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來自www.abada.cn免費txt小說下載站 更多更新免費電子書請關注www.abada.cn   第一章 天變     公元1449年,大明正統14年。   蒙古瓦剌犯邊,其勢甚重,大有摧跨明王朝九邊防線,重新入主北京的勢頭。   秋七月十一日,瓦剌騎兵分道刻期進犯,其中以也先一路兵鋒最銳。   明大同右參將吳浩率軍迎戰,兵敗戰死。軍情吃緊的消息傳報京城。   太監王振勸上親征,以賺其功。   七月十五日,明英宗朱祁鎮命御第朱祁鈺留守京師,點撥京軍精壯五十萬人,準備行糧輜重,出師迎敵。   十五日這天,前方戰況俞見吃緊。   宣府總兵官都督楊洪被困三日,瓦剌騎兵斷絕河水,明軍營中無水,難以支持。   大同情況更加糟糕,西寧侯駙馬宋瑛,總兵官武進伯朱冕,左參將石亨與瓦剌騎兵大戰於陽和後口。   各路明軍悉受監軍太監郭敬所制,漫無約束無紀律,全軍覆沒,宋瑛,朱冕俱戰死,石亨奔還大同,僅以身免。   親征命令發出的第三天,朱祁鎮偕王振率大軍主力倉促就道。   八月初一,大軍行抵大同,太監郭敬向王振密報宋瑛,朱冕戰死,全軍覆沒的消息,王振大驚,遂議旋師。   王振祖籍大同府蔚州,欲邀朱祁鎮駕幸其故里以光耀門楣,張揚威勢,便否決了從紫荊關回師的便捷之路。   八月初十,車駕行至宣府東南,偵察兵飛報:瓦剌騎兵緊躡其後,朱祁鎮命恭順侯吳克忠斷後拒敵,戰死。   朱祁鎮又派成國公朱勇,永順伯薛綬領軍四萬赴戰。   朱薛二人冒險而進,遇敵伏擊,全軍覆沒。   八月十三日,行至土木堡。眾將建議退守距此二十里的懷來城,王振以輜重過重為由否定了提議。   八月十四日,瓦剌騎兵循蹤追及,鐵壁合圍。   八月十五日,瓦剌使臣來營議和,朱祁鎮未審其詐,王振立即令六師移營,迴旋之間,行列已亂,瓦剌趁機蹂陣而入,大破明軍,明英宗朱祁鎮被俘,王振被殺,五十萬精銳傷亡過半,騾馬二十餘萬並衣甲輜重盡為也先所得。   明英宗朱祁鎮倉促親征,兵敗土木堡,身陷北廷的慘敗有如晴天霹靂震撼著全國,震撼著明王朝。   北京紫金城內外,上自皇太后,皇后,下至留守的文臣武將惶惶然亂作一團,不知所措,大有北宋末年歷史即將重演的迷惑。   所幸朝臣中還有于謙這樣的干國英才。土木之變突發,君俘國辱,明王朝眼看就要重蹈趙宋覆轍,他不想讓歷史悲劇重演,奮然肩負起挽狂瀾於即倒的重任,受命膺負城防重任,四十天內,整頓武備,加強防務。使死氣沉沉的國家又振作起來,人心漸趨安定。   于謙被任命為兵部尚書。   正統14年,八月二十三日,朱祁鈺御午門代理朝政。   皇帝是封建君主政治體制中的國家元首,中樞決策的核心,朱祁鎮被俘,明王朝便失去了靈魂,雖然朱祁鈺以監國身份總理朝政,但終究沒有皇帝的名分,對內缺少皇帝的權威,推行政令總有窒礙,對外,明王朝不另立新君,朱祁鎮就仍是皇帝,而被也先利用進行多方要挾。   對於新君人選,十分明確,英宗一輩只有朱祁鈺與他年在伯仲,太子年僅三歲,主少國疑。   于謙聯合諸位大臣啟奏皇太后孫氏,「國有長君,社稷之福。」請以立朱祁鈺即皇帝位。   九月六日,朱祁鈺即皇帝位,遙尊乃兄為太上皇,以明年為景泰元年,是為代宗。   十月初,也先糾合蒙古各部,一路而來,直指北京城。   二十三歲的明代宗朱祁鈺命于謙總理軍機。   明朝君臣嚴為守禦,于謙石亨率京軍三大營及勤王部隊,列陣八門以待。   雙方相峙數日,互有死傷,明軍稍佔上風,特別是明軍的火炮給瓦剌騎兵極大的殺傷,萬餘蒙古騎兵喪生在北京城下。   也先見無便宜可佔,悻悻而去,于謙命石亨一路追擊,收復大片失地及被掠的人口。   于謙組織領導的北京保衛戰,取得了勝利,使明王朝走出了危機,景泰元年秋,英宗南歸,避位南宮,大明王朝一國二君,至此由盛而衰。   第一章雖然很無聊,但卻是整個時代大的背景,不能不寫。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你們的鼓勵就是我的動力。   少時曾攻經史,長成亦有權謀,   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   一朝得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   ——節錄自孫曉大大之英雄志       第二章 紈褲     景泰二年,兵部尚書,大學士于謙舉薦羅睿為山西提刑按察使,故事就從這開始。   「爹,別打了,饒了我這次,我再也不敢了。」鞭子重重地抽在一個十一二歲的稚童身上,孩子正哭喊求饒著。   羅睿又狠抽了一鞭,「你小小年紀就依仗權勢欺負人,不打你你還不得上天了。」   他那魁梧高大的身形再配上蒲扇般的大手更顯出力道,古銅色的臉上,原本剛毅的五官因怒火而扭曲著。   「老爺,你這是幹什麼,煥兒就是犯了再大的過錯也不能這樣打他啊!」羅睿的原配陳氏衝進門用身體護著愛兒,不及三旬的她容貌清秀端莊,五官精緻,此時臉上卻已是帶雨梨花。   「夫人,你這是做什麼,這小子不配做我的兒子,你看他做的好事。」羅睿說著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美貌少女。「挽起袖子看看。」   陳氏挽起少女的衣袖,不由驚「啊」一聲。   少女蓮藕般的臂膀上青一塊紫一塊佈滿淤痕。   「這都是你那寶貝兒子干的,他強搶民女,我怎能饒他。」羅睿說著又要打。   陳氏攔住道:「煥兒還小,就算了吧!」   「勿以惡小而為之,現在不管住他,將來他就敢去殺人。」   陳氏泣道:「不會的,我一定好好管束他,煥兒,還不給你爹敬茶。」   羅承煥看見母親,心早放下了,聞聽此言一骨碌爬起來,倒了杯茶,端給父親。   羅睿低唉一聲,「這孩子早晚給你貫壞的。」   陳氏轉回頭打量一旁的少女,大約二九年華,身段勻稱,容貌更是不用說了,尤其一雙大眼和菱形的小嘴讓人打心眼裡喜歡,難怪兒子把她折磨的如此模樣。   「姑娘家住哪裡,我叫人送你回去?」   少女神色一暗,「我從萬花樓來的。」   陳氏一楞。承煥暗忖這下完了。   羅睿沒嚥下去的一口茶全噴了出來。   「什麼,萬花樓。」羅睿臉都綠了。「夫人聽到沒,乳臭未乾就知道逛妓院了,不讓他吃點苦頭他是記不住啊,來人,家法伺候。」   羅家的家法與眾不同,別人家一頓鞭子也就是了,可羅家的家法乃是一種酷刑,羅睿主掌一省刑名,使起來自是得心應手。   陳氏責怪兒子不爭氣,躲到一旁暗自垂淚。   承煥一聽,本來銅色的臉膛嚇的變成慘白,渾身顫抖。前些日子去大牢玩親眼看見給犯人用刑,那種慘勁就甭提了。   時間不大,刑具抬了上來,承煥只覺腳下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旁邊的少女化容慘變,驚叫出聲,沒想到羅睿所說的家法竟是這東西。   承煥駭的爬到母親身邊,「娘,救我!」   陳氏心疼兒子,把他摟在懷裡,娘倆就哭開了。   羅睿性格倔強,也不管承煥如何喊叫,就要用刑。   「羅大人,手下留情。」少女攔在羅睿面前。「真要給公子用刑,他就廢了,大人三思。」   羅睿聞聽大怒,「我的家事還不用個妓女來管。」   「羅大人息怒,公子年少無知,根本不曉得去嫖妓,其實是有人唆使。」少女懇聲道。   「你說什麼,有人唆使?」羅睿驚問道。   「是的,領公子去妓院的是羅府的羅達,他經常打著大人的旗號在外面欺壓百姓。」   羅睿心裡一驚,這羅達非是旁人,是自己一個遠房的親戚,因為家道中落,無已謀生,便在府裡幫幫忙混口飯吃,平日裡也還勤快守禮。怎麼也想不到是他唆使自己的兒子。   少女見羅睿一臉的疑問道:「大人不信可以問問公子,也可以問問萬花樓的老鴇,羅達還欠她三十兩銀子呢!」   少女說的有板有眼,讓羅睿不由得不信。   陳氏聽罷抱起兒子,「老爺,我跟你說過,羅達為人陽奉陰違,你偏不聽,念及親情,讓他留在府中,都把煥兒領到妓院去了,煥兒年紀小,哪能經的住引誘。」   羅睿臉色難看的很,「羅富,把羅達杖責四十,轟出府去。」   管家羅富早就看不上羅達,礙著老爺的情面,把火窩在心裡很久了,聽老爺這麼一說,大喜而去。   羅睿看看少女,「姑娘去帳房領五十兩銀子去吧!」   「老爺,世道險惡,你讓她一個女兒家處身青樓,她以後如何過活,不如留在府內作個使喚丫頭,也有個安身之所。」陳氏打心裡喜歡這俏姑娘,一心想把她留在身邊使喚。   少女先聽羅睿要為她贖身心下歡喜,後聞陳氏要把自己留在身邊,心中感動。「桃紅多謝夫人願在府上聽用。」   陳氏大喜,吩咐下人給萬花樓送去一百兩紋銀。   羅睿怒火微平,看著承煥,「從今天開始你不准出府一步,聽清楚沒有。」   羅承煥早已嚇呆了,以為父親還要用刑,聽羅睿這麼一說,心裡一鬆,磕頭不已。   陳氏將桃紅安頓好,回房見羅睿愁眉不展。   「老爺還在生氣啊!」   羅睿歎了口氣,「想我羅氏一門廣積善功,書香傳家。承煥幼承庭訓,本以為可以搏取功名光耀門楣,哪曾想成了走狗遛鳥之輩!」   「老爺此言差矣。」陳氏不已為然。「大伯不也是十八歲才開始讀書的,還不是進士及第,承煥還小呢!」   羅睿眉毛一挑,「表哥是怎樣人物,承煥哪能與他相比,剛收到書信,表哥已陞遷至戶部右侍郎了。」   陳氏喜道:「真是太好了,俗話說朝中有人好做官,有大伯在京城照應,你也輕鬆不少。」   是夜夫妻倆百般親人,萬分溫存。   桃紅端著盤子路過花園,冷不防承煥攔在面前,   「姐姐哪裡去?」身高剛過她腰身的承煥學著登徒子狀。   「這是夫人要的明前龍井,公子不要耽擱了。」桃紅搬出夫人的招牌。   「姐姐的傷可好了?」承煥說著就要掀她的裙子。   桃紅扭身躲開,「公子怎麼不快去讀書,莫讓先生等急了!」   承煥一聽,苦著臉。「那老頭煩死了,一看見他我就頭暈。」   「公子怎麼還不長記性,老爺都說過了,你不好好讀書會是什麼樣。」見夫人不管用她就抬出羅睿。   承煥一聽,臉色頓時變了,桃紅見他那害怕的模樣心下不忍,「公子如果聽話,晚飯後我陪你讀半個時辰。」   「真的?」承煥問道。   「只要公子聽話,我可以天天陪你。」   景泰四年,羅承煥以頑稚之齡奪得鄉試第五名,被譽為神童。   羅睿手裡拿著榜單。「真是沒想到,這小子行啊!」   陳氏眉開眼笑。「我就知道煥兒早晚會一鳴驚人。」   羅睿也心懷大尉,「明天好好犒勞一下我們的寶貝兒子。」   承煥興高采烈地衝進桃紅房中。「姐姐我考了第五名呢!」   桃紅看著已長高到自己胸口的承煥,心中暗忖「自己的弟弟若還活著剛好這般年紀。」   手情不自禁地撫著他的頭,「公子真聰明。」   「都是姐姐教的好。」   桃紅張開嘴欲答話,卻被承煥霸道的唇密密地覆蓋。   桃紅傻住了,他在吻她,老天,她曉得會這樣,所以兩年來她一直竭力避免這種局面,想不到還是發生了。   承煥已非兩年前可比,身體發育趨於成熟。不是那個靠虐待來發洩的小孩子了。   這一吻深俱爆發性,威力十足。   承煥的舌像暴風雨似的席捲了她,從淺啄至深,雙唇的接觸愈來愈深入,愈來愈狂野……   「放開我!」桃紅一張臉漲的通紅。   承煥邪邪地笑著,用力把桃紅按在床上,繼續著。   桃紅一陣眩暈,她分不清體內的血液是沸騰,還是在做激烈的抗議。想把承煥推開,雙手卻使不上力氣,對上承煥那雙帶著慾火又天真的眼楮時,她十分明了自己失去了控制力,很明顯,她終究敵不過他唇齒之間的的魔力。   她感覺到自己的衣服就像牆上的土坯般,一塊一塊地剝落……   在抵死纏綿後,桃紅淚流滿面。   「姐姐不要哭了,我再也不敢了。」承煥見她哭的厲害,深怕她去老爹那告自己一狀。   桃紅只是初經人道,感憐身世,她更深知此事只能不了了之,自己呆過青樓且比承煥年長數歲,讓羅睿夫婦知曉只會怪她引誘承煥將她轟出府去。想到這,桃紅拭去淚水,「姐姐不哭了,其實我早該謝謝你,我甫入青樓是你把我帶離那裡,不然我恐怕現在還深陷苦海,更沒臉面面對列祖列宗。」   破瓜之痛令她眉頭微蹙。「只希望你不會忘了我!」   承煥看著那張經過自己徹底肆虐後,更加紅潤嬌艷的唇,胸部劇烈起伏著的嬌軀。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的!」     第三章 橫禍     一大早,總捕頭張雷慌忙來報:江洋大盜盧九成越獄潛逃。羅睿大吃一驚,盧九成犯案纍纍,武功很高,抓到他可費了不少力氣,不禁頭痛。   張雷膚色黝黑,五官正氣稟然,典型公門人打扮。「大人,卑職還得提醒您,盧九成為人睚眥必報,恐怕會對您不利。」   羅睿聞言不已為然。「本府怕他何來!」   「大人還是謹慎為好,卑職馬上加派人手保護大人的安全。」   羅睿為官清正,又是幹才,深得屬下擁戴,張雷更是擔心他的安危。   「明天再說吧。」   羅睿回到家,也覺得張雷的話有道理,便告訴陳氏這幾日小心些。   這幾個月來承煥與桃紅的感情有了長足的發展。雖少有機會行雲布雨,但眉目傳情也別有一番滋味。   晚飯過後,承煥硬把桃紅拽到他房內。   桃紅抵不住承煥的表情和熾熱的目光,背轉身。「現在什麼時候你就敢把我帶過來。」   承煥往前移去,由後探手,把她摟個結實,兩手緊箍在她動人的小腹處。   桃紅豐滿的胴體顫抖起來,「啊!」一聲張開檀口,酥胸劇烈起伏喘息,「公子,時候還早呢,別這樣!」   承煥一手揩著她嫩滑的臉蛋,一手肆無忌憚地由襟口入內撫摩無限迷人的美妙,一手捏住乳頭。「姐姐不想我嗎?」   桃紅一聲呻吟,再也說不出話來,完全軟化在他刺激無比的擁抱和熱情裡。   承煥捉著她俏秀的下巴,將她的小嘴下移到一個予他最大方便的位置,重重吻起來。   「嚶嚀」一聲桃紅差點融化,引導著他的雙手向自己展開無所不至的侵犯。   桃紅也是初識男女之事,自是樂此不疲,平日壓抑久了,這一經挑逗,便一發而不可收拾。   踏!踏!踏!腳步聲向。   兩人嚇的分了開來。   承煥忙把桃紅完全敞開了襟口雙峰盡露的上衣拉好。   陳氏推門而入,一楞,沒想到桃紅也在這。眼光在她身上打了個轉,「桃紅也在啊,那更好,你這幾天就負責煥兒的飲食,煥兒你這幾天就呆在府中,知道嗎?」   桃紅張口欲答。   「嘔」一陣惡意湧了上來。   「怎麼了?」陳氏母子異口同聲問道。   「沒什麼,吃壞東西了,一會就好。」桃紅壓下嘔意,一臉歉然。   「沒事就好,給煥兒煲的湯好了,你去端來吧!」陳氏道。   桃紅應聲而去,路過承煥面前,被他狠狠握了一下纖纖玉手。   月黑殺人夜!   盧九成憋了一獨肚子的火,在江湖混了二十年,風裡浪裡都過來了,沒想到栽在了羅睿手上,吃盡苦頭,此仇不報真是寢食難安。   盧九成一晃身,輕飄飄落在羅府院內,辯明方向,朝羅睿的臥室潛去。   羅睿正秉燭批閱卷宗,近日,湧入山西的流民甚多,連帶的大案小案也接連不斷。   盧九成小心地抽出單刀,把門閂撥開,不料百密一疏,促動門框上的警玲。   「誰」羅睿聞聽鈴聲大作,喝道。   盧九成哈哈一笑,入得門來道:「羅大人還記得我嗎?」   羅睿吃了一驚,沒想到盧九成繞過了府中的多重哨卡。   羅睿臨危不亂,「沒想到你還敢來這,我以為你早遠走高飛了呢!」   「盧某向來有仇必報,羅大人日前對我百般照料,我不敢忘懷,今天你就算是活到頭了。」   盧九成說著一揮單刀,砍向羅睿。   羅睿年輕的時候也練過幾天武術,雖遠不能和盧九成相比,但身手還算敏捷。拾起案上的硯台,權當暗器砸向盧九成。高聲呼救。   「來人,抓刺客!」   盧九成冷笑連連,貓戲老鼠般一刀刀劃破羅睿的衣服,外面那幫廢物他還不放在心上。   羅睿面對雪花般飛來的刀片,心神不定,一不小心被一刀削到左肩上,痛的他冷汗直流,就地一翻到窗邊,奮力跳了出去。   盧九成哪能容他逃走,跟進又是一刀,砍在了羅睿的屁股上,也飛身而進。   羅睿一到院中,心中大定。原來他聽了張雷之言,便打了個埋伏等盧九成上鉤。   張雷見羅睿跳了出來,一擺手,數十名捕快手持強弓硬弩把羅睿保護起來。   「大人沒事吧?」張雷見他渾身是血,大驚失色。   「皮肉傷,不礙事。」羅睿忍痛回答。   盧九成見羅睿被眾人護住,心有不甘,舞刀蹂身而進。   「放箭!」張雷指揮眾人道。   箭如雨點射向盧九成,捕快手中所持的是諸葛神弩,勁力極大,是對付武林高手的利器。   盧九成磕飛幾箭後頓感不妙,找尋退路。   「就地正法!」羅睿上好金創藥,見盧九成有想跑的意思,大聲提醒張雷。   「想殺我還沒那麼容易。」盧九成一式「刀劈六合」護住全身向後遁走,但還是慢了點,被射中了左肩。   羅睿見他逃向後宅,忙道:「快追!」   承煥睡的正香,被一陣大亂吵醒,見窗外人聲嘈雜,不曉得出了什麼事,披衣出去觀看。   盧九成又被射中一箭,此時身手已大不如前,見前面房中走出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看穿戴不似下人,便一刀架在他脖子上,「都別過來,不然我宰了他。」   承煥還沒精神過來,就見一個面目猙獰,雙目充血,身上還插著幾隻箭的大漢衝過來用刀架自己,嚇的大叫,「爹,救我!」   盧九成沒想到他是羅睿的兒子,真恨不得一刀殺了他,但逃命要緊,便已此要挾羅睿等人。   張雷見小公子被他拿住,圍住不敢放箭。   羅睿後悔不迭,盧九成固然該死,但用不著兒子陪葬,權衡一番,「只要你放了他,我就讓你走。」   盧九成聽罷大笑,「你當我是傻子嗎,不被射成刺蝟才怪,都讓開。」   「不要傷他。」羅睿讓眾人讓開一條路任他離去,眾人緊跟其後。   「別跟著我。」盧九成把刀一按,眾人只能遠遠看著。   追出太原城二十里,追來追去居然把人追丟了。   聽人丟了,羅睿心如遭重擊,昏了過去。   陳氏,桃紅也聞訊趕來,聽此噩耗,打擊沉重,雙雙暈倒。   羅府上下愁雲慘淡。   ※※※   盧九成夾著承煥,出得太原城十多里,見後面追兵漸稀,緊繃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就感到渾身火辣辣的疼,還好箭上沒毒。   承煥被夾的頭昏腦漲,好不容易回過氣來,一口咬在盧九成右手上。   盧九成痛的鋼刀脫手,把承煥摔在地上。   「老的殺不了,宰小的也解解氣。」盧九成氣極,一腳踢的承煥飛出丈遠。   承煥通徹心肺,鼻口川血,也顧不得擦,撒腿就跑。   盧九成獰笑連連,追及又是一腳,又是把承煥踢出丈遠。   如是再三,承煥欲滿臉是血,動彈不得。   盧九成眼見他活不成了,「去死吧!」   一腳把他蹬入水流湍急的汾河中,拍手離去。     第四章 困頓     冰冷的河水把昏死過去的承煥激了醒來,看著頭上朦朧的月光,只感覺河道震動,牽動傷勢嗑出幾口鮮血,又昏了過去。   等承煥再次醒來已不知身在何方,但可以肯定不在水中。身上痛的已經麻木了,彷彿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想動一下手指都辦不到,四周漆黑一片,有如實質的黑,想起父母不由淚水滂沱。   也不知過了多久,承煥腹響咕咕,飢渴難耐,艱難地撫摸處身的所在。   觸手是冰冷的岩石,寒氣侵骨,摸了半天,承煥垂頭喪氣,總共不過四尺見方的地,連自己都勉強容身,更不用說食物了,真想不到自己會是餓死的,如果以前有人說他會餓死,打死他也不會信,形勢比人強,挨餓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想起父母,感慨萬千,從前只覺的父親過於嚴厲,現在真想讓他再訓斥一頓;母親的慈愛是那麼溫馨,永遠都那麼寬容。   想起桃紅,更覺對不起她,從認識她那天起自己就一直欺負她,雖然她一直逆來順受,強做歡顏,她心裡其實並不好受,真想她做的桂花糕啊!真香!   香味!沒錯,承煥只覺有一股淡淡的冷香,是那麼誘人,支起身子向香處爬去。   入手是一片濕濕的感覺,是一塊壁角小窪,承煥剛才沒有摸到,此時一細聽,還有滴水之聲,他別過頭想接口水喝,一滴水入口差點要了他的命,只覺口角發麻險些那牙都凍掉了。   承煥不知道那水乃是萬古寒泉,經幾十萬年所滲出的冰魂所化,神仙也喝不到幾滴,這樣東西雖然寒涼極至但卻是天才地寶,不可多得之物。   一個人如果處身在極靜的環境中,一天兩天也許還能忍受,但時間長了,恐怕都會心煩氣燥,發瘋而死。   承煥蜷縮在如囹岳般的地方,也不知時間是如何過的,靜的受不了就去喝上一滴寒泉消去燥氣,艱難地活著。   ※※※   這一轉眼,五年過去了。   景泰八年,這一年可是多事之秋,兩湖大旱,福建發生海嘯,山西大地震,明代宗朱祁鈺晏駕。   石亨,曹吉祥發動「奪門之變」擁英宗朱祁鎮復位,改元天順,一代名臣于謙被害身亡。   這五年,把承煥折磨的夠嗆,銳氣消磨殆盡,人也有些癡傻了。   這天,承煥正睡著,猛然間,天搖地動,大地劇烈震動起來,承煥坐也坐不住,跌的七葷八素。   大地裂了開來,那種支離破碎的裂,地震了。   恍惚間,承煥看到頭上久違的一絲光亮,他先是楞了楞,接著如狂般大叫一聲衝向光源處。   大地還在震動,走的極為吃力。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看到了,月亮圓圓掛在空中,承煥又哭又笑,自己重見天日了,真是祖上積德!   福兮禍所倚!承煥光顧高興地震中一塊磚頭大的石塊砸在了他頭上,承煥只覺眼冒金星,人事不醒,記憶全消!   現在的承煥與五年前相比判若兩人,長年處在窄小的空間裡,身高不長反縮了兩寸,長年不食人間煙火,頭髮也白了,不見天日使他原本古銅色的肌膚白的嚇人,但因為飲寒泉的緣故,體內蘊滿寒靈之氣襯的他更像透明的水晶似的。   如果讓他見到自己這般模樣,非嚇死不可。至於承煥五年來在什麼地方,為什麼在那裡,後文自有交代。   天明十分,地震過後的景象慘不忍睹。   醒過來的承煥更是駭人,昨夜被砸處已好了很多,但流了一臉的血卻乾枯粘在臉上,冷眼一看,就像個七八十歲的老頭。   遠處陸續來了些難民,承煥夾雜在其中隨大流向太原城走去。   太原不在地震的中心,境況要好的多,當然難民也很多。   司徒漣漪找了家客棧,把馬栓好。   一進門,店小二揉了揉眼珠,以為是天女下凡呢,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漂亮,讓人有犯罪念頭的美女,好半天才緩過勁。   漣漪點了幾個小菜,這幾天實在夠累,通天教的人就像不散的冤魂死粘著不放,讓她煩心不已。   剛吃了幾口,就聽小二的斥罵聲。   「滾,老不死的,這裡是你來的嗎?」   漣漪順眼看去,一個老頭站在店外向裡面觀望,一臉塵垢,一雙眼珠直勾勾盯著案上的饅頭。   她知道是城外的難民,難民她見多了,但卻從未見過那雙對食物充滿渴望的眼神,想他一定餓壞了。   漣漪心血來潮叫小二把老頭領進店來給他要了一盤饅頭。老頭狼吞虎嚥。   等老頭吃了第十八個饅頭,漣漪再也不敢給他吃了,生怕他撐死,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遞給他。   「老伯,這些給你,餓了再買些吃吧!」   老頭接過銀子就往嘴邊送,一咬,咯的牙痛的很,「這個不好吃!」   漣漪看的好笑,「老伯這個不能吃。」   老頭點點頭,又指指饅頭。   漣漪看著那與眾不同的眼珠,暗忖這位老伯的眼珠真好。「老伯過一會再吃吧!」   老頭咧嘴一笑,不在言語了。   這老頭正是承煥,這幾天在城裡轉悠好幾天了,看著飯菜讒的他直流口水,他本身不用吃什麼東西,已可自動吸收大地的靈氣,但記憶深處卻有著飢餓無比的念頭,今天遇到好心的司徒漣漪,吃個透飽,高興極了。   店外一陣馬叫嘶鳴之聲,接著進來八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看見漣漪,一擁圍了上來。   為首一個彬彬有禮,「姑娘,把敝教的東西交出來吧,免的我們動手。」   漣漪一聲嬌笑,「通天教沒人了嗎?派你們幾廢物來。」   那人不慍不火,「姑娘嘴下留德,不要迫我們動手。」   「動手又何妨。」漣漪一把抽出長劍,橫在胸前。   「上!」八人一擁而上。   店裡人早跑沒影了,江湖仇殺可不是鬧著玩的,遭池於之禍犯不上。只有承煥不知危險兀自看熱鬧。   漣漪瞬間刺出八劍,攻守兼備,法度嚴謹,頗具大家風度。   八人知悉司徒世家「彩雲追月劍法」的厲害,結成八大金剛陣把漣漪困在其中。   這八人乃是通天教總護法「列陽叟」凌格銳的得意門徒,自小都在一起習武,心意相通,最擅合擊之術。   漣漪欺他們手無兵刃,劍劍驚風不離八人要害。   幾招過後便覺不妥,八人的陣法所產生的氣流使她的寶劍失去了準頭,威力大減。   「姑娘把東西交出來,我們即可停手。」   「沒那麼容易。」漣漪運劍如飛,尋思對策,眼珠一轉,已有計較。   漣漪全力一劍迫八人後退一步,一探手,在百寶囊內抓出暗器,一揚手。   頃刻間,數十枚飄忽不定的火球飛向八人。   「小心,這是火蝴蝶。」八人手忙腳亂,以掌勁想把火蝴蝶劈開,怎奈它猶如活物一般靈活,順著氣勁,迴旋在八人之間。   「本姑娘不陪你們玩了,再見。」漣漪嬌笑連連。   一飛身來到店外,解開寶馬「千里一丈青」策馬急馳,出城而去。   兩旁景物急馳而過,頓感胸襟開闊,幾天來的悶氣一掃而光。卻不料身後方向遠遠跟著一個白髮老頭。   承煥好幾天才遇見一個供他飯吃的人,哪能讓她跑了,便一路遠遠躡著。     第五章 飛燕     出城十餘里,來到林間小路,漣漪帶住寶馬,自包袱內取出乾糧,剛才基本沒吃什麼東西,現在有些餓了。   漣漪一邊吃一邊在懷內拿出一個如玉尺樣的東西,細細打量,這玉尺她看了不下千遍,除了上面刻著「通天」兩個古篆外什麼也沒有,怎麼成了通天教的鎮教至寶了,到底奇在那裡呢?   一聲嬌喝在林內響起。「妹子不知妙處,給姐姐看看如何?」   漣漪一驚,林中走出一個雙十年華的佳人,容貌嬌美,真個人比花嬌,尤其是她的手指特別白皙纖長。一看認識,是峨嵋無塵師太的高足「衝霄燕」陳芳。   「這樣俗物,姐姐如有興趣就來拿吧!」   陳芳揮雙劍直刺寶馬「千里一丈青」。   「你敢!」漣漪心疼寶駒,飛身而起,抽劍相迎。   她們二人都是近年冒起的青年俠女,平時也沒有較技的機會,今日互有別別苗頭之意。   陳芳一晃雙劍,刺出劍花朵朵,腳下步踏蓮花,有如臨風仙子般把飛仙劍法使到極處。   漣漪也不示弱,劍走靈蛇,體旋如飛,衣袂飄灑中劍氣盈盈。   「彩雲追月劍法」雖然霸道,但耗力甚巨,不到半個時辰,漣漪的鼻窪鬢角便汗珠凝聚,漣漪想故技重使,故意放慢節奏。   陳芳早就防著她的火蝴蝶,此時見她眼珠亂轉心裡有了個大概,劍勢大放,一劍快似一劍,炫的漣漪眼花繚亂,手也倒不出空閒。   漣漪光防著陳芳的雙劍,冷不防陳芳踢出一記穿心腳。   漣漪大驚失色,避是避不開了,她一咬牙硬是把身子側開少許,一腳點在她的肩井穴上。   漣漪一栽歪,陳芳已把寶劍架在她脖子上,「司徒妹子的身手蠻精湛的啊!」   「哼!」漣漪不理她的嘲諷,「你敢動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陳芳見她嬌氣縱橫,純心想嚇嚇她,「看你長的這麼漂亮,我就在你臉上劃幾劍,你說怎麼樣?」   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漣漪嚇的花容失色,心砰砰直跳,「你,你……。」   「我怎麼樣。」陳芳有意氣她。   冷哼一聲,漣漪把眼一閉,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小姐脾氣。不在言語了。   陳芳在她懷內拿出通天玉,封住她的功力。「前面有個小鎮,妹妹陪我走一趟可好?」也不管漣漪答不答應,夾起她上了寶馬,策騎而去。   ※※※   王家集是去古跡晉祠的必經之路,因此十分繁榮。   陳芳來到「雲來客棧」門口,「妹子,這間如何?」見她不說話,逕直入內。   漣漪本來餓了,可現在哪有心思吃啊,只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怎麼,你不餓嗎?我可餓的很呢!」陳芳笑道。   漣漪哪曾受此奚落,把碗一撂,「我不餓!」   陳芳心中警兆大起。   從天而降,一柄玉扇點在桌上,震的杯盤嗡嗡直響旋又盤旋飛向陳芳。   陳芳纖掌一拍,玉扇一開一合,勁氣迴盪,震的她玉手生痛,迫不得已翻身後仰,待她站身起來,漣漪已被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攬在懷裡。   青年長的劍眉朗目,富於男子氣概,一身青衣更襯的他如玉樹臨風般瀟灑。   他一招手,玉扇落入手中,「在下東方賀,姑娘怎麼稱呼?」   漣漪一手扭在東方賀的胳膊上,「表哥,你怎麼這樣,見到美女就沒了魂嗎?難道我沒她漂亮?」   東方賀看著與自己指腹為婚的表妹一臉的不高興,收拾起獵艷的心態。   「漪妹你怎麼竟給家裡找麻煩,幹什麼不好,去偷人家的鎮教之寶,不找你拚命才怪,烈陽叟凌格銳一張拜帖遞到門上,著實把姑夫嚇了一跳,四大世家派了很多人找你,還好讓我碰上,不然你遇到凌老鬼,非丟了小命不可,好了,把通天玉給我吧?」   漣漪小嘴一嘟。「那個破東西有什麼稀奇,就是拿到當鋪也值不了幾兩銀子,他們還當寶貝貢著,真是笑掉大牙,讓她搶走了,你管她要好了!」   陳芳一聲嬌笑,「不知道通天玉的神奇,那是你們孤落寡聞。」   東方賀一拘禮,「姑娘錯了,江湖傳言不足為信,都說通天玉可以讓人號令江湖,稱雄天下。試問,通天教擁有它至今也沒能號令江湖稱雄天下啊!姑娘還是交與在下還給物主,也好了了這樁公案!」   陳芳抽出雙劍,一抖劍花。「憑你?」   東方賀一笑,「小生得罪了!」一探身,使出玉扇合字決,點向陳芳檀中穴。   陳芳知道東方世家的逍遙扇是當世一絕,不敢大意,雙劍一前一後交替刺出。   「噫!」。「原來姑娘是峨嵋門下。」東方賀一眼就認出她使的是峨嵋絕技飛仙劍,頓時收起輕敵之心,玉扇開合不定與陳芳戰在一處。   掌櫃的看著摔壞的東西,逃跑的客人,一臉哭相來到漣漪近前,「姑奶奶,我求求你們別在這打了,小店小本經營,折騰不起啊!」   漣漪在懷裡抽出幾片金葉子,甩給他。「別煩我,一邊去!」   錢大砸死人!   掌櫃的兩眼發直,拿過金葉子樂的屁顛屁顛的跑回內房撥算盤,看發了多大的橫財。   陳芳越打越驚,師傅傳給自己十幾二十年的功力,照理在年輕一輩的高手中可以說數一數二了,怎麼鬥不過一個東方賀。   她吃驚,東方賀更是驚詫,他已使出八層內力,只是與陳芳打個旗鼓相當,自己雖對六大派的事少有過問但沒聽說峨嵋有這麼一號人物啊!看來若不出全力弄不好就糗大了。   想到這,他旋飛玉扇,使出自創絕招「綿掌雙飛燕」在掌勁的牽引下,玉扇在空中就像有人掌握一般盤旋而不墜地往陳芳身上招呼,雙掌則不離陳芳週身要害。   陳芳頓時慌了神,亂了陣腳,也分不清哪一招是實,哪一招是虛,只能自顧自急舞雙劍護住全身。   這一式,玉扇飛劃向陳芳左肩,她舉劍一擱,只聽咯的一聲,玉扇暴長半尺點在了期門穴上。   「卑鄙!」   東方賀收起玉扇暗叫還好,也不理會她的咒罵。   漣漪快步搶到陳芳面前,拿起通天玉,一長身,飛跑到寶馬上,不理會東方賀的喊叫,絕塵而去。   東方賀暗罵死丫頭不知死活,解了陳芳的穴,追了出去。   陳芳也不甘心寶物得而復失,也尾隨而去。   漣漪心中洋洋得意,看到陳芳吃癟的模樣更是高興,不過聽表哥說爹已經知道自己闖了禍也有些不安,但就這麼把通天玉還回去也太沒面子了,怎麼辦才好呢!   出了鎮外,漣漪正想著,一陣裂空之聲傳來。   一枚火紅的令旗插在地上,經風一吹,旗上繡著的三團火焰如活般翻騰。   「吁」。漣漪帶住馬,一臉疑惑。   「姑娘別來無恙。」   漣漪不禁又氣又笑,氣的是來人正是通天八衛;笑的是八人被火蝴蝶燒的焦頭爛額一副狼狽相。   「你們還沒吃夠苦頭嗎?還來煩我!」   「還是那句話,姑娘把東西給我們,請姑娘不要讓我們為難!」大衛依舊彬彬有禮。   「為難又怎樣,手下敗將還要動手不曾。」   「姑娘,再動手可不是鬧著玩的,傷了你對四大世家也不好交代,望姑娘諒解。」   漣漪也太過驕橫任性,人家把話說到這份上,把東西還了也就是了,可她小姐脾氣作祟,也不計後果,舉手就是一劍。     第六章 受傷     要說通天八衛不惱火那是假的,先前有令在身,不得不客氣些,剛才老師已經發話了,死活不論,這次動手自是與上次大不相同。八人也隱有報仇之意。   漣漪輕敵太甚,根本不把八人放在眼裡,一動上手才知道不是那麼回事,八人陣法與上次迥然不同,殺氣騰騰讓人恐怖至極。   東方賀老遠就看見插在地上的烈陽旗,心中大驚,這下麻煩了。   看著漣漪在陣中左支右絀,完全被陣法所左右,大喝道:「住手!」聲如焦雷平地而起,眾人一楞停下手來。   「表哥,怎麼又是你,放心他們不是我的對手,你緊張什麼!」   東方賀暗忖不緊張才怪,通天八衛是什麼身手,就是你爹想破陣也得費費力氣,你竟然大言不慚,如不是看著四大世家的臉面,你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死的。但嘴上不能這麼說。   「漪妹,算了,給表哥一個薄面把東西還給人家,算我求你了!」   看著東方賀的作相,漣漪惡做劇之心又起,「好吧,給他們就是了,接著!」   話音未落,數十枚火蝴蝶騰空而起,落向八人。   東方賀暗叫糟糕,但要阻止已然來不及了,只求老天保佑別出大亂子才好。   陳芳也來到外圍,正看見漣漪施放火蝴蝶,暗忖自己明智,沒讓她有機會施展,這東西果然不同凡響,復又看看天邊的烏雲皺了皺眉。   一切出乎眾人意料,火蝴蝶先是火光大盛,讓漣漪高興的大叫。   隨後是全都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大火球,向外飛去。眾人納悶間,已飛向三丈外的一個人處。   「師傅!」八衛大叫。   東方賀心想不出所料,凌格銳果然就在附近。   凌格銳身高八尺,暗紅的頭髮,火紅的鬍鬚應著他的綽號,眼珠瞇著一條縫,但精光四射,鷹勾鼻顯的他陰險富於心計。   火球在他手上像個玩具在跳躍著,把手一抖,火球飛往漣漪,「你也應該嘗嘗火燒火燎的滋味!」   東方賀早就暗提內力以防不測,見火球飛來,旋飛玉扇迎向火球,他的玉扇乃是極品寒玉所製,這一下冷熱相遇,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炸的塵土飛揚,大家也是灰頭土臉。   東方賀收回玉扇見沒有損壞,心中大定。   「凌前輩好,小代表家父和姑夫向您問好,失禮之處尚請前輩見諒。」   凌格銳內心嘉許,四大世家能屹立江湖百餘年不是沒有道理,自己所見過的無一不是一把好手,臉上不動聲色。   「通天教與四大世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我不希望事情變的難以收拾,賢侄把通天玉給我,這篇就算揭過去了!」   東方賀沒想到凌格銳如此好說話,心中大喜,「漪妹,還等什麼?」   司徒漣漪也不是白癡,知道面前的紅毛怪物惹不起,但這麼還回去,實在心有不甘。   漣漪暗中扣著兩枚火蝴蝶夾在通天玉下面,飛遞給八衛的老大。「給你就是。」   火蝴蝶見風就著,由於兩枚挨的太近,還沒等到八衛手上已然炸了開來。   可能通天玉年頭太多了,也不甚結實,竟被炸去三寸大的一角。   大衛看著落在地上已經損壞的通天玉,傻了。   「這,這……。」說不出話來。   東方賀真恨不得掐死漣漪,這回想不隔屁都不行了。   凌格銳仰天長嘯,震的樹葉沙沙做響,「老夫給你個台階你不下,看來我的活動活動這把老骨頭了。」鬚髮皆張幻出漫天掌影拍向漣漪。   漣漪也知道這回踢到鐵板了,但還死撐著。   東方賀欲替漣漪接下這掌,舉手相迎。   凌格銳火往上撞,簡直怒海難平,一勾手把東方賀甩向通天八衛,「殺了他!」   八衛迅速合圍,把東方賀困在當中。   陳芳本想偷偷過去拾起地上的通天玉,但凌格銳這一掌波及的範圍太大了,遠在丈外的她也感覺到熱浪襲人掌勁撲面,不得不抽劍相抗。   凌格銳在這套「烈陽翻天掌」上浸淫一生,這一下奮力施為,威力非同小可,方圓五丈內的草木皆萎靡不振。   漣漪熱的連握劍的手都汗淫淫的,隨時有脫手而飛的危險。   陳芳被迫捲入戰團,實在無計可施,大叫:「連手!」   漣漪也顧不得先前的芥蒂,先保命要緊,與陳芳合在一處。   這一下壓力大減。   凌格銳見又加入一個峨嵋派的,也不在意,把紅通通的手掌舞的更急。   並不是凌格銳的武功不行,拾掇不下漣漪二人,實乃二人都是名門之後,武功的底子都不錯,在危難之時把她們的潛力發揮的淋漓盡致,功力施展到十二成之多。   凌格銳掌勢忽變,使出烈陽掌的三大散手。   一招「烈焰焚天」熱浪一浪高過一浪撲向二人。   陳芳大喝一聲,雙劍合壁,「金頂靈光」飛仙劍的絕招甫地使出。漣漪也嬌喝:「彩雲追月」寶劍幻出彩色光華罩住全身。   凌格銳冷笑連連,這兩招如果是忘塵或是司徒暮使出,自是威力無邊,驚天地泣鬼神。但這兩個女娃功力尚淺還發揮不出招術的奧妙之處。   「晴天煉獄」凌格銳雙掌搖晃,又把功力提高兩成。路旁的野草開始乾枯倒地。   漣漪心地本來不壞,但值此性命悠關的時刻,也不禁變的惡毒起來。她有意讓陳芳單獨接這一掌,自己好找機會溜走。   陳芳舉劍交叉,功力施展極至。   漣漪瞧見機會,翻身要撤,然而天不遂人願,竟鬼使神差地被掌勁帶到了陳芳的身前,想要出招已經來不及了。   這叫害人先害己。   凌格銳這招猶如摧枯拉朽破去二人聯手。   陳芳也知道這招「萬佛朝宗」自己練的根本不到家,暗忖必死無疑,但沒想到司徒漣漪會替己擋上一掌,大出她的意外。   這掌實打實印在漣漪前胸,她雖然穿了件金絲背心,但也覺全身血液彷彿沸騰起來,燒心不已。   漣漪倒在陳芳懷裡,飛出三丈遠。   「你為什麼救我?」陳芳大惑不解,按漣漪的性格這是不可能的。   漣漪有苦自己知,那能實話實說,厚著臉皮,「姐姐快走吧!」   陳芳也知道這種時候,不能賣一個搭一個,狠一點頭,「妹妹撐住,我馬上回來!」寶劍點地飛出丈外,騎上漣漪的寶馬離去。   凌格銳也不加阻攔,任她離去。   凌格銳一步一步有如踏在漣漪心上,讓她感到死亡的臨近。   剛想一掌要了漣漪的小命,林間閃出個人來,衣衫襤褸,一頭白髮,矮矮的個子,正是承煥。   他跟在漣漪後面,哪能快過寶馬,沒走丟已算運氣。   在這緊要當口,承煥再不明白也知道漣漪有危險,不加思索攔在凌格銳面前。   「你別過來!」   凌格銳打量著怪異的老頭,「為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問。   「我餓!」   承煥的回答令凌格銳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第七章 奇葩     凌格銳暗道你餓該我屁事,揮手想把承煥掃一邊去。   承煥大急,一揚手,把漣漪送他的銀子撇向凌格銳。   凌格銳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一把抄在手裡,猛地全身一震,攤開手掌,只見是一錠銀子,但上面泛著一層白霜,不禁大驚失色。   暗忖:「難道是他,怎麼可能呢!」不由愣住了。   承煥趁此機會,背起漣漪一溜煙跑沒影了,這可是他的拿手絕活。   頃刻間,暴風雨從天而降,東方賀也借此遁走。   漣漪經這麼一折騰,昏了過去。等她再次醒來,天已經黑了。   漣漪只覺有一雙手在自己胸前摸摸搜搜,睜眼一瞧,依稀記得是救走自己的那個老頭。   一怒之下,從小腿處拔出匕首,想給這個老色狼來個透心涼。   凌格銳這掌打的她功力渙散,手腳發軟,匕首一寸一寸推進,眼看就要刺入承煥的心臟要害。   「娘,娘……。」一聲聲低低的呼喚讓漣漪把手停在半空。   承煥此時正把臉揚起來,嘴裡兀自夢喚著:「娘,我好想你啊!」   漣漪手一抖,匕首噹啷一聲掉在地上,她驚呆了。   原來,一場暴雨把承煥洗的乾乾淨淨,呈現在漣漪面前的是張粉雕玉鑿的臉孔,讓她怎麼形容呢,也許天上的金童也不過如此吧!反正一臉的愛人肉,他雖然緊閉雙眸,但漣漪知道那是美異非常的眼珠,因為她見過。   聽著承煥一口口喊娘,讓她俏臉發燙,又感窩心不已,這還分明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怎麼落的如此田地,連頭髮都這麼糟,可以肯定自他降生時起就一直在受苦難,想到這再也想不下去了,因為承煥已扒開她的內衣,把手伸了進去。   漣漪如遭電擊,一陣眩暈,奮力推開承煥的頭。   承煥受驚醒來,睜開那雙空靈的大眼看著漣漪,把她看的好像做錯事的孩子,彷彿不該把他的頭推開。   「老……你叫什麼?」好半天漣漪才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姐姐好嗎?」承煥說的很自然,好像他們很久以前就認得一樣。   漣漪功力渙散,渾身火熱酸痛,雖不知為什麼沒死,有命在就好。紅著臉把敞開的衣衫拉好,「我沒事!」   打量著處身的地方,是個不大的山神廟,早就荒廢了,但遮風擋雨還沒問題。   漣漪一陣呱呱的腹響,聽的承煥雙目放光,「姐姐也餓了嗎?我也餓!」   整整一天沒吃東西,她確實有些餓了,雖然身懷黃金但也沒地方買去,「你去找些果子好嗎?林中多的是野果,先對付著。我實在沒力氣了!」   「外面紅紅的東西可以吃嗎?真是太好了,我馬上去。」承煥高興地跑了出去。   「他竟然不知道果子可以充飢,實在呆傻的可以,挨餓也不冤枉他了,不由一臉苦笑。   外面已經雨過天情,月亮也悄悄爬上夜空。   承煥依著白天的記憶,走到一棵野果樹下,還沒等他爬上去,就聽前面傳來一陣陣嗤嗤的叫聲。   承煥好奇地向前走去,樹前兩丈左右的一片空地上,有兩個奇異的怪物正在對峙。   一個是條三尺長的怪蛇,通體銀白,只有背上有條紅線,正昂首挺立,吐著信子。   對面是個老鼠樣的怪獸,生的花裡胡哨雙耳出奇的大,耳朵也長的可以,吐著紅煙與怪蛇戰在一處。   這兩樣怪獸都非比尋常,那怪蛇乃是蠻荒異獸「雪裡紅」的遺種,奇寒且毒,壽命很長。背上的紅線代表著它的壽命和毒性,看樣子沒有一千年也有八百年了。   那老鼠樣的怪物更是大有來歷,看過「封神榜」的都知道魔家四將的老四有個寶物叫「花狐貂」正是此物的同宗,當然它的道行比不上魔老四手上的那隻,可也不差。   「雪裡紅」這兩天在這轉悠,發現了兩朵異種的「鬧陽花」。這對秉性寒涼的它來說不亞於仙家妙藥,讓它興奮非常,可沒想到花馬上就要開了,憑空跑來一隻花狐貂來搶食,不禁大為惱火。   「花狐貂」也是大老遠就嗅到了奇葩的香根,沒曾想已名花有主,說不得只有各比高下了。   「花狐貂」比雪裡紅聰明靈活的多,雖然道行沒有雪裡紅高,但噴出的紅煙正是雪裡紅的剋星,不一會,雪裡紅便頭搖不已,敗下陣來。   到嘴邊的鴨子飛了實在難受,雪裡紅一狠心,吐出鴿蛋大的內丹想勝花狐貂。   沒想到內丹飛出竟轉了彎向承煥飛來。   承煥好奇地抓在手中,只覺涼的很舒服,他卻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寒靈之氣正和雪裡紅的內丹快速地交流著,充實著內丹。   雪裡紅一下慌了神,怎麼連寶物都不聽使喚了,來到承煥近前不由感到了承煥身上的寒靈冰魄之氣,大為高興,學狗狀搖尾乞憐。   承煥知道這白球是它的,一揚手把內丹還它。   雪裡紅一吞而下,果不出它所料,內丹功力有所增加。一點頭,回首過來又大戰花狐貂。   花狐貂見它去而復返,又是一場血戰。   雪裡紅得承煥寒氣相助,大發神威,讓花狐貂吃盡苦頭,最後連紅煙也噴不出來了,它可沒雪裡紅的魄力吐出內丹,不得已,垂頭喪氣,恢恢溜了。   雪裡紅得意洋洋,爬到承煥腳下一陣磨蹭。   這時,承煥聞的一股異香,見空地上冒出兩朵巴掌大的黑黑的花,暗香浮動。   雪裡紅高興的一聲嗤叫,咬下一朵送到承煥手上,以報答剛才的恩情。   這一人一獸,坐地分贓,吃的不亦樂乎。   吃完了,雪裡紅又是一陣磨蹭,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承煥回頭摘下時數個野果,回到廟內。   「怎麼去了這麼久?」漣漪以為發生了什麼事還擔心不已,此時見他回轉,問道。   承煥怕她不悅,一陣支吾過去了。   漣漪啃食野果,心裡一陣酸楚,真是風水輪流轉,前些天自己還耍的通天教上下雞飛狗跳,這會自己竟落的這副下場,真是欲哭無淚,悔斷肝腸。   漣漪吃飽了便睡意上湧,她又怕自己睡著了又被這個說不清老小的呆子佔便宜。   「喂!呆子,我睡了,你可別過來,知道嗎!不然我殺了你。」一揚手上的匕首,嚇唬道。   承煥點點頭,「可姐姐會來的!」說了一句讓漣漪疑惑不解的話。   其實漣漪能夠保命,多虧了承煥一身寒靈之氣壓抑著她身上的火毒,熟睡間,漣漪早靠緊承煥,承煥也樂得軟玉溫香。   日上三竿,陽光至廟門射進照在漣漪身上,她早醒了,也明白了承煥那句話的意思,可實在太舒服了,把承煥摟在懷裡,她也就像個沒受傷的人似的,一旦離開,痛苦又回來了,所以怎麼也捨不得離開這根救命稻草。   該來的總會來,也不能老呆在這裡,漣漪看承煥這架勢,如果不叫醒他恐怕會睡一輩子,便搖醒他,告之自己的計劃。     第八章 初夜     這裡離王家集不是很遠,但借給漣漪兩個膽也不敢大白天回去,遇到自己人還好,萬一碰上紅毛怪物,哪還有命。   想要運功療傷又力有不逮,便和承煥閒聊。   漣漪古靈精怪,不一會就對承煥有了全方位的瞭解:根本是呆子一個嘛!吃飯不知饑飽,睡覺不知晝夜,唯一比傻子強的就是能聽懂人話,偶而還能說出一兩句讓她引以深思的言語,讓她驚詫莫名。   天色漸暗,漣漪把承煥那頭紮眼的頭髮用汗巾包好,讓他背著向王家集行去,看矮她近兩頭的承煥走的輕鬆,她也放下心來。   雲來客棧門庭冷落,掌櫃的正趴在櫃檯上打瞌睡。   承煥依漣漪吩咐一手拍在櫃上,嚇的掌櫃的一激靈。   「啊!」面前二人說夫妻不像夫妻,說姐弟不似姐弟,神態怪異之極,掌櫃的眼尖,一眼就認出漣漪,那可是財神奶奶啊,點頭哈腰,不敢怠慢,「姑娘是吃飯還是住店?」   「昨天那些人來過嗎?」漣漪問。   「沒有啊,姑娘是頭一位。」   漣漪在懷裡拿出兩片金葉子,「開兩間上房,飯菜開到屋裡來,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沒見過我們知道嗎!」   錢能通神,掌櫃的早以把漣漪奉若神明,一口應諾,絕無問題。   豐盛的晚餐讓他們大快朵頤,承煥險些把舌頭都吞了,這比饅頭好吃上百倍,暗忖自己這張飯票找的對極。   飯菜已畢,漣漪就覺渾身是那麼不舒服,便指使承煥叫來內掌櫃,想痛痛快快洗個澡。   老闆娘早就被當家的耳提面命一番,她原是風塵女子,一頓「港式」「泰式」胡亂來,倒也把漣漪弄的舒服之極,大呼過癮。   但身上毒火經熱水一引,復又回轉,頓時想起承煥的好處。   古禮有雲,男女七歲不同席,出身武林世家的漣漪當然也知道這點,但她凡事任性而為,又覺得新收的跟班根本還是小孩子,所以不以為然。   這也是她的疏忽,才讓承煥有機可稱,令她自己追悔莫及。   承煥今年剛好一十九歲,比漣漪還整整大上兩歲,除了外貌長的騙死人不償命外,基本可算是個「異形」男子漢。   漣漪要的兩間上房,本想一人一間,此時已成空話。   男女畢竟有別,漣漪也不敢越矩太甚,只是握著承煥的手讓他坐在床邊。   也許命該如此,異獸雪裡紅給承煥的那朵鬧陽花他雖吃下去了,卻被寒氣排擠在外,根本吸收不了。   鬧陽花本是強陽壯身之物,自然具有催情引欲的作用,承煥雖不覺怎麼樣,漣漪哪受的了,握著承煥的燙手把鬧陽花香烘托的昇華上來。   看著承煥那身糟的不像樣子的衣服,漣漪母愛光輝大作,「阿呆,明天我給你買新衣服,你穿上定然比招財童子還漂亮。」   「姐姐真好!」承煥自然地握了握漣漪滾燙又柔若無骨的手掌。   漣漪此時的心境與平常有個極大的反差,從前她總是有意無意的依賴別人,上至父母,下自家僕,無一不對她溺愛有加,唯命是從。說穿了是拿她當孩子哄著,現在突然有人要依賴她,讓她頓感自己有了價值,倍覺高興。   火毒夾著一絲絲鬧陽花的芳香讓漣漪香汗淋淋。   「姐姐熱的很嗎?我給你擦擦!」說著他扯下頭上的汗巾替漣漪拭去面上的汗珠。   漣漪倍感受用,撫著他的頭,懇聲道:「阿呆真聰明!」   這一句話不要緊,挑動承煥心底的靈光。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拭汗的手也變成撫摩漣漪的臉頰。   涼冰冰的手掌讓漣漪舒服的呻吟一聲,承煥像是受到鼓勵似的,順著她的香頸一路下滑。   漣漪巨震嬌吟,酥胸終於失守,恰盈一握的纖巧酥乳被承煥一手掌握。   漣漪雖然任性但卻是端莊守禮之人,連與她有婚約的表哥東方賀對她都非常守禮,不敢越矩,至多握握玉手,摟摟纖腰。而承煥的一陣愛撫實乃是她生平第一遭,先前雖也讓承煥佔了便宜,但她以為那是小孩子對母性的孺慕之情,情有可原。也沒引起她的情慾之心。   這時卻不同了,鬧陽花香已經把她熏的意亂情迷,忘乎所以。   承煥把手由她的衣內抽出,摸上她那修長的大腿,漣漪猛的一驚,駭然地按著他的手。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況且漣漪還殺過幾個淫賊,當然知道承煥想幹嘛!但少女禁地怎麼能隨便讓人入侵。   「小鬼頭,還不住手,難道還想……」漣漪羞的說不下去。   承煥此時已是箭在弦上,那理會她說什麼,只是依著本能摸著她的玉腿,逐漸上侵,嘴唇又往漣漪的小嘴湊去。   熟練的舌頭無處不到的挑逗著漣漪的小嘴,她本能地伸手推拒,試圖把兩唇分開。   漣漪的掙扎更增承煥的慾火,開始是他只是靈光乍現依憶而為,現在卻是慾火熊熊燃燒,欲罷不能了。   一邊和漣漪嘴舌糾纏,一邊摟緊她那柔軟的腰身,撫上她吹彈的破的臉頰,耳珠,和粉嫩的玉頸。   漣漪劇烈顫抖和急喘著,一對秀目合了起來。   反抗的意識被持久的長吻逐分逐寸地瓦解,強烈的刺激和快感使她兩手放棄了,無力下垂,抓緊承煥的腰。   承煥一邊吻她,一邊為她寬衣解帶,片刻,兩人已清潔溜溜,坦城相對。   突然一陣撕裂的疼痛猶如一排巨浪向漣漪砸來,一下子把她淹沒了,喘不過氣來,想說又說不出聲,拚命掙扎,隨後身體卻逐漸下沉,再也掙扎不動了。   漣漪完全陷身在慾海中,感覺優美無比,美妙無窮,好像飄蕩在雲間,無著無落,玄在那裡;又好像順著一條河往下漂,河水溫涼,覺得懶洋洋的只希望這條河無邊無際好永遠這樣漂下去。   陽光由窗戶透進來。   漣漪醒來,伸了個懶腰,舒坦之極,但她那雙手卻遲遲放不下來了。   滑落至胸肌下的被子把佈滿淤痕的酥乳露了出來,讓她想起昨夜的點點滴滴,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好半天,忍不住輕輕掀高被子。   自己粉嫩的玉腿和渾圓的美股下,隱見片片落紅,承煥一張水晶似的臉緊貼在平滑的小腹上,睡的正香,原本花白的頭髮也變的黑亮。   漣漪嚇了一跳,放下被子,心裡就一翻個,汗也刷地下來了。   現在用六神無主來形容漣漪的心情一點都不為過,那心都糾在一起了。   頭腦一熱,忍著下體的疼痛,漣漪抄起枕邊的匕首,就想結果了承煥的性命。   匕首按在承煥的脖子上,滲出一道血絲,她一使勁,承煥這條小命就完了,但女人就是奇怪的動物,漣漪面對這個「男人」心裡的彆扭勁就甭提了,如果說她是在沒有知覺的情況下失身的,一定毫不猶豫殺了他,偏偏她清醒的很,知道自己並沒有太反抗,反而樂在其中,真是矛盾到了極點。   「姐姐,我冷!」睡夢中承煥一手攀上漣漪的玉乳,表情壯似痛苦。   漣漪嬌軀一震,哪還下的了手,撫摩著承煥白玉無暇的臉,眉目如畫的五官,暗叫:「你真害死我了,小冤家,我該怎麼辦才好!」   旋又想起他原本滿頭白髮,怎麼一夜之間竟變成黝黑了呢?納悶不已。     第九章 增功     承煥還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上轉了一圈,先不說漣漪這方面,就說雪裡紅給他的鬧陽花實是一個禍根,鬧陽花不是俗物,進肚了當然也想弄塊地盤,可承煥全身已被寒靈所蘊滿那容的下它,被凍聚在皮裡肉外的地方,時間長了後果不堪設想。   恰巧漣漪身中火毒烘的鬧陽花滲出一絲絲香氣,成了催情的媒介,害的漣漪不淺。   漣漪即著鬧陽花為媒把承煥的寒靈導如自己體內自行療傷。   這一陰陽交泰,鬧陽花迅速擴張。   兩種不同性質的能量在承煥體內打架,按理說他應該痛苦不堪才對,無奈寒靈太霸,鬧陽花那點能水有如小蟲撼樹,根本無法同寒靈相抗衡,被悉數迫入頭頂的泥丸宮和毛髮內,使他的頭髮轉瞬改變了顏色,靠近細嗅之下,髮絲飄著香氣,引人遐思,竟成了催情聖品。如果說他以前討人喜歡那是外表之功,現在卻有著化學的成分在內了。   聞聽門外有了人走動的聲音,漣漪平服了一下複雜的心情,她真希望這是一場春夢,一醒無痕,可事實畢竟是事實,不能改變,自己既然不願殺了他,總的想辦法善後才是。   低歎一聲,推醒承煥。   承煥睡眼涅松,早晨的回陽現象讓他下體崢嶸勁展,他一動正頂在漣漪的小腹處。   「啊!」漣漪驚呼一聲,想到那裡,臉漲通紅,尷尬不已。   「姐姐,又吃飯了嗎?」   「呸,就知道吃!」漣漪啐了一口。「快起來,天亮了。」   漣漪自小讓人伺候慣了,換她照顧別人,還覺得挺新鮮。眼珠不由自主瞟了瞟承煥赤裸的下體,一陣心虛,匆忙穿衣了事。   二人依舊把飯開到房內,這回老闆娘親自伺候。   漣漪拋出一片金葉子,「老闆娘,麻煩你給我和弟弟買幾套上等衣衫來,可要挑仔細了,挑的料子不好或是不合身,一分賞錢也沒有。」   老闆娘笑容僵住,眼中放出貪婪的目光,連聲道:「那是,那是。」至於那是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捧了金葉子,飛也似的不見蹤影。   承煥緊挨著漣漪坐著,吃到一半,已然靠在漣漪身上。漣漪嗅著他頭上不可名狀的香氣,心中如醉,四肢酸軟,索性拉起承煥讓他坐到自己腿上。   少女懷春情易動,況且她剛嘗過甜頭,那能不心動,心神恍惚,只希望日日月月年年歲歲永如此時才好!   老闆娘風風火火跑進來,漣漪一見真恨不得一腳把她踢出去,本以為她挑選衣服會費些時間,哪曾想回來的這般快。   漣漪一看衣服,精神一振,「好了,都撤下去吧!」   「是是」老闆娘放下衣服,手裡仍捧著一包銀子,「姑娘,這是剩的銀兩。」   漣漪一擺手。「都賞了你吧!沒事別進來。」   老闆娘連聲道謝,退了出去。   「阿呆,過來換衣服!」漣漪口氣溫和,一雙妙目秋波流轉。   人要衣裝。   承煥換上新衣後真是飄逸若仙,無法用言語形容,看的漣漪目瞪口呆,直待承煥撫上她的臉才如夢方醒,紅著臉,悄聲道:「乖乖的聽話,姐姐疼你!」   「姐姐真好看!」   「你天生就會給人灌迷湯嗎?這麼會哄女孩子!」漣漪笑道。   「姐姐好了嗎?」   漣漪這才記起自己的傷勢,氣沉丹田,只覺週身脈道溫滑如珠,運轉不停。心中吃驚,忙運起家傳內功心法,須臾遍體生涼,說不出的受用,暗忖怪事!   忙叮囑承煥不要亂走,自行入榻行功。   漣漪練「彩虹神功」已有經年。   這門神功實是至高法門,功法的精妙有不可思議的境界。   這門神功入門雖易,要想練到最高境界也不是常人能企及。司徒家綿延二百年之久,其間英才輩出,卻也僅有永樂末年一代奇人司徒鄴練的出神入化,爐火純青。   實因此項絕技至精至難,共分七層,層分七色。   一二層乃是築基,習之有成,以可行走江湖。   三四層卻始是得窺門徑,迫氣體外呈黃綠色,習之有成足可以成為一方霸主,不遜色於各派掌門。   第五六層又提高一層境界,至此已是絕世高人。   第七層功夫已超出武功範疇,超登仙人之位,但此境界連創此功的司徒氏始祖亦未達到,不過窺其門徑,卻限於天分無法突破。而空有其名。   是以此神功共有三大境界,每個境界有兩層功夫,這兩層功夫雖屬同一境界,但功力深淺,不僅有霄壤之別,層層境界間更有脫胎換骨的效用,委實高深莫測,有若一座座高峰聳立,每精進一層便如登上一座高峰。   司徒漣漪冰雪聰明,自小習武,她爺爺乃是司徒家自始祖後第一位練至第六層境界的人,她雖有明師指點,也僅練至第二層,她天性活波好動,不耐苦練,長輩對她溺愛過甚,見她小小年紀已經練至第二層境界也著實不易,也不強逼她了!   行功間,漣漪就感丹田氣動如雲,與平時感覺大不一樣,內視中,在丹田處形成拳大淡黃色的氣團,外面被白色的薄煙狀的氣息包著,黃色氣團說明她已經修至神功的第三層境界了,激動之下,氣血瞬間逆轉,雜亂無章,有走火入魔的危險,忙振聶元神,歸元守一,須臾便心定神明,渾然忘我。   這也是漣漪因禍得福,先前與凌格銳一戰激發了潛力,又與承煥合體化去傷勢更得寒靈的清明之氣相攜,得以進階彩虹神功的第三層。   ※※※   漣漪醒來時已是傍晚十分,一看承煥不在身邊不由大急,剛才她行功中發現丹田內有層薄煙,與承煥身上的氣息有些相像,便急於印證一下這個想法。   老闆娘見漣漪一臉焦急一笑,「大戶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樣,見什麼都稀奇,你那個弟弟在柴房看驢呢,怎麼叫都不應。」   漣漪快步到柴房,就見承煥目不轉楮看著拉磨的驢。   那頭驢實在醜的可以,也瘦的可以,渾身長滿癩瘡,那毛都粘到一塊了。每轉到承煥近前「嘎。嘎」叫兩聲。   漣漪瞧的好笑,掩住口鼻,「阿呆,這有什麼好看的,回房吧!」   承煥見是漣漪笑了笑,但搖搖頭,「我想看一會!」   漣漪見拗不過他,抓住他的手,內力透體而入,只覺空空蕩蕩,除了過於寒涼外並無異處,嘴上道:「這癩驢姐姐送你了,先回房好嗎?這太髒了!」   躺在床上,承煥窩在漣漪的腋窩下睡的正酣,漣漪卻心緒紛亂如麻,怎麼也睡不著。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漣漪尋思此地是通天教的大本營不可久留,想回家,又不敢,不說自己闖了這麼大的禍,就說失身一事讓他們知道了就非炸廟不可。   胡思亂想間她也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十章 癩驢     「就這頭驢,打我小的時候就在我家了,說來也有些感情,既然姑娘執意要,算您五十兩銀子好了!」掌櫃的說的唾沫飛濺,連頭破驢都能換五十兩銀子,真是財運來了城牆都擋不住,這話一點都不假。   漣漪二人本已走出客棧,她就覺得承煥一臉的不高興,追問之下才知道因為自己答應送他的東西忘了,哭笑不得間又折返回來,買下那頭癩驢,才算換得他的一臉笑容。   漣漪一想,除了向西之外,哪條路都不「平坦」。便擇道向西。   一路上承煥還真把癩驢當做寶貝,悉心照料,淨買些料豆麥芙等精料餵它。   這癩驢初時腳步蹣跚,不是失蹄,就是打蹶,哪知卻是越走越好,七八日後食料充足,竟是大為變樣,毛色變的大為光鮮,黑色的底毛變的油黑油黑的,癩瘡處也脫落成了白色的斑塊佈滿週身,煞是好看。連漣漪也說不出的喜歡,加意餵養。   這一日,他們在一家小酒店打尖,那癩驢忽然走到桌旁,望著鄰座的一碗酒不住嘶鳴,竟意欲喝酒。漣漪好奇心起,叫酒保取過一碗酒來,放在捉上。   那驢一口就將一碗酒喝乾了,揚尾踏足,嘎嘎直叫,甚是歡喜。二人覺得有趣,又叫取酒,癩驢一連喝了十餘碗,興猶未盡。漣漪怕它醉倒,便不在餵它了。   飯後,癩驢乘著酒意,嘎嘎直叫,非得讓漣漪二人上身來。它灑開驢步,馳的猶如飛了一般,道旁樹木紛紛倒退,委實迅捷無比,癩驢頭一次放足奔馳,快是快了,身軀卻是忽高忽低,顛簸起伏,若非漣漪輕功好,卻也騎它不得。   這匹異駒屈於市井之中,鬱鬱半生,此時得以一展駿足,自是要飛揚奔騰了。   自此一路西行,走到渭水之畔。   這一日行到正午,路上不斷見到提刀佩劍的江湖人物,不少都是高手,漣漪心下琢磨:「難道又有什麼事發生不成?這熱鬧倒是不可不看。」   入得華陰城,揀了間最大的酒樓坐下。   此刻酒樓中食客甚多,也多是武林中人,但見兩人衣衫光鮮,丰采俊雅,年紀雖小卻似是武林世家子弟。   其時武林各派爭雄,幾大世家也躍躍欲試,多遣子弟在江湖走動,一來增長見識多些歷練;二來也刺探江湖各派消息,是以並不為奇。   漣漪側著臉望著窗外,惟恐碰到通天教的人,也怕遇到熟人,還好她雖有名氣,因少在江湖走動,識得她的人還不多。   忽然有人坐了過來,漣漪回頭一看,是兩個素不相識的人。一人大大咧咧。「姑娘,別處沒位子了,我們哥倆在你這將就一下。」   瞧他的神態,倒似是皇帝老子駕臨,給足了漣漪面子,自己反而大受委屈的樣子,自顧自坐了下去。   漣漪正和承煥四目交融,溫情無限,眼中交流著別人固然不懂,他們自己也不懂,但心底裡甜蜜的話。   驀地被人打斷,氣惱非常,見這二人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樣子更是氣上加氣,突出一腳,悄無聲息地將椅子踢開。   這一腳火候拿的奇準,那二人屁股剛挨椅面,尚未坐實,臀下一空,砰的一聲,二人結結實實坐在地上。   酒樓中人儘是武林豪客,見此情景,比吃了一道上好的大菜更為過癮,轟然喝彩叫好,口哨聲此起彼伏,一時間酒樓上熱鬧非凡,儼如戲院一般。   這二人武功本來可以,只是見漣漪二人年紀輕輕,顯是剛出道的雛兒,絲毫未加防範,哪裡知道漣漪實是一位小煞星,便不免著了道。   這二人大吼一聲,齊地一躍,各出一掌,向漣漪和承煥擊去。掌心糙如石板,筋暴骨突,顯是他們外家掌力不凡。   漣漪持筷在手,向上一迎,刺向先前一人手掌,噗的一聲輕響,筷子直透掌心而過。   與此同時,玉腿飛起,一記豹尾腳蹬在隨後一人的胸口,的一聲,肥大的身軀飛將起來,越過幾張桌面,摔在第三張檯面上,頓時杯盤作響,汁湯齊飛,濺了他一身一臉。   二人出手都是迅捷無比,其間變化不過眨眼間的事,周圍的武林豪客俱看得目瞪口呆,咋舌不下。   近墨者黑,近日來承煥與漣漪耳鬢斯摩,腦筋也變的大為活絡。   「姐姐真棒,最是厲害了!」   漣漪乃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聽了渾不在意,談笑自若。   這一干武林人物雖也有識貨的行家,但漣漪所使的彩虹神功絕世罕有,只讓人覺得是說不出的高深莫測。   半晌,大廳中靜寂非常,那對難兄難弟昏暈過去,此刻方悠悠轉醒,不禁呻吟出聲,呼呼帶喘。   眾人這才從震驚中醒悟過來,有幾個認得那二人的,忙上前為二人拔筷療傷。   忽聽一人道:「姑娘好俊的功夫,讓小生佩服非常。」   漣漪循聲望去,見一貴介公子橫居桌首,兩名彪悍的僕人在旁躬身侍侯著。   漣漪微笑不語,自她進得廳來,這人的眼珠就沒離開過自己身上,一眼便可看出是專在女孩子身上下功夫的世家惡少。   朋文選一見漣漪的絕世姿容,早已眼中冒火,神魂不屬,巴不得馬上過來搭訕幾句,苦於沒有機會。這一番打鬥讓他按奈不住,是以出言奉承,見漣漪對自己嫣然一笑,秋波流轉,嬌媚橫生,不禁骨酥肉麻,心如鹿撞,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漣漪近前,恬著臉,「姑娘是武林中人,想也是來參加家嚴金盆洗手大禮的吧?」   漣漪一愣,不知他所說為何。   朋文選見漣漪的神態,知道自己猜錯了,但不忍與如此美嬌娘失之交臂,「家父乃是朋舉,姑娘也聽說過吧,明日是他老人家金盆洗手的日子,姑娘如不嫌棄,到莊上小住一日如何?」   朋舉?漣漪心中一動,難道就是一柄紫金刀威鎮秦川八百里的「隻手遮天」朋舉,難怪一路上這麼多的江湖人物,原來是他要宣佈歸隱林泉,去看看也好,便微笑點頭,「恰逢其會,我們又是末學後進,也沒什麼禮物,怎麼好意思呢!」   朋文選暗忖「你就是最好的禮物啊!」嘴上道:「四海之內皆兄弟,捧個人場就好!姑娘隨我來!」   在場大多是來參加朋舉退隱之禮的人,見他是朋舉的兒子,紛紛上前打招呼,朋文選在漣漪面前頓感大有面子,謙虛回應,一干人等向城外五里處的朋家莊行去。   朋文選見漣漪二人只有一匹驢子,大獻慇勤要給她們一匹好馬,哪知惹火了癩驢,它馱著漣漪二人見馬就超,竟無人能追得上它,讓眾人稱之為奇,承煥更是樂得眉開眼笑,不住催驢加勁。   五里的路程,轉瞬即到。   看著被遠遠拋在後面的眾人,漣漪笑道:「弟弟真是撿到寶了,沒想到這驢子這麼神駿,竟不輸與我的寶馬呢!」   「那當然了,是姐姐送的嘛!它還沒有名字呢,姐姐替它取一個吧?」   漣漪略加思索,「我的寶馬叫『千里一丈青』你的驢子黑底白斑,就叫它『萬里雪中飛』好了,挺神氣的。」   「這名字真棒。」承煥高興道。撫著驢頭,「你聽到了嗎,你叫萬里雪中飛呢!」   癩驢似乎也聽得懂,嘎嘎的歡喜直叫,四蹄連踏。   朋家莊在渭水河畔,佔地廣闊,門臉也極為明亮,此時正車水馬龍,煞是熱鬧。   但見正門上一塊橫匾題道:「行俠丈義」。龍飛鳳舞,勁力非凡,顯是練武人的手筆。左首一聯是「橫推八百無敵手」,右首一聯是「藝壓千里當行人」。     第十一章 洗手     朋舉五十多歲,身材肥胖,一身團花錦袍儼然富翁模樣,此時正坐在太師椅上,閉著眼緊皺雙眉。   他表面上乃是西北武林大豪,交遊廣闊,凡是西北一帶的武林人士,他不拘門派地位,黑白兩道,均有結交,儼然成為西北武林盟主,但這一切已經風光到頭了,明天他必須得金盆洗手了。他不明白上面為什麼做此決定,自己辦事一向得力,從沒出過差錯,怎麼不聲不響讓自己退居二線了呢,有什麼玄機不成!   聞聽身後有腳步聲,他稍微動了動,「是文選嗎?」   沒有動靜,朋舉轉頭一看,嚇的忙站了起來,「屬下不知堂主駕到,請恕罪!」   站在他面前的是個高大的蒙著面的人。「教主怕你想不開,特意叮囑我來看看。」   朋舉神態惶恐,「屬下不敢,屬下對教主忠心耿耿,請堂主明查!」   蒙面人沉吟一聲,「那個老怪物還活著嗎?」   「是的!」   「明天事情完了,你帶他一同返回總壇,不得有誤,我會派石健幫你維持這裡的局面,你別擔心,把你調回去是另有任用,不是你有什麼過失!」   送走那堂主,朋舉不由擦了擦脖子上的汗,長出了一口氣,教主冷酷非常,上個月剛殺了一個舵主,不容他不害怕,聽了堂主的一番話,玄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晚飯開到正廳,這正廳軒敞豁然,平時是作演武廳用的,只因來的客人太多,是以權當客廳招待酒飯,廳上筵開百席,五湖四海的草莽豪傑委實到了不少。   朋文選一臉興奮,「爹,這位就是連姑娘姐弟,連姑娘武功俊的很呢!」   漣漪怕人認出是以告訴了他一個假名。   知子莫若父,朋舉看兒子的神情就知道他喜歡上了這姑娘,見漣漪雖然年紀不大,且面生的很,但確實美絕人寰,所以滿面堆笑,「朋某私事,竟勞動連姑娘姐弟,實是過意不去!」   漣漪也還足了禮數,「前輩言重了,我等是武林末學,久聞前輩風采照人。威名遠播,此番前來,實是有幸。」   「哪裡,哪裡,都是江湖朋友抬愛,薄有虛名,實是汗顏,連姑娘既然來了,就多住些日子,把這當自己的家好了。」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   朋文選也是下足了功夫,「連姑娘請隨我到客房安歇。」將二人請到一套精美的套房中。   承煥奔波了一天,也倦極了,和漣漪咕咕呱呱說笑一陣,不知不覺眼皮發沉,業已酣然入夢了。   漣漪為他蓋好被子,便盤膝打坐,調息行功。   調息一陣,耳聽得承煥均勻的呼吸,自己反倒心思煩亂,欲靜不能。   望見承煥一頭黑髮披於枕畔,明亮的面孔猶如柔弱無助的赤子,心中不勝憐愛。   忽然想到,自己得罪通天教,恐怕也牽累他遭池魚之殃,害他送命;轉念又想,他孤身一人,年齡尚稚,全無心機,如沒自己定會過的清苦無趣。   想著想著,來到床前,悄立半晌,注視著承煥熟睡的憨樣,覺得心都已融化了。   她到此時心還是異常矛盾的,因為她擺不正自己的心態,心底裡對這份畸情有著恐懼。   忽聽承煥囈語喃喃,「姐姐,我好喜歡你!」   漣漪不由想起古人一句詩,「身無彩翼雙飛鳳,心有靈犀一點通。」不禁癡了。   承煥忽然失聲道:「姐姐,你別走,別走!」氣息急促,汗水淫淫,雙手在胸前交扭不停,神態痛苦。   漣漪知道他做噩夢,忙伸手將他兩手扳開。   承煥被她一動,醒了過來,驚愕道:「姐姐,我做了個可怕的夢,夢見你不要我了,獨自走了,我好怕!」   漣漪當他是無家可歸,遭人拋棄的流浪兒,心中酸楚,女人與生俱來的母性頓萌,不禁將他的頭抱在懷裡,「弟弟乖,姐姐要你,姐姐疼你,一輩子都疼你!」真如慈愛的母親撫慰著受了委屈的孩子。   承煥被她摟在懷裡,頭枕著她軟玉溫香的胸膛,倍感溫馨,手便不安分起來。   「喂,這可是人家的客舍,可別亂來!」   嘴上雖推卻卻只覺渾身酥軟,柔情大作,順勢往雲床上一躺,秀眸緊閉,享受著只可意會的人倫之樂。   二人狂歡甚久,酣暢淋漓,東方泛白,兩人猶引臂替枕,情話綿綿,說不盡的恩愛。   聽得門外有人聲響動,才起身收拾狼籍。   辰牌時分,便有下人請他們去觀禮。   這一日來的人又添了許多,人聲鼎沸,嘈雜不堪。   一切如儀而行。朋舉歸隱,見證的人也得過的去,堂前三張椅子上坐著三個人。   頭一個童顏鶴髮,頗有些仙風道骨,乃是崆峒派的高手「八臂神劍」冷風。   中間一位又高又大年約五旬,雙眼開合間顯得炯炯有神,正是潼南鏢局的局主芮大豐。   最後一位有些特別,一身錦衣華服,面目俊朗,只有三十餘歲,一干江湖人竟都不認得他,不曉得他憑什麼能做見證人的位子。   朋舉自屏風內出來,一擺手,大廳中頓時安靜下來。   稍微咳了一聲,「朋某人小事竟勞動這麼多武林同道,實在過意不去,想我行走江湖三十餘年,多得在座各位抬愛,才有此薄名,在這裡多謝各位英雄,」說著一揖到地。「花無百日紅,俗話也說長江後浪推前浪,有我們這些老骨頭在,把他們的鋒芒都掩住了,作為前輩實該讓他們有更多歷練的機會,江湖是年輕人的江湖嘛!」   下面掌聲不斷,都盛讚朋舉為人果然有俠者風範。   朋舉又說了些場面話。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高聲喊喝:「吉時到!」   兩個下人抬來一個碩大的金盆,裡面盛了半下的水,朋舉走到盆前,挽起衣袖,就要金盆洗手。   忽聽「砰!砰」幾聲,接著便是人受傷的慘叫聲,雜沓的腳步聲。   眾人俱是愕然,齊向廳外望去,心下均感匪夷所思,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到這來撒野。   大廳門口赫然闖進一人,此人黑盔黑甲,一身戎裝官服,虎背熊腰,滿面煞氣,身後還跟著十餘名軍漢。   朋舉與座上的錦衣男子面面相覷,「這是怎麼回事?」他低聲問。   錦衣漢子也是一臉疑惑,搖了搖頭。   黑衣人雙目一翻,精光四射,雙手一抱揖冷聲道:「本座奉命緝拿欽犯朋舉,識相的別趟混水。」他運足內力發聲,震的大廳嗡嗡作響,竟欲炫耀內力懾服眾人。   廳中眾人果然駭異非凡,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黑衣人這般亮相,大家面面相覷,不知官府中何時冒出這麼一位好手。   廳中群雄遍及四海,不乏高手,但均是在江湖上有名有號的人物,竟爾無一人知道此人的來歷。   但這些人泰半與朋舉有些瓜葛,江湖中人最講究恩怨分明,「睚眥之仇必報,一飯之恩必嘗。」是以黑衣人話音未落,便有一人勃然而起,朝指大罵,「放你娘的狗臭屁,朝廷鷹犬也配到這耀武揚威,若非今日是朋大哥的日子,早將你們的腦袋扭下來當球踢,趁早給朋大哥磕頭賠罪,滾出去才是正理!」   黑衣人不怒反笑,「原來是芮局主,難怪如此囂張,今日你也不必走了。」   芮大豐施施然走出,「在下好生怕怕,可惜這件東西不怕!」嗖的一聲自腰間摯出縮膛槍來。   眾人哄堂大笑,熟知內情的人均知:芮大豐與朋舉乃是同鄉,有過命的交情,雖則後來一人成為武林大豪,威鎮一方;另一人濟身鏢行,成為局主,但這份交情絲毫未減,此時見人來尋朋舉的晦氣,難免氣惱,為朋舉打前陣。   黑衣人驀地臉上彤雲密佈,但旋即平復如初,嘿嘿一笑,「這好辦,我會讓它怕的。」   芮大豐縮膛槍抖的筆直,攢心便刺。   黑衣人負手背後,洋洋不睬,他身後閃出一個提刀武士,橫在黑衣人面前。   芮大豐這一槍本是虛招,旨在誘敵出手,窺其虛實,瞅準了空擋,再行突下殺手,是以槍尖顫動。   見他大咧咧的樣子竟由手下架樑,怒從心起,力貫右臂,變虛為實,槍尖雷霆一擊刺向武士檀中死穴。     第十二章 屠戮     只聽「叮噹」一聲,刀光一閃,芮大豐驀感一股大力襲來,手臂震的酸痛欲折。縮膛槍脫手飛出,無巧不巧恰恰落在漣漪桌上,砸的杯盤盡碎,湯汁四散。   漣漪和承煥一驚避開,總算沒鬧個湯汁滿身。   這二人自昨夜一宵纏綿,情義禰篤,執手相握,有的沒的說了幾大車的話,這番爭鬥他們直是充耳不聞,況且漣漪素知這些草莽聚在一起打打殺殺乃極平常事,若是和和睦睦,相敬如賓,反倒是咄咄怪事了。哪有閒心理會,連黑衣人率人殺進來,亦以為是江湖人找場子,尋晦氣,更是視如不見。   而今惹到自己頭上,漣漪大怒,轉頭一看,卻見一人手持厚背大刀向芮大豐當頭劈下。怨怒更甚,只因連個道歉的人都沒有。   芮大豐兵器脫手,驚駭欲死,他在這條五十斤重的縮膛槍上浸淫三十年苦功,便仗此威服遐邇,成為鏢行局主。不意一招之下被人震飛,腳下急閃。   但那武士刀法精奇,三兩式間已使他避無可避一式「橫掃千軍」堪欲將之腰斬當地。   芮大豐閉目待死,自覺為知己而死,心中了無遺憾,是以並不恐慌,頗有大義稟然之態。   眾人驚呼聲中,大刀如雷霆電掃般嵌入芮大豐腰中,一掃而過。   頓時,腸肝膽汁和著鮮血流了一地,芮大豐死於非命。   大家見這使刀武士一刀砸飛芮大豐兵刃,無不驚駭之至。芮大豐身軀雄壯,力大無窮。這使刀武士臂力之強真乃駭人聽聞,回手幾刀又是迅捷無比,雖如輕描淡寫般毫不費力,芮大豐這等高手竟連反手之力都沒有,足見其武功之高,已非江湖一般好手所能望其項背了。無不看的驚心動魄,駭然汗下。   事情到了這地步,朋舉悲痛欲絕,自然不能像個沒事的人一般了,與錦衣漢子聯袂來到近前。   「朋某人一向奉公守法,雖為江湖中人但從未做過作奸犯科之事,不知軍爺這是為何啊?」   黑衣人冷冷一笑,「朋公是什麼人,大家心知肚明,我是上命難違,請朋公見諒。」   錦衣漢子把臉一沉,「本官乃陝西都指揮使司同知石健,怎麼連公文都沒見過,你是哪個衙門口的?」   「石同知當然沒見過公文,就是怕你誤通匪人,所以本座才繞過指揮使司來拿人。」   石健臉色一變,「這不可能,我看你是冒充朝廷命官,膽子不小啊!」   黑衣人咯咯一笑,「朋舵主,明人不說暗話,你是什麼人我很清楚,聽說你的八卦紫金刀法已臻大成,可否讓本座領教一下!」   朋舉石健面色大變,心中登感不妙,朋舉虎吼一聲,抄起紫金刀向黑衣人撲來,便如有夙世冤仇一般。   「來得好!」黑衣人一閃一刀削出。朋舉斜向上一飄,紫金刀橫斬黑衣人肋下。   兩人出招極快,頃刻間交換十餘招,卻無兵刃碰擊之聲,只是刀風凌厲,洶湧如潮。   附近的人早已躲的遠遠的,惟恐二人一個失手,那不長眼珠的利刃招呼到自己身上。   朋舉近年刀法大成,功力已臻化境,全力使出,頗俱聲威。   況他刀法為祖上所傳,在刀法上確有他人不及的造詣,對天下各門各派的刀法亦略知端詳,故爾與那黑衣人鬥了個旗鼓相當。   八卦紫金刀最講究步法變幻,招數神奇,朋舉每日都要在院中按八卦步法奔上幾百圈,步法熟極而流暢,當下步法展開,滔滔如流,形若飄燈,嬌矯如龍,手中刀更是奇招迭出,精華紛呈。   黑衣人數次欲持內力磕飛朋舉手中的紫金刀,均被他以奇妙的步法避開,自己反倒顯得遲滯笨拙,迭遇險境。   刀法本非他所長,端賴他功力渾雄,每遇險境便硬砍硬劈,迫朋舉換招,幾近潑皮無賴模樣。   朋舉越轉越快,一道影子般繞著黑衣人旋轉,廳中眾人此刻方透過口氣來,不住擊掌喝彩。   石健環立在旁,一俟對方有人襄助,或是朋舉遇險,便及時搶上援手。   漣漪看了有頃,搖頭歎息,她彩虹神功小有所成,對武學的眼界也大為開闊,看出了個中玄妙。   承煥看的有趣,見她歎息,「姐姐,這個老伯不厲害嗎?」   漣漪看他的目光變得柔和,「非是刀法不精,而是功力不逮,惜乎屢擊不中,到頭來只怕還是要難免一敗。」   滿廳中人聞言,齊向她橫目而視,若非心繫這驚心動魄的大戰,早就出言叱責了。朋文選臉上也頗有微詞。   此刻朋舉佔盡上風,攻勢佔了九成,黑衣人左支右絀,亦不過苦苦支撐罷了,漣漪預斷朋舉會輸,連承煥都不以為然。   忽聽「砰」的一聲,紫金刀驟然飛起,噹的一聲,釘如廳堂大樑上,石健大喝一聲,搶上支援。黑衣人一招得手,刀勢不停,將石健迫開,飛起一腳,將朋舉踢飛。朋舉哇得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已然受了內傷。   原來那黑衣人只守不攻,態勢雖然凶險,但他刀法精妙,守的滴水不漏,專耗朋舉內力,朋舉內力雖也深湛,但與他相比無異與小巫見大巫。   大戰伊始,朋舉籍著一股銳氣全力強攻,故爾打的有聲有色,佔盡上風,那黑衣人也頗工心計,故意示之以弱,誘他傾竭全力,鬥了近三百招,朋舉內力消耗甚劇。不免步法輕浮滯澀,黑衣人對他這路刀法已揣摩熟捻,突起一刀將其紫金刀震上屋頂,反手以刀柄點上他兩處重穴,一記飛腳令他身受重傷,動彈不得。   石健見朋舉傷的雖重,卻無性命之悠,折身回來,「閣下究竟是什麼人,這身功夫恐怕不是一個軍漢應該有的?」   黑衣人面色一正,「本座乃大明堂堂一品大員豈是假的。」   「未必!」石健長身而上。今次他受命協同朋舉,本以為萬無一失,沒曾想竟冒出一股官軍,始料未及,也真假莫辯:說是真的,自己沒理由不知道這事,說是假的,他們身上穿的確是大明內務府欽制的官服。   黑衣人一閃身,身後撲出一名武士迎上石健。   石健武功亦非凡俗,哪能將一個軍漢放在眼內,哪知一動上手才知大錯特錯,不論招式如何,就是內力竟與自己不分軒輊,心下已然明瞭這幫人絕不可能是官兵。   那武士也似知石健是何許人也,是以一上手便全力施為,掌勢大開大合,上下翻飛。   二人鬥了近百招,石健求勝心切,突地摯出腰中軟劍,劍花朵朵,竟是正宗的武當劍法。   武士不料石健博學至斯,猝不及防之下居於下風。   黑衣人似是不耐煩了,「速戰速決。」   武士一咬牙,瞧見機會正與石健面對面,只聽「苛察」一聲,武士的一隻左掌竟齊腕而斷,斷掌呈紫紅色,閃電一般向石健印去。這等怪事石健哪裡料的到,被打的口噴鮮血,後退五丈有餘,始站住腳步。   「蜥蜴掌!」石健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那武士雖斷一掌面不改色,「能當的一掌你也算是個人物了!」   有十幾個人見事態不妙,便也顧不得交情義氣了,推開兩側落地窗,腳底摸油,竟欲溜之大吉!   朋舉長歎一聲,並不怨憤,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夫妻尚且如此,何況朋友了。   猛聽院內「喀喀,砰砰」之聲響起,逃出去的人竟如稻草束般被扔了進來,躺滿一地,殘肢斷臂,血流滿地,有幾人已然被重手法擊斃。     第十三章 囹岳     眾人向外一看,大廳窗外兩側站著上百個勁裝武士,個個刀劍出鞘,殺氣騰騰,手上所持刀劍猶滴著鮮血,如此一來,那些膽小怕事欲步後塵的人便打消念頭,知道已被重重包圍了。   朋文選見平日奉若神明的父親被人重傷,驚駭欲覺,又見來人武功超出自己想像,竟如受傷的兔子,「爹,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辦呢?」   朋舉看了看疼愛的兒子,對石健道:「今次保命要緊,就進密室吧!事急從權,教主諒也不會責怪吧!」   黑衣人仰天大笑,「識時務者為俊傑,本座正缺人手,你們這些二流貨色也無大用,但搖旗吶喊,助助聲威還說的過去。」他身後幾人也都哈哈大笑起來。   廳中群雄往昔哪個是省油的燈,此即被黑衣人威勢所懾,竟無人敢出言頂撞,惟恐招來殺身之禍,逃既不能,也惟有降之一途。卻被貶損為武功太低,個個面有慚愧之色,恨不得地上有條裂縫鑽了進去,再不見人才好。   朋舉抖手,扔出信彈騰上半空,炸了開來。此處乃一秘密分舵,也藏有一些好手,個個提刀握劍殺將出來。   黑衣人冷笑一聲,「殺!」他們有備而來,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便如砍菜瓜般殺的朋家莊人無幾合之將。   朋文選來到漣漪面前,「連姑娘,你也和我們一起躲躲吧,這幫人如狼似虎,恐怕不會好應付的!」   自古以來俠以武犯禁,江湖中人與官府多半不對付,漣漪也不例外,方才有對黑衣人一夥頗有慍色,更怕一旦動起手來承煥有個閃失,也就應允了。   朋舉此空擋,退回內宅,打開一間佛龕的機關,一道門在地上開起來,與他親近的二十幾個人都進了去,因朋文選的關係,漣漪二人也自在其中。   地道陰暗潮濕,顯是不經常使用,通風不良之故。   眾人正行進中,突聽一聲巨響,地道也不禁晃了晃,流下一些塵土。   「他們用炸藥!」石健失聲驚叫。   朋舉心中似乎想到什麼,打了一個冷戰,拉著石健的手低音顫聲道:「他們是為他來的!我肯定!」   石健也驚嚇到極點,「這是絕密,怎麼會有外人知道呢?」   朋舉慘笑一聲,「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世上的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到了這地步,都南逃一死,密室卻怎也不能去了。」   他話音未落,地道口射下一道光亮,黑衣人已帥人攻了進來。   地道僅能容兩人並行,是以黑衣人雖人多勢重,一時半會也拾掇不下朋舉眾人。   漣漪把承煥護在身後,此時不禁有些後悔,知道如此就不該隨他們進入這裡來。   朋舉等人迫不得已,且戰且退,不多時已只剩下他們五個人了。   「密室在哪裡?」黑衣人厲聲問。   「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知道的如此之多?」朋舉心中發蒙。   「死了也讓你做個明白鬼,本座藍田是也,諒你也沒聽說過。」邊說邊痛下殺手,一雙黝黑手掌猶如鐵板,拍向朋舉。   朋舉石健聯手迎敵,沒料到藍田功力強橫之極,雙雙被震退丈餘,身顫不已,朋舉更是面如金紙,嘴角鮮血迸流。   「沒你們我一樣找的到,」藍田掌勢不停,掌風如潮,波濤洶湧。   朋舉二人登感氣息為之一窒,只覺這一掌如巨斧劈下,令人生出死到臨頭之感。   只聽「喀吱」悶響,骨頭碎裂的聲音,朋舉石健被打的骨斷筋折,倒在地上,胸口塌下大半,已然活不成了。   朋文選見父親斃命,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   漣漪看的花容失色,這藍田的武功竟不在自己父親之下,自己萬不是對手,不禁犯愁。   藍田已經殺紅了眼,順勢提掌就向漣漪拍去。   漣漪怕傷了身後的承煥,硬著頭皮,抽劍相抗。   她神功已達一個嶄新的境界,彩雲追月劍法自與往昔不可同日而語,達到了「月朗星稀」的秘境,只見劍法變幻無方,儀態萬千,漣漪躥高伏低,有若有形無質的一道青煙,飄渺若仙。   「你是司徒世家的人!」藍田武功駁雜,自然認得司徒世家的絕技,心下不禁躊躇。   「你知道就好!」漣漪一聲嬌喝。   「哪也放你不得。」藍田欣忖你死在這裡也無人知道,是以下手更是毒辣,掌氣激盪,隱隱有風雷轟鳴之聲。   漣漪只憑一股勇氣,更怕承煥傷著,是以功力,輕功,劍法,發揮的水乳交融,淋漓盡致,居然拆解了五十餘招。   但她那裡是藍田的對手,只覺對方內力如江河大海,無窮無盡,手上掌招直如一條神龍,盤旋飛舞,任意揮灑間竟也詭異絕倫。   漣漪憑著怕承煥受傷的心,苦苦撐著。   猛聽身後一聲驚呼,關己則亂,回頭一看,不禁魂飛魄散,承煥不知怎麼竟陷入一道陷坑之中,兀自下落。   這一分神,被藍田一掌打實,寶劍折斷,飛將起來,與承煥一同落如坑中,翻板倏地合上。   漣漪只感喉嚨發甜,一口血噴了出來,但心繫承煥,顧不得疼痛,緩緩摸索著!   承煥雖跌的七葷八素但無大礙,他久處地底,目力較漣漪為好,撲將過來,替她擦去口邊血跡,「姐姐都是我不好,害你這樣!」   漣漪見他沒事,心放大半,「我怎也打他不過,這樣更好,不用再看見他了,你怎麼落到這裡來的?」   「我見你打的火熱,心裡緊張,不小心摸到的牆壁竟陷了下去,地上就開了個口,我就摔了下來了。」他低著頭不敢看漣漪。   「那定是機關了,這裡定也有,你再找找看。」   承煥手持斷劍,在牆壁上敲打,發出「叮叮」之聲。這裡竟是鐵做的。   承煥尋了半晌也沒找到機關。   漣漪適應了黑暗後見離頂壁有五丈之遙,自己身受重傷,四下有無借力之處,不禁悲傷。   漣漪意欲運功療傷,不想全身經脈麻痺,一絲功力也提不起來,登時如跌進萬丈深淵,心下冰涼,身子顫抖不定,屋漏偏逢連夜雨,難道要被困死在這不成,愈發悲涼,又吐出一口血,傷勢又加重了一成。   灰心絕望中,漣漪低聲道:「阿呆,抱緊我!」   承煥見她如此模樣,聞言將她抱起,將背倚在牆壁上,讓她斜靠著。   漣漪兩行珠淚撲簇簇滾落,這半月以來是她最為幸福的時光,只覺承煥是自己最為要緊的人,不想自己與他蹇桀至斯,難道與他私結夫妻竟要受如此懲罰嗎!胡思亂想間已然神志懵懂,傷勢愈發惡化。   承煥抱著漣漪只覺她身體滾燙,微微抽搐,覺得不是好兆頭,摟的更緊了。   「水……水。我要喝點水!」漣漪恍惚只覺口乾舌燥,胸膛如火燒般難受。   承煥心說這裡上哪找水啊,不由急的滿頭大汗,看見一旁的斷劍,福至心靈,有了辦法。   「姐姐,我找到水了,你把嘴張開!」說著用斷劍在手腕上割開一道口子,血如水滴,珠線般落入漣漪口中。   漣漪喝了數十滴,「這水好鹹啊,你留一點自己喝。」悠悠睡去。   猛然間悶響連連。   原來藍田找不到密室,竟把朋家莊移為平地,炸的稀爛。   承煥就覺地動如搖,牆壁要倒塌了一般,突然鐵板碎裂,他也顧不得細看,抱著漣漪鑽了進去。   不料一腳登空,下墜如石。     第十四章 魔尊     漣漪飲下承煥的數十滴血,大有妙處,丹田中的白色薄煙被血氣一催,升騰起來,引經過穴,令她人舒坦多了,傷勢也好了不少。   突然懸空,旋爾墜地,痛的她醒了過來,柔聲道:「好弟弟,有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地震一般!」   突然漣漪如狂般驚叫,指著承煥身後說不出話來。   承煥回頭一看,也嚇的不輕,原來,身後牆壁上竟掛著一副骷髏,女孩子大多害怕這玩意,也難怪漣漪如此。   這又是一間鐵屋樣的地方,四壁溜滑,無從掛手。   漣漪就感一股陰風襲身,像是要刮透骨子一樣,不由打了個冷顫,向承煥靠去。   「司徒鄴是你什麼人?」一道不甚清晰的聲音在周圍響起。   漣漪承煥第一感覺就是:「有鬼!」   兩人不禁抱緊在一起,這年頭,迷信橫行,人們認為有妖魔鬼怪是正理,她們不由害怕。   就在這時候,牆壁上的骷髏突然動了動,發出咯咯的聲音,「我和你說話呢,沒聽見嗎?」   「你是人還是鬼?」漣漪驚嚇已極,牙齒打顫。   「你看我這樣子,還能算人嗎?」骷髏的聲音有如歷笛,催人耳膜,顯是這句話對他刺激頗大。   漣漪自然地把承煥抱在懷裡,摟做一團。   「好久沒聽見人的聲音了,丫頭,你身賦彩虹神功,司徒鄴和你是什麼關係?」   「爺爺,你認得我爺爺嗎?」漣漪驚奇的問。這東西竟然知道自己的爺爺,真是咄咄怪事。   「他都有孫女了!丫頭,你過來。」見漣漪遲疑,「別怕,我是人,不是鬼!」   漣漪二人緩緩來到近前,細細打量。   他確實要比骷髏豐滿一些,但還是極瘦的,乾巴巴的那種,雙眼也不知什麼時候被挖去了,留下兩個黑洞洞的窟窿,雙肩的琵琶骨被鐵環釘住,身體吊在牆壁上,牢牢地固定住。雙手雙腳無力的下垂著,任人看了都會覺得他是沒有生命的骷髏。   「你怎麼說話?」漣漪見他嘴巴合的緊緊的,不由疑問。   「我舌頭被割去了,用的是腹語,所以不太清晰。」   漣漪驀地就感一股極大的吸力,把她們二人吸向骷髏處,不禁駭然,死命抵抗。   骷髏哈哈大笑,「天見可憐,我脫困有望矣!」繼續施力吸引漣漪二人。   「五米」   「三米」   「一米」   越來越近,漣漪越發覺的骷髏的可怕,他被折磨的這麼慘,居然還有如此能力,可想他完好健康時是什麼樣子。   承煥看著越來越近的一個骷髏頭,嚇的雙眼禁閉,緊張的簇簇直抖。   骷髏也許太高興了,一直緊緊閉著的嘴巴張了開來,就像一隻嗜血的猛獸等待到了嘴邊的食物一般。   怪事突現,承煥的眉心倏地裂開一道小口。一股血箭噴射而出,射向骷髏的左胸。   只聽「噗」地一聲響,血箭透骷髏左胸而過。   骷髏痛的一聲悶哼,「慧劍凝心」……「慧劍凝心」,這世上真的有「慧劍凝心」,這是真的。他的神志有些混亂。   漣漪看的瞠目結舌,撫摩著承煥的眉心,「這是怎麼一回事,痛不痛?」   承煥搖了搖頭,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那是有人為他栽下的『慧劍凝心』真氣,那個人是誰,是誰?」骷髏有些語無倫次。   「慧劍凝心」,「難道這就是『慧劍凝心』,他怎麼會傳說中的『慧劍凝心』呢,他不懂武功的?」   骷髏一聲淒厲的慘笑,「他不單有『慧劍凝心』,他根本就是一個寶藏,身上還有另兩種氣息,一寒一熱,寒強熱弱,腹中還有九粒金丹,我原以為剖開他的肚皮,取出金丹,我就可以脫困而去,沒想到竟有人為他栽下『慧劍凝心』,真是不可思議,難道天要亡我不曾!」   「慧劍凝心」乃是傳說中的武林聖地「藏劍閣」的不世絕學,竟然有人不惜耗損元神為他栽種,漣漪看承煥的眼神充滿疑問,他究竟是什麼人,真是無家可歸的流浪兒嗎?   「打遍天下無敵手,居然連一成的『慧劍凝心』都接不下,天下第一,狗屁!」骷髏的胸前流下一縷細小的血跡,但從他說話的氣息來看是受了不輕的內傷,「你爺爺的身子骨還硬朗吧?」沒頭沒腦地問了漣漪一句。   「你真的認識我爺爺?」漣漪小心翼翼的問,這骷髏要是不顧一切發起瘋來,她和承煥還真應付不了。   「老夫向問天,難道你爺爺沒和你提起過嗎?」   漣漪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眼珠瞪得老大,「向問天,你就是魔……魔……魔尊!」她不由吞了吞口水。   「不錯,我就是魔尊,可現在連魔尊的一丁點威風都欠奉,要是讓世人知道我的這副德行,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向問天語氣低沉,聽的漣漪大搖其頭。   魔尊向問天何許人也?   大明永樂年間,江湖上出現了一個梟雄式人物,他出身綠林世家,二十歲時便已威震山東三州六府,二十五歲已經是北六省的綠林總瓢把子。   在用了十年時間統合天下黑道創立魔門,自稱魔尊,聲勢之浩大,門徒之眾多,壓的武林各門各派都抬不起頭來,各門派實在忍無可忍,由少林武當和丐幫牽頭,發動了一場規模空前的「打黑除魔」專項行動。   開始時,在向問天閉關練功的情況下,雙方互有死傷,但向問天的愛徒「魔龍」葉小川被丐幫幫主用降龍十八掌打死。   這下惹火了向問天,金雞嶺一戰殺得各大門派元氣大傷,其慘無比,丐幫高手全軍覆沒,剩下的基本都成了要飯的貨色,從此在六大派中除名。   此役之後,魔門威勢如日中天,但向問天也認識到了武學永無止境的真理,為了追求天下第一高手的寶座,他遍訪高人隱士,以武會友,最後他找上了被稱為當世武學奇才的司徒時價家主司徒鄴。   黃山之顛一戰,打了三天三夜,八千餘招,最後向問天以半招險勝。   是役他的威望達到了顛峰,無人可以匹敵。   三年之後,傳出向問天病逝的消息,樹倒猢猻散,以他為核心的魔門自然土崩瓦解,天下各派才得以休養生息。   但魔尊向問天的事跡被傳的神乎其神,在當時,如果有人不知道當今皇上是誰情有可原,如果不知道魔尊向問天,那是要被笑掉大牙的。   司徒鄴每每談起向問天都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常說,他這輩子碰到向問天是他的福氣,使他對司徒世家的絕技有了空前絕後的認識,還常為兒子司徒暮惋惜,說他如果遇到向問天,成就會比自己高上一籌。   漣漪是司徒世家的獨生女,倍受寵愛,司徒鄴常常給她說起魔尊向問天的事,讓她很是嚮往,可是看看眼前的魔尊,她還真有股想哭的衝動,真是世事難料,要是爺爺知道這事,還不氣的吐血啊!   「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漣漪問的很不情願,因為她知道這必是一個極悲慘的故事,可好奇心的驅使讓她不得不問。   向問天的胸部起伏的厲害,顯是很激動。好一會,才緩緩道:「老百姓常說好男怕娶惡妻,而作為練武之人最怕找不到好的衣缽傳人,我就是典型的例子!」   他重重出了一口氣,放鬆了一下,「我一生共收了三個徒弟,大徒葉小川,倍受我的喜愛,可惜他死的早;二徒石雲生,一身根骨極佳,學得我武功的十之六七,很了不起;三徒衣無塵,生性豁達,自命風流,最愛遊山玩水看遍天下奇景。在我四十一歲生日那年,老二老三為我祝壽,排場大的很,我也很高興,沒想到酒醉後的一句戲言為我招來無邊慘事,我當時得到一塊古玉,很是喜歡,便對他們說這塊古玉上刻通天二字,為師一身所學全在上面了!」   「什麼!」漣漪頭皮發麻,失聲驚呼。     第十五章 承諾     漣漪多聰明啊!聞弦能知琴意,把事情一聯想,嚇的出了一身冷汗,這裡擺明了是通天教的秘密據點,自己羊入虎口還猶自不知,她便把自己如何偷取通天玉的經過和猜想說給向問天聽。   「不會錯的,按你所說,凌格銳就是當年的魔門六魅之一,善使烈陽翻天掌,我這樣的下場也有他的一份功勞,我那天醉的不省人事,過後也忘的一乾二淨,可老二石雲生卻時時刻刻都記在了心裡。   那年秋天,我閉關修煉〈百魔手錄〉上的第十二層絕技,老三衣無塵回鄉祭祖,石雲生趁此機會在我的飲食內下毒,我想他是早有預謀竟然配置了七瘺丹,可是他運氣欠佳,下毒之日正是我神功大成之時,雖然被七瘺丹封住了一半的功力,可他還不是我的對手,被我廢去一隻右臂,也怪我平時太信任他了,門中事務都交與他打理,任他大權獨攬,有了培植勢力的機會,他糾合六魅十鬼許以重利一起圍攻於我,他們的武功我極為熟悉,但架不住人多,終被他們所制,而他們十七個人也只剩下石雲生與凌格銳二人而已。   事後我才知道,石雲生竟然是元朝勃爾只斤氏宗室的嫡系,他生平最大的心願就是讓蒙古族能重新入主北京,重鑄元太祖昔日的輝煌,他認為有了魔門就成功了一半,朱元璋既然可以布衣平天下,那麼他也可以挾江湖以自重,而我自然成了他前進中的障礙,不能不搬開,但卻捨不得殺我,他知道自己武功不過我的十之六七,既然通天玉上有我一生所學,就百般折磨令我說出古玉的玄機,我的手筋腳筋都被抽去了,雙眼也被廢了,開始他三五天就來問一次,之後是一兩年來問一回,見我始終不說,他心也冷了,一怒之下把我的舌頭也割去了,更可憐無塵,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他平時尊敬的二師兄推下百丈懸崖,連個屍首都不得安生。我已經二十年沒看見他了,如你所說,現在的通天即哦啊主定然是他了「   「通天教創教三十年來,從沒聽說過教主是誰,沒想到會是魔尊的徒弟,真是大出世人的意外!」漣漪雙目含淚而言。「向爺爺,你所受的苦難真是駭人聽聞,石雲生欺師滅祖不會有好下場的,通天教現在雖然也是天下第一大教,可與當年的魔門差的遠了,只要向爺爺出去,還不嚇破他們的苦膽!」   向問天一聲苦笑,「本來還有一線希望,可現在破滅了,」慧劍凝心「專破各種護身罡氣,我本來被七瘺丹所害,功力剩下不到四成,又被破去兩成,想要出去,勢比登天!」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漣漪不甘心地問。   「如果剖開這小子的肚皮,取出金丹,還是有希望的!」   「這怎麼可以!」漣漪摟緊承煥,「他死了,我也不必出去了!」   「他出不出去都難逃一死,金丹被他寒氣所固,所以一直都沒融化,一旦化開,他必然全身經脈寸爆而死,那時死的會更慘的。」向問天勸道。   「既然寒氣可以固凍金丹,就永遠這樣好了!」漣漪氣道。   「丫頭,你太天真了,化不化可由不得你,金丹不是俗物,既然能令我武功盡復舊觀,其力量何等的巨大,俱我感應,金丹的外面的臘膜已經化開了,不用一年勢必化開,除了為他栽種」慧劍凝心「真氣之人外,恐怕無人能救他,我也感到他的大腦受過傷害,破壞了神經,他都不知道是誰為他下了這等功夫,天下間誰又救得了他呢?用他一命換我們兩條命,很值了!」   「不,我不要他死,這不是真的。」漣漪淚如雨下,「一定有人能救他,我爺爺就能!」   「現在連出去都成問題,還想著後面的事,我倒沒什麼,可你們不出十天必會餓死,那時我一樣回得到金丹,而你卻出不去了。」向問天說的中根中據。   「姐姐,我不要你死,這位爺爺說的對,我死了,可以讓你們兩個活下去,我是棄兒,沒有親人死了也沒什麼,可姐姐不同!」承煥邊為漣漪拭淚邊道。   向問天悶笑連連,「小子,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漣漪泣道:「誰說你沒有親人,姐姐就是你最親的人,你死了我怎麼辦,況且你的腦子受了傷,記不得了,你一定有親人的。」   「丫頭,別哭了,我只是想看看他在這種情形下有什麼反應,捨不捨得你死,你已經失身與他了吧!我會成全你們的,再說我一把年紀了又殘廢,出去又能如何!」   向問天悶笑。   「啊!」漣漪臉紅的很,「爺爺真能嚇唬人,我們真有辦法出去嗎?」   「這裡處於渭水河底,每當上游瀉洪時,牆壁上回凝有水珠,那時侯便是脫困的時機了!」   「爺爺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誰說我不想出去,可你既然捨不得你的小丈夫死,也只能犧牲我一個人了。」   「爺爺!」漣漪聲音嗚咽。   「別高興的太早,我只是說有點希望,而且你們要答應我一件事才行!」   「什麼事?」漣漪問。   「給我殺了石雲生!」向問天說的咬牙切齒。   「這怎麼可能,他四十年前就很厲害了,現在武功定是高的離譜,憑我們兩個哪是他的對手,他還是一教之主呢!」漣漪搖頭道。   「我生平最得意的武功便是天魔掌,幽冥指和閻王劍,石雲生武功再高也跳不出這三樣,我被困在此四十年,創出一招絕學,一定制得住他,這招」恨海難填「集我武功之大成,這小子雖然身賦異稟,可現在定然學不來,我先教你,你得學仔細了,只要這小子金丹化開,學的七七八八,必然可以宰了石雲生那逆徒。」   漣漪聽了不由心動,魔尊的絕技可絕不是賣大力丸的所能比的了的,他潛心所創必是驚天泣地之學啊!   「我功力只剩兩成,只能用」地獄連層「的手法為他化開一顆金丹,,以後會成什麼樣子,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金丹融化的顆數越多,他的危險就越大,所以,你要盡快找到給他餵食金丹栽種真氣的人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不過這小子腦袋受了外傷,淤血壓迫著神經,想讓他記起來,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真是要命啊!」向問天也不禁大搖其頭。   「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候一定會有辦法的。」漣漪樂觀心性又發作起來,「爺爺只教他一招也太寒酸了,怎麼也得多教一些才是。」魔尊可是個武學金礦,自己怎也要多挖一些。   「你當我不想多教他嗎,他是無福消受才對,他身上已經亂七八糟了,再給他灌進別的東西,他非爆了不可,還好」恨海難填「兼容博大,我才敢教給他,不然他一招都學不到。」向問天氣道。「不過你要是想學我可以多教你一些!」   漣漪吐了吐舌頭,「他身上那麼多不同的氣息,為什麼我一絲都感覺不到呢?」   「那是因為他已經達到了吸天地精華的境界,本身不過是個途徑,能聚能散,不聚不散,真是蒼天所賜啊!」向問天羨慕道,「就是你爺爺也未必達到了這個程度,先讓我幫你療傷吧!」   接下來的幾天裡,向問天悉心教導漣漪,恨海難填且不必說,就是別的功夫也讓漣漪大開眼界,受益非淺,這幾日的心得比她十七年來所學要高出一倍不止,無形中使她的武功又精進一層。   還有就是等待暴雨的降臨,漣漪不明所以,便問個究竟。   「這裡雖然是鐵做的,但處於河底,所受的壓力不小,加上上游瀉洪,壓力又增了幾倍,那時侯我催化金丹後把他拋向頂壁,金丹驟然化開,爆發力非同小可,再加上水的壓力,鐵壁定會經受不住而塌下來,那便是你們脫困的時候了。」向問天耐心解釋。   「爺爺真的不能和我們一起出去嗎?」漣漪不甘心地問。   「地獄連層之下我哪還能活著,只要他日後給我殺了石雲生,我死而無憾,石雲生城府極深,就從無人知道他是通天教主一點來看,韜光養晦的功夫已到了極點,只重實際而不慕虛名,你們要小心為上,不可硬碰硬,知道嗎?」   承煥雖然沒學過武功但也知道向問天這幾日是下足了心血的,跪了下來,「爺爺放心,我一定好好學,不辜負您的期望。」   「有你這句話,我就很開心了,你的記憶受到損壞,想要知道身世有兩個辦法,一是藏劍閣這個線索,不過那只是傳說,連我都不知道它在什麼地方,你以後再慢慢打聽吧,二隻要金丹化開五顆以上,衝破淤血,你一樣可以恢復的,我雖稱魔尊,可除了爭雄江湖外一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你迭逢奇遇,將來的成就必不在我之下,我只想告訴你,人生在世,只求四個字,問心無愧,天下當可去得。」   「啊!」「牆上有很多水珠啊,外面一定下大雨了,」漣漪高興的手舞足蹈。     第十六章 陰謀     「我把他拋出去後,你一定要閉好氣。」向問天叮囑道。   「一二三。」向問天驟然發力,把承煥吸到胸前,只見金光大作,亮如白晝,刺得漣漪眼楮都睜不開,「起!」一溜金光向頂壁飛去。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震的鐵屋都搖晃了,就在承煥落下的一剎那,頂壁裂如龜背,水如天幕倒瀉進來。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向問天話還沒說完,已經化為飛灰,消散開來。   漣漪不忍再看,閉氣抱起尚未落地的承煥一飛沖天,闖入水中,奮力向上游去。   「啊!」漣漪把頭衝出水面,咳了幾聲,大力的吸了口氣,快速的向岸邊游去,水流湍急,無從借力,待她們游到岸上時已經精疲力盡,手指都不想動一下。   「姐姐,我好難受啊?」承煥口鼻溢出絲絲血跡。   「不要緊,這是金丹行功的必然現象,過一會就沒事了,弟弟乖,忍一忍!」漣漪努力爬起為他擦拭乾淨。   「這是什麼時候受的傷,我怎麼不知道?」漣漪見他左腕上有一道寸長的傷痕,經水一泡又迸裂了,血往外流。   「就是水,就是……。」承煥不敢說實話,又不知說什麼好。   「啊」,漣漪如夢方醒,依稀記得那奇怪味道的水,雙目含淚,「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呆子,我不要你這麼做!」摟著承煥嗚咽連連,大為激動。   「可是姐姐很渴啊,那裡又沒有水。」承煥瞪大雙眼認真道。   窩心的感覺湧上漣漪心頭,「姐姐知道,你不要再說了!」二人擁抱良久,感情自是精進非常。   身後就是朋家莊,可與先前相比判若兩地,已是殘垣斷壁,不符以往的富麗堂皇,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漣漪舊地重遊不禁有隔世為人之感。   「嘎嘎……」一陣哀鳴之聲響起,就見遠處一瘸一拐,竟是那頭癩驢,承煥大呼一聲奔了上去,見驢兒的一條腿受了傷,一道半尺長的傷口已經開始腐爛了。它見到承煥把頭在他胸前一陣磨蹭,嘎嘎直叫。   「姐姐,我以為它已經死掉了,真好,還可以看到它。」漣漪也很高興,二人一驢向華陰走去。   漣漪先是買了把劍,那癩驢腿上的爛肉剔去,為它上好藥,才與承煥找了家客棧進餐。   漣漪一算,大約有五天沒吃東西了,自己恨不得吃下一頭牛,點了一桌子的菜,如風捲殘雲,不消片刻已經清潔溜溜,看的店小二眼珠瞪得老大,暗忖這二人該不是餓死鬼投胎吧!   「姐姐,我好髒,想洗個澡!」   「姐姐也是!」   「我們一起洗好不好?」   漣漪臉紅如硃砂,「當然……不行!」狠啐了一口。   入夜,漣漪看著所剩不多的銀兩犯愁,回家又不行,難道去打劫不成。見承煥洗好回來,便幫他行功。   承煥對武學完全是門外漢,運功的法門自然不明瞭,漣漪引導著他的真氣運行十二周天,已然累得睜不開眼楮,二人和衣而睡,酣然入夢。   天亮時分,漣漪就感一雙手掌在自己前胸撫摩,陣陣酥麻傳來,不禁呻吟出聲, 「老實點,姐姐累得很,好嗎?」   一縷淡紅布上承煥冰晶似的臉,「我就想摸摸,姐姐別生氣,我們起來吧!」   二人梳洗已畢,來到大廳隨便點了幾個小菜。   板凳還沒坐熱,一男一女似瘋了一般衝到近前,不由分說,揮劍便砍。   「邪門!」漣漪心中暗罵,拿起竹筷,思起向問天所授的閻王劍法,一招「魔道輪迴」幻起萬千筷影,點在兩柄長劍上。   使劍之人就感一股大力傳來,握劍不住,飛了出去,不由大驚失色。   漣漪牛刀小試自覺魔尊武學果然非比尋常,口上道:「你們瘋了嗎,我招你惹你了,一上來便下死手!」   「你殺了我爹,我死也要為父報仇!」那女的泣道。   聽的漣漪不禁糊塗起來。   「你爹又是哪路神仙,我那裡認得嘛!」漣漪作冤枉狀道。   這一男一女都二十左右,男的相貌一般,下胲稍長,一身青衫,女的漂亮一些,一張小嘴很有風韻,看相貌二人似是兄妹。此時男的虎目圓睜厲聲道:「家父瞳南鏢局芮大豐,姑娘既然有膽殺人怎麼沒膽承認呢!」   「芮……芮大豐,他不是我殺的,是別人殺的。」漣漪辯解道。   「別人自然也是四大世家的人了,你們也真夠狠的,三百餘人只留了一個活口,真是令人慘不忍睹。」那女的迎聲道。   「三百多人都死了嗎?我們也差一點送命啊!哪能去殺人嘛,是誰告訴你們人是我殺的,真是豈有此理!」漣漪氣急敗壞。   「千算萬算不如天算,你們卻還漏了一人,朋家莊的少莊主朋文選死裡逃生,不然還沒有人指證你們的惡行呢!」   「什麼,朋文選沒死嗎?」漣漪話一出口,便知不妥,「他在哪裡?」   「還想殺人滅口嗎,晚了,我們殺不了你,自然有人會給我們一個公道,妹妹我們走!」二人匆匆離去,回頭看漣漪的眼神充滿仇恨。   「陰謀。」漣漪頭都大了,這分明是嫁禍江東之計,一定是叫藍田的傢伙幹的,他故意留下朋文選好栽贓於四大世家,那朋文選說不定也是假的,這一招可真毒啊,不費吹灰之力就可挑起恁大的江湖仇殺,自己該怎麼辦呢,那藍田必是計劃的十分周詳了。看來只能告訴自己人好有個譜,再想對策了。看著承煥,心亂如麻,回家了自己怎麼啟齒啊,真是傷腦筋。   「漪妹,你怎麼在這裡?」大廳口進來一行人。   為首的一個長的實在太帥了,怎麼說呢,年剛極冠,一襲高領白衣,真個是敢比宋玉,貌賽番安,一張臉生的如刀削般分明,劍眉星目,鼻如春蔥,口似塗朱,兩撇小黑胡更添他的魅力。他身後,跟著兩個少女,頭一個年約十八九,眉目如畫,小巧精緻的鼻子下面生著櫻桃小口,一身寶藍色的唐裝襯得她雍容華貴,比起漣漪來也毫不遜色。後面是個十四五歲的丫鬟,也是個美人坯子,梳著日月雙抓髻,一張圓臉,給人甜甜的感覺,再配上一雙大眼楮,真是俏麗。   漣漪頗感意外,「慕……慕容哥哥,你怎麼在這?」   慕容碧沖漣漪擠擠眼楮,「說來話長,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眾人進得客房。   慕容碧先是一笑,「漪妹,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長安首富王府的千金,詩柔小姐,後面是她的丫鬟湯圓兒,王姑娘,這位是在下的未婚妻司徒漣漪,你們也多親近一些。」說著對漣漪擠眉弄眼。   漣漪忍住笑意,「王姑娘真是漂亮的很啊!怪不得慕容哥哥都快把我忘了!」說著狠掐了一下慕容碧,慕容碧有求於她,也不敢聲張。   詩柔俏臉生寒,「司徒姑娘也不差啊!慕容兄得妻如此,真是福氣,湯圓兒你說是不是?」   湯圓兒畢竟年紀小,沉不住氣,「小姐,你比她漂亮,怎麼這樣啊!」   詩柔咳了咳,「小孩子不懂事,司徒姑娘別見怪!」   漣漪又掐了自己一下,不讓自己笑出來,「哪裡,哪裡。」   「王姑娘,你們主僕趕了一夜的路,也夠累的了,先到客房休息一下,我們還要趕路呢!」   詩柔一臉的不情願,可也挑不出反駁的話,一跺腳,與湯圓兒轉身離去。   待她們走遠了,漣漪再也忍不住笑意,放聲大笑,「姐姐,你這回算是怎麼了,這位王姑娘看你的眼神,傻子都看得出來是什麼意思,我看你怎麼收場。」   慕容碧一臉苦笑,「這純屬意外,王姑娘去華山進香,路遇淫徒,僕人死的死傷的傷,被我所救,我也忘了自己是男兒身打扮,把她裡裡外外看了個透徹,等我知道麻煩了,也晚了,她死活不讓我離開,說是要以身相許,嚇死我了!」     第十七章 苦惱     「那你就娶了她算了!」漣漪大笑。   「這是什麼話,你當我真是男人嗎!你得把戲給我演好了,把她氣走就行了!」   「直接告訴她不就結了嗎,幹嘛這麼費勁啊?」漣漪不解。   「你當我不想嗎,一開始還好說,可現在怕她受不了這事實,每當我想告訴她時,一對上她那柔情款款的雙眼,我就不敢說了,生怕她想不開。」慕容碧哭笑不得地說。「嗯,恩!」她加咳了幾聲。   「啊!」漣漪臉似火燒,原來,承煥竟然由後撫上她的小腹。   這叫習慣成自然,二人自結夫妻以來,親密已極,這等小動作習以為常,剛才人多承煥還有所顧忌,現在只剩他們三人自是撫了上來。漣漪也忘了這麼回事,一經慕容碧提醒,只覺羞愧極了,吶吶不止。   「這位小弟弟真俊俏啊,剛才為什麼不說話呢?」   「我怕一說話,就會讓那位姐姐知道你是女扮男裝了,我不說謊。」   「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呢?」慕容碧納悶。   「你身上的味道和姐姐一樣,我一聞就知道了!」   「阿呆,你怎麼這樣。」漣漪真恨不得有條地縫容她鑽進去。「姐姐你別聽他胡說。」   慕容碧突然快步近身,一手撕下漣漪的左衣袖,一隻蓮藕般雪白玉臂露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守宮砂呢?」   漣漪沒防著她這一招,更是無言可對。   「你玉臉生春,眉宇間含情激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已經失身了,那個人是誰?你怎麼這麼糊塗,對家裡人怎麼交代啊!」   漣漪摟過承煥,「我自己的事自己會解決,你不用操心。」   「你自己的事,你難道不知道你是誰的老婆,四大世家已經有五十多年的聯姻史了,你必須的嫁給東方賀,而我也地嫁給南宮蒼昊,你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怎麼出閣。因為你四大世家吃了多大的虧,實話告訴你吧,通天教暗中挑了我們兩個分壇,西北名門崆峒聯合少林武當和二百多名武林人士上門來興師問罪,這都是因為你,你自己的事?你擔待的起嗎!」   漣漪倍感委屈,抽泣哽咽。   「你不准說我姐姐!」承煥為漣漪拭淚。「姐姐不要哭,我不喜歡你哭!」   眼中厲芒一閃而逝,看的慕容碧心裡忽悠一下,沒來由的有點害怕。   「你不用拿個小孩子當擋箭牌,他能行房嗎?騙鬼啊!不管那個人是誰,亡羊補牢為時還不晚,我這次出來找你,已然感到江湖上暗流洶湧,四大世家如果內部出了問題,後果不堪設想,維持團結聯姻是行之有效的辦法,你再好好想想,我趕了一夜的路,想睡一會兒。」說著她走了出去。   「姐姐會離開我嗎?」承煥覺的她倆話茬不對。   「我們死都不會分開!」漣漪越發摟緊承煥,實在不行就把魔尊那老頭抬出來,就說是他的成全,那可是爺爺的偶像啊,爺爺平日也極疼愛自己,一定會給自己撐腰的。   篤!篤!篤!一陣敲門聲響起。   「進來!」   湯圓兒先把腦袋伸了進來,見慕容碧不在,才閃身進來。   「姑娘真是慕容公子的未婚妻嗎?」   漣漪心中暗忖,慕容碧骨子裡總是以大燕皇室之後自居,覺得比別人高出半截。   表面上挺尊重自己的,實則是一副臭屁臉,這回就讓你麻煩麻煩!   「是啊!不過我挺喜歡王姑娘的,我們以後多親近親近,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男人嘛,有個三妻四妾不算什麼,小妹妹也很漂亮,將來嫁過來暖個被什麼的也很不錯啊!」   湯圓兒臉皮嫩,紅著臉跑了去。   「姐姐這不是幫倒忙嗎?」承煥看出苗頭不對。   「傻弟弟,你懂什麼,不這麼說那有好戲可看呢!」漣漪一臉得意。   吃午飯的時候,詩柔對漣漪極為熱情,顯是湯圓兒把話傳的極為到位,看的慕容碧納悶不已。   「小姐,你的嘴都咧到後腦勺了,小心進灰!」湯圓兒小心揶揄主子。   「死丫頭,看我撕爛你的嘴。」詩柔大為窘迫,不依不饒。   漣漪雖然愛鬧,可也分的出輕重緩急,遂把近來的遭遇講給慕容碧聽,自是隱去了與承煥的一段,反正她又不信。   慕容碧眉頭緊鎖,朋家莊是通天教的秘密分舵不足為奇,可當中有朝廷牽扯進來,是極為值得深思的,朋文選是其中的關鍵,三百來人獨獨活他一個,不管他是真是假都是整個事情的鑰匙,從他身上定可挖出很多事來,便與漣漪商定,飛鴿傳書向家裡稟報,必要時可生擒朋文選。   做事有始終,慕容碧堅持要把詩柔送到長安後才折返,詩柔見事有轉機,以身體不適為由,堅持在此逗留一天。   慕容碧為求戲更逼真些,執意與漣漪睡一間房,搞的承煥一臉不快,嘴噘得老高。   見慕容碧打坐入定後,便爬進漣漪的被裡,「姐姐,我不喜歡她!」   「為什麼?」漣漪奇怪地問。   「不知道,就是不喜歡!」   「好了,我幫你行功你有什麼感覺嗎?」   「肚子裡好像有個東西在動,怪怪的!」   漣漪興奮,金丹的功效真是神奇,自己練了七八年才有他那種感覺,而他不過用了兩天不到,要是金丹全部化開,會是什麼樣子呢?真令人期待!   承煥行過功便賴在漣漪的被裡不肯出來。   「旁邊還有人呢!」他當然知道承煥想幹嘛。   「我知道。」可又捨不得離開,大懲手足之慾後才昏昏睡去。   漣漪倏地睜開眼楮,是一陣衣袂飄風之聲把她驚醒的,看慕容碧還在入定,知道她沒有聽見。   從這一點看,漣漪的修為比慕容碧要高出一籌不止。   她將慕容碧搖醒,「噓!有人在屋頂上,我們去看看!」   慕容碧也很驚訝,仔細一聽,屋上果然有點擊瓦面的聲音,點了點頭,與漣漪悄身而出。   只見一個蒙面的夜行人正掀開瓦面。   「是沖王詩柔來的!」漣漪見那蒙面人所對的屋子是詩柔主僕的房間。   慕容碧悄聲道:「等一下看他幹什麼,千萬別讓他傷著屋裡的人!」   「你挺關心她們的嘛!」漣漪取笑她。   慕容碧給了她一記白眼,「塤u馬鴝部A半路出了差錯,多丟人啊!噓,他下來了!」   蒙面人似是確定了是詩柔主僕的房間,一飄身來到門前,拿出鐵條,把門撥開,抽出腰刀悄悄進去,撩開蚊帳就要行兇。   「大俠,這麼晚了還做生意啊!年頭不好也不用這麼賣力啊!」漣漪冷不丁的一句,嚇的蒙面人一抖,「老子的事少管。」手往床上就是一刀。   漣漪哪能讓他得逞,她早在外面撿了個石子,隨不及火蝴蝶順手但也還好,一石子砸在單刀上,震的蒙面人手臂發麻,暗呼厲害。把詩柔主僕驚醒見此情景嚇的渾身簇簇發抖。   「王姐姐別怕,有慕容哥哥在,沒人能傷得了你!」漣漪趁機給他倆加料。   詩柔定下神,看見慕容碧心放下來。   「喂!」「看你的了。」沖慕容碧一努嘴,漣漪換身形來到床前,「愣著幹什麼,還不穿衣服!」   慕容碧對蒙面人微微一笑,「朋友,請!」   蒙面人把心一橫,一招力劈華山,氣勢洶洶向慕容碧砍來。   匪夷所思的一幕發生了,蒙面人彷彿自己與自己過不去,竟回過刀來砍向自己,就是像要自殺的樣子。   蒙面人驚駭欲絕,自己分明一刀向前砍怎麼又折回來了,這他媽是怎麼回事啊!   奮力一個黃龍大轉身,才逃過自殺的厄運。   他那裡知道慕容絕技「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無上神功的妙處呢!     第十八章 枝節     慕容碧主上乃是五代間大燕帝國之後,所以骨子裡才會覺得比其他三大世家高出半截。   慕容家有項不世絕技「斗轉星移」馳譽江湖,不僅能將對手的勁力洩掉大半,又可將對手勁力完全移往他處,自己全然不受傷害,對手打向自己的拳腳刀劍的招式悉數反擊在對手身上,你若以力劈華山擊來,我則撥轉使之反噬,使對手喪生在自己的絕招下,而且部位,勁力絲毫不差,被稱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正是慕容絕技最可畏懼之處。   蒙面人也疏忽了,以為這不過是四兩撥千斤借力打力的功夫,刀勢一變,化為流星,點向慕容碧小腹。   「下流!」慕容碧氣惱十分,雙手一合一分,這道流星竟原地返回,蒙面人想躲已經來不及力量。單刀硬生生透過自己的小腹,「這不可能!」這是他臨死前的疑問。   慕容碧拍拍手。湯圓兒來到蒙面人近前,一手揭下他的面巾,不由大驚,失聲尖叫,「小姐,你快來看哪!」   詩柔一看,不禁面色如土,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麼回事?」漣漪不解。   「這人是我們府上的護院總管疤面虎劉剛,是老爺重金禮聘來的,怎麼反會來加害小姐呢?」湯圓兒小臉煞白。   詩柔撲到慕容碧懷裡,「家裡一定出事了,公子,我可怎麼辦呢?」淚水如斷線的珍珠滑落下來。   慕容碧抱也不是,推也不是,好不尷尬。   「王姑娘,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我們趕緊回到府上才是。」   詩柔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公子,妾身就把自己托付給你了。」臉上掛著淚珠,猶如帶雨梨花,讓人不忍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   「你以為劉剛為什麼要殺你?」慕容碧心中疑問,護院總管在大戶人家可是要職,信任程度是不容質疑的,劉剛既然能當上這個職位必是主人信賴的人,怎麼可能來殺害王府的千金呢!   「我不知道!」詩柔這些天來所經歷的凶險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方寸已亂。   漣漪也是很驚訝,「現在應該馬上讓一個人誑u^去,早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好有個準備。」   「漪妹說的對,王姑娘與湯圓兒身體薄弱,不宜急行,就由我去一趟吧!漪妹,這裡你多費心。」   「公子……」詩柔一臉感激,埋首在慕容碧胸前,抱的緊緊的。漣漪衝她一撇嘴,把臉轉向一旁。   「咳咳」慕容碧假咳幾聲,「王姑娘嚴重了,那我現在就起身。」   詩柔也知道自己做的太過了,萬般不願地離身,「公子千萬保重,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叫我怎麼辦!」   詩柔主僕自是不敢再睡在房內,便和漣漪擠在了一張床上。   慕容碧一走,詩柔頓感芳心空虛,一絲睡意也無,拉著漣漪的手硬是讓她講慕容碧的事,害的漣漪也是一夜無眠。東方泛起魚肚白,她們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啊!」一聲高亢的尖叫把所有人都驚醒了,「你這個小淫賊,我打死你,打死你!」   原來,昨夜漣漪與詩柔促膝長談,把承煥和湯圓兒扔在了一旁,承煥這一段時間都是和漣漪睡在一起,自然把湯圓兒當成了他的姐姐,一雙手開始了肆虐。   湯圓兒一開始還以洛u災v在做夢,好不羞人,越往後感覺越不對,睜開睡眼,就見承煥已經把自己的小衣解開,正上下其手,真是又驚又怒。   「你再碰他一下我斃了你!」漣漪這句話讓室內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   湯圓兒知道漣漪可不好惹,和衣指著承煥,「他,他……」   承煥斜靠在漣漪身上,頗感委屈,「姐姐,我不知道不是你!」   漣漪溫柔地在承煥的小嘴上香了一口,「姐姐知道,不過你嚇到別人了!」看的詩柔主僕大跌眼鏡。   「你要是再這麼對他,我是不會客氣的。」漣漪鳳目生寒,看的湯圓兒不由打了個冷顫,下意識道:「不……不會了!」   詩柔雖看的出她們怪怪的,可也不敢問。   眾人略洛u洵B,匆匆上路。   一路上漣漪承煥自是找機會覆雨翻雲,二人均是如饑似渴,放縱情懷,神遊萬里,枕邊風月無限,恍如置身太虛,渾不知天上人間。   這一日,長安在望。   長安又稱大興,西安,是七大古都之一,繁華程度,可見一斑。一進城門就見店舖林立,行商坐賈的,叫買叫賣的,真是熱鬧非常。   承煥久別繁華,這回真是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看看這個,摸摸那個,看的其他三人都抿嘴偷笑。   直到行至一個攤子,上頭賣的全是各式各樣的頭簪,有玉石的,有金銀的,有獸骨製成的,看的承煥好不稀奇,尤其是瞧見一個嵌了水晶的頭簪,樣式小巧玲瓏,精緻非常。   攤販見來了客人,急忙招呼,「小公子好眼光,喜歡這個頭簪嗎?這上頭還嵌著上品水晶呢。」小販將頭簪對著太陽轉了一圈,「只需一兩銀子,要是在店舖裡,沒有五兩銀子是下不來的。」   漣漪昨天給了他一塊銀子,他毫不猶豫拿出來遞給小販,接過頭簪,「姐姐低頭!」   漣漪欣喜地把頭低下,承煥洛uo插在頭上,「真的很配姐姐,我就知道!」   「你怎麼知道?」漣漪打趣地問。   「膚凝玉,鬢疏蟬,羅裙香露,冰晶點點難比芳心一寸真!」   承煥靈光一現,脫口道出稱讚漣漪的話。   漣漪雙眼迷霧漸生,溫情無限,彷彿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那種真正心與心的交流比起世間任何溝通都更具震撼力。   詩柔恍然大悟,平時就覺得他倆怪怪的,可又不知怪在哪裡,這分明是情人間該有的眼神啊!自己真是蠢到家了,這都看不出來,可漣漪不是慕容公子的未婚妻嗎?   怎麼會喜歡一個小孩子呢!不可能啊?   王府坐落於北城的荷花大街,按今天的話說,也就是高級住宅區了,雕樑畫棟的門樓一個賽者 著一個。   「我的天哪!」湯圓兒眼尖,就見王府門前搭著靈棚,紙錢還在燒著。   詩柔只覺天旋地轉,兩眼一黑,人事不醒。   待她醒來,見滿屋子的人圍著自己,看見慕容碧,「公子?」   「令尊與四日前病逝了,姑娘節哀。」   詩柔聞聽,再次昏了過去,下人們要去找郎中,慕容碧阻止眾人,她給詩柔推宮過血後,點了她的睡穴。   「這府裡就像一個漩渦,一方富甲,多是財富上的糾紛不足為奇,可我查過王老的屍體,你猜他是怎麼死的?」慕容碧把漣漪二人領到王府為他準備的客舍。一陣耳語。   「你不是說病死的嗎?」   「我來的時候他已經死了,可你絕不會想到,絕跡江湖十四年的腐骨錐心針會在王府出現!」   「什麼,腐骨錐心針,你沒搞錯吧?」漣漪將信將疑,這可不是小事。   「我二叔就是死在此針之下,我豈會看錯,王老的症狀與我爹所說一模一樣,你看!」   慕容碧攤開手,一枚寸長的銀針橫在她玉掌之上,「這是在王老的心臟內吸出來的。」   「腐骨錐心針隨著百變魔女林巧蔭的死而煙消雲散,這會在王府出現不可能是巧合,你有懷疑的對象沒有?」漣漪芳心劇震。   「詩柔的姨娘,隋寶韻。」慕容碧面色不善。   「她該不會是百變魔女吧?」   「說不準,不過我還真看不出她的深淺,如果她真是林巧蔭,我們倆加一塊也白搭,得叫人支援才行。」   漣漪拍拍胸口,「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什麼事都能趕上,真是流年不利啊!」   「慕容公子,二夫人有請!」   一個丫鬟進來。   漣漪與慕容碧面面相覷,都暗道:「戲開場了!」     第十九章 拆解     隋寶韻年方三旬,美艷出眾,柳葉彎眉丹鳳眼,瓊鼻櫻口,體態豐腴,成熟女人的魅力在她身上展現無疑。   看見慕容碧進來,笑臉相迎,「慕容公子,坐,真是過意不去,我們的家事害你也忙前忙後的。」   「夫人言重了,我與詩柔小姐一見如故,些許小事,何足掛齒!」慕容碧欠身微禮。   「公子與小女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惜老爺生前已洛uo許了婆家,真是令人惋惜。」隋寶韻鳳目閃亮,對著慕容碧的眼楮一陣放電。   慕容碧心中暗笑,「那是詩柔小姐的福氣,小生已有未婚妻了,適才進府的便是。」   「喔!」隋寶韻臉上些許失望之色一閃而過,「按禮法,小女當守孝百日,可迎親的人已經到了咸陽,明日就能進城,人家大老遠的從成都趕來,勢必不能讓人白來一趟,所以,十日之後我想把詩柔的婚事操辦了,公子還得多費心,我一個女人家總不方便!」雙目不離慕容碧的俊臉。   「我怎麼沒聽詩柔小姐談起這事呢?」慕容碧心下暗忖你也真夠毒的。   「小女月前去華山進香,老爺和我就給她定下來了,可沒想到竟發生這事,叫我一個婦道人家可怎麼好!」眼淚說來就來,演戲的天分十足。   「夫人節哀,正所謂旦夕有福禍,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更應該珍惜。」   隋寶韻來到她近前,「公子您可真會說話。」   慕容碧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真怕她給自己一記腐骨錐心針,自己可抵受不住。   隋寶韻拿起茶壺倒了一杯,遞給慕容碧。「公子喝茶!」   慕容碧伸手欲接,兩人雙手接觸的剎那,茶杯卻一歪,濺了慕容碧一身,「公子,都是妾身不好。」隋寶韻邊說邊洛uo擦拭,纖手撫上慕容碧胸前,媚眼如絲。   「夫人!」慕容碧拿開她的手,不假辭色。心中暗忖,丈夫死了沒幾天就開始勾引男人,即使不是林巧蔭也好不到哪去。「夫人,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目送慕容碧離去,隋寶韻眼中寒芒立現,「四大世家又怎麼樣,現在還不是焦頭爛額,等老娘辦完正事,玩死你這個小白臉。」   漣漪看見慕容碧胸前的水跡,「穿幫了?」   「沒有,不過可以斷定那個隋寶韻不是什麼好鳥,竟然來勾引我,也不看看姑奶奶是雌是雄!」   「誰讓你打扮的這麼帥,這麼搶眼,要是裝成個醜八怪,人家睬都不睬你一眼。   哪來的糗事。」漣漪卻感到她的情緒明顯的不好,「怎麼了?你一副憂心的樣子。」   「詩柔小姐的命也真夠苦的,父親死了沒幾天就要被遠嫁成都,真怕她受不了。」   「什麼遠嫁成都?」漣漪一頭霧水。   慕容碧就把剛才所聞講與她聽。   漣漪不由火了,「這擺明了是圈套,那個隋什麼的欺人太甚,說不定在哪找了個阿貓阿狗來娶親,可憐詩柔一生就這麼毀了!」她想起自己的境地,對送做堆更是反感,義憤填膺,「你就這麼看著,詩柔姑娘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啊!」   「你怎又笑我!」慕容碧一臉不快,「詩柔乃一柔弱千金,她爹在時還好說,現在這種情形要是嫁出去,根本就沒好下場,不說夫家不重視,就是回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況且那個隋寶韻也不是善男信女,哪能容下她礙眼,這事我管定了!」   「家裡能騰開人手嗎?」   「賀表哥會先趕來的。」   「啊!」漣漪臉色登時慘白,雙手不知放哪好了。   慕容碧也是女人,自然看得出她的難處,「你很喜歡那個人是嗎?」   漣漪想起承煥,心裡似灌了蜜糖一般,點了點頭。   「就當做了個夢吧,千萬別讓賀表哥看出來,你懂嗎?」慕容碧就怕她一時衝動,壞了事。   漣漪齒咬下唇,心下盤算怎麼應付。   慕容碧雙手一拍,「我想到了,這麼一條妙計先前怎麼沒想到呢,真是豬腦。」   慕容碧見漣漪一臉疑惑,「這回不但可以解決詩柔的事情,連朋家莊一事都可暫且緩它一緩了!」   「我記得死在林巧蔭之手的並非我二叔一人,還有少林的俗家大弟子胡開,武當長老宋炎,嶺南豪俠龍翔天等三十餘人,無論哪一個拿出來都是響噹噹的角色,這些人的威望比起朋家莊遇害的那些人不知高出多少,若是江湖上知道林巧蔭沒死,保準亂成一鍋粥,少林武當自封武林正義的執行人,必會前來捉人,連帶的武林中人的目光就會被這件事吸引住,不就可以減輕家裡的壓力嗎!」慕容碧面有得色。   「這不是造謠嗎!萬一人都來了,並沒有什麼百變魔女豈不砸了?」漣漪搖頭。   「就憑那根腐骨錐心針,八九不離十,即使隋寶韻不是百變魔女也脫不了干係,組織會有人找她算帳,那詩柔不就解放了!」   「只希望時間還來的急。」漣漪心下也極贊同此計。   「對了,那個可愛的小弟弟呢?怎麼沒看見他?」   「看書去了!」漣漪心下奇怪,剛才湯圓兒來拿一本〈左傳〉,沒想到承煥十分喜歡,便央求和湯圓兒去書房看看。   「你是怎麼認識他的?那個小弟弟和你心裡那個他是什麼關係?」   「你問這幹嘛?」漣漪怪她多事。   「沒什麼啊,我只是覺得他挺討人喜歡的,長大了一定迷死很多女孩子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漣漪心裡咯搕@下,是啊,他現在才十三四歲,對自己萬分依賴,等他大了,說不定就不喜歡自己了,即使他不變心,也架不住別的女孩子死纏爛打啊,想到這不禁情緒低落。   湯圓兒把書放到書架上,「你自己隨便看吧,我得打掃乾淨呢!老爺生前十分喜歡在這看書,現在不在了,以後也不用打掃了。」湯圓兒面容悲慼。   承煥看見這麼多的書,潛意識裡興奮非常,看看這個,翻翻那個。   「這是誰家的孩子啊?」   湯圓兒見隋寶韻站在門前,慌忙行禮,「夫人,這是慕容公子的內弟。」   隋寶韻進來撫著承煥的頭,「長的真俊啊,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不知道!」承煥反感地把頭撇向一旁。   隋寶韻也不計較,「湯圓兒你帶他出去吧,這裡以後不用來打掃了!」   湯圓兒拿了幾本承煥一直盯著的書,她倆便退了出來。   隋寶韻深深地注視著整間書房,雙眉緊鎖,自己嫁入王家已經完成了使命的一半,王家的萬貫家財已是囊中之物,可那本刀譜究竟在哪呢?有了它自己才有和教主相抗衡的籌碼,所以一定要找到。   說到這,要交代一下詩柔家的背景,她祖上乃是東漢名將王霸。   王霸追隨光武帝劉秀起兵,輔佐劉秀匡扶天下,是劉秀得力的左膀右臂,征戰千里,未嘗一敗,本身的武功倍受萬人推崇,「名動天下」刀法更是無人能及,天下太平後王霸思量自己這套「名動天下」刀法殺人盈野,太過霸道有干天和,遂封刀再也沒有碰過刀柄,但也不忍刀法失傳,除了傳與子弟外便把刀譜畫藏在了一幅「千里嘉禾圖」中,當做傳家之寶,世代相傳。   而這件秘史也隨著歷史的浮沉而不得人知。   到了詩柔之父這輩,王家成了地地道道的經商大賈,與江湖沒有半點關係,但隋寶韻怎麼會知道呢?   怪就怪詩柔的祖父年輕的時候娶了一房外室,生下一子他便帶回來撫養,這個小孩就是後來威鎮天下的刀君王陵。   王陵十六歲的時候,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發現了「千里嘉禾圖」的秘密,苦練之下,大有收穫。但他乃外室所生,並不得寵,憤而離家出走,闖蕩江湖。   那時詩柔之父還小並不知道這事,而王陵也沒對外稱自己是長安富甲之子,兩家的關係無比淡漠外人自然更不曉得。   王陵一生也不是很順,因為他喜歡了不該喜歡的女魔頭林巧蔭,林巧蔭雖然也喜歡他但也知道她倆的愛情不能有任何結果,一個是人人唾棄的魔頭,一個是世人景仰的俠客,兩人的關係就這麼耗著。   直到林巧蔭心狠手辣的行為引起公憤,被整個武林追殺,重傷之下逃出重圍,奄奄一息之際被王陵所救,二人的愛情才有了質的飛躍。     第二十章 流水     二人在一起幸福地生活了六年,雖沒生個一男半女,但也收了兩個小徒弟,分別是溫戩兒和隋寶韻。   王陵是個十分孤寂的人,就是林巧蔭眾人也只知道他是長安富甲之子,其他一概不知,而且王陵並沒有教徒弟一招刀法因為他們並非王門的子嗣。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林巧蔭藏身刀君府的消息慢慢地在江湖上傳開了,與她有怨有仇的自是不能答應,紛紛上門來要人,王陵也沒有別的辦法,憑借刀君的名頭硬說沒有,倒也沒人敢強攻硬打進來拿人。   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林巧蔭也不可能足不出戶,結果就遭人暗算,被打傷了,這下落了口實,王陵無言以對。   刀君府被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結實,沒別的意思,就是讓王陵交出林巧蔭,好殺之以洩其憤。   王陵那是人中的俠客,臉面自然掛不住,萬分為難。   林巧蔭那可不白給,這幾年的安靜生活讓她明白了許多事理,也知道過往的那些事自己做的太過分了,因果報應躲是躲不過去的,還得累了夫君的一世英名。她也沒與王陵商量,留了封信便溜出府去,數落了自己的過錯,與王陵劃清了界線,就要拔劍自刎。   千鈞一髮之際,王陵瘋了一般衝出來,但還是晚了一步,林巧蔭眼看活不成了,王陵痛不欲生抱著愛妻緩緩而去,頭髮鬍子瞬間全白了,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人就是這麼回事,死了死了,一死百了,眾人見林巧蔭毫無活命的機會,氣也出仇也報了也就散去了。   至於王陵,再也沒有人見過他,有人說他自殺了,有人說他出家了,反正說什麼的都有,這段正邪結合的愛情悲劇也告一段落。   溫戩兒和隋寶韻那時候也就十六七歲,她們本是孤兒,在她們看來,師娘的死和師傅的失蹤都是讓人逼的,仇恨的種子也就種下了,十餘年來二人雖各有際遇,但為師報仇的願望卻絲毫沒有改變,反而變本加厲。溫戩兒的個性與年輕時的林巧蔭十分相似,殺個人連眼楮都不眨,連洛uo師妹的隋寶韻有時候都心驚膽顫,害怕惹怒了她而不得好死。   她們的仇人實在太多,哪一個都是有門有派,根深底厚,想要報仇談何容易。她們二人便秘密成立了靈蛇教,溫戩兒自任教主,網羅了一些無門無派的壞惡分子,溫戩兒以雷霆手段和狠辣方式管束的他們也還聽話。   但她們也知道自己的武功與仇人相比何止雲泥之別,思起師傅無敵於天下的刀法來自長安王府便打起了這的主意,而且開幫立派也急需錢財,就顧不得師傅與王府的關係,想報仇眼楮都紅了。   她們哪能知道「千里嘉禾圖」的秘密,隋寶韻一年來翻遍了王府內外,也沒找到刀譜所在,想起溫戩兒翻臉不認人的脾氣,心裡也是七上八下,雖然不服但也沒辦法,誰叫自己打不過她呢!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漣漪見承煥進來問。   「夫人說不用在打掃了,我們就出來了。」湯圓兒把書放在桌上,「我先回去了。」   漣漪拿起桌上的書,見有〈碾玉觀音〉,〈柳毅傳〉和〈資治通鑒〉,「你喜歡讀這種書?」   承煥微笑點頭。   「我也很喜歡〈柳毅傳〉,先讓我看看!」慕容碧伸手搶過去。   漣漪白了她一眼,「跟孩子搶,真有你的!你慢慢看吧,我們出去走走。」   二人來到花園,坐在石凳上,看著空中的候鳥緩緩飛過。   「姐姐,你在想什麼,手好涼啊!」   漣漪心裡一驚,自己剛才看見鳥兒遷徙,確實心下悲涼,明後天賀表哥就來了,自己該怎麼辦呢!嘴上道:「沒什麼,姐姐昨天教你的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經系經脈,絡是絡脈,脈行絡連,統稱經絡,貫穿人體,形成羅網,如環無端,周流不息……掌燈時分,漣漪等人正在房內閒聊,門」當!「的一聲被推開了,詩柔淚流滿面撲進慕容碧懷裡,」公子,我不嫁人,我要和你在一起!「詩柔知道二娘竟然洛uo定了親,拉下臉皮來向慕容碧傾訴衷腸。   慕容碧呆若木雞,她雖然知道詩柔喜歡她可那是肚子裡的事也沒說出來,這下詩柔來了一個真情告白,她不知怎樣才好。   「啊!啊!」漣漪輕咳了幾聲。   詩柔「撲通!」一聲跪在漣漪面前,「妹妹,姐姐真的很喜歡公子,我可以不要名分,可以作小,只求妹妹成全。」   「姐姐真的可以拋開一切嗎?」漣漪把她扶起來。   慕容碧給了她一個極具殺傷力的眼神,以示警告。   詩柔擦了擦眼淚,「我只要妹妹一句話!」   「我不會為難你,只要碧哥哥喜歡就好。」漣漪又把球踢給慕容碧。   「公子?」詩柔深情地喚了一聲。   慕容碧真恨不得殺了漣漪,「詩柔,事情還沒到這個地步!」   「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歡我?」詩柔雙目注視著她,臉上還掛著淚珠。   「詩柔,其實我……」   漣漪見情況不妙,看來慕容碧想道出自己女扮男裝的事,哪能容她說下去,「姐姐,這事就這麼定了,我這個准夫人就替公子拿主意了,你儘管放心!」   詩柔聽了大喜,這事就怕漣漪阻撓,現在她鬆口了豈不萬事皆休,「妹妹,姐姐記在心裡了,公子,希望你不要以為詩柔是淫賤之人,我是真心愛你,你應該體會的到,我現在就去找二娘去!」   詩柔一走,慕容碧火冒三丈,「你是不是有病啊,看我不順眼是不,明知道這是一筆爛帳還跟著摻和,我怎麼收場,到最後傷害的還不是她嗎,你真是白活了!」   「還不是你自己的錯,一開始不挑明,現在到了這地步責任要誰付啊,早晚都是一樣,等這裡的事過去了再和她說吧,我們還能怎麼樣,她爹已經死了,現在和她說她手的打擊更大。」漣漪強詞奪理。   慕容碧也苦無良策,把頭一撇,不理她了。   「晚飯前我和王府的僕人聊天,知道這隋寶韻嫁到王府不過年餘,而且沒人知道她的來歷,你說怪不怪?」   「這有什麼奇怪的,她長的漂亮,又會媚術,哪個男人不喜歡,幾句迷魂湯下肚還管她是什麼人!」慕容碧不以為然。   「這隋寶韻明顯的會武而且不低,她嫁入王府為什麼,為錢財嗎?似乎不大合理?」   「怎麼不合理,你知道詩柔家的家產有多少嗎?保守估計就有五百萬金,財帛動人心啊!」   漣漪嘴巴都成了O形,「五……五百萬金,我看你乾脆娶了她算了,豈不發死了!」   「你口水流出來了,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慕容碧狠狠看了她一眼。   「算我沒說。」漣漪吐了吐舌頭,「不過我還是覺得隋寶韻不光是為金錢而來,一定還有別的目的!」   「司徒大小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聰明了,真看不出來啊!」慕容碧諷刺道。   「哼!」漣漪最看不上她這副嘴臉,「走社瞧!」   來到床邊看著睡著的承煥心裡甜蜜蜜的,這小子每天都有令人吃驚的變化,下午在花園教他導氣之法,沒想到他竟然可以舉一反三自行運功劈出掌勁,真是讓人欣慰,照這樣的進度,不出年餘就可以學魔尊的「恨海難填」了。   「你眼楮要掉出來了。」慕容碧見她一副花癡模樣不禁有氣,「愛屋及烏也不用這樣吧?」   「要你管!」漣漪嘴角一翻,「還是想想怎麼解決自己的事吧!」   「你……」慕容碧憋氣又上火。   「公子,不好了,小姐又暈倒了」   湯圓兒火燒火燎的跑進來。     第二十一章 雙料     「剛才還好好的呢,這是怎麼了?」漣漪問。   「小姐去找夫人商量解除婚事,夫人一百個不答應,兩個人就吵起來了,小姐不知怎麼就暈倒了!」   漣漪拉了一下慕容碧,「不是隋寶韻動了什麼手腳吧?」   慕容碧也有此想法,「那小姐呢?」   「二夫人叫人把她扶回房裡,我才知道,就來找你們了!」   慕容碧看著昏睡的詩柔百感交集,略為檢查了一下並沒什麼,只是一時氣急罷了,可從這點可以看出她在自己這個假公子身上陷的夠深了,這事如果解決不好,恐怕對她的傷害小不了,都怪自己太貪玩害人不淺。   「公子,公子……」詩柔一陣夢囈。   慕容碧握著她的手,詩柔彷彿得到了力量一樣,緊緊地握住而平靜下來。   「湯圓兒,你去廚房做一碗冰糖蓮子,等小姐醒了好給她吃!」   湯圓兒看的欣喜,高興而去。   詩柔一睜眼看見的就是慕容碧,心裡一甜,「公子,都是我沒用……」   慕容碧拿過冰糖蓮子,「事情總會解決的,來,先把這吃了。」把湯勺遞到她嘴邊。   詩柔臉色略為一紅,但還是把小嘴張開。   一碗冰糖蓮子就在溫馨的氣氛中被消滅掉了。   「今晚睡個好覺,明天又是好天氣。」   「多陪我一會好嗎?漪妹不會生氣的。」詩柔語氣委婉,雖是懇求卻早已把慕容碧的手攥住不讓他離去。   慕容碧無可奈何,心中苦笑,由她握著。   二人說了一些可有可無的話,慕容碧見她睡了,想把手抽出來好離開,可手剛一動,詩柔就把眼睜開了。   「再呆一會兒?」雙眼含情脈脈。   如此反覆三次,慕容碧竟趴在床邊睡著了,連湯圓兒洛uo披了見外衣都沒有察覺。   漣漪見天色大亮,但也懶的起來,昨夜和承煥瘋了一夜,現在只覺渾身酥軟無力,不想動彈,看著推門進來的慕容碧,「被人愛可真幸福啊,你可別陷的無法自拔,那可糟了!」   「那也比你強!」慕容碧反唇相擊。   「懶的理你,今天那個什麼迎親的人要來吧。」漣漪提醒她,旋又微笑,「詩柔溫柔起來是否別有味道啊?」   「你發騷啊!」   慕容碧心下也無味陳雜,其實人與人之間有很多種情感,思想是不可限制的,慕容碧對詩柔雖不可能有愛情,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她這樣安慰自己。換了一套寶蘭色的衣帽,越發顯的她風流倜儻。   「是真名士自風流,說的就是姐姐這種人吧!」承煥見她飄逸出塵,不禁稱讚。   慕容碧輕捏了他一下臉頰,「你吃了蜜糖嗎?說話這麼甜人,快起來吧,太陽要曬屁股了!」心下對這個銀娃娃似的孩子頗有好感。   大街上塵土飛揚,迎親的人來了四五十號,各個身披綵帶,衣帽光鮮。   慕容碧一看新郎官,鼻子差點沒氣歪了,看了一眼一旁的隋寶韻心想她果然沒安好心。   原來這新郎官長的實在太難看了,大約二十八九,一臉的麻子,還是雌雄眼,耷拉著眼眉,朝天鼻,嘴唇都翻著,一對招風耳,腦門上長著個大肉瘤,騎在馬上就比馬頭高出一小塊,肥肥的像個地缸,三分不像人,七分倒似鬼,你說慕容碧能不生氣嗎!在地上揀起個小石子,彈向馬頭。   那馬受驚,騰起兩條前蹄,把那個醜鬼掀了下去。   事情大出慕容碧意外,那醜鬼竟騰身而起,幾個觔斗,飄然落下,點塵不驚,顯是輕功造詣不凡,「見笑,見笑!」一副公鴨嗓,對眾人一抱拳,頗為得意,引來一片喝彩聲。   慕容碧看著來路,心下疑問,昨晚詩柔告訴他,王府的大總管,仇生去咸陽安撫下面的佃戶今天會回來,怎麼還沒到呢?   就在慕容碧翹首期盼之際,一套馬車弛來,門簾一拉,下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中等身材,方正的臉形,一雙眼楮炯炯有神,一看便知是精明過人之輩,對隋寶韻一躬身,「二夫人,老奴回來的晚了吧?」   隋寶韻微笑,「哪裡,正是時候,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慕容公子,是詩柔的朋友。」   慕容碧微笑施禮。   又一指那醜鬼,「這是成都大戶吳池,是詩柔的未婚夫。」   吳池一笑,臉就像干了的橘子皮似的,「大總管,久仰大名啊!」   仇生一皺眉,心忖這分明是個投錯了胎的妖人嘛,老爺怎麼可能給小姐找這樣的夫婿呢,那個叫慕容的倒比他強百倍。   一陣寒暄後,眾人都被仇生安排妥當。   吃過午飯,仇生就被隋寶韻叫到房內。   「仇總管,事情處理的還順利嗎?」   「老奴私自做主,降低了佃戶的田租,所以很順利,二夫人不要責怪才好。」   「怎麼會呢,今年年景不是很好,老爺又去了,理該減輕田租才是,你去吧!」   仇生並沒動。   「怎麼,還有事嗎?」   「二夫人,老奴以為,那個吳池與小姐並不般配。」   「吳池家資巨萬,我們也是為詩柔著想,況且老爺生前也同意過了,他倆結合對王府的生意助力甚大,有利無弊啊!」隋寶韻陳訴利害,「你管理生意也很累了,詩柔的事就由我來操辦吧!」   仇生被她拿話封住,心下不快,告辭離開。   仇生沒走多遠,被湯圓兒叫住,「總管,小姐請您過去一下!」   「仇叔,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我把您當親叔叔一樣,你一定要幫我!」詩柔努力爭取他的支持。   「小姐,這事不是十分好辦,不過我一定盡力而為。」仇生見她有那樣的夫婿那能不心疼。   「仇叔,您看慕容公子怎麼樣?」詩柔臉色羞紅。   「哦!」仇生見她如此一問,心中明白大半,「慕容公子一表人才,與小姐確是般配的一對,如能得此佳郎,實是福氣!」   「好事多磨,只望一切如願方好!」詩柔心裡也不大踏實。   「小姐,你不覺得這婚事有些奇怪嗎?」   仇生雙目一閃,「老爺生前曾經和我交代過,要我好好教導你管帳理財,而且把金寶錢莊的產權都移到了你的名下,照理說如果你要出閣這根本是多此一舉,我懷疑這婚事老爺根本就沒答應!」仇生道出事情的關鍵。   「你是說二娘她……」詩柔想到此不由手心冒汗。   「耳夫人想獨霸家產,這就是最好的辦法,你一嫁出去,這恁大的家當可都是她的了,還是老爺有先見之明啊。」仇生心下佩服。   「未必!」話音未落,慕容碧和漣漪聯袂而進來,互相介紹一番後。「漪妹,你告訴他們。」   慕容碧回去一說吳池的長相,漣漪便跳了起來,因為也被吳池盯上過,實在太熟悉他的所作所為了,前後一推想,隋寶韻的險惡用心昭然若揭。   漣漪看了一眼詩柔,「那個吳池並不是什麼成都富豪,根本就是個採花盜柳之輩,江湖上人稱雙頭鬼,他糟蹋的良家婦女不知有多少,一年前不知怎麼的銷聲匿跡了,沒想到會在這出現,我想他和你二娘早商量好了,即使產權到了你手,一樣也逃不出她的手心。」   「啊!」詩柔聽罷臉色煞白,身子發抖。   「還有件事要告訴你,你爹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慕容碧走近她怕她受不了。   「什麼?」仇生詩柔同聲驚呼。     第二十二章 偷香     慕容碧把自己的猜想和盤托出,聽的仇詩二人半晌說不出話來。   還是仇生見過風浪,情緒很快恢復過來,「如果一切照公子所說,那麼我們不是沒的選擇了嗎?」   「一切我都計劃好了,只要能多拖上幾天,問題就可迎刃而解。」慕容碧自信滿滿。   詩柔拉著他的手,「公子,有你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慕容碧還真怕她有什麼狀況,見如此才鬆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仇生思慮的比較周全,「那個吳池既是個淫賊,貓哪有不吃腥的,我怕他來找小姐的麻煩,況且他又是小姐的未婚夫,不可不防啊,再說府裡的家丁也防不住啊!」   「仇總管放心,有我和漣漪在,小姐不會有事的,今晚漣漪就睡這!」   漣漪心中不滿,慕容碧在 她耳邊輕咬,「我肚子很痛,可能月信要來了,你可 別推委啊!」   漣漪一聳肩,以示接受。   今天是月末,入夜後,天空掛滿繁星,雖沒有皓月當空那樣美,卻也別有情趣。   漣漪詩柔和湯圓兒擠在床上,聽漣漪講武林中的趣事,倒也讓她們覺得有趣,嚮往的很。   漣漪知道依吳池的個性,今晚多半會來探個究竟,況且他身上又多了件「合理」的外衣,所以耐心等待。   詩柔和湯圓兒熬不住,先後被漣漪點了睡穴,怕萬一有事反而嚇到她們。   將近三更天的光景,漣漪就聽一陣極輕微的腳步聲緩緩而來。   漣漪猜吳池覺得王府沒什麼高手,所以放心大膽的很,徒步而來了,她真想廢了他,但大局為重,也只能戲弄他一下了,把早先準備好的黃豆攥在手裡,等魚兒上勾。   漣漪見吳池在窗稜紙上捅了個窟窿,吹進一縷迷香,不禁暗笑:「老套!」   吳池今天可說是太興奮了,早聽說王詩柔美若天仙,沒想到他竟能一親芳澤,心裡給隋寶韻磕了無數個響頭,到了晚上,這心裡就像有小貓在抓一樣,實在是憋不住了。   吳池估計裡面差不多了,用暗盡震碎門閂,推門而進,心道:「心肝寶貝,親哥哥來了!」   得意忘形之下,只覺腳下一麻,跌了個狗啃屎,把原本就扁平的鼻子又壓下去一分。「真他媽的見鬼。」吳池心下咒罵。繼續走向牙床,他那裡知道是漣漪搗的鬼。   