這個詛咒的第二部份是什麼?」
「這個,第二部份的內容是,讓我想一想……哦,第二部份的內容是你們將被傳送到精靈種族的地下城……」
高哲再次有了想掐死這個危言聳聽的傢伙的慾望。
第四十九章 卓爾,墮落的暗夜之靈
這片土地是由陰冷潮濕的土壤組成,土壤的表層是終年不見陽光的黑暗植物,終年不見年光的原因,是因為這裡本就是一個沒有陽光的巨大城市,它有著城市的規模,卻很難見到城市中應有的繁榮,而沒有繁榮的原因,是因為它的繁榮期早在終結日來臨之前就已經毀在了墮落者的利劍之中。
這群墮落者的名字被統稱為卓爾,又被稱為暗夜精靈。
他們在使用手中的利劍和墮落的力量毀滅了曾經繁榮了一百萬年的精靈之城——阿達克蘭。
之後,為了躲避從戰場中被派遣回來平定叛亂的魔法軍團的怒火,他們使用魔法讓整座城陷入了地底。
然後,在地底,曾經的精靈之城阿達克蘭,墮落的精靈們創造了一個史無前例的奇跡。
他們消滅了由一千個高等精靈組成的魔法軍團。
最後,他們在曾經的阿達克蘭,現在的地底城市中塑造起黑月女神的神像,把這座地下城市作為他們的生息繁衍之地。
據傳說,大多數暗夜精靈擅長使輕劍、匕首、弓箭等利於伏擊的武器,而且,在墮落中他們掌握了如何將自己融入黑暗與陰影之中的可怕技能,這種技能極便於卓爾們在黑暗之中伺機對敵人發動致命的攻擊。
但僅僅憑借這些,還不足以消滅魔法軍團,真正讓魔法軍團毀滅的原因,是暗夜精靈中的暗影施法者。
傳說,在與魔法軍團的交手中,在暗影施法者的配合下,墮落者們成功的消滅了魔法軍團,但相對應的,暗影施法者幾乎全部死在了高等精靈可怕的魔法之中。
正因如此,卓爾們再沒有足夠的能力將被魔法軍團啟用的四個可以通往精靈的領地雙向傳送陣封結起來,所以,他們選擇了死守。
幸運的是在魔法軍團毀滅之後不久,終結日的到來讓精靈種族再一次遭受了毀滅性的災難,種族中再也沒有辦法組建一支足夠強大的軍團來平息卓爾的叛亂,最終,新的精靈種族,暗夜精靈族在這種微妙的關係中生存下來。
現在,高哲需要面對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種族。高哲腳下的土壤,就是百萬年前沉入到地下的阿達克蘭的泥土。
至少在這一點上,血精靈博莫所說的似乎是實話。
博莫,博莫大人,想著這個有些自以為是的古怪精靈,高哲始終有一種靠不住的感覺。
辰露和拉塔萊就站在他的身邊,就在「博莫大人」親自不厭其煩的將關於卓爾的歷史和第九道傳送陣的歷史講給他聽之後,高哲就發現自己到了這個地方。
在講述關於第九道傳送陣的歷史時,博莫說道:「而對於卓爾墮落的原因,精靈種族的史學者和預言者把它歸結為外來的誘惑。」
「因為驚悚於這種外來的誘惑,精靈種族在終結日之後關閉了所有通往它界的傳送陣入口,而只保留了一些僅僅可以傳送三人以下的傳送門……」
「自從卓爾的墮落以後,精靈們已經很少會相信外來的人,所以,他們不遺餘力的控制和監視著保留下來的傳送門,如果想從這樣的傳送門通過,誓必要付出血的代價。而相應的,經歷了百萬年與卓爾之間的沉默,已經接近麻痺的精靈們已經不再認為卓爾們會再次從地下城攻擊出來,他們讓魔法精靈封印了曾經從精靈領地通往阿達克蘭的傳送陣,又讓高等精靈從其它的傳送門外找到了從外界通往阿達克蘭的傳送陣序列,並在最後的序列中加持了血精靈的封印詛咒。」
「難道,我們面對的就是血精靈的詛咒?那個黑……黑甲騎士?」高哲在沒有被傳送到阿達克蘭前這樣問博莫。
「事實上,血精靈的詛咒就是陣營詛咒!」博莫大人如是回答,「凡是來源於邪惡的,必將無法通過此傳送序列,除非,他們能真正的擊倒博莫大人的意志,但凡是來源於善良的,能從此傳送序列到達精靈領地的,必為強者,精靈的種族並不拒絕善良的強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偉大的博莫大人倒顯的很是嚴肅莊重,確實有些大人物說話的意味。
「善良……嗯,沒錯,我是一隻善良的小羊!嗯,非常的善良……」高哲的話讓拉塔萊和辰露發出幾聲不協調的輕笑。
「那麼,善良的小羊,希望你們不要死在卓爾的弓箭與陰謀中,偉大的博莫大人沒有心思再和你們多說廢話了……」說完這些話高哲幾個人就被傳送到了阿達克蘭。
事實上,三個人已經再也不願聽他的廢話了,雖然其中不乏一些有用的東西。
但無論如何,現在的情況不是高哲希望的,他不想讓拉塔萊和辰露跟自己涉險。但同樣的,拉塔萊和辰露也不放心他一個人去找地上城中的傳送陣。
血精靈博莫似乎一口氣把他能說的都說了,但是,他就是沒有說一件事情,阿達克蘭中傳送陣的位置。
在這個充斥著黑暗與墮落的城市,高哲不敢使用類似於舞光術的集光魔法,這種魔法無疑會告訴這些暗夜精靈,「我就在這裡,來打我呀!」
高哲並不想在自己的頭上頂著幾十個光球的情況下,被卓爾當成活靶子,但即使沒有使用集光魔法,仍有一支箭在三個人小心翼翼的前行從三個人意想不到的地方無聲無息的襲向三人。
「快趴下!」拉塔萊輕聲喊道,同時,她揮手向箭射來的方向揮出一團綠霧。
高哲急忙拉著辰露趴下,向空中彈出一個光球。
微光閃過,高哲看到了拉塔萊正緊閉著眼睛,她白皙的臉色泛著一層淡淡的黑氣,在她的右臂上,插著一支一尺長的細箭。
「箭上有毒。」高哲怎麼也沒想到剛剛進入地下城拉塔萊就重了毒箭。
然而,事情並不只是這樣,在高哲彈出的光球閃現出微光的一瞬,忽然間又有四支箭破空而來。
高哲終於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在這些長於伏擊的傢伙的領地中偷偷地尋找傳送陣。
四支箭轉瞬即至。
「強效舞光術,強力造風術,黑暗防禦……」
一瞬間,四周忽然變的燈火通明,高哲終於看到十幾米外站在某塊巨大石頭陰影中的五個傢伙。
他們的身材細高,手中拿著弓箭,腰間掛著黑色的細劍。尖尖的耳朵長在頭上,臉上是有些驚愕的表情。
似乎沒有見到過這麼強的光,五個卓爾在一瞬間用細弱的胳膊擋住了眼睛。
飛過來的四支箭矢被強風吹的偏移了一些角度,最後無力的掉在了黑暗防禦所形成的屏障之前。而同時,強風將拉塔萊揮出的綠霧迅速的吹到了五個卓爾的周圍。
五個卓爾的身體晃了晃,然後,忽然間消失在更遠處的黑暗之中。
「這應該是年幼的暗夜精靈……」拉塔萊勉強說道,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身體輕微的晃動起來。
「先不要說話!」扶著拉塔萊的辰露彎月般的眉毛輕輕的皺了一下。
「讓我來!」高哲走到拉塔萊的身後,一手按在拉塔萊的腰間,一手按在拉塔萊的傷口處。
「幸好是射在了胳膊上……」使用驅毒術驅除了拉塔萊身上的毒素之後,高哲有些慶幸的說道。將從拉塔萊身體裡驅除出來的毒素凝結成團放進口袋裡,高哲用右手握緊了拉塔萊的傷處,「不要怕痛!」在高哲說這句話的時候,拉塔萊的臉上出現了讚賞的神色。
將拉塔萊身上的箭撥出來,高哲將左手按在拉塔萊的傷處。使用左手施放生命魔法,右手施放死亡魔法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輕微的金光閃過,拉塔萊的傷口迅速愈痊起來。
在高哲熟練的做著這一切的時候,一雙發著淡淡綠光的眼睛正盯著高哲。
「他們的隊伍中有牧師。」綠色的眼睛看著身邊同樣處於影遁狀態來的同伴。
「讓那些冒失的小傢伙們多找些精靈來……沒有人可以在卓爾的領地上生存下去!」
「我們該怎麼辦?」辰露看著高哲。
「闖」,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在短暫的沉默後,高哲的雙唇中有力的吐出了這個字。
「怎麼闖?」拉塔萊問道。
「辰露!」高哲看著辰露,「能為能想辦法給我爭取五分鐘的時間,我不能受到任何打擾。」
「你要……」辰露有些驚訝的看著高哲,「你真的能控制得了它嗎?」
「不要擔心……」高哲笑笑。
拉塔萊略帶驚愕的看著兩個人,很顯然,她聽不懂兩個人在說什麼。
略微猶預了一下,辰露點了點頭,「放心吧,這點時間內的安全我應該可以保障。」
看著辰露輕微飄動的卷髮以及寶石般的眼睛,高哲忽然想在辰露的唇上做點什麼,似乎看到了高哲的意圖,辰露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她轉過身,雙手在空中劃出兩個橢圓。
這個動作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但高哲卻忽然感到一絲不可抗拒的寒意從辰露的身體中開始散發出來,然後,她聽到辰露輕聲的吟誦道:「引導防禦,冰嵐之舞……」
高哲閉上了眼睛,一瞬間,他的身體似乎開始燃燒起來,在拉塔萊驚愕的眼神中,高哲輕聲吟誦道:「以主宰者洛格爾曼之名,請允許元素力量為我打開夢境之門,以力量之名,請允許我在毀滅面前融入元素之魂……」
第五十章 惡夢的終結,元素幽靈龍
「那幾個人類在做什麼?」黑暗中的潛伏者自語道。
「那幾個冒失的小傢伙已經到最近的旅店中去了,聽說在那個旅店中住進了一名暗影施法者,如果他來的話,無論他們在做什麼,下場都是一樣的……」處在影遁狀態下的同伴低語道。
「嗯,沒錯!他們該到了吧!」
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了只有潛伏者可以聽到的細碎的腳步聲……
「讓我的顱,成為你的顱,讓我的骨,成為你的骨,讓我的心,成為你的靈,讓我的肉,成為你的力……」不知道危險正在逼近的高哲仍然在吟誦著冗長的魔文,辰露的雙手平舉,高高的仰著頭,像一尊雕像般一動不動,但她身上的衣服卻開始徐徐的有些沉悶的飄動,似乎只要有輕微的風吹草動,她就會立刻做出可怕的反擊。
事實上,辰露所有的魔法都是和攻擊有關的魔法,包括她的防禦,同樣是以進攻為基礎的防禦。
「你究竟有多大年齡,幾千歲,還是幾萬歲?」高哲曾在聽著博莫漫長的演講時悄悄問辰露。
「十八歲……」辰露的回答讓高哲認為她是在說謊。但在微笑之後辰露的話讓他釋然。
「我在十八歲時意外的變成了元素體質,在那之後,對我來說就已經沒有了時間的概念。」
「意外?什麼意外?」
「那時……」辰露在說這件事情時寶石般的眼睛散發出淡淡的紅色光芒,「聖龍奧達妮爾正在和黑翼龍克裡希爭奪一座金礦的所屬權……」
「龍?」
「沒錯,那是兩個喜歡金子的大傢伙,它們之間的爭鬥加速了終結日的到來……」
「聽上去有些可笑,是不是,兩個大傢伙,打在了一起,只是為了一個金礦。」高哲笑著有些難以理解的說道,「最後,誰贏了?」
「嗯,最後贏了的那一個……是你!」
「我,哈,我發現你學會開玩笑了!」
「不,不是玩笑!」辰露爭辨道:「那時我看到了一個人,制止了它們之間的爭鬥,把兩個傢伙打倒在地上,現在想起來,那個人,長的很像你,或許,正是因為這個,我才會這麼喜歡你。」
「難道說,我是一個替代品?」高哲頗有意味的看著辰露。
「不,是他是替代品,如果能回到那個時候,我會對他說,嘿,你長的很像我的男朋友!」辰露臉上露出調皮的微笑。
「嗯,我想,他一定是對你做了什麼?對不對?」高哲笑著問道。
「我不否認,但我不想告訴你!」辰露微笑著說道:「如果你就是他,你應該知道你對我做了什麼,如果你不是他,那麼,就給我留下一個屬於自己的秘密……好不好!」
在和辰露寶石般的雙眼對視了一會之後,高哲無奈的搖了搖頭,「嗯,好吧,現在是你贏了,我們換一個話題吧!」
這個時候,「偉大的博莫大人」咳了兩聲,兩個人開始把聲音降低,雖然他們知道,無論把聲音降到多低,博莫大人都會很在意他們之間的動作,但至少,這個偉大的博莫大人在發言時還有一位專注的觀眾,所以他似乎並沒有太計較高哲和辰露的私語。
「你在十八歲時就變成了元素體質?是怎麼做到的?這個有點讓人難以相信……」高哲低聲問道。
「這個……」辰露輕輕的咬著嘴唇,「那個時候,聖龍奧達妮爾和黑翼龍克裡希在爭鬥中有兩滴血在空中融合在一起,而那時,恰好雪精靈之魄就在附近,融合在一起的龍血在融入雪精靈之魄後,變成了溫度適中的血塊,恰好被一個飢餓的魔法學徒吃掉了……」
「就是你?」
辰露寶石般的眼睛中含著笑意閃動了兩下……
高哲再想說話的時候,博莫不耐煩的嘮叨了幾句類似於人心不古的話,所以高哲的和辰露之間的對話就再也沒有進行下去。
但高哲已經想像到辰露一個人在極地的樣子,煢煢孑立,高處不勝寒的樣子,要麼與冰山風雪為友,要麼與冷嵐寒流為敵。
在這樣的情形下生活上百萬年,她的魔法又怎麼能不讓人感到透骨的寒意,又怎麼會有防禦性質的魔法?進攻往往可以用來瀉憤,釋放激情,排遣寂寞,但防禦卻不能。
現在,辰露就是在使用以攻為守的魔法在進行著防禦,進攻是最好的防禦。但唯一不同的是,辰露一直在蓄勢攻擊的力量,相對應的,她周圍的寒氣變的越來越重。
「怎麼會這麼冷?」黑暗中的潛伏者盯著三個人自語般說道。
「不知道,我也覺得冷……」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細碎的腳步聲已經到了他們身後。
「寒冷……」一個聽起來有些漠然的聲音響起,「看來這些小傢伙說的對,是幾個有些來歷的傢伙!」
兩個潛伏者回過頭,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渾身上下被比地下城的黑暗更深遂的黑暗所籠罩的女性暗夜精靈。在她身後,站著十幾個手持細箭的暗夜精靈。而那幾個小傢伙看樣子似乎沒有被允許到這裡來。
在暗夜精靈中,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卻也是不可更改的規定,就是在抵禦外來入侵者的隊伍中,如果其中存在著暗影施法者,那麼,他將會成為隊伍的領導者,其他的精靈必須無條件的服從領導者的命令。
這是一個從暗夜精靈存在就開始存在的不成文的規定,因為,每一名暗夜精靈都瞭解想成為一名暗影施法者究竟會有多難,而成為暗影施法者又代表著什麼。
「你們兩個,站在後面來……」暗影施法者開始佈署,百萬年來,通過各處方法進入地下城的侵入者不計其數,但這些侵入者不是負傷而逃就是變成了地下城骨堆中的幾塊骸骨,這一切並不都是偶然。
暗影施法者在黑暗中用手掌將十四個人分成三組,包括他自己一共是四組,每一個被他觸摸到的精靈都會不自禁的顫抖一下,雖然他們知道暗影施法者不會對自己下手,但在地下城對於暗影施法者的傳說實在是過於恐怖,常常被暗影施法者接觸的含義就是死亡。
「你們五個,繞到後面,你們五個,去左側面,你們四個,去右側面,聽我的口令放箭。不要被入侵者發現。」
說完這些話後,暗影施法者閉上了眼睛,他身上的所籠罩的黑暗一瞬間似乎開始流動起來。
拉塔萊在心裡慢慢計算著時間,已經差不多過去四分鐘了,高哲仍然在吟誦著晦澀的魔文,辰露身上的寒氣越來越重,雖然這些寒氣不是對自己而發,但她仍然感到直徹心肺的寒意。
「或許,這兩個年輕人都的能闖到精靈的種族中去……如果那樣的話,或許,他們會改變些什麼?」拉塔萊忽然感覺這五分鐘比平時的五個小時過的還要慢……
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她警覺的看著四周,高哲所施放的強效舞光術早就在他準備吟誦魔文時取消,知所以仍然可以看到四周,是因為她懂得一種只有最古老的女巫才會懂得的一種能力。
當然,擁有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她很老,而是因為她足夠聰明。
這種能力就是肓感。
在她閉上眼睛,用一種奇異的咒文消除視力的時候,周圍一切事物的線條就會以灰白的顏色呈現在她面前。
但她知道,肓感並不能「看」到融入陰影與黑暗中的卓爾,她這樣做的原因是因為她忽然感到有些心神不安,大部份的女巫所學習和使用的都是預言系的魔法,她們的第六感往往要比普通人準確很多。
現在,就在她使用這種古老的巫術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團黑影。
在暗夜精靈中,只有暗影施法者才不會把自己隱藏起來,因為他們根本就不需要隱藏自己,但拉塔萊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極其突兀的「看」到一團黑影後,她以為是自己的肓感出了問題。
在肓感所看到的領域中,是不應該出現這種顏色的。
但是,她很快否定了這種想法,因為她忽然感到了一種氣息,而且似乎也聞到了一種奇怪的氣味。這種氣息竟然突破了辰露的寒氣傳到她的面前。
這種氣息給人帶來的感覺,是死亡。
一瞬間,拉塔萊幾乎陷入到這種氣息所來帶的可怕惡夢之中,在她掙扎著清醒之後,她發現辰露的雙手動了起來。
辰露的頭仍然高高仰起,她的全身上下在瞬間煥發出耀眼的藍光。她的雙手忽然間高高舉過頭頂,這時,拉塔萊才發現,在三個人的周圍,早就形成了無數由寒冰一樣的藍色組成的橢圓。
無數的橢圓散發出幽幽的藍光,忽明忽暗,而辰露的面前,一團幽深的黑暗像一個深淵中的惡夢,凝視著辰露。
辰露的雙眼倏忽睜開,暗影施法者在兩團冰冷美艷的寒焰中略微停滯了一下,然後,她忽然伸手自胸前取出一支黯金色的長笛,吹奏起來。
一縷極細極美的吟唱聲響了起來,在辰露面前的空間停頓了一下,然後是一陣有著奇異跳躍感覺的長笛聲。
「她在做什麼?」潛伏在左側陰影中的某個卓爾有些不滿的說道。
「天!」他的一個同伴忽然間不自禁的喊了一聲,這聲音立刻引來了周圍幾個精靈的不滿,在一瞬間,他們的身影向後退了幾米。
「她是那個被稱作暗影魔笛的墮落者……」似乎沒有注意到同伴們的表情,喊話者繼續喊道。
當然,他們使用的是精靈語,而且他們在說話時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黑暗洞穴中細風的嗚咽,如果不仔細聽,絕聽不出他們所說的是些什麼。
但至少,有二個人,十三個卓爾聽出了語氣中的驚訝,然後,十三個卓爾在陰影中發出細碎的議論聲。
「怎麼會是她?」
「真的是她麼?」
「暗影施法者之中的神術施法者就是她吧!」
「聽說她的手中有大預言師哈克的預言之書?是真的麼?」
……
站在辰露面前的暗影施法者在幽深的黑暗中微微一笑,「成事不足的傢伙們……」在極細極美的吟唱聲和節奏感很強的長笛聲中,暗影施法者的自語清晰而明澈,彷彿正有一個被禁錮的靈魂在替她吟唱,一個偉大的笛手在為這個靈魂伴奏,而她,只是一個旁觀者。
沒有人能瞭解笛聲和吟唱之中所蘊含的力量。
除了辰露,因為所有的力量都被集中在她的面前。
在她聽起來,笛聲中每一個跳躍的音符都似乎變成了一把大錘敲擊著她的心臟,音符中的每一聲長吟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劍刺向她的身體。
在這樣的攻勢中,辰露忽然微笑起來,她面前的兩個忽明忽暗的藍色橢圓之中忽然向暗影施法者噴出無數細碎的冰刺。
這是辰露的反擊。
長吟忽然變的更長,節奏也同時變的更快,無數的冰刺在一瞬間消失在辰露和暗影施法者之間,像是從沒有出現過。
但辰露仍然在微笑,沒有人知道她微笑的含義,包括面前的暗影施法者。
高哲的吟誦聲開始變的細微而不可聞。
「雖然你很強大,強大的讓我感到驚訝,但你犯了一個錯誤!」辰露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對面前的暗影施法者說話。
在辰露面前的兩個藍色橢圓消失之後,暗影施法者忽然愣了一愣,她看到了辰露身後的高哲。
「知所以把力量分散到四周,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們知道他的存在,但現在,一切都晚了!」浮動不定的藍光中,辰露的微笑顯的分外神秘。
暗影施法的眼神忽然間發出一片黯金色的光茫,忽然間,她舉起右手,喊道:「放!」
十四個卓爾,在一瞬間向著三個人發出了七十支毒箭,每人五支。七十支毒箭又在空中無聲無息的分成三百五十支毒箭,每支箭分成五支。僅僅是在一瞬間,三百五十支箭矢籠罩在三個人的四面八方。
「危險……」拉塔萊不自禁的喊道,她瞭解這種箭矢的毒性,如果剛才不是高哲反應快,只要晚幾秒鐘的時間,她就會變成一具沒有任何意義的屍體。
一股巨大的寒流席捲了一切,拉塔萊忽然發現她又一次低估了辰露。
「引導防禦,風神之盾,打破結界,冰嵐之舞……」隨著辰露狂熱的吟唱聲,颶風在四周猛烈的吹起,然後,像是一片被打碎的夢境,浮移不定的藍色忽然化成千萬繼耀眼的寒芒。
沒有聲音,除了忽然間懸浮在空中不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躲閃寒芒的暗影施法者,三個人的周圍,忽然間出現了十四座冰雕。
颶風停息,寒芒散盡,暗影施法者忽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冷笑,然後一縷彷彿被凝固的黑暗如一條長蛇忽然從暗影施法者的手中被釋放出來,蛇頭所指處,是辰露的咽喉。
辰露微笑著閉上了眼睛,她已經來不及躲閃。
世上絕沒有無限連續的進攻,無論是誰,總會有力盡的時候,即使其間只是一個極短的瞬間,但如果被把握住,它將會成為足以致命的一段時間。
在風神之盾和冰嵐之舞同時被釋放之後,辰露的力量出現了這樣一段時間,一小段時間。她沒有想到眼前的暗影施法者竟然能躲過冰嵐之舞的攻擊。
所以,在表現出這一小段時間的虛弱時,她將會死亡,被敵人殺死。
暗影施法者的嘴角已經露出了代表著勝利的笑意……
然而,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裡,這絲笑意凝結在她的臉上。
一個團熾熱的白光閃過,黑暗凝固成的長蛇忽然間消失在辰露的咽喉之前,然後,暗影施法者忽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怒意與鬥氣從辰露的身後發散出來。
暗影施法者在空中的身影不自禁的向後飄浮了少許,但這股怒意與鬥氣似乎無所有在,暗影施法者忽然間感到了恐懼,從來沒有過的恐懼。
然後,她聽到了傳自於辰露身後的最後吟唱,那是她所能瞭解了一種吟唱。
「……以虔誠者之心,開啟惡夢之門,毀滅秩序之終結,召喚維伯克拉之極化合成,元素幽靈龍……」
「叮」的一聲,暗影施法者手中的長笛掉在了地上,似乎是忘記了她所正面臨的敵人,她匆忙的從胸口拿出一張閃爍著妖異紅光的空白羊皮紙,然後,她閃動著綠色光芒的右手在羊皮紙上顫抖著劃過……
一個個代表著大預言師哈克的預言的字符緩緩出現在暗影施法者的面前:「黑暗的規則將在墮落之城存在一百萬年之後被打破,神聖之龍將帶領墮落的種族重新回到光明之中……」
第五十一章 斷章 瘋狂的地下城
辰露抬起頭,一隻被淡淡的如夢幻般神彩籠罩的巨龍正在她的頭頂揮動著巨大的翅膀。
「可以了?」她微笑著問道。
巨龍的翅膀揮動了兩下,流彩的頭顱微微晃動了兩下。然後,巨龍忽然仰起頭,發出尖銳的嚎叫。同時,巨龍的右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與氣勢擊向位於辰露面前的——暗影施法者。
暗影施法者身上的黑芒略微渙散,就在巨龍的右爪馬上要抓到她的胸前的瞬間,她的身體忽然間詭異的在空中一翻,然後忽然間她懸浮在空中的身體就到了地上,拾起長笛,她的身體再一次詭異的在地上一伏,她的人立刻不見了蹤影。
逃跑了,拉塔萊閉著眼輕聲說道,辰露伸手挽起拉塔萊,對空中的高哲說道:「去找傳送陣吧!」
巨龍在辰露的周圍低低盤旋了一圈,忽然間停在潛伏在三人左側的五個卓爾面前,張口向五個被冰凍的卓爾啄去。
黑芒閃動,剛剛逃開的暗影施法者忽然出現在巨龍之前,她的雙手迅速一籠,流動的黑芒瞬間將五個被凍結的卓爾罩住。
正要帶著五個卓爾躲開巨龍的攻擊,巨龍的忽然再次發出一聲尖銳的嚎叫,嚎叫中,籠罩在六個精靈身上的黑芒忽然間消失不見。
暗影施法者忽然間感到身體一軟,然後,她驚愕的發現自己的力量的延續,籠罩在自己周圍的力量之淵竟然被巨龍所發出的音波震散。
巨龍的攻擊似乎沒有受到過任何阻礙,在一瞬間,暗影施法者發現自己遇到了一個陰險狡詐的傢伙。
不僅僅擁有可怕的化身成為元素之龍的力量,還同樣具有極其卑鄙的攻擊手段。
在一瞬間暗影施法者猛地轉過身,面對著巨龍的啄擊。她別無選擇。
雖然她可以在這之間逃掉,但她卻沒有辦法這樣做。
她是上古時期與魔法軍團做戰的倖存者之一。
她倖存下來的原因,就是因為她願意替其它精靈抵擋魔法軍團毀滅性的魔法。
事情常常是這樣,如果你願意替別人兩肋插刀,別人也會替你兩肋插刀,所以,在她原意替別人死亡的時候,同樣有人願意替代她死亡。
最後,在她將無盡的憤怒發瀉到那個同樣憤怒的高等精靈身上之後,她發現她成為了倖存者,然而,對她來說,倖存者並不是幸運,而是恥辱,她寧可死在高等精靈的魔法之中,但她卻倖存了下來,沒能去陪伴無數倒在她身體之前被撕成碎片的同伴,她不幸的生存下來。
在精靈種族中,很多人認為暗夜精靈是不可救藥的種族,他們喜歡陰謀,喜歡背叛,喜歡殺死與自己意識相悖的另類。
他們這樣的想法,是因為他們不瞭解暗夜精靈。他們同樣有他們的信仰,他們是因為他們的信仰而生存的,終結日前,為了讓他們為其他精靈所不能容忍的信仰可以明正言順的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之中,他們寧願選擇墮落,寧願選擇讓自己永遠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地下。
但既使是選擇了墮落,他們卻並沒有沉淪,雖然在他們之中存在著陰謀,存在背叛,存在著喜歡殺死與自己的意識相悖的另類的卓爾精靈,但這並不能代表他們這個特殊種族的全部。
事實上,在任何種族,都存在著陰謀與背叛,但卻同樣也存在著其它一些與之相反的事物。
高哲忽然發現他沒有辦法殺死眼前這個精靈。
第一,他發現面前的精靈是一名女性卓爾,他不喜歡對女人下手。
第二,這名女性卓爾正在用她完全不足以抵抗自己攻擊的看上去近於羸弱的身體保護著她的族人。
高哲的頭顱忽然在空中頓了一頓,一瞬間,暗影施法者似乎感覺到一種莫名其秒的感覺。
如果這是死亡的感覺,那麼,死亡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
巨龍的啄擊終於擊到了她的身上,她只是覺得腰間受到一股極大的能量的撞擊,然後,她的整個身體翻向了空中,巨龍在空中猛地翻騰了一下,暗影施法者感到自己再一次受到一股能量的衝擊,是元素龍的長尾。
身體不由自主的到了幾十米外之後,暗影施法者忽然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傷,然後,失去的力量之淵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為什麼?難道那個預言真的會實現?」一瞬間,暗影施法者似乎癡了,呆呆的站在地上,想像著充滿光明與新鮮空氣的世界。
又是一聲尖銳的嚎叫,暗影施法者忽然發現元素龍正在向四周發射著代表攻擊的音波。
她已經來不及阻擋,她弄不懂為什麼今天的自己會這樣的恍恍惚惚……
難道是我想錯了,如果他殺死了這些卓爾箭手,那麼將會成為暗夜種族的死敵……
然而,事實證明她的想法再一次的出了差錯。
音波在到達十四個凍結的卓爾的一瞬停止,她聽到了碎裂的聲音。
那聲音不是來源於卓爾們的身體,而是來源於凍結他們身體的冰嵐。
在十四個卓爾精靈再次準備投入戰鬥的一瞬,她阻止了他們。
「這不是我們可以做到的!」她冷冷的說道,然後,她看著巨大的元素幽靈龍俯下身,兩個女人輕輕一縱,輕靈的,裊娜的站在了龍的背上,在一聲充溢著鬥氣的長嘯聲中,夢一樣的景像永遠的消失在她的面前。
一切事情的發生,就像是一場夢,而在那之後,常常出現在她夢中的,就是這場不是夢的夢。
每次夢醒,她都會想起那個有著寶石般眼睛的風華絕代的女人在龍背上的回眸一笑。
「她是一個幸運的女人!」她常常會這麼想。
但她自己卻是孤單的,永遠的孤單下去。
在離開的一瞬間,化身成元素龍的高哲忽然間感到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但究竟是什麼,他並不知道,也永遠不會知道。
因為,他遇到了娜娜。在一個娜娜不該出現的地方遇到了娜娜,娜娜的出現,讓他忘記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但一開始,他並不知道那個人就是娜娜。
也同樣不知道在黑暗中準備對娜娜發動致命一擊的人就是臭名昭著的暗夜精靈之王碧姆。
碧姆是通過極其卑鄙的陰謀走上王者之路的,但自從他坐上那個本來不應該屬於他的王位之後,他發現真正服從他偉大的領導的臣民只有整個暗夜精靈種族的百分之二十,而且這百分之二十的臣民還是在百分之十的軍隊的鞭策下才表現了對他的效忠。
而他又不知道這佔整個精靈種族百分之十的軍隊中倒底有百分之多少真正像他效忠。
但這些並沒有讓他感到有多難過,雖為他是一個知足常樂的精靈。同時,他也清楚的知道,在暗夜精靈的種族,所有的精靈除崇尚暗月女神外,最崇尚的就是力量。
他知道,舉族上下,在力量上能和他爭一技短長的精靈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所以他在坐上王位之後選擇了獨樂樂,能樂多久就樂多久。
在短時間內,他不相信誰能夠有足夠的能力推翻他。所以,他縱情聲色。
而在聲色之間,他更偏重於色。
他手下的近十萬軍隊和近二十萬的臣民都知道,碧姆是一個好色的傢伙。
有一天,在玩夠了本種族的熟女,幼女,玉女,蘿莉之後,他開始想嘗嘗其它女性精靈的滋味。
於是,他帶著幾個親信偷偷的潛入到精靈族的領地。
他所使用的傳送門是一個被修復的曾經廢棄過的傳送門,所以,在到達精靈族的領地後,他沒有被任何精靈發現。
之後,他在一處山谷中發現了一個居住著精靈、半精靈、和看上去有些像人類的生物組建的部落,其中不乏姿色頗佳的精靈和人類。
觀察了一段時間之後,他發現這些精靈,半精靈和人類在幾個大精靈的領導下每天都在做著大量的工作,在摸清了幾個他看上的女性精靈的住址之後,他連續四次把六個女性精靈掠到了地下城中……
之後,他忽然間對那些看上去有些像人類的生物產生了興趣,於是,第五次,在一個看上去相當不錯的人類女孩獨自一人望著遠處發呆的時候,他指使手下給了這個女人一悶棍。然後,把這個女人帶回了地下城。
無論如何,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的到來,讓他的從政之路以及他的生命一起走到了盡頭。
第五十二章 碧姆的陰影
這個在碧姆短暫的一生中最後劫持的女人叫莎爾娜,熟悉她的人都稱她娜娜。
惡有惡報,但如果碧姆沒有把這個女人帶回地下城,或許他的惡報不會來的那麼早,也不會來的那麼慘。
但常常事情就是這樣,人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會不會踩到一個炸彈。
所以說,謹慎很重要。
周全曾經為了在楊總面前討好賣弄,曾經說出了一個在軍事上和政治上風流了上千年的人物一生的成功要點---諸葛亮一生惟謹慎。
事實上,碧姆也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但他卻好色。
自古英雄愛美人,男人愛女人,這些都無可厚非,但有一點卻總是會給那些好色的人惹來殺身之禍。
那就是看中了別人的老婆。
看中別人的老婆不要緊,但你不要把別人的老婆放到你的床上。
在特殊情況下,把別人的老婆放在你的床上也不要緊,但你千萬不要脫人家的衣服。
在極特殊的情況下,或許你可以脫人家的衣服,但這個時候,即使只是一場風花雪月的誤會,你往往也會一失足成千古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當然,或許這事情的本身就是不清不楚。
碧姆是一個喜歡風流的傢伙,常常喜歡風流的傢伙總是喜歡活生生的獵物。
所以,在把娜娜帶回地下城,安置在他的特殊房間之後,他首先脫光了娜娜的衣服。
在欣賞了一會娜娜曼妙的身體之後,他拎起一桶水倒在了娜娜的臉上。
娜娜醒了過來。
先是一臉的錯愕,然後是吃驚,再然後,她笑了。
絲毫沒有遮遮掩掩的動作,她就那樣笑了起來。
碧姆以為娜娜是瘋了。
但瘋子卻絕不會像娜娜笑的這麼嫵媚,這麼可人。
「你笑什麼?」無論怎麼樣,做為一個王者,他還是會說兩句外語,嗯,我是說精靈的語言。
碧姆完全也沒有想到世界上還會有這樣的女人,即使是一個妓女,在這種情況下也不應該笑的出來的。
但這個女人卻笑了,而且像是沒有聽到碧姆說的話,天真的問道:「我是在哪?你是誰?」
碧姆興奮起來,他忽然感覺到這個女人讓他變的極其興奮,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都非常的興奮。
興奮中的碧姆非常準確的回答了娜娜提出的問題。
畢竟做為一個王者是一件值得在女孩子面前炫耀的事情。
「啊!」看著面前的女孩子用近於崇拜的眼神看著他,他開始飄飄然起來。
「這是一個半點也不知道做作的女孩……」他在心裡這樣想,「看起來他喜歡我!」
「你是地下城的王?」女孩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碧姆,「是你把我帶到這來的?」女孩子揉著頭,並有些挑逗的擦拭著臉上和胸前的水珠。「頭好痛,不會是你打的吧……」
「這個,當然不是……」是我手底下的一個傢伙幹的,「他怎麼能把你這麼可愛的女孩打成這個樣子呢?真是該死!」有些飄飄然的碧姆似乎忘了讓手下打這個女孩的人就是自己。要該死也是先該他死。
「哦,痛死了……」娜娜的眼睛從站在房間四個角落的卓爾身上掃過,「是他們嗎?」
碧姆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常常很多人在玩女人的時候,是不喜歡讓別人看到的,他們把女人看成是自己的私有物品,雖然他們玩弄的常常是別人的私有物品。
但碧姆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因為他謹慎,他知道他自己會在什麼時候虛弱,也知道誰對他忠心。
所以,即使在和女人在床上一絲不掛的搞A片創作的時候,他常常會讓他的心腹站在房間的四角。當然,門外仍然有守衛保護他的安全。
而且,讓別人站在房間裡的原因在於他覺得這樣更刺激,更有成就感。在對付女人的問題上,他一向有過人的長處。
但今天,他忽然有一種想獨自享用面前的這個女孩子的慾望,他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麼順從,這麼漂亮,這麼天真,又偏偏這麼討人喜難的女孩子了。
所以,在娜娜提出問題後,他指著站在西北角的安蒂問道:「是不是你打的?你怎麼能對這麼可愛的女孩子下手呢!」
安蒂一愣,黯綠色的臉一瞬間變成湛藍,「是,是我,但是,是……您讓我……」
「我……」碧姆盯著安蒂。
「不要這樣子了……」娜娜忽然說道,「如果不是把我打暈,誰知道我會不會來,嗯,雖然有點疼,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像是剛剛才注意到自己沒穿衣服,娜娜伸手擋在胸前,「怎麼這麼多人……」她盯著碧姆,「就我們兩個人好不好?」
碧姆嘿嘿笑了兩聲,卻忽然警覺起來,但在仔細的看了會娜娜之後,他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去吧!」
「可是,大人……」站在東南角靠門處的特拉說道,「我的預感不是很好。」
特拉是一名暗影施法者,他精通預言系的魔法。
「那麼,你們轉過去!」即使誰的話也不聽,但碧姆獨獨聽特拉的話。
特拉的話常常都很準。
四個卓爾聽話的轉了過去。
眼前的女人貼了上來。
但特拉的話讓碧姆感到有些不舒服,所以,他本來完全熱起來的神經略微冷了一點,但他的神智卻始終是有些恍惚。
就在這時候,他忽然間感到下體一陣劇痛,就在他有些不能相信的想看個究竟的時候,劇痛又在一瞬間出現在他的雙眼之中。
到這個時候,碧姆仍然沒有想到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乖乖的女孩對他下的毒手,他還以為有什麼人隱身潛進了他這間屋子,所以,他一伸手,把娜娜攬到身後,勉強睜開眼睛,同時喊道:「轉回來!」
四個卓爾最開始聽到些聲音還是為是他們的碧姆大人得了手,在聽到「轉回來!」這幾個字的時候,還以為是碧姆大人又要讓他們欣賞他的英姿。
四個人是帶著淫笑轉過身的,但轉過身之後,他們的笑忽然變了樣子。
他們看到一個渾身上下被淡淡金光籠罩的女人正站在他們的碧姆大人的身後,這個女人和剛才被碧姆大人帶回的女人長相很相似,但身材卻顯的高了些,也漂亮了一些,在她的手裡,正握著一束吞吐不定的黑芒,抵在碧姆的後心上。
而碧姆,卻仍然傻乎乎的看著前面,「是誰,誰敢打我!」
很快,他在站在四周的四個卓爾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
「不要動!」聲音聽起來仍然甜美,但隨著這聲甜美的聲音,碧姆卻感到背心一陣近於被灼傷的刺痛。
「雖然我不一定殺得了你,但最少你不會受的太好受!」娜娜笑著對碧姆說道。然後,他指了指安蒂,「你,過來一下!」
安蒂一愣,隨即,他看到碧姆對著他眨了眨眼睛,很快的,他會意的笑了笑,向娜娜走過去。
他以為娜娜不知道他笑的意思。但如果這個時候有第六個人在場,能把所有人的表情都一一看到,這個人就會發現,安蒂的笑容遠遠沒有娜娜的笑容看起來陰險。
在布吉的時候,娜娜曾經被「三河幫」當成女學生劫走,幾乎被賣掉,但後來,已經出海的船奇跡般出現在深圳的海灣,除了幾十個不知情的女學生外,船上所有的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再後來,有人在深圳的海邊,發現了幾十具被泡的腫脹不堪的屍體,經辨認,這幾十具屍體應該是那艘船上的船員,這些人全部是被利器刺傷後扔到了海裡。
同一段時間,高哲和Kelley只知道娜娜外出了幾天,然後帶著一些發著男人汗臭味的首飾和錢夾回來。
娜娜什麼也沒有說,誰也不知道娜娜曾經在一夜之間偷偷殺死了幾十個「三河幫」的「水手」。
有時候,娜娜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站在那!」在安蒂走到娜娜身前二米左右的時候,娜娜冷冷的說道。
碧姆忽然間感到一絲寒意,這個女人說話的語氣怎麼會這麼冷。
安蒂站了下來,「轉過去!」安蒂猶豫了一下,碧姆忽然感到自己的背心又痛了一下,「轉過去」,碧姆吼道,他忽然感覺身後的女人似乎可以隨時要了他的命。
安蒂慢慢的轉了過去,然後,他忽然感到一陣熱氣,在沒有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還只是熱氣,但在熱氣沾到自己的皮膚的時候,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熔化,熱氣驟然間升到了幾千度幾萬度的高溫,還沒有感覺到太多的痛苦,安蒂失去了意識。
碧姆只感覺到一點點熱,然後他看到一股黑氣沾到了安蒂的身上。
#文#安蒂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堆黑灰。
#人#這個時候,碧姆抓到了一個時機。
#書#開始的時候,是碧姆小看了娜娜,現在,是娜娜小看了碧姆。
#屋#第五十三章 天生施法者
碧姆已經察覺到了娜娜的意圖。如果換成是他,他也會同樣這麼做。
他唯一沒想通的是這個女孩子看起來很純真,一點也不像有心機的樣子。
但現在,他忽然想到,純真的理由呢?純真的理由是什麼?無論什麼女孩,在這種時候都不該這麼純真的。
除非……
除非的事情已經發生。他知道娜娜要做什麼。
擒賊先擒王,抓住大的,解決小的。
碧姆可以感覺到娜娜手中的以能量凝成的利刃可以在瞬間從自己的後心穿過,他太瞭解這種滋味了,但經常他拿著那兩把被叫做「閃爍陰影」的匕首站在別人的看後,像現在這種讓別人站在他身後的情況他只遇到過三次。
但他感覺和那三次比起來,每次都沒有這一次凶險,他知道,娜娜手中本來什麼也沒有,而現在有一把散發著灼熱氣息的武器,那麼,這把武器一定是用身體裡的能量凝聚起來的。
真正可怕的就是這種武器,因為這種武器的攻擊不是用身體發動的,而是用心來發動的。
他知道自己犯了致命的錯誤,足以讓自己丟掉命的錯誤。
有時候,碧姆常常會無端的羨慕那些天生的施法者,因為他們常握了將能量轉化成武器和魔法的技巧。
但他卻不能,如果他想那樣的話,除非把自己關在與世隔絕的屋子裡訓練上萬年。
那樣做的結果是他將再也不會是一個一流的襲擊者,而會變成一個二流的施法者。
很明顯,這是很不合算的做法,用了上萬年時間,只是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二流的施法者,而原本他還是一個一流的襲擊者。
襲擊者的天賦也是天生的。
如果施法者想變成襲擊者也同樣需要上萬年的時間,但結果是,他們甚至連一個三流的襲擊者也不如。
不只是人,包括精靈,也同樣有這山望著那山高的想法。
襲擊者羨慕施法者,施法者也羨慕襲擊者,而真正讓他們羨慕的原因,則是因為那些資深的襲擊者和資深的施法者所展示出的足以震憾一切的力量。
而對於這些資深的襲擊者和施法者,襲擊者就是襲擊者,施法者就是施法者,原來是,現在是,永遠都是。
這不能不說是一個諷刺。碧姆就是因為以一個天生襲擊者的資質去羨慕那些天生的施法者,所以他的精神力常常會不太集中。
絕對一流的襲擊都永遠都會在別人的之前發動攻擊。
碧姆現在卻不是這樣。
一個施法者在他的面前對他首先發動了攻擊。
而他,卻直到這個施法者殺死了他的一個部下,殺死了安蒂的一瞬間,才捕捉到了反擊的機會。
就在娜娜吐出代表毀滅的黑色氣體的瞬間,碧姆感到娜娜手中的能量刃向後縮了一下。
他知道,畢竟這個女孩子還不大,他還不能熟練掌握毀滅的能量。
但也有可能,這個女孩子是在示弱。
無論如何,做為一個王者,這樣看起來實在是有些丟人,碧姆有了在殺了身後的娜娜後再殺死這個屋子裡餘下的三個卓爾的想法。
首先,要殺死娜娜。文人小說下載
碧姆的身體忽然向前一折,一撲。身體橫空,最後以餘力向娜娜的腰間踢了一腳。
這個動作看起來有些狼狽,但至少,碧姆已經完全脫離了娜娜手中能量凝成的黑刃的籠罩之下,碧姆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一瞬間,娜娜發現碧姆失去了蹤影。然後,她感到腰間一陣劇痛,整個身體倒著向牆上飛去。
碧姆的手在地上一支,整個身體劃出一個優美的孤形,倏地站了起來。開口喊道,「給我殺了她,殺了這個女人!」
娜娜還沒有到牆上,已經有兩支黑色的暗影箭和兩支綠色的毒箭向她飛去。
這個時候,除非他是飛向碧姆的方向,否則,她必死無疑。
碧姆正從腰間拿出他的兩把「閃爍陰影」。
他感覺他有出手的必要,至少,他需要在這個女人死了以後殺死餘下的三個卓爾。
誰讓他們看到了自己這麼丟臉的事情。
一聲輕輕的刀刃交擊的聲音響起,碧姆消失在空氣之中。
他是一個有天份的襲擊者,非常的有天份,所以他在極度年輕的時候就掌握了一種其它卓爾需要幾千年,甚至永遠也掌握不了的技巧。
那就是將自己融入到空間的縫隙之中,是融入,而不是躲藏。
這個時候,他就是空間,空間就是他,這個時候,他手中的利刃可以揮向任意一個沒有防備的敵人。
碧姆認為娜娜死定了,所以,他準備向特拉下手。
特拉是一名暗影施法者,碧姆知道他該先向誰下手,如果下手的先後順序出錯的話,會很難纏。
特拉和其它兩個卓爾茫然不知即將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
這時候,娜娜的一個動作救了他們三個人的命。
娜娜沒有辦法朝反方向飛,也沒有辦法躲開四支箭,其中有兩支是特拉發射出的暗影箭。
娜娜的左手揮起,一片耀眼的金光閃過,娜娜的身體在空中開始加速。
包括碧姆在內的四個卓爾本能性的擋住了眼睛,等他們再睜開眼睛時,幾個人發現,娜娜不見了。
牆上出現了一個洞,洞的另一邊是碧姆的另外一個「特殊」的房間。房間中放著一張大床,床上並排躺著這幾天他抓回來的六個女性精靈。
她們躺著的原因是因為每個人的身上都被五條細小的銀鏈鎖住。
看到這六個精靈,娜娜的眼睛一亮,她知道自己有了逃出去的機會。
她知道這些女精靈的力量被封結起來,因為她們是罪精靈。
犯過罪的精靈,所以,她們不配使用精靈的力量。
娜娜也是被當成了罪精靈,但卻沒有精靈知道她所擁有的力量,他們只當她是一個有著精靈和人類混合血統的半精靈,而她的力量已經偏重於人類。
娜娜知道如何隱藏自己的力量,當然,她也開始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雖然不是很熟練,但她的能量卻很純。
曾經有些精靈認為女性情靈天生就擁有救贖和毀滅的力量,他們需要做的只是想辦法把這種力量引導出來。
其實事實並不是這樣,這只是一個傳說,大多數女精靈確實擁有一些不可思議的力量,但像娜娜這樣擁有這麼純粹的救贖和毀滅力量的精靈卻是少之又少。
娜娜是一個天生的施法者,這一點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她有很多地方與別的女孩子不同,最不同的,就是每當她生氣或激動的時候,身體就會發生很奇怪的變化,這些變化在離開高哲之後開始變的越來越明顯,一直到有一天,她發現她可以自由的控制這些變化,以及這些變化中所蘊藏的能量。
六個女性精靈幾乎同時看到了娜娜。
畢竟忽然間從牆外飛進來一個人是很引人注目的事情。
在罪精靈的營地,六個女性精靈一直認為娜娜是一個很好的女孩。
現在,她們看到這個很好的女孩赤身裸體的飛了進來。
除了為了她們的驚訝喊了一聲表示感歎意味的「啊」之後,她們什麼也沒有說,因為根本就不必說,她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娜娜飛進來之後,就掉到了六個精靈中間,幾乎沒有任何停滯,她用右手上的能量刃開始切割縛在六個精靈身上的銀鏈。
白銀是一種對魔法有強烈抵抗性的金屬,這是碧姆使用銀鏈的原因。
但娜娜手中的能量刃卻極輕易的割斷了銀鏈,她的毀滅力量雖然還沒有被完全開發出來,但她的能量卻實在太純。
娜娜的左手幻化出六道金光,幾乎在同一時間,發散到六個女性精靈的身體裡。
在碧姆帶著二個手下和幾個守衛從外面進入到這個房間之後,六個女性精靈正並排站在娜娜的身體前面。
事實上碧姆完全可以從娜娜使用毀滅力量炸出的洞中到達目前娜娜所在的房間,但考慮到自己的身份,他決定從門外包抄過去。
他留下了特拉守住洞口,防止娜娜再從那個洞「逃」回去。
然後,他帶著另外兩個人氣勢洶洶的衝向門外。
門外的守衛敬禮,碧姆一個給了他們一個嘴巴,「飯桶,都是飯桶!」
守衛繼續敬禮,並大聲喊道:「是」。
但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變成了飯桶。
然後,他們看到他們的碧姆大人氣勢洶洶的撲向另一個房間。
這個時候,即使再笨,他們也知道一定發生了些什麼事情,於是,他們跟在了碧姆大人的身後。
最後,他們看到了這一幕。
前兩天被抓回來的六個女性精靈正站在床前,床上,那個剛剛被碧姆大人帶回來的人類女孩正迅速的將那些長年累月放在床上的女人衣服穿在身上。
「殺死她們!」碧姆喊道,他知道這幾個手無寸鐵的女性精靈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
但他卻不知道這六個女性精靈只是被封結了力量。
而娜娜在罪精靈的營地曾經偷偷的替幾個和她交好的精靈解除過這種封結力量的印記。
那並不是很複雜的東西,至少對娜娜來說是這樣。
所以,床前的六個女性精靈做了一個她們自己認為理所當然,而碧姆幾個人卻看的目瞪口呆的事情。
六個女性精靈忽然間以手據地,仰天長嘯,一瞬間,她們之中的四個精靈變成了四隻巨大的棕熊,二個精靈變成了兩隻陰冷的黑豹。
第五十四章 魔力之靈
下一個瞬間,碧姆忽然變的很生氣。
他恨。
他恨跟在他身後的兩個手下。
為什麼他們沒有從牆上的那個洞跳過去追殺娜娜,這個女人可以在牆上炸出一個洞來,然後從這個洞到另外一個房間,為什麼他們兩個不可以從洞裡去追殺娜娜。
如果他們從那裡過去,或許這個女人就不會有時間把這六個變成猛獸的情靈釋放出來,即使釋放出來,也未必能解除這幾個女精靈身上的封結能量印記。
但就是因為這兩個人沒有這麼做,而是隨著他自己,一個王者從外面「走」進了這個房間,給了這個女人充份的時間。
現在,他感覺事情有點麻煩了。
本來殺一個就可以了,現在需要殺七個了,本來不需要太費力氣的事,現在變的很費力。
無論是殺死這六個看上去長的很不錯的女性精靈,還是費力的殺死六隻猛獸和一個魔法精靈都讓他生氣,非常的生氣。
一生氣,他就想殺人,殺死讓他生氣的人,而最讓他生氣的,是跟在他身後的這兩個沒有大腦的卓爾。
忠心是一碼事,有沒有大腦是另一碼事。
這個時候,碧姆不喜歡沒有大腦的手下。
「你們為什麼不從牆上的洞裡去追她!」碧姆的臉色變的異常陰冷。
站在他身後的兩個卓爾忽然間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但只是剛剛感到不妙,更不妙的事情就發生在他們身上。
他們眼前的碧姆大人忽然間消失不見,然後,他們感到胸口開始發涼,涼意一瞬間擴散到全身,他們倒了下去。
娜娜和變身後的六個精靈同時一愣,無論如何,她們也想不到碧姆會殺死他的部下。
「他是不是瘋了?」變成獵豹的羅曼用精靈語輕聲自語。
餘下的五個精靈同時「堅定」的點了點頭。
「小心!」娜娜輕聲喊道,「無論他瘋沒瘋,他都會殺了我們。」
六個精靈再次點頭,同時面對著碧姆消失的地方。
娜娜已經站到了六個精靈的身後,「生命護盾」,隨著娜娜的輕聲吟誦,六道金芒一瞬間落在六個精靈的身上。
「熊,在前面,闖出去!」娜娜的話說的很快,很清晰,同時,也很有力度。
這個時候,說再多也是多餘,能從地下城逃出去才是最重要,也是最必要的事情。
但個時候,特拉從牆外跳了進來。他看到了兩個同伴的死,雖然他不是很明白,但他感覺到,下一個,可能就是他自己。
他不想就這麼死過去,所以他要表現一下,在碧姆的面前表現一下。他大約猜到了碧姆大人為什麼生氣,所以他的動作很快。
在他跳進來的時候,他的雙手已經蘊滿了能量,在他落地的時候,就有六支閃動著詭異黑芒的暗影箭同時向四隻熊,兩隻豹攻擊過去。
無論如何,碧姆大人應該看到我的表現吧!特拉覺得自己一定是碧姆大人最後一個可以值得信任的人,因為他要比那兩個卓爾聰明。
施法者總是會比襲擊者聰明,這是特拉心裡的話,他不能把這句話說出來,因為碧姆大人自己也是一個襲擊者。
一個很厲害的襲擊者。
碧姆出現在一隻熊的身側,房間實在太小,他不敢繞到幾隻猛獸的身後。
雖然他很生氣,但他仍然冷靜,他知道娜娜手中的黑焰以及四隻巨熊旁的兩隻陰影豹所代表的是什麼。
他手中的閃爍陰影在一瞬間插入兩隻熊的背上,然後,在幾個精靈和娜娜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他的身影已經再次回到門口。
這個時候,六支暗影簡射向了六個變成猛獸的精靈。
碧姆陰冷的笑了一下,特拉的配合讓他感到一點點的興奮,但同樣也讓他感到嫉妒。
這個實力蠻強的暗影施法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代替自己的位置,等事情過後,必須要找機會廢掉他。
特拉卻以為碧姆的笑容是在表示對自己的認可和鼓勵。
雖然他沒有想代替碧姆的想法,但他卻喜歡權力。為了追求權力,他可以付出任何他所擁有的東西,除了他的生命。
但遺憾的是碧姆想要的卻正是這個,一個實力很不錯的暗影施法者已經讓他感到有些坐立不安,更何況這個暗影施法者看到了自己在一個半精靈面前出醜的樣子。
那是絕不能被允許的事情。
在坐上這個王者的位置之後,碧姆大部分時間想的就是這些事情,而餘下的小部分時間想的則是女人。
碧姆站在門口,嘴邊是代表著陰謀的笑容,他的雙眼直盯盯的看著兩個被他割傷的,已經變成巨熊的女精靈。
他知道她們躲不過特拉發出的暗影箭,因為他的匕首上淬過毒藥,麻痺毒藥。
知所以不用劇毒,是因為他喜歡親手割開敵人的咽喉,而要做到這一點,只需要敵人不能動彈就可以了。
四支暗影箭落空,二支暗影箭和碧姆預料的幾乎毫無差錯,直接射進了巨熊的左肩。
兩隻巨熊倒在了地上。
只是在這一瞬間,特拉的雙手再一次發射出六支陰影箭,六支陰影箭剛一離開他的手掌,立刻一分為十,六十支暗陰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娜娜的方向飛襲過去。
娜娜閉上了眼睛,她知道幾個人沒有辦法躲開這次的攻擊,房間實在是太小了,幾乎一整面的空間都已經被暗影箭所佔據。而現在,這整面的具有致命攻擊的空間正在向自己的方向推移。
她閉上了眼,她無能為力,這個時候,她的腦海裡忽然出現了一個人,一個瘦瘦的,懶懶的人,「我不想死!」她對自己說,但很顯然,他正在面臨死亡之前的一瞬。
幾聲痛苦的呻吟響起,娜娜睜開眼。
碧姆仍然冷笑著站在門口,特拉獰笑著看著她,她的面前,是六隻倒在地上遍體鱗傷的野獸。
六隻野獸擋住了所有的攻擊。
娜娜忽然間感到有什麼東西哽在了她的咽喉。
碧姆拍了拍手,說道:「有趣!」然後,繼續冷笑著看著這一切。
特拉的手中再一次聚集起一片黑芒,似乎是在玩弄獵物,也似乎是為了取悅碧姆,他獰笑著看著娜娜,「看一看,讓我們看一看刺蝟長的是什麼樣子?」
沉默,沉默中,誰也沒有注意到一隻豹的前爪搭在了娜娜的腳上。
娜娜忽然間聽到有人在自己的身體裡說話。
沒有錯,就是在自己的身體裡。
「小傢伙,需要幫助嗎?」
娜娜看了看四周,然後輕聲問道:「你是誰?」
特拉和碧姆對視了一下,「她被嚇瘋了……」特拉笑道,「您還要不要……」
碧姆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殺了她,但要讓她慢慢的,痛苦的死掉……」
特拉手中的黑芒忽然化成一條長鞭,「灼燒,痛苦之鞭……」隨著特拉亨受般的吟誦,長鞭在一瞬間將娜娜纏了起來。
娜娜的身體劇烈的抖動起來,然而,卻像是感受不到絲毫痛苦般,娜娜仍然在自語,只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能聽懂她在說些什麼。
特拉忽然間感到有些不大對頭,這個時候,他聽到娜娜用他可以聽懂的語言說道:「是的,我接受!」
特拉忽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魔法悸動從痛苦之鞭上傳到自己的身上,然後,他忽然感覺到自己似乎掉進了火焰之中,他知道,那是痛苦之鞭所帶來的第一層傷害效果---烈焰焚身。
魔法反噬,為什麼會反噬,特拉還來不及想,巨大的疼痛已經瞬間佈滿了全身。
雖然及時終止了魔法,特拉仍然痛的蜷伏在地上,表面上他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燒傷的痕跡,但實際上他卻不得不忍受著比灼燒所帶來的痛楚還要猛烈近百倍的痛苦。
他盯著娜娜,他不相信娜娜能夠反彈他的魔法,更不相信娜娜在這個基礎上將這個魔法所帶來的痛楚擴大了近百倍。
「看到了嗎?小傢伙,這只是小小的懲罰!你完全擁有這種力量,但是你並不懂得如何使用它,現在,讓我來教你如何使用這些力量吧!」
娜娜忽然感覺到自己變成了一個旁觀者,而另外一個自己則成了自己身體的控制者。
「你究竟是誰?」娜娜問道。
「不是說過了麼?我只是一個剛剛被釋放出的魔力之靈,我的生命只會在有強大能量的依托下才能存在片刻,但在這片刻的時間裡,你會永遠記住我做過的事情……請對我說,你信任我!」
「我,信任你!」娜娜說道。
碧姆忽然間看到了他永遠也不能相信的一幕。
娜娜的全身忽然間發出耀眼的金光,然後,像是變成了一個只為魔法生存的魔力古靈,娜娜的渾身上下到處都充滿著代表能量的光芒。
在光芒的照射下,娜娜身邊的六隻猛獸身上的傷口忽然間開始迅速的癒合。
「這是什麼?」碧姆看著特拉。
「這是,救贖之光!」對這種美麗光輝的震憾讓特拉似乎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痛楚。
「不,不可能,你在騙我!」碧姆吼道,「她怎麼能使用出這種魔法,這是救贖靈魂的魔法,是和死亡做交易的魔法……」
特拉已經不能再回答他的問題,特拉暈了過去。
渾身被耀眼金光籠罩的娜娜微微笑了笑,忽然間舉起右手,淡淡的,柔和的綠光開始在他的手中凝聚,「強大的含義,巨人力量……」
六道綠光瞬間發散到六隻猛獸的身上。
一瞬間,六隻猛獸的身體似乎膨脹了一圈,她們的樣子象足了活了上千年經歷過無數血戰的猛獸之王。
第五十五章 好漂亮的碧姆
碧姆再一次消失在空氣之中。
做為一個王者,他不想去冒險,當然,也犯不上去冒險,哪怕只是一丁點的危險,也絕不是一個王者需要去冒的。
他認為不需要冒險的時候就不該冒險。
所以,他去了出口。
出口是在暗月廣場,那裡是整個地下城最神聖的地方。
一到出口處,他就對守衛下了一條命令。
把第一縱隊叫過來。
一個縱隊就是一千個暗夜精靈。
在娜娜和六個女精靈到達暗月廣場的中心的時候,她們被一千個卓爾包圍了起來。
一千個襲擊者,開始對他們進行大規模的進攻。
幸好幾個人身後就是暗月女神的雕像,這些卓爾怕自己的箭矢不小心射到神像的身上,所以他們只是採用偷襲加正面攻擊的方式對她們進行攻擊。
四隻熊和二隻豹在娜娜的指揮下圍成了一圈,不斷抵擋著密不透風的攻勢。
在這種攻勢力,恐怕連一隻鳥出飛不出去。
娜娜的全身散發出柔和的充滿生命質感的光芒,這些光芒讓圍在她周圍的六個精靈毫無顧忌的對攻上前的卓爾發出猛烈的回擊。
卓爾幾乎不能對這六頭猛獸造成任何傷害,只要在光芒所籠罩的範圍內,她們的傷口癒合的速度要遠遠超過受到傷害的速度。
戰鬥似乎從被包圍變成了中心開花,沒有多長時間,就有近百名卓爾倒在廣場的地面上。
「再給我把第三縱隊叫來!」碧姆在角落裡命令道,他漸漸冷靜下來,他開始考慮做為一個王者是不是要起些表率作用,畢竟這幾個女人和精靈都是他從外面的世界帶回來的……
「還有,看看特拉怎麼樣,讓他到我這裡來!」碧姆叫住剛要離開的守衛繼續吩咐道。
又有上千名的卓爾加入了對一個女人和六個女性精靈的戰鬥。
即使在魔法軍團侵入地下城的年代,像這種以二千名卓爾圍困七名精靈的事情也極其少見,而這一切,正發生在六個被強姦過的精靈及一個來自於人類社會的半精靈身上。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對卓爾的一種諷刺。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一名年老的卓爾在戰鬥中歎息。
「碧姆大人……」特拉是被人用極特殊的方法弄醒的,所以他過來的時候走的不是很穩。
「這個女人身上的救贖之光存在的時間大概是多少?」碧姆盯著廣場中央的一團金光問道。
「這個」,特拉沉思了一會,然後緩緩說道:
「這個女人似乎並不能熟練的使用她擁有的力量,在精靈的世界裡,能使一個對魔法還不熟悉的精靈忽然間使用這種魔法的情況並不多見,而且,在獲得這種能力之前,她一直表現的有些奇怪……從所有的情況看來,她似乎獲得了魔靈的幫助……」
特拉說起來似乎是很有權威的感覺,因為他也是一施法者,而且,他並不是一個碌碌無名的施法者,特拉一直認為,在魔法的知識上,他可以在地下城中排得上前幾名。
但現在他明顯是遇到了買盒子還珍珠的主,特拉正說的來勁,忽然間感到腹間一陣劇痛。
「別TMD廢話」碧姆一腳踢在特拉的肚子上,「我只想知道她周圍的那個光圈能支持多長時間……」
「最多……是半個沙比特……」特拉再一次倒在地上。
沙比特是暗夜精靈計算時間的一種工具,近似於古代人類所使用的沙漏,一沙比特約合人類時間二個小時。
「半個沙比特,半個沙比特……」碧姆自語道,「時間太長了,這不行,這絕對不行……」
「給我拖住這幾個娘們,不要讓她們跑了!」碧姆大喊,同時,他的身影在消失在陰暗的角落裡。
下一個瞬間,碧姆出現在娜娜頭頂四十五米的高處。
雙手將「閃爍陰影」疊成十字形,碧姆的身形開始從高空落了下來。
他似乎以經被切割成四份的肢體不全的女人,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快意。
殺害女人和強姦女人同樣會讓他感到快意。
但無論什麼時候,他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他相信,無論如何,站在中間的娜娜也不會發現他凌空而至的一擊。
在疾速的俯衝之中,他仍然將自己融在空間的縫隙中。
娜娜的左手仍然在維持著救贖之光的魔效,右手不停的揮出片片黑芒,黑芒到處,每有一個卓爾倒下,就立刻有一隻咯咯作響的骷髏站立起來。
現在,已經有近百具骷髏站在猛獸圈外。
從幾十米的高處,碧姆可以將整個戰場看的清清楚楚。
骷髏已經砍倒了幾十個卓爾,被砍倒的幾十個卓爾再次以骷髏的姿態從地上站起來。
「該死的施法者!」這個念頭在碧姆心裡產生的時候,同時有一股寒意從他的心裡湧了出來。
為什麼會有寒意?
一個王者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感到恐懼?
很快,碧姆發現寒意的來源不在於恐懼,而是在於……
還沒有看清寒意的來源,碧姆只聽到一陣尖銳的鳴音響起,然後,就像是有千萬隻受虐的鬼魂忽然間出現在他的身邊,開始撕扯著他的靈魂。
「難道真的有報應?」
碧姆忽然間想起了那個被他從腰間切成兩半的小卓爾,那個小傢伙不能相信的用他的眼睛看著他自己斷掉的腿,而那個小傢伙的母親又不能相信的看著那個小傢伙……
那個時候,碧姆很興奮。
但現在,他忽然感到自己變成了那個小傢伙,卻沒有一個人在看自己。
在感到靈魂被撕碎的瞬間,他恍惚看到了一雙巨大的翅膀,然後,他的整個身體墜落下去,不停的墜落……
一群骷髏包圍了他……
「碧姆大人……」有人喊道。
一瞬間,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來,唯一沒有停止的,是碧姆仍然感到無數的鬼魂在吞噬著他的靈魂,然後,又有數不清的骷髏在切割他的身體。
「殺,把他們全部殺光,全部……」碧姆在心裡喊道,但實際上他已經喊不出來,他的脖子的一部分已經進入了某只骷髏的牙齒之間。
然後,碧姆不能確實究竟是誰的眼睛看到了一些東西,如果是他的眼睛,應該是在他的臉上,而不是在骷髏的手中。
碧姆看到了一隻流溢著神秘光芒的巨龍在空中掠過,巨龍的背上,站著兩個美的出奇的女人。
「好漂亮的女人……」這是碧姆一生中最後的想法,在這個想法產生之後,他的腦子完完全全的被骷髏的手指攪亂,真正的攪亂……
碧姆的死亡像是一個玩笑,這個玩笑始終出現在後期的從政者嘴裡,如果他們討厭他們的王者,他們常常會在私下裡說這樣一句話……
「好漂亮的碧姆!」
或許,死亡的本身就是一個玩笑。
卓爾們紛紛後退。
而同時,籠罩在娜娜身上的金閃開始消失。
上百具骷髏在一瞬間變成沒有任何意義的骸骨。
一隻巨龍在暗月女神的神像之前,鼓動著巨大的翅膀,仰天長嘯。
「那麼!請允許我離開,永遠的消失,記住我,並永遠相信,魔靈無處不在……」
娜娜忽然間感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失落感,像是自己得到了什麼極重要的東西又在一瞬間失去的感覺。
但這種失落感還沒來得及左右她的情緒,就被一種極美妙的安全感所代替。
周圍是成百上千的卓爾,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娜娜仰起頭,一個女人忽然間從龍背上跳了下來,近了,女人出現在她身邊,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
「莎爾娜?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拉塔萊問道。
娜娜忽然不可遏制的伏在拉塔萊的身上,身體輕輕抽動著啜泣起來。
「媽媽,真的是你嗎?」娜娜在心裡問道,只是在心裡,她已經說不出話來。
六隻猛獸驚愕的轉過頭看著娜娜和拉塔萊,然後,又驚愕的看著空中的巨龍。
上千的卓爾同時仰視著巨龍。
巨龍忽然間在空中一掠,發出震耳欲聾的嚎叫。
上千的卓爾忽然間感到無盡的恐懼襲來,像是巨龍已經鑽入了每一個人的身體,在吞噬著他們卑微弱小的靈魂。
「……黑暗的規則將在墮落之城存在一百萬年之後被打破,神聖之龍將帶領墮落種族重新回到光明之中……黑暗的規則將在墮落之城存在一百萬年之後被打破,神聖之龍將帶領墮落種族重新回到光明之中……」站著角落裡的特拉不知道是在自語還是在對他周圍的卓爾說明這只巨龍所代表的意義。「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大預言師哈克的話竟然都是真的,全都是真的……」特拉忽然不知道自己是高興還是難過,他忽然感到自己似乎正在被什麼東西所感動,身體中的潛在的能量在感動中開始不可遏制的噴發出來。
「那,那是什麼?」娜娜抽泣著問拉塔萊,「媽媽,那究竟是什麼?」
「那是?」拉塔萊極神秘的笑了一下,「一個叫高哲的男人!」
第五十六章 外來者
在仰視著空中的巨龍的時候,特拉忽然間發現一切似乎變成了紅色,沒有了黑暗,沒有了巨龍,沒有了卓爾,只有一片紅濛濛的霧氣。
整個世界似乎正在嘈雜與靜謐之間徘徊,而自己似乎就是其中的一個樞紐,夾雜在雜亂的聲音與靜謐之間,一股冷風吹來,特拉忽然間有了一種讓他顫慄,想即刻跪伏在地上的慾望。
然後,他就真的這樣做了,他走到一群卓爾之中,忽然間跪伏在地上。
看那個卓爾,他看上去有些古怪。
在辰露說這句話的時候,高哲正在看著娜娜。
娜娜也仰起頭看著他。
看不到娜娜的眼神,但他卻感受到了娜娜眼神中,或是來自娜娜心中的期待、希冀、渴望、濃情、驕傲……
在某個神話故事之中,一個叫紫霞仙子的女人,在看到一個乘著七彩祥雲的猴子的時候,她應該就是這樣一種心情……
但那個叫紫霞仙子的女人卻只猜中了故事的開頭,卻丟棄了故事的結尾,或者說是被故事的結尾所丟棄。
娜娜呢?她擁有了開頭,那結尾呢?結尾是什麼?
她只是呆呆的看著那只巨龍,呆呆的出神。
怎麼會是他?真的會是他麼?真的是他來找我麼?這一切是不是在做夢?
特拉笑了起來,看著空中的巨龍笑了起來,眼前的紅霧消失了,驚恐失色的卓爾們出現在他的面前,碧姆漆黑的影子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然而,這些他都不在意。
他所在意的,是空中的那只巨龍,以及出現在巨龍身體上方的那輪明月。
這裡是地下城,月亮是地下城中的月亮。
月亮是血紅色的,紅的耀眼,紅的刺目,紅的讓人想到流動的鮮血。
特拉知道,這是一輪只有他才能看得見的月亮。
能看到這輪月亮的原因,是因為,他已經被選為暗月女神的侍者,就是在自己從角落裡走到廣場上的一段時間,自己從一個碌碌無名的暗影施法者變成了具有無上光榮,以及無上力量的女神的侍者。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讓特拉感到極不真實,然而,澎湃在自己身體中的能量卻證實著所有的一切。
「信徒,以入侵者之血來祭奉我!」這是特拉感受到的女神的命令。
特拉站起身,雙手緩緩平舉,巨龍的眼睛正在凝視著他,巨龍身上那個美麗女人的眼睛也在凝視著他,他不在乎,他知道神就站在他的背後,也站在那那巨龍的背後。
「以偉大的暗月女神之名,卓爾的信徒,從恐懼中恢復,忘記一切假象,把你們的劍刺入敵人的喉,用敵人的血祭祀你們的神……」
特拉每說出一句話,就有近百個卓爾從恐懼中恢復過來,眼中迸出噬人的紅芒,緩緩抽出武器,猱身而上,踩著咯吱作響的骸骨,發出悠遠的低吟。
低吟聲中,娜娜再次被包圍。
辰露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她回頭看了看地下城的上空,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一團濃艷的血汁……
所有的人都在動,巨龍在飛,自己隨著巨龍在動,拉塔萊在動,娜娜在動,六隻猛獸在動,卓爾在動,唯一不動的,就是那個站在卓爾之中,顯的高高在上的傢伙。
但似乎只是因為他一個人的不動,所以一切都沒有動,既然沒有動,自然也沒有聲音。
整個廣場忽然靜的可怕,那是一種極其空蕩的靜,靜的似乎讓人可以忘記一切,甚至於是自己生命的存在。
一聲唳叫打破了詭異的靜。
高哲仰天長嘯,盤旋半圈之後,他頭顱仰所面對的,正是那團驚心動魄的,血一樣的紅色月亮。
「你看到了?」辰露靜靜問道。
巨龍無言,再次仰天長嘯。
辰露忽然從高哲的背上跳了下去,像是兩個人已經商量好了一般,高哲忽然間直飛上高空,然後旋轉著衝向暗月女神的神像。
他可以感受得到,在這座神像中,正有一股由念力,怨力,怒力糾結在一起的力量控制著周圍所有的一切。
而周圍的一切卓爾,正在準備殺死暗月女神的敵人,也就是他們的敵人。
辰露剛剛落在地上,立刻將右手插入地下。
整個廣場的地面似乎是一塊天然的大理石,辰露的手插入地下的時候,似乎和在空氣中移動沒有什麼兩樣。
然而,就在他的右手插入地下的瞬間,一股凜冽的寒風忽然間自他的身體向四周發散,同時,一篷寒光忽然從她右手伸入地面處開始蔓延。
一支輕劍已經刺到她身後二米的位置,娜娜想去幫忙,被拉塔萊拉住。
拉塔萊微微搖了搖頭。娜娜茫然的看著拉塔萊。
輕劍在離辰露後心半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
他停下來的原因,是因為他的整個身體忽然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雕像。
辰露忽然間一聲怒喝。
一瞬間,包圍在幾個人和精靈周圍的上百名卓爾忽然間同時變成了雕像。
辰露的臉色雪白,甚至於比雪還要白,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然後,她再次怒喝。
方圓四十米以內的精靈在辰露的兩個怒喝聲中,幾乎全部被凍了起來。
除了特拉。
特拉仍然在微笑,他眼中的月亮開始變的更大,變的更紅,而同時,他感到自己身體裡的能量也開始變的越來越大。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無聲的。
無聲無息中,他忽然在原因轉了半個身。
僅僅是轉了半個身。立刻有一團龍捲風從他的身體外側向更外側吹出。
一瞬間,寒氣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此時,高哲巨大的頭顱撞擊到暗月女神的雕像頭頂。
沒有聲音,竟然沒有聲音,暗月女神的雕像忽然間開始碎裂,一其中的某一瞬間,高哲似乎看到在暗月女神的雕像之中,似乎正坐著一個人。
一個即不像精靈,又不像人的人。
說他是他,是因為他看上去像一個人。
但人又怎麼會出現在暗月女神的雕像中,而且,為什麼這個人身上穿著的衣服似乎在不停的流動?
雕像還沒有碎裂到腰部,忽然間像是有生命一般,所有碎裂的石塊忽然開始向相反的方向飛出。
攻向巨龍。
這一瞬間,特拉剛剛旋轉的半個身體忽然間轉了回來。然後,特拉消失在原地。
下一個時間,特拉雙手各執一玫能量彈,出現在巨龍之上,猛地將能量彈向巨龍擲去。
他知道這是一隻什麼樣的龍。
這是一隻被預言稱作神聖之龍的龍,本質上,他的名字是元素幽靈龍。對於這種龍,任何魔法都是多餘的,能傷害到它的,只有純粹的能量。
出手的瞬間,特拉似乎聽到誰叫了一聲好。這聲音來的很模糊,似乎來源於女神雕像的深處。
但他卻沒有機會看到。
巨龍忽然間消失在空中。
雖然只是短暫的消失,然而,整個雕像卻忽然完全的炸裂開來。
一個渾身上下都流動著火與血交織的光芒的生物忽然在雕像中跳了出來。
拉塔萊忽然間感到無比驚訝。
「竟然暗月女神不是神?而是一隻奇怪的生物。」眼前這些卓爾似乎正受到這只生物的魅惑,似乎隨時都有會細劍插到自己的身上。拉塔萊輕聲嘀咕了半句,「難道他是……」
他的下半句話被幾聲驚呼代替。
包圍圈之外,幾個依然清醒的年老的卓爾驚呼道:「外來者,他是外來者。」
高哲忽然想起了博莫大人的故事,「一百萬年前,一群精靈受到了外來者的誘惑?」
外來者?眼前的這個傢伙竟然就是那個外來者?引誘幾十萬精靈同時墮落的人。
他為什麼要藏在暗月女神的雕像中?難道他竟然在這個雕像中呆了一百萬年?
他所等待的是什麼?他所想做的又是什麼?
第五十七章 力量就是真理
特拉忽然發現自己的雙手正在抖動,然後,抖動開始順著手指向手臂蔓延,緊跟著手臂抖動的是雙肩,最後,整個身體開始抖動起來。
劇烈的顫抖中,他最開始發現自己的胸口出現了一個洞,然後是雙腿和全身份離,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感到一抹紅光忽然間進入到自己的身體之中,自己的意識一瞬間像是掉進了火海之中。
高哲只看到從暗月女神的神像中跳出了一個血與火相交織的影子。
影子在自己的面前怔了一下,而同時自己也怔了一下,他弄不明白這個影子要做些什麼,只是聽到幾十米外有卓爾失聲喊著「外來者」三個字。
這三個字讓他怔了片刻,然後他忽然感到有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似乎要控制自己的精神。
但此時,他的精神領域已不可能再受到任何侵犯。
他想捕捉到那股精神力量的控制者,但這股力量卻像是有生命的水一樣,順著自己的身體,逆流而上,然後,他感到了空中那個使用能量球對他進行無聊攻擊的傢伙的顫抖。
他眼前那個搖曳的血與火相交融的影子忽然消失,下一個瞬間,他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出現在自己的頭頂。
地上的卓爾張大了嘴巴,不管是凍住的還是沒凍住的,一起張大了嘴巴看著自己的上方。
高哲可以猜到,自己的上面一定有好看的事情發生。
他看到娜娜正指著自己的身後,拉塔萊似乎在喊著什麼,辰露的雙眼閃動著冷冷的寒光,這光映亮了她比雪還要白有臉,她的雙手正像麻花般聚攏在一起,最前方一根修長的手指指著自己的上方,六隻猛獸正在用馬戲般的姿態,用雙腿直立看著自己和自己的上空。
一瞬間,高哲忽然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他知道,自己現在是一隻巨龍,一隻將原本的力量誇張的擴大了近百倍的巨龍,他忽然想讓眼前的一切見證自己的強大,不知為什麼,他忽然間有了這種奇異的感覺。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他不知道,雖然他好鬥,但他絕不是一個閒著沒事就喜歡抽別人或讓別人抽的人,但不知為什麼,他現在忽然間想把所有的力量全部投入到某場戰鬥之中。
他知道,就在自己身體之上,正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躍躍欲動,那股強大的力量,來源於那個血與光相組合的影子。
確切的說,是那個影子與一個施法者的結合。
似乎就是這個不可能存在的結合體引出了他的鬥志,想讓所有人見證自己的戰鬥的心志。
空中的力量仍然在膨脹,這股力量越是強大,高哲就越是感到興奮。
在空間的縫隙裡略微伸縮了一下,高哲發出一聲長吟,下一個瞬間,高哲出現在特拉的對面。
確切的說,那已經不再是特拉,特拉的意志在一瞬間被火海淹沒焚燬,現在掌握著他的身體的,是外來者。
而在高哲面前膨脹的,飛舞的,是一隻火鳳。
高哲不知道,也沒有看到特拉的變化,但當他看到這只火鳳的時候,他忽然間感到自己似乎是在做夢。
黑暗本來就是最接近夢的空間。
而在這樣的空間之中,忽然間,一個卓爾變成了一隻像是由血紅色的水晶組成的,卻又發出耀眼火光的鳳凰。
這一切,不是夢,還能是些什麼?
高哲想笑,卻只發出幾聲乖戾的長嚎。
而同時,他面前的火鳳也發出一聲長鳴,鳴音清越而刺耳。
六名女性精靈已經從變身中恢復過來,聚在娜娜身邊,不解的看著這一切。
娜娜的眼中充滿了困惑與擔心。緊緊的靠在拉塔萊的胸前,娜娜輕聲問道:「那是什麼?媽媽,那是什麼?」
拉塔萊忽然歎了口氣,「那就是『外來者』的本來面目,事實上,她就應該是暗月女神本人……」
「神?」娜娜忽然間感到有些冷,「她要幹什麼?她想要做什麼?」
拉塔萊再次歎了口氣,似乎有些不忍,卻又不能不說道:「或許他不應該變的這麼強大的,實在太強大了,以至於引起了暗月女神的注意,現在……」拉塔萊搖了搖頭,「她可能要親自清除入侵者……」
「入侵者?誰是入侵者?」娜娜不解的問道。
「我,辰露,還有高哲,就是我們,或許還有……」拉塔萊看著娜娜,「或許還有你……」說到這的時候,拉塔萊忽然間把頭埋進娜娜的肩上。
娜娜忽然間發現,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拉塔萊一直在輕微的抖動……
「娜娜,你怕不怕?」拉塔萊輕聲問道。
娜娜輕輕搖了搖頭,似乎沒有任何考慮就搖了搖頭,然後,用更輕的聲音說道:「不,我幹嘛要怕,你在這裡,小哲也在這裡,我為什麼要害怕?就算是……就算是真的……大家也都是在一起的,我不怕,我很高興……」
高哲忽然間從自己的位置看下面的廣場有些模糊,眼前的火鳳仍然在不停的膨脹,似乎沒有盡頭一般,然而,火鳳的體積卻始終是和自己的身體相仿。
高哲瞭解,真正膨脹的,是火鳳身體中所蘊藏的能量和鬥氣。
他知道,自己對面這個可以用來點煙的大傢伙也一定能感受得到自己所發出的鬥氣。
「入侵者……」高哲忽然間聽到一個清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扇動了兩下巨大的翅膀,一瞬間,似乎有無數的微風吹過,進入到空間的縫隙中。
下一個瞬間,廣場上忽然出現了一陣狂風,狂風從空間的縫隙中湧出,倏忽來去,近兩千名卓爾在一瞬間被吹到遠離廣場近百米的地方。
娜娜幾乎不能相信自己周圍發生的事情,她只見到那只代表著高哲的巨龍揮動了兩下翅膀,然後,身邊所有的卓爾就忽然被狂風吹起,飛到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我們不能呆在這裡!跟我來!」辰露的身體忽然間隨雙手半轉,一股強大的寒氣迸出,辰露拉起娜娜和拉塔萊率先向廣場的某個角落跑去。
就在辰露剛剛離開的瞬間,忽然有一大團火焰出現在她們剛剛呆過的地方。
凝固的火焰,被辰露所發出的寒氣凝固了的火焰。就在辰露帶著娜娜,拉塔萊和幾個精靈剛剛離開廣場,凝固的火焰忽然間炸裂開來,一瞬間,滿天的火影飛舞,整個地下城中似乎變成了不夜城。
「好險!」雖然不知道自己變成元素龍後還有沒有心臟,但高哲卻感到自己的心裡一緊。
幸好辰露感覺到了自己的意圖。
在「入侵者……」幾個字在耳邊響起之後,高哲忽然感到一股灼熱的能量噴湧而至,自己面前的火鳳竟然在自己不知不覺中吟誦著「火焰風暴」的魔文,而自己竟然是在聽到「入侵者……」才感覺到。
這個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近二千名卓爾從娜娜和辰露的身邊移開,他沒有足夠的力量驅散猝然發動的「火焰風暴」。
幸好辰露感覺到了這一點,而且讓他感到吃驚的是辰露竟然用寒氣將火焰風暴凍住了片刻。
他瞭解火焰風暴這種可怕的魔法,那是神才可以使用的魔法,是使用神的意志點焰的毀滅之火。
這種火焰可以隨著神的意志毀滅每一個人。
高哲終於知道自己正在面對著什麼。
是神,真正的神。
真正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之後,高哲忽然間感到有些擔心,也有些生氣,還有些驚訝。
他擔心的是娜娜,拉塔萊,和辰露,生氣的是眼前的這個「神」幾乎殺死了他所擔心的對像。
而驚訝的是為什麼會惹出這麼一個「神」出來。
另外他驚訝的還有一件事情,辰露怎麼可能用寒氣凝固用神的意志點燃的毀滅之火?
這些問題只是在一瞬間從他的頭腦中掠過,然後,他很快了下了一個決心。
「即使面對的是神,也要想辦法把他打倒。」
然而,就在他準備動手的瞬間,清越的聲音再次響起。
「入侵者,你為什麼要進入我的領地,殺死我的信仰者?」
「我對你的信仰者沒有惡意……」高哲一字字說道,他忽然感到這只炫麗的鳳凰面前說起話來似乎很費力,「到現在也沒有,因為我只是想從這裡去精靈的領地,是你的信仰者襲擊了我,還有我的朋友。」
「你是想和我講道理嗎?」清越的聲音忽然間變的有些淒厲。
「不!」高哲勉強笑了笑,「我只是在回答你的問題,在我心裡早就知道什麼才是道理。」
「道理?」聲音由淒厲轉至不屑,「什麼道理!」
「我說的對我來說不僅是道理,同時也是真理,要說出來的話,力量就是真理!」高哲一字字說道。
「是小哲的感覺!」娜娜忽然間說道。
「好強大的鬥氣!」拉塔萊緩緩說道:「他竟然想與神為敵!」
「他從來就沒有怕過什麼……」辰露冷冷的說道,她的話聽起來冷,她的人看起來更冷,但一個看起來這麼冷的女人竟然燃燒起來……
火焰是藍色的,辰露的身體在藍色的火焰中,忽然開始膨脹。
「一百萬年前,他讓我感到驕傲,現在,他仍然讓我感到驕傲,這就是他,一定是他……」
辰露在膨脹中自語。
「她在做什麼?」娜娜忽然間注意到辰露身體所發生的變化。
「她要幫他,她是雪精靈奧洛弗……」拉塔萊的眼中忽然間閃爍出無比驚訝的光芒。
即然她知道她是雪精靈奧洛弗,她驚訝什麼?
第五十八章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
「雪精靈?奧洛弗?」娜娜仔細的看了看辰露,然後把目光投向空中的高哲,「她看起來好冷……」
然後,娜娜忽然間感到驚訝,剛才明明看到辰露的身體在不停的膨脹,但現在看起來,辰露仍然是辰露,身體仍然跟剛開始自己見到的一樣,似乎從(W//R\S/H\\U)未發生過一丁點的改變。
「她的身體……」娜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自禁的自語道。
似乎注意到了娜娜的話,辰露把眼光投向娜娜,她閃動著寒焰的寶石般的眼睛微微瞇起,對娜娜輕輕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那只是被點燃的鬥志!」辰露的話聽起來很輕,很柔。
娜娜忽然間感到辰露看起來似乎沒有剛才想的那麼冷了,但在某一瞬間,她卻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是因為辰露的美。
辰露的美是一種艷若桃李,冷若冰霜的美,而且是愈冷愈美。
「你看上去好漂亮!」辰露微笑著對娜娜說道,「難怪他會不要命的去精靈的領地找你。」
「他?」娜娜忽然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是他!」辰露微笑著看著空中的高哲,那種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離散了幾千幾萬年的愛人,帶著蘊藏了幾生幾世的企盼,幾生幾世的柔情,甚至於還有幾生幾世的崇敬。
「原來你……」娜娜忽然間明白了什麼,在輕微的皺了皺眉後,她忽然間笑了起來,「你喜歡小哲!」
辰露點了點頭,「像這樣的男人,我怎麼能不喜歡!」
「那你是想當姐姐還是想當妹妹?」娜娜的話問的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拉塔萊的存在,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頗有意味的看著辰露,而六個女精靈則非常驚愕的看著她。
拉塔萊無奈的一笑,轉過頭。
辰露低下頭,眼神忽然間變的有些頑皮起來,那種冷艷中的一點點頑皮就像是跳躍在冰山中的生命氣息,娜娜看著禁不住心裡一跳。
「似乎你要比我早一些見到他的?是不是?」辰露低著頭問道。
娜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但實際上我在一百萬年前就見過他了……」辰露繼續說道。
娜娜皺眉。
「那時候的他一定不是現在的他!」
辰露竟然點頭,「沒錯,我拿不出證據,不過……」辰露忽然抬起頭,娜娜只感到一陣直入肺腑的寒氣傳來,整個身體禁不住抖動了一下,聽辰露說道:「像我這樣的人不當姐姐,還能讓誰來當姐姐?」
「想打架?」娜娜忽然間站到辰露的面前?拉塔萊驚訝的發現娜娜已經恢復成人類模樣的身體一瞬間爆出一團金光,一股強大的鬥氣忽然間瀰漫開來。
辰露忽然間大笑起來,「你很直接……」她笑著說道:「不過現在看來我們只是在考慮誰做姐姐誰做妹妹是不是?」
娜娜忽然間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辦法在這位想當姐姐的女人面前生起氣來,「你倒底想怎麼樣?」娜娜盯著辰露的臉問道。
「我們以後再考慮這個話題……」辰露聳了聳肩,「現在,我們要考慮把那傢伙幹掉」,辰露指了指空中和高哲遙遙相對,似乎隨時都會發出可怕攻擊的火鳳凰,「我想,她就是暗月女神本人……」說這句話的時候,辰露看著拉塔萊,「你也是這樣認為吧?」她問道。
拉塔萊點了點頭,她的面容平靜之極,「她正在汲取信仰的力量,這是神能夠做到的,而且,火鳳可以在毀不的瞬間重生……」拉塔萊的眼睛忽然變的極明極亮,「小哲沒有辦法毀滅她!」
娜娜轉過頭吃驚的看著拉塔萊,拉塔萊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似乎像是一個旁觀者,似乎一切事情與她無關,又似乎永遠也不會有危險發生在她的身邊。
聽完拉塔萊的話,看著拉塔萊的表情,辰露忽然笑了起來。
娜娜忽然間感到自己的母親和這個要給她當姐姐的女人似乎是瘋了。
「難怪瑪可露說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辰露笑著問拉塔萊。
「剛剛!」拉塔萊的眼睛像是融盡了幾十顆珍珠,幾百顆寶石。
「知道什麼?」娜娜看著拉塔萊,又看辰露,很明顯,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什麼秘密。
拉塔萊望向辰露,辰露微笑著點頭。
拉塔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她不是辰露,也不是雪精靈,或許從來就沒有過雪精靈奧洛弗這個人,這個人的存在只是一個故事,一個童話!」
「你的記憶和力量正同時醒來……」拉塔萊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我只能預知道這些,我沒有辦法瞭解到你究竟是誰……」
「沒錯……」辰露看了一眼空中的高哲,高哲所變化成的元素巨龍仍然在和火鳳凰處於對峙狀態中,火鳳凰燃燒的身體之上正漸漸顯現出一枚血紅的光環,而巨龍周圍的黑暗卻似乎全部凝固在高哲的身體之中……
「看他們!」辰露指著空中,「暗月女神頭上的信仰之環就快要形成了,看來她已經聚集了足夠的信仰力量,不過小哲卻把造就黑暗的力量完全控制了,只要有黑暗,他就會有無盡的力量……」
拉塔萊和娜娜以及六個狀若癡呆的女性精靈同時看著空中。
「你認為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拉塔萊問道。
「這是神的力量和接近於神的力量之間的戰爭,最後神會勝。」辰露咬著嘴唇。
「你是說,小哲會輸?」娜娜問道。
「或許,在幾年後……」辰露深吸了一口氣,「這是一個僵局,如果我們不想在這裡繼續呆下去的話,我們必須打破這個僵局。」
「怎麼打破?你?」娜娜看著辰露,「你可以嗎?」
「不,不是我……」辰露搖了搖頭,「而是,你和我。」
「我?」娜娜看著自己的雙手,「我不能完全掌握我身體裡的力量。」
「當然……」辰露笑了笑,「事實上,那並不是屬於你的本族的力量,你的本族的力量一直被救贖與毀滅的力量壓制著……」
「救贖與毀滅的力量,可是,這是女性精靈天生擁有的力量……」
「不,不不……」辰露搖了搖頭,這不是屬於精靈的力量,「確切的說,這是某種亞種的精靈所流傳下來的力量,它真正的主人是---龍。」
「你是說?龍!!!」娜娜驚訝的問道。
辰露點了點頭,「或許精靈們一直在認為這種純粹的救贖與毀滅的力量潛在於每一個女性精靈的身體之中,但實際上,精靈永遠沒有辦法控制這種力量,因為他們既不屬於救贖,也不屬於毀滅,而是屬於自然。」
「自然……」娜娜若有所悟的自語道,「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你想要做什麼?」拉塔萊忽然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需要你身體裡純粹的能量點燃我的靈魂」,辰露看了看娜娜,然後又轉向空中的火鳳凰,「幹掉這個自詡為神的傢伙。」
「點燃靈魂?怎麼點燃?」娜娜問道。
「把——你——的——救——贖——與——毀——滅——的——能——量——給——我」,辰露一字字說道:「你——能——做——到——嗎?」
六個女性精靈面帶懷疑的看著辰露,拉塔萊臉色冷冷的看著娜娜。
娜娜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緩緩問道:「你真的能幹掉它?」
辰露的眼神中忽然閃動出一股凌厲無匹的寒氣,整個廣場在一瞬間忽然藍了一下。
辰露卻沒有說話。
娜娜的雙手伸到辰露的面前,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說道:「你拿去吧!!!!至少,你幫得了他。」
拉塔萊轉過身,六個女性精靈忽然間站到娜娜身前。
「娜娜,你真的想這樣?」其中的四個女精靈幾乎同時問道。
娜娜伸手推開六個女性精靈,笑了笑,輕聲說道:「不要管我,這是我們家裡的事情!」
娜娜的話說的沒有一點餘地,然後,他的雙手握上了辰露的雙手。
「你拿走吧!」娜娜說話。
辰露的臉上是淡淡的笑意,但只有娜娜可以看到辰露寒焰般燃著的雙眼中似乎凝結著一層水晶般的東西。
「謝謝!」辰露的話說的也很淡,淡的似乎她根本沒在意娜娜輕易就下了這樣的一個決定,淡的似乎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
她轉過頭,看著拉塔萊,「拉塔萊」,她輕聲說道:「現在,我回答你的最後一個問題。」
拉塔萊看著辰露,微微點頭,「不必了,我相信你!」
「不,事實上,我是一個騙子,從一開始我就在騙她,而且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竟然一直在騙著我自己,你說的很對,我即不是辰露,也不是雪精靈奧洛弗,奧洛弗的存在只是一個片段,虛假的片段,它掩蓋了一個擁有貪婪本性的……」
辰露的語氣依然很淡,但她的身體卻在不停的顫抖起來。說到這裡,她身體的抖動忽然化成劇烈的顫慄,似乎她正在戰勝著另外一個自己,一個擁有貪婪本性的——
「龍!!!!!」。
這是辰露似乎用盡全力說出的最後一個字。
然後,她的整個人似乎都變的輕了,而且多情起來,包括她的語氣也在一瞬間變的淒婉而輕盈,像足了一隻被箭射中的在空中不斷掙扎的鴻雁落下的染血的羽毛。
「沒錯,我記起來了,我就是那只為了爭奪一個金礦,而毀滅了屬於這個身體的靈魂的惡龍,又為了贖罪而將自己封印在這個身體中的奧達妮爾,在封印那個有罪的靈魂時我為自己編造了一個合理的記憶,我希望,我可以成為這個女孩,這個漂亮的小魔女辰露,但想不到,過了一百萬年,我仍然還是我,那只永遠回不了頭的惡龍!」
「難道你是……」一瞬間,拉塔萊的臉色變的灰白,「聖龍澳達妮爾!!!」
高哲並不知道廣場的角落裡發生的事情,他只知道他必須擊倒面前這隻鳳凰,這個,神。
他可以感受得到對方正在聚集著極大的念力,並將念力轉化成純粹的混亂的能量。
那是一種足以將整座地下城毀滅的能量。
而它的來源,就是地下城中的上百萬卓爾對暗月女神的信仰。
在不斷聚集黑暗能量對抗火鳳的同時,高哲開始在體內解開「惡之詛咒」的終極契文。
「投入黑暗!!!」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契文的真正含義,但他卻知道這個契文一定會給他帶來足以和暗月女神戰鬥的力量。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間感到一股強大的鬥氣從廣場上衝天而起。
暗月女神幾乎是和高哲一起低下頭。
最初,他們看到的是一個被藍的耀眼的流光所籠罩的辰露。
然後,他們看到那樣一個漂亮女人的身體上忽然出現了光明與黑暗相交織的火焰。
最後,他們看到的是一隻幾乎是用藍色水晶雕制而成的遠古巨龍。
他們最後看到這只巨龍的時候,暗夜女夜沒有任何動作,高哲的頭則轉向了右側。
那個喜歡把自己稱作辰露的聖龍奧達妮爾正並肩停在自己的身體右側。
高哲的第一個想法是:「開什麼玩笑……」
緊跟著的第二個想法是:「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
第五十九章 有什麼不能在桌子上解決的問題
對峙……
第一個打破僵局的是高哲。
「你又騙我……」高哲看著辰露,似乎忘了暗月女神的存在。
暗月女神也似乎感覺自己真的不存在了,她一動不動的看著對面的兩隻巨龍,以至於頭上的光環都有些黯淡下來。
辰露面對的是一個流溢著若有若無的白光的巨大頭顱,那看上去有些驚怖,面相也稍嫌「困難」。
不過她知道,自己看上去或許也好不到哪去。
兩個變成巨龍的人和暗月女神幻化成的火鳳同時佇留在空中,似乎反倒是火鳳看起來更好看一些,也更華麗一些。
但無論是長相困難還是華麗,都沒有辦法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他們在想什麼,他們的存在唯一代表的就是戰鬥。
所以,根本就不必,也不需要從臉上看出對手的憤怒或膽怯的神情,他們只需要看誰的氣勢強,誰的鬥氣盛。
這已經是超越了某種戰鬥極限的戰鬥。
誰也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
要麼被打倒,要麼被對方打倒,要麼勝利,要麼毀滅,到這個時候,結果變的很簡單,也很殘酷。
辰露不知道高哲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晨究竟在想些什麼,一時之間,她的心裡忽然有些發慌。
一發慌,她的鬥志忽然弱了一弱。
火鳳的翅膀倏忽揮動了兩下。
辰露所然間感到一團火熱的不可抗拒的熱流忽然間流入自己的身體。然後,她聽到了暗月女神低暱的吟唱聲。
高哲的問話變相的幫了暗月女神的忙。
但暗月女神卻低估了辰露的能力。
辰露的雙翅忽然疾舞起來,「龍翼之刺」,在一種古拙的,晦暗的吟唱聲中,兩個巨大的冰錐忽然從辰露的雙翅下生出,以不可一世的氣勢向火鳳疾射而出。
暗月女神疾飛而起,在空中劃出一條明艷的火痕,同時張嘴向辰露噴射兩顆巨大的火球。
高哲在一瞬間出現在辰露的身體前,對著兩顆火球發出淒厲的長嚎。
長嚎聲中,火球在空中炸開。
暗月女神祇感到一陣眩暈,彷彿正有無數的怨靈將自己困住,在自己的耳邊身畔訴說著無盡的哀怨,緊接著就感到背部幾乎被炸開,這時,暗月女神才發現,自己並沒有躲開辰露發出的兩個冰錐。
冰錐只是外表,真正襲向她的是冰錐中可以炸烈的寒氣。
暗月女神忽然發現眼前這兩個巨龍的配合簡直是天衣無縫,一個攻擊,一個干擾。
直到這時,暗月女神才知道對手有多難纏,本來她想在辰露精神不集中的瞬間魅惑辰露,轉而對付高哲,但在即將魅惑了辰露的瞬間,她卻忽然發現有一縷音波隨著自己的魅惑之光一同進入到她想魅惑的對手的身體裡。
然後,在感覺到不好的時候,她已經受到了攻擊。
她本來想硬挨辰露的「龍翼之刺」繼續完成魅惑,但她沒想到的是在接觸到辰露的力量之後,她發出的魅惑之光竟完全反彈了回來,這個時候,高哲已經對她發出了「百鬼哀靈」。
只是短暫的眩暈,辰露的「龍翼之刺」所攜帶的「寒光彈」已經繞到了她的背後。
爆炸。
暗月女神終於知道,以現在自己的能力,幾乎連百分之十的勝算也不會有。兩個在力量上完全可以和自己相持平的對手配合起來完全可以毀滅三個擁有自己這樣力量的神。
在感到身體炸裂的瞬間,她聽到辰露對高哲說道:「我騙了你,也騙了我自己,但我希望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把我當成那個沒有騙過你的辰露……」
憤怒,暗月女神忽然間發現自己在這兩個傢伙面前竟然真的像是完全的不存在,這兩個傢伙竟然敢在自己的面前談情說愛。
高哲的話又在她的憤怒之火添了一把柴。
「你騙不騙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騙了她,對不對?」
然後,暗月女神聽到兩隻巨龍的笑。
大笑。
這時,她的身體已經被炸成了千萬塊碎片,千萬塊碎片又被炸裂的寒氣凍結。
暗月女神是帶著對兩隻「卑微」的人類所變成的巨龍的不屑和恨意離開屬於她的地下城的。
之後的瞬間,她帶著無盡的憤怒回到了仍然屬於她的地下城。
無論如何,她是一個神,她是不滅的神。
然而,高哲和辰露呢?
成千上萬的卓爾聚集到了廣場的四周看著這一切,幾百名卓爾再次把拉塔萊,娜娜以及六個女性精靈包圍起來。
「殺死她們!!!」
「她們是女神的敵人,她們要毀滅我們的神!!!」
娜娜的全身上下閃動著柔和的綠光,在把救贖和毀滅的力量交給辰露的瞬間,辰露引發出她體內強大的自然能量。
這是屬於精靈的能量,是精靈的本源力量。
娜娜終於瞭解了什麼是天生的施法者。
天生的自然施法者。
身旁的風,腳下的土,似乎自己周圍的一切自然的事物,都已經和她融合在一起。
在眼見著無數箭矢以及無數的卓爾向自己衝過來的同時,她只是輕輕揮了揮手,立刻,周圍的泥土陷落下去,卓爾們紛紛沉入地底。她再揮手,周圍的風就像是有了生命,急速的圍繞著自己猛烈的旋轉起來。
就算是最有力箭矢也不能到達以她為中心的五米之內。
她雙臂驟分,離她稍近一些的卓爾立刻被狂風捲向空中。
六個女性精靈看的目瞪口呆。
拉塔萊臉上帶著自豪的微笑。
在暗月女神重生的瞬間,高哲和辰露同時感到有些壓抑。
暗月女神在吟誦著古怪的魔文。
兩個人完全可以感受到暗月女神的憤怒,那種憤怒從暗月女神的身體中透出來,將她的整個身體變成了紫黑色。
那種從黑暗中流釋出的紫黑色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場噩夢,而這場噩夢的製造者,就是暗月女神本人。
「入侵者,你們要付出代價!」暗月女神的聲音再不似一開始的清越,而是變的像是一團可以隨時燃盡一切的火焰。
火焰在笑。
狂笑。
「你們真的以為你們有打倒神的力量嗎?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凡人,我要讓你們見識到真正的神的力量!」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暗月女神的身體忽然間開始變化,她的翅膀從背上消失,高高昂起的頭顱漸漸化成一張紫色與紅色互相交織的艷麗至及的面孔。
在這張面孔形成之後,她的身體一瞬間由鳳凰的形態變成了一隻類似於巨蛇的形態。
與巨蛇不同的是她有著六隻手臂。
她左面的三隻手握著一個閃著黯金色光澤的巨盾,右邊的三隻手則拿著一把幾十米長的巨大權杖。
她艷麗的面孔看著遠方,手中的權仗斜指向黑暗的邊際,嘴裡高聲吟誦道:「……惡疾的姐妹,毀滅的使者,請聽從凱茜的召喚,殺死不自量力的凡人……」
「凱茜?惡疾的姐妹?」辰露自語道,她的雙眼忽然間射出兩道寒芒。
「我知道你是誰了!」辰露盯著暗月女神。
「你凱茜,你們是毀滅三姐妹!」
暗月女神忽然停止了吟唱,她美艷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凡人,你怎麼能聽懂三姐妹的魔文?」
「凡人!」辰露的全身在說出這兩字後忽然間膨脹了近乎一倍,「站在你面前的沒有一個凡人!」
「奧達妮爾!」暗月女神忽然間想起了什麼?她的語氣忽然間變的無比惡毒,似乎剛剛吞進了幾百隻蜈蚣和幾千是蠍子,「你這只惡龍!你以為帶著一隻幽靈龍就可以戰勝我們三姐妹嗎?」
暗月女神的眼神轉向高哲,「不知死活的傢伙,你知不知道這是一條為了幾個金幣就可以殺死你任何人的惡龍!」
高哲轉過著看著辰露,忽然間大笑起來。
暗月女神聽到的卻是一陣陣恐怖的嚎叫。
「原來你做過這麼丟人的事!簡直比我以前搶別人錢都丟人!」
在高哲說這些話的時候,辰露在高哲的眼中看到的並不是輕蔑,也不是戲謔,而是一種柔情,兩個戀人間互相調笑時所能有的柔情。
一瞬間,辰露感到眼前這個長相有些困難的巨大的白色幽靈龍似乎分外可愛。
「你們……」暗月女神忽然間發現自己竟然聽不清自己說話的聲音。
「他們該死!」
暗月女神的眼中不自禁的露出一絲欣喜的光芒。
一道綠光,一道青光閃過,暗月女神身旁忽然間多出兩個和她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長著六隻手臂的人面蛇身的怪物。
辰露忽然間飛到了高哲的身體之中,似乎和高哲融合在一起。
「我們沒有勝算了!」她用極小的聲音對高哲說道。
「不!」如果高哲這個時候的樣子仍然是人形的話,他一定是在微笑。
他的翅膀忽然間極詭異的舞動起來,黑暗中忽然間出現了一道極不協調的金光。
只是一道金光,整個地下城卻像是忽然間有了一輪太陽。
辰露忽然間感到一股強大的無以復加的力量在一瞬間充滿了整個廣場,甚至於整個地下城。
一瞬間,所有圍攻娜娜的卓爾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向空中望去。
一個巨人忽然間出現在高哲的背上。
雖然和高哲,辰露,以及毀滅三姐妹比起來,他的身體並不算太大,但無論誰看著他,都有一種看著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的感覺。
他是拉特夫。
拉特夫伸手入背,忽然間拔出一把金光四溢的巨劍。
巨劍在他的手中略一揮動,在場的所有人,精靈,卓爾,以及毀滅三姐妹忽然間感到整個空間似乎動了起來。
然後,整個廣場忽然間飄了起來,就像是一張大圓桌,飄到幾個人的面前。
毀滅三姐妹的眼裡流露出恐懼的光芒。
「那……是誰!」有些適應不了光亮的娜娜用手略微擋著眼睛問道。
「不知道!」拉塔萊的語音很平靜,但她的人卻在輕微的顫抖,「看上去,這是一個擁有絕對力量的人。」
「你怎麼會來?」高哲問拉特夫。
拉特夫笑了笑,他胸口的巨獸也隨著他笑了起來,「先解決這個,然後我們找地方邊喝邊聊。」拉特夫指著毀滅三姐妹說道。「你說怎麼辦,我最近不喜歡想事情!」
「從我背上下來!」高哲一抖身,將拉特夫扔在像桌子的,浮在空中的廣場上。
然後他的身體忽然間急劇的縮小,縮小成了一個毀滅三姐妹一隻手就可以捏住的人。
毀滅三姐妹可以看到,這個小傢伙在笑,笑的很開心。
「坐下來!」他走到毀滅三姐妹的面前,同時回頭對辰露做了一個鬼臉。
「有什麼不能在桌子上解決的問題呢!」
第六十章 愛極恨極
除了拉特夫,幾乎在空中的所有人,或者說是龍,或者說是怪物都愣了一下。
誰也沒有想到高哲竟然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而且他竟然在拉特夫完全表示對他的支持後把拉特夫「扔」在了不是桌子的桌子上。
雖然拉特夫是坐在這張桌子上的,但連辰露都覺得高哲做的似乎有些過份。
唯一覺得不過份的,只是拉特夫。
像是在自己的家裡一樣,他坐在這張巨大的桌子上。
他微笑著看著高哲,然後他又轉過頭看著辰露。
「想不到會是你,我聽說過你!」他笑著說道,「我幾乎真的以為你只是一個柔弱的女人。」
「我也幾乎認為你是一個頹廢的王者。」夢幻般的藍光一閃,辰露的樣子柔柔怯怯的,似乎和剛才那只強大的聖龍澳達妮爾沒有一點關係。
她寶石般的眼睛凝視著拉特夫和高哲,「我真不明白你們之間的關係!你們讓我感到有些費解。」
拉特夫笑了笑,「沒錯,不過我也弄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容忍一個騙了他那麼多次的女人,如果是我……」拉特夫做了一個揮劍的姿態。
「你會殺了騙你的人?」
「那倒不必,但我討厭受騙。」
「我也討厭!」高哲就在三個蓄勢待發的三個女神面前轉過身,「但你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所以你不懂。」
高哲的話是對拉特夫說的。
說出這句話之後首先點頭的是辰露,「是的,愛你永遠愛的人,哪怕他是一個醜八怪!」
高哲一笑。
驚呆的是毀滅三姐妹。
她們十八隻手臂只握著七八樣武器,而且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包括她們的身體,皮膚,頭髮,甚至於她們周圍的空間和空氣,都可以隨時在她們強大的魔力下變成足以致命的武器。
但她們就那樣發呆一般的浮在空中,一動不動。
高哲已經變成了一個對她們來說沒有任何威脅的人,而她們口中的「惡龍」也暫時不會對她們造成太大的威脅,但她們就是不能動手,也不敢動手。
因為另外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神。
一個不是神的神。
一個比神還要可怕的神。
一個代表著絕對力量的神。
他是無敵的,至少,在她們三個人面前,他是一個無敵的神。
從拉特夫出現的一瞬間,她們就很清楚。
畢竟她們是神,她們能從一些凡人看不到的地方看出對手的強大。
從那一個瞬間,一百萬年來地下城第一次亮如白晝的瞬間的出現開始,她們就知道,她們完了。
然而,她們沒想到的時,那個本來叫囂著「力量就是真理」的傢伙似乎想和平解決這件事情。
而且他也表了態。
他變成了一個凡人,對她們產生不了什麼威脅的凡人。
雖然他的變化是有依靠的。
但卻卻走到了一個讓他沒有依靠的領域。
至少三女神認為,如果他們出手,那個擁有絕對力量的傢伙不會有機會攔住她們。
但她們卻忽然發現自己不能對高哲出手。
因為高哲正準備和平解決這件事情。
雖然這個和平是用某一方的絕對優勢換來的,但無論如何,至少對方有了和平解決這件事情的想法。
所以三女神不能出手,也不敢貿然出手。
如果她們真的不顧一切的殺死了這個討厭的傢伙,那只能說明一件事。
她們是傻瓜,絕對的傻瓜。
她們可不想只是憑著一時的氣憤樹立一個擁有絕對力量的敵人,而且,如果不是高哲和辰露說笑著將暗月女神的信仰之體打滅的話,她們甚至於不願意和這個叫做高哲的凡人,和表面上是一個凡人,而實際上卻是一隻「惡龍」的辰露為敵。
這個時候,高哲掌握了一個時機。
他完全可以藉藉著拉特夫的力量殺死毀滅三姐妹。
但他卻不能。
因為他知道一件事情,一件來源於本不屬於他的記憶而現在已經完全融合到他的記憶中的事情。
「每有神滅,則必有天災。」
神代表著不僅僅是他們自己的身體,他們更代表了某種神秘的力量。
或許這種神秘的力量才是真正的神的力量,而神的存在只是這種力量存在的一個證明。
但不管怎麼說,這種力量只能緩聚,不能驟亡。
除非是掌握了這種力量的主人主動的放棄這種力量。
否則,這種力量的消亡必定會引起時間或者空間發生一些可怕的變化。
每有一個神毀滅,有會出現一次天災,更何況是三個神呢!
雖然高哲並不是一個悲天憫人的人,但他卻也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
至少他還知道「人之初,性本善。」
雖然他並不相信這句話,但至少,他也不認為這句話有什麼錯的地方。
他總是喜歡把自己介於對和錯之間,用自己的興趣來決定自己來做些什麼。
而他現在想做的,就是讓面前這三個長相還算可以,但身體看著實在有些噁心的「蛇女神」知難而退。
所以他才會說:「有什麼不能在桌子上解決的問題!」
之後,他又說:「大家坐下來,平心靜氣的講講道理好不好……」
拉特夫知道高哲會做什麼,雖然只是和高哲相處了一天的時間,但他已經非常的瞭解了高哲的為人。
有些人之間的相處和瞭解本來就不需要時間。
古人說,金風玉露一相逢,只是相逢就足夠了。
在遠離了利益,金錢,權位,以及各種誘惑之後,如果兩個人還能像高哲和拉特夫這樣相處。
那麼可以說,他們是朋友。
真正的朋友。
可惜「朋友」這兩個字從出現在這個世界開始,就不知道被玷污了多少次,多少年。
事實上,朋友就是朋友,什麼也不多,什以也不少。
所以拉特夫讓高哲來決定毀滅三姐妹的命運,而高哲卻沒有對拉特夫的支持表示感謝。
他不知道拉特夫為什麼會來,也不想問拉特夫因為什麼會來,他只是在一瞬間感覺到了拉特夫的存在。
然後他就想,他來了。
然後他在心裡出了口氣。
無論如何,面對著三個神他還是感到了壓力,感到了緊張。
雖然他在戰鬥中並不孤單,而且他也感受到了辰露所幻化成的聖龍的可怕的戰鬥力。
他感覺辰露似乎仍然隱藏了一些實力,也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強的戰鬥能力。
當然,也有可能她仍然在騙他。
但他不在乎。
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人,或許,那個人騙你你也會高興,很高興,非常的高興。
至少她(他)會騙你,至少她(他)注意到了你。
高哲這樣想,辰露也這樣想,包括娜娜,也是這樣想,所以她才會毫不猶豫的把救贖和毀滅的能量送給了辰露,讓她擁有了幻化成本體的能量。
所有的一切,都來源於一個古老的字所代表的涵義。
這個字所代表的涵義已經老的不能再老,卻永恆的存在於這個世界。
有人歡喜它,有人憎惡它,有人認為它是人間最美好事物的縮影,有人認為它是人類一廂情願的邪惡。
這個字就是——愛。
愛只一個字,但它的本身卻包涵了太多了東西。
每往它前面或後面加上一個字,都會給人一個不同的感覺。但無論加什麼字,它的本身始終是溫曖的,溫柔的,溫善的,溫良的。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有趣的,又無趣的奇跡。
象高哲和拉特夫之間,是朋友之間的愛,而高哲和辰露之間,則是情人之間的愛。
至愛無言。
愛極無悔。
如果這個字所代表的涵義可以單存的存在於世間,或許就不會有戰爭,不會有流血,不會有背叛,不會有陰謀。
但每一個代表著實體意義的字的存在總會有一個反義詞。
與好相對的,是壞,與善相對的,是惡,與快相對的,是慢,而與愛相對的呢?
是恨。
一正一反,愛極恨極。
最有趣的,也是最難理解的,就是這些相反的東西常常會同時的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
如果對朋友,對情人是愛,那麼對仇人,對敵人就一定是恨。
而且,有些時候,朋友和情人還會變成仇人和敵人。
不過,現在看來,在高哲,辰露,拉特夫之間,似乎並不存在這種問題。
所以,毀滅三姐妹才會在心裡感覺到恨。
恨極。
但她們卻不敢對面前的任何人動手,這更加讓她們感到可恨,可氣。
但她們卻偏偏要舉著沉重的武器,帶著滿頭滿腦的恨和氣聽高哲的「廢話」。
無論如何,她們也沒想到會在她們的面前發生這種事情。
「力量就是真理!」這句話一點不錯。
只有擁有了力量,才能像高哲這樣給她們講「廢話」一樣的「真理」。
如果沒有力量,真理一定會薄的像一張紙。
第六十一章 鴨子的話
「你不是在講道理,而是在炫耀你的力量。」
暗月女神臉上的紫光流轉,妖異的一般帶起一陣清霧,她轉過頭看了看拉特夫,極仔細的,極認真的把拉特夫從上到下看了一遍。
拉特夫站起來。
一種頂天立地的氣概立即充斥了所有能夠充斥的空間。
暗月女神的眼睛不自禁的從拉特夫的身上滑過。
不能直視,不敢直視。
坐著的時候,拉特夫看上去還只是一個極普通的人,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個子要大些,衣著華麗一些。
但一站起身,他的個子彷彿高過了整個地下城的高度。
「你究竟是誰?」暗月女神問道。
「拉特夫!」拉特夫的語氣很淡,淡的似乎沒有注意到三個女神的存在。
暗月女神看著一左一右兩個姐妹。
「神族之主!」
「拉特夫王!」
她們分別說道。
暗月女神轉過頭看著高哲,「原來你就是那只龍?」她微微搖了搖頭,邪惡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黑光。「我早該想到的,你要比傳說中強大……」
高哲微笑著點了點頭,「謝謝,看起來你似乎很有談一談的誠意。」
「但你也要比傳說中自大!」暗月女神忽然間冷冷的說道,她用手中的權仗指著拉特夫和辰露,「如果沒有他們,你不會有和我們談判的機會!」
拉特夫身上的金光暴漲,辰露走到了高哲的身後。
高哲仍在微笑。
他舉起了一個手指。
食指。
輕搖。
「不!」他說道:「女士,你說錯了,如果沒有他們的存在,我不會給你們談判的機會!」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伸手指了指暗月女神手中的權仗。
一道淡淡的黑光閃過,淡的幾乎看不到,卻仍然被拉特夫看在眼裡。
拉特夫淡淡的,淡淡的歎了口氣。
暗月女神的臉上先是疑惑,繼而轉換為吃驚,最後,她的眼裡忽然間冒出煙來,緋紅色的煙。
高哲仍在微笑。
暗月女神身邊的兩姐妹同時看著暗夜女神,她們的眼中是不能置信的神情。
「離神之咒?」
暗月女神的眼漸漸恢復過來,但在和身邊兩個姐妹的對視中,她們忽然間發現在彼此的眼神裡忽然出現了一種不應該在他們的眼中出現的東西。
恐懼。
「剛才你為什麼沒有使用這種詛咒?」暗月女神的語氣不自禁的微微顫動。
高哲剛才所使用的「離神咒」竟然在一瞬間讓她有了一種自己的身體和力量正在分離的感覺。
她知道這種感覺所代表的含義。
也知道能讓她產生這種感覺的詛咒的可怕。
那是徹徹底底的悟透了魔法這兩個字的含義之後才能擁有的力量。
那已經不能被稱為魔法,魔無法使用出這種法術,神也不能。
但就在現在,眼前的這個年輕的人類竟然使出了這個魔法。
「為什麼?」暗月女神禁不住問為什麼,「為什麼你剛才沒有使用這種詛咒?」
高哲微笑。
「如果我說我不想早一點擊敗你,或者殺死你,你一定不會相信!」
暗月女神點頭。
「但我沒有理由這麼做!」高哲深吸了一口氣,「我既不是強盜,也不是殺手,我只是個過路的!」
暗月女神疑惑:「過路的?」
高哲歎氣,「直到現在你還不相信我是個過路的!」
「但現在看來,似乎我像是路過的!」暗月女神恨恨的說道,「我的信仰者已經開始動搖!」
「因為你從來也沒有讓他們可以用來信仰的東西!這一百萬年來他們信仰的只是他們自己心裡的暗月女神,而不是你!」
高哲微笑,雙眼中似乎蘊藏著兩把可以斬斷一切的亮劍。
「不是我?」暗月女神自語,「怎麼會不是我?」
站在暗月女神身邊的兩姐妹對視了一眼,然後她們一起拉住了暗月女神。
她們三個人的身體忽然間變的虛虛實實,然後,一片惡夢般的紫色光華閃過,三個人忽然間合成了一個一身三頭的巨蛇。
拉特夫在一瞬間出現在高哲的身前。
高哲搖了搖頭,拉特夫也搖了搖頭,兩個在眼神在電光火石的瞬間碰了一下。
然後,一把劍。
一把金色的劍忽然間出現在拉特夫的右手之中。
下一個時刻,這把劍已經刺到了三頭巨蛇的身體裡。
三頭巨蛇的六隻眼睛齊刷刷的看著這把劍,金光四射的劍。
金光不只是光,劍也不只是劍。
六隻眼中露出了早知如此不如一拼的神色,但很明顯,已經晚了。
三頭巨蛇的身體在一瞬間就融化在金光之中。
金光乍閃,消逝。
高哲歎了口氣,看著拉特夫。
什麼也沒說。
拉特夫也歎了口氣,說了十一個字。
「這是沒有談判價值的敵人!」
高哲點頭,「我知道!」
拉特夫搖頭,「你不知道!她在幾百萬年前被森林之神擊成三塊碎片,她們一直在利用信仰的力量將三塊碎片回復起來!」
「她們利用了精靈的力量?而且重創了精靈種族的魔法軍團!」
「你來這裡就是為了殺死她?」
「不,這只是其中之一,我還有一個目的!」拉特夫看著遠處的地下城。
「什麼?」高哲問。
「我要讓他們……」拉特夫用手指著站場上站的密密麻麻的卓爾,「成為你的後盾!」
「後盾!」
拉特點點頭,「從現在開始,他們會遵從大預言師哈克的預言,表現出對你的忠誠,而你需要做的,是把他們帶回到光明之中!」
高哲不說話,只是凝視著地上的某個角落。
隔了好長時間,他才說道:「可是,我已經找到她了!」
拉特夫搖了搖頭,「你沒有選擇,是你毀滅了他們的信仰!」
高哲一愣,看著拉特夫,「你這傢伙,竟然讓我背黑鍋!」
拉特夫哈哈一笑,「在他們心裡,只會以為我是你召喚出來的某個強大的魔靈,沒有人聽到我們之間的談話!」
「至少,還有我吧!」辰露微笑著站到高哲身邊。
「澳達妮爾!」拉特夫皺了皺眉,「我不喜歡你!」
「沒錯,你只喜歡他!」辰露看著高哲,對著拉特夫做了個鬼臉,「我幹嘛要你喜歡我!」
拉特夫收起劍,笑道:「慶幸吧,你現在是一個女人,而不是一條惡龍!」
辰露笑了笑,不再說話,她知道拉特夫說的是事實。
在拉特夫的一生中,最少殺死了七隻龍。
拉特夫走到高哲身邊,他的身體在走向高哲時慢慢變小,等到高哲身邊時,已經變的和高哲差不多大小。
「舉起你的手」,他說道。
高哲搖了搖頭,「你不是說還要找我喝酒嗎?」
拉特夫大笑,「我現在必須把封結起來的力量送到第五空間,否則這座地下城將永遠不會再有機會浮到地面!」
高哲舉起右手,停在空中,他的眼睛看著遠處的地下城,「他們會聽我的嗎?」他問道。
拉特夫再次大笑,「我不知道!」
然後,他整個人忽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高哲的手落下來。
整個動作就像是高哲一揮手,拉特夫就從所有人的面前消失。
浮在空中的廣場開始慢慢下沉,一直沉到它原有的位置。
高哲微笑著看著娜娜,他雖然是在微笑,但無論都可以看到,他的臉在一瞬間被淚水打濕。
本來微笑著看著高哲和娜娜的辰露微笑著轉過身,然後,她的雙肩忽然間輕輕的抖動了起來。
娜娜跑了過來,她的腳像是踩在棉花上,虛虛浮浮的,她一直跑到高哲的面前,然後,像是在做一場即將醒來的夢一般,她的雙眼緊閉,哽咽著問道:「小哲,真的是你麼?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高哲張開嘴,才發現嘴裡好鹹。
「我的頭髮已經好長時間沒洗了……」雖然想保持平靜一些,但高哲發現,無論如何,自己再也平靜不下來。
他就在拉塔萊的面前,在六個目瞪口呆的女精靈面前,在辰露面前,一下子把娜娜摟在懷裡,在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似乎回到了第一次將娜娜擁在懷裡的那個夜晚,那間屋子……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高哲感覺辰露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
高哲轉頭看辰露,辰露的眼神看著站在高哲身前的四個年長的卓爾。
四個年長的卓爾在看到高哲注意到他們之後,一同走到高哲面前,單膝跪地,跪在最左側的卓爾開口說道:「以預言者哈克之名,力量的賦予者,請將這個黑暗的種族帶回到光明之中!」
一陣輕微的,連綿不斷的聲音響起,廣場周圍成千上萬的卓爾忽然間全部單膝跪在地上。
「請將黑暗的種族帶回到光明之中!」成千上萬的卓爾同時喊道。
不知為什麼,高哲忽然間想起了照顧了自己十幾年的老師,還有老師給他講過的一隻鴨子,以及那個鴨子所說過的一句話:「在我還是一隻醜小鴨的時候,我怎麼也不會想到,我的未來會有這麼多的幸福!」
難道眼前的一切真的是幸福嗎?
第六十二章 這又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
高哲不是一個喜歡權勢的人,他只是一個花心的人。
他喜歡女人,喜歡漂亮的女人,無可救藥的喜歡。
一旦陷入,就再也不願自渡,也不願人渡。
人總是會有些愛好的,有人愛在背後說三道四,有人喜歡在人面前指指點點,有人喜歡落井下石,有人喜歡雪中送炭。
所有這些,都在高哲的身上出現過,但現在,他知道,他並不喜歡這些。
一個男人常常喜歡追求成就感,而他,只追求女人,他喜歡的女人和喜歡他的女人。
只要喜歡,就不管別的,不管她是誰,他就是喜歡。
而他也甘願為身邊的每一個女人付出,所以,那些他喜歡的人無一例外的都喜歡他。
即使是不能成為情人的女人,也很喜歡和他成為朋友。
他總是會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
而事實上,他也是超凡脫俗的一個人。
也只有像他這樣的一個人,才能讓機靈百變的娜娜和冰肌玉骨的辰露甘心情願的守在他身邊,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女人,一個不知道蹤的野蠻女人,一個因為他死去的讓他永遠也忘不了的殺手女人。
她們都是女人。
都願意成為他的女人。
有些時候,這種事情聽起來實在是有些荒唐,難道說是世界上的好男人都死光了?這些出類拔萃的女人才會同時喜歡上他?