漣漪又彈出一粒黃豆射向他的左耳。   吳池痛的一聲悶哼,伸手一摸,鮮血淋淋。   「你這個惡賊,還我的命來!」漣漪運功改變聲帶,令它沙啞粗糙些,她現在的武功比起吳池那可高出太多,聲音迴環在屋裡,那效果甭提多恐怖了。   「你……你是誰?」吳池雖然殺人不眨眼,可遇到這事也是後脊樑冒涼風。   「我是小珠,難道你忘了嗎?」漣漪記的死在他手上的一個姑娘叫小珠,順口借來一用,順手又彈出一粒黃豆射向他的右耳。   吳池都忘了疼了,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連魂都飛了。無他,只因這小珠乃是百里挑一的美女,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被自己先姦後殺後拋屍荒野,這下找上門來了,誰不害怕啊。   「小……小珠,你已經做鬼了,快早寫投胎去吧。」吳池冷汗直流,用手當腳向後退卻。   「我死的冤那,我要報仇,報仇。」一粒黃豆打斷吳池的束髮帶,讓他披頭散髮。   吳池嚇的連話都說不上來了,使出吃你的勁,爬出門去。   漣漪心想,嚇他這回,量他半年都不敢動女人的主意了。   這頭的竊玉沒成,另一頭的偷香卻熱鬧的很。   慕容碧趴在床上,腹痛如刀絞,每個月月信前的七八天都讓她難過的要命,偏又無法避免,這也許就是做女人的代價吧!   「幫我倒杯水好嗎?」慕容碧對正在看書的承煥道。   承煥把水遞給她,見她面上凝有細碎的汗珠,「你生病了?」   「沒事,去看書吧!」慕容碧喝過水後好了點,迷迷糊糊地睡了。   承煥無心理她,想起漣漪叮囑他要運功調息,便上床盤膝而坐。   承煥雖然剛剛知道行功的法門,可由於他異於常人,所得功效比別人大的多,就好比拿煤和鈾相比,即使一噸的煤也比不了指甲大的鈾所具備的能量,本質不同嘛!   承煥按部就班的依漣漪所授行功。開始時還是和往常一樣,可是氣息越轉越快,一種感覺驀地湧上心頭。   彷彿自己變的很渺小,處在一個無限大的空間內,那個地方好奇妙,充滿了金雨般的東西,那麼繽紛多彩,那麼令人目不暇接,接著便感覺不到了自己的存在,好似自己也成了金雨般的東西,成了它們的一分子,金雨慢慢匯聚,越聚越大,越聚越有實質感,好像成了天上的太陽,不住散發著光輝,這金球樣的東西沿著平日練功的路線一路開拓。   而承煥就似處在無底的深淵之中,四周是那麼黑暗,連自己都看不見,那金球彷彿成了個螢火蟲,在四處尋找可以通行的路線,承煥也覺得那條路就在腳下,說近,伸手可以摸到,說遠,又好似那麼遙遠,自己走一輩子都走不完似的。   隨後又摻和進一道冰寒之氣,宛若游龍,追逐著金球,冰龍雖然勢大卻不如金球靈活,一個急如閃電,一個轉若靈珠,互不相讓,就在承煥體內開兵見仗了。   這個情況是極度危險的,如果他循序漸進,那麼寒靈和金丹就可以水火相濟,可現在他貪功冒進,把這種平衡關係打破,必然會激發金丹的活性,形成水火不容的局面而走火入魔。   猛然間,承煥就覺的金球忽然漲大,越來越熱,形成一個大火球,烤的他苦不堪言,偏又無法讓它停下來。   冰龍反而圍著火球打轉有勁使不上,冷熱交迭下,承煥頭昏腦漲,神志有些不清,慧劍凝心真氣固守著他的最後一片靈台,第二顆金丹已經化開了!   然而,慕容碧比他更慘,如果承煥睜開眼楮看看保準嚇一跳。室內已經被淡淡的黑霧所籠罩,這黑霧不是旁的,正是鬧陽花被第二顆金丹融化時所發出的力道烘托成霧的。如果慕容碧醒著自是會避開,可她偏偏睡著了,呼吸著摻著鬧陽花的空氣那還好的了嗎!   鬧陽花比之任何媚藥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況且慕容碧又吸進如此之多,不到片刻,便嬌喘連連斷續呻吟了。   她只覺自己要燃燒了,熱的開始扯自己的衣服,可扯光了衣服也無濟於事,該熱還是熱,包裹在承煥外圍的寒靈就像燈塔一樣,引導著慕容碧爬過來。   承煥只感一雙手撫上自己的胸膛,說不出的受用,「姐姐,是你嗎?」   慕容碧迷糊地應著,緊靠著他,當她那豐滿的雙乳緊貼住承煥胸口之際,承煥摟住她的腰感覺到她的熱情如火。   隨後,一切全是那麼狂野和原始,他們一個中了極強的媚毒,一個急需處子的元陰,雙方好像都有無窮無盡的精力和體魄,他們全然不去想任何事情,只是完全沉浸在人類與生俱來的的肉體的歡樂中。   他們的身體漸漸終於在慕容碧蕩人心魄的嬌呼聲中,身體象驟然炸開了一樣,快樂在膨脹,在溢出體外,雙方的手指都深深陷進對方的肌肉中,兩個人一起顫抖著,汗水在顫抖間四下散了開去。   接著便是靜,極度的靜,死一樣的靜。   天亮時,當漣漪進到屋內,看到這一情景時,整個傻眼了,只覺心都不在了一樣。     第二十三章 尷尬     「嚶嚀!」慕容碧翻了個身,把漣漪的神喚醒,她一個箭步上前把慕容碧點暈。   她太瞭解慕容碧的性格了,對自己的節操看的比命還重,一直以四大世家的團結為己任,如果讓她明白過來,非殺了阿呆不可。而且這事定是阿呆的錯,把她當成自己了,得掩飾好才行。   漣漪把狼籍收拾乾淨,給慕容碧淨過身,把她下體的創傷處敷好藥,繫好束胸,替她穿上衣服,心下打定主意,裝傻充楞。便叫醒承煥出去晨練。   慕容碧悠悠轉醒,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可又不知那裡不對,剛起身,下體一陣疼痛讓她打了個踉蹌。   慕容碧不是傻子,挽起衣袖,臉色登時慘白如紙。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腦袋一片空白。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漣漪進來明知故問。   慕容碧偷偷拭去眼淚,「沒什麼,身體有點不舒服,你昨夜一直在詩柔房裡嗎?   那個吳池去沒去?」她懷疑迷姦自己的是吳池。   「他啊,被我修理慘了。」漣漪得意地把戲弄吳池的經過講與她聽。   慕容碧心下疑問,這裡又有誰知道自己是女兒身呢?一時心緒紛亂,頭痛欲裂。   漣漪知道這會不能讓她隨便走動,否則對身體不利,把她扶躺在床上,「你不舒服就多躺一會,我去把早飯取來。」   「不用了,我沒胃口!」慕容碧面向裡面,淚水悄然滑落,吃了個悶虧,上哪說理去啊!   漣漪也知道她現在定然不好過,可又不能告訴她實話,替她蓋好被子,矛盾地離去。   她還得兩面擋,對承煥也得瞞著,所以承煥笑她昨夜如何主動時漣漪微笑不語,她雖然生著七竅玲瓏心,可也是女人有嫉妒的天性,雖有疑問卻沒問到事情的關鍵— —鬧陽花。   今天是詩柔的父親下葬的日子。   王家在長安無論官私兩面都很吃的開,上自布政使下自長安的富戶,來了二百多人,葬禮進行的十分風光體面。   不論黑事紅事都離不開吃,自是席開流水,宴請前來弔唁的賓客。   詩柔一上午都沒看見慕容碧的人影,一問漣漪才知道他病了,急忙前來探看。   「公子,都是我不好,累的你病了,還是漪妹心細,吩咐廚房煲了參湯,快些喝了!」詩柔滿心愧疚,把他扶起倚在枕頭上,把參湯遞給他。   「只是有點頭暈,沒事,正事我也沒幫上忙,那裡累的著呢,到是你夠累的吧?」慕容碧見她臉色也不大好。   「就是覺得心裡空的慌,看見你就好多了。」詩柔接過空碗,「那個吳池真的很無恥,一雙賊眼老盯著人家。」   「那是因為你長的漂亮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很正常!」   「那你為什麼都不正眼看我一下?」   「你這麼漂亮,我怕魂都被你勾去了,豈不糟了!」慕容碧覺得對著詩柔,心裡的不快減輕了一些。   詩柔第一次聽他說此情話,幸福地斜靠在他胸前,「等家裡的事都辦好了,我定要跟在你的身邊,一天也不分離好嗎?」   慕容碧心裡一驚,剛才只是信口所說,不曾想又把誤會加深一層,真是爛線沒頭!   此時的漣漪正對著樹上一塊標記發愣,賀表哥已經來了,自己的收斂好,別讓他覺察出什麼才是。「好弟弟,今晚我們分開睡好嗎?」   「為什麼?」承煥有點不習慣。   「你也看到了,慕容姐姐病了,我要照顧她,晚上會有個大哥哥陪你的,好不好?」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一個人睡好了!」   漣漪心事滿腹也沒注意到承煥說話的語氣與平日不同,更沒注意到,他那對著太陽的眼楮竟射出毫許的金光。   「詩柔來過了?」漣漪見慕容碧的氣色好了很多。   「剛走,他呢?」慕容碧沒看見承煥,覺得奇怪。   「誰啊?」   「還能有誰!」「噢,剛剛碰到湯圓兒,一起去書房了,賀表哥已經來了,我在外面看見他留下的標記了!」   「怪不得你無精打采的,放心,只要你正常一點,他看不出來。」慕容碧覺得她比自己幸福多了,她起碼還能有個美好的回憶,可自己連點影子都沒有。   「這裡的事情完了,我們盡快完婚吧!」慕容碧望著屋頂歎了口氣。   漣漪知道她想到了自己的遭遇有感而發。   「我不會和表哥在一起的,其實從小到大,我們有的只是兄妹間的感情,根本就不可能有愛情的!」   慕容碧心想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可嫁給一個瞭解的人不是壞事,而且又有婚約呢!   「你和他在一起是什麼感覺啊?」   「當你用全部的身心去愛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覺得幸福快樂滿足,就是這樣啊!」漣漪一臉笑容。   「我真想見他一面,看他用什麼法子把你迷的如此模樣。」   漣漪心說讓你知道天都得塌下來,「以後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介紹什麼人認識啊,我也想見見。」東方賀飄身來到屋內。   「表哥,你剛才幹什麼去了?」   東方賀拉著她的手,「讓我看看你瘦了沒有。」   漣漪想抽出手來,可有不敢用太大的力,心下異常矛盾。   「我剛才看見個熟人,就去打了個招呼,怎麼,想我了嗎?」東方賀伸手在她臉上一劃。   漣漪把他讓到椅子上,轉頭對慕容碧比了個求救的手勢。   慕容碧也知道她窮於應付,「事情進行的怎樣了?」   「碧妹這一招固果然是妙棋,少林武當一聽林巧蔭還活著,二話沒說就奔這來了,估計再有兩天就到了。」   「沒在洛陽打起來嗎?」漣漪擔心家裡的狀況。   「多虧了峨嵋忘塵師太從中斡旋,才得以緩解,不過峨嵋一向與咱們沒什麼交情,此舉大出人們意外。」   漣漪心裡一動,知道一定是陳芳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想起當初不由羞愧。   「通天教方面呢?」漣漪小聲問。   「你還有臉問,雖沒什麼太大的衝突,可咱們與通天教已勢成水火,這都是你的功勞!」   「那是遠火,還不用操心,眼前的事可一點馬虎不得!」慕容碧一臉嚴肅。   「不錯,腐骨錐心針中者無救,甚是歹毒,而且我覺得整件事的背後一定有一個組織在操縱,得萬分小心。」東方賀也贊同慕容碧的想法。   東方賀一拍漣漪的香肩,「這次回去後,我們完婚吧?」   「什麼?」漣漪花容失色。   「讓你老是這麼闖禍,我怎麼放心的下,等你給我生一幫小孩就沒這閒心了,怎麼樣,開心嗎?」   漣漪臉容發僵,「可不可以再等等,我還不想嫁人呢!」   「那可由不得你,我已經得到姑丈首肯了,你就等著做新娘子吧!」東方賀得意地一抱胸。     第二十四章 靈犀     湯圓兒平日也沒有年齡相若的玩伴,所以與承煥還有些話說,「漣漪姐姐平時就叫你阿呆嗎?」   「是啊!」承煥微笑點頭。   「也蠻好啊,沒想到你這麼喜歡讀書,這個書房除了老爺沒什麼人來的。」湯圓兒見他眼睛不離書本,就不在說什麼了,去收拾桌上的紙硯。   「這幅畫真好看,是誰畫的?」承煥見南牆上掛著一幅橫軸的山水畫,畫面大氣磅礡,很有大家的手法。   「這幅啊!據說是老爺祖上傳下來的,我也不知道是誰畫的,不過看著挺順眼的。」湯圓兒看了畫一眼。   「千里嘉禾圖,嗯,果然名副其實,想來作畫之人必是心存天下才能讓此畫有此氣勢。」承煥看得入迷。   湯圓兒抿嘴一笑,「你說話的口氣好像一個老學究啊,未老先衰嗎?」   畫上遠處是朦朧的山嶺,雲霧繚繞,近處是一望無際的秧苗,鬱鬱蔥蔥,阡陌縱橫間畫意由然而生,看的承煥目不轉睛,連湯圓兒的譏諷也沒聽進去。   承煥看的雙眼發直,突然間彷彿魂魄也被畫吸了進去置身於畫中,而意境卻大相逕庭,什麼山嶺,什麼嘉禾全然不見了蹤影,看到的是一個人影在面前晃來晃去,就如看皮影戲似的,人影揮舞大刀,有時快,有時慢,刀片翻飛,煞是好看。   想來其中的道理就像是三維立體畫一樣吧,雙目直視下會有另一幅面目,畫面之所以流動,和王霸作畫時注入的真氣必有不可分割的關係。   承煥看影子演了三遍才恍然大悟,明瞭了這是一套刀法,他雖看不出刀法的高低,可看那影子如行雲流水的姿勢和出人意表的角度肯定要比打把勢的要強多了,看的更是用心。   影子演練的一遍快似一遍,最後幾乎看不出個數來。   猛然間,承煥直覺影子把整套刀法在一瞬間揮灑出來,形成一股刀氣向他劈來。   這一刀正是名動天下刀法的最後一招「天賦靈犀」,連王陵一生也沒使過幾回。   承煥就覺得刀好像扎入了自己的腦子,神經一樣,鑽心疼痛,一聲厲嘯衝口而出,經久不絕。以此來宣洩出扎進腦海中的刀影。   這一聲厲嘯聲傳里許,催人心肺,王家上下頓時亂作一團,紛紛跑向書房。   湯圓兒早被震暈了趴在地上。   第一個進來的便是漣漪,看著倒在地上的湯圓兒和站在不遠處的承煥,就想去拉承煥,被東方賀一把拉住,「別過去,否則會出人命的!」他從剛才的嘯聲中覺得像是走火入魔之象,便出言警告。   被東方賀一說,隋寶韻,慕容碧,詩柔等人都停住了腳步。   豆大的汗珠凝聚在承煥臉上,臉色變的慘白,嘴角也破了。這一招天賦靈犀可算把他扎個半醒,五年前的事雖然還朦朧混沌,可這月餘來的事卻歷歷在目,他就像一個瞬間長大的人明白了做人的含義一樣,更像一個夢醒了的人,回到了現實的世界。   承煥緩緩轉過身,看著一屋子的人有些錯愕,慢慢走到漣漪近前,「姐,我沒事,你把湯圓兒弄醒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漣漪心房一抖,承煥給她的感覺好像變了,雖然她不知道變好還是變壞,可是從他那看自己的眼神中看到的是她以前所沒見過的。   承煥毫不理會眾人疑問的目光,走了出去。   漣漪把湯圓兒弄醒,大家七嘴八舌問個究竟,而湯圓兒自然說不出所以然來,直道承煥是個神經病,沒事大呼小叫。   承煥來到花園的水塘邊,清風撫過,被汗水濕了的衣衫讓他感覺有些涼,看著水面上的倒影,心中感慨萬千。   自與漣漪結識以來,自己就像生活在無憂的光環內,被她照顧的無微不至,還時常死皮賴臉的「欺負」她,現在向來真是對她不住。   聞聽身後有腳步聲,原來漣漪實在放心不下他,他一出書房漣漪就跟在後面,承煥回頭正看見漣漪一臉關切地望著他。   「你怎麼了?」漣漪關心的問。   「剛才在書房……」承煥把發生的事講與她聽。   「你都記起來了!」漣漪高興道。   「沒有,我自己的事怎麼想都沒印象。」承煥握了握拳頭,後又撫上漣漪的臉, 「姐,這些日子苦了你了,累嗎?」   漣漪心跳加速,覺得他蠻高大的,好像也成熟了不少,因為這樣貼心體己的話他現在才說出來,「怎麼會呢,姐高興著呢!」   「昨晚的人不是姐姐你吧?」承煥正色問。   「啊,什麼啊?」漣漪不由發蒙,心說,腦袋好使了,麻煩也多了。   「姐昨晚應該一直在王詩柔的房裡,我以為是你,現在想來是慕容姐姐才對。」   承煥前後一想其中的破綻顯而易見。   漣漪沉著臉,「她不知道的,我們就當什麼事也沒有,不然會出大麻煩的,知道嗎!」   「我聽姐的。」承煥雖然知道這麼做不對,但也沒辦法去解釋,只能由他去了。   「你剛才說在畫中看到有人影在練刀,現在還記得嗎?」漣漪覺得這事有點離譜。   「說來也怪,被那黑影紮了一刀,就只記得最後一招了,真可惜。」承煥後悔的直拍手。   漣漪掩嘴笑道:「你可真行啊,人家程咬金還記得三招半呢。練來看看!」   承煥把眼閉上,回想記得的招式,並手作刀,練了開來。   待他再睜開眼睛,就見漣漪嘴巴張的老大,滿面驚奇。   「姐,有什麼不對嗎?」   「憑這一招足可威鎮一方了,你也真是的,怎麼不多記一些呢。」漣漪見刀招精奇,心下惋惜。   「夫子說知足常樂,姐姐也應當如此才是。」承煥笑她。   「我又不是聖人。」漣漪白了他一眼,「回去吧,天也不早了!」   「我想再呆會,姐先回吧。」   「好!」漣漪捏了他一下耳朵,轉身離去,旋又回來,「你可別想太久啊,萬一像剛才似的可怎麼好,記住啊!」漣漪既高興他能學到好武功,又怕他出什麼狀況,可謂患得患失。   承煥記得向問天說自己是個練武的好料子,可不能辜負了他的期望,況且自己還答應替他報仇呢,那石雲生可不是紙糊的。   昨夜行功的時候覺得內力有了較大的進步,也許到了可以學恨海難填的時候了,現在四下無人,試試看自己究竟到了什麼境界。   承煥氣運丹田,內力如涓涓溪流流向雙手,依勢劈出一記手刀。   手刀劈向水面,氣勁過處,結了層薄薄的冰霜,漂在那裡。   承煥驚噫,沒想到自己能有此功力,真是太意外了。   而他身後也一樣有人驚呼,承煥回首,一個臉色黝黑,家丁打扮的人正吞著口水,目瞪口呆。   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能發出如此掌力,任誰看到都得咋舌不下。   承煥提鼻子一嗅,不由大笑,「女扮男裝今年流行嗎?還是你也有這個癖好!」   那家丁聽了大驚失色,這門百變易容的絕技可不是蓋的,連自己最身邊的人都無法識破,沒想到一個小孩子能一眼看穿,留他不得,他手往後收,就想結果了承煥的性命。     第二十五章 情分     承煥微笑,「姐姐身上是梅花的味道,你的呢,如蘭似麝,又與慕容姐姐的不同,真是有趣!」   「如蘭似麝……」那家丁小聲念了好幾遍,身後的手有些抖,手指間的銀針奕奕生輝。   「你應該很漂亮,美玉蒙塵可不好,記得以後別扮的這麼醜啊!」他說完走了,留下家丁在那裡愣著,待他回過神來,承煥早沒影了。   夕陽無限好,天色有些昏黃,承煥慢慢走著,老遠就看見湯圓兒托著果盤向這邊走來。   「剛才嚇到你了,對不起啊!」承煥向她道歉。   湯圓兒狠瞪了他一眼,「是嚇死了,不是嚇到了,你有病嗎?神經病,再有下回鐵定和你沒完!」   「是,下不為例。」承煥想起刀影入腦的疼痛還心有餘悸,「我來幫你拿。」說著搶過她手上的果盤。   「算你識相,小姐他們都在你們那,我們一起去吧!」   漣漪,慕容碧,詩柔,仇生,東方賀等人正在商量明後天的事,漣漪見承煥和湯圓兒進來道:「怎麼這麼久啊?」   承煥把果盤放到桌上,「很快啊!」   詩柔搶道:「湯圓兒剛才被他嚇暈了,自是不會放過他了!」   「才沒有。」湯圓兒小聲反駁。   「仇總管,這是我弟弟,你還沒見過呢,阿呆,這個叫仇總管,那個就叫哥哥吧!」漣漪指著東方賀硬著頭皮介紹著。   「弟弟?我怎麼沒聽姑姑說過你有個弟弟呢?」東方賀納悶。   「啊,這是遠親嘛,你當然不曉得了,慕容哥哥就知道。」漣漪忙找個幫襯。   慕容碧幫她掩飾,「是啊,對了該吃飯了吧,我都餓了。」   大家經他這麼一說,也都感到飢腸碌碌。仇生忙吩咐下人備上酒飯。   東方賀想和漣漪說些親密的話,卻晚了一步,被承煥搶先把漣漪拉到臥室。   還好承煥長的小,不然漣漪臉上還真掛不住。   「姐,我覺得自己的內力強了很多,你看看。」   漣漪手指搭上他的脈門,一運內力,一股不弱的力道反震回來,令漣漪的手指有些痛。   「真的有進步啊,沒想到進展的這麼快。」漣漪異常興奮,她還以為是一顆金丹的功效呢!   「姐,那我是不是可以學向爺爺教的武功了?」   漣漪點點頭,「應該可以了,不過那個恨海難填實在太深奧了,我現在只摸到一點門路,等我把他抄下來,你看看。說不定比我學的快呢,畢竟這是專門教你的。」   漣漪把恨海難填的要點寫在紙上,足有一大張,「這個千萬別弄丟了,最好記得了就燒掉。」   承煥拿起筆又抄了一遍後,把兩份都扔到燭台上。   「記下來了?」漣漪有些不信。   承煥咬著她的耳朵,「這有什麼難的……」   「喂,你們在幹什麼?這麼親熱。」詩柔叫他們進餐,見他們姐弟二人如此,不禁打趣。   「怎麼,你嫉妒了,那去找你的慕容公子啊。」漣漪毫不示弱,反唇相譏。   詩柔頓時招架不住,「好了去吃飯吧!」   眾人分賓主落座。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東方賀倒了杯酒遞到漣漪面前,「漪妹,剛才我和慕容說我們一起完婚,沒想到她說和你商量過了,該不是你想嫁人,和她串通好了吧!」   承煥聽了,拿著銀筷的手一抖,銀筷落地叮噹作響。   漣漪苦著臉不知怎麼回答。   詩柔聽了,想起自己的終身大事,雙目脈脈含情看著慕容碧。   而慕容碧想起自己失身一事,面色黯然。   房裡一時靜到了極點。   漣漪彎腰拾起筷子,「怎麼了?」   承煥知道現在不是問的時候,定了定神,「我吃飽了,大家慢慢吃!」   慕容碧也沒有心思吃下去,「我也吃好了,詩柔,阿呆,我們出去散散步吧?」   詩柔欣喜答應,承煥也跟了出去。   東方賀不解,自己一句話怎麼還把飯局給攪了。   漣漪覺得該和承煥好好說說,不然這小鬼頭不知會怎麼想呢!「表哥,你和仇總管把事在好好謀劃謀劃,我也出去看看。」   承煥三人來到花園,詩柔顯得特別興奮,和慕容碧在一起嘛!雖然有個孩子礙眼,也很滿足了。她不曉得慕容碧是不願單獨和她在一起才把承煥捎上的。   「公子,今晚很晴朗,你看天上的星星多美!」詩柔手指繁星,眼望慕容碧。   慕容碧哪有什麼心情看星星,但不忍掃她的興,「是啊,星光點點,挺美的!」   承煥也有點發木,因為眼前的慕容碧與他還有一夕情緣,雖然她不知道是自己幹的,可總是覺得虧欠她,與之相對總有點彆扭。   詩柔心細,察覺她有點低潮,「公子,有什麼心事嗎?」   慕容碧心裡苦楚哪能說與她聽,「離家這麼久了,有點想家而已!」   「家!」承煥輕歎一聲,自己的家在那裡呢,世人皆有父母,自己的爹娘又是什麼樣呢?   「阿呆也想家了?」慕容碧看他的表情,知道勾起了他的思鄉之情,「你的家在那裡呢?」   「我也不知道,家,有親人的地方就是家吧!有姐姐在身邊也就有家了。」承煥感到漣漪給他的感覺就是家的感覺。   漣漪走近時,剛好聽到承煥說這句話,心緒大為激動,雙眼迷霧濛濛。   慕容碧淺笑,「怎麼可能,你哥哥呢,他走了沒多久吧?」她總以為承煥必是漣漪心上人的至親,不然依漣漪的個性哪理會他許多。   漣漪不能讓她把話問出根底,踢起一枚石子,飛向慕容碧。   其實她大可不必,現在的承煥可不是前些日子了,逢人且說三分話他還曉得,哪遠哪近他還不知道嗎!   這一石子也巧了,歪了一點,從慕容碧膝前飛過,落在了詩柔的小腿上。   「哎呦!」詩柔痛呼一聲,身向前傾,倒在慕容碧身上,嘴唇劃過慕容碧的臉,落在她唇上。   詩柔如遭電擊,慕容碧也好不到哪去,她也沒經過這陣仗,面容僵硬,手也不好使了。兩人眼神相觸,詩柔羞卻地閉上眼,唇上用力。   慕容碧心忖,真是沒話可說,移開有些酥麻的嘴唇,「你沒事吧?」   詩柔面上掛紅,「我的腿被什麼打到了很痛!」   慕容碧扶她坐到就近的石凳上,挽起裙擺,退下絲襪,就見迎面骨上腫起了一塊。   慕容碧手撫上去,為她推散淤血。   詩柔就覺得手掌過處,疼痛全無,還有些酥癢的快感,害羞地閉上眼,享受著難得的溫柔斯情。   漣漪看在眼裡,心道:「無心插柳柳成蔭,真是好笑。」走到近處,「呀,這是怎麼了?詩柔怎麼會受傷呢!她倒裝的跟沒事的人似的。」   「漪妹!」詩柔怕她生嫉,「剛剛不小心碰到了,現在沒事了。」她推開慕容碧的手,把襪子提上,拉著漣漪坐下。   「我就知道你會出來!」慕容碧輕撇嘴角。   「是啊,不然怎麼能看到這麼一出呢,郎君有意妾攜情,慕容哥哥!」漣漪眼含笑意。   慕容碧仰望夜空,長出了一口氣,「你就攪和吧!」     第二十六章 過火     漣漪一把把慕容碧拉過來,「你和詩柔姐姐慢慢地卿卿我我吧,不打擾你們了。」扮了個鬼臉,和承煥向一旁去了。   「你怎麼不說話?」漣漪見承煥一語不發,不由急了,「不問問我嗎?」   「姐應該從頭講給我才是啊!」承煥說的不鹹不淡。   「真希望你像以前一樣!」漣漪歎了口氣。   「為什麼?」承煥不解,「現在不好嗎?」   「那時候,你什麼也不用想,一切有我呢,現在還得讓你累心,姐姐捨不得啊。」漣漪撫摩著他的頭,柔聲解釋。   「女孩子,肩膀不是很結實的,有什麼事讓我們一起擔著吧!」承煥站在她面前,雙眼眼神堅定地看著她。   「事情要從四十多年前說起,那時候,四大世家為了能在江湖上佔有一席之地,就聯起手來,為了保險起見,實行了聯姻的辦法,南宮世家的兩個女兒分別嫁入慕容和東方世家,而我爹也娶了東方世家的女兒,現在我們大了,長輩們當然希望我們能親上加親,而且早為我們定了婚約,我的夫婿是東方賀,慕容碧的夫婿是南宮蒼昊,本來這也是很不錯的姻緣,大家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但也就沒什麼好期待的了,不像我們兩個,在一起時間還不長,可我覺得比我與表哥在一起十幾年都快樂。有些人在一起一生也不會喜歡對方,有些人只見一面就終生難忘,這也許就是緣分吧!」   承煥笑道:「我們是緣分,豈不把你表哥晾到一邊去了嗎!」   「你還笑!」漣漪輕拍他一下,「四大世家僅有的兩個千金都被你採頡去,聯姻的大事都砸了,小心他們找你拚命。」   提起慕容碧,承煥的心抽搐了一下。心裡有愧啊!   「我不准你想她。」漣漪這會特別敏感,「她和南宮蒼昊感情好的很呢,只要我們不提,一切就會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我只會想姐姐一個人的,還能有誰能讓我心動啊!」   「算你有良心,姐姐記在心上了。」   「記在心上就行了嗎?今晚陪我好了!」承煥大聲道。   「作死啊,說的那麼大聲。」漣漪忙看四下有沒有人。   「小聲些就可以嗎?」承煥笑道。   「那也不行,阿呆,你年紀還小,色慾是刮骨鋼刀,對練武之人尤甚。」漣漪面容正色。   「姐姐這麼為我著想,那有不從之理,不過逞點手足之慾可以吧。」說著探進漣漪衣襟口,上下其手。   漣漪不想他會如此,被捉個正著,也就順著他,自己也樂的沉醉其中。   慕容碧和詩柔可謂相對兩無言,還是詩柔先打破沉默,「公子,你生氣了?是不是我惹你的討厭了。」她想到方才自己嘴上加料,不禁擔心慕容碧對自己的看法。   「哪有這回事,只是我不知道說些什麼而已。」   詩柔靠向慕容碧,在她耳邊低語,「告訴我,怎樣才能討你的歡心。」   慕容碧輕笑,「我娘告訴我說,女人只要可愛一點,沒事撒點小慌,使使小性子便足以引無數英雄竟折腰了,這可是秘訣啊!」   「伯母沒事告訴你這寫幹什麼,把我們女孩子的事都抖出來了。」詩柔又順勢向裡擠擠。   慕容碧怕她坐不舒服,撫上詩柔的外臂,「那你還有什麼招數嗎?」   詩柔一動,慕容碧的手掌正落在她的酥胸上,衣衫本薄,再加上她情深款款,頓感渾身無力,媚眼如絲看著慕容碧,朱唇半開,舌尖自殷紅動人的口中微微露出來,親著她雪白的牙齒,這種極其自然流露出的誘惑比之任何媚功都不遜色。   慕容碧雖是女人,此時也頗為意動。當兩片唇接觸在一起,她倆都不由一震。   慕容碧如夢方醒,暗罵自己糊塗,就想把頭挪開。   不料詩柔雙手環上她的頭,獻上深情的一吻。   俗話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這種事情如果是女人主動,八九會成其美事。用在這裡雖不大通,但也有相似之處,同性戀古來有之,就說明同性之間也存在感官和精神上的快感。   慕容碧就覺得嘴唇上的酥麻瞬間傳遍全身,整個人也輕飄飄的,一下子懵住了。   詩柔這妮子初嘗滋味,哪有鬆口之理,分外癡纏,更是想把整個人都融進慕容碧的身體,哪股子熱勁就不用說了。   慕容碧從理智上的反感到渾然忘我的投入。中間的轉變她自己都不曉得。   「你們……?」東方賀見到這幅情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雖然知道慕容碧有女扮男裝的嗜好,可沒想到她還喜歡這個調調。   東方賀剛才就覺得氣氛不對,看這情況王小姐與慕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怪不得自己說起婚事,讓他們那麼不自在。他倒實心,沒往自己那方面想。   慕容詩柔二人慌忙分開,慕容碧那悔恨勁就甭提了,自己這是怎麼了,真像漣漪所說無法自拔了嗎?身子不禁抖了起來,看見東方賀更覺沒有臉面,一把抱起詩柔,飛身離去。   來到詩柔的房裡,慕容碧把她放下,身體還是有些微顫,「我這是怎麼了?」   詩柔看的心疼,把她扶到椅子上,「公子,你別這樣,兩情相悅,男歡女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雙手握著在她背上輕捶。   慕容碧深吸了一口氣,「詩柔,你聽我說,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子,我……」   慕容碧本要坦白,話還沒說完,湯圓兒推門闖了進來,「小姐,公子,不好了,西院失火了。」臉急的通紅,上氣不接下氣。   「真是的,怎麼這麼不小心呢。」詩柔生氣道。   「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在那嗎?」   「帳房位於西院,有很多帳冊和地契在那裡,我們快去看看!」詩柔等人奔向西院。   火勢並不大,卻燒的十分猛烈,仇生,隋寶韻早站在邊上指揮,數十個家丁正忙與救火,有一間屋子已經來不及撲救了。   漣漪承煥看見火光也趕了過來看個究竟,承煥鼻子靈,一過來就聞到一股油味, 「姐,這裡有熟油的味道。」他說的聲音不大,但周圍的人也都聽得見。   詩柔聽說可能是有人放火,不由急了,「這怎麼可能,裡面的帳冊怎麼辦,還有地契呢?」   仇生冷笑,心中暗忖,是啊,失火到現在不到一刻,不是有人縱火哪能燒的這麼徹底。「水火無情,只能這樣了。」仇生瞇縫著眼,歎氣道。   「是啊,還好發現的早,火勢沒有蔓延,已經很好了,損失點沒什麼。」隋寶韻無奈道。   見火勢已經被控制住,仇生道:「二夫人回去休息吧,大家都回去吧,有我在這就行了。」   隋寶韻道了聲多勞,和眾人都回去了。   漣漪眾人回到詩柔的住處,詩柔氣的手拍桌面,「二娘欺人太甚,她怎麼可以這樣,燒了那些對她有什麼好?」   東方賀一展玉扇,「她既然捨得燒,就說明對她是利大於弊,你現在抱怨也沒用,想辦法補救才是,帳冊燒了可以重查,,地契毀了可以去官府重新登記,雖麻煩了 些,但不會有實質的損失。」他平時經常管理商務,內中脈路知道的很。   「就怕她有什麼陰謀詭計我們不知道,毫無防備之下會措手不及的。」慕容碧憂慮道。   「管他呢,反正我們已經吃定她了,還怕她搞什麼花樣不成。」漣漪嘴一咧,不已為意。   「司徒姑娘說的好。」仇生在外進來道。「小姐不必擔心,老奴自有對付之法。」     第二十七章 風起     仇生眉毛一挑,「下午的時候,知府魏大人派人來,說是要找我問一下錢莊的事,我就多了個心眼,因為魏大人新到任,對我們還不熟,我就把帳冊和地契都著人帶到了府衙,一來可以讓魏大人放心,二來也可以在他那備個案,以後若有事也好處理,沒想到今晚會發生這樣的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說完不禁笑了。   眾人聽了大為高興,詩柔也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真希望快些結束,不然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呢!」   「快了,明天就會有個了結的。」慕容碧安慰她。   在一個大院中,詩柔等人與隋寶韻似乎處在了兩個世界,沒有什麼交集,過於冷淡了,其實不然,雙方都在忙著呢!   隋寶韻此時正坐在軟椅上,吳池站立在一旁。   「這件事你做的非常好,本座不會忘了你的好處。」隋寶韻面蘊笑意。   吳池受寵若驚,極盡獻媚之能事,「這是小的該做的,只要您能登上教主之位,我就是肝腦塗地再所不辭。」   「事情並不那麼容易,不然我也不必燒了帳冊,就是怕教主日後查帳,知道我們挪走了大批金銀,而留給她的不過是個空殼,你這次帶來的人身手怎麼樣,可靠嗎?   那個慕容碧可不是白給的。」隋寶韻還是有些不放心。   「您放心,我們花了近萬兩銀子,買了數十枚雷火堂的火器,任他多高的身手也完蛋。」吳池奸笑連連。   隋寶韻頗為高興,「你真是越來越長進了 ,不枉我如此重用你,事成之後你再去買些來,讓我們的教主也來嘗嘗。」   「妙極,以火器對銀針,勝算大多了。」   提起銀針,隋寶韻大為惱火,她與教主是師姐妹,可老師的絕技都被她學去了,並不是老師偏心,而是她太狡猾了。自己若當上教主,得好好折磨折磨她,好發洩這幾年來所受的氣。「聽說雷火堂有一種迷魂雷,不輕易出售,你多花些銀子買些了來。」   吳池面有難色,旋又微笑,「您放心,此事萬無一失。」   「王家大小姐的姿色怎麼樣,還滿意嗎?」   吳池嘿嘿淫笑,「她不過是個青果,容顏那裡比的上您呢!」   「你就是嘴甜,如果不是生的太難看,說不定會讓你陪陪我,下去好好辦事吧,事成之後還有重賞。」   吳池心中暗忖:「老子對你死心塌地,還不是你有權有色,事成之後,哼,也讓你嘗嘗老子胯下神槍的滋味,保你回味無窮。」嘴上道:「那小的就去忙了!」   他們倆都沉浸在陰謀得逞後的興奮中,沒有發現頂棚上有一雙眼楮正閃爍著。   一夜無話。   承煥昨夜一個人睡,有些不習慣,天還濛濛亮的時候就起床來到花園練功。   恨海難填博大精深,承煥只能揀理解的部分來練,練了一會覺得太累,便折了根樹枝,練起了昨天得到的刀招。   樹枝掛著破空之聲泛起片片青影,他越練越順手,體內勁氣激盪,紛紛湧向手上的樹枝。   承煥揮樹枝砍向一棵手腕粗的小樹,枝條劃過樹幹,無處著力。   承煥覺得奇怪,走到近前,手一摸,只聽「咯!」的一聲,小樹應手而倒,映著早上的辰光,斷面處光華點點結著一層薄霜。他心下興奮,雙手運勁把樹上的痕跡抹去,免得像上次一樣讓人看見。   漣漪昨夜與慕容碧談了半宿,起來的晚了些,來到承煥房內沒見到人,在 花園看到他時才把懸著的心放下。   承煥看漣漪過來,「姐,我給你變個戲法看。」言語間高興非常。   剛才運功的時候,他發現了個奇怪的現象,異常有趣,見到漣漪便迫不及待表演給她看。   「什麼?你還會變戲法,我怎麼不知道!」漣漪不信。   承煥把右掌攤在她面前,氣沉丹田,力貫右臂,只見掌心變的金黃,外面是青黑色的一圈,再外則是銀白色的圍著。   「怎麼樣,姐姐不會吧!」承煥洋洋自得。   漣漪面現驚疑,怕他中了什麼毒,忙按上他的靈台穴透力,覺得沒什麼異處才放心,「這倒是個好看的戲法,以後要勤練知道嗎!」她心思電轉,記得魔尊說過承煥體內氣息有好幾種,映在掌心也許就是這樣吧,便督促她多加修習。   吃過早飯,詩柔等人在房內商量。   東方賀輕撫玉扇,「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最好把人安排在王府外面,有什麼合適的地方嗎?」   仇生略為思索,「街的盡頭是一間祠堂,房間頗多,是個合適的所在。」   「好,就這麼定了!」東方賀胸有成竹,「仇總管,準備一些信炮之類的東西,作為聯絡之用。」   仇生點頭,「二夫人那頭可有五十多人呢!我看個個不是良善之輩,可別出大事才好啊!」   慕容碧道:「仇總管放心,那些人不過是蝦兵蟹將,翻不了什麼大浪,我們只要盯住隋寶韻便萬十皆休了。」   「慕容,漣漪,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現在去祠堂留下標識估計午間會一切妥當,趁吃午飯的當口最好,免的他們跑了。」   東方賀來到街盡頭處的祠堂,見其香火也不旺,可見其後人不甚得意,在牆壁上留下標識,就進去了。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便有人尋上門來。   為首一個四十多歲,面如重棗,五官雄奇,身材中等,身背一把鐵劍,正是號稱鐵劍追魂的崆峒掌門巴振越。他身後還跟了四個二十多歲的弟子,個個手腳利落,顯是習武有年。   東方賀最不願見到他,因為巴振越為人剛愎自用,凡是他認準的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雖然人不錯,卻交不下什麼人,這次去洛陽司徒府鬧事也屬他鬧的歡。   但見了面,大體上還得過的去才成,「巴掌門來的真快啊,路上勞累吧,到後面歇會吧!」   巴振越把臉一沉,「不用了,沒什麼累的。」領著四個弟子到屋子的一角坐下。   東方賀本想問問其他人的行程,見他這幅模樣也無心問了。   午前,陸續來了不少人。少林的無邊大師帶著十數人。武當的陳風領著五人。峨嵋的忘塵師太帶著七八人,陳芳自在其中。而青城,崑崙並沒有人來,可能是消息不通或是有別的原因吧。   無邊五十出頭,生的肥肥胖胖的,臉上時常掛著微笑,給人以彌勒降世之感,但混江湖的都知道這個大和尚可不好惹,面慈心很有火彌勒的綽號。無邊雙手合十, 「現在也就這些人能趕的過來,後面的就不等他們了。」   陳風二十七八,面容清正,一身青衫,腰攜寶劍,也算是玉樹臨風,「大師說的是,宜早不宜遲,東方賢弟剛才說午間動手,我十分贊成。」   巴振越嘴角一抽,「也好,這事了結了好與司徒世家好好說道說道。」   陳芳聽了不高興,「巴掌門,這話怎麼說,司徒世家的名聲江湖上誰人不知,怎麼能做那樣的事呢,擺明了是有人栽贓陷害嘛!」   「朋文選說的還不足信嗎,他的話不可信誰的話可信,他可是直接的受害者。」   巴振越不禁火起。   「你怎麼……」陳芳也不由沒詞了。   忘塵師太年有六十,但看起來不過五十一二,眉目端莊,鴨蛋臉,年輕的時候也必是個大美人,她不忍愛徒受窘,「巴掌門說的也有道理,凡事自有公斷,你們也不必各佔一詞。」   東方賀見陳芳為司徒世家說話,心下受用,「是啊,陳姑娘也不必多費唇舌,公道自在人心。」   陳芳看著東方賀洛u災v說話,心中一甜,剛想說話。   就聽外面信炮「砰!」「砰!」之聲大作。     第二十八章 慘敗     東方賀一干人等趕到王府的時候,場面已經亂的一團糟,家丁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像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地上摔碎的東西隨處可見。   吳池領著三五十人如狼似虎,人手一條大棍見人就打,不一會已撂倒二十餘人。   慕容碧被五六個人圍住也無暇顧及旁人,漣漪則護著詩柔等人且戰且退,仇生則指揮家丁穩定局面。   東方賀等人哪敢遲疑,紛紛加入戰團,場面頓時大為改觀。   吳池一夥與東方賀等人相比根本不是對手,可他們三五人結成一個小陣,一時間倒也讓東方賀等人無可奈何。尤其是他們手上的大棍佔了不少便宜。   隋寶韻對無邊眾人的出現頗感意外,但她有持無恐,站在一邊觀看。   名門正派的武功畢竟不同凡響,優勢逐漸向東方賀這邊傾斜,吳池等人已經疲於應付。   「住手!」隋寶韻見時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於己不利。吳池眾人知道用意,紛紛跳出圈外,佔據有利地形,大體對東方賀等人形成合圍之勢。   等停下手來隋寶韻才發現其中還有巴振越與忘塵陳風等人,別看陳風等人不瞭解她,可她對他們卻知之甚詳,瞭解的很透徹。   「幾位高人不在名山納福,跑到這裡是洛u飫琚H」隋寶韻淺言輕笑,調侃眾人。   無邊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女施主此言差矣,今日到此是想向女施主問明一件事情。」說著拿出那枚銀針,「識得此針否?」無邊虎目圓睜,聲若焦雷。   「大師吃多了吧,撐著了?拿個繡花針舞弄什麼。」隋寶韻佯做不懂。   「女施主不必閃爍其詞,我等既然到這裡來找上你,就不必說沒用的了,你是百變魔女也好,是她的後人也罷,謀財害命必不是良善之輩,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望你好自為之。」無邊終是佛門中人,不忘勸人向善。   隋寶韻擺弄了幾下手指,一臉無奈,「大師說的是,可我也是受命於人迫不得已啊。」   「阿彌陀佛,女施主有此心,真是好極!」   「淨說廢話。」巴振越頗感不耐煩,「大師與她囉嗦什麼,江山易改,秉性難移,像她這種人豈是大師所能教化得了的。」   「巴掌門的火氣怎麼這麼大啊,用不用奴家幫你消消火。」隋寶韻搔首弄姿,一臉媚態。   巴振越哪能受她奚落,揮劍就要刺,被陳風攔住,「巴前輩且慢,容晚輩說幾句話。」   巴振越不好捲了他的面子,撤劍回鞘。   陳風來到隋寶韻近前,一抱拳,「夫人,武當宋炎死於百變魔女之手,世人共知,不管夫人是不是百變魔女,擁有毒針是不爭的事實,說不得得給大家一個交代。」   「小哥生的真俊啊,不知身上的本錢如何,讓奴家試試可好。」隋寶韻一語雙關。   陳風臉皮嫩,面色一紅,「夫人說笑了。」   隋寶韻純心想掂量一下他的斤兩,並掌如刀,掌勢飄忽,撫向陳風。   陳風也不能不還手,一抖軟劍,一式玉女投梭,舉劍相迎,與隋寶韻戰在一處。   陳風見她身如蝴蝶在自己身邊翻飛,令他眼花繚亂。不由一急,劍式一變,展開了太極劍法的精髓,只見劍光流動,宛若飛虹將隋寶韻裹在其中。隋寶韻心下也是一驚,心想盛名之下果無虛士,別看陳風年紀不大,劍法確是有過人之處,頓時不敢大意,從袖中取出一段丈長的紅綾,使出拿手的流雲飛袖來挽回劣勢。   紅綾上用的是陰柔的軟功,陳風就覺紅綾飄動,上下翻飛,讓他無處著力。   二人鬥了近百招,陳風的鼻尖就冒了汗,疾攻了幾劍把隋寶韻逼退兩步,自己也飄身後退。   隋寶韻嬌笑,「怎麼,現在就不行了,銀樣蠟槍頭可混不出什麼名堂的,用不用老娘教你幾招啊。」眼神一瞟吳池,「動手!」   吳池得到隋寶韻的授意,後撤幾步,「弟兄們,好傢伙侍侯!」一伸手在懷中掏出拳大的火器拋向陳風眾人。   陳風剛想答她的話,就聽響聲震耳欲聾,平地生雷,不時有人慘叫。   吳池等人所拋的炸子比現在的手榴彈那是差遠了,但也有一定的殺傷力是人體所不能抵擋的,只見雷聲過後,院中躺了一地的人,個個灰頭土臉,大多身上掛綵,哀聲不絕,有幾個躲的慢而護身真氣又弱的,被炸的骨斷筋折,眼見不行了。   隋寶韻得意非凡,沒想到收穫這麼大,一舉削弱了四個門派的部分實力,看來這銀子沒白花,以後還得在這上面多下些功夫。   漣漪玩火蝴蝶多少年了,一眼看見他們拿出來的東西就知道不好,大叫了一聲 「小心!」後,就一把撲在承煥身上,把他護了個結實。   承煥被她保護沒怎麼樣,而漣漪卻被震的背過氣去了,承煥伸手推了推她,沒有動靜,在漣漪背上的手一回,見是滿手鮮血,駭的他魂都飛了。其實那是別人濺過來的血跡,承煥不明就裡,只道心愛的人命喪黃泉,飛身而起,一聲長嘯衝口而出。   承煥真是激了,一嘯生風,連他自己的頭髮都吹散了。   這一聲長嘯把敵我雙方都嚇的不輕,這份功力,這個架勢,配上這個孩子,讓人摸不著路數。   也不知道是那個家丁跑的急了,扔了一把菜刀在地上,承煥緩緩彎腰拾起來, 「是你們殺了我姐姐,你們誰也別想活。」他提刀一指圍在周圍的靈蛇教眾。   「兔崽子,你咋呼什麼,活夠了是嗎。」一個靈蛇教的人破口大罵。   承煥慢慢地向那個人走了幾步,而地上卻留下了幾個寸深的腳印,讓他身後的人面色如土,舌頭伸的老長縮不回去。   承煥不加思索,一揮菜刀,菜刀泛出半尺長的刀芒,化做一道白虹向那人飛去,就見白光過後,承煥面前的人已經成了一堆冷切肉了,因為在他的刀芒中蘊滿了寒靈之氣,所以把刀口處的血液都凍住而沒有流出來。   忘塵師太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沒想到竟然還會有人用天賦靈犀!」   陳芳不解,「師父什麼是天賦靈犀啊,這個小孩怎麼這麼厲害,看那個腳印恐怕與師父的功力不相上下!」   東方賀被兩枚炸子擊中,受傷不輕,正閉目療傷,慕容碧則因為保護詩柔主僕,左臂被炸了個三寸長的口子,正被詩柔包紮著。   那些倒地重傷的多是各派武功低微的弟子。無邊,巴振越,陳風,忘塵等人不過是些皮肉傷沒什麼大礙,他們也都聽到了陳芳的話,紛紛點頭稱是。   承煥菜刀一轉,面前便又多了一堆冷切肉,讓靈蛇教的人不由後脊樑直冒冷汗,隋寶韻也是看的心驚,手一揮,「大家併肩子上,宰了這小子。」   數十人聞言就要向承煥這裡集結,可怪事突發,就聽他一聲厲叫,見他渾身一陣急抖,幾十個他的影子有若實質在他身上迸發出來,一對一地迎上數十人的包圍圈,等同幾十個他同時使出那招天賦靈犀,把他們撂倒了一大半,雖說那是影子,可也讓他們大吃苦頭。   在場的人全都傻了,這些人中不乏見多識廣的,可從未見過,未聽過這樣的武功,實在太神奇了,簡直就是神仙的分身術嘛!   承煥也實在是受了刺激,魔尊所授的恨海難填共分六式,分別為:守,散,幻,戰,毀,絕。依次遞進,他連守式都沒參透就施展幻式,太冒險了,如果出了差錯,非死即傷,這回算他運氣好,然而吃的苦頭也不小,近些時日是不能與人動手了。   這些人中最吃驚的要屬慕容碧,詩柔主僕了,眼珠子差點掉下來,慕容碧只覺喉嚨發乾,連口水都沒得吞!     第二十九章 懷壁     隋寶韻只覺身子發冷,直冒白毛汗。再看手下的人大多身受重傷,已經喪失了戰鬥力。幾個受傷較輕的都退到了自己的身後。   吳池耷拉著受傷的手臂到她身邊急道:「怎麼辦?」   「慌什麼,他們也好不到哪去,我們撤!」隋寶韻見機不妙打算跑路。   承煥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了好一會。看的眾人莫名其妙,慕容碧讓詩柔去看看是怎麼了,她則替漣漪治傷。   詩柔來到承煥近前,見他雙眼發直,便輕輕推了他一下。   一道血箭自承煥口中噴出,幾滴血珠濺到了詩柔的臉上,嚇的她失聲驚叫,而承煥卻緩緩地倒下了。   原來承煥功力透支,已經昏死了過去,經詩柔這麼一推,震動氣血把淤在心口的血都吐了出去,倒是幫了他一個小忙。   陳芳幫著詩柔把承煥扶到她師父近前。   忘塵把了一會脈,「放心吧,只是功力透支,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眾人聽罷才放下心來,漣漪此時也悠悠轉醒,聞聽愛郎身受重傷,駭的她面無人色,飛似的撲到承煥的身旁,知道了詳情後,懸著的心才落了地。   大家剛想料理善後,就見隋寶韻等人有回了過來,而且是狼狽不堪的樣子。   在她們後面是一群黑色衣裳的人,大約有上百之眾。   「你們想幹什麼?」隋寶韻色厲內荏道。   黑衣眾一分,中間走出一人,二十多歲,面色黝黑,身材中等。他嘿嘿一笑, 「師妹,雷火堂的火器效果不錯吧,用不用我幫你買些迷魂雷過來啊?」   如果承煥醒著一定會嚇一跳,因為這個人就是他在花園裡遇到的那個女扮男裝的人。也就是靈蛇教的教主蛇娘子溫戩兒。   隋寶韻心裡一緊,「你怎麼知道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師妹你也恁歹毒了些,念在以往的情分,你自己了斷吧!」溫戩兒笑語,雙手相互撫摩著。   「你想殺我!你下的了手嗎!」隋寶韻大打感情牌。   溫戩兒面色一稟,「師妹,你活了這麼久也該活夠了,你安心去吧,你身邊的人都給你陪葬,你滿意嗎?」   「你這個瘋子,我不想死,要死也得你去死,你殺了那麼多的人,沒理由讓我死在你前面。」隋寶韻想及她的狠辣手段,嚇的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想殺這裡的人你恐怕辦不到。」她又想到承煥的一刀之威,心裡有了一絲希望,回過身,「無邊大師,她就是你們要找的百變魔女林巧蔭,你們可千萬不能放過她!」   無邊眾人一聽,心神一振。   「阿彌陀佛,女施主所說當真?」無邊雙目圓睜。   「大師,我現在與你們一樣,都是她要除之後快的人,我怎麼可能騙你們呢!」   隋寶韻急道。   「師妹,留全屍的機會你就這麼放棄了,我真替你難過!」溫戩兒雙眼一翻,腳下一錯,已倏忽消失在隋寶韻的視線內。   隋寶韻絕望地閉目待死。只見漫天掌影猶如烏雲,籠籠統統地向隋寶韻罩下去。   「休得傷人!」無邊大喝一聲,一抖身上的袈裟捲向隋寶韻。   重重疊疊的掌影印在了袈裟上,然而那袈裟一陣波動,似被人充了氣似的,擋住了溫戩兒必殺的一招。   袈裟宛若春天的柳絮,片片裂碎飛舞開來。   無邊面容有些祥和又有些詭異,合十道:「林施主,這招如來神掌不知從何而來?」   隋寶韻逃過一劫,此時已是嘴角流血,「大師,這是大悲神咒上的武學!」   大悲神咒四字一出口,滿院中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悲神咒是什麼東西?乃是達摩原創的兩大神功,另一本便是易筋經了,易筋經在少林而大悲神咒則在莆田少林。   無邊的身子有些抖,那種從心底裡冒出來的寒氣夾雜著驚詫,讓他禁不住發抖。   五年前,莆田少林二百三十餘人慘遭殺戮,所有人被挖去了雙眼肢殘體破慘不忍睹,主持無雲被斬去四肢,頭顱被懸掛在寺門上。震寺之寶大悲神咒也不知所蹤。   這件事震動江湖,少林方丈無際廣發英雄帖調查此事也毫無頭緒,今天偶然發現大悲神咒,令他有些手足無措,「莆田慘案是你幹的?」無邊顫聲道。   溫戩兒依舊習慣性地撫摩雙手,「究竟是誰幹的得靠你自己去查了,不過我可沒做過!」   無邊慘笑道:「人證物證俱在,你還百般抵賴,實洛u艘礞H所不齒,人生於天地之間,所做所為皆有證印,想賴也賴不掉。」   溫戩兒有些好笑,「我說不是不須誰來證明,大悲神咒是在我手,怎麼來的也沒必要在這宣揚吧?」   隋寶韻對此事並不清楚,但現在不得不把萬般不是都推到溫戩兒身上,「大師,別聽她所說,不止大悲神咒,連百魔手錄和六仙通鑒也在她那,不信的話大師可以試試她的身手便知!」   這下所有的人的氣息都沉重起來,不為別的,這些東西太誘人了,得到一樣便可名動江湖,威鎮一方,無論名利權勢也都不請自來。   溫戩兒有些著惱了,恨隋寶韻無中生有,「師妹,我突然發現自己有些捨不得你了,你呢?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感覺?」?她的語氣甚冷,任小孩子也能聽出其中的話意來。   隋寶韻下意識地往後挪了幾小步。   無邊回頭看了看忘塵和巴振越,二人的臉色也難看的很,百魔手錄和六仙通鑒的震撼力讓他倆手心冒汗,而落在溫戩兒這樣人手裡更讓他們膽顫。   這時候,吳池拽了隋寶韻一下,隋寶韻不解,但見吳池咧嘴微笑,把兩粒震天雷輕輕放在她手裡,低聲道:「堂主,如有不妙,你我向東南方向跑,那裡我放了幾匹好馬,出了王府,便龍歸大海了!」   隋寶韻這時真恨不得親他兩口,會意地點點頭。手握利器心情大好,「師姐,你把我殺了能得到什麼好處,俗話說鳥盡弓藏,你不怕手下人寒心嗎?」   「我怎麼捨得殺你呢,此事過了,你我姐妹好好聊聊,你看如何?」溫戩兒說的讓人分不出真假,隋寶韻深知她喜怒無常,哪能當真,「泰威,你的哥哥是怎麼死的用我和你說嗎,林遠東,你的左手是怎麼廢的……」   隋寶韻如數家珍,把隨溫戩兒來的眾人中受過責罰的人抖露出來,她說的極富煽動性,而且說的也是事實,被點到名的不由都把頭低了下去,無奈身受所制,誰也不敢言語。   溫戩兒連聲大笑,「他們是如何也不會背叛我的,早知道也定得餵你一粒正元碎心丹嘗嘗。」說罷嘴成O型,喚出高低不等的聲音,很有實質的樂感。   隨溫戩兒來的幫眾聽了她的嘯聲,雙眼都變成了淡淡的綠色,而且漸漸加深。   「百音搜魂。」無邊,忘塵,巴振越見多識廣,「這是魔功!」巴振越牙齒有點打顫。   「告訴大家把耳朵堵上。」無邊也顧不了許多了。   「你要幹什麼?」忘塵似乎猜到了他要做什麼,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把耳朵都堵上,等他們魔化了,不會有人能活著出去的!?」無邊焦急道。     第三十章 殺才     巴振越等人還有些遲疑,就覺溫戩兒的嘯聲像是扎進了心裡般難受,忙把耳朵堵上。   無邊雙手合十,暗念佛號,一陣低沉而深遠的吼聲在他口中響起,施展開了少林絕技獅子吼,吼聲有若海上的波浪,一浪高過一浪連綿不絕,大有蓋過溫戩兒嘯聲之勢。   溫戩兒的百音搜魂不光是對手下人的控制,也可迷人心魄使人發狂。但對上無邊的獅子吼,效用還得打些折扣。   溫戩兒的嘯聲如同奔流不息的長江水,湍急洶湧,而無邊的吼聲就像一望無垠的大海,點浪不驚,受此影響溫戩兒手下那百來人無所適從,矛盾的很。   溫戩兒求勝心切,擺起蓮步,剎時幻起七道從影,跳起了天魔之舞,眩人眼目。她此時做男人打扮,如若換上女裝又是別有一番景致。   凡是看到她舞蹈的人,只覺天旋地轉忙把眼楮閉上,而無邊運起獅子吼就沒那麼幸運了,在感受到天魔之舞的厲害後,無邊心下長歎,暗忖吾命休矣。此時勢成騎虎,逃又逃不掉,看來有幸蒙佛祖召喚了,有了計較,無邊面現笑容,看的溫戩兒有些奇怪,暗道:「他這時還笑的出來。」   無邊一咬牙,先行震斷心脈,一絲鮮血溢出嘴角再配上他的笑容顯得無比詭異。   但是更詭異的事隨後發生,無邊的身體突然大了一倍不止,似是變戲法一樣。   溫戩兒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   無邊一聲震天怒吼,身體碎成齏粉,猶如石頭入水,蕩起圈圈漣漪向外擴散。   溫戩兒就覺心口如遭雷擊,悶而有力,一股血箭衝口而出,早在無邊變體後她就感到不妙,沒想到無邊竟會犧牲自己用了兵解大法。那百來手下也身形巨震,他們先是被施以百音搜魂,後又被獅子吼所累,再經無邊兵解餘威,大約已經變成白癡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隋寶韻吳池一交換眼色,一陣風似的消失在眾人眼前。   忘塵高喧佛號,在無邊兵解處拾起一個指甲大的白色舍利子,「大師明鑒,法隨身滅佛隨相生。」   巴振越寒毛叢生,無邊的死令他有感良多,一抖手中寶劍,「妖女。今日不斬你為大師報仇巴某誓不為人。」   溫戩兒受傷不輕,她強行壓下傷勢,「就憑你還得練上十年八年的。」一甩手三枚毒針呈品字型向巴振越飛去,快若流星。   巴振越也不白給,幾十年的功夫不是混飯吃的,一式流雲飛袖捲起及至面門的毒針右手寶劍閃電般刺向溫戩兒。   溫戩兒那雪白羊脂般的玉手剎時變的血紅,指做蘭花,幻起萬千指影,點擊巴振越週身大穴。   巴振越覺得這溫戩兒簡直不是人,怎麼什麼武功都會呢。就說這血玉朱蘭指,已經絕跡江湖三十多年了,她居然使的出來,看來那隋寶韻的話沒錯,這妖女身上的寶貝果真不少,如果拿下她那麼自己豈不……。想到這,巴振越劍勢忽變,寶劍泛起萬點光芒,對上那血玉朱蘭指,指劍相碰居然一陣叮叮做響聲。   溫戩兒此時體內血氣翻騰,血玉朱蘭指是耗氣血的絕技,支持不了多久,她是有苦自己知罷了。   二人展轉騰挪,戰做一團。   溫戩兒眼角餘光在院中一掃,知道這次是損兵折將,自己能不能全身而推也還是未知之數。   打鬥間,二人的方位已然來了個大對調,此刻如果忘塵等人偷襲的話十拿九穩,可白道中人自重身份無人這麼做。   他們沒想這麼做不等於溫戩兒也不這麼做。   溫戩兒一眼就盯上了詩柔。她是這裡的主人,拿住她脫身也方便些。想到此,故意裝做不敵,往後退卻。   巴振越看她漸漸不支,心下暗喜,加大攻勢。   溫戩兒突然打出幾枚毒針把巴振越逼退,猛地飛身後撤,單手一伸向詩柔抓去,嚇的詩柔花容失色,慕容碧眼疾手快,玉掌輕退,把詩柔從溫戩兒手下錯過去。溫戩兒志在必得之下失了手,收力不住,向前跌去。   合該承煥倒霉,溫戩兒正落在他身側,溫戩兒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拿住承煥用毒針逼住,「讓我離開,不然殺了他!」   承煥吃痛醒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漣漪離承煥最近,可事發突然,救援已是不及。   巴振越嘿嘿一笑,「你走不了了,殺死那小子也不打緊。」其實他是被承煥的武功嚇到了,心想借此除了他也好,免的日後成為大患。   無邊的幾個弟子也斥責不已,聲言要為師報仇。   承煥那是漣漪的心頭肉,此時身處險地那能不著急,「你不要傷著他,我讓你走。」   溫戩兒一聲冷笑,「你這麼在乎他,他是你的小情人嗎?你們都聽到了嗎,讓開!」   漣漪被她說的臉色微紅,可那些人不答應啊,不提慕容碧,忘塵等人,單是巴振越就一口決,「不行,我們六大派吃了這麼大的虧,豈能為了一個孩童就把這妖女放了,難道無邊大師白死了?」一邊的少林弟子也附和連連。   「漪妹。」慕容碧見勢頭不對,來到漣漪身側,「這是恐怕不好辦啊!」   漣漪看了她一眼,冷然道:「讓她走,一切後果由司徒世家擔待。」   東方賀低聲道:「漪妹,為了他和六大派翻臉不值得,這麼做不行。」   漣漪胸口起伏,「我再說一便,由司徒一家擔待,你們不必管。」   慕容碧嘴角一抽,「笨話,四大世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不曉得嗎?」   漣漪心忖不是你的男人你當然不掛心了,嘴上道:「巴掌門,無邊大師的死就是為了我們,您也受了他一分恩惠,這我能理解,少林的幾位師傅的喪師之痛也是大家的痛,可是把話說開了,衝著那幾本秘籍去的恐怕不在少數吧。」   漣漪的話說的也太白了點,不過極具殺傷力。也說到了大半人的心裡去了。   巴振越心裡暗罵,這樣一來就等若攔著溫戩兒的人不是為無邊報仇而是為了秘籍。大家被說中心事,誰也不知說什麼好了。   承煥也知道出了什麼事,不過見漣漪竟然沒事,心中歡喜非常,對於自己身處之境倒不甚在意。仰了仰頭,在溫戩兒耳邊道:「你是在花園裡遇見的那位姐姐吧,怎麼會在這呢?」   溫戩兒那有心情理會他,不過熱氣吹進耳孔實是癢癢,「老實點。」一拳擊在他胸口,也算給漣漪加點壓力,因洛uo看出承煥只在漣漪心裡才有份量。   承煥吃痛,慘哼出聲。而漣漪剛好說完那番話,看他受痛心下焦急,接著道:「無邊大師如果知道大家打著他的旗號實是為了秘籍,恐怕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也不好受吧?」   最受不了的是那幾位少林弟子,為了先師的顏面雙手合十,退到了一旁。事主都讓步了,巴振越也不好強自出頭。畢竟少林是武林之牛耳,自己這般舉動傳出去好說不好聽,憤然歸劍回鞘。   溫戩兒心裡暗呼謝天謝地,現在的她已經小腿虛飄,現在不走一會兒連爬都是問題了。暗吸一口真氣,一提力夾起承煥飛身而去。   「把他留下。」漣漪急聲喝道。   溫戩兒笑道:「等我安全了自然會放了他。」   漣漪氣的直跺腳驚呼上當,有無可奈何。   東方賀與慕容碧互相看了看,都暗道:「四大世家與六大派的梁子怕是結定了!」     第一章 穿幫     仇生指揮下人打掃院落,詩柔則處理善後事宜。   巴振越則馬上離開了王府,用腳趾甲想都知道去追溫戩兒去了。少林的弟子則回去報喪。   漣漪急的直搓手,「表哥,馬上發調令,在百里內的門人全力追捕溫戩兒。」   東方賀臉色鐵青,「我們先回房裡把傷勢都整理一下,漣漪,你得把那個小子的來歷給我們講清楚。」   漣漪連正眼都沒瞧他一下,「這事我爺爺知道,你以後問他好了。」她是能推就推,推的越遠越好。   眾人回房換了衣服,便來到客廳。出人意外的是忘塵師徒,陳風等人卻沒走,不知做何打算。   東方賀換了衣服略為精神了些,手一擺,「師太,您怎麼看。」這裡就屬她的輩分最高,他當然知道敬老尊賢,況且忘塵的看法也尤為重要。   忘塵道了聲佛號,「我也沒想到會牽纏這麼多事端,江湖上本來就不太平,現在又出了三本秘籍,恐怕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東方賀點頭道:「寶物動人心,算是人性之常理。不過在下覺得幾月來發生的事似乎有太多的巧合,江湖上像是有暗流在湧動,推波助瀾。我想是不是有人操縱這一系列的事件。」   陳風吸了口氣,「果真如此的話,這也太可怕了,一個溫戩兒就這麼厲害,真難想像這背後的暗流啊!」   東方賀點了點頭,「還有件事我希望與兩位達成共識,朋舉的案子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不是四大世家做的,但朋文選的一面之詞也不能證明一切,我想師太和陳少俠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麼。」   忘塵點首,「這事確實蹊蹺,但我想決不會是四大世家所為,賢侄放心,貧尼一定居中斡旋,直至真相大白於天下。」   陳風也道:「不錯,家父就曾說無利而不為,做這事必定得有什麼好處才行,可四大世家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忘塵道:「這事先放一放,我想一夕之間秘籍的事就會傳出老遠,想想辦法緩一緩才是。」她見不得世人為此流血,實是好心之極。   慕容碧在一邊歎氣,「難,師太這番好心怕是要付之東流了,那巴掌門不就是活招牌嗎。但我認為百變魔女不會那麼容易被找到的,一時還不會有大動靜。」她邊說邊看了眼漣漪。   陳芳在一旁道:「對,百變魔女不是做假的,易容術那麼厲害,找她出來難比登天啊。」   忘塵看看漣漪,「司徒姑娘,不知那孩子是王凌的什麼人,可否見告?」   慕容碧雙眼閃光,「他會武而且那麼高,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漣漪也沒看見承煥顯露武功,「我不知道他會武啊,問我也白搭!」她一推六二五。   誰都看的出她沒說實話,可人家不願說誰也強迫不了,但承煥的印象還是深入人心。   東方賀道:「慕容說的對,找人是有難度的,先不急,就怕有人借此生事才叫人頭痛,我看大家在這住個一天兩天養養傷,看看少林是什麼態度才好。」   忘塵道:「賢侄說的是,少林為武林盟主,凡事有它介入才說的上是名正言順,也就不會被說成覬覦寶物了。」   正說話間,詩柔主僕推門而進。   詩柔徑直來到慕容碧身側道:「大家到後進用飯吧,都準備好了,多有怠慢了。」   眾人忙道客氣,都陸續去了。   漣漪則在那裡發愣,大家的話她是有聽沒聽進去,一顆心早飛到承煥那裡去了。   慕容碧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一撇嘴,示意詩柔過去叫她。   詩柔來到漣漪近前,就發現她臉上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似的滾下來。   詩柔搖搖漣漪的手臂,「你別這樣啊。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解決的不是!」   慕容碧也道:「你雖然瞞了我們不少事,但我想你是有苦衷的,沒人會怪你,凡事往好處想吧!」   漣漪心想你知道什麼呀,呆子滿身都是導火索,一不小心就會炸的,說不定還沒找到他他就死翹翹了,能不著急嗎,你倒是不知不煩,要是知道他把你正法了,還不百抓撓心。嘴上道:「慕容,我沒什麼就是一時心急了,倒是我們就要走了,你的事得有個了斷啊,我先去吃飯了。」她的情緒算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慕容聽了心裡一緊,看看詩柔,「我們也去吧!」   詩柔微笑,「湯圓兒在我房裡也擺了酒菜,我們去那吃吧,清淨。」   詩柔見他不反對,心裡欣喜。   時間過的還真快,慕容碧看了看天邊的火燒雲,艷麗妖嬈,也許明天是個好天氣吧。   來到詩柔房裡,慕容碧就是一愣,房間的佈置很有一番意境,很對自己的胃口,心裡很高興。但她沒注意到壁廊上點起了一排紅燭。   湯圓兒端上來一套酒具後,沖詩柔微微一笑,退了出去。   詩柔拉了把椅子,「公子,坐吧!」   慕容碧坐下,?「你身體沒事吧?」   詩柔道:「不礙事,只是擦破點皮,倒是你,傷的不輕!」   慕容碧搖頭,「我是練武之人,這點小傷是常有的事,習慣了!」   詩柔提起酒壺,倒了三杯酒,一一放在慕容碧面前,「公子,這三杯酒是小妹謝你護我的,請!」   慕容碧也不客氣,三飲而盡。她這幾日的煩苦不下於漣漪,酒入愁腸更是惆悵。「詩柔說這些幹什麼,認識既是有緣,就無須分這些了。」   詩柔又倒滿酒,「我知道你就要走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道理我懂,可……實是令人傷感!」   慕容碧又喝了一杯,「悲歡離合就是這樣,不必放在心上。」   詩柔見窗外暗了下來,「公子慢用,我去拿盞蠟燭來。」   慕容碧本不善飲,幾杯入肚又是空腹,已經有些飄飄然了,思及這幾日自身的遭遇尤其是失身一事,頓感傷心,孤獨至極。又接連喝了數杯。   詩柔手握燭台,把它放在桌上,「公子別光顧著喝酒,莫要醉了。」說著搶下慕容碧手上的酒杯,一仰頭,喝了下去。「咳……」詩柔嗆的喉痛,心說湯圓兒也是的,怎麼弄了這麼烈的酒呢,把人灌醉就行了唄!   映著火紅的燭光,加上剛喝過酒,二人的臉色就像火炭一樣紅。   慕容碧又喝了一口,「詩柔你不知道,我心裡好煩,來我們接著喝!」   三下五除二,一壺烈酒便被慕容碧喝了九成,人往桌上一趴,迷糊了過去。   「公子……。」詩柔喚了幾聲沒動靜,想是差不多了,費盡力氣把慕容碧扶到了床上。   這是她和湯圓兒商量了多時的計策,生米煮成熟飯便萬事大吉了,但她畢竟是大家閨秀,心下還是很緊張。   退去慕容碧的快靴把他往裡送了送。猶豫了良久,才扯開慕容碧的腰帶,而自己手心也冒了汗。脫下外套時牽動慕容碧的傷處,痛的慕容碧哼了幾聲,嚇的詩柔誑uㄟ惜謅F動作。   過了一會兒,見她沒醒,詩柔放心不少,又開始為慕容碧寬衣,每脫一層,詩柔的心跳的就越快。   「噫!這是什麼?」看見慕容碧的束胸,詩柔疑惑不解,難道男人都是這麼穿衣服的嗎?好奇怪啊!   一伸手扯掉束胸,詩柔的腦袋頓時變成了空白,一對玉乳如同白兔似的在她眼前跳動。     第二章 叛道     詩柔有些不相信眼前的景象,伸出玉手在那對肉球上撫了一下,入手光滑若脂,彈性十足。眼眶裡剎時擠滿了淚水。沒料到自己傾心的男人轉眼變成了女的,這個變化的震撼性太大了,淚珠猶如晶瑩的鑽石,一顆一顆落在慕容碧的胸前。   「詩柔……我好難受……難受!」慕容碧縮起了身子,嘴裡說的話斷斷續續。   詩柔把淚擦了擦,將一旁的薄被蓋在了慕容碧身上。她的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似的,一陣眩暈,自己的一顆芳心早就繫在了慕容碧身上,陡然失望,那種傷心無法用語言表達。   詩柔忽然想起了什麼。走到外室把汗巾沾濕,來到床前。在慕容碧臉上輕輕擦拭。   盞茶之後,將慕容碧面上敷的簡單易容之物都擦了個乾淨。濃重的劍眉變成了細細的彎眉,臉上的五官膚色變的更為小巧細膩。詩柔又將那兩撇小胡小心扯去。再一打量。慕容碧活脫一個大美人,容顏之麗比她還要勝上一分,不禁看的癡了。   「詩柔……我……不想離開你……你……也不要……離開我……離開我!」慕容碧口裡胡亂說著醉話。「我喜歡你……要護著你……一輩子!」   詩柔聽了。眼淚再度湧出。「你當我不喜歡你愛你嗎!甚至比你用情更甚,可你怎麼成了女兒身了呢?你讓我怎麼辦,怎麼辦!」她也抽泣著說。   「詩柔!」慕容碧用腳一蹬被子。「我好熱啊!好熱!」或許酒勁上湧,慕容碧面現痛苦之色。而胴體也是一片粉紅,且抖動不已。她那裡知道。湯圓兒那小妮子在酒裡還放了「佐料」呢!   面對這誘人畫面,詩柔卻如沒見,替她蓋好被子,把她的頭巾打開,如瀑的黑髮披灑下床頭,幾及地面。   詩柔又去把汗巾洗了洗,回來折好放在慕容碧的額頭上,就想離開。   手剛撤回來,不料卻被慕容碧捉住,慕容碧這會藥勁加酒勁上湧燒的厲害。右手抓住詩柔的手就往懷裡一帶,她力氣本大,這一扯把詩柔拽了個大跟頭,人也向床上趴去,不偏不倚斜壓在慕容碧身上。   慕容碧右手由後一操一壓。二人便唇齒相依了。濃烈的酒氣夾著體香,嗆如詩柔鼻中。「啊!」 一張口,接觸的更為親密。   慕容碧這會心神朦朧,嬌體就似一團火想吞噬一切,丁香小舌更是與詩柔糾纏不已。   「唔……。」詩柔本能地掙扎,她知道兩個女人做這樣的事有背人倫,無奈她的身心卻深深地迷失在那熱吻當中,無法自拔。   不知什麼時候,詩柔身上的衣服被慕容碧退去,只見兩具粉紅的胴體在床上翻滾。   詩柔有些麻木了,身體逐漸產生的快感一浪高過一浪。   慕容碧一手撫摩著詩柔的玉乳,一手在她身上遊走,探索著詩柔每一寸的肌膚。   「啊!」詩柔一陣哆嗦,在禁忌與刺激中達到高潮,整個世界彷彿只剩她自己在空中飄蕩一般,那麼高,那麼輕,那麼美,她迷醉了!   詩柔深深地投入到這遊戲當中,二人互相撫摩,互相舔砥,一同奔向極樂的顛峰。直至高潮迭起,精疲力盡。   天濛濛亮,東方泛起魚肚白。   慕容碧就覺口渴的厲害,睜開眼,頭一陣劇烈的疼痛,活動了一下頸部努力的坐起來,發現身邊還躺著一個人,嚇了一跳。   詩柔比她醒的早,但不知怎麼跟她面對,一直在裝睡,見慕容碧醒了假裝翻身,一手放在慕容碧的胸腹間。   慕容碧一低頭,下巴差點沒掉下來,嘴巴裡能塞個雞蛋。「怎麼會這樣呢?」看著自己那對肉球好半天大腦停止了思考,又瞧瞧詩柔那副模樣,頓時明白昨夜那羞人的春夢怕不是假的。   詩柔見再也不能這樣尷尬下去了,一睜睡眼。「時辰還早呢!再睡會吧!」   慕容碧,「……。」   「你就不想說點什麼嗎?」慕容碧小心地問。   詩柔向慕容碧懷裡擠了擠,「你想讓我說什麼,指責你,還是哭鬧,如果能把你變成男兒身,我寧願付出我的一切,可這不現實,我還能說什麼呢!」   慕容碧輕舒了口氣,「我本來不想欺騙你的,一早兒我就想告訴你實情,可不知怎麼的我就是不願說,害怕破壞了這分完美的感情,內心的矛盾時刻在折磨著我,你知道嗎?」   詩柔雙眼迷霧漸生,「什麼也別說了,摟緊我好嗎?緊緊的!」   慕容碧緊緊地摟著詩柔,生怕她化成空氣不見了,直至詩柔的呼吸有些困難才放開。   詩柔的右手很自然地由慕容比腹間移上玉乳,輕輕的把玩乳頭,良久,「你愛我嗎?說真心話!」手上加了幾分力道。   慕容碧正沉迷在那種似有似無的快感中,突然快感劇烈增強,令她回過神來,「啊!我們都是女人啊!」   「告訴我實話,好嗎!」詩柔雙眼直視慕容碧。   慕容碧迎上詩柔那透視心靈的眼神,無從做假,「我是喜歡你,可我如何處理這不容於世的情感,除了分開還有更好的解決手段嗎?」   詩柔笑了,發自心底的笑,「我也是!」朱唇印上慕容碧的檀口,酥麻的電波在二人中間徘徊,很久!唇分。「我不想離開你,我的生命裡不能沒有你,即使你和我同是女人。但我知道,愛了傷心,不愛更痛,我希望你別逃避心裡那真實的感受,考慮好了就給我個回話,我等你!」詩柔在慕容碧臉上輕吻一下,起身,穿衣而去。   慕容碧越想越無力。臉色也白的怕人,只覺胃部一陣痙攣,蒙起頭嚎啕大哭。   漣漪早上在花園的池塘邊看見慕容碧就知道「翻車」了,因為慕容碧做了女兒身打扮,而且還化了淡妝,那份姿容說是國色天香也絲毫不為過,只是雙眼無神,給人一種心如枯草的感覺。   漣漪輕輕拍了拍慕容碧的肩頭,「都露了?」   慕容碧苦笑點頭。   「既然都挑明了,還擺這副面孔作甚,過去就算了!」漣漪安慰她道。   「你不肯和東方賀成婚一定是愛上了別的男人是嗎?」慕容碧問。   漣漪沒料到她有此一問,「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還問我。」   「如果我不和南宮蒼昊成婚,原因是我愛上了女人,我該怎麼辦?」慕容碧笑問。   漣漪以洛u災v聽錯了,眼楮瞪的老大,「你該不是喜歡上了王詩柔了吧,怎麼……太離譜了,你一定是腦袋出了問題,兩個女人啊!」   慕容碧問道:「兩個女人真的不可以相愛嗎?」   漣漪誇張地摸了摸慕容碧的額頭,「我服了你了,不要搞怪了,這種事別在講了!」心裡懷疑她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   「愛了傷心,不愛更痛!」慕容碧深吸了一口氣,「我如果幫你雙宿雙棲,你能幫我和詩柔一下嗎?」   漣漪退了一步,「你玩真的?」   慕容碧搖頭道:「不是玩,我已經撤不回來了,除了走下去,無路可退。」   漣漪心裡感覺就是彆扭,兩個女人,好怪哦、「你想怎麼辦,說來聽聽。」她也時常琢磨這回事。   慕容碧道:「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走一步算一步了。實在不行私奔!」   「就是死撐了,那還不死一百次啊。」漣漪差點暈倒。「辦法多的是,就看你敢不敢用。」   漣漪咬住慕容碧的耳朵,把自己想過的招一一說與她聽,聽的慕容碧點頭不已,兩眼放光。   與漣漪商量了好半天,慕容碧一身輕鬆回到房裡。   湯圓兒找了一早上也沒看見詩柔,這會來到慕容碧房中探看。     第三章 別情     湯圓兒一進屋,只見一個絕代佳人坐在八仙桌旁,以洛u災v走錯了地方。「對不起!」退出來又看了看,沒錯呀!這明明是慕容公子的房間啊!   「你在這做什麼?」   湯圓兒回頭一看是詩柔,「哎呀,我的小姐,你一大早幹什麼去了,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詩柔問。   湯圓兒臉一紅,「就是昨晚嘛,進展如何?」   詩柔面無表情,「出乎意料!」知道不宜和她講太多。「你去吧,沒事了。」   湯圓兒指了指房間,「可是房裡……」   詩柔道:「我知道了,去吧!」   打發走湯圓兒,詩柔猶豫了一會,才推門而進。   詩柔坐到了慕容碧的身邊,「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想了想,不論如何我都不怪你!」   「我的鬍子呢?」慕容碧道。   「什麼?」?詩柔愣了一下,旋即撲到慕容碧懷裡,淚如雨下。   「乖,別哭了!」慕容碧輕拍詩柔的香肩。「再哭就成大花臉了,我就不要你了!」   「你才不會呢!」詩柔哽咽道,「我真不好,讓你為難,我好自私。」   慕容碧替她攏攏鬢角,「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但我會用心去做,你別失望。」   「有你這句話死了也值得!」詩柔深情道。   慕容碧也頗激動,「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到我前面的。」忽然面色一正。「有件事我的告訴你,因為你有權知道。」   慕容碧就把自己失身一事講與詩柔聽。   詩柔聽罷,自責道:「都是我不好,害你受苦……」   慕容碧搶道:「已經發生了,不必追悔!」   詩柔忙道:「可是……」   慕容碧把她的眼淚擦了擦,「哪有那麼多可是,不過要讓我知道那個淫徒是誰,必把他碎屍萬斷才解心頭之恨!」   漣漪在房中沒來由的一陣發冷!   「你剛剛的神情好嚇人哦。」詩柔退下了一隻翠玉鑲金的手鐲,「這是我爹為我準備的定情信物,現在給你一隻。」說著替慕容碧戴上。   「你好像知道我要決定什麼,不害羞!」慕容碧笑道。   詩柔眼露深情地望著她,「因為我想你和我你一般的想法,你不會拋下我的!」   「娘子說的不錯,來香一口!」慕容碧在詩柔唇上親了一下,「幫為夫把裝補上,不然罰你陪宿。」二女瘋瘋鬧鬧,亂做一團。   吃過早飯,東方賀把大家找了去。   「讓慕容說對了,這個巴枕越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把人追丟也就算了,居然還廣邀好友,惟恐天下人不知道似的!」東方賀頗為氣惱。   「方圓百里都沒有嗎?」漣漪急切地問。   東方賀搖搖頭,「本地的分壇已經派了不少人,毫無頭緒,而且近來的江湖人士越來越多,難度很大。」   忘塵道了聲佛號,「人人都知道虎皮珍貴,可也不想想有沒有打虎的本事,那溫戩兒豈是等閒之輩,利令智昏啊!」   在坐眾人見過溫戩兒的身手,皆點頭不已。   東方賀清了清嗓子,「把大家找來是因洛u迨W接到洛陽的快信,少林方丈無際已經到了司徒府,而且還邀請了不少門派的掌門人,所以我想下午就起程,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不行!」漣漪和慕容碧同聲道。   二人互相看了看,漣漪道:「人還沒找到呢,往家裡一坐溫戩兒還會把人送回來不成,要回去你們回去,反正我不走。」   東方賀把臉一沉,遞了封信給她。「你爺爺病危,囑意你和我還有慕容南宮在三個月後舉行婚禮,有膽你就不回去!」   漣漪接過信一看,心神頓時大亂,信上說司徒鄴突然生了重病,惦記著孫女快些成家,因而想在三個月後舉行婚禮,叮囑她務必回去。   漣漪看了又看,確定是爺爺的筆跡。「這不可能,爺爺身體一向很好的!」眼淚也不爭氣地掉下來。   慕容碧拿過信看看,心領神會,拉拉漣漪的衣角,悄聲道:「你怎麼糊塗了,老爺子根本就沒事,不然能等的了三個月,怕是想你了才是真的!」   漣漪本就聰明,剛才是一時焦急,這會想明白了一努嘴,「那還回去嗎?」   「當然要回去了,你的事還得老爺子作主呢!」慕容碧道,「而且你還答應我幫我過了這個坎,可別說話不算數!」   「安啦!」漣漪白了她一眼,「我就是擔心呆子,怕他有個三長兩短就後悔不迭了!」   慕容碧道:「這你放心,我派慕容府追風堂的人替你找人,死活都給你找回來。」   東方賀道:「你倆就別嘀咕了,大家把東西收拾一下就上路吧!」   眾人都忙著收拾東西,仇生按著詩柔的意思,送來了十幾匹好馬,讓大伙很是高興。   「你真的不讓我和你去嗎?」詩柔委屈的嘴噘的老高。   慕容碧拉過詩柔的手,「詩柔聽話。你不會武功,一路上風餐露宿的萬一有個凶險,豈不讓我後悔終生,再說這一大家子產業剛剛步入正軌,有你忙的,打理個不好我倆喝西北風去嗎!」   「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我怕你一去就不回來了,這一等又不知得等到什麼時候。」詩柔柔聲道。   慕容碧把詩柔攬在懷裡,「漣漪和我站在一起,她能把婚事推掉,我就有了借口,不會讓你等太久的,你答應我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我會心疼的!」   詩柔頭枕慕容碧酥胸,「漣漪妹妹有點怪,你也不能完全指望她。萬一……」   「大不了為了娘子為夫離家出走,來你這吃軟飯怎麼樣?」慕容碧笑道。   「與你共明月秋風,怎麼都行,不過我也想了,江湖上打打殺殺你爭我奪,終究不是個事,不如……」   慕容碧一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等事情都擺平了,我一定回來陪你再也不離開你了,好嗎?」   詩柔開心道:「太好了。」   「好什麼呀?」漣漪在門外進來道。   詩柔知道漣漪已經曉得了自己與慕容碧的事,難免有些彆扭,「妹妹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找老公的。」漣漪笑道。「我也覺得慕容不錯,所以跟你打個商量!」   「漣漪別開玩笑了。」慕容碧想詩柔臉上可能掛不住。「什麼時候走?」   三人正說著,總管仇生走了進來。   「你們都在呀!」仇生手裡拎著個布包。「慕容公子,這是那個孩子用過的,古怪的很,你來看看。」   說著把布包一抖,一把菜刀落在地上噹啷一聲,屋裡的溫度頓時降了下來。   菜刀正是承煥用 過的那把,在打掃院落的時候,家丁揀它卻被傷了手指,便把它扔到了花叢,過了一夜,周圍的花草卻都死了,讓仇生好奇的緊,便來向慕容問個究竟。   慕容碧一探手,只覺入手生寒,冰徹刺骨,對漣漪道:「可惜你沒看見,那孩子武功高的出奇,恐怕我爹都不是他的對手,這把菜刀就是他把功力注入的結果,你看看!」   漣漪一接過,刀上的寒氣像是找到了家似的,紛紛流入漣漪體內,遊走數遍,就被漣漪煉化收歸己用了。   慕容碧面色凝重,漣漪這一手不僅表明她功力比自己高上許多,而且還另外練有異功。   可她那裡知道漣漪見賢思齊,傷心萬分呢。   彷彿有個身影在漣漪心底呼喊:「檀郎,你現在好嗎?」     第四章 西逃     溫戩兒夾著承煥出了王府,一口真氣也洩的差不多了。奮力越過兩條街,來到了城內比較偏僻的地方,尋了間民房,翻牆而入。   腳一沾地,溫戩兒再也堅持不住了,封了承煥的穴道,席地而坐運功療傷。   巴枕越,漣漪等人萬也想不到要找的人離他們不足一里,反而追出城去了。   「哇!」溫戩兒吐了口淤血。暫時是把傷勢壓住了。但她知道更嚴重的是心魔。無邊臨死使的兵解術已經鎖住了她的心靈,如若擺脫不掉,武功再也無法盡復舊觀,更別說再上層樓了。   溫戩兒站起來看了看一旁的承煥,揮掌就想殺了他,可手到半空又停了下來,自己還沒有出城,這也算是個救命稻草,暫且留一留沒錯。伸手在懷裡掏出一顆綠色指甲大的丹藥塞到了承煥口中,入口而化流入腹中。   「這是什麼,挺甜的!」承煥伸出舌頭舔了舔。   溫戩兒瞪著他,「你聽著,聽話點,這是分心丹,雖然不是什麼毒藥可犯了禁忌你就得變成白癡傻子明白嗎?」   承煥嚇了一跳,自己腦筋本就不活絡,怎麼又吃了這種藥了呢,「好姐姐,你已經沒有危險了,就把我放回去吧!」   「沒殺你已經不錯了,少囉嗦!」溫戩兒不耐道。   這個院子不算大,種了七八棵果樹,靠南有一排茅屋,隔著樹看的不是很真切。   溫戩兒裡裡外外「看」了個遍才放心,見天色也不早了,解了承煥的穴道,「別想跑,不然成了傻子可怨不得別人,進屋休息一晚明天出城,快點!」   承煥一進屋就聞到一股血腥味,一看差點昏過去。兩個六七十歲的夫婦雙雙倒在血泊之中,看情形,剛死不久。   「是你殺了兩位老人家?」承煥衝到溫戩兒面前斥問。   溫戩兒哼了一聲,不緊不慢道:「那老頭是個車伕,院西頭有輛車,明天我們就扮成他們的樣子出城才萬無一失。」   「可你也不能殺了他們啊,大不了捆起來就是了!」承煥有些激動。   「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我還不想死,所以他們得死,你如果不想死的話就閉嘴!」溫戩兒狠狠瞪的他一眼,點了他的穴。   溫戩兒在廚房拿了塊乾糧,吃了一些便繼續療傷。   承煥內傷也不輕,見溫戩兒已經入定,他也運起氣息療傷。   內力在體內走了幾遍,承煥就知道溫戩兒所言不虛,有一股外力一直穿行於腦部經脈中,雖然不亂,但力道對於腦中的脈絡而言還是不小,一但作怪變成白癡已是輕的了。他試圖把這股外力化解,可體內氣息太弱完全供給不到腦部,看來內傷痊癒之前,怕還得受制於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女人,心裡不禁有點發虛。   寅時,天還沒亮,溫戩兒就把承煥踹醒。雙手在他臉上捏捏打打忙活了半天,在一個小瓶裡倒了些東西抹在了承煥臉上,手上,才放過他。   承煥還不明白溫戩兒搞什麼鬼,就見溫戩兒象變戲法似的,不大功夫將自己弄成個滿臉皺紋的老嫗,一樣倒了些東西抹在手上,臉上,脖子上。只見她頭髮變的花白,而手也變的皮膚鬆弛,毫無光澤,他剎時明白自己一定成了老頭了,這溫戩兒真不得了。   院子的裡頭有個馬棚,邊上放了輛帶竹棚的破車。   「把馬套上!」溫戩兒命令道。   「我夠不著!」承煥見那馬還不錯,高大膘肥,看樣子是這家最值錢的東西了。   溫戩兒哼了聲,「廢物!」她把馬套上車轅,「趕車總會吧,不然你就睡在這算了!」   承煥明白睡是什麼意思忙道:「會會!」生怕惹火了她!     第五章 美女     溫戩兒讓他去拾些乾柴,又把馬牽了進來,承煥進來不大工夫外面就下起了雨。   篝火引來了不少蚊蟲圍著打轉,但卻絲毫不打擾溫戩兒二人療傷,因為他們都被一層無形的真氣裹著。   忽然溫戩兒睜起雙目,她聽見雨中有一隊人馬正向這方向趕來,腳步聲沉重。   承煥也應該聽的見,但他經驗太淺,沒往這方面注意。聽見了也以為是別的聲音。   微賤兒見承煥也在那裡打坐,就是一愣,她雖然知道這個小孩武功不低,卻沒想到被封住了穴道也能行功,看來是低估他了。   承煥也睜開了眼。溫戩兒解了他的穴,「老實點,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說話,明白嗎?」溫戩兒本不欲解穴,但又怕那樣更惹人生疑。   承煥剛想說什麼,門外進來一個人,四十左右歲,背背單刀,一身玄衣已經半濕,面容方正,紫色臉膛,進來進廟裡有人,一拱手,「兩位老人家,借個光,我們也避避雨可好。」   溫戩兒一擺手,「這本是無主的地方,我們也做不了主,你自便吧!」   紫臉人道了聲謝,招呼其他人進來。   大約有二十人左右,其中還有兩名女眷。   奇怪的是眾人還抬了一口上等的紅木棺材,裝飾十分考究,棺面上還漆著金鳳,連釘棺用的都是金釘。金光閃閃的。   棺材好像十分重要,眾人小心地放下,生怕碰著。   紫臉人打了個手勢,除了那兩個女的,餘下的人都圍著棺材坐了下來。   那兩個女的好似母女,長的四十多歲,少的十八九歲,二人來到溫戩兒近前,那婦人道:「大嬸,借火暖暖身子好嗎?」一口西北口音,有些繞口。   溫戩兒點點頭,藉著火光打量,婦人徐娘半老,風韻尤存,少女面貌秀氣,清新婉約。   少女挨著承煥,承煥往一旁挪了挪。   少女微笑道:「謝謝!」便坐了下來。   承煥笑了笑,那少女看了一眼便紅著臉低下了頭。   承煥雖然是真誠的笑,但反映到他現在的臉上真的是很賤,害的少女以為他是個老不修呢。   突然那紫臉人把單刀抽了出來,全神戒備,旁人紛紛傚尤。   溫戩兒新中一動,暗忖這人功力不低啊,她也是看見紫臉人抽刀後才聽見外面有人的。   烤火的母女極為鎮定,婦人道:「大嬸莫怕,我們不是歹人!」   承煥又往火堆裡加了把柴,一陣劈啪之聲,火勢就是一猛。   溫戩兒感覺外面有三個人或是四個人,因洛u酗@個氣息總是似有似無。很淡。   只聽一陣破空之聲,一隻箭釘到了廟內。   那是一隻尖小尾大的箭,色澤金黃,翎尾一擺一擺的,讓人以為它還在空中飛舞不曾停止一般。   溫戩兒心裡咯搕@下,這是金烏迎空箭。那外面一定是八荒極殺了,八荒極殺是有名的殺手有四個人,武功奇高,價碼也高的離譜。能請動他們,可見這廟裡人來頭不小啊。   紫臉人往廟門口一站,單刀高高舉過頭頂,腳下馬步端正,一股罡氣自他身上湧出,瀰漫,邊布在廟中。連篝火都不禁弱了許多。   一道閃電劈過半空,就見廟外有個頂著斗笠,身披蓑衣的人在雨中向這邊走來,手上提著把青龍儼月刀,氣勢震天。   「把人交出來!」蓑衣人語氣冷酷。   紫臉人沒有答話,腰刀上揚半分,刀氣外放,撲向蓑衣人,沖的雨珠紛紛錯亂。   蓑衣人並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快步伐,手中青龍刀劃成半月弧線,猶如泰山壓頂,夾著萬均之勢劈向紫臉人。   紫臉人大喝一聲,單刀連斬化成巨大的刀氣迎了上去。   蓑衣人不想被刀氣所傷,青龍刀刀尖點地刀作棍使,騰空一躍,越過了紫臉人,落在了廟頂上,青龍刀打著旋破廟而入。   一陣磚頭瓦塊夾著灰塵和水珠落在廟中。那圍著棺材的十幾人訓練有素,刀劍齊上,擋住蓑衣人。   紫臉人不曾想蓑衣人有這招,剛想回防,一支金箭破空而來,嚇的他忙舉刀相格。   鐺的一聲,擦起一溜火花,紫臉人雖然把箭格飛,但手腕發麻,好一會沒了知覺。暗叫發箭之人功力了得,他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知道又被箭鎖住了,不敢怠慢,集中精神全力防備。   蓑衣人沒想到下面的人也不好對付。青龍刀一掃,盪開一片空隙,剛想挑動棺材,又被人圍住了。   護棺人丈著人多,把蓑衣人拖的死死的,有人受了傷也不後撤,非常悍勇。   忽然一道黑色的鐵索自廟上直落下來,纏住棺材就要往上提。   圍坐在火堆邊上的婦人冷笑一聲,一甩手,四五個黑點順著鐵索飛了出去。   溫戩兒眼神微變,她見婦人甩出的暗器竟是布斑蝶,那是活物,奇毒無比,煉製極為不易。可那婦人一出手就是四五支,這夥人究竟是什麼人呢?那棺材裡又是誰呢?又或是什麼東西?   布斑蝶飛出之後,鐵索就鬆開了,看來給鐵索主人添了不少麻煩。   蓑衣人似乎不耐煩了,青龍刀越舞越快,漸漸看不見人只見一個光球。   護棺之人也傷了七八個,但還苦苦守著。   廟裡忽然多了一個人,沒人看見他是怎麼進來的,一身素白特別扎眼,臉上帶著銀製的面具,讓人看不出相貌年紀。   溫戩兒一看就知道她是八荒極殺中傳說的飄殺,飄殺十分神秘,武功也最高沒日知道他長的什麼樣子,只知道他從未失過手。刀殺,箭殺,索殺,飄殺,已經有十年的歷史了,有人保守估計,他們賺的人頭錢不下千萬兩黃金。   婦人看見飄殺也站了起來,但飄殺沒看她一眼,身若飄風,晃過婦人直逼棺材,又乾淨地掃開擋在他面前的兩人,一手印在棺材上。   「起!」飄殺一聲斷喝,單掌教勁,把棺材蓋吸了起來。   一蓬寒氣自棺內噴灑出來,迫的飄殺也退了一步。   他這一舉動讓所有人都停止了打鬥,數十雙眼楮都盯著棺材。   不止飄殺,刀殺,連護棺人也想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   寒氣淡了一些,看見棺材的人不禁都目瞪口呆。   棺材裡是一塊巨大的冰魄水晶,冰晶中封著一個人,一個美絕人寰的女人,她赤裸著,但給人的感覺沒有一絲淫穢之氣,冰晶很純淨,她聲上的毛髮根根可見。鴨蛋臉型,睫毛很長,鼻子小巧。嘴巴微翹,像是在生氣似的。   飄殺有些覺得不對勁了,僱主要殺的人怎麼會是死人呢?他一掌拍在冰上,想把冰晶震碎,看看裡面的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周圍的人都看傻了。承煥也是雙眼發直,他旁邊的少女更是斷定承煥是老不修,白了他一眼。   溫戩兒到底江湖經驗豐富,知道這事不簡單,弄不好會殃及池魚,做好了遁走的準備。   一聲巨響把眾人驚醒,只見飄殺狂嘯一聲。「冰上有毒!」他拉著刀殺沖天而起,消失在雨夜中。   再看那冰魄,雖然沒有碎但卻生出數條裂痕,連裡面的女人身上的肌膚也滲出一道道血線。看的讓人倍感詭異。   紫臉人感到箭危已沒。回身來到棺材面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屬下保護不周,請主人恕罪!」     第六章 變數     除了那婦人,廟中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意。   溫戩兒覺得事情越來越邪門,紫臉人竟對死人說話,看來不是一般的秀逗。她看不出這夥人的來歷,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還是早走為妙,就想拉承煥出去。   「連玨,你本來也不是他們的對手,何罪之有,起來吧!」   廟中頓時充滿了濃重的呼吸聲。「鬼!」誰心裡都冒出了這個想法,但沒人敢說出來,生怕真的遇見鬼了,少女更是誇張地指著棺材,嘴直張說不出聲來,小臉都白了,眼一翻,暈了!   迷信鬼神之說在當時極為盛行,人們也深信不疑。誰看見死人說話沒嚇的尿褲子已經是膽大之極了!   溫戩兒與承煥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恐懼。   聲音繼續從棺材中發出,「連玨,安撫你的下人,媚瑛,你身邊的人是誰?」   婦人看了看承煥二人,「是避雨的兩位老人家,普通人!」   「普通人?讓他們過來!」   溫戩兒覺得嗓子眼發乾,這會想走是走不成了。承煥也認洛u麂 W出常理,脖子後直冒涼風,腿都不好使了,走的緩慢。   到了棺材近前,看的更為真切,裸女肌膚白裡透紅,身形線條無與倫比,連腳趾都是那麼誘人,承煥男女之事早通,也時常和漣漪一起瘋,面對赤裸的美女,也不禁心猿意馬,想入非非。此乃人之性情,無法避免。   溫戩兒則拿裸女與自己比較,不禁有些嫉妒,她好勝心強,此刻把鬼神之說先拋到一邊,一心要找出裸女的瑕絲,可寒氣越來越重,讓她不情願的後退一步。   承煥看的發癡,而且那冰晶寒氣與自身的寒靈相互吸引,生出很親切的感覺,就像兩個闊別多年的親人,乍然重逢,親熱勁盡在不言中。承煥也感應到了這一奇妙的現象,伸出雙手輕輕撫在冰晶上。   溫戩兒暗道:「你真是壽星佬吃砒霜嫌命長了,飄殺剛說過上面有毒,吃了暗虧,你還往上摸!」臉上露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神色。   連玨和媚瑛交換了一下眼色,心下都為承煥的舉動不解,以洛u H家嚇壞了!   承煥雙手接觸冰晶,就像撫摩著情人,精神為之一振,與此同時,身上的寒靈之氣迅速湧動,透過雙手勞宮穴,絲絲寒氣如同溪流注入冰晶,試探並瞭解它的構造。   在外人看來又是一番景象,寒霧把承煥和棺材攏住,形成一個球,緩緩轉動,寒霧越濃轉動的越快,把眾人凍的臉白唇青,但捨不得退出而錯過了這難得一見的奇象,都目不轉楮地盯著霧球。   寒靈慢慢地把冰晶納入自己的系統,挾著生力軍回師承煥體內循環,修補受損的經脈,衝開淤塞的脈絡,讓承煥欣喜非常。   「可以幫幫我嗎?」一道聲音在冰晶內發出。「你身上的寒氣好重,比玄冰棺還冷上許多!」   「你是人是鬼?」承煥小心地問。先把事情弄清楚在說。   「當然是人,我中了奇毒,只有在玄冰棺中才可以苟延殘喘,求你幫我重見天日好嗎!」裸女語氣真誠,期望得到承煥的幫助。「解藥還差一種,很快就能找到了!」   「怎麼幫你呢?我又不會醫術!」承煥疑惑道。   「我現在只剩下腦部和帶脈還在運行,餘下的已經凍僵了,到時候像剛才一樣把我體內的寒氣吸出即可,對你來說易如反掌。起先我打算把寒氣下迫然後廢去雙腿,可現在竟然遇見你了,真是天見可憐!」裸女語氣激動。   「真的這麼容易嗎!」承煥好奇心起,「你是怎麼說話的?」   「這叫腹語,是一門功夫,大理是功行帶脈起到聲帶的效果。」裸女求道:「你一定要幫我啊,我不想失去雙腿!」   承煥心地良善,不忍心拒絕她,「好吧!我先把內傷治好!」   「玄冰棺上面有一層冰芒,你撤功的時候小心點!」裸女提醒他。   「謝謝!」他一撫上冰晶是時候就感覺上面有一層如同牛毛針樣的東西,竟可以透過皮膚流到血液裡面凍結血管,而且只有在離開冰晶才會奏效。承煥覺得這女人還不壞。   承煥功行九轉,內傷也好了九成,感覺體內的寒靈比以前少了一些但更加精純,威力更勝從前。心中歡喜萬分,高嘯一聲,破霧而出。   承煥與裸女的對話被寒霧隔著,外面什麼也聽不見,只看寒霧越來越快的轉,連玨和媚瑛心都跳成一個了。生怕主人有什麼意外。   大約過了頓飯功夫,寒霧忽然爆破開來。   承煥現在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身上有使不完的勁,奪過一邊人手上的單刀,在他腦海中現出一幅幅畫面。竟是名動天下刀法。   信手揮來,只見刀光閃爍,上下翻飛,一柄刀使的矯若神龍,自在騰飛,單刀揮灑中,圓轉如意,變化詭奇,刀鋒幻出千刃刀氣,萬點寒星,有時刀若長虹,縱橫來去,發出炫人心神的寒光,有時刀若海浪,層層疊疊,爆裂分出無數銀環浪點,激起萬丈波濤。   連玨是使刀的名家,看著承煥在那裡揮舞,刀招精奇,心中大洛uY驚,他平日自認為是天下有數的使刀高手,可看了這套刀法,也覺汗顏,從中受益良多。   溫戩兒看著承煥,齒咬下唇,心裡堵的荒。她跟隨刀君王陵有年,自然認的這套刀法,越看她的臉色就越難看。因為後面的刀招是她所未見過的,但可以斷定是師父的刀法,而且是精華。她不禁有些糊塗了,難道說師父還有別的徒弟不成,不可能啊!   倏然之間,一道雄強稟冽的光華驟然暴漲,好似一條穿過九天烈日的長虹,驟化萬點星芒,又似冷電飛空,幻出一重又一重的刀罡,輕紗飄雪,大地飛霜。正是一招天賦靈犀。   再看承煥,身上的易容也不見了,一張小臉不紅不白,刀指上天,長髮微飄,意氣風發,宛若神仙。   連玨大聲喝彩,這是他這輩子見過最為神奇的刀法,能得一見,真是三生有幸。   溫戩兒都看傻了,顫微微走到承煥面前。「你……你是師父?」她剛才明明看見了師父的影子,那麼真切,還對她笑了笑呢!「師父,我終於找到您了,嗚……」她竟包著承煥哭了起來,像個小孩子受了委屈見到了爹娘一般,把承煥弄的雲裡霧裡的。   其實溫戩兒是非常理性的人,不是那麼容易感情衝動。可今晚怪事連連,連死人都能講話,保不準師父也會轉世投胎啊,她的精神找到了寄托,整個人的身心一下就垮了下來。這麼多年來她挖空心思要為師父師娘報仇,猛然間感到師父就在自己面前,擱誰也受不了,豈能不發洩發洩多年來積下的幽苦。   連玨不理承煥突然變了體貌,及他與溫戩兒怪異的舉動,逕直來到玄冰棺前,眼露疑惑,那被飄殺震裂的冰晶竟完好如初,越發晶瑩了。「主人,您沒事吧?」連玨關切地問。一邊的媚瑛也過來了。   「找到還魂草,我就可以出去了。」裸女道。「我太累了,得休息一段時間,剛才那人已經答應幫我,你們好好招待他們。」   連玨夫婦點頭稱是。   承煥把溫戩兒扶好。「你這是做什麼?」   「師父您不認的我了,我是戩兒啊!」溫戩兒哽咽道。   「中邪了!」承煥暗道。「不太像啊!」   溫戩兒把眼淚擦了擦,「師父,你回來太好了,怎麼沒把師娘也帶回來呢,我也很想她呢。」   「愁死我了!」承煥一拍腦門。「我不認的你,你別這樣啊!」   溫戩兒泣道:「我知道您生我的氣了,您別不認戩兒,戩兒……」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第七章 墨鳳     「師父,瞧我多苯,我這副樣子您當然不認得我了。等我一下!」溫戩兒說完跑到廟外,藉著雨水把身上臉上的易容之物洗去。   待溫戩兒再進廟,人們的眼楮就是一亮。她頭髮上,臉上還掛著幾滴水珠,猶如出水芙蓉,素淨的面皮,娥眉淡掃,半月形的雙眼透著靈性,很是動人,俊俏的鼻子,鼻尖稍尖,小巧的嘴巴,唇如櫻紅,艷姿真是集天地造物之神奇,日月為之失色,古之西施,貂禪也不過如此。   「師父。你看戩兒是不是和從前一樣沒有變。」溫戩兒拉著承煥的手,殷切地問。   承煥不知說什麼好,「你……看我還沒你大,怎麼會是你師父呢!你一定搞錯了。」他可沒敢說她有病。   「是了,師父轉世投胎自然就沒我年紀大了,還有啊,你一定喝了孟婆湯,所以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可我不會認錯的,再說這刀法是不會騙人的,天下間只你一個人會。」溫戩兒認定了承煥是刀君王陵轉世。   承煥有點拿不準了,因為他真的對過去的事有忘卻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何方,現在突然有人說認識他,知道他的過去,他無法反駁對方的話。   承煥捶了捶腦袋,「我真的是你師父轉世,可我怎麼覺得不對頭啊?」   溫戩兒展顏一笑。「對頭,錯不了。」旋而垂首,「戩兒那麼對師父,師父可不准責罰我啊!」   承煥有點受寵若驚,「怎麼會呢,我那敢責罰你啊!」   連玨媚瑛一夥人看著承煥溫牮兒變化的一系列過程,讓他們覺得十分詭奇,他們今晚不但見到了「鬼」還看到了「轉世投胎」,這輩子算沒白活。   連玨見這對奇怪的師徒感情告白告一段落,上前一拱手,「二位請了,不知道這位小兄弟如何答對主人的,有否把握?」   承煥臉一紅,「她只讓我化寒,說找到解藥就沒事了。你們快把解藥拿來啊!」   溫戩兒精明透頂,眼睫毛都是空的,「師傅,你怎麼胡亂答應人家,不然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您忘了您吃的虧了!」復而又想他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   「她很可憐的,在棺材裡不死不活,我既然能塤uo,怎麼可以不幫呢!」承煥認真地對溫戩兒說。   連玨聽了眼圈一紅,「媚瑛,你把連欣弄醒,這件事也該讓他們知道了。」他又把那十幾人叫過來,大家圍坐在一起。連玨桅定了一下情緒。「二位有所不知,主人命運坎坷,已經困在玄冰棺裡二十六年了!」   眾人皆是一驚,都覺太過詭異。   連欣被媚瑛弄醒,依偎在母親懷裡,緊張地握著母親的手,剛才媚瑛簡單地交代了一下承煥二人易容的事,她還能接受,可一個人能不死不活二十多年,她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旁人也是這般想法。   連玨接著道:「主人那時候才二十歲,而我和媚瑛也只十四五歲。我們在墨鳳谷過著悠閒的日子。」   溫戩兒啊了一聲!松妖,墨鳳,百變嬌。是天下人懼怕的三大使毒名家。百變嬌是自己的師娘,沒想到棺材裡的會是墨鳳。真是不可思議。   連玨看了溫戩兒一眼。點點頭,印證了她的想法!「主人毒技絕倫,可她心地善良,平時只拿一些動物做實驗。以便她著述毒林經。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她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人竟受如此痛苦。那年秋天,主人在谷外救了個中了蛇毒的人,把他帶回了墨鳳谷,禍害由此而起,那人二十來歲,十分英俊,把他治好後他沒走,天天圍著主人轉,一門心思的哄主人開心,主人也認為他品貌俱佳,是個可以托付終生的人,可萬也想不到他會是個陰毒的小人!」   連玨頓了頓,「他根本就不喜歡主人,到墨鳳谷完全是奉命行事來騙取主人的信任,好偷毒林經和七瘺丹。」   「後來呢?」溫戩兒問。她對與師娘齊名的墨鳳的事很感興趣。   「那天,我和媚瑛去採藥,天黑才回來,可到谷中一看,簡直亂的一塌糊塗,竹屋殘損,丹爐倒翻。找到主人的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原來那人見機會來了,下了毒手,把牽機連環散放入主人的茶水中。主人不知真相中了毒。他便把毒林經和七瘺丹都盜走了,如果不是怕我們突然回來,主人的清白也保不住了。」   溫戩兒對毒也有涉獵,不解道:「他既然能配製出牽機連環散,幹嘛還來偷毒藥呢?照理說他的使毒造詣不會比墨鳳低啊!」   媚瑛接口道:「主人也這麼說過,後來認為都是七瘺丹惹的禍,它與牽機連環散功效相同,可牽機連環散見效慢,時間不易算準,想來他是要害什麼人,不得不用七瘺丹。」   連欣回頭看了看棺材,「那她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了呢?」   連玨道:「牽機連環散乃是奇毒,可以說無解,可解毒一道講究的是以毒攻毒,對上了,還是有一線希望的,我們跟隨主人也知道一些使毒的法門,主人的師父當年得到一塊萬年玄冰,製成了棺材死後葬入其中。為了主人我們大不敬地把她老人家請出,把主人放進去。期望能拖一些時日。這一招雖使主人留得性命,可身困其中出將不來,即使我們找到解藥也得落個殘疾,讓我倆好生後悔。」   媚瑛也面有悔色。「而且這解藥都是寫珍奇之毒,極為難尋,二十多年來我們尋遍大江南北,歷盡千辛,才見得一絲光亮。」   溫戩兒看了眼承煥,「俱我所知,解這牽機連環散得五樣劇毒,鶴頂紅,孔雀膽都好找,不知還差什麼?」   「我們剛得到屍神丹,只差催魂草了!」媚瑛道。   「屍神丹!那可是松妖的命根子啊!」溫戩兒驚道。   連玨咳了一聲。「我們找到松妖,問他借屍神丹,他不給只好下手搶了,沒想到他恁小氣,竟請了八荒極殺來找場子!」   溫戩兒心想。「恐怕那噬心香的來路也不光明,不知道催魂草又要去哪裡弄!」   溫戩兒扯了一下承煥,斜了他一眼。意思是埋怨他沒事找事,這夥人可不好幫!   承煥曬然一笑,「哪裡去弄催魂草啊?」他不知道八荒極殺的厲害,只認為偷搶他人之物終是不對。   連玨搓了搓雙手。「蜀王府!」   溫戩兒嘿了一聲。她就知道,這蜀王府是那麼好進的嗎!若是江湖中人倒還罷了,可跟官府搭上線事情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弄個不好就是欽犯,死都沒地埋去!   「這個忙……。」溫戩兒有意推脫。   連玨打斷她。「姑娘,我知道這事不易,但連某人不會讓二位犯險,只想二位憐惜我主,不要讓她空歡喜一場!」   溫戩兒剛要說什麼,承煥搶道:「大叔那裡話,別說我們沒有凶險,就是有也不會反悔的!」   連玨一擊掌。「小兄弟真是爽快人,這份情義連某人記下了!」   溫戩兒在一旁氣的直翻白眼。連扯承煥衣角,承煥佯做不知。   連玨也知道人家不是太願意幫忙。誰讓自己要去官家取寶呢。他指了指坐在一邊的十幾人道:「這些人都是我們夫婦自小撫養的孤兒,有十五個人,名字也從初一到十五命名。武功雖不十分高明卻個有專攻,初八已經去蜀王府探聽虛實,很快就有消息了!」   承煥和溫戩兒見過這些人的身手,功底都不賴。   承煥想到漣漪心中一動,「大叔,能不能幫我個忙?」     第八章 打劫     「小兄弟說的那裡話。只要連某辦得到,儘管開口不必客氣。」連玨道。   承煥撓了撓頭,「也不是什麼大事,我這次出來,家裡人很擔心,想請大叔派個人去長安王府報個信,說我平安的很就可以了!」   連玨點頭,「初九,你去吧,外面的雨已經停了!」   初九是個面目精明的小伙子,透著一股子機靈勁。「老爺放心!」   承煥喊住他。「你去只找漣漪小姐就可以了,記得把這個交給她!」他在懷裡取出一塊碎銀子,交給初九,相信漣漪見了會明白他平安無事的。   初九雖有疑惑,但還是恭敬地收下。走了!   這一折騰,天也快亮了。   連玨忙著給受傷的幾人料理一下內傷。媚瑛母女在一邊輕聲細語地聊著。   溫戩兒則給承煥講一些王陵的事跡。   「這麼說我以前很有名了?」承煥笑問。   溫戩兒神氣道:「那還用說。師父腳一跺,整個江湖也得顫三顫!」   「哇!你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真的那麼厲害嗎?那我怎麼會死呢?」承煥總覺得其中有差頭,對這種玄而又玄的事情他打心眼裡懷疑。   溫戩兒聽罷神色黯然。無語了好一會,才把她知道的王陵與林巧韻的愛情和她與隋寶韻的經歷講與承煥聽。   承煥聽的入迷,對這段刻骨銘心,生離死別的情事深為感動,但很難把它們安到自己頭上,因為漣漪早已填滿他的大半世界。   溫戩兒看他的神態就知道他沒往心裡去。「師父,您什麼都可以忘記,但不能忘了對師娘的愛,現在記不起來。終歸有一天會記得的!」   承煥苦笑一下,意味深長道:「你看,朝陽初出地平線,東方燃燒著鮮紅的霞光,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過去的,不管刻骨銘心,還是平淡如水,終究是過去了。人很容易陷在過去的天空,留戀那裡的美或醜,但對現在的世界卻從未仔細欣賞過,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溫戩兒聽了承煥這突發的感慨,感觸良多。她一直生活在過去的仇恨當中。不曾有過真正的快樂。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好累,情不自禁地依著承煥的肩膀,竟睡著了。   太陽掛在樹腰,地上的雨水,草上的露水,都干的差不多了。   承煥愧疚地弄醒溫戩兒,知道了這一系列的前因後果,他對這個所謂的徒弟,可憐的女人生出一絲同情之心。   溫戩兒揉了柔涅松的睡眼,紅著臉,難為情道:「我怎麼睡著了,壓痛您了吧師父?」   承煥笑了笑。「誰讓咱是師父呢,得照顧你啊!」說的溫戩兒更是紅顏垂首。   連玨吩咐下人把玄冰棺抬出放到外面的馬車上。   承煥與溫戩兒出來一看,原來外面車馬都是鏢局打扮,難怪可以通行天下。   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大家的心情也格外的好。連玨剛要吩咐起程,被溫戩兒叫住。   「不知道入川走哪條路?」溫戩兒問。   連玨道:「最近的路自然是南下奔漢水,翻過大巴山!」   溫戩兒點點頭,知道這是最近的路。但與自己的計劃有違。「如果往西過秦城,再南下漢中,不知道可不可以?」   連玨算了算,這樣得多花月餘的時間,不由面露難色,但思及有求於人又不便反對。「這樣也好,平坦了許多!」   溫戩兒曉得這要求讓連玨為難,可自己一手建立的靈蛇教不能讓隋寶韻得了去。跟著師父已經是她唯一的選擇,但也不能讓隋寶韻逍遙。再說靈蛇教的實力,師父以後也許用的著,這樣一來,自己在師父心中豈不更有份量。她打著如意算盤。   承煥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坐在馬車上觀賞著兩旁的風景,心田出奇的平靜。   這一刻,他什麼都不想,人完全融入到天地之中。   (這幾天老是下雨,就見河水嘩嘩往上漲,哪還有心思寫啊,今天總算晴了,可看看外面,又陰天了,水火無情,小生怕怕哩!:P)   太白山為秦嶺最高峰,遙遙望去,摩雲插天,冰雪不消,像個亙古的巨人,頂天立地,皓首傲立於天地間,走近它卻是鋪天蓋地的綠色,一條古道蜿蜒向前,如同綠色海洋中的一條絲帶。但沒有來處和盡頭,走在上面讓人有一種消極的「累」意。   一隊打著龍鳳鏢旗的鏢車中速行駛在太白古道上。揚起漫漫路塵,正是連玨一行人。   溫戩兒估計再有半天的路程即可抵達秦城。秦城也就是現在的寶雞附近。她心緒有些微緊張。不知道那裡的情況如何。   承煥的心情也不痛快,初九去了快十天了還沒有回來。也不曉得信捎到了沒有,前天晚上作惡夢,夢見漣漪跌落百丈懸崖,驚的他在睡夢中呼喊哭叫,弄的溫戩兒一百個不放心,非得寸步不離他,連睡覺都趴在一旁侍侯著,讓承煥倍覺不好意思。又攆她不去,好生煩惱!   車隊正行著,忽然一棵參天古樹從路旁橫倒過來,驚的馬兒發髦。   連玨經驗豐富,扮做鏢行,這種事經常遇到,每次打劫的人都得扔點零碎。   連玨剛帶住馬,就見路旁樹林裡竄出兩個五大三粗的猛漢,一臉橫肉,長相兇惡,有天生做強盜的本錢,看模樣似是兄弟。   一手持五環大刀的猛漢道:「把……把值錢……的錢……留……放放……你們……去……生路!」說話結巴,詞不達意。   一邊手持開山斧的猛漢罵道:「告訴你多少次了,我來喊話,再有下次,不給你飯吃!」   持刀猛漢聽了,像瀉了氣的皮球,一臉委屈退到後邊,「不……說就不……說!」   連玨等人覺得好笑,看他們也不那麼討厭了。   持斧猛漢把斧頭一抖,「給一百兩銀子,不然讓你們人頭落地!」他揮斧頭往樹上砍去。斧帶勁風,嚓一聲,把樹攔腰砍斷,茬口整齊。   連玨微微一愣,沒想到這蠻漢還有把子力氣,看樣子這一斧的份量也得有千八百斤了。而且一定不是專職強盜,不然哪有開口要一百兩的。「你們不是山賊吧?在這趕什麼?」   持刀猛漢驚道:「你……知道?」   持斧猛漢狠狠瞪了他一眼,嚇的他忙把舌頭吞回去。「把銀子交出來,本大王已經一天沒吃飯了。馬也行!」   「我……我已經兩天了!」持刀猛漢接口道。   連玨等人在也受不了了,紛紛大笑。承煥連眼淚都樂出來了。   持斧猛漢見他們不給錢還嘲笑他,心生惱怒,開山斧掄圓了,飛身往連玨劈去。巨斧掛著惡風,猶如九天落星,飛快無比。   連玨也不敢拖大,抽刀相迎。   刀斧相交,一聲震天巨響。擦起一溜火星。   持斧猛漢就覺得斧頭好像砍到鐵山相似,震得他雙膀發麻,身子連顫幾顫。   他平日自侍勇力過人,不想今天栽了跟頭,還以為是自己一天沒吃飯了,沒了氣力。可沒想到是技不如人。「哎呀,行啊!來來來,本大王再與你大戰三百合!」   連玨接了一招,更覺得這猛漢可愛,也不忍心傷他,腳點馬鐙,飛身而起,單刀劃起一條弧線,攻向猛漢面門。   二人戰在一處。   論真功夫,持斧猛漢了連三招都走不了,就的身首異處,可連玨那裡能下殺手,不過是活動一下筋骨而已。   持斧猛漢越打,心裡越涼快,知道不是人家的對手,可棄斧認輸又捨不得這張臉,汗就下來了,越流汗越無戰意,全無章法,到後來完全似地痞般的打法,不要命地往上衝。   在一邊的持刀猛漢看出不對勁了,哥哥根本打不過人家,:「大……哥……你下……下……我……收拾……。」   持斧猛漢真是打不動了,貼身的衣物都濕透了。聽了弟弟的話,抽身退走,到一邊坐下,呼呼直喘!     第九章 招親     持刀猛漢也明白自己嘴巴不利索,也不搭話,把五環大刀一晃,叮噹幾聲,算是打招呼。   連玨那可以說是使刀的祖宗,更不能把他放在眼裡,可一交手,大出他的意料。   看持刀猛漢的身形,力氣,按理說使的刀法應該大開大闔,走開闊的路子。可恰恰相反,持刀猛漢使的卻是綿軟小巧的路子,五環大刀專在三尺範圍內變招迴盪,看似彆扭之極,實則不然。   沒幾招,就把連玨弄的手忙腳亂,一則是他輕敵之故。二則這套刀法真有過人之處,就好比一棵大樹,越往上枝葉越茂密。五環大刀雖然波及的範圍小,可變招極快,刀刀奪命。   連玨失了先機,不免手忙腳亂,可他畢竟高出猛漢甚多,七八個回合就搬回劣勢。   持刀猛漢雖說嘴笨可並不缺心眼,知道不可能打得過對方,五環大刀緊劃拉幾下,抽身而退。   「大……哥……撤……!」持刀猛漢過去拉過他大哥,就要跑。   連玨不可能讓他走,因為他發現對方這套刀法沒有使完,就像程咬金的三斧頭一樣,頭幾招驚天地泣鬼神,往後就稀鬆了,他有點武癡的個性,想探個究竟。   連玨刀尖點地,一躍而過,落在兩兄弟身前,「就這麼走了嗎?銀子不要了!」   持刀猛漢怕他傷了大哥,揮刀便砍。   還真邪乎,連玨瞪眼對他頭幾招沒辦法。   頭四招一過,持刀猛漢又回到二半破子的刀法了。   連玨這才相信他真是沒什麼能水了,單刀加勁,把持刀猛漢震退,「行了,別打了!」   「真不打了?」持斧猛漢問,他覺得第一次搶劫,銀子沒撈著,還累的半死,真倒霉!   連玨無心為難他們,「以後別幹這事了。這有些銀子,拿去吧!」   他在懷裡取出二十兩銀子。   聽說不打了,持刀猛漢一屁股坐到地上,「有……吃……吃……嗎。我……不……行!」   看樣子真是餓壞了!   在一邊看熱鬧的眾人忍住笑意。   承煥把一隻燒雞拿出來,下車送給持刀猛漢。   聞得香味,持刀猛漢食指大動,「謝……。」   一手拿過燒雞,不分骨頭還是肉,就往嘴裡塞。   「給我點!」持斧猛漢一手搶過個雞腿。   「你……昨天……吃了……今……不許吃!」持刀猛漢加快吃的速度。   一隻燒雞沒見他們吐出一丁點骨頭,就沒了,花的時間不超過三分鐘。   持刀猛漢打了個嗝,「還……有……嗎?」   承煥笑了,餓死鬼投胎也沒見過這樣的,沖溫戩兒一伸手,溫戩兒又扔過一隻燒雞。   「慢點吃!」承煥把雞給他。   持刀猛漢肚子裡有了底,這回不急了,把雞分了一半給哥哥。   溫戩兒過來看了看他們,對持刀猛漢道:「你的方寸刀是和誰學的?」   連玨手拍腦門,「我怎麼沒想到呢。是方寸刀啊!」神色頗洛u蛩J。   持刀猛漢把嘴邊的油漬擦擦,「什麼……刀?」說完看看哥哥。   持斧猛漢也是神色茫然,顯然不知道所謂方寸刀洛u哄C溫戩兒笑道:「看樣子他只會頭四招,不知道是在哪學的!」   連玨點頭,「方寸刀乃玉女門的絕技,不可能外傳,更不能傳給男人,難怪我沒看出來。」   一隻雞又不見蹤影,持斧猛漢拍拍肚皮,「你們也是去比武招親的吧?看來我們是沒希望了!」   「不……不行……。」持刀猛漢聽了臉紅脖子粗。「我……我行……去!」   看持刀猛漢的神態,激動非常,承煥便多嘴一問。   原來,這哥倆持斧的叫田威,持刀的叫田猛,二人是武功縣人士,靠打柴為生。   一年前,田猛在城裡賣柴遇見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傻小子動了情根,像掉了魂似的跟著姑娘。知道了住處,便三天兩頭往姑娘那去。當然是偷偷摸摸的。這有頭沒尾的刀法也是偷學人家的。   田威知道了弟弟的心事,狠狠訓斥了他一頓,叫他不要癡心妄想,癩蛤蟆哪能吃天鵝肉。可田猛的魂早讓姑娘勾去了,那裡把哥哥的話放在心裡。   前幾天田猛就好幾天沒看見姑娘了,幾經打聽才知道人家回秦城了,而且要比武招親,這下田猛急了,軟磨硬泡,聲淚俱下,說服哥哥來秦城比武招親。   田威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可心疼弟弟,便帶他來了。   哥倆靠打柴為生哪裡有盤纏啊,唯一的積蓄買了兵刃和五個饅頭。憑著一股子楞勁走到這裡,實在是走不動了。也難怪他搶劫,幾天沒吃飯了。   承煥,連玨一干人等互相看看,都為這田猛的癡心勁佩服的不得了。可他這形象配人家姑娘,實是差了點。   田猛吃飽了,也來了精神,「我……喜歡……除……了我……誰也……不行……。」這小子的獨佔欲還挺強。   溫戩兒笑道:「那女子一定是玉女門的人,比武招親你肯定是沒希望的。」   「我……不管!」田猛語氣堅決。   承煥對他倆挺對脾氣,拍拍他,「你和我們一塊走吧,我們也去秦城。」   田氏兄弟對這小孩和這夥人也有好感,聽了這話連忙點頭,這一塊走飯就有保證了,哥倆實在餓怕了。   一路上大伙有說有笑,更是拿田猛打趣,弄的他臉紅如布,結結巴巴為自己辯護,更惹來更多的笑聲。   秦城乃西北大邑,歷史可以追溯到戰國時代,地處交通要道,西望天水,東顧長安,南臨大散關,古往今來為兵家必爭之地,經濟繁榮自不待言。   入得城來,溫戩兒便在顯眼的地方畫了一條栩栩如生的小金蛇,功夫不大,來了個青衣小帽作店小二打扮的人,「教主隨小的來。此處不便。」   溫戩兒抹去金蛇,眾人跟著店小二奔往高陽客棧。   連玨等人被安置在客棧住下,溫戩兒領著承煥到了客棧的後進。   方白博今年五十多歲,長的很有富態,臉如彌勒,雙耳垂珠。往那一站,就像個員外而不似江湖中人。   見溫戩兒來了,「教主,這一路平安嗎,到處是找您的人!」   溫戩兒點點頭,把承煥讓到上首坐。「還好,沒有人認得我,省了不少麻煩。這裡怎麼樣?」   方白博見教主對個孩子這麼客氣,心下納悶,「這裡雖然是秘密分舵,但隋堂主還是派人過來傳過話,說教主已經易位,還送來不少解藥,看來她並不知道這裡沒有人吃過碎心丹。」   溫戩兒看看承煥。「師父,幾個分舵裡面,只有這裡我最信任,這位方舵主還救過我的命呢!」她一指方白博,「方舵主,這是我師父王陵,記得以前和你說過!」   「我……這……這個……。」方白博腦袋頓時大了一號,他雖然沒見過王陵,可絕不可能是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孩伢子,教主不是突逢大變嚇傻了吧。方白博心裡懷疑。   承煥看出了方白博的疑惑,把桌上的茶遞給他,「方舵主,坐下喝口茶吧!」承煥功透茶杯。   方白博下意識接過來。「謝……」他不知道怎麼稱呼對方好。但接過茶杯就覺得不對勁了。方才沏的熱茶已經結成冰了。一股寒意湧上他的心頭。     第十章 鬼盜     其實承煥有投機取巧之嫌。他本身有寒靈異秉,把茶水凍結成冰是舉手之勞,至於這一舉動,乃是路上和溫戩兒商量好的。不管方白博多麼忠心,總要震懾他一下,這就是為領袖之道。   「方舵主,坐吧!」承煥見他吃驚的樣子。   「鬼胎!」方白博在心裡暗叫,就是在娘胎裡開始練功到現在,也不能有這份功力啊,他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隨即坐下了。   溫戩兒明瞭他的迷糊,「方舵主,不必奇怪……。」她把投胎轉世之說講與方白博聽。   「喔!原來如此!」其實方白博將信將疑,「教主來的正好。除了秦城外,隋堂主已經控制了其餘的分舵,由於她把解藥都分發下來,教眾對她貼心的很。」   溫戩兒喝了口茶。「解藥她怎麼會有呢?」   「是劉堂主拿出來的!」方白博小聲道。   「哼!」溫戩兒一手把茶杯捏碎,茶水四濺,「這個賤人!」   承煥咳了一聲,「你用毒藥控制別人,這辦法本身就不好,勿怪別人,原因出在你自己身上。」   「是,師父說的對,徒兒知錯了!」溫戩兒受教道。   方白博差點沒背過氣去。哪裡見過教主這個反應啊!他怎麼看透著古怪。   「沒事就這樣吧。」溫戩兒現在就想好好休息一下。   「不說我茶點忘了。」方白博道。「秦城出了件怪事。」   「什麼怪事?」溫戩兒問。   「南澄的掌上明珠南琳在東街外立一擂台,比武招親。」方白博道。   溫戩兒眉頭一鎖,「擺擂的是南澄的女兒?」   方白博點點頭。「這事透著蹊蹺!」   溫戩兒看看承煥。「不錯,南琳乃是個病歪歪的弱女子。怎能打擂!」   方白博道:「教主,這幾月沒來。秦城發生了不少事,而且大多是衝著本教來的。屬下無能,查不出對方的來歷!」   承煥靈機一動。敲了下桌子。「玉女門!」   溫戩兒迷糊了一下。就明白了。「田猛看見的是南琳,不可能啊!」   承煥點點頭。「不管田猛看的是不是南琳,有方寸刀為證!」   方白博剛想喝口水,才記得茶已成冰了,嚥了嚥口水。「玉女門怎麼可能找上我們呢?玉門主和教主是好朋友啊!」   「玉蘭出事了!」溫戩兒聽承煥道出玉女門就覺不妥。她現在的頭痛的很。「師父。您看……。」   承煥笑了笑。「她既然擺擂,自然不怕打了,田猛這媳婦還是有希望的,你說呢!」   「師父怎麼還開玩笑。玉蘭與我情誼不惡,她剛接掌玉女門,我怕……!」溫戩兒有些擔心。   「一團線總要揀出個頭來,對不。就從打擂開始啊,一天拿下她,不就結了。」承煥道。   「……說的對,只要扯住繩頭,不怕揪不出來!」方白博還是不知道怎麼稱呼承煥。「對方不知道自己已經洩了底,怕他何來。屬下這就去安排!」   「師傅,我服侍您洗個澡吧!這寫天一路風塵的,夠累的了。」溫戩兒道。   承煥打了個激靈,「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自從有了慕容碧那個意外,他對別的女人總是千萬小心。   「師傅的臉怎麼紅了。」溫戩兒揶揄他。「我是您的徒兒,這沒什麼不妥,況且您又怎麼小,照顧自己總有不便。」   「方便方便!」承煥好不容易把她弄出去。   泡在滾燙的熱水裡 ,承煥覺得渾身舒坦,彷彿每個毛孔都在快樂的呼吸著。泡了一會,承煥少年心性不改,想要試試能不能把一桶的熱水凍結起來,剛才的把戲他覺得挺有意思。   承煥慢慢寒靈外放。   「誰在上面。出來!」   靈氣外放當中,他感到頭上有一團活著若死的氣息。嚇了他一跳!   承煥有點害怕,上面的氣息很特別,給人一種死寂的感覺,但它卻是活的,很恐怖。   承煥使盡全力,把整桶的水都提起來,到空中。寒靈注入水中,並炸裂開來,他全數打到房梁之上。   整桶的水都化做雞蛋大小的冰塊,夾著凌厲的寒風飛快地向上飛去。一粒粒很晶潔,好像天上的星星一般,但卻是殺人的星星!   房梁之上,響起一聲怪叫,這一團特級冰雹可不是好玩的,不亞於世間任何一種霸道的暗器,誰見了也得頭痛一陣。   承煥趁機拿過一件外衣,胡亂穿在身上,緊張地注視著上面。   房梁之上突然閃起一道驚虹,如極東之地的烈日自雲海波濤中乍然升起,剎那間金芒遍灑大地,光華萬道。   這一團炫目的光芒穿過冷冽的冰陣,降落在承煥面前。   「好多年沒用它了,還沒生疏,不然可就糗大了!」光華一收,承煥才看清眼前站立的人。   來人一身極為光鮮的道袍,上繡八卦,此時手裡拿著一條寶鞭,只見上面鑲滿了各種各樣的寶石,鏤著金線,紅寶石,藍寶石,祖母綠……。五顏六色,無怪能發出如此光芒。真是寶貝。   老道大約五十左右,長相透出靈怪之氣。不算醜但也好看不到哪去。最有特點的就是嘴上那兩撇鬍須。好比衙門裡奸詐的師爺模樣,鬍鬚呈半圓弧形。   老道寶鞭一抖,變的筆直。「八十老娘倒扳孩兒手,還嚇了我一跳。真是豈有此理。」   老道寶鞭做槍使,鞭稍一晃。一招紅纓亂點頭。向承煥扎去。   寶石炫出的光讓承煥有些眼暈。手邊也沒個兵刃。他撤身,腳下一滑,使出恨海難填中的守式。雙手做環狀,功運雙臂。一道環狀淡白色的罡氣護在他週身外。   守住是沒有問題,可承煥就覺得週身如遭拳擊。那感覺好比穿了防彈衣被人打了幾槍相似。是悶痛!   承煥倒退幾步,使了個千斤墜才穩住身形。   「呀。行啊!」老道頗感意外,這招槍化萬千他雖沒使全力,可對方毫髮無損讓他甚無顏面。橫裡一掃,一式橫掃千軍。   承煥腳下剛站穩,老道的寶鞭就到了。   承煥沒辦法,依舊做雙環式,又硬挨了一下。   這次可吃了虧了,一則承煥剛才挨了一頓扎,二則老道加了兩分力道。   這一鞭抽到承煥身上。只聽啪的一聲,承煥飛出去有兩丈遠。   要說這恨海難填六式不愧為天下奇功,承煥雖感疼痛但卻沒受內傷,這就很難得。   可挨揍的滋味真不好受啊!承煥一骨碌爬起來。   這裡是臥室的外間,做浴室用。牆邊堆著一捆柴禾。承煥抽出一根手腕粗三尺長的木棍,橫在胸前。   老道也愣了,剛才這招少說用了七層力,擱一般人早趴下了,這小孩是神仙不成。   這會外面就來人了,他們這般打哪能沒有一點動靜。溫戩兒就住在承煥的隔壁,聽著這屋一陣亂響,就知道出事了,穿上衣服奔這來了。   「師師父,您沒事吧?」溫戩兒進門口正看見承煥挨著一鞭,可嚇壞了!   承煥看見溫戩兒,心放下不少。「我沒事!」   溫戩兒哪裡肯聽他說,在承煥身上摸摸捏捏,見真的沒事才放心,待她回過頭來看見老道的時候,不由倒吸了口涼氣。「鬼盜樑上君!」   老道嘿嘿一笑,「女娃還認得我,老道看來還沒過氣!」   看清了老道是樑上君,溫戩兒頭皮都發麻,這是個沾不得碰不得的人。「前輩怎麼會在這呢?也不告訴我一聲,好給前輩接風啊!」她深知鬼盜樑上君這人得罪不起,不然這輩子別想消停,連覺你都睡不好!「   鬼盜樑上君受了這幾句中聽的話,氣消了不少。」我是衝他來的!「說著一指承煥!     第十一章 伎倆     鬼盜是天下第一盜賊,成名三四十年,家裡有點家當的聽著他的名字,三天都睡不好覺,因為世間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   溫戩兒聽樑上君說盯上了承煥,很是驚訝,「前輩,家師沒什麼入得您法眼的東西啊?」   「家師,有沒有搞錯!」樑上君兩撇鬍子一抖,「我可知道你師父都死八百年了,別唬我!怎麼,另投名師了,這小子倒有點料!」   溫戩兒不想和他扯這些。「前輩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只要我拿得出的!」   樑上君鬍子又是一抖,「我都盯你們十多天了,你小子的寶貝到底藏哪了,快拿出來我看看。」他指著承煥。   樑上君隨即搖搖頭,「不對啊。剛才他都脫光了也沒見到啊,怪事,怪事!」   承煥也有些發木,他身上一兩銀子都沒有,何況寶貝呢,這老道!   樑上君用手彈了下腦門,「我的眼楮不會看錯的,明明有寶氣在他身上!」   凡是能排的上號的偷兒,都有一套觀氣的法門,就算你把寶物藏到褲襠裡頭,他們也看得見,因為是寶物總要發出一定的氣或光的。   樑上君盯著承煥這麼多天,天天可以看到特殊的氣,可到頭來卻什麼也沒有,他有點懷疑自己的道行了。   「金丹!」承煥心裡冒出兩字,這鬼盜的眼楮可夠毒的,肚子裡的東西都看得出來,不愧鬼盜,真夠鬼的!   「前輩誤會了,家師哪裡會有寶貝呢!一定是弄錯了!」溫戩兒極力淡化寶物這事,怕沾上鬼盜那可倒大霉了,旋又想到一事,心下豁然開朗。「前輩這些日子有別的什麼事嗎?」   「幹什麼?想探我的底啊!」樑上君頗為不悅。   溫戩兒一笑。「哪裡,只是前輩如果沒事的話,到是有個極好的去處。」   樑上君雙眼放光。「什麼地方,可別唬我啊!」   「皇宮大內前輩可去過?」溫戩兒問。   樑上君嘴一撇。「那算什麼,皇帝老兒的妃子我還睡好幾個呢!」   溫戩兒歎氣道:「那川中蜀王府前輩也一定去過了,真是沒勁!」   「蜀王府?那到沒有,不過來年皇宮都去了一個小小的王府,想必也沒什麼意思!」樑上君想當然道。   「哎,我還以為前輩是天下第一空空妙手呢!連蜀王府都沒去過,豈不遺憾!」溫戩兒道。   樑上君氣道:「怎麼講!難道還有比我高明的啊?」   溫戩兒搖頭道:「那倒不是,不過蜀王府可放出過話來,天下盜賊到那去的沒一個能活著出來。這句話到現在為止還是對的,前輩以洛up何!」   承煥過來扯了扯溫戩兒,溫戩兒衝他擠了擠眼楮,承煥不笨知道她在激將鬼盜。   樑上君聽了,鬍子直顫,「他媽的,朱瞻宇算老幾啊,敢說這話,看我把他腦袋偷走!」說著就要走。   溫戩兒攔住他。「前輩哪裡去?」   「我去蜀王府,到要看看它有什麼手段!」樑上君氣道。   溫戩兒哎了一聲。「前輩這就不對了,不說這到成都有多遠,就是您去了,拿個東西就說是蜀王府的誰信啊!」   「盜亦有道!你趕懷疑我的賊品?」樑上君道。   「晚輩哪敢。我是說怎麼也得有個見證人不是,不然天下總有人懷疑啊。」溫戩兒道。   「對,這倒也是啊!」樑上君點頭。   「所以啊。前輩不妨與我們一起入川,既有了見證人,哪個還敢小瞧您呢!」溫戩兒道。   「行,什麼時候走,媽巴子的,我都等不及了。」樑上君誇張地搓了搓手。   溫戩兒微微一笑。「就等兩三天,怎麼樣,這裡還有點事,希望前輩見諒!」   這個時候,院子裡就來人了。方白博只聽小二說這裡有打鬥的聲音,趕忙過來。連玨夫婦則是來和承煥二人商量事情,他們到的時候,剛好結束。   溫戩兒趕緊叫過方白博,「方舵主,快收拾一間上房,再準備四十年以上的好酒,梁老前輩在此下榻可是件大事。」   方白博的江湖也不是白混的,鬼盜的模樣也聽說過,脾氣也略有耳聞。「前輩到此真是蓬壁生輝,請隨我來。」他歲數雖沒人家大,可鬼盜的江湖輩分在那放著,不得不恭敬些。   樑上君笑道:「行,還知道我的口味,四十年的夠味!」他隨方白博去了。   連玨見樑上君走了。「鬼盜樑上君?」   溫戩兒點頭。「這下催魂草的事十拿九穩了!」   媚瑛長出口氣,「他真的可以幫忙嗎,真是太意外了!」   承煥湊到溫戩兒身邊道:「你比鬼盜還鬼啊!」   溫戩兒笑了。「他閒著也是閒著,我們正缺這樣的人手,利用一下嗎!」   連玨嘿嘿笑。「二位真是貴人,連鬼盜都搬得動,主人真是有福啊!」   媚瑛也道:「我和連玨還想與你們商量怎麼辦呢!沒想到有了鬼盜這一臂助,真是……。」她高興的說不出話來。   溫戩兒撫了下手,「好事是好事,可眼下有點棘手的事,我們還得在這多待幾天!」   連玨一笑。「沒關係,有棘手的事,連某可能幫得上忙嗎?」   承煥道:「大叔,這個忙非得你幫不可,您能不能教田猛套刀法,好讓他明天上台打擂。」   媚瑛噗嗤笑了。「他,恐怕學不來。一套方寸刀他練了一年只會四招。這會讓他學殺了他也不可能學會!」   連玨也道:「他是個渾人,根本不適合習武!」   承煥歎氣道:「看來,田猛這小的的美夢要破滅了!」   「哎!」連玨醒悟道。「你不說我倒忘了,有套刀他學得來。」   「什麼刀法?」承煥問。   連玨笑了笑。「哪裡算什麼刀法,是我年少時候練外功用的招式而已,非常簡單,田猛又有把子力氣,定學得來。」   溫戩兒也沖承煥道:「我有種丹藥,普通人吃了可以增加一倍的力量。正好給田猛用。」   連玨讓媚瑛去把田猛叫來。   承煥道:「你給我吃的藥呢,把解藥給我!」   溫戩兒哈哈笑道:「早給您了,記得遇見連玨他們後吃的第一頓飯嗎,是不是很香?解藥就在其中,徒兒知錯了,您就別提這事了!」   承煥釋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大一會,他們就來了。   「我……聽……要教我……真的……嗎?」田猛臉上洋溢著高興的笑容。   連玨道:「也沒什麼可教的。恐怕只有你適合練!」   田猛猛地給連玨跪下。「謝……師父……。」   「快起來,這怎麼能拜師呢,我可不敢收你這個徒弟!」連玨心想如果手這樣資質的徒弟,那真是流年不利外加霉星高照。   「大哥……說……得拜……要……尊敬……您!」田猛來的時候田威告訴他要磕頭拜師,說這是規矩,他就記住了。   對他這個脾氣性情,連玨倒是很喜歡,把他扶起來。「就有三招,你的認真啊!」   田猛高興地點頭稱是。   這三刀也真是簡單,任何一個打把勢賣藝的都耍的上來。第一刀。力劈華山。第二刀,斜肩帶背。第三刀,舉火燒天。全是進攻的招式。   連玨慢動作演練了幾遍,這沒有任何花巧的姿勢三歲小孩都看得懂,別說田猛了,幾下就會了。   承煥看著田猛越練越快,大開大闔,還有幾分氣勢。   看著看著,他想到一事!     第十二章 轉變     「田猛,別練了,先歇會!」承煥讓田猛停了。走到連玨近前,「大叔,我有個想法,您看如果把這三刀倒過來,然後再接上方寸四刀,是不是更好呢!」   連玨呆了一下,「田猛,你倒著砍一遍,再練你會的那幾招,試試!」   田猛不知道怎麼回事,就依著練唄。   等這三刀反過來在加上方寸四刀,連玨看傻了,大腿一拍。「小兄弟真是奇才,天才啊!這七招合起來不簡單啊。尤其是三刀一反與方寸四刀接合的天衣無縫,佩服!」   溫戩兒在一旁高興道:「那還用說,刀君豈是白叫的,這七刀師父給起個名字吧!」   「就叫拙巧七疊刀吧!」承煥道。   連玨點頭。「先拙後巧,重重疊疊,連綿不絕。貼切的很,現在說你是刀君轉世,怕沒人不相信了!」   承煥不好意思道:「湊巧而已,這七刀的確適合田猛,他天生神力,是練外功的一把好手。」   連玨過去一拍田猛。「你小子真是福大,從一個樵夫轉眼成了次一流的武林高手。現在天色還沒黑,你按剛才的方法練兩個時辰,估計明天就可抱得美人歸了。去練吧!」   田猛也知道自己不一樣了。「我……練……時候有……大風!」   溫戩兒和連玨臉色一變。「罡風!」   連玨拿過田猛手上的刀。練了遍拙巧七疊刀。   連玨使出與田猛自是不可同日而語,只見有若實質的風圍繞著連玨,隨著刀上下翻滾但不離連玨身邊三尺。遠遠望去,好像一條神龍在保護著他相似。   連玨收刀。「小兄弟堪比一代宗師了,這套刀法與眾不同啊!」他把刀還給田猛。「田猛你若拜師應該拜小兄弟,不對,刀法已成,還不快去見禮!」   田猛是直腸子,一根筋。過去就給承煥跪下。「師……父!」   承煥哪裡肯受。「快起來,這怎麼成呢!」   溫戩兒把田猛扶起來。「田猛,拜師就免了,你若願意就和你哥留在這吧,我給你們安排個差事,可好?」其實她心裡極不想讓承煥收下田猛,不知道為什麼。   「真……真的?」田猛樂的屁顛屁顛的。大步流星,去告訴田威這個好消息。不為別的剛才吃的那頓飯可說是天下第一美味,而且他哥還告訴他這客棧都是溫戩兒他們的,這麼說安排在這工作,那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能不高興嗎!   連玨道:「這樣也好,這哥倆挺著人愛的,打柴為生實是可惜了,有個安身立命之所才是正理。」   溫戩兒趁機把玉女門的事說給連玨。「這裡除了方白博外,沒幾個拿得出手的,我怕到時候人手不夠用,初一他們功夫不錯,可否……。」   連玨一擺手。「你說的哪裡話,現在我們不是一家人嗎!該怎麼辦你直接指揮他們就行了。不必問我!」   溫戩兒先前還為騰不出人手而擔心,聽了連玨的話。放心不少。這可是關鍵的一步,好了,可以讓秦城分舵近一步壯大。壞了,則是一敗塗地。   媚瑛急沖沖,面帶焦慮趕過來。「初八回來了。傷的很重。你們快來看看!」   大家聽了頗為動容。都知道初八去蜀王府探聽消息,他受傷了關係重大。   來到初八的房間。裡面已經有了不少人。   連欣正趴在床邊,雙眼通紅,看樣子哭的夠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與初八關係不一般。   初八的樣子還算英俊。劍眉黑濃,此刻雙眼緊閉但睫毛很長,鼻子挺直,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臉色很白很白。胸口微微起伏。身上的青衫上的血跡已經成了淡淡的黑色。   「前天還收到初八的傳信。說一切平安,沒想到竟出了這樣的事!」連欣帶著哭腔說。   連玨讓初一等人出了去,房裡只留下承煥,溫戩兒,媚瑛母女。   連玨把了一會脈,「傷勢雖重但不危及生命,欣兒就別擔心了!」   媚瑛也勸道:「是啊,小八已經沒有危險了,你別哭哭啼啼的,不怕人家笑話。」   溫戩兒看了看初八身上的血跡。「看樣子他是在昨天以前遇襲的,受這麼重的傷能趕回來可真不容易啊!」   連玨又為初八餵了些藥水,「看來明天早上能醒過來就不錯了。」   承煥乾咳一聲,「大叔,他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呢?」   連玨噢了一聲,「我們有一種聯絡方法,況且還有信雀傳信。你是問初九為什麼還不回來吧?」   承煥臉紅道:「讓大叔見笑了!」   連玨道:「初九也回過信了,在長安他沒能趕上漣漪小姐,她們已經回洛陽了,初九已經追下去了,我怕你失望所以沒告訴你,不怪我吧?」   承煥這才知道漣漪回洛陽了,雖然沒什麼但心下還是有些失落。「是這樣啊,真是讓初九受累了!」   留下連欣照顧初八,大家都各自回去休息了,反正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   今天晚上沒有月亮,很晴朗,天上的星星泛著淡淡的藍色光亮。   承煥沒有一絲睡意,根本就躺不住。他開了窗,看著那一閃一閃的星兒,心緒如潮。看著看著,夜空中好像幻出一張漣漪大大的笑臉,那麼恬靜可人,還有一絲調皮。   幾滴眼淚悄悄地爬上他的臉頰,承煥毫無所覺,直到有人把它輕輕拭去,才驚醒過來。   「你怎麼還沒睡?明天有許多事等著你做呢!」承煥看著手裡拿著手絹的溫戩兒。   溫戩兒老早就看出來承煥心裡有事,可她不敢深問,惟恐惹他不高興,剛才她憑窗望來,見承煥對空流淚,實在放不下心,過來一問究竟,「有什麼事對我說說八!」   「現在是你真正的容貌嗎?」承煥突然問。   溫戩兒愣了一下,「當然是啊!」   承煥搖頭道:「很美麗,但好像缺點什麼,看上去不那麼真實!」   溫戩兒笑了,「師父在想司徒家的小姐吧,師父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啊,好像不一般哦!」   承煥長出一口氣道:「我記不得以前的許多事,按現實來說,我大概只有一兩個月的記憶,如同嬰孩一般,怎麼說呢。漣漪就像我的母親亦或姐姐,更像一個小妻子,在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我,突然沒了她真的很不習慣!」   溫戩兒聽了心裡有些酸酸的,「師父還有我啊!一個大小姐怎麼懂得侍侯人,以前我侍侯您不是挺好嗎!」想到承煥記不得前世,有點氣道:「那師父為什麼還幫墨鳳呢,甘願受這勞頓之苦!」   承煥知道這個「徒弟」行事有些偏激,正色道:「很多時候,我們對別人付出舉手之勞的一點幫助,往往能改變別人的一生,甚至也可能改變自己的一生,從某種意義上說,幫助別人擺脫困境也是在幫助自己,而這些幫助的付出有時並不需要我們太多的努力,並不需要犧牲自己的利益為代價,人在陷入困境的時候得到某種意外的幫助會格外的刻骨銘心,人活一生,為人處世,心胸要開闊些,這樣你的天地也就更廣闊,活得才更有滋味,更有價值,你說呢?」他這些天看了不少書,心下頗有感觸。   「你越來越像他了,連說話的語氣都如出一轍。」溫戩兒的心絲絲的抽痛,在她少女情懷總是詩的那段歲月裡,曾經暗戀著她的師父,明知道是沒有結果的,純純的思戀,但總是抑制不住那一粒種子在心田中發芽,生長。直至王陵逝去。這些轉而化為仇恨。   「你不是說我是你師父嗎!怎麼可能不像呢!」承煥打趣道。   溫戩兒如長夢初醒,「師……父?」她會心地笑了。     第十三章 心語     方白博昨天半夜被溫戩兒叫醒。他也不清楚教主怎麼這麼大精神頭。都三更天了還找人聊天。   昨晚,溫戩兒回去就睡不著了嘍。心裡長了草了。說實話,她對承煥是師父轉世深信不疑,而且通過這些天的相處,瞭解,她發現承煥年紀不大,心智卻成熟的多地多。   溫戩兒雖號稱蛇娘子,卻是個貨真價實的黃花老姑娘,她這輩子只暗戀過王陵一人,雖說是單相思可陷的很深,王陵與林巧蔭相愛甚篤,她這份痛苦可想而知。王陵夫婦死後,她更是把身心投入到建幫立派中,個人的問題也忽略不計了。   溫戩兒不得不承認,從破廟那一刻起,她心底裡一直把承煥當成了師父王陵的延續,潛意識中把那份愛也摻雜在其中,只是她自己沒發現而已。   剛才她突然想明白了,自己犯了個很愚蠢的錯誤。那就是師父已經成了另一個人了,無論她怎麼地認為是一個人,可現實並不是這樣。每個人都是他自己,沒有人能改變這一點。她覺得自己走進了迷宮,是心的迷宮,她不知道怎麼走出去。很想找個人聊聊,這是以前沒有過的事情。她自然而然地找上了方白博。   方白博覺得教主變了。而且變的越來越像個女人了,準確地說更型個十八九歲的小女生。因洛uo問的問題真的很幼稚。   「教主,我想人活就要活出自己來。大家都認為他(承煥)是刀君轉世。可那並不代表他還得已刀君的方式活著,你這麼想是對的!」   方白博肯定了溫戩兒的想法。   溫戩兒苦惱道:「那我就不能把他當師父了嗎?」   方白博笑了。他是過來人。什麼沒見過。「教主喜歡上了他吧,亦或教主愛著您從前的師父,這不奇怪!」   溫戩兒愣了愣,隨即臉紅如霞。「不……不……你怎麼知道!」溫戩兒問。   「都寫在您臉上了,誰都看的出來,我只想告訴教主,這樣做不會很愉快的,首先,您認他做了師父,自古以來禮不可廢,此一難。二來,即使教主走出這個束縛,兩個人的差距擱那擺著呢。我看教主大他不止二十歲吧?而且,您都弄不清楚愛他呢,還是愛他的前世,是前世多些吧!」   方白博有三房妻妾,女人總有地方是相通的,他揣摩溫戩兒現在的心情還是很正確的。   這話從方白博口裡說出來,溫戩兒的心就翻了個個。是啊。不管哪個身份的承煥。她都沒法付出心中的愛。兩個人中間有個大大的鴻溝。身份,年齡,等等,這鴻溝是無法逾越的。   方白博舔了舔嘴唇。「事情不是絕對的,我開飯館近二十年,迎來送往,什麼人沒見過。這孩子刨除怪不說。此子非池中之物,前途不可限量。大凡這種人都有一種性格,他決定的事一定會去做,還會做好。他如果接受您就會用真心對您,呵護您一生!」   溫戩兒苦笑搖頭。看承煥思念司徒漣漪的樣子,讓他喜歡別人,是不可能的,最起碼現在不可能。況且自己愛的是師父,承煥雖是師父的化身,可並不真的是啊。她懷著矛盾的心情離開了方白博的房間。   方白博看著溫戩兒的背影。回想剛才驢唇不對馬嘴的談話,不知該做些什麼。他心裡一直把溫戩兒當女兒看待。然而此刻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翌日清晨,初八還沒醒過來,大伙不得不先把這事放下,先解決擂台的事。   承煥看了下溫戩兒。「打擂我就不去了!」   「為什麼?」溫戩兒問。「不想看看田猛大發神威嗎?」   「人們不認得你的模樣,可有人認得我啊,會帶來麻煩的,再說我也想一個人呆會,易容實在太難受了!」   吃過早飯,溫戩兒,連玨眾人趕往東街擂台暫且不提。   承煥換了套衣服,到跨院隨便走走。   高陽客棧佔地極廣,有客房近百間,還有座三層高的酒樓,環境好的不得了,這些都是方白博的祖業,他在南門外還有片宅子供妻兒使用。   自打方白博投到靈蛇教門下,生意做的更是得心應手,臨近的一條繁華街道也已經收歸被他收歸旗下,可謂日進斗金,是靈蛇教一條重要財源。他自身也頗受溫戩兒點撥,武功大有進境。   承煥等人住的地方位於客棧的最裡進。這裡一般不會有客人入住,因而十分安靜。   對於溫戩兒與連玨的武功,能力,承煥認為他們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田猛打擂想是會非常有趣的吧。   承煥正走著,就聽腦後一陣惡風,他一閃身,一粒花生從耳邊擦過。   承煥回首,只見樑上君在不遠處向他微笑招手,樑上君手裡拎著一壺酒,正往嘴裡送呢!   承煥對鬼盜樑上君的印象不是太好,這老頭怪裡怪氣,又是火暴脾氣,還扁了自己一頓,真不想理他。可伸手不打笑臉人,硬著頭皮走了去。   樑上君喝了口酒,「我又看見靈光寶氣了,我懷疑你不是人,或會是人參娃娃什麼的,對不?」樑上君開玩笑道。   承煥微笑道:「觀氣難學嗎?教教我!」他對這門學問有些好奇。   樑上君鬍子一抖,「乖乖,這是我吃飯的看家本領,你想學,想當賊不成?」   樑上君拿過一隻酒杯,放到承煥面前,倒滿酒,「來,喝一杯,四十年的佳釀,很難得啊!」   濃郁的酒香撲入承煥的鼻孔,令他精神一振,一仰脖。「咳……。」酒雖香卻烈,嗆的承煥劇烈的咳嗽,眼淚都出來了。   樑上君拍手笑道:「沒喝過酒嗎,好酒啊,入口如刀,多喝幾次就喜歡了。」他又給承煥倒了一杯。   好半天,承煥才緩過來。就覺得渾身火熱,輕飄飄的,讓人身心放鬆,他又把那杯酒端起來,剛要喝,想起受了樑上君一頓揍,想要戲耍他一下。   承煥把酒杯放下,「我給您老斟杯酒。」他把酒壺拿過來,手上加勁,一道寒氣把整壺酒凍了個結實。「噫,怎麼沒了,還有嗎?」承煥問。   「怎麼會呢,我剛拿的啊,還沒喝幾口呢!」樑上君疑惑道。「我再去拿一壺,屋裡有不少呢!」   樑上君又去取了一壺來,承煥搶過來裝作給他倒酒,依舊把酒化做冰。「您老拿錯了吧,空的啊!」承煥故意把蓋打開,壺口向下。   「我沒喝多啊,一大早的,邪門!」樑上君又回屋取了一壺,一樣一滴也倒不出來。能倒出來才怪呢!   承煥心裡偷笑,樑上君卻火了。「媽的方白博,拿些空酒壺來糊弄我,看我一把火燒了這黑店。」   「哈哈哈。」承煥再也忍不住了。   樑上君也覺得不對勁。那些酒明明是他自己般回來的,當時方白博的臉都青了,足證這些不是空瓶子,他拿過一壺來,打開蓋子。只見裡面一片晶瑩,竟是一團冰塊,就是一愣,不是數九隆冬,哪來的冰呢?   承煥孩子氣作祟,也有意買弄,省得樑上君小瞧自己了。   他把面前的就拿起來,小指在杯底一彈,激起一道尺高的水柱,突發寒靈,一條尺高的冰柱屹立酒杯中,極是詭異。   「老頭喝過冰做的九嗎?嘗嘗!」承煥笑問。   樑上君驚訝的嘴裡能放下拳頭。他活了這麼大歲數頭一次見過這怪事,而且只能有一種解釋,沒五十年以上的玄冰掌力絕無法辦到。他揉揉眼楮,又用手摸了摸。入手冰涼,知道不是假的。「你是怎麼辦到的,別告訴我你練了幾十年的玄冰掌啊。我怕嚇的!」   「天生的,嘗嘗嘛。」承煥把酒遞給他。   「天生的?鬼信啊」樑上君接過冰柱咬了一口。   「怎麼樣?」承煥也想知道酒成了冰是什麼滋味。     第十四章 博愛     樑上君嘎崩嘎崩地嚼著,一邊搖頭晃腦,末了,呼出一口涼氣,「絕了!」他一把把整條冰柱搶過來,卡卡幾口嚼了個乾淨。吧嗒吧嗒嘴,「再來點!」一副意尤味盡的樣子。   承煥看著樑上君,「真的嗎?」他懷疑樑上君騙他,又弄了杯冰酒,咬了一小口。細細品味。只覺入口冰冰的,涼涼的,外帶濃郁的酒香。辛辣中含有一種爽口的感覺,果真不差。   樑上君吃上癮了,跑到屋裡拿了七八壺來。央求承煥製作冰酒。   承煥也覺得這東西不錯,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吃的不亦樂乎。後來,他倆發現半杯酒半杯冰的喝,味道更好。   樑上君打了個酒嗝,覺得差不多了,拍拍肚皮,在懷裡掏出個小本子,仔細的看起來。   承煥也喝的迷迷糊糊,小臉紅彤彤的。一張口就是一陣酒氣,「老頭,你看什麼呢?」   樑上君邊看邊道:「這是我的習慣,看看我的老婆們,心裡就特舒服。」   承煥笑道:「老頭,你喝高了吧,老道還有老婆,你醉了!」   樑上君腦袋一晃,「我不但有老婆,還不少呢!」   承煥更是不相信,「老頭。吹牛皮吹破天,不和你扯了。」承煥腳步蹣跚,往自己房間走去。   樑上君一把抓住他,「小子,瞧不起老道,告訴你,十幾個老婆算什麼,我的十大寶藏能把大明朝買下來,信不。」   「信!信!」承煥敷衍道。他就覺翻腸倒肚,要吐。   樑上君一看就知道承煥不信,急的直撓頭,他這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好面子,爭強好勝過了頭。   「哇!」承煥再也堅持不住了,大吐特吐了個乾淨,總算好受了一點,他想酒喝著不錯就是遭罪。   樑上君把視若珍寶的小本子遞給承煥。「這是我的命根子,你看看,看你信不信!」   承煥擦了擦嘴邊的污跡,覺得這老頭也真是的,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與我有什麼干係,不情願的接過來看著,怕又惹火這老頭。   