有時候,甚至連高哲自己都懷疑這一點。
但事上卻就是這個樣子。
他沒有辦法改變,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而所有喜歡他的女人卻都覺得為他付出什麼都是值得的。
娜娜在高哲的懷裡就是這種感受,而辰露就那麼愣愣的看著兩個人的時候也是這種感受。
雖然她已經轉過頭,但她仍然能看到,感覺得到。
她是聖龍澳達妮爾的化身。
她卻只想當一個碌碌無為的女人,只要能跟在這個男人身邊就可以。
她是辰露。
沒有幾個人知道世界上有辰露這樣一個女人,卻有很多人知道有一條叫做澳達妮爾的聖龍。
但她仍然是辰露。
她喜歡的辰露。
他喜歡的辰露。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這一百萬年來她究竟等的是什麼。
她不想打擾他們,但不知為什麼,她忽然間有一個感覺。
應該讓高哲看到這四個年長的卓爾。
所以她不太情願的拍了拍高哲的背。
高哲看到了這四個卓爾。
歲月的痕跡已經在這四個卓爾的臉上表露無遺,而且不只是臉上,包括他們身體的任何一個部分,都爬滿了細細密密的皺紋,這讓高哲忽然間有了一個相法。
原來精靈也是會變老的。
然後他聽到了這四個老精靈對他說的話,「……將黑暗的種族帶回光明之中……」
他忽然間有了一種小時候過年時才有的感覺。
興奮,無緣無故的興奮。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興奮,為什麼會這麼興奮。
興奮的他似乎聞到了一陣血腥的味道。
娜娜靜靜的伏在她的懷裡啜泣,辰露的眼中掛著一片晶瑩,拉塔萊的臉上掛著一絲微笑,六個女性精靈站在離他們稍遠的距離。
從他們站到一起開始,六個女性精靈就有一種他們是一家人的感覺,所以她們站的略遠了一些,她們的臉上掛著微笑,但她們心裡卻並不好受。
因為娜娜。
也因為高哲。
她們不知道她們會不會成為一個像娜娜那樣幸福的女精靈,是不是也會有一個像高哲一樣的男人千里迢迢的,不畏風霜雨雪的去找她們。
廣場周圍成千上萬的卓爾單膝跑在地上,如果離他們近一些,你就會發現他們的眼中正閃爍著奇異的紅芒,這樣的紅芒在經歷了一場人與神之間發生的戰鬥之後顯的分外引人注目。
最先注意到這些紅芒的是拉塔萊,她的臉上閃爍出一絲猶豫。
然後,她忽然間站在了高哲面前。
「閃開!」她大聲喊道。
那四個卓爾似乎愣了一愣,然後,他們的臉上忽然間閃現出邪異的笑容。
四張臉上,是一模一樣的邪異的笑容。
「晚了……」他們又在說著一模一樣的話。
然後,他們的手忽然間一齊指向空中。
「偉大的暗月女神,永遠不滅!」
他們的身體忽然間開始衰老,本來細細密密的皺紋迅速的彙集在一起,形成更大的皺紋,或是裂痕,裂痕之中,顯露出火一樣的血色。
四名卓爾忽然間聚在一處,他們身體裡火一樣的血液猛然飛濺出來,立刻變成了明亮的火焰。
四具烏黑的骷髏忽然自火焰中衝出,他們的手中拿著閃爍著奪目黑光的細劍。
所有的一切發生的詭異而迅速。
四把細劍同時刺向拉塔萊。
高哲終於知道了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興奮,又為什麼會聞到血腥的味道。
那不只是因為找到娜娜才會有的興奮,更大的一方面,是面前這四個老卓爾所引起的興奮。
而興奮的原因,就是某種血腥的味道。
雖然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打鬥的人,但不知為什麼,一想到打鬥,他卻忽然間變的興奮。
無法壓抑的興奮。
他一抬手把娜娜甩到身後,一探手又把拉塔萊拉到了身後,再一伸手,去抓那四把細劍。
四把細劍忽然凝在了空中。
不進。
反退。
四個骷髏忽然間用手中的劍相互亂削。
削掉對方的頭,對方的臂,甚至於削下自己的頭,自己的臂。
一瞬間,高哲的面前出現一堆骸骨。
又一瞬間,似乎有人在燃燒著四個精靈血與肉的火焰中向這堆骨輕輕的吹了一口氣。
輕輕的,充滿哀怨的,又似乎有些極不情願的,吹了一口氣。
骸骨忽然間四散飛舞。
炸裂。
高哲閉上了眼,一瞬間,他忽然感到無助,也是同一瞬間,他瞭解到自己腳下的土地必定為血液浸透。
他忽然一聲狂吼,雙臂外攬。
整個空間與時間似乎為他的狂吼一滯。
然後,他的雙手已經攬住了娜娜,拉塔萊,和辰露。
金光乍閃。
四個人的身體同時到了空中。
娜娜低頭,只見六個女精靈在一瞬間消失在她們所站立的位置。
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陣微風吹過,她聞到了血腥的味道,從整個廣場下面飄過來的血腥。
那血,是剛剛還與她並肩做戰的姐妹的血。
而就在那六個姐妹之中,還有一個精靈曾為她召喚出魔力之靈。
沒有那個魔力之靈,或許她將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高哲,而如果沒有她們,高哲見到的或許也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而現在,她們的身體已經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她們的靈魂呢?是否已經回到了自然之神的懷抱。
娜娜忽然間感到憤怒,幾乎將自己的身體炸裂的憤怒。
那是自己的憤怒,也是純粹的自然力量的憤怒。
一瞬間,她感覺到自己再不是自己,自己卻又無比真實的看到了自己。
然後,她的身體竟然真的炸裂開來。
那是能量的炸裂,也是自然的怒意。
在那一刻,她代表了自然。
自然把一切賦予了她。
辰露的表情驚愕,高哲的表情冰冷而又充滿了莫大的憐憫。
拉塔萊的嘴不自禁的張開,她臉上的神情複雜之極,一直到娜娜的身體炸成碎片,然後又極具規則地重新在朦朧的綠意中組合,她的聲音才從嘴裡發出。
「怎麼會是她,她怎麼會是我的莎爾娜?」
她是誰?
莎爾娜是誰?
需要答案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不需要嗎?
答案就在她的眼前。
拉塔萊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和土精靈格蘭迪的女兒,一個亞種女精靈,竟然完成了那個神話。
那個在精靈種族之中流傳了近億年的一個神話。
自然之神的眷顧真的會屬於自己的女兒?
高哲忽然間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他看著辰露,又看著娜娜,然後他想:「這又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
為什麼會有又字?
因為這樣的變化第一次是出現在辰露的身上。
然而,又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疑問?
因為他忽然感覺到眼前的娜娜再不是他心目中的那個女孩。
她的身體正被耀眼的金色與綠色包圍,她的姿態雍容而華貴,她的頭顱高高的仰起,她的眼神明澈而澄靜。
高哲從來沒有想到,世界上竟然還會有這麼漂亮的龍。
第六十三章 滅神(上)
高哲忽然感到有些眩暈。
難道這真的是前生前世所注定的,還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冥冥中操縱一切。
為什麼發生在自己周圍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一場從沒有想過會做的夢。
一瞬間,他忽然間感到渾身冰冷,包括他的眼神,都冷了下來。
冷的如此熟悉,卻又不知為什麼這樣熟悉。
他忽然又感到自己像是變成了一棵樹,漠然的看著世間的一切。
在他的腳下,成千上萬的精靈正瘋意的撲向由四個老卓爾的血肉燃起的火焰。
然後,就有一片片,一群群的骷髏從火焰中咯吱吱的怪叫著衝了出來,對著空中憤意的揮舞著手中的劍。
當他們發現他們手中的劍沒有辦法碰到空中的敵人的時候,他們就用手中的劍將自己,以及自己周圍的同伴削成碎片。
碎片隨著火中升騰起的片片旋風升向空中,卻被無數華麗的光球阻擋,炸裂。
華麗的光球,華麗的攻擊,源自華麗的自然之龍。
似乎被娜娜的怒意點燃了鬥志,辰露長嘯一聲將自己化身成聖龍澳達妮爾,張口噴出片片蝕骨的寒氣,在自然之龍旋轉發散出的無數電光中裊裊下沉。
無數的卓爾,無數的骷髏還沒來得及將自己投入火中,也沒有來得及將自己變成可以炸裂的骸骨,在接觸到這片寒氣之後,紛紛被凍結在地上,被肆虐電光擊成粉未,紛紛揚揚的灑落在廣場上方。
整個廣場在一瞬間變成了妖異的紅色,然後,六隻閃爍著比火光還要耀眼一千倍的光火忽然間出現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之中。
高哲忽然間感到整個空間和時間的順序似乎正在被打亂,而一切亂的根源,就在於廣場上以卓爾的血肉與靈魂燃起的火焰。
一瞬間,高哲的頭腦中忽然電光火石般閃爍出一個字來。
神。
火焰驟明驟滅,連續閃耀十一次之後,忽然間幻化成一扇黑漆漆的大門。
閃外,是火焰。
不是這扇門染黑了火焰,還是火焰點燃了這扇門。
門在燃燒,門中似乎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巨洞。
洞中,閃爍著六隻比火焰還要明亮一千倍的眼睛。
雷鳴般的震動響起,一隻巨大的三頭巨蛇從這扇門中蜿蜒爬出。
巨蛇的頭,是人頭,美人的頭。
三個頭中的眼睛像是吸盡了火的精華,明亮而灼熱,三個頭的面孔是流動的火焰,三個頭的額頭,如彎彎的血紅的月牙。
這是一個和毀滅三女神所重組後形象體態無一不似的三頭巨蛇,但在高哲的眼中看起來,眼前的這只三頭巨蛇卻透露出一種不容侵犯的聖潔。
巨蛇喋喋的怪笑幾聲,忽然開口說道:「洛格爾曼,奧達妮爾,塞卡特恩,難道你們真的想親眼見到我的毀滅嗎?」
高哲一愣,塞卡特恩,他向娜娜看去,難道如自己一樣,正有一個名叫塞卡特恩的龍的靈魂附著在娜娜的身上,或者娜娜本來就是那條龍的延續?
笑聲忽然變大,高哲只感到似乎正有千萬支細針刺著自己的耳膜,「你們以為我真的會怕你們幾個傢伙嗎?你們真的以為以你們還沒有覺悟的力量就可以毀滅我嗎?你們以為有了拉特夫那個傢伙就會高枕無憂了嗎?哈∼」
三頭巨蛇在大笑聲中忽然間從三張嘴中吐出三道火柱,火柱一閃而至。
高哲彷彿已經感受到了火柱的溫度,那一刻,他彷彿失去了自己,被三頭巨蛇所說的話帶入了一個深遂的回憶中,然而,回憶中卻是空蕩蕩的,他每看到一個景象,那個景象就會馬上消失在他的眼前,一瞬間他只感到莫名其秒的無助,然後,在這種無助的感覺中,他感受所有的一切似乎燃燒起來,同時,耳邊傳來了拉塔萊的驚呼聲,「小心!」
三頭巨蛇的眼中已經閃現出笑意,她已經感覺到她眼中的「洛格爾曼」完全的陷入了他的魔音所創造出的魔境之中,而她所發出的三道「凝視之刺」已經接近或者說已經刺入了洛格爾曼的身體。
然而,畢竟還是差了一點。
差的這一點,分別來源於辰露和娜娜的左翼和右翼。
許是辰露的身體裡有著娜娜的能量,也或許是那能量本來就一直在娜娜的控制之中,在盤旋躲開攻向他們的凝視之刺後,她們極有默契的用翅膀放出兩道颶風。
兩道颶風在空中合成一道凝厲的龍卷,向襲向高哲的凝視之刺捲去。
她們剛剛躲過這樣的一記凝視之刺,她們感覺到這兩股後發先至的颶風應該完全可以阻住火柱的襲擊。
三頭巨蛇在笑,她的眼在笑,臉上在笑,甚至於身體都在笑。
她笑的時候,她身後的火焰彷彿也在笑,火焰中,似乎有千千萬萬的卓爾也在笑,然後,那些卓爾竟真的從火焰中走了出來,為首的四個卓爾,正是那些年長的卓爾。
這些卓爾的身體影影綽綽的在三頭巨蛇的身後飄搖,發出森寒的笑意。
攻向高哲的火柱在疾速的飛行中忽然聚成一線,一條比針來要細的線,一瞬間,這條線像是聚集了無數的火焰的精華,閃耀著奪目的紅光,攻向高哲的胸口。
這個時候兩道合在一起的颶風擋在了高哲的面前,辰露和娜娜同時大驚,原來攻向高哲的才是真正的「凝視之刺」,而攻向她們的竟然只是兩記普通的火柱。
但想到這點的時候,已經晚了。
或許,從一開始,就已經晚了。
然而這記火柱卻仍然被兩道颶風形成的一道龍卷所阻,那只是一剎那的時光。
一彈指就是十剎那,一剎那究竟有多快?
但在這一剎那的時間,高哲的身體忽然間消失了。
奇跡般,不可思議般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
又是一剎那,當高哲再次出現在幾個人面前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那只元素幽靈龍。
幾乎連辰露都以為在變化之後,高哲就是那條龍,而那條龍就是高哲本身。
但這是一個錯誤的觀點。
元素龍是被召喚出來的,召喚出龍之後,高哲就在元素龍的身體中。
他是他,龍是龍。
龍的本身可以發出強悍的物理攻擊,和幾種音波攻擊,還可以吸收詛咒,並將之轉化為本身的力量。
而在龍身體裡的高哲,則可以透過龍的身體進行施法。
這條龍,只是他的一個甲冑。
一個有著黑暗思想,不易控制的甲冑。
在和毀滅三女神交談的時候,他只是把龍藏在了空間的縫隙之中。
任何人都以為他是憑藉著拉特夫的力量所以才會肆無忌憚的在三女神面前指手劃腳,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
他信任朋友,但無論什麼時候,他都知道,要靠自己,他從小就經歷了常人難以經歷的苦難,他知道,在一個人最苦最難的時候,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依靠。
他把龍藏在了空間的極幽深的縫隙中,除了他自己,或許只有拉特夫才知道。
那是一個無所不能的巨人,無所不能的神。
拉特夫在離開的時候,大笑著說完「我不知道」之後,高哲聽到了拉特夫用另一種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語言對他說的話。
「我已經帶走了三女神的本源力量,這是我能夠做到的,但我沒有辦法毀滅她的信仰之力,她存在於那些永遠忠於他的,無數卓爾的心中,他們會用極端的形式召喚出毀滅三女神,戰勝她,這是你需要做的,也是你一定能做到的!」
在當時,他有些迷惘,拉特夫似乎對他隱藏了些什麼,但他知道,拉特夫這樣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他要讓他成為卓爾的王。
所以他必須戰勝或征服卓爾心中的信仰,暗月三女神的信仰之體。
看人挑擔不覺沉,自己挑擔壓折腰,他看到拉特夫只是一劍,就毀掉的三女神的本體,然而他自己竟然陷入了三女神用魔音所製造的魔境之中。
他沒有想到毀滅三女神竟是在用毀滅他的信徒的身體,極端的毀滅她的信徒的身體來實現重生,他也沒想到在毀滅了那些卓爾的靈與肉的同時,三女神竟然把他們的骨做為爆炸物,武器。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神?
在毀滅中重生,因為毀滅而重生,而在重生之後又要毀滅一切。
在三女神的重生中,他竟然沒有力量保護和娜娜並肩做戰的六個女性精靈。
他自責,而同時,他也感到自己的無力。
他再一次想到了拉特夫所提到的忠誠,對力量的忠誠。
難道對力量的忠誠才真的是不可摧毀的,戰勝一切的力量嗎?
這時候,他陷入了幻境。
他迷惑。
迷惑中,他聽到了拉塔萊驚聲喊道:「小心。」
然後,他就感到一股灼熱的氣息和一股巨風幾乎穿透了自己的身體。
一瞬間,他知道,這不是後悔的時候。
他將自己隱入到空間的幽深處。
他穿上了他的「甲冑」。
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他又變成了那只代表著恐懼與毀滅的巨龍。
元素幽靈龍。
第六十四章 滅神(中)
幽靈龍可以長時間的潛伏在幽深的空間縫隙之中。
但高哲不能,他和幽靈龍的組合只是在一瞬間完成的,一瞬間之後,他再次出現在實實在在的空間之中。
但卻只因為這一瞬間,已經讓毀滅女神臉上的微笑變成了憤恨。
她的攻擊實在太快,在高哲消失的瞬間,已經完全的從高哲原來停留的空間穿過。
她的身體是蛇一樣的身體,身體上沒有手臂,但她頭略微前傾,高哲幾個人忽然間感到一雙無所不至的手臂似乎正從他的身體兩側蔓延開來。
她昂首挺胸,隱形的雙臂驟然一震,那些從火焰裡走出的身體呈半透明的卓爾忽然間從她的身旁飛起,怪叫著衝向高哲。
這是來自於靈魂的怨力,怨的力量不是用來摧毀生機,而是用來消釋生機。
如果心中沒有了生機,還能將自己投入到戰鬥之中嗎?
哀莫大於心死!!!!
高哲,辰露,娜娜幾乎同時感到一股不能自抑的怨意由然而生,而奇怪的是,他們竟不知道該怨些什麼。
就在這股怨力對三個人造成影響的瞬間,三頭巨蛇忽然騰空而起。
她的頭並不是如何的大。
但她卻忽然張開三張嘴分別去咬三個人。
她只有一個身體,一條蛇尾。
但一瞬間,她一甩尾,竟然同時向高哲,辰露,娜娜三個人抽去。
高哲忽然後悔自己竟然在剛才使用了叛神咒。
別人都以為他使用的是離神咒,包括毀滅三女神也以為他使用的是離神咒。
但事實上,他使不出那種可以活生生將神變成凡人的大魔咒,他使用的是叛神咒。
讓力量暫時與身體相互叛離的咒語。
正是因為這個咒語,毀滅女神的本體才會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融解在拉特夫的劍下。
事實上,這是一個多餘的咒語。
本來不應該用的,以拉特夫的能力,是完全可以將毀滅三女神的原體消彌於無形的,但意氣之中,高哲仍然使用了這樣的一個魔咒。
這個魔咒使用之後,恐怕只有再經歷一個圓月他才有能力再次使用相同的魔咒。
對神施放的魔咒當然不是輕易就可以施放出來的。
他不僅後悔,而且感覺空虛,似乎一切都不是那麼重要起來,包括自己的生命。
怨意在辰露和娜娜的心中一閃而逝,兩個人忽然間生出一種感覺。
所有的攻擊,實質上都是攻向高哲的。
這個擁有信仰之體的毀滅女神究竟怕什麼?離神咒,還是高哲本身就是她生生世世的死敵?
娜娜對巨蛇的一咬一尾不躲不閃,拉塔萊就飄浮在她的身體下方,她不能退,而且她也猜到巨蛇的一咬一尾可能又是虛招,只有咬向高哲的一口,鞭向高哲的一尾才是三個虛招中的實招。
即使這真的是對她發出的,她也不對退,她只能硬挨這一咬一掃,她華麗的面容閃出千萬顆藍鑽般的冷芒,她的頭頂正閃耀出淡淡的金色與紫色相互交織的光芒。
光芒正凝成一道華陣,那是代表星辰的光芒。
辰露雙翅倒施,身體疾退,疾退中,雙翅下忽地生出兩條巨大的寒錐,射向三頭巨蛇的胸口。
高哲的心中已經沒有了生機,沒有了戰機?他該怎麼辦?
他的身體裡忽然出現了另一個他。
那個以洛格爾曼的名義讓他變成元素體質的他。
難道他才是真正的洛格爾曼?
他出現了。
但高哲巨大的身體仍然一動不動,雙翅低垂,雙目無神。
然而,就在毀滅女神迫近的瞬間,他忽然動了起來。
他原本一動不動,然而,他一動,就是大動,他先是揮動起巨大的龍翼,千百個充滿怨竟的亡魂一瞬間盡皆消失在幾個人的面前,然後他的身體在空中陡地一翻,他流溢著神光的長尾瞬間暴漲,倏地刺向三頭巨蛇的頭與身體的交界處。
這一揮一翻,幾乎已經達到了魔與力的極致,而完全屬於兩個領域,魔法與力量之間的轉換竟然被高哲銜接的天衣無縫。
雙翅一揮,身體一翻之間,高哲忽然間聽到有人在吟誦魔文,奇異的魔文,奇異的是這聲音竟是自己發出來的,他只聽到一聲怒喝,「惡靈退散!」
然後他又聽到一聲極溫極柔卻又給人極韌極剛的話,「我的許諾已讓你獲得了野蠻人的體質,你難道真的想永遠依靠魔法嗎?」
高哲倏然醒來,似乎做了一場夢,一場遙遠的,自己為自己做的夢。
但他畢竟醒來,他甫一醒來,刺向毀滅女神的巨尾在極速的攻擊中幾乎又加快了一倍。
毀滅女神一聲慘叫,整個身體忽然間從空中直墜下去。
她知道她倒底是想對了,三個對手中,真正可怕的就是這個瘦瘦高高的男孩。
從那裡,她感受到的是無窮。
不是他本身的力量,而是他的力量的延伸。
所以她才會連續三次攻向高哲,只希望在力量沒有延伸之前毀掉他。
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然只是在一瞬間,就把力量提高到了某個極限。
她所預想之外的一個極限。
在攻擊中,毀滅女神甚至沒有考慮防禦,她不懼怕毀滅,她可以用信仰的力量重生,只要有信徒的存在,她就可以永恆的存在。
哪怕這只是一個由遠處的思想所控制的一個鏡像。
但這個鏡像的力量已經和她本體的力量相仿。
她是在高哲發出叛神咒時發現高哲的可怕的。
她知道高哲所發出的不是離神咒,那種可怕的魔咒絕不是以一個凡人的身份就可以釋放出來的。
那種繁複的魔咒所施放時不僅僅是需要力量,更需要某種身份的認證。
那樣的魔咒已不是簡單的咒語,而是活生生的,有選擇性的力量。
它不會選擇凡人。
但她卻知道眼前這個凡人一定已經常握了這個魔咒的所有技巧,所以他才能量力而行的發出叛神咒,那是低級的離神咒,但對神同樣有效。
就在那一瞬間,她感到了恐懼。
神竟然會恐懼?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然後她終於想到了這個對手的真正身份。
洛格爾曼,只有這個傳說中的變態法師才會掌握這樣的技巧。
在她震驚之時,拉特夫已經看出了她的弱處。
只一劍,就融盡了她的本體,攜走了她本體的力量。
她聽到了拉特夫和高哲的對話。
她感到不寒而慄,這兩個傢伙竟在要完全的封印她的本體的力量和近百萬年所獲得的信仰之體。
她當然不甘就手屈服,那本就不是她的性格,她所代表的只有毀滅,如果毀滅不了別人,就乾脆毀滅自己。
百萬年前,她已經毀滅了精靈的主城,並讓它沉入到幽深的地下。
百萬年後,難道如此偉大的她就要毀滅在自己親手創造的毀滅之城中?
她怎麼會甘心!!!!
她利用四個年老的卓爾對高哲發起突襲。
然而,她只是殺了六個無關緊要的女精靈。
她認為這六個女性情靈是無關緊要的。
但在六個女精靈死後,她忽然發現,另一個可怕的事情出現在她的面前。
那就是自然之龍塞卡特恩的出現。
一瞬間,她忽然發現她的三個宿敵竟然都自輪迴中來到她的面前。
她沒有退路,她已經激怒了他們,她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要麼是她付出代價,要麼是她的宿敵付出代價。
她的三個宿敵的力量並不完全,她認為她還有機會,而且是很大的機會。
所以她不停的攻擊,不給自己留一點退路的攻擊。
打倒他們。
然而,她沒有想到反擊會來的這麼快,這麼凌厲。
她已經感覺到身體的某種正在斷裂,而斷裂的餘勢正在將這具信仰之體震成粉未。
直到從空中墜落下來,她也沒有弄清楚那個她所知道的身體虛弱的,只能依靠魔法生存的洛格爾曼怎麼會發出這樣比雷霆還要猛烈的攻勢來?
那種攻勢絕不是只是依靠一條幽靈龍就可以釋放出來的攻勢,那是一種源於心靈的攻勢。
但無論這是什麼樣的攻勢,毀滅女神知道,這還不是她要倒下的時候。
她的身下是成千上萬的信徒,墜落中,她的長尾驟卷,帶起一陣旋風,立刻有近千名卓爾被投入火焰之中。
火焰一盛,毀滅女神的身體奇跡般恢復過來。
她正要再度發起攻擊,忽然間,她感到空中閃過一片紫色的符文。
符文化成流星。
同時,兩團寒氣悄無聲息的飛到了她的身後,她忽然感到一陣寒意。
火焰中重生的烈焰信仰之體怎麼會感到寒意。
她正在這樣想的時候,已經聽到了塞卡特恩尖利的鳴吟之咒,「星辰之怒。」
然後,一瞬間,她知道了寒氣的由來,她竟然忘記了在自己操縱火鳳之體對敵時奧達妮爾的「龍翼之刺」。
是不是自己太在意洛格爾曼了,以至於連這些都沒有想到?
無論如何,即使沒有完全獲得前世之身的力量,她們仍然是聖龍奧達妮爾和自然之龍塞卡特恩。
倒底是因為什麼讓自己小看了這兩個傢伙?
難道是她們年輕的面孔讓自己產生了這種錯覺。
一瞬間,毀滅三女神忽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難道,今天,是我真正毀滅的日子?
第六十五章 滅神(下)
一個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他會想什麼?他能做什麼?
一個神在面臨被毀滅的瞬間,他又能想些什麼?又能做些什麼?
毀滅女神竟然在微微冷笑。
一個人如果正在面臨死亡,如果他在笑,那就總有一些真正能讓他笑起來的原因。
因為信仰,死得其所,會笑。
因為愛人,續緣來世,會笑。
因為兄弟,忠心義膽,會笑。
因為敵人,一死殲敵,會笑。
……
神在接近毀滅時也會有凡人般的思想嗎?
毀滅女神為什麼會笑?
難道神真的不在乎毀滅嗎?
娜娜所發出的星辰之怒攜帶著某種極神秘的力量帶起一陣淡紫色的篷華從毀滅女神的身體中穿過。
一個星辰就是一個世界,傳說這些世界的組合本身就蘊含了極玄極奧的力量。
預知一切,和毀滅一切的力量。
娜娜所發出的,似乎正是這樣的一種力量。
毀滅女神的微笑凝在空中,忽然間開始變淡。
一團淺藍色的光華閃過,她的笑意在空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伴隨笑意消失的,還有她的身體。
星辰之怒的一擊完全毀滅了她的身體,龍翼之刺所攜帶的爆炸性寒氣隨即將已經毀掉的軀體變成了塵埃。
毀滅女神,竟然真的毀滅了。
但這次毀滅的,卻是她自己。
高哲在沉思,辰露歎氣,娜娜惘然。
無論他們是誰,她們畢竟還年輕。
如果他們仍然是原來的他們,或許他們就不會沉思,不會歎氣,不會惘然。
因為這不是感傷的時候。
他們三個人在沉思中,歎氣中,惘然中互相凝視,然後,一種複雜的喜悅代替了一切。
再然後,喜悅忽然間再次被驚駭代替。
毀滅女神消失的空間忽然間發生了奇怪的變化。
一團淡淡的火焰忽然自那處空間無端的燃燒起來。
火焰燃的很奇怪,或者說火焰的本身很奇怪。
它竟然是由無數的細線組合而成的一團火焰。
淡淡的火焰在一瞬間散發出太陽般耀眼的光芒。
高哲三個人相顧失色,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信仰之體的毀滅,也會帶來一些天災異變?
光芒之後,火焰忽然間開始分解。
它是由無數的細線組合成的,所以,它就分解成無數的細線。
細線沒有顏色,一瞬間就消失不見。
而就在這同一瞬間,高哲,娜娜,辰露忽然感到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把他們的身體拉身地面。
辰露展翅,卻發現身體已經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束縛住。
「她沒有死!!!」辰露喊道。
「毀滅的盡頭,就是重生!」一陣獰笑傳來,是毀滅女神的聲音,「你們毀滅了我的信仰之體,但你們也造就了我的重生之體,你們再也不會有機會了,去死吧!」
束縛三個人的力量一瞬間變的更強更大。
高哲忽然發現三個人正在被這種無形的,不可抗拒的力量拉向地面上燃燒著無數卓爾的血與肉的火焰中的門。
那道門中,正閃爍著兩隻血紅色的眼睛。
一個巨大的卓爾正彎弓對著三個人瞄準。
弓上,是三支被詭異的黑光纏繞著的白骨。
娜娜和辰露似乎也看到了那個拿著大弓的卓爾。
她們在費力的掙扎,事實上,她們一直都在掙扎,但似乎她們越掙扎,束縛著她們身上的力量就越強大。
那種力量雖然束縛了她們的身體,但卻束縛不了她們的力量。
在看到那個拿著大弓的卓爾之後,幾乎同時,她們分別吐出一個藍色冰錐和一個綠色光球。
冰錐和光球在空中合成一股巨大的能量漩渦攻向巨大的卓爾。
卓爾一動不動,似乎那股強大的攻勢與他無關一樣。
能量漩渦呼嘯著進入黑門,從卓爾的身體中穿過。
卓爾的眼睛閃了一閃,仍然站在那裡,拿著大弓對著三個人。
難道是幻像?
在這一剎那,高哲忽然間感到心思無比澄清起來。
毀滅女神因為毀滅而重生,那麼,這個卓爾代表的是什麼?
即然她的信仰之體已經被打碎,她的重生之體究竟在哪裡?
她用什麼束縛了已方三個人?
在看了娜娜一眼之後,高哲忽然間做了一個決定。
「停下來!」他喊道,「快停下來!」
黑門中那個巨大的卓爾眼中的光芒忽然間開始轉變。
那只是一瞬間,卓爾眼中的光芒轉換成了綠色。
他手中的箭矢忽地變成了三根被綠竟繚繞的橄欖樹枝。
橄欖枝飛出,巨大的卓樂幽綠的目光向高哲一投,他的臉上忽然間露出一絲極柔和的笑意。
一瞬間高哲忽然有了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感覺。
娜娜和辰露停了下來。
停下來的瞬間,她們忽然感到那種束縛著自己身體的能量已經和自己本身的能量纏繞在一起,再難分開。
一瞬間,她們忽然明白了毀滅女神的話。
「你們毀滅了我的信仰之體,但你們也造就了我的重生之體……」
或許這本身就是毀滅女神的一個詭計。
她的重生之體就建立在她的敵人身上。
因為她們毀滅了她,所以,她糾纏住了她們。
她們有毀滅的慾望,所以,她們可以成為她的重生之體。
現在,她的力量已經和她們的力量纏繞在了一起,她的精神和意志也即將附著在她們的身上。
只差一點,一點點,她們或許就會成為新的毀滅女神。
她們停下來的時候,三根橄欖枝像本片輕盈的羽毛正向她們和高哲飄來。
高哲微笑,「能量分離」,吟誦咒文的同時,他把在幽靈龍身體中的雙手指向了辰露和娜娜。
辰露和娜娜只感覺到一瞬間之內,自己身體裡的能量再次發生變化。
那種和自己的能量纏繞在一起的能量忽然間抽絲剝繭般從體內分離開。
這個時候,有三片羽毛般的橄欖枝飄過。
整個世界響起了一陣狂笑。
那是毀滅女神的笑聲。
橄欖枝從三個人的身體中穿過,消失。
橄欖枝消失的時候,狂笑嘎然而止。
恍惚中,娜娜和辰露似乎感到有無數的閃著淡淡金光的白色物體在自己的身體中盤旋鳴叫。
高哲只是微笑。
整個空間忽然間被一種極安靜,極溫和的氣息充滿。
整個地下城忽然被一種靜謐的光澤籠罩。
陷入黑暗上百萬年的阿達克蘭忽然間籠罩在一片明亮如黎明般的辰光之中。
無數的卓爾不知所措的望著天空。
天空,竟然是真正的天空。
娜娜和辰露忽然發現拉塔萊正站在她們的中間,然後,她們才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成了原來的人類的樣子。
高哲就站在她們的身前望著天空微笑。
那堆燃燒著卓爾的血與肉的火焰已經熄滅,只留下一把由灰燼組成的大弓。
廣場周圍的卓爾正呆呆的看著那張大弓,然後,他們忽然間哭泣著跪在那個由灰燼組成的弓前。
黑色的眼淚流出,他們的身體忽然間變的綠意盎然,充滿了某種奇異的自然活力。
「他們?怎麼了?」娜娜看著拉塔萊。
拉塔萊搖頭。
娜娜又看辰露。
辰露也是一臉惘然。
高哲還在微笑,看著廣場上的無數卓爾微笑。
娜娜走到高哲身後,踢了高哲屁股一腳,問道:「傻小子,你笑什麼呢?」
高哲一愣,轉身看上娜娜,嘿的一笑,說道:「我也不知道我笑什麼呢?剛才有人對我笑一下,我想著我板著臉對人家也不太好,所以就笑了!」
娜娜呸了一聲,看著跪在地上的卓爾問道:「他們在幹什麼?」
高哲指了指天,「你沒看到嗎?地下城已經回到地面上了?」
娜娜了愣,看著天,「這是,真的地面上?還有,那個毀滅女神怎麼消失了?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高哲的表情忽然有些嚴肅起來,右手的食指卻有些不老實的按了按娜娜的鼻子,反問道:「什麼怎麼回事?你倒底想知道什麼?」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娜娜喊道。
「我,我好像是都知道,也好像是都不知道!」
「知道什麼說什麼!」辰露湊趣般的喊道。
「那……好吧!」高哲笑了笑,「你們問吧,問什麼我就說什麼?」
「嗯!」娜娜問道,「那個黑門裡面的卓爾是誰?」
「看來你還不笨,知道他才是最關鍵的人!」高哲笑道。
娜娜輕聲哼了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的神色。
「我猜,他就是月亮女神本人!」高哲看著地上的大弓繼續說道,「卓爾在受到毀滅女神的引誘而墮落之後並沒有真正的從心裡忘記月亮女神,所以月亮女神才會在最後寬恕了這些墮落的精靈,重新讓他們回到光明之中,你們看,弓就是半個月亮,地上的這個弓所代表的就應該是月亮女神本人!」
「那,他們說的那個預言是假的?」辰露看著高哲瘦削的面孔問道。
「不……」高哲搖了搖頭,「是真的,只不過那個預言只說中了開頭,或許是怕會觸犯到月亮女神,所以他沒有把最重要的部分說出來。」
「我們的出現只是一個契機!」高哲看了看辰露,又看了看娜娜,最後把目光投到這座巨大的城市——阿達克蘭的遠處,輕輕歎了口氣。
「是月亮女神親手殺死了毀滅女神?」娜娜又問道。
高哲先是點頭,然後搖頭。
「你又點頭又搖頭的幹嘛!」娜娜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高哲臉上有些落寞的表情,笑著說道。
高哲笑,不得不笑,還有點哭笑不得,然後他說道:「你不是看到了嗎?月亮女神用本根橄欖枝消滅了毀滅女神!」
娜娜嗯了一聲,「為什麼要用橄欖枝?」
「可能是因為真正能戰勝毀滅的,只有和平吧!」高哲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揉鼻子的原因是他忽然想把娜娜抱過來,可是拉塔萊卻就站在一邊,他舉起的手沒處放,只好假意的揉鼻子。
「和平戰勝毀滅!」辰露若有所思的重複道。
高哲笑了笑,這次他臉上的笑是壞笑。
「我們可以走了吧!」娜娜問道。
「不,還要等一下!」高哲搖頭。
「為什麼?」
「因為有兩個人讓我留下來引導這些墮落的精靈」高哲又歎了口氣,望向天邊。
「兩個人?誰?」
「第一個,是拉特夫,第二個,就是月亮女神本人!」
「啊!」娜娜用手擋住嘴,「拉特夫,就是那個拿著金劍的大傢伙吧,還有月亮女神!」說到月亮女神的時候,她的態度明顯有些虔誠起來,「她什麼時候對你說的?」
「就是剛才,她對我笑一下的時候!」
「可是,你是人類?」娜娜有些嫉妒的說道。
高哲笑了笑,然後緩緩說道:「我先是被拉特夫選中的,他是我的朋友,他選中我一定會有他的理由,然後我才是被月亮女神選中的,她選中我則是因為我的一個條件!」
「條件?什麼條件?」娜娜驚訝的問道。
「這個……」高哲的臉忽然紅了起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不知因為什麼,他忽然又笑了起來,邊看著辰露和娜娜邊笑,笑的開心至極,但他對娜娜的話卻說的很堅決,「不管怎麼樣,現在是絕對不能告訴你的!」
娜娜哼了一聲,輕輕晃了晃腦袋,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身體,問道:「難道對我剛才變身的事情你不感到驚訝嗎?」
高哲嗯了一聲,說道:「當然驚訝,簡直驚訝死了!」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卻沒有半點驚訝,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一樣。
他不驚訝,娜娜反倒驚訝起來,她忽然間想起在自己離開高哲時高哲還是一個名不見傳的小流氓。
然後,她臉上的表情忽然間變的非常常的驚訝,緊接著,她就非常非常的驚訝的問道:「啊!你……你……你為什麼變成這樣子的……為什麼你什麼都知道?」
辰露和拉塔萊撲的一聲笑了起來。
高哲更是大笑不止,然後,他說道:「為什麼,你想問為什麼是吧!」
娜娜瞪著眼木然點頭,聽高哲說道:「因為,我是高哲!」
第六十六章 引導者
娜娜木了一會,半天功夫才明白過來,一伸手拽住了高哲的耳朵,「你是高哲,我還不知道你是高哲……」說著話,也不知是怎麼著,竟哭了起來。
一時間,高哲也是眼淚直在眼圈裡打轉,但身邊就是成千上萬的卓爾,不好太動情,只是一隻手掛上娜娜拽著自己的手,一隻手拍著娜娜的背,嘴張了幾次,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本來他在受到「惡之詛咒」的變形效果後曾經想過找到娜娜時的情形。
如果那樣,娜娜一定認不出自己,他就盡可以做一些有戲劇性的事情去逗娜娜,但他沒想到的是,自己本來不想帶辰露來的,結果辰露來了,自己本來應該是一個「青蛙人」的,但現在又不是了,而且他更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會遇到了娜娜的母親拉塔萊,莫名其秒的進入地下城,最後竟然是在地下城找到了娜娜。
之後,在見到娜娜時發生了真正戲劇性的事情,戲劇性的讓他來不及說些什麼,最後等到他意識到終於見到娜娜了,見到了那個離開了自己剛剛幾個月,卻總覺得這一輩子也再難見到的女孩子的時候,他忽然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倒是拉塔萊有些看不下去,走到娜娜身後,撫弄著娜娜的頭髮,笑著說道:「有什麼話留到沒人的時候再說,就這麼看來看去的也不怕讓別人笑話!」
說著話指了指剛剛站起來的有些木然的卓爾,又半轉著頭看了辰露一眼。
辰露微微笑了笑,寶石般的雙眼中帶著一絲感傷,定定的看著娜娜。
娜娜的臉騰地一紅,倏地低下頭,鑽到拉塔萊懷裡。
拉塔萊看著高哲,手指不是很明顯的指了指高哲邊側十幾米外站立的卓爾,然後低下頭,輕聲問娜娜:「Kelley呢,你們見到爸爸沒有?」
高哲知道拉塔萊讓他先解決好卓爾的事情,但在心裡他卻更想知道關於Kelley的事情,但成千上萬的卓爾正木然的看著他,他知道自己必須在這些卓爾面前做些什麼了。
耳朵裡聽著娜娜輕聲說道:「Kelley被送到罪精靈受訓場去了,我們剛到這裡時在一個罪精靈的營地見到爸爸了……」
高哲若有所思的看著卓爾,然後緩緩的走到地上的那張由灰燼組成的大弓前。
在成千上萬的卓爾的注視下,高哲半蹲下身,把手放在弓的上方。
黑灰色的弓在和高哲的右手接觸到的瞬間忽然閃出銀亮的光澤來,一瞬間,高哲只感到他的頭腦中一片清明,看上去無比尊貴的,穿著閃爍著月亮般光渾的長裙的月亮女神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若信守與我的承諾,將我的信仰者帶回到他們原來的種族之中,我必會應下剛剛你所提出的條件,將生命之泉注入她的靈魂之中,但你若不能將我的這些在黑暗中掙扎了一百萬年的信仰者帶回他們的種族之中,我必親手攝去她的生命,哪怕有一日你會毀滅我……」
高哲緩緩閉上眼,「是的,我將信守你與我的承諾,直到你的這些墮入了黑暗之中一百萬年的信徒回到他們的種族之中,我會幫助他們戰勝想要毀滅整個精靈種族的縱魔者,將你的信徒重新帶入到阿達克蘭的光榮與繁榮之中,這個承諾將會被信守一千年,但在一千年之中,你必要延續她的生命,如果你不能為我做到,我必將親手毀滅信仰你的種族……」
月亮女神的華衣上忽然升起一片星芒,星芒中,女神微笑道:「我的敵人,就是你的敵人,我的信仰者,就是你的信仰者,現在,將我賦予你的三個神跡顯現在信仰者之前,他們必將如追隨我一般追隨你,信仰與生命之力永歸於神!」
高哲睜開眼,笑了笑,「信仰與生命之力永歸於神!」他輕輕的重複了一遍。然後,他緩緩站起身,那個本來是由灰燼組成的長弓竟奇跡般的被他拿在手中。
弓的長度幾乎超過了高哲身高的四五倍,但弓握在高哲手中,卻像是本來就屬於他身體的一部分,沒有半點的不協調。
長弓上閃現著溫和的銀亮光澤,高哲右手握弓,左手忽然從背手抽出三支被綠光縈繞的箭來。
「他在做什麼?」娜娜駭然問道。
「不知道……」拉塔萊搖了搖頭,「但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月亮女神會把他選為引導者的原因!」
「是那三支箭!」辰露說道,「原來月亮女神殺死毀滅女神用的並不是這三支箭!」
高哲轉過頭看著辰露笑了笑,然後在幾萬名卓爾的注視下忽然間把一支箭插入自己的胸口。
辰露,娜娜,拉塔萊不自禁的叫了一聲,雖然他們知道無論如何高哲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想不開,但高哲的舉動仍然嚇了他們一跳。
綠閃一閃即逝,娜娜忽然間聽到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卻不知道究竟是在哪裡聽過。
「我的墮落過的信徒們,我將假一個人類法師的手把你們帶回到精靈種族之中,你們已經為你們的墮落付出了代價,現在,是你們即將回到光明的時候,人類的法師將在你們的面前展現我的三個神跡,當這三個神跡出現之後,你們必要如追隨我一般追隨他……」
「神跡!」娜娜重複道,略帶著迷惘的看著高哲。然後,她忽然間大喊一聲:「我知道了,我知道是誰了!」
辰露驚訝的看著娜娜,拉塔萊也是一臉不理解的看著娜娜。
娜娜有些興奮的用手理了理額間的頭髮,對辰露和拉塔萊說道:「我知道是誰把我叫回到這裡來的了,我想起來了,那時候,我做夢時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
「聲音,什麼聲音!」
娜娜啊的一聲,忽然間恍然大悟道:「這應該是只有精靈才能聽到的一種聲音!」
拉塔萊和辰露一起看著高哲,然後拉塔萊疑惑的問道:「是他?」
「不!」娜娜搖頭,「是月亮女神本人!是她召喚回了所有的精靈,然後,她現在要通過小哲的手……」娜娜指著高哲,「把曾經背叛過他的信仰者帶回精靈種族之中。」
「哦!」拉塔萊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她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極難得的微笑,雖然在高哲遇到她之後她曾經一直微笑過,但沒有一次的微笑像現在這樣笑的這樣燦爛明媚,然後,她忽然間說道:「我該走了!」然後她溫和的摸了摸娜娜的臉,說道:「你要留下來,或許他需要幫助,你的身體裡有自然之龍塞卡特恩的力量,那是自然界中最強大的力量……」
娜娜在一瞬間沒明白怎麼回事,只是愣愣的看著拉塔萊,她看到拉塔萊臉上的微笑,只感到心中一暖,然後,她的心忽地一痛,拉塔萊忽然奇異的消失在她的面前。
「媽媽!」娜娜對著面前的空氣喊道。
高哲轉過身,娜娜哭著說道:「她走了,她為什麼走了?」
高哲搖了搖頭看了看辰露,辰露走到娜娜身後,輕聲說道:「在我剛剛從極地到達你媽媽那裡的時候,她就曾經說過,她答應過你爸爸,她不會去精靈的領地找他……我想,現在我們所處的,應該是精靈的領地了吧!」
娜娜惘然的搖了搖頭,說道:「為什麼?」
辰露歎了口氣,「去問問你爸爸吧!他會知道的……」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她忽然笑了起來,繼續說道:「她剛才走的時候似乎很高興,或許,她去找你爸爸了也說不定!」
娜娜眼睛一亮,「真的!」隨即又暗了下來,「為什麼她不帶上我?」
「她說了,你要留下來幫他!」辰露指了指高哲,「就是那個傢伙!」
娜娜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心裡覺的辰露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卻又好像是有點不對,正在想的時候,那個在夢裡的聲音忽然再次響起。
「我賦予他的第一個神跡,他將把我的武器放在空中,而同時,我的武器也將會停留在他手手中……」
高哲忽然間揚起手,他手上的那把銀色長弓忽然間劃出一道絢麗的銀色光華,直飛上天空。
整個天空隨之一亮,一輪彎月忽然間出現在阿達克蘭的空中。
高哲高高的舉起手中的兩枝被綠意纏繞的如橄欖枝一樣的箭,在胸口一抹,兩枝箭忽然消失在他的胸口前。
高哲的身體忽然間被一片柔和的綠意包圍。
然後,娜娜再次聽到女神的聲音。
「我賦予他的第二個神跡,他將擁有將邪惡從月亮井中驅散的能力,如果你們看到一個人淨化了你們身邊的月亮井的人,那麼,他就是我指派給你們的那個人類法師,你們的引導者。」
月亮井,娜娜一愣,從和Kelley到達精靈種族開始,她一直對那些遍佈在精靈種族各處的由衛兵重重把守的月亮井感到好奇,在見到土精靈格蘭迪,也就是她的父親的時候,她曾經問過格蘭迪,「月亮井倒底是什麼東西?」
娜娜還記得滿臉溫和的父親當時的表情在一瞬間變的嚴肅起來,似乎靜了好長時間,才緩緩對她說道:「月亮井就是精靈的靈魂!精靈只有從那裡才能得到永恆的生命和力量。」
格蘭迪的話說的很沉重,讓她一時悻悻的沒敢再問。
但至少她已經知道月亮井是對精靈很重要的東西。
而現在,高哲竟然成了可以淨化卓爾的月亮井的人,一瞬間,她忽然意識到,「那個曾經和自己在一起呆了一年,高高瘦瘦的,有點悶,喜歡打架,極愛開一些低劣玩笑的小流氓,已經真真實實的成為了月亮女神的代言人,暗夜精靈的引導者!」
「這就是高哲!」從後面看著高哲的背影,娜娜忽然間感到有些陌生。
這個人,真的就是在那一夜曾經抱著自己冰冷的身體的高哲嗎?
她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一夜,她的心熱過,也傷過,但身體,卻一直是冰冷的……
第六十七章 傻女孩
為什麼會冰冷?因為那一夜,她赤裸的身體一直被一個火熱的卻同樣赤裸的身體擁著。
直到天明。
他的火熱讓她感到了自己身體的冰冷。
直到天明,她也不想離開。
但那時,她卻不得不離開,因為她的眼中已經隱約出現了只應屬於精靈的面紋。
直到現在,在想起那個時候的情景的時候,她還在後悔離開。
後悔為什麼那天早辰要離開他的懷抱。
如果他發現什麼,對他說了不就行了麼?幹嘛非要對他隱瞞?
她還後悔為什麼要離開他來到這個屬於精靈的世界。
雖然說這個世界才是真正她應該生活在其中的地方,但她有時仍然癡癡的想著有沒有可能自己不來這裡,和那個看到過自己身體,又在自己的身體中留下過無法泯滅的痕跡的男人單獨生活。
雖然她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抗拒那種來自於內心深處的奇怪的召喚。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那種召喚原來是來源於在她的種族存在就開始信奉的神的召喚,或者說,是創造了這個種族的神的召喚。
那自然應該是無法抗拒的。
但另外一種來自於他的召喚卻也同樣是讓她感到無法抗拒。
有時候,她甚至會以為自己需要在那個山谷旁的大樹邊一直那麼想下去,一直那麼想著他,想一百年,一千年,或是一萬年。
從聽到格蘭迪所說的關於月亮井的話的時候,她就忽然間明白自己或許將會變成一個永生不死的人,或者是精靈。
從那時起,她就以為,她會在想念他的過程中度過所有的歲月,一直到把寂寞當成伴侶。
但無論如何,她沒有想到,他會來,來的那麼突然,又來的那麼及時。
他的到來讓她感到驕傲,但見證到她的驕傲的同伴已經永遠的消失了。
現在,他的存在同樣讓她感到驕傲,但驕傲的同時,她卻忽然間又感到了陌生。
她轉過頭看了看辰露。
辰露正癡癡的看著高哲。
一瞬間,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無論什麼時候,哪怕他不在自己的身邊,他永遠都那麼存在著,就存在在某個世界的某個角落,也同時,永遠的存在在自己的心裡。
足夠了。
當然足夠了。
月亮女神的聲音再次想起,「我所賦予他的第三個神跡,就是他將會在適當的一天將阿達克蘭從第四空間帶入到真正屬於精靈的世界之中,在那一天,他將指派出一名可以領導整個精靈種族的王者!」
整個精靈種族的王者?由他指派,娜娜看著高哲,又看了看四周。
她本來以為現在自己就處在精靈的世界中,但她沒有想到的是月亮女神竟然把阿達克蘭移到了第四空間之中。
這次她沒有再問為什麼,因為已經沒有人可以問,所以她自己在想。
月亮女神似乎並沒有真正的饒恕這些沉淪的信徒,出或許是月亮女神認為還不是把這個曾經背叛的種族帶回到原種族之中的時機。
時機?娜娜的眼神一亮,難道這個時機是需要人為創造的?
而那個人,就是高哲?
而且,月亮女神似乎想讓高哲在精靈種選出一名王者。
是整個的精靈種族吧!
娜娜呆呆的看著高哲。
高哲可以憑藉著月亮女神賦予他的三個神跡讓這些墮落的卓爾信服他,但他卻憑什麼去引導那些遠遠超過這些卓爾數倍的精靈呢?
娜娜感覺那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知道現在的精靈種族的王者的名字叫做達拉然。
居說那是一個強大的,卻與世無爭的精靈。
在他領導精靈的幾萬年中,精靈種族沒有什麼起色,卻也沒有發生過什麼自然的災難或人為的災難,一切進行的都很平靜,所有的精靈都按部就班的,慵懶著做著屬於自己份內的事情。
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極熱心的精靈在做著自己分外的事情。
但那些只是少數。
反倒是達拉然身邊的兩個元老一直在努力的為精靈種族做著一些事情。
其中就包括了近來在大批精靈和半精靈返回精靈族後,將所有的精靈分類治理,並關閉了所有通往精靈種族的傳送陣這兩件事情。
從這兩件事情之中,娜娜隱約猜到了些什麼,但她不能確定。
是Kelley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想。
那時候,Kelley曾經偷偷對她說過可能要有敵人入侵精靈種族,或正在入侵精靈的種族,所以所有的精靈才會被召喚回來。
是所有的精靈,甚至包括了居住在神族中的早已經離開精靈種族的高等精靈。
Kelley還告訴她有一些奇怪的傢伙試圖用一些白色的粉未破壞精靈種族的月亮井水的成份。
據Kelley猜測那些粉未很可能是人族中的毒品。
後來Kelley被送到了受訓場,她也和一批罪精靈被發放到遠離精靈主城的山谷。
臨分別時Kelley告誡她不要輕易的喝月亮井中的水,也不要輕易的相信她身邊的人。
因為她有一半是人類,所以她可以暫時不需要月亮井的水來維持生命,因為她只有一個哥哥,所以,她從來對身邊的人都是不冷不熱。
但後來,她發現那些在山谷中喝了山谷附近的月亮井水的精靈們並沒有什麼特殊症狀,所以,出於好奇,她也試著喝了一次月亮井的水。
從喝過一次之後,她就一直在喝那種水。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水。
沒有一點滋味,甚至於沒有水的感覺,只要一進入嘴裡,就會立刻消失不見,然後身體就會忽然間變的精力充沛,頭腦也會變的異常清晰。
在那之後她發現身邊有一些精靈思想很簡單。
這一點讓她感到很奇怪,很難以理解。
那些活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精靈頭腦簡單的就像一個十一二歲的人類孩童。
接道理上來說,擁有這麼長時間生命的精靈完全可以學很多東西,也可以想很多東西。
但他們的思想卻很簡單,這實在有些不合常理。
也或許是人類的思想太過於複雜了也說不定,在找不到答案時她只能這麼想。
這麼想之後她就和身邊的一些罪精靈打的火熱。
這樣一來Kelley對她說的話就都等於是白說了。
她一向是個開郎的女孩子,也是一個時時刻刻想要瞭解周圍一切事情的那種女孩子。
她喜歡問,不懂了就問,問並不能代表她不明白,只能代表她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孩子。
只有真正的聰明人才會不放棄任何機會的瞭解所有的事情。
但往往這樣的聰明人都會在感情面前變的很笨。
比豬還要笨。
只有要這方面她不喜歡問,她只喜歡按著自己的感覺去做,這一點應該和豬豬很類似。
但不同的是她一直是一個敢作敢當的女孩子。
要不然她怎麼會主動的跑到一個男人的房間去,讓那個男人佔據了她的一切。
佔據了她的身體,佔據了她的心。
她並不後悔,在那件事之後Kelley曾經說過她。
「你怎麼這麼傻?小哲雖然不錯,但你們之間一定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當時她只是一笑,「我傻麼?」她反問。
Kelley搖頭,走開。
然後她自己就想,「我真的傻麼?」想了幾天幾夜。
最後她想,「傻就傻吧!反正我不後悔!」
所以她就一直這麼「傻」了下來。
一直傻傻的等到他來。
高哲的到來雖然讓她感到意外,卻也讓她感到自己似乎並沒有那麼傻。
「他會給我一個結果的……」她想。
想到這的時候,她忽然間感到有人輕輕的拍著自己的肩膀。
她轉過神來,回頭看。
是辰露。
辰露在微笑,寶石般的雙眼中閃爍著夢一樣的光芒。
「在想什麼?」辰露輕聲問道。
「我在想,我倒底傻不傻!」娜娜很自然的說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
她感覺自己似乎沒有辦法在辰露面前說謊話。
當然,也沒有必要說謊話,但她只是驚異於心中的感覺,看著辰露寶石般的雙眼,捲曲的蓬鬆的長髮,娜娜忽然間想起自己曾經對高哲說過的一句話。
「……如果有一個女孩子能替我好好照顧你就好了,如果以後我回來遇見她,我就可以多出來一個姐姐,或者一個妹妹……」
她很清楚的記得她說這句話時心裡的感覺。
有些酸,也有些柔。
那是一句有些迫不得已的話。
但她畢竟是對高哲說過了。
而高哲竟然把這句話變成了一個現實。
「這個好色的傢伙!」娜娜不自覺的笑了笑,然後她直視著辰露。
「你說,我傻不傻呢?」她笑著問道。
問這句話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像辰露這麼漂亮的女人實在沒有辦法讓男人不去喜歡她。
辰露用手擋著嘴,似乎在笑,她在看娜娜的同時用眼角瞟著身旁的高哲。
然後她說道:「沒有人願意做傻子,特別是在年輕時!」
第六十八章 聰明女人
「我不懂!」娜娜哼了一聲說道,「你的話是什麼意思?我是傻,還是不傻?」
「會有什麼意思?」辰露搖了搖頭,滿頭的長髮瞬息間飛舞起來,帶起一片幽幽的香氣,雖然長相沒什麼變化,但她在幾次戰鬥之後不知因為什麼緣故,越來越顯的艷美可人,一舉手一展眉之間都帶著傾城一樣的風情。
「說一個人傻還是不傻,做沒做傻事,只有他自己才會知道,你認為你做的是對的,當然就是對的,你認為你自己做的是傻的,當然就是傻的!」
「你是說,按自己的意願去做?」娜娜問道。
辰露的微笑漸漸斂了起來,她的臉上很自然的轉折出一縷回憶的神態,「是這樣吧!」她說,「很久以前,我就喜歡聽金子和寶石互相碰撞的叮叮噹噹的聲音,後來,在和另一條龍爭一個金礦的時候,我不小心放出龍息殺死了這個女孩子……」辰露指著自己。
娜娜看著辰露,「你自己?」
「嗯!」辰露點頭,「事實上,我一直是一隻龍,一隻喜歡寶石,金子的龍,直到我看到這個女孩子逸出的靈魂時,我才發現,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能比一個即漂亮又純潔的女孩的靈魂相比……」
娜娜疑惑的看著辰露,「你在說什麼?我們剛才說的不是這個吧!」
「不知道,我只是在憑感覺想和你說些什麼,事實上,這和剛才我們說的傻不傻的問題很相似……」辰露歎著氣,「你難道對我的來歷不感興趣嗎?」
「嗯,說說看!」娜娜饒有興味的看著辰露,「我喜歡聽故事!」
辰露苦笑,「那麼……」她半轉過頭看了看高哲,這個時候高哲的身體彷彿比平時大了數倍,成千上萬的精靈正跪伏在他的面前,高哲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散開了。
有幾個卓爾走到高哲面前吻了吻高哲的鞋尖後才走開,這個動作讓高哲顯的有些難堪,不過他還是悻悻的接受了,他知道,無論如何他現在也算得上是一個神職人員。
人群散後,高哲回頭對娜娜和辰露笑了笑,說道:「你們繼續。」他正想問一問關於辰露的事情,現在假娜娜的嘴裡問出來自然是再好不過。
「你還要做什麼?」娜娜問道,「我們一會去哪裡?」
「我要把一個月亮井搬過來!」高哲笑了笑,「還要讓人在這裡建一個月亮女神的雕像,我現在是給她打工的!」
娜娜撇了撇嘴,心裡卻騰地湧出一股即熟悉又溫暖的感覺。
「繼續說呀!」她索性坐在地上看著辰露。
「嗯!」辰露一側身坐在娜娜身邊,說道:「從哪裡講呢?就從我看到這個靈魂的時候開始講吧!」她眼睛看著正在廣場中間轉著圈,身上被若即若離的神光籠罩的高哲,慢慢說道:「那個時候,爭奪金礦的兩條龍,也就是我和另外一條龍的中間出現了一個人,那個人制止了我們的戰鬥!」
「他是誰?」娜娜問道。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只是知道他是一個非常強大的人,在那個時候,我的力量要比現在強幾倍以上,但他仍然制止了我和幾乎和我同樣強大的黑翼龍克裡希!」
「幾倍以上?」娜娜驚訝的問道,「怎麼會這麼強大!」在剛才的戰鬥中她已經見識到了辰露的力量,他以為那已經是一種極為強大的力量了,卻想不到那竟然只是她原來力量的幾分之一。
「你以後會有體會的!」辰露笑了笑。
「那個人是誰呢?」娜娜順著辰露的眼睛看著高哲,「不會是他吧!娜娜指了指高哲。」
「剛才我覺得似乎是他,但現在我又不能肯定了,時間實在是太長了,而且我的記憶也不是很完整了!」
「哦!」娜娜仰起頭,「那麼說一說你是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嗯……在爭鬥被制止後,我看到了這個被誤殺的女孩的靈魂,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一瞬間,我忽然想復活這個女孩,我攫取了她的靈魂,又在雪地中找到了她的身體,把我的身份分解,用血之精華將這個女孩的靈魂和我的靈魂粘合到了一起,然後,我復活了現在的我!」
「我不知道我現在是辰露還是奧達妮爾……」辰露指著自己的身體,「這個身體是她的,這個身體裡的靈魂也是她的,而且,或許我就是她,她征服了我的意志,所以我現在是辰露。」
「聽上去是不是很複雜?」說完這些後辰露看著娜娜問道。
「不!」娜娜搖頭,「很簡單,你前生是龍,後來變成了一個女人,現在就在我面前,是不是!」
「嗯!」辰露點頭。
「但你要記得管我叫娜娜姐姐!」娜娜說道,「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比你早!」
「在小哲生活的那個國家裡有這樣的規矩!」娜娜搖著夫子頭說道:「先入為大!」
「我不是那個國家的人!」辰露搖頭,輕笑了一下。
「我是我自己,而且看上去我要比你大一些是不是?」
「你比我大,難道不能讓我一下?」
「嗯,這個,不能讓!你看,你不是承認我比你大了……」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高哲,高哲的身上銀色和綠色交相輝映,他的身體也彷彿在不停的變大,在辰露說完這句話之後,高哲猛然間一聲大喝,又在喝聲中吟誦著一些奇怪的咒文。
娜娜和辰露忽然間看到似乎是拉塔夫從高哲身旁的空間走出來,手裡拿著一枝巨大的銀色法仗,他手中的銀色發仗和一個忽然間出現在高哲手中的長弓在地面上一點。
一片水紋在石頭地面盪開。
然後,辰露和娜娜忽然間發現兩個人已經浸入到了水裡。
「搞什麼啊!」娜娜喊道。
喊話的時候,他發現辰露的臉色忽然間變的緋紅,面帶微笑,斜眼看著高哲。
高哲在大笑,拉塔夫的臉上也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在一片金光中倏忽消失。
辰露和娜娜聽高哲笑道:「我只是想搬個井過來,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把整個月神湖搬過來了!」
娜娜不知所以,卻見辰露和高哲的臉上都有些異常的神色。
她當然不知道高哲第一次見到拉特夫時就是因為在月神湖中和辰露做了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真的是少兒不宜的事情,是未滿十八歲的男孩女孩盡量不要讓自己適宜的那種事情。
現在月神湖忽然間又顯現在兩個人的面前,難免讓兩個人想起那時候的事情。
那時候辰露還不知道自己的前身就是聖龍奧達妮爾,她只以為自己是雪精靈奧洛弗,而高哲則以為她是辰露,一個頭腦有些簡單,也有點怪異的女人。
他們在湖中發生了第一次。
那時候高哲非常匆動,辰露也是一廂情願。
她早已經忘記了自己曾經是一隻凶悍的龍。
她只當她是一個需要關心的女孩子。
然後,忽然有一個長相非常困難的男人關心了她。
她就抱定了要一直跟在這個男人身邊的想法。
後來,她的一些記憶開始恢復,她把很多前身和現在的事情想透,然後,她發現,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竟然如此熟悉,似乎就是那個百萬年前出現在那場戰鬥中的強大的人類。
她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才會讓她不由自主的喜歡上了他。
雖然在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那個人就是他,就是高哲。
但她卻感覺到那個綠皮人總會讓她感到舒適,寧靜,安全,而且還引發了她心底的某些渴望。
很強烈的渴望。
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會死心塌地的守候在他身邊。
她有時會想所有這一切都是早已經被安排好的事情,而他們只是在一直的執行著這些事情。
也或許這一切本身就發生在偶然和巧合之間,而牽著這其中關鍵部分的,就是人類嘴裡常說的緣份。
她不後悔,她認為自己沒有後悔的理由,甚至發現了這個男人並不只屬於她自己也一直在這麼想。
或許這只是她遇以的第一個男人,但這個男人在他的心裡已經是最完美的一個男人。
所以在發現高哲正在找另外一個女人,也就是娜娜後,開始的時候她雖然想通過一些極端的方式處理掉自己喜歡的男人心中的另外的女人,但因為其中一些微秒的關係,卻讓她不得不放棄這種想法。
有時候,她也像娜娜一樣想過:「我倒底傻不傻?」
但她的答案卻要比娜娜來的徹底:「我怎麼會傻!」
每天,每次,她看到高哲時都會情不自禁的湧起一種柔柔的淡淡的興奮感覺。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一種感覺。
但她知道,只要看到他,自己就會高興,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
而他對自己也很好。
足夠了。
當然足夠了。
所以她認為自己應該算是很聰明,除了不喜歡帶文胸的習慣外,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毛病。
而關於文胸的問題她也已經改了過來。
雖然她還是很喜歡高哲提起這個問題,但出於一些說不出來的動機,她還是把這個毛病改了過來。
現在,月亮湖忽然間被拉特夫和高哲搬了過來。
一股冰冷的感覺忽然間罩住了全身。
然後,她就想起了那個時候在湖裡的事情。
她的心裡開始發熱。
她的臉上則在微笑。
她偷偷看高哲,高哲也在頗有意味的大笑。
「你們兩個人之間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娜娜劃著水喊道。
「沒錯!」高哲游到娜娜身邊抱著娜娜,「但我們不告訴你是什麼事情!」
第六十九章 千年之諾
三個人從水裡相互攙牽著半游半走到廣場岸邊,早有兩個卓爾衛兵極其恭謹的站在那裡,身裡拿著一件男裝,兩件女裝。
男裝原來是碧姆的衣服,女裝也是碧姆準備在住所裡的衣服,因為長期處在黑暗之中的原因,卓爾對穿著並不是很講究,但這三件衣服相對來說已經算是漂亮一些的。
高哲毫無顧忌的換上衣服,當然,他換的也很快,兩個衛兵只感到眼前一花,就見高哲已經把衣服穿完,禁不住心裡的崇拜感驅使,竟然單膝跪了下來,嘴裡喊著「望使者早日為神」。
這種喊法是卓爾常常恭奉王者說的話,和中國人所說的「我主萬歲」意思大致相差不多,只是在卓爾中一萬歲以上的卓爾實在是比比皆是,而十萬年,甚至上百萬年的卓爾也不是沒有,再追加年齡上的需求已經無關緊要,所以就把成神當成了對王者或是其它領導者最神聖的祝福。
高哲看著兩個衛兵的樣子倒是很想學著梁山好漢一樣一手一個扶起來,然後豪聲大笑:「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
但他馬上想到自己代表的是什麼,臉上只是露出一絲微笑,然後擺了擺手。
倒是辰露和娜娜各自用手裡拿著的衣服掩著嘴咯咯笑個不停,高哲半轉身也禁不住笑了笑,也不解釋什麼。
他在看到月亮女神的第一時間就用「心靈私語」和月亮女神談了幾句話。
那時候,月亮女神正拿著她那把「月神弓」射出「和平之價」。
將射未射的瞬間,高哲已經猜到了黑色門中的人的大致身份,事實上他並不比辰露和娜娜機靈多少,但做為一個曾經的大法師,無論怎麼說,他還是繼承了法師身上的最重要的東西。
那就是在關鍵時刻的冷靜。
在魔法界曾經流傳著這樣的一句話。
「一個冷靜的法師未必是強大的法師,但一個強大的法師一定是一個冷靜的法師!」
這句話只是冷靜沒有天份不可能成為強大的法師,但強大的法師卻一定都很冷靜,特別是關鍵時刻的冷靜更加重要。
毫無疑問的,高哲具有這種冷靜的天份,雖然很多時候他會生氣,會憤怒,但那並不代表他不冷靜。
可以說,冷靜是一種沉澱。
高哲的靈魂裡,沉澱著的是洛格爾曼的冷靜。
所以他猜到了月亮女神的身份。
事實上,月亮女神本來是要把高哲,辰露,娜娜,以及毀滅女神最後殘存的意存一同毀滅的。
因為她沒有選擇。
那三支「和平之價」會摧毀一切戰鬥中的力量,那是超越神以上的力量,是宇宙本源的力量。
但高哲卻在那一瞬間發現了這件事情,因為他的冷靜。
在那一刻,月亮女神就決定把面臨著重大災難的種族交給高哲。
她對高哲說的是:「你猜出了我的身份,所以你必須要拯救我的種族!」
高哲的回答是:「NO」。
他知道自己勝任不了這件事情。
但月亮女神卻繼續說道:「你將擁有我的力量和智慧,你將成為我的代言人,精靈的領導者,並可以借我的力量實現你的一個願望。」
高哲心裡一動,然後他說道:「好!我要你給一個心臟不完整的女孩一顆完整的心臟!」
月亮女神問:「是人類?」
高哲答:「是!」
月亮女神的聲音裡帶著笑意:「掌管生命之水的女神會保留她的軀體的同時再造她的生命,但你必須要盡心盡力的引導我的種族。」
高哲訝然問:「生命之水,再造生命?」
月亮女神的笑意更重:「生命的長度或許可以由力量更改,但它的本身卻和力量無關,我掌握了它的秘密,所以我是一個眾神之上的神。」
在那一刻,高哲忽然間像是心裡有一千朵花在同時開放,流露在臉上,就是他那時的一個微笑,微笑中,他繼續用「心靈私語」說:「你再造她的生命,我引導你的種族!」
月亮女神輕應一聲,問道:「她是誰,在你的心裡把她的樣子想像出來……」
於是高哲去想。
月亮女神的聲音中笑意連連:「嗯,她叫李清妍,好漂亮的女孩子,想不到可以用這個女孩子的生命換取這麼多的東西!」
高哲微笑:「我也是這麼想,想不到用引導一個種族的代價可以換到這麼多的東西!」
月亮女神愕然,然後她自語:「多情的傢伙!這可不是你以往的風格!」當然,這自語仍是說給高哲聽的。
她確認了高哲百萬年前的大法師的身份,所以她認為讓那樣一個強大的法師來引導自己的種族應該是一件很正確的事情。
雖然她知道那是一個可怕的傢伙,甚至是一個擁有超過神的能力的傢伙,但她卻只為自己的決定感到興奮。
當然,在確定了高哲的身份後,她也知道自己絕不可能用一個女孩子的生命去操縱一個擁有這樣能力的法師所有的時間和精力,所以,她繼續說道:「讓我的種族繁榮下去,我們之間要有一段時間的約定。」
高哲閉了下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他問:「要多長時間?」
高哲看到巨大的卓爾的身體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卻有一個閃著柔和的銀光的女神站在了卓爾的身前,他知道這就應該是月亮女神的模樣。
他也知道這是月亮女神對他表示的某種誠意。
最後,他聽到月亮女神開口說道:「一千年!」
說完這三個字後,高哲看到了五道光,一道銀亮,一道黑光,三道綠光,然後,他所看到的巨大卓爾和月亮女神消失,三支箭射了出來。
在那個時候,高哲對辰露和娜娜喊道:「不要動!」,同時,他使用「能量分離」把毀滅女神的力量和辰露與娜娜的力量分開。
所有的一切只是幾秒鐘之間的事情。
每一句話,每一件事情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中。
這幾秒鐘的時間,改變了二個人和一個種族的命運。
而其中受到最大改變的,就是李清妍。受到最直接改變的,就是高哲。
而受到改變的種族,並不是曾經墮落的卓爾靈族,而是整個精靈種族。
在高哲在卓爾的面前展現神跡之後,他已經成了神的代名詞。
需要領導的,不僅僅是人類,卓爾也是同樣。
肓目崇拜的也不僅僅是人族,精神族也是一樣。
所以高哲成了神,哪怕他只是在高興時,快一些的,有些孩子氣的換了下衣服,竟然也惹得兩個衛兵跪在地上。
辰露和娜娜在笑,高哲讓他們站了起來。
等到兩個衛兵站起來,高哲笑著說道:「帶我去休息的地方,我們要休息一下!」
休息的地方雖然比不上五星賓館,但舒適的程度卻也差不了多少,而最主要的舒適原因則是因為三個人心裡都很高興。
第四空間中的時間是以天空的月亮為準,月出為晝,月落為夜。
三個人走進位於廣場旁的王宮之後,月亮已經半落。
簡單的吃了些卓爾種植的黑米以及王宮的卓爾廚師最拿手的烤鼠肉之後,高哲坐在了寬大的坐椅上,娜娜和辰露則在洗浴之後半躺在床上。
直到這時,幾個人才靜下心慢慢的把各自的經歷說了出來。
先是娜娜講了下她和Kelley如何偷偷鑽進航運的貨物裡,然後從機場的貨艙裡跑掉,在沙漠裡見到了拉塔萊,然後又回到精靈族的一些事情。
之後在聽高哲說離開之後怎麼受到伏擊,又怎麼被李清妍救出來,之後又因為什麼去了澳洲,然後又如何變成了現在的樣子的時候,娜娜時哭時笑,在聽到高哲說到他讓月亮女神再造了李清妍的生命的時候,忽然間不由自主的向辰露看去。
而這個時候辰露也正在看著她。
辰露在娜娜的眼中彷彿看到這樣一層意思:「你看我做什麼?」
娜娜則聽到辰露問道:「看我做什麼?」
一瞬間,兩個人忽然間發現兩人竟然在同時想著一件事情,禁不住同時有些哭笑不得。
兩個人一起去看高哲,然後又一起呸了一聲,不再說話。
當天晚上,高哲一個人在椅子上睡了一晚,在睡著的時候他始終在想著是不是所有當國王首相的都要睡在椅子上,而三宮六院什麼的則舒服的睡在床上。
事實上對於高哲來說,睡覺早就不是身體的需求,而是一種習慣了,但不知為什麼,這種習慣有時候反而會讓他睡的更死。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高哲發現自己睡在床上,娜娜正在看著他,等看到他睜開眼,娜娜笑道:「怎麼這麼不老實,半夜往床上爬!」
高哲嘿嘿笑了兩聲,去看辰露,辰露卻睡的正酣,高哲騰地從床上跳起來,嚇的娜娜一跳,喊道:「幹什麼,炸屍啊!」
卻聽高哲喊道:「不是炸屍,是奸屍,我懷疑你們兩個昨天在我睡著的時候非禮我,要不然我怎麼會在床上……還有,我下邊怎麼有點痛呢?」
第七十章 認命
三個人床上床下的鬧了一會,忽然聽到輕聲敲門的聲音。
「誰?」高哲轉身幾步坐到椅子上問道。
「使者大人,衛兵諾拉爾·月光有事情向您報告!」
「哦……」高哲故意把聲音拉的長一些,便於娜娜和辰露簡單的收拾一下。
也許是因為碧姆的生活習慣的原因,在王宮的日常用品中竟然見不到鏡子這種東西,娜娜和辰露只能在對方的眼睛裡看著自己的樣子。
高哲看著兩個人顧影相盼的樣子,輕哼了兩句記不得從哪個淫棍那聽到的小曲,然後板起臉,對著門喊道:「進來吧!」
門被推開,筆直的走進一個年輕的卓爾。
或許是因為卓爾的習性,年輕的卓爾進門後迅速的把整個屋子掃視了一下,然後對著高哲,低頭問道:「使者大人,您需不需要去前面的議事廳來處理事情?」
「議事廳?」高哲搖了搖頭,「就這麼說吧,有事情的話就在這裡說吧!」
「是!」年輕的卓爾淡綠色的臉色有些泛藍,偷偷掃了一眼辰露和娜娜後,他有些猶太豫的問道:「現在可以嗎?」
「哦,你的名字是諾拉爾·月光?」高哲問道。
「是的,使者大人!」
「那麼,諾拉爾,就在這裡說吧!」高哲笑著看了看辰露和娜娜,「她們以後會幫助我處理日常的事務。」
「啊!」諾拉爾顯的有些驚訝,「怎麼可以讓女人……」,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他在說到一半的時候更正了自己的話,「哦,對不起,我忘記了,她們都不是普通的女人!」
「女人?」高哲輕微的皺了皺眉,「諾拉爾,你剛才要說什麼?」
「我……」諾拉爾不安的跺著腳,「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沒關係!」高哲輕咳了一聲,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咳這一聲,「說出來,你想說什麼?」
「嗯……」諾拉爾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在卓爾存在的百萬年中,從來都是男性卓爾討論決策種族的事務,而女性卓爾只是做一些日常的事務。」
「這樣!」高哲笑了笑,「那麼,從今天開始,它被取消了,不是以我的名義,而是以女神的名義,你明白嗎?」
諾拉爾愣了一下,然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麼,我是不是要把這件事情通知管理種族事務的祭司和長老?」
「不用!等我見到他們我會跟他們說出這件事情的,嗯,現在,說說你剛才進來要說些什麼?」
「是的,使者大人,我是想告訴您有一些卓爾想要使用您的月亮井水……」
「我的,月亮井水?」高哲驚訝的問道。
「是的,就是您昨天放置在廣場上的那個小湖,現在已經被一些卓爾包圍,他們說他們居住附近的月亮井水還沒有被淨化,所以……」
「哈!」高哲擺了擺手,「讓他們儘管用,那不是我個人的東西,誰喜歡用都可以,包括你,明不明白!」
「這樣……」諾拉爾再次愣了一下,很快的明白了高哲說話的意思,「是的,使者大人!」他年輕的臉上露出微笑,「那麼,我現在可以把這件事告訴給衛兵們嗎?」
「嗯,去吧!」高哲笑了笑。
「不錯嘛!」看到衛兵走後,娜娜笑著說道,「想不到你還有這種潛力!」
「嗯,過來!」高哲對娜娜和辰露招了招手,「我昨天想了一晚……」
「想了一晚?」娜娜搖了搖頭,「天知道,你比豬睡的還死!」
「別說這個,那麼,想了半晚總可以了吧!」高哲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說點正兒事。」
辰露有些驚愕的聽著兩個人說話,很顯然,她有些聽不懂兩個人的話。
「用精靈語!」娜娜說道,「姐姐聽不懂!」
「姐姐?」高哲懷疑的看著娜娜,又看了看辰露疑惑的問道:「她叫你姐姐……」
「當然!」辰露仰起頭,臉上蕩著一絲近於調皮的微笑。
「你們……」高哲有些難以理解的看著兩個人,「難道說?」
「不要亂猜……」娜娜豎起食指輕輕搖了搖,臉上帶著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壞笑,「我們已經用一個很有效的方法來解決誰大誰小的問題,然後我輸了,就是這樣!」
「是什麼方法?」高哲問道。
「這個……」娜娜和辰露對視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然後幾乎同時對高哲說道:「不告訴你!」
「嘿!」高哲笑了笑,事實上他對她們使用的方法並不是很感興趣,他在乎的兩個人倒底能不能好好的相處,另外他心裡正在盤算著另外一個想法。
是不是要改個國籍了,以現在一個中國男人的身份絕對是在搞不正當的男女關係。
「或許改個國籍會好些」,他這樣想,在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又看了看四周,忽然間產生了一個想法,「不回去了,永遠也不回去了,等這裡的事情完成後就去拉特夫那裡!」
然後他想起了李清妍,不知為什麼,心裡忽然猛烈的跳了兩下。一個不可抑制的想法忽然間不可抑制的從心裡冒了出來,把她帶過來。
她,還有小傢伙阿斯汀,還有李南天,宮凌風……把他們都帶過來!
這個時候,月亮女神應該已經改造過她的生命了吧!她現在應該在想著自己呢吧!
雖然月亮女神說精靈族正在面臨一場巨大的災難,但是,以自己的力量應該可以保護得了他們吧!
至少,把他們藏在那坐法師塔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吧……
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高哲忽然間感到耳朵似乎被扭了一下,然後耳邊傳來了娜娜的聲音,「傻瓜,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那個公安局長家的千金小姐了!」
「你怎麼知道的?」高哲看著娜娜微笑著問道。
他知道這件事情是早晚需要擺在幾個人之間的事情,早說也是說,晚說也是說,與其隱瞞這件事情,還不如趁著娜娜和辰露現在心情好的時候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娜娜得意的哼了一聲,然後,她忽然間有些嚴肅的問道:「你離開那個農場的時候,她是不是對你說過找到我的時候就帶我回去?」
高哲點了點頭,這句話是他在和娜娜說自己和李清妍之間的事情時順便提到的,當時他說的有些模糊,卻沒有想到娜娜竟然記住了這句話。
「那麼?因為這句話,現在我也同意你把她帶過來,我是說帶到這裡來,我想,我們至少在你許諾的一千年內不能常常回到那邊的世界去,是不是?」
「嗯!」高哲拚命點頭。
「那就讓她過來吧!真的讓她等一千年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娜娜有些幼稚的嚴肅表情被一絲微笑取代。
「你真的這麼想?」高哲驚訝的問道。
「別管是真的假的!」娜娜哼了一聲,「從那天在夜總會見到她時我就感覺你這輩子是離不開她了!」
「也離不開你!」,高哲打棍隨蛇上,厚著臉皮,笑著說道。說這話的時候,他又看了看辰露,辰露身體輕輕動了動,似乎是在等著高哲提到她。
「還有你,辰露!」高哲笑著說道。
辰露笑了笑,並不說話。
「我看你就是離不開女人!」娜娜歎口氣說道,「真不知道你哪裡好,怎麼就這麼招蜂引蝶的。」
高哲傻笑。
娜娜伸手掐了高哲一把,「笑什麼,得意了是不是!」
「得意,當然得意,誰娶到像莎爾娜這麼可愛的女孩子還能不得意!」高哲特意把「可愛」兩個字說的重了一些。
「真的麼?」娜娜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看了看辰露,不自然的笑了笑,「算了,我認命了!」說完這句話之後,她笑著轉過頭再次看了看辰露,低頭對坐在椅子上的高哲說道:「現在我已經同意你帶她過來了,你再問一問辰露姐姐同不同意吧!」
「辰露!」高哲看著辰露藍寶石般的眼睛,臉上露出詢問的神色。
「我……」辰露低頭笑了笑,捲曲的長髮隨著她的低頭極富詩意的擺動了兩下。
高哲有些提心吊膽的看著辰露,生怕辰露一開口說出「我不同意」幾個字。
一直以來,他始終不能瞭解辰露的性格。
很多的時候,辰露給他的感覺,甚至於給任何人的感覺都是簡單。
簡單的像一張白紙。
但是就這樣一個給人這種感覺的女孩子,卻又著極其離奇的身世,她即是一個人,又是一條龍,當然,也可以說是一個想成為人的龍,或者是已經成為了人的龍。
為了想當一個完整的人,她甚到放棄了可怕的力量,強大的身體。
做為一個人,在贏得了她的心之後,她簡單的只知道對高哲百依百順,從來沒有過一句怨言,但對於敵人,她卻絲毫不改龍的可怕本性。
她騙了高哲幾次,但高哲即始終覺得她仍然簡單,而且對自己很好。
事實上也是這樣,一直以來,辰露就對他很好,但在第一次辰露知道了娜娜的事情之後,辰露竟然說出要和娜娜決鬥的事情。
雖然現在辰露和娜娜已經可以很融洽的相處在一起,但想起那時候辰露堅決的表情,高哲仍然感到有些吃不住辰露的心思。
以辰露的力量,如果想和娜娜決鬥,她那時一定是想殺了娜娜。
她應該瞭解她自己的力量,至少應該瞭解做為雪精靈奧洛弗的力量。
但即使想到了這些,高哲卻仍然感到辰露很簡單,簡單的要命。
然而,越是簡單的事情反倒越讓他有些拿不準,捏不透。
眼看著辰露緩緩的說出「我」字之後,臉上一瞬間變了幾個表情。
卻聽辰露最後歎了口氣,有些勉強的笑了笑,說道:「算了,我也認命!」
第七十一章 卓爾托闌
高哲心裡倏地一陣興奮,看著辰露幽幽的表情,隨即又有些無所適從。
他可不想傷害誰,特別不想傷害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可事情卻把他逼到了這裡。
「或許上帝在面對感情的時候也會一籌莫展。」他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安慰自己之後,他又考慮該怎麼安慰辰露一下。
抬頭去看辰露,卻見辰露也正抬頭看他,兩個人的眼神在空中一對,高哲只感到一陣心慌,反倒是辰露忽地笑了起來。
「你慌什麼?」辰露問道。
「你笑什麼?」高哲問道。
兩個人幾乎不約而同的發問,然後,在兩個人還沒來得及反映的時候,娜娜忽然間說道:「你們郎情妾意的,弄得我老大一個電燈泡!」
坐在議事廳的那把散發著淡淡檀香味道的巨大木椅上的時候,高哲仍然輕鬆不下來,當然,即使他能夠從對辰露的略微不安的情緒中解脫出來,也沒有辦法輕鬆的面對上百個皮膚近於黑色樹皮般的老年卓爾。
這些老年卓爾似乎看著高哲也很難輕鬆下來,他們緊閉著嘴,他們綠色的,藍色的,金色的眼睛不過的睜大一下,看一看高哲。
「咳!」高哲咳了一聲,所有的卓爾齊刷刷的看著高哲。
「首先……」高哲開口說道:「哪一位先生能給我介紹一下阿達克蘭的情況!」
雖然在和月亮神許諾時輕易的答應了月亮神,但真正做起來高哲卻突然感到有些無所適從。
本來他就只是一個小流氓,雖然說在流氓裡他算是學歷高的,但再高也只是一個剛畢業的高中生,他的戰鬥技巧有些接近於天生,他的魔法能力則近於命中注定,但談到如何治理一個接近於國家的城市的時候,除了從課本上知道的少的可憐的歷史知識,以及耳濡目染的一些政治事件之外,他根本就是一個門外漢。
當然,至少他還有這麼點知識和悟性,做門外漢也有門外漢的想法,所以,在沉默了一會之後,他覺得應該先瞭解一下整個阿達克蘭的狀況。
想不到他問完這句話後,竟然有一半以上的老年卓爾露出又是驚詫又是讚賞的神情。
雖然說高哲現在是一個神的使者,但實際上他卻是在行使王者的權力。
而他的前一任王,也就是碧姆,生性陰冷暴戾,喜歡女人,在他陰謀奪得了王者的位置後,原本就糾紛重重的地下城開始陷入了一個內亂分裂時期。
碧姆把近二十萬的軍隊牢牢的控制在中心城市,用來壓制和管理中心城市附近的村莊部落,進而滿口一己之欲。而略遠一些的地域則任其各自為政,所幸各部落城鎮地域的信仰相同,沒有什麼大的爭鬥,卻也常常會因為井水糧食的問題不時的起一些小的爭鬥。
而在地下城生活了太長時間的卓爾們在毀滅女神的感召下,大多數都是崇拜強大,欺凌弱小,以至弱肉強食,優勝劣汰了近百萬年,整個種族的數量仍然只有近百萬左右,還不及二戰時期蘇俄軍隊的五分之一。
在這樣的情況下,從來沒有人關心過整個種族的發展方向,而碧姆更是不理會卓爾議會的提議,只是以個人為中心,動用一切種族的力量為個人服務。
在這個時候,高哲的闖入,碧姆的消逝,女神的復甦,無疑的給整個種族帶來了新的希望。
特別是在哈克的預言以及女神的復甦的雙重引導下,見識過高哲力量的卓爾的心中開始產生了對這位神的使者的崇拜。
而現在高哲所面對的幾百名老年卓爾大多數都是親眼見識到了高哲如何殺死碧姆,如何擊敗毀來女神,又如何成為了神的使者。是以在高哲問出要瞭解一下整個阿達克蘭的情況的時候才會不期然的露出驚詫讚賞的神態。
事實上對於時下的高哲來說,別說是說出一句名正言順的話,即使是說出一句名不正而且言也不順的話,恐怕這些老傢伙也會自然而然的認為使者說的話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自己一時半會難以理解意會而已。
在「使者大人」問話之後,近百名老傢伙相互議論了一會,終於推選出一個熟知種族情況的名字叫做托闌的老年卓爾把整個阿達克蘭的情況詳細的對高哲說了一遍。
這個叫托闌的老卓爾曾經在阿達克蘭的遊歷時遇到過地下城中最恐怖的怪物「膠怪」的襲擊。
膠怪是一種身高近十米,沒有眼睛,卻有著敏銳的肓感,專門以吸食各種生物的生命能量為生的可怕的球形怪物,在卓爾的部落中一直流傳著地下城裡有「六猛六凶,暗影魔笛」的傳說,膠怪就是其中的六凶之首。
在托闌在遇到膠怪,避無可避的時候,忽然間頭頂上方出現了一個銀色的月亮,一瞬間使膠怪失去了肓感,才讓托闌有機會逃跑。
那之後,托闌就知道了月亮女神一直存在在地下城中。
而在高哲闖進地下城的前幾天,托闌受到了月亮神的指引,回到了中心城市,最後親眼見到了月亮女神的復甦。
在那個時候,他知道了自己是一個受到了女神的眷顧的卓爾,女神一定要借有自己的身體和言行為整個種族做些什麼。
所以,在對女神的使者,也就是高哲講述阿達克蘭狀況的時候,托闌把自己的所見詳詳細細的對高哲講了出來。
高哲發現托闌在講訴整個阿達克蘭的歷史以及現狀的時候,話說的很簡潔,事情卻講的很透徹。無論如何,他至少還當過十幾年的好學生,托闌在講事情的時候雖然不是在講課,他卻能憑著當年聽課的經驗分辨出托闌講述的質量好壞,事態優劣。
在托闌把情況講完的時候,已吃過了兩頓飯。
暗夜精靈們一向認為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是敬神,其次是吃飯,所以,即使在議會廳裡,到了吃飯的時間,仍然有一些年輕的卓爾姑娘把薰的金黃色的肉,魚,以及黑米端到議會廳裡面來。
這倒是很合高哲的胃口,肉和魚是卓爾最常吃的食物,也是最適合卓爾體質的食物,其次是一些高哲叫不上名的水果,而諸如青菜之類的植物卻從沒進入到卓爾們的嘴裡。
黑米是用動物的油煎炒出來的,不知道卓爾的廚師在裡面放進了什麼輔料,吃起來絲毫沒有動物本身的腥臭味,只是味道吃起來有些麻,味道也很淡。
幸好高哲的元素體質已經可以把任何可以食用的東西變成能量,也說是說,如果他高興的話,吃塊木頭也完全可以吃飽,而吃這些烤肉只是他的一些習慣而已。
辰露的體質和高哲類似,唯一苦的就是娜娜,不過她的能量消耗已經大部分來自己月亮井水,而且來這裡幾個月來她也漸漸的習慣了沒有鹹味的食品。
高哲坐在中央的椅子上,辰露和娜娜就站在他身邊,三個人邊聽托闌的話邊吃烤肉,倒也覺得蠻有趣味。
等到托闌講完,高哲把一塊不知是什麼動物的肉塞進嘴裡,又順便舔了一下手中的油,這個動做再次讓會廳裡的卓爾們爭相效仿,以至於這個動作在後來成了整個阿達克蘭的美好習慣,老年的卓爾們在告誡年輕的卓爾們要節省食物的時候,就常常會說諸如「高哲大人連沾到手上的油都不肯浪費……」這樣的話。
當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托闌講完後,高哲略微想了一會,然後對托闌說道:「我想聽一聽你對阿達克蘭的想法!」
托闌一愣,剛剛他在講述阿達克蘭的情況的時候只是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客觀的說了一遍,他以為在自己說完之後使者大人一定會親自按照目前的情況做一些指示引導,卻沒想到高哲會問這樣的一句話。
「說說看,我想聽一下,我想,在這方面,你應該比我有權威!」高哲笑著說道。
娜娜在一旁偷偷的笑了笑,辰露倒是顯的很莊重,似乎聽的很認真。
「我的想法……」托闌一愣之後,看了看站在自己周圍的卓爾,這些卓爾也剛剛舔完他們手上的油漬,有一些甚至端起木盤把上面的油漬舔的乾乾淨淨,在注意到托闌在看他們之後,他們一起堅定的對托闌點了點頭,他們像是樹皮般的皮膚本來顯的有些嚴肅,但在沾上了烤肉上的油,而又這麼劇烈的點頭的時候,顯的異常滑稽。
托闌在一愣之後,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他凝視著高哲,開口說道:「我以為要讓整個阿達克蘭強盛起來,只需要做到五點就可以了!」
「五點!」高哲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掉進大水泡子裡的螞蟻撈著了根救命稻草,「說說看!」
「是,使者大人!」
托闌拿起木杯喝了一大口月亮井水後深吸一口氣開始說道:「第一,毀滅各處的邪惡神像,重新塑建月亮女神的神像;第二,平息內亂,把整個阿達克蘭統一起來;第三,把各處凶勇好鬥的卓爾集結起來,建立訓練場所,讓他們用訓練來提高戰鬥能力,緩解過多的精力;第四,制定一套適用於整個阿達克蘭的規則;第五,由使者大人您親自選出一塊土地用來蓄養動物,種植黑米……」說到這裡的時候,托闌頓了一下,然後低下頭說道:「我想,使者大人應該可以很輕易的做出這些事情吧!」
「呵!」高哲笑著看了看娜娜和辰露,辰露微微點了點頭,娜娜嗯了一聲,然後說道:「在這之前,應該把所有的月亮井水淨化一下吧!」
「嗯!這個我想過了!」高哲點點頭,然後轉過頭問托闌:「月亮井之間的紐帶斷了多久了?」
托闌鞠了一躬,答道:「從阿達克蘭陷入地下的第七年起,月亮井之間的紐帶就一直被切斷了,如果想恢復它,需要極強大的自然能量」,說話的時候,他看了看娜娜,然後繼續說道:「一共是一千四百七十七個月亮井,如果不用魔法紐帶把它們連在一起的話,會很難淨化!」
第七十二章 王者之後
「淨化月亮井,嗯,這是個問題!」高哲用手輕敲著下巴,「雖然女神已經賦予了我這種能力,但我不可能一個個的去淨化這一千四百多個月亮井!」
「是一千四百七十七個!」托闌強調道,「每一個都非常重要!」
「嗯,算不算廣場上的那個?」高哲問道。
「不,那是您從神界搬來的純淨的月亮井水!它沒有受到污染,所以沒有算在內!」托闌說道。
「純淨!」高哲笑著看了看辰露,「是的,非常純淨。」他笑著說道,而同時,辰露的臉上泛起一片紅雲。
「難道您是在嘲笑我嗎?」看著高哲笑的有些輕浮,托闌忽然間大聲問道。
問這句話的時候,他的頭髮直立起來,看得出,他似乎有些生氣。
其它的卓爾們驚駭的看著托闌,雖然知道托闌的脾氣不好,但無論如何也沒有人想到托闌竟然敢在女神的使者,精靈的引導者的面前大喊大叫。
整個議事廳忽然靜了下來,然後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叭嗒」聲,竟然是一個年老的卓爾嘴裡的烤肉掉了下來。
然而,並沒有人注意到這個,所有人的眼光都停在托闌和高哲的臉上。
高哲臉上開始表露出一點點尷尬的表情,全馬上的,高哲笑了笑,「對不起!」他對托闌說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托闌愣愣的站在地上反倒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你說的很對,對於精靈來說,每一個月亮井都很重要,而且,你的建議也很不錯!它們會被實行的!」高哲站起身,「還有哪位先生有什麼意見嗎?」他高聲問道。
一陣輕微的騷動之後,所有的卓爾搖了搖頭。
「那麼!」高哲說道:「以女神的名義,整個議會將被取消!」高哲緩緩說道。
一陣較大的騷動之後,一個相對來說有些矮胖的卓爾站了出來,「使者大人,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決定?」他問道。
「嗯,你的名字!」高哲反問。
「達·也奇」,矮胖的卓爾半躬下身柔和的說道。
「因為……」高哲笑了笑,「我需要所有有能力的人都去他們可以做的事情,而不是在這裡討論問題!」
整個議事廳再次靜了下來。
「如果誰有問題,可以隨時隨刻的對我提出來。」高哲繼續說道,然後他伸手指著門邊的衛兵說道:「現在,我代表女神的名義,向整個阿達克蘭宣佈,無論是誰,只要是有對整個種族有益的想法和關於整個種族的問題,都可以對我提!」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高哲半轉過身,「把這句話傳出去,盡可能快的傳到整個阿達克蘭!」
「是的,使者大人!」一名衛兵轉身跑了出去。
「那麼,沒有什麼事情,今天就到這裡!」高哲轉身看了看托闌,然後從議事廳後面的門走了出去。
「你怎麼會忽然有這個想法?」娜娜追上去問道。
「什麼想法?」高哲轉過身。
「解散,嗯,解散他們?」娜娜說道。
「也沒什麼!」高哲長出一口氣,然後指著迴廊側面的一間屋子說道:「是那裡面的人告訴我的!」
「拉特夫?」辰露問道。
高哲點了點頭,然後對辰露和娜娜說道:「男人聊天,帶女人不方便。」
「切!」娜娜做了一個鄙視的動作後轉身走開,辰露笑了笑,緊隨著娜娜離開。
高哲笑了笑,推開門。
拉特夫使用了縮小術,他的身高看上去和高哲相仿。
他正在有滋有味的嚼著一塊烤肉,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一個瓶子裡的酒。
「感覺怎麼樣?」看著高哲進來之後,拉特夫笑著問道。
「糟透了!」高哲一步串到拉特夫身旁,伸手搶過瓶子,狂喝了兩口酒後抹了抹嘴。
「你為什麼要讓我幹這種事?」高哲問道。
「你走之後,我對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使用了占星術!」拉特夫有些不相干的說道。
「清妍?」高哲疑惑的問道。
「嗯!」拉特夫點了點頭,「很奇怪的女孩!」
「你用占星術看到了什麼?」高哲有些緊張起來。
「嗯,按照人類的說法,在七十七世的輪迴裡,她每世只有十八歲的壽命!」
「十八歲,可是……」高哲急切的說道。
拉特夫伸手打斷了高哲,「她遇到了你,你的生命和靈魂卻始終是自由的,無法預測!」拉特夫從高哲手中拿過酒瓶,喝了一口,把嘴裡的烤肉全部吞了下去,「然後,你改變了她的一切!」
「我,改變了她的一切?」高哲忽然間想起第一次見到李清妍的樣子。
「難道如果那天不是因為我,她就會被那幾個傢伙殺死?怎麼會是這樣?為什麼她的心臟會有問題?」
他忽然間想起來在把李清妍從那幾個傢伙的手裡救出來之後又回頭去搶劫李清妍的樣子,一瞬間,他忽然產生了一種極其強烈的想要見到李清妍的慾望。
「在你走以後,我想起了月亮女神掌握著生命之水,然後,我就來到了這裡!」
「這就是你讓我成為女神的使者的原因?」高哲問道。
「你覺得不合算嗎?最豈碼我覺得做一個使者並不是什麼苦差事吧!而且,那個女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吧!」拉特夫笑著說道。
「合算是合算!」高哲苦笑了一下,「但是」,高哲看著天花板,「對於怎麼治理這個地方我一點也不懂!」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眼睛看著拉特夫,忽地一亮,「你應該知道怎麼樣去做吧!教一教我……」
「事實上……」拉特夫坐在地上,「我並不比你多懂多少!」
「那你當了這麼多年的頭頭是怎麼混的?」高哲的語氣開始變質,不過拉特夫的理解能力實在是很不錯,在略微想了一下之後拉特夫舉起胳膊笑了起來,「力量!」他說道,說話的時候,他的肌肉像汽球般脹了起來,一直脹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形狀。
「力量?怎麼意思!」高哲有些茫然的問道。
「嗯……」拉特夫看著高哲的眼睛,「你只需要成為他們心目中的神,而不要去做什麼,明白嗎?」
「不做什麼?」高哲似懂非懂的看著拉特夫。
「或者說,只做你擅長的事情,讓他們把你當成神就可以了,而實際在,在治理種族的事情上,很多人都會比你強的多,我看那個托闌就是個很不錯的傢伙!你以為呢?」
「你是說,讓我成為他們的精神力量,而瑣碎的事情全都交給托闌?」高哲會意的笑著說道。
拉特夫點點頭,並不說道,隔了好一會,他才說道:「你要多找幾個托闌出來!」
「不,讓托闌去找!」高哲笑道。
「哈,你真是個讓人想像不到的聰明的傢伙!」拉特夫笑道。
「我還是不明白!」高哲說道:「為什麼你讓我解散這個議會!」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拉特夫頗有意味的緩緩說道:「你現在是他們的王者,你明白麼?」
「哦!你是要我……」高哲搖了搖頭,「我怎麼又糊塗志來了呢?」
「你心裡比誰都清楚,還跟我裝糊塗!」拉特夫笑道。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臉上的神情忽然間變了一下,「事實上,我並不認為月亮女神的生命之水可以讓你的女人獲得永恆的生命!」
「但至少能延長到我找回力量和『秩序之源』,或者你的力量恢復到可以改定靈魂代碼的時候,是不是?」高哲有些莊重的看著拉特夫。
「原來你知道生命之水的奧秘!」拉特夫緩緩說道。
「別忘了……」高哲指了指自己的頭,「我這裡有你的記憶。」
「看起來月亮女神低估了你!」拉特夫說道。
「不,我覺得她是高看了我!」高哲說道。
「你這傢伙!」拉特夫嘿嘿笑了兩聲,「是不是在你心裡女人永遠都是對的?」
「也不一定!」高哲拿過瓶子灌了一大口酒,「要看是什麼樣的女人!」他說道。
第七十三章 眼淚與微笑
兩個人開始你一口我一口的喝酒。
「奢侈的瓶子,你竟然在這上面使用了空間折射!」在發現酒瓶裡的酒一點也不見少後,高哲對瓶子施放了一個偵測魔法後說道。
「一點也不奢侈,它是專門給我們兩個人準備的!」拉特夫說道。
「你平時不用它?」高哲驚訝的問道。
「我沒有『平時』,只有和你在一起時我才會有喝點這種東西的想法!」拉特夫歎了口氣。
「你在精靈族不是還有一個朋友嗎?想不想去見見他?」高哲問道。
「當然想,但不是現在!」拉特夫搖了搖頭,「他比托闌要好的多!」
「你怎麼會想到這個!」高哲問道。
「阿達克蘭很快就會從第四空間回到精靈族的領土上,他應該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拉特夫看著高哲胸前掛著的木質項鏈說道。
「你想讓他做精靈王?」略微低了一會頭後高哲抬起著看著拉特夫問道。
「沒錯,事實上,我想讓神族和精靈族結盟。」
「結盟?」
「沒錯,長久以來,神族和精靈族一直沒有過什麼往來,彼此之間疏遠,即使是住在神族的高等精靈,也很少和神族的人往來,他們只相信自己的力量,嗯,事實上,神族也是這樣……」拉特夫的語氣裡帶著些遺憾,「就是因為這樣,幾百萬年來,在兩個種族之中都發生了很多不幸的事情!」
高哲歎了口氣說道:「從現在開始,阿達克蘭的一百萬名卓爾將會成為你們的盟友,我想,我應該可以決定這件事情,至於精靈族的事情,我會努力促進這件事情的發展的!」
「一定要快!」拉特夫說道:「那股奇怪的勢力就要來了!」
「難道你也沒有能力對付它們?」高哲問道。
「我不知道!」拉特夫搖了搖頭,「它們似乎很強大,正在多方面的在人族,神族和精靈族的領地上做一些古怪的事情!但我卻找不到它的幕後策劃者!」
「所以你想到了結盟?」高哲看著拉特夫不停的輕微飄動的銀灰色的頭發問道。
「嗯,在敵人到來之前讓自己首先強大起來」,拉特夫笑道,「你在精靈中的地位給了神族和精靈族結盟的機會,或許這也是月亮女神選中你的原因!」
「啊!」高哲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月亮女神有些糊塗了呢,選了我這個小流氓當使者!」
「哈哈」,拉特也笑了起來,說道:「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她是不會那麼輕易的讓你擔任這個使者的,而且,你想過沒有,為什麼她要讓你在第四空間發展勢力生再回到精靈族去?而不是直接讓你回到精靈族去?」
「你是說,精靈族的內部出了些問題?」
「嗯!」拉特夫點了點頭,「我也這麼想,但卻不知道在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呵!」高哲笑道:「真的有問題的話,就可能要群毆了!」
「沒錯,如果真的會那樣的話,我會站在流氓的一邊!」說完這句話後,拉特夫直起身,伸了伸腰。
「要走了嗎?」高哲問道。
「嗯,我是從第五空間開次元門過來的,差不多到時間了!」拉特夫一伸手,從身後拿出一把銀色的手仗在高哲對面的空間一劃。
立刻有一道流溢著金光的次元門出現在兩個人面前,拉特夫對高哲擺了擺手,走進門去。
看著次元門在自己的面前慢慢消失不見,高哲緩緩走到椅子旁坐在椅子上。
現在他終於開始有些擔心。
連拉特夫也有些懼怕的人,究竟會是什麼樣的人?
自己在深圳的時候曾經見到過紅桃女王,紅桃女王是不是和這個人有什麼關係?或者說他在為這個人做事情。
超能兒童,毒品。
想到毒品的時候,他心裡忽然間一動,Kelley曾經對娜娜說過有些月亮井似乎是被人類的毒品所污染,難道毒品就是由紅桃女王者或者和紅桃女王身份相近的潛伏在人族中的人提供的?
既然毒品是用來污染月亮井,那麼超能兒童又是用來做什麼的?
他們的組織這麼隱秘而且強大,那麼,李清妍現在會不會落到他們的手上?
高哲忽然間有些害怕起來。
殺死紅桃女王一定會引起這股勢力的注意,但自己並沒有受到追殺,那麼,他們會不會把心思放在李清妍的身上?
李清妍會不會有什麼事情?
不行,高哲猛地站起身,喊道:「衛兵!」
「是!」一個衛兵推開門走了進來。
「去給我把托闌叫來!」高哲說道。
衛兵轉身離開後,娜娜和辰露走了進來。
「娜娜」,高哲問道:「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掌握了變成自然之龍的能力?」
「嗯!」娜娜肯定的點了點頭,「剛才我和辰露姐姐到外面試了一下!」略微停頓一下,娜娜的眼中閃著光盯著高哲的眼睛問道:「恢復月亮井之間的紐帶需要我嗎?」
「不!」高哲搖了搖頭,「我們不做賠本的買賣!」
「但你要知道,我是一個精靈!」
「沒錯,但你的力量不能用在這裡,有時間你和辰露多練習一下,我要出去三天,帶一個人回來!」
「李清妍?」娜娜問道。
高哲點頭。
「為什麼不帶我們去?」
「因為這裡需要你們的力量,而且我已經和月亮女神立下承諾,我們不能完全的帶著你們離開這個領地……」說到這裡的時候高哲有些抱歉的看著辰露和娜娜,「對不起,委曲你們了!」
辰露微笑著搖了搖頭,「別說這個」,她說道。
「你要把日常所有的事務都交給托闌嗎?」娜娜問道。
高哲微微點了點頭,「他會做的很好,他需要你們的支持!」說著話,高哲伸手從身後拿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大弓遞給娜娜,又取出一支箭交給辰露,說道:「拿著它們,它們代表女神,也代表我,但盡量不要使用它們,記住,三天後我就會回來!」
兩個人分別接過弓和箭點點頭,這時候托闌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的臉色看上去略顯灰白,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一進到房間裡,他就對高哲喊道:「使者大人,你喜歡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但你不要以為我會因為在議會上的事情對你低頭!」
高哲笑了笑,問托闌:「真的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嗎?」
托闌嘿的一聲,轉過頭,一句話不說。
高哲忽然間大聲喊道:「托闌!」
托闌被高哲的聲音嚇的一怔,旋即回過神來,轉過頭,冷冷的盯著高哲。
「我要你在二個滿月的時間(在精靈族中,月亮每三十五天滿一次)內把你提的建議全部實施下去,當然,需要我做的事情我會親自去做!」
托闌一愣,忽然間有些不知所措,「您,您真的要我做這些事情!」
「沒錯,如果你做的好的話,我會考慮讓你來做卓爾部落的首領!」
「不,讓我做這些事情就足夠了!」托闌像是在做夢般說道:「真的足夠了,能讓我來做這些事情我很高興,托闌很高興!」兩顆琥珀色的淚珠忽然間從他的雙眼溢了出來,他急忙用手去擦。
「不要這樣!」高哲盡可能柔和的說道:「這是一個苦差事,我是自己做不來才交給你做的。」
「不,使者大人,您比我預想的要好的太多了,嗯,實在是太多了!」托闌忽然間單膝跪在地上,「我向女神起誓,我一定會把這些事情做好的!」
「嗯,女神不會讓你失望的!」高哲笑了笑,然後接著說道:「我現在要出去尋找恢復月亮井之間紐帶的能量源,這三天內,她們會以我和女神的名義支持你的!」高哲指了指娜娜和辰露。
看到娜娜手中的巨弓和辰露手中的橄欖枝,托闌用力的點了點頭。
「那麼,我現在就走了!」高哲轉頭看著娜娜和辰露,「可以嗎?」
托闌識趣的退了出去,在退到門外的時候,他古板的臉上出現了一個難得的微笑。
第七十四章 苦力
站在傳送陣前的時候,娜娜有些不太正常的笑著跟高哲說了聲小心。
辰露只是靜靜的站在那看著高哲。
擺了擺手,高哲感到有點不是滋味。
啟動反向傳送陣,和血精靈博莫大人打過招呼,高哲又回到了見到拉塔萊的洞穴。
懷著僥倖心理,他走進洞穴中拉塔萊居住的地方,但人去屋空,讓高哲感到有些寂然。
從洞穴的裡面開了一個通往沙漠的近距離傳送門,高哲回到了撒哈拉大沙漠。
深深吸了一口乾燥的有些嗆人的熱空氣,高哲把心靈和法師塔聯繫起來。
只是一瞬間,高哲就感覺到了法師塔的存在。
這個時候正有一個不知是什麼國家的探測隊從高哲附近經過。
一個探測隊員不經意的看到了高哲,他大聲對高哲打著招呼,忽然間想起來在沙漠裡有這樣的一個男孩似乎有些突兀,他的隊友們在聽到他打招呼後一齊看著高哲。
高哲轉過頭微微一笑,這個時候處在隱形狀態的慕闌德之塔就在他的面前,他一轉身就邁了進去。
探測隊中第一個看到高哲的探測隊員張大嘴巴啊啊的喊了幾聲,其它的探測隊員也看的目瞪口呆,探測隊長不能相信的問身旁的助手:「埃德裡,你看到了什麼?」助手拼著命的打自己的嘴巴,喊著:「疼,好疼,不是做夢……」
這件事發生半個月之後,就在利比亞附近的多處國家的報紙上刊登著一篇名字叫做《消失在沙漠中的男孩》的新聞,一時間這件事情被傳的沸沸揚揚,因為這個探險隊的權威,絲毫沒有人懷疑它的虛假成度,以至於這件事情一度幾乎成為世界上的第十一個未解之謎。
當然,高哲在當時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進入法師塔後,他直接進入到第七層的操縱系統。
把法師塔上升到三千米的高空後,他大致的計算著新西蘭的方向和位置,然後操縱著法師塔向新西蘭飛去。
四個小時後,他飛到了新西蘭的上空,站在三千米的高空,幾乎可以看到整個新西蘭的全貌,使用法師塔上的遠視系統定位了李清妍所在的農場後,他心裡忽然間狂亂的跳動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他臉色有些泛白的向農場飛去。
一進到農場,他就大聲喊著:「清妍,阿斯汀……」然而,除了風吹著農場裡的一些農作物外,竟然沒有半點聲音。
高哲只感到一陣眩暈,三兩步的跑到農場中的屋子外,他再次喊道:「清妍……」
仍然沒有一點聲音,高哲走到門前,手伸了幾次,也不敢去推門。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高哲的呼吸也跟著緊張起來,門吱的一聲被從裡面推開,李清妍正眼含淚珠的站在門後。
她穿著一件略顯肥大的睡袍,臉上消瘦了許多,帶著一絲乏力的蒼白,頭髮很隨意的紮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片秋天時隨風飄蕩的美麗的葉子。
在看到高哲後,她揉了揉眼睛,不能置信的問道:「真的是你嗎?」而在問這句話的同時,她的身體已經不顧一切的撲到了高哲的懷裡。
輕輕撫摸著李清妍瘦削的肩膀,高哲只感覺似乎有一團什麼東西哽在了嗓子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兩人就那麼相互抱了許久,高哲情緒慢慢穩定下來,伸手輕輕捧起李清妍的臉,用自己幾乎控制不了的語氣問道:「清妍,你還好吧!」
在問這句話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問的這句話是一句廢話。
從李清妍的臉上就可以看出來,她不會好到哪去,但沒見到李清妍時想說的話忽然間一古腦的跑到了爪哇國,頭腦間一片空白,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實在是憐多於問,李清妍回答也好,不答也好,都是無關緊要了。
既然人已經在面前,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了呢?
李清妍定定的看著高哲的眼睛,又隔了好一會,才幽幽的說道:「我很好,你瘦了!」
高哲忽然間感到一股什麼東西在身體裡流動澎湃起來,再也不能謁制,緊緊的把李清妍抱起來,攬在懷裡,生怕李清妍忽然間變成一縷煙,一陣霧飄走飛去。
直至看到李清妍雙臉緋紅,呼吸急促,高哲才有些不情願的把李清妍放了下來。
李清妍一手撫胸,一手緊緊拉著高哲,忽然間笑了起來。
這一笑,反倒把高哲笑的有些不知所措,他把手放在後腦上,有些疑惑的看著李清妍:「是不是弄痛你了?」他問道。
「嗯!」,李清妍點點頭,「好痛,不是做夢!」
「嘿嘿……」高哲傻笑了兩聲,然後問道:「李伯伯他們呢?出去了吧!」
李清妍帶著笑的臉上忽然間一陣黯然,回頭看了看屋子,他一語不發的拉起高哲走進一個房間。
高哲知道這是李南天的房間,進去後,李清妍輕歎了口氣,指了指房間裡靠在窗邊的一個桌子,桌子上是一封被拆開的信。
高哲隨著李清妍走到桌子房,疑惑的看了看李清妍,然後拿起信,只見上面寫道:
小哲:
我和凌風近月來體內禪意漸盛,汐雲也生具慧根,前因來世,幾至茫茫。合來則來,若去當去,清妍本就離不開你的,有你照顧她,我很放心。清妍比她媽媽的命要好,她爸爸沒有能力為她媽媽找到一顆心臟,他你卻有能力改變清妍的命運,我很欣慰。
知你與月亮神許下承諾,我和凌風已心性淡泊,忍不下心看殺戮場合,更難投身以入,唯當遠去。我和凌風都知你的品性,就不多說什麼了,阿斯汀我們帶走了,照顧好清妍,也照顧好自己。
兄——
「他們走了?」高哲看著李清妍。
「嗯,今天早晨就不見了!」李清妍有些哽咽的說道。
「早晚會再見到他們的!」高哲深吸一口氣,笑了笑,然後攬起李清妍說道:「我們走吧!」
李清妍點了點頭,跟高哲走到門外,忽然間對高哲說道:「等我一下!」說完匆匆跑進屋子裡。
高哲等了一會,見李清妍推了個皮箱出來,禁不住笑著說道:「還有什麼東西非得帶著的!」
李清妍輕哼了一聲,說道:「有些東西是不能扔的!」
高哲看皮箱不小,伸左手把皮箱放在肩上,笑著說道:「你不是找了個小白臉藏在裡邊了吧!」
李清妍呸了一聲,不理高哲。
外面忽然傳來了摩托車的聲響,高哲怕法師塔被人發現,急忙拉著李清妍走出去,李清妍反手拉住高哲,開口說道:「等一下,他們離開了再出去!」
高哲一愣,「他們,他們是誰?」
李清妍有些不安的看著外面,「附近的流氓!」她說道。
「他們欺侮過你?」高哲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但現在他忽然間發現那只是一個錯覺而已。
「沒有,有爸爸和宮大哥在,他們不敢!」
「哦!」高哲不自在的哼了一聲,拉著李清妍,「跟我出去!」畢竟是給一百多萬卓爾做老大的人,說這四個字的時候,他的臉上儼然是一種王者的規範。
李清妍嗯了一聲,輕聲囑咐道:「別惹他們,他們很麻煩!」
高哲又哼了一聲,拉著李清妍走到門外。
剛一到門外,高哲就看到一輛摩托車豎起前面的輪胎向自己的方向飛馳過來,摩托車上的傢伙臉上帶著墨鏡,不停的瘋狂喊叫。
李清妍輕聲「啊」了一聲,但她瞭解高哲的實力,只是略微靠後了一些。
高哲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裡,那摩托車在即將撞到高哲的時候,忽然間一個急轉,高哲面前轉了五六圈停了下來。
車上的傢伙撞下眼鏡,雙眼賊溜溜的盯著李清妍,賤笑著說道:「小妹妹,要不要哥哥帶你去兜一圈?」
李清妍擺了擺手,看著高哲。
那傢伙趾高氣昂的下了車走到高哲面前,「男朋友嗎,沒用的傢伙!」他笑著說道,後面的十幾個傢伙起哄般跟著笑個不停。
高哲剛要動手,李清妍拉了拉高哲的胳膊,高哲斜眼看了一下眼前五大三粗的傢伙一眼,哼了一聲拉著李清妍閃身走開。
他並不是不想動手,而是剛剛見到李清妍不願意惹李清妍心煩。
「只要他敢在背後下手,就給他好看。」高哲在心裡想著,他甚至有些希望那傢伙在背後給自己一下子。
然而,事實比他想像的要有趣的多,在他走出十幾步遠之後,那傢伙忽然間跳上摩托車,狂叫著啟動後向高哲撞去。
高哲轉頭對李清妍做了一個無奈的動作,然後忽然間轉過身,一腳向豎立著的摩托車掃去。
砰的一聲,摩托車被從中間踢成兩斷,摩托車上的傢伙橫著飛了出去,虧著這傢伙還有點技術,在空中翻了半個根頭,落地的時候又來了個側滾翻,翻到牆邊,站了起來。
李清妍哎了一聲,跺著腳說道:「糟了,他們又要去別的地方洩氣了!」
高哲一愣,轉過頭問李清妍:「你說什麼?」
李清妍看著怒氣沖沖的看著他們的十幾個人,說道:「挨打的時候,他們總是挑附近的農場出氣。」
「這樣啊!」高哲若有所悟的笑了笑,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他把李清妍往身後一推,忽然一扭身,轉到剛剛站起來的那傢伙的身邊。
「有毒品嗎?」高哲問道。
那傢伙一愣,眼見高哲輕而易舉的把疾馳中的摩托車踢成兩半,不敢站高哲太近,雙手擺出格鬥的姿態向後走了兩步,「打劫嗎?」他吼道。
「沒錯!」高哲笑了笑,伸手一指略遠處的十幾個人,問道:「你們身上有毒品嗎?都拿出來!」
遠處的人一起罵了幾聲,騎上車轉身就走。
高哲嘴裡喊著,「等等!」兩個字說完,高哲的身影不停的在空中穿來插去,轉眼間,十幾輛摩托車全變成了廢鐵。
李清妍有些不忍心的閉上了眼睛。
「我要毒品!」高哲一字字說道:「你們記得,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不拿出來,我就讓你們和這幾輛破車一樣變成兩塊!」
不出高哲所料,這些傢伙身上果然帶著毒品,從幾個人的手裡接過毒品,高哲轉身拉著李清妍走向處於隱形狀態的法師塔。
「他們會把這附近鬧翻的!」李清妍歎著氣。
高哲哦了一聲,在走到法師塔的門前後,他忽然轉過頭,對著聚在一起的十幾個流氓吹出一縷黑氣。
十幾個流氓忽然間感到頭腦一暈,倒在地上。
「你殺了他們?」李清妍駭然問道。
「拿別人的同情當流氓的資本的傢伙!」高哲哼了一聲,對李清妍說道:「沒事,我只是對他們使用了疾病術,讓他們得點病難受些日子!」
李清妍點了點頭,眼裡露出讚賞的神態,然後他的眼神轉到高哲手中的毒品上,「你要這個做什麼?」她問道。
「確定一件事情!」高哲苦笑了一下,「為了你,我答應了給人家做一千年苦力!」
第七十五章 她是我的老婆
「一千年?」李清妍驚訝的看著高哲。
「沒錯!」高哲點點頭,「如果沒有什麼天災人禍什麼的,我,還有你,想死都將會變成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你是說,我可以活一千年?」李清妍問道。
「不,比那更久!是永遠,嗯,但現在不是,不過現在你至少不用再擔心心臟的問題了!」
李清妍有些不敢相信的點了點頭,「嗯,是的,原來它是真的……昨天夜裡我夢到一個穿著銀色光澤的女神,她給我喝下了一瓶奇怪的水,她還說她要讓我的生命延續至一千年!」
「嗯!」高哲笑了笑,「這女人下手倒不慢!」他在心裡想著,「從大哥的信裡可以看出來,大哥是見到她了,而且知道了月亮女神對李清妍做了什麼,所以他才放心的離開的吧!」
「都是真的嗎?」李清妍像是以前在問高哲「你愛不愛我」時一樣又問了高哲一次。
「它一定會是真的!放心吧!」高哲說著話,把李清妍拉進慕闌達之塔。
「這是……什麼地方?」李清妍只感到眼前一花,就到了一間奇怪的屋子裡。
「我們的家!」高哲說道,「很不錯的家,不用交供熱費,水費,物業費,衛生費……而且面積也夠大!」
李清妍被高哲逗的笑了起來,隨著高哲走到法師塔的第一層,看著房間裡綠意盎然的樹以及圍繞在周圍的蓄滿清水的小渠,禁不住低呼了一聲。
「缺了一台電視,不過在那邊應該收不到信號!」高哲笑了笑,轉過頭看著李清妍,「去挑一個臥室吧!」
「嗯……」李清妍點了點頭,然後忽然間有些遲疑的問道:「她在這裡嗎?」
高哲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但看起來他笑的似乎有些不太自然,「不,她沒在這,她們現在變成了抵押品!」
「抵押品……她們!」李清妍的聲音忽然間略微高了起來,「她們,還有誰?」
高哲低著頭,用手搔著後腦上的頭髮,沉默了好一會,才鼓足勇氣說道:「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她幫過我很多忙,嗯……我想,你應該會喜歡她的!」
「還有沒有了?」李清妍盯著高哲的眼睛。
高哲忽然間明白了為什麼要用秋波來形容女人的眼神,因為秋波可以淹死男人。
「沒,沒有了!」高哲有一種打完架後讓老師訓斥的感覺。
「真的沒有了?」
「真的沒有了!」
李清妍忽然間輕哼了一聲,「我就知道有第二個就得有第三個,有第三個就會……嗯,最好別再有第四個了!」
「絕對不會!」高哲擦了擦不知不覺間臉上出的汗,又把手上的汗舔了一下。那可不是一般的排泄物,而是純粹的能量。
李清妍的臉上隨即換了一種神色,爽爽的,卻又靜靜的一種神色,「或許,這樣也好!」她說道,「要不然讓我一個人陪你你一定會感到寂寞的!」
高哲嘿嘿傻笑了兩聲,有些不以為然的輕輕晃了晃頭,拉著李清妍坐在椅子上。
坐了一會,高哲喊道:「米奈,二鍋頭!」
「高哲大人!」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把李清妍嚇了一跳「那是什麼?」她問道。
「我是塔靈米奈!」米奈的溫柔的聲音。
「怎麼又來了一個?」二鍋頭輕聲的嘀咕。
「二鍋頭!」高哲喊道:「端正一下態度!」
二鍋頭不情願的應了一聲,或許是考慮到胳膊和大腿的辨證關係,他緊接著又恭敬的問道:「什麼事情,高哲大人!」
「看著她……」高哲笑著指著李清妍,李清妍正在四處尋找二鍋頭和米奈。
「他們在哪兒?」李清妍眼神怪怪的看著四周,「不是鬼吧!」
「嗯,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和鬼是近親!」高哲學究般說道。
誰知道他剛說完這句話,米奈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呸,我們才沒有那麼骯髒的近親。」
「沒錯,我們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二鍋著小聲的嘀咕聲響起。
李清妍忽然笑了起來,「哈……」她笑道:「他們蠻有趣的!」
「嗯!」高哲看著兩邊,「非常有趣!」他的聲音大了起來,「米奈,二鍋頭,我現在要你們記住,她!」高哲指著李清妍,「你們看清楚,從現在開始,她就是這裡的女主人!」
「哦,唯一的女主人嗎?」二鍋頭的聲音。
「嗯,咳,這個,暫時這樣吧……」高哲含乎其詞。
「哈哈……」李清妍把手放在腰上,「小哲,不用這樣吧,我又不是醋罈子!」
高哲傻笑,這是他的經驗和精華所積累,沒有辦法說話的時候就傻笑,女人的眼淚,男人的傻笑,永遠是讓異性消除戒心的最好武器。
李清妍笑著伸手捏了一下高哲臉上的皮,「別裝的這麼可愛,我會把你當成龐物的!」
靜下來以後,高哲讓米奈把法師塔開到沙漠裡。他陪著李清妍在二樓選了一間屋子後簡單的幫著李清妍佈置了一下。
「看著舒不舒服?」佈置之後,李清妍拿著手絹擦著汗問高哲,雖然高哲的臉上沒有汗,但她仍然在高哲臉上輕擦了兩下。
「嗯,是那個房間的樣子!」高哲坐在床上盯著李清妍,「你還記得你租的那個房間的樣子?」
「這輩子也不會忘了!」李清妍有些動情的看著高哲,「那裡曾經住過一個好帥的男孩!」
高哲一愣,「是我!我真的有那麼帥啊!」
「嗯,似乎,是只適合少數人的那種帥!」李清妍坐在高哲身邊,「比如說……我!」
高哲攬起李清妍的腰,在李清妍的臉上輕輕親了一下,李清妍不好意思的看著周圍,「那個,他們……」她有些模糊不清的說道。
「我不叫他們,他們總是會在第七層!」高哲輕聲在李清妍的耳邊說道。陣陣少女的氣息飄過,高哲感到自己變的有些興奮起來,「那個,可以嗎?」他問李清妍。
「嗯!你想的話,就做吧……」李清妍閉著睛,紅著臉低語道。
「那你想嗎?」
李清妍忽然把頭埋在高哲胸前,低聲啜泣起來,「這些都是真的嗎?我再也不用害怕這裡會停下來了,是嗎?」李清妍仰起頭,有些迷亂的,又令人迷亂的,濕濕的,水晶般的眼睛看著高哲,她的右手彎過來指著自己的心臟的位置。
「是的,都是真的,再也不用擔心什麼了!」高哲想笑,但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來,滑到李清妍的臉上,嘴角,李清妍微微張開嘴,眼淚就流進了她的嘴裡。
「你幹嘛要哭啊!」李清妍緊緊抱著高哲。
「我也不想哭……」高哲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現出的微笑會不會出現在自己的臉上,只是近於機械的回答著,「但我管不住自己……」
哭了好一會,李清妍才慢慢的從高哲的身上掙脫出來,「都哭花了,我去洗一洗!」
「我也去!」高哲從背面抱著李清妍圓潤的雙肩。
「別!」李清妍伸手擋著高哲,臉上飄著紅雲,「等我一下!」說完話也不管高哲同不同意,迅速的從皮箱裡拿出幾樣東西後,李清妍從房間跑了出去,留下高哲愣愣的站在原地。
高哲的耳朵裡始終縈繞著李清妍的話,「……是真的嗎?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這一切都是真的!」高哲小聲的自語道,「沒錯,都是真的!」他的頭腦裡蒙太奇的出現從見到李清妍一直到現在的種種事情,一時間,心裡似乎被無盡的愛憐佔滿,呆呆的看著李清妍剛剛跑出去的地方,高哲只感到心裡儘是濃的化不開的柔情,「她是我的老婆!」高哲的眼淚再次不能自已的落下來,「從現在開始,她永遠不會再離開我……」他輕聲的自語。
第七十六章 萬年之後
「你現在想要嗎?」是李清妍的聲音,而李清妍的人就穿著一襲淡紫色繡著紫羅蘭的輕衣站在門前,她半裸露著的柔若無骨白的耀眼的手臂輕輕的搭在門邊,臉上幾分嬌喜幾分羞怯。
衣服的質地很柔,且有點透明,高哲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個常常會出現在他的夢中的人的身體的曼妙的輪廓。
應該是沒有帶文胸,隱隱約約的,算不上是很大,卻很均勻的挺立著,讓人感到柔和而溫暖,腰細細的,在睡衣的輕微擺動中有些急促的輕微的波動,衣服不是很長,剛好遮住它需要遮住的地方,兩條渾潤圓滑,白的耀眼的長腿筆直的,輕輕顫動著晃著高哲的雙眼。
李清妍的眼彷彿融著春花的柔艷,秋水的波瀾,她的黑黑的發濕濕的貼在臉上,滑到頸上。
「我想要你……」她夢囈般,同時也讓高哲感到似乎在做夢一樣的說著,「給我……」她慢慢的張開雙臂,走到高哲面前。
一瞬間,高哲只感到自己幾乎窒息,之後,所有發生的一切,都幾乎是在雲裡霧裡,在感到從沒有過的滿足感之後,高哲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高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醒著還是在做夢,溫暖柔軟的感覺就在自己的懷裡,又延伸著纏繞住自己的全身。
「你醒啦!」李清妍粲然一笑,一股淡淡的香味讓高哲感到呼吸有些急促。
「剛才……沒弄痛你吧!」高哲歉然問著。
李清妍只是笑了笑,用手輕輕撫摸著高哲的前胸,「你多長時間沒洗澡了!」李清妍看著手中細瑣的泥點。
「呵呵……」高哲傻笑,他只記得上次洗澡是在那個月亮井裡,戰敗毀滅女神之後,當然,如果那樣算是洗澡的話。
「去洗一洗,我替你搓背!」李清妍輕柔的說道。
高哲長出了一口氣,用力的抱了李清妍一下,然後跳到地上。
李清妍緩緩的坐起來,披上那件淡紫色的睡袍,站起來的時候,她略微皺了皺眉。
「還是我自己去洗吧!你歇一下!」高哲愛憐的說道。
「沒關係!」李清妍又皺了皺眉,她皺眉的樣子裡似乎揉盡了柔媚,高哲禁不住心神一蕩。
「看我做什麼!」李清妍看著高哲直愣愣的樣子輕嗔道。
「你的樣子真好看!」高哲忽然感到似乎世界上所有的美都集中在自己面前,濃縮成了這個活生生的,可愛又讓人可憐的女人。
「真的嗎?你喜歡嗎?」李清妍嬌笑著問道。
「我怎麼會不喜歡,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了!你唱的那首歌真好聽,舞跳的也好看……對了,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如果可以用說話來發電的話,高哲很明顯可以當一個小三峽。
「感覺,呵……」李清妍坐在床邊,用手托著腮,「……你好像是問過這個問題吧!」
「是嗎?那你是怎麼答的?」
「嗯,我說,我看到了一個給我百分之一千感覺的傻小子!」李清妍忽地咯咯笑了起來,「真是傻死了!」
兩個人鬧了一會後,動身去衛生間洗浴。
躺在溫溫的水裡,高哲把幾個月裡發生的事情一一對李清妍講了一遍,聽到緊張的時候,李清妍總是會忍不住驚叫,在聽到高哲和辰露在月亮井裡風流後差一點被殺死的事情後,李清妍在高哲背後輕輕打了兩下,笑著說道:「怎麼就沒把你們這對姦夫淫婦淹死呢!」
高哲嘿嘿傻笑了兩聲,接著講之後發生的事情,當所有事情都講完之後,李清妍長出了一口氣,笑道:「要是以前,聽完這麼多心驚肉跳的事情不嚇死我才怪!」
高哲嘿的笑了一聲,說道:「就算是死了,我也要想辦法讓你再活過來!」
李清妍的語氣忽然有些傷感:「真的麼?真的能做到嗎?死了的人真的能活過來麼?」
高哲知道觸到了李清妍的傷心處,回過頭笑著看著李清妍說道:「讓死人活過來未必是什麼好事,而且過了這麼長時間,即使活過來,你媽媽或許也不會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真的嗎?媽媽真的把我忘了嗎?」李清妍的眼睛裡流動著異樣的感傷,「媽媽真的會忘了清妍嗎?」
高哲搖了搖頭,歎氣說道:「如果每個人都一直記得所有的生生世世的事情,那還有什麼意思!只會徒勞的增加一些沒有辦法實現的負擔而已。」
李清妍一愣,默默的想了一會,忽然間柔聲說道:「至少,我永遠會記住媽媽,爸爸的好,還有你對我的好,一直到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之後,也一直不會忘,我還要給你生許多個寶寶,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爸爸有多好!」
高哲呆呆的看著李清妍,忽然間有了一種即使用世上所有的一切來換李清妍的一根手指,一束頭髮,一根眼毛,自己也萬萬不會去換的想法。
等兩個人洗浴之後,高哲算了算時間,已經差不多過了七八個小時。
「二鍋頭!」他喊道:「我們到沙漠了吧!」
「三個小時十七八六秒的時候就已經到了您指定的地點,高哲大人!」
「哈哈!」高哲大笑一聲,「想不到你小子這麼仔細!」
二鍋頭嘿嘿笑了兩聲,隨即米奈的聲音傳來:「高哲大人,下面沙漠上似乎有一個傳送沙門,我們需要下去嗎?」
「咳……」高哲輕咳了兩聲,「總大人大人的叫著不好,這樣吧,我收你們兩個做小弟,以後管我叫哥哥就可以了!」
「是,高哲大……哦,哥哥!」二鍋頭和米奈的聲音有些不適應。
「那我呢?」李清妍笑著問道。
「哥哥姐姐的,當然要叫姐姐了!」高哲笑著看著李清妍。
「哥,哥哥,米奈第一次有些結巴,這,這樣叫真的可以嗎?事,事實上,我們只是您的卑微的僕從。」
「不,不要這麼想,你們做的很不錯,我很喜歡你們!」高哲笑道,「不要那麼想,你們真的很不錯。」
「是……」高哲怎麼也沒有想到二鍋頭和米奈竟然也會哭,雖然那只是一種有些沙啞的,不協調的音調,但高哲可以肯定,二鍋頭和米奈都在哭。
「怎麼了?幹嘛要哭?」高哲問道,李清妍很驚異的看著四周。
「沒,沒什麼!」米奈的聲音中有一種掩飾的意味,而二鍋頭嗚嗚咽咽的聲音卻一直沒有停下來。
「呵,好了!」高哲站起身,拉著李清妍進入第七層能量室。
「啊,好漂亮?」看著閃著柔和光芒的迦南之心,李清妍驚歎道。
「它的名字是迦南之心!它是能源!」高哲笑了笑,把手放在迦南之心上。
立刻,塔外的情景全部的呈現在他的眼前。
「解除隱形狀態,進入穿越狀態!」高哲開始控制法量塔。李清妍微笑著看著高哲,臉上隱隱約約透出一絲驕傲的神色。
法師塔慢慢的進入沙堆,而事情發生的也確實很巧,在法師塔顯露痕跡進入沙堆之後,恰巧有另一個探險隊從這裡經過,一個手快的探測隊員在看到這一幕後極快的拿起照像起狂拍了起來。
「奇跡,奇跡……」探測隊員狂熱的喊著。
「看,我把它拍下來了,哈……」這名探測隊員得意的笑還沒結束,忽然發現有一縷淡綠的光華飛來,手中的相機「叭」的一聲,裂成了無數碎片。
「天!這是怎麼回事!」他喊道。
這個時候,法師塔已經進入了地下,探測隊員似乎看到了一個男孩的臉憑空的出現在沙漠中,對他們微微一笑後,倏忽消隱在空氣之中。
在近一個月後,這件事已經在整個北非和近半個歐州傳的沸沸揚揚,一個研究沙漠學多年的學者在整理了這些資料後寫了一篇名字叫《沙漠裡的奇怪現像》的研究報告,極其系統深刻的把這些事情做了推測說明,這篇報告在當年獲得了某個科學研究獎項中的最有價值獎。從此後,關於沙漠中的傳說此起彼伏,以至到最後以訛傳訛,男孩變成了沙漠的守護神,塔變成了神給予世人的某些預兆。
進入地下後,高哲直接把塔停在了傳送陣上,在到達博莫看守的傳送門時,高哲大聲的和博莫打著招呼,然而整個傳送地卻靜的有些駭人。
感到事情有些蹊蹺,高哲打開了法師塔的絕對防衛。
「怎麼了?」看著高哲的臉色有些不好,李清妍悄然問道。
高哲輕輕的搖了搖頭,「你先去休息一下。」他說道,「這些事情你不用擔心!」
李清妍疑惑的點了點頭,順從的走到傳送點。
「難道他們這麼快就到了?」在李清妍離開後,高哲自語道。
「米奈,打開奧術之牆,只要我在塔內,任何口令也不許進入。」
米奈應了一聲,她的聲音裡仍然帶著一絲不自然的哭過的聲調。
「哥哥,奧術之牆已經開啟!」
「嗯」,高哲盯著塔外,「去下面陪陪姐姐!」
「是!」米奈應道,隨即米奈有些猶豫的語氣傳來,「哥哥,米奈感覺到了危險!」
「嗯!」高哲點了點頭,「去陪姐姐,二鍋頭在這裡陪我就可以了!」
「二鍋頭!別忘了剛才我們立下的承諾!」米奈輕聲說了句高哲沒有太聽清楚的話後離開了能量室。
「永遠不會!」二鍋頭的聲音高哲倒是聽的很清楚。
「你在說什麼,二鍋頭?」高哲問道。
「沒,沒什麼」,二鍋頭有些荒張的掩飾道。
第七十七章 入侵史萊姆
剛剛從傳送陣出來,高哲立刻感到一陣噁心和眩暈。
成千上萬的骷髏和幾隻巨大的野獸正站在阿達克蘭的土地上,所有的骷髏左手執盾,右手執刀,而骷髏中的巨獸則在不時的發出巨大的咆哮。
當看到法師塔出現在傳送陣中之後,立刻有兩隻巨獸和數十骷髏向法師塔衝了過來。
「哥哥,要不要開啟攻擊系統?」二鍋頭問道。
「不!」高哲肯定的搖了搖頭,「這座塔的能量將永遠用作防衛,攻擊系統消耗的能量太大了!」
「可是……」二鍋頭辨駁道:「迦南之心的能量是無盡的啊!」
「世界上沒有無盡的能量!」高哲笑了笑,同時把法師塔升到了一個骷髏和巨獸接觸不到的位置,「迦南之心之所以擁有無盡的能量,是因為它代表著自然,在釋放能量的同時它也在同時不斷的吸收的能量,它的能量只用在用於自然的時候才會生生不息,一旦把它用作別的用途,它的能量將很難處在自然循環狀態,這也是為什麼當初森林之神會被殺死的原因!」
「啊!您……您怎麼會知道這個?」二鍋頭驚訝的問道。
「能量感應!」高哲的手上升起一段蓬華,「我似乎開始知道什麼是對力量的忠誠了。」
「力量的忠誠?」二鍋頭不解的重複。
「不要管那麼多了,現在我要趁它們還沒來得及發起進攻把它們的陣形打亂,你控制法師塔到卓爾的部落中去把這件事告訴給辰露或者一個叫托闌的人。」
「天!您要自己出去面對這些邪惡的,骯髒的傢伙嗎?他們有那麼多個……您會吃虧的!」
「不要管我,照顧好姐姐!」高哲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傳送光環中。
從奧術之牆穿過之後,高哲用一段繁複的古咒文取代了奧術之牆原來的口令。走到塔門之前,高哲開始召喚幽靈鬼龍。
施法時間似乎要比高哲預想的快一些,「離開!」隨著喊聲,高哲從塔門跳了下去,在即將開始墜落的瞬間,一個巨大的陰影從高哲的身體中分離出來,將高哲的人融入其中。而同時,巨大的法師塔在空中轉了半個圈,急速向遠處飛去。
高哲在幽靈龍的體內,以幽靈龍的視角俯視著地面。
下面的情景感到有些奇怪,地面上的骷髏奇異的停止了騷動,只有巨大的身披灰黑色長毛的巨大野獸在不停的對著空中咆哮。一些骷髏正手裡半側著盾牌擋著臉從縫隙裡偷偷的看著高哲。
高哲忽然感到地面上似乎缺少點什麼東西。
所有的這些骷髏和怪物為什麼要守在這裡,是誰讓它們守在這裡的?領導他們的人,或者是其它生物在哪裡?