越往下看,承煥眼睛就越大,這小本子裡面,不但詳細寫了十幾個人的基本情況,還記錄了寶藏的地點,藏寶的數量等等!數量之巨,令人不敢想像。   承煥正看的起勁,被樑上君搶了回去,「小子,相信了吧!」他把小本子塞到懷裡。   承煥手伸大指,「老頭,沒想到啊,這麼多女人在一起你不鬧心啊?」   樑上君沒聽出來承煥挖苦的意思,來了精神。「本道爺何許人也,幾個娘們還擺弄不明白嗎。她們不住在一起的,頂多兩三個住一塊,天南海北的,誰認識誰啊!」   承煥搖頭笑道:「誰嫁給你算是倒大霉了!」   樑上君神色一變,「小子,你懂什麼,現在這世道,能活就不容易啊,我娶的女人大半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嫁給我不但衣食無缺,還可保她家庭無憂。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怎麼能叫倒霉呢,小子,你還年輕,不知道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啊!」   「好漢佔九妻。你也算是大大的好漢了。」承煥奉承他,免的他又來詞了。   樑上君得意道:「那還用說,我家老頭子說情啊,愛啊,狗屁!倒是我說啊,男人本能決定了一個男人不會對一個女人產生愛意。男人一生中完全有可能對一個以上的女人產生情愛,這是自然規律,每個追求女人的男人總是在女人身上尋找完美的品質。但這些品質往往分散在不同的女人身上,需要到不同的女人身上去尋找,一個女人總是難以實現男人的夢想,懂嗎小子!」   承煥對樑上君有了一番從新的認識,他感到這鬼盜不是個特令人討厭的人,相反有內秀。他的歪理論至少有的地方是讓人信服的。   男人嘛,都這德行!   承煥看看樑上君,「愛情是自私的,有絕對的排他性,我懷疑你是不是愛她們!」   樑上君搖搖手,「平平淡淡才是真,你想的太理想了,女人和你在一起圖的是什麼,只要你給了她們想要的,那就是最好的表達了,再和她們嘮嘮家常,說說體己話,開心話,就十分美滿了!」   樑上君不愧為花叢老手,把女人的心理研究了透徹。   承煥微笑,「反正我只喜歡一個人就好!」   樑上君嘿嘿笑道:「小子,別把話說的太滿了,憑你這張小白臉,騙個百八十個美女不在話下,就是你不去理她們,她們也會來找你的。我沒看錯的話,破了童貞吧?」   承煥臉燒似火,不好說什麼。   「男子漢,大丈夫,有個三妻四妾的算什麼呀,我年輕的時候,遇見我家那老太婆,也是這般想法,現在怎麼樣,想通了,人生不過幾十年,享它幾十年的風流快活才是真的,像那幫人叫囂的,什麼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說的冠冕堂皇,真正落到實處的又有幾個,還不是照樣吃人不吐骨頭。自己做些實實在在的事,讓身邊的人也過的快活,這就是俠之小者,利己不損人,懂嗎?」樑上君以過來人的身份開導承煥。「我家裡有好幾個姑娘呢。用不用我給你介紹介紹,別看我長的不怎麼樣,可我女兒青春貌美,靚麗著呢!」樑上君有自己的花花腸子,這獨一無二的好酒,他還想喝一輩子呢,再說這小伙子,拿來做女婿也不賴,打著燈籠找不著啊。   「免了!」承煥越聽越不對勁,最後還給自己的閨女做上媒人了,真是天下少有。   樑上君繼續他的招婿演說,「小子,不是我說,娶了我閨女,那可是財色兼收啊,就是拿出一個寶藏做嫁妝也夠你十世用度了,還有啊,我閨女那可以說溫柔大度,家教有方。保你滿意!」樑上君這副嘴臉活脫一個奸商在推銷過期產品相似。   「老伯,求你了,我這輩子對別的女人沒興趣的,你女兒再好也不關我的事!」承煥雙手作揖道。   樑上君手拍桌子,「我為什麼把自己扮做老道,我最恨別人假正經,就說你吧,口口聲聲愛人家一輩子,那不過是騙自己騙別人的謊言,沒有不吃腥的貓,你就對別的女人動過一點點歪心眼,鬼才信呢!」旋即奸笑連連。「我鬼盜樑上君看上的東西還沒有跑出手心的呢!」   承煥覺得脊樑骨發涼,有種要倒霉的感覺。   樑上君摸摸他的師爺胡,「你要麼娶我女兒,要麼我每天往你被窩裡塞個赤裸嬌娃,怎麼樣!」   承煥苦著臉,總算領教了什麼是臭無賴,狗皮膏了。   「不過,這麼做好像不太好啊!」樑上君道。   承煥點頭如雞啄米,「是啊是啊,這樣怎麼像話嘛!」   「那你保證每天給我製作冰酒喝,這是就算拉倒,如何?」樑上君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承煥這才明白樑上君真的目的,心想如此一來,這老頭不是時常要和自己在一起了嗎!拐了這麼大一個彎,為的就是這個,這鬼盜真是壞的冒泡啊,把他放在自己身邊,無疑是弄了個超級壞事包,可還不敢得罪他,怕他說到做到。   「老頭,就為這,早說啊,嚇死我了,沒說的,什麼時候想喝什麼時候來找我。」承煥想拖一時是一時,等他過了性就好了。「反正我也喜歡喝!」這承煥倒沒說假話。   樑上君拍手叫好。「來。來。喝!」   他們二人又和了近半個時辰,才盡了興!   承煥腳步蹣跚,回到房中,一大早的就喝的昏天黑地的,真是可以。看來交什麼朋友可要加老小心了。   往床上一躺,承煥腦雖昏沉,可卻睡不著,樑上君的話多少對他有些影響。就覺得一會出現漣漪的音容,一會出現慕容碧的笑貌,還夾雜著墨鳳赤裸的嬌軀,外帶溫戩兒溫存的模樣,他的頭漲的都快破了!     第十五章 憂愁     南澄是武將出身,做過一任正二品的都指揮使。在秦城,提起南澄,可說是家喻戶曉,官私兩面,黑白兩道都很吃的開。   他四十七八歲,正值壯年,中等身材,濃眉環眼,大鼻頭,大嘴差叉,微帶絡腮鬍子,給人的印象孔武有力,往那一站猶如古廟裡的鍾相似,非常沉穩。但此時卻眉頭緊鎖,鼻翅微扇。   「爹,您多少吃點吧。」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托著食盤進來說。   少女細高挑的身材,鵝蛋臉,眉毛細細彎彎,眼楮大而水靈,鼻子挺直,嘴巴小巧但不失豐蘊動人,一身水藍色的宮裝更襯的她如出水芙蓉,美艷非常。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南澄的女兒南雋。南澄共有一子兩女。長子南雲,二十二歲,是個文弱的書生。攻讀文史頗有建樹,有舉人功名在身。長女南雋十九歲。自幼投身玉女門。師從玉天香習武。幼女南琳十六歲,打小就體弱多病,癱在床上,多方求醫也沒有功效。知道的人曉得他有三個兒女,不知道的以為他只有南琳這一個女兒。   玉女門與南澄的關係也不同一般。上一任門主玉天香與南澄是同父異母的兄妹。現任門主玉蘭是他的親外甥女。姑表親姑表親。砸斷骨頭連著筋。兩家人的感情好的不得了。   南澄長歎一聲,「也不知道他們把你哥哥和妹妹弄到什麼地方去了,有沒有遭罪啊,蘭兒也沒了音信。恐怕搬兵不成反受其制了。」   就在半月之前,南雲及南琳被人劫持,,南澄找遍了方圓百里也沒有找到賊人,急的團團轉的時候,收到一封書信,是南雲寫的,意思是他和妹妹現在很安全,但父親必須按著對方的要求辦,不然他們可就有的罪受了。要求也怪的離譜,是要南澄設一擂台,讓女兒南雋比武招親。   南澄心繫兒女,不得不捎信把在武功縣的南雋找回來。恰巧玉蘭也在,姐倆就一塊來了。   還沒等進家門的時候,就被一夥身份不明的人襲擊,好在沒有大事。玉蘭覺得事態嚴重,告別南澄一家回玉女門搬兵去了,可這一去就沒了音訊,也無怪南澄擔心。   「爹,船到橋頭自然直,他們沒有殺害大哥個妹妹,說明還沒有達到目的,我們順著他們總不會出爾反爾吧!」南雋勸道。   南澄搖頭,「事情不那麼簡單,你不知道,人家一定盯我們好久了。我們不過是個引子,他們想要的是玉女門。」南澄夠個帥才,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關鍵地方。「我找遍了熟人,門生故舊,沒發現一點線索,看來不是咱家的事情。也不知道你姑姑惹了什麼對頭!」   南雋皺眉道︰「自從姑姑入關,我就在也沒見過她,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   南澄不自然地咬咬牙。就在這時候,家丁跑進來道︰「老爺,少爺又來信了!」   南澄父女忙接過來,展信一看,大概意思是,那幫人很滿意,今天就派人來接手比武招親的一切事宜,除了南雋裝門面外,餘下的事南家就不必管了。過了今天,就會把人放回來。   看完了信,南雋很高興,剛想說什麼,見父親一點笑模樣也沒有,問道︰「爹,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南澄把信折好,「你懂什麼,麻煩才剛開始,玉蘭那邊肯定出大事了,他們這是要把我們穩住,好一個一個的收拾。你腳程快,馬上到知府衙門告訴馬知府,馬上寫信給大散關總兵劉阿泰,讓他帶三千人馬過來,就說是我的意思,快去吧!」   南雋前腳走,南澄後腳趕往自家的佛堂,佛堂在南府的最北角,地方不大,總共才兩間房。   南澄推門而進,走到裡屋。「天香,你到底捅了什麼大漏子了,馬上告訴我!」   佛堂裡間是個簡單的起居室,一個美貌的婦人正坐在蒲團上,手握佛珠,臉盤與南澄有點相似,眉如春山含黛,眼如夜空繁星,鼻如春蔥,唇似丹霞。雖徐娘半老但看起來要年輕的多,只是臉色過於蒼白。   「天香,你說沒什麼事,我看不是那麼回事,你一定有什麼瞞著我,你我兄妹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南澄語氣至誠。   玉天香手一抖,那串佛珠頓時散落一地,叮噹做響。「蘭兒還沒回來嗎?」   南澄搖頭,「對方不是等閒之輩,把我們算計的明明白白。玉蘭怕也沒的清閒,你的傷好點了沒有?」   玉天香站身起來,給南澄搬了把椅子,「哥,坐!」   南澄坐下,「我讓馬知府去找劉阿泰去了,他是我的門生,多少會幫上點忙,有什麼事也好擺平!」   玉天香歎了口氣,「沒用的,那幫人都是武林高手,豈是兵丁所能應付的了的,不是我有意瞞著哥,而是不想讓蘭兒知道,哥還記得花蝴蝶遲明嗎!」   南澄雙目圓瞪,「怎麼會不記得。那個害你若斯的負心漢,你怎麼又提他!」   「我把他殺了!」玉天香面容有些激動還有些灰暗,「這麼多年了,我苟且偷生為的是有朝一日可以手刃此賊,現如今,總算大仇得報了!」   「殺了,殺的好!」南澄手拍桌子,「可這跟眼前的事也扯不上關係啊!」   玉天香苦笑,「也許是天見我可憐,我正恨找他不著,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他還恬不知恥地勸說我加入什麼組織,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但出乎我的意料,遲明武功遠比從前高明,我雖殺了他卻也受了傷,還讓他的一個跟班跑了。我不想讓蘭兒知道她有這麼個爹,更愁人的是遲明背後的勢力緊追不放,我不得已才這麼做的竟連累大哥一家,天香對不住您們!」   「竟是這樣!現在說這些也沒用,想想辦法吧!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啊!」   玉天香搖頭,「我也不清楚,但聽遲明的口氣,他在那裡不過是個跑龍套的,所知有限,從這點看,實是可怕之極,可想其勢力的龐大了!大有一統江湖的能力。」   「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讓南雋立擂呢?」南澄還是有想不通之處。   「大哥身不在江湖,有所不知,就在這秦城之中,有三股勢力,我只知道靈蛇教在此有一分舵,另外兩股更強大的勢力卻晦暗不明,其中就有對我們下手的人,只不過他們埋的很深我們察覺不到而已。他們雙方也是張飛捉刺蝟兩下害怕。但終有沉不住氣的一方,利用玉女門與南家這根導火索想把秦城這口鍋燒開,有什麼東西自然就漂上檯面了,因為誰也不想看到玉女門與南家這一股力量落如對方手中,而且大哥做過高官,半你掌握了,就等同有了個保護傘自古以來俠以武犯禁,身在江湖最忌諱的就是朝廷了!」   聽玉天香這一分析,南澄明白了不少,「那我去請劉阿泰會不會把他們觸動了,傷害雲兒他們?」   「不會的,這樣更能襯出你的影響力,這正是他們所需要的。」玉天香安慰南澄。不過她說的也很有道理。「現在指望蘭兒和玉女門是不成了,唯一的希望是他們的對頭不眼看我們受制。再就是靈蛇教了,蘭兒與蛇娘子交情不錯,也許能幫上忙,不過聽說她現在也自身難保,怕是沒的幫!」   南澄冷哼一聲。「誰也別把我逼急了,不然大家都沒好果子吃,我記得劉阿泰那裡還有二十門神武大炮,任他武功通天也難逃挫骨揚灰的下場。」看看天。南澄叮囑玉天香好好養傷。他則趕往東街擂台。     第十六章 擂台     東街。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邊,人們都知道今天是比武招親的最後一天,又適值廟會,所以人數比前兩天還多了三層。只見人頭攢動,如潮水般湧在擂台邊。   溫戩兒等人來的時候,看熱鬧的人已經很多了。所幸方白博乃秦城知名之人,有專門的觀看棚,不必擁擠在人群當中。   觀看棚有七八個之多。面積都不是很大,能坐二十人左右,旁邊有南府的下人侍侯,茶水點心,一應俱全。   方白博看了看周圍的情形,覺得時間還早,他把兩個下人打發走,想向溫戩兒交代一下具體的情況。「教主,擂台只立三天,每天選出一人,再由這三個人一決勝負,勝者才有資格與南琳比試。前兩天我也來看過,勝出的兩人,一個是本地大豪江上年,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遊俠周邁,今天上午再選出一人就湊夠數了,下午則敲定南琳的郎君。」   溫戩兒沉吟一聲,「那二人的武功怎麼樣?」   「江上年與我不相上下,那個周邁則看不透,門派也無從捉摸,取勝用的是太祖長拳。十分普通!」方白博回憶道。   連玨接口道:「周邁是個高手,太祖長拳雖然普通,但打好卻十分不易!」   溫戩兒點頭,「田猛今天可有的拼了,弄不好連上午的勝出都沒有機會!」   「我……我……不怕!」田猛倔道。   「來了!」方白博一指擂台方向,南澄父女走入觀看棚。   「是她嗎?」溫戩兒一指南琳問田猛。   田猛喘著粗氣,「是……是!」   溫戩兒與方白博對望一眼,今天是南雋第一次亮相。「南琳不可能走的,南澄在哪弄的這個女兒!」方白博道。   擂台上出現一個司儀,三十上下,面貌中等,「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想必大家都看到了,南員外與愛女已經出席了,俗話說美女配英雄,南姑娘的美貌有目共睹,可說是百里挑一,又有武藝在身,想天下英雄無不為之心動,有攜美之心的不妨上台一試,以武論高下,以武論姻緣,大家點到為止,請!」念完台詞,他下去了,留下了被鼓動的人們高聲喊喝!   田猛一撤身,就想出去,被溫戩兒一把拉住,「你急什麼,去跑龍套嗎,好戲總是壓軸的,等會吧!」   田猛被說的不好意思,紅著臉不說一句話。   自然有人按奈不住。「嗨!」一聲斷喝,有人自人群中飛身而起,蜻蜓點水,借人們的腦袋飛上擂台。擂台有三丈高,沒點真功夫還真上不來。   只見那人不到三十歲,身材細長,一身玄衣,相貌堂堂,頗有男子英氣。他一抱拳,「在下秦嶺趙重,有些三腳貓的功夫,望大家不吝賜教!」趙重說完場面話,打了趟百步神拳,一看便知是少林的俗家弟子。   「兀那趙重不要賣弄,看費某人把你踢下台去!」人群之中一聲高喊。那人分開人群,走到台下,從側邊的梯子爬上台去。   台下人們不禁一陣哄笑,哪有這般上台法,不是丟人現眼嗎!   那人三十出頭,身材矮小,乾巴巴的,五官猶如未開化的蠻夷,一雙金黃色的眼睛。一身火紅的大袍。   台下的老百姓不知道他是誰,可台上的趙重及江湖中人都曉得他的身份,乃是金睛猿費星,在武林中也是有那麼一號的人物。   上得台來,自是不能相讓,趙重雙拳齊發,虎虎生風,向費星撲去。   費星既號金睛猿,輕功自有獨到之處,只見他原地一躍,身形騰空三丈有餘,倏地一旋,好似游龍掠空迴翔,其快無比,躲開趙重的拳勢,落在他的身後。   趙重不敢藏拙,暗運真力貫注雙拳,快似閃電,拳風絲絲地作響,直向費星衝去。   須知百步神拳乃少林威震江湖的絕技,趙重得以傳授,雖說功力不足,但自有年青人的盛氣可以略為彌補,威力不容小瞧。   擂台上,二人展轉騰挪,戰在一處。   連玨喝了口茶,「溫姑娘以為他們倆誰技高一籌呢?」   溫戩兒與連玨都是武術大家,聽連玨這麼一問,溫戩兒笑道:「百步神拳是門不可多得的絕技,可惜趙重未能領悟其中的神髓,百步神拳講究的是以遠制敵,像趙重這般近身搏鬥捨長取短敗像已呈,即使他發揮了百步神拳的長處也勝不了費星,五短公教出的徒弟豈是飯桶!」   「五短公!難怪看著身形眼熟。」連玨點頭。「輕功的確佔著一絕!」   台上,二人鬥了四十幾個回合。趙重覺得盯不住勁了,鼻尖鬢角掛滿了汗珠,拳勢也慢了下來,腳步有些輕浮。   費星覺得差不多了,滴溜溜圍著趙重轉了開來,不時點指趙重的空門。   在台下看,只見一團紅影把趙重團團圍住,越轉越快。   趙重就感身邊都是費星的影子,防守也無從談起,索性眼楮一閉,揮拳影如山,往外招架。   轉來轉去,費星轉到了趙重的身後,抓住這個空擋,抬起一腳,蹬在趙重的背上。   趙重聽得背後惡風不善,想躲已經來不及了,一咬牙,功運背後,硬挨了一腳。   只聽「砰!」的一聲,趙重就覺後背如遭錘擊,腳下站立不穩,橫裡飛出三丈多遠,腳下蹬空,摔下台去。   這一腳費星沒使全力,不然可有得趙重受的。   趙重臊的臉如大紅布,低頭快步走出人群,不一刻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哈!哈!哈!」費星心情極佳,往台下一掃,「各位,有不怕丟人的沒有,陪費某玩幾招,不過象趙重那樣的就不必上來了,礙手礙腳的……。」   費星在台上叫號,什麼難聽說什麼。   田猛看看溫戩兒和連玨。「我……。」   連玨衝他一笑,「費星輕功極好,你上去也討不的便宜,等讓你上去時自然會告訴你的!」   溫戩入也道:「不錯,這費星還是讓別人替你收拾吧!」   費星在台上叫的正歡,台下有人喊:「費猴子不要猖狂。也不看看自己長的什麼德行,能配得上那南小姐嗎?你呀,配母猴子還差不多!」   台下眾人紛紛哄笑,隨著話音,一道白影飛上擂台。   費星一看來人,心裡打了個突。   來人二十五六,一身月白色長衫,腳蹬薄底快靴,頭帶福字巾,劍眉星目,直鼻闊口。相貌出眾,往那一站,真是玉樹臨風濁世佳公子。正是這兩年風頭正健的青年高手衛東榮。衛東榮出道不到兩年,但會過的三山五嶽的好漢不下數十人未嘗敗績,是極有前途的後起之秀。   方白博沖連溫二人苦笑,「一山還比一山高,田小子的願望怕是落空了!」   「衛東榮我見過,身手確實不賴,田猛的確不是他的對手!」連玨也贊成方白博的看法。   溫戩兒看了垂頭喪氣的田猛一眼,「人也不是鐵打的,在場的誰服誰啊,田猛只要排在後面出場,還是有希望的。」   車輪大戰這招雖然損,但為了取勝,為了田猛,又另當別論了。   費星前些日子和衛東榮交過手,怎 奈技遜一籌。但是到了這份上也不可能棄手認輸,否則就不用再混了。費星硬著頭皮,在一旁的兵器架上拔出一條花槍。「衛少俠,請!」   衛東榮輕笑,在兵器架上也抽了條花槍,槍托點地,「請!」   費星也不客氣,槍尖點往檯面,做軟棍使,騰空四丈有餘,花槍一抖,萬點紅纓罩向衛東榮。雪白的槍尖映著太陽光,炫出一片金芒。   「來的好!」衛東榮也不躲閃,花槍斜上橫裡一掃。劃起一道弧線,砸向費星的花槍。   這時候就看出費星輕功的高明之處,只見他在空中無從借力的情況下,身體突然放橫,躲過砸來的花槍,依舊扎向衛東榮!     第十七章 田猛     槍尖離衛東榮還有三寸的時候,他腳下一滑,橫移三尺左右,費星這一槍扎空了。   費星花槍點地,飛起一腳,踢向衛東榮的肩頭,其快絕倫。   衛東榮心裡暗讚,「這死猴子的武功還真不是唬人的,看來今天不拿出點力氣是不行了。」他向前一翻,同時花槍連轉,點向費星的咽喉。   費星不敢怠慢,撤腿,舉槍向外一格。   二人槍來槍往,鬥了近半個時辰,累得費星呼呼直喘,一個沒留神,被衛東榮在小腿上鑽了個眼,痛的他齜牙咧嘴,冷汗直流,大喝一聲,槍做箭使,向衛東榮擲去。「衛小子,這一槍我早晚要找回來!」說完場面話,飛身離去。   衛東榮閃過花槍,哈哈一笑,「衛某等著便是!」   由於這次比武招親,沒有任何條件的限制,所以什麼人都有,像那些歪瓜劣棗,二半破子,衛東榮就打發了十幾個,但上台的也不乏有一兩個有真才實學之士,令衛東榮費了不少功夫。   到後來,竟沒人上去了,讓衛東榮大大露了一回臉。   溫戩兒在懷裡掏出個小油包,打開,拿出一顆淡白色的指甲大的丹丸,「田猛,這本來是要你到最後才用的,可看這情形不得不服它了,不然你一點希望都沒有。」她把丹丸遞給田猛。   田猛心中極為感激,「謝……謝!」接過服下。   衛東榮在台上等了一刻鐘,也無人應戰,那司儀正準備宣佈衛東榮勝出。田猛慢吞吞地爬上台去。他手裡拎著方白博給他找來的厚背單刀,他先前買的那把大環刀質量實在太差了。   衛東榮看看眼前的大塊頭,花槍一抖,「朋友報個名號?」   「田猛。」田猛對他的名字說的極為順溜。   「請!」衛東榮亮了個起手式。   田猛吞了吞口水,握刀的手冒出些微的汗珠,見衛東榮擺好了架勢,他一招舉火燒天,單刀由下至上,撩向衛東榮的前胸。   衛東榮提槍向外一格,可剛出手還沒到位呢。田猛又一招斜肩帶背,變招。唰地一聲斜著奔衛東榮砍去。由於出乎衛東榮的意料令他有些手忙腳亂,剛剛躲過去,田猛單刀從天而降,力劈華山罩在他的頭頂。   這極為普通的三招竟讓衛東榮無從招架。花槍回防已經來不及了,危急之下,衛東榮也顧不得臉面,就地一滾,讓出丈餘。才算化解了這三招。   台下的連玨點頭稱讚,「小兄弟這一改,可是奪天地造化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田猛內力太弱了憑的一把子力氣,發揮不出刀罡來。」   「一切就看他自己的了,我們也只能幫到這了。」溫戩兒道。   「田猛這小子可不會輕易放棄的,一個有了某種動力,做起事來會分外努力,更會有如神助,我敢打賭,他啊!死也會留在台上的!」方白博通過接觸,對這兄弟二人的性格有了深刻的瞭解。   台上,衛東榮站身起來,不敢輕易發招了,覺得這田猛的刀法犀利,是個勁敵。   田猛可不管這個,看了眼台下南雋的方向。單刀連揮,又是三招。   「又來!」衛東榮有了剛才的經驗,心下鎮定多了,花槍裡撩外滑,堪堪擋住。   可他做夢也想不到這拙巧七疊刀的奧妙,接下的四刀可讓他吃了虧了。他以為象田猛這種漢子,使出大開大闔的刀法是不容質疑的,哪裡知道後面的方寸四刀極盡小巧綿靈之能事,大意之下,單刀掃過衛東榮的左額頭,不但刮下一縷頭髮,而且片下一層頭皮,滲出粒粒血珠。   台下觀看棚裡的南雋手裡的茶杯落地,摔了個粉碎,旁邊的南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嚇了一跳,「雋兒,怎麼了?」   南雋一指台上,「那大漢使的是玉女門的方寸刀,怎麼可能呢?玉女門沒有南弟子啊!會是師伯的徒弟嗎?」   南澄知道妹妹有師姐妹兩人,妹妹創立了玉女門,而師姐則流落江湖不知所蹤。「雋兒沒有看錯嗎?」   「我練了十幾年的方寸刀,怎麼可能看錯呢,如果真是師伯在這,可真太好了!」南雋撫胸道。   「等他下來了,我們好好問問。」南澄也抱有一線希望,因為妹妹的師姐的武功聽妹妹說比她可強太多了。   台上,衛東榮把額頭上的血珠一抹,這下可動了肝火,出道這麼長時間可第一次吃這麼大的虧,在萬眾矚目下丟這麼大的人,哪能善罷甘休,他也豁出去了,把壓箱底的功夫都劃拉出來。花槍猶如一條入雲的神龍,呼呼掛風,快如閃電往田猛身上招呼,每一槍都不離田猛的要害,看樣子不把田猛扎個透心涼,這口氣出不來似的。   田猛剛開始動手,心裡還是很緊張的,佔了先機後膽氣也壯了不少,單刀連斬,把拙巧七疊刀的精妙發揮的淋漓盡致,略帶雛形的刀罡也環繞在他左右,遠遠望去,有如天神降世。   衛東榮打起百倍的精神,花槍見招拆招,舞弄的滴水不透,他現在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二人鬥了三十幾個照面,局勢漸漸發生變化,田猛對拙巧七疊刀練的雖熟,但對其神髓卻領悟不多,反覆砍了幾遍,就被衛東榮窺了全貌,他下手也大膽多了。   越往後,田猛打的越吃力,每一次刀槍相交,田猛就感花槍上傳來的壓力越來越重,震的他握刀的手陣陣發麻。   衛東榮則越打越順手,槍槍進逼,把一根花槍使的有如嗜血狂龍。   這一式,衛東榮一槍把田猛的單刀盪開,逮住機會,順勢滑進一槍,花槍正紮在田猛的左臂,入肉一寸左右,鮮血頓時流了出來,順著左臂,點點滴落在台上。   田猛疼的悶哼了一聲,單刀連揮,把衛東榮逼退一步,他則在百忙之中用衣袖把傷口勒了勒,以防流血過多。   衛東榮認為田猛已經負傷,就不必再打了。可見田猛這架勢好像不是這麼回事,他也不敢放鬆。   田猛受了傷,心下更是著急,單刀舞的更快,連疼勁都不覺得了。   打著打著,衛東榮又一槍點在田猛的小腿上,在上面劃了條三寸長的口子。   這一槍可傷的不輕,田猛一哆嗦,差點沒跪到台上,疼得他那汗就順流淌了,這槍差點沒把他的腳筋給挑了。田猛一咬牙,撕下下擺,胡亂地包了包,抖擻精神再戰。   台下,溫戩兒,連玨等人都為田猛捏了把汗,生怕他被衛東榮一槍挑了。田威更是急的汗透衣衫,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拳頭握的緊緊的,都發白了,嘴裡不知嘟囔什麼,許是在為弟弟祈禱吧。   南澄父女也是緊張的很,他們已經先入為主的認為田猛是友非敵,所以不希望他輸。   台上,衛東榮越戰越勇,把田猛吃的死死的,雪白的槍尖點點不離田猛左右,逼的田猛單刀緊劃拉,但也無濟於事,還是又被紮了幾槍。   這會的田猛心裡卻十分清明,警告自己千萬不能倒下,否則一切就完了,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他,令他有勇氣不退縮派。   田猛中的幾槍雖然不是要害,可鮮血早已染透了衣衫,渾身象血葫蘆相似。他每揮出一刀,都要忍受扯心的疼痛。   二人打了近一個時辰,,打的都讓衛東榮煩心了,他並不是不想把田猛一槍扎死可每每扎到田猛的要害都被一股勁道牽引到別處。他並不知道這是刀罡的妙用。   現在的田猛,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打敗衛東榮,漸漸地,已經不是由他來發招了,而是由這個意念指揮了他,也就是說由刀做了主導,駕御了他。誤打誤撞之下,反而進入刀道的至高境界!   衛東榮就覺得田猛與之前相比判若兩人,刀法突然更為犀利,雙眼定定地盯著他,看的他直發毛。因為這時的田猛渾身浴血,臉若千年古石不動而無絲毫表情,讓他沒來由的一陣膽怯。     第十八章 因緣     人就是這樣,心理的變化會影響他的思想和身體活動,照理說衛東榮比田猛高出可不是一點半點,他要是穩住心神就能把田猛累死。可他自己先害了怕,就不是這麼會事了。   這也不能怪衛東榮,田猛現在是有理智的瘋了,根本一點思想都沒有,就像一部機械在無休止的運轉,再加上他現在的這副模樣,任誰見了也會膽怯三分。這與武功高低沒有關係,完全是心理影響。   怕什麼來什麼,面對這樣的田猛,衛東榮越來越束手縛腳,花槍也玩不轉了。完全處於被動,這樣你就別再看田猛的眼楮了,可衛東榮鬼使神差地老是看著田猛那對死魚眼,越看,心裡就越發緊,因為那根本不是正常人的眼楮,給人心靈的震撼是不能用言語表達的。   台下,連玨等人對田猛的變化只能看個外表。方白博喜滋滋道︰「怎麼樣,我就說嗎,這小子會有如神助的!」   對田猛的斤兩,連溫二人知之甚詳,心下有些疑惑,「這小子好像不對勁啊!」連玨看出些差頭來。   台上,田猛的攻勢呈直線上升,有如武神再世,單刀上下翻飛,舞成朵朵嗜血的刀花,把衛東榮逼的直咬牙,衣衫濕的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握槍的手出汗極多,險些握不住。   遠遠望去,田猛一柄大刀使的風雲為之色變,一道有若實質的刀風猶如護體神龍環繞在他身旁,真可說驚天地泣鬼神。   衛東榮這時真想棄槍認輸,可連開口的時間都沒有,可見二人打鬥的有多快了。   這一式,田猛一招力劈華山,摟頭蓋頂劈向衛東榮,雪白的刀光有如流星劃過夜空。   衛東榮雙手橫槍向上招架。只聽一聲刺耳的聲響,就見一道單刀形狀的刀氣透過花槍,印在衛東榮的前胸。   衛東榮就感高胸口一熱,嗓子眼一甜,一道血箭衝口而出,花槍也撒手而飛。蹬蹬蹬向後倒退十幾步,跌落到台下,自有親友幫他療傷暫且不提。   扔在台上的花槍業已斷裂成十幾段,東西散落。   原來,田猛這一刀竟然發出了只有連玨那樣的使刀高手才可能發出的刀氣,把衛東榮重傷,花槍也因為透勁過多而分崩離析。   田猛以力劈華山的姿勢在那裡站了足足有一刻鐘之多,那邊的司儀巴不得沒人上來比武,因為這大塊頭實在太可怕了,他高聲宣佈田猛獲勝,將有資格參加下午的角逐。   司儀說完,田猛就條件反射的推金山倒玉柱,跌倒在台上,砸的檯面砰的一聲響。   連玨早就覺得不對勁,這會見田猛倒了,叫了聲不好,人如一道流星閃電,飛身到了擂台上,一邊扛起田猛,一邊手按他的前心,緩慢地輸送勁力,以保護他的心脈。   溫戩兒等人也是嚇了一跳,不明所以,連玨扛著田猛回到觀看棚,眾人圍上來一問究竟。   台下的老百姓也議論紛紛,人聲嘈雜。在人群之中,有幾個人見到連玨的身手,臉色都是一變,互相咬了咬耳朵。   連玨擺手讓眾人安靜下來,「田猛是刀魔入腦,這種情形我以前也遇到過,不會危及生命的,休息個十天八天就好了,但要絕對的安靜,不然會很麻煩的。傻人有傻福,這麼一鬧這小子的武功反而進入了一個嶄新的境界,前途無量。」   看看快近中午了,人們紛紛離去,打算吃過午飯後再來看更精彩的。   連玨覺得可以了,把按在田猛心口的手拿開,讓田威背著弟弟,眾人趕往客棧。   「各位爺請留步。」一個乾淨利落的小伙攔住連玨等人的去路,「我家老爺南員外請各位到府一敘!」   連玨,溫戩兒,方白博互相看了看,都從對方眼中讀到,「該來的總會來的,不然他們還得找借口去拜會他!」   讓田威和弟弟領著幾人先回客棧,眾人跟著小伙來到東街的街尾。   一個大門樓矗立眼前,兩旁的漢白玉石獅子威武氣派,朱紅的大門上掛著紅底金字的牌匾,上書南府。   南澄正和女兒談著,管家來報人已經請來了。南雋迴避到了屏風的裡面,南澄迎了出去。   南澄是幹什麼出身,眼楮一掃溫戩兒等人就看出這夥人不簡單,雙手一抱拳,「方掌櫃,南某托大了,裡面請!」他朝管家一使眼色,管家心領神會,把初一等人領到了一邊的偏廳,小心款待。   溫戩兒,連玨,方白博則與南澄進了正堂。   四人分賓主落座,下人上了熱茶後都退了出去。「方掌櫃,可以介紹一下嗎?」南澄認識方白博,見他坐到了末座,臉色微變。   溫戩兒沖方白博一點頭,意思是讓他不必隱瞞。方白博咳了一聲,「南員外,方纔那位姑娘是您什麼人,與玉女門是什麼關係,可否見告!」   南澄哦了一聲,「雋兒,你出來吧!」   南雋從屏風後面出來,給眾人福了福,坐到了南澄的旁邊。   溫戩兒,連玨進來的時候就感到屏風後面有人,都暗提了口真力,以防萬一,但見南雋從裡面出來,不由鬆了口氣。   「這個是我的長女南雋,自幼投身玉女門,一晃十幾年了,是以旁人不知情。」南澄非常摯誠。   方白博等人沒想到南澄還有一個女兒,而且身在玉女門,頗讓人意外,更不曾想到他還有個兒子呢!   「玉蘭現在在哪呢,你們知道不知道!」溫戩兒曉得了南雋的身份。問道。   南澄父女都是一愣,玉女門是個隱秘的門派,知道的人不多,更別說門主是誰了,不想溫戩兒開口就問玉蘭在哪,豈不怪哉。   「南員外,我是靈蛇教在此的負責人,這位是我們的教主。」方白博一指溫戩兒,「教主與玉門主私交甚篤,所以很想知道玉女門是否出了什麼事,這些時日竟有玉女門的人襲擊我們,在以前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你是蛇娘子溫戩兒!」南澄很吃驚。   南雋也很驚訝,「你就是戩兒姐姐,玉蘭經常提起你呢,沒想到你這麼美!」對溫戩兒的美貌,南雋由衷讚歎。   溫戩兒笑打破︰「這讓你們很意外嗎?」   知道了溫戩兒的身份,南澄父女十分高興,「這麼說來大家都不是外人了,玉蘭是我的親外甥女,有了溫教主在這,事情也許會有轉機也說不定。」   「你們竟是這麼近的親戚,玉蘭這丫頭口風真緊那,一點也沒有向我提起過!」   話是開心鎖,人與人的情感就是這麼微妙,大伙這麼一談,頓時由陌生人成了好朋友。   南澄把自己遇到的難處,與玉女門可能的變故仔細地講與溫戩兒等人。   溫戩兒聽的眉頭緊鎖,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他們說會派人來,現在還沒來嗎?」溫戩兒問,「只要擒住來人就可知道南琳們的下落了。」溫戩兒等人真沒想到南澄還有個兒子。   「現在還沒消息呢,就怕來的人也不知道南琳他們在哪。」南澄對對方可是往厲害處想。   溫戩兒點頭,「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我現在最擔心的是玉蘭,她現在的處境很難說,南雋一定知道玉女門的總舵,讓發舵主帶人隨你去,如是玉蘭遇險也可援助,這裡有我們在應該可以應付的!」   「讓我和南雋一起去吧!」玉天香推門而進。   「妹妹!」南澄見她進來很吃驚。   「姑姑!」南雋也是,「您怎麼會在這呢?」   玉天香道︰「路上在告訴你吧,哥我很擔心玉蘭,而且事情總有讓她知道的一天,你說是吧!」   南澄點頭稱是。玉天香來到溫戩兒近前,「我本來打算找溫教主幫忙的,可聽說你也有不少麻煩,不成想溫教主會在這裡,真是意外之助!我代玉蘭謝謝你了!」   「您別這麼說,玉蘭和我是要好的朋友,我怎能不幫忙呢!」溫戩兒沒見過玉天香,但聽玉蘭提起過,竟是這麼年輕漂亮,但給人的感覺有點冷。   大家在一塊又研究了好一會兒,判斷了幾種可能性,以確定最好的辦法。   溫戩兒與方白博又商量了半天,才讓初一等人與他隨玉天香,南雋趕往玉女門。     第十九章 霉運     南澄是個十分健談的人,雖然身陷困境,但給人的感覺舉重若輕。而且知識非常豐富,對事物有獨到的見解,與連溫二人相談甚歡。   溫戩兒不忘田猛的心事,「員外,拋卻這次招親的事,不知南雋找了婆家沒有?」   南澄笑道︰「怎麼,溫教主要給小女做媒嗎?」   「的確有此想法,員外覺得田猛怎麼樣?」溫戩兒道。   南澄沉吟了一聲,「是上台的那個嗎。好像不太般配,實不相瞞,我不希望雋兒找個一介武夫,這樣對她沒有什麼好處,江湖並不適合她!」南澄心說女兒要是給了田猛那種人真是美女與野獸,鮮花插到牛糞上了,是以委婉拒絕。   溫戩兒與連玨相視一笑,這個結果早在眾人意料之中。感情的事最不可勉強,田猛的相思之果怕是成熟之期遙不可望了。   就在這個時候,管家慌忙來報,「老爺,門外來了個人,說是給少爺帶口信的!」   南澄三人都站了起來。「一定是劫持南雲的那幫人,二位去屏風後面避避,也好見機行事。」南澄讓管家把外面的人請進來。   進來的人大約四十左右,中等身材,一身淡紫色的長衫,長的儀表非凡,頗似飽學之士,手中握著一把折扇。   客廳裡的屏風是簾籠樣式的,從外面看,看不清裡面,但從裡面看外面很清楚。   溫戩兒看清了進來的人,大為驚訝,因為她認得這個人,霜天一葉飛。   霜天一葉飛在懷裡掏出一封信,「南員外,你做的很好,剩下的事就不麻煩你了,這是令郎寫給你的信!」他把信遞給南澄。   南澄迫不及待地展信,是封報平安的信,說對方很客氣,還給南琳抓了幾副名貴的藥材,南琳的病很穩定。「什麼時候可以放了他們?」南澄問。   「明天!」霜天一葉飛回答的很乾脆,「員外不必心急,我們就快成一家人了,江上年是秦城的頭面人物之一,做你的女婿不至於辱沒了員外的臉面吧!」   「江上年,他也是你們的人嗎?真想不到。怪不得呢!」南澄臉色微變,「人就藏在他家裡吧!」南澄舉一反三,馬上想到了兒女的下落。   霜天一葉飛輕笑,「員外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由你接替江上年真是可惜了!」   「你們倒是看得起南某啊!」南澄笑道。   屏風後面,溫戩兒沖連玨一擺手,傳音入密道︰「這是個救人的好機會,一會你堵住門別讓他跑了,他輕功高的出奇,不能大意!」   「那是當然,誰讓員外這麼有利用價值呢,換做是我也不能讓你為別人所用!」溫戩兒從屏風後面出來給了南澄一個眼色,南澄頓時明白她想幹什麼,既然已經知道了兒女的下落,這倒是個不錯的機會。   霜天一葉飛對突然冒出來的溫戩兒吃了一驚,「你是誰?」   溫戩兒撫了撫雙手,「霜天一葉飛,難道也找了個乘涼的大樹,什麼時候成了跑腿的了!」   霜天一葉飛放到江湖上,也是一方霸主。被人這麼說自然不高興,「你認得我,自然知道我的脾氣,不要自找不自在!」   「就憑你的一葉漫天舞,今天恐怕走不了了。」溫戩兒運起血玉珠蘭指,劃起漫天血影罩住他。   「你是……!」霜天一葉飛一見血玉珠蘭指。剎時想起她是誰,腳下一滑,避過這一擊。「什麼時候溫大教主也成了南府的爪牙了!」霜天一葉飛回敬了她一句。絲毫不落下風。   「拿住他!」溫戩兒沖南澄道。南澄不敢怠慢,揮舞一雙鐵拳加入戰團。   霜天一葉飛嘿嘿一笑,「想拿我,下輩子再練幾年吧!」他騰起身形,猶如狂風中的一枚落葉,藉著南溫二人的拳指之風飄來蕩去,成名江湖的一葉漫天舞施展開來。只見他倒縛雙手,一副輕鬆的樣子,處在凌厲的攻勢中絲毫沒有懼色。   霜天一葉飛對自己非常自信,再說以前也不是沒會過溫戩兒,對她的斤兩也知道一些,雖比自己強,但在輕功上絕比不上自己。   人要是走了霉運,連城牆都擋不住,霜天一葉飛這幾天也許正走背字,他今天就不應該來,而且還大膽地交了實底,哪能有他的好。   溫戩兒上次與霜天一葉飛交手還是一年前,與今天相比深感對方輕功越發精湛,竟已達到柳絮隨風的境界,真是學無止境啊!   「南澄,你以為有靈蛇教撐腰腰板就硬了嗎。別忘了你的兒女還在我們手裡,再說她一個光桿教主能掀起多大的浪,連靈蛇教都已經投靠過來了,溫教主恐怕還不知道吧!」霜天一葉飛談笑風聲間加大南溫二人的壓力。   溫戩兒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就是一翻個,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呢?對於靈蛇教是否投靠也心存懷疑,隋寶韻能受人擺佈嗎?   南澄聽霜天一葉飛這麼說,心裡就有氣,一雙鐵拳舞動生風,漫天拳影壓向他。   霜天一葉飛就像一根彈簧,隨著勁力起伏,「聽說溫教主身上有不少寶貝,可否借某一看!」他展開反擊,雙手成爪掏向溫戩兒,把南澄甩在一旁,快速地圍著溫戩兒轉。   溫戩兒也不甘示弱,「有本事就來拿吧!」她把血玉珠蘭指施展到極限,只見雙手騰起淡淡的血霧,環繞在她手上不消散,好像兩個火團,招出如電,帶動血霧剎是好看。   南澄在一旁幫不上什麼忙,他連霜天一葉飛的衣角都摸不著,揮舞的拳風反而讓他借上了力。   霜天一葉飛雖然輕功絕倫,但也不敢和溫戩兒正面交鋒,又戰了三十幾個回合,一合計,在這討不了什麼便宜,況且此地不宜久留,「南澄,等著給兒子收屍吧!」他給南澄狠敲了敲邊鼓,一抽身,身形似慢實快地衝向門邊。   連玨在旁邊看了老半天,對霜天一葉飛的輕功佩服的不得了,心想自己遇到過的高人中怕只有飄殺能與其比肩,見他向門邊來了,「此路不通!」連玨單刀刀芒延長尺餘,眨眼之間砍出五十餘刀,快若流星,形成一座刀山把霜天一葉飛壓了回去。   絲絲的刀氣讓霜天一葉飛透體生寒,不敢挫其鋒芒,回身又折返,頓時落入三人的包圍之中,情勢對他極為不利。   連玨也是寂寞高手,此時更是手癢的不得了,也更想衡量一下自己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是以對南溫二人道︰「把他留給我,絕不會讓他走脫的!」也不待二人答話,單刀平斬,向霜天一葉飛推去,刀未至,風已先行。   霜天一葉飛還想故技重施,可他發現這刀風竟與單刀融為了一體,一樣可以傷人。他哪裡知道連玨看了他半天的表演,早把他借力的功夫看了個徹底,自是不能給他半點機會,氣息早已佈滿廳堂內,等於把霜天一葉飛鎖住了。   霜天一葉飛也不是大白扔,腳尖一點地,身體後仰,躲過了連玨這一看似笨拙實則威力驚人的一擊,手中折扇首次展開,劃出許多細小的氣勁,飛向連玨。   連玨早就打好了主意,要在幾招之內把他擺平,這也是對自己的考驗,單刀推勢不改,突然加快,身體也旋轉開來,瞬間形成一個旋風,飛快地向霜天一葉飛撞去,旋轉的離心力讓南澄,溫戩兒也不禁向後退了退。   「旋風刀!」霜天一葉飛也是見多識廣,心裡首次感到害怕,折扇作響,十幾支扇骨射向連玨,破空之聲刺耳。   「笨蛋!」連玨罵了一聲,就見扇骨進入旋風著一點作用也沒有,反而讓旋風多出了十幾個稜角,威力更大了。這個微型的龍捲風把霜天一葉飛撞個正著!   霜天一葉飛不是不想躲開,可力不從心,腳步剛動,人就被撞上了。   二人乍合即分,再看霜天一葉飛,根本就不像個人了,渾身上下的傷口不下百餘處,都不大,但很碎。頭髮也散了,衣服也一條一條的。怎麼看怎麼像花子的祖宗,要飯的太爺,不復初來時的風光。     第二十章 事端     「哇!」霜天一葉飛嘔出一口鮮血,他現在的模樣,就是千刀萬剮也就是這個效果。   南澄不失時機的痛打落水狗,這時的霜天一葉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溫戩兒沒想到連玨竟然深藏不露,原以為他與自己的武功在伯仲之間,現在看來,連玨要勝她不止一籌。「旋風刀失傳很久了,今天竟然有幸看到,真是看了眼界!」   連玨謙虛了一番,那邊的戰鬥已告結束,其實霜天一葉飛被連玨重傷已然沒多大的能水了。   溫戩兒來到昏迷倒地的霜天一葉飛近前,往他嘴裡塞了個藥丸,「員外,找個大夫給他看看,以後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呢!」   南澄點頭,「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我已經有了主意,一會我們在商量一下,看怎麼做合適!」溫戩兒胸有成竹道。   南澄讓人把打亂的客廳重新收拾了一下,又吩咐管家照看霜天一葉飛。   一切打理停當,溫戩兒看了看連南二人,「你們兩個的身材與霜天一葉飛不是很像,看來只有我來扮他了!」溫戩兒回到屏風後面,約莫過了一刻鐘,一個霜天一葉飛從那裡走了出來,「員外,看看還有破綻嗎?」   南澄和連玨都嚇了一跳,心下更為佩服溫戩兒易容的精湛,簡直就是霜天一葉飛他本人嘛!   「真不該讓方白博走了,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現在連個熟識的人都沒有,事情怕有散失啊!」溫戩兒擔心道。   「讓我和你去吧!江上年的家裡我去過,!」南澄道。   「可是擂台的是不能撂下,不然對方會起疑心的,我們的人手本來就不多,萬一對方有所察覺,會前功盡棄的!」溫戩兒道。「況且此去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危險,員外把南琳的特徵告訴我好了!」她言外之意是怕南澄去了反而成了累贅。   南澄也聽出了這個意思,可也沒辦法,誰讓自己的武功有限呢,揀重點把兒女的特徵說論說。   溫戩兒用心記下,隨即又想到一事,「下午田猛還得上台呢,連老師有沒有興趣湊個熱鬧,最好讓江上年躺在台上!」   連玨聞弦知琴意,「這樣好啊,我也該活動活動了!」   溫戩兒又為連玨易容,功夫不大,一個田猛活脫脫現在眼前,分毫不差。   溫戩兒問明了江上年的府邸,從側門出來,溜溜噠噠,向江府走去。   江府也是個大宅子,單看外面,裝潢就好的不得了,門樓高大,一排斗大的紅燈籠,大門上的門環黃燦燦的,入手沉重,溫戩兒輕輕叩打門環,門內有人應聲開門。   開門的是個三十來歲的人,看見溫戩兒忙道:「堡主回來了,快請進!」   進了江府,溫戩洱不知該往哪裡走好,正在這時候,一個丫鬟路過這裡,「堡主回來了,夫人正等著呢,快隨我來吧!」   溫戩兒不知她說的什麼夫人,現在只好跟她走了,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小院落。   「堡主自己進去吧,夫人的情緒不好,我不敢去!」丫鬟說完徑直走了。   溫戩兒只好推門而進,到時候拿個人問問也好,可她一進門就是一愣,看見一個美的不像話的少婦坐在梳妝台邊,眉長過目,眼睛水汪汪的,鼻子小巧,嘴巴微翹,手撫青絲正梳弄著,看樣子才睡醒,自有美人初醒的消魂之美。   少婦見溫戩兒進來了,起身輕擺蓮步,投身到溫戩兒懷裡,「爺怎麼去了這麼久?」   溫戩兒大感吃不消,輕輕推開她,,「你……還好吧?」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少婦歎了口氣,「爺剛走就有人把這個月的解藥送來了,真是拖累爺了,讓爺為我受制於人!」   溫戩兒聽她這麼一說,心中一動,這裡面的事情看來更複雜,連霜天一葉飛也是被人脅迫的,真實意想不到!   承煥在床上躺了有一會,越躺越不舒服,索性坐了起來,把腦海中的影子都驅散,打坐入定。   內力穿經過脈,帶動血液快速循環,代謝加快。讓承煥感覺好多了,不禁告戒自己以後少喝酒,酒是穿腸毒藥這話不是沒道理。   承煥下床,又重新洗了把臉,還沒等擦呢,樑上君一閃身進來,「小子,出去走走怎麼樣,在這太憋屈了,外面可熱鬧的緊呢!」   「我還是不要去了,碰到認得我的人會給戩兒帶來麻煩的!」承煥真的不想給溫戩兒找麻煩!   「麻煩,還沒人敢找我的麻煩男,我一個人出去太沒意思了,對了,我給你個好東西!」樑上君說著在懷裡掏出個小盒,打開,取出個布團,一抖手,「這是上好的人皮面具,往臉上一抹,保準沒人認得你了!」樑上君也不管承煥願不願意,把面具往他臉上一貼,「你看看,連你自己都認不出!」   承煥覺得臉上一涼,忙拿過銅鏡一看,只見鏡中出現一個人像,面皮微紅,濃眉,鳳眼,鼻尖微勾,嘴唇很厚,看樣子有三十七八歲,不禁嚇了一跳,「你在哪弄來的,這倒比易容簡單多了,也舒服多了!」   「當然是從人臉上刮下來的,自是比單純的易容要好,這可是我的一大戰利品啊,知道這是誰的臉皮嗎?血影齊侯,那可是響噹噹的人物,大概比你高個兩三寸,正合適!」樑上君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鼻孔都朝天了。   承煥打了個冷戰,「從臉上刮下來的,你真是病的不輕!」   「是死人拉,活人的話我也不敢和他朝面!」樑上君可沒說假話,血影齊侯可是天下第一等的好漢,十幾年前提起血影齊侯,那可是名震大江南北,可惜死的早了點。樑上君早些年與血影齊侯有過過節,可又打不過人家,只好在人家死後刮下血影齊侯的臉皮洩憤。   承煥拗不過樑上君,一老一少從後門出去。   承煥其實也想出來逛逛,少年心性使然不足為怪。二人並沒有往東邊走,因為承煥嫌那裡人多,樑上君也不是合群的人,倆人都湊到一塊了,「老頭,你要去哪裡啊?」承煥連南北都分不清,只能讓樑上君拿主意了。   樑上君腦袋晃了晃,「西邊有個小廟,景色不錯,去那瞧瞧!」二人溜溜噠噠向西邊走。   小廟確實不大,但香火還行,尤其廟處於蒼松翠柏之間,與山林相映成趣,微風吹過,枝葉沙沙做響,不時有山雀鳴與其間,十分悅耳。由於今天是廟會,香客比平時多了一些,有那麼二十幾個人。   面對大雄寶殿裡端莊的佛像,承煥的心也肅然多了,點了一束香,插到佛像前,跪下恭敬地拜了拜。   樑上君不信這個,但入寺隨俗,也依樣拜了拜。   接著,在廟裡看了看,到了個假山邊上,樑上君站住,「小子,你知道我為什麼來這嗎?」   承煥哪能知道他想幹什麼,但順著他,「為什麼到這啊?」   「當然不是給如來佛磕頭來了,這廟裡可有一個寶貝,我年前來的時候看見一次寶光,就沒了下文了,所以才想再來看看,碰碰運氣!」樑上君神情遺憾道。   「撲稜!」一聲,一隻鴿子從倆人頭上飛過,樑上君抬頭一看,「這是追風箭,是信鴿中的極品,極其不易訓練呢!」   「漣漪也有一隻信鴿,是純白色的,比它好看多了!」承煥聯想到漣漪,心潮湧動。   聞聽身後有腳步聲,承煥回頭一瞧,嚇了一跳,正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凌格銳,他怎麼在這呢?   凌格銳一看見承煥,臉色也是大變,鬍子微顫,加快腳步,走了開去。   樑上君眼楮有多毒啊,一打眼就知道對方認得血影齊侯,他看了看凌格銳的背影臉色也是一變,「小子,寶貝就在那個老傢伙身上,跟住,別讓他跑了!」   承煥對樑上君的觀氣之法可有切身體會,聞言隨樑上君遠遠盯著凌格銳。     第二十一章 憂心     凌格銳剛才見到承煥,差點沒尿褲子,心說血影齊侯不是死了嗎,怎麼又活了。他這麼害怕是心裡有鬼,他曾經奉命暗殺過血影齊侯,去的八個人回來的就他一個,不怕才怪。幸好當時是黑巾蒙面,沒讓血影齊侯認出來。不過這個情況可得讓教主知道,血影齊侯可是教主的一塊心病啊!   凌格銳邊走邊想,這幾個月行事極其不順利,撂下檯面上的事不說,總有一股暗流在衝擊著通天教,看不見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要是一直這麼下去的話,他這個總護法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這次有了玉女門這個意外的收穫,如果能把隱在這裡的對手挖出來,在教主面前也好說話,現在軒贊負責接手四大世家和六大派的事,讓他佔了上風可不是好兆頭。   「老頭,你認得他嗎?他可打過漣漪姐姐呢。」承煥遇見凌格銳,想起與漣漪初會的情景。   樑上君摸摸鬍子,「看他那頭紅頭髮和鬍子,像是通天教的凌格銳,這老傢伙功夫可不低,我們小心點。」   凌格銳來到了江府。   「去把江上年給我叫來!」他對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說。   江上年今年三十五六歲,身材十分高大,相貌一般,但顴骨很高,下胲稍長,相格雄奇。來到凌格銳近前,一低頭,「護法回來了!」   凌格銳低吟一聲,「霜天一葉飛呢?還那麼橫嗎?真是給臉不要臉!」   江上年咳了一聲,「他剛出去,把信也拿走了,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讓他壓著我真是沒道理,白瞎他那個小娘們了!」   「你懂什麼,霜天一葉飛那種人能用則用,不要把他逼的太急了,不然反而會更遭的。」凌格銳安撫江上年,「等這裡的事完了,你和我回總壇吧,我給你找個好差事。」   江上年喜形於色,「多謝護法栽培,小的一定為護法效犬馬之勞。」   「你也算是我的嫡系,不須這些虛頭八腦的,下午的擂台你不用隱瞞實力,這兩天我也看了,那個周邁很有背景,最好把他撂倒,不怕沒人出來收屍。」凌格銳咬咬牙,「今天還有什麼特別的人嗎?」   江上年打了個哈哈,「聽說來了個楞頭青,被打了個半死也不下來,倒是那一幫人很特別,有個出眾的人物。」   「盯緊點,一切要在掌握之中,不要出任何差錯,你也知道,在教主面前只有拿出成績,才能站住腳,不要象記成,落個雞飛蛋打的下場!」   「護法說的有理,不知道記副教主現在怎麼樣了?」江上年小心地問。   「爬的越高摔的越慘,南邊的事辦砸了,被廢了,這是前車之鑒,要牢牢記住,不要重蹈覆轍!」   江上年唯唯稱是,慶幸自己不是記成一脈的人。   凌格銳又和江上年談了會,江上年便出去準備下午的事了。   凌格銳反手把門插上,來到臥室,把外衫脫了,從腰間卸下一個包袱,小心地打開,裡面用黃緞子包著個條形的東西。他用手在上面撫摩了一會,一副陶醉的樣子。   樑上君和承煥見凌格銳進了江府,他倆繞到偏一側,樑上君把承煥的腰帶抓住,一提身,輕飄飄落入江府的院中,把承煥放下。   「老頭,大白天的就入室盜竊,可真夠刺激啊,我服了你了。」承煥用手勒了勒腰帶。   樑上君 沒理承煥,看了看斜上方,「這次怕是揀到寶了。」兩撇鬍子都翹了起來,一臉奸笑。   倆人躲過江府的人迂迴來到了凌格銳的房間,「就是這了!」樑上君看準了,夾住承煥飛身上了房頂,落在瓦面上了無聲息。   樑上君作手勢讓承煥不要弄出聲響,才把他放下,輕輕揭起一塊琉璃瓦,往下看去,承煥的小腦袋也湊了上前,一看究竟。   凌格銳把緞子一層層剝開,只見裡面露出一把二尺長的劍鞘,他那劍鞘托起來,慢慢抽出。只見光華一閃,泛起七彩毫光。「這就是名震神州的利器秋風落葉掃嗎,真是名不虛傳啊!」凌格銳的目光有些迷離。   樑上君的眼楮也是瞪的老大,口水差點沒滴下來。凡是練武的人哪個沒有兵刃,有了寶傢伙,能耐也頓時長了三分,是以名刀利劍神兵都是江湖人夢寐以求的,見了誰不動心啊!   承煥雖然不懂行,可看到劍的樣子就知道不錯,養眼那,姐姐是使劍的,弄來給她她一定高興。這就叫心有所屬,大多戀愛中的人一有好處都第一個想到戀人,此理千古不變。   秋風落葉掃是軟劍,但入手並不輕,凌格銳手指在劍上一彈,一陣龍吟之聲響起,經久不覺,知道不是假貨,高興勁就甭提了,心想這此還真沒百來,有了它不啻如虎添翼,趕明個再弄本上好的劍譜,就更理想了。   這時候響起敲門聲,凌格銳忙把寶劍包好,又圍在腰間,「進來!」   進來的是江府的管家,先給凌格銳見禮,「護法,這是陝西指揮使衙門送來的信,說一定要護法親自過目。」說著遞給凌格銳。   凌格銳一聽就是一皺眉,心說這是搞什麼鬼,自從出了朋家莊的事,教主明令禁止兩個系統不得再有任何交集,難道說路平不知道嗎!凌格銳展信一瞧,把信看完了,汗也下來了,「你先下去吧!」打發走管家,凌格銳在屋裡走來走去,不時又看看信。信上說的不是別的,大散關總兵劉阿泰帶著一千五百人,押著十二門大炮,給路平打了個條,奔秦城來了,,路平附帶說明了他與南澄的門生關係,而路平雖然是一省軍事的頭頭,可對劉阿泰卻忌憚三分,為了怕凌格銳吃大虧,路平這才越權給凌格銳打了個招呼。   俗話說神仙難逃一 煙,人畢竟是血肉之軀。凌格銳的心砰砰直跳,這真是低估了南澄的能力了,要不是路平提了這個醒,說不定真地砸鍋,要是栽到這,以後的日子可沒法過了,凌格銳的心真是夠亂的。   房頂上的樑上君恨的牙根癢癢的,這凌格銳還真他媽的小心,竟然把寶劍又圍到腰上了,急的他直撓頭。承煥更是沒轍。他也不想想,就是他得了寶貝不也得好好護著嗎!   凌格銳把信放到桌子上,走了出去。   「現在怎麼辦?」承煥問。   樑上君也沒什麼好主意。抬頭看了看,見院中有個八丈左右的高樓,「到樓頂上去盯著他,只要人還在就有機會。」   還真讓樑上君想著了,凌格銳竟然也奔那樓去了。   樑上君見凌格銳進了樓,夾起承煥,三縱兩縱,站到了樓頂上,因為樓後一面是靠著一片密林,所以從後面上去不怕被發現。   樑上君腳一站到樓上,就看出不對勁的地方了。這個樓竟是充滿消息機關的八卦樓,通體都是鐵鑄成的,真是料不到,這地方還有這麼奇妙的所在,不禁激起他的好勝之心,想闖一闖,他把承煥放下,「小子,你可小心點,看著我的腳步,一步落錯了,可是生死不保,記住啊!」樑上君在懷裡的百寶囊裡掏出個小木頭,在樓頂上四處的滾動。這個木頭是用鐵樹之心做的,用於探消息機關最是靈驗不過。   找準了,樑上君掌上用力,按在一塊鐵瓦上,只聽 地一聲,樓頂上出現一個三尺見方的洞口。「這就是通風口的入口,跟我下去再找進樓的門戶。」樑上君前頭引路,爬了下去。   承煥眼楮盯著他的腳步,不敢眨一下,自從上次落入朋家莊的密室,對機關他是怕的要命。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剛下去的時候還好,越往下走,視線就越不清楚,樑上君拿出一個指甲大的夜明珠,照亮前進的路。   承煥就著亮,看見一根根手指粗的鐵線,「這是幹什麼的?」他問樑上君。   「那是機關的傳遞線,等我們進樓了踫到機關,它們就會要了我們的命的,可惜總線在一樓,不能切斷!」樑上君解釋道。   樑上君不一會停住了,把手放在一個拳頭大的突起上,用力一按,叮的一聲響,面前出現一個供人通過的入口。   承煥剛想進去,被樑上君叫住,「再等等,八卦樓可不是這麼容易進的!」他又找了一會,又找出個突起,一用力,又出現一道門來!     第二十二章 巧合     樑上君拍拍手,「如果走剛才那道門,不出三十米,你我都得變成篩子。」他叮囑承煥跟緊。二人進入第二道門。   樓分七層,樑上君和承煥是由最頂上進入的。這是最幸運不過,樑上君對機關消息雖是行家裡手,但俗話說打死嘴的淹死會水的,往往自認內行的人死於他認為不可能的事情上。   倆人一進來,眼楮就是一亮,這是個非常大的斗室,可能有整個層面那麼大,四壁上鑲嵌著十幾顆夜明珠,映著斗室十分明亮,旁邊擺著個兵器架,看樣子像是個練功室。   樑上君左右看了看,坐到了室內唯一的椅子上,根據他以往的經驗,這一層是最安全的,可能一個機關都沒有。突然他盯著地面上發愣,俱他所知,整座樓都是生鐵做的,可地面上竟有三十餘個腳印,深有幾厘米,低頭一看非常清楚,這是怎樣的一份功力才能作到啊,簡直不是人幹的。   承煥則在斗室的四邊走走看看,牆壁上整體的背景是幅美麗的風景畫,遠山近水,流船靜松,刻畫的意境很深遠,看著看著,承煥恍然大悟,這根本不是用筆畫上去的,應該是用刀劍一類的利器刻上去的,有的地方還掛著少許的鐵粉呢!   樑上君也注意到了牆壁上的手工畫,「小子,這畫畫的應該是句詩,你猜猜看,下去的路怕是就在牆壁上才對。這裡的主人究竟是誰呢,沒聽說有這樣高的離譜的高人啊!」   承煥聽了,又看了看畫,「好像是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不知道對不對。」承煥也沒多大把握,畢竟貼近畫意的詩還有很多。   「嗯,有點像,萬重山,應該是出字。」樑上君在牆壁上彈了彈,點點頭。用力一推,推出一道角門,門裡是個盤旋向下的樓梯,樓梯黑白相間,「名堂來了!」樑上君看看樓梯,非常自信地把腳落在了白色的樓梯上,「小子,黑色的千萬別踫,記住!」   承煥不敢怠慢,緊跟在樑上君的身後,「老頭,要不我就不下去了吧!」承煥覺得好像不牢靠,有點心虛。   「放心,跟我在一起要是中了暗算,我的臉往哪放啊,對我有點信心嘛!」樑上君給承煥打保票。   凌格銳熟門熟路,進樓後,直接奔上三樓。   三樓是由許多個獨立的小房間組成的,每一間上都上著八卦鎖,凌格銳來到第三間的前面,把鎖打開,一推門,裡面滿是裝著金銀財寶的箱子,有的珠寶已經流溢出來淌到了地上,耀眼的金光折射,真是讓人呼吸為之一停頓。   凌格銳對這些視若無睹,逕直走向裡頭,一觸機關,現出個小門,凌格銳低頭走了進去。   這個暗室大約有三丈見方,並沒有什麼擺設,只是兩旁的牆壁上掛著七八把劍,凌格銳把秋風落葉掃解下來,去掉包袱,把它掛到了牆壁上。   這間兵器室是教主年輕的時候使用的,已經廢棄多年了,但凌格銳對此非常恭敬,還是把寶劍掛到了最末的位置。上面的七八把劍雖然擱置多年,但都不是凡品,因而還透著銳利的劍氣。   凌格銳出了暗室,又上了四樓。   四樓的裝潢非常豪華,生活之物應有盡有,頂壁上嵌著個拳頭大的寶石,光線十分充足。   四樓門邊上坐著個人,二十七八歲,模樣是一般人,見凌格銳來了,忙站了起來。「護法,您怎麼上來了!」   凌格銳點了點頭,「他們還好嗎?」   那人點首道︰「還好,就是那個姑娘很虛弱!」   凌格銳讓他接茬坐著,自己走了進去。   裡面關著的正是南雲和南琳兩個。別看凌格銳是個武夫,但對讀書人卻格外非常尊重,這涉及到一段往事,暫且不提。是以他對南雲兄妹,可以說是待若上賓,他還特意配了副藥給南琳,幫她扶扶正氣。   南雲這會正給妹妹餵藥呢!   別看南雲與南澄是父子,但除了神似之外,長相大不相同,也許是隨母親吧,小伙倍精神,白臉膛,劍眉星目,鼻管挺直,元寶嘴巴,真是儀表出眾,人中的龍鳳。這時正把湯匙送到嘴邊吹涼些,再餵給妹妹。   再瞧南琳,更是漂亮的不得了,與南雋一樣是鴨蛋臉形,但比南雋美的多,五官端正輪廓分明,一對雙鳳眼洋溢著淡淡的霧氣,給人種特有的迷人韻味,高高的鼻樑非常俊俏,充滿肉感的嘴唇泛著病態的青紫色,身上飄著淡淡的藥香,美歸美,但一張小臉白的嚇人,精神頭與南雲一比,形成強烈的對比。   凌格銳第一次看到南琳的時候,還真嚇了一跳,不為別的,她與司徒漣漪長的太像了,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單看外表,分毫不差,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可說巧之又巧了。   說到這得交代一下,南琳與漣漪象歸象,但性格迥異,南琳是個病美人,柔弱中透著靈氣,她就像個佛門的高僧,看淡世事,心無點塵;漣漪則是溫柔中透出冷峻,文雅中露著傲慢,嫵媚卻不失潑辣。二人一動一靜,正是兩個極端面。   南雲看見凌格銳,一欠身,「老先生。真是多謝您了,這副藥藥效神奇的很,小妹的氣色好多了!」   凌格銳心中有事但面上很客氣,「南公子,不必見外,說來還是老朽對不住二位才是,事情趕到這塊了,上支下派也不容我反手。說回來,你寫的那篇公體賦實在是千古奇文,看到讓人掩卷感歎,才高八斗,寫出的文章也就這樣吧!」   「老先生謬讚了。小生只是舞文弄墨個人愛好而已,對當今局勢有感而發,算不得什麼!」南雲非常謙虛,對凌格銳也沒丁點惡意。   凌格銳一晃腦袋,「不,不,能有這份見識,不簡單啊!」   南琳身體虛弱,聽了一會就睡了。   南凌二人談著談著,就把話趕到劉阿泰身上了。凌格銳除了隱瞞身份背景外,什麼都不瞞南雲,把因為這個事,劉阿泰押著大炮軍隊趕來的事說給南雲聽。   南雲聽了沒覺得意外,「老先生有所不知,劉總兵與家父感情深厚。出了這個事情他不能不來,況且他乃劉基公的後人,爵拜鎮山伯,直接接受五軍都督府的節制,指揮使衙門無權過問他的軍事調遣的!」   「劉伯溫嗎!」凌格銳很意外,心說怪不得路平著急,劉阿泰竟是這樣的身世,別看一個小小的總兵,說白了不啻個土皇上。   這塊石頭壓的凌格銳有點透不過氣。不管自己武功多高,有多少手下也打不過大炮和軍隊啊,要是卡在這,可就翻不了身了。想來想去,有了個折中的方法,「南公子,這件事最好不要鬧大,不然我們都不好過,你也知道,我們針對的不是南家,希望公子回去和令尊講明白,至於玉女門的事,我們也會妥善解決的,你看如何?」   南雲就是一愣,「回去?」   「不錯,我不希望事情弄僵了,而且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最多明天就完事了,圓滿解決是最好不過!」凌格銳真的希望化解南家一方的矛盾,這也符合教主行事的一貫作風,反正來此的目的已經完成了一半,放棄玉女門也沒多大損失,不這麼幹,萬一腹背受敵,像記成似的,到手的功勞弄砸了犯不上。   凌格銳和南雲談的很投機,刨除這層不愉快,二人恐怕會成為要好的朋友也說不準。   「老先生,小妹的身體雖然有起色,但還是非常嚴重,不知道有沒有去根的方法!」南雲對凌格銳的醫術也很佩服。   凌格銳皺了皺眉,「令妹有天生的九陰絕脈,想去根是不可能的,能活到二十歲就是最大的限度了,現在維持到這個程度不容易!」   南琳小睡片刻,醒過來時正聽到凌格銳說這話,「能活到二十歲很好了!」她看的很淡,像說的不是她似的。   凌格銳剛要出去,就聽一陣鸞鈴之聲,凌格銳直覺的認識到有人闖樓!     第二十三章 落雪     「笨死!」樑上君罵了承煥一句,「告訴你不要亂踫亂走,這下好了,撞了鈴繩,你怕別人不知道我們進來嗎?」   承煥一臉委屈,「我又不知道那鏡花是機關,你不也說沒關係嗎!反來怪我。」   「我可沒讓你去按那花啊!」樑上君真是氣急。   原來,二人進了六樓後,景觀為之一變,樓內擺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銅鏡,簡直是銅鏡的博物館,身在其中,映出千萬個自己來,真個是眼花繚亂,視線受擾,但也有一絲樂趣在裡面,不然承煥也不會用手去按了。   「我們趕快出去,不然被堵到裡面,可不好應付的。」樑上君拉著承煥往外走。   壞事就壞在這些鏡子上了,進來的時候容易,覺得好玩,想出去就不那麼簡單了,完全迷失在千萬個折射的自己的影子當中,找不到出去的門戶。耽擱了時間。   凌格銳剛動又頓住,「南公子現在就回去吧,令妹在這你放心,外面有人會領你出去的,事情怎麼發展就看南公子的了!」   「那小妹就拜託老先生了,這事我一定讓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南雲叮囑南琳好好躺著不必害怕,動身回轉南府去了。   凌格銳送走南雲,轉回身,打開一道暗門,奔上五樓,找了一通,沒人,聽清是上面的鈴響,又翻身上了六樓。   樑上君和承煥的樂子可大了,倆人還走散了,就覺得四面都是自己的影子,走著走著才發現只剩自己一個人了,都急的夠嗆。   凌格銳進來後也要面對同樣的問題,但他進來的多了,遠比梁羅二人習慣。   樑上君頭一次遇到這種境遇,一邊找出去的門,一邊找承煥,把樓的主人罵了個祖宗十八代,一個也沒放過。   無巧不成書,樑上君與凌格銳走了個頂頭踫,都嚇了一跳。樑上君心說壞了,做他這行的就怕不熟悉環境,得打點萬分的小心了;凌格銳依稀記得在廟裡見過對方,他正和血影齊侯在一塊,怎麼!血影齊侯也來了嗎!可真是乖夾不得了,自己真個是流年不利,今年做什麼事都不順當,不知是犯了什麼邪了。   「朋友,進來不會是參觀的吧!」凌格銳冷語道。   樑上君嘿嘿一笑,「參觀有何不可,凌老鬼恁地小氣,大不了下次不來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人家認得他,他卻不知道對方是何方神聖,凌格銳心中突兀,「朋友到此有何貴幹,說來聽聽。」他怕真和血影齊侯有關,那可是最頭痛的了。   「問你借件東西,那柄寶劍不錯,可否借我把玩兩天。」樑上君的臉皮也夠厚的。   「秋風落葉掃!」凌格銳心說這麼秘密的事他怎麼會知道呢。他那裡曉得鬼盜的奇術。   樑上君哪是省油的燈,見凌格銳發愣的空擋,抽冷子就是一掌,反正不會善了,先下手為強。掌掛勁風,掃向凌格銳的面門。   凌格銳是幹什麼的,哪能讓樑上君偷襲得逞,一側身,回手也是一掌,擊向樑上君的軟肋,「既然來了就不必出去了,今天就躺這吧!」   他們倆可說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鬥了個旗鼓相當,一時半會分不出上下高低。   翻回頭再說承煥,與樑上君走散後心靈更是沒底,每走一步都加了萬分的小心,生怕又觸動了機關,那怎麼應對就不是他所知道的了。   怕什麼來什麼。承煥越走與樑上君越遠,竟被他走出了銅鏡所布成的迷魂陣,來到一個向下通行的路徑。   一樣是盤旋向下的樓梯,黑白相間,記得樑上君走的是白色的樓梯,他也把腳落在了白色的樓梯上。   撞大運就有這個弊病,好運總是琢磨不定的。這一腳正踩在翻板上,一失足,落如一個囚籠之中,承煥的腿差點沒摔折了。   一陣咻咻之聲在承煥身前響起,抬眼一看,一條碗口粗的巨蟒緩緩向承煥爬來。嚇的他連疼都忘了!   承煥身上的毫毛都不由自主的立了起來,後脖子有些發涼。那巨蟒足有一丈五六,兩隻眼楮好似燈火般閃爍不定,不時吞吐的蛇信子外加兩顆寸許的毒牙,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承煥退到了盡頭,已經沒有路可走了,身邊連個家把勢都沒有,這可怎麼好!   巨蟒離承煥還有四尺地方停住了。動物沒有思想但卻有比人厲害的自然本能,它感應到了同類的氣息,突然昂起頭有尺高,仔細地辨認。巨蟒感應到的不是別的,正是異獸雪裡紅內丹的氣息,雪裡紅可以說是蛇中的王者,連這巨蟒也不敢輕易招惹。   人蟒對峙了能有盞茶工夫,承煥有點沉不住氣了,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他提力貫雙掌,內裡的溫度頓時降了下來。蛇蟒一類最怕的就是寒冷,承煥這一發功也不失為一記妙招。可眼前的巨蟒卻恰恰相反,不但不怕冷,還晃動起來似是舞蹈一般。   這下承煥更不敢放鬆,寒靈施到極至,生怕巨蟒過來咬一口。   冷的空氣踫到牆壁,凝結成小水珠,溫度再降,成了小冰粒,飄散在空中,乍一看好似冬日的雪花,一片晶瑩的顏色。   巨蟒更是興奮,張開大口,吸食那一粒粒的冰珠,好像在吃天下最美的美味。   承煥哪裡知道巨蟒乃是奇獸中的奇獸同生蛇,這蛇外形似蟒,雌雄一體,分屬陰陽,性喜大寒大炎,今天得遇承煥這怪胎,豈能不好好享受一番。   承煥見巨蟒似乎陶醉在這奇景中,心說快溜,飛快地繞過巨蟒,奔向前頭,找尋出去的門戶。   承煥畢竟是外行,找出去的路談何容易,就感到有人扯自己的衣角,「幹什麼?」猛然覺得不對,回頭一看,險些暈倒。原來那蟒蛇正咬著承煥的衣角向後扯去。   承煥大驚之下,抬手就是一掌,擊向巨蟒的頭頂。巨蟒一閃,並不惱怒,復又回來扯承煥的衣角。   如是再三,承煥始知道巨蟒並沒有惡意,看樣子像是要他做什麼,猜測之下隨巨蟒向左邊走去。   巨蟒直溜一聲鑽進一個三尺見方的洞口,這裡竟還有個專門為巨蟒做的巢穴。   不一會,巨蟒鑽了出來,口中餃著個東西,直往承煥身上撞。   承煥不明所以,巨蟒把口中的東西放到承煥面前,承煥拿過一看,竟是個拳頭大的蛋卵。呈淡青色,橢圓形,上面佈滿紅色的斑點。   巨蟒見承煥接過了蛋卵高興的直搖晃。   「你是給我的?」承煥詫異道,感到奇怪。   巨蟒乃是有靈性的動物,自然明白承煥大概的意思,主動地往承煥身上蹭,意思不言而喻,同生蛇頗通人氣,自產下蛇卵後一直盼望有人進來把卵帶出去,免的後代受這監禁之苦。   今天合該巨蟒得福,不但吸食了冰晶還為後代找了個好歸宿,真是妙事。   承煥摸了摸蛇卵,只感入手粗糙,堅硬之極,感到十分有趣,點頭算是應允。   巨蟒顯是知道承煥想幹什麼,扯著承煥來到承煥最初掉下來的地方,尾尖一點牆壁, 的一聲,承煥直落下去。   這次有了心理準備,落下來的時候略微打了個滑。   承煥這一跌已經在四樓了,正是南琳住的那一層,門口的守衛去送南雲還沒有回來。   承煥不能站著不動,抉擇之下,轉身向裡面走去,樓梯讓他有些打怵。   裡面的擺設讓承煥頗覺親切,有種家的味道,更讓他激動的是,他看到了在床上睡著了的南琳,整個心都為之停頓了,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孔出現在他面前,是那麼突然,那麼安靜。   承煥慢慢走到床前,輕輕的,怕驚醒了熟睡中的姐姐,剛剛伸出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一切彷彿都在夢中相似,讓他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承煥的臉上,讓他記起臉上的面具,想姐姐醒來會認不出自己的,忙把面具卸下來。     第二十四章 情誤     承煥就那麼聚精會神地看著南琳,覺得姐姐清減了許多,盼著姐姐快點醒,因為他有一肚子的話想對她說,連一刻都等不及了。   時間就是這樣,你盼它慢點過,它卻一晃就到了,相反你盼它快點過,卻是那麼難挨,度日如年講的就是承煥現在的心情,心理作用實在不小。等的脖子都有些長了。   南琳體質特殊,一日總有半日是昏睡著的,這一刻睡的深沉,醒過來的時候,精神略為好了一些。   「姐姐,你醒了!」承煥見她睜開眼楮高興道。   南琳揉了揉睡眼,看見床前站著個人,不認識,但卻生就著愛人肉。頭髮油黑油黑的,皮膚的質地很難形容,白玉無暇,晶瑩剔透與之相比遜色的多,天庭飽滿,眉分八彩,一根一根的很順,那雙眼楮很大,就像夜空中的兩顆耀眼的繁星,倍亮,隱有毫光外顯,鼻子很挺,鼻準豐隆,人中寬深,嘴唇豐厚卻不失魅力。這一切配上那張耐看的臉型,怎麼看都像天上的仙童,而不應該在人間出現。   南琳第一個想法就是自己要是有這麼個弟弟,那是多麼快樂的事啊!聽承煥叫她姐姐,更是高興,「你好啊!」   承煥把她當作了漣漪,行為就有些出格了。這些日子都快把承煥想瘋了,他稍微遲疑了一下,雙手環抱上南琳的嬌軀,輕輕地將南琳拉向自己,靠近再靠近,「姐姐!我好想你!」   終於,承煥的唇落了下去,他極力想控制自己,顯的文雅些,但是,這股熱情的狂流,此刻就像決了口的水壩,再也無法遮攔,再也無法控制了。   承煥狂吻著南琳,那麼熱情,那麼狂猛,先是她的嘴,然後她的眼,她的面頰,以及她那圓潤柔嫩的頸項。   南琳都傻了,這一切太過突然了,讓她無從招架,直覺的想抗拒,推開承煥,可她哪裡推得動啊,反而讓承煥以為這是在回應他,更是賣力。「我都快瘋了,姐姐!」承煥喃喃地說,接著再次吻上南琳,好像要將她的心從口中吸引出來似的,直到南琳興奮,激動,顫抖。   心理和生理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南琳從來沒有經歷過這個場面,心理極端的害怕,反感,不知所措,與之相反,生理上的反應卻出乎南琳自己的想像,一切是那麼舒暢,甜美,一絲絲拉力輕輕地扯著她的心,把它懸空,美妙無窮。   當狂熱的火焰漸漸褪去的時候,南琳才回復一絲清明,想到面前的陌生人對自己做那只有夫妻才做的事,羞怯的無地自容,臉上自出生以來頭一次飛上兩朵紅雲,眼楮都沒有勇氣睜開,身體繃的僵直。   「姐姐,你身上很冷呢,病了嗎?」承煥關切地問,眼神中充滿愛意。   「嗯!」南琳應了一聲,睜開水汪汪的眼楮,「可是你是誰呢,我不認得你啊?」   「姐姐真是愛鬧,連親親相公都不認得了嗎!」說著在南琳俏臉上輕啄了一口,「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呢!這些時日我的心好亂的,頭也不時的陣痛,人像有破碎的感覺,現在好了,有姐姐在身邊,一切都不同了!」   承煥說這話的神情,充滿了對南琳的依靠。   面對承煥的動作和交心的話語,南琳有些無從開口,內心也亂的可以。   一來,承煥一連串的「人身攻擊」讓南琳有些上不著天,下不著地。二來,承煥的頭髮因為他的興奮激動,分泌出絲絲香氣,讓南琳有點意亂情迷,小丫頭哪裡嘗過這個滋味啊,「內外煎熬」之下,哪還有餘力與承煥分辨。   就在兩下無言的當口,一聲震天巨響在樓內響起。連樓也幾乎搖晃了。   承煥抬頭,依稀聽得響聲來自上方,記起鬼盜還在上面,心下惦記,想拉南琳趕去。低頭一看,就見南琳雙手捂頭,面現痛苦神情。   「你怎麼了?」承煥焦急地問。   又是一聲巨響,再看南琳,已然暈了過去。   響聲巨大,且有穿透力,連承煥也有些經受不住,更不用說體弱多病的南琳了。   關己則亂,眼見南琳暈倒在床上,承煥有些手足無措,心思眼下最為緊要的就是出這樓去,他過去把南琳背在身後,就向外走。   到了門口,面對佈滿機關的道路,承煥有點不知道怎麼走好,不要自己死了還把姐姐搭上,在那躊躇了許久。   就在承煥猶豫不決的時候,樓下響起腳步聲,嚇的他連忙又退了回去。   先前在此的守衛走了上來,不過在他身後還跟著個人,正是溫戩兒所扮的霜天一葉飛。   溫戩兒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來,說來話長。她在那美艷少婦身上旁敲側擊,大致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搞了個八九不離十,少婦也不是簡單的角色,雖然溫戩兒易容精湛,但怎麼及得上二人夫妻默契,一來二去露了餡了,好在溫戩兒陳述利害,兼之霜天一葉飛又扣在手裡,少婦被溫戩兒說活了心了,達成共識。   至緊的關鍵就是少婦受毒所控,溫戩兒何等樣人,一號脈,心中有了計較,讓少婦放一百二十個心。溫戩兒心繫南氏兄妹,便問起這檔子事來。   少婦顯是不知情,但府內的環境她非常熟悉,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囚人的所在,八卦樓。   溫戩兒也認同少婦的看法,可怎麼進樓卻成了難題,她對土木消息也是一籌莫展。   正在她圍著八卦樓犯難的時候,那守衛送走南雲,回轉進樓。   溫戩兒哪能放過如此良機,尾隨進去,伺機制服了守衛。   在溫戩兒毒辣無比,軟硬兼施的手段之下,守衛那還不服服貼貼的。   對這設計精妙的八卦樓,溫戩兒由衷的讚歎。   上得四樓,溫戩兒知道就是這,一指點倒守衛,反正來時的路已經熟記於心了。   承煥緊張的不得了,躲在不易被發現的角落。   溫戩兒進來直奔主室,卻發現一個人影都沒有,難道是那守衛騙自己不成,心說不好,這回去可怎麼交代,遂仔細查看。   承煥還以為被人家知道他要逃走呢,又眼見避無可避,右掌提力,心想不能讓姐姐再受一點點傷害了。   溫戩兒與承煥正好走了個面對面,情形卻急轉直下,由於承煥卸下面具,溫戩兒自是認得師父,頗感意外;而承煥哪裡知道其中曲折,見是面生,想是敵人,十成的一掌擊向溫戩兒胸口。   「師父!」溫戩兒哪會防備,如同一個普通人,這一掌正印在她胸口上,打了個十成十,後果可想而知。   這一聲師父把承煥叫的心房一顫,因為太熟悉這聲音了,「戩兒,是你嗎?」聲音有些顫抖。   溫戩兒就感胸部一陣巨痛,隨之一股寒流侵入內臟,不由自主地一哆嗦,嗓子發甜,噴出一口鮮血,弱聲道︰「我是戩兒,師父……。」   承煥的懊悔勁就甭提了,連腸子都悔青了,眼淚差點沒下來,先放下南琳,來到溫戩兒近前,「都怪我,都怪我,要緊嗎?」   溫戩兒又吐了口血,知道這次傷的不輕,但見承煥深深自責的樣子,心下不忍,「師父,我還死不了的,眼下快些出去才是!」   承煥見溫戩兒的「狼狽模樣」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戩兒你千萬不要有事啊,不然我也不活了!」承煥的心情極其的糟糕外加悔恨。   溫戩兒就感到寒流滾過全身,自己如處冰窖,曉得更重的傷勢還在後頭,但卻不敢告訴承煥實情,抬手擦去承煥的淚滴,「師父別這樣,這裡很危險,快點出去啊!」   承煥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可看溫戩兒的樣子,連起來都是問題,身後還有個昏迷不醒的姐姐,愁殺他了。還好腦瓜活絡,跑到床邊,拿起一條床單,回來後先把南琳背好後用床單繫牢,再彎腰抱起溫戩兒。   溫戩兒眼楮還是好使的,況且與漣漪還有過一面之緣,暗自疑惑司徒漣漪怎麼會在這呢,但此時此刻顯是不是問這問題的時候。   這兩個人負在承煥身上可不輕,讓承煥走路都有些不穩呢!     第二十五章 險地     溫戩兒一邊給承煥指點路徑,一邊想運功療傷,可事與願違,連一絲力氣都提不起來,胸口更是疼痛難忍,使她懷疑胸骨是不是碎了!   溫戩兒把臉向承煥身上貼了貼,「師父,抱緊我好嗎?我好冷呢!」   「好!」承煥的聲音有些哽咽,抱緊雙臂往裡收,深深的自責令他不敢和溫戩兒對話。   「前面只能走方形的地磚。」來到三樓,溫戩兒小聲提醒承煥。   地面上有方形和菱形的磚塊,每兩個方磚相隔有近一丈遠,如在平時承煥還可過去,可眼下懷裡抱著一個,背上背著一個,可說沒有十足的把握!   要走七塊方磚才能走出去,承煥深吸了口氣,腳尖一點地,飛身躍起,堪堪落在第一塊方磚上。   這一顛簸,牽動溫戩兒的傷勢,令她痛呼出聲,嚇的承煥忙站著不敢動,「不要緊吧!」承煥明知故問。   溫戩兒咳出了幾點血星,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我沒事,還撐得住!」雙眉因疼痛緊皺在一起。   人都是有感情的,承煥看著溫戩兒那樣,說不心疼那是假的,真恨不得傷的是自己!   一鼓作氣之下,連躍五塊方磚,承煥也累的夠嗆,腳步落下來的時候,身體連搖了幾搖。緊張,懊悔,費力之下,順臉淌汗。   溫戩兒吃力地伸出玉手,把承煥臉上的汗水拭去,免的流入眼睛令他難受。   可是拭完汗水的手卻不落下來,撫著承煥的俊臉,溫戩兒的雙眼不禁有些濕潤,玉手由後勾住承煥的脖子,用力下拉,自己努力向上仰去。   四片唇接合到一起,「吻我!」溫戩兒做出這個舉動原因有很多,但最主要的是人之將死,其行也真!她自認傷的太重,怕是復原無望,所以平日裡敢想不敢做的事有了足夠的勇氣去做。   承煥的腦袋唰地一下成了糨糊了,懵了!二人的關係再明白不過,他怎麼地也知道這麼做有違人倫大道,況且身後還有一位至親至愛的姐姐呢!但這個當口卻怎麼也不能拒絕溫戩兒。   人,沒有十全十美的,上到君王下到百姓,哪個沒有點難心的事,承煥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都麻木了。   溫戩兒那心思多靈巧,對上承煥冰涼的嘴唇,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我真的那麼令師父討厭嗎?」溫戩兒略帶酸氣地說。   承煥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像對待您心愛的人兒對待我好嗎?哪怕只有一時一刻,戩兒也沒有悔恨的事了!」溫戩兒語露真情道。   感情是種奇怪的東西,愈是克制。誘惑力就越大。玉人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承煥再也不能無動於衷,況且他也不是狠心的人兒,對著溫戩兒再次湊上來的朱唇,狠吻了下去。   情感壓抑久了,一旦爆發威勢不可用言語形容,溫戩兒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集中在玉唇上,這一吻時間極長,也極盡纏綿之能事。   承煥既感消魂亦感刺激,心說萬一姐姐此時醒來,怎麼樣解釋才好。自己的臉往哪放啊!   一分了心,麻煩事來了。身負兩個人的承煥,重心改變之下,腳步不穩,向外點出了一腳,他也忘了身處什麼地方了!   這一腳落出了方磚之外,剎時之間,卡卡作蝦米後。驚醒纏綿中的兩個人。   數十支長箭射向承煥立足的地方,快若閃電。承煥罵自己不知好歹,有些得意忘形了,可也不能等死,奮力向上一躍,以期避開身上的兩個人。   上半身是躲過去了,下半身卻受足了苦頭,有兩支利箭射中了承煥的右腿,大有透穿之勢,疼的他冷汗滿身,痛哼不止。   左腳落下的時候全力一點,躍向最後一塊方磚,到了安全的地方卻再也支持不住,坐在那裡無力站起來了。   溫戩兒知是自己令師父分了心,才會有此結果,雙眼滴淚,撫著承煥的腿道:「疼嗎!都怪戩兒太任性了,連累師父至此!」   承煥咧嘴苦笑道:「還好了,沒有傷到骨頭,死不了的,你別這樣,等我料理一下再走!」   承煥把溫戩兒放好,將箭折斷忍痛抽出,連帶帶出一些碎肉,錐心般的疼痛。又撕下下擺繫好,止住鮮血外流。   溫戩兒再次被抱起的時候,把臉靠在承煥的胸口,一言不發,細細體味這難得的溫情。   雖然受了傷,但接下來的路還算好走,只須避開機關即可。不一刻來到了一樓樓門處。   承煥把腳剛踏出門去,就聽得頭上一聲雷鳴般的巨響,不禁抬頭向上望去,溫戩兒也轉首向上看了看。   就見頭頂閃過一團火光,從樓上飛出了兩個人,一前一後,在空中還交著手,直向三丈外落去。   承煥眼尖,前面的那個正是鬼盜樑上君,不過頭髮鬍子都有燒焦的痕跡,衣衫也多處破損,模樣狼狽不堪。   再看凌格銳也好不到哪去,一隻衣袖已經不見了,露著光溜溜的膀臂,左腳上的鞋也飛了,與樑上君有的拼!   二人這一下來帶動一陣急風,刮的塵土飛揚,吹了承煥一頭一臉,頓時成了大花臉貓,連溫戩兒也是灰頭土臉。   這一聲巨響也驚動了江府中的人,不大工夫,管家帶著十幾個家丁趕將出來,將承煥等人圍住。管家一看凌格銳那樣,就知道總護法吃了虧了,一擺手道:「別讓他們跑了,大伙併肩子上啊!」他素知凌格銳的為人,不敢說是幫著他,以免惹的凌格銳不高興。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其中有三個家丁奔承煥這邊來。而管家卻站在一旁不動。   這些家丁雖不是什麼武林高手,可也身體粗壯,有一把子力氣,圍將上來也挺唬人的!   承煥右腿受傷,雙手又抱著溫戩兒,見家丁圍上來了,急的險些背過氣去。一瘸一拐向樑上君那邊跑去。   樑上君也是憋氣的緊,在樓內與凌格銳鬥了個不分上下,可卻輸在凌格銳烈焰翻天掌所產生的熱氣上。先前發生的巨響正是熱氣在狹小的空間內膨脹造成的,已經讓樑上君吃了苦頭,最後這一響更是如同炸藥一般轟破了通氣孔,人也飛出了樓外,這會氣正沒處撒呢,見圍過來不少家丁,更是惱火,在懷裡一探,寶鞭使將出來,把圍上來的家丁抽倒了七八個,鞭尖一點,向凌格銳扎去。   連聲巨響,也把凌格銳的火氣燒了起來,這會見寶鞭扎來烈焰掌勁上手,向寶鞭抓去。   樑上君哪能讓他抓著,腳步一滑,向凌格銳腿上纏去,真個如羚羊掛角無一絲痕跡可尋。   凌格銳也禁不住喝彩道:「來的好!」一式黃龍大轉身,躲了開去,雙掌如流星趕月,攻向樑上君,刮起陣陣熱風,威勢駭人。   樑上君的眼睛也夠好使的,一眼就看見了承煥,本來他還挺擔心的,怕承煥出不來,這時見三個家丁追著趕了過來,回手一掌迎向凌格銳,寶鞭一轉,將三個家丁掃倒。   凌格銳對樑上君的手上功夫也頗為忌憚,不敢與他對掌。一變招雙掌上下翻飛拍向樑上君的雙肩。   樑上君一聲冷笑道:「凌老鬼怕了嗎!」   說實話,凌格銳自覺內力比樑上君稍遜一籌,但口上怎麼肯認輸,笑道:「你還沒被燒夠吧!再蒸蒸也好1」手上並不慢,招招辛辣。   樑上君見承煥走的那兩步道,就知道他受了傷。又一鞭掃倒兩個家丁,對承煥大聲道:「你先走,我擋著他們!」雖然看見承煥身上負著兩個人,可現在也沒這個工夫問了。   凌格銳哈哈一笑道:「想走,哪那麼容易,今個都得給我留到這!」在他眼裡看見的承煥和溫戩兒都是灰頭土臉的看不清容貌,而南琳被承煥背著更是瞧不見,只道他們也是隨樑上君一道進來搗亂的。心下納悶血影齊侯怎麼不見了。不是另有圖謀才好。沖旁邊的管家道:「江魚,把那小子撂下!」   管家江魚之所以沒動手,就是怕凌格銳怪罪,這會凌格銳發話了,不敢怠慢,一進身,攔在承煥和樑上君之間,抬手就是一拳,打向承煥面門。其快如電,顯然不是庸手。   承煥當然不能束手待斃,腳步移動,躲避開這一拳,可身後有上來兩個家丁,情勢萬分危急!     第二十六章 惜惜     承煥沒有了任何出路,急的都快瘋了。就在江魚的拳頭馬上要擊中的時候,承煥就感覺腿上一緊,接著便騰空而起,飛快地躍了開去。   原來,樑上君見情勢危急,一掌逼退凌格銳,寶鞭回轉纏住了承煥的雙腿,一使勁,把承煥甩出去有七八丈遠,脫離了眾家丁的包圍。接著一鞭橫掃六合,把眾人都牽制在寶鞭之下。江魚一拳走空,險些被寶鞭削中,嚇的他雙拳亂舞,不敢分身去追承煥。   這下,樑上君的壓力頓時加大,一條寶鞭也不禁揮舞的緩慢了。承煥此刻神思如電,自然明白樑上君的意圖,不敢怠慢,一瘸一拐地往一旁的月亮門跑去。   承煥的運氣真是好的出奇,一出月亮門,就碰上了個美艷的少婦,他不認識,可疼的要命的溫戩兒卻認得,忍痛道:「霜夫人快些領我們出去,你也和我們一道走吧!」遇見的人正是霜天一葉飛的夫人,可說是意外的幫助了。   霜夫人起初嚇了一跳,看清是溫戩兒,忙道:「聽見這邊出事了,真的是你!快點走吧,通天教的後援已經從西門進來了,我們從東門出去!」霜夫人領著承煥,穿廊過院,一路奔向東門,府中的丫鬟婆子都曉得出了事,紛紛躲在了房中不敢出來,但通天教的人就除外了!遇見幾個神色慌張的家丁,都被霜夫人放倒了。   溫戩兒的意識越來越弱,告訴了霜夫人客棧的地址後,便不省人事了,驚的承煥加快腳步。這幾個人出了江府,霜夫人不敢走正街,專找僻靜的小路,趕往客棧。   承煥自己都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力氣,機械式的運動著,都麻木了!待他看見客棧後門的幌子後,一放鬆,只覺眼皮發沉,一陣眩暈,摔倒昏迷了,累的都脫了力了!   滾燙的喉嚨讓承煥醒了過來,睜開有些刺痛的雙眼,看見一張模糊的臉,再一定神,看清了連玨微笑的臉孔。只聽他道:「你總算醒了!渴了吧!」邊說邊遞過一杯水。   由於剛醒的緣故,承煥的腦袋有些遲鈍,伸手接過水,一動,就感到右腿酸酸的疼,喝了口水,感覺略為好了一點,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戩兒怎麼樣了?」腦筋一活絡,馬上記起了被自己誤傷的溫戩兒!   連玨把喝過的水杯接過來,道:「小兄弟已經昏迷了一整天,溫教主傷勢頗重,但無性命之憂,小兄弟放心好了!有賤內在,一切都可無礙!」   「我姐姐還好嗎?」承煥也急於想知道南琳,也就是他認為是漣漪的情況。在他心裡那才是最為緊要的!   「是小兄弟背回來的那位姑娘吧?」連玨見承煥點了點頭,有些不自然道:「那位姑娘的事有些難,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的,她本該早就醒了,可不知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承煥坐起來,道:「對了,梁老頭呢?他怎麼樣了?回來了嗎?」   剛說完,就聽推門聲響。「現在才想起我,我可真是太傷心了,也虧我救了你!」只見樑上君與媚瑛一道進來。樑上君的頭面上還有著燒傷的些微痕跡,模樣有點怪,臉色也不太正。   「你沒事就好!」見樑上君沒事,承煥的心也就全放了下來。道:「我想去看看!」   媚瑛搶過來道:「先別忙,七傷丹剛配好,敷上了再去也不遲!」媚瑛說著把手上的小瓶打開,倒出兩粒碧綠色的丹丸,撩起承煥的褲腿,解開上面的布條,入目是兩個尾指大小的傷口,媚瑛把丹丸捏碎,撒在傷口上。   承煥就覺得一陣清涼,舒服的連骨髓都酥麻起來,然後就感到傷口發緊發癢,不一刻就結了疤,倒好了九層。讓承煥對媚瑛的醫術大為欽佩,也對南琳和溫戩兒的傷勢心裡有了底。   腳沾地走了幾步,除了酥麻之外倒與平常無異,披上了外衫,隨媚瑛等去看望病號。   本應該先去溫戩兒的房間,可承煥太記掛漣漪了,這些日子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不由自主的就進了南琳的房間。這就是牽掛吧!   南琳的小臉比承煥第一眼看見的時候更蒼白了,也更襯的她青絲如墨染,眉毛如染皂,儼然一幅絕美的圖畫,   承煥徑直走到床前,伸手輕撫南琳的小臉,入手感覺涼的有些怕人,心中感觸良多。   媚瑛來到承煥身後道:「這位姑娘很虛弱,而且怕見風,我們還是不要待太久!」   承煥對南琳著緊的很,聞言點點頭,在南琳的額頭上輕吻一下,便和眾人退了出去。   轉回身去探看溫戩兒,承煥心裡不禁有些不自然起來,但還得去,這確是免不了的。   溫戩兒比之南琳也好不了多少,但人卻是清醒著,看見承煥進來,眉目之間泛起淡淡的喜意,剛想開口說話,被媚瑛搶道:「你莫動!小心牽動傷處!」承煥這才知道溫戩兒傷的如此之重。   媚瑛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全是些瓶瓶罐罐的,媚瑛在一個瓶中取出金針,看樣子是要給溫戩兒治傷。這個時候,外面走進一個人來,道:「爹,南員外來了,正等著你呢!」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連欣,她的面色也不大好,看來初八的傷勢恢復的也不理想吧!   連玨沖連欣一點頭,回首對承煥和媚瑛道:「我和梁老出去看看!」   媚瑛把金針插到溫戩兒身上,用的是埋針術,待她紮好後,在瓶子中倒出一粒丹藥對承煥道:「傷勢雖然穩住了但還是不樂觀,小哥在這照看一下,我去瞧瞧初八!」說著把藥遞給承煥,她與連欣一同離去。   承煥剛才為了避嫌轉過身去了,這會見一切停當這才坐到了床邊,默默無語,也確實不知道說什麼好,低著頭,看著地上的紅繡鞋。   溫戩兒的心砰砰直跳,先前的舉動一下子把他們倆推到了無比尷尬的境地,這會情緒穩定下來,怎麼面對確也頭痛。   溫戩兒心機深沉比之承煥不知高出多少,這層窗戶紙既然已經捅破了,索性就來個痛快,也不用理會旁的了。溫戩兒慢移玉手,覆在承煥的手上,輕輕地握了握,讓承煥為之一驚,轉目看著溫戩兒。   溫戩兒心想自己這張臉已經拉下來了乾脆就採取主動,能圓夢固然是好,就是沒有結果,這輩子也無須後悔。她把手往上提,把承煥嚇了一跳,道:「快別動,移動了金針可不是好玩的!」   溫戩兒吸氣悄聲道:「師父,幫我把被子往下移一下,壓的我喘不過氣來!」那被子也確實重了點,令溫戩兒呼吸有些不暢。   承煥這才記起手上還有丹藥要喂與溫戩兒吃,他把被子往下拉了拉,起身倒了杯茶,把藥放入溫戩兒口中,靈藥入口即化,承煥把茶杯湊上溫戩兒的嘴,不想他舉的過高,溫戩兒嗆到了氣管,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茶水也灑了不少。   承煥罵了自己一句,忙拿過枕邊的汗巾,擦拭起來。溫戩兒看著手忙腳亂的承煥不由笑了笑,純心想為難為難他道:「師父,被子下面也濕了,難受的很!」   承煥不疑有他,輕輕掀起被子就要擦,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兩座雪白的雙峰挺立在那裡,乳尖因呼吸而微微顫動,一隻暗紫色的掌印印在兩乳之間,那麼赫然,幾滴茶水落在上面,宛若珍珠。承煥的臉頓時漲的通紅,手也有些顫動地往水珠擦去,一擦才發現溫戩兒的肌膚上塗著一層透明脂質的東西,嫩滑的很。   「啊!」溫戩兒不禁一聲輕呼,倒不是因為疼,這等肌膚之親她還是首次嘗到,那感覺加上心理作用,交雜之下無法用言語形容。   承煥還道是自己手重了,那裡知道溫戩兒是自作自受,緊張之情不下於他呢!   好不容易把水珠擦乾,蓋上被子,承煥才發現自己的後背竟全被汗水打濕了,不由氣苦。   溫戩兒發覺承煥想離開,玉手輕握住承煥的手,一言不發,雙目緊緊盯著承煥。   承煥真想出去透透氣,可一迎上溫戩兒的眼神就敗下陣來,手撫溫戩兒的青絲替她理好。心中卻是亂做一團,這糊塗帳可是越翻越糊塗,還不能一推了之,可是愁煞他了,根本無從下手解決。   溫戩兒體味著這溫馨的時刻,心中甜蜜非常,柔聲道:「我真情願這樣躺一輩子,只要有師父在身邊就好!」   承煥聽了她的話,沒來由的一陣緊張!     第二十七章 談心     承煥手往下滑撫摩著溫戩兒的臉頰道:「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你要是真的躺一輩子我可不許,豈不是讓我悔恨一生嗎!」   溫戩兒輕吟一聲,不想又轉到了這一不想涉及的話題,捉住承煥的手柔聲道:「師父,別再這麼想了好嗎!戩兒心疼呢!別說傷了戩兒,就是讓戩兒去死也絕不會怨恨師父一點兒的。而且這一掌打破了戩兒的心鎖,感謝師父還來不及呢,師父又何須自責呢!」   承煥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心想這一掌打在戩兒身上,可有打到自己的痛處,把自己弄了個煙炮鬼吹燈,以後還指不定什麼樣呢!   溫戩兒見他的神態,心中暗喜道:「師父非是對我無情,自己只要多下些工夫不怕不成功!」突然一陣心神恍惚,溫戩兒知道藥勁上來了,道:「師父我倦的很,先睡會了!」說著噘起嘴唇,完全一副小女人的神態,用意不言自明。   承煥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又待了一會,見她真的熟睡之後,才慢步退出房去。   在店房內漫無目的的晃了晃,甚覺無聊,承煥便一個人向後院走去。   突然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承煥走到一間房前把門推開,裡面擺著一副棺材,正是墨鳳的那副。承煥心中釋然,怪不得這麼熟悉,他把手按在棺材蓋上,體內的寒靈不用他指揮便與玄冰棺融為一體。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一道女聲響起。   承煥先是一愣,隨即明白是墨鳳在與他講話,道:「你怎麼樣了,恢復了嗎?」   墨鳳歎息一聲道:「還是老樣子,你怎麼了,你的氣息好亂呢,但又不是走火入魔的那種。」   承煥見她這麼關心自己,想起自己答應她的事還沒一點眉目,心裡一熱,便把這幾天來的事講與她聽,就連自己與漣漪和溫戩兒的事也不瞞她。   墨鳳道:「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事,更沒想到你的情感還蠻複雜的,我聽著都頭暈。」   承煥臉色微紅道:「我也一樣暈!」   墨鳳話鋒突然一轉道:「你要好好把握,要學會珍惜,人生匆匆幾十年,不如意事常八九,要學會珍惜眼前的一切,把心扉敞開,任何東西都是有感情的,就連石頭都有對大地的一片深情,何況人呢!況且付出感情何等的不容易,那是整個心靈的結晶,不要輕易讓它破碎,因為一旦破碎了,女人也就完了,知道嗎!」   墨鳳這番話實是她多年來的感悟,說出來字字珠璣,但落入承煥耳中卻有如當頭一棒。   「珍惜!」承煥長長出了口氣。   墨鳳幽幽道:「寒蟬淒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別離,更那甚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她少女懷春之時便被人欺騙了感情,受此苦楚非外人可以知曉。   這一詞柳永的雨霖鈴由墨鳳口中傳出,聽的承煥都癡了,旋又想起她的不幸遭遇,對珍惜二字有理解了三分,剛想勸解她幾句。   墨鳳道:「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思及往事,令墨鳳心情極為不好。   承煥這會分外敏感,聽出了墨鳳話語中的無奈,也不多說什麼,內力運轉如潮,在玄冰棺中遊走三遍後才離開。   微風輕撫,承煥覺得身子也輕盈了幾分,多時來的愁雲一掃而光,話是開心鎖,一點也不假。人遇事不能鑽牛角尖,退一步或者換個角度,境地往往豁然開朗。愛情是人世間永遠也道不清說不完的話題,用心的愛情能讓一切事物變的更美好,可以令人振奮精神,執著地去進去與追求。   承煥回到自己的屋裡,見頗為零亂,動手收拾了一下,一抖被角,一枚蛋卵呈現在他眼前,承煥拿在手裡一看,記起那條大蛇的事,小心奕奕地把卵貼身放好,又覺不妥,想起個極佳的妙處,推門走了去。   剛出門,與媚瑛走了個頂頭碰。媚瑛道:「我剛剛來找了一趟小哥不在,正好,梁老他們都等著呢,我們一塊過去吧!」   承煥不知道怎麼回事,道:「我又不能做什麼,一切你們拿主意就好,我就不過去了!」   媚瑛道:「那怎麼行呢!不管什麼事得讓小哥知曉才成,溫姑娘又受了傷,我們畢竟是一起的啊!」   承煥說不過她,也知道他們是為了不讓溫戩兒不高興。只得隨她去了。   連玨等人正談著,見承煥來了,忙介紹起來。   連玨一指南澄對承煥道:「小兄弟,這位便是南員外,大家都是朋友,多親近些!」又一指承煥道:「南兄,這位是溫教主的師父王先生!」   南澄見進來的是個俊俏的半大孩子,沒有在意,這一聽介紹,竟是溫戩兒的師父,雖感奇怪,但輕視之心盡去,對江湖上傳老人女人小孩不可輕看尤是信了。   南澄一拱手道:「王先生好!」   承煥見他威武之姿,又這麼客氣,雖然感到不習慣,帶也是回禮過去道:「員外好!」   連玨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無須客氣,坐!坐!」   承煥見樑上君並沒有在這,問道:「梁老前輩呢?」有外人在,他不好意思直呼鬼盜為老頭。   連玨道:「梁老聽我們說的事煩的很,自己一個人出去轉轉!」   承煥道:「我還忘了問了,擂台的事怎麼樣?田猛那小子呢?我怎麼沒見到!」   連玨哈哈一笑,便把田猛打擂的經過跟他講述了一遍,以及與溫戩兒等人和南澄商談一事一併告訴了他。   承煥哦了一聲,沒想到其中的事情這麼複雜,牽扯的人這麼多,道:「現在怎樣了?」   連玨看了一眼南澄道:「目前來說不太妙,南公子已經被凌格銳放回來了,不過南姑娘卻不見了蹤影,方舵主隨玉門主去了兩天了還沒有消息,具體的情況如何不得而知!」   「凌格銳嗎!」承煥一聽就腦袋大。   連玨點了點頭,道:「更奇怪詭異的事還在後頭,南兄,你來說吧!」   南澄歎息一聲道:「說來這幫人也真是神通廣大,小兒南雲回來之後,我思女心切,第二天就央人帶著府衙的差人去江府要人,可在一夜之間,江府竟然換了主人,變成了秦城衛守備的寓所,裡面連一個原先江府中的人也找不到了,緊接著整個城裡就亂了套了,也不知道哪冒出恁多黑灰抹臉的人把東城劉百萬家殺的一個不剩,連暫住他家的周邁也被人大卸八塊。要知道那周邁手底下可不含糊,不但在擂台上打敗了江上年,就是在連兄手下也可全身而退。等府衙的人趕到現場,也只落得個收屍的差事,前後不過兩刻鐘,可以想見那幫人是什麼角色,知府大人愁沒法結案都跟什麼似的。」   承煥聽的心中一動,聯想起朋家莊的那一幕,心想它們會不會是一夥人呢!要是姐姐在,這會就好了,她一定能理出頭緒來。   連玨道:「這件血案凌格銳的嫌疑最大,而且江府上下全體失蹤,與那夥人的人數也符合,怪就怪在劉百萬並沒有死,反而一口否定此事與江上年等人有關,連苦主都說不是了,旁人還用瞎猜嗎!」   承煥越聽越覺得與朋家莊一事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似的,同樣是滿門血案,同樣只有一個倖存者,兩者之間難道真有某種聯繫嗎!   連南二人見他眉頭緊鎖,臉色忽沉忽朗。連玨道:「小兄弟有什麼看法嗎?」   承煥苦笑道:「看那劉百萬找誰算帳就有好戲看了,那個朋文選盯上了姐姐家,不知道這劉百萬又看這誰了!」   連南二人不解,承煥遂把心中疑惑道了出來。   連玨道:「朋家莊的事我也略有耳聞,沒想到小兄弟竟身臨其境,個中凶險非外人可以理解了,我覺得小兄弟說的對,誰也不會吃飽了沒事幹這個勾當,此中陰謀怕是我等想不到的了!」   南澄道:「也不盡然,照小兄弟所講,想來劉百萬會有下一步的舉動,我們拭目以待好了!」     第二十八章 未知     承煥,連玨,南澄等人想談甚歡,眼見晚飯的時間將近,說什麼也不放南澄回去,恰巧樑上君又回來,忙命人排擺酒宴,眾人把酒言歡。   這頓飯吃了有近一個時辰,方才散去。   承煥有前車之鑒也沒敢多喝,送走南澄後,承煥回到房內,本想歇息了,一探懷,想起了蛇卵的事,心中放不下。   承煥走進南琳的閨房,見一切如舊,南琳依然深睡著,來到床前,承煥的心糾的緊緊的。深情地看了南琳一會,伸手解開了南琳的束腰,打開了粉紅色的胸衣,兩個宛若銀環的纖巧雙乳呈現在眼前。承煥輕柔地在上面撫了撫,在懷中取出蛇卵放在兩乳之間後,把衣服又整理好!爬上床,在南琳身邊躺下,輕輕地攬著南琳的柳腰,心中湧起滔天愛意,悄聲道:「姐姐,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我想你一定聽得到。你還記得嗎?你說過會一輩子疼我照顧我的,我現在想告訴你,我也是那樣想的,我愛你,你能聽到嗎?」承煥發現南琳的身子輕微地震了一下,他連忙坐起,卻又歸於平靜了,但還是讓他萬分驚喜,姐姐一定能聽到他講話,承煥喜極而泣,在南琳的唇上印了一下,道:「姐姐,你這樣回應我是我最大的快樂,讓我感到除了我們和我們彼此的愛以外,什麼都不存在!」   承煥與南琳同蓋一雙被子,度過那漫漫長夜!有時承煥體內的情火燃燒的十分厲害,都以為會失去控制而碰了南琳,他吻她,愛撫她,但承煥依然控制著自己,快天亮的時候,承煥把南琳摟在懷裡,他的唇貼在她的發上,小睡了一會!   承煥突然驚醒,一陣敲門聲傳入耳中,他起身略為收拾了一下,就見媚瑛托著一盤東西走了進來。臉色不禁微紅,道:「我……昨天……晚了就沒回去!」   媚瑛笑道:「小哥最好老實點,這姑娘的身子骨可弱著呢!」她是過來人,一眼就可看出承煥與這姑娘關係不一般,是以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承煥點頭稱是,旋又覺得不妥,這一點頭豈不是承認自己不老實了嗎!   媚瑛哪理會得他怎麼想,道:「這姑娘得的是天生的九陰絕脈,我沒有把握醫得好,如果主人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從什麼地方著手。」   「九陰絕脈!很嚴重是嗎!」承煥問。   媚瑛略一思索道:「怎麼說呢!這是種很罕見的病,前人的記載也極少,只能憑醫生的經驗來判斷,至於怎麼診治,道理是醫生都明白,九陰屬大寒,但陰極陽生,又可斷為至熱,陰陽寒熱,虛虛實實,頗不易掌握,我所能做的只是維持現狀而已,至多能減輕她的痛楚,要想根治,非主人親自操刀不可。」   承煥心急的不得了,道:「那我們馬上走,先去四川,待救得墨谷主,再為姐姐診治!」   媚瑛聽了臉色一暗,道:「小哥先幫忙把這白草丹與這姑娘餵下,初八今早醒了,事情怕是有了變化,拙夫正想與小哥商量呢!」   承煥接過藥道:「初八醒了,有變化!」聽媚瑛的語氣和神態,就知道不是好的變化,給南琳餵了藥,便急忙同連玨商量去了。   今次是在溫戩兒的房內,經過媚瑛悉心的治療,溫戩兒已經可坐起來了,臉色也好了不少。   樑上君也在,見承煥進來道:「小子,不在自己房裡睡覺哪去了,還沒到爬不起來的程度吧!」   承煥紅著臉道:「老頭也不留點口德,礙你什麼時了!」   溫戩兒冰雪聰明,一聽就知道承煥昨晚去陪司徒漣漪了道:「師父,坐吧,司徒姑娘還好嗎?」這些人中就她與漣漪見過一面,也知道他們倆的感情非常好,不然自己也活不到現在了!   承煥感覺有些尷尬,自己一人整夜在個姑娘家房內,好說不好聽,況且除了溫戩兒外,旁人也不知道自己與姐姐是什麼樣的關係,腦筋一轉笑道:「你師娘還好,慢慢治就是了!」   溫戩兒心中打了個突,沒想到承煥會這麼答話,心想怎麼又冒出個師娘來,難道自己與師父真的是有緣無份嗎!   承煥心思細膩,又一直注意著溫戩兒,這會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心中記起墨鳳所說的珍惜二字,走到溫戩兒床邊坐下,緊靠著她的背,道:「有什麼事大家一塊商量吧,初八不是醒了嗎!怎麼樣!」   溫戩兒芳心亂跳,身子一軟,倚在承煥身上,她沒想到承煥會有這個舉動,偷眼見眾人沒什麼特別的神色,心這才放下來,伸手摸著承煥的手,不時在上面彈兩下。   連玨聽承煥這麼一說忙道:「初八是醒了,這次的麻煩怕是大了,我想就是梁老親自出馬那催魂草也到不了手了!」   樑上君眉毛一挑道:「這話什麼意思!」   連玨咬了咬嘴唇道:「初八說催魂草不在蜀王府,我們去了也是白搭。」   「不在!」承煥和樑上君異口同聲道。   連玨點了點頭道:「初八探聽的消息不會錯的!」   溫戩兒道:「那怎麼辦,又上哪去找啊!」   媚瑛雙目含淚道:「沒了催魂草,主人她……。」   「不,不對!」樑上君兩隻眼睛亂轉道:「催魂草這個事我也聽說過,初八既然說不在蜀王府我也不好反駁,但我知道要養催魂草非得露雲盆不可,據我所知天下間只有蜀王府才有只露雲盆,那東西雖然稀罕卻沒什麼特別的價值,我也就沒放在心上,照理說這露雲盆不能空著,如果有心人把它藏起來,初八自然探不到了。」   聽樑上君這麼一說,大家又覺得露出了一道曙光。承煥道:「老頭,你可別瞎掰啊,這可關乎兩條人命呢!」他心繫南琳才有此一說。   樑上君嘿嘿一笑道:「老頭這輩子沒研究別的,只對稀罕的寶貝有興趣,見識也就多些關於催魂草的這段是不會錯的,我敢斷定蜀王府一定有,至於初八為什麼探不到,這就得問問是誰打傷他的了。」   連玨一拍腦袋道:「這叫當局者迷,初八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手但拙荊說他中的是撫雲掌力,這門功夫精湛的人不多,飄殺就是之一,再想想先前破廟的那一幕,事情就可連成線了,感情松妖與蜀王府還有瓜葛,這到是我們所沒想到的。」   溫戩兒道:「我聽說露雲盆極不易移動,梁老說的有道理,再有松妖這層關係,他一定料得我們會去偷催魂草,是以趕在了我們的前面,把催魂草藏起來就不奇怪了。」   媚瑛道:「這也就更難了,有心算無心,人家已經放好了套子讓我們鑽,可我們又不能不鑽,真是愁死人了。」   樑上君頗不以為然道:「就是他天天睡覺摟著,我也弄得來,鬼盜豈是白混的!」   溫戩兒道:「這事宜早不宜遲,等方白博回來我們就走吧。」   媚瑛接口道:「溫姑娘還是好好養著為好,你的胸骨剛接上,不能勞累的。」   承煥聽了在被中反手壓住溫戩兒的手道:「戩兒還是好好養身體才是正理。再說了,有老頭在,我們又不是去搶,也確實幫不上什麼忙,去那麼多人也沒用。」   樑上君道:「小子還知道幫不上忙啊,回頭趕緊弄一壺給我解解讒,知道嗎!」   承煥忙點頭答應。   連玨等人一離開,溫戩兒就依偎在承煥懷裡道:「師父!」雙手把承煥的手帶到自己小腹上,道:「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剛才嚇了我一跳!」   承煥知她所指為何,笑道:「我想起有個人說過,許多人喜歡到山巔或者海邊觀賞日出,卻從不留意頭上的陽光,它雖然沒有山上的絢麗,沒有海上的壯觀,可任何的絢麗和壯觀都會一縱即逝,尋常的陽光卻每天在照耀著你,溫暖著你,關愛著你,從前是我忽略了你,讓你受委屈了,你不會怪我吧!」   溫戩兒的淚珠就像斷線的珍珠一般滑落,就在此刻,她才感到承煥的心與她貼的是如此之近,宛若一個整體般蜜不可分。泣聲道:「不……不怪,師父,狠狠地吻戩兒吧!讓戩兒感到這不是夢!」     第二十九章 相識     早飯是由承煥陪溫戩兒吃的,二人邊吃邊聊,感情也在一點一點的加深。   溫戩兒的心情好的不得了,嘴角總是向上翹著,看承煥的眼神都能膩出蜜來。   篤!篤!篤!就在二人剛吃完的當,響起了敲門聲。「請進!」溫戩兒道。   門一開,倆人的面色就是一喜,進來的正是方白博,方白博的精神頭有點蔫,想是這幾天很是勞累,來到近前,方白博道:「教主,聽說你受傷了,不要緊吧,是誰打傷你的!」   承煥乾咳了一聲,臉色有些不自然。溫戩兒心疼地看了他一眼,道:「現在已經好多了,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事情順利嗎?」   方白博道:「今早進的城,別提了,這次可說是不幸中的萬幸,半路上遇到了劉大人,不然我怕是沒命回來了!」   「劉阿泰!」溫戩兒道。   方白博道:「正是,聽說他是南員外的至交,本意是趕來為南員外助陣,與我們走了個頂牛,南雋把情況一說,他認為有必要跟我們走一趟,就押著十二門大炮和一千多人一道去了玉女門的總舵。」   溫戩兒道:「看你的樣子,不輕鬆吧!通天教在那都有些什麼人,扎手嗎?」   方白博一愣道:「教主怎麼知道是通天教的人?」溫戩兒就把這裡發生的情形告訴了他。   「怪不得!通天教確實是臥虎藏龍,個個身手不凡,加上玉女門的叛徒還真難對付,最後要不是劉大人炮打玉女門,這個事真不好解決啊!」   溫戩兒急道:「開炮,玉蘭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方白博道:「玉門主沒事,她那幾個丫鬟幫了大忙,趁亂把玉門主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對了,玉門主還說一會要來看你呢!」正說著,外面傳來雜沓的腳步聲,顯是來了不少人。   溫戩兒一看,都是熟人,走在前面的正是好友玉蘭,後面是南雋,玉天香,媚瑛母女。清一色的女眷,方白博一看,知道外面一定還有人,避嫌沒進來,自己得出去招待一下。道:「教主,我出去看看,你們先聊著!」   承煥的眼睛有些發花,這幾個女人,哪一個不是絕世之容,一塊出現,還真養眼,先看那玉蘭,二十左右歲,皮膚白皙的出奇,大眼睛,睫毛很長,鼻子小巧,嘴似櫻桃,身材高挑;南雋也是個美人,玉天香也不失迷人的風韻,她們三個是至親,臉容都有些相像。媚瑛母女也是難得一見的容貌,與她們有的拼。承煥看的入神,連欣一聲咳嗽驚醒了他,他也知道自己失態了,臉紅窘笑道:「我,我出去了!」   溫戩兒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師父,你別走!這裡都是自己人,大家也認識一下才好啊!」   玉蘭,南雋,玉天香從媚瑛那知道了溫戩兒的傷勢,所以進來沒有驚訝,也沒有問,見溫戩兒身旁坐著個異常俊美的孩子,小臉有紅似白,讓人說不出的喜歡,一聽溫戩兒叫他師父,都是一愣。尤其玉蘭與她深交,真不曉得她這是演的哪一出。   承煥聽溫戩兒這麼一說,止住了腳步,回首見溫戩兒欲坐起一點,忙過去一扶道:「你莫用力!」   溫戩兒深情地看了他一眼,一指玉蘭道「師父,這是我的好友玉蘭,與我的感情好著呢!」又一指南雋道:「這是南員外的女兒南雋」又一指玉天香道:「這是玉蘭的母親,玉蘭,這是我師父王陵!」   玉蘭心中滿是問號,道:「這……這瞎說!」   溫戩兒一笑道:「哪能呢!」她就把在破廟裡發生的事說了出來,再加上媚瑛母女這一有力的證人,不由得她們不信,都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突然,玉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劈向承煥,距離那麼近,又是出其不意,加上玉蘭這一掌掛著勁風,大家都被這個變故嚇了一跳。   承煥也嚇出了一身冷汗,心想這丫頭莫不是瘋了嗎?還是發臆症,自己又跟她沒仇沒怨的,眼見避無可避,加上心裡有氣,身上每一分力量都在瞬間爆發,雙手一交,接住玉蘭的玉掌,抓了個牢靠,身子一旋,把這一掌的力道卸掉,右手順著玉蘭的手臂向上撩,卻不料抓在了一個圓圓軟軟的東西上。   說心裡話,玉蘭對承煥這事始終是有懷疑的,不然也不會出手。一來,她是想試試承煥到底會不會武功;二來,如果會,到什麼程度。   玉蘭的武功深得玉天香的真傳,與溫戩兒雖然沒法比,但也確有獨到之處,這一掌劈出去,她以為是十拿九穩,萬萬沒有想到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就感到手被承煥抓住,驀地一道寒冷無比的勁力直透手掌,上竄到手臂,乃至全身,身子也麻痺了許多,剛想還手,就覺得酥乳被承煥一把抓住,還捏了兩下。整個身子如遭電擊,打了個哆嗦,臉登時漲的通紅,使不出半分力氣。   承煥起先不知道按在了什麼上,等他明白過來,也是造了個大紅臉,僵在那了。   玉天香看的真切,知女莫若母,她瞭解玉蘭的脾氣,凡事愛刨根問底弄個明白,這會見玉蘭傻那了,連忙替她解圍,衣袖一抖纏住玉蘭的柳腰,一使勁,把玉蘭帶到了自己的身邊道:「玉蘭,你真是不懂事,怎麼說那也是你的長輩,要請教功夫也得找個寬敞地啊,真是沒大沒小的,還不陪個不是!」   玉蘭心神甫定道:「王……還請見諒!」   承煥也回過神來道:「是……是啊!」   眾女見他倆這樣,都笑了,氣氛也為之活躍,很快把這個事忘懷了。   溫戩兒道:「玉蘭,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   玉蘭看了母親一眼道:「我和娘商量過了,玉女門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娘散發了許多銀兩,把門人都解散了,那些實在不願意走的,都安置在舅舅家了,慢慢在安排!」   溫戩兒道:「這也不錯,省心了!」   南雋道:「其實姑姑早該搬來的,這麼多年漂泊在外,爹爹不知有多擔心!」   玉天香笑了一下道:「這回好了,今後就不走了,我也想好好歇歇!」   溫戩兒道:「等城裡安靜些,我也搬到你們那去和你們做伴,免的師父他們走了我一個人怪寂寞的!」   南雋道對她印象很好道:「劉叔叔這次接管了城防,大兵駐城,誰還敢不聽話啊!」   溫戩兒奇道:「他是總兵官,鎮守邊關,按律是不可以回防的,這麼做合適嗎!」   南雋道:「總兵官是不行啊,可劉叔叔還是鎮遠伯,這點權利還是有的!」   媚瑛道:「溫教主既然說到這了,我正好和拙夫談過,想明天就起程,你看?」   溫戩兒哦了一聲道:「還是早些的好,我自然是去不成了,就讓方老跟你們去吧,他江湖路子熟!」   承煥道:「還是不要了,方老剛回來,也夠累的了,再說這店房也得有個管事的人,咱們不是剛說了嗎,人多了也沒用!」   溫戩兒的意思是讓方白博一路上可以照應下承煥,可聽他這麼一說也只得作罷。看著南雋,一念起,想起了南琳的這檔子事,道:「南姑娘,你妹妹有消息嗎?」   南雋臉色一暗道:「城裡都找遍了,大伙雖然急可大哥卻說不會有事,如果真在通天教手裡,那個姓凌的對妹妹還是很客氣的!」   玉天香對那個小侄女也很疼,道:「但願如此,就她那身板,怕是受不了,有的罪受了!」   承煥偷眼看了看玉蘭,玉蘭也往他那看看,四目相對,又急轉開去。玉蘭心說話,這小子不老實,那雙眼睛賊兮兮的!   這她可冤枉承煥了,剛才動手,承煥一用力把玉蘭的袍子扯歪了,露出了水藍色的胸衣,這會大家只顧著說話,誰也沒注意。   玉蘭順著承煥的眼光一看,臉就紅了,把衣服整理好,狠狠瞪了承煥一眼,承煥只當沒看見。   大家正說著,外面又進來一人,乃是溫戩兒在江府遇到的美艷少婦,霜天一葉飛的愛妻丁若紫。丁若紫這幾天一直在照顧被連玨重傷的丈夫,雖然知道溫戩兒受傷也倒不出空來看看,養了這幾天,霜天一葉飛也好的差不多了,丁若紫這才來看看溫戩兒。另一層意思自然是為了身受暗毒之解藥,這可是溫戩兒承諾的事,自個夫妻倆的命都在這上頭了,哪能不掛心呢!     第三十章 離前     丁若紫很是熱絡,上前拉住溫戩兒的手道:「姐姐的氣色好多了,當時可真把我嚇死了,這幾天淨照顧我家那口子,也沒個時間來看姐姐,姐姐不會怪我吧!」丁若紫巧笑倩兮,分外令人親近!   溫戩兒笑道:「瞧你說的,我們好賴也扮了回夫妻,可不要這麼說啊!」溫戩兒把她介紹給大家認識,少不得又是一番親近。   溫戩兒是幹什麼的,當然明白丁若紫的來意,道:「妹妹來的正好,我們這有位比我更高明的人哩,讓她給妹妹看看!」轉首對媚瑛道:「麻煩夫人給丁妹妹看看!」   媚瑛給丁若紫把了一會脈奇怪道:「這是魔靈毒的脈象,魔靈花不是絕種了嗎?」   溫戩兒道:「我也吃不準,聽夫人這麼一說就不會錯了,至於怎麼解,夫人有何高見?」   媚瑛思索了一會道:「魔靈毒的潛伏時間長,可一旦發作起來卻是迅急非常!」   溫戩兒道:「去年,我在一線天得了塊碧玉靈芝,製成了丹藥,不知道對它有沒有用?」   媚瑛喜道:「真的,那碧玉靈芝很不容易找呢!更難得的是它正是魔靈毒的剋星,對別的毒療效就差許多了,真個是一物降一物!」   丁若紫聽了很是高興道:「多謝姐姐了!」   屋裡說說笑笑很熱鬧,承煥本想離開,去看看南琳,無奈經不住溫戩兒的眼神攻勢,這一賴就到了中午。   方白博走進來道:「眾位,劉大人和南員外都來了,請大家出去呢!大家都不外,在一起吃個飯,今天我做東!」   承煥見她們都出去了,不由鬆了口氣。溫戩兒道:「怎麼了,還在生玉蘭的氣嗎?」   承煥笑道:「哪會呢!與這麼多美女在一起我可不太習慣。」   溫戩兒往承煥身上一靠道:「其實玉蘭那丫頭人好著呢,就是脾氣秉性急了點,處長了師父就知道了!」   承歡道:「拉倒吧,一見面就這樣,這種人還是少見為妙,真要長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也得小心點啊!」   溫戩兒知道他是說笑,一拍他道:「師父不知道,其實她很可憐,她母親少時遇人不淑,母女倆相依為命,過過苦日子哩!」   承煥摟住她的肩道:「行了,好好想想自己吧,你的苦日子還少嗎!等姐姐的病好了,我們三個找個好地方,無憂無慮的生活,你說好嗎?」   溫戩兒聽了動情道:「好,我聽師父的,就怕司徒妹妹容不下我!」   承煥道:「不會的,姐姐最疼我了,我求她她一定會答應的!」他也不想想,哪個女人能受的了這個,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溫戩兒感到承煥對她的真情,輕吻著承煥的脖子道:「我不會計較那麼多的,就算偷偷的和師父在一起,我都高興死了!」   承煥垂首捉著溫戩兒的朱唇,痛吻起來,把昨夜的慾火都發洩在這紅唇上,撩撥的溫戩兒心跳身顫,在承煥懷中亂扭,舒服的呻吟聲不絕於耳。   直到溫戩兒喘不過氣來,二人才分開。   沉默了一會,溫戩兒道:「師父,今晚要了戩兒吧!」   承煥的心砰地一跳道:「你說什麼,不要命了嗎。真是的!」   溫戩兒道:「我想了嗎!那就等戩兒好了再說,師父可不許賴皮啊!」   承煥捏了她一下臉蛋道:「怎麼會呢!放著你這個大美人,我能不動心嗎!」   倆人正說著連欣進來道:「我爹請你過去呢!」   承煥和溫戩兒不及分開,被連欣見個正著,承煥紅著臉道:「我知道了,戩兒你好好躺著吧!」   >劉阿泰今年不到四十歲,國字臉,臉色黝黑,一雙虎目炯炯有神,大鼻頭,四海口,一副天生虎將的樣子,這會正和連玨,南澄,霜天一葉飛等人聊著。   劉阿泰看見隨連欣進來的承煥,身子一抖,手裡的茶杯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心道:「小逸夫怎麼會在這呢!真邪門了!」   左右的人見劉阿泰如此,紛紛相問。劉阿泰連道沒事。這個工夫,承煥已經來到近前。   劉阿泰定睛一看,眼前的孩子與小逸夫雖然像,但年紀卻大一些,神質也與眾不同,有點輕靈飄逸之感,真是少年中的俊傑。   連玨連忙引見道:「小兄弟,這位便是劉阿泰劉大人,劉大人,這小兄弟乃是溫教主的老師王陵先生。」   劉阿泰的反應也是驚奇,但嘴上道:「別劉大人劉大人的,叫我老弟便是了,小兄弟,你可別學他這般囉嗦啊!」眾人皆笑。   樑上君鬍子一抖道:「小子,坐我這邊來!」   片刻之間酒菜齊備,眾人都是個性爽朗之人,不一會便消除了陌生感,推杯換盞,不亦樂乎。   酒至半酣,樑上君對承煥道:「小子,你得犒勞犒勞我呀,你那拿手好戲也露露!」   眾人不明所以,皆問是何好戲。   承煥拗不過樑上君,倒了一杯酒,寒靈冰魄透手,他把酒杯往桌上一按,透氣入杯。剎時激起三尺高的水柱,瞬間凍結成冰這一連串的動作不過眨眼之間便完成了,眾人只見得承煥把酒杯往桌上一按,就成了一個冰柱,都拍手稱奇。但象玉天香,連玨,霜天一葉飛等高手都是心房一緊,這看似輕輕的一按實是困難無比,沒有個幾十年的功夫休想辦到,還得修習象寒冰掌那樣的陰功,頓時對承煥刮目相看。   那幾個女孩子想的不是那麼遠,還以為真是變把戲呢,玉蘭道:「這可真是好玩的緊啊,還有沒有了,再來一個!」   沒等她說完,承煥兩指夾杯,寒靈忽放忽收,那條冰柱登時分裂開來,坐在一旁的樑上君手如閃電流星,裡外劃拉幾下,在座的各人的杯中都裝了半下的細小冰塊。樑上君哈哈一笑道:「各位,嘗嘗,味道可不一般啊!」   眾人都喝了一口,感覺比適才要爽口許多,尤其純冽,對樑上君的一手『八臂展』也讚賞有加。   幾個女孩子都不勝酒力,幾杯下肚變紛紛告退,只留下玉天香和媚瑛二人。   話說來說去便說到了通天教與凌格銳頭上。霜天一葉飛道:「今次從我的遭遇來看,江湖上必然還有不少人受制於通天教,只不過他們還沒被要挾做事而已,所以我們不知道。可以想像通天教的勢力會有多麼的龐大,如此下去,我看不出兩年,整個江湖非通天教稱霸不可!」   南澄道:「草莽勢壯,取亂之道,太祖皇帝就是出身江湖,阿泰可也上奏一本,讓朝廷心裡有個數,不要臨了手足無措才是。」   劉阿泰一拍桌子道:「不是我大放厥詞,當今皇帝如有太祖爺的一半本事也不至於現在這個地步,石曹專權,聖上不過是個擺設,那些奸臣賊子巴不得亂呢,越亂他們越可從中漁利,哪會管社稷的安危!」   霜天一葉飛道:「自奪門之變以來,世有怨言,可也都悶在心裡,上下的事都南辦啊!」   承煥插口道:「非君之責,其罪在臣,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人人用上一點心,便可改觀的事情,自古名主謀權,而名臣謀世,就是此理!」   劉阿泰讚道:「小兄弟說的好,來,我敬你一杯!」眾人也覺得承煥見解卓絕,更難得他如此年紀,紛紛稱讚。   連玨道:「人在江湖謀江湖事,像通天教這樣的門派,說它邪不邪,說它正不正,如果真想謀求江湖霸業是不難的,一來勢力龐大,二來少了名門正派的許多顧忌,與之為敵,還真頭痛。」   南澄歎了口氣道:「希望象南雲說的,凌格銳會善待南琳,這孩子命苦啊!」   眾人知他心事,都解勸,南澄也只能聽天由命,心中祈禱了!   劉阿泰又聽說承煥等人要去四川,道:「西川大俠簡明是我的好朋友,多年不見了,聽說也搬到成都去了,你們如果沒落腳地,我可以打個招呼,就當自己家方便。」   連玨承煥等人聽了萬分高興,在成都有了熟人,一切安排起來就好辦多了。當下劉阿泰修書一封做了交代。     第一章 近情     當晚,承煥睡在溫戩兒房裡,讓溫戩兒內心歡喜了好一會。承煥把手巾洗了乾淨,替溫戩兒擦了擦俏臉,其行徑比之丈夫尤過之。   溫戩兒心中高興,但也疑惑,師父怎麼會在一夜之間轉了性,不知是怎麼回事,但她也樂的如此,道:「師父,別忙了,到戩兒身邊來,我想你了。」   承煥笑道:「戩兒好不知羞!」   上得床來,承煥擁她入懷。溫戩兒道:「師父,明天就要走了嗎?」語氣充滿感傷。   承煥應了一聲道:「剛才和大叔商量過了,我,老頭,大嬸加上初一他們,旁人就不必去了,到了成都還有人接應,會順利的!」   「接應?」溫戩兒道:「怎麼回事?」   承煥就把劉阿泰的事說了,讓溫戩兒放心不少,有熟人辦事也方便些,問及眾人吃飯的情景,承煥就把眾人的談話說與她聽。   溫戩兒聽了歎口氣道:「在座的除了南玉兩家都沒有切膚之痛,都不會想的更深的層次,就拿戩兒來說,沒有瓜葛是不會與通天教為敵的,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世人都是如此想法,也難怪通天教如此囂張,更無怪師妹她去投靠了。」   承煥揉了揉腦袋道:「戩兒說的極是,不要去管它了,就像劉大人說的,他們總不能公然造反,頂多在江湖上行雲布雨,讓他們折騰去吧!」   溫戩兒搖搖頭道:「師父不是江湖人,不知道一統江湖的威力,其勢力遍佈天下,武林的霸主無異於一國之君,只不過一個在朝,名正言順,一個在野,以武逞強,試問,歷朝歷代,皇帝下令殺死的人還少嗎,又有誰敢報復,去找皇帝算帳,同樣的道理,在武林中也適用,如果通天教稱霸武林,殺劫也就隨著來了。希望天下的有識之士能看到這一步,防患於未然,不然可有的戲看了!」   承煥聞聽,俊眉微皺道:「我讀聖賢之書,常聞孟子有雲,雖千萬人吾往矣。何等的氣概,思想縱橫天下,真個是一大快事!」   溫戩兒看他那樣,噗嗤笑了道:「師父,你難不成還想一戰江湖嗎!天塌下來有高個先撐著,煩我們何來,你疼疼戩兒才是真的。」   承煥笑道:「那我就先疼疼戩兒。」突然把手探進溫戩兒的小衣,往下一滑,按在小腹上,輕輕撫摩。   溫戩兒呻吟一聲道:「師父,你好不老實啊!」   承煥聽了就是一愣,是啊,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或者是天性如此,先前不過是偽裝。   溫戩兒見他不說話,臉色也變了,以為自己說的話觸怒了師父,道:「師父,戩兒說錯了,你別生氣啊!」   承煥搖頭道:「你沒說錯,我的確是變了,變的我自己都有點吃驚,我怕我以前就是如此德行,如若恢復了,不知會是什麼樣子,我想我會很難受的,現在的,過去的,我快受不了了。」   溫戩兒伸手撫平承煥眉間的皺紋柔聲道:「師父,別這樣,這有什麼,是什麼樣就什麼樣,做回自己還不好嗎,活的輕鬆些,如你這般想法活著的人恐怕無人能睡安穩了,哪個人沒有一個自己的影子,互相印證著人生,只要自己過的快活,那便是好的!」   聽了溫戩兒的話,承煥思想略為開闊,摟了摟她道:「戩兒真會哄我開心,以後不要叫我師父了,聽著怪彆扭的!」   溫戩兒在他懷中扭動不依道:「不,我就叫你師父,你可別想撇下我啊!」   承煥笑道:「隨你的意好了。不改就不改,我走了之後,你可得好好養傷,別讓我掛心!」   溫戩兒往他懷裡擠了擠道:「師父放心,我知道照顧自己的,倒是師父你要小心啊,一切安全第一!」   承煥聞聽,心裡暖呼呼的,道:「戩兒你真好!」   溫戩兒問道:「比之司徒妹子如何!」話一說出口就知道不妥,不禁暗暗自責。   果然,承煥聽了。臉色微變,頓了一會道:「我也不知道,與你在一起和與姐姐在一起是不一樣的,感覺不一樣!」   「什麼不同的感受?」溫戩兒不禁又問了一句。   承煥見溫戩兒著緊的樣子,笑道:「和你在一起,我覺得自己是個大人了,凡事都讓我拿主意,令我很興奮呢!」話鋒一轉道:「和姐姐在一起就不同了,在她面前我永遠都是小孩子,要她呵護,保護,她看我的一個眼神,讓我如沐母愛的光輝,她調起皮來令我快樂非常,姐姐如妻似母,很複雜的感受!」   溫戩兒聽他如此說,心裡酸酸的,旋又想自己怎麼也無法同司徒漣漪相比,又何必生這悶氣呢,只要師父心裡有我,就知足了,想到這輕撫承煥的小臉道:「真羨慕司徒妹子,師父要好好的照顧她啊!」   承煥點頭道:「連大叔準備了一輛特製的車子,出城也不用多久就走水路了很穩當的!」   溫戩兒驚道:「什麼,帶著她去!」   承煥道:「我想墨鳳如果好了就可以馬上為姐姐療傷了,連大嬸也說這病不能拖的!」   溫戩兒道:「我知道,可她的身體現在很虛弱,怕經不起長途跋涉反壞了事!」   承煥道:「戩兒放心好了,這事有大叔大嬸操辦,不會出大漏子的,天也不早了,我們睡吧,你靠過來一點,被子不夠大呢!」   溫戩兒聞聽往他身旁靠了靠道:「師父,把你的胳膊給我!」見承煥的手臂從自己脖子下面伸過來,就勢一靠,二人親密之極的睡了!   今天的天氣特別好,微風輕吹,萬里無雲。   由於昨晚睡的晚,承煥起的也晚了些,又被來叫他的連欣堵個正著!   連欣倒像是習慣了,見怪不怪,進來一見禮道:「大家都收拾好了,你怎麼還睡呢!」   承煥窘容道:「好,我馬上到,讓姐姐受累了!   連欣白了他一眼羞道:「哪個是你姐姐,不正經!」說著轉身出去了。   承煥穿戴整齊道:「戩兒,我就走了,你保重!」在溫戩兒唇上吻了一下。溫戩兒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道:「師父早些回來!」   吃過早飯,眾人便上路了,來到城門口,劉阿泰,南澄早等候在那裡給他們餞行。   連玨夫婦與劉南二人殷殷話別,不防後面竄出一人正是玉蘭,玉蘭道:「那個小師父呢?怎麼不見他,他不也去嗎?」   連玨道:「在後面呢,玉蘭姑娘自己去吧!」   玉蘭來到承煥車前剛想撩車簾上車,承煥就從車上下來了,一見玉蘭道:「是玉蘭姑娘,有事嗎?」   玉蘭眼睛一瞪道:「怎麼,沒事就不能來嗎,你當你是誰啊,讓我上車坐會!」   承煥伸手一攔道:「車上有病人,不要驚了她!   玉蘭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承煥心道:「什麼時候回來關你什麼事啊!」嘴上道:「得一個月吧!有事嗎?」   玉蘭氣惱道:「給你,真是榆木腦袋!」她把一個包袱塞字承煥懷裡,頭也不回的走了,把承煥一個人涼在那了。   出了城,馬就跑開了,連欣要照顧受傷的初八沒來。這一行十八人行在進川的道路上。   承煥在車上閒來無事,看見玉蘭塞來的包袱,就打開了。   入目是個紅色綢緞的小包,把小包抖了開,是一件寶藍色的衣服,準確的說是一整套,從裡到外都是新的。承煥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啊,想不透,傷腦筋,翻了翻,還有封信。   信口沒有封,承煥打開,裡面只有一張紙,還有一個女用的粉紅色的絲帕,承煥展信,上面寫著珍重兩個娟秀的字,再一看絲帕,承煥不傻,而且與女人都有過實質性的交流了,哪能不明白玉蘭的意思啊。感情這丫頭春心動了,看上了承煥,主動示愛,給承煥出了個不小的難題。   承煥把絲帕在嘴邊嗅了嗅,一股女人的體香夾雜著玉蘭花的香味撲鼻而來。不由哭笑不得。   把衣服包好,放在南琳的身邊道:「姐姐,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第二章 水賊     不一日,車行至嘉陵江秦嶺渡口,天色已然暗了下來。連玨等人準備棄車登船,順水而下,打發了車行的人,連玨便出去找船了,而餘下的人則住進了渡口邊的茶水店歇腳。   來到碼頭,連玨不禁發愁,碼頭內只有三五隻船,還都是破爛不堪的漁船,這可怎麼辦,急的在碼頭上直轉悠。   「這為客爺,您是在等船嗎?」   連玨回頭一看,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一身葛衣,看模樣像是附近的漁民。道:「怎麼,你有船?」   那漢子哈哈一笑道:「不瞞客爺,小的的主人有只大船,一般不放在碼頭上,如果客爺想用的話,我可以幫您引見一下。」說著伸出手來。   連玨給了他一兩銀子道:「如此甚好,不知道船可以住多少人,我們可是要出遠門的!」   那漢子笑道:「客爺放心,三五百人不成問題!」   連玨隨那自稱於六的漢子來到一個大宅院前。於六道:「您在這等會,我去通報一聲。」   時間不大,於六就出來道:「我家主人有請。」   一進門,連玨見這宅子還不錯,裝潢考究。來到正廳,裡面迎出一個人來。長的很富態,四十左右歲,十分和氣,三言兩語就把具體事宜敲定了。連玨惦記著船的情形道:「員外,我可不可以看看船?」   那員外笑道:「當然,我已經命人把船開到碼頭了,您去看看吧,我就不送了!」   好傢伙,來到碼頭連玨就看見那泊著一條大約六七十米長的大船,上下好幾層,而且是官船,全刷著紅漆,氣派非常。   連玨心裡有了底,交了一百兩的定錢去接承煥等人。   回到小店,連玨把情況一說,大家都十分高興,收拾東西,直奔碼頭。   於六見他們來了,忙迎上去道:「眾位爺,請隨小的來!」他領大家走向船尾登船。   初一等人把墨鳳的棺材連同南琳的軟床一併抬了上去。於六便領著一人來見連玨。   連玨一打量,來人三十多歲,與那員外有幾分相像,果然聽於六道:「客爺,這個是我們的二爺,這一路上都是他掌船,有什麼事您和他說就可以了,那小的就下去了!」說完他走了。   那人一抱拳道:「在下於正,有什麼事客爺儘管吩咐便是,如沒什麼事我就去開船了。」   連玨道:「於兄,想必令兄已經和你說了,此去成都,一千兩銀子,管吃喝,不知對否。」   於正道:「對極,客爺下船再付銀子不遲!」   承煥等人被安置在靠船頭的房間裡。官船就是不一般,全都是紅桃木的實料,房間也十分舒適。承煥讓他們把南琳放到床上。   承煥見人都走了,他浸濕了毛巾,把南琳身上的衣服都除了,替她擦起身體來。這幾日一路風塵,也沒個時間洗洗。撫摩著南琳如玉般赤裸的身體,承煥內心如針扎般抽痛,道:「姐姐,我們上船了,過不了多久你的病就好了 ,到時候我再幫你擦身子你可不許笑我啊!」   擦到了胸口,見那枚蛇卵想把它拿來,不料沒有拿動,承煥使了點勁還是沒動,道:「這可怪了,怎麼拿不動呢。」他也不敢使太大的勁,怕把蛇卵弄破了。只好放棄。   承煥擦完,犯了難,南琳沒有換洗的衣服,怎麼辦,對了,玉蘭不是送了一套嗎!先穿上。想著,把那套衣服給南琳換上。雖然小了點,但也將就了。   承煥親吻了南琳的嘴唇笑道:「姐姐,我都想你了,你知道想什麼吧,我羞不羞!」   這時響起敲門聲,承煥起身去開門,如果他回頭,就會看見南琳的眼皮跳動了幾下,同時,玉臉上飛起了兩朵淡淡的紅雲。   敲門的是初一,他來找承煥去吃飯。   承煥看了看左右,沒見著樑上君,道:「大叔,老頭呢?哪去了,他不餓嗎?」   連玨剛想說話,樑上君推門進來道:「餓,餓的要命,但卻不會吃這的飯菜,會要了老命的!」眾人聽他話裡有話,一問究竟。   樑上君道:「咱們是上了賊船了,這船上的水賊不下二百多人呢!」   連玨聽罷哼道:「他們是活夠了,竟敢打我們的主意。」   樑上君道:「這話說來也巧,我剛才偷聽到他們是去做了票大買賣,連這船都是劫來的,又遇到了我們,順手想把我們也做了,算是外快!」   連玨一拍桌子道:「真要弄鬼,非宰了他們不可。」   樑上君道:「幸好沒吃這飯菜,這裡面可下了千日醉呢,想是要三更動手啊!」   連玨點點頭道:「他們的人太多了,這水流很急,萬一照顧不到讓他們把船砸沉就糟了,先下手為強,初一,你去看看他們都在什麼位置。」   初一領命而去。   連玨道:「這麼說來那個員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長的人模狗樣的,竟幹這個買賣,有機會定要除了他!」   過了頓飯工夫,初一一切打探明白回來。初一道:「這船分三層,我們住的是頂上這層,下面兩層住的是歹人,除了開船的大約有一百七十多人。」   連玨道:「梁老,這就交給你了,下面的我們去收拾!」說著就帶著初一等人出去了。樑上君道:「慢,別把人都弄沒了,你我可不會開船啊!」   連玨應聲答應,登時只剩下樑上君媚瑛和承煥三人。承煥道:「老頭,我們幹什麼啊?」   樑上君笑道:「連老弟可真會挑活,這船老闆可是個扎手的人物啊,咱爺倆去會會!」讓媚瑛保護墨鳳和南琳,畢竟不能沒人看著。   承煥見樑上君手裡攥了把黃豆道:「你拿這玩意幹什麼?」   樑上君白了他一眼道:「讓你見識見識我的手段,可別讓你把我看扁了!」   一出來,迎面過來一個人,樑上君道:「看著!」說著彈出一顆黃豆,那人連哼都沒哼就定在那了。樑上君道:「怎麼樣,還行吧!」一手把那人扔了出去,只聽通地一聲落水的聲音。   承煥急道:「老頭,你這是幹什麼,殺人那!」   樑上君示意他小聲點道:「我剛才都聽的清楚了這幫人沒一個好人,全都是雙手血腥,這麼死算便宜他們了,要是老子心情不好,剮了他們!」   承煥聽罷不置可否,這一路走來,樑上君往水裡扔了十幾個人。   來到一個門戶前,樑上君把承煥按在靠右的船邊道:「你守在這,提防他們跳水逃走。」承煥點頭答應。   樑上君大聲咳嗽了一聲道:「我說船家,有人嗎?」   門一開,走出一個乾巴巴的矮老頭,大約有六十多歲,鬚髮潔白,那鬍子都拖地了,乍一看就像是土地老現世一樣。   樑上君愣了一下道:「你是船家嗎?船老大呢!」   那老頭咧嘴一笑道:「沒想到在這遇到你了,鬼盜,你怎麼也做起別人的走狗了,有意思!」   樑上君起先看著他就眼熟,但一時沒想起來,這會聽他一說話道:「你……你是龍源,不不是死了嗎,難道我見到的是鬼魂不成!」   龍源哈哈大笑道:「老子哪那麼容易死,既然讓你撞見了,你也的變成啞巴。」   樑上君笑道:「我不說就是了,你也不容易啊,躲躲藏藏的這麼多年!」   龍源笑道:「你也是聰明人,只有死人才保得住秘密。」   樑上君臉色一變道:「怎麼,你還想和我動手!」   話還沒說完,龍源大喝一聲,近身攻向樑上君,長嘯聲起,響震霄河星漢,尖銳似破被裂錦,直令天地失色,風雲為之慘淡。   樑上君身形如螺旋般暴起急旋,穿梭,游弋於龍源掌幕之中。龍源心中暗驚鬼盜好雄厚的內力,遂不待招式用老,突然換招變式,以指代劍,剎時幻起漫天劍雨,化萬道劍芒,急點樑上君上中下三盤。   樑上君也不敢大意,見龍源奇速收招換式,倉促中也只得以指代劍,一招萬點寒星,幻出萬千指影,攜萬縷指風,直封住龍源的劍招。   一時但見人影閃動,騰挪閃躍,飄忽不定,或旋或繞,快如電光石火;或攻或守無不恰到好處,換式變招,竟皆到毫巔,奇妙無窮。   指勁劍罡在四周奔卷翻騰,迴旋湧動。挾轟轟悶雷般聲音,攜波波罡氣嘶鳴,兩大高手激戰快如電光石火,招精勁沉,直打的天昏地暗,看的在一旁的承煥心驚肉跳,神呆目滯。     第三章 淫尊     天空星稀月淡,船上可熱鬧非凡,轉眼間龍源與樑上君激戰了一百多招,樑上君此時也不禁越打越驚,這龍源越戰越勇,奇招怪式層出不窮,將自己的招式一一封住,而且或剛或柔的雄厚內力,似隱隱欲擊破自己的護身罡氣。   又是五十多招過去,龍源仍猛攻不守,但也沒將樑上君打敗,內心暗自驚駭,這鬼盜竟如此了得,不出殺招怕是不成了,驚悟中,目中殺氣暴盛,一聲長嘯,身形暴起穿空,必殺絕學在千萬人影中急揮而出。   樑上君見龍源一聲長嘯,旋見龍源雙眸殺氣暴盛,身形幻出千萬,心中大驚,暗呼乖乖不得了。不敢怠慢,一招夜戰八方,雙手貫足十二層內力,迎了上去。   「砰!」「砰!」   兩條人影快若電光石火,雷奔驚虹,在空中一碰即分,兩股強大無匹的內勁碰撞,爆發出天崩地裂的雷鳴巨響。直震的山搖地動,風雲暗淡,濤奔洪湧般的勁風漫天飛舞。   樑上君被龍源一掌打到腹部,冷哼一聲,飄落於船上,身形搖晃,面色慘白,殷殷鮮血自嘴角流出,顯然受傷不輕。   龍源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他被樑上君點中胸口,身形微晃,旋又緩緩逼近樑上君。   「老頭!」承煥見兩人勁風悶響,旋聞兩聲雷鳴,樑上君已如星落,驚呼一聲,飛撲過去扶住樑上君搖晃的身形。   樑上君苦笑道:「這下糗大了,沒裝成反而出醜了,真是越老越回陷了!」心下明白暫時已經沒有再戰的能力了。   龍源乾笑兩聲道:「梁老鬼,你也風光一生了,死了也不冤,讓我送你一程!」   承煥回身對上龍源,別看他與樑上君平日裡嘻嘻哈哈的心裡對樑上君還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承煥明白眼前的乾巴巴的老頭實乃一大高手,連樑上君都打他不過,可見其能耐如何了,他調動全身所有的力量,寒靈佈滿全身,透出一絲絲寒氣把衣服都鼓起來了。寒氣在加速凝結,氣氛在無形的緊張,沉悶,隱隱滲著死亡,陰森與寒冷。   龍源頓住了,暗自驚駭,面前的小孩子竟有如此的功夫,對上承煥那雙冒寒光的眼睛,沒來由的一陣心悸,忙提足十二分的內力,尋找承煥的破綻。   承煥此時使出的正是恨海難填中的守式,往那一站渾然天成無懈可擊。   夜空中的星月似乎也隱隱感受到了這殺氣洶湧的死亡寒冷的氣息,都躲進了雲彩裡。狂奔亂卷的夜風也嗅出了這沉默中的蕭煞氣息,發瘋似的嗚咽著,嘶鳴著,不停地催打著風帆,就像是要把它撕碎似的。   對承煥的氣勢龍源雖然保持謹慎,因為他也受了傷,但也沒真把承煥當回事。猛地一聲大喝,雙掌齊胸往前推,身形急旋,化萬千人影,幻萬叢掌幕,攜天崩地裂之勁氣,挾翻江倒海之罡風,以雷霆萬均之勢,如疾風過嶺,排山倒海般直湧向承煥。   承煥忽然覺得龍源兇猛無匹的勁氣排山倒海般直湧而至。漫天掌影從四面八方湧捲而來。心中萬分驚駭,寒氣暴漲,以手做刀,緩緩揮舞,與龍源的快形成鮮明的對比,但看似慢實則是快極而慢。   宛若有型的刀氣,彷彿就像有生命一樣,一變二,二成四,四生八,剎時,刀氣亂閃,寒氣千絲,眨眼之間,驟化無數寒星向四面八方捲湧而去。刀未至,寒風呼嘯,寒芒冰心如飛瀑流泉,似星河落雨,千點萬點的怒洩而下,又快又急,又密又勁,晶芒閃動,滿空流舞的寒氣織成一把有若實質的長刀,發出眩人眼目的白光,直劈向龍源,正是被承煥改良的一招天賦靈犀。   龍源的魂都飛了,這是什麼武功,太可怕了,週身的寒氣令他手足酸痛,活動不靈。猛聚心神,全力迎上這一驚天動地的絕技。   天賦靈犀如摧枯拉朽般擊毀龍源的攻勢,寒氣如刀砍在龍源的身上。   龍源慘哼一聲道:「回龍勁!好鬼盜!」橫飛出三丈遠落入水中。   與此同時,連玨那邊也結束戰鬥,出來那個於正有兩下子外,餘下的都是些嘍囉,不足為懼,就是費些手腳,留下幾個開船外都收拾個乾淨。意外的是在船底發現一夥人,一問才知道是這官船的原主人告老還鄉的京官,都解救了出來!感激的那些人涕淚縱橫,尤感再世為人。   連玨讓他們先休息,受傷的療傷,帶著人去看樑上君和承煥。   上得頂層,就見樑上君依在船邊,嘴角流血,而承煥以一個古怪的姿勢站在那,十分不解,過去一拍承煥道:「小兄弟,這是幹什麼?」話還沒說完,承煥已然軟啪啪堆在那了。嚇了連玨一跳。   原來,承煥用力透支,已然脫了力了,經連玨這麼輕輕一拍就支撐不住了。   樑上君道:「你可輕鬆了,我們爺倆可倒大霉了!」   連玨忙命人將這老小扶進船艙讓媚瑛救治。   媚瑛也嚇了一跳,忙碌起來。   樑上君被震的五臟挪移,倒是承煥只是體力透支,在那呼呼直喘,外帶身子顫抖,不時的冒汗。   連玨充滿疑問,樑上君的武功比自己可要高出一大截,誰能把他傷的如此重呢?   樑上君倒很樂觀,見連玨的神色道:「你想知道是誰傷了我吧!我傷的不冤,你聽說過鬼盜、淫尊、天外仙嗎。打傷我的就是淫尊。」   連玨驚啊了一聲道:「淫尊龍源,他,他不是死了嗎?」   承煥這會稍微緩過來點道:「淫尊龍源,是什麼人啊?」   連玨道:「小兄弟年紀小,困難沒聽說過,這龍源乃江湖上一大魔頭,他姦淫的婦人不下一萬,毀人清白無數,說這話,早幾年,他的行徑引起武林公憤,黑白兩道自發組成了巢魔大軍,追殺龍源,這龍源的武功也是了得,數次突圍而出。最後在黃泥澗,他被少林十大神僧困住,大戰三千回合,聽說被打的頭暴身裂落入黃泥澗,百餘人目睹此事,他怎麼又活了呢,豈不怪哉!」   媚瑛把一粒靈丹放入承煥口中,手按住他背心的大穴,輸功活血。   承煥就感覺一股清涼之氣走五官通七竅,說不出的舒服,道:「那龍源這麼厲害怎麼連我都打不過呢?」   樑上君把嘴一撇道:「你當你是誰啊,要不是我拼著受傷以回龍勁暗中制住了他的胸口六大穴道,你小子有九條命也不夠死的!」   承煥這才記起龍源落水前說的話,原來是受了樑上君的暗勁所傷,自己還以為很了不起了呢,不由紅臉道:「老頭的門道還不少!」   樑上君吃了媚瑛的靈丹妙藥,自去療傷。   承煥經媚瑛這一輸功,精神好轉了許多,渾身也感覺有勁了,道:「大叔,什麼是天外仙呢?」他剛才聽樑上君說鬼盜、淫尊、天外仙。前兩樣知道了,便一問天外仙的究竟。   連玨咳了一聲道:「這天外仙乃是個極其邪惡的女人,可以說是淫娃蕩婦,成名也有四十多年了,可看外表只有二八年華,其所練的采陽補陰大法禍害的青年俊彥無數,也是一個魔頭,可她行蹤飄忽不定,要除去她十分不容易。」   承煥好奇道:「什麼是采陽補陰大法啊?」   媚瑛聽了,臉色一紅,啐了一口就出去了。連玨也頗尷尬,但還是耐心解釋一番,承煥明白了,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   這時響起敲門聲,連玨道了聲「進來」   見媚瑛領著七個人進來。前頭一個是年過六十的老者,慈眉善目,後面跟著個老太太像是其老伴,再後面是個中年人帶著兩個婦人,領著一對少年。進來班跪倒在地,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連玨忙把老者扶起來,又叫其他人起來道:「我等也是歪打誤撞,算不得什麼!」   老者自我介紹叫左壯,因看不慣石曹專權,辭了戶部右侍郎的官回鄉歸隱。那老太太正是他老伴劉氏,中年人是他的兒子左存禮,兩個婦人大一點的是兒媳王氏,小點的是女兒左金蓮,兩個少年是孫兒左定方,外孫陳文豹。   連玨也做了介紹,兩下交談十分融洽。     第四章 新生     忙活了大半夜,大伙都夠累的,各自休息。   迎接晨曦,不僅僅是感官愉悅,更是精神體驗,不僅僅是人對自然的欣賞,更是大自然以其神奇力量作用於生命的一輪撞擊。它意味著一場相遇,讓我們有機會和生命完成一次對視,有機會認真地打量自己,獲得對個體更細膩,清新的感受。它意味著一次洗禮,一種被照耀和沐浴的儀式,給予生命以新的索引,新的知覺,新的閃念,啟示與發現……。   承煥手撫船舷,雙目注視著那冉冉升起的太陽,心中無限感慨,深呼吸,把自己融入到這天地中,難得有這個機會自省,透過那橘紅色晨曦,承煥隱隱約約觸摸到了一個更為廣闊的天地,彷彿突然之間一切都變了,自己真的變成了自然的一部分,感覺到了剛剛睡醒的樹木,略帶甜味的風,玻璃般的草葉,清脆的雀鳴,充滿果香的空氣,……。還有遠處閃光的河帶,岸邊的薄霧,怒放的凌霄,絳紫或淡藍的牽牛花,隱隱顫動的荊棘……。   承煥的心情格外舒暢,不知不覺地修為進入了一個嶄新的境界。   身後響起腳步聲打破了這蛋殼般的靜,回頭一看是樑上君。   經過一夜的休息,樑上君的氣色好多了,表面看跟沒事人似的,走到承煥近前道:「小子,你的心情不錯啊,還起早看日出,難得!難得!」   承煥笑道:「我還以為老頭得躺個十天半月呢,沒想到你這麼經揍,骨頭夠硬啊!」   樑上君憑欄遠望半晌道:「景色真是不錯,近秋了,過些時候就蕭殺了!」   承煥心房一顫道:「天道循環,老頭怎麼多愁善感起來了,是不是昨夜一敗,生出不應有的想法了!」   