一陣寒意襲來,高哲忽然間發現是自己想錯了。
這些怪物守在這裡不進攻只可能有兩個原因,第一,怪物守在這裡防止卓爾們從這裡逃跑,第二,是為了讓更多的怪物從這裡進來。
高哲清楚的記得在過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任何生物,那麼,情況只可能是,大多數的怪物已經侵入到了阿達克蘭的深處。
就在高哲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的身體盤旋的略微低了一些,忽然間有兩隻巨大的野獸從地上跳了起來向高哲撲去。
它們手跳的很奇怪,奇怪的原因在於這些巨大的野獸是使用手臂跳躍起來的,它們的手臂很長,指端是近半英盡長的銳利的長爪。
無論如何,高哲也沒有想到這種野獸會跳的這麼高,等到它反映過來的時候,有一隻野獸的巨爪已經鑲入了幽靈鬼龍的翅膀之中。
已經和幽靈鬼龍建立了心靈感應的高哲只感到一陣劇痛,整個身體一歪,幾乎就這樣從空中墜落下去。
這個時候,另一隻野獸的巨爪已經攻擊到了幽靈龍的咽喉處,高哲急忙忍痛深吸一口氣,一瞬間,幽靈鬼龍潛入到空間的縫隙之中。
然而,高哲忽然間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空間的縫隙中有一隻長的很奇怪的怪物,這種怪物的身體半方半圓,似乎是半透明的,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和卓爾種族中所傳說的膠怪很相似,但在身材上,它卻明顯要比膠怪小一些。
在高哲進入空間縫隙的一瞬間,怪物疾速的在原地跳動了兩下,向高哲射出一束淡綠色的毒水,然後,怪物的整個身體迅捷無比的向高哲撞了過來。
高哲終於知道即使躲在空間的縫隙裡也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最豈碼眼前的這種怪物就讓他感到極不安全。
而這種怪物的存在則讓他感到更加不安。
他的記憶裡有這種怪物資料,時空史萊姆。
史萊姆曾經是上古時期最強悍的一種種族,它們的種族之中的分類極廣,其中大多數都是沒有任何戰鬥力的傢伙,但史萊姆中的戰士一族和法師一種的身體裡卻有著無與倫比的力量與魔力,或者說,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力量與魔力的像征。
由於這個種族的法師常常濫施魔法毀壞其它部族的東西,在終結日來臨之前被強大的野蠻族率領著其它一些部族將史萊姆趕入了零度空間。
而零度空間的另一個名字是魔域。
傳說那裡生存著無數擁有巨大的毀滅力量的惡魔,在那裡,大魔主曾與魔法之神博拉多訂下契約,除非有人打開通往魔域之門,否則魔域中的惡魔決不會從零度空間中出來。
多少年來,魔法之神博拉多一直讓他最得力的十二門徒守護著通往魔域之門。在野蠻人將史萊姆趕入零度空間的時候,甚至有人親眼見到了博拉多本人就守在那道門前。
當然,博拉多認同了野蠻人的做法,他破例的為野蠻人保留了二十四小時的通往魔域的異次元空間之門,也就是驅逐之門。
驅逐之門是博拉多用魔法的力量打開的通往零度空間之門,據說在整個魔法領域能夠打開這種門的人不超過五個人,當然,其中還要包括那個傳說中的法師洛格爾曼。
雖然擁有洛格爾曼的記憶,但就算是高哲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懂不懂得如何打開驅逐之門,他的頭腦中確實有相關的記憶,但有些東西卻很模糊,當他對於魔法的理解和信任日效益加深的時候,他總是感到頭腦裡存在著一些似是實非的東西,讓他懷疑自己所獲得的究竟是不是洛格爾曼的全部魔法記憶。
現在,一個時空史萊姆就出現在他的面前,雖然他知道即使在零度空間,史萊姆仍然憑藉著強大的力量獲得了屬於自己的繁衍地,並且不受魔主與博拉多的契約的支配,但從零度空間中來到這個世界,即使是打開一瞬間的驅逐之門,也不是史萊姆這種怪物可以做到的。
那是超越魔法極限的極至魔能,即使史萊姆擁有打開驅逐之門的精純能量,也不可能理解到這個魔法的含義。
有一瞬間高哲甚至懷疑到是不是魔王阿卡在背後支持著史萊姆。
但現在卻絕不是推測懷疑的時候,高哲很清楚史萊姆的出現代表著什麼,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月亮女神會考慮選擇他做為使者了。
或許拉特夫的話是對的。
自己是唯一一個可以讓精靈族和神族聯盟的人。
在一瞬間,高哲只能祈禱空間縫隙外的那兩隻巨大的野獸快點摔到地上,摔的越重越好,最好是摔死。
吐出胸中的氣,高哲引導著幽靈龍從空間的縫隙中回到了現實之中。
然而,事情比他想像的要糟的多。
兩隻巨大的野獸竟然被不知名的力量懸在了空中,而時空史萊姆的毒液襲擊以及它本身的襲擊竟直接從空間的縫隙中穿越出來。
「時空史萊姆,擁有控制次級時空能力的綜合性史萊姆……」高哲苦笑著回想著記憶中的信息。
他幾乎從沒想過在對戰的時候自己竟然表現的會這麼差勁,直覺是必須的,卻絕不是必要的,除了直覺直外,更重要的,應該是冷靜,這才是一個法師真正需要的東西!
史萊姆的毒液攻擊已經逼近,史萊姆腫脹的身體也同時攻了過來,兩隻巨獸的利爪正高高舉起。
高哲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陷入了這麼絕望的一個境地。
第七十八章 神使歸來
電光火石的一瞬,高哲忽然間感到時間似乎停了下來。
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誘導你的力量,歸於你的榮譽,使你免於脅迫的恐懼!」
「恐懼!」高哲心裡猛地一動,自己什麼時候開始變的恐懼起來,竟然不敢去面對面前的敵人。
他的目光在兩隻巨獸的身上閃了閃,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兩隻巨獸竟然一直無聲無息的脅迫著他的思想,讓他不敢反擊。
高哲忽然間感到從沒有過的恥辱感,自己竟然被兩個低能的野獸給玩弄了。這簡直就是不可以容忍的事情。
憤怒在一瞬間被點燃,完全把自己的力量和幽靈鬼龍融為一體,高哲忽然間雙翼疾舞,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一瞬間,似乎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停滯下來。
高哲發出的恐怖尖嘯對附近所有的巨獸產生了恐懼效果,時空史萊姆似乎也受到了尖嘯的影響,忽然間不能控制自己的攻擊。
高哲的身體再次融入到空間的縫隙之中,而史萊姆所發出的毒液攻擊則濺射到兩隻巨獸的身上,然後,史萊姆的身體重重的撞在一隻巨獸的身上。
整個史萊姆忽然間化成濃綠色的液體,將兩隻巨獸包融起來。
巨獸發出絕望的嚎叫,全身上下開始冒出綠色的氣泡,不到五秒鐘,兩隻巨獸就徹底的消失在綠色的液體中,連根皮毛也沒有剩下。
之後綠色的液體在空中緩緩的凝成一團,輕輕彈動了兩天,再次變成了腫脹不堪的史萊姆。
再次出現在現實空間中的高哲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想不到這只時空史萊姆的攻擊竟然是完完全全的毒液攻擊,如果真的攻到自己身上的話,恐怕即使以元素幽靈龍的體質也不會好受多少。
史萊姆回過神來,再次面向高哲,這次它在自己的周圍豎起了一圈淡綠色的半透明屏障,很明顯剛才它確實是被高哲的恐懼尖嘯嚇的失控了。
地面上的骷髏開始不安起來,仍然處在恐懼中的巨獸開始不由自主的屠殺自己身邊的骷髏。
這個時候,時空史萊姆的身體忽然間向下發出一縷柔和的綠光,在看到這縷綠色的光茫之後,不安的骷髏和巨獸慢慢的停止了騷動。
綠光!高哲頭腦裡忽然間閃過一片靈光,攻擊是自然法系的毒液攻擊,而綠光就應該是自然法系的安撫,那麼,眼前這只史萊姆就應該是一隻由自然能量組合的能量體。
和幽靈鬼龍融於一體的高哲忽然間張嘴發出幾聲怪笑,怪笑聲中,時空史萊姆似乎感受到了高哲的壞心思,圍繞在它周圍的綠色屏障竟然毫無原由的抖動了兩下。
「二鍋頭!」在和史萊姆的對峙中,高哲開始和法師塔取得聯繫。
「哥哥,這邊死了好多精靈!」二鍋頭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先不要理那面,雖然擔心辰露和娜娜的安危,但高哲非常清醒的知道自己現在必須保持冷靜。
綠色屏障中的史萊姆似乎有些不安,它試圖開始對高哲展開攻擊。
高哲忽地騰空飛起,對著史萊姆的周圍釋放出幾個音波攻擊,同時,他的雙手緊扣出兩支駭骨之箭透過幽靈龍的雙爪疾射而出。
駭骨之箭射到高哲瞄準的兩隻巨獸的身上後,竟然緩了一緩後,消失在空氣之中。
高哲忽然感到這種巨獸似乎有些可怕,銳利的可以撕破一切的巨爪,可以脅迫敵人的氣息,以及對魔法具有的免疫能力,讓這種傢伙實在讓人感到太難對付。
他忽然間想到了一種古老的野獸。
比蒙怪獸。
隨即他在心裡搖了搖頭,傳說中的比蒙怪獸應該比眼前這種怪獸兇猛的多,但眼前的這種野獸卻和比蒙有著很多的相似之處。
史萊姆小心翼翼的應付著高哲的攻擊,高哲只感到時間在煎熬中一點點過去,大概過了二分鐘,法師之塔終於呼嘯著從遠處飛來。
「二鍋頭,開啟迦南之心的強效能量吸引!」高哲用心靈對二鍋頭說道。
「是!」二鍋頭的聲音微微帶著興奮。
高哲在心裡不置可否的輕哼了一聲,每當有能量的波動,二鍋頭和米奈所吸收的次級能量就會增加,這對於它們來說就等同於始終保持著七八分飽的人上五星酒店大吃一頓。
「一,二,三……」高哲在心裡默默的計算著時間。
「哥哥,強效能量吸引已被開啟!」二鍋頭的聲音響起。
「很好!」高哲忽然間張開嘴發出幾聲怪笑,處在幽靈龍體內的他雙手前伸,嘴裡吟誦起晦澀的咒語,高哲透過幽靈龍的雙眼直視著眼前的時空史萊姆。
「弱智的傢伙,去死吧!」高哲微笑著對著史萊姆發出兩條能量束縛之索。
能量束縛之索是一種使用黑暗能量暫時性讓其它施法者停止在空間某一處的一種魔法,長久以來,高哲始終認為這應該是一個沒有多大用處的魔法。因為大多數的魔法都是以施法者為中心的遠程攻擊性魔法。
但直到這個時候,高哲才感到任何一個魔法的存在都一定有著它的價值。正如這個世界上的許多東西,許多人,本來有些東西你以為它沒有用,但它卻在特定的情況下偏偏有用的不得了,而有些人在平時顯的異常平庸,甚至於遭人鄙棄,可一旦條件適宜,就會乘雷擊天,一鳴驚人。
能量整縛索很容易的尋著能量源將史萊姆束縛起來,而同時,一縷迴旋的自然能量忽地從塔尖發出,時空史萊姆腫脹的身體一瞬間化成一道綠光被吸入到法師塔中。
失去了史萊姆的領導,地面上的骷髏和巨獸又開始騷亂起來,高哲乘機又向巨獸釋放起恐怖尖嘯,同時又大片大片的對著骷髏釋放著音速攻擊。
沒過多長時間,戰場上就只剩下幾隻相互殘殺的巨獸,在巨獸互相攻擊的差不多之後,高哲俯衝下去,咬斷了幾隻巨獸的喉管。
「或許這些傢伙的皮用來做衣服會不錯!」發現巨獸的皮極其堅韌後的高哲在衝向空中的時候在心裡開玩笑般的想著。
使幽靈龍隱藏在空間縫隙中尾隨著自己,高哲站在塔門外讓二鍋頭把塔全速開往阿達克蘭的中心。
在精靈族的領地上,迦南之心的能量循環似乎變的比平常快了不少,在使用了空間折疊後,能量絲毫沒有耗損的跡像。
傳送陣離阿達在蘭的中心城市並不算遠,因為使用了折疊空間,法師塔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裡就到達了中心城市的上方。
「龍,那上面有兩隻龍!」二鍋頭驚愕的喊道。
高哲長出了一口氣,知道辰露和娜娜還沒有什麼危險。低頭看去,只見城市中到處都是巨獸,骷髏,和精靈在拚殺的痕跡。
而在一些卓爾密集的地方,高哲可以清楚的看到幾隻火焰屬性的史萊姆正在大片大片的燒殺卓爾。
「使者回來了!」不知是誰看到了塔門外站著的高哲,大喊起來。
「使者回來了!」
「真的是使者回來了!」
地面上的卓爾忽然間狂呼起來,同時,卓爾的士氣急速的膨脹起來。
一隻火焰史萊姆被狂熱的卓爾發出的箭矢穿成了刺蝟,在某種猛烈的爆炸開,卓爾們不畏死的將幾隻巨獸引誘到爆炸範圍內,隨著恐怖的巨獸一起被炸成了碎片。
高哲終於看到了辰露和娜娜幻化成的兩隻巨龍。
她們正圍繞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穿著血紅鏈甲的骷髏指揮官不停的攻擊。
骷髏指揮官的手中似乎有反彈魔法的東西,在不停的將魔法反彈出去後,骷髏指揮官一邊指揮著整場戰鬥,一邊反方向向辰露和娜娜發射著瞬發的黑暗魔法。
但瞬發的魔法並不能對辰露和娜娜產生太大的傷害,充其量只能牽制著兩個人的行動,而骷髏指揮官似乎也正是要做到這一點。
除了少數強大的卓爾外,卓爾的弓箭很難對巨獸產生什麼太大的傷害,很手持盾和劍的骷髏對卓爾來說似乎有些單薄,但這些骷髏似乎擁有不死的生命,即使支離破碎的倒在地上,也會在一段時間後重新組合後奇異的站起來。
召喚出幽靈鬼龍,高哲跳到了龍背上直接飛到骷髏指揮宮的面前。
高哲一揮手,娜娜和辰露立刻一左一右飛到高哲身邊。
伸手放出暗黑之盾擋住骷髏指揮官的攻擊,高哲盯著骷髏指揮官略微泛灰的死魚般的眼睛,「你把博莫怎麼樣了?」高哲問道。
「博莫?」骷髏指揮官邪異的笑著,同時指著自己身上血紅色的鏈甲,「它的血比真正的龍血還要好,你看!」
「博莫死了!」辰露的眼中散發出憤恨的光芒。
「那個自大的老傢伙,早就該死了,是不是,還有你們,都要一起去死,所有的世界都應該是屬於我的偉大的主人召喚者,哈哈哈……」骷髏指揮官放肆的大笑著,同時,他把手仗指向高哲,「你就是那個叫高哲的小傢伙吧?」他問道。
高哲冷笑著點點頭。
「那麼,是你殺死了小紅桃?」骷髏指揮官死魚般的眼裡乏出一絲可憎的黑光。
「小紅桃?」高哲一愣,隨即大笑起來,「沒錯,是我殺死了她,還有她的姘頭,你想怎麼樣。」
「拿你的命來抵債!」骷髏指揮官忽然間狂吼一聲,手中的權仗化成一把血紅的長劍忽然向高哲劈了過來。
「小哲!」辰露的右翅倏忽化成一條手臂,而手上正是月神之弓。
高哲順手接過長弓以弓身擋住血劍,然後反手一掃,月神弓光芒暴漲,骷髏指揮官不敢硬擋,向後躍開。
「這是什麼?」骷髏指揮著有些厭惡的自語般問道。
「它代表著月亮女神!」高哲伸手接過娜娜遞過來的箭搭在弓上向骷髏指揮官瞄準。
骷髏指揮官呵呵吼了兩聲,他忽然間感到無論自己向哪個角度躲避都沒有辦法躲開高哲的瞄準範圍。
「你殺不死我的!」骷髏指揮官死魚般的眼睛忽然間閃出兩縷紅芒,它的右手忽地伸入到自己的體內,取出一顆直徑半米血紅色的球狀體。
「殺了我吧!這個老傢伙一定會比我死的早的。」骷髏指揮官吼道。
高哲注意到骷髏指揮官身上的鏈甲在一瞬間變成了死灰色。
「博莫!」高哲盯著骷髏指揮官手中的血紅色圓球,同時,他手中的弓略微指高指同骷髏指揮官的頭部。
第七十九章 神聖干涉
「怎麼樣!」射死我吧!骷髏指揮官做了個自我陶醉的表情後凶狠的看著高哲。
「放開它!」我讓你活著離開阿達克蘭。
「哈!」骷髏指揮官吼道,「是放下你手中的弓才對!」
「以你的能力永遠也別想讓我放開手中的弓!」高哲忽然大聲吼道,「醜陋的傢伙,我給你三秒鐘的時間!」高哲開始緩緩向後將弓拉成滿月,同時,他的嘴裡慢慢數著一……二……三。
三字剛一說出口,骷髏指揮官忽地鬆開博莫,雙手舉過頭頂。
「你贏了!」骷髏指揮官笑著說道,「但你們死了很多小傢伙!」
「不」,高哲譏諷的笑了笑,「你看到的只是表面!」
說話的時候,高哲的頭頂忽然間出現一個金色的天使光環,手中的弓始終對著骷髏指揮官,高哲開始在心裡把幾段冗長的魔文串聯在一起。
「攝取自然!能量轉化!」從法師塔中把時空史萊姆所轉化成的自然能量提取出來,高哲開始使用拉特夫傳授的能量轉化將精純的自然能量轉化為生命能量。
辰露和娜娜只看到高哲頭上的光環越來越亮,忽然之間,一雙金色的雙手從高哲的雙肩上伸了出來握住光環。
高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骷髏指揮官,口中吟詠著繁複的魔文,時間大約過了五分鐘,金色的雙臂忽然間光環高高舉向天空。
此時高哲的臉上透露出一層淡淡的金光,「以諸神之名義,請允許在這個戰場中戰死的靈魂從他們的驅體上復活……生命力量之終結……神聖之名干涉眾生。」
金色的光環忽然在空中化成萬點金雨,從空中落下,倒在地上的卓爾,支離破碎的軀體開始奇跡般的癒合並戰立起來。
戰場上的卓爾以及復活的卓爾們跪倒在地上對著高哲頂禮膜拜,忘情狂呼,而失去指揮的骷髏和巨獸則聚集在一起,驚愕的看著這一切。幾隻史萊姆靜靜的站在骷髏和巨獸的前方,似乎隨時準備進行反攻,但聽到卓爾們巨大的歡呼聲後,他們不自由主的向後退了幾步。
骷髏指揮官荒亂的用手掩住死魚般的雙眼,「不,不可能!」他喊道,「你不可能真的是他,偉大的召喚者說過,你不會是他,你不會是他,你不可能會是他!」
「他來過這個世界,而且一直存在在這個世界!」高哲忽然間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而說話的音調和語氣卻和存在在自己身體中的另一個自己極其相似。
「他來過這個世界……而且一直存在在這個世界……」骷髏指揮官有些意識崩潰的重複道。這個時候,一隻火焰史萊姆射出的光照在骷髏指揮官的身上,骷髏指揮官安靜下來。
憤恨的盯了高哲一眼,「我們還會回來的,無論你是誰!」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早已沒有血肉的面容在咬牙切齒中顯的異常猙獰可怖,兩排雪白的牙齒發出咯咯的聲音。
「歡迎!另外,我需要感謝守在傳送陣前的那隻小史萊姆……」高哲笑了笑,同時他注意到另一隻時空史萊姆從時空的縫隙中鑽了出來。
「二鍋頭,快,再打開強效能量吸引!」高哲用心靈傳遞對二鍋頭喊道。
「是!」二鍋頭的聲音興奮之極。
偷偷的在那只時空史萊姆的身上施放了一個小伎倆,高哲對身邊的辰露和娜娜露出了一絲壞笑。
可憐那只時空史萊姆乘興而來,躲在時空縫隙中一直等著隱忍一擊,卻沒有想到一直沒有得到表現的機會,而直到最後,還被對手暗算,轉換成了自然能量。
一道綠光閃過,腫脹的時間史萊姆倏忽消失在空氣之中。
在發現被暗算之後,幾隻火焰史萊姆怒不可遏的回頭反衝回來。
「辰露,冰霜凝結!」高哲的眼神指向手中弓箭的箭尖。
辰露張開巨口,呼地吐出一縷寒冰氣息,寒冰氣息在空中閃過一縷藍光,凝成一點,附在箭尖上。
「快回來!」骷髏指揮官雖然自大,卻很瞭解自己所處的立場。
但憤怒的火焰史萊姆似乎已經失去了控制。
高哲把箭對準史萊姆的中心範圍,手中的弓忽然暴漲到幾十米長,而弓上的那支箭卻凝成了一粒圓珠。
「以月亮神之名,懲罰入侵者!」高哲高呼道。
「以月亮神之名,懲罰入侵者!」千千萬萬的卓爾跟著狂呼。
圓珠從弓弦上射出,倏忽消失在空氣中,隨即,在幾隻火焰史萊姆的中間猛烈的爆裂開來,寒氣蔓延,幾隻火焰史萊姆一瞬間變成了幾具冰雕。
「娜娜,自然縛索!」高哲喊道。
無瑕顧及高哲為什麼會如此精確的瞭解自己掌握的魔法,娜娜雙翅一揮,雙爪前伸,立刻有無數細籐從她的爪端發出,將幾具「冰雕史萊姆」纏繞起來。
骷髏指揮官身體動了一動,似乎要下令回攻,這個時候,高哲的手上已經握上了第二支箭。
骷髏指揮官猛地一跺角,狂喊道,「離開這裡!」
餘下的骷髏和巨獸尾隨在骷髏指揮官的身後緩緩離開了阿達克蘭。
「托闌!」高哲喊道:「在傳送陣這裡加派二萬名精銳卓爾衛兵,交替看守!」
托闌左手執弓,右手握著一把閃耀輕劍,渾身上下傷痕纍纍,聽到高哲的喊聲後,他從卓爾群中走出來,「遵從您的吩咐!使者大人!」他無比崇敬的應道。
「博莫,博莫怎麼樣了……」高哲手中的弓忽然間開始急速變小,消失在他的手中,身體下的元素幽靈龍也化成一團白光,消失不見,同時,他的身體開始搖搖欲墜,「辰露,我好累,扶我去塔裡……娜娜,找兩個影遁技能好的機靈一些的精靈去跟蹤那些骷髏,看他們會去哪裡……」在敵人完全的從戰場上消失後,高哲終於感到了不支,神聖干涉和寒露箭實在耗費了他太多的心力。
辰露巨大的身影在空中一閃,恢復成人形,伸手扶著高哲,施放了一個次級漂浮術,在眾多卓爾的膜拜中緩緩走進塔中。
在勉力說完開啟奧術之門的口令後,高哲終於不支的倒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躺在李清妍的床上,右邊床前站著托闌和一個渾身血紅色看上去相當賞心悅目的一個精靈!而娜娜,辰露,和李清妍正眼含關切的並排站在另一側的床邊。
「使者大人!您醒了!」托闌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高哲應了一聲。
「小哲!」娜娜的語氣裡帶著哭腔,「你嚇死我們了!」
高哲輕輕搖了搖頭,笑了笑,「沒什麼,我怎麼能忍心扔下你們三個不管!」
李清妍,辰露,娜娜三個人互相對視了一下,然後同時苦笑。
「咱們先出去吧!」苦笑過後,辰露輕聲說道。
「嗯!」娜娜會意的點了點頭。
李清妍顯的有些迷惘,但很快的,她笑了一下,跟在辰露和娜娜身後走出門外。
「咳!」托闌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
「她們看上去可真不錯!」血紅色的精靈笑著說道。
「你是……博莫?」高哲看著血精靈問道。
「沒錯,我就是博莫!」博莫微笑道:「我已經償還了曾經欠給高等精靈的一切,從現在開始,我將永遠在您身邊為您效勞!」說話的時候,博莫虔誠的行了一個騎士禮。「希望您不要拒絕!」
「不,你可以選擇自由!」高哲搖搖頭。
「您的話只能堅定我為您效勞的決心!」博莫也搖了搖頭。
「血精靈很固執的!」托闌小聲的說道。
「那麼……」高哲伸出右手,「朋友!」
「效忠於你的朋友!」博莫伸手握住了高哲的手。
「告訴我!」高哲看著托闌和博莫,「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您離開以後……」托闌緩緩說道,「您的二位愛人要一直守在傳送陣前一直等到您回來!我們不願意違背她們,所以就讓一些精靈在那兒附近建造了一間臨時的木屋……」
「之後,在您離開的三個小時後……」托闌已經學會使用人類的計算方法來計算時間,「三個小時後,她們,您的愛人發現了入侵者!」
「博莫!」高哲眼睛裡含著詢問的神色看著博莫。
「他們帶來了那種消逝已久的怪物!」博莫搖了搖頭,「我討厭史萊姆!時空史萊姆!」
「嗯!」高哲點了點頭,「它們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看來魔域那邊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了!」
「我也是這樣想!」博莫應道,「但史萊姆並不受魔王與魔法之神博拉多契約的限制,只要徵得博拉多的許可,它們可以隨時回到這個世界!」
「不!」高哲搖了搖頭,「雖然它們擁有精純的能量,但它們並不擅於運用!它們沒有能力打開那道門。」
「那您是說?」博莫問道。
「驅逐之門!」高哲歎了口氣,「或許是有人為它們打開了驅逐之門。」
「不可能!」博莫搖著頭,「那是博拉多的極致魔法!」
「但願是這樣!」高哲臉上露出沉思的表情,「跟蹤它們了嗎?」
「在第六道傳送門時被發現了!」托闌歎了口氣,「這次的攻擊似乎只是一種試探!」
「嗯!」高哲點頭,「我們要盡快淨化月亮井,把所有卓爾團結起來!如果他們再來進攻的話,一定不會像這次這麼簡單的!」
「對了」,博莫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您那時使用的是神聖干涉!」
「嗯!」高哲點了點頭。
「用極至的魔法力量,干涉眾生的輪迴!」博莫歎了口氣,「想不到您的魔法能力會這麼強大!」
「不!」高哲看著門外,「那個魔法在施放到一半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能力再施放下去,是一個人幫助我完成了它!」
第八十章 阿達克蘭的遷移
休息了一天之後,高哲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十之八九。
讓他感到高興的是李清妍,辰露和娜娜不知用什麼方式解決了她們之間的問題,只是不到一天的時間,她們已經相處的很融恰。
把托闌和博爾再次召入塔內,高哲把塔升到了幾千米的高度。
把第一層的牆體變的透明後,他可以俯瞰整個阿達克蘭。
阿達克蘭從中心城市以蛛網狀向四周分散,共有近千個村莊,每一個村莊都代表著一個臨時的部落。
「我們需要把它們集中起來!」在看了一會阿達克蘭後,高哲轉過身看著托闌。
「從昨天您回到一直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三百多個村莊派人過來表明願意聽從您的吩咐,我說過的,對您來說,把他們團結起來不是很難的事情!」托闌恭謹的說道。
「博莫,你說呢?」高哲看著博莫。
「不要大意!」博莫一字字說道。
高哲點了點頭,忽然笑著問道:「嗯,博莫大人,你現在說話怎麼和那個時候不一樣呢?」
博莫笑了笑,微躬下身,「那個時候博莫太寂寞,也太大膽了!」
「不要這樣!」高哲制止了博莫對他的禮節,「你盡可以大膽一些。」
「不,事實上博莫一直就是這個樣子的!我的母親是一名妖精,而我的父親是一名血精靈騎士,所以我喜歡騎士般的禮節和妖精對戰鬥的英雄觀。」
「哦,那你隨意好了!」高哲拉著博莫和托闌走到傳送光環中,「和我去控制室!」他說道。
「迦南之心!」剛一進入控制室,托闌和博莫不約而同的驚喊。「使者大人,這是迦南之心!」
托闌的雙手不能自己的微微顫動,臉上是一種喜極欲泣的表情。
「嗯,沒錯,別人送給我的!就是那個剛才幫助我完成神聖干涉的那個人。」高哲很隨意的笑了笑。「現在,我要用迦南之心的能量把月亮井的紐帶連接起來!」
托闌和博莫知趣的退到一邊,看著高哲緩緩走到迦南之心旁。
「哥哥,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米奈的聲音響起。
「哦,這個,沒關係,它不是很費力!」說話的同時,高哲的右手按在了迦南之心的上面。
一蓬綠色的光華閃起,化成水一樣的波紋在高哲的身體周圍轉動不止。
「竟然真的是迦南之心!」博莫小聲的自語道。
水一樣的波紋開始擴散,以高哲為中心,分成十二道綠色的水紋緩緩向四周溢出,順著牆壁聚在塔頂處,塔頂正中鑲著的連接水晶猛地一閃,將十二道水紋收成一束。
整個阿達克蘭在一瞬間忽然被自然能量的光芒染成了綠色,斷裂了百萬年的月亮井鈕帶在能量的光芒中迅速癒合,沉入到地下,將整個阿達克蘭通過月亮井完全的連接起來。
「我們去中心廣場!」法師塔就停在廣場的上空,借助著迦南之心的能量,高哲施放了一個自然傳送,將托闌,博莫和自己傳送到了廣場上的月神湖旁。
清澈的月神湖水開始泛起黑紋。
「是污染!」托闌說道,「污染的月亮井水通過紐帶污染了月神湖!」
「沒關係!」高哲微笑著走入月神湖中,開始吟誦魔文。
一圈圈的波浪開始以高哲為中心無風而起,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托闌和博莫開始感覺到大地似乎跟著高哲所發出的波紋不停的波動起來。
高哲的臉色慢慢的變成了亮銀色。
「小哲的樣子多帥!」聞訊趣過來的娜娜對著身邊的辰露和李清妍說道,「應該把它拍下來!」
「嗯,我帶了相機,在塔裡!我去取!」李清妍笑著說道,隨即她皺著眉看著高空中的法師塔。
辰露靜靜的拉起李清妍的手,對著李清妍微笑了一下,「和我來!」說話的時候,辰露施放了漂浮術。
時間一直延伸了近七個小時,高哲的身體在七個小時中先是由原來的顏色變成銀色,然後又恢復到原來的顏色,這樣反覆了三次後,高哲腳下的水開始變的澄清而透明。
最後高哲長出了一口氣,而這個時候娜娜手中的相機也因用時太久而早已沒電。
「天,這裡沒有電!」娜娜說道。
「但是有人,我想,我們可以建個小型發電站是不是?」李清妍笑著說道。
「嗯,確切的說,是有很多卓爾!」娜娜笑道。
「會有電視看麼?」辰露略帶驚訝的問道。
「有,但是,可能會沒有演員!嗯……或許,我們三個人應該成立個電影公司!」娜娜興奮的跳了兩下。
「我們有很多時間!」李清妍笑著說道,「這樣真好!」
「托闌!」高哲緩緩睜開眼看著托闌。
托闌上前一步,「我在,使者大人!」
「以女神的名義,以及我的名義,向所有的村莊派出通訊兵,讓支持阿達克蘭統一的部族領主到中心城市來,我們要盡快的強大起來!」
「遵從您的吩咐!」托闌興奮的喊道。
「博莫!」高哲轉過頭看著博莫,「去幫助托闌做這些事情!」
「好的!」博莫禮節性的鞠了一躬,然後仰起頭微微一笑,尾隨著托闌離開。
「需要我們做什麼?」娜娜跑了過來。
「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吧!但不要惹事!」高哲笑了笑,眼光在三個人的身上掃來掃去。
「呸!你這傢伙,前幾天還在說要我們幫助你做事情,現在就大權獨攬啦!」娜娜噘起嘴,有些不屑地說道。
「會有需要你們的時候的,你們已經做的很好了!」高哲凝視著辰露,辰露微微低下頭,臉色微紅。
「那為什麼你只看辰露姐姐,而不看我!」娜娜抗議。
高哲只感覺到自己的頭有些大了起來,用手捂著頭,「嗯,這個!」
「頭痛了嗎?是不是又累了!」娜娜關心的扶起高哲,看得遠處的辰露和李清妍忍不住莞然而笑。
「笑什麼,你們兩個狐狸精!」娜娜笑著喊道,然而她的話反倒讓辰露和李清妍笑的更加厲害起來。
「我們回去,讓她們留在這兒傻笑吧!」娜娜喊道。
施放了一個自然漂浮,她拉著高哲正要往塔上飛去,卻忽然發現高哲的身體異乎尋常的沉重。
「怎麼了小哲,真的累了嗎?」娜娜問道,辰露和李清妍斂起笑容,勿勿從遠處跑過來。
「不!我在想……」高哲看著空中的法師塔,「它漂浮的時間太長了,該給它找一個地方讓它歇一歇了!」
「你是說,這裡?」李清妍看著月神湖。
高哲微笑著點了點頭,「沒錯,在這裡,我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我們是絕對自由的!從今天開始,法師之塔,慕闌達之塔將永遠的將這座湖包融起來,這座塔的名字就叫做月神殿,回頭我要讓卓爾的工匠們在月神中的中央建起月亮女神的雕像!」
「可是,法師塔沒有那麼大呀!」李清妍打斷道。
高哲笑了笑,辰露也笑了笑,娜娜悄悄伏在李清妍耳邊說了幾句話,李清妍臉色略微紅了一下,「這個樣子啊!」她說道。
當天晚上的菜是辰露和李清妍一起做的,雖然菜品不多,但她們的手藝實在是不錯,吃過飯菜,四個人坐在法師塔的一層悠閒了聊了一段時間後,李清妍在米奈的指導下去第五層看魔法書,辰露和娜娜拉著高哲去了第六層練習魔法。
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在李清妍的設計下,高哲把法師塔擴改成了一座六層的神殿,讓它把整個廣場上的月神湖包融在其中。
月亮女神的神像很快的建好,巨大的神像矗立在月神殿湖水的中央,因為緣於對月亮女神的感謝,李清妍把其它的五層設計成了螺旋狀圍繞著神像向空中延伸,這樣是為了確保不會有任何人站在女神的頭上玷污女神的尊嚴。
二層被改成了議事廳,三層改成了圖書館,四層改成了法術訓練室,五層是高哲幾個人的私人住宅,六層是整個月神殿的能量系統,裡面存放著迦南之心。
高哲把從流氓手裡搶來的毒品交給托闌做實驗,結果被發現毒品和月亮井中的水混合在一起後,會嚴重的污染月亮井,而且托闌預計這種被污染的井水可以以極快的速度通過月亮井之間的紐帶進行傳輸。直到這個時候,高哲才明白為什麼紅桃女王會弄那麼多的毒品。
雖然因為毒品的問題有些擔心Kelley,但料想著Kelley為人精明,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
阿達克蘭所有部族的領主在接到通訊兵的口令後,以最快的速度陸續來到了阿達克蘭的中心城市。
一方面高哲讓托闌鼓勵各部落領主實行全民皆兵,另一方面高哲親自解散了近二十萬的卓爾軍隊,卻在各部落以及原有的軍隊中挑選出一萬名極為驍勇的卓爾,以及近百名暗影施法者。訓練這些卓爾勇士的第一步,就是把整個卓爾部落的十二種兇猛的怪物趕到了阿達克蘭西部的森林之中,之後,高哲借助迦南之心封印了西部森林,所有的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之中,唯一讓高哲感到遺憾的是沒有見到那個傳說中的被稱作「暗影魔笛」的暗影施法者。也正因如此,近百名的暗影施法者只能由他本人親自訓練,幸好托闌和博莫十分能幹,讓他在幾個月中除了象徵性的做些事情外,能專心的訓練這些暗影施法者。
按人類的時間計算,大概過了六個月,荒蕪近百萬年的阿達克蘭再次繁榮起來,在研究了幾個月魔法知識後,李清妍,娜娜和辰露竟真奇跡般的帶領著一些年輕的卓爾在中心城市外建立起一座小型發電站。發電站是用凝固的月亮井水吸收月亮光發電,事實上,它真正的名字應該是一座魔電站。
近六個月的時間裡,傳送陣沒有半點入侵的跡象。這種跡象讓高哲感到有些不安,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快的讓阿達克蘭強盛起來,回到精靈的領土。
阿達克蘭再次強盛的一年,被稱作高哲元年。
在高哲認為阿達克蘭已經足夠強大之後,他和月亮女神商議讓阿達克蘭回到精靈族的土地。
月亮女神在原阿達克蘭的領土中用神力種植了一顆巨樹,巨樹的名字被稱作世界之樹,而回到精靈族領土的阿達克蘭將被置放在這棵樹上,改名為達納蘇斯。月亮女神親自製了四座雕像隨她本人的雕像一起並排置在月神湖中。
這一切並不為世人所知,但傳說中的某個被稱作暴雪的遊戲公司在做某遊戲時卻將接近的一些事物做在其中,不能不說這是某種奇跡,而遊戲中的月神殿中只有女神像而沒有月亮女神所製作的高哲和三個女孩的雕像則或是遊戲公司的某種失誤,也或是遊戲製作者對神的敬仰的體現。
第八十一章 需要力量
在高哲治理卓爾種族的第三百五十五天,他終於把阿達克蘭引導到了精靈族的領土。
那是一個龐大的領土,領土被無盡之海分成了兩大塊。
現在高哲的位置就處在整個西部王國的核心。
當高哲到來到這塊領土的時候,整個王國已經陷入戰亂之中。
巨獸軍團在史萊姆的協助下席捲了多半個精靈大陸,在高哲到達西部王國的五天之內,在神族的協助下,高哲平穩了達納蘇斯附近的戰勢,並對附近的精靈顯示出了月亮女神的神跡。
在到達西部王國的第十六天,近十萬的精靈軍團開到了世界之樹駐紮。
議事廳裡,高哲坐在巨大的木椅上,靜靜的看著精靈族派過來的使者。
在一路上見到強大的達納蘇斯之後,使者有些不安的偷眼看著靜靜坐在那裡的高哲。
「你們為什麼要把軍隊開到這裡來?」高哲問道。
「這是撒可兒長老的命令,他說在荒蕪的土地上生長出的世界之樹侵佔了王權,而精靈的種族只能有一個王者,他還要我對您說卓爾當年所欠下的債必須由他們的生命來償還!」
「哦!」高哲盯著使者,「回去告訴撒可兒長老,就說卓爾已經獲得了女神的寬恕,反倒是我聽說精靈王國的上層領導正在信奉邪教,違背女神的意願。回去告訴世界之樹外的衛兵,他們的進攻代表了背叛,我會在今晚到衛兵的中央親自顯露女神的神跡,另外,回去告訴撒可兒長老,背叛的代價只有毀滅!!!」
使者離開後,高哲看著威儀漸盛的托闌,「托闌,你有什麼想法!」
托闌站起身,「不能打,只能收!」他緩緩的說道。
「博莫,你說呢?」高哲轉向博莫。
「我們需要用一些手腕!」博莫淺鞠一躬說道。
看著博莫躬身的樣子,高哲常常想問博莫倒底累不累,但博莫一直堅持這樣做,而且在和巨獸軍團的對戰中,博莫儼然就像一個戰無不勝的精靈騎士,他曾經(W//R\S/H\\U)一人獨立刺死四隻巨獸,殺死一隻陰影史萊姆,雖然他本人負了不輕的傷,但他卻始終堅持沖在整個軍隊的最前方。
「那個渾身血紅色的傢伙在戰場上太可怕了!」這是戰鬥在博莫周圍的卓爾對博莫的評價。
而事實上,高哲所訓練出的上萬名卓爾勇士以及近百名的暗影施法者在戰鬥中盡皆表現的極其勇猛,以至於有些時候連巨獸也會不由自主的掉頭逃跑。
當晚,高哲反向包圍了十萬精靈的部隊,對精靈們展示了女神的神跡,將十萬精靈全部納入到自己的軍隊之中。
在高哲到達西部王國的第四個月,整個西部王國已經全部從戰亂中解脫出來,高哲終於見到了Kelley和格蘭迪。
而同時,拉塔萊也終於再次出現在高哲和娜娜面前。
Kelley和格蘭迪詳盡的對高哲描述了東部王國內的一些情況,這些情況讓高哲否定了去平定東部王國的計劃,而只是著手發展西部王國的力量。
又過了幾個月後,東部王國內的精靈和半精靈陸續遷入到西部王國境內,最後,精靈之王達拉然帶著一些戰爭中殘存的軍隊來到了西部王國表示願意追隨月神的使者。
自此,整個精靈部落基本上已經統一起來,而這個時候,東西王國已經淪陷在巨獸軍團的手中。
而直到這個時候,高哲一直沒有見到過控制著巨獸軍團的召喚者。
在王者的選取上,高哲讓女神眷顧了Kelley,由於卓爾部族和精靈部族的宿怨,高哲仍然把卓爾部族單獨放在了一個城市,由托闌出任族長。
之後,精靈族正式和神族取得了聯盟,此時,神族的領土上也開始出現入侵者的軍隊。
一個月後,高哲和Kelley糾結了十萬精銳的部隊以及一萬多名由原卓爾精銳軍團組成的親衛兵攻入東部王國,遭到慘敗。
那是一場可怕的戰爭,每一名精靈都在不停的奮力戰鬥,但敵人就像是殺不完的一樣,一批又一批的衝來,戰爭只持續了三天就損失了近四萬的精靈。
無奈中,高哲和Kelley退回西部王國,採取固守。
固守中,巨獸軍團多次入侵,每次都陷入Kelley和博莫所設計的圈套之中,以至於臨近海岸的村莊的屋頂幾乎全是用巨獸的毛皮覆蓋。
自此,在高哲和Kelley帶領下的西部王國和巨獸軍團進入對峙狀態。〔uu158小說網·www.uu158.com〕
在Kelley逐漸取得了精靈的信任後的一天,高哲,Kelley,拉特夫,博莫四個人坐在博莫的家裡喝酒。
「我想,我需要到人類的世界去幾天!」喝了幾口酒後,高哲對三個人說道。
拉特夫的眼睛在高哲的臉上凝視了一會,然後他將杯裡的酒一口喝乾,「可以了!他說道。」
「是珊瑚之心和死亡之咒嗎?」Kelley問道。
高哲點了點頭,「我們需要力量!」
「我和您一起去吧!」博莫站起身,習慣性的躬身。
「嗯……」高哲想了想,「我看,還是我自己去吧,在人類的世界裡,你的樣子實在是太另類了!」
Kelley和拉特夫微笑了一下。
「讓娜娜或者是辰露陪你去吧!」又喝了一會之後,Kelley說道。
「嗯,娜娜比較合適!」拉特夫說道,「她很懂得照顧人!而且還不會給你添麻煩!」
高哲笑著指了指拉特夫,「我老婆的事情你怎麼會知道?」他問道。
「感覺!」拉特夫做深沉狀,「男人的感覺!」
「狗屁感覺!就會盯著別人老婆看!」
「小哲吃醋了!」博莫小聲對拉特夫說道。
「沒錯,他這一輩子要注定比任何男人的醋吃的都要多!」拉特夫調侃道。
「咳!說到這個問題,拉特夫,你是不是該給大家找一個大嫂了?」Kelley在關鍵的時刻還能保持和高哲站在一條戰線。
「不,我要向你學習,你什麼時候找,我就什麼時候找!」拉特夫笑道。
「那我明天就找一個!」Kelley喝了口酒,臉色有些發紅,笑著看拉特夫。
「嗯,那麻煩你也幫我找一個!」拉特夫大笑。
「有那麼好笑嗎?」博莫小聲嘀咕。
「博莫,要我說你就太沒有幽默細胞,我始終懷疑你是不是在被時空史萊姆暗算的時候把幽默細胞給弄丟了!」
「我看是被你偷走了,要不然一向以威嚴著稱的拉特夫王怎麼總是笑個不停……」
……
第二天,高哲和娜娜離開了西部王國,至於為什麼要帶娜娜出去,辰露和李清妍並沒有什麼異議。
·文}「她更活潑一些,不像我這麼悶!」這是辰露對李清妍說的話。
·人}「她心思多,也不會給小哲添麻煩!」這是李清妍對辰露說的話。
·書}雖然兩個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和平常有些異樣。
·屋}再次從沙漠穿出來,高哲感覺時間似乎過了一個世紀。
除了隨著帶著一瓶月亮井水外,兩個人身上沒有帶任何東西。
瓶子是拉特夫送給高哲的,和拉特夫的酒瓶有些類似,瓶中連接著異空間,裡面可以儲存充裕的井水。
在近兩年的時間裡,除了幾個人在一起習慣性的進餐之外,娜娜早就習慣了用月亮井水做為食物的替代品。
最重要的是這樣子她的身材始終很好,李清妍曾經試著學了兩天,但月亮井水對她來說除了好喝一點之外,似乎跟正常的水實在沒有什麼兩樣。高哲和辰露因為擁有元素體質,同樣可以依靠月亮井水生存,但高哲卻更喜歡吃食物,而辰露也熱衷於給高哲做一些好吃的東西,所以在西部王國的時間裡,除了必須之外,兩個人並不常喝月亮井水。
但在沙漠裡,似乎月亮井水就成了負重最輕的食品加飲品,更何況沙漠熱度及荒蕪對於兩個人來說倒是羅曼蒂克多於枯燥。
因為時間充裕,兩個人決定像旅行一樣去大礁堡以及死亡島。
當然,沙漠裡的旅行畢竟有些枯燥,兩個人是一前一後從沙漠中跑出去的,雖然中間繞了許多彎路,當兩個人從沙漠中跑到沙漠附近的村莊的時候,村裡的人還以為兩個人是到附近遊玩的大學生。
「看他們跑的多帶勁!」在看到兩個人的時候,一個好事的村民大聲喊道。
高哲停下來,看著那個村民,「大叔!」他對村民喊道,「離這裡最近的城市在哪裡?」
村民一愣,「你是本地人?」
「哦,我是柏柏休人!」高哲撒謊道。
「柏柏休人,哦,私奔的吧!」村民頗有意味的看著高哲和娜娜。
「喲,被您看出來啦!」高哲和娜娜相視而笑,「快跑!」他喊道。
那個村民正要喊「快來抓私奔的柏柏休人!」,高哲和娜娜已經一陣煙似乎離開了村莊。
在去澳洲的路上,高哲和娜娜先是搶劫了一個富庶的名字叫做阿闌的土耳其商人,又和一個叫雷斯的老水手大賭了一把,在輸的只剩下飛機票的錢後,兩個人結識了一個叫恩格裡的旅行家。
旅行家幫助兩個人順利的登上了飛往澳州的飛機,下機後,因為沒有錢和證件,兩個人本想著從海上一路跑到大礁堡去,卻運氣不好,在海中跑迷了路,就在兩個人準備變成龍飛過去的時候,恰好一艘叫做瑞貝爾號的大型輪船從這裡經過,因為紅髮女船長長的實在過於漂亮,娜娜死活沒敢讓高哲上船。而事實上,那是一艘極不可靠的,偶爾從那裡經過的一船海盜船。
在接受了紅髮女船長一艘橡皮艇的援助手,高哲努力的劃了四個小時,最後終於到達了由珊瑚礁組成,綿延二千多公里的大礁堡。
第八十二章 不歸路
故地重遊,當晚,高哲和娜娜就在海邊搭了一間石屋,烤了些魚蟹,又喝了兩個熟落在地上的椰子。
吃飽喝足後,少不得在石屋裡做些飽食後的消遣運動,等到高哲興盡,娜娜嬌喘著躺在乾草鋪成的地鋪上不願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滿天繁星。
「你好像是很喜歡在海邊過野人生活啊!」看著高哲呆呆的看著天空,娜娜嬌喘著問道。
高哲輕輕的嗯了一聲,並不回答。
「是不是和誰在這裡風流過?嗯,我想想,該不會是清妍姐姐吧!」
高哲轉過頭看著娜娜,娜娜的頭髮早已束長,卻始終是一張長不大的娃娃臉,看上去可愛至及,當初在布吉的時候,高哲還沒留意過娜娜,那時候因為一些原因,娜娜的身材相貌因為適應環境而發生了一些變化,和現在的樣子頗不相同,而近兩年來,高哲又忙於阿達克蘭的發展以及致力於西部王國的建設,即使和娜娜在一起,也不能靜下心好好的看一看娜娜。
直到現在,高哲才發現星光下夜色中的娜娜可愛的就像是一塊極好吃的軟糕,看上去軟軟的,甜甜的,卻又有一種奔騰中歡快的溪水的活潑,從某種方面看來,竟絲毫不輸於李清妍和辰露。
「問你呢,發什麼呆!」娜娜伸手在高哲的額上半是愛憐半是調皮的按了一下。
「呵呵……」高哲傻笑,「是有那麼一段時間,不過可談不上風流,那時候清妍差一點就讓這裡的土著人給吃了!還有這個……」高哲指著自己的前胸,在他指著的時候,他的胸前倏忽出現了一隻流溢著金色光華的蝴蝶,「也是在這裡發生的!」高哲無比懷念的說道。
「嗯,我聽清妍姐姐說過,這是一個叫安朱克希的靈魂,是不是?」娜娜問道。
高哲憂鬱的點了點頭,「她消失了,就在她十八歲的那一年!」
「她長的漂亮嗎?」娜娜轉身趴在高哲胸前凝視著高哲的眼睛。
「或許吧,我甚至記不起她倒底是什麼樣子!」
「那她是死了嗎?」
「我不知道!」高哲歎了口氣,「她在我的眼前消失了,就是這樣!」
「對了,據說後來還有一個冒充神的傢伙,真是可笑……」
「一點也不可笑!」高哲又歎了一口氣,「知道嗎,我懷疑他是阿凱!而且後來我回到深圳的時候,阿里也對我說過,阿凱自殺了,他死的很奇怪!」
「阿凱!」高哲明顯感到胸前的娜娜顫動一下。「他真的那樣做了?」
「你知道什麼嗎?」高哲猛地坐起身,雙手抱著娜娜的肩。
「事實上……」娜娜有些黯然的說道,「阿凱一直都很喜歡我,他也知道我和Kelley的兄妹關係,他曾經追求過我,但被我拒絕了,其實他那個人並不是很壞……只是,我更喜歡你!」
高哲愣愣的看著娜娜,忽然間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只是呆呆的聽著娜娜繼續說道:「那一夜,你知道的,就是我去你房間的那一夜,他在我們的門外站了一晚,在知道我選擇了你之後,他就憤恨的說過一定要讓我們後悔,讓全世界後悔!再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啊!」高哲終於想起那一夜之後,為什麼會一出門就見到阿凱,而娜娜又為什麼會有些異樣的對待阿凱。
「原來是這樣,是這樣……」高哲用手拍著頭,「難怪阿凱會做出那麼多對不起兄弟的事情!」
「如果你當初知道這一切,就會把我讓給阿凱,是不是?」娜娜忽然間流著淚問高哲。
「當初……」高哲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那時候我究竟會不會那樣做,但現在,無論因為什麼,我也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高哲抱起娜娜,「你就是我的,誰也拿不走,我誰也不給!」
「嗯!」娜娜伏在高哲的肩頭,「可是阿凱他……」
「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存方式的自由!」高哲輕輕拍著娜娜的背,「他凱選擇了墮落,也選擇了遠離我們!」
「他是為了我……」娜娜不安的說道。
高哲仰頭看著天空,長長的歎了口氣,「或許換成我,也會和他一樣!他沒有別的選擇,愛人或仇恨,他只能選擇一樣!」
「可是你還有清妍姐姐,有辰露姐姐!」
「為了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惜墮落,不惜與整個世界為敵!」高哲緊要著牙,緩緩說道,「也不惜與阿凱,我曾經最要好的朋友為敵!」
「小哲!」娜娜用力捶著高哲的背,哭著說道:「別說了,你的話讓我受不了!我不希望這樣的!」
「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高哲歎著氣。
「小哲……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哭了一會後,娜娜漸漸靜下來。
「嗯,不用說,如果可能,我是不會殺了他的……」
娜娜緊緊把頭貼在高哲的肩上,「勸勸他,不要讓他那個樣子!」
「可能的話!」高哲歎了口氣,「我會的!」
「我也不希望這樣!但我想,無論怎麼勸,都沒有什麼意義的,他走的是一條不歸路。」他補充道。
「但願他可以回頭!」娜娜仰望著星空。
這一夜,高哲就那樣抱著娜娜坐了一晚,直到清晨。
太陽沒有升起來,東方的天空泛著魚肚白,一群漁人的吆喝聲驚醒了高哲和娜娜。
「我不想被人看到……」娜娜拿起衣服掩著胸,雙眉輕輕皺起。
高哲拾起地上的衣服,極快速的使用了一個弱效物體分離,手中的衣服一瞬間分成了碎片,使用魔法的節律將碎片放在自己和娜娜的身上,弱效物體分離的效果一消失,衣服立刻回復到原來的樣子。
「我們去海裡吧!」注意到四周沒有隱蔽的地方,娜娜站起身,拉起高哲,向附近的一處不算很高的懸崖跑去。
這個時候,有兩名漁人看到了兩個人,注意到兩個人向懸崖跑去的速度,漁人慌亂的喊道:「不要去那裡,那邊的水裡有潛流……」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高哲和娜娜已經從懸崖跳了下去。
「你們兩個跟我去看一下,你們把纜繩繫在那棵樹上!」一個滿臉紅色鬍子,看上去似乎是這些漁人的頭頭的大漢順手拿起一根套索喊道。
但當他們到在崖邊的時候,水面上已經沒有了一點高哲和娜娜的蹤跡。
「一定是來這裡殉情的,這兩個沒出息的傢伙!」紅鬍子憤恨的朝海裡吐了一口吐沫。
「頭,回去吧,據說有時候站在這裡都會無緣無故的掉下去!」跟在紅鬍子身邊的一個漁民說道。
「嗯!」紅鬍子搖了搖頭,剛想往回走,忽然間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身體不由自主的向懸崖下墜去。
「糟了!」紅鬍子在心裡喊著,「抓住我!」他用右手拉住和自己一起下墜的已經互相拉住的兩個漁民,左手的繩索一抖,向上方一塊凸起的石塊套去!
但海風實在是太大了,雖然套索的前面已經鑲入了鉛絲,但飛出的套索在即將套住石塊的時候仍然被海風吹的偏離了一旁。
「這次死定了!」紅鬍子閉上眼睛。
就在他幾乎感到海水的濕度的時候,忽然間一股強勁的水柱從海底射出,將三個人的身體直衝到懸崖上方。
「我的天,我倒底是怎麼回事?」被衝到岸上的紅鬍子望著懸崖下面喊道。
「頭,快走吧,這裡太危險了!」站在他身邊的一個漁民拉著紅鬍子的胳膊。
「吉姆!」紅鬍子吼道:「我敢擔保,再沒有人能遇到比咱們今天更有趣的事情了!」
「是的,頭……」吉姆拉著紅鬍子,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式的滑稽,「……很有趣,差一點就沒了命……」
第八十三章 冬巴拉古樹
跳入水下的高哲和娜娜剛一入水,就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把兩個人向下拉去。
「怎麼回事?」娜娜伸手挽住高哲的臂。
她並沒有慌,她就是這樣的女孩子,越是危險的時候,反而會表現的越鎮靜。
「先不要動,拉住我!」高哲拽著娜娜,抵抗著下拉的力量。
從變成半生半死的人開始,他的力量就遠遠的超越了人類的體能極限,在尋找娜娜的路上經歷了幾場大戰後,他的力量變的更為強大,而因為元素體質的形成,也讓他能更自由的控制著強大的力量。
水流的吸力雖然大,但高哲把體內的力量發揮出來,一舉手,一投足間所產生的反方向抗力,已遠遠超越了水流的吸力,知所以沒有從水中躍出去只不過是因為他不想違悖娜娜的心意,而同時,他也想知道究竟是為什麼水下會有這麼強大的吸力。
就在他注視著水流深處的時候,忽然間,他感到一股迴旋力從自己的身邊掠過。
那是一種若有若無的力量,卻又是一種被運用的極巧妙的自然力量。
就在那股迴旋力從身邊掠過的一瞬間,高哲猜測到水的下方一定有什麼極特殊的自然生物。
這個時候,那股迴旋力迅速的從他身邊掠過,像一股看不見的套索,把紅鬍子和兩個漁民從岸上拉了下來。
「他們……」娜娜指著從岸邊掉下來的三個人。
高哲嗯了一聲,看準了三個人下落的方向,猛地踢出一腳,立刻,一個巨大的水柱從水中噴出,將三個人直衝上岸。
高哲伸手拉過娜娜,為自己和娜娜加持了一個魔法護盾,藉著踢出一腳產生的巨大反彈力,向海水深處游去。
海水冷的似乎已經超越了某種界限,就在高哲下潛了五六分鐘之後,已經到了陽光無法照射到了地方,高哲伸手施放了一個強效舞光術,召喚出四玫光球。
雖然強效舞光術的光球極為明亮,但不知為什麼,在水中卻照射不出多遠,高哲只能隱約的看到周圍的一些事物。
又下潛了近百米,海水開始寒冷起來,這個時候,影影綽綽的,高哲看見了一雙淡藍色的水晶一樣的眼睛。
在高哲的眼睛剛剛和淡藍色的眼睛對視的時候,娜娜的身體忽然間一陣顫慄。
「娜娜?」高哲伸手把娜娜拉到身後,詢問般叫著娜娜的名字。
「強大的自然力量,它沒有敵意!」娜娜的精神似乎有些混亂,「埃托蒙德,自然界之主宰……是的,我們將接管你的一切,你可以完全的從這裡離開了,回到你舒適的巢穴!」
「你是在和它交談?」高哲轉過身看著娜娜。
娜娜的神情仍然有些恍惚,高哲卻忽然間感到那雙淡藍色的眼睛陡地明亮起來,高哲疑惑的看著那雙眼睛,水晶一樣的眼睛發出黯藍色的夢幻般的藍光,將他自己和娜娜籠罩在其中,而同時,高哲感到一般無與倫比的力量抽絲剝繭般的從海底消失。
水晶般的藍光最後在娜娜的臉上晃了一下,倏忽不見。
隔了好長時間,娜娜才回過神來,愣愣的看著高哲。
「我好像是做了一個夢!」她說道。
「夢境?」高哲盯著娜娜的眼睛,在幽深的海底,他的眼睛似乎比強效舞光術召喚出的光球還要明亮。
「它對我說,它守護著森林之神的靈魂!」娜娜輕聲說道。
「在下面?」高哲看著漆黑的海底。
「嗯!」娜娜點了點頭。
「森林之神,森林之神……」高哲輕輕的重複著這個名字,「終結日的時候,他曾經消亡過……」
「嗯……」娜娜輕聲應著,「我剛才看到了那些,我看到了好多東西!」
「或許我們可以把它的靈魂帶回精靈的領土,嗯,我想,或許我可以向月亮女神多要點東西了!」說著話,高哲拉著娜娜繼續向更深處游去。
在那雙眼睛原來的位置,高哲明顯感到了一塊時空的斷痕。
「真的很強大!」高哲把手中的一個光球扔到海水深處,在光球飛出十幾米後,高哲感到光球的顏色變成了綠色,翡翠一樣的綠色。
「它在那裡……」高哲忽然不能自制的興奮起來,輕輕的搓了搓雙手,高哲轉身抱著娜娜親了一下。
「不,不要這樣!」娜娜有些害羞的推了下高哲。
「害羞了呢?」高哲笑著。
「你怎麼了?怎麼有些反常?」娜娜看著高哲。
「嗯,是有一點,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突然間傳遍了高哲的全身。
高哲忽然間想起了第一次和李清妍坐飛機時即將到達澳洲的那種感覺。
「就是它……沒錯,它就是我的珊瑚之心!」高哲的話讓娜娜全身一顫。
「不是森林之神的靈魂?」她問道。
「不,森林之神的靈魂曾誘導過我,它和珊瑚之心中有著很有趣的聯繫!」沉默了一會之後,高哲緩緩說道。
「我不明白!」娜娜小聲的說道。
「嗯,我也很不明白,但我想,我們不需要去找珊瑚之心了!」高哲鬆開娜娜,把雙手聚在一處。
「超強效神光術!」他用近於狂熱的聲音吟誦道。
「啊!」也不知是驚訝還是因為光線太強,娜娜輕聲喊了一聲,用手擋住了眼睛。
一剎那間,整個海底變的亮如白晝,水深處的蟲魚畏光,見到這樣的強光紛紛向四周散去,等一切靜下來之後,高哲終於看到在身體的前方以下有一株二米左右的黯綠色的叫不上名字的怪樹。
「我知道有一天你一定會再回來的!」聲音熟悉的讓高哲竟有些感動,那是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夢境中的聲音。
「我來取回珊瑚之心!」高哲游到怪樹前,略微鞠了一躬,他自己的動作讓他想起了博莫,那個自詡為騎士的血精靈。
「看來你已經得到了能量之鑰!」怪樹的枝葉在水中輕輕晃動著。
「是的!」高哲笑了笑,「我可以取回珊瑚之心嗎?」
「你擁有這個權利!」聲音響起。
高哲點了點頭,「你知道它在哪?對嗎?」
「失去了迦南之心,我的靈魂因為依附著它,才一直存活到現在!它就在我的根系之中!」
「你真的是?」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高哲仍然不敢相信這棵怪樹竟然真的會是森林之神的靈魂。
「沒錯,我就是森林之神,百萬年前,我曾在戰爭中消逝,之後我召喚了埃托蒙德來守護我,把我送到這裡來,一直到現在!」怪樹的幾片葉子忽然聚到一處,在葉子聚集處,慢慢顯現出一個白鬚禿頂的黯綠色精靈。
「森林之神!」高哲再次躬了躬身。
「叫我冬巴拉,冬巴拉古樹!」
「冬巴拉?」高哲疑惑的看著森林之神。
「你應該知道,在精靈語中它代表著重生的渴望!」森林之神笑了笑,竟然露出幾顆殘缺不全的牙齒。
「我想,我可以帶你回到精靈的領地去,在那裡,你會很快的強壯起來,珊瑚之心的能量是混亂的能量,並不適合你!」高哲歎了口氣,把手按在樹幹上,用能量轉化將一部分的死亡能量轉化成自然能量傳輸過去。但他很快發現森林之神並沒有接受他傳過去的能量的意圖。
「或許就在十萬年前,我還希望出現一個像你這樣的人帶我回去,但現在……」森林之神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苦笑,「現在,是在,就是現在,我再也不能離開這裡。」
「為什麼?」高哲有些愕然的問道。
「你知道這座被稱作珊瑚島的城市是怎麼產生的嗎?」綠葉間森林之神虛無的面孔略微仰起,高哲敏銳的感到森林之神似乎歎了口氣。
「難道是……」高哲的頭腦中忽然間閃出一片靈光,「混亂的力量鑄成重生,難道這一切都是珊瑚之心造成的?」
「看來你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的法師!」森林之神正視著高哲笑了笑,「那麼,把它拿走吧!」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森林之神重複道:「我說過,你有這個權力!」
「如果我取走了它,是不是這一切都會消失!」高哲盯著森林之神,「包括你!」
「或許我不會消失,但這個巨大的珊瑚島將再也不會存在……或許,在幾十萬年前,我不該利用珊瑚之心的能量造就它的!」森林之神平靜的看著高哲。
「拿去吧!屬於你的一切!」他說道。
高哲忽然間猶豫起來,轉過頭看了看娜娜,娜娜正在怯怯的看著他。
一瞬間,在大礁堡上和李清妍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浮現在他眼前。
「我想,我已經沒有這個權力!」高哲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他拉起娜娜,一踩水,兩個人像兩去箭一樣向水面浮去。
「他已經真的有了人類的感情?」高哲走後,一雙水晶般的眼睛忽然出現在森林之神的身旁。
「不是感情,而是靈魂!」在高哲離開後,強效神光術漸漸失去效果之後,森林之神在漸漸變暗的海水中輕輕搖動了兩下。
「那麼,他會脆弱?」水晶般眼睛下的大嘴一張一合的問道。
「沒錯,但他卻也會因為人類的靈魂而強大。」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森林之神的身體忽然間開始長大起來,只是一瞬間,他就變成了一顆巨大的古樹。
「你要祝福他嗎?冬巴拉古樹」埃托蒙德問道。
「沒錯,為脆弱祝福,希望將永在他的心中……」冬巴拉古樹吟誦著柔和寧靜的魔文,「以重生之名,賜予擁有人類靈魂的法師永遠的希望,願他與他的力量永存世間……」
第八十四章 死亡島
「你放棄了珊瑚之心,對嗎?」兩個人躺在沙灘上,看著天邊的白雲,娜娜問高哲。
「或許只是死亡之咒的力量就足夠了!」高哲靜靜的答道。
「但願!」娜娜輕微的聳了聳肩,然後,她忽然轉過身抱住高哲在高哲的臉上咬了一口,「我喜歡你的選擇,雖然我不是一個悲天憫人的人!」她說道。
「我也不是!」高哲明亮的眼睛看著娜娜帶著極可愛的笑意和一點點驕傲的臉,「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我沒有權力,也沒有能力取走它……」說到這裡的時候,高哲直視著娜娜的眼睛,「娜娜!」他叫著娜娜的名字,然後聽娜娜輕聲應和的聲音,「你說我倒底該不該取走珊瑚之心?」
「我說過了!」娜娜有些費力的,卻極可愛的擺了擺手,「我喜歡你的選擇!」
「但現在看起來你後悔了,是不是?」娜娜問道。
「管它呢!」高哲歎了口氣,「我本來以為世界上最強大的應該是力量,但直到剛才那一刻,我才感覺到,有些東西,即使你有再大的力量也決定不了。」
「或許那才是真正的力量!」娜娜有些隨意的笑道。
「真正的力量?」高哲猛地坐起身,「無法抗拒的力量,真正的力量!」
娜娜嚇了一跳,「嘿!」她笑道,「不是一代大俠高哲在一個無人的沙灘上因為一個小女人的話而悟到了絕世武功從而天下無敵的故事吧!」
高哲大笑,「應該不會這麼巧吧,但我剛才好像真的想到了些什麼!」
「你不是又想起誰家的大姑娘了吧!」娜娜伸手抓起一把沙子,柔軟的身體在沙灘上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把沙子扔到遠處的海裡。文人小說下載
高哲笑了笑,伸手攬起娜娜的腰,「漲潮了!」他說道。
「嗯!」娜娜轉過頭,無限柔情的看著高哲。
「我們去那邊的石頭上坐一會!」高哲指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娜娜順從的眨了眨眼睛,和高哲緩緩走到石上坐下。
「你說,有一天,我們什麼事都沒有了,我們該去哪?還要回布吉去嗎?」聽著海浪拍擊礁石的聲音,娜娜輕聲問道。
「或許吧!不過好像以前的一切都不可能會再回來了,是不是?」高哲有些感傷的說道。
「但我們擁有永恆的生命!它會給我們無數個過去!」娜娜看著遠處的海,海風很大,她的頭髮在海風中獵獵飛舞,散發著一種自然的淡香味道。
「它給我們無數個過去,然後再把它們全部收回,到最後,我們只剩下眼前的自己。」高哲輕吻著娜娜飛舞在空中的髮絲說著,「娜娜,我是不是有些貪心,我總是想擁有一切。」
「有誰不想呢?不過人生不如意事太多,能做好眼前的自己就已經很不錯了,是不是?」
高哲搖了搖頭,「我不懂得這麼想,或許永遠不會懂得,對我來說,要麼就什麼也沒有,要麼就要有全部!」
注視了高哲一會,娜娜微笑著搖搖頭,「或許你是對的!」她最後說道。
「你只是不想和我爭辯,是不是?」高哲問道。
「嫁雞隨雞了嘛!」娜娜的眼睛看上去像不見底的潭水。
一整夜,他們就靜靜的坐在礁石上,直到清晨,太陽出來的時候,娜娜展身化成飛龍,載著高哲向死亡島飛去。
死亡島是一座奇怪的島嶼,據說凡是從那座島經過的船隻都會奇怪的失去控制,然後沉沒,據一些資深的科學工作者推測這座島上一定有某種奇怪的物質使附近的大量鐵礦石產生強大的磁場,就這個問題曾經有數個由不同國家的科學研究者到過這座島嶼,但大多數人都莫名奇妙的死在了這座島上,而生還的人則絕口不提在島上究竟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
因為如此,居住在島嶼附近的美州人就把這座島稱作死亡之島。
這是高哲和娜娜查到的關於死亡島的一些資料。
可當他們到達死亡島之後,卻發現現實和他們所看到的以及想像的並不一樣。
他們到達的時候,正有幾艘巨大的工業用輪船停在島的海岸邊,而島上則有無數的船員水手以及一些拿著勘測儀器的人在做著什麼。
「這裡是死亡島嗎?」娜娜疑惑的看著高哲。
「我有些路肓!」高哲聳聳肩,然後他指了指那些水手,「去問問他們,他們一定知道!」
不置可否的輕哼了一聲,娜娜昂首挺胸的向著水手走去。
「看,那邊的妞可真不錯!」一個水手眼尖,看到了娜娜。
「噢,上帝,那一定是撒旦的女人,我聽說過,以前在這裡的人都被女海妖吃掉了!」一個名字叫道·瓊斯的水手喊道。
「哈,瓊斯,你這個懦夫,對兄弟們來說,這樣的海妖可真是求之不得呀……」
「先生們!」娜娜微笑著看著這群水手,「請問,你們是從哪裡來的,這裡是死亡島嗎?」
一個年老的,卻依然強壯的,有些禿頂的老水手分開眾人走了出來,「女士!」他喊道,「這正是我們要問你的,你是從哪裡來的?」
「我?」娜娜指著自己的鼻尖,「你們看到了,我就是從那邊走過來的!」然後她指著老水手,「嘿,先生,您應該先回答女士的問題,是我先問的!」
「沒錯,這就是死亡島,我想,你完全可以從我們中間挑出幾個人來讓你高興的『死』過去很多次!」老水手還沒有說話,一個留著絡腮鬍須的西班牙水手站出來大聲喊道。
他剛一喊完,那些水手隨即大笑起來。
「你們停下來,不要這樣!」老水手喊道,說著話,他頗有風度的對娜娜半躬下身,「對不起,女士,這幫混蛋太沒有教養了!」
「沒關係,我見過更沒教養的,他們都進了魚肚子裡了!」娜娜調侃著說道,「那麼,這裡真的是死亡島!」
除了一些嘀咕聲外,一群水手竟然奇怪的靜了下來。
「是的,至少幾天前還是!」老水手答道,同時他的眼睛有些懷疑的看著娜娜,「我是坎貝拉號上的大副……」他說道,「請原諒,我從沒在船上見過你!」
幾名水手不懷好意的走到娜娜身邊,一名水手伸手就去抓娜娜的胳膊,「小妞……」他嘻笑著喊道:「五十美元好不好?」
娜娜閃身向後退了一步,指了指身後,「我沒有意見……」她笑著說道,「但要他同意!」然後她大聲喊道:「甜心,快出來,有人對你老婆意圖不軌!」
「那他一定是瞎了眼!」幾名水手只感到眼前一花,然後就看到了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子站在了可愛的「小妞」面前。
「老實些!」高哲伸手推了一下剛才想碰娜娜的水手,這個時候,年老的水手走了過來,以相當流利的手法從腰帶間抽出一把手槍指著高哲,「你們究竟是誰?」他問道。
高哲皺了皺眉,看著眼前這小群水手,「從這個島上離開!」他說道。
「你知道你在對誰說話嗎?」老水手被高哲冷傲的態度激怒,大聲喊道。
「一個不知死活的老東西!」高哲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
「那好,我就讓你看一看究竟是誰不知死活!」老水手把槍指在高哲的臉上。「知道這是什麼嗎?沒見識的小子!」
「怎麼了,約克!」一個看上去相當斯文的穿著一身輕便水手裝的年輕人分開水手走了過來,在看到娜娜手,他輕輕的舔了舔嘴唇。
伸手把約克的槍按下來,微笑著看著高哲和娜娜,「小伙子……」他笑著問道:「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高哲冷冷的看著年輕人:「我再重複一次!」他說道,「從這裡離開!」
「哈!」年輕人攤開手背對著高哲看著水手,「你們看這小子,他在說什麼?他是在侮辱你們的船長,在侮辱你們每一個人!」
「把他扔到海裡去!」水手們喊道。
「那她呢?」年輕人指著娜娜。
「幹她!」水手們狂熱的喊道。
「從這裡離開!最後一次!」高哲一聲狂吼,頓時靜了下來,他略微彎下身拾起一塊石頭,微一用力,把石頭折成兩半,「要命的話就快離開!」他吼道。
「哈,小把戲!」老約克,年輕人的眼睛像兩個毒箭盯著高哲。
老約克不屑的哼了一聲,伸手從地上拿起一塊石頭,向額頭上一撞,立刻,石頭碎成了幾塊。
嗯,沒錯,確實碎成了幾塊,雖然老約克的頭也有些紅腫起來,但石頭確實是碎了。
這個時候,幾乎島上所有的人都圍了上來。
「把他扔到海裡去!」兩個水手走了過來,其中一個近二米左右的水手一伸手就向高哲的後頸抓去。
高哲仍然一動不動,在高哲身後彷彿在看熱鬧的娜娜忽然間感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協調起來,然後,她看到抓向高哲的大手忽然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銳利的爪子。
「小哲!」她喊道:「小心!」
高哲冷冷一笑:「我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說著話,他的手一屈一折,忽地抓在抓向他的巨爪上。
一聲慘叫,鮮血迸出,老約克手中的槍忽然泛出藍光,瞄準了高哲的眼睛,穿著輕便水手服的年輕人一抖衣服,忽地從腰畔抽出一把流溢著黯紫色光芒的細間向高哲胸前刺去,高哲身邊的幾個水手忽然間手臂暴漲,一齊向高哲抓去。
第八十五章 突襲
娜娜的反映奇快,高哲的手剛剛聚上一層黑光,娜娜的手已經抱住了高哲的後腰,猛向後拉。
就在幾秒鐘之前,她看起來還像是一個洋娃娃,但一感受到危險,在自然意思的支配下,她的身體在一瞬間,就完完全全融入到自然之中,成為某處自然的核心。
這時候,抓向高哲的幾隻手上的皮膚紛紛裂開,而幾隻手的主人身上的衣服也開始因為身體的膨脹而變成了大塊的碎片掛在身上。
直到這個時候,一些水手才反應到自己船上的船長和大副竟然都是一些骷髏怪物,其中膽大些的開始咬著牙,一聲不響的向船上挪去,膽小的狂呼大叫,轉身就跑,可憐兩隻腿卻忽然間像是離開了身體,軟癱癱的沒跑幾步就倒在地上。
高哲右手聚著一層黑氣,左手垂在身側,在娜娜把他的身體向後拉的瞬間,右手已經對著攻向他的幾隻手臂發出了數道駭骨之箭。
一縷縷中人欲哎的氣味傳來,其中夾雜著骨骼碎裂的聲音,卻絲毫聽不到骷髏怪的嚎叫。
高哲在身體被向後拉的同時不時的看著四周,眼前的幾個骷髏怪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放在心上,他猜想事情應該不會只是幾隻懂得罵罵人,伸伸手的骷髏怪這麼箭單,如果真的是有人知道了自己和娜娜的行蹤,那麼在這裡伏擊自己的,就不應該只是眼前的幾隻怪物。
幾隻掉了手的骷髏怪臉上的皮膚破裂後,露出或紅或白的骨質,和著尖利的碎牙,樣子極其兇猛可怖,不要命的向高哲撞過來。
高哲的身體被娜娜向後拉的速度極快,在離骷髏怪五六米遠之後,娜娜的身體開始迅速的脫離地面,在空中劃了一道角度不大的孤形線後,娜娜的背上忽地生出一對巨大的翅膀。
翅膀在空中極輕盈自然的一動,娜娜抱著高哲的身體陡地飛向空中。
高哲右手向下疾指,接連不斷的發出幾十支魔法箭後,忽然間右手上黑芒淡去,一縷淡淡的金光自頭頂飛出。
地上的骷髏被魔法箭擊的紛紛倒地,又紛紛站起身,呵呵怪叫著聚集魔法向高哲攻擊。
在空中被娜娜抱著躲過幾次攻擊後,高哲忽然間仰起頭,右手叉在腰間,張開嘴,吐出幾縷淡淡的金絲。
金絲像極細不斷的流水傾向地面,慢慢變粗,然後,娜娜聽到高哲似乎正在唱著一種聲調極低的,卻又極其安祥慈緩的歌曲。
曲調溫和靜謐,卻又似攜著不可抵禦的神聖力量,一瞬間,地上的骷髏怪和一些仍然混在水手中還沒有變身的骷髏怪紛紛蜷縮成團,全身的骨頭根根錯落碎裂。
高哲緩緩吸了口氣,銳利的眼睛四周掃了一下,回過頭對娜娜笑著說道:「我們下去吧。」
娜娜點了點頭,兩隻翅膀緩緩舞動了幾下,抱著高哲慢慢向地面上落去。
「無聊的把戲!」在落到地面上後,高哲看著滿地的骨頭搖了搖頭。
「他們並不瞭解你的力量,一直也不瞭解。」娜娜笑了笑,「甚至我也不瞭解」,說著話,娜娜走到高哲身邊半轉過頭看著高哲,「你剛才那小調唱的可真是不錯啊!」
「是聖唱」,高哲淡淡的說道,「這就是我們那時說的不可抗拒的力量,不過,這只是對死亡生物而言,我想,這裡一定還有別的什麼東西,而且,最重要的,我感受不到『死亡之咒』的存在。」
「什麼!!!」娜娜驚聲喊道,「那怎麼可能,除了你,沒有人能夠拿走它,也沒有人知道它的。」
高哲有些迷茫的點了點頭,「應該是這樣的!但為什麼……」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忽然間停在遠處的一個水手的臉上。
這個時候,幾乎所有水手都在驚惶失措的逃跑,只有那名水手一動不動的站在那盯著高哲和娜娜。
高哲的眼睛慚慚瞇成了一根線,然後他忽然間大聲喊道:「羅塞爾!」
喊出這句話的同時,他拉起娜娜,飛一般向那中水手跑去。
聽到高哲的喊聲後,水手的臉色一瞬間變的蒼白,踉蹌的向後退了兩步,在高哲即將跑到他面前的時候,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坐在了地上,「原諒我的墮落!」他用極其痛苦的聲調低聲說道。
「羅塞爾……真的是你?」娜娜可以清楚的看到高哲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嘴唇的輕微的顫抖。
「是我,我失去了法師的榮耀,背叛了你的信任!」說出這些話之後,羅塞爾的整個人幾乎蜷縮成了一團,在抖動中倏忽不見。
「羅塞爾!」高哲狂吼道。
四面的山谷不斷的傳來回音,娜娜輕輕拍著高哲的急速起伏的背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這是為什麼?」在高哲看著自己的眼睛裡,娜娜清楚的看到高哲的眼淚。
「我不知道,我想他一定不願意這樣做!」娜娜伸手撫摸著高哲的頭髮。
高哲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定是這樣的!」他有些有氣無力的說道。
馬達的聲音響起,幾艘船在被嚇壞的水手的架駛下向海中駛去,整個島上只剩下高哲和娜娜,以及滿地的碎骨殘骸。
「我們回去吧!」坐了一會,娜娜輕柔的拍了拍高哲的肩。
高哲的站直身體,歎了口氣,忽然間右手向後一伸,拉出月神之弓,迅捷無比的將弓拉圓,左手持著一支神箭搭在弓上,斜指向海面。
「怎麼了?」娜娜訝然問道。
高哲閉上眼,隔了好一會,才緩緩睜開。
「阿凱就在那裡!」他略帶猶豫的對娜娜說道。
「阿凱?」娜娜不自禁喊道,然後她看著高哲指向的海面,雙手平伸,「自然之觸」,她喊道。
立刻有兩縷綠芒順著她的指尖伸向海底,就在綠芒接觸到海面的瞬間,海面忽然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隨退一股海潮掀起,一個黑影騰地升出水面。
娜娜呆了一下,看著那團黑影,「阿凱!」她喊道:「真的是你嗎?」
海面上的黑影抖動了兩下,隨即狂笑起來。
「莎爾娜!」黑影喊道:「我說過,你們都要後悔的,你們都後悔了,是不是?」
「阿凱!」娜娜有些動情的喊道:「回到我們身邊來!」
「不可能了!」黑暗中的阿凱笑道:「我現在只屬於巫妖之王,不會聽從任何人的話,包括你,莎爾娜。」
「那麼,你去死吧!」高哲僵硬的喊道,他的手微微動了一動,這個時候,娜娜忽然間站到了月神弓前,「小哲,不要!」她喊道。
高哲微一遲疑,忽然一雙黑手從地面下伸出,抓住了高哲的雙腿。隨著黑手的伸出,高哲忽然間聽到一種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吟唱,隨著吟唱聲響起,在他和娜娜的周圍,忽然間出現了無數的空間裂縫,成千上萬的骷髏從裂縫中湧現出來。
高哲嘿地一聲,手中的弓在一瞬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轉向地面,他左手一鬆,神箭撲的一聲鑽入地面。
隱約中,高哲似乎聽到了一聲極輕的痛呼,之後空間的縫隙略微收縮了一下,但馬上,縫隙似乎燃燒起來,無數的長著骨質翅膀的骷髏從縫隙中飛了出來,黑壓壓的罩住了頭頂。
娜娜的眼睛一直盯著海面上的阿凱,雖然被骷髏擋住視線,但仍然能從縫隙中看到阿凱的模樣。
這個時候,她只見阿凱忽然從身後抽出一支半透明的黑色長槍,長槍剛一抽出,娜娜頓時感到呼吸一窒,整個天空似乎都因為這把長槍暗了下來。
「娜娜,讓開!」阿凱吼道,同時他手中的長槍擎到空中,以一個極其詭異的角度向高哲刺去。
娜娜來不及多想,雙臂一撲,一雙翅膀忽地從背後伸出,把高哲罩在中間。
這個時候,高哲伸後去抽第二支箭已經來不及,眼見娜娜擋在了自己的身前,而自己的雙腿又被抓住,危急之中,他忽然將手中長弓向空中一劃,張口噴出一口鮮血。
「鮮血之門!」他喊道。
一瞬間,在他上方的空中忽然間變成流動的血紅色,高哲用盡最後的力氣反手抱住娜娜向空中一甩,耳中只聽到娜娜聲嘶力竭的喊著「不……」眼中看到的卻是娜娜最後看向他即絕望又多情的雙眼。
「魔法之神,請幫助我完成鮮血之門!」高哲在心中祈求道,同時,他雙手虛劃,把要隨娜娜一起進入鮮血之門的骷髏擋在外面。
流溢著血光的鮮血之門在空中一閃即逝,當鮮血之門從頭頂消失之後,高哲看到的是一支充溢著死亡氣息的被擎在阿凱手中正刺向自己的長槍。
第八十六章 希望之種
長槍一閃,剛剛施放完鮮血之門的高哲已經來不及躲閃,鮮血之門本來就是使用施法者所有的能量和心神所施放的魔法,這個魔法本來已經遠遠超出了高哲的施法界限,但緊要關頭,高哲已經忘記了自己施法的極限,下意識的施放出鮮血之門。
最後絕望的看了近似於瘋狂的阿凱,高哲只感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被長槍所散發出的死亡能量同化,從沒有過的眩暈感覺倏忽出現在他的頭腦裡。
「或許這就是死亡?」眩暈中,他的身體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阿凱手中擎著長槍,在黑光中仰天瘋笑,同時,兩個被黑暗籠罩的身影忽然間出現在高哲身旁,其中一個人的雙手仍然牢牢的抓著高哲的雙腿,竟然是托托巴。
托托巴身邊的人身高幾乎有十米以上,穿著一身散著黑金光澤的罩衣,臉上漆黑一片,彷彿已經被黑暗吞噬,他左手拿著一流溢著邪異黑色的圓球,右手輕輕揮動,幾縷淡淡的黑霧從他的臉旁飄散,眨眼之,滿地的骷髏紛紛倒退著進入空間的縫隙中。
狂笑聲中,阿凱斜眼看著托托巴身邊巨人手中的圓球,忽然間,他長槍一挑,向圓球刺去。
巨人似乎發出了一聲冷笑,右手一揚,立刻在自己和阿凱之間出現了一道骨牆。
阿凱手中的長槍一漲一縮,繼續狂笑不停。
「這是我的……」巨人虛虛實實的笑著說道,同時小心翼翼的將黑色的圓球收進胸前。
「它完全可以提供您需要的能量!」托托巴諂媚的說道。
巨人輕聲哼了一聲,點了點頭,低下頭看著高哲的屍體,在黑暗籠罩的臉上,忽然間閃現了更加黑暗的兩隻眼睛。
「你的路終於走到了盡頭!」巨人用虛虛實實的聲音自語般說道,同時他的右手忽然變長,從托托巴的手中把高哲的屍體拿過去握在手中。
「偉大的法師,同樣要服從命運!」巨人把高哲的屍體送到眼前,冷笑道,然後他把左手慢慢的蓋在右手上方,忽地用力一搓,雙手一散,立刻有無數粉末從他的掌緣飛出。
托托巴從懷裡取出一個口袋,「元素法師的塵埃,好東西!」他說道,同時,他手中的口袋產生了一股吸力,飄散的塵埃紛紛向袋中飛去。
就在塵埃即將飛入袋中的一瞬,忽然間天空中一聲巨響,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從空中落了下來。
見到這縷光柱,狂笑中的阿凱忽地一轉身,鑽入海裡,巨人揚起長袖擋住臉,和托托巴同時向後退了幾步。
光柱在空中存在了不到一秒,倏忽變成無數閃耀的金星。
這時,巨人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忽地舉起右手食指指著漫天飛舞的金星,「放逐之波!」他喊道。
一縷淡淡的黑色波紋忽地出現在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滿天的金星頓時消失不見。
「這是……不死祝福!」托托巴不能相信般的說道。
巨人看了托托巴一眼,輕輕嗯了一聲。
「他是不死的!」托托巴有些不能控制的喊道。
「不!」巨人冷笑道:「死有很多種,其中包括把它放逐到他永遠也沒有辦法回來的異空間!」
托托巴驚駭的看了巨人一眼,不再說話。
巨人一伸手,召喚出一道黑漆漆的傳送門。
「離開!」他說道,同時,他向海中看了一眼,轉身走進黑色的傳送門。
隨著巨人的目光向海中看了一眼,托托巴哼了一聲,「巫妖王的傀儡!」他的語氣明顯帶著一些嫉妒的成份,說完這句話後,他有些不甘心的踏進傳送門。
高哲在阿凱將長槍刺進自己胸口的一瞬忽然間有了一種萬念俱灰的感覺,似乎一切都無關緊要起來,然後,他感到自己被兩股強大的黑暗能量碾壓,連意識都開始分散起來。
「消亡,消亡……真正的消亡……」他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這時,忽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不能消亡!」
「我不能消亡?我不能消亡?我為什麼不能消亡!」
「你不會消亡,也沒有消亡的權利,從一百萬年前開始,生命就已經被注定成為對你的懲罰……」聲音中透露著蒼老與樸拙,「你的生命歸屬於不朽……現在,森林之神已經在你的心中播下希望之種,引導它,讓它成為你的力量……」
「希望之種?」在有些疑惑的重複這句話的時候,高哲忽然間感到整個世界忽然間明亮起來。
「相信它,它將成為不朽的思想,不朽的思想終將歸於不朽的生命,引導它,它將同時引導你的心靈!」
「引導它!」高哲重複道,他只感到整個世界越來越亮,一道金光將自己籠罩在其中,自己的整個人不知因為什麼,忽然間變的說不出的歡欣愉悅……
這個時候,忽然間有一道黑色的波紋從某處空間漾出,高哲忽然感覺到自己在一瞬間到了一個虛無飄渺的黑暗空間。
下意識的站起身,高哲忽然間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身體奇跡般恢復了原來的形態。
微笑著看著四周,即使是充滿絕望的虛無,他卻始終感覺到某種極淡、極平和的喜悅洋溢著整個身心。
靜靜的懸空坐下來,高哲把整個事情發展的前因後果仔細的想了一下。
想的時候,不知為什麼,他竟然笑了起來。
自己開的鮮血之門應該是成功了,娜娜應該被傳送到安全的地方。那麼阿凱、托托巴,以及那個巨人的伏擊應該算是失敗了。
只是自己最後被那個巨人用放逐之波傳送到了這個異空間,而且死亡之咒也似乎被他們中的某個人取走了。
想到這的時候,高哲皺了皺眉。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能讓他皺眉的事情實在是不多,但回想起那個巨人,他卻忽然間感到有些心寒。
以那個巨人的力量而言,和托托巴以及阿凱一起,即使是正面和自己交手也應該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勝算,但他們卻選擇了偷襲。
而且在沒有能量之鑰的情況下取出死亡之咒,除非是在對死亡魔法的掌控上到了可怕的程度……
想到這的時候,高哲想起了那成千上萬的骷髏,然後他又想到了在精靈戰場上那些不應該出現的怪物史萊姆……
就這樣沒有晝夜的也不知道想了多長時間,高哲站起身,微笑著輕輕搖了搖頭,開始朝某一個方向飄移。
也不知在空間中飄移了多長時間,高哲忽然間似乎看到了一點微光。
向著微光飄移了一會,當感到光漸漸變強後,忽然間光奇異的消失不見。
在這之前高哲曾試過用舞光術照明,但他發現在這個空間中,光似乎變的毫無意義,但自己卻明明又看到了光。
有些感到奇怪的高哲朝著光消失的方向飄過去,卻什麼也沒看到,但站在光消失附近的他卻忽然間有了一種在被人注視的感覺。
「是誰在這裡?」他微笑著問道。
但是沒有聲音,一丁點也沒有。
輕輕搖了搖頭,「或許是花眼了也說不定!」他笑著自語道。雖然他知道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但不知為什麼,現在的他總是會想一些或說一些什麼讓自己感到平衡或者高興的話。即使那些話有一些自欺欺人,甚至於他自己也不相信,但卻確實可以讓他感覺舒服起來。
雖然感到有些渴又有些餓,但高哲知道這些對自己來說並不重要,飢渴的感覺只是一些習慣性的感覺,而事實上對自己來說在幾年的時間裡不吃不喝也不會有什麼事情。
不知道在空間中飄移了多長時間,高哲總是時不時的感到有什麼東西在某處注視著自己。但無論他說什麼話,都絲毫沒有反應。
這樣的感覺如果換一個人或許早該瘋掉了,但高哲卻隨遇而安,除了靜坐,沉思,就是練習一下魔法。
在異空間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後,高哲開始試著吸取存在在周圍的一些異能量,並利用能量轉化將它轉化為自己的能量。這樣習慣了以後,高哲反倒感到在這裡呆著也很有趣,除了有些掛念三個老婆之外,倒也覺得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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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背叛之女
就這樣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高哲開始考慮嘗試再次使用鮮血之門離開這個空間,但施放了一次這個魔法之後,他發現在這個空間裡施放鮮血之門竟然要比在正常空間中施放這個魔法難上許多,而且本來以他的施法能力是沒有辦法施放這個魔法的,但在異空間呆著的一段時間裡因為沒有外物的干擾,他的施法能力提高的異常迅速。所以在他認為有足夠的能量施放這個魔法的時候他試了一次。
但結果卻並不樂觀,雖然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渾身疲憊,但他仍然不停的吸取能量,鍛煉施法能力。他很清楚,終究有一天,他可以從這裡穿越出去。
就這樣又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終於感覺到應該有足夠的能量施放鮮血之門。
這次就在他施放即將成功的時候,卻忽然間感受到一股有些熟悉的力量,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熟悉的聲音:「沒有用的!」
一瞬間高哲愣了一下,然後他馬上繼續施放鮮血之門,但就在鮮血之門馬上出現的瞬間,他所施放出的法力忽然間完完全全的消失在整個異空間之中。
「我說過了,沒有用的!」聲音有些倦怠,卻絕對熟悉。
「是誰?」雖然身體疲倦,但高哲的聲音卻依然生機勃勃。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間有一個異於高哲和高哲熟悉的聲音傳來,似乎是一聲驚歎,聲音極輕,卻極其柔美。
「是誰?」這次是高哲自己和高哲熟悉的聲音同時發問。
但四周卻沒有一點聲響。
隔了好一會,高哲忽然間想起了一件事,然後他問道:「你是毀滅女神?」
對方沉默了一下,然後忽然間像是記起了高哲的聲音:「你是那只龍?」
高哲哈哈大笑,一瞬間,他終於瞭解到那個巨人竟然將自己放逐到了神之領域的第五空間。
這時候,毀滅女神凶狠狠的聲音傳來:「去死吧!」同時,一股猛裂的能量直向高哲的位置衝擊過來。
高哲微微一笑,忽地一張嘴,把這股能量吸到嘴裡,含了一會,將攻擊過來的能量完全轉化為自身的能量。
對於一個法師來說,融化或吸取別人的能量本來是極強者對極弱者才可以做的事情,但這段時間以來,高哲利用幾個繁複的魔法將這個能力改進後,卻可以直接吸取同自己相同甚或於比自己施法能力更強的人的能量攻擊。
在第五空間中,除了純粹的能量攻擊幾乎任何攻擊都是無效的,所以毀滅女神一攻擊就使用了能量攻擊,但卻沒想到自己猛烈的攻擊竟然被高哲輕輕巧巧的據為已用。
「沒用的!」高哲用毀滅女神剛剛對自己說的話對毀滅女神說道。
毀滅女神沉默了一會,忽然間歎了口氣。「真的沒有用!」她有些失常的說道。
「你怎麼了?」高哲有些驚訝於毀滅女神的態度。
「哈,哈哈……」毀滅女神忽然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她有些漠然的說道:「不要說我沒有辦法殺死你,即使我能殺了你,我也一樣離不開這個空間,殺了你對我來說實在沒有什麼用……哈……哈哈……」
高哲只聽到笑聲漸遠,不一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又過了一會,高哲忽然間看到在自己的身體右側似乎有些微光,他轉過頭,微光漸盛,陡然間變的有些耀眼。
「我就知道我眼睛沒有花!」高哲笑了笑,看著那縷光慢慢的蔓延開來,在第五空間之中飄來蕩去。
他慢慢的靠過去,忽然間一個聲音靜靜的說道:「別過來!」聲音柔和甘美,卻又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高哲停下來,看著蔓延起來的光芒逐漸形成了一個似有似無,不斷飄蕩著的女人。
女人的臉被長長的不斷舞動的長髮擋著,看不出漂不漂亮,但即使在若有若無中,也可以看到女人細腰長腿,款款亭亭,動作中自自然然的帶著纏綿不休,無窮無盡的銷魂意味。
「看到我不驚訝嗎?」似乎看到了高哲臉上平靜的微笑,女人悄然問道。
「預料之中!」高哲緩緩坐下身盯著如春風中搖擺的柳枝般的女人說道。
「預料之中……」顯然高哲的話不在女人的意料之中,「難道我不漂亮嗎?」
「還好!」高哲笑著說道,「身材還好,但我看不到你的臉!」
「看到我的臉的人都會選擇背叛!」女人說道,「所以你不如不要看到它!」
「背叛?」高哲饒有興味的說道,「你是說朵思?」
在說出朵思這個名字的時候,高哲看到女人的身體輕輕顫動了一下。
「你怎麼會知道朵思?」她問道。
「女士,請先告訴我你是誰?」
隔了良久,女人幽幽的歎了口氣,「我是苔微。」她說道。
「苔微!」高哲重複道。
女人嗯了一聲。
「沒聽說過!」
「你認識神族的人嗎?」苔微有些突然的問道。
「沒錯,一個傻大個!」高哲笑著說道。
「和你比起來,他們的個子都很高!」苔微似乎對高哲說的傻大個並不感興趣。
「嗯,沒錯,都很高。」高哲笑道,然後,他看著女人緩緩用手分開了頭髮,接下來的一瞬,他愣了一下,然後,他忽然間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苔微有些不能理解的問道。
「嗯,確實很漂亮!」
「那你笑什麼?」
「難道我該哭嗎?」高哲笑道。
女人愣了一下,忽然間笑了起來,隨著笑聲,她的身體左右輕擺,極其迷人。
「剛才那個惡女人認識你!」笑了一會,苔微問道。
高哲點了點頭,「在一個桌子上聊過天!」高哲頗有意味的說道。
「不只是聊天這麼簡單吧!」女人的眼睛星星般閃了閃。
「嗯,聊的並不太好!你看到的,她很凶!」
「嗯……」苔微輕聲嗯了一聲,然後她又一次笑了起來,「我從來沒有看過被放逐到第五空間還能這麼高興的人!你很奇怪……」
「嗯,我很奇怪……」高哲笑了笑。
苔微一愣,然後她笑著問道:「你也是被拉特夫王放逐到這裡的!」
「拉特夫!」高哲重複道,然後他問道:「是他把你放逐到這裡的?」
苔微點了點頭,緩緩說道:「他是一個很可怕的人!」
「為什麼?」高哲看著苔微,「他為什麼要放逐你!」
「從我出生時開始……」苔微歎了口氣,坐在高哲對面,靜靜說道:「就被預言我將會使神之領域陷入混亂。」
高哲有些不屑的笑了笑,繼續聽苔微說道:「從我十八歲時起,就被送到了拉特夫王那裡軟禁起來,一直被拘禁了一年,在那期間,拉特夫王發現了我的魔法天份,他對我進行了一些訓練!他是一個很博學的人,而且他的力量已經遠遠的超過了神的界限,在他訓練我的一年裡,我的魔法能力已經超越了神之領域中很多宿世練習魔法的大法師!」
高哲點了點頭,「這是天份!」他說道。
苔微略微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後來,有一次,神族中最大家族中的領導者朵思看到了我,他要求拉特夫王要娶我,而那時,第二大家族中的堪加也有同想的想法,但我不同意,拉特夫王也不同意,他怕會因為我引起幾大家族之間的爭鬥,就把我放逐到了第五空間……」
苔微苦笑著看了看四周,「這是一個遠古造物之神泰坦所創造的空間,是另外的一個宇宙,在這裡,除了一些擁有神質的超能者外,所有的人都會慢慢消亡……」說到這的時候,苔微明亮的眼睛靜靜的看著高哲,「或許也包括你!」她說道。
「哦」高哲淡淡的應了一聲。
「怎麼,你不害怕?」苔微問道。
「害怕!」高哲笑了笑,「不過至少現在,我還活著呢,是不是?」
「你這個人……」苔微輕輕搖了搖頭。
沉默了好一會,苔微忽然問道:「你那時要用魔法創建傳送門出去嗎?」
高哲嗯了一聲,並不回答。
「真的能出去嗎?」
高哲點了點頭,「早晚有一天,會出去的!」他說道。
第八十八章 下流的權利
在第五空間中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在和苔微的交談中高哲瞭解到事情要比他預想的要糟很多。
在這個空間裡,任何傳送門在施放時,能量都會被削減的無影無蹤,而且苔微曾經說過,在她被放逐的這些年裡,拉特夫只來過一次。
高哲本來以為拉特夫會常常來這裡看一看苔微,但聽起來似乎拉特夫對這個空間也有一些恐懼,而且在這裡想找到一個人即使是擁有絕對力量的拉特夫也很難辦到,反倒是苔微在這裡慢慢的掌握了一種可以在遠處看到別人的能力,但對於無邊無際的第五空間來說,這種能力除了能讓苔微感到舒服一些外,用處實在不大。
當然,如果不是這種能力,她最初也不會發現高哲,並一直躲在遠處觀看高哲,讓高哲常常有一種被注視的感覺。
似乎感到了高哲的與眾不同,在和高哲聊了一段時間之後,苔微總是時有時無的出現在高哲身邊。
在魔法上,苔微確實有超人的天份,在和高哲交談時,常常高哲說一些魔法知識和應用技巧時都會對苔微有很大啟發。
直到這時,苔微才知道高哲在魔法上實在有自己難以想像的造詣,受高哲情緒的影響,她也開始恢復了常常練習魔法的習慣。
兩個人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晝夜的閒聊,靜思,練習施法,毀滅女神似乎能感受到兩個人力量的存在,常常站在遠處傾聽兩個人的談話,兩個人也不以為意,兩個人初期談的談的話題只是些普通的話題,似乎是太長時間沒和人說過話,苔微對這些普通的話題一直是津津樂道,後來高哲給苔微講一些不葷不素的笑話,苔微對這些笑話卻沒有什麼反映,即不表現出有興趣,也沒有讓高哲不講這些笑話。高哲的情緒已經很難受到外界的影響,也就常常自語般講一些笑話。
終於有一天,苔微忽然開口對高哲說道:「我發現你很下流!」
「怎麼?」高哲笑著問道。
「這麼長時間你講的東西讓人有些受不了!」苔微應道。
「難道它們沒有趣嗎?」高哲邊吸食著周圍的能量邊看著苔微的眼睛。
「知道嗎?我長這麼大,除了到這裡的時間外,從來沒有人和我談過這些東西!」苔微輕微的皺起眉。
「所以你認為它下流?」高哲笑著問。
苔微點了點頭,「以後不要講了好不好!」她說話的語氣似乎帶著些懇求的成份,直到這時高哲才知道苔微一直對這些笑話並不感興趣。
「早些說,我會尊重你的意見!」高哲笑道。
苔微沉默了一會,「或許你有這個權利!」苔微的聲音小的幾乎讓人聽不到。
「下流的權利!」高哲大笑,苔微倏忽消失在遠處。
隔了好久,苔微才再次回到高哲身邊,兩個人絕口不提以前說過的話,只是平靜的相處。
在和高哲相處時間長了之後,苔微開始變的異常柔順,常常唱一些神族的歌給高哲聽。用高哲的話說,苔微唱的歌要比她本人好的多。說這句話的時候,苔微也只是笑笑,用手梳弄一下金色的長髮。
雖然感到苔微的態度和初時見到時有些不同,但高哲也只認為是天性使然,不以為意,有一次,在苔微唱了一首神族的民歌之後,高哲忽然想起了李清妍曾經對他說起的一首小詩,那個時候,李清妍說的很隨意,他聽的也只是有些感動,但不知為什麼,這個時候,他卻忽然間清清楚楚的記起了這首小詩。
人的一生算一算有多少天
人的一生想一想不過三天
跑過去的是昨天
奔過來的是明天
正在走的是今天
不要忘記昨天
仔細想想明天
好好把握今天
希望到了明天
今天已成昨天
我依然在你身邊
春夢無痕
秋夜纏綿
如歌歲月
似水流年
但願到了明天
今天已成昨天
我依然在你心間
在說這首詩的時候,高哲的情緒沉浸在和李清妍在一起的時候,苔微看著高哲的神態竟然有些癡癡的。
等到高哲回過神來,看到苔微的樣子,禁不住笑著問道:「怎麼了,很有趣嗎?」
苔微搖了搖頭,有些寂然的說道:「我從沒想到過一個男人會有像你那麼柔和的樣子,你在想什麼?」
「我的女人!」高哲笑笑,輕歎口氣。
苔微愣了一下,沉默了好久,最後慢慢消失在空間之中。
就這樣又過了一段時間,苔微再次出現的時候,高哲發現苔微的神情有些異樣。
「怎麼了?這些時間去做什麼了?」高哲問道。
苔微輕輕歎了口氣,並不說話,高哲又問了一遍,苔微卻忽然唱起歌來。
歌聲曼妙悠揚,卻又帶著某種說不盡的哀愁,歌詞竟然是高哲那時對苔微說起的那首小詩。
聽完之後,高哲忽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總感覺應該對苔微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苔微卻笑了起來,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東西一樣,忽然間問起鮮血之門的魔咒。
聽高哲講解了幾遍之後,苔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再次消失在空間中。
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苔微忽然間出現在高哲面前,她的臉色明顯有些疲倦,看到高哲的時候,她伸手拉起高哲,有些焦急的說道:「快和我過來!」
高哲有些不知所以然,但仍然笑著任由苔微拉著自己的手在第五空間中飄遊。
沿途走的地方,常常會出現一些用作記號的光點,高哲有些疑惑的看著這些光點,「這些是什麼?」
「沒有什麼?」苔微隨意答道,匆匆的尋找著遠處的光點,就這樣飄了好長時間,最後到了一個竟然略微有些光亮的空間,在這塊空間的正中央,豎立著一塊巨大的石頭,無數奇奧的符文在石頭上流轉來去。
「這是哪裡?」高哲問道。
「這是泰坦之石!」苔微說道,「每隔一萬年,這塊石頭上的符文就會流轉起來,這個時候,這附近的空間削減魔法能量的效果會變的很弱,我想,你可以從這裡出去。」
「是血!你的血!」高哲忽然盯著苔微左臂說道。
苔微一愣,看著自己的左臂,只見正有一滴血流出來在自己的腳下閃著微光。
「你是用血在做記號?」高哲沉聲問道。
「那沒什麼?」苔微有些急著說道:「別管那個,快,再過一會那個效果就會消失不見,快施放鮮血之門!」
高哲看了一會流動的符文,說道:「鮮血之門只是時空傳送的魔法,但現在這裡卻受到了時間的波動,看樣子應該是時間的波動導致了這裡空間的削減魔法的效果減弱的。」
苔微有些訝然的看了高哲一眼,「你在魔法的理解上似乎要比拉特夫王還要深……」她說道,隨即她忽然靜了下來,指著泰坦之石旁的空間說道:「這裡,這裡最弱!」
「嗯!」高哲應了一聲,飄到那塊空間之前,開始吟誦魔咒。
在最後的時刻,當魔法削減效果出現之後,站在一旁的苔微忽然間伸右手在自己的左臂上劃了一下,頓時一股光芒迸出,纏繞在鮮血之門周圍,抵去了削減魔法的效果。
「快走!」高哲回手去拉苔微,卻拉了個空。
「苔微!」他喊道,同時轉過頭去看苔微,卻看見苔微正在漸漸消失在遠處。
「你去哪裡?」高哲問道。
「外面不屬於我!」苔微的語氣竟然有些哽咽,「去吧,外面有人在等你!」
「不!」高哲轉身去追苔微,卻見一個巨大的黑影忽地出現在苔微身後,將苔微包圍起來。
「走啊!」苔微喊道。
這時候,空間中忽然出現了毀滅女神的聲音,「你們走不掉的!你們都要留在這裡陪我!」說著話,高哲只感到一股迅猛無匹的能量衝擊過來,將自己的身體捲住。
剛剛施放完鮮血之門的他已經極度疲憊,再沒有能力掙脫這股能量。
「那就不走了!」他忽然笑著說道,「放開我們!」
「它在變小!」同樣被纏繞住的苔微指著流溢著血光的傳送之門說道。
高哲搖了搖頭,「沒關係,他說道。」同時,他閉上眼,在心裡慢慢說道:「清妍、娜娜、辰露,再等我一萬年!」
毀滅女神狂笑起來:「拉特夫詛咒了我,讓我只能生存在這個空間,即然我在這裡,你們就要陪我……」
苔微的頭髮忽然間豎立起來,她的眼柔情萬年的看著高哲,「從那天你講那些笑話起,你就有了下流的權利……」她的語氣漸弱漸小,「你一定要出去,再回來把我帶出去……我就在這裡等你……」說話的時候,那的頭猛的一轉,滿頭金髮閃電般刺進圍困著高哲的能量場中,猛裂爆炸起來,一股強烈的衝擊後,高哲只感到自己似乎正被一股近於絕望的力量輕柔的送進即將消失的鮮血之門之中……
他緊緊的閉上眼,但眼淚仍然止不住的流了出來,黑暗襲來,他只感到一陣眩暈,耳畔竟似聽到苔微輕柔淒美的歌聲:「……但願到了明天,今天已成昨天,我依然在你心間……」
第八十九章 解除詛咒的人
當高哲的身體進入鮮血之門後,泰坦石上的符文開始不停的流轉起來,毀滅女神忽然冷笑著撤去了纏繞在苔微身上的能量。
苔微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樣,軟軟的飄在空中,隔了好長時間,才看著毀滅女神問道:「你笑什麼?」
毀滅女神哼了一聲,說道:「我笑他雖然從這裡跑了出去,卻終究沒有辦法再回來這裡來接你!」
苔微無力的笑了笑,輕輕哼了一聲。
毀滅女神看著苔微的神色,冷嘲道:「不要以為我不懂你想的是什麼,不過那小子現在應該被混亂的時間和空間所拋棄,或許是到了另一個異域的空間之中!」
「啊!」苔微吃驚的看著泰坦之石上逐漸黯淡下來的符文。
這個時候,遠處忽然間傳來了呼喊聲,喊聲清亮高越,帶著某種說不出的無法消去的感覺。
聲音漸近,毀滅女神忽然間恐懼的喊道:「拉特夫,是拉特夫王。」
苔微坐在地上,一句話不說,隔了好久,她緩緩問道:「你怕什麼?」
毀滅女神一愣,隨即想到自己確實沒什麼好怕的,轉過頭看了看苔微,她冷哼了一聲:「她在喊什麼?」
苔微側頭傾聽了一會,說道:「他在用神族的語言喊著『小哲』兩個字!」
毀滅女神嘿的一聲,笑道,想不到他來的這麼快,不過他可再也見不到他的好兄弟了。
「好兄弟?」苔微一愣,隨即問道:「那是誰?」
「就是你喜歡的那個臭小子!」毀滅女神冷笑道。
「拉特夫王從來沒有過朋友!」苔微有些不屑的說道。
毀滅女神冷哼了一聲,說道:「但他是例外,據傳說就是他解除了托托巴費盡心思下在拉特夫王身上的詛咒,又和拉特夫王殺盡了叛逆的朵思家族……」說到這裡的時候,她停了下來,冷眼看著苔微問道:「怎麼,他沒對你說嗎?」
「他……他……」苔微的原本無力的身體幾乎蜷成一團,「他騙了我!」
毀滅女神欣賞般的看著苔微的神情,「傻女人!」他說道。
苔微木然的點了點頭,忽然間,她高聲喊道:「拉特夫王,拉特夫王……」
「你要做什麼!」毀滅女神一轉身像一隻受驚的兔子隱藏在黑暗中。
過了好一會,只見遠處忽然間看到一縷光芒,然後光芒漸盛,最後竟有些耀眼起來。
「看來你說的是真的……拉特夫王竟然為了他燃起了神族古樹的枝幹……」苔微自語道,「但即使是他騙了我,我也不會後悔,他終究會回來接我出去的……」
「做夢!」毀滅女神在遠處冷笑道。
苔微輕哼了一聲,並不理毀滅女神的話,繼續喊著拉特夫的名字,隔了一會,只見拉特夫駕馭著一輛流動著黯金光澤的神車從遠處飛馳而來,車上插著一支燃燒著的古木之枝,拉特夫王閉著眼睛,一手撫在胸前,一手虛指空中,滿頭銀髮上隨著從頭頂溢出的星光樣的能量波飛舞飄動。
看到苔微的時候,他停了下來,「苔微,你在喊我?」他問道。
苔微在空間中站直身體,雖然異常疲倦,但她卻仍然異常恭敬的站在拉特夫的面前,「你是在找那個叫高哲的人嗎?」
提到高哲的時候,她的話輕微的顫了一下。
拉特夫沉著臉看著苔微的表情,隔了一會,才冷冷的問道:「他在哪?」
「他從那裡離開了」,苔微指著高哲離開的地方,「使用鮮血之門!」
「鮮血之門!」拉特夫重複道。
苔微點了點頭,「他似乎有了些麻煩,他會被時間和空間拋棄嗎?」
拉特夫的右手忽然間反覆屈伸不止,隔了一會,他忽然間歎了口氣,有些淒然的說道:「只能看他的運氣了!」
聽到拉特夫的話,苔微的身體似乎不受自己控制般再次倒了下去。
「苔微!你怎麼了?」拉特夫一伸手,一縷淡淡的金光從他的指尖傳到苔微的眉間,隔了一會,苔微坐了起來,「連拉特夫王都沒有辦法了,該怎麼辦?」她有些絕望的說道。
「你……」拉特夫有些驚訝於苔微的身體狀態,而讓他感到更加吃驚的則是苔微的表情「你怎麼會這樣?你身體裡令你不滅的血液已經消失,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在這個空間裡消亡……」
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一聲冷哼,倏忽不見。
「是誰?」拉特夫喝問道。
「是毀滅女神……」苔微神情木然的答道,呆呆的想了一會,她忽然跪倒在拉特夫面前:「拉特夫王。」她說道:「長久以來,雖然你把我放逐到第五空間,但我並不恨你,也從沒減少過對你的尊敬。」
「你想說些什麼?」拉特夫冷冷問道。
「我知道您的心裡並不真的像您的外表這樣冷酷,我只是想懇求你想辦法幫一幫他,可以嗎?」苔微的渾身顫動,語氣越來越小,似乎在拉特夫面前每說出一個字都需要用盡全身所有的力量和勇氣。
長久的凝視了苔微一會,拉特夫忽然微笑了起來。「或許這就是你的命運!」他說道。
「您在說什麼?」苔微驚愕的問道,很顯然他有些受不了拉特夫微笑的樣子。
「沒有什麼!」拉特夫繼續微笑著說道:「我可以告訴你真實的情況,那就是我沒有任何辦法幫助他……」
「啊……」苔微的身體晃了晃,幾乎再次倒下去,卻聽拉特夫繼續說道:「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他絕對不會有任何事情,在不久之後,他就會回來,那時候,他會變的更加強大!」
「您使用了預言術嗎?」苔微輕聲問道。
「不,那只是用來預見一些基礎性事情的魔法,對他來說沒有什麼用處!」拉特夫小心翼翼的拿起了車上的古木之枝,將火焰熄滅,然後將古木之枝輕輕放在車中。
「那您是怎麼知道的?」苔微的聲音仍然很輕,卻有些急促。
「直覺!」拉特夫緩緩說道:「而且,我的朋友是永遠不會在這樣的小事情上出差錯的!」
「嗯!」苔微有些自欺欺人的點了點頭,「他是一個很樂觀的人!」
拉特夫笑了笑,伸手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坐位,「坐到這裡來,我們要離開了!」
「您是說……」苔微用不能相信的語氣問道:「您允許我回到神之城嗎?」
「我從來就不想把你關在這裡!」拉特夫說道:「但你從出生開始就受到了神靈的詛咒,接觸你的人將會選擇背叛,朵思在一個叫托托巴的巫師的幫助下背叛了我,堪加最近也在躍躍欲試,這都是因為那個詛咒的原因……」
「您是說詛咒?」苔微失神的問道。
拉特夫歎了口氣,「是神靈的詛咒,這個詛咒曾經出現在人類的一個叫海倫的女人身上,現在又出現在了你的身上,你知道人族中關於海倫的故事吧!」
苔微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然後,她忽然想起了什麼,「難道您也沒有辦法解除這個詛咒嗎?」
拉特夫搖了搖頭,「我不能!」他緩緩說道,「所以我才選擇把你放逐到這裡。」
「那您現在為什麼又要帶我出去?」苔微不解的問道。
「因為可以解除這個詛咒的人已經出現了,或許這就是你的命運!」