樑上君一笑道:「真如你所說的話,四川就不用去了,做賊心虛,氣勢為上,輸陣不能輸氣,況且我又沒有杯,何來此說,小子不要亂講!」   承煥點點頭道:「老頭,你那回龍勁是什麼功夫啊,怎麼如此厲害,連龍源暗中都不知覺?」   樑上君得意道:「這叫料敵先機,我與龍源沒有交過手,但聽的耳朵都出繭子了,實不敢托大,但一招一式著來,難免兩敗俱傷,耗心費力,所以一上來就制定了先敗後勝的策略,至於回龍勁,乃老夫不傳之秘,恕難奉告。」   承煥見他那臭屁的樣子道:「有什麼了不起,最後還不是我把龍源干到水裡了,臭屁什麼呀!」   樑上君道:「小子說的不錯,你那兩下子,廳唬人的,當時把我都嚇了一跳,聚氣成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惜外強中乾,不實用!」   談到對武功的感悟,承煥知道自己拍馬也趕不上樑上君,可說是大學士與稚童相比,所以謙虛受教道:「怎麼說?」   樑上君道:「這叫當局者迷,如我所說不差,你當時定感天地之力集於一身,有君臨天下之受,但你要知道天地之力不可借也,此乃武學之大忌,人所能做的不過是融入其中,千萬別以為自己是天地的主人,我在旁邊看的清楚,你那招雖然集天地之氣於一身,可惜並不具備殺傷力,如果昨夜我沒有暗使回龍勁,你死的豈不冤死了!那招根本是好看但卻是要命的!」   如果承煥沒有剛才迎日那番感受,對樑上君這話定是不好理解,對上乘武學他略窺門徑,聽了大點其頭道:「對極,老頭說的一點不錯!」   樑上君道:「其實以你的年紀有這個修為,不容易,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淌鼻涕呢,不過我看你並不能完全掌握體內的內力,以至於不能完全發揮應有的作用,看來是疏於練習,習武之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小子有好資本,別荒廢了,我那幾個姑娘還等著你呢!」   承煥笑道道::「可別介,我可受不了,你說的對,我這些日子是疏於修煉,沒了姐姐的督導,我竟變的懶惰了,真是該死。」   樑上君笑道:「你那個俏徒弟也不錯啊,美貌出眾,珠圓玉潤的,你還能有心思下苦功啊!」   承煥臉色一紅道:「老頭為老不尊,老不羞。你想找那樣的徒弟還找不到呢!」   樑上君道:「那是,我要有個徒弟情人,非被唾沫淹死不可!」   承煥的心突地一跳,這些時日他熟讀詩書,深知名教之禮,江湖兒女雖然豪放,但叔嫂不相親,長幼不並立的規矩還是得守著,像師生不倫這種事還不得被指脊樑骨點死啊!不由得在那裡發愣。   樑上君沒想到一句無心的話就讓承煥愁眉不展,道:「小子,花兒香就自己采,我想說什麼你也知道,由心而去吧!」   承煥笑了道:「你呀,裡外都是理!」   吃過早飯,承煥回到房中,替南琳洗手擦臉,又陪她說了會話。   這時有人來找他,正是左定方陳文豹兩少年,昨天晚上承煥與他倆談的也十分愉快,今早二人又來找他來了!   承煥怕吵了南琳,三人便到甲板上去了。   這陳左二人年紀也就在十四五歲,但他們自幼生於書香門第,知書答禮,比之年齡要略顯成熟。承煥很少與與之相若的孩子在一起,不一會,三人就好的跟親兄弟似的!   「你們不要在這完,風大,小心著涼!」左金蓮出來見他們游跑做樂,提醒他們,三人見她如此說就不跑鬧了,圍做一團休息。   左金蓮不由多看了承煥兩眼,心想自家的兩個孩子就夠標緻的了,可站在人家邊上就成了陪襯,這小哥可真俊的可以,給個大姑娘都不換!   承煥是練武之人,心生感應,迎上左金蓮的目光。   左金蓮就覺得承煥那兩條眼光射進了自己的心裡,心突突不爭氣地一陣亂跳,臉上飛起淡霞,心下對自己的反應自責,自己這是怎麼了,被一個與自己兒子同年的人看一眼就成這 德行了,真是變態,更是對不住那塊貞潔牌坊。   承煥當然不可能知道左金蓮在想些什麼,但他從左金蓮的目光中看到了善良的本真,他對她一笑,算是回禮。   那笑容就像陽光,彷彿可以穿透一切,左金蓮就像小偷被當場捉住了似的,紅雲燒耳,頭也低下去了,心想自己真是有病,這麼多年的寡算是白守了嗎!   左金蓮十四歲嫁入陳家,十六歲守寡,今年正二十八歲整,中上之姿,容貌嬌媚,正當年華,但眼角眉梢隱隱透著幽怨,這是多年寡居造成的,這次父親辭官,她家裡也沒什麼人就隨父親一道走了,也算有個依靠,孤兒寡母也有個庇護之所,今次遇險,本以為命不長久,沒想到死中得活,虛驚一場。   左金蓮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待下去了,叮囑三人別亂跑,便回去了。可能是心情緊張的緣故,沒走兩步,腳下一滑,整個人橫著摔了出去。   承煥眼疾手快,腳下一點,飛撲出去,攬住左金蓮的柳腰在空中打了個旋飄落下來。   「阿姨沒事吧!」承煥怕她受驚,問道。   左金蓮被承煥攬住腰枝,就感覺一道熱力從那裡竄到全身,頓時神魂顛倒,使不出半分力氣,人攤在承煥懷裡,嗅著承煥的髮絲散發著淡雅的清香,她突然感覺承煥不再是個孩子,而是個強有力的男人,在保護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而那個女人恰恰就是自己,左金蓮如墜雲裡霧中,感覺自己都快飄起來了 ,套一句俗話,連北都找不著了。   承煥又問了一句,她才回過神來,也回到了現實,頓感萬分失落,道:「我……沒……沒事!」說著強提力氣溜走了。   陳左兩少年見承煥飛起救人,都看傻了,這兩個小書獃子哪見過這個,把承煥疑為神人,連親娘,姑姑怎麼樣都沒問,上前把承煥抱住,爭口問承煥是怎麼回事。   承煥耐心做了解釋,直聽的二小嚮往不已。   再說左金蓮,被承煥一句阿姨打回原形,整個人像三魂丟了兩魄,回到自己的房裡暗自垂淚,根本講她不至於出現這個反應,緣由是節婦這座大山壓了她十幾年,內心的壓抑多重就甭提了,她是人,健康的女人,多少也有些深閨欲怨,往日都被她壓下去了,今日一見承煥那惹人喜愛的樣子,便聯想到了不該想的事,又被承煥攬腰相依,嗅著他的髮香,更是想到了男女之事,幻想與現實,寒熱交迭,可以說深受煎熬。   倒不是她真的對承煥有什麼想法,換做別人也是一樣,純粹是以點代面引起的連鎖反應而已。     第五章 異氣     接近中午的時候下起稀稀漓漓的小雨,承煥剛回到屋裡,雨勢就大了起來,如傾盆而降,水流也跟著湍急起來,船也不好走了,就停船以避急流。   聽著外面雨打船板的聲音,涼爽的空氣在承煥身邊緩緩流動,想起了這麼多天也沒好好練功,就上床盤腿打坐,關閉六識。   熟悉的寒靈冰魄慢慢升騰起來,丹田氣息如涓涓溪流流向各道經脈,丹田中的金石之氣與寒靈冰魄相輔相成,幾同一體,身體隱隱透出一絲絲,一縷縷晶瑩剔透的靈氣,將自己裹住,直透肌膚而入,三十六大穴,七十二小穴,穿經過脈,越流越快,靈氣也越來越強,漸漸的連週身上每一絲毛孔都成了一個晶瑩剔透急速滾動的球體,整個人如同迴旋於虛無飄渺的虛空中,世界彷彿靜止了。   突然,頭頂一道火熱急流飛速循環,逐漸凝成一股極熱的洪流,兇猛劇烈地自面門飛竄狂奔而下,直衝全身血脈,猛闖五臟六腑,疼痛如箭穿心,毒蛇噬肺,直疼的鋼牙咬碎,渾身打顫,呼吸也變的越來越困難,漸漸的變的窒息,這道熱流正是鬧陽花真氣,經不住寒靈冰魄和金石之氣的挑釁,自行催氣,彷彿有生命似的攻經掠脈,穿絡過穴,與寒金二氣斗在一處,可苦了承煥,只得任由體內氣流橫行亂竄,任由嘴角的殷殷鮮血源源不斷凝聚成線下流,苦苦的,拚命的,咬緊粒粒銀牙,忍住那萬蛇噬心的痛苦,與五嶽壓胸的難受。   三股氣息可不管這些,你爭我奪,各不相讓,但還是有強有弱,寒金二氣佔盡上風,控制了身體的大部分,但鬧陽花真氣也不是省油的燈,守住幾大要穴不退讓,寒金二氣倒也奈何它不得。   三氣大戰攪動體內澎湃洶湧產生的痛苦與難受,體內爆發出如山洪海濤般之氣擊拍內臟,人像要炸裂開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眉心處突然開了竅,激射出一股清涼之氣,銳利無匹,當者披靡,正是慧劍凝心真氣,猶如一把利劍,把三氣分開,承煥略感輕鬆,可惜好景不長,三氣又迅速把慧劍凝心捲了進來,又是一番大亂。   可這次亂中有序。慧劍凝心可說是萬應靈丹,可剛可柔,可寒可熱,有時與寒金二氣合為一體大戰鬧陽花,有時與鬧陽花合夥回攻寒金二氣,或和或戰,間接地起到了融合的作用。   經歷過人所能經受痛苦的極限後,承煥感覺一切都好起來了,那股清涼之氣把另三股氣流擰成了一股大的氣流,間雜著白黃青黑四色的氣流重新在體內運轉。收功後,承煥似從太虛夢境中歸來,但覺渾身舒泰無比,四肢百骸全身肌肉都蘊藏著無窮無盡永不衰竭的力量。   全身經絡此時都暢通無阻,內力狂奔急流,彷彿浩瀚的大海無窮無盡,四氣各歸其所在,但寒金二氣讓出了左手連接膻中的一條經脈給鬧陽花真氣,這也算慧劍凝心的功勞。   恢復了識覺,就感覺渾身濕漉漉的就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睜開雙眼,就嚇了一跳。   只見眼前站了好幾個人,有樑上君,連玨夫婦,左家的幾個人,都臉懷憂色,此刻見他醒了,都鬆了口氣。   樑上君笑道:「行,真了不起,了不起啊,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奇象,百年難得一見啊!」   連玨等人也點點頭,齊聲稱是,承煥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問。   原來,承煥運功的時候身體溢出四色奇光,蔚為奇觀,旁人也不知道是走火入魔,還是其特有的練功法門,一時緊張非常,這會見承煥沒事了,心都放下了。   承煥見屋裡點著燭火道:「怎麼,天黑了嗎?」   連玨道:「小兄弟這一坐可是四五個時辰啊,我們也跟著守了四五個時辰,都沒吃飯呢!一塊吃吧。」   承煥忙道了聲罪。   連玨出去吩咐人準備飯菜。   承煥找了套衣服換上,就在換衣服的時候,發現胸口有個如花狀的黑色花紋,分出一條黑線直通左手分支到五指,嚇了他一跳。心一緊就見分出的那條黑線不見了,只剩胸口那黑色的花紋,承煥又是一放功,那條黑線又出現了,反之就不會出現。   承煥看著那黑色花紋眼熟,猛然記起吃過的那朵奇葩,心中釋然。原來消化到這來了。   融合四氣的承煥本質地發生了改變,邁進了一個新的境界,雖然剛剛起步,但前景無限廣闊,映像到身上,觀之更輕靈飄逸,宛若神人了。坐到飯桌上眾人無不交口稱讚承煥儀表非凡,前途不可限量,讓承煥面紅耳赤。   承煥的體力消耗也很大,吃飯的時候多吃了幾碗,惹的樑上君好一頓笑話。   由於承煥神功初成,興奮的睡不著覺,在屋裡陪了南琳一會就到甲板上觀賞月景去了。   這時候雨已經停了,夜空如洗,空氣格外清新,彎月如鉤,發散著淡黃色的光輝,星星也很亮,漫天星斗映襯的這平凡的夜色竟也變的觀之如畫,令人有心曠神怡之感。   承煥邊觀賞夜色,邊繞著甲板散步。走到船尾的時候,發現那也有個人,看背影是個女人,正抬頭仰望星空,站立不語。   承煥見是左金蓮,到了她身後道:「阿姨,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嗎,夜裡寒氣重呢!」   左金蓮見是承煥,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顯是把情感平復好了,道:「你不也沒睡嗎!」   承煥道:「阿姨的腳沒有扭傷吧?」   左金蓮的臉色微紅,心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嘴上道:「沒事,多謝你了,晚了,你還在這看嗎。我先回去了。」   承煥道:「阿姨慢走!」   也不知道誰幹活不利索,船尾擺了幾條拇指粗的繩子沒有收拾,剛巧把左金蓮絆住,向前倒去,腳踝處疼痛非常,驚呼一聲趴在那裡。   承煥光顧著望天,指揮想救已經來不及了,沒想到剛才還問她腳有沒有受傷,這會倒應驗了。   左金蓮就感覺腳脖子象斷了一樣。疼的她眼淚直流。想要站起來已經辦不到了。   承煥見她如此模樣,也著急的很道:「阿姨先不要動,我先把繩子挪開,絆著呢!」   待承煥把繩子挪開了道:「阿姨,你不能走了,我扶你回屋吧,待會讓連大嬸給你看看!」   左金蓮本不想讓承煥扶著回去,可又沒有辦法,只得點了點頭。   二人一歪一斜地回到左金蓮屋裡。   房間分裡外兩間,外屋的陳文豹已經睡了。承煥把左金蓮放到床上,不料落的急了點,碰到左金蓮的傷處道:「很疼啊!」   承煥只把她當成個長輩,尤其她是陳文豹的母親,更讓他覺得陳文豹真幸福,有母親在身邊照顧著,自己真是羨慕死了,這會見左金蓮呼痛,忙道:「阿姨,我幫你把鞋子脫了吧。」   那個年代的女人大多裹腳,官宦人家的女兒更是如此。左金蓮的一雙小腳不愧為三寸金蓮,握不逾手。   承煥把她的繡鞋脫去,褪下襪子,見她的腳面紅腫老高,微微有些淤青。   左金蓮可傻眼了,那時候女人的腳可不是隨便讓人碰的,除了自己的丈夫外旁人連看都看不到,說白了被人看到腳與同男人上床沒什麼太大的分別。   左金蓮的臉臊的通紅,連疼都忘了,可又指不出承煥的錯來,一來人家不比成年,還是個孩子,二來人家畢竟是幫了自己,誰讓自己走路不小心呢,雖然覺得不對,不合乎禮法,但也沒說什麼,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般看待。   承煥見她腳面腫了,也沒有多想,雙手運功,替她活血,慢慢撫摩著。   這個滋味左金蓮可受不了了,首先就覺得這麼做不合適啊,自己的玉足被個男子如此撫弄成什麼了,今後還怎麼做人呢,其次,那玉足上傳來的感覺讓她害怕。   經承煥這麼一撫弄,完全感覺不到疼了,陣陣酥麻由下而上直衝腦際,這個感覺怎麼這麼舒服,就好像在做那種事。左金蓮身子陣顫,努力壓抑住想舒服呻吟的衝動,等她想制止承煥的時候已經晚了。   承煥左手上鬧陽花的黑線已經有點注入到左金蓮的玉足裡,急速流遍全身。   承煥倒不覺得如何,眼見紅腫處已經消下去了,還很高興呢。可苦了左金蓮。   左金蓮剛想說話,就覺得一道熱流進入體內,整個身體如遭電擊,都空了。再也抑制不住,「啊!」「呀!」「啊!」。雙手抓住承煥,雙眼緊閉,面目潮紅,在床上扭動,不一會便汗透衣衫,釵斜發散。     第六章 心復     承煥起先被嚇的愣住了,但很快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又不是沒跟女人上過床,可又糊塗了,怎麼會這樣呢,這是哪跟哪啊!   承煥用手輕拍了她一下道:「阿姨,你……!」這一拍不要緊,左金蓮更是不堪,渾身的毛孔都彷彿張開了,下身一緊一鬆的律動著,臉色一會紅一會白,腦際一陣轟鳴,人也昏迷過去了。   承煥拍的時候用的正是左手,就感覺一道勁氣不由自主地注入左金蓮體內,引發了這一反應,心下也明白了個大概,沒想到手上的黑線竟有如此功用,可又犯愁了,看看現在的左金蓮,身上都被汗打濕了,順著手往外滴,這可怎麼辦,自己好心救治弄了這麼個意外的結果,真是預想不到,勢必不能幫著阿姨寬衣解帶,只好把她的外衫脫了,蓋上大被,免的她著涼。自己一個人回屋,慢慢研究身上的變化。   這一研究不要緊,承煥發現這黑線並不聽自己的指揮,只是運功的時候出現收功的時候消失,一催,竟無動於衷,再催,身內的寒金二氣貫入左臂,與黑線融為一體,承煥急了,這怎麼回事,這個零碎可不怎麼樣啊。   承煥這一調動不要緊,這鬧陽花也是有靈性的東西,與別的天材地寶不一樣,雖被承煥吃到腹中,但受的待遇不一樣,被寒金二氣逼的回貫頭髮,剛合二氣達成協議,這會承煥又來撩撥它,哪能聽他的指揮,膻中大穴上的黑花會同頭上的老巢一同發作,承煥就感胸口如遭重擊,頭如針扎入腦,急痛非常,「哇!」承煥吐出一口鮮血。   承煥以為是走火入魔,可又不像,這到底是怎麼了!   其實這鬧陽花真氣並不是不聽承煥的指揮,而是不得其法,它與寒金二氣不同,需要提氣催功,而是要用心靈去指揮,根本不用動力氣,用心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要耐心磨練。   左金蓮醒來的時候,天剛濛濛亮,東方泛起魚肚白。這一晚是她十多年來睡的最香甜的一次。腦袋剛能思考的時候左金蓮就臉飛紅雲,想起了昨晚的荒唐事,腳早就不痛了,左金蓮坐起來,輕輕撫摩著,心中幻起承煥的影子,她努力的甩甩頭,見自己的衣服被脫了,嚇了一跳才發現只是外衫被脫去了而已,昨晚的那一番滋味可以說是她平生頭一回,即使與丈夫在一起時也沒有這般消魂,這麼一想心中慾念橫生,身上反映出來,臉紅心跳,一陣陣酥抖,左金蓮忍不住倒到床上……!   高潮過後,又不禁深深自責,自己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心中都是那孩子的身影呢,恨不得侵犯自己的就是他,天那,我可怎麼好,對個孩子……。可他撫摩自己的時候,那感覺!此時的左金蓮可以說處在思想鬥爭的極處,一方面是自幼嚴習的禮教禮法,另一方面是切身體會到的只慕鴛鴦不羨仙的真實感受。   左金蓮用力的咬了下舌頭,疼痛令她精神為之清明,心下打定主意,昨晚什麼也沒發生過,發生的不過是一場春夢,一醒了無痕,自己是當母親的人了,怎麼能如此淫賤,不可以!   咬破了舌頭,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流,左金蓮尤不自知,只有緊閉的雙眼眼皮急速跳動著。   情緒恢復平靜後,左金蓮起身梳洗,身上的衣服早已皺的不成話,下面更是一塌糊塗。   看著鏡中自己婉約的面容,左金蓮不由苦笑,心中想起了李白的一句詩「朝如青絲暮如雪」自己的事自己才知道。可她沒有留意到,她穿上了很少穿的那件粉紅色的長裙,那是她亡夫最喜歡的顏色。   承煥夜裡誰的很晚,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老高了,幸好飯還沒開,不然又的讓人家為自己開小灶了。梳洗已畢,來到南琳近前,道:「姐姐,新的一天又開始了,你要堅持住啊,我們一起努力,我想,我們會沒事的!」在南琳唇上吻了一下,出去吃飯。   樑上君的嘴從來不會饒了承煥,道:「小子,天天起的這麼晚,夜裡一定不幹好事,昨晚幹什麼去了?」   承煥聽了,看了看坐在那裡的左金蓮!   左金蓮神色如常,但身子輕微顫了一下,要不是承煥眼尖還瞧不出來,知道這事萬不可說出來,道:「老頭,是不是吃飽了,吃飽了就出去!」   說來真是捉弄人,僅有的一個空椅子正好挨著左金蓮。承煥一坐下,不由看了左金蓮一眼,正巧左金蓮也看他,兩下目光相遇又急速閃過了!   承煥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道:「阿姨,你好些了吧?」   左金蓮把舌頭咬的臉都白了,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承煥嗅到一股不可名狀的香氣自左金蓮身上發出,道:「阿姨身上真香!」   左金蓮以為他說的是昨晚的事,來取笑自己,臉像火燒一樣,手一抖,筷子掉了下去。   大家這時正在吃飯,筷子落地的聲響頗為清脆,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左金蓮身邊上。更是令她發窘。   承煥道:「我來幫阿姨揀吧!」他制止了正想彎腰的左金蓮,俯身替她把筷子拾起來,就在承煥摸著筷子的時候,發現左金蓮穿的一雙粉色的繡鞋掩在粉裙中,別提多漂亮了,不由自主地在上面捏了一下,心中沒來由的一陣興奮。   左金蓮心說這孩子可不是什麼好人,先前倒還罷了,事急從權,這會可就有輕薄挑逗之嫌了,不禁心生對承煥的厭惡之心。   承煥把筷子擦好遞給左金蓮,左金蓮伸手接的當口,又被承煥在她的玉手上輕輕撫弄了一下,左金蓮不由白了他一眼,而承煥卻因這一動作心聲快感連連,腦中一閃,對這一幕生出似曾相識的感覺,尤其是左金蓮白他的那一眼,那麼熟悉,又那麼親切,到底是在哪裡見過呢,怎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剛才的一切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大家也沒有在意,只有左金蓮覺得漫長罷了。   大家這會見承煥把筷子交給左金蓮後就在那發呆,不禁奇怪!   樑上君大聲咳嗽了一下道:「小子,沒睡醒呢,要不要回去接茬睡啊!」   承煥聞聲回過神來道:「沒沒事,好了,吃飯吧!」心中卻在想自己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為什麼剛才會有那個舉動,還為此心生快意,為什麼控制不住自己呢,這就是另一個自己嗎,真是太糟糕了!不過話說回來,剛才那滋味還真不賴,想到這,承煥也咬了下舌頭,暗罵了自己一句不要臉。   吃過早飯,承煥一人來到船頭,極目遠眺,把心也放的開闊,感受著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喂!原來你在這!」   承煥回頭一看,是左陳兩少年,道:「你們也來看看,這多好看啊!」   左陳二人另有目的,哪能看的下去,左定方道:「你教我們練功好不好?」陳文豹也道:「是啊,教我們吧,連大伯說你很厲害的,梁爺爺也說你非常了不起呢,教教我們吧!」   承煥笑道:「那你們怎麼不去找梁老頭呢,他可比我厲害多了。」   左定方道:「梁爺爺說了,只有把你的學會了他才教我們呢,所以他讓我們先和你學!」   承煥恨不得宰了樑上君,他可真會脫身啊,找我墊背,可看看左陳二人希冀的臉又不忍掃他們的興,道:「那可很辛苦呢,你們能受的了嗎?」   陳文豹道:「再苦我也不怕,等我們學會了武功就可以保護親人了!」   左定方也道:「是啊,那樣一來壞人就不敢欺負我們了!」   說真的,承煥也不知道教他們什麼好,更不知道怎麼教。想起姐姐教導自己的情形,道:「那好吧!我們先從站樁開始,我做給你們看!」說著承煥蹲了個馬步,雖然自己沒這麼做過,但姐姐說練武的人一開始都是從這一步開始的。   左陳二人學的心切,練的也認真,端端正正地蹲著,可時間一長就受不了了,不是彎腿就是手端不平,再不就是搖搖晃晃的。看的承煥也是大搖其頭,過一會就糾正一番。左陳二人也謙虛受教,儘管累的吱牙咧嘴,帶還是堅持著,這麼一站就是一整天,當然午飯晚飯還是的吃的。   天色暗了下來。承煥點亮紅燭,打水為南琳洗身,這已經是他每天不可少的功課了。   這時響起敲門聲,承煥一開門見竟是左金蓮,道:「阿姨,有事嗎?你先等我一下!」   左金蓮不經意間見了床上的南琳,登時變了顏色。     第七章 調撫     「你,你有妻子?」左金蓮嘴巴張的老大,一臉吃驚的模樣。那時候十歲以上就有成婚的但也很少見。   承煥把被子感在南琳的身上道:「是啊,有什麼問題嗎?」在他看來,姐姐就是妻子。   承煥道:「阿姨這麼晚了找我有事嗎?」   左金蓮道:「定方和文豹的雙腿很疼,我想請你過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承煥笑道:「不會的,他們是一下子做了那麼久累到了,推拿一會就沒事了!我去看一下。」   二人一前一後走在船道上,左金蓮過處一陣撲鼻的香風,又與早上的不同,很是怡情。走在她身後的承煥嗅的身心具爽道:「這是阿姨身上的香味吧,是體香,別的不會是這樣的!」   左金蓮聽的齒咬下唇,突然停住了腳步,她想說教一下承煥,他說話怎麼全無遮攔。其實這是承煥的真性情,沒有絲毫用心在裡面,左金蓮卻誤以為他是別有用心呢。   兩個人挨的十分近,承煥沒想到左金蓮說停就停,連個招呼都不打,一時收腳不住,整個人撞到左金蓮背上,雙手前抱以防摔倒。   左金蓮剛想說話,就覺得背部一沉,腰肢被雙手環抱,更是氣惱,道:「你對女人都是這樣輕薄嗎?剛認識就動手動腳,我都可以做你的母親了,你對我尊重一點,還不把你的髒手拿開!」左金蓮把今天對他的不滿一併發洩出來。   承煥剛想說對不起,沒想到左金蓮竟這樣說話,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一衝動,雙手一推,把左金蓮正面按在船邊的長欄上。   見承煥雙眼閃亮地盯著自己,左金蓮的心突突直跳道:「你……你……幹什麼?」   承煥仰頭逼近,挨著左金蓮的鼻尖道:「你說我輕薄。那我就輕薄給你看啊!」說著嘴唇湊了上去。   左金蓮把頭歪向一邊道:「你別這樣,會有人看見的。求求你!」左金蓮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要是被人看見,那還不得跳河啊。   看見左金蓮霧氣氣的雙眼,承煥怒氣全消鬆開她道:「去看看他們吧!」   面對承煥情緒轉變之快令左金蓮有些錯愕,但馬上跟了上去。   先去的是左定方的房間,這小子正躺在床上哼哼呢,見承煥進來不好意思道:「我真沒用,這樣就累的半死!」   承煥道:「沒事,第一次都這樣。」看看左家的幾個人都在,道「大家都回去吧,一會就好了。」   左壯一家人也是才知道左定方今天竟去練武去了,見他這樣很是關心,聞言都沒動,承煥也不好說什麼了。   承煥這次學乖了,沒敢用左手,怕惹出麻煩來。只用右手在左定方身上一陣推拿。   左定方只覺得全身暖洋洋的,又有一絲清涼,不一會就去會周公去了,看的左家人都稱奇不已。   接著與左金蓮去看陳文豹,這小子也好不到哪去,承煥依舊而為,不一刻讓他酣睡深沉了。   左金蓮見兒子睡了道:「我送你回去吧!」   承煥看了她一眼道:「阿姨好像不太喜歡我?」   左金蓮沒料到承煥會有此一問,愣了一下道:「怎麼會呢,你很招人喜歡的,就是……!」   承煥知道她就是的是什麼意思,道:「不管阿姨相不相信,我不知道自己會這樣的,就是說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違背心意的事來,但好像就應該那麼做才對,比如現在!」   承煥把身子貼近左金蓮道:「阿姨晚上寂寞嗎?我想會吧,昨晚阿姨就告訴我了,不是嗎!」   左金蓮沒想到承煥說說就變味了,真是無從招架,尤其是自己昨晚真的是太丟人了 ,把身子離的遠一些道:「天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承煥心中對左金蓮的反應十分快意,他潛意識中對這很是興奮,手突然上前撫住左金蓮的俏臉道:「你不怕我會欺負你嗎?」心中卻在呼喊:怎麼又是這樣,我到底是怎麼了!   左金蓮那裡信他的鬼話把頭甩開道:「你看著純潔,心卻是這般模樣,等你大了,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   承煥心中一萬個想馬上離開,可所作所為又與之相反,道:「不用等啊,我現在就告訴你好了!」他快速上前摟住左金蓮,突然間感到身上一股熱流不由自主地流到左金蓮的身上。   承煥還不知道,這是他晉陞上層武學後遇到的新的危險,隨著武功的提高,他的本性也在慢慢復甦,與失憶後形成的性格本能地產生排斥,一會這個占主導,一會那個占主導,所以有時候他覺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左金蓮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把承煥推了開去正色道:「你自重,枉你還有妻子,怎麼能這樣呢!」   承煥只覺得頭大如斗,一會有個聲音說這麼做怎麼對得起姐姐,自己的情義哪去了,一會又有個聲音說這麼做就對了,只要自己快樂就好,這麼做不是很快活嗎,都已經有了戩兒了,再多一個也不打緊。   兩種聲音交迭不休令承煥頭痛的都快炸開了。在左金蓮看來,承煥的臉扭曲的十分厲害,雙手抓頭,又狀似痛苦,不知他在玩什麼把戲,但還是關心道:「你不要緊吧?」   承煥搖搖頭,這樣下去自己會瘋掉的,得想個法子才行啊,想著,他後退幾步盤坐於地,運功平靜紛亂的心緒,心緒平整了些就覺得左手一股氣流呼之欲出,承煥左手擊地,把氣流盡數拍入船板中。   「你快停下!」一道聲音在承煥耳內響起,承煥聽著耳熟道:「你是誰?」   「我是墨鳳,把你的手挪開,你怎麼會有鬧陽花的氣息,我要受不了了,求你把手移開!」墨鳳語帶顫音道。   承煥把手收回來道:「你在哪啊?」   左金蓮不知他在和誰說話道:「你……。」   承煥伸手制止她,就聽墨鳳道:「就在你的下面一層,你這個人真是不可思議,竟還有鬧陽花的氣息,你是否吃過一朵黑色的花朵?」   承煥這才知道黑色的花的名字道:「是啊!」   墨鳳歎息道:「原來真的有鬧陽花,你現在聽我說,鬧陽花是雙刃劍,有好處但也有壞處!」   承煥接口道:「我已經感覺到它的壞處了!」   左金蓮在邊上看承煥在那裡自言自語,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好。   墨鳳道:「我有本古書,寫了些上古的奇花異草,其中就有鬧陽花,它不單是草木類,年頭多的幾可成性,不是什麼好東西,會害死人的!」   承煥不解道:「為什麼?」   墨鳳悶了一會道:「我的意思是會害死女人的,它會令女人情不自禁模你說那會成什麼樣子!」   承煥已有體會,看了一眼左金蓮道:「那你有辦法嗎?幫我解決一下這個難題!」接著又把手上黑線的事說給她聽。   墨鳳道:「書上說的法子可以幫你煉化鬧陽花,暫且試一試!」   承煥依著墨鳳的方法,左手按在右腳心,右手按在左腳心,見一旁的左金蓮正看著,道:「阿姨,一會不管發生什麼事您都別害怕好嗎!」   墨鳳告訴他可能會出現些奇怪的現象,所以先告訴左金蓮一聲,免得她大呼小叫。   承煥閉上眼,心中幻想著鬧陽花的樣子,努力的使它逼真,假想它在全身流動著,慢慢的,真有絲絲熱流在身上遊走,承煥把它們匯聚,從手腳交叉而過,身上氣息流轉,讓承煥真切地感覺到它的存在。   氣息越轉越快,墨鳳告訴他,感覺到身體飄起來的時候一定要同時斷開手腳,就算完成任務了。   左金蓮在一邊看的目瞪口呆,就見承煥的胸口先是冒出一縷黑煙,化成一個小草模樣,慢慢地變化,升騰,變大,展開,儼然成了一個巨大的花朵飄在空中,隨風搖曳,給人異樣絕倫的美麗。   承煥覺得自己好像隨著風兒在空中漂浮著,記起墨鳳的話,手腳同時斷開,那朵空中黑色的花也同時變淡,變淡,最後變的近乎白色,消失了。   墨鳳道:「我雖然看不見,但已經感覺不到鬧陽花那獨有的氣息了,應該沒事了吧!」   承煥道:「獨有的氣息,你聞得到嗎?」   墨鳳道:「那是感覺,我累了,明天你來找我,再談吧!」   承煥站起身,見左金蓮直嚥口水的樣子道:「阿姨,有句詩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什麼意思你懂吧,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對你那樣,但我真的沒有惡意,相信我!」說著在左金蓮的臉上吻了一下道:「阿姨真的好美!」     第八章 秉性     左金蓮看著面前的承煥,眼中淚光閃動,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感動,也許感動不需要理由。她就像一株乾枯太久的花朵,突然有人給它澆了水,雖然澆花的人與她理想中的不一樣,但卻更令她驚喜,也更令她不安。道:「我是個寡婦,你喜歡我?你這我什麼?我的身體?可惜已經不是完壁,我的容顏?可惜已經日漸衰老!你呢,正值青春年少,我對於你來說無非就是一個旅途中的艷遇,讓你可以嘗嘗鮮,然後呢!再無見面的機會,而你依然可以擁著你的嬌妻,我則對燈無眠,我承認,你很讓人喜愛,但我不能做那樣的女人,也不是無恥淫賤的女人!」左金蓮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邊說邊淚如雨下。   承煥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道:「你是個好女人,我感覺的到,而我可能已經不是好孩子了!我很愛姐姐,我曾經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但是我錯了,因為人都是有情感的,面對別人一味的付出,沒有人能無動於衷,這些天,我知道也學會了什麼是珍惜,懂得了什麼是永遠,這個世界並沒有永遠,沒什麼東西可以永恆,人們常說的『永遠』其實只不過是兩情相悅時那一剎那的共鳴,只是山盟海誓時那一剎那的感動,就如曇花綻放是那一瞬間的美麗,花謝後,一切的一切都將伴隨縷縷餘香沉入泥中,被堆積的歲月深深的埋葬,不留一點痕跡,我們惟一的選擇是好好珍惜今天,珍惜現在已經擁有的一切,並保持它的所謂的『永遠』,不要留下太多的遺憾,我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很親切,給我與眾不同的感受,讓我想起了某些曾經屬於我,又被我遺忘的東西,我不是憐憫同情你,真的!看這你不經意間皺起的眉頭,流露出的幽怨,我都感到很難過!」   「你不要說了,其實我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你了,可我太自卑了,我根本配不上你,我連夢中都是你的影子,恨不得溫存我的人就是你,我不要再做什麼貞潔烈女了,把我的身體和我的心一塊拿去吧,就算你是玩弄我,我也認了!」左金蓮徹底褪去偽裝,投到承煥的懷中,她再也忍受不住身體的渴望與精神的空虛了。   左金蓮雙手摟住承煥的脖子,吐氣如火,臉貼在他的耳邊輕聲道:「要了我吧!」接著左金蓮那略顯蒼白的嘴唇印在了承煥嘴上。   承煥想不到她會如此熱情主動,有些錯愕,這可太突然, 女人真是琢磨不透,她急忙捉住左金蓮伸過來的舌頭,這一切使他們熱情迸發起來。   左金蓮攤在承煥懷裡,美人在抱,承煥也忍無可忍,抱她走進臥室,同時手伸進她的懷裡,撫摩著左金蓮胸前那豐滿酥滑且富有彈性的雙峰。   倆人倒在床上,左金蓮的表現如同蕩婦,簡直索需無度,主動褪去了衣衫,主動撫弄著承煥,承煥被她撩撥的早已一柱擎天,左金蓮的手使它更怒挺堅硬,承煥的雙手也由胸脯移到她的玉股間,發現左金蓮早已經濕粘潤滑,只等他的採摘了!長搗直入。左金蓮雖然皺皺眉頭,略感巨大,但很快便肉緊起來,使她真實地感到他塞滿了她,膨脹充實,給她充分的滿足。左金蓮時而咬住承煥的嘴唇,時而動情呻吟,雙手撫摩著承煥的頭髮,背脊,腰眼,最後捧住承煥的後臀,迎合著他的動作。   倆人都不是初為人道,一個年少青春,一個成熟嫵媚,肉體上的結合帶來了心靈上的溝通,那些衝刺迎合的動作熱情如火,不斷的廝磨帶給他們空前的快樂和至高無上的享受,熱情不斷的膨脹,膨脹……。刺激和興奮不斷的升級,升級……!   左金蓮覺得承煥每一個動作都轟動著她的神經,衝擊著她的心靈,帶給她無窮無盡的快樂。   左金蓮突然感到承煥熱情奔放抖動起來,一股熱流帶她直上九霄,使她感覺飄飄欲仙,雙手緊緊地抓住承煥的腰,下面癢癢酥酥的說不出的舒暢,道不完的享受,慢慢地她從九霄雲裡飄下來,愜意地擁著承煥,享受後的疲倦使左金蓮很快進入甜蜜的夢鄉,而空氣中則散發著濃郁的體香和汗味!   從快樂的顛峰跌落下來,承煥也有點犯傻。對左金蓮他是有好感,左金蓮美貌出眾,不輸於漣漪,溫戩兒,更比她們多了些成熟的風韻,渾身散發著母性的光輝,對承煥來說充滿吸引力,不然他也不會一再過於放肆,但更多的是孺慕之情,從未想到把左金蓮這樣,這倒好,自己本想告訴她不用封閉心靈,要鼓起勇氣面對生活,沒想到自己的勇氣鼓大了,她倒把自己拿下了!   看著身邊的左金蓮,赤著上身,酥乳緊貼著自己的胸前,玉頸微紅,俏臉泛著淡淡的油光,眼角眉梢露著喜氣,不時往承煥的懷裡擠了擠,嘴裡嚶嚀有聲。   承煥把被子往上拉,蓋住了他們倆,心裡直打鼓,事情出乎了他的預想,這可如何是好,姐姐還在房裡病著,戩兒還在秦城養傷,自己倒風流快活,心裡不是個滋味,更腦袋疼的是旁邊還有個人呢!不管這樣人家是個女人,拋開臉面向自己吐露心聲,末了還把身子給了自己,自己要是一聲不響起來拍屁股走人,可怎麼也說不過去,唉!   這時就見左金蓮呼吸急促,手刨腳蹬,臉色也變了,身上汗下如雨,把承煥嚇的不輕,身子翻到了左金蓮的身上壓住她,左金蓮身體受重頓時醒來,睜眼一瞧,看見承煥一臉關心,心裡別提多敞亮了,剛才做噩夢,身陷萬劫不復之境地。驚醒過來見承煥就在自己身前看著自己,一臉關情,能不痛快嗎!   身上傳來承煥的熱度,左金蓮玉臉微紅,把頭一歪道:「你怎麼這看人家!」那嬌羞可人處,別提多好看了。   承煥也有點不好意思道:「做噩夢了,我壓著你了吧!」說著就要下去。   左金蓮點點頭,又搖搖頭,一把把承煥抱住道:「別,就這麼壓著我好嗎?壓一輩子更好,你身上好暖呢!」   承煥依言,雙手捉住左金蓮的雙手道:「我……。」   左金蓮用嘴堵住承煥的嘴道:「你什麼也別說,先聽我說,你可能覺得我不要臉!」   「沒有!」承煥連忙否認。   左金蓮雙手上翻摟著承煥的脖子道:「不,我知道怎麼做不對,但我沒有辦法,我想你,心裡想,身體也想,我也是人啊!我認識你也就兩天半,就有這些想法,而且還去做了,我不淫賤嗎?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賤!」   承煥撫著左金蓮的眉毛道:「你沒必要這麼貶低自己,這裡面還有別的原因的!」承煥想起了墨鳳所說鬧陽花的事來,情不自禁,怕是讓左金蓮先領略了。自己先前怎麼沒想到制止呢!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秉性吧!   左金蓮歎息一聲道:「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你說吧,只要我做的到!」承煥道。   左金蓮道:「我們的事不要讓別人知道好嗎!尤其是這裡的人,讓他們知道了,只會說我引誘你,我還怎麼有臉見人呢,要是讓豹兒知道了怕是都不會認我這個娘了!」   承煥搖頭道:「不,讓他們知道吧,我會好好待你的!」   左金蓮深受感動道:「淨說孩子話,我們是不可能的,你同豹兒一般大,我都可以做你的娘了,你想要個老娘回去養著嗎!再說了,就算可以,你還有個妻子呢,我都這般年紀了,讓我給你做小的,我做不來,即使做的來,你那妻子恐怕也不是好伺候的!」   提起漣漪,承煥好比皮球瀉了氣,也沒咒念了,戩兒的事還沒有機會和姐姐說呢,這又鼓搗出一個來,還真說不出口!   左金蓮道:「我這輩子恐怕都沒有這一天快活,我會永遠記著的,我著身子都永遠為你守著!」   承煥道:「你這輩子還長著呢,我會念著你的,興許你某一晚睡到半夜醒來,我就鑽到你被子裡了呢!」   左金蓮道:「真的嗎?你真的會去看我!」這是她內心極其希望的!   承煥見她殷切的樣子道:「會!我一定會的!」   左金蓮水靈靈的雙眼直視著承煥,看的承煥一陣心虛。左金蓮道:「你真好看,比之天上的仙童也就如此吧!」心中卻在想:你就是這麼一說,我的心都高興的很呢!多謝你騙我!   承煥手揉左金蓮的耳珠道:「美的怕是你才對!」   左金蓮把承煥的頭拉低道:「我又想要了,好好疼我好嗎!」吐氣如蘭,承煥受用不已。   二人又是一翻顛鸞倒鳳!     第九章 鳳語     天還沒亮的時候,承煥就離開了左金蓮的房間,免的讓人撞見,可就害苦了她了。   回到房裡,面對床上的姐姐,承煥就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來到南琳的身旁道:「姐姐,我對不起你,我不知道怎麼了,,離開你就管不住自己了,先是戩兒,這又有了一個左金蓮,你快醒吧,罵罵我,打打我,我可能會舒服一點,我現在心裡憋的慌,你能聽見嗎?姐姐!」   就在承煥對著南琳傾訴的時候,只見南琳的眉頭微皺,手也抽搐了一下,衣被也動了一下。   承煥看的真真切切,揉了揉眼睛,確定這不是做夢,怪叫一聲,飛快衝出門去,直奔連玨夫婦的房間。   篤!篤!承煥用力的敲打房門。   門一開,正是連玨,衣服好像剛穿上,道:「小兄弟,怎麼了,這麼急,出了什麼事?」   承煥急道:「大大嬸呢?快,姐姐動了!」   就見媚瑛披了件衣服過來道:「這怎麼可能呢,我們過去看看吧!」   三人回到承煥的房間。   媚瑛給南琳把了一會脈道:「這個可不太好,,她是要醒,可是現在醒了更麻煩,主人還沒復原,我們沒人能救得了她,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承煥道:「大嬸,你想想辦法,醒了可以維持住也行啊!」   承煥搖搖頭道:「難啊,不過我可以讓她這麼一直睡下去,一直等到主人恢復,除了主人,別人怕是沒有把握了!」   承煥這時也由驚喜慢慢平靜了,道:「那大嬸看著辦吧,就是姐姐受罪了。」   連玨拍拍他的肩膀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出去吧!」   這時天已經大亮,船上也有人走動了。   媚瑛拿了幾支金針,扎入南琳的幾處要穴暫時令她繼續昏迷。   早飯承煥沒有吃,一直陪著南琳說話,他覺得姐姐是聽的見的,這一點他深信不疑。   身後響起敲門聲,開門一看竟是左金蓮,這會的左金蓮容光煥發,嬌艷逼人,看來女人有沒有男人滋潤,直接影響她的一切,就拿左金蓮來說,今天的她與前幾天判若兩人,彷彿年輕了好幾歲,臉蛋都透著粉。   左金蓮右手提了個食盒,左手隨手把門關上,上前吻了承煥一下道:「早飯為什麼不吃,人家在飯桌上沒見到你,急死我了,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嗎!」   承煥笑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是不是還想來?」   左金蓮臉飛紅雲道:「別,我哦今早都不知怎麼爬起來的呢,渾身的骨頭都酥麻了,得休息個三五天呢!餓了吧?我拿了幾樣糕點,來,快吃吧!」   承煥心裡熱乎乎的,捉住左金蓮的手道:「你真好!」   左金蓮白了他一眼道:「不對你好對誰好,你可是我的夫君呢!來,把嘴張開,我餵你吃!」食盒打開,一陣香氣惹人食慾。什麼桂花糕,松子香,八寶糕,裝滿了一盒。   左金蓮拿起一塊送到承煥的嘴裡道:「夫君請用!」   承煥嘴一張,只覺入口香甜,味道不是一般的好。左金蓮笑道:「夫君大人看我的手藝怎麼樣?」   承煥驚道:「這是你做的?」   左金蓮神氣地笑道:「還可以吧?」   承煥點頭道:「好吃,沒想到你還是廚房聖手,我真是好福氣!」承煥一口氣吃了半盒,覺得差不多了。感覺齒頰留香,對左金蓮又多了分好感。   左金蓮來到床前,仔細打量床上的南琳,心中也不禁驚歎南琳的美貌道:「她真美,你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真好。她病的這麼重,苦了你了。」   承煥道:「這算什麼,姐姐為了我連命都差點丟了,我這麼做不及她的萬一。」   承煥就把自己與姐姐交往的大概說給左金蓮聽,左金蓮聽了也心酸不已,對承煥更多了分愛意,頓時艷色又增了一分,承煥大動,由後探手往前,把她摟了個結實,雙手緊箍在她的小腹處。   左金蓮豐滿的胴體抖顫起來,一聲呻吟,完全軟化在承煥刺激的擁抱和熱情裡。   「她還在呢!」左金蓮提起南琳,更讓承煥多了些刺激和興奮,雙手開始肆無忌憚的向左金蓮展開無所不至的侵犯,挑動她的愛火。   篤!篤!敲門聲響。兩人嚇的分了開來。承煥把左金蓮的衣衫略微整理了一下道:「誰?」   陳文豹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道:「是我!」   左金蓮像喝醉酒了般的玉臉露出駭然之色,打手勢讓承煥出去應付道:「千萬別讓他進來看見我這個樣子,羞死人了!」   承煥回頭衝她一笑,推門閃身出去,見陳文豹站在門前道:「有什麼事?」   陳文豹道:「我們倆在那裡等了半天也沒見到你,所以我就來看看!」   承煥心說我把這個茬給忘了,道:「我正準備去呢,走吧!」   到的時候就見左定方正在那站樁呢。承煥心裡認為他們倆也就是三分鐘熱血,過了這個時候恐怕就不這麼上心了,在一旁指點了一番。   這一忙活,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就到中午,左金蓮來叫他們吃飯,二小也累壞了,歡喜雀躍著跑去了!   承煥見左右沒人,一把把左金蓮擁在懷裡道:「是不是想我了,來香一個!」   左金蓮一臉幸福道:「別讓人看見了,去吃飯吧!」   承煥哪裡聽她說,懲足了手足之慾後才放開左金蓮,她早已髮絲鬆動,臉紅如潮,連連告饒後,承煥才放過她。   承煥與左金蓮先後走入廳中,樑上君緊盯著左金蓮看,後又另有深意地看了承煥一眼,看的承煥心裡直發毛,心想這死老頭不是看出什麼了吧!   樑上君手一招,承煥就知道不好。樑上君笑道:「小子,來,坐這,跟我好好嘮嘮,你的臉色好像不錯嘛!」說著又看了看左金蓮。   承煥心說這死老頭真是可以。樑上君見他坐過來小聲道:「小子,拿下了,看不出來啊,不聲不響的就運走桃花,我可得請教請教!」   承煥狠狠瞪了他一眼小聲道:「你小聲點,讓別人知道了還讓人家活不活了!」   樑上君點點頭道:「行,小子有情有義,比我強多嘍。」   這頓飯樑上君在承煥耳邊好一頓「數落」,讓承煥覺得別人看他的眼神都別有深意,真是應了那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吃完飯,承煥想起來正事,怎麼把墨鳳的話忘了,真是該死。找了個機會告訴左金蓮下午不要來找他,又把二小安排好後,一個人來見墨鳳。   這是上船後第一次來見墨鳳,憑著感覺來到墨鳳所在的船艙,依舊是那個棺材,承煥找了個地方坐下,道:「前輩,你醒著嗎?」   墨鳳的聲音響起道:「你怎麼才來呢?害我等了這麼久!」   承煥連聲告罪道:「是我不好,前輩的身體還好嗎?」   墨鳳笑道:「多虧你了,我的狀況比之從前強了百倍,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   承煥歎氣道:「只盼前輩早日復原,姐姐的事還得有勞前輩呢!」   墨鳳道:「這個事媚瑛跟我談過一回,我不敢說有十成的把握,但估計保命問題不大,你放心好了,不必為這個天天憂心,倒是你自己,體內勁氣複雜,一個不好會出大亂子的,我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試試看有沒有個辦法為你理出個頭緒來,你的內力已經很強了,但卻亂,如果不及早心裡有個數,將來就麻煩許多了。」   承煥聽了心中感動,人家是幹什麼的,為自己想到這一步了,不容易啊。道:「多謝前輩厚愛,晚輩感激不盡!」   墨鳳道:「你別這麼說,我既然有這個能力,豈能不幫你一幫!我無法發出氣勁,你把蓋字移開吧!」   承煥聽了頗為猶豫,上次在破廟棺材裡的內容可看的一清二楚,令人氣血分張,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墨鳳催促道:「我時間不多,你快點!」   承煥只好閉起雙眼,手上用力,把棺材感挪開,頓感升騰起一陣寒氣。   墨鳳道:「把雙手按在冰棺上,記住,運功要平和,靜心,拋開一切雜念,開始吧。」   承煥運起靜功,片刻便心神澄明,雙手按在冰棺上,緩慢催功,渡過冰芒,直接傳入墨鳳的身上。   墨鳳雖然無法發力,但身上自然產生的吸力把這平靜的氣勁吸納過來,慢慢的分析。   其實,承煥對自身瞭解的夠多了,只是理論差一點,要是漣漪在他的身邊,承煥學到的知識會更多,進境也會快上一些。   「停!快停下!啊!」墨鳳語帶顫音。   承煥不知道怎麼回事,忙睜眼收功,這一看嚇了他一跳,只見冰棺裡的墨鳳通體透紅,紅的嚇人,承煥急道:「前輩,你怎麼了?」     第十章 花癡     墨鳳的聲音與往日大為迥異道:「快把功力都收回來去,要快,我快受不了了!」   承煥聽罷不敢怠慢,把功力都快速的收了回來,就聽墨鳳虛脫道:「好險啊,再慢一點我就完了!」   承煥道:「前輩好點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墨鳳不語半晌道:「都怪我不好,讓你煉化什麼鬧陽花。這下好了,最惱人的事情發生了!」   承煥急道:「到底怎麼了?」   墨鳳道:「我本以為鬧陽花煉化後就沒事了。頂多強精壯陽而已,可是我搞錯了,照剛才的情況來看,鬧陽花是煉化了,但也昇華了,如果一個不留神花氣入腦,你大概會變成花癡的!」   承煥聽的臉都綠了,道:「你不是說沒事嗎,你……。」   墨鳳也是好心辦壞事,急道:「我不知道會這樣的,你不要生氣,讓我再想想辦法。」   承煥一屁股坐到地上心道:花癡,自己會變成花癡,今次真是走狗屎運了,天那!   墨鳳心裡也是亂糟糟的,本以為十拿九穩的事出了差頭,真是讓她面上無光,埋怨師父留下的什麼破秘籍,說是萬靈的,結果只用一次就不靈。這可如何是好,花精氣化,好大的難題啊,怎麼能補救呢,傷腦筋!   承煥看著墨鳳,這會也沒心思仔細看那美麗絕倫的玉體了,見她這麼久也不言語,想來八成是沒戲了,自己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什麼倒霉事都能碰上,希望天上掉的冰雹別把自己砸死。   承煥晃了晃腦袋,又坐了一會,見實在是沒指望了,起身就想離開。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被墨鳳叫住了。   墨鳳長出了一口氣道:「我有個法子可以避免你的危險,但你得發誓答應我一件事!」   承煥沒好氣道:「什麼事,讓我自己把頭割下來嗎?」   墨鳳哼了一聲道:「發誓答應我別欺負女孩子,我就把辦法告訴你。」   承煥道:「前輩說吧。我還不至於那樣。」   墨鳳一狠心道:「罷了,誰讓是我惹的禍呢,古人云水滿則溢,數之通也,氣滿可洩。你只要把爆欲的花精之氣發洩出去就沒事了,鬧陽花屬至陽,除了太陰石就只有女人的身體才可以收納,太陰石你就甭想了,女人倒多得很,你倒可以不做花癡,可是你若使壞,可苦了那些女人了!」   承煥道:「為什麼?」   墨鳳道:「收納花氣少點的還好,會性情慾動,對自己所愛的人情意綿綿,不能自禁,收納花氣多一些的就倒霉了,會受花氣的左右對你……。」   承煥急道:「打住,你不是害我吧。如果這樣那我寧願做花癡算了,總比被那些花癡糟踐我強!」   墨鳳歎氣道:「由於我的疏忽出了錯,我已經找出辦法補救了,做不做由你,這幾日鬧陽花剛剛昇華,會亢盛一點,每當你心慌心跳加速的時候就氣引手指,花氣會迸發出去,記住,如果你身邊沒有陰柔之體,花氣會回灌,你就等著做花癡吧!掌握點分寸,別把別人變成花癡了,你一樣難過,女人很可憐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完全是按照秘籍上說的做的,不要怪我!」   承煥心想孟子說盡信書不如無書,看來還是有道理的,嘴上道:「前輩不用內疚,前輩也是一翻好心,我知道該怎麼做,那我先走了!」   蓋上棺材蓋,一出來,迎面清風撲來,承煥深吸了口氣,鎮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墨大谷主,墨老前輩,墨大美女,自己真是不知道說她什麼好,她可把自己坑慘了,花癡,不曉得自己變成花癡會是什麼樣子!   沒走出去多遠就遇見了連玨,連玨道:「小兄弟在這,我正找你呢。」   承煥道:「大叔找我有事嗎?」   連玨道:「左老爺子一家到廬州就到目的地了,剛才他來找我說到廬州他們就下船,把船留給我們用,我計算了一下,到廬州還得九天的航程,我想和小兄弟商量一下,過廬州後的水路就不大好走了,我想改走旱路,這樣雖然費些時日,但也安穩些,小兄弟覺得如何?」   承煥道:「大叔看怎麼走就好了,這些我又不知道,也沒出過這麼遠的門,就依大叔吧!」   連玨道:「行,咦,小兄弟你怎麼了?」   這會的承煥面色潮紅,心跳如鼓,看的連玨覺得奇怪,讓承煥心驚肉跳!   「你們倆怎麼會在這?」媚瑛打拐角處走了出來。看的承煥心花怒放,導引心中那股惱人的燥熱沿著手指無聲無息地向媚瑛射去。頓時整個人彷彿卸去重擔般輕鬆起來,再看媚瑛,剎時像換了個人似的,媚眼如絲,抿著嘴深情地看著連玨,對承煥視如不見。   承煥也樂得如此道:「大叔,大嬸,我去房間一下!」不等他們答應一溜煙跑開了。   承煥心裡也是膽顫,萬一火候拿捏的不準確可就害人害己了!跑到沒人的地方,他把剛才的經過回憶了一遍,自己怎麼迸發的花氣,射出去多少,多少是多還是少。深深品味了一遍,再有下次決不能超過這個限度,不然就有的自己麻煩了。   晃來晃去,竟來到了陳左二小練功的場所,二小見他來了極為高興,問東問西,承煥露了兩手就讓他們佩服的五體投地,也暗自加深了練功的決心。   這一天就這麼混過去了,之所以是混因為承煥提不起多少精神來,害怕那股惹事的母著又來找上自己。   左金蓮可以說一顆心都撲到了承煥身上。天色剛暗下來就籍著看兒子來見承煥。承煥對她也是喜愛加著憐惜,因為他們是沒有結果的,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十分有限,怎麼能不讓承煥對她倍加疼愛。   二小剛被左金蓮打發走,承煥就把她擁在懷裡道:「你越來越美了,再過幾天我都不記得你從前長什麼樣子了!」   有了愛情的滋潤,左金蓮容光煥發,一天美似一天,整個人脫去幽怨之氣像回到了少女時那麼可人!   左金蓮點了承煥的鼻子一下道:「你就是嘴甜,再這麼下去,我都找不著北了!」   承煥香了她一口道:「北在哪裡?」   左金蓮佯怒地哼聲道:「北嗎?就在你的心裡!」   承煥聽了一陣窩心,道:「我帶你去個好地方!」說著抱著她飛身躍起奔著船尾。縱身跳了下去,嚇的左金蓮一聲尖叫,緊閉雙眼,再睜眼一看,二人已經來到了船底停板的凹槽處,從船上看是看不見他們的。   下面是飛快流逝的江水,泛起點點銀花。承煥橫抱起左金蓮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把她的繡鞋脫去,露出粉嫩的小腳,一陣揉搓後放入江水中。   經過一天的照射,江水很是溫暖,左金蓮舒服地依偎在承煥的懷裡,玉足上傳來的感覺是那麼的惹人遐思。   倆人就這麼坐著,誰也沒說什麼,但彼此的心是相通的,都被暖暖的愛意包圍著。   夕陽映著水面一片暗紅,兩人的臉上也是紅彤彤的。   左金蓮仰頭看著承煥道:「就這麼一直下去該多好啊,你就這麼抱著我一直到老!」   承煥手輕揉著左金蓮的俊臉道:「我覺得應該告訴他們,這樣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左金蓮長出了口氣道:「你想害死我嗎!我敢保證這事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就成了貨真價實的淫娃蕩婦了,任誰都猜得出我是老牛吃嫩草誘騙你這個仙童,寡婦門前是非多,你得替我好好想想,別頭腦一熱,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左金蓮邊說邊捉著承煥的手放進自己懷裡,讓它侵犯著自己的酥胸。   承煥握著那嫩滑豐滿的肉球,溫柔撫弄,心中覺得左金蓮說的也對,她畢竟年長,見識也多,先前就和自己說過這個問題的嚴重性,看來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複雜的多。   承煥用嘴含著左金蓮的耳珠,輕輕咬著,雙手在她的雙峰上攀爬,暖洋洋的江水又沖著她的雙腳,這三管齊下讓左金蓮受用不盡,舒暢至極,把頭靠在承煥肩上,任他施為。   承煥哪管得了許多,不一會左金蓮便坦胸露懷,輕喘呻吟不已,承煥受此刺激。手往下移。更進一步侵犯著左金蓮。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上面有人道:「你倆再不上來,船上的人可就都知道你們在這了!」不是別人,正是死鬼樑上君。   承煥二人連忙整理好衣服,然後抱著左金蓮飛上船面。   承煥道:「你是不是心裡憋的慌,要不要下去洗一洗!」   樑上君嘿嘿一笑道:「小子,你先把人家放下,莫要讓人看見了!」   說著二人極不好意思,左金蓮更是不堪,恨不得鑽到船板裡去。     第十一章 美尼     承煥拍了拍左金蓮的後背道:「你先回去吧!」左金蓮哪敢再呆下去,急忙施了一禮,跑了開去。   承煥看了看樑上君道:「老頭,你是不是心裡火大了,沒事來攪和什麼呀,真是的!」   樑上君嘴一咧道:「這可不能怪我,我找不到連玨夫婦,就只能來找你了。」   承煥道:「找我什麼事?我又不是管事的人。」   樑上君道:「非你不可啊!有兩個人中了寒毒,媚瑛又不在。我估計你也許可以把毒吸出來。」   承煥腦袋一晃道:「老頭,你當我是什麼,吸毒啊!吸到我身上我怎麼辦,你想害死我啊!」   樑上君眼睛一翻道:「你別大驚小怪的,你那手功夫幹這個還是綽綽有餘,快跟我走吧,傷者可不等人,去晚了兩條人命就沒了。」   承煥聽樑上君這麼說,也不瞎扯,趕忙去了。   跟著樑上君來到一個房間,這裡已經有很多人了,初一他們和左家的幾個人正忙著生火和蓋棉被。   承煥來到近前,樑上君把被頭掀開,看的承煥一愣,竟是兩個光禿禿的腦袋,並排躺著,上首的一個三十左右歲,面容素淨典雅,下首的一個十一二歲,小巧精緻,居然是兩個尼姑,這時都罩著淡淡的白霜,陣陣寒氣撲面而來。   樑上君道:「在江裡面,這倆人把江水都凍成一塊了,要不還真不好撈。」   承煥道:「這個活我以前也沒幹過,你在旁邊看著點。」   樑上君點頭令初一等人都出了去,便在一邊護法。   承煥心中默念吸納訣,調息了一會,雙手按在二人光滑的頭頂,就感覺一股極其凌厲的寒氣沖灌而來,有如九天落銀河,力猛勢沉!   承煥不敢疏忽,以本身的寒靈迎了上去,化解這霸道的寒流。   這時門一開,連玨夫婦進了來。剛才媚瑛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慾火燒心,纏著連玨親熱了一翻,她哪裡知道是承煥搞的鬼呢,也難怪樑上君找不到他們。   媚瑛示意樑上君不要出聲,在邊上看了一會,便出去了。   承煥與寒流激鬥了一會,感覺寒流似乎被吸收的乾淨了,就收了功,睜眼一瞧不由大惑,那兩個人依然面帶霜花,這是為什麼呢?   這時媚瑛又走了進來道:「她們中的是幽冥掌力,光吸納寒氣是不行的,這裡有兩顆碎寒丹,餵她們吃了再吸毒不遲。」   樑上君和承煥這才知道還有這個緣故,樑上君道:「幽冥掌,這年頭怪事真是層出不窮,怪哉!」   媚瑛道:「碎寒丹下去藥到病除,我們先出去吧。」   承煥再吸納寒毒的時候,發現剛才那股凌厲的寒流不見了,換之而來的是氣勢悠遠的寒氣,頗為綿長,費勁之處,不亞於先前的寒流。   收功已畢,承煥一看,眼前水氣升騰,兩人蓋的被子已經濕了,也不知道是二人的汗水,還是寒毒化做的外氣。   承煥怕這樣的被子壓著二人令她們難受,便把被子揭了去。就見二尼身上衣衫盡濕,勾勒的曲線畢露。說到這,承煥真是有些糊塗,你就去找媚瑛來也就是了。啊不!他見那年長的尼姑順著衣領往下淌水,竟伸手去擦,真是多此一舉。   「啪!」一聲脆響打在承煥臉上。「你這個淫賊,貧尼誓死不從,你別碰我師妹!」   靜玄睜著迷離的雙眼,見眼前一個模糊的人影在解自己的衣衫,思想起先前的遭遇,不由分說,一個巴掌抽了出去,等她看清楚了才發現打的竟是個小孩,並不是先前輕薄自己師姐妹的淫賊,又記起自己姐妹受創跳崖的事,知道打錯人了。內疚使她忘了身上的疼痛,道:「對不起,我打錯人了,你別怪我好嗎?」   承煥這巴掌挨的窩囊,偏又不能把她怎麼樣,因為他看的癡了,沒想到尼姑也會這麼好看,細細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鼻子上挺,嘴巴紅潤潤的,那光頭一點也無損她的美麗,反而多了種異樣的誘惑。   靜玄看著承煥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因為那個打傷自己姐妹的淫賊就是這個表情,真是讓靜玄火冒三丈!   「啊!」一聲長呼,那個年幼的尼姑睜開了雙眼看了一會道:「師姐,我們死了嗎?是在天上嗎,怎麼會有仙童來接我們呢?」   靜玄這才注意眼前的承煥竟是如此的俊秀,除了臉上的幾個手印不太雅觀外,給人驚若天人的感覺,靜玄修佛多年,小道有成,很模糊地感覺到承煥身上慧劍凝心的真氣,頓時心緒平靜多了。   承煥覺得那個小尼姑很有意思,道:「小妹妹,我可不是什麼仙人,你叫什麼名字?」   小尼姑應聲道:「我叫靜思!」   靜玄哼聲道:「哪個是你妹妹,說話不知道輕重,你的長輩呢?」   承煥趕忙把連玨夫婦找了來。   二尼謝過了救命之恩,通了門戶,原來倆人是峨嵋的弟子,此次是奉了師伯的令諭帶回口信。不想在路上遇見了一個人企圖凌辱她們,二人拼著跳崖逃生。   眾人皆大歎好險。承煥沒心情聽他們說什麼,因為剛才左金蓮說她明天就要走了!   見沒了自己的事,承煥就回到了房間。一切如舊,姐姐睡的依然那麼安詳。安詳的承煥有些不敢看她。   天色更暗了,刮著絲絲的風,門一響,左金蓮推門進來到承煥身後靠著道:「今晚來陪我好嗎?」   承煥道:「我會去的,不是說過幾天才走嗎?」   左金蓮道:「晚些時候再和你說,那邊還等著我呢!」說著在承煥的臉上碰了一下,轉身跑了出去。   「姐姐,你不會怪我對吧?」承煥虧心地說,顯然有寫自欺欺人。   等待不是個好差事,尤其是心有所待的時候,時間像在和你作對似的,過的那麼漫長,一分鐘彷彿一個世紀那麼長。好不容易,承煥覺得大家應該都睡了,才起身趕去左金蓮的房間,一路上小心非常。   門應手而開,顯然是左金蓮給他留的門,承煥輕車熟路,來到左金蓮的床前,輕揉著她的臉道:「還醒著嗎?」   左金蓮睜眼笑道:「你沒來我怎麼睡著呢。來,上來。」   承煥鑽進床裡才知道左金蓮竟然沒穿衣服,光滑水嫩的肌膚熱情如火。貼到承煥的身上道:「先好好疼我,我想死你了!」   一時間滿室生春,被翻紅浪,愛意喧天……。   激情過後,承煥輕擁著左金蓮的身體,手掌不時在她身上撫弄。   左金蓮舒服地呻吟道:「你不要動,我還有話說呢。」   承煥依言。左金蓮道:「明天我就要走了,你會不會想我?」   承煥道:「對了,不是說過幾天再走的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左金蓮道:「今天爹和連大哥他們聊天時,梁老師說那個老頭的報復心很重,知道了我們的住處後可能會去報仇,爹聽了很是害怕,所以就決定在舅舅家先住下,過得幾個月在說,這樣安全一點。」   承煥點頭道:「這樣也好,要是真出了什麼意外,我可經受不起。」   左金蓮道:「你會記得我才怪。」   承煥忙道:「你怎麼這麼看我啊,我對你可是真心喜歡的,並不是玩完就算了,要是你不相信我的話,就……。」   左金蓮搶道:「別亂髮誓,開玩笑也當得真嗎!」   承煥別有深意道:「這事可開不得玩笑。」   左金蓮道:「你別這樣麻,我會難過的。」   承煥道:「你知道我的心就行了。對你,我總覺得冥冥中有種力量在把我推向你。」   左金蓮道:「那當然是愛情的力量了,像我們這樣的情形千古少有,不是超級的緣分又怎麼會讓我們在一起呢!我也一樣啊,面對那麼多的追求者都沒有心動,惟獨對你這個毛頭小子無從抗拒,讓我都找不到理由。」   兩人越聊越熱乎,最後慾火復燃,又是一場盤腸大戰。承煥就發現每當把體內的那股熱氣轉移到左金蓮的身上時,她就越是不堪,像一堆爛泥相似,高潮久久不能退去,讓承煥把她無數次地送上極樂的高峰,在那裡久久的徘徊……。   承煥見天色已經不早了,就要回去。左金蓮道:「再陪我一會吧?」   承煥道:「天快亮了,萬一我們睡過了頭,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左金蓮聽了無法,與承煥痛吻起來,直到雙唇麻木,雙眼浸滿淚水。     第十二章 誘姦     從左金蓮的房間離開,承煥的心裡空落落的,嘩嘩的流水聲很好聽,但卻平靜不了他的心情。   早上,左金蓮離開的時候承煥呆在房裡沒有出去,不為別的,怕自己萬一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出格的事來,豈不讓她難堪,倒是陳文豹來找過自己,說了些惜別的話。承煥也沒聽清。   樑上君見承煥獨自坐在船尾,知道他心裡不好受道:「過去的就過去了,小子別這樣!」   承煥道:「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人活著怎麼這麼累呢!」   樑上君拍了拍承煥道:「人生如草木,各有榮枯,什麼時候選擇什麼自有定律,在我看來你做的還行!」   承煥笑道:「你別告訴我你背著老婆偷情就是這麼想的吧!」   樑上君打了他一下頭道:「小子,你找死是不是,我找女人還用瞞著她們嗎!真是的。」   晚上,有點悶熱,承煥獨自一人坐在船板上看星星。這些日子難得有此清閒。   聽見身後響腳步聲,承煥回頭一看,一個小光頭赫然入目。是小尼靜思,睜著大眼睛看著他道:「你也這看星星嗎?我最愛看了,每當望著迷人的夜空繁星點點,我的心就激動不已,你說星星上面有神仙嗎?」   聽了靜思這新奇的想法,承煥笑道:「星星上面當然有神仙了,你想不想看看他們?」   靜思一笑,臉上現出兩個甜甜的酒窩道:「想啊!」   說來也巧,靜思的想字剛說完,美麗的夜空竟然出現了流星雨,一道道閃亮的光線劃過夜空,好似仙女在織錦。靜思驚喜地尖叫道:「好美啊,你真厲害,你看那條光線好長啊!」靜思手指夜空,歡喜的不得了。   承煥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結果,壯觀的流星雨讓他也看的入了迷。兩人的手不知覺地牽到了一起。   猛然之間。承煥就感覺好像身處火窖,渾身燥熱,心說不好。還沒等他有所動作,一道熱流順著手臂捨向靜思。   靜思就覺得如同被雷劈了一樣,渾身顫抖,雙目注視著承煥,眼神越來越迷茫。   承煥心說怎麼會這樣,不是吧!   靜思的臉色越來越紅,鼻尖冒出點點汗珠顫聲道:「我好熱啊!好燒心!」   承煥氣的真想煽自己的耳光,更是把墨鳳的媽媽問候了無數次。可這並不能解決問題,看著逐漸迷糊的靜思,承煥恨不得抹脖子,她可是出家人啊!   事到如今,悔也無用。承煥把靜思抱了起來道:「小師傅你別怪我,我是為了你好。是你的運氣不好,我更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霉了!」他抱著迷迷糊糊的靜思飛奔回房裡……!   半個時辰後。靜思明白過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子,還是不問世事的小尼姑能懂什麼,這種人倫之事更是一片空白,只是感到下面火辣辣的疼,對所放生的事不甚了了!   承煥現在的心情糟糕到極點。見靜思醒了才回過神來道:「你還好吧?」   靜思已經被穿好衣服了,皺了皺眉頭道:「我怎麼了!」   承煥權衡利弊道:「沒什麼,你感覺怎麼樣?」   靜思紅著臉道:「我下面很疼啊!怎麼會這樣呢?以前從沒發生過。」   承煥心道:「以前發生過才怪!」嘴上道:「我幫你揉揉就好了!」說著手往下移,按在靜思的敏感處,一道溫寒的勁氣舒緩地送了出去。   靜思也不是傻子,知道承煥這麼做逾越了禮法,臉紅如霞道:「別……!」   沒等她說出口,下面傳來的美妙感覺讓她驚啊出聲,旋即陷入感官的極度刺激中不能自己。從高潮跌落出了一身汗水的靜思害怕地看著承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那種感覺,那種感覺……!」   承煥見她如此害怕的模樣道:「舒服嗎?」   靜思閉眼紅臉點了點頭。   承煥道:「那你答應我別告訴別人好嗎!」   靜思道:「好!你不要停!」   承煥握著靜思剛剛突起的如同雞蛋大的粉嫩胸脯,耐心地挑逗著她的情思,努力地讓靜思從緊張中解放出來。   靜思漸入佳境,這種感覺是那麼美妙動人,彷彿從高空跌落下來,心都快蹦出來了!   說句心裡話,承煥這麼做並沒有錯,在那種情況下,如果承煥沒有把靜思就地正法,那麼出現在人們面前的靜思將會變成見男人就上的花癡型小蕩婦。雖然有些不太正常,甚至可恥,但卻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承煥原本的想法是只此一回下不為例,這樣也可以把對靜思的傷害減少到最低程度,但他想錯了,也低估了鬧陽花氣對靜思的影響,接下來的幾天裡,承煥對墨鳳可謂恨之入骨,因為靜思的整個生理時鐘被打亂了,花氣半入腦,對承煥已經是情根深種,無法自拔了,她是不明白愛情是什麼,但卻可以真實地感覺到,這就是人之天性吧!   這一日,船行至成都附近,大家棄舟登岸,靜玄的意思是南下峨嵋,但耐不住靜思的央求,就在成都逗留一天。   連玨等人按著劉阿泰提供的地址來到武侯祠旁簡明的家,但卻是門牌破損,髒亂不堪,眾人無法,只好就近找個店房住下。   吃飯的時候,連玨把店小二叫了過來,道:「對面的是簡老爺家嗎?怎麼成了這個樣子了?」   店小二道:「我……這個……他!」   連玨見店小二欲言又止的樣子,拿出一錠銀子放到桌上。   店小二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壓低了聲音道:「簡老爺攤了官司了,被押在大牢裡,聽說過幾天就開刀了。」   連玨道:「是什麼官司?」   店小二嘿嘿笑道:「在成都惹了侯方儀還有好嗎!他看上了簡老爺子的女兒,那簡老爺子也不是善茬,自然不答應,可又怎麼擰得過侯方儀呢!這不嗎!被下了大牢了!唉!」   連玨道:「這侯方儀是什麼人啊?」   店小二這時也來了談性道:「在成都沒有不知道他的,才不是東西呢!仗著是蜀王的親信橫行霸道,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沒等店小二把話說完,掌櫃的聽見了,乾咳一聲道:「你不要命了,還不幹活去!」   店小二伸了伸舌頭,拿起桌上的銀子走了。   這時,店外進來兩個人,是兩個中年女尼。靜玄看見她們進來道:「師叔?你們怎麼會到這來呢?」   那兩個女尼看見靜玄也很驚訝道:「你們怎麼也走到這來了。」   靜玄把她們讓了過來給大家介紹。這二尼高點的是忘因師太,矮點的是忘雲師太。大家互相認識了一下。   忘雲道:「遇到你正好,我們正發愁呢!」   靜玄道:「出來什麼事嗎?」   忘雲道:「是簡明簡老爺子的事,他是忘緣師姐的娘家弟弟,出了寫意外,你回峨嵋把這個消息告訴忘緣師姐,人命關天,現在就走吧!」   沒想到事情這麼巧,一個簡明把大家聯繫到了一起。連玨道:「兩位師太先別著急,簡明簡老爺子與我們也有些淵源,大家一起想想辦法。」   二尼對連玨等人的熱心很是感激,當下靜玄回轉峨嵋,眾人也先休息一晚,以便應對明天的一切。   承煥剛要給南琳擦身子,靜思就過來了。   承煥心裡對靜思的感情不是那麼深刻,但對她是喜歡的,一指點在靜思的鼻子上道:「你真是的,這麼早就跑過來,不怕別人看見嗎!」   靜思嘻嘻一笑,接過承煥手上的汗巾道:「我來幫你替姐姐擦吧!」說著便細心地擦拭南琳如玉般的嬌軀。   靜思對南琳雙乳間的蛇卵很好奇道:「這是什麼啊?好奇怪啊!」邊說邊要拿起來,承煥制止她道:「別動!破了就糟了!裡面可是條小生命呢!」   靜思一吐舌頭道:「知道了!姐姐的身體好滑啊。也比我的白多了,真好看!」   承煥環住靜思的小腰道:「你的也不差啊!」   靜思道:「你不是怕姐姐知道了我倆的事會生氣嗎……。」   承煥道:「我想過了,事到如今,一個羊是趕,兩個羊也是放,讓姐姐一次責罰個夠好了!」   靜思不依道:「好啊,你把我當羊嗎!不理你了!」     第十三章 夜探     今天合該承煥倒霉,大家原本決定明天再合計怎麼營救簡明,可樑上君找上連玨說想夜探蜀王府踩踩盤子,連玨自然認同,便讓媚瑛去找承煥。   承煥與靜思已經很累了,與南琳他們三個合睡在床上,很深沉,門也沒插。   媚瑛豪不費力推門而進,進來了,心臟差點停止跳動只見靜思光著上身,依偎在承煥懷裡,承煥輕擁著她別提多甜蜜了。就是一個光頭,一張小臉顯的很彆扭!   媚瑛努力讓自己平靜,別叫出聲來,可事與願違,不小心拌倒了椅子,將靜思和承煥吵醒。   二人看見媚瑛,靜思嚇的哭了,埋首在承煥懷裡不敢起來,承煥也有寫發木,不知道該說什麼。   媚瑛揉了揉太陽穴,過去把靜思點倒,替她蓋好被子對承煥道:「我真服了你了,她是個出家人,今年還不到十二歲,你就……。」   承煥晃了晃腦袋道:「大嬸,這裡面有很多事您不知道,有機會我再告訴您這事您可千萬別說出去啊,會害死靜思的!」   媚瑛摸了摸靜思的小臉道:「你已經害死她了,你讓她一輩子怎麼過啊,我聽她兩個師叔說這孩子命苦著呢,你又破了她的身子,這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嗎!」   這話聽在承煥耳朵裡特彆扭道:「她的事我會處理好的,大不了我帶她在身邊好了!」   媚瑛用床單把靜思包好起來道:「我把她抱回去了,你去梁老那吧,他們等著你呢!」   樑上君見承煥進來道:「小子來的正好,趕緊把衣服換了,我們出去走走!」   承煥道:「是上蜀王府嗎?你知道在什麼地方嗎?」   連玨道:「梁老白天的時候在城裡轉了一圈,都打聽好了,今晚主要是看看蜀王府的佈置!」   三人換好夜行衣,出來店房,三晃兩晃躍上屋脊,奔向北城蜀王府。   樑上君道:「白天我去的時候發現蜀王府的機關佈置很高明,呆會大家都小心點,別弄砸了!」   整個蜀王府燈火通明,三人找了個暗影的地方,剛好那裡有棵大樹立在牆外,三人躍進蜀王府的後花園。   承煥走在前面,被樑上君一把拉住道:「你別愣頭愣腦的,當這是你家後花園嗎!後面去。」   承煥這會正為靜思的事犯愁呢,哪有心思幹這事啊!聽了樑上君的話,白了他一眼,跟在了連玨的後面。   三人饒過了幾班崗哨,來到一個大宅子前,樑上君道:「這就是蜀王府的議事廳了,聽情形裡面挺熱鬧啊!」   這時,連玨噓了一聲,手往另外一邊一指,就見那邊也過來一個夜行人,俯首在窗邊觀看廳裡的情況。與連玨等人相隔能有十丈左右!   樑上君手指沾濕點破窗稜紙,向裡面看。   大廳裡大約有二十幾個人圍坐在一起,但由於視線的原因看不清人的長相。就聽一個聲音洪亮的人道:「齊銘,你明天把侯方儀那個混蛋給我叫來,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再這麼下去,我扒了他的皮!」   齊銘的聲音有些沙啞道:「曹老別生氣,這個事我來處理,那簡明的事怎麼辦呢?」   被叫做曹老的人道:「簡明這個人平時也不太識時務,讓他吃點苦頭也好,先關他一個月再說,他那個女兒還好吧!好生安置!提起這個事我就有氣,要不是礙著蜀王的面子我早收拾那侯崽子了,外面的朋友聽的也累了吧?進來喝杯茶怎麼樣啊?」   這句話一出口,驚的連玨三人出了一身冷汗,承煥剛想動彈,就聽另一邊偷聽的人道:「有何不可!」飛身破窗而入。   樑上君小聲道:「先看看再說,千萬別動手!」   那破窗而入的人腳一沾地,便被圍了個結實。就聽那人道:「你就是曹劍塵曹老賊嗎?」   曹劍塵哈哈一笑道:「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稱呼我,朋友是那裡人?」   那人激動道:「我爹就是簡明,我是他的不孝子簡正陽!」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是一驚,沒想到簡正陽是簡明的兒子,因為簡正陽的名氣太大了,打個比方,簡明在四川算是個人物,遠近皆知,那麼簡正陽在全國也是數得上數的,就這麼懸殊。   一劍破日簡正陽是簡明的兒子,這可是武林的爆炸性新聞!   曹劍塵也是吃驚不小,簡正陽是出了名的劍客,不由仔細打量,三十不到,相貌還算可以,一對虎目閃閃生光,一看就知道修為不弱。   簡正陽也看了看對面的曹劍塵,這蜀王府的二號人物,六十開外,鬚髮花白,精神矍鑠,方頭正臉,眉毛挺長,眼睛也不小,給人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這時就聽曹劍塵道:「這其中怕是有些誤會,來人,給簡老弟搬張椅子!」曹劍塵見簡正陽是塊材料,頓時起了招攬之心。   簡正陽是憋著氣來的,在外面也聽了個四五六,道:「不必了,明人不說暗話,把人放了吧!」   一旁跳出個二十多歲的壯漢,長的有點像李逵,道:「你放什麼屁,當這裡是你家啊,放人,別做夢了!」   曹劍塵臉一拉道:「曹鈺,撒什麼潑,一邊去!」   曹鈺道:「爺爺,這小子也太狂了,不教訓教訓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做人。」說著不等曹劍塵發話,一個箭步搶上前去,揮手就是一拳。   曹劍塵並沒有阻止,他也想掂掂簡正陽的斤兩。   拳未到,風先至。曹鈺的武功乃是曹劍塵親傳,自是差不到哪去,動作快如閃電,眨眼就到了。   簡正陽不慌不忙,腳下一滑,讓過,手一抖,寒光電閃,彷彿打了個霹靂,一劍點向曹鈺小腹。   曹鈺哪能讓他扎上,貓腰側身,拳勢不變依然攻向簡正陽的腦袋。   簡正陽心說,自己深入虎穴,一上來就得把他們震住,不然可能連走都是問題。想到這,寶劍點地,藉著彈力飛身而起,在空中一連刺出二十多劍,形成一個劍幕把曹鈺罩在當中。   曹鈺只感覺週身全是寒光,不知從何防守,索性幻起漫天拳影,抵擋這超絕的劍式。   簡正陽等的就是這個結果,只見他寶劍突然離手,人卻橫飛至曹鈺的下盤,一腳蹬在了曹鈺的小腿上,就聽曹鈺大叫一聲,飛出去能有三丈遠,而簡正陽起身正好把寶劍接在手裡。邊上有人把曹鈺扶起。   這個過程說起來麻煩,實則其快無比,看的眾人都是心房一緊。   曹劍塵雙手拍掌道:「盛名之下無虛士,此話不假啊!齊銘,你可得小心點啊!」   只見一邊讓出個乾巴巴的老頭,能有五十多歲,皺紋堆壘,實在太醜了,沙啞道:「那是自然!」   曹劍塵也有點冒火,一方面為孫子的不聽話,一方面為簡正陽的手段過於狠辣,所以才讓齊銘出手。   人的名樹的影,這齊銘在四川也是響噹噹的高手,簡正陽頓時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外面,樑上君道:「好虎架不住一群狼,這簡正陽要倒霉啊!」   承煥道:「那我們幫不幫他?」   連玨道:「看情形再說吧,再看看!」   齊銘在腰上抽出一把一尺半長的小片刀,晃了晃,慢慢走進簡正陽。   簡正陽不敢讓他逼近,手上寶劍一揮,似慢實快削向齊銘手腕。   齊銘嘿嘿一笑,小片刀舞成一個光球,又幻化成七個光球,分上下左右不同的方向急擊簡正陽,正是他的看家本領玄情刀。   簡正陽不敢怠慢,以寶劍挑起一塊地磚,擾亂齊銘的視線,左手在寶劍上一搓,寶劍一分為二,竟是雙劍,雙劍劍花朵朵,與齊銘戰在一處。   曹劍塵在一邊看的點頭不已,簡正陽能名登劍客果然有其獨到之處,劍法自成一家,時而詭異,時而辛辣,與齊銘相比,各有千秋。   簡正陽越打心就越沉重,齊銘又何嘗不是,自己成名三十多年,到頭來連個後生都拾掇不了,傳出去還有何臉面。   二人都求勝心切,盡出全力,頓時險象環生,也都掛了彩,不過都是小傷。   曹劍塵在一旁看著不妥,再這樣下去必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對簡正陽他起了愛才之心,也怕齊銘有個閃失,飛身鑽進戰團,只聽一聲震天巨響。簡正陽,齊銘各自倒退幾步。   當中,曹劍塵負手而立道:「切磋一下而已,不用這麼拚命!」   簡正陽不禁倒吸了口冷氣,這曹劍塵的功力竟高到如此程度,沒有他和齊銘倍餘的功力是分不開兩人的。   曹劍塵道:「簡老弟不要動氣,明天一早簡老爺子一定分毫不差回到府上,令妹也不會有半點閃失,你覺得如何?」     第十四章 疑惑     曹劍塵話鋒一轉道:「可蜀王府也不是誰家的後院,簡老弟要是就這麼走的話,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簡正陽知道今晚不能善了,沒想到曹劍塵說要放了父親,又聽了後半截話道:「你待怎樣?」   曹劍塵笑道:「動手的話難免傷筋動骨,來人哪,把東西搬上來!」   時間不大,來了七八個壯漢,抬來一個架子,離地三丈高處掛著一個銅環,僅可容人通過。銅環下放著一排竹籤。又有人在地上擺放了八塊花崗岩,間隔三尺左右。   曹劍塵道:「武比不如文比,老弟劍上的功夫自不必說,不知別的方面怎麼樣呢?珵兒,你出來露露醜!」   隨著曹劍塵的話音,過來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長的很精神,面如冠玉,長眉星目,直鼻紅唇。只見他來到簡正陽面前一拱手道:「小可曹珵,獻醜了!」   曹珵快步如飛,腳踏上花崗岩石,就聽石頭碎裂的聲音不斷傳來。曹珵每踩一塊岩石,岩石都應聲而碎,最後一腳踏碎岩石後騰空而起,在僅可容身的銅環穿過,落身在丈外,銅環絲毫不動。看的簡正陽大聲叫好,眾人也是彩聲不斷。   這個簡正陽看別人練過,自己倒沒試過,其中看似簡單,那就錯了,銅環下面的竹籤不是擺設,一旦觸動銅環,落下來可就是濺血而亡的下場啊!再看那八塊岩石,塊塊粉碎,對這個曹珵不禁欽佩萬分,他這個年紀能有這份功力,世所罕見,看來,自己今晚能不能出去再此一舉啊!   承煥三人看的乍舌不已,樑上君道:「看到沒有,這蜀王府叫出個人來都不含糊,就這手功夫,我就做不來。」   連玨也道:「踏碎岩石容易,過那個銅環沒有時日練習還真不容易辦到!」三人都為簡正陽捏了把汗。   簡正陽緊了緊腰帶道:「曹小弟好俊的身手,這個我沒練過,今天就試試!」這時早有人把碎裂的岩石重新換過。   簡正陽深吸了口氣,大喝一聲,大踏步。就聽卡卡之聲不絕於耳,就見簡正陽騰身而起,躍過銅環。他稍微歪了一點,碰了銅環一下,觸動機關,竹籤上迎。   承煥三人都是一閉眼,暗道:「完了!」   蜀王府的人也是暗叫可惜。   說時遲那時快,簡正陽也是心裡打鼓,可不能睜眼等死,長嘯一聲,左腳一點右腳面,硬是在空中橫移丈餘,翻身落地。   曹劍塵暗叫罷了,曹珵那是日日練習,自是容易,可簡正陽可是頭一回啊,如此高手招攬過來何愁大事不成。蜀王府眾人也沒想到簡正陽有此奇招,過了半晌才掌聲如潮,高聲喝彩。   簡正陽也長出了口氣,心說好險!   曹劍塵道:「簡老弟好身手,真是深藏不露啊!」   樑上君一拉承煥和連玨道:「咱們快走,簡正陽沒事了,不然等會想走都走不了了!」   回到店房,承煥三人圍坐不語。   還是樑上君開腔道:「你們都看見了吧!蜀王府就是龍潭虎穴,想偷東西,不容易啊!」   連玨也道:「沒想到蜀王府臥虎藏龍,看簡正陽的身手與我差不多,都討不了便宜,險些折在裡面,不好辦啊!」   承煥道:「老頭,你別洩氣啊,不是說連皇宮大內都來去自如嗎,這蜀王府就難倒你了?」   樑上君道:「小孩牙子懂什麼,皇宮裡有這麼多高手嗎!你沒看見曹劍塵那一招嘛!我是萬萬不及啊!今晚是有簡正陽給咱們搪災了,不然,嘿嘿,穿竹籤就不錯嘍!」   連玨也道:「那招迴環手獨步武林,曹劍塵的武功我們是望塵莫及啊!」   承煥卻道:「咱們是去偷東西,又不是和他們打,小心些應該不會出問題,你們說呢?」   樑上君道:「到了地頭就得辦事,明天晚上咱們就動手!」   連玨道:「剛才曹劍塵不是說明天把簡老爺子放回來嗎!咱們明天先去他那看看,瞭解瞭解情況,總比兩眼一抹黑強!」   樑上君道:「說到這我就納悶,簡正陽出道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名氣不弱,怎麼就沒聽人說過他是簡明的兒子呢!簡明也是,有這麼個兒子該引以為榮,宣揚宣揚啊,也沒聽他提起過,你們說怪不怪!」   第二天的早飯,承煥吃的索然無味,機械式地往嘴裡扒,因為靜思沒有來吃早飯,他不知道媚瑛怎麼弄的!   這一切媚瑛都看在眼裡,說心裡話,媚瑛對這個小兄弟充滿了看法,透過靜思這件事更是達到了頂點,怎麼能這麼糟蹋小靜思呢,早上靜思一醒過來就哭個不停,大半是嚇的。媚瑛好不容易才使她相信自己不會告訴她師父。末了,只好又把靜思點倒,心想一會得和承煥談談,懸崖勒馬為時不晚啊!   承煥心裡也思量怎麼說服媚瑛,眼角見媚瑛正看著自己,起身來到媚瑛身側附耳道:「大嬸,你和我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媚瑛正中下懷,與承煥來到跨院天井中。   承煥手撫身旁的桔樹道:「大嬸,您是不是很鄙視我!」   媚瑛道:「這件事你做的實在不對,靜思的一生會毀在你手裡,我剛才問她,她今年才十一歲半,你給她造成的身體心理創傷是會跟隨她一生的,她年紀越大這傷痛就越明顯。」   承煥轉身看著媚瑛道:「這一切並不是我的錯,對靜思我只能盡力去彌補,壞事的模子是墨鳳,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接二連三地犯錯!」   媚瑛聽的糊塗,怎麼還扯上主人了。   承煥原原本本地把鬧陽花的始末都告訴了媚瑛,聽的媚瑛一愣一愣的,不敢相信。   承煥見媚瑛滿臉的懷疑,知道不拿出點證據她不會相信自己的話,試著把鬧陽花花氣導引到手臂道:「大嬸,那我就示範一下,把花氣注入你體內,結果您自己體會吧!」承煥把少量花氣送到媚瑛體內,媚瑛就覺得一道熱流順著肩膀直衝心房,頓感面頰發燙,喘息急促,身子也顫了幾顫,彷彿要爆炸,開放並急劇收縮著,媚瑛當然明瞭這是怎麼回事,看了承煥一眼道了聲冤孽,忙去找連玨解決問題去了!   承煥看著媚瑛的背影,希望這回她能理解自己的苦楚。   辰時,忽聽客棧外鞭炮陣陣,鼓樂宣天,眾人出去一看,只見簡府大門渙然一新,來了不少人抬著禮盒擺在門外。   樑上君笑道:「看到沒有,曹劍塵可真會拉攏人心,擺明非把簡正陽招攬到麾下不可!」   連玨道:「梁老,我們是不是也湊個熱鬧,順便向簡老爺子請教一二!」   連玨眾人打點了幾樣禮物,和樑上君、承煥登門拜訪。   三人剛進大門,就聽門裡有人喝道:「滾,都給我滾,把你們的東西都抬走,我簡明行的正坐的直,不怕你們把我再弄回牢裡,滾!」接連趕出十幾人來。灰溜溜地抬著禮盒走了。   承煥就見一個將近六十的老頭正在運氣呢鬚髮微白,人很清瘦,但面色不錯,此時吹鬍子瞪眼發火呢!見承煥等人進來道:「我說的話你們沒有聽見嗎?滾!」   連玨笑道:「簡老爺子吧!火氣夠大的!」說著在懷裡掏出劉阿泰的介紹信遞給簡明。   簡明一愣,接過展信一看,不好意思道:「唉,你看,把我都氣糊塗了,劉老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裡面請,裡面請!」   簡府並不是很大,前後不過四進。簡明帶眾人來到正房,請眾人落座,道:「簡月,沖壺熱茶來!大伙別見笑,我們父女清靜慣了,也沒有個下人!」   連玨等人忙道:「哪裡,哪裡!」   時間不大,屏風後走進個妙齡女子,十九二十那樣,手拖茶盤,步若蓮花,一身淡綠的宮裝。白白淨淨,眉目如畫,典型的川中美女。無怪被人當街搶了去,真可謂姿色撩人!   簡月給眾人倒上熱茶後道了聲萬福,退了下去。   連玨等人做了自我介紹,單刀直入講了此來的目的。   簡明手撫鬚髯道:「進王府弄出點東西來,難啊!不是我瞧不起諸位,梁兄也是天下聞名的人物,可與曹劍塵那廝相比,差的太多了,不要說曹劍塵,就是二總管橫絕萬里白漢章的武功也是你我所萬萬不及啊!王府的一些貴重物品都在地下迷宮,沒有地圖進去連方向都難辯,不用說找東西了!」   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眾人一看,正是夜探王府的簡正陽,身邊還跟著一個少婦,少婦垂頭依偎在簡正陽身側。   簡明不看還好,一看怒火沖天,道:「畜生,你回來幹什麼!這個家不歡迎你!滾!」   承煥發現簡老爺子特愛說滾,有意思!   簡正陽面無表情道:「我只想給娘上柱香,馬上就走!」   簡明怒道:「你還記得有娘嗎?沒有你這個畜生她會死嗎?」     第十五章 不倫     承煥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兩父子為什麼一見面就劍拔弩張的,充滿了火藥味。   就在這時,簡月在屏風內走出來到那少婦的身前道:「姐姐,你還認得我嗎?我是小月啊!」   少婦抬頭笑看著簡月噓聲道:「你別吵了寶寶,寶寶睡了。」   簡月鳳目蘊淚道:「姐姐,寶寶不在了,你別這樣啊。」   少婦做搖嬰孩狀道:「胡說,寶寶睡的好好的,你是不是要搶我的寶寶,我不給你!」少婦忽然面色大變,躲到簡正陽的身側,自故自做搖嬰孩狀不再理會簡月。   承煥看見那少婦的面容時,呼吸幾乎停頓,少婦的美艷猶如虛空夜月讓人矚目,皮膚白皙非常,眉毛細彎,眼睛大而明亮,鼻若春蔥,唇若塗朱,實在是非常罕見的美女,細看之下少婦兩手空空,哪有什麼嬰孩,可看她的神色又極為專注,承煥頓然明白她的精神必不是很好!   簡月的淚水有如斷線的珍珠,泣道:「姐姐,你難道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小月,你再看看,我是小月啊!」   簡正陽把少婦攬在身旁道:「小月,你別刺激她了,我們給娘上過香就走!」說完簡正陽偕美少婦向裡面走去。   簡明的臉變成豬肝色道:「你再走一步莫怪我不客氣!」   簡正陽好像沒聽見般徑直往裡走。   簡明的老臉掛不住,回身對簡正陽就是一掌,掌掛勁風,呼嘯而去。   簡正陽並不躲閃,可簡明的掌卻打不下去了,因為那少婦擋在了簡正陽的身後,揚頭對上簡明的手掌。   簡明的手掌顫抖著打不下去,瞪著少婦道:「芸兒你讓開,讓我結果了這畜生的性命!」   少婦對簡明似乎認得,搖頭道:「我不讓,爹會打死哥哥的!」   承煥三人互相看了看,心裡都覺得這一家人可真奇怪,父親要殺兒子,兒媳婦還有精神病。   簡正陽把少婦拉回來道:「你要殺就殺吧,死在你手裡也算還了你生我育我之恩!」簡正陽語氣冷漠,連頭都沒回。   簡明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氣極的心情,一掌打在了簡正陽的背上。只聽啪地一聲,簡正陽向前滑了幾尺,鮮血從嘴角緩緩流下。   少婦心疼地替他把血跡擦乾淨,一臉關情。   簡月搶過拉住父親的手怕他再打道:「爹,你要打死哥哥嗎?姐姐已經那樣了,這個家都已經毀了,爹就原諒哥哥吧,姐姐還要他照顧呢!」   承煥三人越聽越糊塗,什麼哥哥,姐姐,妹妹的,有點亂啊!   假冒眼角欲裂道:「你當我願意殺他啊,可你看看他幹的那些豬狗不如的事,我不怕外人恥笑,他要親生妹妹做妻子,連孩子這孽種都有了,他還有臉活在世上嗎,我看不如找個水坑溺死算了,他根本不配做人!」   承煥三人的嘴張的可以放幾個饅頭。樑上君更是直嚥唾沫小聲對承煥道:「沒有想到還有比你小子更不是人的人啊!連親生妹妹都要,我服了你倆真是親戚,我看那個簡月也不錯,你倆乾脆做連襟算了!」   承煥沒好氣地白了樑上君一眼道:「你就不能歇會,看簡正陽的反應這裡面一定有隱情,不信你自己看著。」   連玨也認為承煥的話有理,天下哪有真要娶妹妹為妻的人。那不瘋了!   簡月沖簡正陽道:「大哥,你呆是說話啊!」   簡正陽卻對少婦深情款款道:「我對芸妹的愛情深似海,至死不移!」說著挽著少婦走進裡面的靈堂。   簡明氣的直喘粗氣,直達哆嗦。   承煥沖樑上君一使眼色,不能光看熱鬧啊。   樑上君乾咳一聲,上前把簡明扶回椅子上坐好道:「老爺子別動氣……。」   簡明道:「你說我能不生氣嗎,不是我抬槓,放你身上你就能坐的住嗎?兒子和女兒不倫,連孩子都生了,我、我這張老臉往哪放啊,讓江湖上的朋友知道,能不讓唾沫星子淹死嗎!」   樑上君心說,自己要是攤上這事別說生氣,早就一頭撞死了。可嘴上不能這麼說,還得勸慰道:「事情已經發生了,氣也無用,保重身體要緊啊!」   連玨也道:「是啊!老爺子要是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小孩子犯了錯不能一味責罵,多開導開導才是!」   簡明長出口氣道:「都七年了,能做的我都做了,他娘為這事都氣死了,我還能做什麼,大家死了倒乾淨!」   承煥看的出簡正陽對少婦的感情堅若磐石,不怕火上澆油道:「看簡老爺子的脾氣,怕是沒有給令郎開口的機會吧,令郎這麼做一定有他的苦衷,他難道不知道此事世間難容嗎?就算他百般不是,可他對夫人的情是真的!」   簡明兩眼一瞪道:「你、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樑上君也是一扯承煥道:「我看你是看熱鬧的不怕爛子大,不會說話就閉嘴,沒人當你是啞巴!」   承煥卻以為自己看的准,小聲嘀咕道:「你們沒看見他看她的眼神嗎?那是愛到極處的神情,說了你們也不懂!」   這時簡正陽挽著簡芸從裡面出來。   簡月上前攔住簡正陽道:「大哥,你看看姐姐,再看看爹,想想死去的娘親,你真的無動於衷嗎?」   簡正陽拍拍簡月的頭道:「好好照顧爹!」偕簡芸慢步向外走去!   簡月的淚水一滴一滴順著臉頰無聲地滑落,表情萬分的無助,多年前其樂融融的家庭變成了今天支離破碎的樣子,慈愛的母親離她而去,嚴厲的父親日漸頹廢,敬愛開朗的大哥也變的憤世嫉俗,善良的姐姐成了一個精神錯亂的人,這一切怎麼都降臨到這個家呢?簡月一口氣沒緩過來,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簡芸不經意間回頭看見這一幕,面色一變,跑到簡月身邊道:「小月,小月,你怎麼了?不要嚇姐姐好不好!」   簡正陽看著心理也不是個滋味。   承煥見簡芸竟還認得簡月,不加思索說了一句:「這病還不算重,應該 可以治好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簡正陽兩眼都泛起綠光了道:「你說什麼?」把承煥嚇了一跳。簡正陽的神色好像要吃人似的。   承煥啊了一聲道:「我是說令夫人的病應該不難治啊!」   簡正陽嘴角微翹道:「令夫人,憑這三個字我簡正陽交定你這個朋友,小兄弟剛才說什麼,可以治好芸妹的病嗎?就算拿我的命去換也可以!」   承煥無心之說竟被簡正陽當做救命稻草,這下可好,不知怎麼回答他。只有把媚瑛搬出來道:「我們有個神醫啊,可以讓她試試嘛,就算治不好可也治不壞啊!」   簡正陽道:「小兄弟說的對,總該試試的,不知神醫在哪啊?」   簡明聽了也來了精神,如果能把大女兒的病治好說不定可以把這段孽情了結。   承煥咧著嘴看著連玨道:「大叔!」   連玨道:「賤內雖說略懂醫術,可從未接觸過這樣的病人,恐怕連一分的希望也沒有啊!」   簡明一把握住連玨的手道:「試試!試試!」   當下承煥回去找媚瑛。就隔著一條大街,方便的很。   由於承煥走的太快,沒出大門多遠,就和別人撞了個滿懷,承煥連道對不起。   耳畔響起一陣銀玲般的笑聲道:「好俊的小哥,走這麼急幹什麼,趕著投胎嗎?」   承煥抬頭一看,直覺一個仙女擋住了去路,一身有些素白的蜀錦被微風吹起,分外飄逸,秀髮如雲,膚質絕白,眉毛細長,媚眼如絲,鼻子略高,微帶菱形的嘴巴,這樣的五官配在一張精緻的臉上,是男人都會為之心曠神怡。但承煥覺得這位仙女姐姐美是美,卻還有種說不出的妖媚,讓人覺得不甚舒服。   美女玉手一摸承煥的臉笑道:「就是年紀小了點,不然姐姐定拿你做夫婿,氣氣小辣椒。」   承煥聽了下意識地一縮脖道:「姐姐不礙事那我就走了。」   美女愛惜地擰了擰承煥的俊臉頗為不捨地離去了。   承煥回到店房找到媚瑛。   媚瑛看見承煥,臉色不由紅暈,想起了早上的事來。   承煥倒是沒注意,把簡府的事說了。   媚瑛的嘴巴一樣張的老大。這人究竟是怎麼了,都瘋了嗎?眼前這小子先搞師徒不倫後又搭上小尼姑,都已經讓媚瑛覺得不可思議了,(她還不知道左金蓮的事,不然不知會怎麼想)沒想到還有比這更離譜的。   承煥道:「大嬸想什麼呢?還是快些走吧」   媚瑛笑罵道:「你這麼著急,怕是找到知音了吧!」   承煥沒好氣道:「大嬸怎麼也想梁老頭呢!你沒看見他們二人是怎麼樣的一番情形,什麼都可以作假惟有此事做不來,我們剛才見過,拋開那不容於世的不說,他們的感情不是那麼齷齪,而是神聖的!」   媚瑛心中也歎了口氣,世間惟有情字最難懂,看的透的又有幾人呢!就說眼前的這位吧,早晚得在這上面吃夠苦頭。   媚瑛和承煥來到簡府,簡芸正替簡月擦眼淚呢!她對簡月是有深刻認識的,可除了知道是妹妹外,一切都是那麼模糊!   簡正陽見隨承煥來了個婦人,知道就是承煥所說的神醫,上前道:「拜託您了!」   媚瑛看著簡正陽這一表人才的小伙,心裡直歎氣,直道可惜。   簡正陽和簡月把簡芸扶坐好,媚瑛按簡芸脈門,好一會道:「她是怎麼瘋的?」   這句話不要緊,簡家三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言語了。     第十六章 秘辛     簡月看看父親和大哥道:「那時候我還小,有一天大哥和姐姐回來和父親說要成親,當時父親還沒聽明白,問為什麼哥倆一塊成親,可大哥說要和姐姐成親,父親當時氣壞了,娘也背過氣去,爹就把大哥關了起來讓大哥好好反省反省。可是姐姐的肚子卻一天天大了起來,娘看出不妙問姐姐孩子是誰的,姐姐被迫不過說是大哥的!娘當時氣的吐血,從此一病不起,姐姐也終日以淚洗面,不久姐姐生下一個男孩起名叫寶寶,娘卻因為經受不住這個打擊加上久病不治去世了,而寶寶還沒有滿月也夭折了,姐姐在這雙重打擊下精神變的恍惚,過不幾日竟誰也不認得了,只想著寶寶,後來大哥就把姐姐帶走了!」   眾人聽了走搖頭歎息,媚瑛把簡芸的手挪開道:「脈象不是很亂,但卻沒有規律,有些浮!」   簡正陽一臉關切道:「那可不可以治好呢?我曾經找過不少名醫都束手無策。」   媚瑛道:「心病還得心藥醫,她這個病是因事而起,不下猛藥怕是不易好。」   簡正陽道:「這是怎麼個治法啊!」   媚瑛要過紙筆刷刷點點寫了個藥方道:「有沒有把握我不知道,事先讓她把藥吃下,然後讓她做她最喜歡做的事,姑且試試吧!」   簡月道:「姐姐最想寶寶,我們給她找個孩子吧!」   簡正陽拉住要出去的簡月道:「沒用的芸妹一直覺得寶寶沒有死,就是再找個嬰孩來也無濟於事!」   簡月想了一會道:「姐姐除了想寶寶外最想的事就是和哥哥成親,喜事一衝也許姐姐會好呢?」   簡明氣道:「胡鬧,哪有親兄妹拜堂成親的,不行。」   簡正陽不管那套,看了父親一眼對媚瑛道:「您說的真的行的通嗎?」   媚瑛道:「我說過了,沒多大的把握,死馬當活馬醫吧!好不好就讓老天爺決定!」   簡正陽點點頭道:「小月,你去買些喜字紅燭回來!」說著在懷裡取出一張銀票遞給簡月。   簡明搶過銀票撕的粉碎道:「只要我還活著一天你就別想,這成什麼了,啊!我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老天要這樣懲罰我!」簡明老淚縱橫,道:「我只當沒有這一雙兒女,你們給我滾!」一提起二人要成親的事,簡明就氣不打一處來,要真是紅燭洞房擺上了,不就是有實有名的亂倫了嗎,那還了得。   簡正陽哈哈大笑,聲如焦雷,震的房角迴廊嗡嗡作響。笑罷,簡正陽手指一點父親道:「有些話我擱在心裡多少年了,我都沒有說出來,為什麼,因為你是我爹,我要顧及著你的臉面,你已經有了這一雙不肖兒女,我又怎麼能告訴你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你的師父我的師公呢!哈哈……。」   簡明雙眼一瞪道:「你說什麼?你給我說清楚,這怎麼又扯上你師公了呢!」   簡正陽看了看屋子裡的人道:「鐵劍追魂掌林井列在江湖上還有些名氣,想必大家都有印象吧?」   樑上君道:「鐵劍追魂掌林井列,聽說過,在雲貴一帶頗有俠名。」   簡正陽慘笑道:「俠名,狗屁,鐵劍追魂掌林井列就是我爹的受業老師,我爹為了我早經名師指點技藝,在我十六歲那年,帶我上點蒼山從林井列習武,又怕我一個人耐不住寂寞,讓十四歲的芸妹和我一塊去!」   簡明道:「難道我這麼做還做錯了嗎?」   簡正陽笑道:「沒錯?沒錯!你今天就沒資格阻止我和芸妹成親,林井列這人面獸心的狗賊,最初的幾年待我兄妹確實不錯,一身絕藝也傾囊相授,讓我們受益非淺,人說女大十八變,芸妹出落的日漸美艷絕倫,可我沒想到林井列這狗賊竟然偷看芸妹洗澡。」   說到這,滿屋子的人都啊出聲來。簡正陽接著說:「這就叫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當時以為林井列是無意中看到的,也就不甚在意,可芸妹不久就和我說林井列教她練武時不時手撫她敏感的私處,這就大大增加了我的疑心,此後屢次三番我看見林井列藉機接近芸妹。一次我無意中看到林井列在做那齷齪之事,口中還叫道:芸兒,你可知道在你十五歲那年,在山中裸浴,給我看到後,我便開始魂牽夢繞地想著你,那年你雖然只有十五歲,可是你真的好美啊……。」邊說臉上邊現出十分淫褻的表情。我當時真想衝進去,可想及他是父親的師傅,我的師公,又沒有真的做出侵犯芸妹的事來,可沒想到我竟然高估了林井列的人格,鑄下大錯!「   這一日早晨,林井列把簡正陽叫到跟前道:「正陽,山上的米和油還有酒不多了,你下山跑一趟買些回來,順便把我上次在陳鐵匠那打的那把劍也一併取來。」   簡正陽道:「師公,富源貨棧不是每月都派人來送應用之物嗎,這個月沒來嗎?」   林井列啊了一聲道:「是啊,我看他們都這個時候沒送來了就自個去取嘛,也不太遠,一個時辰就回來了。」   簡正陽接過林井列遞過的銀票道:「師公,那我去了。」   簡正陽換了套衣服,下山購買生活所需,都走到山下了才想起來妹妹上月買了一個珠花不太合心意,想換掉,何不一併換了呢!想到此,簡正陽返回山上,來到妹妹的房前敲門,無人應聲,簡正陽推門而進,屋裡竟然沒有人,也不知道妹妹去了哪,裡裡外外找了一圈,不但妹妹不再,連師公也不在,連個影子都找不到。   簡正陽又回到妹妹的房間,心想妹妹可能到後山去了,自己何不找到珠花換了,好給她一個驚喜呢!記得妹妹把珠花放到了抽屜裡,簡正陽拉開抽屜,找到了珠花可是不小心把抽屜拉過了頭,只聽一陣轆轆聲,對面的牆壁竟現出一扇門來,嚇了簡正陽一跳,好奇心起,簡正陽手攥著珠花穿過暗門,沿著台階而下。甬道兩側每隔三尺就鑲著一個明珠,是以光線不是很暗,走過甬道,面前有幾道石門,簡正陽推開石門往裡一看,不禁目瞪口呆,石室裡竟是牢房的樣式,關著兩個赤身裸體的少女,少女不過二十歲光景樣貌中上,表情木然,對推門而進的簡正陽看都沒看。簡正陽的心突突直跳,這裡怎麼還有這個地方呢,忽又想起師公平時對妹妹心懷不軌,還偷看妹妹洗澡,腦袋嗡地一下,轉身往另外一道石門闖去。   裡面一樣關著幾個赤裸的女人,不過年紀更小,只有十四五歲模樣,一個個被鐵鏈子鎖著靠在牆上,其中一個少女已經被開膛破肚,十分恐怖也異常殘忍。   簡正陽的心像油煎一樣,憤怒地往最後一道石門闖去。簡正陽有個最大的優點,每逢大事急事就越冷靜,來到門前簡正陽緩緩推開石門,就聽見林井列蒼老而顫抖的聲音道:「乖芸兒我都想你幾年了,每想起你的細皮嫩肉我就興奮的血液都沸騰了,芸兒長大了,瞧這奶子,多白多大多挺啊!別急,再等一會,保你從今以後再也離不開師公。」   又聽見簡芸嗚嗚的悶叫聲。簡正陽進裡一看,不由火往上撞,只見簡芸被剝光衣服捆在石床上嘴巴也被繩子勒著,雙眼湧出無助的淚水,看見簡正陽進來,嗚嗚叫的更急。   林井列沒想到簡正陽會找到這來,當下就是一愣,隨後陰狠狠道:「既然你發現了老夫的秘密,那你就得死!」   簡正陽靈光一動道:「山下已經傳出每有貌美女子失蹤,那些事是你幹的吧?」   林井列哈哈笑道:「不錯,老夫玩膩了就開膛摘心,那味道美極了!」   簡正陽直覺林井列的五官在扭曲,形象在毀滅。虎吼一聲搶身就是一拳。   林井列道:「你爹都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還是省省吧!等老夫玩膩了我的乖芸兒也讓你嘗嘗鮮。」側身躲過簡正陽的攻擊。   簡正陽雙眼欲裂,一拳快似一拳,盡往林井列的要害招呼。只攻不守,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林井列根本就沒把簡正陽放在眼裡,閃身躲過幾拳後,雙掌上下翻飛帶起一陣旋風把簡正陽逼在牆角,想盡快收拾他好享用簡芸那個美人。   簡正陽打的紅了眼睛,鐵拳幻起一重重拳影,有如奔騰向前的潮水,勢不可擋大有淹滅一切的氣勢。   簡芸的心都空了,她早上被林井列點倒帶到這地下密室,林井列向她傾訴了多年來對她的愛慕,又帶她參觀了另兩個石室,簡芸看的如處冰窖,沒想到師公會是這麼可怕的人,又見林井列殘忍地姦殺了一個少女,嚇的昏了過去。   等醒過來的時候只見自己被捆在石床上,嘴也勒著。一切都是那麼絕望,忽又見哥哥來到這裡,先喜後急,嗚嗚叫是希望哥哥快走,他哪是林井列的對手啊。   林井列沒想到簡正陽這麼難纏,手上不禁加了把勁,他號稱鐵劍追魂掌,掌上的造詣自有不凡之處。只見雙掌泛起青芒,發出陣陣惡臭,竟是極其惡毒的陰魔掌,乃是他吸取被他虐殺的女屍陰元修煉而成,練此功法極是傷天害理。   簡正陽只覺頭暈目眩,竟有些中了屍毒的症狀,雙拳也不分方向,只是一番亂砸亂打。     第十七章 苦戀     搰搧衕畦蕊圻p不倒翁般搖晃,林井列不由奸笑連連,陰魔掌上惡臭更甚。   搕H不管到什麼時候都要對得起良心,不要做壞事,俗語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現世現報。   搕竣悁X該是林井列報應之時,他修煉陰魔掌有一大禁忌,那就是怕金元破血,紫金入脈就會立即破了他的罩門,陰元倒流反焚其身。   暐畦蕊坐w經支撐不住了,林井列瞧的真切,一掌拍在簡正陽拳上,狠喝道:「見閻王爺去吧!」忽然覺得掌心刺痛,原來簡正陽右拳中正握著簡芸的珠花,剛才情急也忘了它的存在,此時不想救了他的命,因為那珠花正是摻著紫金製作而成。   搌L井列只覺手心生疼,痛入骨髓。撤身翻手見掌心一個血洞,並且逐漸在擴大,不禁心驚膽戰,道:「不可能,不可能。」   暐畦蕊妓眭漫I呼直喘,靠著牆慢慢坐下,一換氣,他再也提不起力氣,汗水伴隨著眩暈的感覺令他極其難受。   搌L井列直道不可能,還在為陰魔掌被破而不相信,直到他的手掌爛掉才怒吼一聲道:「不。」雙眼狠盯著簡正陽道:「你竟然有紫金做的暗器,我、我劈了你!」說罷飛身撲去!   暐畦蕊妞搰搕滮云滲]花,臉色有些茫然,見林井列撲過來,兩眼一閉,暗道:「我名休矣!」坐在那裡等死。   搣艙M聽林井列一聲慘叫,簡正陽睜眼一看,只見林井列落在地上,蜷縮成團不住哀號道:「紫金。紫金!不可能!」不到一柱香的時間林井列就化成一堆血水,簡正陽看的直乍舌。沒想到死到臨頭了居然還能活命,只覺得兩腳虛浮,掙扎起來到石床邊上把簡芸身上的繩索解開。   暐畦蕊宏P林井列交手也就頓飯功夫,簡芸看的明白,心裡著急卻幫不上忙,更有件事讓她憂心如焚這下繩索一解開,急道:「大哥,你快走吧!」   暐畦蕊壯漭~裳脫下為簡芸披上道:「芸妹,咱們出去吧,收拾收拾咱們回家!」   暐痕撟D:「大哥……。」   暐畦蕊完D:「芸妹,你怎麼了,出這麼多汗!」說著扯下衣角為簡芸把汗水擦去。   暐痕慦漲蓿V流越多,皮膚泛起粉紅色,氣息也越來越急促,知道不好急道:「大哥,你快走,那老賊給我餵了一顆媚藥,快走啊!」簡芸奮力把簡正陽推出門去,反手頂住……。   暐畦蕊巫末}剛下去的火又上來了,光光直砸石門道:「芸妹,你開門,開門啊!」叫了一會忽聽門裡喘聲大做,不時伴隨著翻滾聲。   暐畦蕊尿E了,全身發力把石門推開,再看裡面的簡芸,慘極了,身上汗如雨下,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皮膚如火炭紅,在地上翻滾不已。   暐畦蕊坐蒍k萬分,把簡芸抱起來道:「芸妹。」   暐痕憒僥匢棳漜M醒,喘著熱氣道:「大哥,我好難受,好熱啊!」邊說邊扯身上的衣服。   暐畦蕊妒漱蒆ㄣ爬角@個了,他也不笨,中了媚藥怎麼解法,看見桌上有壺水。給簡芸灌了一壺也無濟於事,簡芸該什麼樣還什麼樣。   暐痕慦滲咩荈V來越迷糊,媚火中燒,身上的衣裳被撕成一條條不能遮體,熱情如火往簡正陽身上靠道:「我要,我受不了了,給我!」   暐畦蕊妒磪媊革\,擺在他面前的有兩條路,一是任簡芸媚藥入骨而死,可這是親妹妹啊,如何能做到;二是解了簡芸的媚藥,解法不言而喻,可這也是親妹妹啊,怎麼做的到。   暐畦蕊妨瑼熔散\滑落,看著簡芸不堪的模樣,一咬牙,把心一橫,抱起簡芸……。   暐痕憪洬趕竣F個噩夢,感覺全身虛脫,使不出一絲力氣,慢慢從夢境中回復過來,記起發生的一切,記起自己身中媚藥,打了個冷戰,下意識地一撈身上,發現自己披了見衣裳,很眼熟,正是大哥簡正陽的衣服,上面還有封信。   暐痕憪什_身來,展信一看,心裡一下就涼了,腦袋一片空白,忍著創處的疼痛,去尋簡正陽。   搦H上寫的很明白,簡正陽自覺無顏面再見她,此事雖是從權但二人的血緣關係不可更改,此事天理不容,萬無可恕之理,從此以後,世上再也沒有簡正陽這個人,也讓她忘了這件事,從骨子裡忘卻,就當沒發生過,也別去找他,因為她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簡正陽這個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落款是簡正陽絕筆。   暐痕慦漱艉]是無法言欲,救自己的是大哥,不亞於在她頭上打了一記悶棍,瘋了一樣衝出去找簡正陽。   暐畦蕊妞搕F看臥在石床深睡的妹妹,心痛非常,彷彿有無數的人影在唾罵他罪該萬死,落了幾滴眼淚,寫了個絕書,出去把外面的幾個少女都放了,有拿出銀兩資助她們回家,少女千恩萬謝。   暐畦蕊尿W自一人來到山上,苦坐良久。   暐畦蕊岑糷漞b了搓臉,迎著徐徐的山風,雙眼竟有些看不清前方的景物,豆大的淚珠滾落,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簡正陽看看腳下深不見底的斷崖,那就是自己的歸處。此刻他不禁有些恨父親,為什麼把自己送到這地方來,為什麼把妹妹一塊送來,對林井列更是恨之入骨,俠名顯於一方的白道翹楚竟是個人面獸心的惡棍,說出來誰會相信,哈哈哈!簡正陽又哭又笑,最可憐的是芸妹,無端無故遭此禍事,讓她一個女孩子家如何面對將來的生活,可大哥卻管不了那麼多了!一切都讓它隨風而去吧!簡正陽張開雙臂,大口地吸了下空氣,緩緩向斷崖倒去!   搳u大哥!」一聲動人心惻的喊聲響起,接著簡芸飛身把正要倒下去的簡正陽一把抱住,向後翻滾,兄妹二人連滾了十幾丈遠。   暐痕撘噯秘衕畦蕊坐@瞬間彷彿蒼老了許多的臉,帶著哭腔道:「大哥,你別離開我,我害怕!」   暐痕撗\流滿面,蜷縮在簡正陽懷裡,不住地顫抖。   暐畦蕊坐]悲從中來,痛苦失聲,兄妹二人抱做一團,哀愁使烏雲遮日,細雨霏霏,淚水混著雨水渴望沖刷二人心中的恨事,然而衝去的只是身上的塵土,心上的傷疤卻無法癒合。   搕G人由於緊張,疲憊,竟雙雙在雨中入睡,淫淫雨絲敲打在二人身上,濺起細碎的水珠,有些迷幻!   搕後的小晴驅趕走了雨水,簡正陽醒後看著那不刺眼的太陽,特別圓,特別大,還特別紅,好像一顆大大的火球,接著變成一個個紅紅的血球,最後就像一個裂開了的血肉模糊的大人頭,簡正陽內心一陣害怕。   摀o時,簡芸睡夢中雙手亂抓,抓著簡正陽的身軀後平靜了下來,囈語道:「大哥不要,不要走,芸芸不讓你走!」   暐畦蕊妥X次想把簡芸的手移開,但卻讓她牢牢抓著,絲毫動彈不得。   暐痕敹藿L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睜眼看見的是簡正陽關切的眼神,既溫暖又異樣,不禁埋首在簡正陽的懷裡。   暐畦蕊妝蝷F拍簡芸道:「回去換件衣服吧,這麼濕穿在身上會著涼的!」兄妹二人回到住處,簡芸換好衣服便催促大哥去換。   搊竣U來的幾天裡,簡芸跟在大哥身後寸步不離,得說簡芸是個心思細膩,善解人意的女孩。這麼大的事攤到她身上,那種壓力是無法言語的,擱誰也不能泰然處之,可簡芸的偉大之處就在於她把這一切都埋在心底,寧可在無人知曉時暗自落淚也不在簡正陽面前表現出一絲一毫來,每時每刻給簡正陽的臉容都是明媚如春,充滿陽光的那種,其不知簡芸的苦楚無時不吞噬著她的身,她的心!她知道哥哥的心裡不好受,有時都不敢看自己的眼神,心裡怕哥哥想不開,又要投崖自盡,是以強顏歡笑把那份尷尬減到最低程度。   搹p果真要這樣倒也還好,隨著時間的流逝就淡化了,當然是面上的淡化!   暋a事就壞在簡正陽的槍法太準了,一炮中獎。   搘S妹二人在山上呆了近兩個月,講實話是不敢回家,回家怎麼說呀,真要把這事抖摟出來那不是找死嗎!   摀o一日,二人正在吃早飯,簡芸起早做了幾個清淡的小菜,今天是大哥的生日,聊以慶祝。   搘S妹二人坐下吃飯,誰也不說話,簡芸剛吃了幾口,就大吐特吐起來。   暐畦蕊壯潀o扶到床上躺好,道:「芸妹,這幾天太累了吧,好好躺會吧!」   暐痕憭葚怍鏡的,有些事母親也教過她一些,她的月信已經有兩個月沒來了,那會還心存僥倖,不想心中一直擔心的事竟成了現實,俏臉頓時煞白,直吞口水。   暐畦蕊坐ㄙ器D怎麼回事,一摸妹妹的額頭也不熱,道:「芸妹,不是病了吧?」   暐痕慦漱葀z防線頓時如湯潑雪崩潰開來,緊握著簡正陽的手道:「大哥,我、我好像有了!」   暐畦蕊岐晲S聽明白,道:「有了,有什麼了?」   暐痕憳垠漪搧菻e胸道:「我,我懷孕了!」   暐畦蕊巫奶F猶如五雷轟頂,冷水澆頭懷抱冰,全涼快了!簡正陽一個二十歲的小伙子在這一連串的打擊之下,人變的有些木然,眼睛空洞地看著簡芸,竟是一語皆無,說什麼呀!   暐痕撗M淨秀美的臉慘然一笑道:「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折磨我們,難道我們前世是最惡毒的壞人嗎!注定今生要遭受這無法承受的痛苦,哥,我的手好涼,心也好涼!」簡芸不由緊握了大哥的手,也是一樣的冰涼!     第十八章 情殤     暐痕憒h日營造的堅強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心中有了個決定,起身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下去,在自己的小包袱中取出一個瓷瓶,瓶中裝的是八步斷腸散,取過兩支酒杯,放入八步斷腸散,又倒滿酒!   搹b別處又找來兩個紅色的小蠟燭,在床邊一邊放了一個點燃。來到依然面無表情的簡正陽身邊撫摩著他的臉道:「哥哥,你知道嗎!從小時候起你就是我的偶像,讀書讀的好,練武又極其有天分,四年前因為你要來這學武,我還哭鼻子了呢!怕再也見不到你了,聽爹說讓我陪你一塊來,我高興的幾天睡不著覺啊!」   暐畦蕊妞搧菮f妹笑盈盈的臉道:「芸妹那時最喜歡哭了,小月經常可以把你氣的哭鼻子!」   暐痕憡怜髡b簡正陽的胸前,雙手環抱著他的腰身道:「接著在這的四年,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我們一起讀書練武,有時候我就想,將來我如要找夫婿也一定要找個像哥哥這樣的人,有作為,有擔當!」   暐畦蕊坐@撈簡芸的如雲秀髮道:「芸妹好不知羞,原來整天就想著這些,怪不得武功進境那麼慢!」   暐痕撖犒D:「不來了,哥哥就會笑人家,可你看現在我的願望不是實現了嗎!」這句話說的二人又陷入無語的境地。   暐痕憭@笑指著那兩杯毒酒道:「哥哥,你看見了嗎!那八步斷腸散原本是我要用的,可我不敢用,因為我怕我死以後你也不會活在這世界上了,可是老天爺居然算好了,讓我們一塊死,能死在哥哥的懷裡,我很高興,哥,我們就要死了,你就別把我當你的妹妹,我也不會認你這個哥哥,就把我看做一個女人好嗎!」   暐痕撱”鴢嶁荂A眼淚沾濕簡正陽的胸襟,她希望臨死前能與簡正陽共盡一夕之歡!連死都拋在身後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什麼倫理教法,什麼血親天性,都他媽見鬼去吧!   暐畦蕊坐潀城_簡芸若梨花帶雨的俏臉道:「芸妹,我們是兄妹……。」   暐痕撟D:「哥,我不想活了,我好累,好累!」有些青紫的嘴唇湊上簡正陽的臉,親吻著,眼睛、鼻子、嘴唇,淚水順淌著流進口中,是那麼苦澀,見簡正陽有如石像一般,簡芸的心是一陣抽痛,道:「我知道哥哥是嫌我賤,我不知廉恥!」一下慘笑走到桌邊端起酒杯,一閉眼,就要飲鴆身亡。   搣艙M覺得嘴被一隻冰冷的手掌掩住,睜眼見大哥把自己手中的毒酒拿去放在桌上,簡正陽道:「哥怎麼會那麼想芸妹呢,在我心中,芸妹是世界上最最聖潔的女子。」   暐痕撖漱F,咬了一下嘴唇,把俏臉仰著,閉上眼期待著,讓簡正陽進退維谷,第一次那是迫不得已,意在救人,雖然心中無比悔恨,但對救了妹妹一命也值得,可現在不一樣了,那可是蓄意為之啊,看了一眼桌上的毒酒,再看看簡芸的毅然決絕與期待,這是死前的放縱,最後的瘋狂,簡正陽把簡芸攔腰抱起,溫柔地扔到床上。   暐畦蕊壯滮漵韘b簡芸頭上撫摩著,接著簡芸突然從枕頭上轉過臉來,依偎在簡正陽懷裡,緊挨著他,把臉貼在簡正陽臉上,哭了!   暐畦蕊尾R靜地,緊緊地抱著她,撫摩著簡芸那傾長而白皙的身軀,撫摩著她的頭,吻她那潤濕而帶鹹味的眼睛,簡芸哭著,簡正陽能感覺到她內衣裡面那對圓圓的、隆起的、結實的雙峰在顫動。   搕@件件衣服散落在床下,原先遮掩著,現在全裸露著,原先是粗糙的衣服,現在是潤滑的肌膚,潤滑、堅實、圓鼓鼓地緊挨著。   搹酗@股溫暖的涼意,緊密地擁抱著,緊緊地摟著,落寞空虛卻又輪廓分明,給人快感,這一切如此強烈,接著他們的嘴就緊密貼合在一起。簡芸緊挨在簡正陽身上,簡芸的嘴慢慢張開了一點,突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喜悅,輕柔,親切,歡欣,內心的喜悅,無憂無慮,不再疲憊,不再提心吊膽,只感到一份莫大的喜悅。   暐畦蕊岌控o簡芸嬌嫩,潤滑,溫暖又發燙的身體如火一樣在燃燒,那種感覺就像海上飄來的第一陣微風吹皺那平靜如鏡的海面的輕風那麼清新,又像羽毛擦過唇邊,或者風吹秋天時飄下一片落葉那麼輕柔,感覺那麼強烈,那麼緊張,那麼迫切,那麼痛楚,那麼有力,彷彿有一股電流貫穿他們的身體,使之全身充滿了若有所求的劇烈慾望……。   搚M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室內,簡芸腮邊的淚痕猶在,但卻快樂的像只小鳥,起來梳洗打扮一番,見簡正陽還沒有醒,便去做早飯,就是死也得做個飽鬼吧!   搢銋篢畦蕊妊o一夜都沒有睡著,腦袋亂極了,但越近天亮就越淡然,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所有的一切都會隨之飛去,可對妹妹那絲後悔卻越來越濃。   敯頂顗熊甇豪狟畦蕊孛C開雙眼,簡芸就像伺候夫君一樣替簡正陽穿衣,梳頭,吃飯時簡芸不住為簡正陽夾菜,可二人的食慾全無,哪能吃的下去。   暐痕憪祤皉a一笑道:「吃不下就不要吃了!」端過毒酒放到簡正陽面前道:「哥,來,讓我們和個交杯酒,這一切就完結了!」手臂交叉,簡芸鎖住簡正陽的眼神道:「哥哥,希望來世我們不是兄妹,讓芸芸好好地伺候你,好好地愛你,芸芸覺得自己好像愛上哥哥了,哥,來世我等你,好讓我們沒有顧忌地去喜歡對方,結束吧!」簡芸閉著眼,把毒酒慢慢湊到嘴邊,簡正陽心如油烹,一把把毒酒撥倒在地上,冒起一溜青煙。   暐畦蕊壯q道:「不,我不要你死,不想你死!」   暐痕撟繩N上湧,乾嘔不斷,好了一些慘笑道:「哥,我不死,我沒有勇氣活下去,還有這肚子裡的孩子,他也沒有臉面來到這個世界,無法面對世人,這是最好的辦法,一切都結束了,沒有人會知道有這麼個故事。」   暐畦蕊壯熆痕撘L邊的穢跡擦去道:「從現在起,芸妹就是我簡正陽的妻子,孩子的爹!」   暐痕撌n頭道:「哥哥別犯糊塗,我們會被世人唾罵,為人所不齒,我倒罷了,可哥哥的名聲……。」   暐畦蕊妨◤═j笑道:「他們愛說什麼說什麼,我不在乎,我只要照顧你,不要你受一丁點的傷害,芸妹還記得情魔嗎?今朝立女須為妾,他日生男不是甥,他連親生女兒都可以娶,何況我們兄妹乎!」   暐痕摮W道:「情魔背上了萬世的罵名,如果你也那樣,我豈不是悔恨終生……。」   暐畦蕊壯熆痕憍穈_道:「狗屁,我只要我的芸妹,餘下的都讓他見鬼去吧!」使勁把簡芸扔到床上……。   揧P情是人生重要的一部分,處理感情問題的是否得當,可能會影響一個人一生的苦樂成敗!明達,灑脫,真誠,純潔,不自私,是處理感情問題的五項基本原則,而要掌握這五項原則必須善用理智,感情是一種對美好事物的嚮往和追慕,夢想的成分常比實際的成分為多,所以它時常不大能經的起現實的考驗,但也正因為如此,當夢想在現實面前破滅的時候,不必悲哀,而應該重視你在現實中所可掌握的一份,因為它就是當初幻想中的完美之所由生,感情與生具來,也是人生樂趣的來源,但是它需要控制和提升!   暐痕撜o一刻因為親情而昇華為愛情是倉促的不理智的,而簡正陽則完全不是愛情,那是愧疚摻雜著親情,責任,二人所為完全不受理智的控制,以至於在後來的日子中倍受煎熬,直到愛情代替了親情的那一刻為止。所以說,沒有理智的愛是脫韁的野馬,天知道它會鬧到哪裡。   搡‵峇l的人沒有一個不落淚的,這實在太令人同情了。簡明這時完全傻了,手直顫抖,嘴直開合,說不出話來,豆大的眼淚濺落在地上,飛濺起幾個水星子。   暐畦蕊坐S是一陣大笑對簡明道:「爹,我恨你,恨你有個人面獸心的師傅,恨你把我送到那去,可是我又有些感激你,我愛芸妹,我沒有把她當成妹妹,那發生的一切就像是把無情的刀,割斷了我們兄妹的關係,是那麼疼,是那麼血淋淋,所以天下人誰都可以嘲笑我,但是你不能,這一切你也有份,你沒資格來教訓我!」   暐痔就像是只鬥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顫微微地向裡面走去,簡月上去想挽著他,也被他推開了,用無比蒼老的聲音道:「小月去買些該買的東西吧!」在眾人看來是那麼無力,柔弱。   搣虓堛熔散\流的最多,可以說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情緒好久還沉浸在那可悲的愛情中。   搥A瑛看不過去,把手帕遞給承煥道:「好了,別兔死狐悲了!」   搣虓媢D:「大嬸莫如此說,這讓我想起了許多事情,尤其是靜思的將來,大嬸應該知道的!」   搥A瑛拿他沒辦法,歎了口氣只道了聲:「順其自然吧!」     第十九章 金蘭     搥A瑛的醫術真是獨到絕倫,俗話說的偏方治大病也是有一些道理的。   搷G置新房一切就緒後,剛喊到二拜高堂,簡芸看著簡明和母親的靈牌,哇地痛哭失聲,接著咳出不少濃痰,媚瑛適時將她點倒,將簡芸全身插滿金針,扶到後進的房間休息。   搥A瑛道:「沒想到四神醒龍湯還真有效,古人誠不欺也!」   暐畦蕊尿E動道:「真的可以治好嗎?」   搥A瑛笑道:「可以了,主要是痰迷堵住了心志,我又將她多時不通的經脈打通,她明天早上就會醒過來,但要記住,不要讓她再激動,以後多平心靜氣,我再開個加減四神醒龍湯就萬無一失了!」   暐畦蕊尬陶q給媚瑛跪下道:「大恩不言謝,我簡正陽定有後報!」   搥A瑛夫婦,承煥樑上君忙過來將他扶起,媚瑛去開藥方。   暐痔道:「老朽心存感激,諸位不是要蜀王府的催魂草嗎?我就是豁出這條老命也一定把催魂草弄回來!」   搣虓媯孕|人互相看了看,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人家都這個樣子了,還怎麼可以再往上舔麻煩呢!   摀s玨道:「簡老爺子的心意我們心領了,貴宅剛消除隔膜,我們萬分高興,真的不希望把你們也牽纏進來。」   敯暀W君也道:「老爺子放心,我們還有別的辦法。」   暐痔百般挽留,簡正陽不知道怎麼回事,簡明就粗略地說了一下,簡正陽聽罷道:「你們如果把我簡正陽當朋友,就不要再說客氣話了,這件事我當盡力而為,剛才你們也看見了,曹劍塵送來不少禮物,希望我能到他那幫忙,我與他虛言應付,裡應外合當可多幾分把握!」這幾句話說的承煥等人怦然心動,他們差的就是不瞭解情況,如果真有這麼一個內應,辦起事來豈不事半功倍,連玨一拱手道:「如此一來簡老弟豈不是獨入龍潭虎穴,我等於心何安哪!」   暐畦蕊妨◤═j笑道:「為朋友兩肋插刀,況且你們又是芸妹的救命恩人,就是我倆的再生父母,做這點事算什麼!」   搣虓堣@拉簡正陽的手道:「簡大哥真豪氣,讓我欽佩的不得了。」   暐畦蕊妞搧菮虓埵p陽光般的笑臉,心中一動道:「小兄弟那一句令夫人叫的我心中暖乎乎的,這裡有現成的香案,你我二人義結金蘭,沖北磕頭如何?」   搣虓媗奶F一愣,還沒等他說話,樑上君笑道:「簡老弟這就不夠意思了,你和這混小子義結金蘭怎麼可以把我們倆忘了呢!」說著指了指自己和連玨。   摀s玨道:「不錯,簡老弟怎麼也算上我倆才是!」   暐畦蕊岑馫替蒱竁D:「沒想到我簡正陽這輩子還能有朋友,蒙各位不棄,我生受了!」   搌F西都是現成的,簡明幫著把香案排擺整齊,充當證人,心中因為兒子與女兒的事引發的不快沖淡了很多。   搘|人齊跪一排,說的無非是那些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套詞,這並不重要,交友貴在知心,那就足夠了!   搘|人不用通報年紀,一眼就可看出來,樑上君是老大,連玨為二,簡正陽老三,承煥自是老ど,喝過同心酒,眾人哈哈大笑,各自拜過兄長,承煥最不合適,得挨個磕頭,但那喜悅無法用言語表達。   搚酗H還要給簡明拜禮,簡明哪裡答應,急道:「江湖無輩,咱們各論各的!」大家這才作罷。   搢氐k正傳,簡正陽道:「大哥,二哥,四弟,那我現在就去蜀王府取得曹劍塵的信任。」   敯暀W君一摸師爺胡道:「這個事不要心急,老三不可能一下就取得他們的信任,我們只有一次機會,萬不可打草驚蛇啊!」   暐畦蕊完D:「大哥所言甚是,那不知大哥有什麼打算?」   敯暀W君搖了搖腦袋笑道:「三弟當務之急是把王府的全圖弄到手,最好土木機關圖也能弄上一份,讓我先看看,實在不行,三弟再出手!」   搣虓媢D:「是啊,三哥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昨晚我們全看見了,他們高手如雲,哪個都不好對付!」   摀s玨道:「三弟只管做好內應,正事有你大哥呢,反正他閒著也是閒著,那可是他的專利!」說的樑上君直吹鬍子。大家不由笑出聲來。   暐痔道:「你們也從客棧搬過來吧,這裡不大可也夠用,不然住在客棧目標太大,有起事來也不好走脫!」   搚酗H點頭稱是,當下簡正陽去應付曹劍塵,樑上君等人去把東西都搬進簡府。   暌R思也早醒了,跟著一塊過來,承煥就發現她總是在閃躲自己的眼神,後來乾脆就躲在房間裡不出來了!   搣虓塈漇n琳安頓好後就想去找靜思,可轉念一想,自己做的實在一點對的地方都沒有,這全是自己惹的禍事,記起媚瑛所說的順其自然不是沒有道理,如果真弄的像簡芸那般模樣,那可真是萬死莫贖了,書上不是講閒談莫論人非,靜坐常思己過嗎!承煥就拉過一張椅子,坐上練起靜字功,把自己所經歷的事從頭到尾捋一遍,檢討得失,這還是從唐太宗李世民那學來的呢!   搕@陣敲門聲打斷了承煥,承煥開門一看是媚瑛道:「大……二嫂,你怎麼來了?」   搥A瑛一笑道:「不習慣吧,我也叫的不順口,四弟!應該換針了,我來看看!」   搣虓埵ㄨD:「二嫂快進來吧!」   搥A瑛把南琳身上埋的金針取出,重新滲了藥,才又扎上。媚瑛道:「剛才我來的時候聽見靜思的房間有哭聲,四弟還是去看看吧,我怕那小妮子鬧出病來就不好了。」   搣虓堣@陣悵然道:「世事無根卻飛花,聽了三哥三嫂的事,我都不敢再見靜思了,二嫂,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搥A瑛看著他道:「這你到問對人了,我還真想過,找一個有輩分的老前輩,最好是認得靜思的師父,把實情講一下,好讓靜思還俗,餘下的就好辦了,你覺得呢?」   搣虓堣艉仄P動道:「二嫂太費心了,小弟銘記在心,二嫂照看下姐姐,我這就去找靜思。」   暐痔痕漫迠﹞ㄛO很大很多,但剛好夠用,靜思就住在承煥的對面,承煥知道另兩位師太早上出去打聽消息還沒回來,所以也沒敲門,也怕敲了靜思也不給他開門。   搕@進來,見靜思正把頭枕在枕頭上,幾滴晶瑩的淚珠掛在眼角,看見承煥進來,慌忙揉了揉眼睛道:「師叔快回來了,讓她們看見就不好了,你還是出去吧!」   搣虓塈熏R思的小手攥在手裡,感覺有些涼,靜思幾次想把手抽回去,無奈承煥握的太緊,只得作罷。   搣虓堛器D靜思前些時候是受了媚瑛大道理的影響,聽了那麼多大道理嚇都嚇死了,哪還敢再與他見面。這又恰恰說明小孩子沒有主見,容易受他人的左右。   搣虓堣]夠絕的,沒問她這個那個,把三哥三嫂的事從頭到尾像講故事一樣講給靜思聽。   暌R思頓時就被吸引住了,講到要緊的時候小手直顫,講到動情的時候跟著掉眼淚,末了撲到承煥的懷裡大聲哭起來。   搣虓堣漵蝳o的脊背道:「乖,別哭了,讓外面的人聽見還以為是怎麼回事呢!」   暌R思泣道:「人家感動嘛,我也好害怕,大嬸給我講了許多,人家聽了也極有道理……。」   搣虓塈漺A瑛說的辦法告訴了靜思。靜思道:「真的可以嗎,我不用再做尼姑了,可是師父會答應嗎?」   搣虓堹犒D:「你一下子提這麼多問題我怎麼回答你呀!我只想告訴你,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把小靜思留在身邊,好好地照顧她,姐姐教了我一首漢代的樂府民歌,是寫一個女子對愛人的熱烈表白: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姐姐當時就是這麼對我講的,今天我也講給你,權當我的心意!」   摀o是從古到今最強烈最徹底的愛情誓言,漣漪曾在歡娛後教給承煥,不想他拿出來易與靜思,不知漣漪知道後會有何之感想!   暌R思也勤讀詩書,知道承煥是在借此詩盟誓,小丫頭激動不已地對承煥道:「我不要你像詩中說的那樣,甘受雷轟電擊,天誅地滅,一切由姐姐醒來後再做計較吧!」靜思有種預感,那位病中的姐姐也許是自己和承煥最大的阻礙。誰又想得到此非彼,真正的漣漪遠在洛陽呢,一切糊塗帳才剛剛開始。   搣虓埵w撫好靜思,心情格外輕鬆,來到不大的花園中,正看見樑上君在獨飲,樑上君笑道:「小子,過來陪老大喝一杯。」   搣虓堹犒D:「你可別為老不尊,我叫你一聲大哥你當是便宜的嗎!」   敯暀W君道:「你說我當時怎麼頭腦一熱也湊這個熱鬧呢,鬧的我現在都不敢說話了!這可虧大了。」   搣虓媯匱暀W君做了杯冰酒,道:「古人言義者,大也,看的比什麼都重要,所以才有背信棄義為天下人不齒的說法,老……大哥怎麼能這麼說呢!」   敯暀W君道:「好,我就喜歡這個。」一仰脖把冰酒盡數吞入腹中道:「我昨天把你看的那些破爛書都翻了一遍,不是孔孟就是禮教,我看你一言一行,都快傻了!」     第二十章 太歲     承煥也喝了一小口酒道:「大哥有所不知,你看我的模樣也有十幾歲了,可我的記憶只有幾個月,我不知道自己從前的樣子,那是一片空白,我有時就覺得自己做的事好像從前就做過,姐姐跟我說書是好東西,她雖然不太喜歡讀書,可總是規勸我多讀書,好把空空的腦袋填滿,我也感覺到自己做事毫無主見,百無是處,可能是年紀的關係,有時我也總想,我將來會是什麼樣呢!」   樑上君把就瓶對嘴一口氣喝光了,一反常態,雙眼有些迷離道:「有一個人曾經對我說過,人生不足畏,人生是跋涉,也是旅行;是等待,也是重複;是探險,也是尋寶;是眼淚,更是歌聲,人生為什麼活著,這是個古老而富有新意的問題,我不知道別人為什麼活著,我活著的目的很簡單,不辜負生命!」這句話似乎勾起了樑上君的回憶,拍了拍承煥的肩膀道:「這話我有切身的體會,你也可以常念叨念叨,受用無窮!」說罷提起酒瓶回房去了。   承煥默默地在心裡記下這翻話。   華燈初上,簡正陽回到家中,把連玨夫婦,簡明,樑上君和承煥找來開了個會。簡正陽道:「曹劍塵對我去感到非常高興,拉我聊了半天,還讓我在蜀王府熟悉熟悉環境,最後讓我負責王府西院的日常事物!」   連玨道:「沒想到曹劍塵對三弟這麼器重!」   簡正陽道:「二哥有所不知,這個任命不少人都反對,認為我是新來的,一下子就當了西掌院都不服啊!」   樑上君道:「不管怎麼說這算開了個好頭,三弟有什麼打算?」   簡正陽道:「二哥二嫂說的那個什麼松妖我也見到了,他住在王府的內宅,看樣子朱瞻宇對他很當回事,大哥不是說怎麼辦嗎!我看就從松妖下手,你猜曹劍臣為什麼對我這麼熱絡,原來王府裡的權力也爭的十分厲害,橫絕萬里白漢章近來頗受朱瞻宇的倚重,大有與曹劍臣分庭抗禮之勢,弄的曹劍臣不得不借助我這外人來打壓白漢章的氣焰,而松妖正是白漢章推薦給朱瞻宇的,我如能挑撥離間,讓他們先鬥起來,那咱們的事就好辦多了!」   簡明一拍大腿道:「此計甚好,不過你也得萬分小心啊,那些人都是狼崽子,一不小心就會被咬一口的!」   簡正陽看了眼父親,這還是幾年來頭一次對自己的關懷,心裡暖乎乎的,用力地點了點頭道:「曹劍臣的意思是讓我明天就搬過去,大家看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樑上君摸了摸師爺胡道:「三弟說到搬,我認為咱們也得未雨綢繆,這裡是蜀王府的一畝三分地,萬一咱們得手之後被人關在城裡可就不好了,我看大家都搬到城外去,怎麼樣?」   連玨道:「大哥言之有理,人多了目標太大,躲也不便躲,我看我們夫妻留下,大哥留下,簡老爺子地理熟,給大家找個地方吧!」   簡明道:「城外有個千雲寺,方丈與我頗有些交情,不如上他那裡住上一陣!」   連玨道:「如此甚好,咱們明天就安排吧!」   承煥聽了半天,見沒自己的事道:「二哥是沒把我當回事啊,大家都深入虎穴,我怎麼能在一旁歇著呢!」   媚瑛看了他一眼道:「四弟就不必抱怨了,你那邊也不輕鬆!就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   承煥當然知道她意之所指,一想也是,便不在言語了,   計劃沒有變化快,第二天一早,簡芸的甦醒把大家的計劃全打亂了,死活不想跟簡正陽分開的簡芸,誰說也不聽,人雖好了,敢情還落下這麼個病根!   承煥過來的時候就見簡芸披了件素色的外套依偎在簡正陽的懷裡,垂淚不已。簡芸彷彿大夢初醒還不太清醒。此時萬是不肯離開簡正陽半步,任簡正陽把事情說透了也無濟於事。   簡正陽看看大家抖了抖了手。連玨道:「這可如何是好,三弟可是分身乏術啊!」   承煥道:「不如這樣吧,我陪三哥去蜀王府,一來可以保護三嫂,二來也對三哥有個策應,我那兩下子保護個大活人還行吧!」   簡正陽一拉承煥道:「四弟可真是我的大救星,三哥多謝你了!」   承煥道:「如此一來,二嫂怕是不能在這了,我不在姐姐身邊怎麼也放心不下,二嫂要是也不在……。」   媚瑛道:「我知道,就是你不說我也得說的,那你就放心陪三弟去吧,那邊的一切有我打點呢!」又小聲道:「還好那兩位師太聽了簡老爺子的話,不然啊,夠你受的!」   搨鴩荂A昨天兩位師太回來得知簡明已經沒事了就要回峨嵋,可把承煥嚇壞了,她倆一走那靜思也得跟著走啊!當下找到媚瑛,媚瑛又求到簡明,這才把靜思又留了下來,可謂虛驚一場!末了承煥叮囑媚瑛,無論如何也要把靜思留住直到他回來!   搚酗H分成三撥,樑上君,連玨在簡府坐鎮,簡明帶著人奔赴千雲寺,承煥則陪著簡正陽夫婦去蜀王府。   搢茖鼽黎府的大門口,三人剛想進去,身後響起一個聲音道:「站住,什麼人啊就往裡走,也不怕嚇著!」   搕T人回頭一看,後邊有七八個人,為首的一個不到三十歲,相貌也算英俊,但臉色過於蒼白,眼窩深陷,雙目無神,不過這會一見簡芸,兩眼頓時放光,好似見了稀世珍寶一樣嘖嘖有聲道:「小娘子長的真標緻啊!臉蛋真粉哪,看的哥哥心裡癢癢的,乖乖不得了!」   搢茠怳ㄛO別人,正是侯方儀,這侯方儀頂不是東西,在成都城人稱淨街太歲,意思是他一出來大街上的人都嚇跑光了,什麼少婦長女聽說他出來了,都嚇的不敢上街,就這麼邪乎,這麼缺德。   摀o時看見簡芸的美貌,就像貓見了腥似的,哪能放過!   暐痕暩奶F這些輕薄猥褻的話,雙頰飛紅,往簡正陽懷裡依了依,如此更是憑添了幾分韻色。   暐畦蕊妒瑭y登時拉下來了,緊了緊懷裡的簡芸道:「嚇著?這從何說起啊!」   搦J方儀是色迷心竅,他也不想想,人家敢走王府的大門,自不是沒有身份的人。侯方儀脖子一歪,斜眼看著簡正陽,恨不得摟著那美少婦的是自己,這兩天就不順當,早些時候弄了個模樣不錯的,不想被那老曹頭給攪了,正憋著氣呢,一大早就去回香樓吃了頓霸王餐,沒想到老天開眼又送了一個來。   搦J方儀盯著簡芸道:「說你膽大還不屈了你,拐了別人的小妾還敢明目張膽出來逛,還不與我拿下!」這是侯方儀慣用的伎倆,身後的幫閒幹慣此事,聽罷一擁而上。   暐畦蕊妒漱鶖薱Q挑了起來,侯方儀的話犯了他的大忌,他聽不得別人對簡芸有絲毫不敬,恨向膽邊生,只見平空好像打了個閃電!一個照面,地上躺了一地的人,那些幫閒在一招之下被簡正陽刺破足三里,倒地動彈不得。   暐畦蕊妍囮@快到了極點,就好像他從未抽劍一樣,就這麼快!   搦J方儀雙眉一豎道:「吆喝,沒想到還是個練家子,算我看走眼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是活到頭了!」侯方儀往腰上一摸,手中登時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寶劍,劍走龍蛇,往簡正陽眉心刺去!能夠橫行霸道。除了有靠山之外,手上也不是個善茬,一把寶劍罕有對手。   搢獄礞j的王府哪能沒有值班站崗的,看見門口打起來了,趕忙往裡面報信。   搣虓堶頝Q替三哥接下侯方儀的一劍的時候,簡正陽衝他一笑,搖了搖頭,寶劍快如電光石火,正削在侯方儀的劍上。震的侯方儀手腕發麻,寶劍也險些飛去,尤其是看見簡正陽一手挽著簡芸,一手持劍,氣勢稟然不可侵犯,心頭火就大,寶劍抖的亂顫,映著太陽光,有如一條匹練,往簡芸身上刺去,可見其人險惡之至。   暐畦蕊局|了句找死,寶劍幻起萬千劍芒,好像海水漲潮,一浪高過一浪往侯方儀身上壓去。   搦J方儀頓時感覺勁風撲面,吹眼欲迷,心下一驚寶劍回撤,環刺。   搕ㄝぞ畦蕊孛U千劍影陡然消失,復成樸實無華的一劍,大巧若拙又劈在侯方儀的寶劍上,這下侯方儀再也握不住寶劍,叮噹一響脫手而飛。   暐畦蕊妨諝L出言不遜,寶劍又帶起一陣旋風,使侯方儀身不由己硬往拜見上撞去,侯方儀魂都飛了,長這麼大頭一次遇到這麼驚險的一幕,差點沒尿褲子。   搥N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橫空飛過一塊小石頭,正砸在簡正陽的劍上,簡正陽就感覺劍上傳來如山重力,不由自主地歪了幾分,侯方儀算是躲過一劫,這會冷汗才出來,忙擦之不迭。   暐畦蕊圻^頭一看,只見曹劍臣站在王府的門口,身旁還有幾個人是那晚見過的。曹劍臣哈哈一笑道:「簡老弟劍下留情啊,那可是王爺的外甥,雖然不是東西可也算是個人呀!簡老弟多擔待擔待才行!」   搦J方儀惡狠狠地看了曹劍臣一眼,又看看簡正陽,吐了口唾沫跑進王府,連地上的幫閒也不管了!     第二十一章 無題     搊隡C臣在門口站了有一會,對有淨街太歲綽號的侯方儀,他可以說十分的厭惡,可侯方儀是蜀王朱瞻宇的外甥,管深了吧,怕王爺面上不快,管淺了吧,這小子又不痛不癢,是以剛才他並沒有立即阻止,就是想借簡正陽的手教訓教訓侯方儀。   暐畦蕊夾S想到調戲小妹,把父親關進大牢的就是剛才那小子,早知道立馬廢了他,管他是誰的外甥。也聽出曹劍臣的立場,當下客氣幾句!   搣虓堬臚@次正面面對曹劍臣,更覺得老頭氣勢不凡。   搊隡C臣邊把三人讓進邊道:「簡老弟怎麼不介紹一下啊!」   暐畦蕊壯i了聲罪道:「這是愛妻簡芸,這是我的小書僮!」這些是他們來的路上已經商量好的,承煥就當書僮以掩人耳目。   搊隡C臣不過是禮節性地問問,也沒放在心上,命人在西院給安排了兩間房。   搥x院也叫護院,相當與保安一類的工作。蜀王府分東西南北中五院,東掌院是齊銘,南掌院是曹珵,北掌院是歐陽玉,中掌院是藍夢司,中院是內宅,所以由女性管理。   暐畦蕊坐T人住進西院,兩間房是相通的,房間佈置的古香古色,八仙桌,太師椅和床榻,條案一律都是硬木鏤花,再配上各式的唐三彩,古瓷花瓶,文房四寶,以及古玩字畫等等,越發顯的清幽高雅,簡芸頗為喜歡,簡正陽和承煥也點頭不已。   暕晲S等坐穩當,齊銘敲門進來道:「簡老弟,這是王府的通行腰牌,望妥善保管,這是進出王府的憑證,萬萬不可丟失。」說著把手掌大的銅牌放到桌子上。   暐畦蕊完D:「齊大哥怎麼還親自送來了,這叫我怎麼擔當的起啊!」   搎藾坒犒D:「簡老弟何必見外,大家都在王府當差,理應多親近親近才是!」   搣虓堮章L兩片銅牌遞給簡芸一塊,把另一塊揣到懷裡,對簡正陽使個眼色道:「公子,那我出去看看可以嗎?」   暐畦蕊妍硫邡S好氣道:「小孩子就是沒見過大場面,去看看吧!千萬別走丟了!」   搣虓堣@吐舌頭,跑了出去。簡正陽對齊銘道:「這孩子沒出過遠門,看什麼都新鮮,大哥莫怪!」   搎藾妏D:「孩子嘛!沒什麼,王府也沒規定不准孩子看!」   搛黎府佔地極廣,房屋挨著房屋,不下九百多間,亭台軒榭,佈局合理,處處透著華貴,看的承煥眼花繚亂。   搎P之相對應的,一隊隊軍卒不時穿梭來回,承煥過了三道門就被檢查了兩次,可見戒備多麼森嚴。那天夜裡可沒這麼嚴啊!承煥還不知道,他越走越近中院內宅,自是森嚴了幾倍不止。   搰儮L一個月亮門,眼前景色又是一變,一眼望去是個大花園,各式各樣的花花草草,錯落有致,清風吹過,一陣清香撲鼻而來令人精神為之一振。承煥漫步其心情格外舒暢,聞聞這個,嗅嗅那個,少年心性使然。   搢S走多遠就聽見一陣吵雜,不時有刀劍交擊的聲音,轉過一排花樹,就見三個孩子在你來我往練習武術,兩男一女,年紀都不超過十五歲,武功一招一式頗有法度,顯然受過名家的指點。   搣虓娷鄖風Q走之際,有人道:「站住!」   搢漱T個少年也不練了,過來攔住承煥。承煥見三人長的非常相像,理應是親人,兩個少年濃眉大眼,虎頭虎腦,少女年紀雖小但也風情勝人。喊話的正是這個少女。   搕痐k打量著承煥一身的青衣小帽,知道是個下人,可承煥的風采豈是能被衣帽所掩蓋的,無論走到哪都引人注目同齡人尤甚。   搕痐k道:「你是哪個房的,怎麼這麼沒規矩,難道不知道這裡是不准下人出入的嗎?」語如出谷黃鶯,很是甜美。   搣虓堥ㄕo說話的神色,知道必是王府裡有身份的人,說不定還是王子王孫之流呢!忙應道:「我住西院!」   搕痐k哦了一聲道:「原來你不是內宅的人,怪不得沒見過你,西院?那你是護院嗎?不對呀!你會武功嗎?」少女說此話時眉飛色舞,顯然對武術興趣很大。   搣虓媢D:「我是個書僮,不會武功!」   搕痐k頗為失望道:「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出去吧!要是讓師父看見你在這可就饒不了你呢!」   搣虓堥D之不得,剛想往回走,少女道:「站住,你叫什麼名字?」   搣虓堣@愣道:「我……我叫簡易!」他想既然是三哥的書僮,自是姓簡,一時半會也想不起叫什麼,乾脆就叫簡易,順口!      另兩個少年笑道:「簡易,這個名字好有趣啊。」三人同時大笑。笑聲頓時拉近了距離,消除了陌生感。   搕痐k笑道:「我叫朱妙妙!」說著一指一個少年道:「他叫朱祁英!」指著另一個道:「他叫朱祁元,都是我的哥哥!」   搣虓堣葽Q他們姓朱,那一定是王室的人了,和他們多接觸一定會得到三哥所無法得到的情況,思量之下便有心套近乎。   搹陽息挾奶H也忘了讓承煥離開的話,不一會便笑語如珠,這與承煥頗具人緣有著莫大的關係。   搣虓婸P他們呆了近一個時辰,到吃中午飯的時候才回西院!   搣虓堥ㄘ苳漕S有外人道:「三哥,我剛才遇到了三哥少年,一個叫朱妙妙,一個叫朱祁英,一個叫朱祁元,他們是不是王府的王子王孫啊?」   暐畦蕊妍琱F一聲道:「四弟怎麼會遇見他們呢!不錯,他們正是朱瞻宇的兒女,我也是剛知道,蜀王晚年得子十分的喜愛他們,不過聽說他們並非王妃所生,因為王妃也已經五十多歲了,他們的生母是九夫人,蜀王對她寵愛有加,而王妃對她卻十分嫉妒,王妃侯氏一門是蜀中一大望族,蜀王多處也賴侯氏一門,如不是九夫人生此二子一女,侯氏早把她害死了,但是她的日子也不好過,這王府內的鬥爭無處不在,你我得多加小心啊!」   搣虓媢D:「他們既然是王爺的子女,想是有機會進入寶庫之類的地方,如果借他們的手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豈不是更好,省卻許多麻煩!」這倒不是承煥變的狡猾,而是太想自己的心事了,墨鳳不活,姐姐也無法甦醒,切身的利益使他不得不這麼想,這麼做,是人都會這樣,無須大驚小怪。   暐畦蕊完D:「真若那樣當然好,可是時間不容許啊!等到四弟可以隨他們進出密室寶庫的時候,不知的哪年哪月,還得靠我們自己啊,不過能確定催魂草在哪也是至關重要,如果能從他們那探知,也無疑幫了大忙啊!」   搣虓媢D:「三哥所說甚是,咦,三嫂呢?」   暐畦蕊完D:「她去煎藥了,二嫂說還得吃幾副鞏固鞏固療效,也順便把午飯給我們帶回來!」   搣虓媢D:「怎麼,曹劍臣沒有讓人送飯來嗎?」   暐畦蕊完D:「四弟沒在的時候,齊銘領了四個丫鬟說是要服侍我們的起居,試想這裡怎麼能讓外人住下呢!被我婉言謝絕了,另外,飲食方面我們自己動手,也安全些,萬一成了王府鬥爭的犧牲品,那可就不好玩了。」說完輕笑。   搣虓堣]笑了,覺得三哥說的對,他們本來就是為催魂草一事而來,沒必要再搭上別的什麼事,更不能介入到王府的內務上去,到時候扯不清就麻煩了。   搮L了一會,簡芸提著個食盒回來,把飯菜擺到桌子上道:「快吃吧!」   搋熊瘥}為豐盛,每樣都精緻之極。   搕T人吃的齒頰留香,飯後,簡芸把桌子撤下。   搣虓堜M簡正陽來到裡間屋,承煥給簡正陽倒了杯茶道:「三哥今年二十七歲了吧!我那夜聽二哥說你的武功與他不相上下,真是讓我羨慕呢!」   暐畦蕊妊雂F口香茗道:「四弟有所不知,這幾年來我所經歷的一切太難用言語形容了,為了芸妹的病我走遍大江南北,哪還有時間練功啊,大哥問我的劍法是跟誰學的的時候,我說是風,大哥不相信,那幾年,每當夜裡我把芸妹哄睡之後就獨自在外面散步,遙望星空,遙望明月,心境格外平靜,也儀易感覺到身邊的風,在一個偶然的時刻,我遇到了暴風,體會到風的威力,它與水一樣,水滴石穿,用的是毅力與柔性,風也一樣,它有輕柔的一面,但也有爆發力的一面,佛語有云,頓悟成佛,為此我特意帶芸妹去了阿拉山口,在那呆了一年!」     第二十二章 桃紅     承煥肅然起敬道:「三哥真是了不起,以自然為師,旁人想都不敢想您卻收之奇效,多教導教導我啊!」   簡正陽道:「大自然的確是個最好的老師,四弟聽過華佗所創的五禽戲吧,就是最好的佐證,只要用心它是不會虧待你的!」   這時簡芸進來道:「你們聊什麼呢,這麼高興?」   承煥對這位三嫂很是同情,可並沒有深談過,一時不知道怎麼說了!   簡正陽看簡芸的眼神充滿關愛道:「和四弟討論一下武術上的問題!」   簡芸微笑坐到簡正陽的腿上,旁若無人道:「我的後背好癢,你幫我撓撓!」   承煥沖簡正陽一擠眼道:「三哥,我這就拜師去!」簡正陽不好意思地笑了。   承煥在院中度著方步,自己的武功這段時間進境極為緩慢,與姐姐不在身邊督導有很大關係,而且自己練的橫七豎八的,想找個人教也找不著,聽三哥所說領會自然之力,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可自己的心怎麼也靜不下來,什麼也感覺不到啊。   承煥正走著,一個腦袋在角門外探了出來道:「簡易,你來啊!」   承煥一看是朱祁元。   朱祁元拉著承煥來到另兩人處,朱妙妙道:「簡易,你對外面熟嗎?」   承煥道:「不熟!」   朱妙妙失望道:「這樣啊!看來今天又去不成了!」   承煥忙問幹什麼。朱祁英道:「我們想出去玩又怕沒人帶路!」   朱妙妙道:「聽說外面可好玩呢!本來指望讓你領著,看來泡湯了!」   承煥道:「你們都沒出過王府嗎?」   朱祁元道:「是啊,娘不讓我們出去,師父也不准!」   承煥道:「你們是王子郡主!當然是怕你們出意外了!」   三人互相看了看,不好意思道:「你知道了,我們不是要瞞你的,除了我們三個,沒有人願意陪我們玩,他們都怕我們!」   承煥覺得他們也挺可憐的,就像關在籠子中的金絲雀,雖然高貴卻沒有自由。承煥道:「出去就出去唄,在城裡又走不丟!」   朱妙妙道:「對,我們一會就出去!」猛見哥哥對她使眼色承煥也見她身後走過一個極為難看的老太婆,彎腰駝背,臉上有塊青色的胎記,說話尖聲啞桑道:「出去,上哪去啊!」   朱妙妙打了個冷戰道:「師父,您怎麼來了,出去,沒有啊!」朱妙妙瞪眼說瞎話。   鬼面婆婆畢三娘看了朱妙妙一眼道:「不好好練功,再貪玩就罰你面壁,那小子是什麼人?」   承煥對這個老太婆很是感冒,朱祁英道:「師父,他叫簡易,是西掌院的書僮!」   看來他們三個午後對承煥進行了一番調查。   畢三娘哦了一聲道:「一劍破日簡正陽,聽說過他的字號,哪天也切磋切磋!」承煥一聽,得!什麼師父教啥徒弟,看來這老太婆很是好鬥。   畢三娘一個閃身抓住承煥的脈門,把承煥嚇了一跳,三小也是吃驚不已,以為師父要對承煥不利!   畢三娘咦聲道:「簡正陽怎麼沒教你一招半式啊?」   承煥這在放心道:「公子說我不適合練武!」   畢三娘點點頭道:「去吧!以後別來打擾他們,不然我可饒不了你!」說的極其嚴厲,承煥下意識地一縮脖,忙跑了出去。   晃了一會覺得十分無聊,對姐姐,靜思,戩兒的思念也越來越深,離別,最是讓人傷感。   悶頭走路有時是揀不到錢的,承煥就覺得腦袋一軟,不知撞到什麼了!抬頭一看就是一愣,自己撞到人身上了,而且撞的是那天在三哥家門外的那個漂亮的姐姐。   藍夢司起先很憤然,這裡的奴才越來越沒規矩了,剛想發怒才看見承煥的臉很是眼熟,回憶起來道:「你怎麼會在這呢?」   承煥道:「我陪公子的!」   藍夢司道:「你是隨簡正陽來的吧!早該想到了,那日不就是在他家門口把我撞到的嗎!」   承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我老是走神,對不起啊!」   藍夢司一掐他的臉道:「嘴倒是挺甜的,叫什麼名字啊?」   承煥脫口道:「我叫簡易,姐姐呢?」   藍夢司摸著承煥的頭道:「我叫藍夢司,你叫我姐姐我好高興呢,你連撞了姐姐兩次,我哪天找回來!」說著在懷裡拿出一個小包道:「這是桂花糖,姐姐送你的!下次別再撞了啊!」   小孩子都喜歡糖果,藍夢司就把剛買的都給了承煥。   承煥道:「謝謝!」   藍夢司又對承煥一頓揉揉捏捏才放他走,弄的承煥暈乎乎的!   第二天早飯後,簡正陽去曹劍塵處正式接掌西院的事務。承煥又變的無所事事,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簡芸看在眼裡笑道:「四弟可以出去玩玩啊!我雖然武功低微但也不至於事事由人照看啊!去吧!」   承煥一想也是,對著這個眼中只有三哥的三嫂,還真沒有共同語言!   王府的景色自不必說,遊覽其間對心情有很大的淨化作用,承煥沒走多遠就被朱祁英叫住了,承煥道:「今天不用練功嗎?」   朱祁英笑道:「師父出外辦事了,走!我們出去玩去!」朱祁英不容承煥分說拉著他來到一處角門處,朱祁元和朱妙妙已經等在那了。   朱妙妙道:「怎麼才來?」今天她換了套男裝,顯得英氣多了!   承煥道:「外面我也不熟悉,而且我還得伺候公子呢!」   朱妙妙道:「我們只出去一會,你就跟著我們好嗎?」   承煥也想和他們搞好關係,加上朱氏兄弟在一旁勸說,四人就出了王府的側門。   在朱妙妙他們眼裡,外面一切都是那麼新鮮,與王府截然不同,看的三人雀躍不已。三人衣著光鮮,承煥青衣小帽,跟在他們後邊儼然一個小跟班。   逛了半天,大家的肚子也有些餓了,為了上哪吃飯三人吵了起來。左邊是聚芳樓,右邊是太白軒,朱妙妙非要去聚芳樓,朱氏兄弟急了道「那是妓院,女孩子去不得!」拉著他就往太白軒走。   朱妙妙不依道:「妓院怎麼了,又不是不准人去,你們去過嗎?」   朱氏兄弟互相看了看道:「反正女孩子不能去!」   朱妙妙道:「表哥說那是天下最好玩的地方,走!去瞧瞧!」   承煥想起她說的表哥定是侯方儀那個混蛋了!   朱氏兄弟也聽侯方儀說過著個論調,少年人總是好奇,頗有些猶豫。   四個人正不能決定的時候,站在聚芳樓裡的老鴇早盯上他們了,幾個龜奴出來連哄帶騙把四人弄進樓。承煥對此有些熟悉。   聚芳樓是一條龍服務,吃喝嫖賭全套的!朱祁元說要吃飯,四人被讓進一個雅間,地方佈置的很精緻。朱祁元又點了幾個菜。   不一會,老鴇送來了四個姿色誘人的少女。少女們進來就往四人身上粘,嚇的四人登時起立。   承煥道:「我們只吃飯,只吃飯!」   一個少女笑道:「少爺,我們這是貴族服務,您就是不要我們陪,銀子也不會少花的,換句話說,我們都是免費的!」   承煥道:「那這桌飯多少錢啊?」   都說姐兒愛俏,少女一摸承煥的俊臉道:「三百兩!」   承煥差點沒坐下,三百兩,他還沒見過那麼多銀子呢!   朱氏兄妹倒是面不改色,這點銀子對他們來說九牛一毛。朱妙妙好奇道:「服務?什麼服務啊?」   站在她身邊的妓女也是一撞這個頗為俊俏的公子哥道:「公子,什麼服務您一會就知道了!」   朱氏兄弟畢竟比她大一點而且對這種事也聽說過,他們的老子就十幾個夫人呢!   妓女們互相使了使眼色,這時菜剛好上來,妥!一擁而上,各使渾身解數把四人按在椅子上,陪著喝花酒。   朱氏兄弟少年心性哪能抗拒得了這紅粉攻勢,不一會就和乾了一壺酒。而朱妙妙好奇心作祟,感到新鮮!承煥則示意自己身邊的少女坐的遠點,輕輕抿了口酒!   少女揉身而近道:「少爺,難道看不上我嗎?我桃紅的相貌還不至於那麼差吧?」   承煥道:「不是,姐姐很漂亮,桃紅!桃紅!」   承煥的臉色登時變的煞白,頭如針扎般疼痛,桃紅!桃紅!為什麼這個名字這麼熟悉呢!記憶就像一個影子,真實地存在著,伸手去抓卻抓不著!千萬個桃紅二字如蜜蜂往他飛來,承煥卻無法躲避,神經幾近崩潰!這時週身上下寒靈發動鎮神,才讓他好過一些。而屋子裡的溫度陡然下降,讓人打了個寒噤,都清醒了不少!   承煥揉了揉腦袋道:「我出去走走,這屋子好涼啊!」眾人也是這麼覺得,倒沒注意到承煥那比白紙還要白上三分的臉。   走出屋外經微風一吹,才知道身上的衣服都透了,承煥擦了擦汗,心裡空空的,為什麼自己一聽到桃紅的名字就是這個反應呢,桃紅!桃紅!這名字與自己又是什麼關係呢!     第二十三章 兇殺     承煥只聽光噹一聲,就見朱妙妙氣沖沖走了出來,承煥道:「怎麼出來了?」   朱妙妙臉紅的象柿子道:「她們,她們脫衣服!」   承煥笑了道:「妓院就是這樣子吧!要不然男人怎麼會願意來呢!」   朱妙妙反感道:「你也喜歡嗎?」   承煥故意逆著她的氣道:「當然喜歡!」   朱妙妙氣道:「男人都是賤骨頭,臭狗屎!」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承煥忙道:「把他們弄出來啊,要是出了什麼事可就糟糕了!」   朱妙妙也認識到此點,硬著頭皮進去一通轟炸,只見朱祁元兄弟倆紅著臉出來,頭一回到歡場,二人雖未真刀實槍但也頗為興奮!   四人又逛了一會便打道回府。承煥回到房中一頭栽倒到床上,心中還想著桃紅呢!心底那個模糊的影子怎麼也清晰不起來,越想頭越痛。   簡芸聽見響動,過來見承煥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道:「四弟,你怎麼了?」   承煥歎了口氣道:「沒什麼,就是心中不舒服!」   簡芸看出他有心事道:「四弟,有什麼可以和我講啊!說出來也許會好受些,三嫂絕對是個好聽眾!」   承煥見她微笑的臉,就把自己的際遇以及疑惑一併講給她聽!   簡芸沒想到承煥小小年紀經歷就如此複雜,想開導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時簡正陽回來了。   簡正陽道:「芸妹和四弟都在啊,吃過飯了嗎?」   二人應是。簡正陽道:「曹劍塵把人都找去就為了白漢章回來的事,我們要盡快得手才行,看他和白漢章的架勢,翻臉是遲早的事!」   承煥道:「想快也不成啊!現在一點眉目都沒有!」   簡正陽笑道:「也不能這麼說我這兩天把王府也看了個遍,大概能畫個地圖出來,四弟找機會送給大哥!」   承煥道:「還是三哥行,我就做不來!」   簡正陽道:「四弟也了不起啊,你是不是認識藍夢司啊?一大早她就問你的事!」   承煥道:「藍夢司,哦!是那個姐姐啊!」承煥就把撞人的事說了!   簡正陽道:「四弟有所不知,那個藍夢司可是個女魔頭啊,殺人不眨眼,獨對四弟如此,也算是個異數!」   承煥疑道:「不會吧?看她那麼漂亮,怎麼會動不動就殺人呢!」   簡正陽道:「藍夢司別號九尾魔狐,四弟千萬不要以貌取人啊!」   承煥怎麼也不能把殺人魔與藍夢司聯繫在一塊,那麼美麗的人怎麼能動手殺人呢!   承煥今天身心疲憊,掌燈時分就上床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承煥被噩夢驚醒,夢中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叫著桃紅,可他就是看不清,直到累的精疲力盡,承煥擦擦汗,再也無法入睡。   承煥穿衣起身來到院中,今天的夜色不是很好,承煥折了段樹枝,在地上寫下桃紅二字,久久發呆。   一陣極輕的破空之聲傳來,承煥就見不遠處屋頂有個人影,身法極快,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中。承煥就是納悶,王府裡高手如雲難道就沒人發現嗎?就在承煥發愣時,那黑影又出現了,承煥折斷樹枝往回投去,正打在簡正陽那屋子的窗戶上,承煥相信可以把三哥喚醒!   簡正陽披衣出來,見承煥在院中道:「出什麼事了?」   承煥噓聲道:「有人!三哥一會看看!」   果然,那人影又在晃來晃去!簡正陽揀起一塊石子往那黑影打去!快如閃電!   一聲嘩啦聲,簡正陽笑了道:「四弟是怎麼了,那是風人,專門傳遞消息的,快回去睡覺吧!」   承煥愣道:「我看的真真切切,剛才絕對不是風人!」   話還沒說完,只聽有人喊道:「死人了,大家快來啊,死人了!」聲音如狼哭鬼嚎,令人毛骨悚然。   簡正陽與承煥聽的心裡直發毛,剛想動,簡正陽就道:「四弟留下,別中了調虎離山計!」   承煥一想也對,簡正陽順著聲音趕去。   來到發出聲音的地方,已經有四五個人站在那了,順著眾人的目光,只見樹上掛著一個人,細看,正是侯方儀那個渾球,這時已經是氣絕多時,心口上一個大洞,還往下滴血呢!   簡正陽心說他早該死,沒死在自己手裡算他便宜。   這時人們都陸續趕來了,曹劍塵分開眾人看了一眼道:「弄下來吧,今晚誰當值?」   齊銘道:「是我!」   曹劍塵道:「稟告王爺一聲,讓他別出來了,馬上通知王守備,多加人手!」說完徑直來到簡正陽的身前道:「老弟,這可是衝你來的呀!」   簡正陽道:「總管,這話怎麼說?」   曹劍塵道:「都知道老弟與侯方儀有過節,他一橫死人們自然往你身上想,尤其你們還交過手,他又死於一劍穿心,嫌疑不好推脫啊!」   簡正陽一點就透道:「總管,這絕不是我幹的,我簡正陽敢做敢當,沒必要下黑手!」   曹劍塵道:「我自是信得過你老弟,就怕別有用心之人拿這事做文章,況且死的又是王爺的外甥,沖這點,麻煩哪!」   簡正陽道:「那總管是什麼意思?」   曹劍塵聽簡正陽話有怨氣道:「老弟別心存芥蒂,你是我請來的客人,誰想嫁禍也得看看曹某是什麼人!」   簡正陽想起承煥說的夜行人的事笑道:「總管,沒有家賊引不來外鬼,能殺了侯方儀而不動聲色,這事本身就值得推敲!」   曹劍塵聽了眉毛一挑,這話說中了他的心病,說白了還不是權力之爭嘛,有人看自己不順眼嘍!   曹劍塵安撫了簡正陽後讓他回去休息,心情頗為沉重地回到住處。   曹珵也醒了,過來道:「爺爺,出什麼事了?」   曹劍塵揉了揉太陽穴道:「珵兒,把你的兄弟都找來!」   曹珵不知道怎麼回事,忙去早曹鈺他們,工夫不大,來了四個少年,都是曹劍塵的孫子輩。   曹鈺道:「爺爺,這麼晚了出什麼事了?」   曹劍塵長歎一聲道:「果不其然,你們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松妖的夜雨含香使的真是恰到好處啊!」剛才一出門,曹劍塵就聞到空氣中有股輕微的香氣,老曹什麼人那!見多識廣,知道是迷香中的上品,夜雨含香,此香最可貴處是不讓人昏迷,而是神志放鬆,精神溜號,曹劍塵看了四個孫子一眼道:「明天,你們就都回北京吧!找你們二叔和大哥去!」   四人忙道:「爺爺,大哥讓我們回來陪您,回去我們沒法交代啊!」   曹劍塵老臉一拉道:「讓你們回去就去,我修書兩封,一封給你們二叔,一封給你們二爺爺,明早來取,去吧!」   四人哪敢和他頂嘴,請安回去了。   曹劍塵自己磨了磨墨,刷刷點點寫了兩封信,完事後做在椅子上長歎。   曹劍塵心想自己今年六十有三,十幾歲就在蜀王府當差,知道的事太多了,王爺的翅膀也硬了,近幾年來一直重用新人來削他的權,就說白漢章吧,越來越得王爺的寵信,可以說言聽計從,照這麼下去,自己早晚得倒霉,捲鋪蓋走人是輕的。還好義弟有先見之明,把吉祥和欽兒安插到了京城,不必受這個氣,辦什麼事都得受制肘,要不是先王臨終有托,自己真就甩手不幹了!自己處處忍讓,沒想到白漢章變本加厲,此人心計歹毒。侯方儀的死怕是跟他脫不了關係!     第二十四章 途遇     承煥和簡芸在屋裡等著,簡正陽出去那會簡芸也醒了,這時見簡正陽回來,二人齊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簡正陽往椅子上一坐道:「侯方儀死了!看來四弟看到的那個人影定是兇手!」   承煥道:「死了,死了倒也乾淨,也出了口氣,真的謝謝殺了侯方儀的人!」   簡正陽道:「事情沒那麼簡單,這筆帳恐怕得算到我們頭上!」簡正陽就把曹劍塵的話轉述了一遍!   承煥道:「三哥,那你的意思呢?」   簡正陽道:「在夾縫中求生存,爭取最大的活動空間,原則上依靠曹劍塵!」   承煥道:「三哥,那個白漢章真敢殺了侯方儀嗎?」   簡正陽道:「這只是猜想,真要是他就更好了!耗子動刀窩裡反,咱們就可見機行事,眼下當務之急是弄到地下迷宮的地圖,沒有地圖就如盲目夜行,耽誤事啊!」   承煥道:「這真是急人,那地圖連個影都沒有,上哪弄去啊!」   簡正陽道:「據我看,地圖除了朱瞻宇那有一份外,曹劍塵和白漢章也應該有一份,四弟明天把王府的概圖給大哥送去,讓大哥來探探看!」   一夜無話,天剛濛濛亮的時候,齊銘就來找簡正陽,齊銘道:「簡老弟,侯方儀的事王爺知道了,現在找你過去問話,老弟有什麼說什麼,要是白漢章故意刁難你,有總管在呢!」   簡正陽道:「腳正不怕鞋歪,我就去看看他怎麼個刁難法!」找到承煥讓他按計劃行事後便隨齊銘到內宅去了!   承煥吃罷早飯,前腳剛踏出王府就聽身後有人道:「這麼早去哪啊?」   承煥回頭一看,是藍夢司,道:「啊!我回去取些東西!」   藍夢司笑道:「我和你剛好順路,一塊走吧!」   承煥與美偕行,對三哥說藍夢司的話將信將疑。   藍夢司拉著承煥的小手道:「桂花糖還好吃嗎?」   承煥想把手抽回來,終是沒有動道:「很甜!」   藍夢司笑道:「那姐姐一會再買些給你!」   承煥道:「不用了!謝謝姐姐,那些還沒吃完呢!」   藍夢司道:「再買些吧,姐姐要離開這了,以後就見不到你了,以後你吃糖就會想起姐姐!」   承煥道:「姐姐要去哪啊!」   藍夢司搖頭道:「對了,你昨天晚上幾時睡的?」   承煥沒做他想道:「昨天晚上很晚才睡,我和三……公子還聽到有人怪叫什麼呢!」   藍夢司眉毛一挑哦道:「和簡正陽!」又抿了下嘴唇道:「你說話可不要騙姐姐啊!」   承煥道:「姐姐不相信我嗎!」   藍夢司一摸承煥的頭道:「怎麼會呢!」   走了不長的路,藍夢司道:「我走那邊!」正了正承煥的衣服道:「姐姐一看到你就很喜歡,去吧!晚上姐姐給你一個驚喜!」   樑上君與連玨正在屋裡閒聊,見承煥回來,連玨道:「四弟,這麼早回來有什麼事嗎?」   承煥就把昨晚發生的事說了!連玨道:「三弟受累了,大哥,看來只能麻煩您了!」   樑上君道:「老ど,地圖拿來我看!」   承煥忙把地圖在桌子上展開,樑上君看了個仔細,簡正陽非常心細,在地圖上把諸如曹劍塵的住處,白漢章的屋子,王府內宅的地方標的很清楚。   樑上君道:「今晚我就去看看,我不同意三弟的看法,想從曹劍塵和白漢章那得到迷宮地圖真是虎口拔牙,倒是朱瞻宇那有些希望!」   連玨道:「大哥說的也對,曹白二人武功卓絕,一個不好會燙手的,朱瞻宇那防範再厲害也不能讓曹白二人睡在他身邊!」   承煥開玩笑道:「大哥,您可留點神,別偷雞不成惹起雞叫,栽跟頭事小,命沒了就糟了!」   樑上君吐了口唾沫道:「你就不能說幾句好話,去給老大弄壺酒去!」承煥一吐舌頭含笑而去!   在回王府的路上,承煥遇到了朱氏三兄妹,說不得又跟他們混了大半天。   回到住處,看著簡正陽沉著的臉承煥道:「三哥,不順心嗎?」   簡正陽氣道:「白漢章真是欺人太甚,定要讓我把殺人兇殺找出來以洗脫我的嫌疑!」   承煥道:「三哥,白漢章這人我沒見過,想是此人十分可恨,咱們不置這個氣,拖上一拖,等大哥有了進展就甭理他們了!」   簡正陽道:「大哥晚上來嗎?」   承煥把三人商量的結果告訴他。簡正陽道:「這倒是我疏忽了,大哥說的對,最不可能的地方才有空子可鑽,晚上我多出去走走,也策應些,曹劍塵倒還夠意思,如果沒有這個事定跟他交個朋友!」說著把曹劍塵如何維護他的事一一道來。承煥也覺得曹劍塵還行,起碼做到了對三哥的承諾。   簡正陽一拍腦門道:「對了,藍夢司剛才來找四弟了,說讓你過去找她,四弟對她最好保持距離,我對藍夢司沒有好印象!」   承煥一愣道:「她來找我了?你說我該不該去呢?」   簡正陽道:「四弟你不知道,我在雲南曾親眼看她出手殺人,手段之狠毒令人髮指,你也不妨去看看,咱們跟他無怨無仇的她還不至於對你下什麼毒手!」   承煥邊走邊想,聽三哥說的,藍夢司是個女魔頭,她為什麼對自己卻這麼好呢?進了內宅承煥才想起來自己不知道藍夢司住哪,好在來回不時有丫鬟婆子走過,承煥問明了藍夢司的住處,繞過一道迴廊來到一個清雅的小院,地上撲鋪著細碎的河石,走在上面很舒服,幾棵橘子樹立在門前,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很是悅耳!   承煥剛想敲門,就聽屋裡傳出古箏之聲,叮叮咚咚,時快時慢,有時如雞啄秫米使人心跳加速,有時平緩如水,使人平心靜氣,承煥聽的如癡如醉,等古箏琴韻停下時承煥已經在門外聽了近半個時辰。連藍夢司何時開門都沒聽見。   藍夢司一看門外的承煥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來呢?」   承煥撓頭道:「姐姐彈的真好聽,我都忘了敲門了!」   藍夢司噗嗤一笑道:「小嘴真甜,要不是我聽見門外有動靜你就傻站著吧!還不進來!」   承煥進來一看,房間不大但佈置的很讓人賞心悅目,都是天藍色的基調,有張古箏靜靜擺在靠著窗前的茶几上。藍夢司拉著承煥坐到床沿上。淡藍色的蜀錦床單很軟,很滑!   承煥一抬頭,看見對面牆上掛著幅畫,一個中年美貌婦人正與一個少女在嬉戲,眉目傳神。   藍夢司道:「看什麼呢?」轉頭笑道:「姐姐畫的不好!」   承煥道:「能畫出這麼柔美的畫又怎麼會是殺人魔頭呢?」承煥一時嘴沒把門的,把話順嘴說了出去。   藍夢司的臉色頓時變的煞白,柳眉倒立。承煥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看著變的怒氣逼人的藍夢司不知所措。   藍夢司深吸了口氣,把情緒穩定下來道:「是簡正陽告訴你的」見承煥點頭,藍夢司忽然笑了道:「早知道簡正陽會告訴你,那你怕不怕我?」看承煥的眼神充滿柔情。   承煥道:「我不相信姐姐是女魔頭!」   藍夢司道:「你家公子說的一點沒錯,姐姐雙手血腥,殺人不眨眼,可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你的那一次到現在,姐姐從未動過握劍的念頭,更別說殺人了!」   承煥後背冒了陣涼風,鬧陽花氣,不是吧,他這會真想一頭撞死!     第二十五章 寶珠     藍夢司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她這個人非常率真,做任何事都拿得起放得下。微笑道:[再這麼下去我自己都不認得自己了!]   承煥這時的心卻在想著別的事情,不能否認,在他心目中漣漪的地位是超然的,對於接二連三出現的其他女子雖也賦予愛意,但與漣漪相比絕對有厚薄之分,最讓他頭疼的莫過於自身的毛病,鬧陽花氣讓他的感情充滿了未知性,很是令他煩惱,就說眼前的藍夢司吧,什麼時候粘上的都不知道!   藍夢司見承煥在那裡發呆,使勁一拍巴掌道:[別愣了,姐姐有好東西給你!]說著轉身走進側房。   承煥被她叫回了魂,見藍夢司從裡面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放在了床上。   承煥見盒子是整塊玉石雕琢而成,泛著青白色,色澤柔和,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藍夢司笑道:[打開看看啊!]   承煥依言,輕輕扳開盒蓋,一時間滿室生輝,刺的人有些睜不開眼睛,承煥定睛一看,只見一個龍眼大的寶珠閃閃生輝,光線有如流動的絲線,真乃天下奇寶。承煥把盒子一感道:[姐姐,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要,您還是收起來吧!]   藍夢司道:[這是姐姐真心送給你的,收下吧!]   承煥搖搖頭,把玉盒往藍夢司身邊推了推道:[姐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真的不能要,這太貴重了!]   藍夢司把臉一拉道:[這是瞧不起姐姐是不是,怕姐姐的東西髒了你的手還是污了你的眼!]   承煥見藍夢司生了氣,急道:[不是的,我怎麼會那樣想呢!這東西我是很喜歡,可是我不配有這麼好的東西,請姐姐還是收起來吧!]   藍夢司道:[還沒有我送不出去的玩意呢!]說著在身上解下一個用絲綢編織的網套,把玉盒中的寶珠取出放入網套中,兩手在承煥脖子上一繞,道:[姐姐送的東西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要是下次見到你,你沒戴著它,姐姐就再也不理你了!]   遇到藍夢司這麼倔強的女人,承煥也真是沒辦法,捉著寶珠,一陣搖頭。   藍夢司展顏一笑道;[姐姐都送你禮物了,你給姐姐點什麼啊?]   承煥一聽,苦著臉道:[姐姐,我可什麼都沒有啊!]   藍夢司雙眼秋波流轉,把俏臉往承煥面前一湊道:[香姐姐一下就算你過關!]說著閉起雙眼。   承煥心下真是一陣彆扭,面對藍夢司如畫的俏臉,飛快在上面點了一下。藍夢司搖頭道:[不算,再來一個在這裡!]說著一指嘴唇!   承煥無法,又在她唇上印了一下!藍夢司有些恍然失神。直勾勾看了承煥好一會。看的承煥心怦怦直跳。   藍夢司摸著承煥的臉道:[這可是姐姐的初吻呢!真想你再長幾歲,唉!姐姐這輩子怕是與情愛無緣!好好陪姐姐在這吃頓飯好嗎?]   承煥道:[只要姐姐高興就好!]   藍夢司這頓飯也是有趣之極。全部都是些花樣糕點,甜品,看來女孩子對這些永是不能忘懷。   從藍夢司的房裡出來,外面已有繁星點點。承煥回頭看看,搖頭歎氣。回到住處,簡正陽不在,簡芸道:[四弟,怎麼現在才回來,害的我們擔心,又不好去找你!]   承煥不好意思道:[對不起!三嫂!我是吃了飯才回來的!]   看著承煥胸前閃著金光的網套,簡芸道:[那是什麼?好漂亮啊!]   承煥道:[是藍姐姐送的!]   簡芸把玩了一會道:[這東西寶氣太盛,怕是妨主。不要露出來才是,放在衣服內裡吧!]   承煥覺得三嫂說的對,這玩意掛在大脖子上不是招賊呢嗎!一邊放在裡面一邊道:[三哥呢?]   簡芸道:[還沒黑的時候就出去了,想是為了大哥吧!]   一直不見簡正陽回來,二人只好秉燭而待,一點睡意也沒有。簡芸起身來到燭台邊上,撥了撥燈心,就聽外面鑼聲響起。有人喊道:[抓刺客,有刺客啊!往北跑了,大家快追!]緊接著喊叫聲跟著鑼聲夾雜著腳步聲往北追去!   這時。門忽然開了,就見一身黑衣的樑上君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到地上。承煥忙把他扶到裡面床上道:[大哥,你怎麼了?]   樑上君道:[先讓我歇會!王府裡的狗可真他媽厲害!]接著把手一攤道;[老疙瘩,身上有什麼寶貝借我看看,大老遠就見這裡鬥氣沖天,我都等不及了!快點讓我看看!]   承煥心說真邪門啊!就把衣裡的寶珠遞給他。樑上君的眼睛就是一亮,嘖嘖有聲道:[好啊!真好,好東西,這六合珠哪來的?]   承煥說了,樑上君橫了承煥一眼道:[小子,又拐騙良家婦女了!這回騙色兼騙財啊!]   承煥剛要急,樑上君道:[你別急,我可告訴你,這珠子價值不下十萬兩銀子,你知道嗎?]   承煥牙差點沒咬碎了,十萬兩,先前他以為這珠子是很值錢,可沒想到價值連城,磕巴道:[真,真這麼,貴呀!]   樑上君哼了一下道:[告訴你,這是保底價,這珠子叫六合珠,最起碼具有避塵、避水、避火的功能,乃是武林中人人夢寐以求的寶物,人家大手有抖給你了,你不是騙人的,那是什麼呀!]   承煥知道有理也和他說不清,把話岔開道:[大哥,你到底探查到什麼沒有啊?]   樑上君聽了眉飛色舞道:[老大出馬,一個頂倆,還有我辦不成的事嗎!]說著把一張圖從懷裡取了出來,道:[只記住了四分之三,已經不錯了!要不是那只靈犬,就可以全複製下來了!]   承煥見墨跡未乾,畫的一道一道的,一點也看不明白,道:[這什麼呀,趕上鬼畫符了!]   樑上君道:[此乃我的秘法,你懂什麼,到時候做跟屁蟲就是了!]   承煥剛想說話,就聽外面有響動,心中一驚,就見簡正陽從外進來。   簡正陽反手把門關上道:[大哥真是高人,朱瞻宇一點察覺都沒有,只道有人行刺呢!]   樑上君道:[老三也夠機警的,把人都引開了,不然可夠我累的了!]   簡正陽道:[今晚大哥就住這吧!外面人多的很,明天晚上再走也不遲晚!]   樑上君道:[是,我想明天下去看看,先探探路!]   簡正陽道:[這恐怕不行,剛才曹劍塵與白漢章互相指責,互相推委,這幾天定會加緊戒備,為了保險起見,大哥等幾天再說吧!]   承煥道:[是啊,萬一出來差錯就沒地方買後悔藥了,加上王府內裡爭鬥加劇,別掉裡才好!]   樑上君道:[也好,老疙瘩,去弄壺酒去,老大今晚高興,一醉方休,這也算是老大我職業生涯的一個里程碑!]   眾人無不微笑,樑上君喝了口酒道;[我粗略的看了一下,地下迷宮有三個出入口,其中兩個根本沒機會進去,唯有王府花園的亭子那個才有些把握,明天老疙瘩去看看,把情況摸清!]   承煥一聽道:[那個亭子我去過,周圍有不少樹,去的人也不多,我去那幾天只有王府的王子和郡主在那練武,這事就交給我了,我一定辦好!]     第二十六章 計議     第二天,簡芸和樑上君在西院呆著,簡正陽去找曹劍塵,承煥則去花園碰碰運氣!還真別說,今天朱氏三兄妹倒很老實,在花園中一板一眼的練著呢!朱妙妙眼尖,見承煥來了,停下來道:[簡易,今天怎麼會來找我們?]   這兩天承煥和他們三個混的挺熟的道:[今個怎麼沒出去呀?]朱氏兄弟也過來道:[你不知道?昨晚王府裡來了刺客!父王下了嚴令,一步也不許我們走動,我們現在是哪也不敢去!]   承煥心裡明鏡的,主動引著他們來到了那個亭子處,四人圍坐一團,朱妙妙道:[簡易,你和藍姐姐是什麼關係呀?我昨天看你從她房間走出來!]   承煥道:[沒什麼啊!藍姐姐走了嗎?]   朱妙妙道:[父王讓她上京了,不知是為什麼!]   朱祁元道:[藍姐姐的事咱們還是少談論,讓她知道了小心她扒了你的皮!]   朱妙妙聽了打了個哆嗦道:[她可比師父嚇人多了,對了,師父也快回來了,咱們得小夾板也快銬起來了!]三人的臉色都是慘綠。   承煥依著樑上君的指點,看見亭子靠右的柱子上有一個凹下去的石槽,知道那是機關,又把手在石桌下摸索。這下可惹了大麻煩了,好死不死的摸到了朱妙妙的手,還在上面擰了兩下。   朱妙妙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小姑娘臉皮畢竟薄,橫瞪了承煥一眼道:[你們聊,我去喝點水!]弄的承煥真想給自己兩個耳光,這幾天是怎麼了,老出狀況。   朱祁元道:[簡易為什麼不讓簡護院教你幾招呢?你沒看到,昨天那個刺客可厲害了!]其實他也沒看到,不過聽下人說的而已,不過他好炫耀,以此為榮吧!   朱祁英道:[得了吧,那刺客連靈犬都躲不開還厲害呢!我看都不如簡掌院!]   這時朱妙妙也回來了,臉色回復了正常,不過看承煥的眼神倒逗留了一會,承煥心下打定主意,少接觸,一個不好弄的難以收拾就後悔莫贖了。況且與他們又是對立面,承煥把亭子的基本情況摸清,與他們又扯了一會便回去了。   一連三天都很平靜!這天晚上,承煥三人在一塊商議,樑上君道:[老三在花園外遛著點,我一旦被發現了你就像上次一樣引他們往北去,老四留在西院的柏樹下,萬一有人來查探你就打個證實什麼的!]   承煥道:[好,大哥你可多加小心啊!迷宮的地圖又不全,出不來就糟了!]   樑上君點點頭道:[我心裡有數,這次就是試探一下,有了門路我就回來,然後再回去和老二仔細商定個對策,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一切按照計劃,承煥就站在柏樹下,覺得傻站著不太好,就折了段樹枝想也沒想寫出了困擾他多日的桃紅二字,一口氣寫了十幾個,心情壓抑的都快不行了,乾脆拋了樹枝,平心靜氣運轉如珠的內力循環不止,忽然覺得前面有輕微的腳步聲,承煥張開雙眼,往回走了走。   不一會,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個頭很高,四十五六歲,雙鬢有些斑白,黃臉膛,長眉上翹,眼神含而不露神韻不凡,鼻子微勾,嘴唇薄厚適中,一身華服更顯威儀有加。   承煥上前一躬身道:[您有什麼事嗎?]   那人道:[我是白漢章,簡正陽在嗎?]   承煥一聽他就是白漢章,不由又多看了兩眼道:[我家公子去曹總管那了吧,我剛才聽他這麼說的!]   白漢章哼了一聲道:[那我就去那找他,看他還能蹦達幾天!]   承煥覺得不對勁,這白漢章從未來過這,今天好莫央的來了,怕是有什麼事吧!承煥越想越覺得有理,忙往花園那走去,走到臨近時看見簡正陽衝他招手,見他近了簡正陽道:[四弟,你來幹什麼,有什麼事嗎?]   承煥把自己的猜想一一說了,簡正陽道:[白漢章是沖曹劍塵,他見我與曹劍塵走的太近,自是不高興,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找曹劍塵的晦氣,只好拿我們出氣了,放心吧,沒事,他那個人就那樣,陰陽怪氣的!]   承煥見三哥說的滿不在乎道:[大哥什麼時候能出來呀?]   簡正陽道:[進去有一會了,估計再有半個時辰也該出來了!]   承煥往回走到院門的時候,就聽一聲輕哼,只見樑上君踉蹌走來,嚇的承煥一扶他道:[大哥,你受傷了?]   樑上君一搖頭道:[回去再說,莫要讓人看見!]   把樑上君弄進屋,簡芸也是臉色淡白,只見樑上君的後背上有道血槽,血絲絲的滲出。簡芸忙把布找來擦拭。   樑上君道:[不用了,皮肉傷,也沒有毒,睡一會就沒事了,相對於受這點傷,收穫不小!]   承煥忙問什麼收穫。   樑上君道:[迷宮運用的是九宮八卦陣勢,沒有地圖的地方也生不出什麼變化來,我破了其中一條線上的機璜,不然也不會被它繃傷,再去的時候加點小心就容易的多了!]   承煥道:[大哥能確定催魂草在那裡嗎?]   樑上君猶豫了一下道:[這我不敢打保票,看那裡的東西該在呀,裡面擺了不少珍奇的東西,我對那玩意也不熟,等你二哥見了才明白,!]   承煥道:[那我們時候動手啊?]   樑上君道:[要快,王府裡一定有專人維護機璜,讓他們知道有人破壞了機璜,咱們立馬完蛋。所以要在三天內動手,我一會就去你二哥那,明天我們一起研究個萬無一失的辦法!]   簡短節說,第二天簡正陽和承煥藉故回到簡府,四人在一塊商議怎麼行動,連玨道:[我和大哥下去,三弟在外圍策應,四弟去製造混亂分散王府守衛的注意力!]   承煥道:[我怎麼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啊?]   樑上君道:[笨死,放火你不會嗎!拿些燈火把靠西的房子點著,把人引那邊去不就得了嗎!]   承煥心說,放火,真是有些做不出啊,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連玨道:[四弟,你放完火後一定回去把你三嫂接回來,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餘下的就交給我們哥仨了!]   樑上君道:[對,老四,你可別把人弄丟了,不然老三跟你沒完!]   簡正陽笑道:[別嚇唬四弟了,芸妹也不是一點武功都不會,等閒三五個壯丁也不是她的對手,又有我在明處照看,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連玨道:[四弟,放火的時候一定要拿準,我和大哥進去大半個時辰左右,火一定要點著,因為那時候也差不多該出來了!]   承煥道:[為什麼?]   樑上君瞪了他一眼道:[難道你還想住下去嗎?不攪亂點哪有空子可鑽,裡面是機璜有些沒破壞掉,萬一觸動了豈不把我們困在裡面了嗎!]   簡正陽道:[大哥,我心裡有個疙瘩,侯方儀的死讓我覺得王府裡鬼影惶惶的,因為誰也沒有理由殺他啊,就算白漢章,我也想過了,殺了侯方儀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要不是王府裡的人,那還好,要真是,我看有人想挑撥曹白二人的關係,就怕咱們也被人算計其中啊!]   沒想到,簡正陽的擔心竟成了事實!     第二十七章 意外     成都風月樓,距離蜀王府不過頓飯的路程,前些天,此樓被人整座包下,連掌櫃的和夥計都暫時搬到了別處,所以住的是什麼人也弄不清楚。   風月樓最大的一個房間裡,聚坐著二十多人,個個短衣襟,小打扮,一看就知道是練武的,為首的兩個人,左邊的一個五十多歲,國字臉,花白的鬍鬚飄灑前胸,眉白如雪,眼皮耷拉著,佛爺鼻,彌勒口,渾身散發著森冷的氣息;右首一個四十多歲,做、書生打扮,面容清瘦,讓人看著覺得笑呵呵的。   可屋子裡的人沒一個樂呵模樣,個個正襟危坐,大氣也不敢出,書生道:[上面對你們的成績很不滿意,一連兩年什麼也幹不出來,作為你們的頭,我也感到面上無光,在諸位堂主面前連頭也抬不起來,知道嗎?真是一點也不爭氣!]   旁邊的人眼皮依舊沒抬道:[林堂主,算了,這是蜀王府的一畝三分地,能有什麼作為呀,四川是人家的天下,歐陽玉能混到他們內部已經很了不起了!]   林堂主道:[皇堂主,敢是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被罵了個狗血噴頭你也不會替我!]   皇堂主眼睛一撩道:[別說廢話了,歐陽玉是怎麼意思?]   林堂主道:[讓我們見他點火為號,直撲內宅,務必把王府以之重創,讓他們完全喪失實力!]   皇堂主道:[歐陽玉這小子也真是的,知道朋家父子的事怎麼不早告訴我一聲呢,弄的我們如此被動。]   林堂主道:[歐陽玉也沒辦法,做一個小小的掌院能出多大動靜!]   皇堂主忽然圓眼上翻,看了一圈道:[這次我們兩個堂主親自掛帥,為的就是把在四川的妨礙拔去,讓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你們都是香主級別的人,做事不利是什麼後果你們比我清楚!]一番話說的眾人身子一抖動,齊道:[願以死以報教主大恩!]   林堂主一擺手道:[下去好好休息,晚上都精神點!]   見人都出去了,皇堂主道:[老凌頭這段時間挺倒霉,你我多加把勁把他拉下來不難!]   林堂主道:[怕是沒那麼簡單,他跟著教主鞍前馬後幾十年,這幾次雖然出了點錯,教主不會把他怎麼樣的,這不嗎,我臨來的時候他和碧靈魔軒贊老兒趕赴中原,解決四大世家和六大派的事情,況且他與大公子的關係非同一般,咱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皇堂主道:[你是怎麼殺侯方儀的,我都沒看明白,難道你的輕功又有進境不成?]   林堂主一哧牙道:[哪是我輕功厲害,那侯方儀早被歐陽玉搞掉了,我不過是幫著往樹上掛而已,歐陽玉還真絕,不知哪弄的夜雨含香,神不知鬼不覺的挑撥了曹白二人的關係,松妖如果知道,非氣死不可。]   皇堂主吸了口氣道:[你說我們的武功與曹白二人相比如何?]   林堂主道:[難說,比之曹劍塵我就三層把握,比之白漢章嘛,五五吧!要是沒歐陽玉這顆棋子,我還真不敢打這一仗!]   ******   承煥像作賊似的把整整三罐燈油潑在了易燃物的不起眼處,等著放火。樑上君和連玨剛才潛進花園時承煥掐著時間,在此覺得差不多了,把火點著扔在燈油上,轉身往西院跑!   燈油見火就、著,火苗越竄越高,等到人們趕來的時候已經是燒了七八間房子了,所有人都忙著救火,誰也沒注意到從東南方向二十餘人影起起落落進了王府。   曹劍塵和白漢章同時來到火場,指揮人們救火,由於今晚風也不小,救火不是很容易,就在這時,西南方向又有火光竄起。曹白二人互看了一眼,都覺得不對頭,曹劍塵道:[這是有人故意縱火,你去看看!]   白漢章這會也顧不得曹劍塵命令的口吻,急沖沖趕赴火光處。   曹劍塵雙眉緊鎖,拉過一個人道:[去把各房掌院找來,出了這等事怎麼一個人都看不到!]   對於諸如不在的藍,曹二人掌院之位早有人補上了。工夫不大,幾人滿頭大汗地跑來道:[總管,大事不好了,除了齊掌院和簡掌院,其他人都遇害了!]   曹劍塵眉毛繃的直蹦,這是有預謀的,道:[通知齊掌院,去內宅保護王爺,!]曹劍塵腳一點地,飛身上房,就見靠近內宅處,幾伙人正打的熱鬧,曹劍塵急喝一聲,飛撲而去。   近了,只見十餘個王府的侍衛正在圍攻一人,但那人掌風如山,壓的眾侍衛全無還手之力。   曹劍塵也不答話,腳踏中宮,一掌劈了進去。   那人聽見掌風有異,沒等他有所動作,已經被打隨天靈蓋,死屍栽倒。曹劍塵道:[馬上護住內宅,叫人去找守備使,把城防軍調來。]   此時,已經是打的熱鬧,不下七八伙,曹劍塵心繫王爺的安危,大踏步往裡趕。順手解決了兩個刺客,正往前走呢,忽然聽人道:[總管,且等一下!]曹劍塵回頭一看,正是歐陽玉,曹劍塵道:[快隨我到裡面去……。]   歐陽玉走到曹劍塵的身邊,只見寒光一閃,歐陽玉一柄匕首劃開曹劍塵的軟肋。曹劍塵壓根沒想到歐陽玉會給他來一刀,疏於防範之下,受創頗大,但他武功卓絕,匕首進了三寸就被功力阻住了,但也夠嗆!   曹劍塵一掌逼退歐陽玉,厲聲道:[你……。]   歐陽玉哈哈一笑道:[總管大人不必如此驚訝,今晚會讓你死個明白的!]   曹劍塵點穴止血道:[你這究竟是為什麼,曹某人平日待你可不薄啊!]   歐陽玉道:[總管大人對我確實不錯,無奈各為其主,歐陽不得不置總管於死地,得罪了!]   曹劍塵道:[各為其主?那你的主子是誰?]   歐陽玉就是一匕首道:[通天教主是也!]   曹劍塵閃過道:[石通天,哼,這老兒夠狠的!]心下對白漢章更是恨到了極點,因為正是他極力主張動用外圍的勢力肅清周圍的威脅,直接挑了通天教的幾個分舵,對於通天教,曹劍塵知之甚詳,能不碰就不碰,無奈王爺也被說動心了,這下可好,王府內的大部分實力都在外面,偏在這時又出了歐陽玉這個內奸,趕在這個空擋大舉來襲,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嗎!越想越恨白漢章!   俗話說虎死雄心在,曹劍塵雖然中了暗算,受了傷,可歐陽玉萬不是他的對手,幾個回合便被打的方寸大亂,腳步輕浮,這也是曹劍塵恨他是內奸之故,下手也不留一點餘地。   就在歐陽玉覺得要不行的時候,有人哈哈一笑道:[歐陽,暫且退到一旁歇息,讓我來會會這位大總管。]   曹劍塵一看,稍微一愣道:[隻手遮天皇簡盟!]   皇簡盟笑道:[些許微名,何足道也,曹總管,請吧!]   曹劍塵心中就是一緊,這皇簡盟乃是通天教四大護法之一,首席堂主,今晚看來是凶多吉少啊!   皇簡盟說打就打,如蒲扇的大手往曹劍塵頭頂拍去。掛著勁風,快如閃電!   曹劍塵聽說皇簡盟擅長大力金剛掌,不敢怠慢,避過鋒芒,並手如鷹鉤,往皇簡盟身上叼去,指尖嗤嗤做響,聽的讓人心顫!     第二十八章 混戰     皇簡盟心下對曹劍塵豎起大拇指,能把鷹爪功練到如此程度,天下第一人也,不敢絲毫大意。二人你來我往,戰在一處。   白漢章心下也很光火,這段時間怎麼這麼不順當呢!要是自己一個人說了算,也許就不會出這些事了!心中決定無論如何也得扳倒曹劍塵自己取而代之!等他趕到火光處,雖然也有人救火,但火勢越燒越大,是時他也聽到打鬥聲,轉身要去的時候,被三個人攔住去路,三人三把刀,一字排開,也不說話,揮刀就砍!   白漢章心裡正不順,抽出佩劍,一個繞樑三日,把三人的刀盪開,搶身跟進,想一下都收拾了。可他沒想到對面三人應變神速,順勢把刀扔來當暗器,又在背上抽出到來,天地人三位一體,結陣困住白漢章。   白漢章也是非常人物,立馬調整心態,把火氣壓了壓,出招更為犀利,令三人手忙腳亂。   就在這時,一個公鴨嗓道:[白兄,把他們交給我了,你快去內宅看看吧!曹老頭讓人拴住了!]來的這人真是醜到了極點,頭髮微黃,眼睛一大一小,眉毛幾乎禿了,沒鼻子,嘴也成三瓣,上面七八根黃鬍子,下面四五根白鬍子,臉上的皺紋如樹皮堆壘,真是讓人看了噁心半年,正是松妖。   白漢章一劍把三人逼退,跳出圈外,飛身往內宅趕去,救大老闆要緊。   松妖嘎嘎一笑,抽出一把松木劍,把三人圈了起來,三人刀向前搶,砍在松木劍上,不料松木劍迎刃而斷,隨風而碎,松妖笑道:[好好享受我這飛風入肺散吧!]   三人吸了口氣,就覺得呼吸困難,不到一會,只見三人腫的猶如一個大皮球,連衣服都漲破了,臉上的肉油光油光的,好像返老還童一樣,可過了一會,三人三響,成了三堆肉泥。   松妖拍拍手道:[哇,第一次就這麼好使,看來今後得多煉幾爐!]松妖晃著腦袋往前走,雌雄眼一聚光,看見花園方向有兩個黑影,躡足潛蹤,一看就不是王府的人。松妖高喝一聲,喚來三五個侍衛趕去拿人。   松妖看見的正是樑上君和連玨。等松妖走近了,不由大樂道:[連玨,哈哈,果然被我料對了,怎麼,來偷催魂草了!今天我讓你有來無回!]   連玨一手捧著一個花盆,一手被樑上君扶著,剛才在地下迷宮,可是費了好一翻功夫才找到催魂草,可連玨在取催魂草的時候中了暗器。這會一見松妖,身子就是一栽歪,真是冤家路窄。樑上君抽出腰間的寶鞭道:[老二,去找老三,這裡交給我了。]寶鞭裡撩外掃,把松妖等人罩住。   連玨在左肩被長釘釘了個大洞。見這麼個情況,只好忍痛往西院走。   松妖雙眼發光道:[鬼盜樑上君,你怎麼和連小兒他們混在一塊了,真看不出來啊!]   樑上君道:[少廢話,今晚有你沒我!]   松妖躲著樑上君的寶鞭,在百寶囊裡掏出不少零碎往樑上君身上招呼。   樑上君笑道:[松妖,別浪費糧食了,我有這七寶神鞭在手等閒毒物是不怕的!]   松妖也知道是這麼回事,氣的哇哇直叫,挨個毒藥試,他就不信那破七寶神鞭就真的百毒不侵!   再說連玨,忍痛來到西院卻不見人影,正著急呢,承煥和簡芸從暗處出來扶住他道:[二哥,受傷了!]   連玨道:[多淌了點血,老三呢?快讓他去接大哥,大哥被松妖攔住了!]   承煥趕忙去找簡正陽。   簡正陽這會忙的不可開交,他也不知道從哪冒出這麼一夥人。上來就是一陣亂攻,本來準備接應兩個哥哥,結果被攔在了西院的大北角,分不開身!   簡正陽寶劍寒光迸射,此時此刻,除了動手也沒招了,對方不下七八個人,卻把簡正陽二十多人狠狠壓在下風,可見武功不是平庸。   簡正陽左擋右刺,苦苦支撐大局,此時是走不了了!   承煥一看,這王府真是開了鍋了,火光沖天,喊殺不斷,東一夥西一夥打的熱鬧,也不知道三哥這會在什麼地方,到花園時看見樑上君被人包圍,在地上揀了把刀加入戰團。承煥道:[大哥,我來了!]   樑上君道:[小心點,這松妖可他媽的缺德了,連媚藥也用上了,還好我寶鞭上有寒玉珠,不然可出醜了!]   承煥刀鋒翻滾,不一會與樑上君背靠背。   松妖氣的差點吐血,不但毒藥不好使,還被樑上君在脖子上抽了一下,火辣辣的疼,後悔剛才把松木劍用在了那三個廢物身上。見來了個小孩,火氣就往承煥身上轉移,一手一包毒藥扔向承煥,承煥使刀撥開,不料那包破了開來,弄的他緊劃拉。樑上君小聲道:[甭理他,你那六合珠不怕普通的毒藥,把精神用在松妖身上!]   承煥聽了放下心來,短刀霍霍閃光,不一會撂倒了幾個侍衛,但卻傷在手上,腿上,使他們暫時失去戰鬥力而已!   松妖越戰越心虛,一個不留神,腰上又被樑上君抽了一下,疼的他齜牙咧嘴,心裡憋屈的要命,今晚真是沖了太歲,怎麼來了兩個不怕毒的人呢!真是惱煞他也!   這時白漢章又折返回來,剛才在王府快速遛了一圈,知道通天教來襲,歐陽玉叛變,內宅被畢三娘她們守著沒有一點閃失,倒是曹劍塵被通天教的兩個高手圍攻,加上歐陽玉在旁邊虎視耽耽,可謂萬分危急!可白漢章有自己的打算,假借通天教人的手除了曹劍塵,此乃天之美意,是以他也沒插手相救,反而到這來了。見松妖左支右絀,道:[兄長莫急,小弟來了!]劍身合一衝進戰團,直取樑上君的咽喉。   樑上君寶鞭上迎,鞭劍交擊處閃起一團金光,一陣刺耳的聲響。兩人同感兵刃上一股大力傳來,直達肺腑,都是一哼,各自退了一步,暗自驚詫。   白漢章落地,吃驚道:[鬼盜樑上君!又看見承煥,更是弄不明白了!]   松妖道:[白兄,我以前跟你說過,催魂草的事,這回真找上門來了,剛才鬼盜和連玨從寶庫中偷出了催魂草,今晚,不能讓他們走了!]   白漢章更是一驚,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怎麼什麼事都趕到一塊了,連地下迷宮都被偷了,真是白吃飯了,寶劍銀芒吞吐,一指樑上君道:[鬼盜,你也太膽大了,偷偷雞鴨也就算了,還敢上這撒野,今天就把你的爪子剁了!]   樑上君嘿嘿一笑道:[這個話不知道有多少人說過,看你能不能辦到吧!]寶鞭搖動!   白漢章與松妖互看一眼,同時進攻,松妖稍帶腳也給承煥來了幾掌!   承煥心裡也挺著急,一個白漢章一個松妖,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啊!想到這雙手握刀,大開大闔,往松妖等人身上招呼!   松妖輕咦一聲,沒想到這小毛孩子還有兩下子,真是看走眼了!   承煥刀法越使越快,幾招之後松妖面色大變,說話也磕巴了道:[你,你是王陵的什麼人?這刀法哪學的!]   承煥也是一愣道:[王陵!我,我就是王陵啊!]     第二十九章     松妖聽了眼睛放著藍光道:[好,找人我還找不著呢!管你是誰,會這套刀法的人就得死,老子的三根手指就是讓王陵削斷的,債讓你償也不過分!]松妖這下可是玩了命了,瘋子一樣只攻不守,立時讓承煥險象環生,樑上君在一旁道:[老四,玩什麼呢!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把看家本領使出來!]   承煥也覺得壓力太大,此是他出世以來最嚴峻的一仗,短刀上下翻飛。松妖也沒閒著,加上心裡憋著這股勁,平時十分的能耐也長了兩分!   那邊樑上君與白漢章也打的火熱,樑上君在心裡不由暗暗稱讚,這白漢章真是了不起。說實話,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照這個形勢發展下去,頂多五百多招就得撂挑子,心裡也焦急萬分!   白漢章以前聽人說過鬼盜,這一交手只道盛名之下無虛士!   白漢章心想,曹劍塵那邊讓他一人獨擔,敗亡,遂了自己的心願,勝了,也得付出不小的代價,自己定得把旁的事料理了,不然在王爺那也說不過去,所以劍上加了幾分力道,精招迭出,逼的樑上君忙活不停,寶鞭幻出迷彩的顏色!   承煥邊打邊覺得全身慢慢流動著絲絲寒氣,抵消著消耗的內力,不由精神大振,一招天賦靈犀,巨大的刀芒斜劈而下,直向松妖達到肩頭砍去。   松妖吐了口氣,道:[就他媽的是這招!]不敢硬接,側身躲了開去,承煥刀鋒一轉,刀勢不變又追了下去,松妖躲避不及之下,衣服的下擺被削去了大片。驚的松妖出了身冷汗。   承煥由於用力過猛,不禁打了個趔趄。松妖則趁機在他的腿上踢了一腳,好在勁力不大!   樑上君越打心裡越沒底,這會已經是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了!   寶鞭使的也大不如前,幾次險些被白漢章用劍挑飛!白漢章絲毫不給樑上君喘息的機會,一劍快似一劍,觀之如織了個巨大的劍網,把樑上君罩了個牢靠!   樑上君寶鞭稍微慢了點,被白漢章一劍在胳膊上穿了個洞血流汩汩!疼的樑上君打了個哆嗦!承煥眼角一看,道:[大哥,不要緊吧?]   樑上君道:[死不了!]   承煥見他步履蹣跚,看得出及不上白漢章,身體慢慢往樑上君身前靠攏,白漢章對承煥也是刮目相看,能和松妖打這麼久而不落下風,年紀又這麼小,真是難能可貴,真可謂英雄出少年!他是樑上君一夥的,那簡正陽也跑不了啊!今晚無論如何都得把他們撂這!寶劍一挑猶如夜空中的明月,幻起一團銀光!忽又爆裂開來!萬朵劍花射向樑上君。   樑上君寶鞭回撤,手一抖,形成蛇盤盾形,抵擋這必殺一技。只聽一連串叮叮之聲,不時爆起光點。樑上君就覺得寶鞭上力道越來越重,最後覺得心頭一顫,口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粒粒血珠迎風飛散,看的讓人心驚!   白漢章心道:[能抵擋住他一招萬朵桃花開,不簡單!]寶劍在手中一抖,頓時幻成十餘把利劍,從不同的方向進攻。   樑上君就覺得四面八方的劍刺來,也分不清虛實,只有以不變應萬變,以蛇盤盾迎住,可範圍大了難免有照顧不到的地方,肩頭,大腿上各被利劍刺了下,外傷加上內傷,夠樑上君受的!   承煥急的像猴似的,再這麼下去老哥不就交代了嗎!情急之下,短刀飛扔向松妖把他逼退了一步,雙手變掌,施展出不太熟練的恨海難填六式。   前三式守、散、幻、是承煥最熟悉的,四大散手中的一招恨地無環,掀起排山倒海的掌風,壓向松妖。   松妖一看,心中大樂,你小子和我對掌,這不是找死是什麼!大踏步上前,四掌相擊!松妖立時打了個寒噤,如入冰窖,大驚之下怪叫一聲閃了開去!承煥哪容他再躲,二招恨天不老,掌風四面回籠,等於是把松妖固定在空氣中,他想躲也躲不了了!松妖驚鄂之餘雙手變成烏黑,又是四掌交擊,松妖踉蹌退了幾步,面上頓時結了一層白霜。   承煥也感到一陣噁心,吐了口污血!原來松妖使了五毒掌。   承煥也沒想太多,前追一步,三招恨人不公,雙掌把空氣繼續壓縮,松妖也是無法閃避,這一掌也把他打的吐血,而承煥也覺得腦袋暈沉沉的,不加思索,四招恨世不平,雙掌彷彿也變的巨大了許多,蓋頂壓下。   只聽松妖一聲慘叫,頭蓋骨被打碎,橫死當場!承煥哇哇又吐了幾口污血,回頭一看,大哥樑上君此時好像血人相似,身上劍傷無數,心疼的道:[大哥,莫急,小弟來了!]   樑上君這會真是到了窮途末路,本身武功不及白漢章不說,連引以為榮的輕功也因為白漢章的劍法的磁力發揮不了多大作用,五百招一過,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份了!   承煥一援手,樑上君的壓力減少了很多,得以喘息。對於承煥加入戰團,白漢章心裡打了個突兀,剛才松妖的死狀他看的明白,能把松妖宰了手上的功夫可不是唬人的!   承煥的腦袋也是不太清明,上來就使出了幻字決,十幾個承煥在場中閃現!如果不是剛才與松妖交手費了許多力氣,那麼此時怕是更加壯觀!   白漢章雙目閃光,看來剛才是低估了這個孩童了,如此功法真乃世間少有,不知道是什麼高人的徒弟,手上不敢絲毫大意,把壓箱底的絕技都搬出來了,左掌右劍,把承煥的銳氣止住!   樑上君怕承煥有個閃失,是以歇了一會就又加入,二人匯斗白漢章!   這時的王府已經亂到了極處,火勢已經有控制不住之勢,大致向內宅蔓延,曹劍塵處也戰的正酣。皇簡盟等人把曹劍塵死死困住,以螞蟻食大象的法門慢慢消耗他的功力!   曹劍塵因為內外有傷,耗力甚巨,身上的衣服都被汗踏濕了,汗水流過傷口,那滋味真不好受,想突圍又力不從心,他現在唯一的救星就是城防軍的到來!   被馮京當馬京的簡正陽在中了一劍後率人擊退了通天教的高手,但也累的直不起腰來!讓餘下的人去救火,獨自提雙劍回到西院。連玨簡芸正翹首以待,連玨見他回來急道:[三弟,可看見大哥和四弟了嗎?]   簡正陽道:[沒有,他們沒和三哥在一起嗎?今晚是怎麼了,趕在這個點上!]   連玨道:[別抱怨了,我們快些找到他們好離開這,等官兵一到,誰都走不了了!]   簡正陽發現連玨肩頭血跡斑斑道:[二哥也受傷了?]   連玨道:[不礙事,快走吧!]   三人沿著西院外牆,一路尋去!等三人找到樑上君二人的時候,遠遠見樑上君滿身鮮血,承煥搖搖晃晃!   在白漢章無以倫比的絕技下,二人真是苦苦支撐,沒被宰掉已經是萬幸了。白漢章寶劍半尺長的劍苗子扎來刺去,左掌如淡金色,有些炫目,讓人一看好似一尊天神,這一招,白漢章寶劍挑開樑上君的寶鞭一掌擊向承煥!     第三十章 逝義     承煥被松妖的五毒掌擊中,雖不至於中毒身亡,可毒素使他神志有些不清,如果不是精神意志力超人,早趴下了!這會實在是盯不住了,竟然有些不辨方向,往白漢章的掌上撞去!   樑上君看的真切,這一掌要是打實了,骨斷筋折是輕的!不能眼看承煥慘死當場。樑上君蛇盤盾當胸,閃到承煥身前,挨下了這一掌。   只聽一聲巨響,就見寶光漫天飛,痛恨綿綿長,一條七寶神鞭硬是被白漢章擊碎,各式寶石飛散開去,帶起一條條美麗的色彩。而樑上君卻大口吐血,感覺胸骨彷彿都碎了,如針扎般疼痛,身子也同時飛起,撞著承煥落在三丈外。   這一切簡正陽和連玨看在眼裡,想救已經是來不及了。過去把樑上君和承煥扶起來,連玨見承煥臉色鐵青,知道是中毒了,隨身掏出顆丹藥餵了下去!   簡正陽雙劍止住上前的白漢章,道:[閣下真是夠狠的!]   白漢章哈哈一笑道:[簡正陽,明人不說暗話,你來是什麼路數就不用說了!聽說你的劍法不錯,練練吧!]白漢章說的輕鬆,手中劍卻一點都不含糊。寶劍如點點寒星,掀起陣陣星浪。   簡正陽雙劍連刺,一前一後遞進,似慢實快。兩大劍術高手劍來劍往,互不相讓。論實力,簡正陽比之白漢章差了不止一截,剛才又累的夠嗆。可白漢章也不輕鬆,樑上君和承煥也沒讓他好過,是以這會二人能鬥個旗鼓相當。   承煥吃了連玨的藥好多了!樑上君臉色有些灰敗,嘴角流出血塊,可見受傷不輕。但神志卻非常清醒,見簡正陽和白漢章打的不相上下,樑上君道:[老二,你帶老四和簡芸出城,我留下來照看老三!]說著掙扎起身!   連玨道:[大哥,你都傷成這樣了,還逞什麼能!我留下,你帶他們回去!]承煥對剛才樑上君救他有依稀的印象,可腦子就是不好使,扶著樑上君道:[大哥,你傷的重,你先回去!]   樑上君卻是心裡有苦自己知道,這回怕上凶多吉少了,最起碼知道內臟多處受損,連心脈也幾乎斷絕,但他沒有讓連玨等人知道,怕他們擔心,他臉一拉道:[我是老大,我說的話你們也不聽嗎?一會軍隊到了想走也走不了了,趁著官兵集中在這,出城甚是容易,快走!]說的嚴厲之極,讓連玨和承煥無法回絕。簡芸卻是滿口不答應,道:[我留下來陪大哥!]   三人都知道這個大哥是簡正陽,不禁都一皺眉,承煥一拉簡芸道:[三嫂,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你也不應該讓三哥擔心啊!]   簡芸像是沒聽見,腳彷彿生了根,直挺挺站著不動。樑上君道:[老二,你和老四是必須回去的,那催魂草不能丟!架著簡芸快走,這裡交給我和老三!]   簡芸聽了一搖頭,在地上揀起把劍,沖如戰團。樑上君道:[真是胡鬧,老二,老四,你們走吧!]   承煥和連玨互相看了看,知道大哥說的在理,二人往外撤!   同時,聽見地面震動,馬掛鸞玲,城防軍已經來了!   承煥他們出了王府不久,五千軍兵把王府包圍。   此時城門早已經關了,連玨領著承煥跳入護城河,游到城外,濕淋淋地行在路上,別提多遭罪了。尤其身上傷勢加劇,二人趕到千雲寺的時候,已經精疲力盡,這十已經四更天。   見城中起火,媚瑛早吩咐初一他們在寺外站樁,見承煥他們倆狼狽的模樣,忙扶著他們進去。二人精神這一放鬆,登時脫力暈倒!   承煥醒來的時候天剛濛濛亮,床邊靜思淚眼紅紅!邊上媚瑛一臉關切。靜思見他醒了道:[你總算醒了。]   承煥道:[大哥他們回來了嗎?]   媚瑛臉色一暗道:[還沒有!]   承煥道:[二哥呢?]   媚瑛道:[肩胛骨碎了,將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這時,門開了,初一臉色有些慌張,沖媚瑛一使眼色,媚瑛出去一看究竟。   靜思見沒了旁人道:[我每天都給姐姐洗身子,給她講故事,我都覺得姐姐已經認識我了!]   承煥道:[靜思真好!]   媚瑛臉色煞白進來道:[四弟,去看看大哥他們吧,他們怕是不行了!]   承煥一聽,心差點沒蹦出來,在二人的攙扶下來到一處寬大的房間裡,承煥一看,人很多!還有個大和尚。再看地上,承煥的臉色大變,一字排開三個人,大哥,三哥,三嫂!   樑上君他們也夠慘的,樑上君臉色淡灰,身上還插著幾支箭,這麼一看彷彿死人一樣。簡正陽和簡芸也好不到那去!只不過少了幾支箭而已。   承煥猛噴了口鮮血,撲到樑上君身上道:[大哥,大哥,你怎麼了?你說話呀!]   樑上君緩慢睜開雙眼見是承煥,搖了搖頭,道:[我恐怕過不了這道坎了!能認識你們我真高興,也沒白活!]   承煥哭道:[大哥你別動了,二嫂,你快救救大哥他們呀!]一臉期望地看著媚瑛   媚瑛神色黯然,她早看過了!他們三個傷的實在太重了,就算華佗再世,藥王復生也無能為力啊!   承煥又看了看簡正陽夫婦,他們連說話都已經不能,只剩一口氣在呼吸著!簡月撲在二人身前,也是痛哭流涕。簡明的眼睛也紅紅的!   樑上君忽然眼放異彩,這算是迴光返照,拉住承煥的手道:[四弟,我這回能把老三夫婦弄回來已經是盡力了,沒死在蜀王府算老天睜眼。我還有個心願沒了,四弟替我完成吧!]   承煥哭著點頭!樑上君示意他在袖口裡取出一個小本本,承煥記得樑上君有這麼個本,樑上君道:[四弟,照我上面說的做!是最後一頁,拜託你了!]   承煥點點頭道:[大哥放心,我就是性命不要也為大哥做到。]   樑上君聽了臉上一笑!雙手無力下垂!   承煥看出不對,道:[大哥,大哥!]樑上君已經氣絕身亡,那邊簡月也是放聲大哭,原來簡正陽夫婦也同時氣絕而死!眾人無不傷心落淚!   承煥哭的頭腦欲裂,只覺得胸膛怎麼那麼難受,像著火一樣,一口氣沒順上來,噴出一股血箭,感覺兩眼發花。眼前一片模糊,暈倒在樑上君身上!   承煥這一病就是半月,那小臉瘦的任何人看了都心疼。要不是靜思在身邊陪護著,一個月也不一定能起來。   今天是給樑上君他們燒二七。承煥拖著虛弱的身體與眾人來到墳前,承煥把紙錢一個個放入燒盆,一邊燒一邊流淚。那天要不是大哥替自己挨了一掌,墳裡面的就是自己啊!   承煥的心無比哀痛!     第一章 復活     這一日,承煥吃了口晚飯就回到房中,他真的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一下子失去了形同親人的三個朋友,這種打擊不是人所能承受的!承煥打了盆溫水,細心地為南琳擦洗身體。姐姐輕微的呼吸聲讓他略感安慰,觸摸著姐姐嫩滑的肌膚,承煥情不自禁地掉下幾滴晶瑩的淚花。他真的希望姐姐快些醒過來。   正想著呢!響起幾下敲門聲,承煥忙把南琳的胴體蓋好,一開門,外面是連玨夫婦。承煥道:[二哥,二嫂!]   連玨夫婦近幾天也頗為憔悴,遇到這事確實勞費心力,承煥三人圍桌而坐,連玨道:[四弟,晚飯怎麼吃的那麼少啊!再這麼下去你會跨的,沒了力氣怎麼為大哥三弟他們報仇呢!]   承煥雙眉一挑道:[讓二哥二嫂操心了!]   連玨夫婦互看一眼,這些天來,四弟話越來越少,眼神卻越來越深沉,越來越使人難以琢磨,給人的感覺一下子成熟了許多倍,舉手投足透著穩健老練,讓人覺得很是心疼!   媚瑛看了他一眼道:[靜思她們要走了!]   承煥哦了一聲道:[二嫂想個辦法把靜思留下來,讓她兩個師叔先回去吧!]   媚瑛點了點頭,她自有打算!承煥道:[二嫂,什麼時候我能幫你們讓墨鳳前輩恢復生機呢?]   連玨二人一聽道:[我們這就是來和你們商量的這個事情的,五樣藥都配齊了,前幾天一直忙著大哥的事情,也沒心思想這些,今晚我們把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四弟這就隨我們去吧!]   承煥道:[好,我幫姐姐洗好就去!]   巨大的房間裡放著玄冰棺,蓋子已經除去,但見絲絲白氣升騰,讓人有幾分迷幻的感覺,尤其是襯托著墨鳳那完美無暇的嬌軀。   不過這一切看在承煥眼中卻沒一點感覺。五樣毒物一字排開。房中只留下承煥和連玨夫婦。媚瑛手中拿著一個很精緻的金鍋,上面鏤著花紋。媚瑛道:[四弟,我要把五毒俱全,你要做的就是使主人的身體不受破壞的融化開。盡量去吸收玄冰棺的寒氣,拜託你了!]   承煥點頭,雙手覆著玄冰棺,調動體內的寒靈冰魄去融合玄冰棺的寒氣。   連玨把一顆化寒丹放在玄冰棺上,這是他們以前想到的破棺的方法,現在只能算是補助了!承煥的雙手好像吸氣機,把玄冰棺的寒氣都吸收到體內加以煉化。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承煥觸摸到墨鳳的軀體那比玄冰棺還要寒冷上一倍,險些讓他吃不住勁。不禁閉目凝神。   連玨夫婦也沒閒著,把五毒的精華放在那小金鍋中加工,金鍋中不時冒出絲絲黑氣,讓二人直皺眉。直到金鍋歸於平靜。   承煥覺得墨鳳的身體開始變軟,變熱,忽然感覺後心上貼了只手掌,只聽連玨道:[四弟,把勁力轉移到主人的頭部。]   承煥依言,雙手沿著墨鳳的身體上移,直到頭部。連玨道:[四弟可以收功了,要快,不然寒氣又會返回去的!]   承煥把雙手掌心內躬,飛快的離開墨鳳。媚瑛忙過去把墨鳳的嘴撬開,把金鍋中的液體都倒了進去。   承煥的身上結了層厚厚的霜,這個活可真不輕鬆,他也感到一陣發冷,有點想打哆嗦。連玨夫婦過來扶著他,媚瑛道:[四弟得好好休息一下!我們的工作算完了,結果怎麼樣就讓上天安排吧!]   承煥道:[我回去好好把寒氣驅驅,怎麼感覺這麼冷呢!]   媚瑛把一顆紅藥丸給他道:[四弟,這是純陽丹,吃了再行功會事半功倍的!]   承煥吃了道:[明早有了結果快些告訴我!]   承煥回去運功九重天,達十二重樓,到天亮的時候才悠悠轉醒,感到自己的內力又增加了一些!可不是嗎!吃了那麼多的冰激凌,怎麼也能加點營養啊!在南琳的額頭吻了一下,道:[姐姐,你馬上就可以醒過來了,我好想你!]   媚瑛進來的時候看見承煥握著南琳的手,一切看起來很寧靜,讓人不忍心打破。承煥道:[墨鳳前輩怎麼樣了?]   媚瑛道:[還沒醒,不過看臉色希望很大,我來是想告訴四弟,靜思讓我留下了,是下了些迷幻藥,得一會才會醒!]為了承煥,媚瑛昧著良心給靜思下了藥!   承煥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多謝二嫂!]   媚瑛道:[其實就是你不說我也不會讓靜思走的,一看到靜思那無助的雙眼我就不能無動於衷!]   承煥道:[確實是這樣,二嫂,我真想墨鳳前輩能快些醒來,姐姐的事全寄托在她身上了!]   媚瑛過來一摸南琳的頭髮道:[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她們都會沒事的!]   二人忽然聽見一陣卡嚓聲傳自南琳的身上,正納悶呢,只聽幾下嗤嗤聲,從南琳的領口竄出一個蛇頭,雙眼放著金光,兩顆利齒突出,蛇信子一吞一吐,把二人驚的倒退了幾步,感到萬分驚奇!怎麼還出了條蛇呢?   承煥忽然記起蛇卵的事,心中釋然,那蛇晃了晃腦袋忽然暴長三尺左右快如閃電在承煥手上咬了一口!   承煥都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左手一疼,那蛇有縮了回去。傷口的血流到地上,竟然結成了冰粒。   媚瑛道:[好像有毒!]把承煥的手抬起一看,傷口呈青色,顯然是中毒的徵兆。   媚瑛剛要找藥之際,那蛇又竄了上來,這回從南琳身邊到承煥出足有一丈,蛇口中銜著一塊卵批,點在了傷口上,卵皮如雪般融化,青色迅速退去,不一會傷口癒合。   媚瑛嘖嘖稱奇。兩人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不過承煥堅信那怪蛇對他沒有惡意,不然也不會把卵皮銜來給他了。   這時蛇頭伏在南琳的天突穴上,彷彿哈巴狗一樣伏在主人的足下。兩人正發愣呢,有人來報,墨鳳醒了!   路上,承煥把蛇卵的事告訴媚瑛,媚瑛聽的一愣一愣的!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搕G人來到專為墨鳳準備的房間,見連玨等人都站在門外,媚瑛問道:[主人真的醒了嗎?]   摀s玨道:[醒了,簡月和靜思正為主人穿衣服呢!]臉上神情激動。這時門開了。靜思探出腦袋道:[漂亮姐姐正念著你們讓你們進去呢!]   摀s玨一擺手,讓初一那些人退下,只留自己夫婦,簡明和承煥進去探看。   摀s玨夫婦除了激動外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倒是把簡明和承煥嚇了一跳。面前的墨鳳集嬌、柔、美與一身,膚質白中透紅粉,最讓人稱奇的是墨鳳的雙眼是黑色的,並沒有眼白,透著使人迷醉的迷幻!墨鳳坐在床沿,秀髮如雲披下,雙眉細細彎彎,雙眼狹長,散射著光芒,挺直的鼻子,向上微翹著的小嘴再配上標緻的臉蛋,真可以使神仙為之側目,鬼怪為之驚歎!   旓本饁搢儤酗W前來的連玨夫婦,神色也是連變,攙扶起來細細打量道:[你們老了,都二十年了吧,我都不敢認你們了,受苦了,這麼多年不容易吧!]   摀s玨手擦眼淚道:[不管到什麼時候我們都是主人的奴僕,時間是改變不了這一點的!]   搥A瑛道:[主人該多休息呀,我們是不是打擾您了!]   旓本鬈y音甜美道:[不礙事,解了毒什麼都可以當的!]   搣虓堭q驚訝中恢復過來,見起身的墨鳳比自己要高出一頭半。墨鳳也看見了他們,道:[連玨,這二位是什麼人啊?]   摀s玨二字真是好久不曾說過了,顯得有些生疏。連玨把承煥二人介紹完又要介紹了靜思和簡月時。墨鳳道:[這兩位妹妹就不用了!我們剛才還聊了一會呢!]   暌R思自然地依偎在承煥的身側,柔聲道:[你怎麼也不來看我!]語出頗多幽怨。   搣虓堬`情看了她一眼,揉著靜思的手道:[你那兩個師叔看的緊啊!]   暌R思再小也看出承煥在說謊,知道他這幾天心中不樂,意志消沉,是以並不點破,佯裝嬌羞三分,可謂善解人意。   旓本騍坏婺谷b承煥身上道:[原來恩人竟是如此年幼,讓我好不驚訝!]   搣虓堛鴾W墨鳳的異目,沉穩道:[此事多賴大哥,二哥夫婦,三哥夫婦的奮力,我怎麼敢稱恩人,況且我又是施恩圖報,更是點滴也不敢當啊!]   旓本騑h了一下,沒想到這孩子這麼回答她,讓她一時無以言對。媚瑛打圓場道:[主人,有些事您還不瞭解,待會小瑛慢慢告訴您,您還是多休息吧!]她以徐娘年紀自稱小瑛,有些好笑!   旓本韙ㄘ所以,任媚瑛安排。承煥對那怪蛇還有些不放心,偕靜思離開,讓墨鳳明顯地感覺到承煥對她的敵意,說不滿似乎更為貼切!   暌R思邊走邊道:[墨鳳姐姐還要給你謝禮呢?]   搣虓堥S好氣道:[她的謝禮已經夠多了!]心說,阿姨,加上你,已經讓我夠懸乎的了!   搹^到房內,就見那怪蛇忽然直立半天揚頭,晃了晃腦袋,便又趴下了。靜思怪叫一聲,拉著承煥的手直抖,承煥也怕她被怪者咬傷。等了一會見沒了什麼動靜,慢慢湊上前去。靜思道:[它,它不會咬我吧?]   搣虓媢D:[別擔心,我想不會的!]等到真的認為沒有危險了,承煥輕輕掀開被子,解開南琳的衣衫。入目處,南琳雙乳上盤著六七圈巴掌大的蛇身,通體青灰,帶著點點金光。靜思不由自主地用手指一觸蛇身那蛇突然回頭,蛇口大張,兩目駭人之至。   搣虓媗撟D:[不要!]那怪蛇似乎是聽懂了一般,又乖乖趴了下去。靜思也是嚇的花容失色。直拍胸口不已。承煥沒想到它這麼聽話,少年心性又起,讓怪蛇左晃右晃。直到怪蛇有些不耐煩為止。起碼承煥是這麼認為的!   暌R思挽著他的手臂為他擦汗道:[這好怪啊,如果讓墨鳳姐姐看看,一定能說個所以然來!]   搣虓堣葳○o妖女還真是會使妖法啊,見面沒三分鐘就把靜思迷惑住了,現在打死他也不敢相信墨鳳的話了,這就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承煥道:[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不說她了,你師叔有什麼交代沒有!]   暌R思道:[都是你不好,害我回不了峨嵋,如果將來師父責怪,你替我啊!]   搣虓堣@環靜思的腰身道;[怕什麼,有我呢!實在不行把你們掌門師伯抬出來,我還見過她呢!]   暌R思道:[真的嗎?你說說師伯長的什麼樣?]   搣虓婸〞漱@點不錯,讓靜思覺得神神秘秘的,被她追問不過,承煥只好把怎麼認識忘塵師太的經過講了一遍。   暌R思睜大雙眼道:[你還認得芳師姐,那你覺得她漂亮嗎?她可是我們那的大美人呢!]   搣虓堣@笑道:[我看未必,大美人應該是我們的靜思,誰也沒靜思漂亮啊!]   暌R思臉透紅雲道:[真的嗎?]   搣虓媢D:[那還用說,不管什麼方師姐,圓師姐,三個也不頂靜思一個呀!]   暌R思見他說的離譜,轉頭去看南琳,不再理他。   搣虓媊控o今天是他近幾天來最高興的一天,也許是因為姐姐復原有望的緣故吧!   搣虓婸P靜思說說鬧鬧就到了中午,靜思吵著肚子餓,二人剛想出去。門外來了墨鳳主僕三人。靜思他們剛才還說到墨鳳的一對異目呢,沒想到說操場操場就到了。   旓本韙j概是從媚瑛那知道了承煥為什麼對她冷淡。面上多了分歉意道:[今天正午的陽光很充足,對醫治九陰絕脈有所幫助!]   搣虓堣@聽此話,就是萬丈冰原也頓時融化。喜形於色道:[真的嗎?太好了!]   搚酗H要往裡走,那怪蛇突現把大家攔住。   旓本韖Ⅸn叫道:[金睛縮地龍,真是金睛縮地龍!]   暌R思沖承煥扭扭鼻子,意思是我說對了吧。   搣虓媢D:[前輩認得此蛇嗎?]   旓本髀D:[此蛇又名過天星,絕種已經近百年,只在書上記載過,不想今日得見,真是足慰平生,此蛇成年可一長近三丈,毒液極毒,十分難解,渾身皮肉,寶刃難傷,善飲鮮血,吸天地精華。聽說還可變化,想是騙人之語!不過巢主之說還可信!]   搚酗H不知道巢主是什麼意思。墨鳳道:[就只它破殼的地方,如果是死物就以領地守侯,如果是活物就伴隨一生護主!]   搣虓媢D:[對醫治九陰絕脈有沒有影響啊?]   旓本髀D:[你這般著緊,如果我說有妨礙,你會殺了金睛縮地龍?]見承煥雙眼頓閃又道:[放心,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只要你能讓它乖乖聽話,我保你姐姐在十天內復原!]   搣虓堥S想到這麼容易,道:[如果真是這樣,要我如何都可以啊!]   搚酗H見他神情,無不感慨!     第二章 崩潰     搘_宋官窯御用孔雀瓶膽,作價白銀四萬兩。辛未年賑於荊州。   揧市~七星玉如意,作價黃金九千兩。辛未年賑於淮州。   搘氻貜鰽楫E,作價白銀三萬兩。壬申年賑於河口。   搕E月伴星珠,作價黃金兩萬兩。壬申年賑於關中……。   搣虓堣滮仃殿菑p本子,每看一頁,內心的震撼就強烈一分。這本子正是樑上君死前交給自己的,這些時日一直沒有看,剛才墨鳳與連玨夫婦出去商量怎麼用藥,餘人也都出去了說是不打擾他,連靜思也不例外。   搣虓媔隊漰漭誘l從床頭拿過來觀看。一共十七頁,每頁上記載的都很詳細:哪年哪月盜得何物,賣了多少錢,都幹什麼了!承煥的眼淚一顆一顆落在本子上,將字跡打的模糊。到這一刻承煥才真正瞭解樑上君的為人。這個本子上記載的財富是無法估量的,可沒一樣花在大哥自己身上,除了賑濟災民就是修橋鋪路。   敯暀W君是個迷一樣的人,一生盜得珍寶無數,可全部變賣,九成九用在了賑濟一事上。   搣虓堛漱葚鶡角@個,可想樑上君的人格魅力有多大。最後一頁是幾個月前寫上去的,偷的東西值個十幾萬兩,全部存在通達錢莊,打算用來賑濟流民。下面還有幾行小字,很陳舊,看樣子寫了有年頭了。   搕W書:余常懷師訓,盜亦有道。余用經年遍游天下。國之流殤,民不聊生。常感懷,悲情不能自已。遂立志,均貧富天下一公。然。余深知己之一人勢薄,無以匡天下之計。無奈,狗盜之行小濟賤民,每每思及,望蒼天無語。庚申年,六月初八。   搣虓塈漭誘l揣到懷裡。頭腦紛亂,而樑上君的形象卻無比高大。做人做到以一己之力救萬民於水火!那是怎樣的一種胸懷啊!承煥完全被感染了,呆在那裡一動不動。   旓本韙滮亢酗F個單子,進來見承煥目中含淚,還以為他擔心南琳的安危,道:[不要悲慼戚的,如果我治不好她,賠你一命就是!]   搣虓嵒舅F撣眼淚道:[前輩言重了!]被墨鳳那雙異目看,還真不那麼得勁,見墨鳳手中的紙單道:[前輩什麼時候動手?]   旓本饁搕F一下南琳道:[藥方是有了,他們也去抓了,如果順利湊齊的話,晚上就行。]   搣虓堣@敲腦門,應該問問二哥城裡有什麼動靜才是,真是糊塗。其實,連玨各方面都沒落下,只不過擔心承煥所以沒有告訴他而已。   搣虓堥茖鴔伎e,摸著南琳氣色不太好的臉,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道:[姐姐,再等一會,你就能看見我了,高興嗎?]   旓本饁搧蛦o溫馨的一幕,心窩裡暖流流動,打定主意,不論如何也要將南琳治好,哪怕耗損功力也再所不惜。對於感情上受過傷害的墨鳳,看著承煥真情流露,真的從心裡往外感動。   摀o時,靜思手捧一個銅盆進來。盆中滿滿的花瓣,還有半下的水。承煥忙把水盆接過來,入手很重,道:[你拿這些幹嘛?]   旓本髀D:[是我讓她準備的,水是深水嗎?]   暌R思道:[是大師父幫忙在老井裡打的,行嗎?]   旓本髀D:[行!累了吧,看你,都出汗了!]   搢S等墨鳳幫靜思擦,承煥舉起衣袖為靜思把汗珠拭去,道:[怎麼不告訴我一聲,讓我和你一塊去啊!]   暌R思小臉微紅道:[你應該在姐姐身邊照看她啊。]   搣虓塈熏R思攬在懷裡,撫著她的玉背,久久不語。   旓本韙滶惘b半空,不尷不尬的。這個小孩分明當自己是透明人嘛,內心有些微慍。   搕U午,連玨夫婦抱著一大包的東西進來道:[主人,都弄齊了,金雲草的質量不是很好,不知道行不行?]   旓本韺滫鰶陳颾野X來聞了聞道:[不行的話我再放點血在上面,去把藥煎了吧!]   搣虓媢D:[二哥,我和你一起去。]   暋蘑不濃不淡,水霧繚繞。承煥道:[城裡有什麼動靜嗎?這麼多天才想起來問你,我太糊塗了!]   摀s玨一拍他的肩膀道:[是我不想告訴你,曹劍塵死了,現在白漢章把成都城封了個嚴實,嚴查大小客棧找我們!]   搣虓塈漅推Y握的咯咯響道:[白漢章,不殺你為哥哥們報仇,我就不得好死。]   摀s玨道:[四弟放心,等主人忙乎完了,咱們就去找白漢章算帳,決不會便宜了他。]   搣虓媥悌咻a點了點頭,牙齒都快咬碎了,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恨一個人,恨不得把白漢章碎屍萬斷才解氣!   摀s玨握住承煥的手道:[四弟!]   搣虓堿搧蛦s玨,從他眼中看到了關懷,看到了摯情!   搣虓堥ㄢs玨把藥熬成泥狀道:[二哥,得煎到什麼時候啊?]   摀s玨道:[我也不知道主人這是什麼方子,好像要熬成石塊才成呢!]   搧尼熁躁鶡n了,承煥見藥已經成了拳頭大的塊,估計比石頭還要硬,真不知道墨鳳怎麼用它。   摀s玨把藥放在一個金盆裡,端著與承煥回到南琳那。   搦庛怜ㄓF墨鳳外只有媚瑛和靜思。見連玨二人回來。媚瑛把金盆接了過去。承煥見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金針,不下百多枚,看的頭皮發麻,難道這些都要紮在姐姐身上嗎!又見靜思把那盆花瓣水倒入金盆中。   搎”茪]怪如石塊的藥慢慢軟化,不一會,滿屋都飄散著撲鼻的清香,沁人心肺,提神醒腦。   旓本韖伎沾了一下,送到口中嘗了嘗,閉目半天不說話。承煥不知道她搞什麼明堂。   旓本騍坏堿藒M睜開道:[小瑛,把刀拿來!]   搥A瑛猶豫了一下道:[主人,難道藥勁不夠嗎?]   旓本髀D:[我怕達不到預期的效果,拿刀來!]   摀s玨遞給她一把匕首。承煥和靜思不明所以,只見墨鳳一咬牙,在皓腕上拉了一下血如泉湧,滴進金盆之中。   搣虓堜M靜思啊了一聲,靜思更是依在承煥懷裡,有些不忍心看了。承煥看的真切,血起碼流了一碗還多,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摀s玨夫婦可知道墨鳳這身血液可不是普通人的血液。自小墨鳳就在奇花異草中泡大的,墨鳳這個人可以說就是個藥物,比之靈芝仙草也差不了多少。連玨夫婦心裡可真是心疼啊!又不敢阻止。   搣虓堣]見墨鳳臉色煞白,鼻尖出汗,人家這是為就自己的姐姐,不由對她的不滿減了幾分。   旓本鯆控o差不離了,掏出手帕把傷口略為包紮一下,因為一會還用得著呢!   摀o一下屋裡的香氣更濃郁了,讓人有些迷醉。墨鳳心跳加快,腳下有些不穩。流了那麼多的血,擱誰也受不了啊!   搣虓堣@直注意著,見狀,拉著靜思給墨鳳搬了把椅子。墨鳳沖二人一笑道:[謝謝!]一笑傾城,連靜思都癡了,迷醉在那雙異目中。承煥倒不覺得如何,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南琳身上。   旓本韖傮N連玨夫婦,二人把桌子上的金針一一在金盆中浸了一下,只見金針針尾全變成了玉色,像是上面結了層霜相似。等連玨夫婦把金針弄好,墨鳳也歇的差不多了。墨鳳道:[都出去吧!]一指承煥道:[你把金睛縮地龍按好!]   暌R思挽著承煥的胳膊道:[放心,姐姐一定會沒事的!]在承煥的臉上香了一下,隨連玨夫婦出去了。   搣虓堥茖鴔伎e,怪蛇正探頭探腦四下看呢!承煥把手往前一伸,怪蛇如螺旋纏在承煥的手臂上。承煥道:[前輩,用我幫什麼忙嗎?]   旓本顐S說話。   搹o把南琳身上的薄被除去,解下她的衣衫。南琳如玉的身體閃著光澤。墨鳳在身上掏出一塊金錢大的石頭,在南琳身上走了幾個來回。承煥就見原先埋在南琳體內的針都被吸了出來。可想那塊小石頭是多麼神奇。   旓本饁搕F承煥一眼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沒讓小瑛他們留下嗎?]   搣虓堣@想對呀,二嫂的醫術也不差,這怪女人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旓本髀D:[這九陰絕脈的治法實在危險無比,你曉得嗎?這金針上的都是奇毒,沾上一點都可能一輩子也醒不過來,萬一讓他們受傷了,豈不是對不起他們,我的命是你救的,還給你也無所謂,你也應該願意為她去死吧!]墨鳳拿過一支金針,扎入南琳的印堂。   搣虓堛漲蔣q後背淌下來,這怪女人不是瘋了吧,都是毒藥,那姐姐豈不是永遠也醒不了了嗎!他剛想動。墨鳳拿過一支金針道:[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你要想讓她好,幫我拿著針!]   搊給L墨鳳遞給他的金針,他的手有點發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南琳,生怕姐姐受到傷害。   旓本顐C扎一針,就讓還在流血的傷口在上面滴上一滴血。承煥看的心都揪著,這哪是治病的,實在太可怕了!   搕@百餘針扎完,墨鳳已經搖搖欲墜,臉白如紙更襯托的異目黑若無星無月的夜空。承煥見此,想去扶住她。墨鳳搖頭,挺在那裡有一刻鐘。在懷裡又把那塊小石頭拿出來,照例將金針全部吸走。事情辦完了,再也支持不住。軟綿綿地滑倒在床前。承煥單掌扯被把南琳蓋好。放回金睛縮地龍。過來扶起墨鳳,一探鼻息,雖然微弱但還算均勻,他趕忙去把媚瑛叫來。   搥A瑛等人在外面等著,眼看天黑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心裡焦急萬分。正翹首期盼之際。承煥閃身出來把媚瑛拉住道:[二嫂進去看看,前輩昏倒了!]   搥A瑛心裡咯登一下子,主人這個治法,有好下場才怪。把連玨眾人阻在外面,隨承煥去看個究竟。   旓本韘]為勞累過度加上失血過多,很是虛弱,媚瑛也不敢動她,把墨鳳移到床上與南琳並排放好。承煥很怕墨鳳有個三長兩短,道:[二嫂,前輩她,她不會死吧?]   搥A瑛歎了口氣道:[不會的,損失十幾年的功力倒是免不了啊!]   搣虓堣@聽,對墨鳳的不滿早跑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感激,崇敬。   搥A瑛給墨鳳餵了一顆補天丸,道:[四弟,咱們出去吧,成不成只有等待了!]   搊葍滿A誰也沒動幾口,都惦記著二女的安危。靜思更是一直拉著承煥的手,不住的握動!   旓本韘b飯後醒來,承煥說了些感激的話後留在床前為南琳守夜。靜思想留下來陪他被他拒絕了。這一刻只屬於他和姐姐,多了任何人都顯得彆扭,不自然。   搣虓堥n到半夜實在撐不住了,今天可說身心皆疲,爬上床,攬著南琳的腰身,迷迷糊糊睡著了。   搕j約四更天光景,南琳秀眉微皺,睜開了空靈的雙眼。她慢慢撐著坐起來。金睛縮地龍感覺到她的甦醒,飛快竄出被子,揚著蛇頭看著她。南琳竟沒有絲毫害怕的神情。先說說她這段時間的情況吧!就好像在假寐一般,身邊發生的事她都知道,雖然看不見,動不了,可就是明明白白的知道。   搦n琳點了一下蛇頭,看見身旁的承煥,南琳臉爆紅雲,想起承煥如火如水的情話,想起他為自己擦洗身體,臉熱的都燙手。撫摩著承煥的小臉,忽然落下幾顆晶瑩的淚珠。心想他那個姐姐真的好幸福啊!   搦n琳的性格並不像她的長相,她自小體弱多病,受人照顧,很懂得體諒別人的心情,自己的任何身心上的痛苦都是埋藏在心底。久而久之養成了與眾不同的性情。撫摩著承煥的臉,想著與他初遇時的情景,看來那時他就認錯人了。自己真的與他的姐姐那般相像嗎?這些天來與他朝暮相處,偶爾肌膚之親,聽著他煽情的話兒。自己若真是他的姐姐該多好啊!   搦n琳幽怨地歎了口氣。聽剛才的話,自己的絕症好像被治好了,全是他的功勞啊!也看出他對那位姐姐是何等的癡情了。   搦n琳紅著臉在承煥的臉上吻了一下,穿好衣服,慢步下床來到屋外。夜裡並不是很涼,滿天星斗顯得天空十分深邃。南琳嚥了嚥口水,不知道明天怎麼面對他。實話實說,真怕他受不了,不說,那怎麼行呢!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姐姐啊,不過,如果自己真有他這樣的情郎,那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搣虓娷膘風Q把姐姐摟的緊一點,不料摟了個空,打了個機靈睜眼觀看,姐姐並不在床上,嚇的他冷汗直流,剛想喊,看見門開著,屋外,姐姐仰頭望天,美艷絕倫。承煥的心彷彿被錘了一下,又像灌滿了蜜糖。慢慢走到南琳的身後,一切好像不那麼真實。承煥翹起腳尖,右手搭上南琳的右肩,左手從她的左腋下穿過,柔聲道:[姐姐,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搦n琳身體一下僵直,回頭見承煥一臉欣喜的神情。這下才注意他是那麼小,好像才到自己的肩膀吧。承煥被驚喜沖昏了頭腦。看見南琳微有驚詫表情的臉,心中一甜,捉住南琳的小嘴,細細品嚐這多日不曾吃過的櫻桃。   搦n琳先是被驚住了,等想推開承煥的時候,已經力不從心。承煥的小舌度過南琳的檀口,與她的舌蘭糾纏在一起。南琳被這感覺弄暈了,轉過身子想要推卻現在卻變成了擁抱。一陣陣熱浪沖擊著南琳的身體,彷彿要把她蒸熟,烤透!   摀o一吻既長且久,直到兩個人無法呼吸才分開。南琳氣喘吁吁,還沒從那如上雲端的感覺退下呢!自己的少女聖峰被承煥捉住。輕揉把玩,一道道電流從那裡流向全身,使南琳險些倒在地上。承煥把南琳扶到一塊青石上坐下。南琳哪經過這個,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依偎在承煥的懷裡,俏目微張,此時此刻,她一句話也不想說,就聽著承煥在自己耳邊道盡綿綿情話。她陶醉了,陶醉在並不屬於她的情感世界中,迷失了自我! 承煥極其自然地慾望升騰多少次與姐姐夢中相會多少次的抵死纏綿。剛想有進一步的行動,壞了!南琳是久病初癒,她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心臟承受能力也差,這一激動加上刻意隱忍,竟然昏過去了!軟綿綿地依在承煥的懷裡。   搣虓堣]覺察出來南琳的異常,低頭一看嚇了一跳。一邊把內力緩緩輸入南琳體內一邊輕探南琳的額頭和鼻息。知道姐姐沒有大礙!橫腰抱起她回房。把南琳放在床上。   搦n琳的臉色還是那麼白,剛才的激情沒有留下半點紅暈。承煥就這麼支著兩手看著姐姐!他就是看一輩子也看不夠啊!承煥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再次醒來已經是東方發白。   搦n琳早就醒了,可是怎麼跟面前的人說,她有點開不了口。那時候是什麼年代!三寸金蓮讓男人看見了就得嫁給那個男人。自己的情況比這更嚴重,全身上下都被這孩子摸遍了!夫妻也就是如此唄!按理自己與他這般情況那是非他不嫁的,可難辦的是人家並不知道自己是另外一個人啊!   搦n琳摸著承煥的小臉,心說與自己相像的人兒怎麼會有如此年紀的相公呢?難道是童養媳,可是又不像!   搣虓媊控o臉上輕柔,睜眼見姐姐正看著自己,握住南琳的手道:[姐姐!]承煥的眼中是無盡的癡情,不冷不熱卻讓人倍感受用。   搦n琳險些掉下淚來,真不忍心告訴他真相。可該來的終究會來的,躲也躲不掉。南琳坐起來拉著承煥的手道:[我並不是你的姐姐,但我想,我與她因為很像吧,不然你也不會弄錯!]   搣虓堹漱F道:[姐姐就愛捉弄人,病了這麼久還是沒有變,呵呵,我就知道!]   搦n琳也知道他可能不信,道:[你聽我把話說完,我叫南琳,我父親是南澄,上有一兄一姐,世居……!]南琳每說一句,承煥的臉色就白上一分。因為他看得出姐姐不像在開玩笑。   搧市n琳把一切都交代玩了,承煥也傻那了!兩眼呆滯地看著南琳。   搮鴭騔遘H別人的夢想,南琳也是心如刀割,搖著承煥的手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到了秦城你就會明白的!]   搣虓塈洬輒Q搖醒了,高嘯一聲,傳出多遠,連南琳身上的金睛縮地龍也嚇的竄出頭來!承煥淚眼欲滴道:[不!這不是真的,你騙我。]心裡已經相信可怎麼也不能繞過彎來。這許多天來照顧的至親姐姐轉眼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搣虓堨炩}南琳的手,哭著跑了出去。   搢S想到門外竟然有不少人,見他哭嘯而出,也不阻攔。   摀s玨拉住想追去的靜思道:[怪就怪咱們知道的太晚了,讓他還得受雙重打擊,先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   暌R思愣了愣,搖搖頭,追趕跑出老遠的承煥。   搦n琳也倚在門邊,淚珠滾落,想必這個打擊讓他的心也碎了吧!   搣虓堬{在腦袋裡一片空白,只知道不斷的奔跑,好像這樣才可以讓他永遠不去想這件事情。到了一片竹林,承煥抱住竹子無聲地哭泣著!現在的他,可以說完全崩潰了!以漣漪建立起來的世界轟然倒塌,沒有漣漪的支撐,承煥是無比脆弱的。如母、如師、如姐、如妻的漣漪就像水中月般不真實了,承煥也就倒下了!   搢銋瞗A人遇到事情應該保持一顆平常心,要冷靜。承煥也需要這些,只要轉個彎就能想到真的漣漪即使不在身邊,也會在別的地方啊。找就是了。可是被愛情情緒左右的他是想不到這些的!   搣虓堣艉仍N彷彿堵著什麼,他要發洩,要讓自己精疲力盡。一拳擊在竹子上傳來的爆裂聲讓他癡迷。雙手如刀在竹林中左劈右砍。掌上爆起如芒的綠光。等他實在站不起來的時候,一片竹林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   搨辿b碎竹上的承煥渾身顫抖。一雙青色的僧鞋走入他的眼簾。靜思愛憐地把承煥攬進懷裡,道:[睡吧,睡醒了就好了,一切都會好的!]   搣虓堥迨l一鬆,堵在心口的鮮血噴飛,昏倒在靜思的身上。   暌R思吃力地把承煥弄回來。眾人看著承煥發青的臉色,誰也沒說話。墨鳳看著心裡也挺難過,道:[連玨,那件事是否不告訴他了,他現在這個樣子好可憐!]   摀s玨歎氣道;[如果不告訴他,他會恨我們一輩子的。長痛不如斷痛,醒了就告訴他吧!真是造化弄人,世事難料啊。]   搣虓娷a朦朧朧中看見姐姐,心中一酸,剛想叫,知道面前的人叫南琳,雙眼濕潤道:[我盼的,原不是我想要的!]   搦n琳沒談過戀愛,可也看出承煥此時是那麼令人疼惜,為他擦去淚水道:[你叫我姐姐啊,我喜歡你叫我姐姐,柔柔的、甜甜的!]   搣虓堭i了張嘴,卻沒有叫出來。姐姐,他只有一個姐姐,那就是漣漪!   旓本鞢A連玨夫婦和靜思知道承煥已醒。來到他的床前。連玨聲音有些發顫道:[四弟!]他又回頭看了看眾人道:[四弟,司徒姑娘現在正在洛陽呢,你先不必著急!]   搣虓堣@聽來了精神,道:[真的嗎?二哥沒有騙我?]   摀s玨手有些顫抖,在懷裡掏出一張紅色的紙張道:[四弟,心裡有個準備,哥哥……;]   搣虓塈漎鶦展開一看。比剛才更嚇人,臉色青紫,嘴唇都咬破了,鮮血直流。   摀o是張請柬,字不多,可是每個字都彷彿抽乾了承煥身上的血液。:四大世家聯姻請柬,十月十六,司徒漣漪、東方賀,慕容碧、南宮蒼昊。喜結百年之好!敬請貴客登臨!   搦峇l裡靜的連人的心跳聲都清晰可聞。眾人都準備怎麼勸一下承煥。出乎意料的是。承煥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下床來到窗邊,癡望著滿山疊翠,默不做聲。   摀o一反常,眾人你望我,我望你,不知所措。   搥A瑛用手捅了捅靜思,眼前要說親近,靜思不做第二人想,畢竟是小夫妻嘛!   暌R思也很懂事,自然明白媚瑛的意思,走到承煥身邊。   搣虓堿搕F看她,手搭在靜思的香肩上道:[二哥,白漢章還在蜀王府吧!]   摀s玨身體振顫,四弟在這個時候問他白漢章在哪裡,可見有多麼反常,一時愣在那裡。是人都看出承煥現在不對頭。可看模樣又不像受了什麼刺激,難道是打擊太大太重,人也傻了嗎!   搢銋瞗A承煥此刻內心把抓柔腸,有如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噬咬一般。苦透了!   搕H的成長可能在於一瞬間!對於姐姐,承煥是愛到極至,他相信姐姐也是這般愛他的。婚柬雖然把他的心劈成了兩半,但對姐姐的信任卻沒有絲毫改變。他相信這不是姐姐自己的決定。十月十六,在這一天之前,他相信姐姐。眼前卻還有件事等著他辦,那就是白漢章,兄長如父,解不開的仇恨只能用血來將它澆滅,只有白漢章的血才能告慰在天之靈的兄長,嫂嫂。   搣虓埵麂镼X奇的平靜,現在的他與昨天又是一番不同,更成熟,更堅毅了。   搰搢荇嬪撽M打擊也是個雙面高能的老師,它所給予人們的,是更失敗,亦或更成功!   搣虓塈熏R思往身邊帶了帶道:[二哥,晚上咱們去王府一趟,我不想讓他再多活一天!]   摀s玨心中有了底,看來有些事情四弟自己都不清楚,他這是在麻醉自己,以為大哥他們報仇來壓抑他自己心中的巨變,連玨不敢揭破四弟好不容易找到的情感基點,點頭道:[好,順便把他的心摘回來給大哥下酒!]   搥A瑛比量了一下,眾人都不再留在房裡,包括南琳。都想讓承煥和靜思感受這異乎尋常的寧靜。   搦n琳心中有個老大的疑問。為什麼這許多人對自己這個冒牌貨好似早就知道,一點也不奇怪呢?南琳道:[我……。]   搥A瑛苦笑阻止她道:[其實我應該早些想到才對,卻被四弟先入為主的做法攪懵了,你的長相的確與你父親的描述一點不假,哎!]   摀s玨雙手連拍道:[什麼也別說了,四弟也真夠可憐的,要不是初九忽然傳書回來,怕是黃瓜菜都涼了!]   搦n琳小聲道:[我……是不是……真的很傷害他?]   搚酗H都知道這個他是誰。墨鳳看了看她道:[小妹妹,你這個插曲的出現不過是讓他心裡有了個譜,不然,這婚柬也一樣能讓他崩潰的!]   搦n琳顫聲道:[他,他不會出什麼事吧?]眾人的眼光齊刷刷落到她身上,讓南琳蒼白的臉騰地一下紅到耳根。。媚瑛心裡說話:[妥,這南二小姐八成是戀上四弟了,也難怪,二人除了上床外幾乎什麼多做了,實在是無法迴避的問題,不過看四弟現在的情況!一定沒戲!]媚瑛心裡為南琳的愛途打上了前途無亮的分數。   搣h且不說承煥是否如連玨所說,在不知不覺的逃避問題,因為他現在與正常人有了本質上的區別,愛和恨都是可以讓人迷失方向的!   暌R思很乖巧,懂事地靠著承煥,一言不發。兩個人就這麼看著窗外的綠色,從驕陽當空到夜色初成。連午飯都沒吃。等到天空的星星一眨一眨的。承煥把靜思的臉捧起來。凝視著她的雙眼柔聲道:[餓了吧?去吃些東西吧!]   暌R思一天沒吃飯,哪能不餓呢!這會卻是淚眼欲滴道:[你一定要好好回來,我等你!]   搣虓塈k住靜思的小嘴,極盡纏綿之能事。望著喘不上氣的靜思道:[為了我的小靜思,我一定好好回來!]說完把靜思臉上的淚珠吻去!   搥咫W夜行衣,承煥和連玨消失在夜色中。   暋鋮咿虓媄銋D:[二哥,你這些天都主意著城裡的事,有什麼變化沒有?]   摀s玨道:[四弟什麼都不用放在心上,主人給了我鎮天香,只要白漢章在王府裡面,取他首級如探囊取物!]   搣虓媢D:[鎮天香?那是做什麼的?]   摀s玨頗有些驕傲道:[這是主人出生的時候就帶著的一種強烈迷香,一丁點就可以使方圓五里之內人畜不知覺地昏睡,主人是極為珍惜的,她把鎮天香給我,我還以為是做夢呢!]   搣虓堥S想到墨鳳還有如此的寶物。白漢章,你就等著受死吧!   搦偯薳M衛兵自是難不住二人。二人來到蜀王府外,躲過一隊巡邏的軍兵。連玨在懷裡掏出一根絲帶,系到一棵小樹上,目不轉睛地看著。   搣虓堣ㄙ齒颽G,剛想問。連玨道:[鎮天香是無藥可解的,不找準上風頭,咱們說不定會跟著睡在這呢!]   搧戊s玨確定了風向,把一個小瓶握在手中,內力運轉如飛。承煥就見小瓶中冒出淡淡的薄煙,隨風向前飄散。可能操此法很是費力,連玨的臉上冒出了細碎的汗珠。   搕j約過了一刻鐘,連玨收起小瓶道:[等上半個時辰就可以了。咱們動作快點,被人發現王府裡的人睡了一地就麻煩了!]   搢滮H大搖大擺地走進王府,不時遇到倒地不起的人,承煥依稀記得白漢章的住處,來到一處偏院。連玨道:[是這裡嗎?]   搣虓堨炙k看了看道:[是!]二人來到院中,門口倒著兩個守衛。承煥當先撲入正房,正房中空空如也,並沒有人。連玨道:[他能去哪呢?早上初一他們還見他出入王府呢?]   搣虓媢D:[二哥,咱們分頭找找,王府這麼大,指不定在哪呢!]   摀s玨道:[也好!]   搣虓堛u著東院,在幾個可能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沒有白漢章的影子,最後,他把希望寄托在內宅。   搣虓堻o段時間的運氣實在背到了極點,該找的地方都找了,最後不得不洩氣地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儘管是任他扒拉,可找人也不是個輕鬆的活!   搣虓堳姚Y喪氣的往回走,和連玨約好的不管找沒找到,都到門口匯合。這時,身邊的一扇門忽然開了,條件反射之下承煥手刀前送。   搛怑悸漱H也沒想到會有人襲擊自己,反應也很迅速,腳向上翻,一個跟頭躲開承煥的手刀。嬌喝道:[什麼人?竟然偷襲本宮。]   搣虓媗扔萓梩禲A偷眼一看,正是小郡主朱妙妙。朱妙妙剛才正在沐浴,鎮天香飄來的時候正泡在水裡,因此並沒有昏迷。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搣虓堶銴~因為熱把面巾除去了,這一對峙。朱妙妙自然認出了他。驚道:[簡易!你……。]   搣虓堶接L表情,看著朱妙妙道;[白漢章呢?]   搹陽息捉韖媔篔道:[簡易,你可真會裝啊!深藏不露啊!說,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騙我們。枉我還把你當朋友!]   搮鴭騚裗F朱氏兄妹,承煥並不是很內疚,眼露精光道:[告訴我白漢章在哪?]   搹陽息悚熄Q族脾氣也被承煥的無禮激出來了,她身上掛著佩劍,寶劍出鞘斜指承煥道:[我倒忘了,你是個壞人,是你害死曹爺爺的,我要為曹爺爺報仇!]寶劍如風刺向承煥。   搣虓媢鵀o的功夫知道的很清楚。轉動身形。幾招之後,朱妙妙就支持不住了,她沒料到承煥竟然這麼厲害,心中一驚,招數就更不連貫了。   摀o一招,承煥空手奪白刃,搶下朱妙妙的長劍,指著她的咽喉道:[告訴我,白漢章在什麼地方?]   搹陽息恩雅B輕咬道:[有種你就殺了我,你這個死小賊,小騙子。]   搣虓堣艉@橫道:[你不說我就劃花你的臉!]說著在她的臉上比量了兩下。   搹陽息挫~的花容失色,淚如雨下道:[你欺負我,我恨死你了!]   搹陽息悌A上郡主脾氣,讓承煥無從下手!連玨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而且他發現已經有人察覺了王府的異象,急著來找承煥,見承煥與一個小姑娘對峙,走近道:[四弟,快走!]   搣虓媢D:[她不告訴我白漢章在哪,她是郡主,她一定知道的!]   摀s玨哦了一聲道:[一會就會來人了,迷倒整個蜀王府可不能善了,殺了她吧,免得麻煩!]   搹陽息挫~的出了一身冷汗,剛想說話,外面響起馬蹄聲。連玨手刀往朱妙妙頸上一砍把她放倒。   搹陽息挨晱H為連玨要殺她,手刀還沒到身上呢,人已經嚇暈過去了。連玨把朱妙妙往肩上一扛道:[咱們回去慢慢問,走吧!]   搕G人翻出蜀王府不久,就聽見人聲嘈雜起來。   搣虓媢D:[二哥,是不是八她放了,她又沒礙著咱們!]   摀s玨沉吟一聲道:[等一段時間吧,十月十六的日子轉眼就到,被蜀王府的人絆住了腳步可就耽誤大事了!]   搥ㄟ_這事,承煥也不再言語了,真要是趕不上十月十六之前到洛陽。自己這輩子活著也是行屍走肉啊。   搧奶G人回到千雲寺把朱妙妙往地上一放,好幾個人都愣了。都知道二人深入虎穴,所以大部分人都沒睡。墨鳳心中有數,道:[怎麼還弄個大活人回來,事情辦妥了嗎?]   摀s玨小心地把鎮天香還給墨鳳道:[白漢章並不在王府,這個小姑娘是王府的郡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不怕鎮天香,而且她還不肯說出白漢章在哪,加上我怕回去的時候出意外,有她在手裡就不怕萬一了!]   旓本颸x聲道:[不怕鎮天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讓我看看!]提起朱妙妙她回房研究去了。   搣虓堥S想到南琳也在坐,她那身板真是為難她了。   搦n琳見承煥看著她,臉色微紅,心中振顫道:[他還是關心我的,我該不該跟他說呢!]     第三章 加盟     搦n琳正在猶豫之際。承煥見懷裡的靜思困的眼睛都快瞇到一快了!柔聲道:[困了嗎?咱們回去睡吧!]   暌R思真的倦了,聞言點頭。承煥跟眾人打過招呼與靜思回房休息。   搦n琳看著二人的背影,眼中流露出無限的幽怨,她雖然看的很淡,很開,可這樣對她也太殘酷了。   搥A瑛畢竟是過來人,可是也幫不上什麼忙,拍了拍南琳的香肩,道;[隨緣吧!]隨即讓大家都回去歇息。   搦n琳望著房中的臉盆,不禁癡了,想起承煥為自己擦洗身體,在耳邊的喃喃細語,她想哭,卻沒有眼淚,鼻管發酸很是窩心。自己該怎麼辦呢?直白地告訴他自己想嫁給他,似乎太那個了。等著他負責,連句話都不跟自己說,更別談婚論嫁了,怕是遙遙無期!南琳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一閉上眼睛就是這些事情,注定了是今夜無眠。   搣虓塈熏R思抱到床上,為她擦了把臉。摟著靜思,承煥望著床的上方,在那發呆。   暌R思躺在床上竟然不困了,小手在承煥的胸膛上來回劃著。承煥道:[睡吧!等了大半夜,腿都酸了吧!]   暌R思往承煥的枕邊靠了靠道:[我睡不著,跟我說說話吧!]   搣虓奡今萓o的手道:[說什麼呢!想家了沒有?]心中不禁自責,自己擺明了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姐姐身上,靜思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保不準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呢!自己太忽略她的感受了。   暌R思搖頭道:[就是有點想師父,很久沒見到她老人家了,不知道會不會責怪我!]   搣虓媢D:[不會的,我想她既然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看待,一定希望你快樂,開心,只要你高興,她就不會怪你的!]   暌R思道:[是嗎!可是人家並不開心啊!]   搣虓媞礞F緊她的腰身道:[都怪我,以後一定不會了,小靜思不開心我也會不開心的!]   暌R思摸著承煥的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啦,那位姐姐很不開心呢!]   搣虓堛器D她在說南琳,想起這事自己的心就窪涼窪涼的,好在沒壞了人家的清白,可那又有什麼區別呢!   暌R思見他緊皺眉頭,道:[我不知道真的姐姐是什麼樣子,可這位姐姐真是很可憐的!我看見她偷偷的掉眼淚呢!]   暙母R思這麼說,承煥的心又緊了一下,南琳是姑娘家,攤上這種事對她來說是無力的。可自己真的不知道怎麼解決。姐姐的事就夠鬧心的了,實在沒精神應對啊!   暌R思知道他是夠勞心的,沒有跨掉已經燒高香了!小聲道:[我渴了!]   搣虓埵ㄓU床為她拿了個橘子,剝好,一瓣一瓣地放進靜思的嘴裡。目光也移到了靜思那豐潤的臉頰上。聲蘊柔情道:[橘子好吃嗎?]   暌R思道:[好吃,有點酸!]把嘴一張道:[你要不要……!]忽然打住了話頭,紅著臉不再往下說了。   搰搧衈R思害羞的神色,承煥不禁心蕩神移,張了張嘴道:[那我可就不客氣了!]雙唇貼上靜思濕潤的嘴唇吸允起來。兩人同時感到一伸燥熱。承煥的允吸是那麼的強烈,靜思感到嘴唇都不是自己的了,在熱火柔情中每天柔潤鮮嫩的舌頭被裹進承煥口中,感覺自己正一點點失去。   搣虓媊迉X一隻手撫摩著靜思的玉體,隔著一層衣衫,靜思那不大的嫩乳充滿彈性,在承煥的手中顫動。承煥感到了它那燙人的體熱,它就像一朵仙界奇葩,誘引著承煥要奮不顧身地縱入它的花芯。   暌R思已經漸入佳境,瞇著眼,鼻音輕哼!   搣虓塈k著她的唇,她的玉頸,一路往下。扯開靜思的衣衫,那嫩紅如櫻桃般的乳尖,令人頭暈目眩地顫抖著,晶瑩透亮。靜思的腰肢柔軟纖細,臀部圓溜撩人,渾身的皮膚如緞子般閃亮,細嫩白皙。承煥逐分逐寸地品嚐著。   暌R思渾身如火燒,呻吟聲一聲接著一聲,體內的某種原始衝動使她的意識陷入迷亂,身上一陣麻酥酥的感覺,像是爬滿了一層小蟲子似的……!   暆E情過後,望著由歡樂極處轉入睡眠的靜思,承煥把她臉上的細汗擦乾淨,又輕柔地吻了吻她的面頰,她的朱唇。靜思一臉的滿足,睡夢中還笑著,不忘往承煥的身邊擠!   搣虓堳o是莫名的空虛,翻來覆去怎麼也沒有倦意,最後乾脆穿衣起來,來到院中揮灑心中的愁絲。這一站就直到天亮,承煥卻覺得轉眼天就亮了似的。   搥A瑛一向有早起的習慣,一開門就見承煥在院中傻站著,身上的薄衫都被霧氣打濕了!搖了搖頭,暗自為這個流年不利的四弟歎息。   搣虓媗巨嚃T動,回頭見是媚瑛,道:[二嫂,怎麼起的這麼早啊!]   搥A瑛走近道:[一晚上都沒睡?]   搣虓媦蜈蛻Y道:[睡不著,就出來走走!]   搥A瑛道:[嫂子都明白,也理解你,可有些事並不是按照咱們的意願發展的,你說是不。就拿南姑娘來說吧,人家沒招誰沒惹誰,攤了這麼個事,你說人家姑娘怎麼辦,難呀!]   搣虓媯L語,二嫂說的一點沒錯,可是,這個世界怎麼就有長的這麼像的人呢,還非得讓他遇到,世界真小啊!   搥A瑛道:[四弟,咱們和南員外的交情不惡,這件事如果他知道,你這個便宜女婿是跑不了的,南琳是大家閨秀,你們又那樣了,不說別人,就是我,也得站在南員外那邊,人家占理啊!]   搣虓堜就怕這個,媚瑛一下把話說開,更是讓他愁的頭髮都快白了!小聲道:[那咱們繞道走不行嗎?]   搥A瑛笑了道:[呵呵,四弟就是個孩子啊!繞道走,那溫教主她們怎麼辦,你自己多想想!]   摀o下可好,媚瑛的話更增加了承煥的困擾,賭氣地想,打個雷把自己劈死算了!   搢乾氶A墨鳳,承煥,靜思,連玨夫婦,簡明父女,南琳,齊坐一堂。   摀s玨道:[老爺子,您什麼也別說了,這地方您老不能再呆下去了,就跟我們走吧!]   暐痔顯然還沒完全從喪子喪女的悲痛中恢復過來,沉吟不語,簡月坐在老父旁邊,也好不到哪去。   搣虓堣艉中@動,往前踏了一步道:[老爺子,白漢章如果知道您老沒走,一定不會放過您的,您是三哥三嫂的父親,也就是我們的父親,把您置於危險之中,我們於心何忍。您老要是不見外,我就叫您一聲義父!]說著給簡明跪下磕頭。承煥心中清楚的很,簡明老年喪子喪女,白髮人先送黑髮人,那個心痛是巨大的,自己喊他一聲義父,能減輕他的一分傷感是一分,對泉下的三哥三嫂也是個交代。   暐痔心中確實感動,把承煥攙扶起來道:[好,好,兒啊!好!]   摀s玨夫婦對承煥這個舉動很是贊同,他們也算承情了!連玨道:[主人,老爺子,咱們下午就走,先往北,再折轉奔秦城,大伙沒有意見吧!]   搣虓媢D:[二哥,小郡主呢?]   旓本髀D:[在我房裡呢,我真弄不明白她怎麼就沒被迷倒呢。這小姑娘八成是嚇壞了,現在還沒醒呢!]   搣虓媢D:[前輩能不能想個辦法讓她把白漢章的下落講出來呢!]   旓本髀D:[你當我是壞人嗎?拿藥害人!]   搣虓堣@想也是,道:[義父,讓我和靜思幫你收拾一下東西吧!]   暐痔道:[行,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小月都整好了。]   搘i能與昨晚的加班有關係,靜思顯的歡樂多了,道:[小月姐,一會咱們坐一輛車好嗎?]   暐略諰埽菪L的手道:[好啊!就怕他不幹呢。]說著橫了一眼承煥。   搣虓媢D:[小月姐不用擠兌我,我原本就打算陪著義父的!]   搷i別千雲寺的老方丈,一行人踏上趕赴秦城的路。   搢S走多遠,墨鳳告訴承煥,朱妙妙醒了。   搹陽息挫Y痛欲裂,身上又餓又酸,睜眼一看面前的承煥,才想起怎麼回事。鳳目圓翻道:[死小賊,你拿命來!]抬手就想打。   摁Ы銂瑣本韙@指點中她的手腕,疼的朱妙妙眼淚都下來了,看著墨鳳的一對異目,嚇的一哆嗦。南琳不害怕那是因為承煥的緣故,她就不一樣了,本來就如驚弓之鳥,加上這慎人的黑目,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搣虓堣葽Q,不嚇唬她她是不怕自己啊,拿出漣漪的本事來,道:[你要是再不告訴我白漢章的事,我就把你扔到山裡,讓野獸把你吃了,老虎吃你的頭,豹子吃你的腿,蛇吃你的……。]   搹陽息挺b生慣養,從來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裡受過這個恐嚇,哇地一聲哭了,淚水如雨。弄的承煥看著墨鳳,沒轍了!   旓本韙]是哭笑不得,一哭二鬧三上吊用這地方,還真讓人頭疼。點暈朱妙妙道:[你放心,明天早上我就讓她說出來。真不想傷害這個小姑娘啊!]   搣虓堛器D她要用藥,此時也顧不了許多了。心中一動道:[前輩,年挨個鎮天香真了不起,不知道是怎麼配製的?]   旓本顒瑭y騰地一下紅了,鼻尖冒出汗珠,吶吶無言。承煥看出墨鳳不對勁,可能她不想說吧!道:[前輩,那我先回去了!]   搨霅n走,墨鳳道:[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讓鬧陽花氣完全不傷害你,等解決了這個小姑娘再詳細談!]   搣虓堣葚抳☆隉G[還來!差點被你玩死了!]嘴上道:[多謝前輩掛懷!]   搘堸e承煥下車,墨鳳不由埋怨連玨,把鎮天香的事告訴外人幹嘛,害的自己尷尬。   摀o段路不是很好走所以車行也慢。承煥剛想上簡明的車,簡月撩開車簾道:[靜思叫你呢!]   搣虓婺鶪J車廂。靜思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喏,給你!]手上遞給承煥一個包袱。   搣虓堨普}一看。是一套衣服,道:[你做的?]承煥那幾套衣服,,除了玉蘭送的那套給了南琳外,都已經不能穿了,現在穿這套還是扮書僮時的那套呢!   搢ㄔ]袱中這套光鮮明亮,上好的料子,不由舒心。   暌R思道:[我哪裡會做衣服啊,是那位姐姐做的,看樣子昨天一定熬夜了!]   搎〞怞雪N,聽者更有意。衣服險些從承煥手中掉下來。   暐略赬D:[是啊,昨天問我要衣料的時候我還不知道為什麼,一夜成衣,真難為她了!]   搣虓埵麻I失魂落魄的回到車上。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啊!   暐痔對承煥的事也知道一二,這會見他精神萎靡,道:[兒啊!你還小,路還長著呢,天天如此苦悶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想開點,世上沒有過不去的河!]   搣虓塈漭]袱往旁邊一放道:[義父,我心裡苦啊!原本只想和姐姐歡歡樂樂,白頭偕老,不想弄出這許多插頭,姐姐還不知道呢,要是她知道了,指不定又什麼樣呢!]想到漣漪的態度,承煥還真沒底,思及慕容碧一事,他就更沒譜了!   暐痔道:[事情趕到這,誰也沒招,我也有年輕的時候,感情這東西,難以琢磨,你想它如何,它偏不那樣,我想你那位姐姐會明白的,即使一時不理解你也沒關係,多溝通嘛!]   搘t一輛車裡,簡月與靜思聊的正歡。靜思道:[小月姐,那行嗎?]   暐略諵@點她的鼻子道:[我是把你當好妹妹才和你說的,你也看出來了,那個什麼姐姐在他心裡佔多大的份量,妹妹恐怕不及十分之一吧。照這個情況,你就等著做棄婦吧!]   暌R思道:[南姐姐的意思我能明白,可是我怕他根本就沒認真想過,這時候和他說,他會生氣的。]   暐略赬D:[你現在不說,等他找到那位真姐姐怕幾就沒機會說了,我可聽說他那位姐姐的脾氣可不怎麼好啊!]   暌R思斜看著簡月道:[小月姐,你平時可乖巧的很啊,這事這麼積極,難道也想讓我幫忙嗎?那我可樂意的很啊!]   暐略赬D:[且。誰稀罕呢,我這可是為你好,兩個人的份量自然大一些嘛,等他取捨的時候自然要慎重了,一加一等於二,你還算不過來嗎!]   暌R思還是個小孩子,對於情啊愛啊,簡單的理解為承煥對她的好,讓簡月這一點撥,還真有點害怕。承煥知道南琳不是他要找的人後的樣子她可是記憶猶新,當下就有些動搖了。女人善於嫉妒可能也分年紀吧,靜思只想到了不願失去承煥,是否與人分享他卻沒往心裡去。如果她在大一大可能就會明白,愛與人分享並不是件好辦的事!   暐略諞蝏繴|說這樣一番話呢?這與她的性格反差太大啊。一點都不奇怪,後面有人支招唄!   搯策n事的不是別人,正是媚瑛。媚瑛早上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兼收並蓄。到了這個地步勢是不能撇這個丟那個。尤其看著贏弱無依,一愁莫展的南琳,媚瑛就看不下去了!誰知道她這番好心卻讓承煥更加苦惱呢!   搋孺時分,竟然刮來冷風,一行人也走了近四十里,都有些顛簸勞累了,所以想找個地方休息。   搘罹鼠e走著,被一輛馬車攔住去路,說準確點是輛破車,車輪已經碎了,拉車的馬也攤在地上,不時地抽搐著。連玨下車,見那裡站著四個人,為首的一個三十歲不到,劍眉星目,白臉膛,一身儒衫,說不出的俊逸瀟灑。右邊是兩個二十多歲的美女,長的有點像,彎眉大眼,俏鼻櫻口,睫毛撲扇,掩不住的秀氣。左邊是個五十多的老頭,老天巴地的,口中還咬著煙袋。   旓妒A青年見連玨過來,踏前一步道:[晚生胡香儒,車子出了點問題。真是不好意思,耽擱你們趕路了!]   摀s玨見他彬彬有禮,先是有了好感,道:[出門在外,誰還沒個難處,這樣吧,天色已經不早了,不如兄弟過來大家湊和一夜,明天我們騰出一輛車,兄弟再繼續趕路不遲!]   搨J香儒一鞠禮道:[如此,真是多謝了,多謝!]   摀s玨讓初一他們生活熱飯,餘人陸續下來。   暌R思和簡月自是一下車就與承煥粘在一起。承煥把那套新衣換上,人也頓時多了幾分金貴之氣,除了臉色稍差點,不太樂和外,還真比個大姑娘還美!   摀s玨在一邊道:[四弟,過來給你介紹一位朋友!]   搣虓塈i訴靜思讓人給簡明燒點熱水後,來到連玨身旁。連玨道:[胡老弟,這是我四弟王陵,四弟,這是胡小弟,一個飽學之士,你和他多聊聊。]   搨J香儒道:[連大哥謬讚,什麼飽學之士,就是多讀過幾本書罷了!]又打量承煥,心中暗讚,如此氣質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不由心生好感,生下結交之心。   搣虓媗奶F很是高興,道:[那可要胡大哥多教導才是啊!]   搨J香儒身後的兩位美女掩口偷笑道;[他好漂亮啊!]   搨J香儒橫了二女一眼道:[紅袖,添香,去幫幫人家,不是讓人笑話嗎!]   搕G女扮了個鬼臉,過去幫著眾人忙活。   搣虓媢D:[胡大哥真是有趣,紅袖添香夜讀書,雅人啊!]   搨J香儒道:[倒讓兄弟見笑了。]   摀s玨道:[四弟你陪著胡老弟,我去看看。]   搣虓堿搕F看胡香儒身後的老頭,直覺認為那人是個高手。胡香儒道:[這是家奴胡介,一個聾啞人!]   搣虓堥R胡介點了點頭道:[胡大哥,咱們去車上聊吧,我可有許多問題請教呢!]   搨J香儒道:[文無老幼,達者為師嘛!]   搢{子裡有沒有墨水那可是裝不來的。承煥對胡香儒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什麼叫飽學鴻儒他今天可是領教了!   搨J香儒對承煥的學識也是讚不絕口,倆書獃子酸到一塊,談的連吃飯都忘了!直到靜思來叫承煥。   搨J香儒看見一個小尼姑打開車門,愣了一下,心說這夥人還真奇怪,什麼樣的人都有啊!   暌R思對承煥一笑道:[吃飯了,不餓嗎?]   搧巧虓媟巨鉿蛣M地挽著靜思,差點沒讓胡香儒的下巴掉地上,這都哪跟哪啊!   搢姘L一輛車,車門撩來,正是南琳,她這一天都躲在車裡休息,想著一些紛亂的事情,這時看見承煥。而且他還穿著自己做的新衣服,就是一愣,腳下就忘了是什麼地方了,身子一側歪,眼看要摔倒。   搨J香儒眼疾手快,忙扶住南琳道:[姑娘沒事吧?]   搦n琳滿臉通紅,搖了要頭。   搨J香儒沒想到南琳是如此的美貌,氣質婉約,頓時驚為天人,直到覺察到自己的失態才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暌R思緊了緊鼻子,挽著南琳邊走邊道:[南姐姐太不小心了,該不是心有旁騖啊?]   搦n琳知道她在取笑自己,臉色更紅了。這下可好,胡香儒還以為對象是自己呢,不由看了看南琳的背影,心中有些活絡。   搕T個女人一台戲,這會更是把氣氛弄的熱烈無比。紅袖和添香也都是玩脾氣,早已經和眾人打成一片,觀之,只有墨鳳和媚瑛正襟危坐。   搣虓堹璊F碗湯遞給簡明道:[義父,喝點湯解解乏吧,在車上的時候你就累了,吃過飯好早些歇息。]   搮鴭顝虓堛熔茪腄A簡明真是領教了,也感動非常,老懷大慰。   搥X個女孩子笑鬧一片自是惹來眾人的關注,胡香儒看著南琳,老聽人說什麼一見鍾情,沒想到這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看著南琳,胡香儒忽然想起西子捧心,恐怕西式就是這個模樣吧。   搦n琳的第六感倒是很強,感受到了胡香儒熱情的目光,可她偏偏就想看看承煥穿上自己做的衣服是什麼樣子,合不合適。所以不時地偷眼看著承煥。這下錯覺,讓胡香儒倍感舒暢。   搰搢荂A誤會總是在不知不覺的時候發生啊!   暌R思忽然跑到承煥的身旁依著,咬著他的耳朵道:[南姐姐說衣服的領子有些寬,我就激她再給你做一套,你猜怎麼著,她就答應了,剛問小月姐要衣料呢!]   搣虓媦噩衈R思的背道:[你怎麼能這麼做呢,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不能勞累的!]承煥這純粹是就事論事。   暌R思笑道:[這些話要是讓南姐姐聽到,她不知道得多麼高興呢。你一點都沒感覺嗎?]   搣虓堿搕F眼南琳,忽然覺得脖子上冒冷汗,臉色也白了,因為他想起了大哥樑上君的一句話,既想當婊子還要立貞節牌坊!立時觸動了他心底的某塊軟肉。汗也下來了,怎麼也坐不住了。   暌R思見承煥如此模樣,道:[你怎麼了?]   搣虓堣@拍她道:[靜思乖,去小月姐那。胡大哥,你慢慢吃,我去一下!]   搣虓堥咧儩本顒颸e道:[前輩,吃完了?我們去看看她吧!]   搹陽息拿Q點了穴,扔在車上,吃飯的時候給了她饅頭,她拿來吃過這個,在她心裡認可餓著也不能吃這豬食啊!氣的眾人不再理她。   搹陽息悄ㄓG人上來,就把眼睛閉上了,她才不願看見那個怪女人和死小賊呢!   旓本韺滮@個綠色的藥丸放在手中道:[這是我臨時煉製的噬心丹,成色雖然差的多地多,但卻一樣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再不說話我就餵下去了,我可從來沒有純心害過人呢!]   搹陽息挫~的手都軟了,可郡主脾氣作祟,硬是不吭聲。   旓本饁搕F承煥一眼,捏開朱妙妙的牙關,把噬心丹扔了進去。藥入口即化,朱妙妙想吐出來是不可能的。咬著牙,死撐著!   摁伅﹞ㄓj,藥勁上來。朱妙妙全身顫抖,汗毛都立起來了。痛苦的張著嘴做不得聲,豆大的汗珠順臉淌下,箇中滋味怕是無人嘗過吧。   旓本餺薾D:[你再不說就等著死吧!]   搣虓堣艉中]不是滋味,不忍再看,想下車。簾一撩,與胡香儒走了個頂頭碰。胡香儒不經意間看到了車上的朱妙妙,面色大變,身子也是一顫。   搣虓塈漼捌悟韙U道:[胡大哥吃飽了嗎?]   搨J香儒鎮靜一下道:[還好,還好!]   摀o時就聽朱妙妙痛苦道:[給我解藥,我說,快給我解藥……。]   搨J香儒道:[老弟先忙,我不打擾了。]他原本想來問問瞭解下南琳的情況,不想撞見這事,也有些亂了陣腳,心裡撲通撲通的!   搣虓堥ㄗ恕W的朱妙妙彷彿從水裡撈出來似的,都透了,臉上立馬瘦了一圈,雙眼無神,身子一顫一顫的,讓人可憐!   搢々w至此,承煥只能把惡人裝到底,道:[白漢章到底去哪裡了,還是躲起來了?]承煥心想,要是白漢章還在成都,現在回去找他算帳還來地及。   搹陽息挾禤z道:[給我點水我好渴!]見朱妙妙實在是沒有力氣了,承煥尋了杯水,湊近她的嘴邊。朱妙妙咕咚咕咚喝了大半下。喘息道:[白……白總管去洛陽了!]   搣虓堣漈怐漯M子光當一下掉地上,他現在最怕聽見這倆字了,急道:[洛陽,他去洛陽幹什麼去了?]   搹陽息捆D:[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是去了,別問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看來,噬心丹的力量不是一般的小啊!   搣虓堣葍疆p麻,連墨鳳叫他也沒聽見。白漢章去洛陽了,難道他接到了請柬不成?真是頭疼。承煥現在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到洛陽啊!   旓本騍有漱艀a善良,給朱妙妙擦了擦汗道:[早點說哪會遭這個罪,真是的。]墨鳳在懷裡掏出兩顆補藥給她餵下。朱妙妙流著淚道:[我好恨,小騙子,你等著,我要你好看!]   搨J香儒可謂心中長草,小郡主怎麼會在這呢?看樣子還很遭罪。這夥人到底是幹什麼的?胡香儒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來到胡介那,一陣手語,胡介點頭表示明白。   搣虓媟Q和簡明睡一輛車,無奈架不住靜思的柔情,害的被簡月取笑!   暌R思道:[南姐姐一個人睡,不知道會不會害怕?以前都是你和我陪著她,現在她一定不習慣的。現在要是讓我一個人睡我是挺害怕的。]   搣虓媞O著靜思道:[有時候我就想我是個小人,既想對姐姐堅貞不移,又到處留情。你說我是不是很遭人恨!]   暌R思道:[怎麼會呢!我不許你這麼說,你最好了。]   搣虓堹漱F,靜思真是會體貼人,自己對她用情太薄了,摟了摟靜思,心中暗道:[好靜思,我不會辜負你的!就算被姐姐罵死也不怕!]   搦嵽b夜,除了呼嘯的南風,什麼動靜也沒有。一道黑影輕若柳絮飄進墨鳳的車內。墨鳳居然沒有察覺。黑影抱出朱妙妙掠入一旁的樹林。   搌L中,胡香儒正焦急地等待著,見黑影回來,一擺手,黑影把朱妙妙的穴道解開。   搹陽息拿Q折騰的夠嗆,登時感覺渾身酸疼,睜眼看見胡香儒,揉了揉眼睛,還以為在做夢。   搨J香儒道:[妙妙,是我!]   搹陽息拿o才撲到胡香儒的懷裡,痛哭失聲道:[舅舅……。]   搨J香儒摀住朱妙妙的嘴道:[小聲點,莫讓人聽見了!]胡介告訴他這夥人的武功都不低,有幾個他也看不透。這不能不讓胡香儒擔心出意外。   搨J香儒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問個清楚,儘管朱妙妙知道的不多,也不詳細,可也知道個大概。   搨J香儒沒想到曹劍塵竟然死了,心房震顫道:[妙妙先再受些委屈,咱們先跟著他們,等舅舅算計好了一定把他們收拾了!]胡香儒與曹劍塵交情莫逆,驚聞密友遇害,心生怒火。   搹陽息悚器D這個小舅舅的厲害,泣道:[好,那個小賊留給我,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才解恨!]   搨J香儒示意胡介把朱妙妙弄回去,道:[妙妙,你多順著他們,免的受苦!]   搹陽息捍I頭答應。   搕竣悛漱悎薴ㄛO很好,天空灰濛濛的。   揧穖s玨要讓出一輛馬車的時候,胡香儒百般推辭,說自己原本就是遊學天下,與他們相見恨晚,是以想結伴同行。讓承煥著實高興。   搘L們哪裡知道埋了個定時炸彈在身邊呢!   搣虓媮椄O毛嫩,幾天裡胡香儒旁敲側擊把承煥等人的底摸的七七八八,知道他們要去秦城。心中暗喜,盤算著怎麼把他們收拾了,好為曹劍塵盡一份朋友之義。胡香儒並不會武功,所以他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不然他是不會下手的!   搮麉n琳,胡香儒是心動不已,能得到這樣的女人是男人的夢想,在他刻意示好下,南琳倒也對他有幾分好感。讓胡香儒欣喜不已。   搧M而,南琳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承煥的身上,雖然承煥與她還是不說話,可明顯地不時看她一眼,這讓南琳生出無限的期待。南琳覺得胡香儒也是個很好的人,她也看出了胡香儒的意思,可要是真讓胡香儒知道自己與另外一個男人赤身裸體大被同眠,那還不嚇死他啊!   搚摒暐鰳釩偉V來越近,眾人的想法也各有千秋。不盡相同。   摀怜矽釭熔鬖p南琳,家是每個人的港灣,有家人在身邊就是不一樣。南琳這幾天也多了幾分笑容,想著父親,哥哥,姐姐,心中甜絲絲的。   搘t一個與她截然相反的就是承煥了。戩兒也一定好了,會怎麼看靜思呢?要不要把左金蓮的事告訴她?南澄會怎麼看自己和南琳的事呢?會不會讓自己難看?等等!反正承煥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搕E月初三下午,秦城在望。   摀s玨讓初一先去報個信,好讓南澄和溫戩兒有個準備。誰也沒注意到胡香儒在地上畫了一個複雜的圖畫。   搕[別勝新婚,溫戩兒聽說承煥回來了,飛也似的衝出房間,與她在一塊的南雋和玉蘭也相繼而出。因為初一說南琳已經找回來了,怎麼能不讓二女高興激動呢!   搣虓埵b靜思的耳邊把溫戩兒的事大概說了一遍。靜思沒想到還有這個事,擰了他一下埋怨承煥怎麼不早告訴她。承煥只能苦笑待之。   揧鑤眹酮搧菮虓堙A未語淚先流,相思可不是那麼好受的,多少回夢牽魂繞都在此刻得以實現,激動非常。把承煥攬在懷裡泣道:[師父,戩兒想你想的好苦!]   搣虓堣S何嘗不是呢!撫著溫戩兒的胸脯道:[戩兒傷好了沒有,還痛不痛?]   揧鑤眹鉣蜂n道:[早就不疼了,師父!]溫戩兒語帶羞聲。   搣虓堻o才發現眾人關注著他們倆,而自己正在摸著溫戩兒的胸脯,不由羞愧萬分。   暌R思首次覺得心裡酸溜溜的!因為她看這個溫戩兒比自己可漂亮多了!比南姐姐可能都美上一籌!   搢疑銦A南雋和玉蘭拉著南琳上看下看,姐妹相擁而泣!場面可謂感人至深。   摀s玨道:[大家也別站在這了,都進去吧,一路上都累壞了!]   搣颽O眾人進駐方白博的客棧。   搦n澄父子也急沖沖地趕來,又是一場哭戲。南琳淚眼汪汪的,更惹人疼愛!胡香儒在一旁都看癡了!   搣虓埵酗@肚子話要跟溫戩兒說,向大家告了聲罪,拉和靜思和溫戩兒進房詳談。   搨I後有兩個女人的目光有些不自在,除了南琳,就是玉蘭了,玉蘭心說,連句話都不跟我說,一會有你受的,她哪裡知道承煥心中的苦水呢!   揧鑤眹酮搧菑@旁的靜思,內心疑問萬千,自己師徒二人談心說些體己的話,她來幹什麼!可溫戩兒知道師父自有用意,是以巧笑倩兮,目蘊神情地看著承煥。   搣虓堣ㄠo以把這一路上的點點滴滴都告訴了溫戩兒,他也留了個心眼,並沒有講左金蓮的事情,毀人貞節可不是好玩的啊!   揧鑤眹鄖S想到生著一對異目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墨鳳,更沒想到救一個墨鳳不光把師父搭進去了還搭上幾條人命,害的師父如此的苦。心中不禁有氣!   搕ㄨL說到玩心計,怕是沒有人能追得上溫戩兒,她原來心中就沒底,怕師父礙於司徒漣漪的壓力與自己分開。這下有了靜思這尼姑做先例,內心有了計較。走的還是媚瑛的路子,就算司徒漣漪在師父心中再重要。師父也不會把自己和這個小尼姑拋棄吧!當下對靜思和風細雨,加以籠絡。靜思哪裡是她的對手,三言兩語就投誠了,二女無話不談,倒把承煥晾一邊了。   搣虓塈滮艉仇抩嶀萿漕ぃi訴溫戩兒,道:[戩兒,南姑娘的事你說南員外會不會找我算帳啊?]   揧鑤眹鄏b心裡撥著算盤珠,自己和靜思要與司徒漣漪爭愛,勝算不是很大,最好多拉幾個人來,結成統一陣線,壓過司徒漣漪才好。遂道:[師父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搣虓媥嶀萿漕々@下被溫戩兒攬到身上。頓時輕鬆萬分。他哪裡知道心疼的戩兒正在給他織套在算計他呢!   搥型~完畢,方白博備好上等的酒席,算是給眾人接風,外加賀喜!   搣虓堹S意讓方白博準備了一桌素菜,這一路上把靜思都餓瘦了,怎麼也得補補才是。溫戩兒也楱到這一桌。三人這頓飯吃的郎情妾意,好不開心。   搘厊麚Q南家人絆在那邊,不然,這大好的氣氛非被破壞不可。   揧鑤眹鄑角F塊香菇給靜思,小聲道:[好妹妹,今晚把情郎借我一夜成嗎?]   暌R思紅著臉道:[你問我做什麼,情郎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她這話一時忘情而出,眾人皆聽得見,不由哄堂大笑。弄的二女臉紅如炭,尷尬不已。   搘厊鶩漸發難,道:[戩兒姐姐,你也太那個了吧,還讓不讓人吃飯啊?]   搚酗H又是一陣笑聲。承煥見南琳正看著自己,忙把眼神閃開。   搦n雋一直注意著妹妹,見她目有所露,道:[琳琳!你怎麼了,身上難受嗎?]她們一家還不知道南琳的病已經好了。   搦n琳把頭一低,扒了口飯,默不做聲。南雋更是心中疑慮,妹妹這是怎麼了?   搘厊鶗庛_子一點桌面,不悅道:[那小子擺明了輕視我,哼,一會不能讓他跑了!]   搦n雋回了她一句道:[你就省省吧!別癡心妄想了,沒看見嗎,人家其樂融融,你呀,太辣,沒人敢要!]   搦n琳聽的明白,心中輕顫道:[天呀!蘭姐也喜歡他嗎?]     第四章 遇襲     搦n琳回到了久違的家!這頓接風宴吃的心裡有些堵的慌,坐到梳妝台前發愣,望著鏡中有點蒼白的臉孔,心中道:[自己是不是太著相了!本來就是命薄之人,卻還要強求那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上蒼會不會責罰自己呢!]   搦n琳正想著,南雋進來看著滿腹心事的妹妹道:[琳琳,你這是怎麼了,我聽連叔叔說你的病已經徹底治好了,應該高興才是啊!]南澄的妻子早亡,南雋在不知不覺中扮演著母親的角色。   搦n琳環著姐姐的腰,頭枕在她的小腹上,道:[姐姐!]南雋撫著南琳的玉背道:[我就看出你有心事,講給姐姐聽聽。]   搦n雋大南琳五六歲,妹妹以往所有的瑣事都是她一手包辦的,所以南琳對她那是不須隱瞞什麼,就把承煥如何認錯人,如何照顧她,說的明明白白,連羞於啟齒的事也不瞞南雋。   搦n雋聽完。頭腦好半會不能思考,這,這事好像超出她處理的能力了!妹妹向來冰清玉潔,認識的男人包括父親,哥哥都不超過五個人,這回可好,夫妻之事都弄出來了。南雋大概能明白妹妹的感受,那個漂亮的如同姑娘的小孩自己並不討厭,但是麻煩就出在他身邊的女人身上。溫戩兒這段時間與她和玉蘭的感情好的不得了。多少也談到過承煥的事情,玉蘭更是沒有遮攔,有什麼說什麼。   搦n琳見姐姐不做聲道:[姐姐,你說我該怎麼辦?]   搦n雋談了口氣,她從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分析,覺得妹妹與承煥在一起未必會幸福,拋開他那個沒見過面的姐姐不說,單是溫戩兒就不是好伺候的,又弄了個不倫不類的尼姑,加上玉蘭在裡面窮攪和!就妹妹這柔弱的性格,還不受死氣啊!南雋明白事理,也看的明白,當下把事情掰皮說陷,讓妹妹清楚她現在的處境!末了,南雋道:[你都跟他那樣了,咱們在這說什麼也是白說,一切還是讓爹做主吧!咱們都是姑娘家,有些話是說不出口的!]   搦n澄可以說高興的睡不著覺。一直擔心的女兒不但回來了,連身上的病也好了,心情激動的不得了,拉著南雲非要與兒子對弈。   搋瞼掍瞈顳氶A南雋拉著妹妹進來。一家人自是沒什麼不能說的。南澄聽完面無表情。南雲啞然道:[那個孩子嗎?好像太小了啊!]   搦n雋道:[他好像十四歲,比琳琳小兩歲。]   搦n澄摸摸小女兒的頭道:[這事讓爹來處理,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南琳眼圈一紅道:[爹……!]   搦n澄示意南雋。南雋拉著妹妹道:[好了,有爹呢。走,咱們去看看你養的小兔!]   搦n雲見她倆走了,道:[爹,事情怕是不好辦啊。我可聽玉蘭說過那孩子的事,您別看他年紀不大,事可不少呢!]   搦n澄道:[明天你和我去一趟,看看他是什麼意思,琳琳這樣,嫁別人那是不可能了,但讓她做小,我還丟不起那個人!]   搣虓堥S想到戩兒會要和靜思睡一塊,原本想和她好好談談,這會只能是獨守空房了。   搌讞艙M一開一合,溫戩兒笑臉盈盈道:[師父剛才有沒有想我呢?]   搣虓堹犒D:[你不是要陪著靜思嗎?]   揧鑤眹鉆D:[我要不那麼說,怕她心裡會不痛快的,剛點了她的睡穴,今晚咱們好好聊聊!]   搣虓堹犒D:[你和她還用這個,沒必要吧!]   揧鑤眹鈶舋菮虓堛熔鉹l道:[師父,我這不是為你好嗎!]   搣虓堜埽蛪鑤眹鄑尹鴔卍銋D:[姐姐的事我都跟你說了,你好好給我講講,我們該怎麼辦!]   揧鑤眹鉣孕L說我們,而沒用我字,內心十分受用,道:[師父,還用說廢話嗎?人家都要成親了,而且還是明媒正娶,你老人家除了搶親,還有別的道可走嗎!]   搣虓堨Ⅸn道:[搶親!]   揧鑤眹鉆D;[師父的那位姐姐我可是見過的,她那脾氣就像刺蝟,逮誰扎誰,既然能發出請柬,我猜八成是出了什麼意外,你也看到了,什麼地方都出亂子,這都是說不准的事啊!]   搣虓堣葚抳☆隉A可別讓姐姐出什麼事才好啊。嘴上道:[戩兒,你明天和我一塊去洛陽吧,有你在身邊我也穩妥些!]   揧鑤眹鄔埽菮虓娷驩靋辿b床上道:[明天?師父心急也不能這麼個急法啊!明天!我估摸南家就得找上門來這事不解決,咱們就甭想走啊!]   搣虓堣@想也是,見溫戩兒體態撩人,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體香,使勁吸了一口道:[戩兒,讓我看看你的傷處!]   揧鑤眹鄖ㄘ虓堥n著自己高聳的胸脯,臉一紅,把衣衫解來1   搣虓堥ㄦ鑤眹鄋滲搹暀W還有著淡淡的掌印,撫摩著道:[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揧鑤眹鉬揚騛D:[師父,戩兒不許你這麼說。]   搣虓媢D:[戩兒,你睡這好嗎?]   揧鑤眹鄏b承煥的眼中看到了慾火,心中高興,卻不巧趕上她的月信來臨,而且她把承煥的身體放在了第一位,與承煥深吻過後道:[其實戩兒也忍的好苦呢!你看我,熟的都不能再熟了!師父舟車勞頓,現在就做那事會傷身體的,過幾天好嗎?戩兒一定好好伺候你!]   搣虓堻Q她這麼一說,慾火消退,含著她的豪乳道:[好!]   搕@早,看見南澄父子虎著臉進店。承煥就覺得後背冒涼風,四下撒摸溫戩兒,要讓自己面對他們倆心裡還真沒底,畢竟自己理虧啊!   搦n澄畢竟做過官,自然有威儀,往那一坐,不說話也讓人心慌啊!   揧鑤眹鉒犒D:[南員外是為琳琳的事來的吧?]   搦n澄道:[知道就好,我就免費唇舌了!]看了一眼承煥道:[你怎麼也得給句話吧!]   搣虓媮y憋的通紅,一語皆無。   揧鑤眹鉆D:[員外,凡事皆事出有因,其中的原由我想你也知道!]   搦n澄道:[話不能這麼說,琳琳臉皮薄這事不解決圓滿,她就不用活了。]不由狠狠瞪了瞪承煥。   搣虓堻ㄖ眵耨坐F,這實在太難受了!藉著尿遁,出來鬆口氣。也不敢回去了!能躲一時是一時!   搢鴗F店門口,看見胡香儒與紅袖和添香也要往外走,道:[胡大哥,你們也要出去嗎?太好了,咱們一塊出去走走吧!]   搨J香儒道:[好啊,我正愁不認得路呢!你怎麼也比我熟吧!]   搣虓媢D:[我這路癡也好不到哪去!]   搧韝W的人並不多,兩邊的店舖也冷清的很,但這並不影響四人的興致,尤其二女東張西望,不時耳語,開心的很!   搣虓堣]暫時把煩惱放下,與胡香儒談笑風聲,暢快非常。   搰麚S忽然拉著胡香儒的胳膊道:[公子,你不是說給我和添香買首飾嗎?今個就兌現吧!]一邊的添香也嬌聲應著!   搨J香儒笑道:[我就知道你們倆叫我出來是盯上我的腰包了,唉!]   搣虓堛器D他們主僕相處的很融洽,笑道:[看來,胡大哥破費你免不了了!]   搣虓堿O出來躲災的,左右無事,就陪著他們!   搘|人來到一間珠寶巷:通達珠寶。店面很敞亮,進來一看,東西也好。   搰麚S二女自知身份,雖然受寵可也不敢往大件上盯,只是看一些幾十兩左右的物件。承煥見櫃檯後面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胖子,一臉笑意道:[客官,本店珠寶,物美價廉,童叟無欺,您要是本錢莊的主顧,還可以贈送禮品!]   搣虓奡N覺得通達二字很熟悉,猛然想起大哥存錢不就在這個錢莊嗎!道:[掌櫃的,您這還是錢莊啊?]   搥x櫃的笑道:[本號可是遍佈全國,錢莊與珠寶合二為一。客官莫不是想存錢嗎?]   搣虓堣艉中@動道:[我想查帳可以嗎?]   搥x櫃的哦了一聲道:[當然可以啊!]   搣虓塈滮j哥留下的憑牌遞給掌櫃的道:[那您就幫我查查吧!]   搥x櫃的一看承煥手上的綠色憑牌,就是一愣,那可是頂級的客戶啊!忙雙手接過道:[請客爺入內!]   搣虓堛噸|了胡香儒一聲,與掌櫃的進去了。   搥x櫃的讓夥計把總帳拿來,對號入座,道:[客爺您的帳上還有十七萬八千七百九十兩白銀。不知道對也不對?]   搣虓堥S想到會這麼多,半天沒說出話來,末了道:[那我就取九十兩吧!]承煥還真是囊中羞澀,取個九十兩,想來大哥不會怪他吧。   搥x櫃的差點沒趴下,使大勁取九十兩銀子,這不是拿他開涮嗎!但他知道總號發的綠色憑牌不到五十個,都是金主,一點都不能得罪啊!   搥x櫃的笑道:[客爺說笑了,如果手頭沒有零錢,本號先拿給客爺用,您這帳號,每次提銀子是不能少於一千兩的,我這有一百兩,客爺拿去用,權當從利息裡扣除好了!]   搣虓堥S想到還有這個規矩,不由苦笑。掌櫃的還真是服務周到,當即取了一百兩交給承煥。承煥謝過掌櫃,出來時,二女早已經挑好了,等著讓胡香儒付銀子呢!   搥x櫃見二女所選之物加起來也不到三十兩,笑道:[三位既然是這位客爺的朋友,那兩件小東西就算贈品算了!]   搕G女聽了很高興。胡香儒知道掌櫃這麼說那是討好,看來這個王陵不像面上那麼簡單,人小鬼大啊!   搘|人出了通達,承煥才注意到二女各選了一隻玉手鐲,晶瑩剔透,很後悔沒能給戩兒和靜思也挑點東西。   暐鄖蚋鄍h,來到一堆廢墟旁,胡香儒道:[這裡是哪啊,看來荒廢不久啊?]   搣虓堥拑}記得是個什麼員外被滅門了,他也記不清楚姓什麼了!   搨J香儒卻是心中有數,在殘牆上用石頭畫了幅畫,道:[老弟看看這幅畫怎麼樣?]   搣虓堥ㄔL畫的的確傳神很是好看,不住點頭。   搨J香儒道:[再題上字!]說著寫下雲飄萬里!四個草書,真是龍飛鳳舞,頗有大家手筆。   搨J香儒把預定的事做完了,道:[你看,這一逛就是一上午,老弟,咱們回去吧!]   搣虓堣葳﹛A天不黑我是不回去啊!看著南澄就頭疼,回去幹啥呀!道:[胡大哥,在走走吧,要不咱們去上柱香,怎麼樣?]在承煥死拉活拽之下,四人來到一處寺院。正是當日樑上君與他來的那處。此時卻已經物是人非,不禁令他傷感,恭恭敬敬地上了柱香,希望大哥,三哥三嫂在天之靈保佑,自己摘得白漢章的首級來祭奠他們!   搕k人多是信佛,二女見承煥那麼虔誠,也受了感染,上香磕頭。而胡香儒卻是心不再焉,但臉上憂色重重。   摀o一天總算讓承煥挨過去了,回到店房,先在房外聽了聽,才敢進屋。靜思看了他一眼道:[你一天都上哪去了,也不告訴我們一聲?]   搣虓媢鵀o不用編瞎話,一五一十的交代。靜思眼睛瞪的老大道:[不會吧!南員外走的時候可是滿面春風呢,怎麼看也不像生氣啊!]   搣虓堣]奇怪道:[可能嗎?你沒看錯?]他還不知道溫戩兒已經把他賣了呢!   搘縞弧鑤眹銃i來,承煥道:[戩兒,你是怎麼跟南員外說的?]   揧鑤眹鉒犒D:[師父,這你就不用管了,我都說這事我來解決,您就放心吧!]   搣虓堭N信將疑,溫戩兒看著他道:[墨鳳他們還等著您呢,咱們過去吧!]   搦峇l裡,墨鳳,連玨夫婦,方白博,簡明皆在。承煥師徒坐下,連玨道:[四弟,咱們商量商量去洛陽的事,你有什麼想法就說說!]   搣虓媄`了口唾沫道:[為了我的事讓大家受累了!]   揧鑤眹鄋器D師父不善言辭,道:[諸位想來都不是外人,師父您也不必客氣,照我說,這此去也不會是去拜年,有什麼好說的,談不攏就手底下見真章唄!]溫戩兒此語實有報復墨鳳一夥的嫌疑。看見墨鳳一副莫測高深,不熱不冷的她就有氣。還是與師娘齊名的人物呢?怎麼看都不像!不過那身皮肉倒是不錯,比之自己也差不許多!   旓本騆僋鬗ㄕh,可她可不傻,知道溫戩兒是什麼意思,柔聲道:[這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關鍵還是當事人,司徒姑娘硬是要嫁人,我想誰也沒咒念吧!]   搣虓媢D:[不會的,姐姐怎麼會嫁給旁人呢!這不可能!]   摀s玨也嗅到不對勁,道:[四弟,我看咱們見機行事吧,到了地頭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後天就出發,我想十月十六之前到洛陽,時間上還是很充裕的!]   搣虓媢D:[好,這事就煩二哥多費力了!]   摀s玨道:[你我弟兄還說這個幹什麼,主人,您是留在這讓連欣伺候您呢,還是也和我們去啊?]連玨不想主人過於勞累,所以才這麼問她!   旓本韙艉中w有計較,自己這條命是三條命換回來的,死的人自己想要報答已經不可能了,活著的人怎麼也要盡力幫助人家才是。墨鳳看了眼連玨夫婦道:[還是去吧,我別的能耐沒有,誰要有個頭疼腦熱的還是能搭上手的!]   搥A瑛明白這是主人的托詞,她是想還人情啊!   暐痔道:[兒啊!我就不陪你去了,你萬事小心!我打算去大散關劉總兵那裡,有很長時間沒見過他了,走動走動!]   搣虓媢D:[義父,我聽小月姐說了,這樣也好,去散散心,在那裡如果住不慣就回來!有什麼要求就告訴方白博,他會安排的!]   暐痔含笑點頭!承煥忽然一拍腦門道:[二哥,明天是大哥他們燒七七,你瞧瞧咱們都給忘了!]   摀s玨道:[怎麼會呢!我之所以定在後天走,都把事情安排好了!]   搣虓堣ㄔ捘y紅,看來,自己總是後知後覺,這麼大的事都記不住。   揧鑤眹鉆D:[南員外也去嗎?]   摀s玨道:[他是知道,南員外是面上人,一定會到的,假厝就設在城外,說不定會比我們早去呢!]   搣虓堻o才知道這一天大家都忙的很,自己在外面卻瞎逛了一天,真是丟人!忽然想起一事道:[二哥,走的時候把小郡主也放了吧,咱們跟她又沒什麼深仇大恨,不用為難她了!]   摀s玨道:[我也有此意,那就這麼定了。]   搕@夜無話,承煥起了個大早,害的靜思也沒得睡。沒料到還有比他更早的。那就是玉蘭。   搣虓堶雓~過臉,玉蘭就大搖大擺地進屋了。倒把衣衫不整的靜思弄了個大紅臉。   搣虓堣]是一緊鼻子。玉蘭道:[怎麼,不歡迎啊?]   搣虓媢D:[怎麼會呢!]   搘厊鶞蔗b靜思,撫著她的光頭,臉蛋道:[妹妹確實漂亮,怪不得他忘了舊人啊!]   搣虓堨i是怕了她了。找了個借口溜了。恨的玉蘭牙根癢癢的,只好留下與靜思套近乎。   搦陞~有片挺大的樹林,假厝就設在那。還真讓連玨說對了,南家的人確是早到一步。南澄,玉天香,南琳姐妹,站在一旁。南琳眼圈紅紅的,看樣子掉了不少眼淚。   摀o邊除了連欣要照顧初八,方白博要顧著店面外,也來了不少人。承煥心中一酸,也掉下淚來。眾人也是悲慼戚的!   搕@行人祭奠完畢,正待往回走,也不知從哪走來一個臭要飯的,一手提著燒雞,一手握著酒葫蘆,走到假厝前,竟然喝起酒來。還把一口酒吐在了靈牌上。   摀o還了得,眾人氣炸心肺。沒等承煥開口,玉蘭喝道:[死老頭,你也想死啊,倒是會找地方啊,相中這的風水了?]   搹挴Y醉眼怪翻,哈哈笑道:[女娃口下留德,不然會招報應的!]   揧鑤眹酮藒M想起老頭是誰,不由面色大變道:[邪魔醉丐陶醉!]   摀鳥K笑道:[看眼神是溫教主吧?別來無恙?]   揧鑤眹鉆D:[我好像沒得罪過您老吧!]   摀鳥K道:[沒你的事,他,他,還有他……。]陶醉手指一點連玨,承煥等人道:[把郡主劫走了,事情就這麼完了嗎!]   摀s玨等人心中一驚,承煥道:[老人家,郡主就在城裡,我們原本要放了他的!]   摀鳥K斷喝道:[閉嘴,還沒你說話的份!]   搣虓堨豪荋N窩火,剛要動手,溫戩兒道:[師父,別伸手,這老頭可厲害的很呢!]   揧鑤眹鉬〞漱@點不錯,不然人家也不會單挑這麼多人啊!   搥N在這時,林外又走進一夥人。承煥等人凝眸一看。見他一行共是四人,兩男兩女,都是玄色勁裝,內中一男一女,年紀在五十開外,另一男一女不過二十左右,看那年長的男女,似是年輕兩人的父母,那年輕的兩人,不是兄妹就是夫妻。   搘|人走進林子,停下了腳步,卓然而立。他們手中各握著一柄紅紋長劍,背上背著一個圓筒,約有茶杯粗細,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搢漲~輕的男人生的面目奇醜,高顴骨,塌鼻子,大嘴分岔,滿頭的黃發披在肩上,神態狂傲。那年輕的女的生的秀麗非常,而且妖艷的很,星眸內媚浪閃爍,粉臉上笑容如春,體態輕盈,腰肢不斷軟擺,搔首弄姿,令人噁心!   摀o夥人一現身,連南澄他們都覺得事情不對頭。溫戩兒腦袋都大了,怎麼連魅之家也來了!看來是要動手啊!   暕鉡y男人道:[啊!這麼多美女啊!溫教主是哪位啊?我聽說她最美了!]他身旁的女的給了他一巴掌,道:[再說她美我扒了你的皮,老娘就不美嗎?]罵的那男的不敢還口,但雙眼還是在眾女身上猛看!   摀鳥K笑道:[魅長生,你怎麼也來了?]   搢漱迨Q多歲的魅長生道:[還睡著呢,就被挖出來了,怎麼樣,還是老規矩嗎?我開刀,你善後!]   摀鳥K道:[隨你的便好了!]聽二人說話的意思,敢情都認為眾人是網中之魚了!所能選的就是個死法而已!   摀s玨對魅之家也聽說過,那是專職的殺手。殺手出場除了殺人還能幹什麼呢!看來幕後的僱主是蜀王府了。連玨看了眼媚瑛,媚瑛忙悄聲吩咐初一等人加強戒備。   摀s玨道:[閣下劃出道來便是!]   暕鉡y男人搶前一步道:[爹,這樁買賣交給孩兒我吧!]看來他是盯上眾女了!   旓y長生怪眼一翻喝道;[小孩伢子你有多大能耐,退下!]魅長生喝退兒子,突然衣袖一抖平地騰起一朵烏雲,劍光如練,向連玨撲去。   摀s玨哈哈大笑,突地震身,亮出單刀,迎風急砍,一片明亮在劍光紅雲間一掠,龍吟震耳,兩人同時退後幾步。   暐糷鞈o一招,可說是又快又奇。承煥也是使刀裡手,他竟沒看清連玨是如何出招接招的,其速度可知!   搣虓堣艉予擬Y才轉,場中你來我往,刀劍交擊在一起!   搹W家交手,極是驚人。只見刀光劍影,此起彼落。狂風捲地,猶如巨浪排空般。金鐵交鳴,風雲迸發,不但看不見兩人的身影,連外圍的諸人也隱入刀光劍影中,真個是山搖地動,日月無光!   搣虓堿搌漱萲憟堹t,身形不禁慢慢向前移動。   搥N在這時,只見魅長生猛喝一聲,突然騰空數丈,竟似一條長龍,游空急旋。又見空中刀光陡地暴縮,越縮越小,那劍光卻是越壓越低。   搣虓堥ㄙ洶ㄔ捇憍I。他呼聲剛落,那刀光忽地衝霄急射,聲如裂帛,已翻在劍影之上!說時遲那時快!在裂帛聲中,刀光劍影一分。二人飄落當場!   搚酗H這才看清,兩人此刻均是衣衫碎裂。魅長生的衣衫後襟撕破,拖在地上,左衣袖也沒了;再看連玨,胸前衣衫也有不少劍痕。兩人怒目而視,神情可怕到極處。   旓y長生一聲怒喝,在背上取出一支竹筒,   搢漲佽帚欓糷G尺五六,大有四寸,週身通紅。迎風一舞,筒口青煙輕噴。魅長生兩眼凶光暴露,一步步向連玨逼近。   揧鑤眹鄎皝D:[小心,那是火器!]   摀s玨聽了神態十分緊張,把單刀收回,空著兩手,凝眸而視。雙方已到一觸即發之勢,看的眾人也緊張的心驚肉跳。   旓蒤荇薵^,緊張已極。   摀鶪丑A魅長生步步逼近,雙方接近五尺時,魅長生平拖筒身,冷笑道:[這是你自己找的!]話音剛落。忽聽卡嚓一聲。從筒中噴出一股火焰。   摀s玨一聽聲響,哪敢怠慢,鼓起雙袖,對著那筒口連連猛拂。袖中閃著綠光,如一蓬綠雨向魅長生罩去。   搢滮H十分接近,均是瞬息間的動作。說來也怪,那噴出的火焰被綠光一罩,登時熄滅,綠光威力不減,向魅長生身上罩去。   摀o一著大出魅長生的意料,一見火器失靈就知道不好。身子陡地倒地一滾,滾出幾丈遠,狂笑站起身來道:[天水珠,怪不得不怕火器,事到如今,只有動真章了!]說著回頭喊道:[一起上,陶老鬼,別裝他媽深沉了,上!]話落,提劍在手,反身猛撲。其他三人也隨後縱到!   摀鳥K也是長身而起,加入戰團。   搌鷕K交鳴與呼喝聲交織成一片。場中混亂已極,只見人影亂晃,眨眼之間已有人受傷,慘叫之聲不絕。魅之家四人加上陶醉,矯若游龍,似是勇不可當。   搣虓堻o方面人數雖多,無奈還得保護不會武功的南琳和柔小的靜思,反而節節後退。   搣虓堨悕鬌@著靜思,也沒使全力,此時見此情景也不容他多想了!在地上揀起把長劍,以劍代刀。抖出斗大的劍花道:[戩兒,保護靜思!]劍光護身衝上前去。   搣虓堣@出手竟與陶醉斗在一處。場中也分成四個戰團,殺氣震天,喊聲震耳,一時間成了勝負不分的局面。   搣虓婸P陶醉苦鬥半個小時,陶醉的武功很是了得,承煥雖然奇招迭出,總被陶醉解去。而且還乘虛而入,反逼的承煥不得不撤招自救。   搣虓堣艉中@急,就施展出四大散手,勉強能支撐。就在這時,魅長生銳嘯一聲,只見林中衝入不少黑衣人,手拿火器,端正瞄準場中的人。   搣虓堣@看,就知道要壞。正好玉天香過來幫他,心中一動,施展出幻字訣,登時,數十個承煥在場內外閃現,旋轉劃過!後進來的這些都是些小嘍囉,哪經得起承煥這麼一劃拉,還沒等打出火器呢,大部分都被承煥撂倒了!   摀鳥K沒想到承煥還有這手功夫,怒喝連連,手下加勁,這可苦了玉天香,她本來就與陶醉相差甚遠,頓時陷入險境,左支右絀。   