「你是說……他!」苔微驚愕的問道。
「如果說還有人能夠解除這個詛咒的話,那麼這個人就應該是他!」拉特夫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一時間,苔微忽然不知說些什麼才好,隔了好久,她才向黑暗女神消失的方向凝視了一下,轉身飄到了拉特夫的身邊的坐位上。
第九十章 野蠻領地
進入鮮血之門的高哲只感到自己似乎掉進了一條大河中,在水面上飄了好長一段時間後,終於飄到了岸邊。
掙扎著倒在岸上,高哲感到自己似乎是死掉了一樣,渾身沒有半點力氣。
忽然間他感到一陣強光襲來,自己竟然沒有力氣抬起胳膊掩上自己的眼睛。
隔了好一會,他終於有了點力氣,緩緩睜開眼,才發現,根本沒有什麼河,也沒有什麼岸邊,自己正在一片一望無垠的乾裂的土地上,地面上疏疏散散的長著一些類似於仙人球一樣看上去同樣乾枯的植物。
也管不了許多,高哲站起身慢慢走到一株植物旁,伸手將植物從中間折斷,植物上雖然有些尖利的細刺,卻也刺不破他的手。
折斷之後,植物的肉質竟然是粉紅色,含水也竟然頗多,高哲伸手抓了一把塞入嘴裡,味道雖然有些腥澀,但嚼一會之後卻又有一股淡淡的甜味。
吃掉了幾株植物之後,高哲略微緩過些力來,抬眼見陽光強猛異常,試著從陽光中吸收了一些能量。
就這樣,高哲剛剛到這片荒蕪的土地上時,太陽還在空中,等到高哲恢復了八九分的體力之後,太陽已經快要落山。
看著即將落下的太陽,高哲心裡忽地一動,這個世界有太陽,難道說自己是在地球麼?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開始站起身,計算著方向,然後開始向南奔跑。
這麼一跑,只感到腳下虛虛實實,竟然有種站立不穩的感覺,但速度卻快的異乎尋常。
直到這時,高哲才感到在第五空間呆著的這段時間裡自己所得到的好處。
但無論怎麼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第五空間中呆了多長時間,他的身上始終帶著古樹的祝福,雖然對最近的事有些茫然,但這種感覺很快就在身體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約跑了半個晚上的時間,他終於看到了些許綠色的植物,略微慢了些,又跑了一會,耳朵裡似乎聽到有潺潺的溪流聲,心下興奮,朝著溪流聲傳來的方向跑去,跑了不一會,果然看見一條小溪,溪水清澈異常,高哲伏下身,將頭伸到水裡痛飲個飽,渾身的倦意頓時一掃而光。
站起身抹了抹嘴,這時高哲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赤裸,回想起來,從到第五空間時候似乎就是這個樣子,但自己在第五空間的時候,因為周圍漆黑一片,甚至於在多數時候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身體,所以才會沒有注意這件事情。
直到現在,想起自己就這麼赤身裸體的和苔微相處了那麼長時間,禁不住有些臉紅心跳,又想到自己臨離開前苔微說的話,禁不住眼圈一酸,眼淚險些流了出來。
怔怔的發了會呆,忽然間聽到有人喊道:「那邊的小子,在做什麼?」
高哲從思緒中回到現實,抬頭看去,卻看見一個渾身精瘦,卻無一處不透出無與倫比的驃悍的男人正站在自己對面的一個山丘上,頭髮赤紅,仰頭用眼睛的餘光看著自己。
慢慢走到紅髮男人的身前,高哲竟然感到每靠近這個男人一步,就有一種不可言喻的奇怪壓力隨之而來。
「我在喝水!你在做什麼?」在離紅髮男人三四米的位置停下來,高哲微笑著反問道。
紅髮男人看了高哲一會,忽然間笑了一下,「你這傢伙,倒不讓人討厭。」
隨著他笑起來,高哲頓時感到周圍的壓力一鬆。
「我叫鼠」,男人說道:「我對女王下了挑戰書,我在這裡等他決鬥。」
「鼠?」高哲重複道。
男人點了點頭,忽然張大了嘴巴,用一隻手指著自己的嘴巴,「看,我有鼠一樣的尖牙!」
「哈!」高哲看著兩嘴巴裡兩排銳利的尖牙,「這是你的武器?」
「秘密武器!」鼠笑了笑,「你呢,你叫什麼?」
「高哲!」高哲回答道,同時走到鼠的身邊,友好的伸出右手,「很高興能見能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哪裡?」
鼠愣了一下,看著高哲的身體,「你不是野蠻部落的人?」他問道。
「野蠻部落?」高哲一愣,「你是說這裡是野蠻部落。」
鼠的頭髮忽然間直立起來,張嘴露出尖利的牙齒問道:「你是什麼人?」
「嘿,冷靜一些!」高哲略微後退了一步,當鼠有進攻意思的時候,他總是感到在他的附近似乎很危險。
「我很冷靜,但你要告訴我你是什麼人?」
「嗯,我說過了,高哲!」高哲微笑著說道,「至於是什麼人,我只知道我曾經是一個人,現在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什麼。」
「你在騙我!」鼠吼道,同時,他的身體略微前傾,雙膝略彎,渾身上下的肌肉在一瞬間忽然間像是充入了空氣,一塊塊鼓脹起來。
高哲瞇著眼注視著鼠的動作,忽然間一個聲音傳來,「鼠,你的對手是我,不要對陌生人動手。」
鼠抬起右腳,平伸起來對著高哲的前胸,轉過頭,「您來了,女王!」他恭敬地說道。
高哲抬頭向鼠的身後看去,禁不住渾身一震,只見一個渾身皮膚有些接近淡古銅色,滿頭紅色的頭髮,圓肩高胸,細腰長腿,臉上雖然帶著不可一世的威儀,卻又處處透著女人味的女人正站在遠處看著鼠。
「安朱克希!」高哲幾乎忍不住喊了出來,但看著女人似乎對自己並不太在意,終究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緩緩退了兩步,盯著女人,卻是越看越像安朱克希。
「十八歲的野蠻人女王?」高哲低聲自語道,「難道真的會是她?」
「先不要叫我女王,或許今天我就會成為你的臣民,也或許從今以後你要一直叫我女王。」女人盯著鼠笑道。
「不,您永遠是女王,我已經說過,向您發起挑戰,只是因為我想進入七神聖殿去修煉,並不是想佔有您的王位,我永遠也不可能做的像您那樣好!」鼠的話說的恭敬異常,但高哲卻感到鼠正在慢慢累計力量,這個時候,鼠已經不再留意他,而是轉過身面對著女人。
在鼠背後的高哲只感到壓力越來越大,可想而知前面的女人要禁受多大的壓力,但女人卻像是沒有事一樣,只是靜靜的盯著鼠的身體。
「過來吧!」終於,女人招了招手,說道。
鼠的右腳抬起,高哲忽然感到一股極大的力量把自己向前拉去,想不到鼠的這一腳竟然帶起了自己周圍的空氣,形成了極強大的氣流。
「糟糕!」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鼠驟然間踢出的一腳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就算是以自己的力量也很難踢出這樣的一腳,一瞬間,高哲終於瞭解到,這個叫鼠的男人實在是一個極可怕的對手。
這個時候,女人的身體半轉,忽然間右腿高舉過頂,斜壓下來,頓時,砰的一聲,兩股巨大的氣流在空中相交,鼠的左腳緊緊踏在地上,卻仍然向後退出幾米,左腳在地上劃出一個深約半米,長幾米的淺溝,而女人卻只是身體在空中輕輕巧巧的翻了個根頭,就又一次站在地上。
鼠咬緊牙,離鼠不遠的高哲只見鼠的右腳上漸漸出現一道白氣。
「魔法?」正當高哲想著鼠要做什麼的時候,鼠再一次踢出一腳,這一腳帶起巨大的罡風頓時把四周的泥土帶起,向女人攻去,而踢出一腳後的鼠左腿一蹬地,整個身體在巨大的罡風中迅猛無比的向女人飛去。
這時,高哲才知那道白氣竟然是凝聚起來的純粹的力量,而相比起來,鼠踢出的第一腳竟然只是一個試探。
無論如何,高哲也沒有想到世界上還有這樣威猛的攻勢,雖然直接,但卻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而女人也實在是剛猛異常,看上去相對有些柔弱的身體在鼠攻過來後,只是身體半側,連續向鼠的方向連續踢出三腳。
在高哲的方向只能看到女人踢出了三腳,卻看不懂這三腳踢出哪裡,卻見到三腳過後,鼠已經倒在了地上,嘴角掛著一絲血痕。
「認輸了嗎?」女人走近鼠的身邊,笑著問道。
這個時候,女人似乎失去了所有的防備,而高哲卻看到鼠的雙眼赤紅,雙顆巨大的獠牙慢慢從嘴裡長了出來。
「不好!」他心裡暗叫著不好,來不及想些什麼,身體猛的向前一串,向女人的方向疾撲過去。
雖然女人和鼠所顯示的力量強大無匹,但在速度上,卻和高哲相差實在太多。
高哲一撲,就撲到了女人身前,伸手攬住女人的腰,向後疾退。
但這個時候,鼠的身體已經從地上躍了起來,高哲只感到肩上一痛,似乎有什麼東西整個刺透了自己的肩膀,然後他聽到了懷裡女人的一聲低哼。
直到此刻,高哲才明白為什麼鼠會直言不諱的在一見面就告訴了自己他的牙齒是他的秘密武器,事實上真正秘密的並不是他的牙齒,而是他使用牙齒的方法。
「放開我!」女人吼道,伸手把高哲推開,然後她的神情忽然開始出現奇異的變化,她憎惡的眼神逐漸轉為驚奇,之後又變成了水一樣的柔波。
高哲站起身,忽然間伸手在自己的胸前一抹,頓時,一隻金光絢爛的蝴蝶出現在他的胸前,「安朱克希!」他試探著叫著,然後他指著安朱克希的胸前,又指著自己的胸前,緩緩說道:「你這裡,有我的眼淚,我這裡,有你的靈魂!」
第九十一章 格鬥大師
安朱克希的眼神逐慚變的迷惘起來,隔了一會,像是從夢中驚醒,她「啊」的喊了一聲,「不可能!」
鼠站在高哲身後看著兩個人的樣子,忽然間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高哲伸手放到安朱克希的傷口上,傷口已經紅腫起來,高哲的手裡閃過一團金光,柔和的在傷口上流動了片刻,安朱克希的傷口迅速癒合,直至消失。
「法師?」鼠在高哲身後喊道。
高哲只感到一陣戾氣陡地在身後升起,同時,一縷奇異的勁風吹到了自己的後頸上。
高哲抱著安朱克希,右手在空中一劃,一道光芒閃過,一道短程傳送門出現在他的身體右側,隨著右手下劃的力量,他的身體一側,右手支地,抱就安朱克希就像門中翻去。
這時,安朱克希卻猛地從他的身體裡掙脫出來,把高哲向外一撞,奮力一拳向鼠打去。
高哲從傳送門的另一側出來的時候,他看到的是安朱克希血淋淋的殘臂。顧不得想太多,他的身體猛的向鼠撞去,這時鼠的右手正攻向安朱克希的右腦,牙齒暴漲到近一米長,刺向安朱克希的左眼。
高哲撞到鼠的身上的時候,鼠的身體一歪,右拳擊到了地上,白森森的牙齒卻刺進了安朱克希的左胸。
鼠憤恨的閃在一邊,看著高哲,「這不公平」他喊道:「你們兩個人!」
安朱克希的眼睛一直盯著高哲,聽到鼠的喊話,她輕輕搖了搖頭對鼠說道:「你贏了,現在你可以取代我的位置了!」然後她看著高哲,說道:「對不起,野蠻人是不能逃跑的,而野蠻人之間的決鬥也絕不允許別人加入!」
高哲愣了一下,「我!」他伸手指著自己。
鼠憤恨的看著高哲,似乎隨時要把高哲吃掉一樣。
「他做的事要算在我這裡!」安朱克希平靜的對鼠說道:「你已經贏了,你還想要什麼?」
「不,如果你剛才不撤回那一拳就不應該是這樣的!」鼠喊道:「這對你不公平!」
「但我違背了野蠻人的守則!所以我輸了!」安朱克希說道。
「那只是因為他!」鼠指著高哲。
安朱克希看著高哲,微微笑了笑,然後輕咳了一聲,立刻有鮮血從她的胸前迸出,「他和我是一樣的!從我成為野蠻人女王的那天開始,他就一直在我這裡!」說著話,安朱克希費力的指著自己的胸膛,「我這裡,有他的眼淚!」她寧靜的說道。
高哲走過去,開始使用能量轉化,將一部份死亡能量轉化為混亂能量,然後把手貼在安朱克希的背上,「以混亂之名,請允許受術者受到重生的權利!」他緩慢的吟誦道。
一安朱克希的身體上隨著高哲的吟誦閃過一縷紅光,雖然身上仍然帶著鮮血,半隻殘臂還掉在地上,但她本人卻在一瞬間變的神采奕奕,斷了的手重新長了出來,而胸前的傷口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鼠看著高哲閃過紅芒的手,呆呆的不知說什麼好,隔了好長時間,他才緩過神來,「可怕的法師!」他說道,說話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恐懼和幾分敬怖。
「無論如何,你贏了!我承認你的勝利!」安朱克希說道。「野蠻人的種族也承認你的勝利!」
「但你要為你所做的付出代價!」高哲忽然間站起身,盯著鼠。
他的眼神似乎在一瞬間燃燒起來,讓人感到不寒而粟。
「你想要和我決鬥?」嫌有些愕然的問道。
「不!」高哲搖了搖頭,「你打傷了她!而她是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鼠驚愕的喊道:「不!她是野蠻人的女王。」說話的時候,他看著安朱克希。卻見安朱克希臉色緋紅,竟然帶著一種自己從沒見過的嬌艷。
「來吧!」高哲看著鼠,「不要客氣,因為我也不會對你客氣!」說著話,高哲的身體忽地橫在空中,旋轉著向鼠踢去。
事實上,他的攻擊並不能對鼠造成太大傷害,但他的出手卻實在太快,安朱克希張開嘴,剛要喊些什麼,高哲的雙腿已經連環的在鼠的胸口踢了六腳,當安朱克希喊著「停下來的時候!」高哲已經聚集了六腳的力量踢出了第七腳,直到這時,鼠才站穩了身體,在看準了高哲的攻勢後,他的兩顆長牙猛的向高哲踢過來的右腿刺去。
然而,鼠的反擊早已經被高哲計算在內。如果論起純粹的力量,他遠遠比上不鼠的強大,但在做戰經驗上,卻已經身經百戰,在出手的瞬間,就已經把鼠大約會在何時反擊,用什麼方法反擊計算在內。
鼠的長牙剛一伸出,高哲的右手忽地在空中一劃,整個身體忽然間不可思議的出現在鼠的右側,踢出胸前的一腳也改途踢向鼠的肋骨。
幾聲脆響聲過後,鼠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伸手捂著自己的右肋,卻仍然穩穩地站在那裡。
高哲的右手再劃,第八腳毫無徵兆的踢在鼠的左肋上,又是幾聲脆響,鼠又一次狂噴鮮血,這次,他終於忍不住搖了一搖,雙眼下意識的閉了一下,隨即睜開。
「可惡的法師!」他喊道,同時,無力的揮動拳頭向高哲攻去。
高哲身體在空中一擺,倏忽消失在鼠的面前,鼠再也堅持不住,身體向前一傾,重重的倒在地上。
安朱克希只感到眼前一花,只見高哲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高哲剛一回到安朱克希的身邊,安朱克希忽然間發出一聲驚呼,看著安朱克希有些近於驚詫的臉,高哲只感到一陣勁風吹到自己的皮膚上,感覺就像是千萬根細針在向自己的身體中刺去。
安朱克希一手攔住高哲,仰身倒踢,勁風稍止,高哲在這一瞬立刻施放出一道骨魔之牆,擋在自己和安朱克希面前。
「是斯巴拉古!」安朱克希喊道。
「誰?」高哲問道。
在這一瞬間,擋在兩人面前的骨牆轟然碎裂,一個身高三米左右,禿頭厚頸,渾身肌肉像石塊一樣的男人出現在兩個人的面前。
安朱克希忽地站起身,看著站在兩個人面前的男人,「格鬥大師斯巴拉古?」她問道。
「女王!」斯巴拉古略微點了點頭,但他臉上的神情倨傲,似乎是天王老子站在面前也不會為之改變一點。
「原來你真的還在野蠻人的領地上,據傳言你早已經離開了這裡!」安朱克希對斯巴拉古的神情並不感到氣憤,相反的,她卻對斯巴拉古表現出異常的尊敬。
「聖明的女王即然到來,像我這種人也沒有必要再出來丟人!」斯巴拉古冷冷說道,說話的同時,他的頭轉向鼠,「站起來」,他喊道:「不要像個孬種一樣!」
「他的骨頭已經碎了!」高哲在一旁說道。
「是你踢碎的對不對?」斯巴拉古的雙眼像鷹隼的眼睛一樣緊盯著高哲。
高哲忽然間感覺自己似乎在斯巴拉古看向自己的一瞬間變成了一隻待宰的雞。
「沒錯!」高哲同樣緊盯著斯巴拉古的眼睛,「他打傷了我的女人!」
「你的女人?」斯巴拉古的眼睛在安朱克希的臉上一掃,然後有些專橫的問道:「女王陛下,這是怎麼一回事?」
「就像他說的一樣!」安朱克希深遂的眼中閃過一絲柔光,「我不想解釋!」
「但你必段要給這個部族一個解釋!」
「他已婚經擊敗了我!」安朱克希指著鼠。
這時候,鼠在地面上已經匍匐一段時間,竟然緩緩的站了起來。
「但他並不是為了王位!知所以你會成為野蠻人的神,並不是因為你的力量!你需要知道這一點!」斯巴拉古說著話竟然開始帶著一些教育的口吻。
「是!」安朱克希異常恭敬的點頭應道。
「那麼,你認為他有沒有資格進入七神聖殿?」斯巴拉古問道。
「沒有!」安朱克希極其肯定的搖了搖頭。
斯巴拉古沉默了一會,眼神轉向高哲,「他打傷了你的女人,而你打傷了我的兒子,那麼,現在,我要和你公平的較量一下,你看怎麼樣!」
斯巴拉古的話語忽然間變的緩慢,每一字間似乎都帶著一種奇怪的彈性。
「他是你的兒子!」安朱克希看著站在斯巴拉古身後搖搖欲倒的鼠。
斯巴拉古點了點頭,嘴角抿成了一條縫。
第九十二章 大師的評價
高哲輕哼了一聲,轉頭看了安朱克希一眼。
「離我們遠一些!」他對安朱克希說道。
他完全可以看出眼前這個傢伙絕對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
安朱克希的動作有些遲些,他的眼中露出一絲近於哀求的神色,「別!」她小聲的說道。
「按野蠻人的規則來處理這件事吧!」高哲笑了笑,伸手撫弄了一下安朱克希的紅髮,「你頭髮的顏色變了!」他說道。
安朱克希的心裡禁不住一跳,臉色在一瞬間紅了起來。「小心!」她邊後退邊說道。
這個時候,斯巴拉古忽然間拉起身邊的鼠,兩隻大手在鼠的身上按來按去,鼠痛的臉上的汗水流成了一條線,卻緊咬著牙不發出一聲。
「去吧!」斯巴拉古低吼了一聲,將鼠的身體向身後甩去。
鼠的身體在空中劃了一條孤線,最後被甩到幾十米外的一處沙丘上。
高哲看著鼠勉力的站在沙丘上,身體微晃,卻似乎絲毫沒有把身上的傷當成一回事,禁不住暗暗心驚,怎麼也想不到鼠竟然驃悍到了這個地步。
斯巴拉古的雙膝橫擺,略似馬步,雙臂略垂,盯著高哲,「來吧!」他吼道。
高哲一伸手在自己的身上加持上魔法護盾,身體忽地倒翻,在翻轉到最高點的一瞬間,忽然間化成一道電光向斯巴拉古的胸口襲去。
斯巴拉古一聲大喝,沉臂挺胸,高哲忽然間感到一股極柔極韌,卻又至硬至剛的力量擋住了自己的攻勢。
一瞬間,高哲忽然間有了一種想放棄的感覺,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還從沒有見到過如此完美的防禦。
心念剛剛一轉,卻見斯巴拉古右臂揮起,隨之右腿跟著橫踢過來。
高哲忽然間有了一種近於恐懼的感覺。
藉著剛剛被擋住的勢道,他的身體向後一翻,同時左手在一瞬間向斯巴拉古施放出三支駭骨之箭。
斯巴拉古的臉上無驚無懼,又是一聲大吼,高哲所發出的骸骨之箭竟然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高哲的感覺卻是自己所發出的箭似乎受到了什麼奇異物體的陰擋,而被格擋到了空間的縫隙之中。
這個時候,高哲的身體已經離開了斯巴拉古腳踢的範圍,但忽然間,高哲只感到眼前一花,斯巴拉古的右腳已經重重的踢在了自己的背上。
在飛向空中的一瞬,他只感到整個身體似乎完全的碎裂,身體在空中旋轉的一刻,他看到安朱克希的臉色慘白,雪白的牙齒咬著下唇。
眼見高哲的身體在空中變成一個小點,斯巴拉古忽然間右手從臉間取出一張巨弓,左手從背後的箭袋裡取出一支長箭。
「讓你見識一下野蠻人的箭術!」他吼道,同時,他右手持弓,左手持箭搭在弦上。
弓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圓圈,長箭在斯巴拉古的手中忽地飛出。
空中的高哲只感到腰部一麻,本來已經慢下來的身體竟然又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帶動著加速向空中飛了一陣,然後重重的向地上落去。
斯巴拉古哼了一聲,看高哲的身體在遠處砰的一聲落在地上,激起了一片灰塵。
然而,灰塵過後,斯巴拉古卻忽然間不見了高哲的身體,他邁起步緩緩的向高哲的落地點走去,走近的時候,只見地上只有一個深深的痕跡,而高哲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魔法師!」斯巴拉古不屑的喊道。同時,他忽然間抬起右腳,向地上踏去。
頓時,地面被他的腳震出一道長溝,「我看你能躲到哪裡!」他一邊狂吼,一邊不斷的跳躍著踩著地面。
然而,地面已經被他踩的到處都是巨溝,但卻絲毫不見高哲的影子。
「好了!」安朱克希喊道:「你贏了,斯巴拉古大師!」她的語音發顫,似乎隨時都會哭出來。
「不,我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強大的存在!」斯巴拉古喊道,「可惡的法師!」
他的喊聲剛落,忽然間,在他身後的一處地面忽然間變成了濃郁的黑色,一股颶風忽然間從地面上吹起,隨後,一隻巨大的被淡淡黑光籠罩著的巨大幽靈龍從地面飛了出來。
「哈!好漂亮的把戲!」斯巴拉古吼道,同時,他再次取下弓箭,向幽靈龍射去。
長箭剛一射出,卻見一篷銀光忽地從巨龍的胸口向自己襲來,自己所射出的箭在和這縷銀光接觸到的一瞬間,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月神之箭!」斯巴拉古喊道:「你是精靈!」
卻見幽靈龍仰天長嘯,斯巴拉古只感到身體一冷,「嘿,恐懼術!」他忽然間將雙臂抱到胸前,「完全魔法抵抗!」他吼道。
直到這時,在幽靈龍身體裡的高哲才發現,斯巴拉古的防禦幾乎已經到了無懈可擊的地步,而剛剛踢自己的一腳,射向自己的一箭似乎也沒有使出全力。
他忽地展翅向空中飛去,直至變成一個小點,再次落下來的時候,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無可奈何的微笑。
「你贏了!」他看著斯巴拉古說道。
斯巴拉古的雙眼緊盯著高哲的身體,似乎是在看著一個魔鬼。
「你不是人類,也不是精靈,你是一個擁有元素體質和野蠻人體質的法師!」斯巴拉古的眼中忽地閃過一絲近於妒忌的光芒。
這縷光芒在他的眼中一閃即逝,然後他緩緩的將手中的弓掛在腰間,「你沒有輸,我也沒有輸!」他說道。
「不,我知道你沒有盡全力!」高哲說道。
斯巴拉古冷哼了一聲,轉過身走到鼠的身邊將鼠負在肩上,沉思般緩緩向遠處走去。
高哲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看著安朱克希,安朱克希蒼白的臉上飄著一縷紅暈,也看不出她究竟是驚是喜。
「還好嗎?」凝視著安朱克希的眼睛,高哲緩緩問道。
「真的是你嗎?我以為我再也不會見到你了!」安朱克希說道。
「我也是,但情況好像比我們想的要好很多!」高哲微笑著走到安朱克希的身邊,忽然一伸手把安朱克希抱了起來。
「告訴我,這究竟是哪裡?」高哲在安朱克希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微笑著問道。
「野蠻人的領地!」安朱克希說道:「我還是做了野蠻人的女王!」
高哲想了一會,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麼,然後她緩緩放下安朱克希的身體,「怎麼可能?難道這是一百萬年前終結日來臨之前的世界?」他自語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裡和我原來在的那個地方很不一樣!」安朱克希在一旁說道。
高哲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皺了皺眉,最後站起身,長出了一口氣後,微笑著看著安朱克希,「無論如何,先給我弄套衣服!」他說道。
「找片樹葉就可以了!」安朱克希笑著看著高哲赤裸的身體,高哲下意識的伸手擋住了下體。
「哈,怕我吃了你!」安朱克希一隻手捂著腹部肆無忌憚的大笑道。
高哲把手挪開,看著安朱克希笑的樣子,「有時候……」他說道,「我真的很想你!」
安朱克希在一瞬間停了下來,看著高哲,「不要這樣!」她低低的說道:「我會哭的!」
「要哭就哭好了!」高哲伸手環抱著安朱克希的肩,用力摟在懷裡,「你變強了!」他說道。
安朱克希點了點頭,「我本來以為可以超過你的,那時在部落裡,你的表現就像是一個神!」她說道。
「可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想不到你竟然會變的這麼強大,而且似乎還有很大的潛力沒有發揮出來。」
「你是在誇我!」高哲笑道。
「不!」安朱克希肯定的搖了搖頭,「能得到斯巴拉古大師認同的人並不多。」
「那個禿頭?」高哲笑問道。
「不要這麼說!」安朱克希說道:「記不記得剛才他離開時所說的話。」
「是什麼?」高哲伸手揉了揉鼻子,「嗯,他說我沒有輸,他也沒有輸,是這句嗎?」
「不,是前一句。」安朱克希表情異常嚴肅。
「嗯,想一想,他說我不是人類,也不是精靈,而是一個擁有元素體質和野蠻人體質的法師,是這樣說的吧!」高哲微笑著看著嚴肅的安朱克希,說不出心裡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
對於安朱克希,他一直是愧大於愛,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過會再遇到安朱克希,但世界上竟然真的出現了這樣的一個奇跡,本來不可能相遇的人遇到了一起,而這個奇跡卻又恰恰好好的發生在了高哲的身上。
在和安朱克希相逢之後,雖然表面上在盡力壓制著內心的感受,但在內心深處,那份對安朱克希的愧恨卻早就轉變成了萬千愛憐,想著安朱克希一個人在這個充滿野性味道的部落孤單單的獨自己呆了這麼長時間,他就感到陣陣心酸。
而實際上,安朱克希在異空間轉化來到這片土地後,機緣巧合的成為了這片領土的主人,在統領部族方面,她實在是有過人的天份,沒用了多長時間,就把長久處於內戰的野蠻人集結成了一個無比強大的部落。
雖然高高在上,受到無數野蠻人的尊敬,但在內心裡,她卻始終忘不了高哲,是因為靈魂的糾結,亦或是靈肉的感受,在和高哲相處短短的時間裡的點點滴滴常常在她夢裡縈繞徘徊,不能自己。
而現在,高哲忽然間出現在她面前,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感覺竟然像是一種親人出門久了剛剛回來的感覺,雖然有些莫名的興奮,更多的卻是一種奇異的安全感。似乎見到了這個人以後,自己就再也不會孤單了。
第九十三章 第六個不是野蠻人
聽到高哲清楚的重複著斯巴拉古的話,安朱克希笑了笑,「幹嘛要裝做想來想去的,看起來別人誇你的話你從來也不會忘記的,對不對!」
高哲哈的一聲大笑起來,「我認為你是在侮辱我的人格!」他戲謔般說道。
安朱克希笑了笑,並不和高哲爭辯,卻輕輕揉著高哲的肩緩緩說道:「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斯巴拉古大師是什麼人,所以才會把這句話當成一句玩笑。」
「他很強大!」高哲微笑著歎了口氣,「我從沒見過這麼強大的人。」
安朱克希點了點頭,「沒錯!」她說道,「他是整個野蠻部落裡最強大的六個野蠻人之一。」
「六個?」高哲驚訝的問道:「你是說,有六個像他一樣的人!這簡直太可怕了……」
「他們的實力源於在七神聖殿的修煉,如果在那裡修煉成功,那麼,他的身上就會擁有無數先祖的力量以及戰鬥經驗。」
「七神聖殿!」高哲重複道。
「那是一個可怕的地方!」安朱克希繼續緩緩說道:「修煉者會受到不可知的考驗,在我來這裡之前,據說每一天都會有上百名想要變強大的野蠻人在那裡受傷或死亡。」
「那現在呢?」高哲問道,「現在每天有多少人?」
「沒有人!」安朱克希微笑了一下,說道。
「沒有人?你做了什麼?」高哲驚訝的問道。
「在我成為女王之後,我下了一個決定,每一個想要去神殿修練的人都要首先經過我的認可,當然,這樣也是為了野蠻族著想,凡是想去修煉的野蠻人都是種族的精英,我不能讓他們死或受傷。」
高哲點了點頭,「這就是鼠向你挑戰的真正原因?」他問道。
安朱克希嗯了一聲,「在這之前,鼠已經擊敗了西部地區的幾個出名的戰士,我想,他是想去神殿修煉以獲得先祖的力量。但我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斯巴拉古的兒子,看起來,斯巴拉古似乎也瞭解他的兒子沒有進入七神聖殿修煉的能力!所以我想,對於你的決鬥應該是對你的一個考驗,而最後他所說的話就是同意了讓你進入七神聖殿。」
高哲一愣,仔細的想著斯巴拉古的一舉一動,身上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
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斯巴拉古竟然是這樣冷靜的一個人。
「你在想,他是一個可怕的人,對嗎?」安朱克希問道。
高哲點了點頭問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因為長久以來,除了敵人外,和他交手的人只有五個,這五個人是他自己挑選出來的!」
「什麼?」高哲近於驚愕的問道:「只有五個人和他交過手!」
安朱克希長出了口氣,點了點頭,「本來我一直想成為第六個,但我知道我沒有足夠的實力!」
「我不懂,為什麼要這樣做?」高哲問道。
「因為只有和他交手的人才有資格進入神殿修煉,這也是我在來到這裡之後恢復的一條野蠻人的規則!」
「那麼,那五個和他交過手的人就是你所說的六個最強大的野蠻人中剩下的五個?」
安朱克希靜靜的看了高哲一會,「你說的沒錯」,她說道,「而且今天,你成了第六個!而且最有趣的是你不是野蠻人!」
「哈!」高哲笑道:「你要看到,從到了這塊土地開始,我比任何一個野蠻人都野蠻的徹底!」說著話,高哲指了指自己的身體。
安朱克希臉色微紅,神情卻不知是高興還是擔憂,對高哲的舉動只是微微一笑,隨即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擁有了進入七神聖殿修練的權利。」略微停了一下,她的語氣中略微帶著一些感歎的味道:「最後一次權利!」
「最後一次?你在說什麼?」高哲看著安朱克希問道。
「在神殿中你會得到答案的,如果你想去的話!」
「不,我不想去!我想,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一下!」高哲微笑著說道。
安朱克希盯了高哲一會,「終結日嗎?」她問道。
高哲一怔,「你是怎麼知道的?」
「本來我只是知道將會有一場災難要降臨到野蠻人的領土之上,但剛才看到斯巴拉古對你的態度讓我想到他似乎想利用魔法的力量逃離這場災難!你不瞭解,在這之前,斯巴拉古是非常厭惡法師的,如果不是為了這個種族著想,他絕不會對你做出這樣的讓步。」
「你是說,他一直在讓著我,而幾乎把我打成碎未的幾下只是一種試驗!我的天!」高哲在胸口劃著十字,「如果換成別人,早就死了幾百遍了!」
「野蠻人之中,能夠死在斯巴拉古的手下,是一年很光榮的事情!」安朱克希的臉上帶著某種莫名的虔誠說道。
「讓那光榮見鬼去吧!」高哲小聲嘀咕著,當然,是在心裡,看著安朱克希的樣子,他知道自己把這句話說出來的後果。
「無論如何,在和斯巴拉古大師交手之後,能夠像你這樣的人並不多,嗯,至少我還不知道,所以,你會成為一個很重要的人物!」安朱克希抱著肩,像是審視著一件藝術品一樣看著高哲。
「嗯,我已經認為自己很重要了!」高哲笑道,「現在,我需要一件衣服,嗯,當然,有些好吃的東西,例如烤肉就更好了,我已經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吃過東西了,饞死我了!」
安朱克希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她的眼中蘊著一種欣賞的笑意,「你總是這麼直來直去的!不是說了嗎,用樹葉做衣服就好了!」
「那為什麼你用的是獸皮?」高哲問道。
「是我自己殺死的!」安朱克希笑道,「在野蠻族,有能力殺死野獸的人才可以穿獸皮。」
「我的天!」高哲喊道:「不是有能力殺死野獸的人才能吃烤肉吧!」
「這個倒不是,身上穿著的東西只是代表著野蠻人的身份……」說著話,安朱克希指了指自己身上穿著的柔軟的淡綠色皮毛,「我這件是用一條沼澤巨晰頸上的皮毛做的,當然,是制皮大師安德烈的手藝……」
畢竟是女人,無論什麼時候,總是對美有一種奇怪的張揚,在說起衣服時候,安朱克希儼然變成了一個家庭婦女。
「會有人和你討論這些的!」高折打斷了安朱克希的話。
「你在說誰?」
高哲扳著手指,「一個,二個,三個……嗯,會有三個女人以後和你討論這些事情,當然,那是在一百萬年之後的事情了!」
「三個?」安朱克希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高哲,「只有三個?」
高哲只感到頭腦中嗡的一聲,怎麼也沒有想到安朱克希竟然會說出「只有三個」這樣的話來,也不知道安朱克希是不是理會了自已話中的意思。
「我是說,三個……嗯,三個和你一樣身份的人……當然,那是對我來說!」
「我明白!」安朱克希笑道,「但對你這樣的人來說,三個女人似乎少了些!」
「哦,加上你是四個!」高哲指著安朱克希說道。
「那也不多,不過,四個人中,我要當最大的!」安朱克希說道。
「嗯,仔細的想一下,論時間你確實比她們早了一百萬年……」高哲開始顧左右而言它,「但是呢,如果論別的什麼我就說不准了,還是你去和她們商量一下比較好!」
在某一時刻,想到安朱克希忽然間出現在李清妍,娜娜和辰露面前的情景,高哲忽然間有一種跳樓的匆動。
當然,只是一樓。
「和她們商量?」安朱克希懷疑的看著高哲。
「沒錯,我們家裡實行民主制,大家的問題由大家自己來解決!」高哲掩飾道。
天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娜娜和辰露就曾經在這個問題是幾乎大打出手,最後好不容易和平解決,而李清妍到了之後似乎順從了她們的方法,但確切是什麼方法他卻實在不清楚。
「民主!」安朱克希以一種王者的姿態說道,「在野蠻人中,只相信力量!」
高哲輕笑了一下,「讓力量見鬼去吧!」他在心裡想著,如果真的這幾個人鬧起來,李清妍不會插手,說不定最吃虧的反而是安朱克希自己。
「你在想什麼?」看著高哲不以為是的笑容,安朱克希問道。
「嗯,我在想……那要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高哲笑著說道。
第九十四章 因緣來去
在和安朱克希回返的路上,高哲發現自己實在是夠幸運。
一隻碩大的熱鼠出現在了他的眼前,他想也沒想飛起一腳就踹了過去,可憐那只熱鼠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變成了食物和遮羞物。
高哲頗有技巧的使用吸血鬼之觸抽乾了熱鼠的血液,然後用指甲輕柔的割下熱鼠的皮,簡單的使用了一個生活系的「粗製皮毛」的魔法,當然,這個魔法也只能把皮毛變的乾淨一些,也同時改變了皮毛的一些成份,可以讓它一直保持柔軟,且不易腐爛。
最後高哲將鼠皮撕成幾片圍在腰際。
至於熱鼠的肉據安朱克希說如果做成鼠肉串會別有風味,於是他就捏著被剝去皮毛的尾骨一直將熱鼠帶到了安朱克希的王宮中。
與其說是王宮倒不如說是要塞更貼切一些。
整個要塞的四周都是由幾十米高的粗大樹枝搭起,外面壘以土石,兩個厚重的鐵皮包制的巨門光是想推動都要費很大力氣,要塞做成圓形,直徑大約有四五千米,裡面有一些居民,獵戶,鐵匠,儼然就是一個小型的城填。
要塞似乎是將一座石山削平後建成,在整個城填的最中央是仍然保留的山體,安朱克希的住處就在山體的最上方。一個由繩索拉動的升降梯停在山體下方。
一路上,安朱克希走過之處,所有的人都表現的異常恭敬。
「從這裡上去嗎?」高哲走到安朱克希前面站在升降梯上。
「這是給住處提供補給用的!」安朱克希笑道,說話的同時,她伸手攀著光滑的山體邊緣,靈猴一般的爬了上去。
高哲伸了伸舌頭,眼見無數野蠻人在山體下面走來走去,心裡知道這些野蠻人對魔法有牴觸心裡,沒有辦法,偷偷在手心上施放了一個蛛絲術,跟在安朱克希身後爬了上去。
因為手上拎著一隻老鼠,高哲只能用一隻手粘在山體上向上爬,他每粘一下,身體就向上躍起數米,這種上法對法師來說並不算什麼花巧,但對於野蠻人來說卻實在有些特別,不時引得下面一些野蠻人男女駐足觀看。
雖然時間不長,但高哲的感覺是自己陪著安朱克希給野蠻人做了一次猴子。
直到上去之後,高哲才發現在山體的後面竟然還有一條陡峭的梯路。
「為什麼不走這裡?」高哲也不知道自己笑的倒底是什麼樣子。
「每次女王應了一個野蠻人的決鬥後,如果沒有退出王位,就要從正面攀上來!代表她並沒有喪失權力!」
高哲哦了一聲,聽安朱克希繼續笑著說道:「但我沒有想到你會這樣爬上來!你爬上來的樣子倒是很好看,有時間教一教我!」
高哲笑了笑,率先走進安朱克希的住處。
無論如何,他沒有想到安朱克希的住處竟然如此簡陋,屋子裡只有一張大木床,一張大木桌,和一個放著一口大鍋的灶台,灶台的旁邊是一個烤台,除了這些就是一些堆放在角落裡的日常用品和食物。
「王宮?」高哲轉過頭問道。
「野蠻人就是這種習慣!」安朱克希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習慣,慢慢就好了!」
「嗯,慢慢就好了!」高哲不置可否的重複道。
安朱克希不再說話,接過高哲手中的熱鼠,從角落裡拿出一把珵亮的尖刀,熟練的將熱鼠變成了一小堆肉和骨頭,又取出幾根長長的漫著油的鐵纖,把熱鼠肉串起來,放在烤台上,之後又轉身從烤台旁的一個粗製的盒子裡取出些佐料灑在上面。
「這裡有一顆火焰之石,是先祖們使用被殺死的生活在火山中的巨獸後得到的火焰精華煉製成的……」安朱克希一面有條不紊的做著事情,一面對說道說著話,「使用火焰之石是我的特權,你不知道,這裡的鐵匠有多想擁有一塊火焰之石。」
「你卻用它來做東西吃?」高哲微笑著說道。
「不,我把它分開了,只留了一小部份,如果整個那部份在這裡的話,這裡會熱死的!」安朱克希輕輕轉動著鼠肉,肉開始在火上慢慢變的金黃,高哲嚥了口唾液,「那麼大塊的呢,你給鐵匠了!」
安朱克希點了點頭,順手把剛剛用過的刀扔給高哲,「看一看,這是他做出的第一把刀,他整整做了一個月,看看它怎麼樣!」
高哲伸手在空中一劃,抄起安朱克希扔過來的刀,只見刀被做的薄刃寬鋒,到手裡的時候微震動,聲音異常悅耳,高哲伸中指一彈,刀刷的向前一折,隨即彈了回來,竟沒有折斷。
「做的真不錯!」高哲不無羨慕的說道,「有時間讓我見一見他!」
「看來你對武器很有興趣?」安朱克希拿起了一個肉串,輕輕吹了吹遞給高哲。
高哲接過來張大嘴把肉串自左向右在嘴上一過,整個肉串上的七八條肉條就進到了他的嘴裡。
「好香!」他含乎不清的說道,等到全部嚥下後,他又一次彈了彈手中的刀,「沒錯,我需要精良的武器!和你差不了多少,我需要照顧一百萬年後整個精靈族的一切!」
「精靈族!」安朱克希的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可他們如此強大,怎麼會……」
「不要問我這些,你早晚會知道的!」高哲又接過一個肉串,慢慢品嚐著說道:「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幹嘛要談那些煩心的事情!」
安朱克希笑了笑,用一個木勺在烤台旁的水池裡臼了些水遞給高哲。
「高哲一飲而盡……」忽然間感到一股辛辣的氣味一直衝到肝臟中,「是酒!」他興奮的喊道。
「你這個酒鬼!」安朱克希笑道,「這是本地最好的烈酒,你可以多喝一些,我不是很喜歡喝酒,這酒已經放了三四天了,如果你不來,雷德家的那兩個兄弟又會來蹭酒喝了!」
「我的天!我該早些來的!」高哲又臼了一勺酒,就著肉串慢慢吃了起來,「看起來你這裡倒是真的不錯!」他說道。
「哈……」安朱克希笑道,走到門邊的一個不起眼的高可及腰的由木板搭制的地方,伸手在木板的裡面按了幾下,轉過頭看著高哲,「來這裡!」她說道。
高哲一手持酒,一手持肉,慢慢走過去,才發現那個看起來不起眼的木板搭成的東西竟然異常寬大,長約四五米,寬也有三四米,眼見安朱克希的手裡拿著一個木塞,而此刻正有一眼清泉從地底湧了出來。
「看起來你這裡是越來越好了!」高哲笑著說道。
安朱克希反手關上門,之後等到水快要滿的時候用木塞塞住水眼,又伸手從烤台下取出一塊散著淡淡紅光的石頭放在水裡。
高哲注意到在石頭沉入水底之後,忽然間異樣的亮了兩下,然後石頭旁的水在一瞬間沸騰起來。
「這是心靈控制!」高哲驚訝的問道。
「不!」安朱克希搖頭,「是念力!」
高哲笑了笑,「幹嘛要把它們分的那麼清,有些時候最高深的進攻都會和魔法有關!」他說道,「也或許,它們本來就是一回事!」
安朱克希笑了笑,並不回答,看著水沸騰了一會,伸手取出火焰之石又放回烤台裡。
「去吧,會舒服一些的!」安朱克希笑著說道。
這時高哲反倒有些尷尬起來,支吾了一會,才扯掉獸皮,跳進水裡,手裡卻依然不依不饒的拿著那把盛酒的大木勺。
高朱克希微笑了一下,伸手把滿頭的紅髮高高挽起,緩緩的脫掉身上的衣服,隨後邁進池裡。
高哲略微欠了欠身,讓安朱克希坐在身邊,「你的頭髮怎麼變成了紅色?我記得那時候是很特別的金色!」
安朱克希笑著把頭在水裡浸了一下,一股紅色漸漸在水中蔓延開,最後化在水中不見。
再看安朱克希的頭髮,已經變成了奇異的金色,在略微昏暗的房間裡,顯的極其耀眼。
「為什麼要弄成紅色呢?」高哲一隻手持勺一隻手撫弄著安朱克希的頭發問道。
「只是想改變一下!」安朱克希笑道,「這是用野蠻人曠野的花汁染出來的,遇到熱水就會化開。」
「那為什麼不把嘴唇也染成紅色的?」
「我的嘴唇不好看嗎?」安朱克希笑著看著直視著高哲的眼睛。
「不要勾引我!」高哲笑道。「男人喝多了很危險的!」
「很多時候,我躺在這裡的時候,就想著如果有天你能在這裡該多好……」安朱克希閉上眼,睫毛在霧氣中不停的輕微顫動。
高哲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有時候,我也在想,我那是如果能抓住你不讓你離開就好了……」高哲緩緩說道:「但我卻做不到,或許一百萬年後的你本來就是為了現在的你才存在的,剛剛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忽然間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什麼樣的感覺?」安朱克希睜開眼,靜靜的問道。
「回家了!」高哲微笑著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只是像你離開了一段時間,然後又回來了!」
「不,是你來找我了!」安朱克希的話音微顫,身體也開始不能控制的輕微顫動。
「都一樣!」高哲伸手把安朱克希攬在懷裡。「從來這裡到現在,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安朱克希沉默了一會,眼淚靜靜的流了下來,「無論如何,你還是來了!」
「我還是來了!」高哲有些哽咽的重複道,「無論如何,我還是來了!」
第九十五章 七神聖殿
兩個人溫存了一會,禁不住情慾漸盛,就在水裡纏綿起來。
纏綿之後,安朱克希替高哲擦乾身體,陪高哲躺在床上。
高哲躺在床上,精神反倒健旺起來,詳細的把和安朱克希分手後的事情和安朱克希說了一遍,安朱克希始終黯然不語,等到高哲說完,安朱克希忽然間說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你倆會到這裡來了!」
高哲一愣,聽安朱克希繼續說道:「我想,你一定是受到了那個傳奇般法師的召喚!」
「洛格爾曼?」高哲驚愕的問道,直到這時他才忽然間想起,洛格爾曼正是這個年代中最有名望的大法師。
「應該是這樣吧!」安朱克希躺在高哲胸前,似乎在傾聽高哲心臟跳動的節律。
「這件事是不是很有趣?」高哲笑著問道,「他是這個年代的大法師,而我卻是他!」
「不,你不是他!你是你!」安朱克希說道,「斯巴拉古說過,你擁有野蠻人的體質,而洛格爾曼卻絕不具備這個體質!」
「斯巴拉古,為什麼又說起他?」
安朱克希歎了口氣,「雖然和你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但我道我瞭解你,你什麼時候也不會向任何人屈服,也不會去崇拜任何人……」
高哲聽著安朱克希的話略微點了點頭,「或許是這樣的!」
安朱克希接著說道:「但我卻和你不一樣,我是野蠻人,我崇拜野蠻人的神以及野蠻人的先祖,而在野蠻人的心目中,斯巴拉古就是他們的神,你明白嗎?今天你和他的戰鬥會成為你的榮耀,而等到將來,或許這將會成為他的榮耀,到那個時候,你也會成為野蠻人心中的神,但即使到那時,斯巴拉古仍然是我們心目中的神,你明白嗎?」
高哲微笑著搖了搖頭,「對不起!」他說道,「我不想成為誰心目中的神,我只想做好幾個女人的老公,這樣就夠了,而這樣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安朱克希笑了笑,「睡一會吧!」她說道。
高哲搖了搖頭。
「那麼,我帶你去七神聖殿看一看怎麼樣?」
「嗯,告訴我,如果在那裡修煉的話,需要多長時間?」高哲忽然間問道。
「對於修煉的人來說,那會是一個很長的時間,但對於殿外的人來說,那只是一瞬間!」
「一瞬間?」高哲驚訝的重複道。
「沒錯,對於真正有修煉心的人來說,時間的長短並不重要!」安朱克希有些神秘的笑了笑。
「難道你不怕我會死在裡面?」看著安朱克希的神態,高哲笑著問道。
「有些人永遠都要比別人走運!」安朱克希說道。
「但那好像和我沒什麼關係,事實上,我似乎一直是在走霉運!」
「走霉運,哈,難道遇到了我也是走霉運!」安朱克希故作姿態的板起來。
「哦,那我倒樣想一想,或許,我的好運真的來了也說不定,不管怎麼說,至少今天我撿了一個大老鼠,還找回了一個漂亮的老婆!」高哲學著安朱克希的樣子故作嚴肅的說道。「我聽說過,一個人好運來了,擋也擋不住的……」
在上千名野蠻人的注視下,高哲轉過頭和安朱克希揮了揮手,然後走進了巨大的看上去有些殘破卻被無數巨大的建築物填滿,充滿了力量感覺的七神聖殿。
剛一踏入聖殿的大門,他立刻感到一陣輕微的眩暈,他知道自己一定是進入了一個類似於第五空間的異空間。
在他進入到異空間之後,首先看到的,就是六個形像各異的巨人雕像。
在他凝視著這些雕像的瞬間,巨人忽然間動了起來,「這是最後一個!」他們說的是一種奇怪的語言,而且說話的時候像是一種議論,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們就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這時,高哲忽然有些驚奇的發現站在最前面的那尊光頭雕像儼然就是斯巴拉古的樣子,「天!」他笑道:「不會是在這裡修煉完的人都會留下一具雕像吧!」
「不完全是!」站在離高哲稍遠處的第三個雕像應道:「事實上,每一個修煉的人都會得到神的力量,而同時,他們的樣子也會慢慢的和神接近!」
「神的力量!」高哲看著斯巴拉古樣子的雕像重複道。
斯巴拉古的雕像昂著頭,並不理會高哲的話。反倒是第三個雕像看上去很喜歡說道:「我們已經知道了你和斯巴拉古之間的戰鬥,事實上他並沒有使用神的力量!所以直到現在你也不能理解野蠻人的強大!」
「那為什麼我會被選中?」高哲愕然問道,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那麼強大的斯巴拉古在和他戰鬥時竟然用的只是本身的力量,那麼如果加上神的力量會怎麼樣?他實在有些不敢想像。
「你能被選中的原因,是因為第一個受到訓練的人和最後一個受到訓練的人都會看到七個神完整的樣子!」第三座雕像說道。
「我不明白!」高哲搖著頭。
「事實很簡單,七神聖殿每一百萬年只會訓練出七個傑出的戰士,他們分別擁有著七個神的力量,第一個受訓練的人會看到七個神的所有樣子,然後他會按照餘下眾神的樣子去尋找接下來可能來到這裡受訓的人,所以斯巴拉古選擇了你!」
「你是說,我的樣子像……」高哲的話沒有說完,忽然間,一個巨大的神像出現在眾神像的尾端。
「沒有錯,你的樣子像我!」神像說道。
看著和自己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的神像,一瞬間,高哲忽然間想倒在地上大笑,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想笑是不是?」第七座神像問道,「知道你會來這裡的原因嗎?」
高哲搖了搖頭。
「那是一個將會拯救野蠻族的法師和我簽訂的契約,這也是一個需要一直延伸到一百萬年後再次回到這裡才能實現的契約,這個契約的內容就是,使用法師的靈魂和野蠻人的力量創造出一個新的法師。」說到這裡的時候,第七座神像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的語氣開始變的緩慢而凝重,「那個人,就是你!」他一字字的說道。
「是我?」高哲重複道,猛然之間,他似乎感到無數紛飛的思緒在頭腦中彙集起來,一瞬間他忽然感覺到自己瞭解了一百萬年來的所有應該發生的事情。
眼中看著各神像,高哲忽然間感到每個人都熟悉的要命,耳中聽著第七座神像繼續說道:「我曾經是一名背叛的生命騎士,我的名字即如你的名字,我是高哲!」
「高哲!」高哲重複著呆呆的看著第七座神像,「怎麼會……」
「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被清晰預兆過的,它們之間存在著必然的規律,擁有了這些規律,就擁有了力量,現在,接受我的力量!」第七座神像說道,同時,他的手忽然變長抓住了高哲。
高哲忽然間感到渾身開始變的熾熱難耐,第七座雕像的手在他身上停了一會之後隨即離開。
高哲只感到整個身體都似乎被燃燒了起來,但越來越有趣的是這種燃燒的感覺開始讓他感到有些難受,而到後來他去越來越喜歡這種感覺,當他感到自己整個人都要變成一團熾熱無比的火焰的時候,他看見七個神像彼此之間點了點頭。
「去完成你的宿命,它是對你的唯一考驗!」第七座雕像說道。
「完成你的宿命後,你將會回到神殿之外,你要記住,第一個修煉的人看到七個神的原因是因為他要按照七個神的樣子來選擇餘下的六個修煉者,而第七名修煉者看到七個神的原因則是因為他要領導在他之前在這裡得到力量的修煉者!」第三座雕像說道,然後,他們的身體忽然間消失在空間之中。
「你說什麼?」在雕像消失後,高哲大聲喊道。
但四周空蕩蕩的,一瞬間,似乎一切都消失不見。
「領導在我之前修煉的人!我的天!」高哲笑道,「我有沒有遇到騙子,或者是一個考驗,怎麼我除了熱之外什麼感覺也沒有?」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忽然間他感到周圍的整個空間開始搖搖欲墜,然後,他發現自己被捲進了一個巨大的時空漩渦之中。
第九十六章 緣起緣滅
也不知在時空漩渦中呆了多長時間,高哲開始感覺燥熱的身體開始漸漸恢復到原來的狀態,而同時,一種奇異的力量也隨著身體的恢復慢慢的沉澱在自己的身體之中。
這種奇異的力量似乎充滿了整個身體,又似乎來源於外界的某一處,而隨著這種力量一同沉澱的還有一種令高哲感到興奮的戰鬥經驗。
那是一種神妙的感覺,似乎在一瞬間,他具備了尋找任何事物弱點的能力。而每當想到某一個事物的弱點,他的力量就會不期然的湧現出來,似海潮般洶湧流動,卻又無止無休。
就在那一瞬間,高哲終於體會到了對力量的忠誠。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他早就具備了這樣的忠誠。拉特夫的話顯然是不對的,他自己是在擁有了絕對的力量後才發現了這種忠誠,才讓他成為了一個絕世的強者。而這種忠誠卻早已存在在高哲的身體裡,而不同的,卻是他一直沒有擁有屬於他的真正力量。
而現在,一旦力量流入到他的身體裡,只是在眨間的時間裡,他開始對自己充滿了自信。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終於瞭解了斯巴拉古臉上的那種倨傲的表情。
那絕不是因為他對弱者的鄙視,而是因為強者的寂寞。
黑暗和空虛在他的眼前慢慢消失,耀眼的白光出現在他的眼前,一陣冷風吹亂了他的亂髮,這時,他忽然間發現自己正置身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抬眼望去,冰的遠處還是冰,雪的遠處還是雪,陽光淡的像是被加水稀釋了,高哲略略瞇起來,輕微的寒冷讓他感到異常的清醒。
「讓我看一看他們究竟讓我做什麼?」他對著映著他淡淡影子的一塊冰做了個鬼臉,施放了一個漂浮術。
身體飄浮在半空中,他看到的仍然是一片銀白,餘下的什麼也沒有。
「難道他們要我把這裡的冰做燒成水?」高哲笑著自嘲般看著四周,同時,他凝聚精神施放了一個鷹眼術。
鷹眼術並不是很複雜的魔法,只是將視力所及的範圍變的更遠一些,但能看的時間長短卻是由施法者的專注程度決定。
在這之前,高哲施放這個法術的時候常常是在戰場上,但是他發現他並不能讓這個法術持續太長的時間,而且在精靈族做戰的時候李清妍利用凝固的月亮井水做了幾個望遠境,所以這個魔法他從來沒有專心的練習過。
直到現在,他才感到一個法師最信任的東西就應該是自己的力量,在這之前,他依靠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第一次施放的時間不到三十秒,他看到了遠處的一些碎冰,第二次他努力的集中精神力,這次看的時間略長了些,然後他看到了一抹奇怪的藍色在他的眼前飄過,當他想仔細看一看這抹藍色的時間,法術效果已經從他的身上消失不見。
等到他再次施放鷹眼術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那抹藍色。
「眼花了!」雖然他知道這是不大可能的事,但仍然這樣近於自欺欺人的安慰著自己。
之後大約想了一想方向,他試著施放了一個飛翔的魔法向他認為看到藍色的方向飛去。
也不知道在空中飛了多少時間,卻始終什麼也看不到。
就在他正要再次集中精神施放鷹眼術的時候,他忽然聽到身後發出一聲輕微的「卡嚓」的碎冰聲。
他轉過頭,只見一個渾身穿著淡藍色衣裳,手裡拿著一根古怪魔仗的年輕女孩正驚慌的看著他。
在注意到高哲看到她之後,女孩恐慌的後退了一步,忽然間轉身就跑。
「嘿,停下來!」高哲喊道,同時想像著自己的樣子應該是很和藹可親才對,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把一個女孩子嚇成這樣。
然後他猛然間想起事情有些不大對頭,這個女孩子究竟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這個女孩子和自己的修煉有關?
想到這,高哲像一隻老鷹般從空中俯衝下去,「等一等!」他喊道。
但他喊聲越大,女孩子跑的越快,等到高哲即將俯衝到雪面上的時候,女孩子忽然間在前面的一個冰山旁一閃,不見了蹤影。
已經到了地上的高哲伸手在地上一滑,身子並不起來,貼著地面飛一般滑到冰山旁,這時候,他聞到了一縷有些熟悉的香味。
一瞬間,他忽然間感到自己似乎抓到了些什麼頭緒,但很快的,這個頭緒在他頭腦中消失不見。
一個巨大的亮麗無比的傳送陣忽然間出現在前方的空中,緊接著,一隻渾身呈藍色,水晶雕成的一條巨龍率先從傳送陣中沖天飛出,緊跟在巨龍身後的,只一隻渾身被厚重的黑色鱗甲覆蓋,長相極其醜陋的巨龍。
「我的天!」高哲不自禁喊道:「怎麼會是這樣?」
這時候,隱約間他聽到在他身邊傳到了一聲輕微的驚歎,同時,一縷極淡的熱氣從他的耳邊飄過。
他知道,剛才他所看到的那個女孩一定是利用某種魔法隱藏在附近。
他笑了笑,假裝沒有注意到女孩的存在,向前走了幾步,坐在一個冰山旁看著兩個巨龍之間的爭鬥。
「殺死這兩隻惡龍!」一個聲音忽然間從天際傳了過來,高哲聽的很清晰,正是七神聖殿中第七座雕像的聲音。「龍的血液中凝聚著斗者的魂魄,真正野蠻人勇士的身體只有得到龍血的浸潤才會在戰鬥中不斷的強大,殺了它們,取得它們的血液!這就是對你的考驗!」
「殺了它們?龍的血液?」高哲愕然的自語道。
他忽然感到事情有些不對起來。
這時兩條巨龍正在空中不停的使用身體以及龐大的魔法在進行著毀滅性的攻擊。
高哲看著自己的右手,又看了看這兩個龐然大物,忽然間有一種感覺:「被涮了!」
邏輯推理小說他是看過的,按那些小論的理論看起來,或許從一開始自己進入到七神聖殿時就開始接受了修煉,而關於考驗的問題既然是只有六個人知道,而這六個人又重沒有提起過在七神聖殿裡受到了什麼訓練,那麼,或許自己應該保持緘默也說不定。
有這些想法的主要原因是因為高哲始終覺得力量得到的實在是太容易,而眼前這兩個傢伙卻又實在太過份。
更何況他還記得辰露曾經說起的關於她的來歷的一些事情。
按辰露的說法,有兩條龍曾經為爭奪一座金礦而大打出手,而辰露就是其中的一條。
辰露所說的兩條龍會不會是眼前的兩條呢?
至少在現在,那條龍應該是不會認識自己的。
而雖然感到自己的強大,但殺死這兩只可怕的傢伙究竟可不可能,即使殺死了,會不會影響到未來的辰露?