搣虓堿搌滲u切,道:[夫人莫慌,我來了!]二人雙鬥邪魔丐。   搘t外幾處,溫戩兒,初一,初七,十一三人護著南琳,靜思和簡月,相對比較輕鬆。連玨夫婦對上魅長生。餘下的簡明墨鳳等人與魅之家另外三口戰在一處。場面很是慘烈!   旓y長生對上連玨夫婦倒是處於下風,喝道:[陶老鬼,還不快使法寶,我快盯不住了!]   摀鳥K哈哈大笑道:[老子正打的過癮呢,好吧,這就送他們上路!]只見陶醉手往大葫蘆上一拍,噴出一條酒龍灑在林中,長達十餘丈,酒龍見風就著,忽然化做一條火龍蜿蜒飛舞於樹林之間,一會功夫,火勢就旺了起來,蔓延開來。只見林中火蛇亂舞,由細而粗,草木全被點燃。成了一片火海。   暐鉦普﹛A狂風呼呼,濃煙四起,火濤洶湧,火星亂飛,高達數丈,連天都映紅了。原來,陶醉等人在外面早備上了易然的東西,整個林子已經是一捆大柴禾,火勢已成,不可收拾。   旓y長生被媚瑛一刀砍中,喝道:[陶老鬼,快走啊!]   摀鳥K笑道:[我先走了,還有別的事情呢,你留下,把他們了了吧!]陶醉功力運至十二層,把玉天香和承煥逼退,他卻飛身遁走,氣的魅長生破口大罵,可還得打點精神應付連玨夫婦。   搘氻悜輔眭熙ㄖ眹咫ㄟ吨F,對付陶醉這等級數的高手,可不是容易的。二人見陶醉居然撤走,趕忙過去支援別人。連玨見承煥過來道:[四弟,此地不宜久留,他們定是不怕火的,趁著火勢還沒合圍,你快帶他們走,我手上有天水珠,我們留下斷後。]   搣虓媊控o二哥說的有理,對玉天香道:[夫人,你去把南琳他們接過來,我開路!]   搘氻悜酷末}點頭。此時,火已經很大了,承煥帶著眾人向還不太大的地方走去。林內只留下連玨夫婦,簡明南澄初一等人。   搕儹鷁M沒燒到身上,可烤的人也難受萬分。承煥見靜思有些發暈,手按在她背上,送出一道寒靈,讓靜思清醒不少。   搚酗H好不容易出了火海,身上的衣服,頭髮,眉毛,多有被燒焦的地方。   搣虓埵^頭一看,清一色的娘子軍,後悔沒勸義父也一道出來,當時確是顧不上了!   搚酗H尋了一處小溪,都把頭臉弄乾淨,才覺得好過一些。也焦急地等待連玨等人。   搹僥氻黧掑w經把整個林子包圍,熱浪撲面。   旓本顐ㄘ虓奡ㄓ艀Q膽的樣子道:[小瑛他們有天水珠。不會有事的,不身上是不是也有啊,我見火苗都避著你呢!]   搣虓堻o才記起身上帶著藍夢司送的寶珠,不想救了自己和大家,真是世事難料啊!   搚酗k聽墨鳳這麼說,也都放下心來。這時,就見來時的路上,一輛車緩緩馳來,車上跳下一人,正是胡香儒。胡香儒道:[我老遠見這裡著火,大伙快上車吧,一會火還不得蔓延到這啊!]   搚酗H聽罷也覺得這地方不能久留,就都上車了!   斒痐]沒注意到胡香儒臉上詭異的微笑。   搢恕l行的很緩慢,車上,紅袖和添香為眾女把身上的輕傷細心的收拾一下。承煥道:[胡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呢?]   搨J香儒道:[昨天是我給買的香冥,自然知道了!對了,怎麼不見連大哥呢?]   搣虓塈漼き﹞@說,胡香儒一皺眉。道:[這樣啊!還好他們不會有事,你看,你們身上都這個樣子了,進城趕緊找大夫看看吧!]   搋i了城,胡香儒親自駕車,把眾人領到一處藥堂。等待承煥等人的,卻是比火海更可怕的陷阱!     第五章 煉獄     搨J香儒把車簾一撩,道:[南姑娘,下來吧!]   搘厊鶡b一旁道:[怎麼!車裡就琳琳一個人嗎?我們都是木頭?]   搨J香儒面色一紅道:[紅袖,添香,快把大家扶下來吧!]   搦n琳被玉蘭輕掐了一下,臉色也紅了,偷偷看了眼承煥,見他正向下走去,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搘氻悜賓x聲道:[這裡還有家藥堂嗎?我怎麼不知道呢!]   搘厊鼮D:[娘,你整天躲在房裡念佛經不出來,當然不知道了!是不是啊!胡大學士?]她故意拖了個長聲,弄的胡香儒內心暗恨!   搦搚酗H進了藥堂。老啞巴胡介沖胡香儒一陣手語,胡香儒點頭以手語回應他,胡介肅然地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搣虓媢L來道:[胡大哥,戩兒她們已經不礙事了,我想回樹林看看!]   搨J香儒心中暗道:[你走了,妙妙豈會高興。]嘴上道:[你現在去了也是白去,幫不上什麼忙,我已經讓胡介去看了,一會就能回來。兄弟進去陪著她們吧,你的那位小娘子的眉毛可都焦了!]   搣虓堻Q他這麼一說,也不好意思回答,再說了,靜思這會也正為眉毛的事傷心呢。   揧鑤眹鄐@邊把油狀的東西抹到靜思的眉骨上,一邊小聲笑道:[妹妹這回可就真的是一點毛髮都沒有啦!]靜思聽的想笑又笑不出來,加上眼圈紅紅的,樣子滑稽之極。惹的簡月一陣輕笑。   搣虓堣艉中@動,走近南琳道:[它怎麼那麼安靜呢,不是受傷了吧?]   搦n琳知道他說的是自己身上的怪蛇,柔聲道:[好像被火烤道了,一動也不動!]   搘厊鶨M南雋不知道怎麼回事,齊聲問道:[什麼啊?]原來,南琳對怪蛇一事對家裡人誰也沒講,一來,太駭人聽聞;二來她認為怪蛇是她與承煥兩個人的至私之事,不應該對別人說。至於那些知道的人就講不了了!   搣虓媮棬u怕金睛縮地龍受傷了,手按在南琳的背部,一道寒靈之氣緩緩流入南琳的體內,間接渡到金睛縮地龍身上。還真別說,金睛縮地龍真被大火烤蔫了,這會好似打了一記強心針,躥出南琳的領口,怪頭直搖,蛇信吞吐不定。把南雋和玉蘭嚇的面色如土,險些倒地。南雋道:[琳琳,這、你怎麼……。]   搦n琳把蛇頭按回去,道:[姐,回去再和你們說!]   摀o時隨胡香儒一道進來個大夫,胡香儒道:[南姑娘,讓林大夫給你好好診治診治!]   搦n琳對胡香儒的好意不好拒絕。其實,座中墨鳳與溫戩兒隨便拉出一個也是千里挑一的名醫,哪掄得到別人診治,不過這會都忙著治理自己那面容大事,也就顧不得旁人了。   搌L大夫為南琳查看了一下道:[姑娘,跟我去取一些藥吧,你的身體很弱,多調理才是!]   搨J香儒道:[南姑娘,你去好好看一下吧,我陪你去!紅袖,你們倆好好候著!]   搦n琳本想拒絕,可見玉蘭衝她扮鬼臉,什麼也不好說了,隨胡香儒一同去了。   搨J香儒出得門來,一邊把門帶上一邊暗道:[你們就等著受死吧!]   旓本顒漪雂礞]烤沒了,這會正讓靜思為她抹藥。承煥道:[紅袖姐姐,你把那盆水拿來好嗎?]紅袖應聲答應。   搘厊鶡b旁道:[喂,那條蛇究竟是怎麼回事?]南雋也道;[就是!琳琳最怕那類東西了,怎麼還會帶在身上,想想我就起雞皮疙瘩!]   搣虓堨蕙Q回答,就感覺這房子好像在轉,而且震顫起來。   搨J香儒看著南琳與大夫走入另外一間房,手一拍,陶醉手提大酒葫蘆來到他的身旁,道:[公子!]   搨J香儒道:[我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厲害,連你和魅之家都拾掇不下,一會你和我演出戲……!]   摀鳥K笑道:[公子真是用心良苦啊!]   搨J香儒道:[胡介一會就能把妙妙帶回來,你把火龍房打開吧。火龍房建好很多年了,一直沒機會用,這回試試它的功效!]   摀鳥K道:[上回丟車保帥我就不贊同,如果公子在就好了!]   搨J香儒道:[不,丟車保帥是正確的,鋒芒畢露不好!]   揧鑤眹鉆D:[這是怎麼回事?大家快出去!]她一手拉著靜思,一手拉著簡月往外跑。眾人剛到門口,就覺得地面裂開,腳下蹬空身形下墜,跌的七葷八素,頭上裂開的地板又合上了。   搣虓堛瑰Y正撞在牆壁上,疼的他痛呼失聲。溫戩兒摸索著到了他的近前道:[師父,你不要緊吧?]摸到承煥的頭,輕柔地撫著!   搊q近三四丈高的地方掉下來,而且一點準備都沒有,其他人摔的也不輕。紅袖在一旁驚道:[添香,我頭上有熱的東西流下來,好痛啊!]   旓本髀D:[你頭破了,快用東西包一下!]   搚酗H中玉天香摔的最輕,把衣衫的下擺撕下來為紅袖包好。南雋道:[姑姑,玉蘭昏過去了!]   摀o時,眾人都已經適應了黑暗,墨鳳一探玉蘭的氣息,道:[沒大事,背過氣去了,過一會就好了!]   揧鑤眹鉆D:[這房裡有機關,不可能啊!]   搘氻悜豪ㄓk兒沒事,在牆壁上敲打了一陣道:[這是鐵鑄的,人力根本破不開!]她又望了望上面道:[上面也應是一樣。]   搹陽息悔搢ㄜJ香儒,道:[舅舅!]撲進胡香儒的懷裡,低泣不已。   搨J香儒示意胡介入內,拍著朱妙妙的肩膀道:[妙妙乖,舅舅已經把那幾個人都關起來了,就等你回來處理呢!]   搹陽息恕@擦淚眼道:[那個小賊在裡面嗎?還有那個賤女人?]得到胡香儒的肯定後,恨恨點頭。   摀鳥K把火鐮遞給朱妙妙道:[郡主,你這一把火可烤出幾分美味出來啊!]   搹陽息捆D:[陶公,你還是那麼愛逗人!]朱妙妙把火就著陶醉的酒葫蘆點著噴向一個油槽。火龍向下飛騰。地面上不見一點火星,地下卻已經是烈火熊熊了!   搨J香儒道:[妙妙,一會你和陶公回成都,你出來這麼久,他們會擔心死的。]   搹陽息捆D:[那你呢?不回去了嗎?娘都想你了!]   搨J香儒道:[我留在這辦點事,你看,胡介來了,你和他先到城外等著,去吧!]   搯e走朱妙妙,胡香儒便和陶醉上演了一出苦肉計!胡香儒搭上兩個俏丫頭,又上陶醉在身上劃了一刀,這無非是不想讓南琳起疑,可見他對南琳多麼喜歡!   揧鑤眹鉆D:[我怎麼感覺很熱啊?]   搘氻悜誑峇滮@摸牆壁道:[是的,很燙呢!]   旓本韙@探,覺得指尖生疼,道:[這是一種機關,外面是桐油在燒,用不了多久,我們都會被蒸熟的!]   摀怚受不了的就是沒有武功在身的簡月,汗如雨下,這又是個封閉的空間,氣悶的很,弱聲道:[溫姐姐,我好難受,好熱啊!]   揧鑤眹鄖ㄕo痛苦的模樣,手按在簡月的背上,一道清涼之氣透體而入,簡月只感體溫驟降,舒服了不少。   旓本韘b懷裡掏出一個瓷瓶道:[我還有一些雪玉丸,大家分著吃了吧,可以挨久一點!再想辦法出去吧。]   搣虓塈滮@顆雪玉丸塞進靜思的嘴裡道:[好靜思,等我歇會兒咱們就出去。]   暌R思依偎在承煥懷裡,她覺得一切有承煥在根本就用不著她來操心,況且承煥身上涼的很,讓靜思十分舒適。承煥把靜思讓到溫戩兒那道:[戩兒,你看一下靜思!]   搣虓堿搕F看上面,覺得自己應該能縱的上去,腳尖一點地,飛身而起。   旓本韖s道:[小心燙傷手!]話音剛落,承煥單掌向上轟擊,只聽一聲震耳金屬巨響,震的眾人耳鳴不已,摀住了耳朵。   搣虓堻瘣x擊在上面,只感入手滾燙,跌落下來。   揧鑤眹鄏ㄘ埳L承煥的手,見上面結了層白霜,道:[幸好沒燙道。]   搣虓堿搕F眼墨鳳道:[上面也是鐵鑄的!]   暌H著溫度的上升,空氣的越來越稀薄,眾人感覺呼吸困難多了。玉天香把女兒扶在身旁,打坐入定,以減少身體消耗。眾人也知道想從內裡破開鐵壁是不可能的,只好希望外面趕快有人來營救。   搹茈~面卻已經上人去屋空。   揧鑤眹鄐@邊把功力渡入簡月和靜思體內,一邊提功力抗熱。   搣虓堣]想不出什麼好辦法,自己好像和地牢有緣似的,默默運功。體內寒靈也感覺到了周圍溫度的變化,活躍起來,流竄全身。在承煥週身二尺內,清寒如水。而他頭頂也很熱鬧,鬧陽花氣是喜熱的,胸中花蕊感應到頭上的熱氣波動,也運轉起來。有時間,淡淡的清香飄散在狹小的空間內。   搣茧A散發出的絲絲涼意讓眾人不再那麼難過,可隨著香味的越來越濃郁,就讓人覺得不那麼舒服了。首當其衝的就是不會武功的簡月,紅袖和添香。剛開始還感覺這味道很好聞,可聞多了就覺得渾身燥熱,身內如有火燒!   旓本騍臚@個反應過來,叫道:[快叫他不要運功了,鬧陽花氣會催人情慾。會害死人的!]   揧鑤眹鄐]覺察出不對,把靜思從承煥那拉過來,搖著承煥道:[師父,你快停下來,快點停下來啊!]   搹僥阞漫虓堳o已經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感覺體內的狀態好的不得了,鬧陽花氣被寒靈逼往頭頂,飛快地流逝,所有被鬧陽花氣入侵的地方正恢復以往的好狀態。   搘L舒坦,旁人可就受不了了,香氣現在已經濃郁的形成淡淡的黑霧,簡月三人已經開始撕自己的衣服。旁人也好不到哪去,都是面紅心跳,綺念橫生。   搘氻悜誘洃漰漭厊鶞漱酵悗吨W。南雋道:[姑姑,我,我,你把我的穴道也封上吧,我不行了,快死了!]   搘氻悜遜D:[我已經沒有力氣了!]也是,玉天香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汗流浹背,細碎的頭髮都粘到了臉上,為了抵抗心中那股慾望,玉天香盤腿而坐,高聲吟唱金剛經。這也間接幫了墨鳳和溫戩兒,讓二人心志清明多了。   搹馱什艉@沒有受到影響的就是靜思,因為她身體裡的鬧陽花氣與這裡的同宗,算是有了免疫力。不過看著眾女難過的樣子,也是很著急,可怎麼弄承煥承煥也沒有反應。   摁伅﹞@點點的過去,簡月三人都找到了承煥這塊清涼福地,圍著他才略感好過。不過內心的那股火卻是越燒越旺。接著,南雋也迷糊了,尋找著涼氣來到承煥處,而後是玉天香、墨鳳、溫戩兒。   搌躓薴云漱穭應Q寒靈所迫,都附在滾熱的牆壁上,幾個循環竟在牆壁上掛了層霜,越掛越厚。而鬧陽花的黑霧卻使空間裡伸手不見五指,熏人欲昏。   搣虓堜O?現在簡直爽透了,把鬧陽花的氣息十去其九,好不開心。他覺得差不多了,收功後,熱鬧可就大了,眼睛什麼也看不見,大意之下,鬧陽花氣也被他吸了很多。   暌R思在一旁也是什麼都看不見,可她知道眾女現在都在承煥身旁,挨個照看著,摸摸這個,擦擦那個,累的不輕。   搣虓堶頝Q說話,就覺得頭暈的很,身體也逐漸發熱,越來越悶,身邊,一個熱的如火的身軀鑽進他的懷裡……!   暌R思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怎麼會有那種聲音呢!那是自己與他親熱的時候的聲音啊!摸索之下,一切瞭然。不由吃起醋來。想把眾女都拉離承煥身邊。不料用力過猛,腳下一滑,頭先觸地,暈了!   搣虓堬M醒後的第一感覺就是全身彷彿要裂開了,好似被一刀一刀地割著,睜眼一看,出了一身白毛汗。自己正摟著一位赤裸美女,不是別人,玉天香是也!心差點沒從嗓子眼跳出來。再一看四下,承煥的臉都綠了,周圍,玉體橫陳,如白玉羔羊般蜷縮著,尤其是靜思正呆望著他,承煥的頭都快炸了。   搣虓堬臚@想到的就是自己闖禍了,而且是大禍,因為有過慕容碧的先例啊!   摀o裡現在已經是一片雪白晶瑩的世界,寒氣迫人。承煥揀了件衣服,忍著身上的巨痛,慌不擇路,飛身而起雙手上擊,只聽一聲脆響,被冰凍過的鐵壁異常脆弱,應聲而開,外面已經是黑天,承煥連跑帶顛出了城,終於忍不住疼痛,在一條河邊倒下,滾入河中。看來他與河也很有緣啊!   暌H著承煥那聲脆響眾女也都悠悠轉醒,接著就是一陣驚聲尖叫,把衣服都披好。接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在那裡!   暌R思看著此景,過來拉著溫戩兒的手,咬著嘴唇把事情都說了。溫戩兒看著眾女,心中哀歎。自己是想拉南琳入伙,可沒想到一下就拉進來這麼多人,別說師父已經嚇跑了,就是自己心裡也憋地慌!   搘氻悜輔臚@個受不了,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飛身而去。南雋則依在牆壁上,也不怕冷,無聲地哭泣著!   摀斨簎R的還是墨鳳,道:[大家身體都不便,先回去吧,呆在這也解決不了問題!]   揧鑤眹鉆D:[是,先找到師父要緊。]看了眼墨鳳。墨鳳被他看的臉一紅,心說自己又沒真被他怎麼樣,真是的!過去挾起玉蘭,出去了!   揧鑤眹鄐漱葽t道:[師父啊師父,你這次是玩大發了,怎麼收場啊?]她把餘下的人拋出去,最後來到南雋身前。   搦n雋看著她道:[你說我怎麼對琳琳交代啊?還,還有姑姑!]   揧鑤眹鄐@拉她道:[糊塗帳糊塗算唄!走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搚酗k都不約而同地到了方白博的地頭。一路上把心態都調整好了,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搥A瑛他們早就回來了,沒見到承煥他們,結果被胡香儒一席鬼話騙過。胡香儒沒想到墨鳳她們死中得活,大吃一驚,心道:[那火龍房都弄不死她們,異數!]   搥A瑛見墨鳳的臉色不太好,到:[主人,你怎麼了?沒出什麼事吧?]   旓本韙葳﹛G[沒出事?事大發了!]嘴上道:[我沒什麼事,就是很累,先回去休息了!]   搚酗k無不如此回答,讓媚瑛覺得怪怪的!   摀s玨叫住溫戩兒道:[四弟呢?怎麼不見他啊?]   揧鑤眹鄖ㄡ酗k已經進去了,道:[師父,師父丟了!]這會你讓她說什麼呀,說師父壞了人家的清白嚇跑了!那怎麼說的出口啊!   摀s玨急道:[什麼?丟了!那還不快去找!]連玨忙吩咐人手去找。   揧鑤眹鄐艉中@動道:[連兄,我看不用好了,師父一定會去洛陽,我們按原計劃就是了!]又轉過頭道:[媚瑛姐姐,我有事和你商量,咱們進去說吧!]   搥A瑛聽完,急的直跺腳,原來主人也掉裡面了,怪不得剛才怪怪的,道:[四弟,四弟真是壞事包,他拍屁股沒影了,叫別人怎麼辦啊?]   揧鑤眹鉆D:[怎麼辦,還不是我這寶貝徒弟來辦!慢慢辦吧!至於師父,我想他一定會到洛陽去的,我們明天就上路吧!]   搥A瑛無奈地點點頭,心道:[四弟啊四弟,你可真能耐啊!我看你這齣戲怎麼收場!]     第六章 變化     搦n琳推門進來就看見姐姐南雋正在擦眼淚,急道:[姐姐,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搦n雋撣了撣眼淚道:[沒事,眼睛有點磨的慌,這麼晚了還不去睡嗎?]   搦n琳挨著姐姐坐下道:[我睡不著!]   搦n雋心中一顫道:[還想著他嗎?]   搦n琳輕聲點頭道:[不知道他會去哪裡,會不會有危險?]   搦n雋的手有些顫抖,撫摩著妹妹的頭髮道:[你放心,他雖然小可武功高的很,不會有事的!]   搦n琳感覺不對,見姐姐的臉色差的很,道:[姐姐,你怎麼又哭了?]   搦n雋的淚珠不受自己的控制,滾落下來,邊擦邊道:[沒事,就是想哭罷了!]她心裡的苦又怎麼對妹妹講呢,不說還好,一講出來,怕是全家都得開鍋!姑姑、玉蘭、天那,她真的想長睡不醒,不去想這事。   搦n琳見姐姐真的很難過的樣子,也不敢深問,極力安慰了一番就回去睡了。   搦n雋如何能睡得著啊!翻來覆去折騰到半夜三更,最後披了件衣服出去望天。無巧不巧看見玉天香也站在天井中仰頭望天!   搦n雋走近道:[姑姑,玉蘭怎麼樣了?]   搘氻悜賑搕F她一眼道:[睡了。]   搦n雋見她雙眼紅紅的,知道和自己一樣哭過可。過來拉著她的手道:[姑姑!]   搘氻悜誑揭磽o道:[什麼都別和我說,什麼也沒發生過!]   搦n雋見她說的沒有絲毫底氣,不由苦道:[姑姑,事實就好是事實,逃避也沒有用,它也不會改變了!]   搘氻悜豪迨W虛的不能在虛了,被南雋這麼一說,人也差點跌倒,嘴唇輕顫,一語皆無!   搥N這麼呆了好一會兒,玉天香道:[琳琳喜歡那孩子,蘭蘭也一樣,這你我都知道的很清楚,我們呢?對他一無所知,一點瞭解都談不上,是失身於他了,可那是什麼情況啊,咱們又是什麼身份啊!聽靜思說的意思,他自己都嚇壞了,我們除了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還能怎麼樣呢?再說了,我是你和琳琳的親姑姑,蘭蘭的娘,我能怎麼辦?好在我是生養過的,不像你是黃花閨女,姊妹同待一夫,還是可以的!]南雋剛要說什麼,玉天香接著道:[回去睡吧,天寒了,這事也千萬別讓蘭蘭曉得,我怕……!]   搦n雋點頭道:[我知道的!]   搕@大早,玉蘭火燒火燎地來找南琳他們,原來,玉天香留了封書信,說是有事要辦出去幾天。可大家都知道她能有什麼事呢,不禁著急。南雋心知肚明,姑姑這是躲了,一走以避之,自己呢!又該何去何從呢?   搥X人正在為玉天香的事愁呢,溫戩兒登門拜訪!開門見山就問南琳和不和他們一起去洛陽。聽聞玉天香走了,溫戩兒又看了看南雋,想起玉天香母女,心說這一家子也夠倒霉的,不知道她們怎麼解決,難啊!   搦n琳聽溫戩兒這麼說,高興的不得了。玉蘭道:[我也去,那小子不是丟了嗎,我看是嚇跑了吧?]讓她歪打正著,弄的南雋和溫戩兒對望了一眼,看到的都是一個愁字了得!   暐略諝i以說是眾女中最快樂的,快樂的簡直像只小鳥,和靜思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靜思道:[小月姐,我是未卜先知吧,就知道你會這樣的,也真是的,一下那麼多,好煩啊!]   暐略諡黤衖y道:[這,這是意外嘛!]她回來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簡明說了,當然只提及她自己的事情。老爺子大手一揮,當即就把事情敲定了,以干老子和岳父的雙重身份,想來那小子也不敢說什麼。不過簡明是打心眼裡高興,這樣的女婿打燈籠也找不著啊!   搚酗H打點行裝,忙乎了一早晨,胡香儒自然是想盡辦法跟著!臨行之際南澄把溫戩兒拉到一旁道:[我把琳琳就交給你了,那小子要是對琳琳不起,我可找你算帳!]   揧鑤眹鉏L上答應,心裡說話:[不知道你知道真相會怎麼樣,擱我,立馬抓狂!]   搌秦J昨天睡的很晚,醒來的時候爹娘已經幹農活去了,他胡亂扒了口飯,拿起自己縫的魚網去捕魚去了。前幾天,狗蛋找到一個地兒,那的魚特多,每尾都在一斤往上,這幾天光是賣魚的錢就賺了幾錢銀子,爹娘直誇他呢!狗蛋聽城裡說書的先生講,這條河上,姜太公還釣過魚呢,直鉤都有魚上鉤,怪不得魚會這麼多。   搢茖鴗U魚簍子的地方,狗蛋揉了揉眼睛,這河裡怎麼會有冰呢,不是做夢吧!下了河,狗蛋把細碎的冰塊扒拉向一邊,去提魚簍子,第一次沒提動,這可把狗蛋樂壞了,會是多少魚啊!十斤,二十斤……。等把魚簍子拉上岸邊一看,沒把狗蛋的尿嚇出來,一條大腿伸在魚簍子下方。狗蛋媽呀一聲,滾跑到一邊。狗蛋是見過死人的,粗喘了幾口氣,把那條大腿往外一拉,死人就被他拉了出來,身上還掛著細碎的冰茬呢。魚簍子裡的魚也早被凍死了,硬梆梆的。   搌秦J原本想扯大腿把人扔河裡去,可見死人臉色紅潤,過來一探呼吸,還略微有點氣,他時常聽說書先生講行俠丈義的故事,多少也受點熏陶,當即把人背回家裡,累的他呼呼帶喘,凍的他胳膊都青了!把人扔到床上,看著半死人穿著滑稽的小號衣服,狗蛋好玄沒樂出來,轉身去找爹娘去了!   搌秦J的爹娘都是老實巴交的佃農,見人已經這樣了,怎麼也得救一救才是。狗蛋娘熬了碗薑湯給灌了下去。一連三天過去,在第四天頭上,人總算醒過來了。諸位也一定猜到這半死之人就是承煥。   搣虓堿搧衖y盆中的倒影,長嘯不絕。把狗蛋一家三口嚇的堆在地上。怎麼著!水鏡中的承煥已經變樣了,變化太大了,連他自己都不認得,能不驚厥嗎!兩鬢的頭髮雪白,臉依然還那麼俊美,可這讓他又驚又怕,一時無法接受自己這個新的形象,頭浸在水裡,心中一片空白。狗蛋狀膽來到承煥身後道:[大哥哥,你沒事吧?]一推,人就軟綿綿地倒下,已經暈了!   搣虓堿搧蛣彖w的河水,雙足浸於水中,穿著狗蛋爹的衣服,但仍然掩不住他的英俊之姿。他原來的衣服已經小的不能穿了,變化這麼大,弄的承煥錯覺自己是死過了,可能又借屍還魂罷了。   搹揤磥H就是老實人,承煥懷裡的近百兩銀子一點也沒少,憑牌也還在,不過三人看到這麼多銀兩的時候還是口乾舌燥的。   搣虓堬{在有點木訥,事太多了,也太糟了!他有些騰不開手腳!桃紅!桃紅!那是自己的女人嗎?是了!自己與她溫存的場景不時記起,還有爹娘的身影也不時浮現在腦海裡。可就是差那麼一點,他想不起來家住何處,父母姓甚名誰,自己又叫什麼!好不鬧心!   搌秦J正抓到一條大魚,高興地喊著:[大哥哥,晚上有魚湯喝了!]   搊葍漁氶A魚湯飄香,引人食指大動,承煥這幾天很能吃,每頓怎麼也得四碗來飯。正吃著,狗蛋娘道:[那口子,隔壁小翠要出門子了,你明天去幫幫忙,姑娘出嫁可是大事。]   搌秦J爹笑了,滿口應著。   搣虓媗左漱艉中@痛,是啊!姐姐也快嫁人了!眼淚落在魚湯裡,味道苦澀苦澀的!   搣虓埵菑v只留了十兩銀子,把餘下的銀兩都塞到狗蛋爹的手裡,道:[叔叔嬸嬸,你們的救命之恩我無以回報,這些銀子夠你們買幾畝薄田的,狗蛋也可以讀點書。收下吧!]幾翻推辭不過,狗蛋爹千恩萬謝地收下了!可見好人有好報,古人說的一點都沒錯!   搣虓媄鋮姻銎蝛蝭瑂K踢踢腿,現在連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來,不知道是好是壞,自己要是去了洛陽,姐姐會認自己了嗎?讓他略為安心的是當面見到玉天香他們也一定認不出自己來。而最頭痛的就是怎麼面對她們了,愁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搣虓堜}指一算,在狗蛋家耽擱了幾天,想來還趕得及,問明了道路向洛陽趕去。這一日,暮色蒼茫,華燈初上時,承煥來到咸陽城內。此時街上行人熙攘,熱鬧的很,承煥漫步走過大街,一路上走的都是小路,一進大邑,頓時被吸引住了!以前也與漣漪等人去過大地方,可感覺全然不同,他現在的頭腦活絡的多地多,以往一些轉不過彎的地方現在都豁然開通,連帶的武功上的見解也有了突破!   搣虓婺﹞中@陣長鳴,心中不由暗笑,還沒吃晚飯呢!又走了幾步看見靠近右邊有一家相當大的客棧,門前燈光輝煌,門臉上橫著一塊牌匾,上書高昇老店四個大字。來到門前,店小二早站在那裡笑臉迎客,見承煥粗衣草鞋,就是一皺眉,可開店不拒客,而且見他穿的雖破可氣度不凡,笑道:[客爺,住店吧,這裡的房間很寬敞,吃住都方便!]   搣虓塈t笑點頭,道:[給我找一間較清淨的房間!]   搣惜p二隨笑答話道:[東跨院還有一間上房,客爺隨我來看看吧!]說完往裡帶路。   搣虓媕H著店小二步入店房,見這家客棧還真不小,前堂兼做酒樓生意,這時二三十張桌子,客人也坐了七八成。   搮L了前廳,見後院果然十分寬敞,順著迂迴走廊來到東跨院,院內佈置的花草蔥鬱,卻也幽雅不俗。這間跨院共有四個房間,想是其餘的都有人住了。   搣惜p二把承煥讓到西面的廂房中,燃起蠟燭,彎腰笑臉道:[客爺,晚飯是開在房裡還是……?]   搣虓堨憤搘L說完,打住他道:[別忙,你先給我打盆水來,等會我要出去!]   搣惜p二見這土老帽還挺難伺候,可是客人住宿吃不吃飯任由客便。再看承煥雙目如幻,兩鬢霜白欲飛,哪敢喘氣,忙點頭退出打水去了!   搣虓堥ㄢo廂房倒也清淨,順手推開前窗,此時已經有星光洩地,照的院子裡還算明亮,院中有一座三丈高的假山,假山上青苔遍佈,雜草叢生,但並不難看。   搥N見門簾一掀,店小二已經把水打來。承煥邊洗邊想,自己一路只顧趕路了,也得換件衣服了。他隨漣漪等人在一起時,衣服可是光鮮的不能再光鮮了,穿了這麼久的粗衣,還真有些不習慣。交待店小二幾句並付過銀子,出店而去。   搦w陽的裁縫鋪多的是,承煥隨便找了一家,時間不大,做好了兩套寶藍色的新裝,裡外三新。人要衣裝,他換好衣服往那一站,連裁縫師傅都目瞪口呆,沒想到自己的手藝這麼好。他卻沒想想人怎麼俊咋不說呢!   搣虓堣]很滿意,就是耳朵上邊那兩縷霜白有些礙眼,但無損其俊逸的整體形象。   搣虓堶銴~從錢莊提了一些銀子,付過衣服錢,出門沒多遠見前面有座高聳的酒樓,醉月樓。   搣虓媮|步登樓一看,客人還真不少,幾十張桌子差不多坐滿堂了,猜拳行令之聲交織成一片。   搮棜p一見客來,忙笑嘻嘻上來招呼,在靠窗口處替承煥找了張空桌,請承煥坐下,笑問道:[公子爺是喝酒還是吃飯?我們這裡有陳年女兒紅、狀元紅、白干、花彫。應有盡有,要是吃飯,有炒四寶,清蒸……!]夥計大概是怕客人不知道什麼好吃似的!   搣虓堥ㄨ棜p還要說,攔住道:[好了,你先上一小壺女兒紅,隨便弄幾樣小菜就行了,一會再吃飯!]   搮棜p應了一聲,不一會酒菜上齊。   搣虓堶頝Q吃,就聽樓梯大響,抬頭一看,只見上來三個胖大漢子,在承煥對面的桌子坐下。三人都在四十上下,長的實在太醜了,臉上東一塊西一塊的黑子,再加上皮膚黝黑,越發顯得醜陋。三人腰間微微突起,一看就知道帶著軟傢伙,而且行色匆匆,眼神不正,承煥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好人哪有這樣的,便留了神。   搕T人落座後便呼酒要菜,催的很急。夥計眼睛也毒得很,一看就知道三人是武林中人,哪敢不字,更加小心伺候著,不多時把酒菜齊備送來。   搕T個大漢一陣狼吞虎嚥之後,就聽居中的大漢低聲對另外兩人道:[這次是我們陝中三虎入教後第一次被派出來辦事,如果不好好幹一場,當真會被人說咱們兄弟是膿包,那就糟了!對皇堂主也不好交待啊!]   搘秉鉹@個胖一點的人笑道:[大哥這個你當可放心,憑咱們陝中三虎,怕過誰呀!小小的一個崑崙小兒還不是手到擒來。]   搢漲鴗j哥又接著說:[話不能這麼說,我們雖然不怕誰,但這次情況不一樣,一者對手名劍千秋任青雲乃是崑崙掌門的兒子,武林中後輩的傑出人物,如果沒有真能耐哪能在一年之內名震江湖,二者我們為什麼加入通天教咱們自己明白,這次如果干的不好,哪有臉面回去啊!今後生計如何打算啊?所以要特別小心,咱們現在就去設伏!]說完叫過夥計算帳,三人起身下樓。   搣虓媢鼣q天教甚為感冒,多半是因為漣漪的緣故,又見他們去對付崑崙弟子,定不是什麼好事,忙丟下銀子,在後面跟著。   搣虓堭q來沒跟蹤過什麼人,把人還跟丟了!   搧巧虓埵b一片空曠之地找到時,星光下,陝中三虎正手拿兵刃圍住一個年約二十左右的玉面英俊青年猛攻。   摀o少年這時正以精湛的劍術和快捷靈活的步法與三虎纏鬥。   搣虓堛器D這青年就是三虎所說的崑崙派名劍千秋任青雲了。見他英俊非常,雖然在動手但還很儒雅,打定主意要幫幫他。看來,人長的英俊就是好啊!   搘B說這陝中三虎是親兄弟,老大陳昌、老二陳中、老三陳吉。三人仗著一身武藝在陝北一帶橫行霸道,也算惡名遠播,後來被俠義之士趕出陝北,三人才投奔到通天教棲身,這次是他們兄弟入教後第一次出任務,欲殺名劍千秋任青雲。無奈任青雲也不是紙糊的,本領極高,雙方苦戰一百多招仍不分勝負。   摀祟魖ㄔS弟久戰無功,氣的七竅生煙。陳吉心思細,看這情況,打到天亮怕是還不能幹掉任青雲,心中一動,不如用新練成的三才陣把任青雲累脫力,然後再下死手,於是長嘯一聲。另外兩人見老三怪叫一聲,知道是暗號,隨即各自站定門戶,施展三才陣的攻勢。   摀o一來威力大增,登時把任青雲逼的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三虎見把任青雲迫的險象環生,不由大喜,加緊攻勢想早些解決。   搘糮C雲是崑崙掌門任克定的長子,盡得乃父真傳,人又極肯下苦功,所以很有點料,一年前奉父命下江湖行俠。他人很講義氣,最看不得武林敗類到處行兇,仗著一口寶劍專找危害江湖的混蛋,以致這短短的一年時間即使凶人聞名喪膽,但也被某些人恨不得生食其肉。任青雲本做書生打扮,可他氣勢傲天,江湖上便送了個名劍千秋的大號,貼切的很。   搘糮C雲剛開始還大佔上風,這會形勢已然不同,只要你攻向一人,另外兩人便齊圍攻過來,並且漸漸感到一種壓力,越來越大,壓的他喘不過氣來。轉眼間被打的無法還手。心想難道今天真要喪命於此嗎?不由激起他拚命之心。銀牙一咬,寶劍一招崑崙絕技劍平天下,朝陳昌刺去。   摀祟魖ㄗ荈掍猛,倒也不敢硬接,忙側身閃過。腳踏三才位上,手中軟鞭一旋,直取任青雲的下盤。   搘糮C雲見自己一招無功,三虎的軟鞭又分前中後齊來。   摀o麼一來,饒是他武功再高也只能兩眼一閉,等死吧!   搨知這千鈞一髮之際,突聽一聲斷喝,接著耳聽三虎各慘哼了一聲,同時又有一少年口音道:[通天教都是這樣的嗎?以多勝少,我就知道,姐姐說的一點沒錯!]承煥不由想起初遇漣漪時,通天八衛的行徑。   搘糮C雲知道有了變化,睜眼一看,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身側站著一個鳳眉墨瞳,面如冠玉,丰神俊逸的十八九歲少年,正衝自己微笑呢!任青雲心知肚明,知道眼前的便是救命恩人,不過心中懷疑這少年不到二十歲,哪來那麼高的武功呢?但人家救自己總是真的,所以一時愣在那裡發呆。承煥不禁笑了笑。   搘B說陝中三虎,只聽一聲大喝,藍光一閃,自己便被一股陰寒之力震飛出一丈遠,爬起來一看,不禁目瞪口呆,眼睛揉了揉向四外又看了幾遍,才又齊看著承煥。心中都道:[看這少年文質彬彬,弱不經風的樣子,說什麼也不相信是他幹的啊!但又不容你不信,不由也怔住了!   搣虓堥ㄙ炫漱F,道:[你們剛才以多勝少,本應該讓你們多吃點苦頭,我不認識你們,你們還有什麼話說?]   搕T虎平時差不多叱喝別人慣了,先前被承煥先聲奪人,此時聽了承煥這話,哪能受得了,又見承煥不過十八九歲,就算從娘胎裡開始練功,也不過十八九年的火候,再強也強不到哪去!因此心中認定對方剛才是仗著輕功高明在自己沒注意的時候偷襲得逞而已。   搕T虎這一想氣可就大了,難兄難弟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同一種想法,舉起手中軟鞭,喝道:[小雜種,拿命來吧你!]一齊朝承煥揮去。足下仍然是三才陣勢。   搘糮C雲在三虎的喝聲中驚醒過來,見這少年對三虎的舉動視如不見,不由心中大急,想衝過去相救,已是不及。眼見這救自己的恩人馬上要被殺,不由嚇的忙閉上眼睛不忍看那慘狀。   搨知道就在他將閉未閉是時候,但見少年俊目閃光,口中響哼,接著就聽一聲巨響,慘叫連連。   搘糮C雲一看,不禁大喜過望,原來從三面向少年進攻的三虎被少年雙手一掃,個個猶如短線的風箏相似,飛出去幾丈遠。普通倒地不起。那少年此時也怔在那裡不動。任青雲這時才喘了一口氣,心中如釋重負,走了幾步向承煥道:[少俠伸手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請受任青雲一拜!]   搣虓埵麻I發傻,想不到自己雙手一拂就把三虎震跌出去,所以還在那發愣呢!他也不想一想,他平時都和誰在一起啊!那些人叫一個出來都不是好惹的!而且他身上金丹僅剩三顆沒化,其餘都已隨他的變化融入在身體裡,陝中三虎之流哪是承煥五層勁的對手。此時見任青雲要行禮,不由俊面微紅,道:[路……路見不平而已,我也看不慣通天教,談不上什麼恩不恩的!]說完一伸手發出一股清寒柔和的氣勁將任青雲托住。   搘糮C雲就覺得被一種寒涼如雪的氣勁托住,不禁驚奇萬分,這十八九歲的少年當真有如此深厚的內力,難怪三虎不是他的對手,他哪裡知道承煥剛才不過使了五層勁呢。任青雲道:[少俠不肯受禮,任某也只好聽從,這陝中三虎作惡多端,現在又加入了通天教,我不想放過他們!]   搣虓堣]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只好交給任青雲處理。   搘糮C雲大喜,但也不好在承煥面前殺人。廢了三虎的武功道:[你們平日幹盡壞事,本應誅殺,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只廢了你們的武功,以後如能好好做人也就罷了,要是凶性不改,枉動真力便會吐血而亡,你們去吧!]   搕T虎被承煥震出,已經無力起來。這時聽說還能活命,恨不得借兩條腿,連滾帶爬跑了!   搘B說三虎一走,任青雲回頭招呼承煥,互相一問,原來兩人住在同一客棧,不由都很歡喜。   搹^到店房,把店小二嚇了一跳,第一眼還沒認出來,可見承煥換衣服前後又是差了一個檔次。此時已晚,二人互道晚安,各自回房休息。   搚臚G天一早,承煥起身出房時,已見任青雲迎了上來,二人又是客氣一陣,才由任青雲帶到外面用飯。他們好似前生就認識一樣,一見如故,越談越投機。   搘糮C雲問及承煥的身世,承煥不由鼻管一酸,星目中流下兩行熱淚,把自己記憶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讓任青雲知道。任青雲也不禁歎息,握著承煥的雙手安慰道:[兄弟不必難過,事情總有明白的一天,到時自是明瞭……!]   搣虓媗孕L語言親切,不由雙目又是一紅,咽聲道:[多謝大哥的安慰,如蒙不棄叫你一聲大哥可好!]敢情承煥那段時間受大哥他們的愛護,那是長輩的關愛,此時感到任青雲這種年齡相仿的親切熱情,不由的真情流露。   搘糮C雲聽了大喜,兩人無形中又增進了一層感情,真有相逢恨晚之感!   搢滮H在咸陽住了兩天,這兩天他們遊遍了咸陽的遠近名勝,同時讓承煥得了不少好處,任青雲系統地把江湖正邪兩派人物都詳細的告知,和一些行走江湖的要領。承煥這才算真正踏入江湖。而後,兩人依依惜別,承煥也忘了問他要去哪裡,從而錯過了見到溫戩兒她們的機會。不過說老實話,承煥現在真的沒有準備面對她們。   搣虓媮吨F客船順渭河而下。放眼一看,太陽西斜,晚霞照在湖面,被湖水一反射,金光耀眼,加上晚風輕拂,微微作響,配合著漁夫的歌聲,令人有身臨仙境的感覺。承煥不由的呆看到天色入暮,漁火點點之時才入船安歇。   搹閬w。承煥故地重遊,心生萬千感慨,來到街上,行人如梭,熱鬧非常,承煥來到鬧市中,眼見處處燈光如畫,店舖林立,於是走進一家酒樓,找了個靠窗的雅座坐下,點過酒菜,獨酌起來,回想點點滴滴,不禁長吁短歎!   搹Y過飯後想要夥計算帳的時候,就見店門外閃進兩個人,一個是身穿八卦衣,頭戴紫金冠的高個老道,再看另一個,承煥居然認識,正是奇醜無比的吳池。   摀o兩人進店後便也尋了張空桌坐下。承煥見那老道生的冷漠異常,一對黑少白多的三角眼正放著冷森森的光,配合著一張大嘴,很凶。背後斜插一把寶劍。兩人落座後,夥計上來招呼,吳池點過酒菜,待夥計走後對老道道:[師叔,聽說那王家的總管邱生花了不少錢在官府,又請了武當和少林的俗家弟子,如果那些牛鼻子和禿驢真來了,對咱們通天教可是不利啊……!]   搷d池還沒把話說完,便被那老道從鼻孔裡重重哼了一聲,嚇的吳池連話也不敢說了,剛才一時忘乎所以說出了牛鼻子這一老道的忌諱,真是該死!   搮棜p這時拿了酒來,兩人胡亂吃了一陣後,便由吳池付錢離店而去。   搣虓堿搢ㄖd池就知道那老道也不是好餅,可他不知道靈蛇教的人什麼時候入了通天教呢?隨寶韻又幹什麼呢?邱生!莫不是詩柔姐姐家的管家嗎?難道通天教要害他們?這通天教怎麼總幹壞事呢!   搣虓埵b懷裡摸出一塊碎銀子付帳,心中卻想明天是不是去看一眼呢?就是去了也不能讓詩柔姐姐認出來,免得麻煩!   搹^到店房剛想躺下,無巧不成書,就聽隔房有人說話,凝神一聽,正是吳池在說話,承煥心說巧了,敢情還住一個店房裡。   搘u聽吳池道:[師叔,明天就是約好的日子了,怎麼也不見隨寶韻那娘們的影子啊?不是說還有兩個高手嗎!]   搢漲揤D冷冷說道:[咱們為的是財,王家那麼大的家業呢!所以要把那丫頭片子和為她說話的人一網打盡,而隨寶韻自然可以以堂堂正正的身份接管產業,放心,官府那邊有人照應,而且咱們又準備了那麼多的火藥、毒弩、灰包。一定會成功的!]   搘L倆這麼一說,卻把承煥嚇的冷汗直流,真想過去痛打吳池一頓出出氣,他們也太壞了。但又怕打草驚蛇,決定了明天如何也要告訴邱生。   搹舅憿A承煥來到王府門前,見兩扇黑漆大門微開。門邊站著一個彪形大漢。承煥作揖笑道:[麻煩大哥通報一聲,我想見邱生總管!]   搢漱j漢見承煥謙虛有禮,也拱手笑道:[那你等一會吧!]說著進去了。   搣虓娷Ц鬙普q,只見還是老樣子,紅牆碧瓦,樓閣隱現,黑黝黝的屋脊一片片的,看上去怕有百來間,院中種著一排粗壯的樹木,壯麗之極。   搌竷穸縝b發愁呢。聽有人要見自己,心中一喜,可出來一看,就是一愣!     第四集 第七章 事端     邱生這兩天連個好覺都沒睡過。就在三天前,那天殺的隨寶韻不知打哪又冒出來了,說要打官司,分家產。而那位知府大人的態度竟也曖昧的很。而且隨寶韻私下裡以武力相威脅,說如果不交出總產的三分之二,那麼就讓他們從這個世上消失。弄的邱生頗有些害怕,連小姐這兩天都瘦了。   邱生不愧久經世故,做了兩手準備,一面給官家送了白銀十萬兩,一面依詩柔的主意去請了幾個頗有知名度的武師。說好是今天來的,可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動靜,不禁讓邱生有些著急,這會聽說有人找,以為是那些人到了,可出門一看,竟是個少年公子,所以有點發怔。   這段時間沒見,承煥覺得邱生居然有了些老態,心生感觸,一施禮道:[邱總管好!]   邱生一愣即恢復,道:[公子也好,不知公子造訪有何貴幹?]   承煥以實相告道:[我是為了那隨寶韻而來,咱們可否進去談?]   邱生耳朵一動道:[快請!]心說來一個是一個,總比冷場的好啊!還算沒讓邱生失望,接下來又來了十幾個人,男女皆有。邱生自是安排清茶果品,又吩咐準備酒菜。   眾人見承煥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佳公子,是以都有心結交。承煥把自己昨天在客棧聽說的事說了出來。   一干人等聽了都不由動容。邱生道:[司徒公子,如果你沒聽到他們的陰謀,在座的各位怕都要挫骨揚灰了,我這就去安排對策!]   原來邱生問及承煥姓名的時候,承煥心中一動便借用了漣漪的姓,可見他的心思多半在哪了!   承煥坐的這桌另外還有三人,一個武當的弟子劉濟,四十多歲,有些清瘦。中間一個五十出頭,慈眉善目,乃是少林的俗家弟子肖劍飛,另一個則是本地名宿戰天伯。   承煥見三人和藹可親,就很謙虛地用晚輩之禮和他們交談。四人無所不談,有時談江湖逸事,承煥是一竅不通,他也沒聽過啊!有時談文史見解,三人卻自歎不如。   正談著呢,就聽環珮叮噹,明艷秀麗的王詩柔面帶微笑,出來給眾人見禮。   承煥見她美貌如昔,但眉宇間略有愁思。詩柔就感覺有雙眼睛盯著自己,舉目一望,看見俊逸非凡的承煥,俏面一紅,不禁想起可人慕容碧,心中微歎!   旁邊的肖劍飛一拍承煥的肩膀道:[才子佳人,如果小友有意思我給提提?]   承煥臉一紅道:[肖老說笑了,莫這樣子!]心裡說話,自己那一堆爛事還沒譜呢!   詩柔落座後道:[多謝各位鄉親來幫忙,詩柔在這裡多謝了,詩柔一弱女子不比江湖兒女,有讓各位受累的地方請多擔待擔待!]   劉濟站起來道:[王姑娘,這裡面的事我聽陳風師弟說了,靈蛇教為禍,乃武林大事,這是我們的分內之事,剛才司徒小友也說了,靈蛇教已經加入了通天教。這通天教近來欺人太甚,如不煞煞他的氣焰,他還真以為自己是武林盟主了呢!]   肖劍飛道:[不錯,通天教確實太愛管閒事了,那些摟大腿捧臭腳的人更可惡!先前無邊師伯的事還沒跟靈蛇教算呢!靈蛇教倒是會找靠山,通天教嗎!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眾人近來也都覺得通天教有些自狂自大,無不數落他的不是。   承煥見詩柔身邊少了個熟悉的身影,不錯,湯圓兒沒在他的身邊。詩柔也看出承煥目光游移,道:[司徒公子可有什麼話說嗎?]   承煥也忘了什麼時候,脫口道:[怎麼不見湯圓兒呢/]話一出口就知道不妥。   果然,詩柔咦道:[司徒公子沒來過吧?怎麼會知道湯圓兒呢!]   承煥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怎麼嘴就沒個把門的,順嘴胡謅。   承煥正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小妮子湯圓兒一路小跑進來道:[小姐,你快看,你公子的信!]   詩柔被她這麼一岔也就不再追問承煥了,讓承煥長出了一口氣。   詩柔瞪了湯圓兒一眼把她手上的信拿過來拆開觀看。眾人就見詩柔的臉色突然蒼白。癱軟在椅子上。晶瑩的淚珠滾落。嘴唇輕顫,信也脫手而飛!   眾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湯圓兒見狀過來扶著詩柔道:[小姐,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有兩位女客過來為詩柔推宮過血。好一會,詩柔吐出一口鮮血,人卻昏迷過去。讓眾人亂了手腳,女客七手八腳把她弄了進去。   承煥見那封信飄落在自己腳下,也就揀起來一看。這一看不要緊,承煥的眼睛也瞪的老大。信居然是慕容碧寫來的,是封絕情信。言辭之傷人讓承煥都覺得窩心,信上卻沒提婚禮的半個字,讓承煥不知道深淺。對這位有過一夜夫妻之情的慕容碧,承煥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他也看得出詩柔姐姐是真的傷心了。   眾人還在為詩柔的事不知所措的時候,只聽一陣嬌笑在前面響起。眾人剛要出去,一道黑影一掠,摔了進來,承煥早看出是邱生,忙過來扶住他,一股內力送入他的體內,問道:[邱總管,你不要緊吧?]   邱生被打了一掌,險些要了他的命,這會被承煥用內力一護,感覺好了很多,道:[還行,頂得住!]   這時眾人都出了前廳,看見院中站了不下四十人。為首的正是笑的花枝亂顫的隨寶韻,她左邊的正是承煥先前見過的老道,右邊站著兩個怪人,長的頗為相似,慘白的臉色,鷹鉤鼻,托天口,目光陰沉。身材很高。兩人身後也站了好幾個面貌兇惡,目露凶光的彪形大漢。吳池的身邊也站著二十多個穿緊身衣服的人。   隨寶韻嬌笑道:[邱生花錢就請了你們這些小蝦米嗎?他也太胡亂花錢了!]   戰天伯哈哈一笑道:[隋姑娘說大話的本事倒是不小啊!戰某雖然所學有限,但也要領教菱角隋姑娘的絕學!]   隨寶韻笑道:[怕還掄不到我出手吧,有日月雙傑兩位老前輩再此,哪有我這小輩說話的份啊!]   這隨寶韻口中的日月雙傑,江湖人稱日月雙邪,是一對親兄弟,老大趙開,老二趙合,都已經七十多了,是黑道聞名多年的巨擎,三十年前已經名震天下。這一報號,讓戰天伯等人大吃一驚。因為他們自認為他們中間沒有一個是日月雙邪的對手。   戰天伯雖然也吃驚不小,但他畢竟也是成名多年的人物,大話都扔出去了,哪能臨陣退縮,哈哈一小笑道:[原來是兩位趙老前輩,戰某不才,請賜教!]   日邪趙開哼了一聲道:[就憑你?你們幾個加一塊也不夠我一劃拉的呀!]   他這話一出眾人都勃然大怒,那可是臉面大事,出來混的就看重這個。早有一人衝了出來道:[如此狂傲,看你家馬大爺怎麼收拾你!]   隨寶韻見跳出來的是鬼頭刀馬明,不由心中蔑視,那日月雙邪也是如此想法。自己這麼高的身份,哪能在眾目之下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動手。這時雙邪身後站出一人道:[師父,弟子替您把這小子打發了!]   日邪點頭。這人來到馬明近前道:[這是讓你多活一會,如若師父出手,怕你早已經見閻王去了!]   馬明大喝一聲,鬼頭刀一招力劈華山,向他斬去。那人見馬明力猛刀沉,忙舞動手上巨劍迎上單刀。叮噹響起一片交擊之聲。   馬明天生力大無窮,不覺得怎麼樣,那人卻被震的手腕發麻,手中的巨劍幾乎脫手而飛,不由大驚,自知臂力不如對方,忙運用身法與馬明游鬥,二人戰在一處。   馬明一見倒也不敢輕敵。施展出賴以成名的的鬼頭刀法,一時間,刀劍翻飛,怒吼連連,轉眼間就過了三十多招。那人見不能取勝,不由生怒,巨劍一指,刺向馬明的腰眼,左掌上翻,迫取馬明前胸,他這下劍掌齊施,狠毒無比。   馬明也不是大白扔,不慌不忙,單刀架住巨劍,小腹前挺,胸回收,抬起一腳蹬向那人的左肩,其快如風。   那人以為馬明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無法躲過這兩招的連環攻勢。哪知道他想錯了,馬明是會者不難,輕描淡寫般化解了兩記殺招,而他自己的左胳膊被踢中幾乎斷折。此時對方單刀又已經攻到了,大驚之下,急忙旋身想將單刀躲過。哪知他不躲還好,這一躲可壞了,雖然把上半身躲過去了,但卻沒跳開去。鬼頭刀在腰部橫斬,那人慘叫一聲,一個身軀齊腰被分成兩段。   日邪見弟子死在馬明手裡,氣的哇哇怪叫,身後又跳出一人對馬明喝道:[看我冷森為師弟報仇,你拿命來吧!]   馬明剛想提刀上前,有一人攔住他道:[馬老弟,你先歇息一會,這一陣交給我了!]   馬明道:[石翔大哥小心了!]   冷森怒喝道:[你想死那還不容易嗎!]雙掌隨聲而到,向石翔前胸擊去。   石翔見掌已知其意,忙把雙拳一送,順水推舟,硬碰硬接,四掌打實。一聲巨響,雙方各退了三步,勢均力敵。   冷森見對方掌力不輸於自己,便不再做無用功,右手在懷裡一探,嘩啦一聲抖出一條鏈子槍,一招楊柳回風,直掃對方中盤。   石翔見他手法極快,忙憑空躍起八尺高,雙手交後背抽出雙劍,落地時雙劍相交齊朝冷森腦頂刺去。   冷森以為這招必可得手,哪知道眼前一花,失去了石翔的身影,剛想回身轉望,突然覺得腦袋上面兵器破風之聲傳來,忙速一轉身,身子橫移出五六尺遠,才身形落地。   石翔早知道這招不能得手,所以身體踏實後又一個箭步,雙劍展絕學朝冷森小肚子上扎去。   冷森見對方雙劍又跟到,忙揮鏈子槍朝雙劍捲去,同時,左掌運指,點向對方左肩。   石翔見他又是連環兩記絕招,倒也不敢怠慢,雙劍猛地抽回。讓過冷森的卷招。再退半步,手中雙劍二龍出水式分別點向對方攻向自己的左手,右劍刺向對方握槍的右手。   冷森見對方一退。就知道不好,又見石翔雙劍分兩路攻到,要想同時收回左掌和鏈子槍已經不可能了,只好一轉身,算是避過右面,但左面被劍一點!劃了一個口子,就是一疼。冷森哪受過這個,氣的面色青紫,怒喝一聲,右手一揮鏈子槍,挺直向石翔點去。   石翔見他受傷後情急拚命,也不敢大意,雙劍施展出生平所學,和冷森激鬥起來。冷森的本領也不輸於石翔,奈何胳膊上有傷,活動遲慢,無形中功力打了折扣。三四槍過後槍法便凌亂起來。不由焦急起來,忽然心中一動,暗道:[我左手已經受傷,無法使用暗器了,看再打下去不出十招準得沒命,不如拼著一條命和對方同歸於盡!]心下略一分神,槍法便使的更加凌亂了,石翔一見大喜,以為冷森已經無能力再戰,膽量大蹭,雙劍一錯,連刺對方雙足。又飛起一腳猛踢冷森的小腹。   就在這時,石翔見冷森不躲自己的雙劍,就知道不好,此時見冷森扎到的槍,忙一閃身,雙劍擊中對方的前胸,但自己的小腹也沒能躲開冷森的鏈子槍,只聽兩聲慘叫,接著人影一分,冷森胸前左右各插著一支寶劍,石翔也被冷森臨死前一槍紮在小腹上,飛出兩丈開外,倒地不起。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雙方都沒預料到,站在那裡發愣。他們的這一招也太快了點,猶如電光石火一般,要想搶救已經來不及了。   冷森當時氣絕身亡,石翔也好不到哪去,受傷甚重,臉色慘白,看來也是命不長久。   再說隨寶韻,見自己連輸了兩陣,都被對方弄死了,氣的火冒三丈,日月雙邪也是直哼哼,因為死的是他們的徒弟啊!   隨寶韻見他倆要出手,那可不行,大將壓後陣啊!一努嘴,吳池知道她的意思,心中暗罵,剛想動,旁邊的老道出來了,老弟見連敗兩陣,也是氣極,終於坐不住了。   戰天伯一見這老弟,知道他武功精湛,於是便要起身迎戰。哪知身側的劉濟已經搶先一步,不由急的直跺腳,因為他知道劉濟萬不是老弟的對手。   老道一見劉濟出來,知道他是武當弟子,都是一個祖師爺,雙手一拱道:[請!]算是客氣了。然後暴起身形掄起雙拳朝劉濟攻來。兩人一來一往戰在一處。   這老道乃是萬花觀的觀主狗皮真人,在江湖上也是數得上數的人物,劉濟雖然也是成名多年,但跟人家一比,那真是沒法比,差的太多了。   十招有過,劉濟的拳法便散亂了,腳步虛浮。忙從腰間抽出青鋒劍施展開武當劍法和狗皮真人戰在一起。   一時間,銀光翻躍,又大了三十多個回合,狗皮真人打的有些不耐煩了左掌一記鳳尾手,劈開青鋒劍,右掌含畢生苦練的玄冰掌力向劉濟一推。   劉濟見對方右掌一推,便感覺一股寒冷的陰風撲來。想躲已經是來不及了。   眼看劉濟要喪命在狗皮真人的掌下,突然一聲清嘯,一個蒼老口音道:[手下留情!]接著銀影一閃,撲到場中單手一接老道的玄冰掌,另一支手把劉濟扒拉到一邊去了。老道和銀影同時後退了兩步。這一下猶如閃電似的。   老道見劉濟已經要喪命,哪知道一聲斷喝,跟著眼前一花,一股強烈的勁風和自己的掌風一接,手臂一震後退兩步。定神一看,眼前站著的正是戰天伯,此時正氣定神閒看著他。   狗皮真人當下冷笑一聲道:[哦,想不到戰老先生也干偷著下手的勾當啊!]   戰天伯聞言哈哈一笑道:[牛鼻子,你別以為自己那兩下子了不起,如你有膽量跟我老人家切磋切磋如何啊?]   老道深知戰天伯的厲害,但對方指名叫號,哪能推拒,怒喝一聲道:[老匹夫,既然願意死,道爺就超度了你!]說著撲身而上。   戰天伯哪能讓他近身,一聲長笑,舉拳相迎。   老道見這招走空了,一聲狂嘯,雙掌連揮,直若暴雷迸發,拳密如雨而下。   戰天伯不慌不忙,沉穩應對,有攻有守。   剎那間,兩人拆了近三十幾個回合,老道見戰天伯掌風凌厲,越戰越勇,當時招數一變,施展開看家本領玄冰掌,掌風猶如狂飆,威勢驚人,並且寒風刺骨。   戰天伯打點起十二分的精神。   掌風飛揚,震的附近草石滾飛,兩人四手,越打越急,到最後,只見兩個身影在移動,根本就看不清誰是戰天伯,誰是狗皮真人。直把雙方眾人看的目瞪口呆!     第四集 第八章 揚名     戰天伯與狗皮真人打了五十多招仍然不分勝負,但掌法已經不如先前快急,而變的慢吞吞的,每每舉手攻了一招便花了很多時間。兩人這種鬥法在平常人看來會莫名其妙,但明眼人一看卻是一驚,原來兩人此時正以畢生內力修為苦鬥,要知這種打法乃是武林大忌,如一方稍一不慎或者功力淺,對方便乘機進攻,那時你縱然不死,也要受傷,可見這種打法是萬施不得的!   兩人就這麼僵了一會,突然狗皮真人大喝一聲,雙掌齊施,一股勁風向戰天伯腦門擊來,眼見已經與腦門不遠。   戰天伯不避不閃,這下把劉濟等人嚇的幾乎喊出聲來。肖劍飛更是一動,便要出手。突然覺得被人扯了一下,回頭一看,竟是承煥,只見承煥微笑搖頭。肖劍飛不禁滿面疑惑,心說:[難道自己看錯了不成!]忙定神又回頭一看。可不是嗎!自己真的看錯了!   原來戰天伯存心要給狗皮真人一點顏色看看,所以雙掌攻來並不閃避,待離自己腦門約三寸時,突伸兩手格住狗皮真人的雙臂,隨即右掌用了八成內家真力閃電向狗皮真人前胸劈去,掌風凌厲無比。   狗皮真人眼見自己招式用老,不但無功,敵人凌厲掌風又到了,心中大驚,百忙中順著掌風躥出去,但任他再快胸部還是被印了一下,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搖晃不已。   戰天伯也因為真力耗損過度,面色慘白,汗水豆粒般滾滾而下,忙回去運功調息。   邱生在旁看的有點不得勁,請人家是花錢了,可這有錢也不一定請得到人啊!人家那可是玩命啊!感激的流下兩行眼淚來。   再說隨寶韻,見自己這邊連連出醜,不是死的就是重傷的,氣的怒火三千丈,粉面生寒,把來時的全盤計劃都忘了,自己就要伸手。日邪這時鼻中重重哼了一聲,微一搖身閃入場中,對隨寶韻道:[隋姑娘,我趙開也不是吃閒飯的吧!]   隨寶韻見狀大喜,心說看看他有多大能耐也好。日邪回身對眾人道:[各位果然藝業高強,老夫的骨頭也酸了,想活動活動,哪位伸伸手啊?]   眾人一見日邪出來,都暗暗叫苦,單打獨鬥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就是群毆怕也佔不到便宜啊!肖劍飛一看,還是自己下場比較合適,免得別人上去死的更快,於是舉步剛想踏出,突地讓人一扯,就聽承煥道:[肖老伯,請留步,讓我試試吧!]   原來承煥也看出來了,這夥人怕都不是日邪的對手,自己雖然也沒底但想來比他們還要強上一點點吧,而且近日來對自己的功夫還多了點信心,所以上前一試。   肖劍飛一見是他,嚇的冷汗直流,但也沒辦法,只好注視著,全神戒備,心想待他不敵便騰身相救。另外幾人都不知道承煥身懷絕技,見他出場都心道惋惜,也怪他不知道好歹,不懂事,這是他一個公子哥幹的事嗎!   日邪趙開以為對方怎麼也得戰天伯之流出來,哪知卻是一個俊美少年,出來站在自己面前嘻嘻直笑,不禁好氣又好笑,面色一冷,冷冷地對承煥道:[小子何人,乳臭未乾也出來現世,快去叫旁人上來,我一高興說不定饒你一命,不然我一抬手你就得粉身碎骨了!]   承煥一聽輕笑道:[小子司徒,你這老怪物別氣吹的太大,要不然把肚皮吹破,那就冤枉啦,你倒要小心才是呢!]承煥這一番話把雙方惹的都哈哈大笑,不過隨寶韻那邊的人倒是不敢笑出聲來。   趙開想不到這小子敢罵他老怪物,還說這麼刻薄的話,不由氣的哇哇怪叫,大喝一聲道:[小子找死,那還不容易嗎!]雙掌齊飛,一陣狂風驟雨似的向承煥捲到。   承煥待他掌風一到,輕輕一閃退出五六尺遠,讓過掌風,口中笑道:[老頭,你怎麼比我還急啊?難道是怕晚了閻王爺把鬼門關關上嗎!]   趙開一擊不中早已經氣的七竅生煙,又聽承煥損他,不由氣炸肝肺,只聽他道:[氣死我也!]雙掌又是齊揮疾攻承煥,掌風中透著腥臭之味。   承煥充其量才十九歲,童心未退,適才見趙開氣的暴跳如雷,不由又把童心撩起,打算先把他氣個夠才伸手鬥他!這也是漣漪不變的信條。哪知趙開怒氣攻心,竟將三十年苦練的血雨腥風掌使出,來對付一個剛出道的孩子。   承煥見趙開用這毒掌,聯想起那個松妖,不由心頭火起,見掌風到了,不閃不躲,上身猛一用力,身形一騰,人如柳絮揚花,輕飄飄落在趙開的身後,口含冷笑,目露怒光。   趙開覺得眼前一花,承煥已經沒有了蹤影,不禁心頭一震,心道:[這小子果真有點門道!]但他不愧老江湖,猛收發出的掌力,身形轉過,右掌一吐,一股腥味勁風向承煥掃去,哪知眼前一花,又沒有了承煥的身影,並且身後傳來輕笑,這一下只把那日邪嚇的心中直打鼓,暗道:[這是什麼身法,這麼快,難道是邪術不成!]心中雖想眼可不敢閒著,敢情已經知道承煥身懷絕技。日邪心中一動道:[小子沒什麼能耐,只不過仗著身法取巧罷了,不信接我一掌看看!]說完凝神盯著承煥,雙掌微抬大喝一聲,雙掌猛推而出,一股腥風學血味勁力直劈向承煥。   眾人都不由自主地叫出聲來。承煥剛才確實運用已經熟悉的幻字訣戲弄了日邪一下。這會見他下死手,和豁出去了,喝道:[你找死!]接著一聲巨響,一條人影飛出去兩丈開外,倒地不起。肖劍飛等人不由歡呼。原來躺在地上的正是日邪趙開,雙掌已經折了!掛著霜花。而承煥卻站在原地不動,看似神色悠閒,實則氣血翻騰,心怦怦直跳,有點發虛!與趙開數十年的功力相比他還有點嫩,勝了也是日邪大意所致。本來承煥見日邪攻來,他展開幻字訣兩次閃到趙開身後,本想嚇唬他一下。哪知日邪竟施展出慘毒絕倫的血雨腥風掌,不由得把承煥的底火也勾出來了,眉頭一揚,十二成的恨地不平已經出手。趙開掌力到處似有無形的阻礙,而且已經漸生反震之力,心中大驚。要想借力遁開,卻是已晚,對方功力大增,自己雙掌喀地折斷,他被震飛兩丈遠,痛的昏死過去。承煥也是心中一痛,險些沒噴出鮮血來。   再說月邪趙合,見人家沒怎麼還手,大哥已經重傷,知道自己哥倆的武功跟人比差遠了,大哥已經奄奄一息,無奈走過去抱起大哥,朝承煥道:[我兄弟受你今日之恩,沒齒難忘,你也小心一點吧!]說完一揮手,身形一騰,一連幾個起落,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日月雙邪經不住隨寶韻的誘惑,沒想到一出山就讓承煥打了一個悶棍,撂倒了,他們的幾個徒弟也灰溜溜的追出去了!回去思量怎麼報仇暫且不提。且說承煥露了這麼一手可把雙方的人全部震住了,不過雙方的心情卻是不同。肖劍飛這方面個個都很高興,也很慚愧,心說人家是怎麼練的,都是人,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隨寶韻這面可就不同了,數十人面露怯色,先前的凶氣也不知道洩到哪去了。尤其隨寶韻,神色更是難看,她以為憑日月雙邪的身份和身手加上自己的這幫人,入主王家那還不簡簡單單的啊!但比了幾場,自己這方不是死的就是傷的,後來見日邪出手,著呢感暗自高興,哪知人家還沒怎麼動手,日邪雙掌已經報銷了,月邪又怯敵而去,這會心中當時就涼快了一半,再看看自己的人,都神色害怕,對方個個精神煥發,根本就無法和對方對抗嘛。何況還有一個高深莫測的承煥,可不戰吧,有嚥不下這口氣!心裡就像飛輪似的打了幾百個轉,銀牙一咬,覺得還是拚一拚。心念一定,嬌喝道:[大家一塊上!]人也朝肖劍飛撲去。眾手下雖然膽怯,但頂著隨寶韻的話,他們可不敢不聽,只好硬著頭皮找上對手。   肖劍飛本就全神戒備的注視著承煥,後見承煥一下把日邪趙開震暈過去,不由愣在那裡。此時見隨寶韻撲了過來,才驚覺過來,心上說話,總算掄到我了!當下鐵拳一揮,與隨寶韻戰在一處。   再說承煥等人見隨寶韻和肖劍飛動上手了,那邊的人又動殺了過來,也不客氣,各抽出兵刃和他們交戰起來。但也沒忘把受傷的人抬到裡面去。   隨寶韻帶來的人很多,有的四五個打一個,剎那間,刀劍番飛,喝聲呼叫不絕於耳!王家大院也成了血腥之地!   承煥剛才露的一手太過厲害,眾賊那敢找他,便把他一個人閒在那了。承煥見他們群毆群打。一聲長喝,身形一晃,使出幻字訣,投入到刀光劍影之中,人影到處,有人不是兵器沒了,就是被撂倒在地,一會功夫,放趴下二十多人,這樣一來,人數對比上就趨於平衡了,差不多一對一。承煥也到一旁去歇氣。他確實是累壞了!   隨寶韻的人大起恐慌,讓人乘機追殺,不多時間,眾賊逃的逃,跑的跑,就剩下隨寶韻和吳池在那支著,連狗皮真人也見勢不妙,溜了!   隨寶韻和肖劍飛兩人正以內力做生死搏鬥。原來肖劍飛和隨寶韻一交手,發現吳池等人仗著人多,不顧江湖規矩,群毆群鬥,不由大怒,兩隻鐵拳展開少林絕學,招招對隨寶韻下殺手,這會也顧不上她是個女人了。   隨寶韻本來就一肚子氣。此時打算發洩在肖劍飛身上。當下絕學連演,出招狠毒,全往肖劍飛的要害招呼。一時間打的沙土飛揚,掌風如滔天巨浪,威勢驚人。   要講真功夫,肖劍飛與隨寶韻相比還差了那麼一點。可這時肖劍飛含怒出手,也就拉平了!久戰不下,隨寶韻有點著急了,偷眼一溜四邊,不由得又是一驚,只見這會就剩自己和吳池在苦鬥,其他人不是讓人放倒就是沒了蹤影,心中不由氣苦,她也無心再戰,與吳池互相點一點頭,雙雙躍逃!   戰天伯出來見他們都跑了,哈哈大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任誰說我也不信會是一個青年公子打敗了日邪啊!]   邱生沒想到事情峰迴路轉,竟然沒事了!過來拉著承煥的手道:[司徒公子,這次如果不是你及時趕到,這裡可就要換主人了!]   眾人又想起承煥先前說的那事,心中暗愧,紛紛上前道謝。   承煥臉皮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道:[大家千萬別這麼說,如果沒有諸位前輩的幫忙在下一個人怎麼也無法辦到啊!]   邱生見這會已經徹底完事了,叫人善後,又命家丁扔出不少火藥、毒弩、灰包等零碎,一齊銷毀。讓眾人又是一陣後怕!   這會已經到了中午,邱生忙叫人去開飯,吃過午飯後,眾人就要離去,承煥一想自己還有事,也要告辭。邱生哪裡能答應,苦苦挽留。   眾人無法,只得答應再住一天。邱生每人送了一萬兩銀子,死的給了兩萬兩,讓眾人無不高興,既張顯了俠義之名,又有金錢入帳,樂的嘴都合不攏。   承煥沒走了,只得住下。眾人和他無所不談,也有人問他是不是司徒世家的公子,自然讓承煥否認了。   戰天伯對承煥越看越喜歡。心說自己的孫女就是定親了,不然一定招他為婿,拍手道:[小友以後不論有什麼事情,一紙相招,戰某萬死不辭!]諸人也紛紛相和。   戰天伯忽然想起一事,告了聲罪。不一會兒又進來,手中捧著一個劍匣。戰天伯道:[小友,老夫也不知道你善使什麼兵器,這有一把劍,老哥送你,算是我的一點見面禮,一定要收下啊!]   承煥接過寶劍,輕按繃簧,卡地一聲龍吟,寶劍出鞘。細看之下,劍身長三尺三寸,劍身被一層如雲似霧的銀色劍虹罩著,微微一顫動,便見劍尖衝出一朵朵梅花丈的花瓣。劍柄上鑲著一塊古玉。上面有兩個篆字,憐花。只覺得銀光耀眼,冷氣森森,承煥微一揮動,只見寶劍幻起萬條銀光,猶如萬朵梅花開。承煥不由叫道:[好劍!]   眾人也看的癡了,都道寶劍不已!承煥寶劍還鞘道:[老伯,這寶劍有多少銀子也買不來啊,恕小子不能收啊!]   戰天伯正色道:[神兵利器,不世奇珍,有德者居之,小友得此寶劍,當可更增本領,比爛到我手裡好上千萬倍!]   旁邊的肖劍飛笑道:[戰大哥,你不是要給你家孫女招婿吧!我看怎麼都像!]此言一出,眾人皆笑!   承煥一聽,嚇的腳底下冒汗,心裡說話,我地天那,這寶劍雖好,可燙手的緊啊!更是不敢要,推辭不已!   戰天伯笑道:[小友休聽他們胡說,這把寶劍你是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承煥還要推辭,看見戰天伯要翻臉的樣子,笑道:[那我就謝謝老伯了!]   戰天伯道:[哎,這才對嘛!]   邱生這會正陪著眾人說笑呢!湯圓兒一臉驚慌地跑進來對邱生道:[總管,您快去請個大夫吧!小姐,小姐她吐血了!]   邱生眾人聽了,都很關切,沒想到王家小姐還有這個毛病。   這時一個女俠客從裡面出來道:[王小姐是氣火攻心,找個大夫抓幾副藥看看吧!剛才吐了十多口血,很是嚇人呢!]   邱生一聽哪裡還坐得住,告了聲罪,出去找大夫去了。承煥知道定是慕容碧那封費絕情書惹的禍。不禁心下微歎,想起自己剛剛知道姐姐即將出嫁的消息時,與這也差不許多吧!   轉眼入夜,承煥也睡不著,獨自一人坐在院中,手拿著帛布擦拭著戰天伯送的寶劍,全神貫注,心中卻想如果把寶劍送給姐姐,她一定會很開心吧!這把劍與他很配呢!   承煥正擦著呢,就覺得風聲有異,抬頭一看,一點黑影向南飛去。承煥心中一稟,也就提著寶劍追了出去。幾個起落,發現竟然是一個破爛的風箏,不由好笑,自己好像成了驚弓之鳥了!   承煥正想著呢!就聽有人道:[小姐,你見不得風,還是不要出去了!]承煥這才知道自己來到了內宅,而且正是自己從前住的那個院子。   湯圓兒正把詩柔扶出房間。詩柔的臉色蒼白的可怕,道:[我就想看看星星!]   湯圓兒哪裡拗得過她啊,只得扶她出來。承煥忙閃身到陰暗的角落。湯圓兒很是乖巧,搬了把小小的椅子出來讓詩柔坐著。   夜色原本是很晴朗的,可詩柔一出來,卻是風雲突變!     第九章 採花     詩柔也算是倒霉到了極點,不知在哪刮來了一片不大的烏雲,可這塊烏雲就下雨了,而且只在她的頭上。豆大的雨點敲打下來,瞬間將她打了個透濕,再經風一吹,更是難受之極,在那裡瑟瑟發抖。   湯圓兒趕忙過來道:[小姐!你這是怎麼了?為了一個負心人值得這麼糟蹋自己嗎?小姐!]   詩柔的嘴唇青紫,雙目無神。任湯圓兒怎麼搖晃都不言語,這可把湯圓兒嚇壞了,眼淚也是辟里啪啦的往下落。   承煥在一旁看著,心裡也挺替她難過。   雨終於停了,詩柔主僕二人全身濕透。詩柔也終於有了動靜,但卻是痛哭失聲,摟著湯圓兒這個那,那個這,說了一大堆,別說承煥,就是在她耳邊的湯圓兒都沒聽懂!湯圓兒干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心裡想:[難道小姐瘋了不成?]   詩柔是太過激動而已,這會心情平復了一些道:[湯圓兒,你去收拾一下,我們明天去洛陽!]   湯圓兒啊了一聲道:[小姐,去洛陽?這怎麼行呢!你這身子骨可受不了啊!]   詩柔用無比堅定的語氣一字一頓道:[我要去問問她,這究竟是為什麼?她說的那些話難道她都忘了嗎?]   湯圓兒帶著哭腔道:[小姐,他不值得你喜歡的。他連那麼絕情的話都說的出來,你去了又能怎麼樣!我真怕你沒到地方人就不行了!]   詩柔慘笑道:[沒見到她之前,我是不會死的,我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怎麼對我!]   湯圓兒好歹算是把詩柔勸回房去了!   承煥咬了自己的舌頭一下,是啊!要是姐姐,會對自己說什麼呢?也許什麼都不會說吧!詩柔姐姐也要去洛陽,自己跟她一道走嗎?   一早,邱生聽說詩柔要去洛陽,腦袋晃的跟撥浪鼓似的,急道:[小姐,不是我攔你!你說你這樣子,能經得起舟車勞頓嗎?幾天就得閃架子啊!]   詩柔已經是鐵了心了,心裡也早打好了主意,就是死,也要死在慕容碧面前,看看她是否真的無動於衷。   邱生一看她這樣子,愁的真是無可無不可,馬上就蒼老了一分,這段時間以來,真是讓他操碎了心啊!邱生一見勸不住了,當下去請了那幾個女俠客來,其中有一個叫柳金鳳的願意陪著詩柔主僕去洛陽。這個柳金鳳綽號靈鳳,武功也還過得去。讓邱生放心不少。   早份吃的賓主盡歡,承煥見有人陪著詩柔也就不打算和她們一道走了。   出了城,一路向東。承煥原想做船的,可邱生為了表示謝意,又送了每人一匹良駒。這匹紅毛馬承煥還真喜歡,所以就捨水路走旱路了。對於這次無意中幫了詩柔,承煥很是欣慰,雖然沒把錢財推掉,但也不好說什麼,這也算是圓滿中的缺憾吧。   承煥也沒個準時間,只知道趕路,結果錯過了宿頭,只好在樹林裡安歇一晚。讓馬盡情的吃了個飽。承煥也摘了些野果打打牙祭。   睡到後半夜,就聽見一陣陣破空之聲,叮叮噹噹的兵刃交擊聲,越來越響。承煥睜眼一看,夜星閃閃,很是晴朗。從樹上跳下來,聽見打鬥聲就在不遠處,好奇心起,悄悄溜了過去。離的近了,看見有兩個人打的正歡呢!邊上一個少女被剝的一絲不掛,身上流滿了鮮血,看樣子是活不成了。等承煥再定睛一看,好嗎!打架的兩個人中還有一個熟面孔,淫尊龍源。再一看死去的少女,承煥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打鬥中的另一個是個俊美青年。承煥見他武功不弱,也就在一邊看著。   龍源今個白天經過一個村莊,無意中發現土財主家的女兒十分年輕貌美,也就勾起了他的花話心眼。白天還不敢明目張膽的搶人,挨到晚上,把人家姑娘弄了出來。正準備樂和樂和的時候,冷不丁一記袖箭射來,差點把他報銷了!心中暗恨!手起掌落將少女擊斃。回頭喝道:[哪個壞了我的好事!]話音沒落,又一記袖箭打來。龍源趕忙一個跟頭閃過。等他在站起來,面前已經多了一個一身白衣,清新脫俗的青年公子。   青年見龍源緊盯著自己,怒喝道:[淫賊,還不快來受死!]手一揚,兩道銀光直取龍源雙目而去。龍源見狀不慌不忙地閃避,道:[看你細皮嫩肉的,走走旱道也好,等一會定讓你後悔做男人!]   青年已經氣到極點,又是兩枚袖箭,人隨箭走,直取龍源雙肩。   龍源見他來的甚快,也不敢怠慢,急速地閃避,口中道:[竟然敢壞本淫尊的好事,你就等著樂吧!]   青年一聽龍源報號,暗暗吃了一驚,嘴上道:[龍源嗎?那我就領教領教你的厲害。]說著抽出背上的長劍,帶起一縷銀光電閃向龍源罩下。   龍源只是嘿嘿地淫笑,仗著輕功與他纏鬥。兩個人就像蝴蝶穿梭在花叢中似的戰在一處。   十幾招一過,龍源心生殺機,雙拳一變,霍霍生風,剎那間,只見一道灰影,捲住了青虹,上下飛舞。   青年見這龍源果然厲害,自己怕走不過二十招。心中有了主意。只聽一陣刺耳的交擊聲,接著人影一分。青年面色紅腫,兩眼怒火如炬。   龍源也好不了多少,左肩被挑了個小口,血流的不多,但沾的衣服上一點點的殷紅。龍源氣的發抖,心中也吃驚的緊,沒想到對方的劍法比自己預想的要高出不少來。真是失誤,不然那一掌一定能把他打的骨斷筋折!龍源功力深厚,耳聽八方,他原想要了青年的命,可聽出旁邊還有人看熱鬧,也不敢過分耗損自己的真力,畢竟自己的名聲不怎麼樣。只見他左手一揚,數十道的藍光破風而出,道:[你也嘗嘗我的暗器!]   青年寶劍舞動,把暗器挑飛,但左肩和大腿一麻,情知中了毒針,不由大怒。牙一咬,人劍合一,向龍源刺去。   龍源見他中了毒針,知道他不死也得留下半條命,哈哈笑道:[爺爺我失陪了!]躍入樹林中,不見蹤影!   青年本待要追出去,無奈傷處的酥麻漸漸擴散到全身,剛想有所動作,就感覺頭暈目眩,人事不醒。   這一過程發生的太快了,承煥剛想躥出來,一個跑了,一個倒了!承煥見那赤裸的少女是死透了,過來一探青年的鼻息,還好,有著微弱的呼吸。由於青年是吻著大地倒下的,山裡露水重,地上泥濕,已經把他的臉,衣服弄的髒兮兮的,這會也不能管了,單掌貼上青年的後心,一陣清涼的內力緩緩輸入,算是承煥功力到位,青年終於有了知覺,知道有人搭救,不過還是迷糊的道:[有毒針,肩上、腿上,有毒的!]   承煥聽了忙動手取針,細看之下,真的在肩上看見一個指甲大的黑點,輕輕地解開他的上衫,然後承煥就不敢動了,為嘛!他身上竟然穿著水色的肚兜,那可是女孩子的專利啊!再看那露出一半的如凝脂白雪的肩頭,只覺心頭一蕩,知道遇到慕容碧第二了。轉念一想,救人要緊,管這麼多幹什麼!也不能眼看她性命不保啊!   承煥定了定心神,把她的身軀扶在自己肩上,只見那晶白潤滑的左肩上,正釘著一根小針,外面所露與肉齊平,忙以兩指微一按,再夾住針尾,微微用力一拔,小針脫肉而出,隨後,一股紫黑色的血液順著傷口緩緩流下。承煥見還腫的老高,忙用嘴把在肉裡的毒血盡數吸出。只聽她疼的輕哼,這也就是她處於昏迷中,不然非得痛死她不可。   承煥拿過一塊布把傷口包紮好,又把她平放在地上,伸手撩起她的白色長衫下擺,一褪褲子,登時,一雙凝脂白玉似的修長玉腿裸露在眼前。承煥此時哪敢欣賞這個消魂的東西。忙從胯上傷處取下毒針,依法而為,包紮好後才把長衫放下。總算鬆了口氣,身上的汗水把他衣服的裡子都弄濕了。見她昏睡過去,承煥又把那個死屍挖了個坑埋了,入土為安嘛!   天亮時,那女人發出一聲歎息,微微睜開雙眼,看見身邊的承煥時,不由一驚。就要起來,可掙扎了半天也沒能起來。   承煥知道她的心情,道:[姑娘,不要誤會,我是路過的,見你受了傷就……。]   那女人也想起是怎麼回事了,臉色一紅,不過承煥可看不出來。   承煥見她的嘴唇乾裂,道:[我去找些野果來,你先休息!]說著離開了,以避免這不必要的尷尬,   太陽初升,一陣陣的金紅光芒,照的滿山的生物生氣洋洋,等承煥用衣服捧了不少野果回來的時候,不由目瞪口呆,兩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手一抖,野果滾了一地。   承煥就覺得嗓子眼彷彿有蟲子在爬,不為別的,這人他太熟悉了。   這個世界好小!     第十章 深心     原來,女人已經將她的一身髒物盡去,只見她一張俊臉,宛如含春的芙蓉,兩道彎月似的秀眉,配著一雙秋水般清澈的大眼睛,唇如菱角,瑤鼻通梁。   承煥之所以這麼吃驚是因為在他面前的不是別人,玉天香是也。   玉天香這幾天足足瘦了二十斤的份量,連臉都清減了一圈。看來能減肥的方法還真的很多啊。以前的體態豐腴到現在的衣帶漸寬,相比之下倒多了幾分韻味。   這些承煥可沒細想,真是的,想躲還來不及呢,反倒讓自己揀起來了直愣愣地看著玉天香,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玉天香沒想到世上還有這麼絕世風標的美男子,不過見他這麼看自己,臉色一沉道:[多謝公子搭救,感激不盡……!]   承煥這才記起她並不能認出自己來,長出了一口氣,把果子揀起來道:[沒什麼,那個龍源我也跟他有過節,讓他跑了真是可惜了!]   玉天香聽了不以為然,心想你有多大能耐,連我都打不過他,你一個黃口小兒倒是會說大話。   承煥把果子遞給她道:[你的傷不要緊吧?]   玉天香的臉刷地一下紅到耳根,傷在什麼地方她自然知道,怎麼治的也能猜到一二,小聲道:[剛才吃過去毒丹了,已經好很多了!]   承煥現在矛盾極了,走吧,害怕玉天香這個情況出意外;不走吧,對著她可真像受刑一樣啊!   玉天香吃了幾個野果,感覺火辣辣的心口舒服不少,偷眼看一旁的承煥,臉色變幻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兀自想著自己的心事,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她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連飯都吃不下,有時候一整天就那麼餓著。也難怪她瘦的這麼厲害了!每次一閉上眼睛,想到的就是承煥、南琳、南雋他們,覺得自己是個很多餘的人,摻和進去只會使事情更糟,她有說也能體會到承煥沒什麼落跑,因為面對這些確實很困難。   承煥並不知道她是一個人離開的,還以為是和溫戩兒他們一塊呢!道:[姑……姑娘,你還有同伴嗎?我送你回去!]   玉天香搖搖頭,心說自己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年輕了,連稱呼都變了,已過四十的女人被人叫做姑娘,感覺怪怪的。   承煥見她那柔弱無依的樣子,過來扶住她道:[那我送你去前面的村鎮吧!]   出乎意料的是,玉天香的反應很奇怪,她的臉色慌亂,大叫道:[別碰我,你走開!]自己的身體怎麼可以隨便讓人抱呢。   承煥嚇了一跳,旋即釋然,現在對玉天香來講自己是陌生的人。其實就是自己沒長高也談不上熟悉吧!   玉天香也覺得這麼做有些不太好,道:[我可以自己走!]結果這句話沒有任何說服力。剛站起來沒走上三步,人就撲通一聲仰面摔倒,因為她的腿根本就用不上力,走起路來軟飄飄的,不摔倒才怪。   承煥把摔的頭昏眼花的玉天香抱起來放到馬上道:[你很虛弱的,坐在馬上可以吧?]   玉天香咬了咬嘴唇,不置可否。其實她的心也沒在這個地方,早不知飛哪去了。   承煥牽著馬走出小樹林,沿著一條不算太寬的路,繼續前進。走了近一個時辰,兩人來到一個小村,全村上下不過幾戶人家,吃的只有在路旁用幾根毛竹搭著遮陽的野店,住的根本沒有。承煥沒辦法,只好要了些水又向前趕去。   這一天,兩人誰也沒說話,承煥也不知道她要到哪去,而且也怕玉天香說什麼!而玉天香根本就像個沒魂的人一樣,任承煥拉著,心裡想著心事。   將近黃昏,承煥見前面有十幾點燈火,轉過頭對玉天香道:[我們就在前面住一晚,明天早晨再走吧!]   玉天香點點頭,沒做聲。走到燈光處,眼前是一排頗為講究的宅院,門口坐著一個老人,正在那裡吞雲吐霧呢。   承煥忙上前一施禮道:[老伯,我們二人趕路,又不見店房投宿,今晚想打擾一夜,不知道老伯可否應允?]   老頭聞言笑道:[原來是過路的,老朽這裡倒有幾間陋室,如果不嫌棄簡陋,倒是歡迎的緊那!]   承煥見老者如此客氣,甚為感激,喜道:[老伯古道熱腸,打擾之處望老伯海涵。]   老頭道:[出門在外不要客氣!]遂舉手讓路。並對內裡喊道:[兒媳啊,來客人了!]一面引二人到屋裡。   二人見屋內打掃的很乾淨,佈置也十分幽雅,可想主人不俗。此時從裡面走出一個少婦,一身青衣。見承煥二人背緊長劍,不由吃了一驚。老頭笑道:[這兩位客人是路過此處,想借宿一晚,你去騰一間房出來,讓他們休息!]   少婦聞言道:[正有一間空房,不過……?]   老頭眼神可能不太好,笑道:[他們是夫妻,沒關係的!]   承煥聞聽心頭一跳,暗忖:[本來就不清不楚的,這下可好,兩人又睡一間,怎麼得了!]不由臉上發熱。側目往玉天香看去。卻發現玉天香根本無動於衷,眼神呆滯,好像沒在聽他們講話。   少婦道:[原來是夫妻,那就不成問題了!只是房間不大,倒叫二位委屈了!]   承煥忙定神道:[哪裡,哪裡。打擾了!]他嘴上說的挺好,心裡可一直在跳。   承煥見室內佈置還清淨,但內裡只有一張剛及兩人睡的木床,其餘就沒什麼了。承煥看後不由心中叫苦。但有無法對旁人說明。主客又是一番客氣,才退出去。   要說緣分也罷,要說別的也好。總之玉天香遇到承煥那是她的運氣。不然以她現在彷彿如幽魂的狀態,指不定出什麼事呢。雖然玉天香與龍源對了一仗,不過那是她趕巧遇到罷了,也才算清醒了一會兒。平時卻都是像承煥遇到的這個樣子,像三魂丟了兩魄,東遊西蕩的。   這會,玉天香往床上一躺,看著頂棚,一言不發。   承煥心裡是很愧疚的,知道玉天香變這樣子與自己有一定的關係,他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醒來,懷裡抱著的就是她。既然床已經讓她佔了看來自己只能打坐一夜了!   還沒到二更呢!承煥就聽見哭泣聲,驚醒過來。只見床上的玉天香淚流滿面,雙眼卻是緊閉的。知道她在做夢,剛走到床邊,就聽見玉天香泣道:[琳琳,姑姑不是有意的,這是意外啊!不信你問雋兒。蘭蘭,你不要離開我,都是娘不好,娘該死。琳琳,姑姑一定離的遠遠的,不別怪姑姑啊!別怪我。我不能,別,你別過來。]   伴隨著哭泣聲,這些話猶如一把把利劍紮在承煥的身上,承煥沒想到她的內心是如此的苦,受著這麼大的壓力,更沒想到她是一個人離開的。是了,她是南琳和南雋的姑姑,不離開又能怎麼樣呢!再說了,她也不像南琳那樣對自己有情,對於一個算是陌生的人,談什麼呢?   又聽玉天香微微抽泣道:[你為什麼要走啊?我好想告訴你,你真的好溫柔的,那時不知道為什麼,我是清醒的,雖然不能抗拒,可我真的……!我不要你的溫柔,你那樣對我,我怎麼恨你呢!我恨你嗎?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要是沒了琳琳,沒了雋兒,沒了蘭蘭,沒有其他人,那該多好啊!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聽了這話,差點沒讓承煥背過氣去。這,這是玉天香內心最深處的聲音嗎?這怎麼可能,她,她想和我在一起。承煥覺得腦袋有點發麻,又聽玉天香夢囈道:[你好不要臉,你是個蕩婦,你跟自己的女兒侄女搶男人,你是天下最最齷齪的女人……!我不是,不是……!]   承煥有點聽不下去了,這分明就是拿刀在捅自己的心嘛。伸手點了玉天香的睡穴,讓她昏睡過去。自己反而怎麼都睡不著了!為玉天香抹去臉上的淚水道:[可憐的女人。你讓我好為難啊!]承煥說的也是實話,這段時間他那一切都轉移到對漣漪的事情上,刻意地忽略身邊的人和事,讓玉天香這麼一鬧,承煥登時出了一身冷汗。暗責自己實在太不應該了,對姐姐自然是一點都不能忘懷,但別人也是人啊!也戶有想法的。自己這段時間這麼做太傷人的心了!雖然沒人說過他。從狗蛋家出來自己就沒認真地想一下該怎麼辦。自己想的太天真了,難道自己換了個身體,變了相貌,別人認不出來就當沒這巴掌事了嗎?事實勝於雄辯,發生了就沒挽回的可能了,積極補救才是正理,可是,姐姐,你會原諒我嗎?我該怎麼辦才好呢?你會因為這而離開我嗎?姐姐,我真的好累啊!   玉天香早上睜眼醒來的時候,就看見承煥正看著她呢,沒等她反應過來,承煥就把溫熱的毛巾敷在了她的臉上,道:[看你,臉上都花了!]   玉天香一抬手,把承煥的手格開道:[你別碰我。]   承煥把毛巾揀起來又重新洗好,坐到床邊道:[你瘦的這麼厲害,玉蘭他們看見會心疼的!]   玉天香就像讓人打了一巴掌,眼睛一緊一鬆,道:[你是誰?你怎麼會認識玉蘭的?]     第十一章 邪迷     承煥剛想說什麼,玉天香無力道:[算了,就當我沒問,謝謝你照顧我,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承煥見她要走的樣子,道:[你,你去哪?]   玉天香愣了一下,是啊!她去哪呢?天下這麼大,她卻沒有去處!   承煥見她落寞的樣子,心下實在不忍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我就是戩兒的……!]   玉天香像看怪物似的看著承煥,臉上的表情化做兩個字,那就是懷疑!但承煥說的事很準,又不像在說謊,一時令她接受不了!   承煥絞盡腦汁,怎麼才能讓她相信自己呢,對了,記得她的右乳下方有個紅痣,道:[你的那裡有個紅痣不是嗎?]   玉天香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怒道:[你,你竟然乘人之危,你……!]說著就要伸手。   承煥苦道;[真是越解釋越糟啊!]見玉天香一掌攻來,承煥毫不費力地抓住了她的手,道:[要我怎麼說你才相信我是呢!]   玉天香雖然好了很多,但也仍然虛弱,被承煥一扯摔倒在床上!   承煥沒想到她這麼不濟,嚇的他趕忙看看有沒有傷到她,等到了床邊才看見玉天香正看著上方,無聲地流淚呢!   承煥更是害怕了道:[我沒傷著你吧?]   玉天香道:[我相信你是了,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人的眼睛是不會變的,我認得出來!]   承煥沒想到她會是這麼認出自己的道:[你不會怪我吧!我……!]   玉天香道:[趁我沒有動手能力之前,你馬上滾!]   承煥心說,殺我,現在一隻耗子就能把你弄暈過去,自己既然決定去面對問題,就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走了,而且看她這個樣子也不能撂挑子啊!承煥道:[你認得我最好,不然我以後怎麼解釋可就沒人相信了!]   玉天香道:[你的手腕上有個黑子,左右是對稱的,這個也不會變吧!]   承煥聽了她昨晚的夢囈,知道她的內心是存有情意的,只不過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罷了!看來這層紙得讓自己捅破才行!不顧玉天香殺人的眼光,承煥為她擦了擦淚痕,道:[有一句詩你聽過嗎?還君明珠淚雙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玉天香的身體變的僵直,一臉吃驚地看著承煥,這是什麼意思她清楚的很,顫聲道:[你,你這是在挖苦我嗎?還是在嘲笑我?別忘了我是玉蘭的娘,琳琳他們的姑姑,你再這麼滿嘴胡說,我真的會下手殺你的!你害的我還不夠苦嗎?]   承煥道:[和我一起去洛陽吧?]   玉天香道:[洛陽?你帶我這麼個老女人去幹什麼,讓她們拿我出氣嗎?]   承煥知道不下猛藥是不行了,她還真死鴨子嘴硬!大聲道:[夠了!你知道你昨晚是怎麼樣的嗎?你……!]   把玉天香的偽裝一層層撕破,讓她暴露在承煥面前,玉天香就像只受傷了的小兔子,瑟瑟發抖,蜷縮成一團,這個模樣任何人看了多會受不了,承煥也不例外,抓著她的手道:[你別這樣啊!]   玉天香道:[不,我是壞女人,我一天到晚都想著你,我不是人,不要臉!]   鬧陽花氣!承煥看著她,心裡想到了癥結的所在,心中雖恨,但也知道沒有下回了,因為他已經感應不到它的存在了!承煥輕握著她的手道:[你不是壞女人,你聽我給你解釋,承煥就把鬧陽花的事仔細地告訴了玉天香,還講了另外的受害者,靜思就是其中之一。   聽了這麼離奇怪誕的事情,玉天香也忘了哭了,心中雖然不在偏執,但也一樣沒了精神。   早飯,老頭給準備的還算好,玉天香也吃了一小碗,讓承煥十分高興,她雖然還是那樣,但有轉變總是好的,慢慢來嘛!   告別了這一家人,承煥把玉天香扶上馬道:[和我去洛陽吧!]玉天香還是少言寡語的。不做聲。   頂著大日頭趕路還真不好受,汗水把他的背衫都濕透了!一個騎馬的,一個走道的,那差別可就遠了去了!   玉天香也不是沒看見,她是挺矛盾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難道真像他說的是鬧陽花鬧的?可自己真的是不由自主地想著他啊!看見承煥在地上走著,很累的模樣,終於不忍道:[你上來坐吧!]   承煥以為自己聽錯了,停住了腳步看著玉天香。玉天香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但還是道:[上來吧!]   承煥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可是樂開花了,也就不客氣,翻身上馬,坐到了玉天香的身後。玉天香的身子有些抖,後脊樑繃的老直。承煥也不敢太過分,知道這是她的極限了。雙腳一夾馬腹,馬兒一陣長鳴,一騎絕塵,似乎在說總算讓我撒歡了!   這一天傍晚。黃河在望。這幾天承煥和玉天香相處的還算很融洽、平靜!兩人雖然沒有深談過,但也不再像從前那麼陌生了!玉天香的話也逐漸多了起來!   玉天香道:[其實,你要去洛陽,當初奔洛水走的話,會近很多的!]   承煥笑道:[那我豈不是遇不到你了嗎!]一路上,承煥就經常的用些曖昧的話敲打玉天香,與她說笑。   玉天香道:[你就是會說話,是不是經常騙人啊?]   承煥道:[怎麼會呢!要騙我也只騙你一個人好了!]   玉天香的眼神迷離地看著承煥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這會很難的,也不值得,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陪你去洛陽嗎?]   承煥問道:[為什麼?]   玉天香道:[就像你所說的,我中毒很深,可能一輩子也不願意離開你,可我不是靜思,她還小,一還俗就沒事了,可我呢,中間還有蘭蘭,琳琳她們呢!我只能走開的,可我又想給自己一個還的回憶,這一路就讓我在夢中一直走下去吧!]   承煥道:[你不是說我沒有碰過玉蘭嗎?我拒絕她就是了,南琳我也沒碰過的,南雋嗎?我會親自對她說的!]   承煥的話還沒說完,二人已經來到一個小店,這時見看見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手拿一根竹條,狠很地抽在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身上,打的孩子哭爹叫娘。那漢子口中唸唸有詞道:[你這個小敗家子,毛還沒長齊呢就學會逛妓院了,那裡是你去的地方嗎?這點家業早晚會被你敗光的!看不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這個場景勾起了承煥內心深處的記憶,是那麼的清晰,他忽然笑了,原來自己從小就不是好人啊!看來三歲看到老是有理的,自己變來變去,反而回到本性了!對玉天香道:[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玉天香剛要說什麼就被承煥扶下馬,這可是一路來不曾有過的,嚇了玉天香一跳。來到店房,承煥道:[夥計,一間上房,飯菜開在房裡!]   玉天香的心更是慌亂,因為前幾天二人都是各睡各的,今晚他只要了一間房,那豈不是……!不行,一定的……,可自己拒絕的了嗎?她不由懷疑!   飯菜弄的倒是很快,承煥為玉天香調了一杯冰酒道:[你說我是叫你姑姑、香姨、還是香姐好呢?]   玉天香的嘴張的老大,他不會是發燒了吧?前幾天還中規中矩的呢!今個是怎麼了,說話也沒個遮攔。   承煥是因為剛才那父親打兒子的事想到的自己的父親,和自己以前的行徑,勾起了他內心那原味的個性,自己以前可經常那種地方呢!   玉天香見承煥把酒杯端在了自己面前,一個勁地看著自己,道:[你,你沒事吧?]   承煥把酒杯碰在了她的唇上道:[你喝了它好嗎?]   玉天香不好拒絕,只好喝了一小口。臉色也紅潤起來。可承煥的下句話差點讓她把酒全吐出來。只聽承煥道:[你今晚陪我好不好?]   玉天香使勁地搖頭道:[你,你一定不正常了,我,我怎麼能陪你呢!我……!]   承煥笑了道:[我還沒說完呢,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陪我夜渡黃河還不行嗎?]   玉天香的臉更紅了,他,他竟然這麼用話套自己,真是太可恨了!抬手就要……。   承煥卻又一本正經的道:[那你真的陪我行嗎?]   玉天香不假思索道:[不行,我,我只能陪你這一會!哎呀,我這是怎麼了!]   承煥道:[因為你從心底裡不想離開我啊!天香!我都想過了,等見了姐姐,解決了她的事情,為大哥他們報了仇以後,我們就去找我的父母,好嗎?不過姐姐是關鍵,她要是執意阻攔我也會很頭痛的!]   玉天香沒想到這一幫女人的愛都由著司徒漣漪在主宰,要真像人們說的她是個古怪刁鑽的丫頭,那不是很難辦嗎?唉!自己想這些幹什麼!   承煥喝了口酒道:[從遇到姐姐到現在,我變了很多,也經歷了很多事,但對姐姐卻絲毫沒有變,她在我心裡是不同的,沒有人能比!]   玉天香聽了這話挺有氣,道:[那別人呢?都是你情感寄居的對象嗎?都是你洩慾的工具嗎?還是你玩弄的對象?]   這頂大帽子扣的承煥可不輕,真要做實了還不得把他壓死啊!手直搖晃,嘴也打結道;[不是的,我從來沒這樣想過!]   玉天香道:[可你說那話的意思就是這樣的,這話讓人聽了有多傷人你知道嗎,同樣是付出得到的回報卻各不相同!]   承煥看著杯中的酒道:[你說的沒錯,感情有厚薄,他們在我的心裡的份量確實不一樣,我也想過去改變,可收效甚微,如果當初遇到的是你,而你也對我那樣好的話,也會是一樣的,先入為主,這沒法改變,可我一樣很疼靜思她們,雖然大家是不同的時間,不同的事情聚到一塊的,可除了姐姐,我從未厚此薄彼過!]   玉天香一皺眉道:[我就知道,男人都是這德行,沒有好東西!都以三妻四妾為樂,為榮!]   承煥道:[你說的也許是對的,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老百姓講話,腳上的炮自己走的,怨不得誰!真的是很累啊!就拿你來說吧!我能把你怎麼樣呢?讓你一個人在外面飄蕩嗎?那人們會說我始亂終棄;把你留在身邊呢?又有人會說我破壞禮教,有背人倫!你倒是說的好聽,一個人無聲無息地走了,美其名曰為了別人,可你想過自己的感受嗎?自己內心真的感情!你也有四十歲了吧,看起來雖然年輕,可你的心已經不再年輕了,你經不起折騰了!看看吧,這十幾天就瘦成這樣!我有說錯嗎?你我從前說不上有什麼感情,更別提愛了!可命運就捉弄似的把我們弄一塊去了!你光是逃避就能解決問題嗎?]   被人說中心事,玉天香只好以喝酒來掩飾自己的心態。   承煥道:[如果我真心地讓你留在我身邊,你可以答應嗎?]   玉天香的這口酒終未能喝到肚裡,全都咳了出來,嗆的臉通紅。承煥忙起身為她敲打後背!   玉天香畢竟成熟的不能再熟了,道:[你這算是向我示愛嗎?你不嫌我老嗎?]   承煥邊為她捶背邊道:[我喜歡年紀大的女人不行嗎!好像是真的耶,只有靜思算來比我小啊!]   玉天香笑道:[你這算什麼歪理!]   承煥的手揉著玉天香的耳垂道:[你答應我了嗎?]   玉天香幽怨地歎了口氣道:[容我想想吧!你能體會我的苦衷嗎?咱們說是朋友又有過親密的關係,說夫妻有沒有絲毫真感情!我不想把這分情誼變成慾望!行嗎?]   承煥知道成功了一半,道:[今晚我們睡一塊吧,我一定不輕薄你!]   玉天香微笑點頭道:[我也要給你講個故事!很難聽的故事!]   故事講完了!二人也相擁而泣!承煥是因為這個故事太傷感,玉天香是因為又一次勾起來了傷心的往事!   玉天香曾經有個完整的家庭,可她那個丈夫實在不堪造就!作為男人,他優點不多!缺點卻逐漸學全了!尤其色字當頭!在外面胡天胡地也就算了,可他居然把魔抓伸到了家裡!專吃窩邊草!玉天香原本有師姐妹三人,玉天香最大,那時的玉女門還沒有個雛形!   有一天他的丈夫居然迷姦了玉天香的師妹,事情的演變越來越厲害,他的丈夫也不知道都交了什麼狐朋狗友,她的另一個師妹也沒能跑了!而這些她當時並不知道!直到有一天,那個畜生竟然不顧她懷有身孕,將她迷暈了送給別人享用!等她明白過來,當時就把那個男人剮了!她原本想一死了之!可又想到肚子裡的孩子,又放棄了!可她的兩個師妹告訴了她實情後,她猶如五雷轟頂!等想要找那個畜生算帳的時候,他竟然跑沒影了!直到今年才算解了恨!   都說一個心靈脆弱的女人是需要堅強的臂膀的!這話說的一點不假,玉天香埋頭在承煥的胸前,低泣不已,承煥離的如此的近的觀看她,發現她的眼角有著淡淡的魚尾紋,昭示著她的真實年齡,鬢角上有兩三根白髮,配上淚痕,當真是我見猶憐!承煥用嘴把她的淚痕吻去!最後吻住了她豐滿的嘴唇。   玉天香輕擺了幾下頭就不動了!嘴裡就像抹了蜜一樣,那麼甜那麼膩!承煥的舌尖輕觸她的上顎,讓玉天香產生一陣眩暈的感覺!接著她的舌尖就被承煥纏住,纏綿著!承煥捨棄了他的嘴唇,吻上了她的玉頸,讓玉天香長出了口氣!承煥吻的很用力,讓玉天香的頸上留下了青紫色的吻痕,而玉天香不覺得疼,只知道輕聲的呻吟著!承煥順著她的脖子,手伸進她的衣領。   玉天香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把按住承煥的手道:[求你,別,別動了,好不好?]   承煥知道這是她對男人整體的排斥,並不是針對自己。點頭道:[姑姑!那你要答應我從明天起,多多吃飯啊!白白胖胖的才像你嘛!]承煥叫出姑姑二字,心裡沒來由地有著興奮!要不是怕嚇著玉天香而前功盡棄,他真想……!   饒是如此,玉天香聽了,身體也是一陣顫動,低著頭不敢看承煥!承煥為她除去了外衣!嚇的玉天香臉色灰白道:[你不是……!]   承煥道:[把衣服脫了才會睡的舒服嘛!]玉天香就像木頭一樣,由承煥脫去他的外衣,承煥沒想到她內裡穿的竟是緊身的衣褲,讓承煥的眼睛差點花了。玉天香雖然瘦的厲害,可胸前卻沒減幾分,反而顯得大了許多!是承煥所見過最大的!   玉天香見承煥不做聲,轉首見他正看著自己的雙峰,羞赧地拉過被子把身體蓋住了!雖然是隔著衣服的驚鴻一瞥,也讓承煥覺得萬分養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承煥的關係,玉天香不一會就睡著了!承煥起身推窗遠望!黃河的流水聲聽的很真切!承煥看看天,看不見星星,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陰天了!承煥回頭看著燭光下的玉天香,希望這次自己做的沒錯,試著看吧!如果自己把他都擺平了,別人不是就容易多了嗎!自己的骨子裡似乎透著股邪性,為什麼叫玉天香一聲姑姑就那麼興奮呢?難道這才是自己的本性嗎?邪行的本性!還有桃紅,這幾天也不時想起她,自己的第一個女人!感情是朦朧的,但很美好,很深刻,難以割捨!變吧,變的越離譜越好!不然自己還真恬不起臉來面對眾人!   玉天香醒來的時候感覺十分的溫暖!睜眼一看,自己正雙手摟著承煥,那姿勢要多親密有多親密!剛想抽回手來,承煥笑道:[再多摟一會嘛!很暖的!]   玉天香唾了一口道:[還不起來!]   承煥心說就從現在開始!他把玉天香扶到銅鏡面前,坐好道:[來,我給你梳頭!]拿起木梳為玉天香梳妝起來!末了,拿起木炭為她描眉。玉天香忽然趴在梳妝台前哭了起來。承煥從她的肋下把她拖了起來道:[怎麼了,我畫的不好看嗎?]   玉天香搖頭道:[不、不是,我好久沒有梳妝了!你畫的真好看!]   承煥道:[那就別哭了,不然臉都花了,醜死了!我以後天天給你畫眉!]   玉天香突然啊了一聲,因為她看見了鏡中的自己的脖子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羞的她滿面通紅!   承煥也看見了,摸了摸道:[還疼嗎?]   玉天香道:[不疼!]承煥又為她補了妝,二人出去吃飯!承煥盯著她吃了三碗飯!把玉天香撐的不輕。直瞪承煥!無意中表露的女人姿態讓承煥心裡癢癢的!真恨不得啃她兩口!   往前走不遠就是潼關渡口,玉天香道:[做大船吧!馬也少遭罪!]   承煥道:[姑姑說的是!]   玉天香白了他一眼道:[你怎麼還叫我……姑姑,聽了好彆扭的!]   承煥揉著她的手道:[我喜歡啊!你不喜歡聽嗎?]   玉天香的手被承煥一陣輕一陣重地揉著,哪還懂得反駁!   渡口上泊了三條大船,長有四丈多,承煥包了個船艙。玉天香替他估算了一下,沒有以外的話十月十六一定趕的急的!   順著黃河而下,又沒有風浪,所以覺得還很舒服!   船行了沒有一個時辰就停住了!跳上來不少人,個個身形彪悍,手拿鬼頭刀,分水刺,上船來就吆五喝六的!   承煥也聽見了響動,囑咐玉天香不必出來,自己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第十二章 衝突     承煥沒有弄清楚狀況,正好旁邊有個年輕的小伙子,忙搭話道:[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小伙子一看承煥道:[看公子這麼說話就不是常在河上走動,這是大河幫在收人頭稅!]   承煥不解道:[他們又不是官人,收什麼人頭稅啊?]   小伙子道:[也就這麼個叫法,其實黃河上水賊挺多,這大河幫就是最大的一夥,一般來講,大河幫收過錢後,別的水賊就不敢再收了,也算是好事,不然這一路下來,沒個三兩二兩的,還真不敢走!大河幫只收一錢銀子,很是划算了!]   承煥這才明白大概,這會,那幾個大漢就到跟前了,承煥就聞到一股酒氣,直衝鼻管,往後退了一步!有個大漢問小伙子要了一錢銀子後,就奔承煥來了,道:[你的!]   承煥在懷裡掏出一小塊碎銀子,沒有五錢也有三錢,遞給大漢。   大漢上下看了看承煥道:[不夠!]   旁邊的小伙子一聽話茬不對,溜之乎了!   承煥道:[不是只要一錢銀子嗎?這足夠兩個人的吧!]   大漢罵道:[媽個巴子,老子就看不慣你這號人,人模狗樣的,再拿十兩!]原來這大漢的一個相好的跟個書生跑了,所以看著書生打扮的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承煥哪裡知道他的事啊!正向息事寧人的時候,玉天香從裡面出來道:[有什麼事嗎?]   這大漢也喝了點酒,加上心情不暢,看見貌美如花的玉天香,舉手就要去摸,這承煥哪能答應,一手抓住大漢的手腕,一用力,大漢飛出去一丈遠,落在船板上!   大漢站起來可就不讓勁了!壓鬼頭刀上來就是一刀,道:[媽個巴子,老子就想玩你的女人,怎麼著!]刀快如風,向承煥的腦袋砍去!   承煥心裡有些氣惱,閃過這一刀,一腳蹬在大漢的肚子上,大漢就像皮球一樣,飛出老遠,落入河中,就聽見咕咚一聲!   接著有人喊道:[怎麼了?啊!趙老三掉河裡了!什麼!被人剃了!誰在那呢?那小子!在這呢!快過來!]   時間不大,十幾個人衝到承煥面前,一個大漢道:[就是他,趙老三說耳朵上有兩撮白毛的。準沒錯!弟兄們操傢伙上啊!大河幫可不是好欺負的!]十幾個人各拿刀槍,一擁而上!   承煥對他們也不客氣,拳腳並施,不一會便把他們打了個落花流水,沒一個能爬起來的!   有那怕事的老百姓都嚇壞了,紛紛躲得老遠!   有一個中氣充沛的聲音道:[哪位朋友在船上,齊飛來了!]   承煥看了玉天香一眼,意思是你拿主意!玉天香心裡一甜,把承煥的寶劍遞給他,二人雙雙站到船頭。   對面一丈遠是個兩頭尖的大船,高了能有兩丈,船頭站著一個人,五十左右歲,雙目放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出來瞎混的!玉天香一看,小聲道:[他好像是浪裡飛花齊飛!]玉天香說的沒錯。   齊飛一看站在船頭的是一對神仙般的壁人,也是一愣,道:[朋友緣何動手,傷我幫中兄弟,如果說的占理,那就簡單,如果不佔理,那不要怪齊某不客氣!]齊飛對這樣的世家子弟向來沒有好感,只道他們是仗著父輩威名,欺人太甚!   承煥見他說的挺好,道;[我們夫妻搭船東下,貴幫收人頭稅也就罷了,為什麼還因人而異呢!]玉天香聽承煥這樣答對,就在承煥的手上一掐,橫了他一眼。   齊飛道:[此話怎講?]   承煥就把事情的經過說了,齊飛聽的眉毛一揚道:[趙老三何在?]不一會,一身濕漉漉的趙老三跪在了齊飛面前,對質!趙老三被水一激,酒也醒了,知道惹了大禍,幫裡的規矩可不是寫著玩的!   齊飛一見確是自己理虧,道:[把趙老三廢了!]   趙老三面如死灰,被人拖了下去。齊飛眼一翻道:[朋友,理我們是虧了,也把人懲處了,可你也不該仗著技藝在身,痛下殺手吧?]   承煥知道自己剛才含怒出手,有幾個人傷的確實不輕,但絕對沒有性命之憂。又聽齊飛道:[朋友既然有兩下子,可否賜教啊?]說著從旁抽出一桿長槍。   玉天香知道人家這是要找回場子。年紀大的女人也確實心疼男人,她生怕承煥出手受傷,道:[讓我來吧!]抽長劍,站在船頭。   齊飛大吼一生,跳上承煥的這條船,船身紋絲沒動,可見他的武功也有過人之處!齊飛上前,長槍一抖,直奔玉天香的咽喉,其快如電。   玉天香寶劍出鞘,格開了齊飛的長槍。齊飛的槍頭一轉,滑向玉天香的肋下。玉天香寶劍斜下,槍尖點在了劍身上。二人戰在一處!   玉天香的武功比不上承煥,但她經驗豐富,而且她的劍法也有別於方寸刀法,十分凌厲。齊飛雖然凶悍,但也佔不到便宜。齊飛越打就越火大,自己身為大河幫的副幫主,連個女人都拾掇不下,以後還怎麼混啊!想到此,齊飛的長槍化做一條游龍,專往玉天香身上的要害招呼。   承煥的手心直冒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生怕玉天香有個三長兩短。玉天香也沒料到齊飛的武功會與自己不相上下,她吃虧就吃在寶劍不及長槍長,每一招都得考慮怎麼進招,一下不對就得被扎個窟窿,玉天香的體力也比之前下降了好多,打了四十多招就有些支持不住了。   承煥眼看著不對勁,想伸手的時候就晚了!齊飛一搶就點在了玉天香的軟肋上,雖說玉天香反應快,但也被劃了個口子,鮮血染紅了衣服。齊飛還算講江湖規矩,點到為止,否則玉天香的命就沒了!   承煥可心疼壞了,邊為她包紮傷口邊道:[疼的厲害嗎?]   玉天香道:[我真沒用!]   齊飛一看傷了對方也算找回了場子,沒有辱沒大河幫的威名,就想回去!承煥哪能讓他走!見玉天香沒有性命之憂,喊住齊飛道:[傷了人就想走嗎?]     第十三章 過場     齊飛看著承煥道:[朋友如果不服,盡可放手一搏!]   承煥怒火紛飛,憐花寶劍一出鞘,抖出十數朵劍花,冷眼看著齊飛。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看承煥這架勢,齊飛就知道遇到硬手了!凝神靜氣,準備一戰!   承煥寶劍抽出來了才知道自己不會什麼劍法,這可怎麼好呢!心中也不由他多想了,串著來吧,憐花劍使出名動天下刀法,憐花劍權當刀使!   齊飛從氣勢上就差了承煥一頭,見承煥擊來,忙把長槍亂顫!承煥恨他傷了玉天香,所以上來就是殺招,寶劍化做一團銀芒,分外的刺眼!   齊飛也知道對方恨自己傷了他的同伴,所以也加倍小心,長槍盡量外展,避免近戰!想以長勝短。   承煥不管這些,一門心思地拾掇齊飛,二人打了十多個照面不分勝負。承煥是有些不妥,他若是以雙掌代替寶劍,沒準早把齊飛幹掉了!反而用了自己並不熟悉的寶劍,制約了自己的長處。   齊飛卻是把壓箱底的絕活都抖摟出來了,長槍如龍,敲、點、扎、繃、滑。招招都是虛實並施,不遺餘力。承煥也卯上勁了,把憐花劍幻出十幾把寶劍來,將齊飛壓的死死的!   這一招,齊飛長槍刺來,承煥眼疾手快,劍交左手,右手就抓住了齊飛的長槍,寒靈猶如雪崩一樣通過長槍向齊飛擊去。齊飛就覺得手上的長槍好像變成了冰柱一樣,想握都握不住了,還沒等他撒手呢,長槍因為冰凍過度,化做一塊塊的碎塊,散落於地,承煥左手寶劍也不客氣,直劈向發呆的齊飛。   眼看齊飛就要性命不保,就聽有人道:[手下留情!]一道破空之聲快過了人語聲傳來,承煥就覺得寶劍上叮地一聲,大力傳來,險些把握不住。承煥怕人偷襲,當即捨棄齊飛,護在了玉天香的身前,向四下觀看。   只見不遠處又過來一條大船,船上站著四五個人,片刻即到眼前,跳到了承煥所在的船上。其中一人道:[敢問閣下可是司徒少俠嗎?]   承煥一愣道:[你又是誰?]   那人生的高有七尺,四十不到,面白無鬚,順眼的很,就聽他道:[在下大河幫幫主莊重,敢問是司徒少俠嗎?]見承煥點了點頭,莊重道:[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戰天伯戰老俠乃是我的老泰山,剛才遠遠看見少俠,與泰山說的有些相像,近了才敢做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莊重見這場景就問齊飛。齊飛就把事情說了!   承煥一看對方是戰天伯的姑爺子,你說這火還怎麼發!沒辦法啊!   莊重也是面上的人,把齊飛斥責了一頓,又來探看受傷的玉天香。玉天香傷的也不算重,這會已經不怎麼流血,也能站起來了!   莊重一拱手道:[司徒少俠,這事是我們千不該萬不該,能不能看在我的薄面上,這一頁就揭過去吧?]   玉天香生怕承煥為難,道:[我不礙事的,一點皮外傷,將養些時候就好了!]她也怕萬一鬧起來,對方這麼多人,自己一定是要吃虧的,所以也不住地扯承煥的衣角。   承煥見莊重這麼說,也不意思發作,對玉天香道:[你真的沒事嗎?]   玉天香嫣然一笑道:[真的!]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承煥心疼不已。   莊重道:[來人啊!把雪龍號開過來!]又對承煥道:[司徒少俠,請到雪龍號上一敘,讓我也陪陪禮!]   承煥就看見一艘極其華美的船緩緩駛來,船體雪白,上有一面錦旗,雪龍號!   莊重把手一擺道:[司徒少俠,請!]   承煥也不好回絕道:[那就打擾了!]抱著玉天香上了雪龍號。一進得裡面,承煥才知道什麼是超豪華。他腳上踩的是柔軟的地毯,船艙壁上都鑲著上好的桃木,擦的錚亮,都能照出人影來。兩邊擺著一溜長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使女正上著果盤。   承煥道:[莊幫主,可否借用一間艙室!]   莊重笑道:[那是自然,自然!]   一個面目嬌好的少女將承煥引入一個雅間,雅間裡應有盡有,比之陸路上的房屋還要好上許多!把玉天香放到床上。   玉天香道:[我自己可以走的!]   承煥道:[我不想你牽動傷口啊!]承煥見她的傷處,一條四寸長的口子,並不是很深,但與那身皮肉相比,仍是醒目的可憎。用玉天香拿出的刀傷藥細心地為她敷上,道:[幸好沒往上移兩寸,不然……!]   玉天香面色微紅,往上移兩寸,那豈不是要劃在自己的乳峰上了嗎!道:[不與你說話了!]   承煥道:[不是與你說笑的,你不知道,剛才可把我嚇壞了!我真恨不得把齊飛的腦袋切下來!]   玉天香心中一動道:[齊飛可是水上的一把好手,向來獨來獨往,什麼時候加入的大河幫呢!你可要小心些啊!]   承煥心中起壞道:[姑姑,你整天你、你、你的!叫我相公好不好?]   玉天香啊了一聲道:[你可真是……!]   承煥急道:[又是你!]   玉天香拿他沒辦法,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道了一聲相公!聽的承煥眉開眼笑。這時敲門聲響起。一個使女道:[司徒少俠,幫主有請!]   承煥真是不想見其他人,可又覺得看在戰老伯的份上也得走走過場啊!玉天香也道:[我自己能照看自己,你去吧!]承煥用手輕彈了玉天香的臉蛋一下,出去了!   玉天香則輕輕地歎了口氣!   主艙這會又是一番景象,六七個羅衣少女正隨著絲竹之聲翩翩起舞。承煥被莊重讓到右首的第一席,莊重道:[司徒少俠,有對不住的地方您多包涵,這純屬誤會,老哥我在這裡給你賠罪了!]莊重手舉酒杯,仰頭而盡!   承煥道:[莊幫主無須在意!都不知情,難免有個意外!晚輩哪敢放在心上呢!]   莊重又為承煥介紹了幾個人!無非都是大河幫的部眾!倒是不見齊飛的影子,想來是怕承煥不快,所以沒出來吧!     第十四章 迷惑     莊重一拍手道:[司徒少俠,想必這些陳舊舞姿入不得你的眼,來人那,把胡仙子請出來!]   話音剛落,眾女散去,接著音樂一變,叮咚之聲有如天籟,讓人的心田流過一股清流,愜意非常!   四個紅衣少女輕擁著一位身著白衣,面罩青紗的女子進來!在眾人面前慢慢起舞!音韻隨著舞蹈而起伏變化,讓人看的賞心悅目。   莊重口中的那個胡仙子透過薄紗看著承煥!只見承煥俊目生輝,劍眉微揚,看風度,有若風光齊月;看形貌,猶如玉樹臨風,丰神俊逸,尤其是那雙朗若星辰的眼眸,放射出兩道如光似網的神光,令人心往,更令人沉醉!不由得她心中微微一滯!真狠不下這個心啊!   只見她舞到承煥面前,把頭上的青紗撤下,沖承煥嫣然一笑!露出一排白玉似的皓齒,雪白整齊!再看面容猶如九天仙子,無法用言語形容!   這一笑頓時把承煥笑的心中撲通撲通直跳!看她輕盈曼麗,姿態欲仙,雪膚玉貌,真讓人不敢相信世上會有如此如花嬌容!承煥看的一陣顛倒!怔著雙眼盯住了她!在那裡發呆!   就在承煥心神微怔之際,音樂突變,隨之這個胡仙子把白衣脫去,身上披著白紗,妙處若隱若現,一跳動,乳波臀浪,讓人忍不住噴鼻血,所有人都看著她,直嚥口水!不過也都斜眼看著承煥的反應!   承煥這會早被這胡仙子迷住了!口水都流出來了!兩眼只懂盯著她看!腦戰爭想入非非!   那胡仙子又慢慢舞到承煥面前,挺立的雙峰在承煥眼前波動的更急了!承煥的腦袋可以說一片空白!那胡仙子眼中精光一閃,手中多了把半尺長的匕首,緩緩地扎向承煥的胸口,一分分的遞進!扎進承煥肉裡一分時,鮮血迸流,承煥就像沒有感覺一樣,雙目呆滯,還看著人家的乳峰呢!   眼看著匕首一分分地扎進,承煥的小命就要報銷!那胡仙子正準備手上用力,一匕首斃了承煥的時候,就見承煥的眉心泛起紅暈,一道有若實質的劍氣撕裂空氣,好像一把快箭,射穿了胡仙子的小肚子。胡仙子沒想到會生出這個變化,根本無法躲閃,慘叫一聲飛出丈遠,登時斃命!   承煥這會也驚醒過來,覺得心口疼痛難忍,俊目如電盯著那死去的胡仙子,覺得她似乎沒有剛才那麼美了!   一道甜的發膩的聲音道:[沒想到連消魂舞都無法迷惑你,也沒算我白來啊!]隨著話音,幾個人出現在門口!   承煥再笨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因為門口站的幾個人他多半見過,有隨寶韻,日月雙邪,狗皮真人,吳池……。但也多了一個比那胡仙子還要美麗三分的美女。這時莊重等人也集結到了門口,把承煥堵在裡面,意思不言自明!   月邪對那美女道:[師姐,就是這小子!]沒想到這美女竟會是日月雙邪的師姐。   美女搔首弄姿道:[好久沒見過這樣的好貨了,我可要好好玩玩!呵呵呵!]   承煥點穴止住了心口的血!這時哪顧得疼啊,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那船艙裡的玉天香,希望她不要出事才好!   那美女笑道:[好弟弟,想什麼呢?讓姐姐為你分擔分擔好嗎?]美女故做憂愁,模樣真是讓人忍不住垂憐!   承煥看著莊重道:[你也不是戰老伯的女婿吧?]   莊重等人由於被胡仙子擋著,根本沒看見承煥是怎麼把胡仙子弄死的,莊重笑道:[我呆是想幹死那老鬼的女兒,可惜他就一個兒子!]   承煥知道不能善了,可他又犯了個錯誤,又把憐花劍抽出橫在胸前,習慣了!   美女格格笑道:[動什麼刀槍呢!不小心會傷到自己的!]說著身如鬼魅一般,出現在承煥面前,玉指如錐,點向承煥的劍身。   承煥嚇了一跳,這是什麼身法啊!太快了!想揮劍的時候,就覺得劍上傳來如山壓力,間接衝擊在他身上,震的心口上的傷口迸裂,人也退了三四步!胡仙子那一匕首雖然沒能要了承煥的命,可也不輕鬆,這會就覺得心上一蹦一蹦的疼,連握劍的手都感覺到了這陣痛楚!看來這個美女是個高的離譜的高手啊!再加上莊重,隨寶韻等人,今天,怕是要死到這了!   承煥正想著呢!出現了一件讓承煥既高興又著急的事,玉天香居然破窗而入!站在了自己的身邊,承煥心道:[也不知道你是奸是傻,自己能走為什麼不自己走呢!]   玉天香在雅間裡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大河幫的熱情也過頭了吧!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樣子,便從下面一點點摸上來,剛好看到承煥接了那美女一指。玉天香見承煥胸前血跡斑斑,驚道:[傷的重嗎?]   承煥這時也不好說她什麼,道:[現在還死不了,不知道一會怎麼樣!]   那美女格格笑道:[我說嘛!弟弟怎麼不理我了,原來是有心上人啊,那我把她殺了,你可不准不再理我啊!]一陣風一樣飄擊向玉天香!她連換了六七種變勢,讓玉天香無從招架,只得以靜制動!   承煥可曉得厲害,憐花劍吐出銀芒,攔住美女。   美女道:[好弟弟,怎麼?心疼了!你好偏心啊!我也要你疼我!]嘴上說的雖然嬌媚手上可不閒著,三下五除二就把承煥弄的滿頭冒汗,玉天香眼見承煥不敵,插劍而入。二人雙戰美女。   旁邊的人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也看的入神。隨寶韻看見吳池口水直流的樣子道:[你還想入非非怎麼著!不怕被她吸乾你就去試試!]   吳池一吸涼氣,深知這女魔頭的厲害,一想心底裡都涼颼颼的!   美女談笑之間邊讓承煥和玉天香手忙腳亂,不光是美女的招式精妙,她的功力也實在太深厚了!按理說承煥的功力可以說是超一流的了,可與她一比,還是差了那麼一截,真是遇到剋星了!   勝負,不過是早晚的事,如果不是美女有意戲弄逗著承煥,二人怕早已經有一個血濺當場了吧!     第十五章 絕生     承煥心中暗道:[完嘍!少不得得喂黃河的魚了!]邊打邊對玉天香道:[你先走,不然兩個都得搭在這啊!]   玉天香卻是固執的很,道:[不,要走一起走!]   美女道:[想走,那可不行啊,姐姐還不想讓你走呢!難道我比不上你那個黃臉婆嗎?你看她哪裡有我漂亮啊!]   玉天香心裡這個氣啊!可也沒辦法,誰讓自己技不如人呢!   美女見玩的也差不多了,心中殺機頓起,首先就要收拾玉天香。   玉天香本身就帶傷,雖然不重,可這時傷口也已經裂開了,她和承煥這對血人看起來還極般配的!   這一式,玉天香一劍刺出,收力不回,就知道不好。美女出手如電,抓住了玉天香的劍身,她的手竟不畏刀劍,順手往裡一帶,玉天香就向她倒去。   承煥見勢不妙,憐花劍手起劍落,將玉天香的劍齊柄削斷!扯住了玉天香的衣服。   美女就覺得劍上一空,退了一步道:[好弟弟,你很聰明,讓我越來越喜歡了!]她的聲音嗲的連玉天香都起雞皮疙瘩。   承煥將憐花劍遞給玉天香道:[聽相公的話,見機就走,知道嗎!不然我一輩子都不理你了!]承煥神色嚴厲地看著玉天香。玉天香剛想反駁,美女已經攻到了!   承煥也豁出去了,雙掌較上十二成的力,手上都冒起了絲絲寒氣。]   美女咦了一聲,顯得有些驚訝。其實承煥是就不瞭解,他先是被胡仙子迷惑了心志被刺了一匕首,雖然慧劍凝心救了他一命,可傷的也頗重,所以功力也打了折扣!加上又用了不順手的兵器,總是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這時卻是奮起餘勇,也算臨場發揮吧!也是頭一回感覺到生命是這麼真切地受到威脅。對方實在太厲害了,而且由於空間所限,他的輕功也施展不出完全的效果!四大散手順序使出,倒也讓承煥贏得了喘息的時間!   美女的面色也凝重起來,心中暗道:[怪不得日邪吃了虧了,這小子的確是把好手啊!自己得上點心才是,不然出醜了讓人笑話!]想到這,她雙手成爪,指尖冒起微芒,如雲的爪影鋪天蓋地抓向承煥。   一個是渾厚無比,一個是凌厲非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氣場,玉天香也逐漸被推到一邊去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擔心之情溢於言表。   內裡的承煥也是苦不堪言,渾厚的掌風被對方的爪力分割的威力大減,此時能維持住也屬不易了!   美女越打越順手,覺得用不了十招八招就能把承煥撂倒!   承煥心有所繫,自己死了那玉天香也跑不了啊!怎麼才能把玉天香弄走呢!隨寶韻和日月雙邪他們都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苦無良策啊!   這一招,美女雙爪突破承煥的掌風,抓向承煥的胸口。   承煥忽然計上心來,有不抵擋,美女一爪抓個正著,但卻使不上力了!承煥借力使力,終於脫離了戰團,可代價相當的大,心臟感覺停跳好久,整個人彷彿死了一樣。   承煥飛到玉天香身邊,抓起憐花劍運力一擲,劍如電鑽把船身靠窗處弄了個洞,承煥抓住玉天香道:[聽話,去洛陽找戩兒他們,我一定會沒事的!]說完也不待玉天香回答,把她跟著憐花劍拋了出去。這個動作一氣呵成,快的不能再快了,連提防著二人逃走的人也阻攔不及。   聽見外面傳來咚地一聲,承煥的心才落地,落到河中總比落到這些人手中要好的多。自己能不能走,能不能活,那可還是未知數呢!   美女拍了拍手道:[好弟弟,你這份心意如果用一半在姐姐身上,姐姐一定會幸福死的!]   承煥這時可是狼狽的不能再狼狽了!臉色如白鐵,白中透著黑,身上有沒一個好地方,鮮血淋淋。剛才這一動作讓他有些站立不穩,承煥笑了,看著美女。   美女就覺得心中忽然一涼,有點發毛。   承煥雙手指如蘭花,輕慢地揮舞。他現在所施展的正是恨海難填守散幻戰毀絕六式中的毀字訣,承煥知道就是在自己完好的情況下也未必能施展的好,可他已經沒有選擇了,剛才還有玉天香在身邊,令他有所顧忌,現在他覺得自己平靜多了!   美女一干人等見承煥好似在跳舞,心中皆想難道他嚇瘋了不成。美女不愧為武學大家,眾人之首,馬上就察覺出了不對,因為所有的空氣好像都在往承煥那裡集結,速度快的不得了,讓他們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美女驚叫道:[大家快撤!]   承煥慘笑道:[晚了!]承煥已經感覺到手中好像有東西在流動,心中叫道:[你們都去死吧!]   承煥的運氣衰的不能再衰了,毀字訣是使出來了沒錯,可就是沒能及遠,反而在自己身前不遠處發揮了作用。就如平地響起了一聲炸雷,震耳欲聾,強大的爆發力把承煥身前的船身化為了粉末,直通向下,向四外!   美女等人逃的雖然快,可也被狂風割的身上刺痛,而這艘雪龍號幾乎被承煥毀去了半邊,眼看只有沉沒一途。   美女等人紛紛跳到別的船上,也還是驚魂未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身上冷汗直流,都在想這是他媽的什麼功夫,要是人家一上手就是這招,大伙不都跟著陪葬了嗎!太可怕了!   美女心中震顫,是啊!她離的最近,自是看的出來承煥是在什麼情況下施展出這招的,這樣的人她還是少見幾個為妙,大哥也真是的,哪來這麼多事!希望那小子力盡而死,就算不死他那個狀況也得淹死,想到此,美女心中略感安慰!   樹林裡,兩個人正在追逐嬉戲,一個男聲道;[師妹,快些回去吧!趕路要緊,不然師父他老人家會著急的!]   一個女聲道:[才不呢,爹讓我們休息的,不歇夠我才不走呢!來,我們到河邊看看!]   二人奔出樹林又跑向不遠的河邊。就聽那個女聲驚叫道:[師兄,你快來!]     第十六章 醫藥     承煥感覺到自己還活著,眼皮沉重的令他睜不開,但還是可以聽見聲音的。   一個厚實的聲音道:[傷了這麼重還沒斷氣,命硬啊!]   一個女聲道:[爹,你是沒看見他趴在河邊那樣子呢,比這慘多了,我還以為是個死人呢!還是師兄膽大,竟敢扒拉他!]   一個稍亮的男聲道:[師父,你看他有恢復的希望嗎?]   被喚做師父的人道:[除了內傷現在看不出來,外傷就夠嗆了,心臟差點被刺穿,硬是要得!保命暫時不會有問題,你們倆呀,總是給我找麻煩,行啦!等咱們到了地方,他也許就好差不多了,虹兒,你去把上回用剩的雪靈芝拿來,龍兒,你駕車,咱們走吧!]   接著,承煥感覺一陣顛簸,好像搖籃車一樣,讓他昏昏入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承煥又醒了過來,睜開眼,一陣朦朧之後,看見一個身穿白衣的五十歲左右的老者,面貌慈祥,正在看著自己,道:[小伙子你醒啦!]   承煥想說話,可嘴卻張不開,那人道:[你的嘴唇出血,把嘴都粘住了,來,濕潤一下就好了!]那人把一杯水遞到承煥面前。   粘住嘴唇的青黑色血塊經溫水一潤,軟化脫落,承煥弱聲道:[多謝……!]   那人一擺手道:[老朽華元,頗懂些醫術,公子安心靜養便是!]見一個少女進來又道:[這是小女華虹,虹兒,拿來了嗎?]   華虹道:[拿來了!]她把一個小盒遞給華元。   承煥見華虹十六七歲的模樣,濃眉大眼,挺鼻秀口,十分嬌艷。   華元把小盒打開,拿出雪靈芝,道:[公子把嘴張開!]   承煥就覺得一片冰涼的東西入口,留有清香,那股透亮舒服勁從頭頂一直通到腳趾尖,讓他禁不住呻吟了一聲。   華元道:[公子先休息一會吧!等晚上投宿時再吃些粥飯會更好一些的!]   在舒服中承煥再度入睡,有了雪靈芝這個引子,承煥身上的寒靈再度活躍起來,由少到多,通關過竅,慢慢在回復著生機!   臨近黃昏的時候,承煥就覺得人聲逐漸多了起來,過不多時車子一停,車中的華元父女都出去了,承煥感覺這會比上回睡醒的時候好多了。身子動一動也不那麼疼了!   車簾一撩,華元道:[公子醒了,龍兒,去把公子抱到客棧裡去。]   一個小伙子上前道:[師父先去吧,我隨後就來!]劉龍又對承煥道:[我叫劉龍,大哥貴姓?]   對這個直爽的小伙子,承煥感覺良好,道:[我叫司徒,多謝大哥了!]   躺到床上不長時間,華虹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進來道:[這粥裡有三元散,你吃過之後明天就能下地走動了!]   承煥道:[多謝姐姐了!]他一時還反不過彎來,總認為自己還是那個小孩子樣。   華虹笑道;[你這人真好笑,如果不是見你像個好人樣,還以為你是登徒子之流呢!]   承煥蒼白的臉上騰起紅暈道:[對不起!]   華虹是個外向的丫頭,說過鬧過就算了,道:[行啦,吃粥吧!]   這粥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吃,入口惡苦,險些讓承煥吐出來。   華虹噗嗤一笑道:[苦吧,良藥苦口,苦也得吃!]   承煥緊著鼻子把一碗粥喝了。此時,華元劉龍也相繼進了屋來。   華元笑道:[司徒公子,好些了吧!]   承煥道:[華老伯掛心了,救命之恩容後當報!]   華元道:[為醫者豈能見死不救,公子不必掛懷,不知道公子要到哪去,如果不方便的話盡可在此處養傷,我再開幾個方子,十天半月當可復原!]   承煥也不隱瞞道:[晚生是去洛陽的……!]   華虹笑道:[是同路啊!太好了,三元散你有的喝了!]   華元瞪了女兒一眼,道:[老朽三人也是趕赴洛陽的,這樣也好,我還怕你不能安心按我的方子服藥呢,留下病根可就不好治了啊!]   吃過晚飯,華元三人坐下來喝和茶水。華虹道:[爹,漣漪姐姐到底為什麼那麼急啊!趕著嫁人也不是這麼個急法!]   華元道:[小孩子家,你懂什麼,等你和龍兒要成親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劉龍低頭不語,華虹面色緋紅道:[爹,我不和你說了,要成親也得大哥先成親吧!我還早呢,是不是,師兄!]   劉龍羞的都快鑽地底下去了。   華元道:[華雲在宮裡頭當太醫,苦了他了,那可不是個好地方啊!皇宮不比家裡面,難啊!雲兒實在太孝順了,要不然,我這輩子可就得窩在那了!]   華虹和劉龍也有些慼慼然。華虹道:[爹!大哥知道該怎麼做不是嗎?]   華元點點點頭,眼睛裡也是濕濕潤潤的。   在華元三人的照料下,承煥一天比一天見好,而心卻一天比一天焦急。擔心生死不明的玉天香,擔心要嫁人的姐姐……!   華虹見承煥正望天出神呢,道:[司徒大哥,今日個就能到孟津,離洛陽可就不遠了!]   承煥心中暗道:[是啊!十月十二了,還有四天,心裡真的很矛盾,既希望這四天馬上就到,又希望這四天的路永遠也走不完!]   承煥道:[要不是遇到你們,我還不一定找得到呢!]   劉龍道:[司徒大哥,你真的好了嗎?]   承煥道:[是呀,華老伯的醫術可真高明,我還以為得多養幾天呢,現在呀,渾身勁可多了,對了,你們去洛陽做什麼啊?我一直沒機會問!]   華虹嘴快道:[去參加漣漪姐姐的婚禮啊!]   承煥驚呼道:[什麼?]   華虹奇怪道:[怎麼,難道你也是嗎?]   承煥沒想到他們真的是去同一個地方。這一遲疑,華虹哪還看不出來,道:[我就說嘛,你說去洛陽的時候我就往這方面想了,你又姓司徒,可惜沒好意思問!司徒大哥,你去參加誰的婚禮,是漣漪姐姐的嗎?]   承煥苦笑道:[算是吧!]承煥多了個心眼道:[不知道華老伯跟四大世家是什麼親戚?]   華虹道:[我爹可是司徒老爺子的忘年交啊!你姓司徒,該不是司徒世家的人吧!]   承煥道:[算是有點關係吧!]   孟津離洛陽也就是一天半的路程,時間上充裕的很。天還沒黑的時候華元就在孟津住下了。想好好歇歇。   承煥一掀車簾又馬上縮了回去。什麼原因,他剛好看見隨寶韻一行人了,也進了面前的客棧。   華元見他臉色大變,道:[有什麼事嗎?]   承煥心裡尋思,這一照面一準得打起來,他們人多,好漢不吃眼前虧,道:[華老伯,遇見了幾個仇人,我不想跟他們朝面!]   華元道:[這樣啊,那我給你畫畫,保證他們人不出來!是打傷你的那些人嗎?]   承煥點點頭道:[不用麻煩華老伯了,我這有一個面具,戴上就好了!]說著承煥把血影齊侯的人皮面具戴到臉上,這一戴,又弄了個雞飛狗跳牆!   離洛陽越近,遇到的江湖人物就越多,大多數都是奔這場婚宴來的,上一次四大世家聯姻在老一輩中可是津津樂道的,這一次,想湊個熱鬧的人就更多了!華元三人不算江湖人,也就不覺得怎麼樣了!承煥剛剛步入江湖,倒也覺得新鮮,天南地北的英雄好漢聚在一起,可真熱鬧的很,不過一路上碰見幾伙有舊仇的,打的顛三倒四,讓別人看了不少笑話。   隨寶韻一行人與承煥照了幾次面。承煥也看出他們是奔這場婚宴來的,尤其是奔司徒世家來的,讓承煥心裡有些緊張。   洛陽自古以來就是帝都王氣之所在,什麼名勝古跡啦;人文地理啦,也就不一一敘述了!   司徒世家的所在地並不在洛陽城裡,可也不遠,佔地近百畝,很是寬敞!   華元並沒有直接住進司徒家,而是進了洛陽城。讓承煥幾個人有些弄不明白。   華元又哪能把肚子裡的心事告訴他們呢!把承煥三人安排好住處,他獨自一人出去了!   華虹可不是個聽話的主,三竄攏兩竄攏把劉龍和承煥的心也竄攏活了,三人逛上了洛陽的大街!   華元左轉右轉來到一個大宅院前,扣打門環。門上掛著一幅紅底金字的匾:尚府。   開門的門房很是有禮貌,道:[老先生找誰呀?]   華元道:[我要見尚亭尚大人,麻煩您通傳一聲,就說漢中華元求見!]   時間不大,就聽腳步聲沉踏而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大漢,長的極是魁梧,看見華元倒身便拜,道:[恩公在上,請受尚亭一拜!]   華元道:[你呀!淨弄這些虛頭八腦的,咱們進去說!]   尚亭笑道:[大哥,你這是說什麼話嘛,得了,進屋吧!]     第十七章 偶遇     華元也沒有客氣地坐了主位,道:[這段時間還好吧?]   尚亭道:[湊合著過唄,怎麼也比不上京裡啊!大哥倒是看的開,無官一身輕啊!]   華元搖頭道:[不見得,你看看這個再說吧!]華元在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尚亭。   尚亭展信一看好半天沒說出話來。華元道:[我思來想去也只有你這一條門路了,你怎麼也要幫忙才是啊!]   尚亭道:[難啊!大哥知道我是被貶離京的,現在也就是頂著一個空頭的伯爵,不瞞您說,我現在連一兵一卒也調不動啊!況且對方又不是布衣老百姓,是從一品的虎威將軍!不好辦啊!]   華元道:[你在軍中這麼多年也不是白呆的,就不能想想辦法,能說上話也行啊!]   尚亭道:[遠水救不了近火,而且時間這麼緊,你讓我上哪想辦法去啊!]   華元搓著手道:[司徒大哥從來沒求過我什麼事,我估計他這是無路可走了才想求我的,他信上雖然說的模糊,我看比信上要嚴重的多啊!別的事情都好辦,就是官軍介入這一項,可真頭疼啊!]   尚亭又把信看了一遍道:[南宮蒼昊!虎威將軍!怎麼看怎麼彆扭,他這官是怎麼來的啊!]   華元道:[你甭管人家怎麼來的,人家能調動三萬鐵騎可不是鬧的!]   尚亭忽然一拍大腿,把華元還嚇了一跳,尚亭道:[我怎麼把這個茬給忘了,大哥還記得闞飛嗎?]   華元思想了一會兒道:[是那個路州的闞飛嗎?]   尚亭道:[就是他,大哥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這闞飛現在正在洛陽!]   華元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尚亭道:[什麼意思,意思是你有可能調動十萬大軍!這闞飛現在官拜討逆大將軍,剛剛平了伏牛山的亂民,本打算帶兵回京述職的,剛好上諭命他督導河防,人嘛,我估計一天半天走不了,大哥曾經給他家老爺子治過病,你求求他保不準就能把南宮蒼昊壓下去,闞飛現在可正得寵呢!再說了,大家同殿稱臣,怎麼也不能撕破臉不是!]   華元也聽的來了精神,道:[那咱們就去試試!]   華虹可真不知道什麼是累,把劉龍和承煥的腿都遛細了,她跟一個沒事的人似的,還想東逛逛西看看呢!   劉龍不管這個,道:[師妹,我實在是走不動了,腦袋都暈了,你就饒了我吧,咱們回去好不好!要是師父回來看不見咱們,又該生氣了!]   華虹盯了劉龍兩眼,劉龍立馬啞巴了,看來又一個懼內協會的會員產生了!   華虹道:[我就知道你一准拿爹壓我,你看司徒大哥多好。這麼著吧,再玩半個時辰就回去!]   承煥心說,我這也是沒轍啊!   華虹看見一個鋪面挺大的珠寶店,精神一下就上來了,一頭紮了進去!劉龍苦著臉看著承煥,二人無奈跟進!   一進店,承煥的腦袋馬上空了,是真空那種。店裡面只有一撥客人,這伙客人承煥真是太熟了!正是溫戩兒她們!承煥接著心中就是一喜,因為他看見玉天香了!看見她沒事,承煥可比什麼都高興!玉天香的臉色很不好,人還是那麼瘦!   華虹回頭看見承煥發傻的樣子道:[司徒大哥!你看什麼呢?]   這司徒二字別人不覺得怎麼樣,玉天香可就是身子一顫!正好碰上承煥的眼神。啥也別說了!這雙眼睛的主人是誰,玉天香一點都不會認錯!不過也有些遲疑,畢竟承煥戴著面具呢!   承煥看見玉天香的反應就知道她認出自己了!點點頭,上前握住玉天香的手道:[好些了嗎?]   玉天香原本也想過了,承煥怕是九死一生,這驚喜之下可就什麼也不顧了!一頭埋在承煥胸前,低聲泣道:[好了!好了!……!]   承煥偷眼看見戩兒的不解目光!小聲道:[先別讓人知道是我!好嗎!]   玉天香也知道他的難處,一個勁地點頭!   旁邊的溫戩兒一拍腦門!心道:[這可真不愧是母女,都知道自找銷路!難道這是遺傳嗎?]   [娘!你怎麼了?]玉蘭從裡面出來看見娘撲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裡哭泣,心生疑慮!   承煥這一抬頭,又碰見個熟人!名劍千秋任青雲!心中一高興道:[任大哥!你怎麼也在這裡?]   任青雲一愣,承煥這才記起自己戴面具一事!又看見任青雲一臉茫然的神色,道:[陝中三虎!]   任青雲一點就透,大喜道:[小弟,你怎麼來這了!真是太好了!]他不明白承煥為什麼弄成這副面容,這些一點都不重要,兄弟重逢那才是喜之又喜呢!   承煥看看玉蘭又看看她拉著任青雲的手,心中瞭然!這也算了了玉天香的一件心事吧!   任青雲見老弟與自己的准丈母娘這般模樣,多少有些意外,玉蘭性子急,道:[你是誰?]   承煥看了一圈,只有他們四個,見玉蘭這麼問,笑道:[你怎麼會和任大哥在一起呢?]   玉天香知道承煥心中一定有很多話想說,道:[蘭蘭,你們先回去吧!]又對承煥道:[我們出去說!]說完把承煥架了出去!留下了知道的和不知道的人,大眼瞪小眼!其中最哭笑不得的就是溫戩兒了!自己好不容易拉起來的統一戰線,這可好,玉家娘倆自找銷路了!那個南琳我看也玄乎!真是熱鬧算不如天算啊!   華虹這下可來了興頭了,一拉劉龍追上承煥二人!硬是把他們倆弄到了自己住下的那家店房!   一坐好,玉天香就摸著承煥的面具道:[讓我看看!]   承煥卸下面具,玉天香一陣撫摩後把承煥抱的緊緊的!生怕他飛了似的!低語道:[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承煥對這種心情實在太理解了!道:[乖!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倒是你,讓我一陣擔心呢!]   華虹見二人這般模樣,道:[師兄,好感到喔!]說的承煥二人面上就是一紅。劉龍識大體,硬是把華虹揪了出去!   承煥道:[你是怎麼遇到戩兒她們的?別人都還好嗎?]   玉天香道:[還好吧!對了,你怎麼會認識任青雲呢?]   承煥就把陝中三虎的事說了!玉天香道:[多虧他了,不然蘭蘭可就沒命了!]   原來,任青雲與承煥分開後,任青雲一路向西,一天,遇到了落單與人爭鬥的玉蘭,眼見玉蘭性命不保之時,任青雲出手襄助,自然又是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話了!   承煥撫著玉天香的脊背道:[這樣更好啊!你也放心了!]   玉天香不語了半晌道:[有、有件事你得有個心理準備,琳琳和胡公子走的越來越近!而且雋兒和紅袖好像都有了!]   承煥最怕的就是這個了!聽完耳朵響了半天!南琳如果真能跟胡大哥走到一起那也算是好事!可南雋和紅袖有了也真腦袋疼啊!   看見承煥這樣,玉天香柔聲道:[別想那麼多,總會有辦法的!]   承煥心道:[辦法?肚子可是一天比一天大,時間不等人啊!]他也不忍讓玉天香也上火,道:[我知道!對了,你是怎麼遇到戩兒他們的?]   玉天香道:[我掉到河裡後就失去知覺了,反正醒來後就看見她們了,也許是我命不該絕吧!]   說實話,承煥剛才沒敢看溫戩兒幾眼,怕被她認出來,可是說不想那就是騙人了!   玉天香打斷了他的思緒道:[馬上就十月十六了,你的心千萬別亂!]   承煥感激地看了看她,知道她怕自己沉不住氣。笑道:[姑姑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玉天香紅霞滿面道:[你又這樣!今晚,今晚我不回去了好不好!]   承煥心中一震,看著她。玉天香可是再也經不起生離死別的折騰了!上一次就把她嚇的半死,這時也完全把自己放開了!   承煥輕吻了她一會兒道:[謝謝天香!過了十六,我好好疼你一回!]   玉天香也就是情動而已,自然明白承煥不宜洩了元氣。笑道:[天香?是哪個天香啊?]   承煥知道她所指的是添香,道:[真是麻煩啊!]   玉天香道:[你那個徒弟可真是落足了力了,硬是把紅袖和添香倆丫頭從胡香儒那要了去,你得好好謝謝她啊!]   承煥苦道:[她這是嫌我命長啊!]   玉天香道:[哎呀,你是不是得見溫戩兒一面。她好像見了個什麼詩柔的,不時提起你,看樣子挺嚴重的!]   承煥沒想到戩兒會去找詩柔姐,看來是想陪不是吧!道:[詩柔姐姐也來了啊!難為她了!]   玉天香打發了個夥計告訴玉蘭她們今晚她就不回去了!讓玉蘭她們又是好一翻猜測!   吃過晚飯,承煥在床上擁著玉天香道:[剛才起風了,外面很冷呢!]   玉天香用修長的指甲輕劃著承煥的胳膊,癡癡的模樣讓承煥好一翻感動。相思之苦,甜蜜的話是永遠也不嫌多的!   看著深睡的玉天香,承煥心中想了很多,先前如果說他們倆會發生什麼故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的,世事難料一點也不錯啊!     第十八章 驚心     想著心事的承煥就聽見房子頂上有腳點瓦面的聲響,他心中一動,吻了玉天香一下後把面具戴上,出去一看究竟。   外面很冷,風很大,雖然是十五月圓之夜,可天空烏雲密佈,冷風撲進鼻孔有一些癢,讓人感覺十分的不爽!   承煥抬頭看見七八丈外有一道輕靈的人影在左右跳躍,前進十分迅速,承煥也是一長身形跟了上去!   從晚上開始承煥就有兩點放不下,一是華元華老伯至今不見人影,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二是隨寶韻一夥也是住在這家店裡面,說不得要萬分小心的!   承煥前方的人影的輕功十分的高明,讓承煥使足力氣才能跟上。那道人影徑直出了城,在不經意的轉首間,承煥的心跳幾乎停頓,那人正是當日在雪龍號上重傷自己的的美女,不由得有些頭大,硬了硬頭皮,承煥接茬跟下去!   那美女進了一處密林,翻身上樹隱匿好身形,承煥也在離她十丈遠處打了個掩護,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等了能有一刻鐘左右,就聽見衣袂破空之聲傳來,林中的空地上也多了幾個人。承煥的目力很好,因此心也跳的飛快,場中的四個人他倒是認得兩個,一個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朋文選,一個是他熟悉一些的胡香儒。另外兩個人一個是二十五六的青年,青年長的十分有男子氣概,濃眉大眼,直鼻闊口,七尺多的身高再配上方正的臉型,很是有看頭!青年身後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有些發福,臉的輪廓與青年有些相像,面皮微紅,雙眼目光冷峻,讓人感覺他有些冷,不是好交之人!   胡香儒看了眼青年道:[南宮少主,不知道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   承煥心中很驚訝,為什麼胡大哥會在這裡呢?南宮少主!那青年是碧姐姐的未來夫君南宮蒼昊嗎?   承煥猜的一點也不錯。南宮蒼昊看了胡香儒一眼,道:[就憑你!你的胃口似乎太大了點!那會影響消化的!]   胡香儒笑道:[南宮蒼昊!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最好放聰明點,別以為有通天教給你撐腰就目空一切!朋文選,如果我們的南宮少主不答應,婚禮上,六大派會怎麼樣你給他好好說道說道!]   南宮蒼昊笑了,大笑!震的周圍樹上的鳥兒四散飛逃,也看出他的修為不弱!南宮蒼昊沖朋文選道:[師父,這位胡少爺似乎是書讀的太多了,您也實在是太高看他了!]   胡香儒聽南宮蒼昊叫朋文選為師父,心中吃驚,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朋文選笑看著胡香儒道:[公子,你是不是被那個姓南的小丫頭迷住了,這段時間你的表現都讓我要不認得你了,你在秦城就不應該為了郡主意氣用事,更不應該為了一個女人而動不必要的干戈!這也罷了,可你不但沒把事情辦好反而失去了不少助力!我真的是很失望!]   聽了這些話!承煥差點沒站起來。天那!難道上次先後遇險都是胡大哥算計的嗎?這、這……!   胡香儒冷眼看了看朋文選道:[我有權利這麼做,不是嗎?朋文選,你這個架勢難道是想背叛王爺嗎?]   朋文選大笑不迭道:[王爺,哪門子的王爺,你是他的小舅子我可不是!他現在不過是個光桿王爺,你要是識時務的話,不如歸順我們武統幫,我們幫主對你也十分的欣賞,你可不要錯過機會喔!]   胡香儒失聲道:[武統幫?怪不得你的腰桿直了,原來是找到了新東家了,你會為今天的決定後悔的!]   朋文選笑道:[公子,你認為我會讓你這麼離開嗎/你既然跟我來了就不用走了!仙子,你應該來了吧!這個貨色看的入眼嗎?]   承煥就見那樹上的美女飛身而下,嬌笑道:[俊是俊的很,就是不知道本錢怎麼樣?]   朋文選道:[仙子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不知道仙子考慮的怎麼樣了?]   美女嬌笑道:[奴家還有些搖擺不定呢!通天教、武統幫,哪一個都很好啊,唉!面對哪一個也很頭疼的說!]   朋文選道:[幫主親自下了命令,仙子如果答應客座武統幫,條件任仙子開,我們一定為您辦到!至於每月三十名俊男那更是不在話下!]他見美女雙目盯著南宮蒼昊又道:[昊兒,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便是名滿天下的天外仙,你以後要多恭敬些才是!]他深知天外仙的性情,所以點指了徒弟一下!   南宮蒼昊等人俱是一驚!鬼盜、淫尊、天外仙!那可是如雷貫耳啊!沒想到天外仙竟是如此的年輕貌美。但一想到她的名聲,眾人打心底裡冒涼氣!   天外仙見南宮蒼昊的面色微變,笑道:[俊哥,你的本錢可能很雄厚啊!]說的南宮蒼昊臉色微紅!   天外仙轉首看著胡香儒道:[公子!你就應了他們吧,這樣我們天天就可以在一起了!好不好?應了奴家吧!]她嗲聲嗲氣的媚態萬千!讓胡香儒的眼神有些渙散!   胡香儒雖然不會武功但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輩!狠咬了一下舌頭,精神回復清明道:[想把我留下來,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幾聲輕響,場中又多了五個人,其中一個讓承煥恨的肝膽皆裂,正是那該死的白漢章,承煥把雙手握的緊緊的!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把他殺了,可理智告訴他不要輕舉妄動,況且白漢章身邊的人也不好惹??八荒極殺!剛才聽見那美女是天外仙就夠吃驚了,這會又見他們出來,承煥是一動也不敢動了!   八荒極殺一亮相,讓朋文選等人也倒吸了口涼氣,朋文選道:[白總管,你可真捨得花錢啊!]   白漢章笑道:[區區十萬兩黃金王府還是拿得出的,香儒,你回去吧!]   胡香儒也知道自己是什麼材料,道:[索殺!]索殺護著他飛快離去!   朋文選知道今晚的希望八成是落空了,這次談判談的好像很失敗啊!他道:[飄殺,有二十萬兩黃金的單子,你接不接?]   飄殺道:[當然接!不過要等做完這一單才行啊!]   朋文選道:[好,我就先預定下來了!]   飄殺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朋文選道:[當然,白總管,我也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大將保明主;俊鳥登高枝,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的!]   白漢章哼了一聲與飄殺等人走了!   南宮蒼昊道:[師父,您怎麼……?]   天外仙嬌笑道:[俊哥,你好像很笨喔,飄殺面具後面的那張臉不是好惹的!]   南宮蒼昊雖然對她的身份暗怕,可被一個小姑娘樣的人數落,心裡大是不爽!   朋文選對南宮蒼昊後面的人道:[明叔,你為仙子安排一切,務必要盡善盡美,仙子,您是不是現在就跟我們走呢?]   天外仙笑道:[你們幫主出了這麼大的手筆,我又怎麼能捲了他的面子呢!何況眼前就有這麼俊美的小哥,是不是啊?]天外仙用眼睛瞟了南宮蒼昊一下!   朋文選生怕自己的寶貝徒弟被天外仙給禍害了,道:[仙子,小徒面皮薄,您就不要……!]   天外仙嘴一撇道:[行了朱五狂,我不會動他的,真是,開個玩笑不行嗎!俊哥,你覺得我美嗎?]   這話可讓朋文選也就是朱五狂高興了一番,當然,對於天外仙的美貌那是無可挑剔的,南宮蒼昊還把她與慕容碧比了一下,結果就不用說了!天外仙的美不是男人可以拒絕的!   天外仙道:[俊哥,那個胡香儒說你是通天教的人,是嗎?]   南宮蒼昊愣了一下道;[不錯!]   天外仙道:[你做臥底還蠻厲害的,隨我來的通天教的人都是他們招攬來的,聽說有幾個大人物已經來了,小哥的戲可要演好啊!不然你可要小心了!]   南宮蒼昊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年輕人大都如此氣盛。朋文選卻是心中一動道:[昊兒,你確定牽機連環散沒有差錯?]   南宮蒼昊道:[師父放心,另外三大世家沒人能跑得掉,連司徒鄴那個老東西都沒轍,旁人就更不用放在心上了!]   幾人漸行漸遠,留下了被冷汗踏透衣衫的承煥!這麼錯綜複雜,盤根錯節的事讓他不知道怎麼去思考,連他怎麼回客棧的都不知道!   承煥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間,玉天香已經醒了好一會了,不見了承煥讓她心亂如麻,偏偏又不敢出去尋找,怕兩下走錯了!這會見承煥回來,玉天香撲進他的懷裡含淚道:[你去哪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呢!你不知道我擔心嗎?]   承煥輕撫著玉天香的脊背,把在樹林中聽到的一切告訴了玉天香。玉天香聽罷心裡也涼了半截,看來四大世家已經出亂子了!而且還出了一個什麼武統幫,這可怎麼辦才好!     第十九章 無策     玉天香曾經也是一門之主那也不是白給的,當即道:[我們去和戩兒商量一下吧,你看行嗎?]   承煥也是沒有主意,道:[好吧!但別先說是我!]   玉天香給了他一個知道了的表情,二人起身去溫戩兒處。把承煥安排好玉天香去叫旁人。   不一會兒,溫戩兒、連玨夫婦、墨鳳、任青雲等人都來了,玉天香怕承煥不自在所以把幾個女的都沒叫起來!玉天香把承煥聽到的一講,讓眾人大驚失色。   任青雲道:[司徒大哥,此話當真?]   承煥道:[千真萬確!]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沒有一個萬全之策,而承煥的眼睛卻四下撒摸溫戩兒和墨鳳,那種近在眼前又不能相認的感覺真是難受之極。   眾人之中有將帥之才的非溫戩兒莫屬,溫戩兒秀眉微皺,道:[事情要分輕重緩急,咱們來的目的很明確,所以旁的咱們也不用管,司徒世家一定不能出差錯,尤其是司徒漣漪,不然我是如何也無面目去見師父的,況且師父也把這事看的比什麼都重要,我盡力做好這件事不讓師父失望便是!]   承煥聽了感動萬分,恨不得把溫戩兒摟在懷裡親上兩口,能把自己瞭解的這麼透徹的也就是她吧!   溫戩兒道:[剛才司徒公子說的牽機連環散,墨鳳姐姐可有什麼對策?]   墨鳳聽到牽機連環散時,人就陷入了沉思中,往昔久遠的記憶如閘門打開流水滔天般衝擊著她的腦海,這會聽溫戩兒叫她,讓她打了個冷戰,驚醒過來。   連玨夫婦對她的心事也十分瞭解,媚瑛道:[主人,不會這麼巧的吧,牽機連環散中者無救,不可能讓人活這麼久的!]   這時的墨鳳眼中寒光迸射,道:[我有預感,一定是他的!]   溫戩兒和承煥也知道墨鳳所說的是誰,心中不禁有些難過!   墨鳳粉拳緊握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能處理好的!]說完墨鳳寒著臉獨自去了!媚瑛有點不放心,對眾人點了點頭,隨墨鳳去了!   溫戩兒道:[咱們的人手少,武功能數得上數的除了我就是連大哥了,旁人也就不用去了,免得分心!]   連玨道:[是啊!一個天外仙我恐怕就應付不了,很是棘手啊!]   任青雲看了眼承煥道:[司徒大哥,你不是沒有別的事情嗎!和我們一起去吧?]對於承煥的武功,任青雲是由衷的佩服的。   溫戩兒等人對現在的承煥興趣還是蠻大的,溫戩兒道:[司徒公子……!]   承煥道:[溫……溫姑娘,我一定會幫忙的,不過我是隨朋友來的,可能不會和你們在一起,!]他一時心急,險些說走了嘴。   溫戩兒道:[如此也好,加上任少俠,我們五個還是有機會一搏的!]   玉天香道:[不,我也去吧!我……一定得去!]   承煥道:[溫姑娘能不能為天香易易容,我們和天外仙有點過節,我怕天香有危險!]   溫戩兒道:[既然這樣,那就隨我來吧!]   過了不一會,待玉天香回轉的時候,雖然沒有大的變化但已經是一個另一番美麗的女人了,讓承煥生出迷幻之感!   玉天香一捏承煥道:[我這副面容好看嗎?]   承煥笑道:[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二人情深款款的模樣讓眾人很是羨慕,尤其是溫戩兒,更是心都酥了、醉了、也都碎了!溫戩兒心中歎道:[師父啊師父,你會來嗎?會來的吧!戩兒就是捨棄這條命,也會把你那位姐姐搶回來的!]   諸事安排停當,承煥和玉天香回到店房,這個時候已經快四更天了,無巧不巧碰到了深夜歸來的華元!華元身上有輕微的酒氣,走起路來也有些打晃,承煥把他扶住道:[華老伯,你不要緊吧?]   華元見是承煥道:[我沒事,一會兒喝點解酒的東西就好了!]看見玉天香,華元輕笑道:[她是?]   承煥臉色微紅道:[華老伯……。]話還沒說完呢,裡面的華虹和劉龍就出來了!   華虹道:[爹,你怎麼又喝酒了!]嘴巴翹的老高,顯然是不高興了!   劉龍也上前扶著華元,華元道:[沒辦法啊,盛情難卻,虹兒去給爹燒些解酒的湯來吧!]   華虹嬌哼一聲去為父親燒湯去了!讓華元一陣苦笑,心中卻是高興的很呢!   把華元弄到屋裡後,承煥和玉天香都沒有睡意,兩人在床上相擁而談!   玉天香道:[剛才你看戩兒那樣,看來,齊人之福也不是那麼好享的啊!]   承煥苦笑道:[你就別拿話敲打我了,我現在真是頭疼的很。人的感情空間是有限的,我真的很為難啊!]   其實承煥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處理愛他的人和他愛的人的問題,愛的深或淺的問題!   玉天香的手指在承煥的胸上畫著圈,道:[人世有冷暖,感情有厚薄,就拿我來說吧,我就不會拿自己去和司徒漣漪相比,因為我知道自己根本就比不了她,那種感覺也不好受啊!可我真的又不想失去你,想留在你身邊,所以,哪怕在你心中我只有那麼一丁點的份量,那我就知足了!我想你的那個寶貝徒弟也是這般想法吧!真真的感情是只付出而不索取回報的,你對漣漪是這樣,我對你是這樣,旁人對你也是這樣,別想的太複雜了,人生苦斷,快樂就好了!]   承煥長歎一聲道:[我也知道,可就是放不下心來!]   玉天香道:[男人三妻四妾我見的多了,根本不算什麼,你真的是太善良了,也是個好人!]玉天香情不自禁地往承煥的懷裡擠了擠,道:[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後悔,後悔生的早,後悔沒有能早些遇到你……!]   一早,華虹的敲門聲把承煥二人驚醒,倆人昨晚雖不曾真個消魂但也弄了個衣衫不整。   匆匆收拾好後,進來的華虹對二人扮了個不知羞的表情,讓承煥有些不好意思。     第二十章 司徒     華虹摸了一下鼻尖道:[吃飯了!]   飯間,承煥把玉天香介紹給華元認識,華元點點頭道:[一會兒咱們就去司徒府,今天的賀客會很多的,早點去省得擠擠擦擦的!]   承煥吃著飯,忽然就覺得自己好像跌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周圍的一切都是黑漆漆的!只能看到自己。當然這是幻覺,可卻是實實在在的感覺!手上的筷子也一抖落在地上,發出幾下脆響。   玉天香見承煥面色不善,關切道:[怎麼了?]   承煥就感覺彷彿有一雙眼睛在窺視著自己,他猛然轉身,卻什麼也沒發現。此時店房裡就他們五個在用餐,找不到旁人。   那種感覺讓承煥極其的不舒服,雖然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但他可以肯定一定有人在某處盯著自己,感覺是不會錯的!見華元玉天香等人關心地看著自己,承煥道:[我沒事,吃飯吧!]那種感覺有增無減,讓承煥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有一種錯覺,如果對方要殺死自己的話,那自己一定逃不掉的!   這頓飯承煥吃的食不知味,玉天香看出他有點心神不寧,還想他可能在勞神司徒漣漪的事情,手掌覆在承煥的手上,無語地看著他!玉天香的體溫傳到承煥身上,讓他好受了一些!   行在去司徒世家的路上,承煥閉目感應著那種感覺,對方似乎是在極遠處,又似乎就在自己的身後,讓他泛起無力之感,既然自己無法應付那就隨他去吧!放下恐懼的承煥反而輕鬆了許多!   車行了大約半個時辰,竟然來到了司徒世家的後門,後門只有兩個壯丁在守門,冷清的很!   眾人下車,華元上前道:[煩請通傳司徒總管一聲,就說漢中故友來訪!]   兩名壯丁倒是很有禮貌,其中一個撒腳如飛跑進去報信了。   過不多時,只見走出一個五十左右的人,一身黑衣,身高八尺,一雙眼睛特別的大,黑白分明,走路龍行虎步帶著風,油然而生出一股氣勢,令人心折!他出門見得華元,兩眼一熱道:[華兄,你總算來了,快請進,老爺子正等著你呢!]也不等華元答話,一伸手拉著他就往裡拽,可見他的情緒似乎不十分穩定!   華元點頭朝承煥等人示意,便扣住司徒風的脈門向裡走去。   他們走的是後花園,此時已經看不見花開的景色了,成排的樹木光禿禿的立著,風一吹咯咯做響,再配上那不開晴的天,讓人感覺很是鬱悶!繞過幾處迴廊眾人來到一座還算寬敞的跨院。   司徒風道:[華兄,你先讓虹兒他們在這歇息吧,老爺子就在上房!]   華元鬆開司徒風的手,眉頭緊鎖道:[虹兒,你們在這好好休息吧,沒事不要亂跑!]說罷隨司徒風進了上房。   承煥不知道司徒風所說的老爺子是姐姐的父親還是爺爺,總之感覺似乎不太妙啊!   司徒風輕扣幾下房門便和華元推門而進。   房裡面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個老頭,看樣子能有六七十歲,眉毛似雪,閉著雙眼,但眼睛周圍沒有絲毫的皺紋,鼻子不大不小,鼻頭圓潤,薄嘴片。坐在那裡就像一座靜止的山峰,讓人不敢輕視!看他的模樣,年輕那會也是一個帥小伙,不知道迷暈了多少少女呢!聽見響動,睜開的雙眼射出毫光,讓人心膽皆顫!   椅子上坐的是司徒世家的老太爺司徒鄴,司徒鄴示意華元二人坐下。   華元道:[大哥,情況似乎不太好,剛才通過風兄弟的脈象來看,我可以斷定是毒,可就是無法知道究竟是哪種毒!]   司徒鄴道:[你說的沒錯,這毒確實厲害,我連平時四成的功力都發揮不出來,暫時死不了就是了!那件事怎麼樣了?]   華元精神一振道:[不負大哥所托,龍鳳大將軍闞飛闞大人已經答應出兵五萬幫忙,但前提是不能真的開兵見仗,不然他也擔不起責任的!]   司徒鄴道:[這就不錯了,能做到這個份上,丫頭應該滿意了吧!沒想到最後得濟的會是丫頭,希望不要弄砸了,真要是讓南宮父子得逞,四大世家也就從江湖除名了!小風你去吧,別讓他們察覺了!]   司徒風點頭離去。   華元道:[大哥,真的到了那種地步嗎?]   司徒鄴道:[比這要嚴重的多,小暮、慕容琛、東方未明。三大世家的主心骨都讓南宮父子扣起來了,要不是顧忌我這把老骨頭難啃,我也得讓他們折騰起來!]   華元沒想到會是這樣,腦門上的白毛汗也下來了,道:[都中毒了?]   司徒鄴點頭道:[不知道他們在哪弄的這種奇毒,我ど麼不用半個月,我這身修為也就泡湯了!]   華元擦了把汗道:[都怪我醫道不精……!]   司徒鄴道:[兄弟,不必自責了,讓為兄老懷大慰的是漣漪那丫頭,想起她我就高興,只要她還在,哼!南宮父子買不到後悔藥的!]   承煥四人住到了左廂房,房間佈置的十分講究,傢俱都是紅檀木的,架格上擺放的古董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玉天香見承煥也沒有個樂模樣,道:[相公,我們出去走走吧!]   承煥聽了正中下懷。劉龍和華虹對望一眼,華元交待的明白,不准他們倆亂走,這會只能眼看著承煥二人出去溜躂了!   玉天香邊走邊道:[相公一次也沒有來過這裡吧?]   承煥點點頭道:[是啊!沒想到姐姐的家會這麼大,這麼漂亮!]   玉天香笑道:[四大世家的富是出了名的,司徒世家尤甚,相公以後吃飯就不用愁了!]   承煥一彈玉天香的腦門道:[你相公難道是吃軟飯的不曾,該打!]   無語走到一處小園,玉天香看著冷水中的魚在緩緩游動,眼神有些迷亂!   承煥撫著她的肩頭道:[怎麼,打疼你了嗎?]   玉天香歎了口氣道:[昨天晚上琳琳就住在胡香儒的隔壁,再這麼下去,她就可能真的陷進去了,昨晚大家都故意避開這個話題,可事實擺在那,你……!]     第二十一章 良謀     承煥輕扣玉天香的肩膀道:[事情總要一件一件的解決,那你說我又該怎麼解決呢?]   玉天香道:[我現在真為自己當時拍暈玉蘭而慶幸,不然真就一個頭、兩個大了,不過現在也夠難心的了,我現在都不敢跟南雋對視,琳琳就更別說了!]   承煥看看灰暗的天空道:[我不會讓南琳和胡香儒在一起的,胡香儒不配,也不能夠!]   玉天香道:[沒想到胡香儒會是那麼陰險的人,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玉天香輕拍胸口道:[不過我也應該謝謝他的!]   承煥道:[為什麼?]   玉天香把頭依靠在承煥的肩頭道:[沒有他擺的那一道,我又怎麼能和你在一起呢!錯過你,我會後悔後半輩子的!]   玉天香說的情真意切,讓承煥充分感受到了她對自己的愛意,兩人就這麼相擁而立,良久!   身後響起的腳步聲打破了這難得的氣氛,承煥回頭一看,心中登時老大不高興,這個世上讓承煥看著不順眼的人不多,而路過的這位恰恰就是其中之一,凌格銳!凌格銳身旁還站著一個人,五十不到的年紀,一身雪白,劍眉朗目,碧似懸膽,口似塗朱,渾身上下散發著令人難言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凌格銳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地上,失聲道:[血影齊侯!]他身旁的人也被他這一聲嚇了一跳,雙目如電罩住了承煥。   承煥聽凌格銳這麼一嚷,記起了自己這張面皮是誰的,心中有了計較,笑道:[正是齊某,不知道來參加婚宴合不合適?]   凌格銳心中直打鼓,摸不清承煥是什麼意思,想想身邊的人,心裡還算有了點底,道:[這裡是司徒世家的地界,我這個當客人的可不好反客為主啊!]   承煥道:[那我是不是應該去問問南宮蒼昊啊?]見凌格銳面色迭變又道:[不知道這位先生又是誰?可否介紹一下啊!]   那人踏前一步道:[某家碧靈魔軒贊,久聞齊侯大名,今日一見果比傳說還盛上一分啊!]   玉天香啊了一聲,碧靈魔軒贊,想起了關於他的盛傳,軒贊是通天教的核心人物之一,但卻是只聞其名而鮮少見其人,今天連他都出馬了,看來通天教把這裡看的很重要啊!   承煥沒聽說過人家的名頭,也就不覺得怎麼樣了,他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攜玉天香走近凌格銳道:[凌先生有沒有興趣和我談一談呢?]   凌格銳見他走了過來忍不住提足功力,怕他突然發難,聽承煥這麼一說他倒是愣了,但這個難惹的苗子不發飆,那可是求之不得的,道:[齊老弟不知要談什麼?]   軒讚的風采確實無人能比,道:[我們去那聊聊吧!]他手一指不遠處的一個亭子,舉止無處不露著優雅,雖然這個詞是形容女人的!   四人落座,凌格銳道:[齊老弟這許多年來也不曾露面,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承煥笑了道:[在一個小匣子裡能忙什麼!]他想起了真正的齊侯這會正躺在棺材裡,要忙也是忙著陪閻老五下棋呢吧!   軒贊見凌格銳碰了個軟釘子,道:[看齊老弟似乎有心腹話要言講,咱們應該沒有利益衝突吧!我們二人洗耳恭聽!]軒贊察言觀色的功夫倒是一流。   承煥道:[對極!我正為兩位能不能活著走出司徒府而擔心呢!]   凌格銳聽了半截子話騰地一下站起來了,以為承煥要動手呢!他這純屬於做賊心虛,外加條件反射!   承煥一擺手道:[我知道南宮蒼昊是你們通天教的人!]   這回軒贊也坐不住了,剛才就聽著齊侯話裡有話,這一挑明可不大好啊!   承煥笑道:[我只想幫你們一把!]承煥就把昨晚所見所聞都抖露了出來,聽的凌格銳和軒贊一愣一愣的!   凌格銳雙目閃著寒光道:[你這話當真?]   軒贊一扯凌格銳的袖子道:[你有什麼條件就講出來吧!]他倒是信了八成,也聽出來承煥不會無緣無故告訴他們這些!凌格銳被他這麼一扯也知道自己失態了。   承煥深深看了眼軒贊,道:[解藥!]   軒贊一愣道:[牽機連環散根本就沒有解藥,即使現在配也湊不齊的!]   承煥心中暗道:[果然是你!等著墨鳳姐姐親自找你算帳吧!]嘴上用不容置疑的口氣道:[保證他們的人身安全!]   凌格銳和軒贊對望了一眼,事情有些脫出了他們的掌控,凌格銳終究不是一般人物,而且他也真怕和血影齊侯對仗,道:[在我們這方面我可以保證!]   承煥想起他倒是真的說話算話,那麼只得著緊盯著南宮蒼昊,那個什麼武統幫了,還有胡香儒,白漢章他們也會不甘寂寞吧!沒想到單單是救人就這麼累!   凌格銳心中還真有點感激承煥,要真是讓人打了個措手不及,就算他不死,恐怕也得落個紀成的下場吧!道:[你為什麼幫我?]   承煥看了軒贊和他一眼道:[我非常非常討厭你,但是我更不喜歡另外的兩伙人,你答應的事最好不要忘了,不然……!]承煥說著在石桌上拍了一掌,攜玉天香離去了!   軒贊鎮靜的功夫雖然也高的很,這會見他們倆走了,也是長出了一口氣,而凌格銳卻驚啊了一聲,只見承煥剛才拍過的地方,冒起了一寸厚的冰,正是一隻手掌的模樣,亭子裡的溫度驟然下降了許多,讓教主惦記的人果然是十分了得啊!凌格銳看了軒贊一眼道:[向林俊弘他們求援吧!這一仗我不想輸!]放著他倆忙的腳打後腦勺暫且不提!   玉天香挎著承煥的胳膊道:[相公,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精明了?]   承煥道:[我哪裡有!只不過看見凌老鬼急中生智罷了,難道你想我和他干一架嗎?不過現在也好,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好了!]   玉天香笑道:[不知道誰能咬過誰?]   承煥一拍腦門道:[哎呀!剛才問一下姐姐的事情就好了!]   玉天香也是疏忽了,道:[相公別急!反正明天早上就能看到了!]   正日子還不是一般的熱鬧,早上天剛亮就聽見人聲嘈雜,忙裡忙外的!憑借四大世家的名頭,賀客來了不下兩千人,哪個方面的都有,江湖中人倒是佔了六成。天氣雖然不好,可人們的心情似乎不錯!   承煥起來的時候已經是辰時了,二人趕忙收拾一下去觀禮大廳,還好還沒開始拜堂!   玉天香手緊捏了承煥的手一下道:[都是你啦!]   承煥邊尋找溫戩兒她們邊安撫玉天香,誰讓自己拽她逛了大半夜呢,害的被華虹好一番嘲弄!   在承煥找到溫戩兒她們的時候,吉時已到,一個高瘦的司儀剛講完什麼,似乎要拜堂了。   四道聲音在廳中響起:[且慢!]     第二十二章 沙沙     天氣是那樣的燥熱,微風也停止了吹息,天地在沉默著。這沉默是可怕的,並非是窒息的沉默,而是暴風雨前的醞釀吧!   漣漪騎著驢子,癩驢的頸上掛著一個金色的鈴鐺,發出悅耳的響聲,漣漪從樹木靜止的葉子上看到了輕微的顫粟,就像她的心情一樣,身下的驢子也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心情不佳,尥蹶子一路瘋跑著!   從詩柔家出來能有近十天了,漣漪就沒露出過笑模樣,慕容碧自然知道她心裡所擔心的事情,一陣空氣的震動,一隻漂亮的白色鴿子落入慕容碧的掌心。漣漪看的真切,撥驢奔近慕容碧。一臉希冀道:[是追風堂的消息嗎?]   慕容碧點點頭,在鴿子的腿上解下一個紙片,一看,沖漣漪搖了搖頭!   這已經是第四回了,漣漪心中暗罵慕容世家的追風堂是紙糊的,什麼都不頂用,連個人都找不到。早知道這樣就不如自己去找了!   陳芳也撥馬到了近前道:[妹子,你別著急,怎麼著也不會有事的,聽姐姐一句勸,樂和樂和,瞧你,這幾天整個瘦了一圈,再這麼下去等人找到了,估計你也看不到了!]陳芳見漣漪這幾天悶悶不樂,上前解勸!   漣漪沖陳芳笑了笑道:[姐姐說的對,可我就是放心不下,阿呆什麼都不太懂,那個溫戩兒又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萬一她看阿呆不順眼殺了他怎麼辦?]漣漪在這擔心承煥的安危時,承煥正被溫戩兒寵著呢!   漣漪等人走的是陸路,此時行在伏牛山脈的一支,好在路還算平坦。除了他們幾個還有少林寺的幾個和尚奉著無際的舍利子,至於巴振越和陳風等人則去追尋那不著影的武功秘籍去了!   東方賀見天氣不好,再趕路的話也許就得被雨淋了,便讓眾人尋了個避雨的地歇息!   暗藍的天空,忽然罩上一層雲翳,好像是天河決了堤似的,雨像急箭似的,射向大地,幾聲響雷,震的人的耳骨生疼,豆大的雨點落在地上,鼓起圓圓的水泡。   暴風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雨後的空氣有些清涼,腥腥的,微帶山間的甜味,讓人聞著別提多舒坦了!   隨之而來的是道路的泥濘,馬走在上面都直打滑,讓人們分外渴望陽光的出現。見漣漪坐在驢子上有些顛簸,東方賀行近道:[漪妹,你和我同乘一匹馬吧!驢子太小蹄淺,摔倒就不好了!]   對於東方賀的好心,漣漪報以微笑,道:[不用了,表哥,我不想和它分開!]潛意識裡,驢子好像成了承煥的一部分,有它在,漣漪的心裡還塌實一些!   這幾天漣漪都是行在眾人的前頭,她不想讓人看見自己臉上的落寞,現在這一刻她才知道什麼叫相思,什麼叫衣帶漸寬人不悔!   陳芳看著漣漪的背影,又看看東方賀的半邊臉,心中微微一歎,自己的初戀情懷就這麼沒有綻放就凋謝了,心裡有一點酸楚,外帶一絲惆悵!   慕容碧的心思則留在了詩柔的身上,別看她人在這,心早就跑那去了。眼睛盯著天似乎都看見了詩柔的笑容,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漣漪坐在驢背上警兆忽起,道路兩旁的樹林裡傳來不規則的響動,沙沙的,雖然很輕微,但漣漪也能夠分辨出那是人所發出了聲音,不由的帶住了驢子。   忘塵師太耳朵一動,也聽了出來,喝止住眾人的腳步,道:[什麼人?]   沙沙的聲響逐漸大了起來,卻沒有人應聲。漣漪在懷裡掏出一枚銅錢,指上運力,銅錢如箭一樣射入樹林中,還是沒有動靜。   沙沙的聲音又近了,好像在人們的耳邊響起一樣,弄的人心裡癢癢的!面對未知,人們普遍都是恐懼的,眾人也不由向一起靠了靠!漣漪更是抓出數十枚銅錢,以備不時之需,她的火蝴蝶用了了,銅錢也就湊合著!   沙沙……!   眾人有些沉不住氣了,東方賀腳點馬背,一縱身躍上路旁的大樹向林內觀看,卻是什麼都沒看見!落回馬上,東方賀道:[什麼都沒有,大家繼續趕路吧!]   沙沙的聲音伴隨著眾人行進,總讓人心裡十分的壓抑,好像撩動著心苗,靜不下心來!在這奇怪的響聲中,眾人迎來了黃昏,一路上雖然有些零星小雨但都無礙行路。   風餐露宿在江湖中人看來是再平常不過,但連個生火的乾柴也找不到似乎就比較慘一點了,東方賀他們現在就是這樣,注定了要在又濕又冷的環境中度過這個夜晚,誰讓他們是在山區呢!最近的鎮店起碼在八十里開外,想來是趕不上了!   漣漪依靠著一顆大樹,屁股下坐著包袱,驢子在不遠處吃著青草,對付一夜吧!漣漪在心裡道。   慕容碧走近漣漪,掰了一半的乾糧遞給她道:[對付一口吧!你中午就沒吃東西。]   漣漪接過咬了一口,絲毫沒有食慾,而且乾糧有些粗,磨的嘴唇都有些疼,讓她怎麼能吃得下去。   慕容碧邊吃邊道:[到了前面我再多加派一些人手,你放寬心,凡事往好處想嘛!]   漣漪嘴裡磨著乾糧,眼淚就下來了,她最近心裡老琢磨著承煥是不是被溫戩兒宰了!越尋思心裡就越覺得是這麼回事,也就更害怕。也無怪她最近老提不起精神了!純粹是心理作用!   慕容碧看著黑了、瘦了、弱了的漣漪梨花帶雨的模樣,心裡也挺難過的,她心裡跟漣漪想的差不多,憑溫戩兒的名聲,給那個阿呆一個痛快都是好的,可嘴上不能這麼說,還得勸著漣漪,道:[聽姐姐一句話,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實在不行我就賠你一個阿呆來,你要是還這麼下去,等回了家那邊的事怎麼辦?]   漣漪看著慕容碧,知道她說的在理,阿呆啊阿呆,你讓我亂了方寸啊!抹了抹眼淚,道:[你放心,我定會想辦法讓你和王詩柔逍遙自在便是了。]   慕容碧臉色一紅道:[沒個正形的!對嘛,這才像你啊!]   那邊的驢子——萬里雪中飛,忽然一陣嘶鳴,往漣漪身邊奔來,還不時的後蹄向上揚著泥土!緊接著傳來兩聲慘叫,不遠處的兩個和尚萎靡倒地身亡,鼻孔流著黑血。   漣漪曉得這驢子不一般,它叫的時候便把寶劍抽出,果然出事了!   東方賀折扇護胸,怒道:[那個不要臉的施黑手,有膽出來一戰!]回答他的還是那沙沙的聲音,讓東方賀有些抓狂!   慘叫聲又接二連三的響起,最後,只剩下一個和尚、一個尼姑、忘塵、陳芳、和東方賀三人!   慕容碧心中有點發顫,看不見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你連個對手都看不見,就別說防守和反擊了!她和漣漪背靠背,警惕萬分!   沙沙……!   不知道下一個是誰,所有人的心都糾到了一塊,彷彿要跳出胸膛相似。漣漪一手擎劍,一手撫摩著驢子,雪中飛支愣著兩個大長耳朵,它也感受到了危險就在身邊,耳朵都轉著一百八十度的彎,聆聽著周圍的聲音。   漣漪的手掌在撫摸雪中飛的時候,就覺得它的身子一抖,耳朵一立,眼睛盯著一個方向。漣漪想都沒想,手上的銅錢如電光石火射了出去!   一聲慘叫,不遠處的樹上落下了一個人,渾身被黑布包著,背上斜背一把兵刃,一動不動!   雪中飛又是一哆嗦,結果就是又落下一個包著黑布的人來!落下第四個人的時候,漣漪感覺雪中飛身上的繃緊放鬆了,這是不是說危險已經解除了呢!馬上,漣漪就知道自己料錯了!   沙沙的聲音消失了,在東方賀等人的視線裡出現了二十多個如剛才死去的人一樣裝束的人來。   東方賀長出了口氣,感覺後背有些涼,剛才精神高度集中倒不覺得怎麼樣,現在才知道辛苦。折扇一和,東方賀道:[怎麼!都見不得人嗎?捂的這麼嚴實也不怕中暑嗎?]   黑衣人往兩邊一分,後面出來一個也是一身黑的人來,不過沒有蒙著臉,看模樣能有三十出頭,藍臉膛,眉長過目,雙目閃亮,射出令人心寒的光彩,冷冷道:[東方賀!說大話這麼能說,不知道能耐有沒有這麼大!]   東方賀嘿嘿一笑道:[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慕容碧眉頭一皺,道:[他們不是中土的人!]   那人哈哈一笑道:[慕容小姐好見識,看來慕容世家的生意做的很大啊!]   慕容碧心中一顫,知道了這些人的來歷,立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嚴陣以待。   東方賀罩住那人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兄台不知會一下高姓大名嗎?]   那人道:[楊希!]   東方賀就是一愣,楊希,聽都沒聽說過,不知道這幫人又是哪地方的,看來又是一場硬仗啊!   楊希一指漣漪道:[你殺了我四位客人,我就不留你活口了,司徒小姐!]說著,手一揮,黑衣人如鬼魅般攻向東方賀等人,而楊希則閃電般擊向漣漪,使的是一把出了號的大護手雙鉤,掛著勁風,摟向漣漪的玉頸。   漣漪手掌輕拍雪中飛,手中寶劍抖出耀眼的光華,劍尖伸縮不定,迎戰楊希!驢子比猴都奸,出溜到一邊看熱鬧去了!   楊希力猛鉤沉,護手雙鉤又是外門兵刃,楊希以為上來就能把漣漪的寶劍鎖飛了,沒想到出乎他的預料,漣漪的寶劍竟然生出萬斤之力,好玄沒把他的護手雙鉤磕飛嘍,讓楊希出了一身的汗,不敢大意,抖擻精神與漣漪戰在一處!心中還納悶怎麼司徒漣漪的武功比傳說中的還厲害許多呢!   二十多個黑衣人收拾東方賀他們似乎也不太輕鬆,可也不十分困難,黑衣人的身法實在是太快了,比之鬼魅還要勝上一籌,讓人防不勝防!幾十個照面下來眾人都掛了彩了!但也撂倒了三四個黑衣人,看來這些黑衣人除了身法高明之外,武功並不出色!   楊希越打心裡越吃驚,因為漣漪越戰越勇,都把彩雲追月劍法使神了,只見夜空中抖起七彩的光華,耀人眼目,同時左手也沒閒著,單掌較勁,劈出的掌風讓楊希也躲之不迭。   漣漪打的酣暢淋漓,她倒沒把這當作生死相搏,只覺得痛快了許多,一掃近日來的鬱悶情緒,就當作運動了!而且還是主觀能動,因為她控制了主動權,寶劍單掌,把自己的一身所學從頭到尾捋了一遍,不時還夾雜了魔尊的武學,這一切已經超出了楊希的認知範疇,被打的蒙蹬轉向,如果漣漪想要他的命,估計他走不下三十個照面!   [廢物!]一聲暴喝響起。好似平地生雷,令人心蕩神搖!   楊希身子一哆嗦,摟頭蓋頂砸了漣漪三鉤,飛身退走!那些黑衣人也是退出了戰團。   漣漪等人聚到了一起,一看,大家都快沒人模樣了,身上血花飛濺,除了漣漪沒有不見紅的,連忘塵那麼高的身手也被人在胳膊上劃了個口子。   喊話的是個六十左右的大個,身材十分高大,站在那裡好像是一座山相似,氣勢巍然!   忘塵失聲叫道:[絕命大劍司空亮!]旁邊的小字輩也被這一句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司空亮呵呵一笑道:[師太別來無恙,還是那麼乾淨利索啊!某家也是沒有辦法,就是退一萬步來說也不想與師太為難,這是沒有招了,師太見諒!]   忘塵的嘴唇都青了,直抖著!想說話,可就是說不出來!旁邊的陳芳攙著她,害怕忘塵有個閃失。   司空亮瞪了楊希一眼,楊希臉上的汗就更多了,心裡罵道:[老不死的,你別高興的太早!]   司空亮道:[師太,諸位,跟我走吧!我可以保證諸位沒有生命危險!]     第二十三章 落難     東方賀折扇一搖道:[司空亮,你就是名滿江南的絕命大劍,口氣卻是不小,請人那也要看有沒有本事啊!]他嘴上雖然說的輕鬆可心裡早開鍋了,東方賀雖然沒接觸過司空亮可對他也很熟悉,你只要在南邊想幹點什麼沒有不和他搭上邊的,極是難纏之極!   司空亮橫了東方賀一眼,道:[小伙子很有膽識啊!可惜用的不是地方!]   忘塵突然手指一抖道:[你滾,我不想見到你!]邊說邊顫著寶劍,看情形恨不得殺了司空亮而後快。   司空亮就那麼看了忘塵能有一分多鐘,道:[師太,何必呢,你們就是回去也是那麼回事,還不如跟我走,起碼能保住性命,好話我可是說完了,您可千萬別逼我動手,那可不好看啊!]   東方賀手在背後沖漣漪和慕容碧打了個手勢,要她們做好突圍的準備,今晚看這情勢是不能善了了!   二女心領神會,不過也知道不是那麼容易的,人家哪能輕易放過她們呢!漣漪把雪中飛招過來,一會興許能借助它的速度也說不定呢。   楊希見司空亮淨在那廢話,心裡說話:[再磨蹭一會人都跑個屁了還逮誰啊!]一面暗示黑衣人做好準備一面聽司空亮的吩咐行事。   司空亮今晚可以說已經把他做人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了,可惜沒人領情,讓他有些著惱,伸手在背後把兵刃抽了出來,那是一把很寬的寶劍,寬有五寸,長了能有四尺,散著寒光。司空亮道:[我好話說盡,既然諸位不當回事,那麼我也只好出手請人了,東方小兒,聽說你最近風頭很勁,讓某家也見識見識!]大劍平指,遙遙鎖住東方賀。   東方賀就覺得渾身一緊,知道自己不是司空亮的對手,估計父親東方未明也不一定能勝得了他,可事情支到這塊也不容他退縮了,折扇開合不定迎向司空亮。先下手為強嘛!   司空亮這人有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到什麼時候也不輕敵,每一陣都當成硬仗來打,所以鮮少折過手。見東方賀的身手還說得過去,不由暗暗佩服,四大世家也不是唬人的啊。大劍揮出,猶如劃過的流星,直取東方賀的咽喉要害,想要一擊即中!   東方賀折扇展成半月形,好似一把圓刀,打著旋與司空亮的大劍交擊在一起。一觸即分,折扇上傳來如山的壓力,好玄沒把扇子磕飛嘍。到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什麼陰險不陰險了,手上一用力,折扇上的扇骨掛著響勁沖射而出,罩住司空亮的全身。要在平時打死東方賀也不能做出如此辱沒東方世家的小動作,可形勢比人強,小命都要保不住了,那些虛名也就見鬼去吧!   出其不意,又是這麼近的距離,讓司空亮也是手忙腳亂,大寶劍緊劃拉,還是把他的衣服拉了幾道口子,顯得狼狽不堪!   楊希在心裡暗笑,該,叫你裝大瓣蒜,老了腦筋就是不好使了,有這麼多人不知道用,也不知道他這個江湖是怎麼混的!   忘塵心裡清楚的很,東方賀撐不了幾招,就是自己恐怕都走不上三十個照面,心中合計著怎麼辦。   漣漪和慕容碧的心都跳的飛快,畢竟是一個籐上的瓜,總是關心的很的!陳芳的雙手也是握的發白,真想東方賀能把那個令師父討厭的老頭殺了,但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心中還擔心著東方賀的安危,不自覺的往前蹭著!   司空亮沒想到會在東方賀的手上吃癟,把他的底火也勾起來了,大劍運轉如飛,好像一條閃亮的銀蛇,盤旋飛舞,把東方賀纏了個老實!   東方賀清楚的很,也是狠攻幾招道:[大家快走,走一個算一個!]   眾人也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往外衝殺。漣漪翻身上了雪中飛,打算一口氣衝出個百八十里的!   楊希呵呵一笑,道:[就沒想讓你們離開,走,得問問我答不答應!]他一抖手,黑衣人如風般擁上,攔住了眾人的去路。   漣漪笑道:[我走誰還能攔得住嗎?]手上散滿金錢,向自己面前的人揮去,手掌在驢子後臀上一拍,如電而去。   楊希對她心中打怵,急道:[暗星!]隨著他的話音,那些黑衣人也不知道在哪掏蹬出的暗器,彷彿雪片似的往漣漪身上罩去。划動空氣的聲音就似女鬼在哭泣一樣,顫人心弦!   漣漪怕傷到座下的雪中飛,無奈之下寶劍緊手,嬌喝一聲:[開!]霎時間,漣漪身化數個,把暗器盡數擊落!施展的竟是恨海難填中的幻式,這也算潛意識的作用吧,誰讓她成天琢磨著這些呢!   漣漪有些生氣了,因為她不想雪中飛受到什麼傷害,這幫人竟然這麼對待阿呆的寵物,得教訓教訓他們,想到這,漣漪騰身而起,彷彿天外飛仙,身姿曼妙,不過卻是殺人的美!她在走了一圈後,就放倒了三四個黑衣人,沒有人看清她是怎麼做到的!   楊希心疼的直叫娘,這些人可是他好不容易借來的,現在就死了這麼多,回去可怎麼交待啊!不禁把漣漪恨的癢癢的!   那邊的一場已經早早結束,東方賀沒能戰上十個回合就被司空亮一掌劈昏,萎靡倒地,回身看見了漣漪大展神威,不由得面露驚容,這是什麼武功,司徒世家有這麼鬼神莫測的手段嗎?說不得這把老骨頭又要舒展舒展了!他移身形直取漣漪!   漣漪正想收拾這個令她討厭的楊希,寶劍剛抬手就覺得身後惡風不善,回手一劍,卻是魔尊的閻王劍,附在劍身的三道陰風漫過司空亮的身體,讓司空亮沒來由的打了個冷戰,暗呼厲害!   漣漪轉身見是司空亮,哼道:[你也會偷襲嗎?]這話噎的司空亮有些翻白眼。   司空亮喝道:[娃娃,你這不是司徒世家的武學吧,看不出來四大世家竟然出了你這麼個人物,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讓你走了!]司空亮殺機迸發,這個丫頭這個年紀就如此了得,擱上二三年可是個禍患!大劍連斬,把一身所學盡展,只見劍光流動,織成有若實質的網,把漣漪困在中央!   漣漪嬌喝連連,劍上一會是彩雲追月,一會是閻王劍,左手也沒閒著,幽冥指不時電射,盡展奇兵之效,與司空亮戰了個旗鼓相當!   別人可就沒這麼強了,全處於挨打的劣勢,忘塵師徒算是好的,旁人已經搖搖欲墜了!慕容碧見這個情形,看來是脫走無望了,急道:[漣漪快去搬兵,不要戀戰!]她見漣漪能抵擋司空亮那麼久感到十分驚奇,可這個時候顯然不是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   漣漪強則強矣,但卻沒什麼後勁,功力比之司空亮差的太多了,佔著奇招怪式層出不窮才與司空亮勉強打了個平手,不過這已經讓司空亮夠吃驚的了!這會漣漪聽慕容碧這麼一喊,才明白現在不是拚命的時候,寶劍連刺,尋找走脫的機會!   司空亮人老成精,哪能不明白漣漪所想,心裡說話,讓你走了,我這張老臉可就沒地方放了!大劍加緊攻勢,他也看出漣漪是強弩之末,沒有什麼威脅力了!   楊希這邊已經快要結束,見大局已定,他便閃身到一旁為司空亮壓陣。見了漣漪的身手,楊希不禁一陣後怕,剛才要是司徒漣漪一上手就這麼收拾自己,自己現在哪還能有命在,心裡虛的很!   漣漪心有所分,馬上就被司空亮壓了下去,險些還被他的大劍所傷,不由氣苦。也顧不得淑女風範,一陣狂打亂敲,她自來也不是什麼淑女!   司空亮大劍運轉如意,知道自己不會丟臉了,真是好險啊,這娃娃再有點長勁那可就勝負難料了。   漣漪盪開司空亮的大劍,心想這麼可不成啊,累也會被累死的,得趕緊想個主意才成!這個功夫二人已經鬥了能有一百招了,漣漪累的身上汗淫淫的,經夜風一吹冷颼颼的!   漣漪心中一動,斜看了一眼就在不遠處的雪中飛,忽然尖嘯一聲,還把司空亮嚇了一跳!旁邊的驢子還以為主人有了什麼危險,撒腿就跑,不過是往漣漪這邊跑!   漣漪寶劍把司空亮的大劍格開,幻式一展,七八個漣漪的影子在司空亮眼前打轉,口中嬌笑道:[姑奶奶不陪你玩了!]翻身上了雪中飛,電掣而去。   司空亮以為漣漪的影子不過是障眼法,身資往上就是一撞,這下可吃虧了,是影子不假,可那不代表沒有殺傷力啊!司空亮覺得不妙的時候已經晚了,被漣漪的幻影在身上來了幾劍,劃破皮膚,他也首次掛綵!氣的司空亮哇哇直叫,腳下八步趕蟾向漣漪追去,非要出口氣不可!   慕容碧這頭已經沒什麼指望了,連忘塵師太都搖搖晃晃的,旁人哪還能好得了!陳芳見漣漪踏上驢子絕塵而來,把身邊的慕容碧一拉一甩,力道和角度都剛剛好,直向漣漪飛去!陳芳大聲道:[漣漪妹子接住!]她想能救了慕容碧也算幫了四大世家的忙,算是間接回報了漣漪的救命之恩吧!   漣漪聽著話就覺得一個黑影奔自己來了,伸手一操,見是慕容碧,直想把她扔地上!想是想可不能那麼做,況且身後還有一個追命鬼呢!   雪中飛雖然神駿,可畢竟是驢啊,突然加了個人上來速度自然就慢了下來,後面的司空亮心中大喜,非得把那個娃娃拿住不可,腳上就更加勁了。   一人一驢相隔本就沒有多遠,這一拉近,幾乎就挨到一塊了!司空亮大劍一揮,身子一縱向前刺去!這一劍正扎到驢屁股上。   這下可了不得了,雪中飛四個蹄子一尥,速度立馬增加了一倍不止,那可是疼的!與司空亮的距離也拉大了不少。司空亮沒想到自己還給加油了,真是沒處說理去!   漣漪就覺得驢子一抖,知道中招了,心中這個心疼啊!慕容碧剛才被陳芳一拋,有些眩暈,這會已經緩過來了,道:[漣漪,把我放下,你快去求救!]她現在一放鬆,一絲力氣也提不起來了,說話都是軟弱無力!   漣漪心說話,要扔剛才就扔了,還用你提醒我嘛!漣漪就感到不對,驢子怎麼越來越快呢!敢情是髦了,馬髦了和驢髦了一樣,可以用瘋了來形容。漸漸的漣漪已經感覺不到身後司空亮那恐怖的腳步聲了!可在驢背上也不輕鬆啊,好幾下都差點被甩了下去,這個速度掉下去,自己不要緊,估計慕容碧可就遭殃了!   雪中飛跑了能有半個時辰,ど麼著能跑出了七十餘里,可見它的風采了。漣漪和慕容碧可能是流年不利,或者運氣不佳,跑著跑著,雪中飛就跑進了個絕地,它也看不見前方的路況,只知道有路便成,結果越跑越高,竟然被一處斷崖攔住了去路。   別看雪中飛髦了,可它並不傻,這會已經精神多了,猛然間被斷崖阻擋了去路,它還沒有英年早逝的打算,四蹄猛地一收,原地踏步了!結果就是漣漪表演了空中飛人,嗖地一聲,和慕容碧飛出去能有三丈遠,然後自由落體!   漣漪剛才也看見了斷崖,可等她想勒住驢子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速度也是太快了!漣漪兩眼一閉,也不知道這斷崖深不深,等了半天還沒落地,漣漪心中咯登一下,完了!   果不其然,漣漪就覺得身上劇痛,眼睛一黑,失去了知覺!雪中飛見主人飛了下去,看出來自己闖禍了,還伸了伸腦袋往下看了看,只感覺眼睛有些眩,看樣子自己的直覺還挺準,這要落下去可就不是雪中飛而是地裡埋了!頗通人氣的它在斷崖上直打轉,急的跟什麼似的!   漣漪睜開眼睛的時候就感覺陽光刺的她有些痛,而且身上也確實疼的要命,稍微適應了一下便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     第二十四章 奇事     這是一個天坑式的地方,呈凹字型,抬眼一看能看見不大的天空,正中的太陽耀眼,使漣漪可以判斷現在是中午,她卻不知道是第三天的中午了!身上的骨頭彷彿散架了相似,動一下都酸痛萬分,心中一驚,記起還有一個人呢!轉了轉腦袋看見不遠處的慕容碧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漣漪她們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這座山谷十分的荒涼,所以谷地上有一人多高的蒿草,被她們滾平了一大片,緩衝了一下,不然焉有她們的命在!又過了好些時候,漣漪才忍痛爬到慕容碧的近前,一探她的鼻息,還好沒有斷氣,不過看樣子也好不到哪去!   漣漪懷疑自己的腿骨可能斷了,一活動竟然還好好的,讓她驚喜非常,雖然五臟有些挪移,可只要還能走就還有生的希望!   傍晚十分,漣漪已經可以走動了,胸腔隱隱做痛,可能要養上一段日子才可以。她走了一圈,發現這是一個死谷,方圓能有五十幾丈,一目量,離自己掉下來的地方高了能有三十多丈,看來想上去得費一番功夫啊!找了一些可以吃的植物根莖胡亂咬了一頓才轉回頭看看慕容碧的狀況。   慕容碧估計是被震暈了,誰讓漣漪在掉下來的當口把慕容碧墊在了自己的身下呢!把慕容碧嘴邊有點乾枯的血跡擦了擦,心中暗道:[慕容啊慕容,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跟你回來了,害的我不能自己去找阿呆又掉到這死地方來了,你呀,真是……!]   漣漪正咒呢,慕容碧呻吟一聲,身子一陣抖動。漣漪也不能看著,把她扶了起來道:[慕容,醒醒,不要緊吧?]   慕容碧睜開眼睛,裡面有點充血了,顯得紅紅的,弱聲道:[我們還沒死嗎?]   漣漪道:[看樣子還活著,你有什麼地方不得勁的嗎?]   慕容碧皺著眉道:[我,我的腿好痛!心口也悶的很!]   漣漪伸手一陣摸索,知道慕容碧的腿骨骨折,胸腔估計也出血了,倆人也真是倒霉的可以了!把手上的什麼根子遞到慕容碧的嘴邊道:[吃點東西吧,等咱們能動了再找出去的路!]   長話短說,漣漪二人在谷裡呆了能有近二十天,總算把身上的傷養的七七八八,可漣漪就覺得慕容碧好像總是打不起精神來,有時候跟她說話她也惶惶忽忽的,不知道她是不是這一下摔傻了!   漣漪剛能走的時候就思量怎麼才能上去,可想了幾個辦法都不可行,讓她這兩天也索然無趣,悶的很!旁邊的慕容碧又如同一個半瘋,弄的漣漪都快受不了了!在慕容碧的肩頭一拍道:[喂,你是不是真的摔出毛病了,跟我說說話啊,我一個人悶死了!]   慕容碧淡然一笑道:[說什麼?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要問你,你與司空亮竟然可以斗的不分勝負,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漣漪把嘴一撇道:[還絕命大劍呢!連本姑奶奶都拾掇不了,改名叫白癡爛劍好了!]   慕容碧搖搖頭道:[你以為司空亮是浪得虛名嗎?那你就錯了,不是他不行,而是你變了,變的武功驚人,而且用的都是我所沒見過的功夫,看來不是司徒家藏私就是你另有奇遇,是嗎?]   漣漪哦了半晌道:[就算吧,不過再怎麼驚人也不頂用啊,再上不去的話都得變死人嘍!]漣漪說的很對,在這裡既沒有足夠的食物也沒有鹽巴,現在她都有點虛飄飄的了。   慕容碧也明白當前的處境,可她卻一點也沒當回事,細一看的話就會發現她的眼中透著灰敗,完全沒有一點生氣!   一陣吱吱的聲音打斷了她們倆的談話,漣漪站起一望,竟然看見了五六隻猴子在一片窪地裡不知道在挖著什麼。這地方漣漪沒看見過活物,冷不丁的看見了猴子讓她還好一陣歡喜,真是少年心性啊!   漣漪輕手輕腳的接近猴子,一來想看看它們在幹什麼,二來也想知道它們是從哪來的,能抓住一隻的話那可就解讒了!漣漪已經看見香噴噴的猴子肉了!   可惜的是漣漪的願望落空了,離猴子們還有一丈遠的時候,人家就發現了她,一哄而散跑沒影了!   漣漪氣的一跺腳,眼看著進補的補品就這麼跑了,哪能不生氣呢!走近一看,見地上被猴子挖的出現了好幾個坑,其中一個還露出了一小段黃色的東西,漣漪伸手一拽,拽出一個半尺長的好像地瓜的東西,漣漪不由的樂了,這玩意猴子既然能吃,那自己也可以吃了,最近淨吃些草根,讓漣漪看見草根都反胃!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咬掉一頭,還別說,入口生津,味道甜甜的,吃的漣漪美上天了,她一個人吃掉三分之二,總算想起了另一個難友慕容碧,把剩的一段給她送去了!   慕容碧接過來就是一愣,道:[你,你吃吧!]   漣漪道:[我吃飽了,吃吧!沒死之前可別虐待自己,保不準明天就出去了呢!]   慕容碧呆呆的把剩下的吃了,一個人開始望天。漣漪拍拍鼓起的小肚子,心說這回可算吃了個飽,看來不用做餓死鬼了!這個念頭剛升起來,漣漪就覺得肚子裡怎麼那麼難受,好像火燒一樣,感覺呼出的氣都是火似的。接著,鑽心的疼痛接踵而來,那個難受法簡直不是人所能承受的!漣漪這會把那幫猴子恨死了,沒事挖那個幹什麼,害的她以為那東西可以吃,這回好了,等著毒發身亡吧!   慕容碧吃的雖然少,可罪遭的卻不比漣漪少,她看見自己的皮膚都是血紅色的,好像被火烤的一樣。身上傳來的灼痛感讓她忍不住呻吟起來,如果這會身邊有把刀的話,那麼慕容碧會毫不猶豫的插進自己的胸膛,可以想像那個滋味了!   漣漪挨了能有一刻鐘,雖然疼痛如初,但神志並沒有亂,本著生死由命的態度,漣漪功行百脈,打坐入定。慕容碧有樣學樣,也運功抵禦這灼熱的疼痛!   這一運功,漣漪的狀況登時改觀,丹田中那層白霧彷彿找到了對手,升騰起來,隨後,漣漪的內力在這白霧的輔助下,通經伐脈,內力有如絲線貫穿全身,逐漸的絲線擰成了一股繩,清涼的快感一分勝似一分,也不知過了多久,漣漪忽然全身一震,睜開了雙眼,只見她目韻華彩,很顯然修為上升到了又一個層次!漣漪現在有種錯覺,認為自己好像把家傳武學彩虹神功練成了!看了看慕容碧,漣漪不由大驚!   只見慕容碧全身濕透,臉色慘白,嘴唇青紫,顯然是耗力過多的跡象,漣漪把手按在慕容碧的背後大穴,助她一臂之力。   慕容碧確實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她沒有漣漪體內承煥所種下的寒靈,而且漣漪曾經中過凌格銳的熱毒,多少有了些抵抗力!就在慕容碧要放棄的時候,覺得一股如江河般浩瀚清涼的內息湧入自己體內,把她又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漣漪的內力侵入慕容碧的體內,摧枯拉朽般把那股灼熱消滅殆盡。這更證實了漣漪的猜想,心中不禁有些雀躍。   慕容碧經過這煉獄樣的洗禮,也覺得功力上了一層樓,道:[漣漪,我,我好像……!]   漣漪搶道:[對!我也是,不會剛才吃的是什麼寶貝吧!你等著,我在去看看!]她還逮著了,又去那裡挖了挖!結果什麼也沒有。真是有些貪心!   漣漪和慕容碧很是高興,作為武林中人,武功就像當官的官印一樣,是生存的根本,一時間二人也忘了身處絕地。   早晨的谷底很是清冷,太陽光也要好久才能照進來,漣漪和慕容碧依偎在一起。籍著體溫才能感覺到一絲溫暖,這兩個千金總算體會到了什麼是真正的苦難了!   漣漪幽幽一歎道:[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掉下來的時候刻著點天數就好了,現在弄的都糊塗了!]   慕容碧用弱不可聞的聲音道:[有一個月了吧!]   漣漪道:[什麼?]   慕容碧哦道:[我是說從長安出來有一個月了吧!唉!不要想這些了。]從最初功力激增的喜悅到殘酷的現實,兩個極端讓二人的情緒又落到最低點!   漣漪狠咬了下舌頭,接著使勁搖著慕容碧道:[人!有人!]邊說邊指著斜上方。   慕容碧一看,可不是嗎!一個人正順著繩子往下來呢。兩人的心都撲通撲通的,都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生怕這是做夢。   先交待一下,來的這個人是從漣漪她們掉下來的反方向下來的。漣漪和慕容碧見那人落到了谷底,飛身形掩近!依漣漪的性格,要是那個人不把自己弄上去,她都能把他殺了!   下來的人顯然沒想到下面還會有人,嚇了一跳,道:[你沒是人是鬼?]看清了是兩個天仙似的的美女後,緊張的心才放下。   慕容碧知道漣漪的急性子,道:[這位小哥,我們是不小心從山上掉下來的,您看能不能幫我們上去?]   來的這個小青年點頭道:[當然好啊!哎呀,得幫張員外的千金找到金簪才成啊!]   靠著繩索,慕容碧和漣漪逃出生天,慕容碧道:[沒想到讓你算準了,我們真是還活著!]   漣漪也是喜形於色,道:[得感謝那位掉了金簪的張小姐了,如果不是她來找金簪,我們倆真就一命嗚呼了!]   謝過周圍的眾人,漣漪二人翻回頭又去找驢子。依慕容碧所想,那頭違章的驢八成早逃逸了,可漣漪卻不相信,非得找找看!等看見雪中飛在二人墜崖處晃悠的時候,慕容碧把嘴巴張的老大,真有這麼好的驢嗎?她不禁有些懷疑!   雪中飛這段時間也不安全,來了好幾波人想把它逮回家拉磨的,都被它給甩了,笑話,自己可是從那個工種逃出來的,想讓它重操舊業,沒門!   二人騎著雪中飛在黃昏的時候終於來到了一處比較大的城池!倆人的行頭已經不能再穿了,連續一個月沒有洗澡估計也讓她倆受夠了!找了家大點的客棧,舒舒服服的齊整了一番!   從裡到外換了個乾淨,漣漪這才覺得像個人了,點了一大桌子的酒菜,還覺得不夠吃,幸虧慕容碧及時制止了還要點菜的漣漪這個眼大肚子小的主,再說了,身上帶的銀子想來也就夠這一餐的吧!她卻忘了自己身上的銀票。   漣漪吃的再也吃不動了,這才喝了口茶水,發現慕容碧幾乎沒動幾口,道:[你怎麼不吃啊?]   慕容碧搖頭道:[吃不下!]   漣漪看著她道:[你有心事?]   慕容碧道:[你不也是嗎?早點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第二天,漣漪起來的時候沒看見慕容碧,問了店小二才知道她出去了。漣漪只好自己把早餐消滅了。現在她才明白阿呆當時那個吃法是怎麼來的了!正吃著呢,不經意間見慕容碧閃身回了房,不知道她搞什麼鬼,好奇心起,跟回去瞧了瞧!   漣漪剛想進去,只見內掌櫃端了碗黑黑的湯藥過來,漣漪小聲道:[這是什麼啊?]   內掌櫃道:[是裡面的姑娘自己抓的藥,我幫著熬好了!]   藥。漣漪更納悶了,慕容碧病了嗎?怎麼自己不知道呢!愣神呢,內掌櫃已經從裡面出來了!   漣漪透過角窗,見慕容碧把那碗湯藥一口氣喝乾,臉上透著淒苦之色。喝完了,把枕巾放進嘴裡,不一會,只見慕容碧臉色清白,臉上的汗水也是沁出豆粒大,看樣子似乎痛的很!不知道慕容碧在玩什麼把戲。漣漪正想著呢,裡面撲通一聲,原來慕容碧已經從床上翻滾了下來。   漣漪趕忙進去,慕容碧沒想到漣漪會這個時候回來,一急一疼,暈菜了!漣漪手掌抵住慕容碧的丹田,助她減輕疼痛。好半天,慕容碧不動了,漣漪把她抱到床上躺好,出去找大夫去了!要真是有病也得找郎中啊!這個慕容不是有什麼暗疾吧!漣漪在心中瞎想。   一個看樣子挺有能耐的郎中號了一會脈,道:[好險,最近聽說市面上出了一批假的紅花和麝香,沒想到這假藥竟救人了,姑娘放心,雖然動了一些胎氣,不過老夫一副藥下去保管母子平安!]   漣漪的眼珠子差點掉地上,結巴道:[你說什麼?胎氣……母子……平安!天那,不是吧!]     第二十五章 猛料     在老郎中拿自己的名譽擔保的措辭下,漣漪才相信了這個現實,郎中留下了保胎的藥方後走了。漣漪站在慕容碧的床前,心裡亂的彷彿有無數的小蟲在爬相似,幾次,漣漪把手掌按在慕容碧的小腹上,只要她內力一吐,相信能把慕容碧腹中的小生命報銷,可她就是狠不下這個心來,阿呆生還的希望很渺茫,這肚子裡既然可以確定是阿呆的後,起碼也有一個念想啊!想到這,漣漪扯過被子為慕容碧蓋上,心裡也有些埋怨承煥,與自己在一起那麼久都沒結果,與慕容碧一夕之歡竟然中獎。唉!   慕容碧沉昏了能有一個時辰,醒來的時候看見邊上的漣漪,想起剛才都被漣漪看見了,臉色當時就難看的不得了。   漣漪看著慕容碧的眼睛道:[你早就知道你有了身孕,是嗎?是誰的?]她可真是把戲演足了,瞪眼說瞎話!   慕容碧聽了,眼淚一顆一顆的滾落,斷續道:[我……這個……我不要……不要!]她用自己的手掌狠狠地敲打自己的腹部,越打卻越沒氣力,最後整個人蜷縮在床上,那個樣子任誰見了都會生出憐愛之心!   漣漪把已經熬好的保胎藥端到慕容碧面前道:[喝了吧!你不是要把孩子打掉嗎?]遞到了慕容碧的嘴邊。   慕容碧想也沒想一口氣喝光了。可剛喝下去沒多久,就用手扣住咽喉,看樣子是想把藥水嘔出來。漣漪哪能讓她把藥嘔出來,阻止她道:[你幹什麼?]   大凡女人都有天生的母性,慕容碧也不能例外,她已經做過一次了,生命的暗示已經深深烙進了她的意識中,讓她再傷害自己一次,那實在太殘忍了,睜著淚眼看著漣漪道:[我……我不……知道……!]她確實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漣漪看他這個樣子,心裡也不是滋味,握著慕容碧有些顫抖的手道:[無論到什麼時候,孩子都沒有錯,那怎麼也是一條生命啊!]雖然漣漪想過怎麼也要把孩子留下來,可她這些話說的言辭懇切,貫注了十分的情感!   慕容碧情緒還是很低落,道:[我已經想過很多天了,我是真的不願意傷害他,可是我沒有辦法啊!]慕容碧擔心的不無道理,這個東西是不能瞞人的,一天比一天肚子大,她還曾經想過就這麼糊塗的把帳算到南宮蒼昊身上,可惜時間上安不上號。   漣漪見她抽泣的樣子,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也忘了後果搖著她的手道:[慕容,你別這樣。孩子……孩子是阿呆的!]   這一句話把慕容碧震住了,不能相信地看著漣漪,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目光,有懷疑、有茫然、有憤怒、有殺機……!好半天才道:[你說的是真的?]   漣漪把話說出去就知道壞了,可已經收不回來了,點了點頭道:[是的!]   慕容碧發飆道:[那個晚上的人就是他?是他!]   漣漪道:[屋子裡就你們兩個,你還以為是誰!這也不能都賴阿呆的!]漣漪也不管慕容碧聽沒聽,把一切過往都一股腦抖露出來了!   慕容碧面帶慘笑,這可真是滑天下之稽。抬頭看著漣漪道:[這麼說你的那個他就是阿呆嘍!]   漣漪有些不敢與慕容碧對視,只哼哈應著!兩個人就這麼一言不發的呆著!好久好久!   慕容碧仰頭長歎,自己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所有的厄運怎麼都攤到自己身上了呢!先是與詩柔的畸戀,後是失身於一個孩童!慕容碧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碎了。這些事嚴重的超過了她能承受的極限!現在的她就像一隻被大雨澆了幾天幾夜的小鳥,心氣奄奄一息!   漣漪見她如此,道:[既然話已經說開了,你也就不要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凡是問題它都有解決的辦法,但有一點,孩子不能有閃失,阿呆生死不明,我不能讓他的孩子還沒出生就胎死腹中!]   慕容碧看了漣漪能有一刻鐘,看的漣漪都有了拔劍的衝動。慕容碧擦了擦眼淚,道:[孩子是我的,即使生下來他也姓慕容,我們走吧,早些回去把婚禮取消,這個臉慕容世家丟不起!]   漣漪對孩子姓什麼倒看的不重,只要還在就好。聽慕容碧這麼一說才算放心,起碼現在她沒有墮胎的心思了!   二人停停走走,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接近洛陽。慕容碧是屬於那種顯懷的女人,才兩個多月的她小腹已經稍稍隆起,每當手撫在上面的時候除了那股恨意還多了一絲母性的光輝!   這日,二人在離洛陽十多里的鎮上休息,打算明天再回去。漣漪這一路上對慕容碧可以說照顧的無微不至,讓慕容碧對漣漪也有了很大的改觀,從前那個任性,不講理的漣漪現在竟然回照顧人了,會為別人著想了,這對熟悉她的慕容碧來說,其中轉變之處令她暗暗點頭!   漣漪為慕容碧擺好椅子,道:[姐姐,你想吃點什麼,還想喝酸梅湯嗎?]   慕容碧臉色一紅,點了點頭道:[在來一條雨吧!]   這個酒店不大,但客人還是很多的,離漣漪她們不遠處,兩個江湖中人正在交談,聲音很大,整個店房都能聽見!   客人甲道:[兄弟,你說四大世家聯姻,是不是排場不能小了?]   客人乙道:[那還用說,我老子就參加過司徒暮的婚禮,那客人,都上萬!]   客人甲哦了一聲道:[聽說慕容和私圖家的兩個千金都是江湖出了名的美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客人乙道:[這麼跟你說吧,西施貂禪什麼樣,她們就什麼樣,美的冒泡!]   客人甲不相信道:[真的假的?難道你見過嗎?]   客人乙見他不信,急道:[我七姑的二舅的鄰居家的三姨的王媽是司徒府的老媽子,她昨個還上我們那去了呢,親口告訴我們,她前兩天看見的兩個千金,那模樣,沒說的!]   客人甲道:[你小子就吹吧,反正不犯法!]   客人乙道:[這回我真的騙你,要不你和我去看看,千真萬確!]   倆人正聊的歡呢,漣漪來到二人的近前,手中的筷子點著客人乙的脖子道:[你剛才的話真是那個王媽說的嗎?]漣漪聽他們倆說的雖然懸乎,可那個王媽漣漪可是知道的,有名的大嘴巴,所以忍不住上前一問。   客人乙也是練家子,可與漣漪一比好似頑童,疼的哇哇直叫道:[是真的,王媽親口告訴我們的!]他可明白江湖中人的保命法則??老實交代!   漣漪回到座位上不由眉頭緊鎖,王媽那個人可是藏不住話的,她說看見了自己和慕容,那就一定是看見了,這怎麼可能呢!   慕容碧也聽見了,也覺得不對,倆人還沒回去呢,家裡就又出了兩個,擺明了是假的,難道是因為自己和漣漪到現在也沒回來,家裡想的移花接木之策,不能啊!   漣漪道:[今晚我們回去看看,怎麼樣?]   慕容碧道:[我也正有此意,而且這一路上也沒有東方賀他們消息,我總覺得事情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兩人吃過後,把雪中飛交付店家好好照料,回房養精蓄銳,以便晚上行動。漣漪這段時間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功力有了長足的進步,現在的彩雲追月劍法使將出來,都覺得快趕上自己的爺爺了。另外,經過那晚與司空亮的對決後,對魔尊的武學也生出了極其濃厚的興趣,諸如閻王劍、幽冥指之流,也領會了十之五六。她有信心下次如果再遇到司空亮,一定給他點顏色看看,誰讓他扎傷雪中飛了!   計劃沒有變化快。剛換好夜行衣的慕容碧竟然大吐特吐。害喜的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不時的乾嘔。   漣漪道:[算了,我自己去就行了,自己家裡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沒準今晚我就不回來了,你好好休息!]把慕容碧扶上床,為她收拾停當,漣漪這才施展夜行術,消失在夜色中。   今天是十月初四,還看不見月亮。漣漪來到自己家門外,其實漣漪是抱著玩笑的心理才回來的,她也就是想捉弄一下自己的爺爺司徒鄴。看看自己這身修為比之爺爺還差多遠。   輕車熟路繞到司徒鄴的住處,也就是承煥他們住的那個跨院。漣漪飛身上房,倒掛金鉤懸在房簷上,往裡觀瞧。   屋子裡的一盞殘燈如豆,看的不大清晰。耳中就聽見一個人道:[老爺子,何必呢!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扛著幹什麼。我這是尊敬你,您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麼大歲數了,那樣可不大好看啊!]   漣漪聽這個人說的不是好話,而且還十分發熟悉,這個人是誰呢,為什麼敢威脅爺爺?     第二十六章 聞變     司徒鄴冷哼一聲道:[南宮雁,如果不是阿暮他們在你手上,我現在就把你大卸八塊,你滾吧!]   外面的漣漪心中暗道:[怪不得這麼熟悉,原來是南宮雁,哼!他竟然敢跟爺爺這麼說話,真是氣死人了!]   南宮雁似乎沒有生氣,笑道:[老爺子,也就是您這塊活招牌救了你,不然我早就收拾你了,我可以告訴你,你身上的毒不是憑功力就可以逼出來的,就別費力氣了。等我把事情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再回來好好收拾你!]南宮雁說的惡狠狠的,讓人聽了覺得冷颼颼的!   漣漪見南宮雁走了,心中也是有很多疑問,尤其是聽見爺爺中毒的事,她就一刻也待不住了!翻身飄落入房中,隨手扯下罩面的青紗。   司徒鄴聽見窗子一響,有人進了屋,抬眼一看,見是漣漪,道:[怎麼,你也是來消遣我的嗎?在我沒生氣的時候馬上離開,我不想傷著你!]   漣漪悄聲道:[爺爺,您怎麼了?我是漣漪啊!]   司徒鄴看著漣漪一眼,道:[不知道是誰給你易的容,還真是與漣漪十分的相像,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對你客氣,出去吧!]   漣漪已經肯定這司徒府裡有另一個自己了,她想都沒想,上前揪起司徒鄴的耳朵道:[爺爺,我真的是您的寶貝孫女漣漪啦,如假包換!]   司徒鄴冷不丁的被漣漪揪個正著,馬上就是一愣,這天底下也就只有一個人敢這麼對他,那就是寶貝孫女了,難道這是真的,不會是在夢中吧!   漣漪見老爺子愣愣的,甜甜道:[爺爺,您要是還不信的話,那我可就不客氣嘍!]她揪住了司徒鄴的一根頭髮,扯了下來。   司徒鄴這才如夢方醒,不由得老淚縱橫道:[你……你果真是漣漪!好孫兒,想死爺爺了!來,快讓爺爺看看,瞧你,都瘦了黑了!]   都說老人疼隔輩的人,這話一點都不假,司徒鄴顫抖著雙手撫摩著漣漪的頭,想起了這些時日所受的窩囊氣,身子直抖顫!   漣漪惦記著爺爺,道:[爺爺,這家裡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剛才我聽見南宮雁說話都不著調!]   司徒鄴眼中精光閃爍,道:[哼。這小兒太是歹毒,剛才我真想撕了他,唉!你爹他們都被這小子扣起來了,投鼠忌器,我也沒有招啊!身上又中了不知名的毒,爺爺我這身功夫剩下不到一半,真是知道什麼叫力不從心了!]   漣漪聽的很是糊塗,道:[爺爺,您從頭說!]   原來,在東方賀從司徒府從來趕赴王府的時候,這裡就有些不對勁了,先是南宮雁和東方未明聯袂而來,接著又來了不少的人,加上原先來鬧事的朋文選等一幫西北中人,這司徒府可就熱鬧開了。   南宮雁找到了司徒鄴,跟老頭商量聯姻的事,司徒鄴也很高興,畢竟歲數大了,想早點抱重孫子,也就欣然應允,提筆寫了一封書信,交待了下去!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人要是多了也是一樣。這司徒府雖然好客,可住的這些人卻很不地道,先是那朋文選隔三差五就來吆喝一回。每次的表演都是聲淚俱下,再有旁人幫腔,弄的司徒暮腦仁都疼,可又不能往外攆,人家可是理論來的,也只好好生答對!再就是一些沒事吃飽了撐的的主,也不知道他們是幫誰,整天的在府裡面晃悠,你也不能趕,偌大的司徒府都快變成菜市場了!   事情就在這混亂中發生了急劇的變化,南宮雁和東方未明那都不是外人,他們兩個請司徒父子吃酒司徒暮哪能防備。也合該有事,原本沒打算來的慕容琛竟然也趕巧到了,大伙自然也得接風洗塵了。酒過三巡,還沒等吃好喝好呢,眾人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等明白過來,看見的就是南宮雁得意的嘴臉,宣佈四大世家馬上就和為一家,家主就是他南宮雁。氣的陪他來的東方未明差點吐血。   司徒鄴知道的也不是很全面,然後就是月前家裡突然出現了一個漣漪,司徒鄴還以為是自己的孫女回來了,哪知表錯了情,人家是來勸他安心的!隨後,司徒鄴就發現自己的一身功力竟然被不知名的毒物封住了,還在被一點一點的蠶食,想來兒子和慕容琛他們也好不到哪去。   漣漪聽了個大概,搖頭不解道:[爺爺,這南宮雁為什麼這麼做啊,四大世家和為一家又能怎麼樣,難不曾他還想當個武林盟主什麼的嗎?]   姜不愧是老的辣,司徒鄴道:[我這段時間發現南宮雁背後似乎還有人,或者是一個什麼組織,他只不過是個馬前卒而已,這才更可怕啊!]   漣漪道:[爺爺,我看看您中的是什麼毒!看能不能逼出來!]說著,漣漪手按在司徒鄴的背心,一股如汪洋大海般的內力湧入司徒鄴的體內。   司徒鄴陡然一驚,自己孫女是什麼斤兩他再清楚不過,可……這恐怖的力量真是自己的孫女的嗎?雄厚的內力貫注入司徒鄴的經脈中,因為力量過大,不是看見漣漪的手掌冒起淡淡的紅光!   可是效果似乎不太好,漣漪收功後,司徒鄴道:[沒用的,我試過很多次了,這毒物難纏的很,你把它壓下去倒是不費勁,想要把毒逼出來,勢比登天啊!]   漣漪哪裡肯信,道:[再試試!]還沒等她動手呢。司徒鄴道:[乖孫女,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什麼時候彩虹神功練到這個程度了?]對於漣漪的這身修為,司徒鄴由衷的高興,看來孫女的武功比她老爹還要高啊!難道有什麼奇遇不曾?   漣漪也感覺到爺爺中的毒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解決的,這會聽爺爺問起這事,也記起了自己的大事,把離開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訴了爺爺,包括和承煥的糾葛,說到動情處還不時落淚,惹的司徒鄴也是淒淒然,當聽到了魔尊的遭遇的時候更是眼睛濕潤,不由感歎人生的無常,世事的滄桑!     第二十七章 內奸     司徒鄴見乖孫女憂愁的神情,道:[好孫女,那個小子不是還沒死呢嗎?高興點!就是聽你這麼一說,爺爺就喜歡他了,再加上又是老友的遺世傳人,就更沒的說了!]   漣漪道:[爺爺,我哪裡是想這些呢,人家是擔心您的身體,這個該死的南宮雁,早晚我要讓他好看。]   司徒鄴道:[我知道中毒之後就馬上給你華爺爺寫了封書信,他以前是皇宮的太醫,興許能醫得好呢!算算日子也快到了,話說回來,爺爺我活了這麼大歲數了,難道還怕死不曾,就是擔心你爹和慕容他們,不然的話我早就收拾南宮那小子了,提起他我就生氣,你瞧瞧他那副嘴臉,小人得志!]   漣漪心中一動道:[爺爺,我爹他們被關在哪裡了?]   司徒鄴道:[小丫頭別亂來,你爹他們也是有毒在身,沒有萬全之策休要輕舉妄動,弄了個得不償失就遭了!]   漣漪一聽也不言語了,心中卻是把南宮雁恨的要死。   司徒鄴道:[你說你是和慕容丫頭在一起的,那麼她一定能調得動慕容世家的追風堂的人手了,這倒是一招伏棋,別的人都被南宮他們瞞得瞞、支得支,這裡一旦有個事請來,連個調度的人手都沒有,確是不妥啊!]   漣漪道:[我想一定沒問題的,追風堂一向都是慕容碧領著,不過好像都被她派去找阿呆去了!]   司徒鄴笑道:[傻丫頭,慕容世家的追風堂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連家主都不一定瞭解的,你讓慕容丫頭去辦好了!]   漣漪心中不快,看來先前慕容碧說的那些話分明是敷衍自己嘛,哼!   司徒鄴又道:[你剛才說你們在伏牛山遇襲的事,可東方賀他們現在卻沒有事,我是離老遠看見的,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另有人裝扮的。]   漣漪聽罷,眼珠一轉,道:[爺爺,他們既然玩大變活人的把戲,咱們就陪他們玩玩,您說怎麼樣!]   司徒鄴知道這個孫女一向古靈精怪,鬼點子層出不窮,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道:[說來聽聽!]   漣漪詭異的一笑,道:[爺爺,我們這般如此……!]   司徒鄴聽罷不住點頭,末了道:[你可小心著點啊!]   漣漪回到慕容碧處,天色已經見亮了,見臥在床上的慕容碧臉色慘淡,剛才想好好問問她的心思頓時沒了,她也夠可以的了!   慕容碧聽見響動,睜眼見是漣漪,道:[怎麼樣?]   漣漪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訴了慕容碧,慕容碧聽說父親中毒受禁,不禁芳心大亂,急的坐臥不寧!   漣漪道:[我們這樣也幫不了他們的,你把追風堂的人都弄過來吧,這方圓百里恐怕已經沒有我們可以相信的人了,到時候連個幫手都沒有的話,我們倆個也玩不轉啊!]   慕容碧是關心則亂,這時候漣漪說什麼她都沒有主意了!趕忙起來去聯繫追風堂的人。簡短結說,離婚禮還有兩天的時候,慕容世家追風堂的人已經來了十幾個,這十幾個人個個太陽穴高高隆起,一看就知道不是庸手,漣漪心中暗歎,看來四大世家也是互相隱瞞實力啊!   這兩天天氣變的十分不好,漣漪看著灰濛濛的天,又想起了承煥的模樣,心裡酸酸的!見慕容碧也不樂和,道:[你還好吧,剛才又沒有吃東西,能受得了嗎?]   慕容碧長歎一聲道:[你剛才也聽到了,詩柔竟然也來了,不知道他是怎麼得到的消息,我們……!]   漣漪道:[船到橋頭自然直,想起前些時候我們還為怎麼逃避婚禮而憂心呢,你看,現在不是解決了嗎!]   慕容碧道:[這麼個解決法還是免了吧!我心裡亂的很,你萬事可要小心啊!]   漣漪見天色已暗,換好衣服飛身上了房簷。直奔司徒府。今天晚上的司徒府已經很熱鬧了,該來的賓客已經來的差不離了,這些人聚到一塊無非是推杯換盞,喝個五迷三道而已,倒也方便漣漪行事。   自己的家漣漪閉著眼睛都能知道哪是哪,輕巧地繞過旁人來到自己的院子裡,看著熟悉的地方,漣漪不由多看了兩眼。離的近了,漣漪就發現自己的房間裡除了那個假漣漪還有幾個人,漣漪躡足潛蹤靠近探看。   房間裡有六個人,假漣漪,南宮父子,東方賀,和一個不認識的人,竟然還有那個朋文選,漣漪估計房間裡的東方賀是假的,那麼那個朋文選也不可能是真的了!   南宮雁咳嗽了一聲道:[事情前前後後,我覺得我都照顧到了,這紕漏究竟會出在哪裡呢?]   那個假的漣漪笑道:[南宮雁,我們又沒有說內奸會是你,你不用急於申辯嘛,再說了有南宮特使在這裡,他怎麼也不會怪罪你這個爹的!]   南宮雁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又看了看假漣漪,眼神流露出寒光,當然,這不能讓旁人看見!   南宮蒼昊道:[爹,你出去吧,我們還有事要商量!]   南宮雁訕笑道:[那你們談,我去看看還有什麼要安排的嗎?]   等房間裡的人覺得南宮雁走遠了,假漣漪笑道:[怎麼了,南宮特使,我這麼說你爹你生氣了,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紫帶,換做旁人,哼!本座早宰了他了!]   南宮蒼昊冷哼道:[你少說兩句,不管怎麼樣他都是我爹,師父,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問題是出在自己人身上?]   旁邊的朋文選道:[沒有家賊怎麼也引不來外鬼,這次好在有了充分的準備,不然這齣戲不就演砸了嗎!]   那個假東方賀恨聲道:[聽說那個司徒漣漪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沒想到竟沒有福分品嚐,真是掃興!]   假漣漪嬌笑道:[怎麼?我這個美人難道還比不上那個青果子嗎?]   南宮蒼昊道:[不要說笑了,上頭對這件事很重視,不管有沒有內奸,以後做事都要謹慎,我不想在看見紕漏,師傅,我們走吧!]     第二十八章 逼供     房間裡的假漣漪和東方賀見南宮蒼昊師徒都走了,假漣漪道:[以為自己是上面派來的特使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哼!]   假東方賀笑道:[怎麼了?是不是人家不吃你那套你生氣了,算了,還是來讓我陪陪你吧,我好久都沒碰你了,有沒有想我啊?]   假漣漪道:[改天吧!我沒有心情,對了,你說我們這次進階金帶的希望大嗎?]   假東方賀道:[幫主說的話你難道也不相信嗎?這次的事情辦好了,別說金帶,就是封候也不在話下啊!我們入幫也不過三年,就已經是玉帶了,努努力!早晚把那兩師徒踩在腳底下!]   假漣漪笑道:[你想把南宮蒼昊踩下去,難啊!聽說幫主的千金對他頗有意思呢!他不找你的小鞋穿你就燒高香吧!]   假東方賀走進她笑道:[來吧!讓我疼疼你!]邊說邊上下其手。   假漣漪似乎真的不願意,擋開他的手道:[天已經很晚了,我要睡了,沒有精神辦不好事,出錯了難道你替我擔待嗎?]   非常時期,假東方賀一聽,慾火頓時熄滅,道:[那你睡吧!我去找旁人!]   漣漪見他出去了,又等了將近一刻鐘,ど麼著裡面的西貝貨已經睡了,飄身形翻入房內。裡面的假漣漪也不是飯桶,聽見有了響動,翻身起來道:[你是不是沒聽懂我的話啊!本姑奶奶不給你點厲害你還以為我是妓女不曾!]她把漣漪當成那個假東方賀了!   漣漪心說,看你和妓女也差不了多少了。兩下就這麼沒有防備的打了個照面,漣漪倒不覺得怎麼樣,可把假漣漪嚇壞了,這張即熟悉又陌生的臉冷不丁的出現在面前,哪能不害怕,剛想喊出聲來,被漣漪快若閃電的手指點住了穴道。她本來武功就不及現在的漣漪,又加上沒準備,被漣漪點了個正著!   漣漪饒有興趣地左看看右看看她,嘖嘖道:[還挺像的嘛!]又捏捏比自己大的多的胸脯,漣漪一撇嘴道:[你說我是扒了你的皮呢,還是一刀一刀把你剮了?]   假漣漪被點住了啞穴,聽了之後臉都黑了,現在她已經知道面前的是誰了,久聞這位司徒小姐什麼都敢幹,保不準就真的把自己剮了,不由得大搖其頭,眼神流露出乞求的意思。   漣漪道:[我解開你的啞穴,你如果敢聲張的話,哼!小心的的性命!]見假漣漪點頭猶如雞嘬碎米,便解開了她的啞穴。   漣漪道:[說,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給我爺爺下的是什麼毒?把我爹他們關在哪裡了?]   假漣漪拍了拍胸口,假裝順氣,抓著漣漪問話的當口,出其不意地在胸口處抽出一把短匕,一招順水推舟,刺向漣漪的心口。兩人離的很近,眨眼之間匕首就貼著漣漪的肉皮了,漣漪都可以感覺到匕首的溫度了,寒刃刺骨!   說時遲那時快!漣漪胸中呼氣,接受手腕一翻,躲開了快要刺中的匕首,一手就攥住了假漣漪的脈門,登時令假漣漪癱瘓在那了,儘管如此,漣漪的胸襟也被匕首給劃開了,險些開了口子。漣漪可氣壞了,看來不給她吃點苦頭,她不知道馬王爺是幾隻眼啊!分筋錯骨手施出,還不忘封住她的啞穴!   只見假漣漪倒地翻滾,不一會的時間衣服就濕透了,汗水漬都粘地了!漣漪見能有一刻鐘了,把分筋錯骨手解開。假漣漪體如篩糠,都抖成一團了,但看漣漪的眼神仍是帶著寒光。   漣漪也不是沒看見,她知道這種人你就得比她更橫,不然是降不住她的,揀起掉在地上的匕首,手起匕落,把假漣漪的手掌釘在了地上,頓時血流滿地,疼的假漣漪幾乎暈了過去。看來漣漪好像有虐待狂的傾向啊!   漣漪拖起她的下巴道:[我問什麼你最好回答什麼,不然我可還有很多整人的手段呢!我並不介意都給你來一遍!說!你們是什麼人?]解開了她的穴道。   假漣漪真應了那句話,神鬼怕惡人!假漣漪弱聲道:[我們……是武統幫……的人!]被漣漪這麼一折騰,她不禁有些氣短。   漣漪納悶道:[武統幫?這又是什麼哪冒出來的啊!你給我好好說說,如果敢隱瞞半字,呵呵!我會好好謝謝你的!]   假漣漪哪還聽不出她是什麼意思,道:[我說,我其實也只是見過幫主一面,而幫主還是蒙著臉的!武統幫是按照朝廷的框架來建制的,上有幫主,副幫主,下設丞相各一名,接著便是王、侯、金帶、玉帶、銀帶、紫帶。]   漣漪道:[這麼複雜啊!那南宮蒼昊是幹什麼的?]   假漣漪道:[他是上面派來的特使,是虞侯的職位!]   漣漪笑道:[這麼說他的官比他老子還大了,真有意思,兒子管老子!說,我爺爺究竟中了什麼毒?]   假漣漪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毒是南宮特使下的,我們也不清楚,不過好像叫什麼牽機連環散的吧!我也說不準,反正很難解的!]她可沒敢說無解!怕漣漪一生氣馬上就宰了她了!   漣漪心中暗念了幾遍,又道:[我爹呢?你們把他關在哪了?]   假漣漪道:[這些都是南宮特使的師父安排的,我們雖然是玉帶的身份,可這些事他是不會和我們商量的!]   漣漪道:[朋文選,肯定是假貨了,真是壞事的模子!我明天就好好收拾收拾你!說,這裡你們有多少人?都安排在哪了?]   假漣漪道:[這些事我沒有權過問的,但是就我所知,人手不是很多,大多數都安排在了內宅,還有一部分安排接待賓客!]   漣漪道:[希望你說的都是真話,不然的話,你會很後悔的!]漣漪並沒有注意到假漣漪眼底那一絲的狡詐!反手拍暈了她,把她塞在了床底。     第二十九章 鬧堂     漣漪把房間裡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覺得自己的神情與那個西貝貨有七分相似後,轉身出去了。一路上遇到的人無不對她點頭哈腰,漣漪卻沒有遇到一個熟識的人,看來這些都是那武統幫的人了!   來到司徒鄴的院子裡,漣漪推門而進,剛才漣漪還埋怨遇不到熟人,這會房間裡卻有一個,正是司徒府的總管司徒風。司徒風還不知道漣漪回來的事情,見她進來,沒好氣道:[出去,這裡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漣漪笑道:[我的大總管怎麼了,吃錯藥了嗎?怎麼連我都認不出來了,爺爺!]   司徒風被漣漪弄的滿頭霧水,司徒鄴道:[小風,這個確是如假包換的小漣漪,我還忘了告訴你了,漣漪早就回來了,一直就在注意著這,鬼丫頭這個模樣進來,是不是把那個處理掉了?]   漣漪道:[還是爺爺聰明,一切順利!]漣漪做了個鬼臉。   司徒風還有點沒反過來彎,道:[你,你真的是漣漪小姐嗎?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處在這牢籠一樣的地方,猛地見到一個親人,司徒風也有些激動非常。   漣漪安慰了他一下,就把在假漣漪那探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倒了出來,道:[我怕這裡面零碎太多,萬一有照顧不到的地方可就悔之晚矣了!]   司徒鄴道:[看來我料的沒錯,這確實是個陰謀,沒想到南宮雁的地位都沒他兒子高,還整天對我拿五做六的,真是好笑!]   司徒風道:[老爺子,我想明天華元就能來了,雖然說南宮蒼昊拿他那個什麼將軍的兵權要挾咱們,可我看他不一定就真的能調動那麼多的人馬,是不是把這段時間召集到的司徒家的外士都從洛陽城叫來,真要是動刀子也不至於吃大虧啊!]   司徒鄴道:[最好不要,那是司徒世家的元氣,傷不得啊!有漣漪和慕容家的人手,估計可以支撐一陣子,我可不想讓司徒世家絕了後啊!]   漣漪聽的糊塗,道:[外士,什麼意思啊爺爺?]   司徒風看了眼老爺子,見司徒鄴點了點頭,道:[小姐,外士就是與司徒世家有直系血緣關係的親屬,但卻重來都不相認的,為的就是保留司徒世家的實力,見面只認信物不認人!]   司徒鄴對漣漪道:[這一代的外士中還有一個是你的親叔叔呢,等這事過了我介紹你們認識。]司徒鄴想到了這些人身中劇毒,隱有托孤之想。   漣漪聽的腦袋都大了,自己在這個家生活了十幾年,竟然還有這樣的秘密,還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嗎!她現在真的不想知道了!   漣漪又和爺爺、司徒風商量了些細節上的事,覺得已經十分妥當了,才起身離去!回到自己的屋裡,往床下一探,不由得把漣漪驚出了一身冷汗,那個假的漣漪竟然不見了,漣漪的心都跳成一個了,她跑了,那一定是去找人來抓自己了,自己是現在跑呢還是……!漣漪也沒時間猶豫了,轉身出了門,直奔爺爺的院子,眼看著要踏進跨院的門了,漣漪就覺得自己的後背上冷颼颼的,讓她打了個寒戰,猛然回頭,什麼都沒有,可那種感覺實在太慎人了,讓漣漪想到了鬼這個字眼,那是實實在在附體的寒意,漣漪的上下牙不禁在打架,壓低了聲音道:[誰?出來!]   沒人回答,可漣漪分明感覺到就有人在自己的背後,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身上的毫毛都立起來了!長這麼大,漣漪頭一回對神鬼猶是信了。   一陣破空之聲傳來,撲通一聲輕響,一道人影落在了漣漪的面前,不就是那假漣漪還是誰!假漣漪此時的眼神渙散,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面如死灰。   漣漪感覺那股慎人的氣息沒了,人也堆在那了,身上的小衣都濕透了,可以想像剛才漣漪是多麼的害怕,她掙扎著起來,把假漣漪夾起回到房中,也不去爺爺那了。   把假漣漪扔在床上,道:[你……你是不是看見了?]   假漣漪聽了這話,眼睛算是活動了一下,道:[沒……我……我沒看見!我真的沒看見!]她蜷縮在床上,顫抖成了一團,分明是見到了十分可怕的東西,不然哪會嚇成這樣!   漣漪見她要有失控的跡象,點了她的幾處穴道,依舊把她扔在了床底,說心裡話,漣漪也是害怕的要命,剛才那感覺可真不是人受的,她自認天不怕地不怕,可那如幽靈般的感覺,漣漪不敢想了,倒在床上,大被蒙頭,強迫自己睡覺!   經過一夜的調整,漣漪好多了,看看床下的,已經是半死不活的樣子,漣漪也管不了許多了,明天就是自己的「好日子」今天可有很多事要做呢!   漣漪起的不是很早,出門時就看見司徒風領著幾個人奔爺爺的跨院走去,她看見的正是承煥和華元一行!走出沒多遠,假東方賀嬉皮笑臉的走了過來道:[吆!今個不用我叫你啊!難得,走吧,特使有請!]   漣漪不得不跟著他去見南宮蒼昊。漣漪一進去就看見了一個美的不像人的女人,正是天外仙!朋文選見漣漪進來了,道:[仙子,我怕你一個人寂寞,特意找個人陪陪你,這個可說是你的晚輩,你也許有興趣調教調教的!]說著不由對天外仙曖昧地一笑。   天外仙對這個新找的東家甚為滿意,服務好嘛!不但有俊男奉上,還有美女伺候,看來這次跳槽,實是英明。對漣漪笑道:[妹妹也是同道中人嗎?真是太好了,要是讓姐姐高興了,有你樂的!]   漣漪沒聽明白什麼意思,也就跟著打哈哈,這倒讓天外仙分外高興,生出了與漣漪假鳳虛凰的念頭。要是漣漪知道了天外仙真正的想法,還不得嘔吐啊!   與天外仙等人胡謅了一番後,漣漪找借口溜了出來,她也怕呆的時間長了讓他們看出破綻,那可就不大好了!   利用這個時候漣漪在府中閒逛,希望能做到心中有數,這會她更擔心慕容碧等人,也不知道她們準備的怎麼樣了,能不能真的發揮作用,萬一自投羅網讓人家一鍋端了,那可真是衰到家了!左轉右轉,漣漪來到了已經準備好的新房處,看著那紅紅的喜字貼在窗上,漣漪的神色就是一呆,又想到了承煥,心裡的那個滋味真的不好受,她卻不知道自己剛剛就見過情郎的背影!失之交臂也許是人生的諸多遺憾中比較讓人無奈的一個吧!   漣漪找了個亭子,看著不甚明朗的天空,明天,就讓這裡恢復平靜吧!   漣漪正想著呢,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道:[你怎麼會在這?難道一切都做好了嗎?]   漣漪回頭一看,差點沒喊出聲來,來者非別,正是凌格銳,還有一個就是漣漪不認識的碧靈魔軒贊。   凌格銳見漣漪的樣子似乎有點不高興,道:[怎麼!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真不知道南宮蒼昊在哪找的這幾個人,還不去自己該去的地方!]   漣漪有些糊塗了,不是什麼武統幫嗎?怎麼又扯進了通天教了呢!是不是搞錯了!漣漪心中雖然疑惑,但卻不敢表露出來,而且凌格銳是她比較忌憚的人之一,還是早點離開為妙。略一點頭,匆忙離去!又讓凌格銳念叨了一句什麼。   光陰似箭,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暮色沉昏之際,司徒府反而是最熱鬧的時候,人數上千,裡裡外外全都是人,就是上菜的下人也是三五分鐘一趟,席開流水!   漣漪對窗而坐,對窗外的嘈雜聲恍若未聞,腦中卻是翻騰不已,剛才她又提審了一下假漣漪,事情比自己想的還要嚴重許多,可以說是環套環,扣套扣,自己也不過是這一環一扣中的一個環節罷了,能不能讓司徒世家巍然不倒,漣漪心裡還真沒底。這些亂糟糟的事情讓漣漪心緒如麻,卻又無法跑掉,真是為難她了!   漣漪想了大半夜,思及明天一早還要應對複雜的局面,就想上床休息,不經意的朝外面望了一眼,看見有人正行於不遠處的房頂,飄動若風,一看就知道是高手,也不知道是哪個方面的。如果讓漣漪知道她看見的正是日思夜想的情郎,正抱著別的女人在兜風,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天剛亮的時候,就有七八個老媽子來了,為漣漪上妝摸色,一頓修理!其中就有那個大嘴巴的王媽!漣漪道:[王媽,我求你件事可好?]   王媽一聽小姐有事讓自己辦,頓時喜上眉梢,道:[呦!小姐這是說的哪裡話啊,有什麼事要我跑腿的嗎?]   漣漪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您去倉房幫我拿幾個煙花來!]漣漪想起與慕容碧的約定,險些忘了關鍵的地方。   王媽倒是熱心的過了頭,又聽見漣漪這麼跟她說話,早樂的找不到北了,一陣風似的出去了!   漣漪把紅蓋頭往頭上一搭,心裡想道:[阿呆也不知道死哪去了,看來這個淡綠色的帽子少不得他得戴上一戴嘍!一切都準備好了,漣漪被老媽子等人領著,直奔前庭花堂。   拜堂成禮,漣漪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說不緊張那是假的,耳中對外面的事情就沒往心裡去。忽然就聽見有人喊了句什麼,讓漣漪回過了魂!   大堂之上,四聲且慢,把人們也喊懵了,如果喊話的人不是純心攪局那就是精神不好吧!眾人都這麼想。   俗話說的好,關己則亂,這喊出聲來的,首一位就是咱們的詩柔大小姐,自己的「丈夫」馬上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了,她能不著急嗎!這一喊是情之所繫!   第二位就是寶貝徒弟溫戩兒,堂上的可是自己愛的人所至愛的人,要真是讓漣漪嫁做他人婦,別說師父,就是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的!這一喊是愛屋及烏所繫!   第三位是一個高大的中年人,乃是通天教的人,他是受凌格銳所囑咐,全力的搞破壞,他這一喊是利益所繫!   第四位有點特殊,漣漪如果掀開蓋頭就會認出,正是楊希!這小子也是火腿上的繩子,附贈的!他本來就是衝著破壞四大世家聯姻來的,要不然也不會綁架漣漪他們了,他這一喊才是真正的攪局,無聊所繫!   本來,承煥應該是主角,結果現在反到成了陪襯,這齣戲也真是不好唱啊!   南宮蒼昊面無表情道:[怎麼?難道飯菜不合諸位的胃口嗎?那倒是我等的不是了……。]   南宮蒼昊還沒說完呢,楊希在下面嘿嘿笑道:[飯菜嘛,倒還可口,就是這新娘子是不是也讓我們看看啊!這不能什麼好事都讓南宮少俠獨佔了,大家說是不是啊?]   不論什麼時候,這看熱鬧的都不怕亂子大,有那慣於起哄的人也在一旁煽風點火,一時間猥褻的笑聲不絕。   自古以來,那新娘子的蓋頭自然只能讓丈夫一個人來揭,這個玩笑可是開的有點過了。但也達到了楊希的本意。   那個高大的中年人也不失時機的捧臭腳,高聲喊喝道:[聽說四大世家的兩個千金都是百里挑一的美女,我這人是鄉下來的,還沒見過比俺婆娘漂亮的女人呢,這次來就是想開開眼的,這蓋頭新郎官要是不揭的話,那俺可就代勞啦!啊!哈哈……!]他笑的更是誇張!   南宮蒼昊的臉色可就有點不好看了,旁邊的假東方賀也踏前一步,眼暴精光看著楊希二人!   就在這個當口,詩柔輕移蓮步走近堂前,眼睛看著南宮蒼昊邊上的慕容碧(當然是假的啦!)未語淚先流!   就在詩柔走出來的時候,混在人群之中的慕容碧的嬌軀就是一顫,慕容碧頭戴罩頭斗笠,一身的青衣。看著一步一步走去的詩柔,慕容碧差點就把嘴唇咬破了,可就是不敢聲張,怕壞了大事。   詩柔不知道面前的慕容碧是假的,顫聲道:[慕容,你知道我是誰吧,你說過的話難道都忘了嗎?我可是言猶在耳啊!我不怕辛苦的趕來就是想聽聽你會怎麼告訴我,就算你真的那麼狠心,只要從你口中說出來,我也就認了!]   漣漪知道怎麼回事,她沒想到詩柔會來,更沒想到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攪局,雖然正合她意,不過好像早了點啊!   假慕容哪裡知道慕容碧和詩柔的貓膩,在那裡不言語,南宮蒼昊倒是彬彬有禮道:[姑娘,你是不是搞錯了,今天是本人的大喜之日,諸位開開玩笑倒無所謂,但不要過火了,那可就不好收拾了!]邊說邊看了眼假東方賀。假東方賀心領神會,舉步上前。   楊希知道這個東方賀是假的,真的還在他手上呢,笑道:[你裝得倒是挺像的,是不是啊朋友!]楊希還不忘旁邊的高個中年。那個高個中年更逗,他還以為楊希是凌格銳給他安排的拖呢!二人一唱一和倒是挺合把!   中年人道:[像不像,三分樣嘛,不過怎麼變他都是奴才像,是不是啊!哈哈……!]   假東方賀道:[很好笑嗎?那我就讓你笑個夠好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被旁邊的南宮蒼昊一把拽住了,因為南宮蒼昊看見了自己的師父在對自己一個勁地使眼色,他就知道有什麼事,所以制止了假東方賀。   假東方賀不明白,回頭看南宮蒼昊的時候,就聽見一聲佛號高喝:[阿彌陀佛!]隨著話音,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胡同,自外面走進來幾個和尚,正是姍姍來遲的少林方丈,無邊大師!其實無邊大師一直就沒離開洛陽,但也一直被凌格銳給纏著,現今凌格銳預感到情況不妙,這才把老和尚給放了過來!   無邊大師寶相莊嚴,一看就是一個非常正直的人,納衣洗的發白,一雙僧鞋也是掉了顏色,但這無損於他的威嚴!南宮蒼昊就是眉頭一皺,事情怎麼這麼不順當呢,這老不死的上次就來過一回了,很是難纏,那時候是因為要利用他,倒還不覺得怎麼樣,這時候來怕不是來喝喜酒的吧!南宮蒼昊看看師父,那邊的朋文選也是輕輕搖頭,打了個手勢,意思是讓南宮蒼昊隨機應變!   也許定喜日子的時候沒有翻翻黃歷,這天氣實在是糟糕透了,烏雲壓的很低,如果不是有風溜著,怕是早就下了吧!無巧不巧,也不知道哪刮過一陣牆角風,打著旋就刮起來了,旋風過處,漣漪和假慕容碧的蓋頭也是隨風飛去,宛如兩隻起舞的蝴蝶,飄飄蕩蕩的一路上天。   楊希呵呵笑道:[怎麼樣,怎麼樣,老天爺都想看看吧,我就說嘛,你看看,嘖嘖,新娘子美吧!大傢伙說是不是啊?]   這個巧勁讓所有人都笑出聲來了,還有那好氣的人起身去追那蓋頭呢,過過手癮嘛!   無邊大師道:[阿彌陀佛,老衲來晚了!朋施主等的心急了吧?]無邊看了旁邊的朋文選一眼。   朋文選真是苦笑不已,原本是想假借這老禿驢的威望來打壓司徒鄴他們的,現在倒好,反倒把自己給裝進去了,真是百密一疏啊!朋文選道:[大師說的哪裡話,晚輩豈敢有心急之理!能得到大師主持公道是最好不過了!]這個戲先前就已經唱過了,現在也只好接茬唱下去,誰讓導演是自己呢!總不能告訴無邊說到此為止吧!   無邊環望了一圈,道:[怎麼不見司徒老先生呢?]   假東方賀一扯漣漪,漣漪知道該自己說話了,道:[我爺爺的身體不太好,在內堂呢!]   自打那風把漣漪的蓋頭吹掉後,承煥的眼睛可就直了,一眨不眨地盯著漣漪,生怕一閉眼漣漪就沒了,身旁的玉天香輕撫著承煥的手,也是看著漣漪,看看這個女孩子究竟是好在哪裡,能把身旁的人迷至若斯!   戲份有不同!詩柔看著假慕容碧,又看看漣漪,對漣漪點了點頭,道:[慕容,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對我說話的勇氣也沒有嗎?]   漣漪心裡說話:[你的慕容還在下面呢,跟著攪和什麼呀!]見假慕容碧不知道怎麼回答詩柔,漣漪湊近詩柔,靠著他的耳朵道:[喂,你先離這遠點好不,我保證你的慕容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嗎?快點過去吧!算我求你了!]   詩柔一愣,但對漣漪的話她現在也不敢信了,她現在就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愛戀中的人是盲目的嘛!   漣漪也是服了她了,卻沒想想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又道:[你下去,向著北面的方向走一百步,我一定讓你有一個天大的驚喜!要是我騙你的話,你讓慕容給我一刀,怎麼樣?]漣漪把聲音壓的極低,所以不怕旁人聽見!   詩柔也真是聽話,道:[你不騙我?]她卻大聲的很,把漣漪嚇了一跳,但給了詩柔一個肯定的眼神!漣漪目測自己這塊離慕容碧站的地方可能都不到一百步吧!   南宮蒼昊等人還挺納悶呢,怎麼幾句話就打發了一個,想是不是把楊希二人也包給她料理!   無邊道:[原來是這樣,朋施主,你看今天是人家的人倫大禮,是不是等一等呢!]   朋文選真想給這老禿驢一個擁抱,他等的就是這句話啊!   詩柔一步一步的量著,八十七,八十八……。冷不防被人摟住了纖腰,嚇了她一跳。慕容碧見詩柔奔自己來的時候就知道是漣漪告訴她的!心裡五味陳雜,等詩柔真的近了,慕容碧卻不能控制住自己了,想想現在對自己好到這個地步的,除了詩柔還有誰啊!剛才詩柔那些話她可是也聽的真真的!   詩柔剛想叫,慕容碧道:[是我!]她把斗笠揚了一下又迅速的壓下!就是這驚鴻的一瞥,讓詩柔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她卻又想回頭看看堂上,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   慕容碧的手掌五指交叉握住詩柔的手,道:[傻瓜,你怎麼來了!看你,都瘦了!]   這日思夜想的聲音出現在自己的耳畔,詩柔不再懷疑,身子一軟,倒靠在了慕容碧的身旁,顫聲道:[你……你為什麼……!]   慕容碧沒讓她說完,只是緊緊環著詩柔的柳腰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事情很複雜,我會慢慢講給你聽的,別哭啦!一哭臉都花了!]慕容碧用衣袖把詩柔臉上的淚水抹去!兩個人全然忘了身旁的世界!   朋文選的心裡也在冒汗,因為他看見了不想看見的人,凌格銳!自己的計策是在夾縫中求得利益,他不怕與凌格銳對仗,但損失了即將得到的利益,那可是太心疼了,自己在幫主面前誇下海口把這件事擺平,讓武統幫插一把尖刺在通天教的眼皮底下,雖然說即使辦砸了,幫主看在師父的面上也不會為難自己,可自己的前途就此葬送了就不划算了!加上這次調出了南宮蒼昊這招伏棋,可真是輸不起啊!   凌格銳是和軒贊來的,看了眼朋文選,心中一陣冷笑,心裡說話,一會非的把你留下不可。凌格銳也認識無邊大師,拱手道:[老方丈,辛苦你了!]表面功夫凌格銳從不曾落下!   對於這幾乎是通天教的發言人的凌格銳,無邊也得應付著,道:[凌護法,好久不見,老衲回禮了!]也是對他一頷首。   凌格銳自從打承煥那知道了這裡面的鬼畫符後,就沒往好了打算,非得弄個雞飛狗跳牆不可,不然對不起人家的安排啊!橫掃了南宮蒼昊一眼,又看看周圍的人道:[算了,這婚禮甭繼續了,給別人看不看沒必要了,把喜堂撤下!]周圍雖然是南宮蒼昊的心腹,可畢竟大半是通天教的人,對凌格銳這老頭還沒人敢惹,話說完就已經有人開始撤東西了!   南宮蒼昊被凌格銳掃了一眼,心裡就咯登一下子,畢竟心中有鬼啊!道:[凌護法,這是何道理啊?]   凌格銳也挺幽默,既是純心要撕破臉了,那還留著情面作甚,道:[當然是打攪武統幫的好事了!]一句話把南宮蒼昊噎了回去,南宮蒼昊登時面色巨變,眼睛圓翻!知道壞事了!   凌格銳一面提神提防著南宮蒼昊,一面對無邊大師道:[老方丈,這位朋施主就是來找公道的吧?]   朋文選一聽凌格銳的話就知道麻煩了,心裡暗罵自己,也罵別人,是哪個東西壞了事呢!但他卻並不懼怕凌格銳,給了南宮蒼昊一個手勢後,道:[我是幹什麼的,還用你這個老東西來過問嗎?你怕是還沒這個能耐吧!]   凌格銳當了這麼多年的頭頭腦腦,自然而然生就了一身的氣勢,往一旁走了幾步大聲道:[朋家莊的事諸位都有耳聞,現在我就告訴大家,那裡是通天教的一個分舵,已經盡數被屠了,至於這個所謂的朋文選,凌某人也不知道是哪冒出來的,但顯而易見,別人都死了,獨獨留下他,他是什麼人還用我來說嗎,我也知道諸位都是血性的漢子,腦袋掉了也不會當回事,可凌某人把話說在前頭,沾身上血可別怨自己的運氣不好!]凌格銳說的一板一眼的,也挺唬人!   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了,凌格銳是想把這事清算一下,其實凌格銳早就想打朋文選的主意了,可一直被南宮蒼昊拖著,他還以為南宮蒼昊另有打算呢,現在卻知道人家是為自家事搶先機呢!   凌格銳在江湖上那也是名人,在場的十個倒有七個識得他,但這幫人也不是什麼好鳥,一聽有熱鬧都是把腦袋削尖了往裡鑽的主,原地沒動,等著呢。也有那想走的人,但一看人家都沒挪地方,自己一走不是讓人笑話嗎,也沒動。   楊希看見凌格銳出來了,心中暗自得意,看了眼旁邊的中年人道:[兄弟倒是不錯,很想跟你交個朋友啊!]   中年人還以為他是自己的人呢,道:[老弟哪裡話嘛,一會請你吃酒!]他倆到套上關係了,也不管對不對!   凌格銳看著南宮蒼昊道:[教主對你可是不薄啊!我記得你十六歲就跟著他了,不要告訴我你原本就是武統幫的人!]   南宮蒼昊道:[讓護法失望了,我原本就是武統幫的人,這幾年護法對我不錯,我會留個全屍給你的!]邊說邊雙眼狠狠盯著凌格銳,不想在氣勢上輸給對方!   凌格銳點頭道:[做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想來教主欣賞的就是你的這點吧!小伙子還是毛嫩啊!你以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嗎?你要學的還很多呢!]凌格銳長嘯了一聲。   看熱鬧也有看熱鬧的規矩,眾人見凌格銳這樣,都往後自動退了十幾丈遠。有那個老江湖一看這情勢,再加上沒見四大世家的人露面,已經看出不對頭了。做好了預防萬一的準備!   這下場中一下分成了好幾伙,承煥回頭一看,自己和玉天香,還有溫戩兒他們算是從人群中剝離出來的。另外另一邊,詩柔那頭也有一撥。再就是凌格銳和南宮蒼昊他們了!   玉天香看了承煥一眼道:[你怎麼不過去啊!她還在那呢!]玉天香見漣漪還站在堂前,有此一問。   承煥的心其實早飛那去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還有點害怕,有點不敢面對漣漪,所以怵在那了!   漣漪呢!沒想到事情發展成了這樣,自己反倒沒事幹了,所以也就樂的看熱鬧,反正哪邊都不是好東西,最好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劍,都死乾淨才好呢!解氣!   南宮蒼昊雙手倒縛,笑道:[多謝護法的誇獎,我本人對你還是非常尊敬的,不服高人有罪,不是嗎!但你我不是一個陣營當中的,這個對面也是早晚的事,藉著這個當口,武統幫也就正式踏入江湖,我斗膽代我幫主誠意的邀請護法到我幫任副幫主,不知道護法意下如何?]   凌格銳聽罷仰天長笑,道:[黃口小兒倒也做起了說客!怕還是不夠份量吧?不是凌某瞧不起你,你呀!不過是一個卒子而已,朋文選!你倒是說句話啊?]凌格銳不愧是老江湖,眼睛毒的很!   朋文選呵呵一笑道:[當著真人說不得假話啊!昊兒,該幹什麼你看著辦吧!為師到什麼時候都支持你!]   南宮蒼昊被凌格銳一頓貶,心裡有些不舒服,聽了老師的話,尤是高興,不弄點大的動靜出來,有誰會知道武統幫啊!回頭沖假東方賀一使眼色,又轉首對凌格銳道:[護法,大將保明主;俊鳥登高枝!道理我可講給你聽了,通天教的事我也略知一二,您現在是越來越不得勢,保不其會因為今天的事被石通天置死!那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護法啊!]   凌格銳哪裡能聽得進他的話,道:[今天?今天我會讓你記住一輩子的!]凌格銳顯然是動了真怒,兩手的指節都喀喀做響!   南宮蒼昊笑道:[怎麼!說不過就想動手了嗎?那咱們就比劃比劃!]南宮蒼昊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也確實想和凌格銳交交手,看看自己究竟到了什麼程度,雙手十指連彈,擺出了架勢!旁邊的漣漪就是輕咦一聲!   自打凌格銳和軒贊出場開始,墨鳳和連玨夫婦就齊刷刷怔在那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印證對方的想法。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軒讚的變化也是十分的大,但模樣還是依稀可辯,墨鳳一打眼就認出了軒贊正是害自己如活死人的罪魁元兇,心跳登時加速,眼睛都快滴出血來了!   她們身旁的溫戩兒看出不對,道:[怎麼了?]   連玨夫婦也是義憤填膺,媚瑛道:[害的主人不死不活的就是那個道貌岸然的老傢伙!]其實軒讚許多年前就是一個俊俏的小伙,所以現在看起來也是十分的順眼!如果單單從長相上看,誰也不會認為他是個狠毒的人!   溫戩兒聽罷也柳眉倒豎,她自認自己雖不是怎麼樣的好人,但對像軒贊之流還是很憎惡的,如果不是她看出現在有便宜可揀,早陪墨鳳上去把軒贊剮了!   連玨三人也看出今天是誰唱主角,但也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眼睛緊緊盯著軒贊,生怕他憑空消失了!   玉天香用手輕輕搖了搖承煥,把承煥叫回了魂。玉天香道:[現在看起來挺複雜的,你先不要過去了,好嗎?]她是怕承煥現在這個狀態應付不了事情,會吃虧的!   承煥點了點頭,凡事強出頭可沒有好結果,但他的心思也沒離開漣漪!   漣漪驚咦一聲,因為她發現南宮蒼昊使的武功竟是自己從魔尊那學來的幽冥指!這如何能不讓她心驚呢!   凌格銳也是吃驚不小,這門功夫他雖然不會可知道的比漣漪還詳細,面色登時變了,難道教主竟會把這絕技也傳授給南宮蒼昊嗎?他心裡不禁犯了嘀咕!   南宮蒼昊是想拖延時間好實施自己的計劃,畢竟調動人員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調動好的!他雙手十指微突,道:[護法!我可要領教領教了!]一滑步,一縷尖銳的指風掛著嘯音直射凌格銳!   凌格銳哪裡敢怠慢,轉身一側,烈焰翻天掌連拍而出!舞動出的熱勁層層疊疊!有若實質!   漣漪在一旁看的出神,南宮蒼昊使出的幽冥指比自己要高出不知道多少,顯然是早就浸淫此功了!可他是從那學的呢?朋文選?可能嗎!   南宮蒼昊使的幽冥指純熟無比,一道道指風編織成的好像是一張網,把凌格銳網在了中央!   凌格銳心裡雖然有底可這幽冥指可不是擺地攤賣大力丸的能練的出來的!一個不小心可就出醜露乖了!是以凌格銳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與南宮蒼昊敵對。每一招每一式都拿捏的十分到位!其實,這是魔尊在他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烙印,一見有人使出了魔尊的絕學,他能不加小心嗎!   朋文選在一邊看的不住點頭,雖然南宮蒼昊練的火候還差一點,但這已屬不易了。就是自己怕也只是在功力上勝上一些而已!同時他也看出南宮蒼昊不是凌格銳的對手,此時仗著一時氣盛佔了上風,可是怕不能持久!   凌格銳是小心的有些過分了,但他堅信小心使的萬年船!開始雖然有些施展不開手腳,可幾十個照面一過,南宮蒼昊就感到吃力了!   南宮蒼昊心說怪不得凌格銳能擔任總護法一職,怪不得能成名那麼久,看來不是別人傳訛啊!有真能耐啊!他有心想找凌格銳練練手,手往後一操,寶劍抓在手裡。光華迸射!朝天一指!彷彿打了個閃電相似!   一邊的漣漪心裡說話,不是要使閻王劍吧!她心裡可有些堵得慌了!   還真沒讓漣漪失望,南宮蒼昊一式六道輪迴,寶劍霹靂電閃直刺凌格銳!漣漪不禁要暈倒了!   凌格銳心裡也是直冒涼氣,現在他已經肯定這兩門絕學絕不可能是教主傳給南宮蒼昊的了!心裡亂歸亂,可手上卻不敢絲毫大意!烈焰翻天掌施展到了極處,他和南宮蒼昊的周圍一丈都是熱騰騰的氣浪!漣漪都被迫往後退了幾步!   南宮蒼昊一套劍法使了一半,漸漸有點氣喘了。在這高熱之下,每一次揮動寶劍都感覺是那麼吃力!他都錯覺是不是劍尖都紅了,怎麼寶劍這麼燙手呢!   凌格銳的穩妥政策漸漸收到了效果,以他專業的眼光來看,南宮蒼昊的這兩門絕學是打小就開始修煉的,不然不會這麼純熟,也就打消了凌格銳心中想的朋家莊中魔尊生出的可能了!這讓凌格銳多少放了點心!   這一式,凌格銳抓著南宮蒼昊的破綻,大手連扇,盪開了南宮蒼昊的寶劍,烈焰掌快如石火一樣擊向南宮蒼昊的胸前!     第三十章 交鋒     一邊的朋文選早就戒備著,生怕南宮蒼昊有個意外,此時見凌格銳下殺手了,哪敢遲疑,身形如浮光掠影一般,衝入二人的戰團,一手提開南宮蒼昊,一手接住凌格銳的烈焰掌。   凌格銳就覺得眼前一花,與朋文選的手掌接實,就聽見一聲震耳的巨響,地上的青磚都已經裂了好幾塊!凌格銳感覺手臂發麻,一直傳到胳肢窩!   朋文選也好不到哪去,他是半路接力,用力不是很到位,身形如同敗絮似的,飄飄悠悠落到了三丈外,搖晃不已,看他那臉色,八成是受了內傷,儘管傷的不太重!   凌格銳可是人老成精,這甫一交手就抓到了點眉目,驚訝道:[天金掌!你是朱五狂?]   朋文選也就是朱五狂這時候也不用再演戲了,在臉上一陣撫摩,把一張精巧的面具摘下,露出的面容怎麼說呢!看模樣也就三十出頭,但能讓人感覺到他已經不是這個歲數了,眉毛很細,有些像女人的彎眉,而且還生著一對鳳目,細而長,鼻子很直,嘴巴不大也不小,整張面容雖然有點女性化但很有性格,也不失男人的魅力!   朱五狂輕笑不已,道:[一別十餘年,凌兄竟然還記得我,我不知道是該高興呢,還是該沮喪!]   凌格銳心裡這個氣啊!怒極反笑道:[朱五狂,你竟然也做起別人的奴才來了,我當年真是看走眼了,看來人都是會變的啊!]   朱五狂道:[非也!凌兄當年邀我加入通天教我沒有答應,絕對不是衝你,別看我剛才和你叫的歡,那是戴著面具做人,在我心裡面凌兄絕對是個人物,這話我以前說過,現在也還是這句話,差的是現在你我是敵對的立場,你我樣人,一生都難得有個朋友,以前的交情我朱五狂絕對不會淡忘,凌兄是否也是這般想法?]   凌格銳真是哭笑不得,朱五狂說的不錯,自己很少能有談得來的朋友,朱五狂絕對是一個,可沒想到世事無常,倆人轉來轉去竟然轉到敵對的立場上來了!真是造化弄人!忽然凌格銳想到了一個讓他心涼半截的事來,啞然道:[南宮蒼昊是你的徒弟?]   朱五狂一愣道:[是!凌兄覺得怎麼樣?]   凌格銳心裡堵了塊大疙瘩,道:[剛才的他所使的功夫好像不是你教的吧?]   朱五狂笑道:[凌兄說笑了,我的那兩下子你還不知道嗎!昊兒雖然是我的徒弟,可一直就跟著我師傅,與其說是我徒弟,倒不如說是師弟還來的恰當些!]   凌格銳道:[令師何人?]這話他衝口而出,因為凌格銳心裡的疑問太大了!   朱五狂道:[家師倒是說過有機會讓凌兄去見見他,不知道凌兄意下如何?]   凌格銳爽快道:[好!這裡的事了了我定當前去拜會!]   朱五狂道:[說到這裡的事,凌兄能否聽小弟一言!]   凌格銳道:[你講!]   朱五狂看了眼周圍的眾人,道:[凌兄,不是小弟說大話,放眼全場,能讓朱某看的入眼的不出十個人……!]   朱五狂的話引來一陣噓聲,混江湖的誰不要個臉面,讓人這麼貶低,哪個心裡能舒服啊!早有幾個人破口大罵了,捋胳膊挽袖子捉兵刃在手,想給朱五狂好看。   凌格銳知道朱五狂絕不是說大話,要是讓在場的人知道朱五狂從前的另一個身份——嘯雨問天樓的樓主,怕是沒人能笑得出來吧!   朱五狂接著笑道:[說的好像我越活越回陷了,這麼說吧,放眼天下,什麼六大門派;什麼四大世家,在朱某眼中狗屁不如,平時拿出來說道說道還數得上數,論真格的!不堪一擊!剩下的也就是通天教了,也是我想說的關鍵,凌兄,我前段時間才從海外歸來,知道暗裡武統幫和通天教發生了不少不愉快的地方,其實這些是可以避免的,我們並沒有實質的利益衝突,雙方的決策倒是偏頗了許多。我在這裡問凌兄一句,是戰是和你怎麼看?]說了半天,朱五狂又把這個皮球踢給了凌格銳,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這麼想的,還是面上一套背後一套!連一邊的南宮蒼昊都有些糊塗了!   凌格銳心裡也犯了合計,這事可真有些棘手啊!打吧!自己真的沒有把握,尤其知道了朋文選就是朱五狂之後,十幾年前的嘯雨問天樓就是極其難纏的主,不知道現在的武統幫是不是從嘯雨問天樓演化而來的,是的話那可不得了,不是的話那就更可怕了,能讓整個嘯雨問天樓臣服,那是什麼力量啊,教主以前就有過這個打算,但最後還是放棄了,怕的就是啃不動!不打吧!這可是卡在喉嚨裡的骨頭,早晚是塊病!凌格銳此時有點難以決定!   一邊的軒贊輕咳一聲,道:[護法,我們怕是沒有和的本錢啊!]   凌格銳見軒贊眼中一閃而過的寒芒,知道他說的是有道理的,反正這次也把皇簡盟他們拉進來了,贏了,大家都有功勞,輸了,也不是我一個人的錯!想到這,凌格銳沖朱五狂道:[做哥哥的可就對不住了!你我都是在人家手底下混口飯吃的主,我要是這麼就回去了,也不好交代啊!]   朱五狂點頭道:[凌兄說的對,小弟卻是不敢和你動手的,不知道凌兄是想文比呢,還是武比?另外,邊上的那些跳樑小丑就不必理會了,方丈!朱某對不住啦!]   無邊呢,真是把鼻子都氣歪了,如果不是涵養好早罵娘了,這是什麼事啊!弄了半天被人當猴耍,老和尚的臉可就不是色了!   眾人正不忿呢!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地面在震動,響聲越來越大,等過了一會眾人才聽清是馬蹄的聲音,而且是千軍萬馬所發出的地動山搖的聲音!   楊希一直在關注著局勢的發展,他聽見外面傳來的聲音後面色就是一變,這個情況可不是他想看見的,一拍身旁的中年人道:[老兄,快走吧!外面來的官兵了,慢了可就走不了了!]邊說邊示意自己身邊的人。   謠言這個東西可是很厲害的,能把假的說成真的,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在楊希等人的有意渲染下,人們可就亂套了!話說回來,哪個能不害怕啊!聽這個動靜就知道場面小不了,萬一被套上莫須有的罪名被送到大牢關幾天,那可犯不上!都知道官府對他們這些有名位的江湖人或者是見不得人的江湖人是很不歡迎的!   有人帶頭往外溜,自然就有人跟風了!大傢伙呼啦嘈都湧出去了!   南宮蒼昊走近朱五狂道:[師父,您怎麼能這樣呢?坐失良機啊!]   朱五狂看了眼南宮蒼昊道:[你師公說過不准我和凌格銳有衝突,有些事情你師公自有計較,我也不敢過問的,你一會把那些江湖人等都給我拘起來,至於要不要和通天教動真格的,我還在等幫主的消息!我看幫主現在也是沒拿定主意。]   凌格銳並沒有跟著出去,剛才軒贊說的對,今次只要把司徒鄴等人拴住就算成功了,至於什麼武統幫,那是另一篇了!   凌格銳正想著呢,身後過來一個人,咬著凌格銳的耳朵說了些什麼,凌格銳聽罷就是一動,趕忙和軒贊出去了。   承煥等人包括溫戩兒她們也都出了司徒府,並不是他們想要出去,而是人流帶動的,他們不得不出來罷了。   南宮蒼昊對漣漪道:[我們也出去看看!]   漣漪心裡正不知道該怎麼辦呢,但卻是不能讓這些人跑了,是以跟著南宮蒼昊出去了。   玉天香握著承煥的手,怕被人衝散了,承煥呢,還回頭看漣漪的方向呢!不過被人擋著,看的很不清楚,害的承煥想拔身而起。玉天香一拉他道:[你小心,漣漪小姐也跟過來了,一會出去就好了!]承煥這才放下心來!   來到了司徒府的外面,所有人都被驚呆了,這是怎麼回事呢,只見數不清的軍兵、騎兵,黑壓壓的,一眼看不到邊,不過奇怪的是他們好像分成了兩個陣營,壁壘分明!   南宮蒼昊出來也是一愣,這好像不是他預想的啊!正迷糊呢。過來一個三十多歲的軍官,走近他道:[將軍,好像不對勁啊!對面的好像是五軍都督府的人!]   南宮蒼昊也是吃了一驚,正想這是怎麼回事呢,一道聲音高聲喝道:[南宮將軍何在?]   南宮蒼昊見有人說話了,只得上前搭言!見對面軍隊中出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大漢,騎著一匹棗紅馬,全身披掛整齊,說不出的威嚴!由於盔甲的原因對對方的樣貌卻是看的不是很清楚!可是從那身裝束來看,軍階比自己只高不低!   南宮蒼昊來到近前,一施禮道:[晚生南宮蒼昊!]禮數方面南宮蒼昊還疏忽不得。   那大漢一點頭道:[本座龍鳳大將軍闞飛。想是你也聽說過,我不知道你投靠在誰的門下,不過本座把醜話說在前頭,對於你私自調動兵馬,那可是掉頭之罪!從現在起本座就剝了你的兵符,你可有話說?]   南宮蒼昊臉上的汗馬上就下來了!闞飛他可是知道的不能再知道了,就是這次調動人馬都把他的因素考慮進去了,但還是沒想到他真的會橫裡差上一腳。按理說大家都是一個系統的,大小過得去也就是了,連闞飛身邊的人都給南宮蒼昊打了保票,說闞飛馬上就會離開洛陽,難道說是四大世家裡的人拉的關係嗎?這怎麼可能呢!   南宮蒼昊一笑道:[將軍大人。末將乃是執行公務,何來私自調動軍馬一說啊!請大人明察!]   闞飛也笑了,道:[南宮!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實話告訴你吧,我是衝著司徒老爺子來的!你幹的什麼缺德事我就不問了,你我同朝為官,我也不想讓你難堪,你這一萬五千多人我是不會讓你動用的!我答應的也就是不讓你拿朝廷給你的權來干你自己的事!你有多大能耐可以儘管施展,人我帶走了!]   南宮蒼昊急道:[且慢!大人,你就不考慮一下了嗎?]南宮蒼昊的話有隱含威脅的意思!   闞飛笑道:[本座有權這麼處理這件事,不是嗎?]   南宮蒼昊氣的把牙都要咬碎了!可又不便發作,萬一闞飛公事公辦,自己可真的不好交待啊!雖然幫主能為自己開脫!可朝廷……!   南宮蒼昊正想著呢,朱五狂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的身旁,道:[按闞飛的意思辦吧!這是我失算了!我們退而求其次,把旁的事情處理一下!]   南宮蒼昊也是沒轍!見師父這麼說那就這麼辦吧!對闞飛道:[大人,今天的事我南宮蒼昊定會記得的。他日定有回報!]   闞飛哪裡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自己既然答應可華元那就得把事情扛過來。他卻不知道這麼做為自己的仕途埋下了莫大的隱患!   闞飛接管了南宮蒼昊方面的人馬卻沒有馬上離去,按華元的意思,他最好還是多呆一會的好!   凌格銳看得清清楚楚,心裡對武統幫就產生了一絲懷疑,南宮蒼昊居然能調動一萬五千人以上的軍隊,在朝廷應該不是沒有根基,那麼武統幫難道也是……!   開始。來參加婚禮的群雄這時都癟茄子了!這可不是一對一單打獨鬥!那叫好幾萬人呢!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人!可看了半天竟然沒自己的事,這會都輕鬆了不少!   朱五狂看了眼凌格銳道:[凌兄!小弟得罪了!有上命在身容不得我吐口!]   凌格銳也知道今天是不能好好過了,一擺手,通天教所屬的人扇形排開,擺好了陣勢。   與此同時,承煥也走得與漣漪近了不少,看著漣漪專注的眼神,承煥竟有些不敢打擾她!   就在這一切要失控的時候,灰暗的天空竟然飄下了雪花,很大的雪花,飄飄灑灑!   雪花落下並不能持久,都是很快的消融了!隨後輕起的微風帶動著雪花在空中盤旋飛舞,形成了一幅異樣的美麗,肅殺的美麗!   每個人都想在這個世界上找到自己的位置,武林中人尤是如此,被人輕視的滋味並不好受!拿無邊大師來說吧,什麼時候受過這個奚落啊,但同時他也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錯過今日,什麼六大門派,什麼四大世家就真像那個朱五狂所說,一文不值了!   無邊在江湖上很是有威望,很有號召力!他用眼光這麼一掃,就把身邊的有些名望的人做到了心裡有數,一邊讓徒弟傳話,一邊自己攛掇,一個臨時的同盟就這樣誕生了!   一陣馬蹄聲傳來,不遠處跑過來四十多匹馬,轉眼間便到了地頭。凌格銳一看,心裡的大石頭這才放下,來的非是旁人,皇簡盟,林俊弘。凌格銳心裡說話,你們早不來晚不來,偏要等到這個時候來,分明是想看我的笑話嘛!不禁有些生氣!   朱五狂從皇林二人的長相也已經猜到了他們的身份,雖然並不懼怕,但卻加大了事情的變數!自己佈置了這麼久,要是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可真是失敗!   皇簡盟翻身下馬走近凌格銳道:[總護法,可安好?]   凌格銳哼了一聲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皇簡盟乾笑了兩聲道:[教主有示,要我們不論如何也要把四大世家的人留下,旁的先不必管那麼多。]凌格銳先前沒想到事情會是這麼複雜,報告打的也有失偏頗,不然的話,皇簡盟傳的怕就不是這個話了!   凌格銳對朱五狂完全摸不透,可也只能硬著頭皮道:[我要四大世家的人,旁的不管!]   朱五狂笑道:[凌兄,小弟就不說廢話了,燕子,去伺候一下凌護法!]   一旁的假慕容碧閃身而出,眼波流轉打量著凌格銳,不時抿嘴輕笑!   凌格銳哪能跟她動手,身後早蹦出了一個大漢,手提單刀,凝神而立!通天八衛並沒有在凌格銳的身邊,不然也不會讓旁人出來了。   燕子在懷裡一抖手,抽出一條丈長的綾子,雪白色,配上這漫天飛雪,倒也相得益彰。綾子在燕子手裡就像是一條靈蛇,伸縮不定,捲著雪花纏向那個大漢。   大漢也不是吃白飯的,單刀壓手,平推而出,以快的不能再快的速度向燕子斬去。他的單刀比之綾子要短很多,所以一上來就選擇了近身戰術,看出此人很聰明。   燕子嬌笑一聲,綾子打著旋宛如一面盾牌,封擋上去。只聽陣陣金屬的交擊聲響起。燕子手上的綾子竟然是金屬製品,這讓大漢頗感意外。而一旦在這個時候疏忽了,那麼下場是很可悲的!燕子的左手並沒有閒著,也不知道抓了把什麼東西,一揚手向大漢灑去,只聽大漢一聲慘叫,飛身退走。   一旁的軒贊恨聲道:[流雲散!好惡毒的女人!]趕忙往大漢身上撣了點什麼,算是救了大漢一命。   燕子笑道:[我又沒說我是怎麼良善的女人,不服你就上來試試啊?]   外場的墨鳳內心一動,看來那個小人的毒技比之從前高出了不少,自己想讓他也嘗嘗毒的滋味還得下點功夫啊!   凌格銳看了眼林俊弘,意思不言自明。林俊弘倒背雙手而出,看了眼燕子,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燕子持綾在手,打量著林俊弘,對這個有隻手遮天名號的林俊弘倒還不敢輕視。   林俊宏笑道:[姑娘,我會讓你很舒服的離開這裡的!]   朱五狂想要把燕子換下來,對上林俊弘,燕子是必死無疑!可林俊弘並沒有給朱五狂時間,腳下輕點,以浮光掠影的速度奔近燕子,單掌五指如鉤,鎖住了燕子的咽喉。   燕子本能地後退,綾子外放,突然散開無數的絲線,好似編成了一張網把林俊弘罩在裡面。   林俊弘嘿嘿一笑道:[原來是銀針婆婆的傳人,饒你一命,去吧!]隨著話音,林俊弘的手掌突破了燕子的絲網,帶著抓碎的金絲,掌就印在了燕子的身上。燕子身子橫飛出去好幾丈遠,倒地動彈不得!林俊弘說是饒燕子一命,可燕子這條命能不能揀回來可不好說!   南宮蒼昊心裡就是一心疼,兩人雖是從屬可畢竟有過夫妻之緣,趕緊過去察看燕子的傷勢!   場中的局面不可能展開混戰,讓朱五狂有些惱火,對面三個可都是硬茬,自己身後的幾個人可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正在煩惱呢,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在朱五狂後面響起,道:[我要是再不出來,你是不是就會覺得很吃虧呢?]   朱五狂一見出來的是天外仙,心裡可樂開花了,道:[仙子可不要多心啊!您是我的客人,我想還不用你辛勞吧!]   天外仙道:[拿人家的手短,你不說我的心裡可也不好受啊,這樣吧,我替你收拾一個怎麼樣?就是他吧!]天外仙伸手一指林俊弘。   林俊弘看見天外仙站出來,心裡就是打了個突兀,自己可不是她的對手啊!早先聽見那個什麼隋寶韻說起過天外仙已經背她請出來了,怎麼會又站到了敵對的立場呢!真是的!   玉天香看見天外仙現身,身子就是一抖,對天外仙那出神入化的武功她是記憶猶新!承煥感覺到了玉天香的異樣,道:[放心,她現在是沒功夫找我們的麻煩的!]   玉天香道:[剛才你的身子怎麼抖的那麼厲害呢?]原來,剛才承煥看見假慕容碧受傷倒飛出去,心裡自然的緊張無比,不自覺地狠狠抓著玉天香的手!   玉天香可不像承煥把一顆心都放到了漣漪的身上,她看見事情的整個經過,自然看出了一些眉目,道:[那個受傷的好像不是慕容碧啊,你沒聽見剛才有人叫她燕子嗎?而且我感覺你的那個漣漪姐姐也不像真的啊!你何不問問戩兒呢?]   承煥聽的就是一愣,仔細地看了看漣漪,覺得自己不會看錯的,姐姐就是姐姐。他又看了看遠處的溫戩兒,無奈地笑了笑,戩兒的表情好像不太自然啊!   溫戩兒粉拳緊握,內心很是緊張,今天的事讓她泛起無力之感。其實何止是她有這種感覺呢!所有人恐怕都是這樣想的吧,包括兩方主要的一些當事人!   林俊弘眉目緊鎖,手掌輕揚,對天外仙深深望了一眼!   天外仙依舊是嬌笑嬌媚著,道:[你覺得今天的雪花美嗎?我很久沒有欣賞過這般的落雪了!]   對於天外仙的感慨,林俊弘不置可否,他不敢分心,哪怕是一絲一毫都會給他的生命畫上句號!   天外仙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向著承煥和玉天香的方向看了過來,看到玉天香的時候,她笑了,那個女人給她留下了頗深的印象,她身邊的男人又是誰呢,哪天的那個是否死掉了呢!   玉天香迎上天外仙的目光,內心一緊,向承煥靠了靠!承煥對這個美如天仙卻不可捉摸的可以說沒心的女人深俱戒心,目光如電直射到天外仙的心靈深處。   天外仙馬上就明白了,這個目光她還不至於忘掉。不由得對承煥一揚酥手,報以一笑!讓承煥的脖子涼了半截!   林俊弘是什麼人,哪能放過這天賜良機,閃身如電,雙手揮舞如同風扇,向天外仙斬去!   天外仙美目秋波流轉,知道林俊弘正處於身體、精神的顛峰,她也不敢碰其鋒芒,身體隨著林俊弘的掌風起舞,飄飄欲仙!不時擺出勾魂攝魄的美麗姿勢,引的在旁觀看的人們心情浮躁!   連玨看了眼溫戩兒道:[不知道她這招比之霜天一葉飛的柳絮隨風又如何?]   溫戩兒道:[恐怕要高出一截不止,她還能同時施展天魔舞,比之師娘當年只高不低!]   凌格銳看的也是緊張無比,結果雖然早就知道,可過程卻讓人手心冒汗,不知道自己對上天外仙又是什麼結果,看來除了教主和少主,怕是沒人能降得住她吧!   皇簡盟卻是心神穩定如磐石。那張大臉也沒有絲毫表情,讓人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朱五狂沒想到天外仙會這麼厲害,看來自己是低估她了,師父曾說過天外仙的武功能達到他的六成左右,那會自己還不相信,看來師父的判斷沒錯!   無邊等人的臉色形同豬肝,天外仙是什麼人他可清楚的緊,平時都找不到她呢,沒想到她今天自己蹦出來了,不由謀劃著怎麼樣才能為武林除此禍害。看來和尚的心腸倒是不壞!   林俊弘越打越洩氣!連天外仙的衣角都摸不著能不洩氣嗎!   天外仙一邊隨風起舞一邊嬌笑不已,道:[你就不要白費力氣了,我現在的心情很不錯,不會真的把你怎麼樣的!你看,現在的我多麼美啊!]天外仙說的不錯,伴隨著飛雪的陪舞,她真的就像是九天下凡的仙女,那麼嬌艷,那麼柔美!   林俊弘眼睛都紅了,人要是一著急把什麼都豁出去了,那後果是很可怕的!林俊弘把心一橫,左右今天自己也沒跑了,他慘笑兩聲,忽又高亢一嘯,雙手同時變成了紫藍色,手也大了一號。   軒贊看的清清楚楚,內心暗歎道:[何苦呢!]   天外仙也是笑道:[你這是何必呢!紫電飛霜手嗎!我早就領教過了!]   林俊弘大吼一聲道:[那你就再嘗嘗!]雙手並沒有像天外仙所想像的那樣接著變成紫白色,而是爆裂開來!無數的血珠飛散在場中,紫藍色的血珠映著潔白的雪花,這一幕繽紛非常!   血珠像是有生命的一樣,雖雜亂但卻飛往一個方向,那就是身在飄動的天外仙!   天外仙的嬌面也變了模樣,自己真是太大意了,也沒想到林俊弘會不惜毀了自己的手掌來讓她受傷!天外仙身上的衣服忽然都鼓了起來,瞬間破裂,猶如翩翩飛舞的蝴蝶,蝴蝶由大變小,由少變多,彷彿採花粉一樣迎上那紫藍色的血珠。   人們的視線瞬間被屏蔽,看見的只是那瑰麗得不似人間所能看到的景象,眾人都弱了呼吸,看著!   雪還在下!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很長,也許只有那麼一點時間,異象散去,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林俊弘的雙手完全形似骷髏的手掌,只剩下白磷磷的掌骨,微帶著一絲血筋,怎麼看怎麼嚇人!   天外仙身上的衣服少的不能再少了,也讓她那傲人的嬌軀展現在眾人面前,不過人們沒有情色方面的想法,因為現在的天外仙真是真正的仙女了!如果說剛才她的美麗是人們所能承受的,那麼現在的美卻是連神仙都會心動的那種了!所以凡人都沒有了猥褻的想法!   天外仙的臉色白的很,比白雪還要白上三分!眼角下面有一道很淺的血痕,她用手輕柔地摸了摸,忘情道:[能讓我現出本尊,你還是第一個,你很聰明!]   看著好似換了個人的天外仙,幾大高手都是身體輕顫!朱五狂尖叫道:[不……你不是天外仙,你……你是……!]至於是什麼,朱五狂卻說不上來!   凌格銳心裡也轉過了無數的想法,可他像朱五狂一樣,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皇簡盟的大臉終於有了變化,難道他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嗎?   軒讚過去把如同丟了魂的林俊弘弄了回來,只有他知道紫電飛霜手已經被林俊弘改過了!也只有他能讓那雙白骨重新生出肉來!   場中的人看著變得聖潔的天外仙,還沒有從石化中恢復過來。   天外仙長出了一口氣!輕聲道:[我知道你來了,出來吧!你等的不就是今天嗎?我從紅塵中來,終將歸回到紅塵中去!你說過一來一回才會是完整的!不是嗎!]   靜!靜的可以聽見雪花落在地上的聲音!所有人都在看著天外仙,現在的她已經把人們的心靈俘虜住了!   皇簡盟倒背的手上滴答滴答地往下淌著汗水,連衣袖都濕潤了!在他看到天外仙的時候就懷疑過她的身份,並不是說她不是天外仙,而是天外仙只不過是她眾多身份中的一個罷了!皇簡盟就知道她的另外一個身份——藏劍閣的侍劍使!這還是自己的師父無意中提起的,知道的人絕少!因為知道的人差不多都死了!   天外仙等了能有一刻鐘,她想見的人並沒有出現,這讓她頗為失望,難道自己的紅塵之旅還得繼續嗎?這條路走的好辛苦啊!確定了那人不想見自己後,天外仙失魂落魄般漫步向外走去,邊走邊道:[我要安靜,你們都走吧,我不想看見這麼多的人!]   這句話就好像是聖旨一樣,沒有人違抗。凌格銳、朱五狂等人當然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惹上這麼個怪胎,眼見一場紛爭就要消弭。可是有人卻不答應。   漣漪哪能讓他們走了,爺爺父親他們還得需要救治的解藥呢,人都走光了讓她上哪找解藥去啊!漣漪嬌喝一聲道:[且慢!司徒世家難道就是這麼好欺負的嗎?要走也可以,把人和解藥留下再走不遲!]一邊說,一邊把早就準備好的焰火拋上九霄!   辟啪聲把沉醉在天外仙的神韻中的人們驚醒,慕容碧條件反射般抽出佩劍,跟在她身後的人也拉傢伙,嚴陣以待!這倒把詩柔嚇了一跳,緊握著慕容碧的胳膊!   朱五狂橫了漣漪一眼道:[美兒,你撒什麼瘋?]   漣漪手指輕彈著寶劍道:[美兒?你說的那個美兒怕是已經美不了了!本姑奶奶乃是如假包換的司徒漣漪!南宮蒼昊,把解藥給我留下來!]   南宮蒼昊正照看著燕子呢,聽了這話和朱五狂同樣愣住了!   司徒風適時出現在眾人面前,走近漣漪,附在漣漪耳邊說了幾句,讓漣漪多少放了點心,道:[您去照顧爺爺吧,這裡有我呢!]   朱五狂急道:[你殺了美兒?]   漣漪道:[沒死也差不離了!我不想廢話,我人和解藥留下,不然,你們誰也甭想走!]   朱五狂真的沒想到真的漣漪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也把他氣的夠嗆,一擺手道:[昊兒,你把他給我收拾了!]   南宮蒼昊看著漣漪道:[你果真是漣漪?]   漣漪氣的樂了道:[那你以為呢!你是給我爺爺他們下的毒吧?那我就先拿你開刀!]剛才漣漪看了南宮蒼昊和凌格銳的交手,自信自己配合恨海難填當可幹掉南宮蒼昊!   南宮蒼昊見漣漪揮劍而來,不由驚咦一聲,漣漪使的正是閻王劍法的起手式,然後能不讓他吃驚!不只是他,朱五狂和凌格銳也是一陣虛脫,什麼時候魔尊的武學這麼氾濫加便宜了呢,怎麼誰都會啊!   漣漪確實想看看南宮蒼昊所學的和自己究竟一不一樣,幾招下來,漣漪發現二人的招式雖然很相似,可自己的劍招比之南宮蒼昊的要精煉的多的多,這些光憑眼睛是看不出來的,非得身臨其境才可領會!   南宮蒼昊也是納悶非常,怎麼自己學的還趕不上漣漪了呢,難道這套劍法漣漪比他學的還早不曾!   朱五狂的嘴巴張的老大,看著二人在場中穿梭,招式一樣使來,讓他錯覺得漣漪是不是師父收的關門弟子!怎麼像是師父手把手教的一樣啊!   凌格銳伸手把臉上的汗擦了擦,心裡說話,四大世家這是怎麼了?這些武功難道都是他們自己悟出來的嗎?他心裡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眼睛所見讓他腳下覺得軟飄飄的!   承煥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要不是玉天香拉著早就跑上去了。玉天香的眼力還是可以的,看出漣漪定能勝過南宮蒼昊,所以也就沒有讓承煥撞上去!   漣漪與南宮蒼昊走了近五十招,覺得南宮蒼昊的劍法雖然比自己純熟,可招術的威力遠及不上自己,看來南宮蒼昊所學應該是魔尊早期所創的閻王劍法!   印證了自己的想法,漣漪也就不和南宮蒼昊耗下去了,寶劍一變招,彩雲追月劍法使將出來,七彩的光華好似彩虹,劃過這飛雪的天空。不過這可是虛的,打打掩護而已,左手幽冥指如電而出,藉著這光華的掩護在南宮蒼昊身上連點了三下,寶劍接著壓在了南宮蒼昊的脖子上!   朱五狂真的要抓狂了,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凌格銳的嘴皮子也是幹的很,他現在真的不想走了,真想問問南宮蒼昊和漣漪,他們這是打哪學的啊!   漣漪手搖寶劍,道:[把解藥給我,如果你還想活的久一點的話!]   南宮蒼昊的臉色鐵青,道:[你是和誰學的?]他問出了旁邊二位的疑問!   漣漪笑道:[爺爺啊!]漣漪認為魔尊確是自己的爺爺。   這爺爺兩個字讓朱五狂和凌格銳都是一縮脖!暗呼不可能!司徒鄴的武功雖然出神入化,可還沒到博古通今的境界吧!   南宮蒼昊只當是漣漪的托詞,看了凌格銳一眼道:[你不是想要解藥嗎?那你可找不到我了,應該找凌格銳才對,牽機連環散可是他給我的!]他現在是能賴上誰賴誰,何況這也是事實呢!   漣漪哦了一聲,看了凌格銳一眼。回首對朱五狂道:[把我爹他們放出來,不然你的寶貝徒弟可就沒了!]又對凌格銳道:[死老頭,你也別想走,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沒想到這事還有你一份!]   朱五狂可是真發狂了,道:[想要人?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身體就像離弦的箭一樣,爆發著射向漣漪!快的看不見了他的身影!   承煥驚道:[小心!]   漣漪也沒想到朱五狂會不顧南宮蒼昊的安危,有些措手不及!     第一章     洛陽城。   南雋早晨只喝了一碗清粥,她也是實在沒有胃口,什麼東西都吃不下。推開窗子,看見的是陰霾的天空,讓她的心情也如同這天空一樣了!不時鑽進衣領的冷風讓她的玉頸有些涼。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指甲,連南琳是什麼時候進屋的都沒注意!   南琳的氣色還算好,起碼有些紅潤了,不知道這是不是胡香儒的功勞!手掌輕輕搭在姐姐的肩頭,南琳道:[姐,你早上怎麼吃的那麼少啊?是不是有心事啊?]   南雋嬌軀微震,把南琳的手按在自己的肩上,道:[怎麼!胡公子沒有來找你嗎?]   南琳俏面一紅道:[他來找我做什麼!]忽又面色一變,眼中的幽怨是那麼的深。當然這些南雋是看不到的!   南雋哪能看不出胡香儒對妹妹的情意,對此她是比較贊同的,胡香儒不失為一個女人可以依靠終生的伴侶,人也不錯,衝他從未碰過自己身邊的那兩個俏丫頭就可以看出來了!這倒反而便宜了那個小冤家,溫姐姐也真是夠可以了,看她那架勢,就算紅袖沒有身孕她也會把人家強要過來的,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南琳見姐姐皺眉沉思的模樣,道:[姐,你想什麼呢?]   南雋拉著妹妹坐到了自己的身旁,道:[琳琳,你難道看不出來胡公子的心思麼!人家從秦城跟到這裡來,可都是為了你啊!你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能和姐姐說說嗎?]南雋也真的想知道妹妹的想法,畢竟自己不可能瞞很久的,要不是溫姐姐不贊成現在告訴琳琳,自己早和她說清真相了!   南琳的小手至南雋的手上抽回來,使勁攥了攥自己衣衫的飾帶,道:[我……我不知道!]南琳確實不知道,一路上,胡香儒溫馨的照顧確實讓她感覺到了別樣的溫暖,胡香儒有時那火辣辣的目光中蘊藏的愛意她也不是沒看見。有時她也想過接受胡香儒,畢竟這是個十分優秀的男人,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可是每當午夜夢迴,自己的心頭總會浮現出一個俊美的臉容!那張小臉是那麼可愛,那雙眼睛是那麼的深情,隨之而來的便是承煥為她擦洗身體時從未住過嘴的綿綿情話,雖然現在知道對像不是她,可那也同樣動人心弦啊!承煥的先入為主,胡香儒的款款情深,委實讓南琳難以取捨!   南雋看的清楚,道:[琳琳還在想著他嗎?]   南琳道:[我……姐,你知道的,我沒法子的!]   南雋用手輕柔地撫摸著妹妹的頭髮,繼而捉著她的手道:[琳琳,姐姐能明白你的矛盾,不管怎麼樣,姐姐都會為你祝福的!]心裡卻是苦澀的很,姑姑也沒了蹤影,那個小冤家早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自己還在這晾著呢!   房門又是吱呀一聲,紅袖走了進來,看見南琳道:[南妹妹,公子剛才還去你的房間找你了呢,沒想到你在這!]紅袖和添香因為被溫戩兒給要了去,所以也就成了溫戩兒的丫頭,但還是有空就去服侍下胡香儒!畢竟在這件事上胡香儒做的夠漂亮,讓二女不得不感激他。   南琳啊了一聲道:[這樣啊!那我去看看!]對胡香儒,南琳還是很在意的!   看見妹妹走了,南雋道:[紅袖,坐吧!]   紅袖撩衣而坐,道:[姐姐感覺可好嗎?]   南雋自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感覺,臉色一紅道:[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你呢?]   紅袖也是赧然道:[我也一樣,可能還早吧,等過些時候就要遭罪了,添香說會很難過呢!]   南雋笑道:[她又沒有過怎麼會知道呢!]   紅袖繞過這話道:[姐姐,他……他會待我和添香好嗎?]這才是她最擔心的問題,自己和添香本來就是附屬品,加上又是丫頭的出身,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   南雋心裡歎了口氣,問她,那還不如問老天爺呢!自己還不知道會是什麼結果呢!可看了紅袖期盼的目光,違心道:[你怎麼會擔心這個啊,別忘了還有溫姐姐在啊!他不會對你們不好的,雖然是意外,可誰又能阻止它發生呢,不是嗎?]南雋也是下意識的在為自己找借口,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紅袖小嘴微翹,道:[我,我就是怕啊!像我和添香這樣的人又會有什麼企圖呢,只盼有個人疼著自己就好了!對了,他……他好小啊!]紅袖回想了一下承煥的模樣,看起來比自己要小上幾歲吧!這就更讓她安不下心了!   南雋心裡道:[小!怕不是這麼回事吧!]嘴上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你可能也看出來了,我們幾個只有溫姐姐才算好一點,其實我和你也差不多啦,但願老天睜眼,別折磨我們才好!]   南琳剛出房間就看見了往東走的胡香儒,恰巧胡香儒也看見了南琳,胡香儒的臉上一喜道:[我正找南姑娘呢!]   南琳也是對他一笑道:[是嗎!有什麼事嗎?]   胡香儒道:[你看,外面風大,我們進屋說吧!]過來想拉南琳的手,南琳往後撤了撤道:[好啊!]對於胡香儒過分的親近,南琳總是下意識地反感!雖然她並不排斥,可就是不來電!   二人來到南琳的房間,胡香儒反客為主為南琳搬好椅子道:[南姑娘,坐!]   南琳落座道:[今天真的好冷啊!]不時的搓著小手,模樣很是可愛,看的胡香儒就是一失神!   胡香儒道:[中原的天氣就是這樣,一進十月裡就變的厲害了!南姑娘可能是不習慣吧!]   南琳張口還沒說話的時候,有人在屋外面道:[你可能也不太習慣吧!那就讓我送你回去吧!]   門隨著話音而開,進來的是一個四十左右的男人,身材高挑,一身白衣,五官端正,此時朗目正盯著胡香儒!身上有些微的煞氣。   胡香儒就是一愣道:[我好像不認識你,朋友又是哪位呢?]   來的這人嘴角輕微上揚,道:[嘯雨問天樓,陳謀!]     第二章     胡香儒聽著這個名字耳熟,可就是想不起來再哪聽過。嘯雨問天樓對他來講,還是很陌生的!   陳謀來這裡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胡香儒和白漢章的命,樓主交待務必要乾淨利落,除去了他們二人,蜀王府就可以說是一個擺設了!   陳謀身形暴漲,左手五指抓向胡香儒,撕裂空氣的響動讓胡香儒的呼吸為之停頓。他一個文弱的書生哪裡抵擋的住,眼看就要喪命在陳謀的爪下!   陳謀也是上得級數的高手,耳中就聽見背後有細微的破空之聲傳來,知道不對頭,一個黃龍大轉身,右手大迴旋式一劃拉!   一聲爆響,陳謀踉蹌退了一步,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了口冷氣。面前站的正是他極不想遇到的飄殺!飄殺在江湖中的殺手界絕對是個神話,八荒極殺有一多半的名頭是他闖出來的!陳謀估計只有嘯雨問天樓的金牌殺手——風林,才可能與飄殺分個高下。這可不光是武功高低的關係,諸多方面的因素都有的。拿自己來說,就算武功與飄殺差不多,但自己絕對殺不了飄殺,相反飄殺卻有可能殺了他,因為飄殺是殺手中的殺手!   飄殺依然還戴著那張面具,站在那裡宛若一座山峰,給人十分壓抑的感覺,氣勢迫人!   飄殺沖胡香儒一擺手,道:[你可以出去了!]   胡香儒心裡的大石頭才放下,身上雖然出了一身的汗但還是讓他高興的要死,因為今天午時過後,與八荒極殺的合同可就到期了,如若那時這個陳謀才來,自己八成早嚥氣了!拉著南琳,二人趕忙出去免得殃及池魚!   陳謀雙手護住前胸,希望自己可以拖住飄殺,那樣一來胡香儒他們也一樣跑不掉,自己可是向樓主誇下海口的,再說還有三少在外面,這一仗可以說勝券在握!   飄殺沒再說話,他動了,就像是在飄蕩著似的,如幻似影,讓陳謀有些心虛。   陳謀沒想到飄殺竟然這麼厲害,看來自己能不能出去都是問題啊!邊想著邊在肋下抽出兩把月牙形的小彎刀,剛好能護住手那麼大。   飄殺冷哼了一聲,好像在房間裡打了個悶雷,剛才他還似柳絮樣飄動,現在卻是飛快的旋轉起來了!   陳謀的雙手似慢實快的舞動著,施展著他的拿手絕技:弧月斬。一道道彎月在陳謀的手上衝出來,劃過空氣的聲音是那麼的刺耳。   飄殺可不是光憑著輕功出來混的,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戴上了一副手套,與面具好像是同樣的材料做成的,泛著銀光。一剎那,就見無數的銀色掌影在飄飛,整間屋子都被映成了銀色!   胡香儒和南琳出得房間,還沒走多遠呢,旁邊出來一人道:[胡公子跟我來吧,免得出意外!]說話的是八荒極殺中的索殺,這索殺大約四十開外,青紫色的面皮,長的倒是不難看,可那身穿戴可就讓人不敢恭維了,身上邋裡邋遢的掛著不少繩頭,五顏六色的,什麼材料的都有,真難為他了!   胡香儒哪敢不聽他的話啊,就要過去。南琳卻道:[姐姐他們還在那邊呢,還有小月,我想過去看看!]   胡香儒一聽也對,索殺卻道:[胡公子,對方是衝著你來的,我想還不至於理會旁人吧,殺手從不做無益的事,我們走吧!]一道細繩電閃過來纏上胡香儒的手腕,一用力,把胡香儒帶了過去。   胡香儒也不能讓南琳一個人犯險,拉著南琳的衣袖跟索殺走了。   白漢章就住在胡香儒他們的隔壁,大約能有幾十米那樣吧!也是一個獨立的小院。白漢章聽見胡香儒那頭動靜不對,生怕胡香儒有個閃失,自己回去對王爺就沒法交待了。一推門,打算過去看看,冷不丁的嚇了他一跳,自己的門口站著一個白袍青年,一身的雪白裝束,襯著那很是俊美的面容,整個宋玉在世,潘安轉生!帥氣的不得了!   白漢章見青年是閉著雙眼的,剛想繞過去,那青年驀地睜開了眼睛,一道閃電彷彿在二人中間閃現。   白漢章相應地氣勢陡然而發,讓他有些吃驚!對面的小伙子明明沒有殺氣,怎麼看自己一眼就讓自己起了殺機呢?   白袍青年深望了白漢章一眼,道:[你是白漢章吧?我今天來就是來殺你的!你應該為自己所做的蠢事付出代價了!]   白漢章真的感到了一種如山的壓力,他不知道這壓力是不是來自白袍青年身上,因為他感應到了周圍還有一股氣息。白漢章腳步一錯道:[你又是哪位啊?我白漢章好像沒得罪過你吧!]對現在不明朗的局勢,白漢章還不想隨便就伸手。   白袍青年的眼神忽然冷了下來,道:[本少曹鍇,你應該聽我爺爺說過吧!]   白漢章的脖子後面冒起了絲絲冷氣,曹鍇,曹劍塵的三孫子,與曹珵他們不同,這曹鍇絕對是個魔鬼,自己雖然沒見過他,可聽的耳朵都出繭子了,想到了曹鍇的一些「事跡」白漢章有些想吐的衝動!對一個喜歡生吃活人的人,誰也不會好受到哪裡去吧!   曹鍇冷聲道:[白總管,那晚如果你能施一援手,我想爺爺還不至於就那麼去了吧?你說呢!]   白漢章雖然有點膽顫,可他也不是怕事的人,曹鍇可怕算什麼,難道他還比他爺爺厲害不曾!當下反駁道:[怎麼說你也是王府的人,那晚的事你也該聽說了,事情怎麼能算到我頭上呢,好歹我與你爺爺共伺一主,怪該怪通天教才對!]   曹鍇道:[我自然也會去找通天教的,不過今天必須把你解決掉才行,因為我怕爺爺在九泉之下會寂寞,送一個老朋友過去他也許會高興一點也不一定呢,你說是不是?]   白漢章喝道:[小輩,說話的口氣不小,那我就看看你是怎麼送我下去的!]眼見在氣勢上不能佔得上風,又見曹鍇那態度,白漢章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第三章 交響     索殺走在前面,胡香儒和南琳緊緊跟在其後,前去和在隔壁的刀殺會合。刀殺還是戴著斗笠,提著那招牌式的青龍刀拄在那裡,好像一座山相似!   索殺對刀殺道:[我們要不要等老大啊?]   刀殺抬起青龍刀道:[老大說了,讓我們先走,他隨後就來。護著這小子出洛陽城才行,真是便宜他了!]   索殺不置可否道:[那就走吧,聽老大的永遠沒錯!老四呢?]   刀殺一撇嘴道:[在隔壁呢,不知道又要放誰的冷箭,讓他盯上,準得倒霉,咱們也甭管他了!]   四人魚貫而出,轉過月亮門還沒走多遠呢,一個高大的背影堵在了他們的前面,一雙大手在腰後交握著,看樣子很是悠閒,卻讓刀殺和索殺停住了腳步,他們感覺到了無形的氣壓在壓迫著他們,周圍瀰漫著冷冷的氣息!   那人慢慢的轉過身,驚的胡香儒失聲叫道:[藍田!]   藍田彷彿石像的臉多少露出了一絲笑容,道:[公子!好久不見啦!要出去嗎?不用這麼著急呀!]藍田今天穿的是一身便裝,但那氣勢卻沒有減少半分。   胡香儒心裡就是一顫,道:[藍田,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要造反嗎?]   藍田道:[造反?造誰的反啊?蜀王的嗎?什麼意思?是想請公子過去做客而已呀!]   胡香儒怒極反笑道:[呵呵!這麼說你是又找到東家了!真看不出你會像朋文選一樣是條吃裡爬外的狗!]   藍田的臉色轉了幾遍,道:[我是狗你也好不到哪去,最起碼我還知道誰給的飯可以吃,誰給的飯好吃,我投在朱瞻宇的門下已經四年了,可到現在還是原來那個小小的都督,你讓我如何有信心繼續跟著他呢!]   胡香儒氣的身體直突突,對藍田他可是極為敬重信任的,沒想到連他也會搞背叛的把戲,真是氣死他了!這樣看來王府外圍的勢力都……!   藍田打斷胡香儒的想法道:[公子,你不會不知道曹老已經去了吧!這麼說吧,當年我投靠王爺那多半是看在曹老的面上,與我一樣想法的人佔了九成,曹老已經不在了,憑蜀王一個人想成大事,太不切實際了,尤其是他還很信任那個該死的白漢章,極力的打壓我們這樣的老人,想我們不背叛他都難啊!]   藍田說的一點不假,這些胡香儒也是知道的,自己都不止一次的勸過王爺要禮賢下士,要極力維護下面的人,可自己的這個姐夫好像被白漢章給迷惑住了,一句也聽不進去,弄的自己都有些裡外不是人了。想歸想,事實歸事實,藍田的行徑確實讓胡香儒氣憤,道:[藍田,是不是我不和你走你就動武啊?]   藍田道:[不錯,而且這兩位我也要請走的!]藍田一指刀殺二人。   刀殺二人此時正全神戒備著,這個叫藍田的主可不是一般的厲害啊,他們只在老大飄殺身上感受過這麼大的壓力。藍田的話就像是導火索,炸開了刀殺二人這座廟,只見二人左右一分,直奔藍田!   索殺身上的長索都自己伸展開來,好像是一隻多爪的章魚一樣,數不清的繩子向藍田纏去。刀殺的青龍刀的刀刃上泛起一層青芒,長刀斜天劃下,帶起的勁風彷彿把空氣都撕裂了似的。兩人合作無間的殺著確實不同凡響!   白漢章的腳下步法連錯,變幻著方位向曹鍇逼近。   曹鍇冷笑一聲,道:[我倒要領教一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當下電閃而上,擺雙掌先後拍向白漢章的面門,掌無聲息,但很冷。   白漢章嘿嘿笑道:[小輩,就憑你這不成氣候的玄冰掌嗎!下輩子吧!]他猛地一縱,身體騰空丈餘,抽出佩帶的寶劍,只見奪目的光華打著旋,壓向曹鍇。   曹鍇也不敢挫其鋒芒,一閃身,跟近而上,掌變爪,抓向白漢章的腳踝。白漢章哪能讓他如願,一個觔斗,寶劍削向曹鍇的雙手。   曹鍇沒變招,只是把手向上揚了揚,讓白漢章納悶不已,難道這小子連手都不要了嗎!他也沒功夫替曹鍇想這些了,寶劍加勁削向曹鍇。沒有白漢章預料的結果,只聽一聲悅耳的金屬響音響起。白漢章的寶劍差點沒飛了。   只見曹鍇的手背上多出了一隻笛子,正是這笛子把白漢章的寶劍碰開了。笛子有兩尺多長,也不知道曹鍇是怎麼藏在手臂內的。此時抽出來,笛子閃著綠光,顯得有些詭異。   白漢章目光一放一收,道:[魔音!你是龍虎雙尊的傳人!]   曹鍇道:[你還算識貨啊!對付你,用不著施展天音的!]曹鍇笛子一揮,帶起一片綠芒夾雜著森冷的氣息擊向白漢章。   白漢章這才知道為什麼曹鍇這麼橫了,自己更是加倍的小心,寶劍舞動成一團銀幕以避免被笛子裡的零碎暗算了。   曹鍇沒想到白漢章的武功這麼高,看樣子與大哥有的一拼啊,自己要是不使點手段還真弄不死他。師父也真是的,幹嘛不把這笛子上的武功教給自己呢,不是早在龍虎雙尊的嘴裡逼問出來了嗎。能唬一唬白漢章也好。現在看來自己只能吃點虧了。想到這,他把笛子交到左手,一使勁,只見笛子噴出一道強勁的黑煙,射向白漢章。   白漢章心道:[果然來了!]一閃身躲到上風頭,免得遭罪。這一躲正中曹鍇的下懷,他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沒想到這個笛子還真有些用處啊!   黑煙並沒有像白漢章想像的那樣順風飛散,而是迅速的瀰漫開來,煙似乎比空氣沉重很多,揮也揮不散。   煙幕對於像白漢章這樣的高手來說並沒有太大的障礙,白漢章只是怕煙中有毒而已,所以有那麼一恍惚的功夫。