一時間,高哲陷入了一個思維的死角。
這個時候,黑色巨龍剛剛施放了一個烈炎波後,身體被魔法的力量向後帶的略微傾斜了一些,藍色水晶龍的巨爪在這一瞬間帶著一縷寒光插入了黑色巨龍的腹部,瞬間,鮮血狂迸而出。
高哲忽然間聽到一聲驚呼,然後,他感到身邊似乎有一縷暖流經過,等到暖流從身邊經過了一段時間,只是一小段的時間,高哲忽然間想起了那個穿著淡藍色衣裳的女孩。
「不,快回來!」他喊道,同時他的身體飛一般向著他能感受到的方向急奔過去。
他的腳步剛剛動起來,一個欣喜異常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龍血濺落的地方。
也就在此同時,狂怒的黑龍在仰天的怒吼聲中開始釋放龍息。
女孩的身體在一瞬間倒在了地上,等到高哲到了女孩身邊的時候,只見女孩的雙眼正怔怔的看著自己。
那是一雙無比熟悉的眼睛。
而女孩的容貌也讓高哲感到似曾相識。
女孩手裡握著一顆凝固的龍血,「我得到了……」她興奮的喊道。
但這句話還沒有完全說完,她的身體已經化成了無數煙塵。
高哲仰天看著兩隻巨龍,這個時候藍色的水晶龍正在施放出一道道藍色的水晶樣的護壁,而黑色的巨龍仍然在狂亂的釋放龍息。
高哲猛然間沖天而起,在衝起的一瞬間,他感到自己似乎忘記了一切。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渾身是血,黑色巨龍的身體從前胸到後背出現了一個大洞,而藍色巨龍正用一種憂鬱的眼神看著雪地上那個死去的女孩的痕跡。
「好美!」它忽然說道。
高哲的全身一震,這個聲音,正是辰露的聲音。
「是我的貪婪毀滅了她?」藍色的水晶龍憂鬱的眼中掛著兩顆水晶般的露珠。
轉過頭,巨龍看了看高哲,「偉大的野蠻種族的戰鬥者!」它說道,「請用我的血液和靈魂讓她的靈魂得到永生!」
高哲緩緩的閉上了眼。
「一百萬年之後,我們再見!」他在心裡默默說道。
第九十七章 洛格爾曼
狂亂的歡呼聲響起,渾身是血的高哲朝著安朱克希微笑了一下。
「回來了?」安朱克希問道。
「感覺像是拍了個電影!」高哲笑著說道,好的神態中略微帶著一些黯然。
「你好像不太高興?」安朱克希看著高哲的臉。
「可能是有點累了!」高哲笑笑,從人群中走過去。
忽然間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斯巴拉古大師!」
高哲隨著喊聲看去,只見斯巴拉古正站在遠處,鼠就站在他的身邊,呆呆的看著高哲,高哲對斯巴拉古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你在想什麼?」斯巴拉古看著鼠問道。
「為什麼他這麼容易就得到了神的力量?」鼠問道,「您不是說過,是要經歷七次巨大的劫難之後才可以得到力量的麼?」
斯巴拉古搖了搖頭:「他不需要!」他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鼠問道。
「人和人之間,天生就是不一樣的!」斯巴拉古轉過身,「不要再問了,鼠,有很多事情,我也不明白!」
躺在安朱克希的浴桶裡,高和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安朱克希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你在裡面都經歷了什麼?告訴我?」安朱克希終於忍不住問道。
高哲一言不發,隔了好一會,緩緩說道:「這一切會有人告訴你的,在將來!」
安朱克希點了點頭,伸手把一串烤好的野牛腿遞給高哲。
高哲笑了笑,接過野牛腿問道:「有預兆了麼?」
「傳言野蠻領地西部的城市已經毀滅了……」安朱克希歎了口氣。
「從我進入聖殿到現在一共是多長時間?」高哲問道。
「三天!你是所有修煉者中在七神聖殿中修煉時間最長的一個人!」安朱克希說道。
高哲咬了一口牛肉,「可我感覺我只在裡面只呆了一會就出來了。看起來那是一個混亂的空間!」
「混亂的空間?」安朱克希重複道。
高哲點了點頭,「或許這就是野蠻人的出路。」
「可是……」安朱克希打斷道:「除了修煉者外,正常的野蠻人是不允許進入七神聖殿之中的!」
「不一樣了!」高哲笑笑。他忽然一張嘴把手裡的肉吸個精光,只餘下一根白色的骨頭,然後他站起身,「我要去見一個人!」他說道。
「洛格爾曼?」安朱克希問道。
高哲點頭,「我需要他的力量。」
「他就南面的莫爾諸神山的最高的山峰上!」安朱克希說道,「我們留意他很長時間了!」
「好的!」高哲笑著在安朱克希的面頰上輕吻了一下,「等我回來!」他說道。然後他召喚出幽靈鬼龍,進入龍的身體裡。
安朱克希眼見著幽靈龍展開巨大的翅膀,滑入空間的縫隙中。
「諸神,請保佑他安然面對那個法師!」安朱克希在心裡祈求道。
在空間的縫隙中穿行了一會,感覺已經離開了安朱克希的要塞,高哲才駕馭幽靈龍從時空的縫隙裡飛了出來。
幽靈龍升到幾千米的高空,一路無事,當高哲飛出野蠻人的領地,到達莫爾諸神山的時候,已經過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使用鷹眼術看了一下莫爾諸神山的山峰,高哲很快的看到了最高的那座山峰。
懷著一種複雜的心情向山峰飛過去,只見高高的山峰上霧氣瀰漫,一個頭髮蓬亂,渾身穿著布衣,緊閉雙眼,面色憔悴的人正站在山峰之顛。
在高哲飛到峰頂落下的時候,這個人忽然間睜開了眼睛。
高哲禁不住一愣,只見這個人在睜開雙眼後,竟在一瞬間變的說不出的寧靜,彷彿在高哲面前的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湖泊。
「你是洛格爾曼?」高哲遲疑的問道。
洛格爾曼微笑了一下,「你是我?」他靜靜問道。然後他走上前,仔細的看著高哲。
「來,攻擊我!」他忽然說道。
「攻擊你?」高哲看著洛格爾曼異常明亮的眼神,「為什麼?」
「我想看一看你究得有沒有得到野蠻人的力量!」洛格爾曼應道。
高哲淡淡的應了一聲,忽然一揮手,聚集力量猛地向下一劈,「我們可以這樣做的!」他說道。
他的話音一落,他和洛格爾曼所站立的山峰忽然間發出巨大的響聲,整座山峰在眨間間被從中間劈成了兩半。
「可以嗎?」高哲問道。
「不,還不夠!我要看你全部的力量。」洛格爾曼搖了搖頭。
「那麼,這樣呢……」說著話,高哲跳到另一座山峰上,毫無花巧的一拳擊在峰頂,他的拳在峰頂停的片刻,等到他整個人跳回洛格爾曼身邊的時候,整座莫爾諸神山忽然間發出巨大的轟鳴。
「這也不是所有的力量!」高哲說道。
「不用再試了!」洛格爾曼擺了擺手,對高哲說道:「你可以回去了!」
「那你呢?」高哲問道。
「災難會在三天之後到達野蠻人的領土,三天之內,把他們集中起來,三天後我會去為你們開放時空之門。」
高哲凝視著洛格爾曼一會,忽然間問道:「我真的擁有你所有的魔法記憶?」
洛格爾曼閉上眼,輕輕搖了搖頭:「三天後,你會知道一切的!」說完這句話後,他的整個人似乎忽然間變成了一棵樹,屹立在山峰之顛,再也不動一動。
「見到他了麼?」看著高哲走進來,安朱克希輕聲問道。
高哲嗯了一聲,然後靜靜的微笑著對安朱克希說道:「三天,在三天內,把野蠻人全部召集到這個要塞中!」
「三天?」安朱克希吃驚的看著高哲,「那怎麼可能!」
「以你的名義,以及我的名義!」高哲微笑著說道。
「可以嗎?」安朱克希看著高哲。
「試一試吧!」高哲靜靜的說道。
召集令發出的第二天晚上,高哲正在和安朱克議商量著野蠻人應該如何重新擴建的問題,這時,忽然間一個野蠻人驚惶失措的敲響了安朱克希的房門。
「女……女王!」野蠻人驚慌的喊道。
「怎麼了,慢慢說!」安朱克希站起身,眉頭輕皺了一下。
「女……王……」似乎受到了相當大的刺激,也或許是這個野蠻人的語言功底不夠過硬,他每說出一個字,似乎都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剛剛見到安朱克希到現在,雖然只說了幾個字,他的身上已經是大汗淋漓了。
「想著這件事!」高哲走過來,把手放在野蠻人的頭上,微微合上眼。
「這是什麼?」安朱克希看著高哲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黑色,禁不住問道。
「思想讀取……」似乎是在回答安朱克希的話,高哲輕聲吟誦道。
隔了一會,他緩緩睜開眼,「你可以離開了!」他對野蠻人說道。
野蠻人崇敬的看了高哲一眼,自從高哲從七神聖殿出來後,似乎所有能見到高哲的野蠻人看高哲的眼神都是這樣。
「去吧!」安朱克希對野蠻人揮了揮手。
野蠻人一臉迷惘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安朱克希問道。
「禁魔聖地中的兩個惡魔逃跑了……」高哲淡淡的說道。
「什麼?怎麼會?」安朱克希驚愕的喊道,「難道這就是終結來臨之前的預兆嗎?」
「不!」高哲搖了搖頭,「是洛格爾曼釋放了他們!」
「可是,那裡是禁魔聖地,在那裡魔法根本就不起作用!」安朱克希吃驚的說道。
「那只是一個禁咒,一旦法師的力量大過於它的時候,它就會無效!」高哲微笑著說道。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安朱克希終於平靜下來,輕聲問道。
「我想……」高哲緩緩說道:「因為對於魔法的理解,他的身體已經不可能存活多長時間了。」
「你是說?死亡?」安朱克希驚訝的問道,「洛格爾曼的死亡?」
高哲點了點頭,「他得不到神的體質,所以,他最後選擇了野蠻人的體質!」
安朱克希一愣,「你是說,你就是他和野蠻人體質的一個綜合體!」
高哲閉上眼,「不!」他的聲音有著輕微的哽咽,「他想延續的,只是他的力量!直到見到他,我才終於明白了這些……」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終於,他有些忍不住的哭了出來,「在某種意義上說,他是我的父親!」他一字字說道。
「啊!」安朱克希驚愕的低呼了一聲,「但是,究竟是什麼能讓野蠻人的力量和魔法的力量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這是不可能的!」
「超越神的界限,對力量的忠誠!」高哲緩緩說道,「明天,離開前,我要去見一見他!」
「我陪你去吧!」安朱克希有些寂然的說道。
高哲點了點頭。
「那兩隻惡魔怎麼辦?」安朱克希看著門外,輕聲問道。
「他們並沒有離開!」高哲笑了笑,「他們需要去履行一個一百萬年的契約!」
「……是……你?」安朱克希恍然大悟。
高哲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是我!我想,或許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見證這一切事情是怎麼樣發生的……」
第九十八章 源能量
當天夜裡,高哲整宿未眠,第二天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高哲帶著安朱克希飛向莫爾諸神山。
因為時間的原因,他在行程中施放了兩次折疊空間。雖然感到有些疲倦,但折疊空間大大減少了需要行進的路程。
大約飛了兩個小時左右,高哲終於見到了洛格爾曼。
洛格爾曼正在對著一塊巨大的石板發呆,看到高哲的時候,他微微點了點頭。輕聲問道:「生命的詛咒,你願意接受嗎?」
高哲看著那塊完整石板的一角,「惡之詛咒?」他問道。
洛格爾曼笑了笑,看了看高哲身邊的安朱克希。
安朱克希向前走了一步,「大法師……」她說道。
洛格爾曼擺了擺手,打斷了安朱克希的話。「你願意一直陪在他身邊?」洛格爾曼問道。
安朱克希一愣,隨即點了點頭,「永遠!」她說道。
洛格爾曼伸出一根纖長的手指,高哲只看到一團耀眼的白光凝聚在指尖上。
洛格爾曼的手指微微一動,那團白光瞬間擊中了安朱克希的身體。
安朱克希整個人忽然間開始碎裂,在她的身上出現了無數詭異的裂痕,隔了一會,裂痕慢慢的消失,安朱克希驚訝的看著在自己身體上發生的一切。
「你的生命再受不到任何事物的約束!」高哲笑了笑。
「你願意接受這個詛咒嗎?」洛格爾曼指著面前的石板看著高哲輕聲問道。
「我已經沒有力氣選擇!」高哲笑了笑,「就按照你安排的去做吧!」
洛格爾曼點了點頭,伸手按在胸前,一團霧氣漸漸在他的頭頂散開,五團奇異的光球在霧氣中逐漸形成。
安朱克希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嘴。
洛格爾曼的手輕輕一揮,五個圓球忽然間消失不見。
「知道它們是什麼嗎?」洛格爾曼問道。
高哲點了點頭,「珊瑚之心、死亡之咒、神聖之恩、自然之賜、秩序之源……」
洛格爾曼歎了口氣,「這些只是表面!」他說道,「知道為什麼我不直接把這些能量源交給你嗎?」
高哲搖了搖頭。
洛格爾曼笑了笑,「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
高哲微笑了一下,「源能量,是嗎?」
洛格爾曼點了點頭,「你能感覺到它?」
高哲點了點頭,「它一直存在在我的身體裡,有時候我能感覺到它,但直到見到你之後,我才能確認它的存在!」
洛格爾曼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是永遠不會枯竭的能量,也是萬事萬物的能量。」說著話,他對高哲招了招手。
高哲走到洛格爾曼身邊,洛格爾曼慢慢的把右手放在高哲的胸前,「從這一刻起,你就是魔法與野蠻的結合體,魔戰高哲!」他靜靜的說道。
高哲只感到一股極特異的力量緩緩的傳入自己的身體,誘導著另一股力量,兩股力量漸漸合成一體,一瞬間,高哲只感到自己的身體彷彿充滿了整個宇宙之間,而整個宇廟的能量,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然後,他看著洛格爾曼身上的布衣慢慢的脫落,只餘下一堆灰色的白骨,山風吹來,白骨紛紛碎裂,變成無數骨灰消逝在風中山間。
「他是你的父親!」安朱克希掩著嘴哽咽的說。
「他是魔法的父親!」高哲睜開睛,安朱克希忽然間感到自己面對的高哲似乎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無邊無際的湖泊。
兩個人在峰立站立了一會,安朱克希輕聲對高哲說道:「我們回去吧!」
高哲慢慢的點了點頭,眼望著遠處野蠻人的領地,右手在空中緩緩劃過。
隨著他右手的划動,一道流動著無數古樸符文的石門出現在他的面前,「來!」他轉身拉住安朱克希溫暖柔潤的手掌走進石門。
石門的出口就在安朱克希所居住的要塞的上空,當高哲和安朱克希從空中慢慢飄落的時候,五個身材高大的巨人跟在斯巴拉古的身後走了過來。
六個人身後,無數的野蠻人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高哲對六個揮了揮手,六個人也同時笑著對高哲揮了揮手。
高哲伸手攬著安朱克希的肩,把一支手指向天際。
「從現在起!」他輕輕說道,雖然聲音極輕,但極輕的聲音卻又清清楚楚的傳送到每一個野蠻人的耳中,「從現在起,終結日將會毀滅這片土地,我要把你們帶到另外一片土地上……」
說著話,高哲念動著咒語,右手上神光凝聚,片刻之後,一道流溢著七色光芒的巨大傳送門出現在要塞的中間。
無數野蠻人呆呆的看著傳送門,一動不動,斯巴拉古忽然間轉過頭,然後他大聲喊道:「離開!為了種族的延續……」
一些野蠻人相互點了點頭,慢慢走進了傳送門,這時,整個天空忽然間變暗,隱隱有火光在黑暗中翻騰不止。
「離開!」斯巴拉古再次喊道,同時,對著空中的高哲點了點頭,帶著身後的五名巨人踏入了傳送門。
在新的領地安頓下來之後,高哲把斯巴拉古和另五名戰鬥大師召喚到王宮之中。
「我要帶著安朱克希離開這裡!」他靜靜的對斯巴拉古說道,「種族的一切就交給你了!」
斯巴拉古搖了搖頭,「不!」他說道,「你是永遠的領導者,這是受神選定的,我們必須追隨你,而也必須讓這個種族繁榮起來!」
高哲低下頭,想了一會,「那麼,你們願意和我去精靈的領地中居住嗎?」他問道。
「永遠聽從您的吩咐!」六名戰鬥大師一同應道。
高哲看了看安朱克希,安朱克希點了點頭。「那麼……」高哲說道:「珊瑚之心和死亡之咒已經在某處海底造成了一個巨大的時間回流,我會開出一個去那裡的傳送門,召集大家,明天離開!」
六名戰鬥大師點了點頭。
「另外,高哲繼續說道,如果有想留在這裡的,就讓他們留下!不要勉強他們。」
斯巴拉古一愣,低頭想了一會,隨即點了點頭,帶領五名戰鬥大師走了出去。
據後期專門從事研究精靈和野蠻人的種族歷史學家記載,最後隨高哲離開的野蠻人是五十四萬三千二百多人,而留下來的十幾萬人則漸漸形成了最早的遊牧民族,因為缺少領導者,這些遊牧民族始終分幫結隊的在沙漠邊緣或水草繁盛地到處遊蕩,漸漸的又形成了文化和生活方式不同的幾個少數民族。
帶著幾十萬的野蠻人在時空中穿行,最後,高哲在混亂的空間中打開一個傳送門,率先走了出去。
出口處是在一處海底,高哲在海底擴建了一個可以暫時生存的空間後,計算著精靈種族所處的空間位置再次開了一個傳送門。
再次從傳送門出來後,高哲終於回到了久違的西部王國。
有趣的是Kelley在高哲離開之後制定出了一套循環不休的防禦規範,在高哲剛一出現在西部王國之後,幾乎是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內,他們就被幾十萬的精靈戰士包圍起來。
當一些衛兵認出高哲後,都情不自禁的歡呼起來。
又隔了一會,一架銀色的飛艇從遠處飛來,緩緩停在高哲面前,高哲看的清楚,在飛艇最前方,並肩站著的三個女人,正是李清妍,娜娜和辰露。
三個人看上去都顯的瘦了許多,在看到高哲後先是娜娜忍不住從飛艇上跳落下來,緊接著是辰露帶著李清妍跳落下來。
落到高哲面前,娜娜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她撲到高哲懷裡哭道。
辰露和李清妍走到高哲身邊,高哲伸開手把三個人一齊抱在懷裡,「我怎麼會有事!」他笑著說道。
這時候,銀色的飛艇從空中落了下來,Kelley穿著一身大精靈王者服飾從飛艇中走了出來,博莫就跟在他身邊。
高哲輕輕拍了拍懷裡的三個女人,走到Kelley面前。
第九十九章 因魔而生
「Kelley!」他拍了拍Kelley厚實的肩膀。
Kelley咧嘴笑了笑,「想拍死你大舅哥啊!」
博莫對高哲行了個標準的騎士禮,高哲伸手拍了拍博莫的肩,博莫笑了笑,破天荒的走上前擁抱了高哲一下。
當晚,精靈族為高哲的歸來以及野蠻種族的到來舉行了盛大的歡宴。
那是一場極為繁盛的景觀,這個時候高哲已經整整離開精靈族三年,在起初的一年裡,精靈族一次次的擊敗了野獸軍團以及亡靈入侵者的襲擊,但在第二年裡,敵方的軍團中開始出現一些強大的惡魔,西部王國吃緊,這時候,李清妍拿出了一份完美的防護塔設計圖,雖然需要耗費巨大的能量,但利用迦南之心將逐漸建起的魔電站整合到一起後,終於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防禦體系。
防護塔所發放出的魔光波對惡魔有極特殊的殺傷力,在第二年年未,大量惡魔入侵,其中甚至出現了一些異常強大的惡魔體,但在精靈族及拉特夫所率領的神族援軍的頑強的抵抗下,惡魔軍團遭至慘敗。
至此後,戰場從精靈的領地轉入到神族的領地。神族受惡魔屢次襲擊後,最後邀請李清妍為神族設計了另一套防禦系統,而這時李清妍因為思念高哲,又不清楚神族能源的構造,所以只是設計了一些可以用來單一防禦的防護塔。
雖然這處防護塔的能源供應有些問題,但在神之領域中存在著大量的異礦石,最後李清妍利用這些礦石做出一種近似於核能的能源,就這樣使神族的領土在第三年內沒有受到太大的侵犯。
這時,整個東部王國已經完全淪陷在黑暗之中,精靈族的大家預師範德爾對這一切憂心忡忡的做了一個悲哀的預言,預言中提到第二個終結日將會在魔族以及亡靈族的回歸中到來。
對於范德爾的預言,拉特夫做了一些補充。
非常簡短的補充。
「阻止。」
當高哲帶領強大的野蠻部落回到精靈的領土上後,受預言情緒影響的精靈們開始看到了希望。
和Kelley,博莫,斯巴拉古,坐在月神殿外,高哲手中把持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白色水晶。這是他自從回到精靈族後的一個愛好,沒事的時候,他就常常凝視著水晶,在凝視著水晶的時候,他總是像在思索著一些事情,但當有人問他的時候,他卻總是笑一笑。
現在,他就在低頭撫弄著這塊水晶,一塊很平常的天然水晶,Kelley看了看他,「小哲!」他喊道。
高哲抬起頭看了看Kelley,笑了笑。
「你認為魔王真的違背了和博拉多之間的契約了嗎?」Kelley問道。
高哲輕輕搖了搖頭,「我想不會!」
「那你認為惡魔是從哪裡來的?」Kelley繼續問道。
「魔界!」高哲看著手中的水晶球說道。
「說說你的想法!」Kelley的臉上帶著一絲苦笑,他從來也沒有想過高哲竟然會有這麼安靜的時候。
「叛亂!」高哲的雙手間忽然間出現了兩團若隱若現的青光,手中的水晶在一瞬間化成了粉灰。
斯巴拉古站起身,對高哲微微點了點頭:「你是說魔族中發生了叛亂!」
高哲點了點頭,有些遺憾的將水晶化成的灰掃到地上,「這已經是第二百七十一塊水晶了!」他沉思般說道。
「使者大人!」博莫站起身,「能講一下確切的情形嗎?」
高哲抬起頭,明亮的眼神在三個人臉上掃過,「我看不到!」他靜靜說道,「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拉特夫要如此的重視這件事情了!」
「看不到?什麼?」Kelley問道。
高哲站起身,「我感覺到了魔力的波動,也仍然能感覺到博拉多的存在,但我沒有辦法看到魔界的情景。」
「魔界的情景,那塊水晶?」Kelley驚訝的問道。
高哲點了點頭,「我試了很多方法,但是不行……」略微沉默了一會,他繼續說道:「一個強大的死亡序列被建立起來,雖然利用了死亡之咒的能量,但控制者掌握著死亡的奧秘,他利用死亡序列在召喚毀滅,而毀滅後的空間,將屬於惡魔!」
「惡魔!」Kelley有些痛恨的重複著。
高哲點了點頭,「惡魔!」他說道:「惡魔們在上次的終結日中擴張了他們的領地,現在他們要製造另一個終結日,來得到更大的利益!」
Kelley沉默了一會,抬著看著高哲:「你認為我們有幾分勝算?」
高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說道,「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領導著惡魔!」
「會不會是在死亡島上襲擊你的那個巨人!」Kelley問道。
「我不知道!」高哲笑了笑,同時,博莫和Kelley也笑了笑,本來為了顧及高哲的身份,這件事情已經被Kelley禁止議論,但沒有想到的是第一個談起這件事的人卻是Kelley自己。
「現在想起來……」高哲繼續說道:「那個巨人似乎是一個假像!但除了魔王以外,我卻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擁有那麼可怕的力量!」
「有多可怕?」Kelley問道。
「直到現在……」高哲緩緩說道,「我也沒有能力通過任何辦法瞭解他的力量!」
博莫再次站起身,說道:「我想,我們可以考慮用一些方法吸引他出來!」
高哲點了點頭:「向東部王國發起進攻,如果成功的話,他就不得不站出來!」
「我們是否有足夠的力量?」斯巴拉古在一旁問道。
高哲點了點頭,「我只是擔心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麼就進攻!」Kelley敲了一下桌子。
高哲輕輕嗯了一聲,「讓我一個人先去看一看。」他說道。
「你一個人?」Kelley有些吃驚的問道。
「沒錯,我一個人!」高哲笑了笑,「看一看那裡現在是什麼樣的情形!」
「真的可以嗎?」博莫有些緊張的問道。
「我和你一起去!」斯巴拉古站起身。
高哲擺了擺手,「我一個人就好!」他緩緩說道:「但在這之前,我需要去看一看拉特夫!」
「斯巴拉古大師!」高哲看著斯巴拉古。
斯巴拉古站起身,聽高哲說道:「把最強大的野蠻人分成四隊,分別把守在整個西部王國的四處邊境,沿海的一帶由你親自把守,可以嗎?」
斯巴拉古點了點頭,一聲不響的走了下去。
等到斯巴拉古離開,博莫有些懷疑的看著高哲,「使者大人!」他說道:「您認為他可以嗎?」
Kelley用略帶懷疑的目光看著高哲,「小哲,說真的,我也是這麼想!」
高哲笑了笑,對Kelley說道:「野蠻人生性悍勇好戰,如果不讓他們做些事,很容易出事情的!」
「可是,他們並不瞭解惡魔!」博莫小聲說道。
「但他們瞭解戰鬥。」高哲笑了笑,轉過頭看著Kelley,「約束一下精靈,不要讓他們和野蠻人衝突,等到奪回東部王國就把他們安置在東部王國!」說完這些話的時候,他揮動右手,散發出一道又一道的白光。
「去神族嗎?」Kelley問道。
高哲點了點頭,「有一點事情我要去處理一下。」說著話,他站直身體深吸一口氣邁進了傳送門中。
「使者大人變不了少!」在高哲離開後,博莫看著漸漸消失的傳送門說道。
Kelley笑了笑,「他一直有心事的,看著吧,等他從拉特夫王那裡回來,就會變成原來的那個他的!」
「什麼心思?」博莫笑著問道:「不會又是女人吧,這次他帶回來的那個女人已經搬到了月神殿裡和三位使者夫人住在了一起,這女人看樣子可不一般啊……」
Kelley站起身,一邊離開一邊邊著說道:「不要打起來就好,女人多了可是個麻煩事!」
高哲從傳送門出來的時候,正看到匹克站在拉特夫的王宮門前。
他對匹克打了個招呼,逕直走進拉特夫的王宮。
匹克驚訝的不知怎麼才好,等高哲走進去好長時間,才斷斷續續的說道:「您……您回來了!」
這時諾克正從外面回來,看到匹克的樣子,哈的一聲笑了起來,「怎麼了,傻兄弟?」他問道。
匹克張著嘴,半天才說出話來,「高……高哲大人回來了!」
諾克的身體不自自主的抖動了一下,「真的?」他喊道,「在哪裡?」
「剛……剛剛進去!」匹克吃力的說道。
高哲徑直走入拉特夫的議事廳,議事廳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這時,諾克跟了進來,「高哲大人!」他喊道。
高哲轉過身,歪著頭看著諾克,「嘿,長高了!」他笑著說道。
諾克笑了起來,隨即說道:「高哲大人……」
「別這麼叫,叫我小哲就好!」高哲打斷道。
諾克用力點了點頭,卻仍然說道:「大人,拉特夫大人在第十二城的宮殿裡!」
高哲哦了一聲,「十二城?」他重複道。
「嗯!」諾克應了一聲,「他說他預感到今天會有特殊的事情發生,所以讓我回來看一看,沒想到就看到了您!」
「這傢伙!倒長了雙好耳朵!」高哲笑道,說著話,他浮走來,把手按在諾克的頭上,「讓我看一看十二城的位置!」他說道。
「思維讀取!」諾克驚訝的喊道。
高哲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開出一道傳送門。
「啊,這是空間之門?」諾克不無羨慕的說道。
「有時間教給你們!」高哲笑道,「走,和我去十二城!」
見到拉特夫的時候,拉特夫正滿臉莊重的坐在一把巨大的椅子上。
看到高哲走進來,拉特夫的眼中立即蘊藏滿了笑意,揮了揮手,讓周圍的人離開,然後他仔細盯著高哲,「你這傢伙,又跑到哪裡風流快活去了!」
高哲大笑道:「我倒是在你的第五空間裡風流了一陣子,可惜後來不小心回到了上次終結日時期的野蠻領地!」
拉特夫眼神閃過一絲電光,「一百萬年前?」他問道。
高哲點頭。
「那麼,你見到他了?」拉特夫伸手對高哲施放了一個魔法探測,然後他微笑了起來,「你這傢伙!」他拍著身邊的桌子大笑著說道。
高哲也跟著笑了起來,「他是我的父親!他消逝了!」
拉特夫站起身,「他的魔法永存,而他就是為魔法而生!」
高哲點了點頭。
第一百章 墮落的神
「喝點什麼?」拉特夫笑著問道,問話的時候,他板甲上的野獸似乎也感受到高哲的到來,嗚嗚的低吼了兩聲。
高哲伸手虛拉,立即一隻身高過十米的巨大野獸從安特夫的板甲上跳了出來。
高哲走過去拍了拍野獸的爪子笑道:「想不到你也在惦記我!」
野獸嗚的一聲,順從的坐了下來。
「這傢伙!」拉特夫笑道,「怎麼對你比對我還親!」
高哲嘿嘿笑了兩聲,「以前我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個裝飾品,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它竟然是你的龐物!」
拉特夫微笑著看著高哲:「你終於得到了你所需要的,是不是?」
「不!」高哲搖了搖頭,「不完全是!」
那麼,還有一個人,你是不是想見一下。
「一個人?」高哲咬著嘴唇盯著拉特夫,「是誰?」
拉特夫哈哈大笑,「苔微!」他喊道,「出來見人了」。
一個艷光四射的金髮少女渾身穿著一件雪亮的淡白色長衫緩緩走了出來。
站在門前,他長久的看著高哲,而高哲也同樣的看著她。
高哲愣了一會,忽然間轉過頭看著拉特夫。
拉特夫對他點了點頭,轉身帶著巨大的野獸從門前離開。
苔微感激的看了一眼拉特夫,然後她緩緩走到高哲身邊。
「你真的來了?」她靜靜的問道。
「苔微……苔微……」高哲夢囈般輕聲叫著苔微的名字。
苔微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來,忽然間她跑過來撲到高哲的懷裡,「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她哭著喊道。
高哲輕輕撫摸著苔微的背,「和我回去吧!」他說道。
苔微的身體一顫,離開了高哲的懷抱,「能見到你已經很好了,我想,我還是留在這裡!」她笑著說道,在笑的時候,兩行淡金色的淚珠慢慢從她的臉上滴落下來。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高哲看著苔微清亮的眼神,那裡蘊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淡哀愁。
「和他回去吧!」拉特夫忽然間自外面走了進來。
「可是……」苔微凝視著拉特夫,「拉特夫王……」她說道:「我怎麼能……」
拉特夫歎了口氣,「去你最喜歡去的地方!不要管別的!」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拉特夫看著高哲,「小哲」,他說道:「從現在起,她只有三天的壽命,她的不死之血已經在第五空間耗盡!」
「三天?」高哲驚愕的重複道。隨即,他冷靜下來,把手按在苔微的額頭上,苔微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高哲的手在輕微的抖動。
「不要這樣!沒有辦法的!」她有些絕望的喊道。
隔了好久,高哲看著拉特夫,「有一樣東西,我現在必須要用!」他緩緩說道。
拉特夫閉上眼,像是在想些什麼,隔了好一會,他睜開眼,「你有把握嗎?」他問道。
高哲點了點頭。
「可是,珊瑚之心和死亡之咒你都沒有得到,是不是?」拉特夫緩緩問道。
高哲伸出右手的食指,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覺的能量漩渦在他的指端流轉了一下。
拉特夫只感到一股極其異的力量在高哲的指端出現,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高哲,「這是真的?」
高哲點了點頭,「和你掌握的能量很類似,但來源卻不同,它是源能量!」
拉特夫忽然間大笑起來,苔微驚愕的看著拉特夫,只見拉特夫笑過後,開出一道傳送門,倏忽不見。
高哲微笑著看著拉特夫消失的位置。
「他……拉特夫王在笑什麼?」苔微有些不能理解的看著高哲。
「力量的共鳴!」高哲笑了笑。
「你是說,你們的力量……共鳴?」苔微吃驚的看著高哲,「難道你的力量已經和拉特夫王……」
高哲笑了笑,並不說話。
拉特夫回來的時候,他的手裡拿著一顆閃耀著異樣光華的圓球。
那是神聖之恩。
「沒讓你太為難吧!」高哲笑了笑,拍了拍拉特夫的肩膀。
拉特夫無所謂的笑了笑,「那幫老傢伙,有些拿他們沒有辦法!」
這時,忽然間金光一閃,兩個神族長老出現在拉特夫面前。
「拉特夫王!」他們喊道,「即使是您也不能隨易處置神族的寶物。」
拉特夫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真的是神族的麼?」他問道。
兩名長老互相對視了一眼,站在左面的長老躬下身,「拉特夫王!」他說道:「神族已經守護這件寶物幾十萬年,請不要讓他流轉到別人的手中!」
「等一等!」注意到拉特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高哲笑著走過來。
對兩名長老略微點了點頭,高哲開口說道:「我只是想借用一下,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
兩名長老一愣,再次對視了一眼,最後站在左側的長老盯著高哲看了一會問道:「要用多長時間?」
高哲笑了笑,「一會……」他說道。說著話,他從拉特夫手裡接過神聖之恩。
立刻,他感到一股熟悉的能量蕩漾在自己周圍,輕輕的撫摸著神聖之恩,他歎了口氣,「竟然一轉眼就是一百萬年!」
拉特夫也歎了口氣,想說些什麼。
高哲搖了搖頭,撫摸神聖之恩的右手緩緩移開,神聖之恩的光華淡了一下,隨即又亮了起來,這時,高哲的右手上出現了和神聖之恩一模一樣的一個光球。
他把左手的光球遞給左側的長老,笑著說道:「我只是想瞭解一下它的構造,現在,把它拿回去吧!」
兩個長老睜大了眼睛,左側的長老接過了光球,仔細看了一會,遞給了右側的長老,右側的長老看了一會,又看了看高哲手中的光球,「你複製了一個?」
高哲點了點頭。
「你竟然會有這種能力!」右側的長老不能相信的驚歎道。
「見笑了!」高哲笑了笑,「現在,請把你們的寶物拿回去吧!看好了,拿走後就不會有人對它負責了。」
右側的長老仔細的看著手中的神聖之恩,然後又交給左側的長老看了看,最後兩個人相互點了點頭,倏忽消失在幾個人面前。
「你這傢伙,差一點連我也騙了!」在兩個長老消失後,拉特夫笑著說道。
「這真的是神聖之恩?」苔微驚訝的看著高哲手中的能量球。
「不……」高哲笑了笑,看著拉特夫。
「這只是一個和神聖之恩建立魔法聯繫的能量體!」拉特夫笑道,「這兩個老傢伙親手拿走了神聖之恩,等一會,他們就會發現他們拿著的是一塊石頭!」
高哲看著拉特夫,「對不起,但我必須要用它!」
拉特夫笑了笑,「我瞭解!」他說道,「現在開始吧,我在這裡給你放風!」
高哲點了點頭,走到苔微身邊,輕聲說道:「閉上眼,不要想任何事情,現在我要用神聖的能量贖回你應有的生命……」
「真的可以嗎?」苔微驚喜的看了看高哲,又看了看拉特夫。
拉特夫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可以做這件事情的話,那麼,這個人就是他!」
苔微緩緩閉上眼,他的頭髮在神聖能量的影響下無風自舞,眼睛緊緊閉上,臉上是一付喜極欲泣的神情,雙嘴緊閉,似乎只要張開就可能會忍不住哭出聲來。
「放鬆一些……」高哲輕聲說道,隨即,他開始吟誦冗長的魔文。
事實上,以他現在的能力,幾乎可以在一瞬間完成這段魔文,但他卻集中精神,生怕出一點錯誤,一字字的吟誦著晦澀冗長的魔文。
拉特夫笑著搖了搖頭,眼見高哲手中的神聖之恩越來越亮,最後化成一片水一樣的物體緩緩的自苔微的額前注入。
一瞬間,苔微的身體似乎裂成了無數碎片,然後在能量的注入中漸漸癒合。
當高哲手中的能量球消失不見的時候,苔微的臉色紅潤,精神煥發,對高哲嫣然一笑,說不出的柔媚動人。
拉特夫見高哲完成了施法,伸手開出一道傳送門,對高哲說道:「小哲,你先回去,回頭我去看你!」
高哲搖了搖頭,坐在地上。
拉特夫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等了一會,忽然間整個殿堂裡金閃亂閃,一個個神族長老倏忽出現在殿堂當中。
為首的一個長老站在一眾長老前,冷冷的看著拉特夫。
拉特夫笑了笑,「曼特斯長老,您想說些什麼?」他問道。
「你毀滅了神族的寶物,從現在起,我以長老院的名議宣佈,你將不再具備領導整個種族的權力!」
拉特夫苦笑了一下,「可不可以等到戰爭平定之後?」他問道。
曼特斯用力的搖了搖頭,「不!」他喊道:「你已經失去了長老院對你的信任!」
這時,高哲忽然站到了拉特夫面前,冷冷的看著曼斯特說道:「請問,是誰創造了神聖之恩!」
曼斯特不屑的看了看高哲,「你不配和我交談!」他說道。
「那麼看起來,我們確實沒有什麼好談的,是不是?」高哲問道。
曼斯特輕哼了一聲,並不理會高哲。
高哲忽然間緩緩抬起右腳,「你們這些老傢伙!」他說道:「說我威脅也好,說我恐嚇也好,從現在開始,你們必須閉上你們的嘴!」說完這些話,高哲的右腳閃電般踩在地上,立刻,上百名神族長老一瞬間從地上飛到空中,在他們原來所處的位置上,地面轟然碎裂下沉,幾乎是在眨眼之間,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
懸浮在空中的眾長老相顧駭然,隔了一會,曼斯特盯著拉特夫,「拉特夫王,你看怎麼辦?」他問道。
拉特夫笑了笑,緩緩走到高哲身邊,和高哲並肩而站,一字字說道:「如果你們真的想聽我的意見,那麼現在我告訴你們,有時候,我不反對獨裁!」
「難道你想要……」曼斯特吼道。
「沒錯。」拉特夫打斷了曼斯特的話,「從現在開始,我宣佈廢除長老院,取消一切長老院的特權。」
「哈,哈哈!」曼斯特狂笑道,「難道你就不怕你的人民不服從你,難道你真的以為你有能力擊敗長老院嗎?」
拉特夫忽然間鬚髮皆張:「夠了!」他吼道,「長老院一直利用特權無視種族的利益,原來我可以忍,但現在,如果你真的覺得事情和你說的一樣的話,我不惜與元老院為敵!」
「反了,我看你是想反了,是不是?」
「不知道想造反的是誰!」苔微站在高哲和拉特夫身後冷冷的說道。
曼斯特的雙眼緊盯著拉特夫,似乎要冒出火來,「那麼,我今天就要把你從這個王位上拉下來……」說著話,他長長的白髮在空中亂舞起來,整個身上上倏忽閃過一層黑光。
「你在修煉死亡魔法!」拉特夫冷冷說道。
「沒錯!」曼斯特吼道:「就是為了對付你才修煉的!」曼斯特笑道,同時他手中的法仗上端漸漸的出現了一顆詭異的不停轉動的骷髏頭。
「你們應該知道背叛的代價!」高哲冷笑道,「朵思就是你們的先例!」
「你們兩個,如果真的認為能和我做對,如果真的認為可以和偉大的……」說到這裡的時候,曼斯特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間停了下來,「來吧!」他吼道。同時,他手中的魔仗高高舉起,上百名長老的魔仗隨著他的魔仗一同舉起。
高哲和拉特夫對視了一眼,拉特夫用力的吐出了一個字,「殺!」
說著話,拉特夫自身後拿出一把巨劍,高哲一伸手從身後拉出一把長弓。
兩個人和上百名神族長老的戰鬥一直持續了七十個小時,在這期間,無數神族的居民仰頭觀看著這場史無前例的戰鬥。
拉特夫和高哲的戰鬥意志以及力量幾如無窮無盡一般,在這七十個小時中把無數神族的長老變成沒有任何施法能力的普通人,直至最後的曼斯特。
當曼斯特從空中落下重重的摔在地上後,他忽然間用力敲打著身下的土地發瘋般狂吼:「你說過你會來的,你為什麼不來……你為什麼不來……」
「他是誰?」拉特夫緩緩從空中落下,冷冷的盯著曼斯特問道。
「拉特夫王……」曼斯特匍匐在地上,「我錯了……」他說道:「我上了別人的當,我被騙了!」
「告訴我,他是誰!」拉特夫問道。
這時,忽然間一支黑色的箭從空中飛來,迅速無比的刺向曼斯特的後腦。
拉特夫站在曼斯特的面前,竟然來不及阻擋。
就在黑色的箭即將刺入到曼斯特後腦的瞬間,忽然間,一個人出現在曼斯特身旁,一伸手,將黑色的箭抓住,黑色的箭如毒蛇般在這個人的手裡扭曲了幾下,最後散成一片黑霧。
這個人正是高哲。
高哲反身擋在曼斯特面前,凝視著遠處的空中,「死神之箭!」他緩緩說道。然後,他轉過頭看著曼斯特,「你和墮落簽訂了契約,是不是?」
「不!那不是墮落!」曼斯特爭辯道,「他是神,他是魔法之神!」
高哲歎了口氣,看著拉特夫,「我們早就該想到的!」他悲哀的說道:「博拉多墮落了!!!」
第一百零一章 反擊
拉特夫用手掩著額頭,閉上眼,似乎沒有辦法接受高哲的話。
隔了好長時間,他才把手移開,「他不該和魔王簽訂那個契約的。」
高哲點了點頭,「或許從一開始,那就是一個騙局。」
拉特夫忽然間仰天大笑起來:「我們的敵人,竟會是博拉多!」
曼斯特吃驚的看著拉特夫,這時,高哲也忽然隨著拉特夫大笑起來。
曼斯特再次吃驚的看著高哲的時候,耳中聽到拉特夫狂笑中所說的話:「無論他是誰,他都會後悔。」
這時,忽然間又有一支黑色的箭從空中飛來,高哲一閃身,黑色的箭瞬間沒入了曼斯特的心臟。
拉特夫搖了搖頭,眼見曼斯特的身體慢慢變成了一具乾屍。
「為什麼不阻止?」苔微走過來,看著高哲輕聲問道。
「你怪我嗎?」高哲問道。
苔微低下頭,「沒有,只是……」
高哲微笑了一下,「對不起!」他說道,說話的時候,他把自己的手伸到苔微面前。
苔微只看到兩股深黑色的痕跡像是印在了高哲的手上一樣。
「啊!」苔微吃驚的抓住高哲的手,「你……你沒事吧!」她有些驚慌的問道。
高哲笑著搖了搖頭,微一用力,兩股黑氣蒸發般從他的手裡消失不見。
「死亡之箭是對他違背契約的懲罰,它來自魔界,沒有人可以阻止它!」拉特夫在一旁緩緩說道,然後,他看著上百名長老,「除了曼斯特,你們之中還有誰和博拉多簽訂了契約?」
拉特夫失望的搖了搖頭,「所有!」他看著一眾長老。
沒有一個人回答,所有長老的臉上都流露出近於後悔的神色!這時,一名離拉特夫較近的長老站起身走到拉特夫身邊,「拉特夫王!」他請求道:「請允許我們進入懺悔之池!」
拉特夫沉思了一會,伸手開出一道傳送門。
「懺悔的時候,你們將違背契約,不要懼怕,死亡後,你們仍將擁有純淨的靈魂……」看著長老一個個走進傳送門,拉特夫沉痛的吟誦道。
高哲回到達納蘇斯的時候,李清妍,娜娜,辰露,安朱克希,四個人正靜靜的圍坐在月神殿的住宅中。
看著高哲和苔微,娜娜忽然間跳了起來,「我贏了!」她喊道。
李清妍微笑了一下,辰露寶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高哲身邊的苔微,安朱克希輕哼了一聲。
苔微慢慢的走到幾個人身邊,指著一個椅子,「我坐在這裡,可以嗎?」她微笑著問道。
四個人一起戲劇般的歎了口氣,然後讓出一個位置,「你來之前,我們已經給你預備出了位置!」娜娜近於頑皮的說道,同時,她笑著看著其它幾個人,「我就說他一定會帶回來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的,我贏了,今年所有的事都要聽我的!」
李清妍笑著點了點頭,看著高哲。辰露也點了點頭,安朱克希哼了一聲,「我也是這麼猜的,只是我沒想到真的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她有些不服氣的說道,但無論如何,她的態度顯的還算友好。
高哲溫和的看著五個女人,「弄些好吃的好不好!」他笑著說道:「我好久沒吃過一點像樣的東西了!」
苔微站起身,「我去吧!」她說道。
辰露站起身,「我也去!」
李清妍一言不發的走進廚房,安朱克希笑了笑,我去幫忙。
娜娜頑皮的看了高哲一眼,「那麼,我也去了!」她說道。
「那我也強烈要求去!」高哲聳聳肩。
當天夜裡,高哲睡在李清妍的房間,李清妍一直要讓高哲去陪陪苔微,但苔微卻早早的關上了門。
「這段日子,多虧了你!」躺在床上,高哲輕輕的撫摸著李清妍的身體,輕聲說道。
李清妍微笑著看著高哲,「這樣子真好!」她說道,「我會一直陪著你,真的就一直陪著你……」
「你不怪我吧!」高哲看著李清妍仿費被霧氣籠罩著的雙眼。
「怪你什麼?」李清妍笑著問道。
「怪我這麼晚才讓你過來,怪我讓你在這裡等了三年……」高哲說道。
「有時候,時間過的很快……」李清妍笑著說道,「就是想你的時候會慢一些……」
「所以你就把心思放在設計防禦塔上?我可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方面的天才!」
「什麼天才!」李清妍笑笑,「其實我上學時就想學軍事學和力學的,可爸爸不讓,非讓我去學商業,要不然,或許我可以做更好的!」
「已經夠好了。」高哲笑道。
兩個說著話,李清妍臉色漸漸變紅,情慾漸盛。
「是不是想我了?」高哲的手在李清妍的胸前輕輕撫弄著,笑著看著李清妍。
李清妍閉上眼,輕輕嗯了一聲,伸雙手抱著高哲,「你說過的,要我給你生許多個孩子的……」她低低的說道。
高哲轉過身,輕輕伏到李清妍的身體上,李清妍嚶嚀一聲,雙腿慢慢分開。
緩緩進入到李清妍的身體之中,慢慢感受著深深進入李清妍身體的感覺,高哲只感到似乎世界上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高哲在精靈族歇了幾天,完全的安頓好野蠻人後,獨自一人進入到東部王國。
這時的他對於魔法已經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在進入東部王國之後,他一直使用宗師潛行術將自己隱藏起來,很快的就進入到東部王國的核心地帶。
在核心地帶尋覓了一段時間,他終於發現了一個用黑色碎骨建立起來的龐大建築群,在建築群的中央空中,有一道流溢著黑色光芒的巨大傳送門,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幾個惡魔從傳送門中飛出……
使用潛行術進入到建築群中,他很快的就瞭解了這座建築群的魔法構造,在建築群的地底能源供應場中,他看到了四個法師正使用黑漆漆的法仗抵在一顆散發著黑光的圓球上方。
高哲潛到近處,仔細的看著黑色的光球,只感到一股死亡能量正通過黑色的光球逐漸傳送到房間的另一處,而光球本身所載有的能量卻正在和自己身體的能量發出某種奇異的共鳴。
「死亡之咒?」高哲盯著光球在心裡自語道。
然後他試著伸出指尖輕觸了一下黑色的圓球,忽然間,一股極其熟悉的感覺襲來,立時間,那股源源不斷的死亡能量傳入到高哲的身體之中,高哲的潛行術頓時失去了效果。
四名法師一驚,隨即站起身舉起法仗對準高哲。
高哲一伸手,將黑色圓球收到懷裡。
站在最左側的法師扯下臉上的罩帽,露出一張殘破不全的臉,「放下死亡之咒!」他低低喊道。
高哲微微一笑,一伸手,四道能量波傳出,四名法師立刻被無聲無息的炸成了無數骨骼殘片,之後他飛身閃出房間之外,抬頭去看,只見空中的傳送門已經不見,黑暗的天空似乎也淡了許多,但整個建築群卻仍然陰氣森森的,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黑氣之中。
高哲想了一會,在自己的身上加持了一道護盾,然後跳到空中,施放了一個巨大的能量爆炸波紋,但爆炸波紋剛一接觸到整個建築群,似乎受到了什麼抵抗一樣,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時,似乎是察覺到了傳達室送門的消失,一群身穿黑甲的騎士忽然間自建築群外走了進來。
一名騎士率先衝入能量控制室裡,隨即從能量控制室裡衝了出來,嘶啞的狂吼道:「不見了,死亡了……受到侵略……」
他使用的語言竟然是罕見的亡靈語。
高哲知道低級亡靈除了執行命令外,根本不會說任何語言,而高級的亡靈因為靈力極強,常常都會很容易的掌握別人的語言,只有一些中生態的亡靈才會說這種斷斷續續,言不達意的亡靈語言。而常常這些中生態的亡靈都具有極強大的破壞能力。
想到這的時候,高哲禁不住皺了皺眉。
這時,一個不斷看著空中的亡靈騎士發現了他,「敵人!」他用嘶啞的聲音喊道。
高哲一愣,身體在空中一個倒翻進入宗師潛行狀態。
「消滅……隱藏……敵人!」幾名亡靈騎士喊道。
一名騎士伸手從腰間取出一根黑色的物事,伸手在上面抹了一把,向空中一擲,立刻,一股綠色的火焰在空中爆裂開來,幾乎是在一瞬間,無數惡魔亡靈撲天蓋地席捲而來。
高哲笑了笑,忽然間在空中顯現出來,一名長角惡魔持鞭襲來,高哲側身躲過長鞭,右腳踢出,惡魔的身體頓時迅猛無比的倒飛出去,在空中撞擊出一串黑血。
高哲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猛地對西部惡魔和亡靈的密集處發出一聲怒吼,同時雙臂連連擊出,嘴裡不停的吟誦著晦澀的魔文,一時間,颶風,火焰,冰雨,光電從他的身體不停的向外發出。
密集的魔法在一瞬間將撲天蓋地的惡魔變成了一具具恐怖的屍體,最後,高哲雙手指向空中,高聲喊道:「埋藏——冰之風暴!」
一瞬間,無數冰塊雪嵐自天而降,將整個建築群凍結起來。
高哲用惡魔語縱聲喊道:「去告訴魔王阿卡和博拉多,過幾天我就去找他們算帳。」喊完話後高哲縱聲大笑,在空中開出一道傳送門邁步走了進去。
回到精靈族後,高哲直接回到了Kelley的王宮之前,通知衛士找來斯巴拉古和安朱克希後,高哲徑直走進了王宮。
此時Kelley正在王宮裡踱來踱去,焦急的等著高哲的消息。
眼見高哲安然無事的回來,Kelley大喜過望,跑過去抱住了高哲。
「小哲!」他的手因為用力而有些發青,但他仍然緊緊的抱住高哲,像是一鬆手,高哲就會消失一樣。
「沒事的!」高哲笑了笑,隨即把自己到東部王國的所見所聞和Kelley說了一遍。
Kelley皺著眉,「你是說,他們使用死亡之咒打開了驅逐之門?」
「不!」高哲搖頭道:「只是利用死亡之咒連接了驅逐之門,即死沒有死亡之咒,惡魔仍然會不休止的從魔界來到這裡……」
高哲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金閃光過,拉特夫出現在兩個人眼前,「怎麼樣了?」他直接看著高哲問道。
高哲再次把事情說了一遍。
拉特夫聽完後,沉思了一會,然後說道:「他們已經建立了完整的死亡序列,但看樣子魔王阿卡仍然沒有到達死亡序列之中。」
「如果魔王阿卡到了死亡序列會怎麼樣?」Kelley問道。
「拉特夫和高哲對視了一下!」然後兩個人幾乎一同說道:「終結日!」
這時斯巴拉古走了進來,高哲第三次把東部王國的情形重複了一遍,然後他說道:「我已經用冰風暴暫時的凍結了死亡序列,但相信如果博拉多到來的話會在很快的時間內使它恢復正常!所以現在,我們必須攻過去!」
斯巴拉古一句話沒說,從身後拉出一把六七米長的巨劍:「還等什麼!」他喊道,「野蠻人早就為這一天做好了準備!」
「精靈呢?」高哲看著Kelley。
「從你離開的時候,我就集結軍隊準備隨時攻過去了!」
最後高哲轉向拉特夫。
拉特夫笑了笑,「我和你們一起去!」他說道。
高哲想了一下,問道:「現在神族的防禦能力怎麼樣?」
「沒有問題!」拉特夫笑了笑,「神族一直在備戰狀態!」
「那我們怎麼樣?」高哲看著Kelley問道。
「所有的防護塔可以隨時開放!」Kelley笑道,「我們終於可以給那幫混蛋一點顏色看一看了!」
高哲點了點頭,「集結兵力,出發!」然後他施放出一個傳送門,「你們先去!」他說道:「我回家裡先吃點東西,等吃完去追你們!」
Kelley苦笑了一下,「這傢伙!」他無可奈何的說道。
拉特夫伸手攬住斯巴拉古和Kelley的肩,「第一次合作,希望大家愉快!」他微笑著說道。
第一百零二章 戰爭
高哲回到住處的時候,五個女孩子正圍坐在一個圓桌周圍。
看到高哲進來,娜娜有些勉強的笑了笑,說道:「下次記得要先敲門!」
李清妍愣愣的看著高哲,幾個人互視了一下,最後苔微站起身,開口問道:「真的是博拉多嗎?」
高哲的眼神轉向安朱克希,安朱克希出乎意料的擺弄著衣角,一句話不說。
「安朱克希!」高哲喊著安朱克希的名字。
安朱克希的身體一顫,「沒錯!」她站起身,「是我告訴她們的,斯巴拉古對我說了。」
辰露站起身,靜靜的看著高哲,「我們有權力知道這些的,是不是?」她輕聲,卻極堅定的問道。
高哲擺了擺手,「當然!」他笑著說道,「但我想知道的是,你們究竟有誰完全的瞭解你們有權力知道的東西?」
除李清妍外的四個女孩子面面相覷,最後有些不理解的看著李清妍。
「小哲認為……」李清妍緩緩的說道:「我們不理解他的力量。」
辰露轉過頭疑惑的看著高哲,高哲忽然間做出一個古怪的姿態,「記得嗎?」他看著辰露問道:「那只黑色的大傢伙死掉的樣子?」
「那個人……真的是你?」辰露的眼睛一瞬間像是點燃了兩團冰焰,發出幽幽的藍光。
高哲微笑著點了點頭,「命運似乎是在捉弄我!」他對著辰露,同時也對著其他的四個女孩子意味深長的說道,「但是……」他的語氣逐漸提高,「我不相信命運這東西,所以我掌握了它!」說著話,他的右手極具力量的揮動了一下,一團紅色的火焰在他的手中瞬間燃起熄滅。
然後,他接著說道:「這麼長時間以來,我不知道我究竟失去了多少東西,但現在,我必須告訴你們,我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你們,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以至於任何一個人的任何一塊肌體,所以,我現在要求你們關上奧術之門,等我回來。」
「等你回來?」娜娜有些酸楚的看著高哲。
「相信我!」高哲走過去拍了拍娜娜的肩膀,「除了你們,我沒有任何弱點!」
四個女孩子遲疑了一會,最後一齊看著默默坐在那裡的李清妍。
李清妍的眼閉了一會,然後緩緩睜開,她慢慢站起身,走到高哲身旁,踮起腳在高哲的額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輕聲微笑著說道:「早些回來!」
然後她的人像是什麼事情沒有一樣,轉過身走進屬於她的房間,再沒有任何聲息。
四個女孩子愣了一會,然後依次走過來,一如李清妍的樣子,在高哲的額上輕輕吻了吻,然後走回房間,留下高哲一個人站在飄著淡淡香氣的圓桌旁。
高哲靜靜站了一會,略微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四周,然後疾速揮動雙手,開啟奧術之門。然後他又想在奧術之門外再加上一道罪惡鏈迦來穩固奧術之門,但在他即將要施放罪惡鏈迦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如果對手真的是博拉多的話,那麼,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那個魔法之神,完全掌握了魔法奧秘的博拉多,還有什麼樣的魔法能夠阻止住他呢。
緩緩歎了口氣,「博拉多,難道真的會是你嗎?」高哲有些無奈的想著這些事情,雖然他知道這不是好的作戰心態,但對於現在的他,任何心態也無法影響他力量與魔法的發揮,那已經是一種漸臻於極至於完美的組合,在這樣的組合下,即使如博拉多般的神,或許也會黯然失色。
他並不想毀滅這樣的一個神,但如果真的如他所推測的一樣的話,那麼,他將不得不這樣做,這個即將實施的事情讓他多少感到有些感傷。
而同時,令高哲感到擔心的,是誘使博拉多墮落的力量,他實在想不出還會有什麼樣的力量能夠讓博拉多墮落,那究竟會是怎樣的一種力量呢?
到達東部王國之前,高哲一直沉浸在這種莫名奇妙的憂緒與感傷之中。
戰爭往往會出人意料的開始,但對於蓄勢已久的進攻者來說,無論什麼樣的一個開始都是可以接受的。
當高哲一行人的船隻剛剛到達離東部海岸兩公里左右的時候,數不清的亡靈和惡魔們開始紛紛從海底鑽出,發動了大規模的進功。
精靈和野蠻人所乘坐的船隻紛紛被海底的亡靈和惡魔擊沉,幾十萬的野蠻人和精靈在水中依附著殘破的木板和惡魔與亡靈間展開了一場空前絕後的廝殺。
混亂之中,高哲和拉特夫浮在空中,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釋放著大面積的增益魔法,無數五顏六色的光環不停的加持在幾十萬的精靈與野蠻人身上,斯巴拉古如同一名真正的戰神,站在最前方,手中的巨劍帶著一股巨大的海浪,帶領著野蠻人和精靈向海岸靠近,巨劍指處,亡靈和惡魔紛紛變成污血與碎片。Kelley化身成一隻巨熊,揮動著利爪和斯巴拉古站在一處,不時的發出震天的咆哮,斯巴拉古每揮動幾次劍,他就怒吼著衝鋒一次,不斷的搶佔陣地,整支軍隊在斯巴拉古和Kelley的帶領下以一個巨大的三角形有條不紊的向岸邊推進。
戰爭發動的初期,這幾乎是一個單方面的屠殺,但當精靈與野蠻人的聯軍即將到達岸邊的時候,無數手持烏木法仗的亡靈法師躲在強大的惡魔戰士的身後發起了巨大的魔法攻勢,一瞬間,被惡魔和亡靈屍體堆滿的海水中開始不斷的增加精靈與野蠻人的屍體。
斯巴拉古和Kelley試圖打開一個入口,但亡靈和惡魔們似乎早就注意到了兩個人的攻勢,在兩個人的周圍佈置了幾十名強大的惡魔和兩個人糾纏不休。
站在空中的高哲和拉特夫帶領著近萬名暗影施法者對岸上的亡靈法師進行反擊,但人數的相差實在是過於懸殊,十幾萬有增無減的亡靈法師不停的從後方加入戰鬥,在他們的前方,強大的惡魔戰士與死騎形成了一道堅實的肉盾。
站在高哲和拉特夫周圍的暗影施法者的士氣開始變的有些低落,而同時,一些法力高深的亡靈法師開始向暗影施法者進攻。
這時候,高哲注意到在無數的亡靈法師之中,有一處正大面積的向著四周散發著濃郁的黑芒,凡是沾到這些黑芒的亡靈法師幾乎全部進入不可思議的戰爭狂熱狀態,以比正常快幾倍的速度對著精靈和野蠻人施放死亡魔法。
斯巴拉古已經指派了一些具有高級抗魔能力的野蠻人站在了最前線,他本人扔下了手中的長劍,浮在海面上,開始用拳和腳對纏附在周圍的惡魔發起攻擊。
高哲在空中把自己升到了一個更高的高處,與此同時,拉特夫極默契的隨著高哲上升。
「你想要做什麼?」拉特夫喊道。
「我們別無選擇!」高哲應道,然後他轉向拉特夫大聲喊道,「對最前面的戰士們使用『避難所』」。
拉特夫微微合上眼,他胸前的巨獸忽地從胸口處躍下,瞬間變成一隻碩大無比的雙頭巨獸,拉特夫的全身上下開始發出淡淡的柔和的白色與金色相互交織的光芒,拉特夫在一瞬間,忽然間變的無比莊嚴神聖,他緩緩飛到雙頭巨獸的頭頂,如一個給一對年輕男女主持禮儀的牧師般張開雙臂,他銀色的頭髮如雪般在頭頂形成了一個純淨的,令人不敢直視的光環,最後,他對高哲微微點了點頭,開始吟誦清越的咒語。
就在他開始吟育咒語的同時,整個天空開始出現淡淡的,不可驅散的白霧,令精靈和野蠻人感到振奮,令亡靈和惡魔感到恐懼的白霧。
高哲哂然一笑,眼望著空中的白霧,雙手一直向空中,在那一瞬間,他忽然間似乎變成了一個瘋狂的巫魔,他對著天空大聲吟誦著如金石相交,如萬曾齊吼般動人心魄的魔文:「超越神境的魔法先知,請賦予我無敵的力量,讓我把世界的未日降臨到眼前的邪惡之地,我將用勝利的花環讚揚你們的存在,我將用敵人的鮮血祭祀你們的殘影,……千萬年來,被封印的魔法的先知們以及其它,以我之名義,甦醒過來,為我詛咒與我為敵的邪惡,為我賤踏不安份的惡魔,為我毀滅一切不符合規律的存在,為我證實施法者的英靈……」
耳中聽著在整個戰場中幾近激越的吟誦,斯巴拉古第一次破例的感到有些不安,就在這個時候,千萬個散發著奇異光芒的美輪美奐的光建築物從天而降,將戰鬥在最前方的精靈和野蠻人籠罩在其中。
一時間,不約而同的,進攻者和反擊者停止了攻擊,一齊看著空中的拉特夫和高哲,忽然間,在亡靈和惡魔之中,一個黑影飛到空中,手指著拉特夫和高哲,高聲喊道:「亡靈的法師們,攻擊,阻止他們……」
拉特夫的雙眼漫不經心的從這個人的身上掃過,「托托巴……」他用同樣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出了這個名字。
第一百零三章 結局
正在狂熱的吟誦咒語的高哲倏忽抬起頭,連吟誦咒語邊看著托托巴,只見托托巴正從懷裡拿出一顆散發著極亮光芒的球狀物高舉起來,同時,用惡魔語所發出的吟詠魔文的聲音也同時從托托巴所處的位置散發出來,「一切魔能歸於秩序,以秩序之名義,被施放的惡咒,回復到原有的位置!」
狂熱中的高哲忽然間微微一笑,這笑中的他似乎和狂熱中的他不像是一個人,卻又真真實實的在一個軀體上出現著這樣奇怪的動作。他的右手小指在微笑中忽然間指向托托巴,「超越神的魔法,打破我所建立的秩序。」
這個時候,亡靈法師似乎預感到了什麼,開始瘋狂的向高哲發出攻擊。
高哲的臉上發寒,卻又和剛剛那個狂熱的以及微笑的高哲格格不入,他似乎變成了一個無數施法者的集合,而這無數個施法者在他的體內各自掌握著某種力量,利用他身體的任一處施放出不可思議的魔法。
在狂熱吟誦著魔文的同時,在他右手的小指對著托托巴發出淡淡的黑光的同時,的右腿忽然間直立起來,在自已的面前劃出一個優美的圓孤,他面前的空間在這個圓孤中忽然發生了奇怪的變化,空間是一塊布,而他的腳是一把刀,他剛剛用刀剪掉了一塊步一樣。
被割裂的空間在空中疾速旋轉,同時變大,「反彈空間之盾!」隨著不同的聲調的吟誦,在高哲和拉特夫之間忽然間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大洞,洞口處迸散著高速旋轉的黑色電光。
黑色的電光如一塊巨大的魔力磁石般將亡靈法師的攻擊全部吸入其中,同時,高哲右手小指微屈而彈,在空中的托托巴手中的秩序之源在一瞬間失去了華麗的光華,鈍化成一堆粉未,托托巴著了魔般看著手中的圓球漸漸失去色彩,用不能相信的眼神看著遠處的高哲,「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他大聲喊叫著化成一股黑色的旋風向高哲捲去。
這時,在海面上做戰的博莫隱約看到一個影子從高哲的身體中分離出來,在高哲身體外的空間一折一閃,倏忽不見,然後他看見一個反方向的黑色漩渦忽然間自高哲的右側捲出,迎向托托巴,當兩股旋風相遇時,高哲所發出的旋風忽然間變成了膠質一樣的實體物質,倏忽變大將托托巴罩在其中,托托巴的身體在膠質般的魔能中漸漸僵化,最後就像是被裝進了一個口袋。
口袋漸漸縮小,高哲的頭略微向拉特夫的方向一抬,口袋像是生出感應一般,隨著他的意念向拉特夫飛去,拉特夫微笑了一下,伸手抓過口袋順手扔在巨獸的背上,然後他對高哲點了點頭,「可以了!」他說道。
高哲同樣的點頭,他吟誦魔文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讓人難以聽見,最後當聲音幾乎消失之後,他猛地發出一聲大喊,隨著這聲大喊,天空中忽然間出現無數閃著銀色光華的浮雲,然後浮雲開始變的血紅,從血紅色的浮雲中又鑽出無數如處在燃燒般的火鳳,無數的火鳳眨眼之間衝向戰場的前端,隨著火鳳的落下,巨大的隕石,相互交織的電光,密集的暴風雪,開始肆虐的出現在戰場的前沿,然後這一切在高哲狂亂喊聲中開始延伸向戰場的後方,沒過多長時間,整個東部王國就處在這場毀滅性的魔法的籠罩之中。
逃無可逃的亡靈和惡魔們發出震天的哀嚎,尖利的哀嚎聲在幾乎沒有任何聲響的,有些發了呆的野蠻人和精靈之中顯的格外刺耳可怖,在強大的魔法攻勢中,亡靈和惡魔紛紛變成血與肉的碎片,腐爛的朽骨,眼見著強大的軍團在魔法中毀滅,無數亡靈和惡魔的領導者跪伏在地上,發出痛徹的怒吼,又隨即和他們的士兵一將,被火焰吞噬,被冰雪凍結,被電光擊碎……
可怕的魔法被施放了一天一夜,在這一天一夜裡,高哲在空中不斷發出代表毀滅的狂吼魔文,而同時,拉特夫也在一遍又一遍在為處在魔法中的戰士施放防護性的魔法。
空前絕後的戰爭是在一個只露出雙腳的巨人出現後結束的,那是高哲和拉特夫合邊召喚出的一名代表著無上魔法力量的巨魔,巨魔的雙腳在東部王國的土地上踩了幾下後就消失在空間之中,而至此以後,整個東部王國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島國。
當精靈和野蠻人衝上王國的時候,整個王國已經沒有任何死亡與惡魔,即使是最善於隱藏的惡魔也同樣被毀滅貽盡,給進攻者留下的,只是一片延綿數千里的巨大焦島。
當夜,為了防止博拉多的反擊,拉特夫在營地的上空巡視了一宿,而高哲則回到了西部王國去照看西部王國的一切。
令高哲感到驚異的是博拉多沒有在任何一處出現過,反倒是阿凱帶領一些強大的惡魔襲擊了月神殿,而更令高哲吃驚的是讓阿凱走向毀滅的竟然是那個成天守在月神殿上空的塔靈二鍋頭。
幾個女孩見證了這場戰鬥,就在阿凱用一把死木之仗即將打破月神殿外的奧術之門的時候,一團綠光閃電般從塔頂落下,將阿凱和惡魔們捲到門外,然後炸裂,這是幾個女孩第一次看到邪靈的本來面目,也是千百萬年來第一次發生的邪靈會發動強大的攻擊的傳說。強大的攻擊者還沒有弄懂是怎麼回事,就已經被炸成了千萬塊碎片。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對於二鍋頭,幾個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哀思,即使如高哲也無法恢復二鍋頭的存在,而另一個塔靈米奈,則一直對這件事情保持著沉默。
事情就這樣過去,正如任何重大的事情一樣,即使是以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生命所取得的勝利,在時間的掩埋中最後也只會成為一個神話,或茶餘飯後的樂事。
但令高哲和拉特夫一直難以理解的是,博拉多至始至終也沒有出現過。
對於這個神,本來就沒有人知道他的樣子,當然,也不會有人知道他究竟是否真的存在過,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高哲和拉特夫決定進入魔界。
只是兩個人。
直到他們找到原本傳說中的驅逐之門時才發現,事情和他們所預想的並不一樣。
真正墮落的並不是博拉多,而是他的十二個信徒,他們利用混亂與黑暗的力量融成一體,發動了魔族的叛亂,而且在這之前,他們得到了巫妖之王的支持,他們妄圖在這樣的場叛亂中得到領土來培植更強大的力量,來實現巫妖王不可抑制的野心。
但魔王阿卡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在和博拉多簽訂不走出魔界的契約的同時,博拉多應允了阿卡的條件,那就是當阿卡重新進入輪迴圈時代替阿卡統治魔族,一直等到阿卡從輪迴圈中再生。
在叛亂後,博拉多被十二信徒所禁錮,直到高哲和拉特夫對東部王國發動戰爭時才脫離了束縛,並毫不手軟的解決掉了十二信徒,同時,將通往亡靈族的傳送門關閉。
在高哲和拉特夫見到那個被傳說了無數歲月的神後,神對他們微微頷首致歉,之後對他們說出了這一切。
所有的事情平息之後,高哲帶領著幾個女孩離開了精靈族,仍然回到了深圳的某處居住。
或許在那裡,你會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穿著有些不合時宜的,卻又有些孤傲的要命的傢伙,或許,那個人就是這個故事的主人公,和他有一面之緣的你,是否會想過在他的身上曾經發生過這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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