這一點時間就夠了,夠曹鍇要了他的命。     第四章 獵殺     曹鍇森然一笑,抓住這稍縱即逝的良機,手掌變的湛藍,就想給白漢章來個涼快的。還沒等曹鍇把這個想法落實呢,他就感覺一道銳利的氣息向自己高速的迫近,憑直覺他知道這是有人在放冷箭,怎麼辦呢?是結果了白漢章還是保全自己?也罷!曹鍇慘笑一聲,只見他的右手上的藍色更是盛了幾分,一聲暴喝後,那手掌竟然齊腕而斷呈鷹爪形射向白漢章,而曹鍇也藉著這反坐之力向後挪了那麼幾分!   曹鍇施展的正是邪派絕學蜥蜴掌,藍田的一個心腹也曾經修習過,但遠不能和曹鍇相比,何況曹鍇這蜥蜴掌還加了佐料呢!   白漢章明白的時候可也就晚了,被斷掌在心口下面狠狠幹了一下,斷掌紮在胸上,怎麼看怎麼嚇人!白漢章一聲慘哼,覺得心口火辣辣的疼,知道不好,趕緊封住了胸上的幾道大穴,寶劍劍尖一點地,飄身而去。   曹鍇雖然往後挪了一步,可還是沒能躲開射來的冷箭,羽箭的聲息很小,但卻飛快。原本要射在曹鍇咽喉的羽箭此時透過了曹鍇的右肩胛骨,疼的曹鍇一打哆嗦,可他沒敢動,因為他感覺到了一個氣息正把他鎖定在當場,他不動則可,一動必然要引發下一箭的到來。曹鍇知道那人一定是八荒極殺中的箭殺了!   鮮血順著曹鍇的手腕,肩胛處緩緩滴下,把曹鍇的白衣染上了朵朵鮮艷的桃花!   一支響箭電掣而至。沒想到箭殺還是個有禮貌的人,居然給曹鍇提了個醒!   曹鍇笛子往後一揮,他連看都沒看。叮噹一聲,響箭落地。又是連續三聲弓響,羽箭竟然前後連成一線,三箭化做一箭。去勢如虹!   曹鍇看的真切,暗讚箭殺果然了得,這一箭暗含了無數的變化,自己能不能接得下可不好說啊!曹鍇橫笛當胸,等待著。   三箭射出一半,忽然又斷了開來,真正的成了三支箭,分上中下取曹鍇的三停。   曹鍇一咬牙,心中下了判斷,捨棄了射向自己下盤的羽箭,笛子一震,迎向上面的羽箭!可沒想到上面的羽箭在要及曹鍇面門的時候竟然炸裂開了,彷彿一個炸子,讓曹鍇不得不掩面後仰!這可就倒了霉了!下盤的那支羽箭因為曹鍇的後仰,往上偏了很多,直透曹鍇的大腿,要是再偏上一分,估計曹少爺得像他那二叔一樣,進宮當太監去了!即使這樣也夠他受的,連站都站不穩了!   曹鍇這會心裡有些後悔了,後悔不應該冒險,雖然白漢章不死也得殘廢,可把自己的命搭上太不划算了!那個該死的箭殺真不愧是極品殺手啊!自己到現在愣是沒辨清他確切的方位,看樣子自己得死到他手裡了!   曹鍇心如死灰之時,箭殺的氣息忽然消失了!很快,一點徵兆都沒有,就像是他的箭一樣!這點曹鍇還不至於感覺不到。曹鍇一放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心裡發誓,回去一定要讓師父把龍虎雙尊的功夫都傳給自己,這樣的經歷再多幾回,自己會瘋掉的!   間接救了曹鍇的正是藍田。   藍田就那麼看著刀殺二人,無動於衷。看的刀殺二人心裡有些發毛,難道這個人就這麼在等死嗎?不像啊!會有詐嗎?這個時候也不容他們二人想這些了。刀殺的青龍刀帶著劈山斷岳的氣勢斬向藍田;索殺那多爪形的章魚也是直指藍田,眼看藍田就要命喪在二人手下!   胡香儒並不知道藍田的武功有多高,但看現在的情形,似乎藍田已經不可能逃脫刀殺二人的擊殺了!心裡不由放了點心。他因為怕被溫戩兒和墨鳳他們懷疑,所以把魅長生他們都調出了城,現在已經後悔了,自己和南琳沒有人保護也不敢往外走啊!誰知道外面有沒有人在等著他們呢!   就在刀殺二人面露笑容,眼看著藍田要被絞碎的時候,藍田笑了!道:[弱智!]只見藍田身上泛起了一圈紫芒,把自己整個包裹在裡面。整個人也撞向刀殺二人!一手快如閃電騰地抓住了刀殺的青龍刀的刀背。刀殺就感覺自己的青龍刀好像剛從熔爐中出來一樣,燙手的很,讓他都握不住了!想抽卻抽不回來,這回知道藍田為什麼那麼悠然了!   索殺的繩索雖然纏上了藍田,可剛纏上索殺就知道壞了,那繩索其實就如同索殺的手臂的延伸相似,巨大的熱力傳導回來讓索殺苦不堪言!   藍田這一撞立時破了刀殺二人的連手之勢,藍田手腕一翻,青龍刀響起一陣龍吟,脫飛出戰團,落在遠處的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藍田又再跟近一步撞在了二人的身上,這時纏在藍田身上的繩索同時斷裂開來,手肘順勢支在了索殺的胸上!   索殺一聲慘叫,把驚魂未定的刀殺驚醒,扯住索殺的衣服,二人借力急旋,總算脫離了藍田的攻擊範圍!   這一個回合讓藍田也耗力頗巨,臉上滲出了細微的汗珠!但對刀殺二人的能力也是甚為佩服,不知道那個飄殺會是什麼樣的呢?   胡香儒看的目瞪口呆,沒想到局勢瞬息就完全變了個樣,看藍田的眼神都有些直了,他還不相信藍田有這麼厲害呢!   索殺哇地又吐了口鮮血,道:[紫氣迎佛!大悲神咒!]   藍田一愣道:[沒想到你竟然知道!看來八荒極殺確實不同凡響啊!]   刀殺叫道:[大悲神咒!那南少林……!]   藍田笑道:[放在他們那裡他們也不可能練成的,還不如就成全我了,不是嗎!]藍田手上的大悲神咒只有三分之二,另外的被溫戩兒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得到了,不然讓藍田融會貫通,今日哪還有刀殺二人的命在!   藍田往前走了一步道:[公子,我這兩下子還請得動你們吧?]   刀殺二人條件反射似的橫在了胡香儒的身前,八荒極殺的規矩可不能廢了,金子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看著螳臂當車的二人,藍田有些想笑,剛踏前了一步,身後如錐的勁風讓藍田停住了腳步!     第五章 路轉     藍田清楚的知道身後一定是箭殺,對於這個一直躲藏於暗處的威脅藍田打開始就十分留心,羽箭的嘯聲不刺耳但很尖銳。藍田大手往後一操,準確無比地抓住了羽箭,讓他措手不及的是羽箭的箭頭居然自行脫落,害他不得不急轉身,饒是如此還是在他的衣衫上打出了個洞!   藍田讚道:[好箭法!]對於箭殺的箭法藍田自信自己也能與其比肩,但這箭上的花活他是無論如何也做不來的!   刀殺二人原以為性命不保,沒想到箭殺會適時而來救了他們,刀殺道:[老四,拿出你的絕活啊!九星連珠該不會忘卻了吧!]   藍田聽的心房一顫,九星連珠!羿王神射上的絕技,那可是嘯雨問天樓的秘籍啊!   沒容藍田多想,一道羽箭,不,應該說是一道金光劃出優美的弧線,彷彿拉直的閃電擊向藍田。藍田手上攥著那半截斷箭,使勁一抖迎上那道金光。身形卻快若流星奔向箭殺藏身之所。   箭殺哪能讓他如願,金光射落斷箭時,又是幾道光芒亮起,想要阻止藍田的前進。藍田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身上紫芒再現形成護身罡氣,也不理會那即將近身的光芒,直奔箭殺而去。   藍田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讓他躲過了多半的金芒,一聲悶哼後,他站在了藏在二十丈外的箭殺的面前。一支精巧的金色小箭掛在藍田的胳膊上,露出的箭尾在這沒有陽光的天氣裡依然那麼耀眼!   箭殺穿了一套寶藍色的長褂,看樣子只有二十多歲,面如冠玉,模樣也十分的標準,如果不是手上正拿著一張烏金色的弓,怎麼看怎麼像個文弱書生。此時的箭殺面露驚訝之色,自己的氣息早就通過那秘術故意暴露在相反的方位了,怎麼會這樣被人輕易找到呢!   藍田看見箭殺的時候也是驚詫莫名,連胳膊上插著的箭都忘記了存在,顫聲道:[你……!]   [他是我的另一個兒子,你應該知道啊,不用那麼驚訝吧!]說話的正是從旁緩慢而出的飄殺。   陳謀的信心在與飄殺打了幾個照面後,便告瓦解了!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與飄殺差那麼多,按理大家都是吃這碗飯的,不會差到那裡去啊!   飄殺飄蕩的身形忽然定住不動,讓陳謀好一陣緊張,趕忙在腰上抽出護身軟劍橫在胸前,明白飄殺這是要幾下就解決自己,如何能不讓陳謀緊張!   正如陳謀所料,快速移動的飄殺好像有那麼一串一樣,彷彿游龍,雙掌如同龍爪,要把陳謀撕碎!   陳謀軟劍抖的筆直,刺出的數十朵劍花好像要脫離了軟劍一樣,懸掛在自己的身前。飄殺卻不管陳謀如何,雙爪就似無堅不摧的利器,抓碎了無數的劍花,讓陳謀的額角汗水淫淫!   飄殺冷哼一聲,身影比剛才還要快上一倍有餘。陳謀就覺得自己的周圍全部都是飄殺的身影,根本就不知道軟劍該向哪個方向刺出,懵了!這一招與承煥的幻字訣有幾分相似。   飄殺抓住了撞到自己手上的軟劍,從劍尖一直抓到劍柄,一把寶劍就這麼被他抓成了碎片!順勢一點劍柄,劍柄脫離陳謀的手回撞他自己的胸膛,飄殺一爪抓向陳謀的心口!   陳謀的軟劍在被抓碎的時候就知道今天自己算完了。他沒想到飄殺真正的實力比自己要高出這麼多,就在陳謀一閉眼,還沒閉上的時候,他看見了飄殺的手掌心內有一顆豆粒大的紅痣,下意識地失聲驚道:[大哥!]   飄殺的這一爪都已經抓到了陳謀的衣服上,但終是沒有抓下去。就是這樣,那劍柄還是把陳謀撞出了一步,鮮血從陳謀的口角流出。   陳謀都忘了疼了,道:[你……你是大哥!大哥……!]   飄殺恨聲道:[你走吧!沒有下次!]   陳謀真是動了感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道:[大哥,大哥……夫人!]   飄殺的身形明顯地震了震,道:[小謀子,趁我沒改變主意,走吧!]   陳謀知道飄殺的性格,擦了把眼淚道:[大哥保重,我們都不知道大哥還在,風林知道了一定會高興死的!我走了!]   陳謀走出了房間後,飄殺摘下了面上的面具,那是一張俊美的臉,看不出歲月在上面留下的痕跡,如果不是鬢角上的一抹霜白,怎麼看怎麼像二十幾歲的小伙子!此時飄殺的眼中也是濕潤的!   藍田看見摘下面具的飄殺,臉色馬上就綠了,道:[風嘯雨!你……你沒死!]   飄殺也就是風嘯雨道:[老朋友見面,這麼問候似乎不太好吧!]   藍田結巴道:[是,你居然沒死!呵呵!]藍田竟然笑了起來。   風嘯雨也是一笑道:[你恐怕是唯一一個笑得出來的人。]   藍田道:[一想到朱五狂他們知道你沒死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想笑!哈哈哈!聞名天下的飄殺竟然是風嘯雨!]   風嘯雨道:[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的,可被小謀子看出來了,我又不忍心殺他,只好以真面目示人了!]   藍田忽然嚴肅道:[嫂夫人……!]   風嘯雨打斷藍田道:[別跟我提那個賤人,我不去找她的麻煩她就應該燒高香了!]風嘯雨又看了看天色道:[胡香儒你不能帶走,八荒極殺是不會失信於人的,你想要人就等我離開的吧!]   藍田是個明白人,現在就是自己想帶胡香儒走也走不成啊!道:[我為自己當年的行徑慶幸萬分,嫂夫人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無戒生才是害你若斯的人!]藍田又回頭看看胡香儒道:[公子,我一定會請你去的,不過是變成了晚上!]藍田走過箭殺身邊的時候道:[小子,有前途!]   看見藍田離去,除風嘯雨外,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風嘯雨看了胡香儒一眼道:[你根本就鬥不過他們的,這次有我們為你搪災,下次你就沒這麼幸運了,我們走吧!]   看見八荒極殺離去,胡香儒的心抽的很緊,連他身邊的南琳都看得出胡香儒現在十分無助!     第六章 心痛     兩個人就那麼呆立了好一會,直到南雋的出現才打破了這寧靜。外面鬧了這麼大的動靜南雋等人也是知道的,可紅袖等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怎麼也不敢離開她們半步啊!   胡香儒一震清醒過來,是啊!飄殺說的沒錯,自己這點力量跟他們一比實在差的太多了,轉首看了看南琳。道:[南姑娘,你也看到了,我現在是自身難保無論如何也不能連累你的!]又對南雋道:[南姑娘,麻煩你照顧紅袖她們了,我現在出去一下,能不能回來還是兩說,請代我向溫姑娘他們告別!]說罷便深情地注視著南琳。   胡香儒的意思傻子都看的出來,何況南琳呢。南琳的心裡也真是亂糟糟的,一路之上胡香儒的百般照顧她都記在心上的,人非草木,怎能無情!況且在南琳的印象中胡香儒又是那麼優秀,不由得嘴唇輕顫,良久才道了聲:[你保重!]後,頭也不回的跑了回去。   胡香儒輕歎一聲,告別南雋,一臉落寞的離開了!南雋眼睛一放一收,也一樣是百般滋味上心頭!這時,天空飄下了指甲大的雪花!   朱五狂的雙掌揮灑出漫天掌影,把漣漪和南宮蒼昊都包裹在裡面,好像形成了一座掌山,壓力無以倫比。   事出太過倉促,漣漪無法之下,一咬牙,幻出數十身影,方圓幾丈之內都是她的影子,用有若實質的身形來抵擋朱五狂這必殺的一擊。這麼一來可讓漣漪自己吃了苦頭,凌格銳和皇簡盟二人離的本來就很近,朱五狂和漣漪這麼一交手,波及的範圍也大了點,把他們二人也捲了進去,加上脫出漣漪掌握的南宮蒼昊,五個人混戰成一團。所謂混戰就是打亂套了,凌格銳打漣漪一掌後轉過手來又挨了南宮蒼昊一掌;漣漪挨了凌格銳一掌後在朱五狂身上找了回來;皇簡盟踢了南宮蒼昊一腳的同時又被朱五狂抽了一個嘴巴!一時間身影飛旋,也分不出個個數。這全是讓漣漪的幻字訣和朱五狂給鬧的!   承煥在邊上急的跟馬猴子似的,可就是幫不上忙。五大高手的混戰讓旁人連近身的機會的沒有,方圓十丈以內氣流飛旋,吹的人們臉皮生疼,看見戰況慘烈之一斑!   玉天香看著眼睛都紅的了承煥道:[你別急,她不會有事的!]這純粹是安慰的話,是人都看得出戰團裡的人都打紅眼了,不分個生死勝負怕是不會停下來的。   五人之中以相對的朱五狂受到的攻擊最少也最輕,此時偷眼觀瞧,局面瞭然於胸,心裡說話這麼下去可不妙啊!有心想抽身跳開,可又力不從心,無奈之下只有保存實力,逐漸和南宮蒼昊互成犄角,互相照應。   凌格銳和皇簡盟純屬受到意外傷害,可真沒地方說理去,事已至此也無話可說了,由於二人沒有充分的準備,打來打去,變成皇簡盟對上了漣漪,凌格銳對上了朱五狂師徒,混亂之勢改觀了不少。   漣漪的武功完全仗著招數的奇妙,雜學的層出不窮,但功力的精純方面卻差一些,沒有長勁,時間一長便有些吃不住了。皇簡盟是生力軍,本身的武功比漣漪只高不低,此時佔盡優勢,看樣子漣漪支撐不了多久的。   凌格銳心裡真的是憋氣又窩火,受這無妄之災先不說了,就是現在以一敵二便讓他直罵娘了!與朱五狂師徒對打完全不是他的本意,但這時卻已打出了底火,想不打,估計是辦不到了。朱五狂師徒佔盡上風,二人連手壓的凌格銳一點也抬不起頭來,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但短時間內想收拾凌格銳卻還辦不到。   漣漪把家傳的彩雲追月劍法施展到極處,如練的光華讓雪花在丈外便消融了,然而久戰之下,耗力頗巨,粉面之上汗水淫淫,連手掌都沁出了粒粒汗珠!   皇簡盟心中暗暗稱讚,這司徒小妮子果然厲害,比自己想像中要高出太多了,看來不趁這個機會除去她,以後可是個不小的麻煩呢,心中頓時起了濃重的殺機,出手也狠了幾分。   凌格銳的烈焰翻天掌把雙手幾乎都燒紅了,熱浪以他為中心層層盪開,看似威勢迫人,實則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歷史有時候就是那麼驚人的相似,也可能漣漪是太過倒霉了,依舊是凌格銳那三大散手中的晴天煉獄,不過此時主角卻少了陳芳,只剩下了漣漪一個人。   烈焰焚天過後,朱五狂師徒就感覺凌格銳是想拼老命了,哪能傻到和凌格銳硬碰硬呢,二人急旋身形,往左右一分。果不其然,晴天煉獄的威力爆發開來猶如冬日裡,太陽落到了地面上,如湯潑雪,蕩過之處,地面都為之乾爽了!   朱五狂和南宮蒼昊這麼一分,便是漣漪倒霉的開始,她面對皇簡盟已經沒有還手之力了,是很被動的,這時朱五狂師徒為了躲避凌格銳這一擊的鋒芒,很必然的迫近到了漣漪的身旁。   漣漪就感覺兩道氣息分別從左右衝上,她並不知道朱五狂二人沒有攻擊她的意思,可剛才經過混戰,那會繃緊的神經又回轉過來,以為又要亂套呢!不由得漣漪花容慘變,寶劍中天一指,幻字訣壓縮成最低限度,一身份為三,彷彿那三頭六臂的哪吒,化解眼前的危機。   朱五狂師徒沒想到漣漪會主動找他們的麻煩,二人也不假思索,各施絕學擊向漣漪。漣漪現在功力已經嚴重透支,這會又以一敵三,拆開來的她哪能是朱五狂三人任何一個的對手啊!   漣漪就覺得兩肋一痛,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呢,皇簡盟那蒲扇般的巨掌盪開漣漪的寶劍,實打實給漣漪的心口來了那麼一下。如果這樣那倒好了!可惜天不遂人願,漣漪嗓子一甜,口噴鮮血倒飛出去,該死不死的又撞上了用晴天煉獄四處撒火的凌格銳。漣漪就感覺後背彷彿被紅烙鐵粘住了一樣,巨痛鑽心,她好像已經聞到了肉被烤焦的味道了!   一道撕天裂地的泣嘯響起,漫天飛雪好像都停頓了!     第七章 神傷     承煥的臉色比這雪花還要白,那道哭聲讓天地為之動容!淒厲的嘯聲讓戰團中的四人也心驚肉跳,尤其是凌格銳,看見電掣而來的承煥,臉色頓時變了幾變。   漣漪就覺得自己好像在飛,飄啊飄,所有的傷痛都在離自己遠去,一切似乎都已不在重要,只有那零星的血花噴出自己嘴角的時候她明白生命已經到了盡頭!   猛地,漣漪感覺到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環繞著,是那麼緊,彷彿怕自己隨風飄散似的,艱難地轉過頭,看見一個漢子正摟著自己,氣苦道:[你……放開我,我只讓……阿呆一個人……抱!]說的雖然不連貫但語氣之意不容置疑!   承煥的心都要碎了,恨不得這會自己來代替姐姐受這痛苦,一手環著漣漪的纖腰,一手把面上的面具一扯扔在風中,柔聲道:[姐姐,我是阿呆,你痛不痛?]邊說,眼角的淚光邊往外溢出。   漣漪已經有些迷迷糊糊了,聽了這句話一下子精神過來,看了看承煥那俊美的無以復加的臉,搖了搖頭道:[你也……很好看,可你……不是他,不是!]血順著漣漪的說話,緩慢的流出她的嘴邊。   承煥哭著為漣漪把血跡擦去,道:[姐姐,我是的,我只不過是變了一個樣子,長大了一些而已,你還記得嗎,我……!]承煥剛想說她們倆的一些事,忽然看見漣漪的頭上戴著一支頭簪,一支鑲嵌著水晶的頭簪,正是那日自己為姐姐買的那個,記起了那天的情形,一邊撫摸著漣漪的臉,一邊深情的注視著她,柔聲道:[膚凝玉,鬢疏蟬,羅裙香露,冰晶點點難比芳心一寸真!]一字一字,彷彿那水晶深深鑲進漣漪的心裡。   漣漪那沒有生機的眼睛忽然睜的老大,承煥每說出一個字她便顫抖一下,注視著承煥的雙眼,從那眼神中,她看到了曾經的熟悉,海樣的深情,逐漸的一個記憶中的影像與現在的承煥逐漸融合,剎那間,漣漪明瞭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阿呆,雖然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可她就是知道,這就是所謂的心靈感應吧!   漣漪伸出手,想為承煥擦去眼淚,可手伸到一半便再也舉不動了,無奈放下道:[好阿呆,不要哭,姐姐不喜歡看你哭的樣子,答應姐姐以後永遠都不要哭,好不好?]   承煥哪裡敢拂她的意願,一個勁的點頭道:[不哭,不哭!]可眼淚就是不聽話,顆顆滾落!   漣漪往承煥的懷裡靠了靠道:[我好累啊!阿呆乖,抱姐姐睡一會,好嗎?今天真熱!]凌格銳的烈焰真氣已經開始破壞漣漪體內的經脈了!意識逐漸的離漣漪遠去!   承煥緊了緊漣漪,道:[姐姐你睡吧,我就這麼抱著你!姐姐!姐姐?]已經瀕臨死亡邊緣的漣漪如何還能回答他的話呢!   看見承煥電射而出的時候,玉天香一把沒有拉住他,跟隨而去到了一半,看見二人深情交流呢,便沒有上前,但在一邊看著,也看出漣漪的情況不太好,這會見漣漪沒有的知覺,過去輕撫承煥的肩頭道:[你把她放開啊,這樣會讓她難受的!]由於激動,承煥幾乎把漣漪的腰都要摟折了。   承煥聽了這話,趕緊鬆了鬆手,一探漣漪的鼻息,還有一股微弱的游絲在流動著,伴隨著海樣的深情,那滔天的怒火也在心中騰起。把漣漪交給玉天香道:[讓戩兒好好照看著姐姐!]一抖手,一股柔和的氣息把剛接手漣漪的玉天香震到丈外。   溫戩兒和墨鳳還有慕容碧他們也是看的清清楚楚,但對承煥和漣漪的對話卻沒聽的清楚,玉天香一回來,溫戩兒上前道:[快讓我看看!]對於這個女人,溫戩兒知道她對於師父實在太重要了,看見漣漪的臉色,不由有些犯難地看了看隨後的墨鳳。墨鳳一看便知漣漪生機全無,抽了口氣,咬著嘴唇一擺雙手。   這些玉天香看在眼裡急在心上,道:[溫姑娘,你……你師父讓你好生看看司徒小姐的!]   溫戩兒詫異道:[師父!]她心思電轉道:[跟你在一起的那個人是師父?]   玉天香心裡說話,難不成我會隨便跟個男人在一起嗎?點頭道:[他雖然變了一些,但確實是你師父!]   溫戩兒心中一熱,連玨等人也很激動,分開這麼久說不思念那可是假話!眾人往場中一看時,都不由驚呼失聲!   承煥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劍,逐一掃過四人,道:[你們誰也別想活!]話語比這天氣還要冷上幾分。   凌格銳看見承煥的時候還以為血影齊侯要為漣漪出頭呢,見承煥扯了面具,心不由放下了,可沒等他緩過氣呢,承煥已經出手了!   承煥把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調動起來,寒靈以極快的速度在他體內循環著,慢慢地由腳下向四周蔓延。整個空間的氣溫比剛才馬上下降了好幾度,雪花打在臉上也比先前疼了許多。承煥身上已經冒出了絲絲晶瑩的白氣,以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伸展開來。   朱五狂等四人都覺得自己被承煥的氣息包圍著,那種壓迫的感覺很讓人不舒服,紛紛提功力與之抗衡。   飛舞的雪花以極其怪異的方式在承煥的身邊凝聚著,漸漸的形成了一個雪花的漩渦,在平地上,在空中,漩渦的力度在不斷的加大。   人們都不由得又往後倒退了很多,因為那雪花打在臉上就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相似,可以想見處在正中心的朱五狂四人的日子是多麼難過了!   凌格銳四人功貫全身,形成的護身罡氣好像一個透明的蠶繭在包裹著他們,每個人的身下都有一攤水跡,那是雪花被他們的真氣融化後形成的!   承煥沒想到自己會造成這樣的局面,似乎今天的雪花都是自己的兄弟似的,與身上的寒靈交相輝映,狀態比平時好上許多,加上因為漣漪的意外,他的功力也無形中增長了很多。   承煥動了,一步一步的向前邁進……!     第八章 天姿     漫天風雪之下,最先受不了的便是南宮蒼昊,他感覺那風雪把自己都打透了,從心底裡往外涼,承煥每走近一步他邊更難過一分!朱五狂眼看著愛徒不支的模樣心中急的不得了,今天這是怎麼了,淨是一些怪胎,這都是從哪冒出來的高手啊!一個比一個恐怖!   凌格銳和皇簡盟也是這般想法,連番不利之下二人的信心也被摧殘的所剩無幾。   雪勢漸大,承煥身上的寒靈也強勁勃發,充斥在這天地間,與這風雪融為一體。   朱五狂覺得不能再讓承煥這麼下去了,不然他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朱五狂道:[凌兄,危難當頭,聯手如何?]   凌格銳想也沒想道:[四象陣!]這是一個普通的合擊陣法,四人都很熟悉,當下四人以朱五狂為首把承煥圍了起來。   承煥蓄足了勢,猛地狂喝一聲,雙掌展開四大散手,真個風雲為之色變,連那風雪的漩渦都震動了起來!   朱五狂首當其衝,如山的壓力迎面迫來,可他偏又不能躲閃,不然這陣勢立馬就報廢了!咬著牙,掌化排雲,連綿不絕揮舞成一片掌的海洋,期望這一屏障能抵擋得住承煥毀天滅地的一擊。   承煥的眼睛直冒火,恨不得把這四人生吞活剝了!挾著這威力強大的一掌夾雜著無邊的恨意轟向朱五狂,大聲喝道:[去死吧!]   朱五狂就感覺自己的掌勢去路全被封死了,根本就施展不開,不由驚駭欲絕,硬著頭皮把全身的功力提到十二成,結果如何就讓天決定吧!   凌格銳和皇簡盟也算夠意思,也是因為唇亡齒寒的道理吧,各施絕技站住陣眼拳掌齊飛打向承煥的腦袋!另一邊的南宮蒼昊也沒閒著,緊緊跟在承煥的身後找機會不時出手!到了關乎生死的時候,是什麼招都得想了!   承煥眼觀六路,情勢瞭然於胸,嘴角冷酷一笑,身形爆散!無數的承煥幻化出來,那情景非是筆墨所能形容!   剛才漣漪施展的幻字訣就夠讓人吃驚的了,可與承煥現在的相比,無異於小巫見大巫!有如實質的幻影層層疊疊,就連四象陣外都是承煥的影子。恨海難填四個字被他充分的發揮了出來!   四象陣就像是個紙風車,被這狂風吹的連形都沒有了,朱五狂聽見了自己掌骨碎裂的聲音,但卻沒感覺到疼痛,因為更大的痛楚把這掩蓋了,自己的前胸後背彷彿被洞穿了一樣,鮮血爆體而出,身子飛起三丈高呈拋物線落到遠處!   凌格銳和皇簡盟的手掌剛搭上承煥的邊,無盡的寒意順著二人的手掌飛快的躥進,過手太陽心經,直抵心脈,嚇的二人不知所措,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四面八方無數的身影轟擊向他們,二人悶哼一聲同時飛起,半空中噴出一股血箭與這飛雪形成鮮明的對比。   南宮蒼昊在這四人中武功最弱,面對無孔不入的身形他的手都沒抬起來就被打了個立正,站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承煥狂笑不已,自己覺得最出力的一擊果然沒讓自己失望,可惜他高興的忘了形了,他這一擊借天地之氣,威力雖然強橫無邊可卻留下了後遺症,與自然融為一體的他馬上就感覺到身上的寒靈不聽自己的指揮,以極快的速度還在向外面逸去!想阻止都阻止不了!身上的寒靈真氣助漲了這該死的鬼天氣,鵝毛大雪洋洋灑灑,讓人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天地之力豈是那麼好借的,反噬之力讓承煥痛苦萬分,外逸的寒靈壓迫的血液也向外流失,承煥的七竅隱隱透出血絲!這全是由於他剛才心志完全被怒火蒙蔽住了,就好像練功時走火入魔一樣,現在明白過來可就有些晚了,咳出一口血,不得已單膝跪地!空空蕩蕩的身體已經不能負荷現在的他了!   承煥的膝蓋一碰地,身後的南宮蒼昊受這一點點的震動,身體破裂開來,無數的肉塊散了一地,他剛才已經被寒靈凍結成了冰塊,所以並沒有像朱五狂等人飛出去!   靜!靜的可以聽見眾人的呼吸聲!一聲歎息響起,好像響在了每一個人的心頭,所有人受這歎息的影響紛紛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還是靜!遠處風雪之中走過來一個人,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長髮飄飛,走的近了一些,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停頓了,沒有別的原因,這個女人太美了!說遠的,西施貂禪之流沒人見過,但絕對沒有這個女人美麗,說近的,剛才天外仙的美已經給人驚艷萬分的感覺,可與這個女人也無法相比,因為這個女人給人以震撼的美!當她走過千軍萬馬的時候,無論是軍兵還是戰馬,都低下了頭,因為沒有勇氣再看她第二眼,害怕她的一喜亦或一怒會讓自己迷失!   更近了,人們這才發現她的腳上並沒有穿鞋,那雙晶瑩剔透的玉足就那麼顯露在眾人面前,讓人們覺得它是女人身上最美的一部分!奇怪的是她雙足雖然踏在雪上,卻沒有粘濕玷污半分,好像凌空虛度一樣!   她慢慢地走到了承煥的面前,彷彿泓水的雙眼注視著承煥,輕啟朱唇柔聲道:[你怎麼那麼逞強呢!看現在,很難受是不是?]邊說邊把手搭在承煥的頭頂!   承煥完全迷失在了她的眼神中,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脫口道了聲:[娘!]的確,這個女人給承煥一種母親的感覺,讓他自然而然的叫了出來!   女人晶白的面容起了淡淡的一抹紅暈,看的承煥大腦一片空白!就在這時,如潮水般的氣息從女人的手掌湧出,灌進承煥的體內,那是一道涼人心肺的真氣,清爽怡人!真氣過處把承煥空空蕩蕩的經脈填的滿滿的,最後匯聚到丹田。   承煥忽然有了想吐的衝動,但卻怕玷污了面前的女神,他正忍著呢,女人的手輕輕的撫在了承煥的命門穴上!     第九章 冷月     承煥鑽心般的一痛,沒等他叫喊出來,眉心處電射出一道熱流,熱流又分成若干個支流,透進承煥的十四道經脈之中。承煥就像是被放進了滾燙的開水中煮一樣,從裡到外都要熟了!二人站立的地方形成了一個一丈左右的乾爽之地,雪花沒有飛近便被蒸發掉了。   女人柔聲道:[你忍著點疼,唉!也不知道你在哪弄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女人的玉手在承煥的命門上一按一抓,承煥感覺自己已經裂了開來,那種滋味真的是生不如死,突然之間,身體裡那道熱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天雪地的寒冷,連不怕冷的承煥都直打牙。陡然的一熱一冷讓他身體一放一收,腦際一陣轟鳴之聲,短暫地失去了知覺!   女人的臉色也很凝重,像這樣隔體取丹可比當年自己為他植入金丹危險多了,也不知道它們化了幾顆,也真難為他了,能撐這麼久!女人猛地一收玉手,一道強烈的金光閃起令人們眼睛失明了那麼一小會,而女人的手上也多了一團金紫色的幽暗光芒。見承煥已經痛昏過去,她便順手點了承煥的睡穴。   被承煥一掌劈出去的皇簡盟面如白紙,連眼睫毛都掛著霜,如果不是功力深厚也許就步上南宮蒼昊的後塵了,此時,他看著那絕美的女人,險些一口氣沒上來,顫聲道:[你……你是……冷月仙子?]幾十年前看見她就是這般模樣,怎麼能不讓皇簡盟吃驚呢!   被喚做冷月仙子的女人一愣,轉首看著皇簡盟道:[我是冷月,你怎麼會認識我呢?]   皇簡盟緩了口氣道:[我……我是巨靈陳萬生的徒弟,仙子……可還記得當年那個書僮嗎?]   冷月定睛一看,隱約有些印象,道:[真的是你,你師父還好嗎?]   皇簡盟苦笑一下道:[我師父他早就證道了!求……求仙子救我一救!]在他心目中冷月就是真正的神仙。   冷月道了聲好,一個指甲大的紅色丹丸從她的袖口射出,不偏不歪落入皇簡盟的口中。皇簡盟欣喜若狂,趴在那裡等著藥力行開。   冷月回頭看了一眼,令人們大氣都不敢出。無邊大師聽見皇簡盟喚她做冷月仙子,心裡猛地一震,道了聲佛號道:[施主難道就是傳說中藏劍閣的傲顏冷月?老衲有幸聽師祖提起過,沒想到!真是沒想到!]至於是沒想到什麼,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冷月自顧自道:[差點忘了她了!]她走到溫戩兒面前,看了看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漣漪。溫戩兒等人都看傻了,這麼近的距離觀看著美的無以復加的人兒,他們的心跳不由得快了許多。   冷月雙手交握把從承煥身上取出的金丹握緊,片刻之後,她的手慢慢地覆在漣漪的膻中,漣漪的身上頓時泛起了一層金韻,由強到弱直到消失!冷月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十分沉重的工作相似,長出了口氣!   溫戩兒直到這時才能開口說話,道:[她不會死了嗎?]   冷月點了點頭,回到承煥身邊把他橫腰抱起,順著來時的路向外走去。溫戩兒道:[你……你帶他去哪?]玉天香也在一邊緊張的看著冷月。   冷月道:[我把他的武功廢掉了,看能不能找個辦法補救!]說罷也不管玉天香等人是什麼反應,逕直去了!溫戩兒等人雖然不想冷月把承煥帶走,可也不敢把冷月留下來!從冷月出現到她離去,總共不過兩刻鐘的時間,可人們已經覺得過了好久,好久!   承煥也覺得自己睡了好久,剛剛醒來就聞到一股莫名的香氣,沁人心肺,睜眼一看,自己正躺在床上,床頭坐著一個女人,香氣就來至她身上。等承煥完全精神了,一看正是救自己的那個女人。   冷月沖承煥一笑,道:[你醒啦!有沒有覺得好一些!]   她的笑容讓承煥感覺如同置身天堂,甭提多麼舒服了,想告訴她自己沒事可就是說不出來。   冷月看承煥的眼神也是充滿關愛,道:[你想知道我是誰嗎?]   承煥點了點頭,冷月嘴角微翹道:[還是把你腦袋裡的淤血除淨再說吧!]她在一旁的几上的托盤裡拿過一支三稜針,在承煥的太陽穴上紮了一下,看著緩緩流出的鮮血,又馬上把中指按在承煥的眉心。一道氣勁小心地輸進去。   承煥眉頭微蹙,雖然不疼但那感覺就是讓人難以忍受。苦忍之際,冷月在另一邊的太陽穴上又紮了一針,指上一加力,承煥眼前一黑,再次昏睡!而同時太陽穴上流出了青黑色的血跡!   一幅幅畫面在承煥的心頭閃現,嚴厲的父親,慈愛的娘親,可心的桃紅……!承煥睜開眼的同時悲嘯一聲,久壓的心事衝破記憶的枷鎖,一口血噴在了雪白的被子上。   門聲響動,冷月進來坐到他的身邊,撫著承煥的頭髮道:[好點了嗎?]   承煥看著冷月,道:[你就是救了我的人是嗎?是你為我植的金丹,栽種的慧劍凝心真氣?]   冷月點頭道:[不提也罷,你現在武功全失,枉我浪費了恁多力氣栽培你!]   承煥聞言一提氣,丹田沒有一絲反應,愧疚地看著冷月道:[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會這樣!當時完全就不由我控制了!]承煥對她由衷的感激,是有什麼說什麼!兩次救命之恩猶如重生父母!   冷月搖頭道:[我也沒想到你會比我預計的早出來好幾年,如果不是我路過那裡還不知道你已經出來了呢!]   承煥疑惑道:[我只記得被那個壞人踢到了河裡,以後的事就是窩在那個牢籠裡了!]   冷月道:[牢籠?那可是難得的太陰地脈,當年我堪輿到它就要破裂,才去取幾滴寒泉之水,就在要出來的時候遇到了奄奄一息的你,雖然我當時就可以把你醫好,可一想這難得的機緣就這麼浪費了豈不可惜,才不惜耗損真力為你固本賠元,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裡地脈不穩讓我算錯了時間,不然你現在就可以和我一樣了!]     第十章 釋隙     冷月察言觀色見承煥對自己所說的話心不在焉,道:[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承煥哦了一聲道:[我,我有點想家!]承煥現在心裡裝了太多的心事,怎麼能讓他好過呢!   冷月道:[你現在根本就回不去啊!不如你先跟我回寒窯吧,在那裡我可以想辦法幫你恢復武功。]   承煥疑惑道:[寒窯,那是哪裡啊?]   冷月道:[就是我一直住的地方啊,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你到了那裡一定會喜歡的,怎麼樣?]   承煥遲疑了一下道:[還是不要了,有沒有武功我不在乎,我想去看看姐姐!]承煥記得漣漪傷的十分的重,也不知道這會到底怎麼樣了!   冷月很是失望,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可以出入寒窯的人,以為自己可以不再寂寞了,沒想到對方一點也不熱衷。不由愣在那裡。   承煥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也就沒有注意到冷月的表情,正當兩個人發呆的時候,門又是一響,走進來的赫然是天外仙。   承煥對她印象特深,心房一顫反射性的就要起來,冷月馬上回復了神志,立刻知道進來的是誰了,面色有些不悅道:[你怎麼又來纏著我,我不是跟你講的很明白了嗎!]示意承煥不要動。   天外仙穿了一套水綠色的錦衫,外面罩了件披風,臉上沒有了狐媚之色,反倒多了幾分肅穆之情,福了一福道:[師祖,我真的想和你一樣長生不老,容顏永駐,可你為什麼就不讓我去寒窯呢!]   冷月內心裡淒然一笑,道:[長生不老,容顏永駐!是不是很誘人?可你如果真的做到了,你會後悔的!你就不如你師父看的開,我也告訴過你,你們是進不去寒窯的,那裡的陰風不是你們可以承受的。]   天外仙打斷她道:[師祖,你不要再找借口敷衍我了,二十年前是這樣,又說了那些讓人聽不懂的話,現在又是這樣,陰風有什麼了不起,我在十年前就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難道還會怕了什麼陰風不曾!]   冷月沒有說話,指尖在空中一劃,在指尖上凝聚了一滴水珠,她把水珠彈向天外仙。水珠無聲無息飛快地射向天外仙,快的讓天外仙連躲閃的餘地都沒有。水珠穿過天外仙的手臂,在上面打了個孔,帶出了一線鮮血。冷月冷然道:[這就是所謂的金剛之身嗎?陰風比這水珠要厲害百倍,你進去注定會屍骨無存!]   天外仙看著淌著鮮血的手臂,不敢相信地搖了搖頭道:[這不可能,我不願意是沒人可以傷得到我的!]看來對她的刺激大了點。   冷月道:[回藏劍閣去吧,這麼多年你應該歷盡紅塵,難道一點感悟都沒有嗎?你的心不累嗎?]   天外仙道:[不,我才不會回去呢,那裡更是死寂的要命,我是累了,這都是你給我的,你為什麼可以帶他進寒窯,難道他就不怕陰風嗎?]天外仙一指承煥,剛才的對話她聽到了結尾。   冷月目光一聚,道:[人的機緣都是不同的,如果你也在太陰地脈裡住了五年我也可以帶你進寒窯,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是要鑽牛角尖呢!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同樣,你不是我,你不會懂得我的痛苦的,你過來!]   天外仙頓了一下,走了過來。冷月抓住了她的手,天外仙打了個冷戰,那哪裡是人手啊,冰涼冰涼的。冷月道:[我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溫暖,每天我都生活在寒冷中,那種日子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忍受的,長生不老?那都是騙人的,我是比旁人活的長久一些,可人的壽命都是差不多的,你所理解的長生不老是我把生命斷開來過的!我出生在南宋末年,到今天為止,出寒窯的次數不超過二十次,每次也只在外面呆上極短的時間,其餘的歲月就是和寒冷、孤獨做伴,這樣的日子我都夠了,如果我可以死,我寧願去死!]   天外仙呆立在那裡,道:[你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這些呢?]   冷月笑了,道:[你好像沒有給我說的時間啊!]   天外仙道:[師父也沒有和我說過!那你為什麼一定要回寒窯呢?]   冷月道:[我當年救你師父的時候她已經是藏劍閣的閣主了,是她答應我為我保密的,不然我可不會答應她做什麼勞子的仙子,你以為我不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嗎,可我長時間的不回寒窯吸附靈氣,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我不想嘗第二次了!]   天外仙氣苦道:[師父真是害人不淺,師祖你沒有再去過藏劍閣吧?那裡現在都快成尼姑庵了,一個個全是瘋子!]   承煥見二人從開始的劍拔弩張到現在談的投機,不由好笑!   天外仙道:[師祖,你……?]原來冷月的手按在了天外仙的丹田上,讓天外仙吃了一驚。   冷月道:[你是通過采陽補陰來增進修為的吧?]   天外仙道:[是啊!]   冷月道了聲糊塗,清涼的氣息緩緩輸入天外仙的丹田,天外仙就感覺通體冰涼,然後就是刀剮般疼,不由得汗如雨下!   承煥還以為二人一言不和又要打起來了呢,這個想法還沒完呢,天外仙撲通給冷月跪下了,道:[多謝師祖!]但見天外仙全身濕透,淌到地上的是一攤黑色的水跡!   冷月道:[你想容顏永駐這個辦法使不得,不然後悔的還是你,去隔壁休息一會吧!]   天外仙的臉色明顯的蒼白了許多,聞言起身福了一福,轉身出去了!   承煥見二人總算告一段落,道:[我現在可以回去嗎?]   冷月道:[是了!你在擔心司徒漣漪吧?你放心,她不會有事的,我第一次見到她就知道她是你很親近的人,她也有寒泉的靈氣呢!]     第十一章 愁城     在冷月一萬個保證漣漪不會有事之下承煥才安心的住了下來!同時知道自己就住在洛陽城裡,心情自然也好過了些!   一住就是三天,承煥已經可以下床走動,除了身體乏力外還算好。此時他正坐在桌旁一筆一劃地寫著自己的名字:羅承煥。既感熟悉又有些陌生,也許是驚喜來的太突然了吧!寫著寫著,紙上的名字漸漸多了起來,漣漪、桃紅、戩兒、玉天香……!啪!承煥把筆扔在宣紙上,長歎了一口氣,真想永遠住在這裡不去想這些事情才好,心結解開是一回事,真正地去實踐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難啊!   承煥正想著呢,冷月進來道:[你要不要吃些東西?]她久居寒窯極少吃東西,知道承煥和她差不多,是以有此一問。   承煥點頭道:[好啊!她做的東西很好吃呢!]這三天都是天外仙下廚,製作的美味比御廚毫不遜色,讓承煥大出意外,一想起天外仙其他的許多化身又就釋然了!   兩菜一湯,升騰的香氣勾的人食指大動,連冷月也忍不住吃了幾口,道:[仙兒的廚藝恐怕要比武功出色得多啊!]   天外仙這幾天通過和冷月的相處才發現她比自己以往所瞭解的師祖相差太遠了,相處久了讓人有種忍不住想親近她的衝動,也不知道是師祖的外貌迷惑了自己還是師祖的內在魅力俘虜了自己?   這一刻,承煥不再去想那些煩心的事,仔細品味著甘之如飴的美味,險些把自己的舌頭都吞了。   天外仙嬌笑道:[你慢些吃啊,要是喜歡我再做一些。]   承煥搖搖頭道:[夠了,好東西要一點一點嘗試才有滋味的!]   冷月見二人不再動筷了,道:[我馬上就要回去了,可還沒有想到辦法幫你恢復功力!]   承煥道:[得到的時候不辛苦,失去了也算不得什麼,只不過又回到原點而已,我可是神童呢,趕明個弄個狀元當當也不錯!]   天外仙一笑道:[你該不是騙我們的吧,我怎麼看你不樂和呢,要不要和我陰陽雙修試試看有沒有效果!]她調侃著承煥。   承煥把腦袋晃的跟撥浪鼓似的,對天外仙他覺得什麼都好,就是太那個了!但有時候又感覺自己一點都看不透天外仙,難道高人都這樣嗎?   冷月也看出承煥口不應心,道:[我回去再好好想想,也許有奇跡發生也不一定,仙兒明天一早把承煥送到司徒世家吧,我看他的心早到那去了!]   承煥臉色一紅,倒也沒有反駁,越是情怯,越是渴望!況且在冷月和天外仙這兩個看破情事的人面前也無須刻意隱瞞什麼!想到冷月就要離開,心中也有些不捨,道:[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到仙子?]他和冷月在某種層面是相連的,孺慕之情溢於言表!   冷月也有這種感覺,忽然想到了承煥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管自己叫娘,或許這就是傳承吧!冷月道:[我要在寒窯住一段時間,等我覺得可以了自己會來找你的,我可是很容易就可找到你的喔!]   一夜無話,等承煥醒來,冷月已經離開多時了,可能是害怕傷別離,也就沒有和承煥,天外仙告別。讓天外仙好生不快,連帶的今天的早餐的成色也打了折扣。   來到司徒世家的大門外,承煥不由躊躇起來,也不知道用哪只腳往裡邁。天外仙道:[你要是不進去我可就喊他們出來啦!]   承煥硬著頭皮慢慢往裡走,司徒府與前兩日相比冷清的不能再冷清了,走了這麼久一個人都沒遇到,讓人心裡覺得怪怪的。   天外仙靈識敏銳,一指東面道:[那裡有人,我們去看看吧!]領著承煥往東面走。   那日冷月抱走承煥後,場面由混亂變的靜極,闞飛本著息事寧人的原則,把眾多江湖人都驅散了,朱五狂被及時趕來的藍田等人弄走,凌格銳也被通天教的人抬走了,墨鳳等人因為著緊漣漪,也就忘了找軒讚的麻煩。人們都忙著自己掛心的事情!   溫戩兒這幾天睡的極其不好,既要照料漣漪又要和墨鳳主僕給司徒鄴等人會診,要多累有多累!要是累的值也行,偏偏在牽機連環散上遇到了難題,愁煞人也!   承煥和溫戩兒走了個頂牛,止住腳步互相看著對方,一時無言。溫戩兒看著承煥,臉色一會紅一會白,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師父二字到了嘴邊卻遛不出來。   承煥見溫戩兒憔悴的模樣,心裡也很不好受,柔聲道:[你瘦了!]   溫戩兒的眼淚有如短線珍珠滾落,哽咽道:[師……師父!]如乳燕投林衝進承煥的懷抱,把承煥撞了個趔趄。   承煥抱著溫戩兒,內心卻是兩樣心情,一則知道那什麼轉世之說純屬子虛烏有,不知道戩兒知道後會不會失望,二則對她也是極想念的,畢竟是有感情的啊!   溫戩兒死命地摟著承煥,生怕他消失似的,過了好一會道:[師父,你的傷好些了嗎?]這會才想起承煥那天傷的可是十分的重的。   承煥哪裡能讓她為自己擔心,道:[這不是好好的嗎!她們還好嗎?]   溫戩兒道;[我真糊塗,師父快隨我來,漣漪妹妹已經醒了!]這時,溫戩兒才注意到承煥身後的天外仙,一時寒毛倒豎,不知道這個魔頭怎麼會和師父在一起,難道……!   天外仙一見溫戩兒的樣子就知道她想歪了,道:[承煥,管好你的徒弟啊!我可不想活動筋骨!]   承煥也知道溫戩兒誤會了,道:[戩兒,一會再告訴你什麼回事,我們先去看姐姐吧!]   溫戩兒聽罷也只得提著心神,在頭前帶路,她知道承煥這時是急切地想見漣漪的,但卻不得不提防著天外仙,她所知道的天外仙可謂聲名狼藉,也難怪有此想法!     第十二章 甦醒     詩柔把菜夾到慕容碧的碗裡,一邊笑看著她一邊道:[吃啊!你那麼看著我幹什麼!]說著臉色不由紅暈起來。   慕容碧的心裡既感覺甜蜜又感覺苦澀,放下碗筷,握著詩柔的手道:[詩柔,我……!]   詩柔把慕容碧嘴邊的油膩抹去道:[看你,吃的髒兮兮的。]見慕容碧的臉色似乎不對又道:[你怎麼了?]   慕容碧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要是娘在身邊該多好啊!還能幫自己出個主意,父親又是那個半死不活的模樣,這些事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見詩柔關懷的神情,心下一暖,道:[詩柔,我……我懷孕了!]   詩柔還沒反應過來,一拍巴掌喜道:[真的嘛,好耶!]巴掌拍完了也知道哪裡不對了,結巴道:[懷……懷孕?]眼睛瞪的老大看著慕容碧。   慕容碧咬了咬嘴唇道:[是!你知道的,在你家的那次!]   詩柔走近慕容碧道:[好幾個月啦!]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慕容碧的肚子上。   慕容碧的腦袋低低的,點了點頭,忽然又乾嘔起來,卻又什麼都吐不出來,那個滋味真是難受至極。   詩柔手撫慕容碧的後背為她順著氣,道:[好點了嗎?]   嘔了一會,慕容碧感覺好了一些,示意詩柔停手,因為氣息不暢讓她的臉紅的有些怕人!   詩柔對慕容碧真是有一定的瞭解,知道她這時一定很難過,一邊為她揉著雙肩一邊道:[我好喜歡小孩子的,再過幾個月就可以見到他了,那我就可以當娘了,好幸福啊!那你就是他的爹爹啦!好不好?]   慕容碧一聽爹爹倆字,兩眼寒光就是一閃,讓她想起了罪魁禍首的承煥,粉拳緊握道:[我恨不得殺了他!]慕容碧便把心裡的事都告訴了詩柔,詩柔聽說慕容碧肚子裡的孩子竟然是承煥的,吃驚的程度不下於知道慕容碧懷孕的程度,這好像很糊塗啊!   也許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又或者因為情緒激動的原因,慕容碧今晚嘔的特別厲害,越是難受就越恨承煥,當然是暗氣暗憋,她可不想讓詩柔擔心自己。   詩柔儘管要堅持照看慕容碧,可最後還是被慕容碧給哄睡了,慕容碧看著熟睡的詩柔,細細彎彎的柳葉眉,長長的睫毛,精緻小巧的鼻子,宛若櫻桃的小嘴,一切是那麼美麗,那麼和諧。情不自禁的輕輕地在詩柔的唇上吻了一下,對於詩柔比之從前瘦弱了許多不禁自責,可見慕容碧對詩柔的感情到了何等的地步。   喝過一點涼茶後,慕容碧感覺氣息順暢多了,想起了漣漪,自己也應該過去看看她醒了沒有。   漣漪就像是做了一個夢,醒來時還疑似夢中,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更讓她難以置信的是傷的那麼重的她現在跟個沒事的人似的,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讓她完全精神過來。   不明所以的漣漪輕身下床,一打量是自己的房間,燃燒的紅燭把整個房間塗成金黃色,坐到銅鏡前面,鏡中的面容略微顯得憔悴,漣漪手掌輕撫面頰,一時之間竟然呆住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漣漪才收心回來,來到窗邊輕輕推開窗子,徐徐的微風掠過,讓漣漪的青絲飄起,外面的夜空繁星點點,都很明亮,也顯得整個空間都十分高遠。漣漪現在的心有一些空,似乎很亂又似乎什麼都想不得,就那麼呆呆地看著夜空。   慕容碧過來的時候途經溫戩兒的房間,恰巧溫戩兒也要過去看看漣漪。現在已經過了五更天了,再過些時候天就亮了,溫戩兒回來也沒多大時間,可由於著緊著漣漪,她幾乎每隔一個時辰都過去看一下。   看見慕容碧,溫戩兒一笑道:[碧姑娘也是去看漣漪妹妹吧?]   慕容碧點點頭,對於溫戩兒她雖然很難提起情緒,可畢竟那麼一大幫子人都得讓她和墨鳳照顧,面上還是得過去的,道:[溫姑娘,我父親的毒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解啊?]   溫戩兒歎了口氣道:[對這個,墨鳳似乎更有發言權,她可是中過牽機連環散的,看她那神色,好像不太樂觀!要是師父回來就好了,也許救走師父的那個世外高人會有什麼辦法也說不定!]   這兩天慕容碧最大的收穫就是知道了那個奪走自己處子之身又留下孽緣的死人可真是一個該死的大情種,自己就記得有個什麼南琳的,和漣漪十分的相像,還有個老女人叫玉天香,加上眼前的這個蛇娘子,這就三個了,不知道自己不知道還有幾個,這小子也真夠可以的,越這麼想,慕容碧就越生氣。   剛推門進來就驚動了發呆的漣漪,漣漪回身一看是慕容碧和一個不認識的女人,一愣道:[慕容!]   溫戩兒歡喜的跟什麼似的,道:[天呀!你醒了,真是太好了!]過來扯著漣漪的手,倒是把漣漪弄的一愣一愣的!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她嘛!   慕容碧也很高興,畢竟二人曾經共患難,那份情誼可不是能抹殺得了的!道:[你醒了就好,大家都很擔心你呢,光是爺爺就問了好幾次了!]   漣漪知道她所的爺爺是司徒鄴,急道:[爺爺怎麼樣了?]她這會想起中毒的司徒鄴等人了!   溫戩兒忙道:[他們現在還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想解毒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漣漪聽說眼前還沒有危險,這個心才算放下來,看著溫戩兒道:[這位是……?]   溫戩兒展顏一笑道:[我是溫戩兒,也是靈蛇教的教主,在長安王府我們見過的!]   漣漪往後退了一步,驚道:[蛇娘子!]   溫戩兒乾咳一聲道:[也算是吧!]   慕容碧見漣漪已經沒事了,道:[你們先談,我回去了,漣漪一會去看看爺爺他們吧!]   溫戩兒巴不得慕容碧快點走呢,她想和漣漪單獨呆一會,好跟漣漪溝通溝通。   漣漪真的很吃驚的,蛇娘子!那可不是良家婦女,而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頭啊!     第十三章 凝情     漣漪仔細地打量著溫戩兒,先前在詩柔家的溫戩兒是易了容的,而現在的卻是本色,說她是一個天生尤物也絲毫不過分,肌膚白嫩散發著一種玉色的光澤,粉面桃腮,一雙大大的眼睛總是有著淡淡的朦朧,彷彿一汪秋水,淡淡的秀眉,小巧的紅唇總是似笑非笑地抿著,身上一身淡紫色的宮裝,襯托出修長秀媚的身姿,女人出落成溫戩兒這般模樣可以說顛倒眾生了,漣漪在內心裡有些嫉妒她的美色!   漣漪粉拳緊握,道:[你把阿呆弄到哪去了?]從知道她是溫戩兒時,漣漪就惦記著承煥的境況了,當日如果不是被溫戩兒要挾自己哪裡會和愛郎分開呢!   溫戩兒一聲輕笑,道:[師父被人救走了,我們不用太擔心的!]她對漣漪有些曲意逢迎,雖然這不符合她的性格,可為了師父,不低頭也得低頭啊!   漣漪詫異道:[師父?]   溫戩兒一琢磨,乾脆自己把事情都抖摟出來吧,免得到時候讓師父難以張嘴,也可以讓漣漪有個思想準備。當即拉過把椅子把漣漪扶坐下,道:[此事說來話長……!]溫戩兒就把從王府出來一直到回轉秦城的事情都告訴了漣漪,當然有些是她親身經歷的,有些是她聽連玨等人講的。   漣漪聽了一半額頭上就見汗了,一半是為承煥那些所經歷的凶險嚇的,一半是被溫戩兒諸女弄的。阿呆竟然有別的女人了!還不只一個,這,她有些接受不了!   溫戩兒察言觀色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按這個情況自己可就白忙活了,一把拉住漣漪的手道:[我年長你幾歲就托大叫你一聲妹妹,從我的角度來看,我當然能理解你現在的感受,可你也要為師父著想啊!我是知道他是多麼愛你的,為了你他可以放棄一切包括生命,這你也能感覺得到吧!可人畢竟是有感情的,拿我來說,我也愛他,我想比你毫不遜色,其他人也是一樣,但我承認人世有冷暖,感情有厚薄,我們並不奢望與你分割那份愛,你只要將心比心,設身處地想一想就足夠了!你千萬別低估了你在師父心中的份量,只要你一句話他一定可以拋棄我們,可我想師父他縱然和你在一起他也不會快樂的,因為他內疚,他有負擔,他承載著我們的愛,很沉重!就算離的天涯海角也逃避不了的負擔!]   漣漪一甩溫戩兒的手道:[你別說了,我不聽,不聽!]   溫戩兒抓住漣漪的肩膀,盯著漣漪的雙眸道:[你必須要聽,說句不好聽的,我們都可以遷就你,讓著你,可你不可以讓師父難心,他其實很痛苦的!]   漣漪看了溫戩兒足足有一刻鐘,彷彿要把她看透似的,末了靠在椅子上頹然道:[你出去吧!]   外面天已經大亮,漣漪雙手抱著雙肩,早上的氣溫有些涼,但心裡比這要涼的多!看著幾台上淌了一片的紅燭淚,漣漪鼻管發酸,有想哭的衝動,但卻沒有眼淚,那種滋味真是無法用言語形容。從上次離開家到現在,不到半年的時間裡所經歷的事比自己活了十八年所經的還要複雜,複雜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漣漪坐在那裡想著想著,把頭上的簪子摘下來,平放在桌子上,玉手順著它輕輕撫摸,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疼,努力回想自己昏迷前看見的阿呆的樣子,那雙眼睛是那麼充滿柔情。晶瑩的淚花一滴一滴地落下,落到地上摔的粉碎!   手輕輕地撫在漣漪的臉上,把淚珠撣下,承煥柔聲道:[姐姐!]同時把手覆在桌子上漣漪的手上。   漣漪的身子猛地一震,被承煥蓋住的手不由自主地輕顫。她想的太入神了,連承煥什麼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   承煥走到門前就把天外仙和溫戩兒攔住了,二女當然不會傻到跟進去。一進來承煥就看見垂淚的姐姐,心裡面真是堵得慌。   慢慢地轉過頭,卻是一片模糊,只有那雙眼睛是熟悉的,是清晰的,淚水已經打濕了漣漪的雙目。手一寸一寸地摸著承煥的臉,而心已經迷失在那眼眸中!   承煥任姐姐撫摸著,自己也是激動非常,幾乎可以聽見心跳,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姐姐的。看著姐姐那令自己魂牽夢繞的容顏,承煥也情不自禁地環住漣漪的脖子,二人鼻尖相抵,近的不能再近了,兩雙眼睛就那麼凝視著!   漣漪忽然笑了,那笑容就像是冬日裡的一縷暖陽,柔柔的,軟軟的,甜甜的!因為她讀懂了承煥的眼神,那是愛,是可以湮滅一切的愛,是讓她可以感覺到的愛!   承煥用嘴把姐姐眼睛裡殘留的淚水嘬去,現在說什麼都是無用的,承煥吻著漣漪的眼睛、鼻子、嘴唇,直到頸際。   漣漪把頭靠在承煥的肩膀上,寬闊的胸膛真的很暖,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縈繞在漣漪的心頭,彷彿她不用再管任何事情了,一切都可以讓阿呆來替自己擔當,這感覺真好!   漣漪向承煥的懷裡靠了靠道:[抱緊我,再緊一些,你不會再離開我了是嗎?]   承煥用盡全力擁著姐姐,道:[不會的,我再也不離開姐姐了!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不管是天涯海角還是歲月的盡頭,我們都不會再分開的!]   窗子是開著的,透過窗戶,院子裡的人都可以看見二人緊密相擁的景象。因為玉天香已經把承煥的事都告訴了大家,所以人們都知道面前的人兒就是那個俊美的孩子。   南琳的眼睛是濕潤的,心裡有點空,其實從她看見昏迷的漣漪時心就空了,因為自己一直都是漣漪的影子,淚珠滾落,南琳哽咽道:[煢煢白兔,東走西顧,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邊吟邊向外走去。   大家當然都知道這詩是什麼意思,南琳是什麼心情,因為跟她心情相仿的人大有所在,除了一臉成竹在胸的墨鳳!     第十四章 頭大     大喜過後,漣漪感覺累極了,全身都使不上一丁點的力氣,整個人掛在承煥的身上,她就希望承煥在她耳邊不停的說話,不停的說,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覺到人還在她的身邊。   承煥極盡溫柔之能事,小心地呵護著朝思暮想的姐姐,慢慢地移到床邊,因為他看見姐姐的眼睛瞇縫著,似乎很困的樣子,這也難怪,剛醒過來就被溫戩兒擺了一道,能不累嗎!只要就是心累。   承煥把姐姐放在床上,蓋好薄被。漣漪的手就那麼攥著承煥的手,直到睡著了也沒有鬆開。承煥眼睛一眨不眨地端詳著熟睡中的姐姐,這會的漣漪有些清減,讓她多了些柔弱的美,長長的睫毛因呼吸輕微地扇動著,嘴唇上的色澤不太好,襯托出病中美女的異樣嬌容,讓人聯想起西子捧心的圖畫。   溫戩兒把手覆在了承煥的另一隻手上,道:[師父,漣漪妹妹已經睡了,您是不是出來看看!]溫戩兒心裡也是揣揣不安,看樣子自己得加把勁啊!   承煥轉頭看見溫戩兒清亮的美目,道:[戩兒說的是,我疏忽了!]剛要起身,被漣漪抓著的手忽然緊了一下,嚇了承煥一跳,見漣漪沒有醒來才放心,看樣子漣漪睡的也不塌實啊!   二人剛走到門口,承煥就不走了,因為面前站著靜思呢!靜思仰頭看著承煥,眼中有著疑惑、迷茫、期待與緊張!   承煥的心就像是被貓撓著一樣,有點不敢看靜思的眼睛。溫戩兒看的清楚,這麼著可不成啊,越弄越生疏就壞了,給了承煥一個眼神,在承煥的後背上推了一把。   溫戩兒的勁道使的恰倒好處,看起來就像承煥自己走過去一樣。看著越來越近的承煥,靜思簡直緊張到了極點,連手心都是濕濕的。   被溫戩兒一推,走到了一半承煥就坦然處之了,看著面前的小女孩自己可是她心中的依靠啊!手自然的撫著靜思的光頭,道:[小靜思有沒有想我啊?]   一切竟然全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彷彿千斤重擔都因為這一句話而卸去了,珠線一般的淚珠劃過燦爛的笑臉,雖矛盾但和諧,靜思極其順然地摸著承煥那陌生的臉道:[當然有啊!你好高啊!]現在的靜思只到承煥的胸口還下面一點,怎麼看怎麼有些突兀。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自然到讓人難以置信,看來愛是不需要解釋的吧!承煥牽著靜思的手道:[來,我們去看看他們!]   不料靜思掙開了承煥的手道:[我去看著姐姐!]說著過去坐到了漣漪的床頭。這讓溫戩兒心頭暗暗嘉許,行,這小丫頭還知道哪輕哪重。   一出來面對眾人,說不緊張那是假的,深吸了口氣,眼睛掃了一圈,來到連玨夫婦面前,深施一禮道:[二哥二嫂在上,小弟……!]   連玨過來拉著承煥的手,直搖著道:[兄弟,什麼也別說了!]眼神可以交流一切,讓承煥真切地感覺到了兄弟如手足般的溫暖。   現在的司徒府真是一個破大家,有點亂,唯一管事的司徒風也因為中毒而臥床不起,裡裡外外反倒由連玨夫婦這外人打理著。當然這得到了主人的首肯啦。   媚瑛還真瞭解這位四弟的心思,知道他現在沒心情面對這麼多的人,道:[我們去裡廳談吧!]   看著承煥和連玨夫婦走在前面,餘下的人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去。玉天香可不管那些,承煥剛動她就傍著一塊過去了,她可不想死要面子活受罪,不在一起背後又想著那多難受啊!她倒是看的透徹。   有人帶頭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溫戩兒那是當仁不讓跟在了承煥的後面,旁人紛紛傚尤。   廳堂落座,承煥一看眾人當中沒有任青雲和玉蘭、簡月。不知道他們去哪了,看見墨鳳、南雋、紅袖她們時,眼睛都沒敢停留,要是自己單獨面對她們中的一個,那也許還有些話說,這會這麼多人,承煥的心臟有些不爭氣地亂跳。   連玨道:[四弟,你也說說這別後的事情!]眾人也都想知道承煥為什麼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更有人想知道救走他的那個仙子的事情,因為冷月讓所有人都無法忘記她。   承煥簡短捷說把從秦城離開後的事情大致交待了一下,至於變成現在的這般模樣他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問到冷月,承煥自然不能說啦,因為天外仙就在自己的身邊,他想還是少惹麻煩的好。   承煥剛說完,廳堂外一陣腳步聲,接著一臉怒色的慕容碧出現在門口,身後跟著一臉緊張的詩柔。   慕容碧剛剛聽說承煥來了,心裡的火騰地一下就冒起來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頭奔了過來。兩個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集著,彷彿可以擦出火花,二人都是心知獨明是怎麼回事,尤其是剛才慕容碧小睡一會衣服穿的不是很整齊,突出的小腹讓承煥腦袋都大了一號。   二人對視了能有三分鐘,慕容碧握著劍的手終是把寶劍抽了出來,光華繚繞,冷光閃閃。旁人不知道怎麼回事,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邊的詩柔一個勁地搖著慕容碧的手,乾著急卻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可怎麼勸啊!   慕容碧的眼睛都紅了,把自己害的有苦說不出的人就在眼前,劍尖輕顫指著承煥。慕容碧也真是苦的可以了,正在那運氣呢,可好,一陣嘔意湧上嗓子眼,這個一旦發作起來,別說殺人啊,她真想自己被人殺了,不由得在那裡大吐特吐起來,與此同時,旁人也看出了慕容碧身體上的狀況,媚瑛兩眼一翻,得!什麼都不用解釋了,又是四弟的一筆感情債。   詩柔可是心疼的要命,急道:[相公,你要不要緊啊!]邊說邊為慕容碧敲打後背。慕容碧都快把膽汁吐出來了,可還是盯著承煥。   眾人的眼光也齊刷刷落在承煥身上,承煥腦袋上的汗也下來了,千準備萬準備,沒想到慕容碧會挺著肚子殺出來,這可怎麼辦啊!   墨鳳抿嘴一笑,看來得兩個一起解決了,倒是便宜了那個小子了!     第十六章 心累     承煥咬著嘴唇起身離座,一步一步走近慕容碧,旁邊的天外仙看見慕容碧的架勢就知道不對頭,她可是答應過師祖保護承煥的,也跟著站了起來隨在他的身後。   起先,詩柔只顧著照顧慕容碧了,也沒有注意上面的承煥,這會承煥走近了,讓詩柔大吃一驚,道:[怎麼會是你?你……!]看著曾經解救自己於危難關頭的承煥,詩柔有些不知所措。   承煥這會哪裡還能顧上她啊,對詩柔歉然一笑。詩柔這就更肯定了,道:[真的是你,天那!這怎麼可能呢!]   慕容碧雖然難受,可看的真切,道:[詩柔,怎麼?你認識這個混蛋?嘔……!]   詩柔一邊為慕容碧捶打後背一邊道:[他……他就是我和你說過在長安救我的人啊!]   詩柔早把自己在家遇到的事不論大小通通告訴了慕容碧,所以慕容碧對此事瞭解的十分詳細,聽詩柔說救命恩人竟然是眼前這個自己欲殺之而後快的人,也有些發懵!這時也不吐了,雙眼死死的盯著承煥,握著寶劍的手直顫抖,不知如何是好。   承煥心裡面也是五味陳雜,一切的一切都趕到一塊了,那腦仁都疼,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能說些什麼。   看著承煥這樣,慕容碧可真生氣,哪管你說幾句中聽的話也好啊!像個木頭似的,彷彿是她自己欠他的似的,氣慣酥胸,寶劍也就沒經過大腦的指揮,直刺承煥的胸膛。   承煥正想開口說話,猛地覺得寒氣逼人,眼看著寶劍紮了過來,兩個人挨的很近,加上承煥這時的狀況,想躲開是萬萬做不到的。   眾人驚呼出聲,承煥硬挺之際,就聽一陣金屬碎裂的聲音響起,慕容碧那寶劍被承煥身後的天外仙絞的粉碎,天外仙的手掌也抓著慕容碧的脖子,看樣子挺生氣,也難怪,要不是她手快,估計承煥已經橫屍當撐了,那她可怎麼向師祖交待啊!天外仙哼道:[要不是看你挺著肚子,饒不了你!]   這其中的變化實在太快了,人們都沒看的清楚,但墨鳳卻看的十分明白,小聲驚道:[百荷手!聖蓮仙姑!]   聲音很小,但天外仙卻聽見了,看了墨鳳一眼道:[你竟然認得,那只不過是我最不喜歡的身份而已,什麼聖蓮仙姑,遠不如率性而為來的快活!]她不覺得怎麼樣,可讓旁人吃驚非小,聖蓮仙姑,那可是多年前的白道翹楚,聲譽甚高,可和天外仙劃上等號,怎麼想怎麼彆扭。也更讓人看不透了!   承煥把天外仙的手般開道:[別傷了她,她……她也不想這樣的,都怪我!]   慕容碧大口喘了口氣道:[你救了詩柔,我們之間的帳就一筆勾銷,詩柔,我們走!]看承煥的眼神雖然沒了怒火可也好不到哪裡去。   詩柔沖承煥一點頭,扶著慕容碧出去了。   承煥長出了口氣,由於緊張,後背都濕透了,轉過頭正看見南雋他們,得!頭髮又豎起來了,趕忙別過頭去。天外仙在旁邊一聲輕笑,小聲道:[你呀,還是毛嫩,趕明個我教你幾招,管用的很。]說的承煥直晃腦袋。   大家又在一塊聊了會,連玨道:[四弟,你也休息一下吧,我看你臉色不正,剛好別又病了!]   承煥對連玨苦笑一下,這地方能安下心來休息嗎?連眼睛都不敢閉啊!   溫戩兒道:[是啊!師父去躺一會吧!]   承煥搖了搖頭道:[不了,我出去看看!]說完也不等別人說話,逕直步出房門。任誰都看得出此時的承煥很鬧心,連天外仙都沒有跟上去。   承煥沿著迴廊往院子深處走,走的很慢,有些失魂落魄,他現在都不敢和那些人對視,看見誰都是一個感覺,像座山在壓著自己一樣。   走著走著,承煥來到一個亭子處,亭子裡已經坐著一個人了,可承煥卻沒有注意,也坐了過去,等他看清楚亭子裡坐的是南琳時,下意識地起身想往外走。   南琳早看見是他了,也猶豫該不該見面,最後還是硬著頭皮留了下來,此時見承煥想走,脫口道:[既然來了又何必離開呢!我就那麼令你厭惡嗎?]   人家這麼說了,承煥哪裡還敢動啊!南琳首次這樣近距離地看著現在的承煥,看的承煥直想找地縫鑽進去,手腳都沒處放了。   南琳覺得還是從前的承煥好一點,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冷漠。兩個人就這麼坐著,誰也不說話,空氣似乎都凝結了!   承煥實在受不了了,再這麼下去自己會瘋的,道:[我……!]   南琳抬手道:[什麼都不用說,我明白,其實我早就應該明白的,誰讓我那麼笨呢!]   承煥沉聲道:[你不明白!我一看見你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姐姐,我害怕,害怕把你們弄混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南琳打斷承煥,她實在不想深入地談論這個問題,實在令人傷感的話題,雙手一握道:[不說這些了,大家都沒事我挺高興的!]頗有些強顏歡笑的意思。   承煥一晃頭道:[不,要說,也許你覺得在你病好以後我對你很冷淡,我也不想這樣的,我實在是受不了,看見一個人想起另外一個人,真的很難受!所以我刻意地逃避你,不敢見你,你以為我……!]還沒等承煥說完呢,南琳轉身跑了出去,幾滴珠淚飄蕩在空中。   承煥看著南琳的背影,道:[我也是人啊!]   話音剛落,就聽身後有人道:[像你這樣的人可也找不出幾個來!]   承煥回頭一看,正是天外仙,天外仙道:[也真弄不明白你是怎麼讓這些女人動心的,跟個木頭似的,你還是柳下惠轉世不曾,照這麼下去,我看還不如剛才讓慕容碧宰了你呢!省得讓人煩心!一點乾脆的勁頭都沒有。]   承煥被她一頓搶白,道:[我能怎麼樣,感情這個東西它說不明白啊!]   天外仙鼻孔朝天道:[得了,看在師祖的份上,我傳你幾招,男人做到你這個份上,真是枉為男人了!]     第十六章 交易     承煥頹然地坐到石凳上道:[你有什麼好主意啊?我這個情況把一碗水端平是不可能的!]   天外仙也坐了過來,道:[很簡單,兩句話,多情要癡情,花心不負心!說起來很容易但做起來可是有不少難度的,怎麼樣,要不要繼續啊?]   承煥看了她一眼道:[要說就說,半截話會害死人的!]   天外仙的手指在石桌上敲打著,道:[下次我師祖來找你的話,你得幫我說點好話,讓我怎麼著也得進寒窯看看,怎麼樣?]   承煥搖頭道:[你怎麼還沒有放棄啊!她不是跟你說的很明白了嗎,你難道連性命也不要了嗎?她來找我?照你們那麼說,估計我進棺材了也不一定會見到她了,讓我幫你美言,我看還是免了吧!]   天外仙肯定道:[師祖一定還會來找你的,她好不容易找了個伴會輕易放棄才怪,你到底幫不幫忙說句痛快話,看見你這個樣子我就有氣,像個娘們似的!]   承煥被天外仙氣的鼓鼓的,可又發洩不出來,眉頭擰著一言不發,天外仙見他那樣,道:[就這麼說定啦,本仙給你量身訂做了一招——各個擊破,包管你無往不利!]   承煥念道:[各個擊破?什麼意思啊?]   天外仙輕笑道:[顧名思義,就是讓你一個一個來,拿下一個是一個,女人嘛,都是那樣,看見別人做到了自然就著急了,不信你試試,保證準得很!]   承煥也笑了,道:[你不是拿我開玩笑吧,我,我哪裡敢這麼做,姐姐那裡還不知道怎麼樣呢,各個擊破,我自己的頭會先破的!]   天外仙哼道:[不是我說你,你我也相處幾天了,我看你的性格得改一改,一個男人就要拿得起放得下,優柔寡斷只會使事情更糟,我說句不好聽的,你呀,有色心沒色膽,我玩過的男人多了,男人沒有不好色的,樂其道而不嫌,不必在意別人怎麼看,誰也代替不了誰,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我就建議從剛才那個美人下手,祝你旗開得勝啊!]天外仙咯咯笑著離開了,留下承煥一個人在那發傻。   臨近傍晚,漣漪悠悠轉醒,看見自己床邊坐著個小尼姑,咦道:[你是?]腦袋一轉個,想到眼前的是誰了。   靜思坐在床邊看了漣漪一下午,自然地拿她和南琳做比較,還真別說,靜思通過細緻地對比,發現漣漪與南琳有一個顯著的區別,二人雖然極其相似,但耳朵卻大不一樣,漣漪的耳朵是圓潤的,些微向外翹著,耳垂卻不是很厚大,南琳的耳朵是卻是佛爺樣式的,只不過小了幾號,耳垂很厚實。這個發現可讓靜思高興了一會呢,這時見漣漪醒了,面帶微笑道:[姐姐你醒啦!]邊說邊把被子往下移了移。   漣漪應了一聲,也不由打量起面前的靜思,只能以精緻來形容,如若留起頭髮,活脫一個小美人,雖然現在那光頭看起來有些滑稽,可卻另有一種風情。由於漣漪一直沒說話,讓靜思難免有想法,自然就有些緊張了,漣漪雖然有氣,可也真不忍心為難這麼個小姑娘,道:[你就是靜思吧,長的真俊!]   靜思臉色一紅道:[哪有啊,姐姐才是漂亮呢,對了,姐姐口渴嗎?我給你倒水!]   漣漪一把拉住靜思道:[我不渴,咱們說會話吧,你……!]   時間不大,漣漪又從靜思的層面把事情瞭解了一些,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想看看那個和自己生的一般模樣的人是什麼樣的。   門吱呀一聲開了,墨鳳端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碗走了進來,放到桌子上道:[靜思餓了吧,去吃飯吧,這裡有我就行了!]   被墨鳳這麼一說,靜思還真覺得餓了,告別二人出去供五臟廟了。   漣漪忽然感覺一股酸意湧上心頭,感覺到了威脅,面前這個可不能與剛才那個相比了,她實在是美的讓自己無話可說,那個溫戩就夠可以的了,她卻似乎更勝一分,尤其知道也有她一份,真有種說不出的嫉妒。   墨鳳看見漣漪的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心裡不由大歎冤枉,自己可沒有趟這渾水啊,雖然衣服被脫光了但還是清清白白,要不是自己覺得欠那小子的,早一拍兩散了。   墨鳳把碗端到漣漪近前道:[我特意熬的蓮子粥,補氣的,喝一點吧!]   漣漪在心裡哼道:[看樣子都知道阿呆著緊自己,她們就過來巴結。]這麼想的就看著墨鳳沒有說話。   墨鳳內心暗道:[小妮子你那點心眼跟我鬥還嫩呢,一會讓你知道厲害。那個慕容碧已經擺平了,只剩你一個更好辦了!]   墨鳳把蓮子粥放回桌上,坐到漣漪的對面道:[漣漪妹子似乎不太高興啊?有什麼就跟姐姐聊聊,放在心裡會憋壞的!]   漣漪被墨鳳這不緊不慢的樣子氣的夠嗆,道:[你也嘗到甜頭了吧?信不信我讓阿呆永遠都不再見你!]   墨鳳既然決定扮黑臉就是一笑道:[那又怎麼樣?他可不見得捨得我呢!]   漣漪氣道:[你……!]   墨鳳打斷她道:[我們做個交易吧!你別為難他身邊的女人,我把你爺爺他們的毒解去,怎麼樣?]   漣漪聽了前半截好玄沒跳起來,想質問墨鳳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可聽了後半截,整個人就堆在那了,道:[你說什麼?你可以把爺爺的毒解去!]   墨鳳看著漣漪的眼睛道:[我有九成的把握,怎麼樣?這個交易不過分吧!]   漣漪回視她道:[你這算是要挾我了!]   墨鳳道:[隨你怎麼想都可以,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不是嗎?記得做的要不著痕跡,太明顯了可就沒意思了!]   墨鳳不理會淚眼欲滴的漣漪,步出房門,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來幫那小子平息快要起火的後院,也算和他扯平了吧!     第十七章 未燃     墨鳳走了沒有多遠,就被面前的天外仙攔住了,天外仙仔細地打量著墨鳳道:[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份心計,不過你這麼逼著司徒漣漪做決定,讓他知道了可不大好吧!]   憑良心說,墨鳳有些怕天外仙,光是那層出不窮的身份就夠瞧的了,自己的把戲被人撞破了就更不好說什麼了。   天外仙倒沒想怎麼為難她,站在她的立場上這麼做也無可厚非,但自己也有必要提點她一下,向一邊一指道:[我們去那邊談談!]   墨鳳提心吊膽跟了過去,她還真怕天外仙把事情捅出去,自己雖然是好心,但讓有心人想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天外仙見左右沒人,道:[如果在幾天以前,你這麼做我並不反對,但通過我和他這三天來的相處來看,你完全是多餘了,他不是沒有能力處理和你們的關係,只是不知道如何著手而已,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一個男人終歸要成熟的,如果你們總是把事情都給他辦好了,試問他怎麼能成熟的起來呢?你們應該相信他,即使他做的不好也有挽回的機會啊!你是這樣,那個溫戩兒也是這樣,這麼對他看似幫他,實則是害他,你說呢?]   墨鳳沒想到天外仙會冒出這番話來,但應該讓溫戩兒她們來聽才對啊,自己又不想真的摻和進去,話說回來,自己還真沒那個膽量,漣漪他們這鍋粥,味道未必好得了!   天外仙見墨鳳一副受教的模樣,心裡挺舒服,道:[我記得你的醫術還不錯,有空給那小子看看,他的一身武功已經報廢了,希望你好好給他調理一下!]   這話讓墨鳳吃驚不小,道:[他的武功廢了,這,這怎麼可能呢!]   天外仙道:[我也說不明白,總之是廢才一個了,希望師祖能有辦法吧,你真別說,那小子的身手可還不錯呢!]回想自己初次和承煥交手,個中高低讓她評價甚高。   掌燈時分,承煥回到了漣漪的房間,見漣漪雙目無神靠在床上,忙道:[姐姐,你怎麼了?]過去輕搖漣漪的肩頭。   漣漪也真夠上火的,你說這可怎麼辦,答應墨鳳,自己真嚥不下這口氣,與一幫女人分享阿呆,想想就夠憋氣的,可就如墨鳳所說,自己並沒有選擇的餘地。這個心態一時還轉變不過來,讓漣漪煩惱不已。   轉頭看見承煥,漣漪靠在他的臂彎裡,道:[阿呆,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對嗎?]   承煥肯定道:[姐姐怎麼還這麼問我啊!相信我好嗎……!]   漣漪好一會不見承煥言語,轉首看見承煥正癡癡地看著自己,道:[你怎麼這樣看人家,我臉上有花嗎?]   承煥未語臉色先紅,道:[姐姐……我們……我們好久沒有……!]   看看承煥的神色和說話的語氣,漣漪自然知道承煥在想什麼,臉也是紅的很,支吾道:[天還早呢,等……等會!]與承煥分別這麼久,漣漪也感覺現在自己情慾蕩漾。   承煥上床與漣漪一同靠著,手捉住漣漪的手,輕柔地把玩著漣漪的手指,漣漪把頭靠在承煥的肩膀上,聞著承煥的呼吸,感覺著承煥的心跳,二人雖然都沒說話,可此處無聲勝有聲,愛情的火焰在兩人中間蔓延著。   漣漪的臉就像被火烤著,紅彤彤的,情不自禁地仰起頭,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阿呆……吻我!]   承煥哪還用她說,火熱的嘴唇從漣漪的耳垂開始,輕咬著,一路吻到漣漪的朱唇,彷彿兩塊磁鐵,緊緊地吸附在一起了。   承煥已經不是先前和漣漪在一起的承煥了,經過這中間的諸多女人,對於男女之事已是游刃有餘,看表面老實,可說他是花叢老手,一點都不冤枉他。   承煥一面吻著漣漪香甜的嘴唇,品嚐著裡面醉人的俏舌,一面把手滑進漣漪的衣襟,隔著肚兜撫摩著漣漪的雙峰。   被承煥這上下夾擊,漣漪體溫急速上升,窒息的感覺讓她大腦一片空白,換不過氣的她一把推開承煥,喘著粗氣,更增添了幾分誘惑。   承煥把漣漪平放在床上,伸手就要解漣漪的衣帶,漣漪卻抓住他的手道:[有人來了,等會好嗎?]雖然漣漪慾火纏身,但還是聽見有腳步聲朝這裡過來。   承煥現在完全是大白扔,還以為漣漪是捉弄他呢,附身下來吻著漣漪不讓她說話,一手把漣漪的衣帶扯開了。   溫戩兒和媚瑛因為著急,也就沒有敲門,進來自然看見了這令人尷尬的一幕,溫戩兒還好,媚瑛卻是大聲咳嗽了一聲。   聽見門響,承煥就知道來人了,臉像大紅布似的看著溫戩兒二人。媚瑛也知道什麼叫久別勝新婚,加上瞭解四弟是什麼樣的人,也就見怪不怪了。   溫戩兒忙為承煥化解尷尬道:[師父,墨鳳姑娘說她已經知道怎麼解牽機連環散了,讓您過去一下!]   這句話比什麼都管用,兩個人的情火馬上降了下來,漣漪雖然有心裡準備,但聽溫戩兒這麼說,還是激動的很。   承煥收拾了一下凌亂的衣服,道:[姐姐,我們過去看看吧!]邊說邊為漣漪整理亂了的頭髮。   漣漪輕聲道:[都怪你不老實!]   承煥眾人來到了司徒鄴等人住的地方,漣漪看見坐在上首的墨鳳,點了點頭,當然意思她們倆都明白。   房裡並沒有別人,慕容琛和東方未明承煥是第一次看見,兩個人也都是英雄人物,自然有不凡的氣度,慕容琛和慕容碧的臉形差不多,也屬於俊美型的,看來慕容碧是得到了他的遺傳,無怪能女扮男裝了;東方未明倒是與東方賀相差甚多,是硬漢型的男人,身材高大,國字臉,眉目之間透著冷峻!     第十八章 血報     人的心裡有事,在臉上絕對能表現出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人畢竟很少見。漣漪的臉色就很不自然,而承煥也好不好哪裡去,在他以為,自己和墨鳳也是有情感上的瓜葛的,起碼肉體上的關係就擺在那呢!所以當墨鳳看他的時候,承煥馬上就把頭轉過去了,不敢和墨鳳對視。   眾人剛坐下的時候,司徒暮夫婦也從裡間屋出來了,承煥不由仔細打量這鐵定的岳父岳母大人。   司徒暮四十左右,身材中等,面皮微黑,五官端正,長的非常結實,舉止有種攝人的氣勢,雙目有神,算不上英俊,卻有陽剛的男人的氣魄和魅力。而東方倩看模樣年在三十許間,膚若凝脂,容光明艷,眼眸很深很黑,很是動人。身穿一套白底蘭花的長褂,更是襯托的儀態非凡。   看見父母,漣漪一個箭步衝到東方倩的懷裡,哽咽道:[娘……!]   東方倩輕輕拍打女兒的後背道:[乖,都是大姑娘了,怎麼還哭鼻子呢,來,讓娘看看!]把漣漪扶正了仔細地看了看,對漣漪的關心逸於言表。   兒女不管多大在父母眼裡永遠都是小孩子,不管有多麼大的能耐遇到事情總是想在父母那裡得到關注。漣漪緊緊擁著母親,抬頭對司徒暮道:[爹……!]   司徒暮對漣漪也是關心至極的,但父親的關懷總是默默的,沖漣漪深深點了點頭,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承煥也想過去,可不知道怎麼搭話,就在這個時候,墨鳳起身離坐道:[我把大家找來是想辦正事,就別哭哭啼啼的了!]   漣漪聽了心裡恨恨地看了看墨鳳,可又不能得罪人家,只得暗氣暗憋。   墨鳳走近承煥道:[我也中過牽機連環散,歷時二十年才得以解脫,可見此毒是多麼厲害!]又環顧四周道:[如果想找到解毒的藥物已經不可能了,即使找到了諸位也熬不到那個時候!]   漣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到底你有沒有辦法?]對於墨鳳的要挾,漣漪耿耿於壞。   墨鳳對漣漪一笑道:[辦法嗎?當然有,我既然答應你了,你就不必著急。]她忽然轉過身對承煥小聲道:[我要是因此而死了,別忘了逢年過節給我燒些紙錢!]墨鳳想來想去總覺得吃虧,所以不忘戲弄一下承煥。   承煥不知道墨鳳想怎麼解毒,不過看墨鳳這意思似乎很危險,道:[你自己也小心點!]在漣漪看來,二人像是在說情話呢,更是氣的眼睛冒火。   墨鳳一示意,媚瑛拿出來一個小金碗,承煥就看著眼熟,猛然想起上次為墨鳳解毒的時候見媚瑛拿出來過。   媚瑛把金碗放在當中的桌子上,又從懷裡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瓶子,看了看墨鳳道:[主人,你……!]   墨鳳一擺手,制止想要勸她的媚瑛,來到桌子前面,打開瓶子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在金碗裡。又在懷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飛快地在手腕上劃了一下,鮮血順著手腕滴下,落在金碗裡,起先是一滴一滴的,後來就像是斷線的珍珠一樣快了!   墨鳳想了很久才想到這個辦法的,自己本身中過牽機連環散,身體裡自然有此毒的抗體,她也做過縝密的分析,雖然事隔多年,但牽機連環散的成分卻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加上上次解毒在身體裡殘存的五樣劇毒,只要略配藥引,用自己的血液一定可以解這牽機連環散的。   血慢慢地將金碗注滿,那金碗雖然不像吃飯的碗那麼大,可裝上一碗血就不能說少了。尤其是人的血。   墨鳳的臉色馬上就白了,道:[把這個給司徒老爺子服下吧!]   漣漪沒想到墨鳳說的解毒的辦法竟然是這樣,饒是她很生墨鳳的氣,此時也不由有些緊張,中毒的有這麼多人,每人一碗血,天那,那豈不是要把她自己身上的血放干了嗎!   承煥也是如此想的,走近墨鳳道:[難道……每個人都要一碗嗎?]   墨鳳笑道:[一碗,能夠就不錯啦!]她雖然說的輕鬆坦然,可在座的眾人卻不這麼想,那可是拿自己的命來換別人的命,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對墨鳳充滿了欽佩。   司徒鄴喝下那碗血,只覺得身體像是開了鍋似的難受,知道這是好現象,道了聲多謝,閉目運功解毒。   第二碗血因為司徒暮的謙讓,被東方未明喝了,第三碗血滴滿的時候,墨鳳就覺得腦袋有些眩暈,知道自己有點吃不消了,不由自主地把手按在了桌子上。   承煥一直注視著她呢,那可是血啊!別說是她一個女人,就是一個棒小伙放出三碗血來也受不了啊!說白了這根本和自殺沒什麼區別,承煥的手心都冒汗了,此時見墨鳳身體搖晃,趕忙上前扶著道:[等等吧!休息幾天再繼續,這樣下去很危險的!]   墨鳳見慕容琛把血喝了,道:[還是一鼓作氣吧,你以為血馬上就可以回來的嗎!]又往金碗裡倒了些白色的粉末,這時,墨鳳的手腕處已經不再那麼快往外滴血了,因為人體有自然的防禦系統,流出那麼多的血,墨鳳的大腦早就下令把傷口凝結了。   在旁人看來,都以為墨鳳的血已經沒多少了,每個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墨鳳也真夠可以的,用刀又在手腕上來了一刀。   血慢慢地滴下,落在碗裡的聲音人們彷彿都可以聽見。媚瑛用手摀住嘴巴,不讓自己叫出來,淚水早已潸潸而下了。   漣漪也是雙手輕顫,對墨鳳也不那麼氣了,試想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來為一個男人著想,這不能不讓她重新思考。   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視著墨鳳的手腕處,隨著那血滴的滴下而心跳。碗已經滿了,墨鳳也已經看不清楚面前的景物了,用手帕把手腕上的傷口包好道:[好了……!]話還沒說完呢,整個人軟綿綿倒了下去,承煥手一操把墨鳳扶住。   墨鳳昏迷前的一刻,在承煥的耳邊道:[好了……這下……我不再欠……你什麼了!]頭一歪,人事不醒。     第十九章 無題     媚瑛和溫戩兒分兩邊把墨鳳扶住,這兩個專業人士把脈的把脈,渡氣的渡氣。   承煥一臉焦急之色道:[怎麼樣?]   溫戩兒和媚瑛同時搖了搖頭,墨鳳失血太多情況不是很樂觀,能夠保住眼前才是要緊的,媚瑛把一顆丹藥給墨鳳服下,對承煥道:[四弟,把主人抱到床上吧!]   東方倩趕忙過來道:[就在裡面吧!我去放被子!]自己男人的命等於是人家換來的,所以東方倩發自內心的感激。   漣漪動了動,終是沒有上前來,走到司徒鄴身邊照看爺爺,墨鳳這樣雖然讓她有觸動,但卻是埋在心底的。   承煥把墨鳳平放到床上,轉頭對溫戩兒道:[戩兒,你快給她看一看!]   媚瑛道:[四弟別急,主人是不會死的,但會很麻煩!除了靜養沒有別的辦法!]媚瑛並沒有說真話,墨鳳跟她提起這個辦法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是九死一生的賭注,尤其主人事先還吃了破血丹,眼下看來命保住是沒有問題的,但能恢復到什麼程度就不好說了!女人嘛!最怕傷的就是氣血,現在除了祈禱還能做什麼呢!   溫戩兒見承煥難過的樣子道:[師父,沒事就好啦!]邊說邊用眼神提醒承煥,因為東方倩還在旁邊呢。   東方倩在一旁把燈調的亮了一些道:[府裡還有些補血的靈藥,我這就找找!]   媚瑛制止東方倩道:[現在什麼也用不上,夫人就不必麻煩了,如果有小火爐的話最好能在這裡支一個,這裡的溫度太低了!]   東方倩忙道:[我這就去安排!]說罷出去拾弄去了。   承煥看著墨鳳那沒有一絲血色的容顏,心裡歎息連連,墨鳳這麼干可讓他難做人啊!自己雖然有時候也生她的氣,誰讓她把自己搞成那樣的呢!可她也不用這麼極端吧,說什麼不再欠自己什麼了,誠然!能夠將司徒爺爺等人的毒解去,可人情不是這麼個算法啊!這不是更讓自己的包袱沉重嗎!   媚瑛並不知道墨鳳和承煥的那些細節,見承煥這般模樣,也跟著勸道:[四弟,主人一時半會也不可能醒的,你去找你二哥,讓他把我那些針拿來。]   承煥點頭應著,道:[戩兒,你在這裡看著,二嫂,那我馬上就回來!]   承煥從裡面出來,被漣漪叫住道:[她……她不要緊吧?]見承煥的臉色不佳,漣漪自然不能往好地方想了。   承煥抓著漣漪的手道:[人已經沒事了,姐姐在這裡照看著,我去去就來!]   墨鳳三天也沒能醒來,讓眾人很是擔心。司徒鄴等人倒是藥到病除,好的八九不離十了。還有值得一提的是司徒家的人都知道了漣漪和承煥的關係,對承煥和別的女人的關係也看出了一些苗頭,這讓東方倩十分的生氣,本來嘛,自己的娘家侄子和女兒那是天生的一對,地設的一雙,哪知道憑空裡冒出這麼個人來把一切搞亂了,要是一個好人那也罷了,還是一個花心大蘿蔔,想想就讓東方倩氣不打一處來。   司徒家也有不少事因為這次的意外而發生了改變,再加上東方和慕容家的一些瑣事,司徒暮這幾天都沒有在府裡。   清晨。東方倩見女兒對著鏡子梳著頭,過去接過梳子道:[漣漪,你就真的認準他了?你看看他哪裡好啊?文不成武不就的,我和你爹都商量過了,打算把江湖上的事處理處理,以後就不問江湖事了,你要是嫁了這麼一個人,怎麼能讓娘放心呢!]看來東方倩還不知道漣漪和承煥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進展,不然也就不會這麼說了。   漣漪把頭梳好,轉過身看著母親,道:[娘,你這麼能這麼看阿呆……噢……是承煥呢?什麼叫文不成武不就啊?承煥的武功暫時是廢了,可你沒看見過他好的時候,估計你和爹都不是他的對手,承煥說他可是有功名在身的,您要是不喜歡他也不用這麼說嘛!]   東方倩白了漣漪一眼道:[我呀,現在跟你說什麼都沒用,娘可是過來人,你看看他身邊的那些女人,都是什麼人啊?女人最重要的是找一個疼愛自己的丈夫,可丈夫不是能與人分享的東西,每個人分一點那是不現實的,你現在聽不進去,總有你後悔的那天!]   漣漪抿了抿嘴,知道娘是為自己好,可讓她和承煥分開,那是不可能的,不過娘說的這個事也確實頭疼,承煥就一個,總不能你分條胳膊我分條腿吧,看著他和別人在一塊,別說自己了,就是那幾個也不會是滋味吧!想到這,把東西收拾好道:[娘,我去看看爺爺!]   東方倩把一件披風拿給漣漪道:[外面正飄著雪呢,多穿點,你爺爺也真是的,對那小子還挺看重的!]   外面飄著零星小雪,彷彿像起了霧似的,一切都朦朦朧朧的,氣溫也低的很,呼出的白氣久久不散。   漣漪說是去看爺爺,其實腳一拐奔承煥這屋來了,女大不中留這句古話看來中用的很。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漣漪也沒膽量和承煥雙宿雙棲,現在真有一時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這不,一大早就來了。   給漣漪開門的是靜思,讓漣漪頗有些意外,沒想到還有比自己更早的。靜思舉著小手為漣漪拍去披風上的雪花,道:[姐姐快進裡屋吧!]   承煥正伏案練字呢,除了這個他現在也沒什麼可幹的了。讓承煥想不明白的是姐姐她們都躲著自己,要不是自己一大早把靜思拽來,今天八成又得挨個房間竄了。他哪裡知道現在哪個人都不敢靠他太近,免得成了眾矢之的,而漣漪又被東方倩看的緊緊的!   承煥看見漣漪來了,打心底裡高興,為漣漪把披風掛好,道:[姐姐!怎麼這麼早啊?還沒有吃飯吧?]   漣漪看看靜思道:[早?不是還有比我更早的嗎!]   靜思忙道:[我是被他拽來的,人家還要陪著南姐姐呢,現在看他寫字,真是無聊死了!]   聽靜思說起南姐姐,漣漪道:[是那個南琳嗎?為什麼我總是看不見她,也不用這麼躲著我吧!阿呆,我們去看看她怎麼樣?]     第二十章 讓步     承煥為難地看了看漣漪道:[姐姐,可不可以不去啊!]旁人和漣漪在一起承煥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獨獨南琳例外,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站在一塊,彷彿自己在照鏡子,不出意外才怪。   漣漪笑了笑道:[你那麼緊張幹什麼,都說我們倆像雙胞胎,我也是真的想去看看她啊!再說了,你給她洗澡的時候不見得有這麼推脫吧?是不是啊靜思!]   看見靜思一個勁地點頭,承煥急道:[姐姐……那是因為你……她……!]   漣漪嬌媚地橫了承煥一眼道:[我知道的,可你也得去瞧瞧人家啊!不管怎麼說遠來是客,避而不見那成什麼話了!讓別人以為我又在當中作梗了呢!]   承煥覺得今天姐姐有點怪,跟平時不一樣啊!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漣漪和靜思架出去了!   南琳和南雋住的一間房,本來南雋是想和玉天香住一起的,說些話也方便,可她拗不過南琳,一想妹妹也沒個說話的人就應了她了。   一大早,南琳也是在寫字,不過是在給父親寫信,離開家也有一個多月了,報個平安免得家裡惦記。一邊的南雋給妹妹研著墨,道:[琳琳,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她其實也在自問,自己沒事的時候也想,自己究竟想怎麼樣呢!想辦法留在他身邊還是趁早有個了斷!姑姑倒是想讓自己留下來,可他也太氣人了,哪管你過來見個面,說幾句話也行啊!現在可好,當自己不存在了,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南琳見姐姐把墨都研到硯台外面去了,道:[姐姐,你幹什麼呢?]   南雋一驚,知道自己想的走神了,道:[我……我剛才問你的話呢?]   南琳把筆一撂道:[我也想過了,他既然沒那個意思我在這裡算怎麼回事啊!即使他勉強接受了在一起也不會快樂的。而且我看他也十分的為難,既然兩頭作難那就難自己吧!我現在真有些羨慕蘭蘭,隨緣吧!]   南雋聽妹妹這話的意思是想放手了,道:[那你今後怎麼辦,讓爹知道了爹會同意嗎?不找他拚命才怪!]   南琳轉過身看著姐姐道:[姐,我總覺得現在的他和以前的是兩個人,你看,外表和內在差的太多了,說心裡話,我還是在意原先的他,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看著讓人心裡難受!]南琳也是委屈的要命,說著說著眼淚就含在眼圈裡了。   南雋握著妹妹的手道:[琳琳別哭,實在不行有姑姑在呢!]猛地察覺自己說錯話了,又道:[琳琳,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姐姐做了讓你為難的事,你別怪姐姐,好嗎?]這兩句話真是漏洞百出。   南琳壓根就沒聽出來,道:[姐姐你別這麼說……!]   南琳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有人敲門,南雋道:[我去開門!]看見站在門口的漣漪就是一愣,還以為是自己妹妹呢,馬上明白眼前的乃是司徒漣漪。   漣漪看著南雋笑道:[是姐姐吧!怎麼不讓我進去啊,後面可還有人呢!]   南雋這才注意後面的靜思和承煥,忙道:[沒……沒想到你會來,快進來吧!]這話有一半是說給承煥聽的。   承煥倒是很坦然,主動留下和南雋一道關門,見南雋容顏清減,道:[你瘦了!]   南雋本來是低著頭的,聽承煥這麼說,突然抬頭看著承煥道:[我以為你一句話都不會和我說呢!]   承煥拽住往裡走的南雋道:[我……!]   南雋甩開道:[琳琳她們還在裡面呢!]   南琳剛在信上落了款,聽見身後有響動,道:[姐,是誰啊?]   漣漪手指點唇,示意靜思不要聲張,她走近南琳,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南琳把信裝好,一轉頭看見漣漪,嚇的手一抖,信也落在了地上,嘴張了半天,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漣漪彎腰把信揀起來,笑道:[妹妹今年十六歲吧,我可比你大喔,這個姐姐當得。]   笑容一下就把陌生感消除了,雖然兩個人怎麼看也不會存在陌生的感覺。南琳沒想到漣漪會來,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同時也近距離地打量著漣漪,看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孔。   漣漪也是如此,心想這世界可真是奇怪,就是照鏡子也沒這麼清楚吧!兩個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沒再說話。   承煥和南雋進到裡面,看見二人那麼對視著,真怕會發生難以預料的事來,可是出乎他們三個的預想,漣漪和南琳突然同時咯咯大笑起來,指著對方的耳朵道:[這裡不一樣!]   一邊的靜思也道:[我早就發現了,就是沒來得及告訴你們!]   承煥在一旁長出了口氣,他預想了很多兩個人見面會發生的事,可就是沒這條,真是老天保佑,不起摩擦就好啊!   漣漪也是有心拉近和南琳的關係,道:[妹妹,我們也許前世真的是雙胞胎也說不定啊,因為不想分開所以這輩子生的也一模一樣,你說呢?]   南琳做夢也沒想到漣漪會是這樣的,在她也有心之下,兩個人不一會就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了,別說承煥,就連南雋也大搖其頭,搞不明白了,不都說漣漪是個不講理的小辣椒嗎?   其實人和人相處是很容易的事,只要把自己的鋒芒都掩蓋起來,用柔和的一面去面對對方,即使差別很大的兩個人也會相處融洽的,拿眼前的漣漪和南琳來說,都想把彼此的關係搞好,自然都刻意的你好我好啦,就是不知道這樣的刻意能保持多久,一旦起了矛盾,那就是承煥真頭疼的似乎了!   漣漪告訴南琳自己有很多還沒穿過的新衣服,想讓南琳去試試,她把南琳打發到側室拿披風後,來到南雋面前,道:[我知道南琳不知道你和他的事,可你也瞞不了多久的,除非你學慕容把孩子打掉,你應該親口告訴她,這比別人誰說都強。]剛說完,南琳就出來了,留下一愣一愣的南雋,二人拉著靜思跑出去了。     第二十一章 定型     南雋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她也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可就是張不開這個嘴啊!   承煥見她們三個都出去了,過來坐到南雋的旁邊道:[姐姐說的也對,要不讓姑姑告訴南琳也行啊!總是這麼瞞著也不行啊!]   承煥不說話還好,一聽他說話南雋就氣的肚子鼓鼓的,騰地一下站起來道:[有些話我憋在心裡很久了,一直也沒機會跟你說,你說你究竟是不是個男人,啊?辦事沒有一個利落勁,整個一個窩囊廢,事情既然發生了你就有責任扛起來,可你看看你都幹什麼了,你除了在乎一個司徒漣漪還在乎誰啊?我告訴你,我是一個女人,我現在這個樣子已經不可能再嫁別人了,雖然我們之間沒有感情,可我一直堅信感情可以慢慢培養的,對你其他的女人我也沒什麼看法,這世界男人妻妾成群的多了去了!計較不過來。而你呢,太讓我失望了,從我認識你那天開始,在我的印象裡你是一個沒有主見,沒有原則的男人,看起來你是在為別人著想,實則卻傷了所有人的心……!]   承煥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手往桌子上一拍道:[別說了……!]   南雋冷笑一聲道:[怎麼!說到你的痛處了,我這還沒說到重點呢,你就急了,你瞪什麼眼睛,想殺我嗎?]   承煥怔怔地看著南雋,這也難怪南雋,好久的怨言今天總算發洩出來了,言語之間難免有些偏激。   南雋看著承煥吃吃癟的模樣道:[我說的可能有些過了,但是我提醒你,我想其他的女人也和我一樣,在等待著你的行動,而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等我們下定決心離開你的時候,什麼都晚了,傷了的心是很難癒合的!]   承煥看著自己的腳尖,道:[你說的對,我是個優柔寡斷的人……!]承煥頓了一會忽然笑了,笑的南雋心裡有些發毛,心想該不是受刺激了吧!   承煥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好不容易止住笑聲,眼神鎖住南雋的眼睛道:[以前的我不是這樣的,你知道嗎?我十二歲就知道去妓院嫖妓,十四歲就鄉試提名,我想做的事總是想辦法做到,變成現在的樣子絕對是個意外。]   南雋被承煥看的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承煥接著道:[我現在等於是兩個人,你知道嗎!十四歲以前的我,現在的我,中間有五年是空白的,前後的差距又這麼大,我的痛苦你們誰又能夠知道呢!你們都說我心裡只有一個姐姐,是,姐姐占的份量很重,可我心裡還有一個桃紅呢!而你們,也是活生生的人,我不是冷血動物,我都記在心裡的!我需要時間。]   南雋沒想到會是這樣,道:[我……!]   承煥一擺手道:[說句心裡話,我真的很感謝你們,打一開始都像你剛才這麼逼我的話,我可能早就崩潰了,你剛才說的話很對,我記住了,其實我心裡已經有了打算,我想回家看看,然後在父母在堂的情況下把你們娶進家門,也許我做不到雨露均沾,可絕對不會讓你們受委屈的!說是厚此薄彼也存在於我的心裡,你們也看不出來。]   南雋臉也紅了,道:[我剛才,對不起!]   承煥道:[對不起的應該是我,你剛才的話也算是當頭棒喝,讓我還有些猶豫的心立即定了下來,男人就應該像個男人的樣子嘛,其實我的心結早就解開了,就是不好意思張這個嘴,等墨鳳醒了我就回家,也好快些決定婚期。]說著話就握住了南雋的手。   南雋身子一抖,道:[那我、琳琳和姑姑……?]   承煥安慰道:[大哥說的極是,這有什麼,玉蘭算是有了個好歸宿,不然我可就一遭來了!反正一個羊是趕,兩個羊也是放!]   南雋聽了前半句,哼道:[美的你!]聽完了後半句,氣道:[好哇,我們都被你當成羊了!]沒有用太大力打了承煥一下。   承煥把南雋的手按在自己的身上,道:[我可知道你也是十九歲,我們同年,那你是幾月生的?]   南雋任由承煥那麼揉著自己的手,首次嘗到戀愛滋味的她心裡有些甜絲絲的,道:[十月!]   承煥哈哈笑道:[我是七月,看來你得叫聲哥哥了,十月?哪天?過了沒有?]   南雋道:[是初一,早在路上過了!]   承煥道了聲可惜,道:[下次一定給你補上,好妹妹!你有一個多月了吧!你是怎麼知道的?]說著把目光落在了南雋的肚子上。   南雋羞的不成樣子道:[你……你怎麼這樣,油嘴滑舌,沒個正經的!]   承煥暗呼冤枉,自己主動說些趣話被說成不正經,自己不說話又被說成薄情寡性,真難啊!笑著問南雋道:[好妹妹,那你喜歡什麼時候的我啊?]   南雋道:[哪個喜歡你了!我這可是迫不得以奉子之命,你可別太得意,不過還是現在這個樣子好些,看起來順眼,你一點笑模樣都沒有的樣子可真難看,像是別人欠你多少錢似的,我們看了都不舒服!]   承煥一笑道:[我也想樂樂和和的,可腦袋裡總是像有兩個自己在打架,各置一詞,煩都煩死了,哪裡樂得起來啊!]   南雋故做懷疑道:[那你該不會是一時一個樣吧?我可受不了的!]能這麼和承煥說話,南雋感覺好極了,覺得先前的那些煎熬也是值得的。   承煥示意南雋過來坐到自己的腿上,南雋猶豫了一會還是坐了過來。承煥扶著南雋的腰枝道:[起碼單獨面對你的時候一定是這樣,我可是很喜歡女色的喔!]   南雋雖然喜歡承煥這樣,可畢竟不太習慣,身體有些僵硬,道:[你……真的十二歲就去那個地方嗎?]她還真不知道承煥的這個歷史。   承煥的手箍在南雋的小腹上道:[就因為這個我差點就被父親大姓伺候,那時我可被嚇死了,要沒有桃紅,我最短也得躺上三個月呢!]   南雋剛想問桃紅的細節,就聽身後有人道:[你們……!]     第二十二章 釘子     南琳和靜思來到漣漪的房間,看見南琳的東方倩驚奇不已,拉過她們倆左看右看,歡喜的不得了,如果單單南琳站在她面前,她恐怕也會誤認成是漣漪吧。愛屋及烏之下,對南琳那真是當另一個女兒對待,這對從小缺少母愛的南琳來說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司徒世家那也是鐘鳴鼎食之家,吃盡穿絕,漣漪拿出來的東西哪能有不好的,連清心寡慾的靜思看了都想穿起來試試,就更別說南琳了,女孩子畢竟都是愛美的嘛。   漣漪也換了一套,淡紫色的羅衫,映襯的她倍加精神,可就是找不到與之相配的束帶,讓漣漪總覺得像少了點什麼。   南琳忽然想起自己有一條青墨色的束帶,跟漣漪這套衣服相配的很,告訴了漣漪一聲後就回去拿來,可她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自己的姐姐依偎在他身上,輕憐蜜愛,這如何也讓她接受不了,腳就像生了根一樣,一動也動不了,看南雋的眼神充滿了疑問。   南雋沒料到南琳會殺個回馬槍,令她有些措手不及,站起身看著妹妹,早先想好的詞也忘到腦後了!   南琳的嘴唇有些顫抖,道:[姐……你們……?]眼睛看見的才是事實,南琳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了,姐姐怎麼會和他……!   承煥緊握了南雋的手一下道:[還是我來吧!]給了南雋一個堅定的眼神後來到南琳的面前。   南琳把目光轉移到承煥身上,半晌,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道:[我……!]說了一個我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承煥現在的身高高出南琳不止一個頭,雙手抓著南琳的雙肩,道:[你別怪你姐姐,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聽完事情的經過,南琳的腦袋都大了,道:[你們為什麼都瞞著我,胡公子怎麼會做那樣的事呢!不可能的!還……還有姑姑!怎麼可以和……姑姑!]南琳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聽了這麼大的事壓力可想而知,要不是承煥捉著她的肩膀她早跌倒了,由於身體原因,從小到大南琳熟讀聖賢之書,深知禮教之法,所以所受的束縛絕對要比乃姐大的多,這也是江湖人和讀書人的根本區別所在,在南琳想來,自己和姐姐即使都跟了承煥也沒什麼,可姑姑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這根本就是……!   承煥見南琳有些呆呆的樣子,對南雋一使眼色,用手在南琳的背上比量了一下,南雋心領神會,過去點了妹妹的睡穴。   南雋也有點懵了,道:[琳琳不會有什麼事吧?]   承煥倒不這麼想,把南琳抱回床上,道:[早晚都一樣,總要經過這一遭的,不是嗎?不過反應比我想像的還要大,你還是把姑姑找來吧!]   玉天香這兩天過的倒是舒坦的很,對承煥的心她也知道的非常清楚,少了心理上的折磨自然吃睡香甜了。她也知道承煥現在很難,所以好幾天也沒去看承煥。   司徒家的宅子也大,眾人住的也算很散,加上幾個女人都覺得見面比不見面還好,所以承煥覺得自己有被孤立起來的感覺也就不奇怪了。   玉天香除了和女兒玉蘭聊聊天外就是和紅袖添香姐倆說說話,也很談的來,畢竟還有共同語言嘛!   南雋來的時候玉天香正和紅袖添香吃飯呢,玉天香道:[這麼冷的天你怎麼跑來了,吃飯了嗎?]見南雋的小臉被風吹的紅撲撲的,玉天香善意地責備著。   南雋苦著臉道:[姑姑,你去看看琳琳吧,剛才……剛才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被琳琳看見了,他就把事情都告訴琳琳了,哪知道琳琳特別在意姑姑和他的事!]   玉天香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什麼他他的,聽完了才明白,道:[你和承煥?他,他和你在一起?]   南雋齒咬嘴唇,用低低的聲音應了一聲。玉天香咯咯笑了,道:[小鬼頭終於開竅了,怎麼樣紅袖,我沒誆你吧,早就告訴你放寬心,這不嗎!你們倆先吃著,我去看看。]   紅袖也想起身,被一旁的添香拉住了,雖然玉天香這樣說,可添香卻不是這麼想的,自己倆個是被溫戩兒要來的,而且又是奴僕的身份,癡心妄想只會受更大的傷害,希望越大失望也會越大,所以攔住了面有喜色的紅袖,見玉天香姑侄離開了才道:[別忘了咱們的身份,將來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固然好,但也不能強求,咱們跟著公子在京城的時候這樣的事情見多了,像我們做下人的打落門牙也只能往肚子裡咽,他要是真是有心,不用我們說他也會安排好的,你看看他身邊的那些女人不也是在默默等待嗎!]   紅袖被添香一盆冷水潑下來,也涼快了幾分,是啊!自己和他連話都沒說過幾句,恐怕人家早不記得了呢!可自己遠遠看著他的時候總感覺他不是那麼絕情的人,想著,手不由按在了小腹上。等待真是折磨人啊!   南雋沒有對南琳用多大的力氣,所以南琳只睡了一會就醒了過來,眼睛看見的是承煥的笑臉,南琳把頭別向一旁,道:[你怎麼還在這裡?]   承煥把她的頭髮往旁邊順了順道:[你睜開眼睛難道不希望看見我嗎?還是我真的令你討厭,亦或你希望胡香儒在你的面前!]   南琳直起一半的腰身,道:[你……你別跟我提他!]對承煥所說胡香儒是罪魁禍首一事南琳雖然還懷疑,但也信了五成,起碼姐姐不會騙自己的,可自己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他對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這麼好,怎麼會呢!善良的本性讓南琳還在找理由為胡香儒開脫。   承煥沒想到南琳除了柔弱還有固執的一面,握著南琳的手,任她怎麼掙脫也不放開,道:[那我們談談自己的事吧!]   南琳嘴巴噘的老高道:[我們有什麼好說的,我又沒像姐姐懷上了你的孩子,我也不會要你負什麼責任的,你不用怕我會纏著你不放,我還沒那麼賤!]嘴上說的強硬,南琳卻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在抽搐。     第二十三章 容情     承煥把南琳的手放到自己的嘴邊道:[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讓你受委屈了,這是我的不對,可人總是會犯錯的,給我改過的機會好不好,雖然當我知道你不是我苦苦等待的人後對你冷淡了很多,可那也是人之常情啊!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你如之何,這一切都是命運的捉弄。我知道你是在乎的,我同樣也是!]   南琳看著承煥,臉色因為氣血的翻騰而顯得紅彤彤的,道:[你在乎?你如果真的在乎就不應該那麼對我,我哪裡錯了,一切都是你的一相情願,認錯人的是你,一錯再錯的也是你,我都是在默默地承受著,你知道我的心裡有多難嗎?在我昏睡的那段時間裡,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你知道我當時的感受嗎?我真的好感動!因為我能感覺到你是多麼的愛我,你的每一下觸摸都像撩在了我的心上,那時的我就像是生活在夢中,一切是那麼的美好!可你讓我醒來也同時把這個夢打碎了,即使你真的不喜歡我,可你也要講究一下方法啊!你沒有真誠地和我說過一句話,你在逃避什麼?你知道嗎?我那時真的絕望極了,我雖然小可也知道什麼是三綱五常,什麼是人倫大道,也憧憬過能有一個疼愛自己的夫君,可你連一丁點的機會也沒有給我,你現在說在乎了,不嫌說的晚了點嗎?]南琳邊說邊掉眼淚,這番肺腑之言讓她的情緒非常激動。   承煥多少也能理解南琳的苦楚,對她也倍加疼惜,用衣袖把南琳的眼淚撣去,道:[如果有一個人愛我,我卻不愛她,不言而喻,這是單相思的愛,當然,我有理由拒絕這種感情,然而,我沒有權利去傷害對方,對你的傷害我真的是無心的,可我對你不是沒有感覺,我只是太稚嫩了,還沒有能力去發掘自己真實的想法,人不都是要經過時間沉澱才會成熟嗎!你就還當我是那個小孩子,他做錯了事你怎麼也要原諒他吧!因為他真的還小,還不太懂,你難道就不想幫他長大,幫他成熟嗎?]承煥說的非常至誠,表白的也十分到位,南琳雖然面上沒什麼改動,但內心還是很欣慰的。   承煥見南琳不那麼生氣了,就把話頭轉到了南雋和玉天香的事情上,道:[和南雋她們的事也是一個意外,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既然發生了也只能去面對它,就像面對你一樣,我也試圖逃避,可這並不能解決問題,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對姑姑這事這麼敏感……!]   承煥說到一半,南琳就忽然坐了起來,眼睛大大地看著承煥,道:[你,你真的也喜歡姑姑嗎?你怎麼可以和她在一起呢?]一提到玉天香,南琳的心裡就有一個大疙瘩,因為她從小就是玉天香帶大的,玉天香對她跟玉蘭一樣,都是當親生女兒來對待,而南琳也下意識地把玉天香當做母親的化身,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讓她在心理上就有一個鴻溝,好像自己在和母親分享一個男人,這,這也太荒唐了,讓她如何能相處下去。   承煥倒是忽略了這個問題,道:[我當然是真的喜歡她,我們又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呢!可以說,在我很脆弱的時候是她讓我明白了怎麼去面對人生,讓我明白不論身陷怎樣的逆境,人都不應該悲哀,因為前面還有許多個明天!]   南琳咧著嘴道:[可,可她是我姑姑啊!我們這樣是不對的!那感覺,就像在母親面前……!]   承煥恍然大悟,知道了南琳的癥結所在,手托起南琳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道:[我也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那又能怎麼樣呢?那些狗屁的禮法何必去管它,只要你感覺快樂就好,如果覺得心裡彆扭那就少見姑姑幾面不就好了嗎!]   南琳還真是死腦筋,道:[可那也……!]   承煥沒有讓她再說下去,把手往後一收,讓南琳的嘴唇吻在了自己的唇上,讓南琳的眼睛睜的更大了,然後緩慢地閉合上。   承煥沒想到南琳的小腦袋裡有這麼多固執的想法,從表面上還真看不出來。濕熱的嘴唇讓南琳完全喪失了思想的能力,感覺到承煥的舌頭在自己口中探索,身體都身不由己地往上挺了挺,手也不知不覺攀上了承煥的肩膀,以前承煥也不是沒吻過她,可那都是在她昏迷的時候,感覺不可同日而語,現在的她整個人都要軟化在承煥的懷裡了,幸福的同時也埋怨自己有些不爭氣,不是想好了先不這麼快理他的嗎!   承煥的調情手段對付南琳可以說大材小用了,不一刻便讓南琳身體僵直,氣都換不過來了!承煥撫摸著南琳的脊背,忽然感覺到南琳的腰上有什麼東西鼓鼓的,還很涼,不禁用手按了按!   這一下讓南琳打了個激靈,道:[你別摸它!]話還沒說完呢,承煥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南琳身上竄動,接著從南琳微微敞開的領口竄出一條蛇來,其快如風,只奔承煥的咽喉。這可把二人嚇壞了。   就在二人驚呼失聲的時候,那蛇竟然纏上了承煥的脖子,幾個來回後昂著頭,吐著信子看著承煥,承煥不禁長出了口氣,道:[嚇死我了,竟然是你,我倒是忘了!]   金睛縮地龍在承煥的臉上蹭了好一會,剛才它就感應到了承煥的氣息,可因為承煥武功消失殆盡,那份氣息也微弱的多,還有些猶豫呢,直到承煥按了它一下才把它弄出來。   被它這麼一弄,南琳的情慾也消退了,道:[它好久都不動了呢,我還以為它要冬眠呢!呵呵!]南琳笑著撥著金睛縮地龍的信子,對這個貼身的寵物她一向關愛有加。   承煥也拍著它的頭道:[它好像不用冬眠的啊!剛才真是嚇了我一跳呢!]   南琳把金睛縮地龍收回來嚇唬承煥道:[活該,誰讓你欺負人家,你要是再這樣我可就讓它咬你啦!]   承煥按住南琳的雙肩道:[只要你高興就好,你看,笑起來多好看啊!]   南琳道:[都是你害的!還好意思說,你是不是也這麼哄其他人啊?]   想起天外仙告訴他的各個擊破,承煥刮了南琳的臉蛋一下道:[人家哪用我哄啊!我只哄你一個人。]   南琳不依道:[那言外之意是我蠻不講理了,還要你哄!]   承煥心說,只要你對南雋和姑姑的事不讓她們倆做難,就是哄你一輩子也行啊!這他可低估了南琳了,將來誰哄誰可不好說呢!     第二十四章 析勢     玉天香和南雋一踏進房門就聽見裡面有說有笑,不由面面相覷,搞不懂是怎麼回事,也沒想到變化會這麼快。   聽見響動,南琳馬上把手從承煥的手中抽了回來,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她畢竟是小孩子心性,在人多面前難免有些害臊,加上聽承煥說去找玉天香了,心裡就更不自在了!   承煥回頭一看,正是她們倆,看見玉天香,承煥的心暖乎乎的,又是別樣的心境。玉天香也是如此,兩個人用眼神就可以交流,對視的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心思,這也多虧了二人那段時間的相處,玉天香對承煥的瞭解當然是南琳姐倆所比擬不了的。   玉天香過來坐到南琳的旁邊,知道怎麼說這也是娘倆,沒想法是不可能的,回頭對承煥道:[你就出去吧,我們好說些悄悄話!]   承煥也明白在這玉天香也不好開口,點頭應允,給了南琳一個放心的眼神,走過南雋的時候也不忘輕撫了她的玉手一下,惹來南雋的一個白眼,不過還是歡喜的成分多些。   出門走了兩步遠,就看見漣漪正往這麼來呢。原來漣漪左等南琳也不回來,右等南琳也不回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正好這時候父親回來,說是要找承煥商量事情,讓承煥去爺爺那一趟,這不,過來找承煥來了,也順道看看南琳。   承煥聽說准岳父要找,哪敢怠慢,道:[姐姐也不用去看了,我們去爺爺那吧!]   漣漪笑道:[怎麼,你自己還不敢去嗎?非得讓我陪著,我還有得忙呢,你自己去吧!]說著不理承煥,去找南琳去了。   說實在的,承煥還真有些怕這個岳父大人,一天陰沉個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能不讓承煥多心嗎!他哪裡知道司徒暮這幾天來操了多少心呢!   來到司徒鄴這屋,見裡面除了司徒鄴,司徒暮,還有慕容琛和東方未明,都是人家的家裡人,忙執了晚輩禮坐到了下首。   司徒鄴見承煥來了,笑道:[來,坐我身邊來!]   承煥對司徒鄴印象很好,也知道這個爺爺很疼姐姐和自己,聽話地坐了過去。可是他有些不敢看慕容琛,也不知道這個慕容琛曉不曉得慕容碧的事,知道了以後會不會把自己宰了洩憤。還真讓承煥猜著了,慕容琛真的不知道女兒懷孕這碼事,一來是慕容碧有心瞞著父親,也不敢讓父親知道這個事,二來是慕容琛實在太忙了,也有些顧不上女兒,再說一個男人畢竟心粗,大來大去的也不可能尋思這個破綻,見了慕容碧一面後就沒再去看看。   慕容琛對承煥的事多少也知道些,這個會議本來是三家的秘密會議,是不想外人參加的,但承煥擺明了是司徒家的准姑爺子,得到了司徒鄴的首肯,他和東方未明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司徒暮咳嗽了一聲道:[承煥啊!你呢可能知道的不多,也就多聽少說,有見解呢也可以講出來,東方,還是你先來吧!]   東方未明這幾天可以說累的腳打後腦勺,加上兒子生死未卜,人也憔悴了不少,見司徒暮讓他先說,道:[自從南宮家投靠了所謂的武統幫後,我這邊的損失根本就估算不出來,你也知道內子也是南宮家的人,一些機密事宜也都沒瞞她,我這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除了南京的家,也沒剩下什麼!]   慕容琛也道:[是啊!我這也差不多,追風堂還算完整,其他的堂口就沒這麼幸運了,而且錢莊也被人在打壓,擠兌,那兩家鏢局的買賣也不好,走的鏢被劫了七成……!]   司徒暮歎了口氣道:[都一樣,大家就別提這些了,我這幾天也整頓了一下,拋去生意和人員上的損失以外,你們有沒有發現一些特別的事情?]   慕容琛和東方未明聽了一齊點頭,道:[有!]   慕容琛道:[看起來挺平靜的,可就我所知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我們只不過是被人順手連帶的收拾了一下而已,除了武統幫,通天教也有一份,都想通過南宮家變一事來打擊我們,真正意義上的衝突是武統幫和通天教的衝突,現在雙方都殺紅眼了,每天都在死人!]   東方未明也道:[沒錯,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弄的,官府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沒看見,有的甚至還騰出地方來讓雙方械鬥,這真令人費解!]   司徒暮剛想說話,承煥道:[其實這裡面也有官府一份,南宮蒼昊不就掛著將軍銜嗎!]   司徒暮道:[承煥說的對,每次械鬥後都有官府的人出來善後,而且往往是不了了之,這就更讓我心裡犯嘀咕了!]   說著說著,三人就把目光投向了司徒鄴,司徒鄴搖頭一笑道:[我老了,你們自己拿主意吧,不過我聽丫頭和承煥說呢,石雲生是蒙古宗室,往大了說他是想通過通天教來恢復大元朝的江山,往小了說他是想過過當武林皇帝的癮,至於武統幫,想來也好不到哪裡去,人家都是想吞併我們來擴充勢力,怎麼應付就看你們的了,樹欲靜而風不止!我這幾天就覺得累,先休息了!]說著他起身離座。   承煥忙起身道:[爺爺,你沒事吧,餘毒不是都逼出來了嗎?]   司徒鄴道:[是心累,人老了總愛想起往事,不要緊的,那個姑娘還沒醒呢吧,醒了的話告訴我一聲,我好去看看!]   四人送走司徒鄴,慕容琛道:[老爺子說的是真的假的,這可是件大事啊!在這上面做做文章興許會有收穫的!]   承煥道:[這個千真萬確!]   東方未明一撇嘴道:[千真萬確有什麼用,難道還能把他怎麼樣嗎?咱們現在是打,打不起,躲又躲不起,我再給你數落數落,少林的無邊大師死了,峨嵋的忘塵師太又生死不明,崑崙遠在西域,青城又不問世事,崆峒的巴振越又是個惟利是圖的主,武當也許會仗義出頭,可也弄不出什麼名堂,這六大門派現在是名存實亡,你再看看通天教,武統幫,叫出一個來哪個沒兩把刷子,憑良心說,不論從實力還是武功,我們都不是人家的對手。]   慕容琛一聽,道:[照你這麼說,咱們也就只有等著挨刀這一條路了!]   司徒暮在懷裡掏出一張地圖道:[也不盡然,這些年我們的手裡也掌握了不少有用的東西,你們來看!]司徒暮手一指接著道:[就我所知,通天教的勢力範圍包括山西、陝西,雲貴和四川的一部分,可以說勢力龐大,分舵眾多,我們是萬萬不及的,而武統幫呢,我們對他一無所知,但通過分析就可以看出來,他們為什麼對司徒世家這麼看重呢,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們阻擋了他們發展的勢頭,你們看,我們四大世家的勢力主要就分佈在河南、南京這長江以北黃河以南的地方,我們就可以假設這武統幫的主要勢力在南邊,而且看起來不會比通天教差多少,要不然人家也不敢和通天教硬碰硬,而我們正處於他們勢力空白的區域,所以雙方才都想吞掉我們!]   這翻話分析的在理,說的慕容和東方頻頻點頭,承煥在一旁聽的腦袋都大了一號,道:[這、不會這麼嚴重吧,泱泱大國,朗朗乾坤,難道他們想造反不曾?]   慕容琛一拍承煥道:[賢侄,哪朝哪代不都是這樣,天下雖然是你當皇帝的,可江湖就是江湖,是要靠拳頭、金錢和實力說話的,這對統治者來說永遠是他們轄區的真空,說的再明白一點,江湖是一個沒有疆域的王國,你坐在頂峰和坐皇帝的龍椅沒什麼區別!]   東方未明看了看地圖,道:[那麼我們怎麼辦,總不能都回家歇業吧!]   司徒暮道:[就是歇業,我們把所有的實力都撤回來,大家擰成一股繩才有一拼之力,暫時避開通天教和武統幫的鋒芒,看看時氣再說,話說回來,我們撤不撤也沒多大的用處,外圍也剩不下什麼了,可惜了我們經營這麼多年啦!]   慕容琛一掌拍在桌子上,道:[祖宗的這份家業我可輸不起啊!我們撤到哪?]對司徒暮的計劃他十分認同。   東方未明也道:[這麼做也好,只要人還在就有翻身的希望,去南京吧!那裡可是沒有人敢起刺的,除非他的祖墳不想要了!]   慕容琛卻不樂意了,道:[你這不是明擺著佔便宜嗎!把力量都集中在你家,噢,我們的家就不要了!]   東方未明確實打了這個算盤,被慕容琛說的臉色一紅。司徒暮卻道:[東方說的不錯,我也衡量過,還是南京保險點,那裡有重兵鎮守,而且又是東方經營多年的地方,與慕容家又東西呼應,是最好的去處了!再說我們又不是去逃難,只不過是暫時重打鼓另開張,慕容也不用計較這個,總不能等人家殺上門來吧!]   承煥見三人有了結果,道:[伯父,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走啊?]   司徒暮盤算了一下道:[就這幾天吧,把該收拾的都收拾一下,賢侄有什麼事嗎?]   承煥沉吟了一聲道:[是這樣的,我想回太原的家一趟,我已經離開五年了,很想回去看看!]   司徒暮哦了一聲道:[是這樣,那是應該回去看看,可這道也不近啊!我給你安排安排!]對承煥,司徒暮還是很關心的,剛才聽爹跟自己說,漣漪已經失身於他了,既然是板上釘釘的事了,自己還能說什麼,好笑自己的那口子還想著怎麼拆散二人呢!   承煥道:[多謝伯父的好意,我只想一個人走,再說這裡本就缺人,怎麼好讓伯父在分派上捉襟見肘呢!]   這司徒暮可不答應,他知道承煥現在跟個書生沒什麼兩樣,此去太原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萬一出點什麼意外,丫頭不找自己拚命才怪。   還沒等司徒暮說呢,承煥又道:[再說還有天外仙在身邊,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事的!]他知道天外仙是鐵定不會離開的。這句話把司徒暮的話給噎了回去,天外仙!那就啥也別說了,提起這個主,連東方和慕容的腦門上都見汗。對此,司徒暮頗有微詞,承煥和天外仙老混在一塊,這玩意好說不好聽啊,都知道天外仙是什麼貨色,傳出去,自己的臉上都不光彩,雖然也知道這裡面是很複雜的,可心理上就是不那麼得勁。   與此同時,洛陽城的一個客棧裡,絕命大劍司空亮正喝著茶,他桌子對面的楊希卻是坐立不安,左顧右盼。   司空亮用眼睛掃了他一下道:[你急什麼,別引起旁人的注意,現在的事多,出了岔頭你能擔起責任嗎?]   楊希在心裡暗罵,可面上還得哼哈答應著。正不順氣呢,看見客棧門口進來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楊希笑了,道:[老劍客,您的徒弟來了!]   進來的這個小伙長的可真不一般,身材很高,寬寬的肩膀,厚厚的胸膛,略顯玉色的面皮,濃眉大眼,鼻子很挺,嘴巴上有些微淡淡的黑胡,再配上那身白色的錦緞,真是帥氣的不得了。   司空亮一看,正是自己的寶貝徒弟孔秀,孔秀一進來就看見了師父,過來剛要給師父見禮,司空亮道:[我們進屋再說吧!]   來到後院的房間,楊希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孔小弟,你見到秉綸沒有,希八兄弟有沒有話捎來?]   孔秀先給師父問了安才道:[哪有那麼容易,他們現在是朝廷的反叛,被追的東躲西藏的,連個消息現在都不通。]   楊希聽罷十分失望,暗自盤算著。   孔秀一伸手在懷裡掏出封信道:[師父,這是魁首讓我給您帶的信!]   司空亮接過信展開一看,眉頭不由皺在了一起,這個時候起事,是不是太倉促了!   孔秀見師父沉思不語,道:[魁首還交待讓我們把抓來的人放了,既然通天教和武統幫已經幹上了,那就再加一把火,也把其餘的勢力捲進去,也好吸引官府的注意力,好方便我們起事!]   楊希聽孔秀這麼說,忙道:[怎麼,魁首終於同意了,那真是太好了!]歡喜之下恨不得拍兩巴掌。   司空亮把信收好,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就交給你去辦,別留下痕跡,最好能讓他們認為是通天教或者武統幫所為,那就更好了,楊希,你現在起程趕赴雁蕩山,去見陶得二,以後就在他手下辦事吧!但是我提醒你,以後要少跟渡邊那個傢伙來往,他跟我們不是一路人!]   承煥從司徒鄴的那個院子出來,對慕容琛的話一直存在懷疑,在他想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堂堂大明帝國難道連個江湖都拾掇不了嗎?   承煥一想,現在回去姐姐她們也不能聊完,自己夾在中間肯定得受氣,想起來就好笑,單獨和某人在一起時,都很關心對方,一旦眾人在一塊,自己反倒成了攻擊的對象了!拍拍肚皮,這早飯還沒吃呢,眼看都中午了,看來得自己找吃的去了。   路過墨鳳的房間,承煥就進去看了看,沒想到遇見了簡月,簡月正為墨鳳擦臉呢。承煥知道她和玉蘭出去了,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本來,因為崑崙派在洛陽有點事,要任青雲去處理一下,玉蘭自然想跟著去看看,可一個大姑娘家就這麼跟人家出去了,好說不好聽,玉蘭就想叫個人陪她一起去,找來找去就把簡月拽上了,昨天晚上才回來。   簡月和靜思,墨鳳,南琳一直處的不錯,聽說墨鳳出事了,昨晚就睡在了墨鳳這屋,代替了很憔悴的媚瑛。   承煥來到墨鳳的床前,道:[小月,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簡月回頭看見承煥,啊了一聲,好半天沒說出話來。事情的經過她也聽媚瑛講了,這會看見承煥也能猜出個大概,手握著毛巾怔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承煥接過簡月手上的毛巾,道:[怎麼了?對了,你早上還沒洗臉吧,瞧你,額頭上有一塊灰呢!]承煥說著用毛巾為簡月把臉上的一道灰痕擦去。   簡月臉色通紅,道:[不用了……我自己來。]這麼親熱讓簡月極其不自然,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   二人坐在墨鳳的床前,承煥還沒說話,肚子倒先叫起來了,簡月道:[你還沒吃飯吧?我去後面給你端來!]   承煥拉住要起身的簡月道:[不忙,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簡月聽完承煥的話,有些語無倫次道:[你……你是說……要和我……成親嗎?]還不忘在後背上掐一下,看這是不是做夢,雖然有爹給自己做主,也知道承煥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可這一真降臨到頭上,那份喜悅真是無法形容。   承煥笑了道:[是的,不過要等上一段時間。因為大家馬上都要離開這裡了,我也要回家一趟,等一等不要緊吧?]   簡月嬌羞地用四川話說了聲不急,便跑出去為承煥端早飯去了。   回過頭看著依然昏迷不醒的墨鳳,手輕柔地摸著她的臉,道:[你怎麼這麼傻呢!你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於心何安啊!你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啊!]     第二十五章 欲焰     承煥正在念叨呢,就聽墨鳳一聲沉悶的呻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其實,今天早上墨鳳已經醒過來了,但那時候真的是很虛弱,她也沒有驚動其他人,接著便又沉睡過去。睡的正香甜的時候,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臉上來回的動彈,好不癢癢,等她看見是承煥,便把頭一別,道:[怎麼是你?幫我倒點水吧!]   承煥見墨鳳醒了,大喜道:[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噢,我這就給你倒水!]   墨鳳喝了杯水,感覺好了一些,道:[我躺幾天了?]   承煥道:[三四天了,大家都很擔心你,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我去叫二嫂來看看?]   墨鳳坐起來一點道:[先不用,正好你也在這,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承煥還以為也是情感上的事呢,坐的離墨鳳近了一些道:[我也是,那你先說吧!]   墨鳳看了承煥一眼,道:[我真的很感謝你,要是沒有你,我即使能夠活命也是殘廢一個,這份恩情我墨鳳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同時我也很對不起你,都怪我學醫不精,把你搞的很狼狽,總感覺虧欠你很多,所以才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來償還這份人情……!]   承煥一聽話茬不對呀,怎麼又繞到這個事情上了,道:[過去的就算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怎麼能全怪你一個人呢,再說了,我們之間這麼個算法哪天能有個頭啊!在地窖……。]   墨鳳一聽承煥提起這個事,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道:[打住,我倒忘了跟你說了,其實那天並沒有那麼嚴重,別人我是不知道,我是有些衣衫不整,但絕對沒有逾禮,你是不用負什麼責任的,也別背什麼包袱!]   承煥的嘴巴張的老大,末了道:[那她們?]   墨鳳抿嘴一笑道:[那你得去問她們了,不過人家既然沒說什麼,你也只能當默認了。]   承煥沒經過大腦就道:[那你為什麼就不默認呢?]   墨鳳被問的臉色微紅,道:[我們,我們不合適!兩個人在一起是要講緣分的,而我們恰恰就是有緣無分的那種,做朋友來的會更好些!]   聽墨鳳這麼一說,承煥沒來由的有點失落,一直以來,都是他在想怎麼逃避別人的感情,這冷不丁的被人委婉地拒絕,還真有點不好受。   墨鳳見承煥低頭不語,笑道:[你難道還嫌不夠麻煩嗎?齊人之福可不好消受啊!一天到晚煩死你,弄不好會折壽的喔!]   承煥也被她說樂了,道:[我可領教過了,你說的也對,不過在做朋友之前我想說一句話!]   墨鳳道:[說來聽聽!]   承煥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道:[你的身材是我見過最好的!]看見墨鳳因為這句話而滿臉通紅,承煥不禁有些快慰,做朋友,也許是曖昧的朋友吧,自己可不想就這麼放過她!   墨鳳還真沒想到承煥會這樣,讓她有些不知如何招架,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自己都說的很明白了還開這種玩笑,不由一臉嚴肅地想數落數落承煥,卻被回來的簡月打斷了。   簡月提著食盒回來,見墨鳳居然醒了,高興道:[我去告訴他們!]跑出去找媚瑛他們了。   承煥聞著香味,把食盒打開,裡面是不知名的粥,不過味道真的不錯,對墨鳳道:[你要不要吃點?]   墨鳳點點頭道:[以後就不要說那樣的話了,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讓別人聽見也不好!]   承煥點頭答應,內心卻道:[自己既然想做回真本色,那就從你開始好了,雖然姐姐她們對自己很疼愛,但總覺得像少了什麼。]   承煥為墨鳳盛了一碗粥,端到她的面前,道:[我來……!]   墨鳳這回可不敢了,道:[我自己來!]她一握湯匙眉頭卻是一皺,手腕上的那兩刀可好的沒那麼快。   承煥把湯匙搶過來道:[還是我來吧!]粥不算太熱,承煥把它遞到墨鳳的嘴邊。   墨鳳歎了口氣,吃著承煥一口一口餵過來的粥,內心卻是黯然淒涼!不可否認,眼前的承煥確實招人喜歡,可自己還有熱情去經營一份情感嗎?   墨鳳的甦醒讓大家都很高興,司徒鄴也過來問候了一下,見一屋子都是女人,便把承煥也拽走了。也不管他願不願意。   司徒鄴把承煥帶到他平時練功的地方,道:[我這幾天翻遍了家裡的典籍,找到了一個功法,對你恢復武功雖然沒什麼幫助,但卻很有益身體,也很簡單,我這就教你!]   就這樣,承煥被司徒鄴訓練了一天,承煥雖然功力全失,但根基仍在,學什麼也快,讓司徒鄴好一番讚揚。   承煥回到房間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剛用火鐮把蠟燭點著,就被人用手蒙住了眼睛,承煥見她沒說話,知道是想讓自己猜猜,可是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除了漣漪還會有誰呢!承煥抓住了漣漪的手道:[姐姐,難道我還會猜錯嗎!]   漣漪噘著嘴道:[你就不能讓我高興高興?]   承煥心裡說話,我是想哄姐姐你開心,可這時候哪敢啊!萬一惹你不高興了,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嘴上道:[是誰惹姐姐不高興了,我去找他算帳!]   漣漪嬌哼了一聲道:[就是你這個小呆子!]說著沖承煥甜甜地一笑,面容也跟著煥起了一層光輝,然後她伸出手來,抓住了承煥的雙肩,道:[今天晚上我陪你好不好,爹和娘出去了……!]   承煥聽了美的都冒泡了,一聲歡呼,向前撲倒在漣漪的身上,漣漪支撐不住,順勢便靠到了床上的枕墊上,而承煥的臉剛好埋進了漣漪的脖子彎裡。   漣漪喘著粗氣道:[你真的……這麼想嗎?她們好像都比我漂亮!]   承煥吻著漣漪的脖子,道:[怎麼可能有人比姐姐還美呢!姐姐的美可是只有我一個人才可以發現的!]   漣漪感覺承煥的聲音從自己的髮際間進出,奇異而不穩定,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的體內突然迸發了似的。   承煥把漣漪緊緊地擁住,緊的讓漣漪幾乎透不過氣來,接著便感覺自己的頸部似乎濕漉漉的。於是她也伸出手來擁抱著承煥,在承煥的額頭上吻著。在微弱的燭光下,漣漪看見承煥的臉彷彿在燃燒,同時也看見了一簇火焰在他的眼裡燃起。   承煥藉機把漣漪的臉拉近,把所有的熱情渡給她,承煥的手指在她的肌膚上激起一種奇異的傳動,承煥的嘴唇則點燃了漣漪蟄伏體內的激情,與承煥眼中的熾焰交相輝映。   漣漪的體溫也急劇升高,顫抖著道:[阿呆……愛我吧……我好想你!]   承煥反覆地吻著她的唇,她的臉頰,她的頸項,用實際行動來回答她。   漣漪也回以熱情的答覆,卻癡迷的弄不清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只覺得那股躁動在心底裡莽撞著急欲衝出。   漣漪體內的慾火似乎越來越高漲,也煽動了承煥的慾火,所以承煥的吻開始變的猛烈,狂野,而帶有進攻性。承煥粗暴地吻著漣漪的眼睛,面頰,耳朵,以及在漣漪的脖子上留下明顯的紫痕,讓漣漪在一種從來不曾夢想過的感覺中顫抖著。   承煥慢慢地把漣漪的罩衫拉開,開始小心地齒咬著漣漪的胸脯。漣漪覺得除了承煥嘴唇的愛撫外,每一樣東西似乎都消失了, 她只能感覺到承煥的心跳,和自己胸上傳來的眩暈感!   承煥像是在把玩一件藝術品,把漣漪的雙峰品的透徹,正想轉移陣地的時候,漣漪把他的頭緊緊地按住,呻吟道:[不要……我……!]接著便全身抖動,久未嘗雲雨滋味的她竟然幸福地暈了過去。   承煥沒想到會這樣,只得忍住慾火,輕柔地吻著漣漪的嘴唇。過了好一會,漣漪才悠悠轉醒,羞臊的不敢看承煥,道:[我……我好沒用!]   承煥輕舔了漣漪的下巴一下道:[這才說明姐姐愛我嘛,我們今晚不要睡好不好?]   漣漪紅著臉緊擁住承煥道:[姐姐這輩子都是你的,你想怎麼樣姐姐都依你!]   這話比之任何甜言蜜語都煽情,讓承煥的情慾更加高漲,然後,他們倆沉入了難以言喻的妙境,癡愛與狂喜帶著他們飛昇,升到了他們前所未知的天堂之地。彷彿整個世界已經不復存在,惟有他們共享的、曼妙而銷魂的愛情,流轉不歇,生生不息!   真的如承煥所說,二人一直恩愛到五更天才罷休。這不嗎,日上三竿了還沒有起來。   一陣敲門聲把漣漪吵醒,嘟囔道:[誰呀,怎麼早,阿呆!]她一翻身,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半赤裸的嬌軀,想來最美的圖畫也不過如此吧!   承煥被漣漪弄醒,揉了揉眼睛,一看,嚇了一跳,道:[姐姐,醒醒,起來啦!]用手把漣漪搖醒。   這時,又響起敲門聲,承煥問道;[誰呀?]   門外道:[師父,是我!]   承煥一聽是戩兒,道:[有什麼事嗎?]   溫戩兒道:[司徒夫人叫漣漪妹子過去呢!]   這一句話不要緊,漣漪馬上清醒了,一骨碌爬起來,見都這個時候了,使勁捶了承煥的胸口一下道:[死阿呆,都怨你……!]邊埋怨承煥邊慌忙地穿衣服。   承煥也把衣服穿上道:[姐姐,你不是說他們不在家嘛?]   漣漪點了承煥的鼻子一下道:[我又沒說他們今天不回來!我怎麼見娘嘛!]連臉都沒有洗便推門而出,看見站在門外的溫戩兒,不免造了個大紅臉。   溫戩兒進屋隨手把門關上,笑道:[師父,我看司徒夫人的臉色可不大好喔!]   承煥把衣服扣好,道:[他們回來你怎麼也不來告訴我一聲啊!]   溫戩兒曖昧地看了承煥一眼道:[我心疼師父嘛!再說師父辛苦了一晚上,我哪敢打擾你呢!]話說的酸溜溜的。這也難怪,昨晚都知道漣漪留在承煥這過夜,將心比心,難免有些嫉妒。   溫戩兒幫著承煥把鞋穿好,道:[師父,我跟你商量個事可好?]   承煥笑道:[你怎麼還客氣起來了,這可不像你啊!]   溫戩兒挨著承煥坐下,挽著承煥的胳膊,道:[我好希望昨晚的是我啊!不怕師父生氣,徒兒真的很嫉妒漣漪妹子呢!]   對溫戩兒的率真,承煥報以一個輕吻,道:[戩兒的心我明白,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要不我今晚到你房裡,好不好?]   溫戩兒歡喜地應了一聲道:[我就知道師父最疼我了。對了師父,我想……!]   承煥見溫戩兒欲言又止,道:[有什麼話就說啊。]   溫戩兒吞了吞口水,道:[我想今天中午把大家找來一起吃個飯,你看行嗎?以後大家都是要生活在一起的,怎麼也要互相瞭解一下,增進一些感情,免得日後坷坷碰碰的,也讓師父為難!]   承煥愛憐地看著溫戩兒道:[還是戩兒心細,那你就安排吧!師父謝謝你啦!]   溫戩兒道:[我也不想看見師父整天為了兒女之情而愁眉不展,大丈夫可不是光用哄女孩子的,柔情固然好,可俠骨也不能少啊!我可盼望著師父橫掃八荒的那天呢,那時戩兒伴在師父身邊可有多光彩啊!]   承煥沒想到溫戩兒對自己的期望這麼高,連帶的也激發出了豪氣道:[好,我一定讓戩兒如願!]   飯局就設在承煥的房間裡,第一個到場的是靜思,小妮子這兩天可被寵壞了,就屬她小,誰都刻意地照顧她,讓靜思整天都樂呵呵的,都有些把承煥忘了。此刻看見承煥,未語先笑道:[小月姐姐說哥哥好不羞呢!]   承煥的臉就是一紅,看來自己成了取笑的對象了,一把把靜思抱在懷裡,道:[好啊!小靜思也來笑我,看我不收拾你!]做飛禽大咬狀嚇唬靜思。   靜思揚著小臉,道:[你要是敢欺負我,我就告訴漣漪姐姐去,讓她再也不陪你了……!]靜思話沒說完,就見漣漪走了進來道:[靜思說的對,死阿呆害的我被娘罵,咱們都不要理他了!]過去把靜思從承煥的懷裡帶出來。   承煥沒想到漣漪會被罵,苦笑道:[真的?]   漣漪噘著嘴道:[讓我要檢點一點,別弄出笑話,我都想找地縫鑽進去了,你還笑!]使勁地踩了承煥的腳一下,疼的承煥齜牙咧嘴。   溫戩兒辦事就是利索,不一會人便到齊了。玉天香、南雋、南琳、簡月、紅袖和添香。除了墨鳳找借口說身體不便沒有來外,一個個盛裝出席。   對於墨鳳沒來,這在承煥的意料之中。大家圍坐在一起,承煥看著這九個各有特色的美女,不禁有些眼花繚亂,彷彿處於眾香國度,未飲酒人便醉了。   紅袖和添香自持身份卑微,見酒菜齊備便要起身為眾人斟酒,被漣漪拉住了,意思讓她們二人坐下。   添香把酒壺提起來道:[我知道各位姐姐都是好人,對我和紅袖真的很好,可是,我們是賤籍出身,做下人已經習慣了,也知道不可能有這個福分和各位姐姐平起平坐,嚇死我們也不敢!蒙溫姑娘不棄,收留我和紅袖在側侍侯著,就讓我們盡些本分吧!這也讓我們心裡好受些!]說著,和紅袖一一為眾人斟酒。   添香這番話說的極其誠摯,也表明了心志,讓承煥倒覺得不好意思了,他倒真沒有看不起二女的意思。   溫戩兒原來把二女當丫鬟要過來只是想找個借口,沒想到二女倒認準這個理了,真是死腦筋。見紅袖把酒倒滿,道:[我也不多說了,你們倆以後就不必再侍侯我,就為師父鋪床研墨吧!還有,紅袖有身孕在身,千萬不要太勞累了!]   紅袖面色微紅,輕聲應是,到承煥近前的時候,道:[公子,讓奴婢為您斟杯酒吧!]   紅袖的姿色和漣漪等人比那是差了一個等級,可也是中上之姿,尤其眼睛很大,十分深邃,皮膚白皙,文文靜靜的頗惹人憐愛,說起話來輕聲細語,別有一種風情。   承煥拿起酒杯,道:[紅袖,讓你和添香受委屈了,你放心,我絕不會把你們倆當下人看的!]說罷一飲而盡。   紅袖又為承煥斟滿,道:[公子這句話奴婢記在心裡了!]   承煥這飯吃的可不大好,對著這九美圖,眼睛都不夠用,就別說吃飯了,不過也沒白看,承煥發現,紅袖添香和戩兒,南雋比較談得來;而南琳和簡月則很要好;玉天香卻是獨自一個人大家對姐姐都很不錯,但用旁觀者的角度去觀察似乎有些假,細看起來不那麼自然;而靜思呢,卻是香餑餑,和眾人打成一片。看起來眾女都不知不覺的分成了派系。可不管怎麼說,這飯吃的卻是很融洽,對互相瞭解大有益處。   飯後不長時間,傳出喜訊,東方賀等人竟然回來了!     第二十六章 孔秀     承煥和靜思來到客廳,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好像在談論著什麼。靜思聽說掌門忘塵師太到這來了,心中特別的高興,但一個人總是覺得有些害怕,免不了拉上承煥撞膽!心裡有鬼難免有些膽虛嘛!   看見忘塵,靜思便一頭紮到了她的懷裡,語帶哭腔道:[掌門師叔,我好想你!]忘塵對待靜思不亞於靜思的師父,也難怪靜思會如此真情流露!   忘塵沒想到在這會見到靜思,顯得很驚訝,但也非常高興,捧著靜思的臉左看右看,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呢?你師父呢?]   這話問的靜思一縮脖,不知道怎麼和忘塵說,也結巴起來,道:[我……師父她……!]   忘塵見眾人都在看著自己和靜思,也覺得此時不是娘倆談話的所在,道:[靜思,你靜緣師姐和陳芳師姐受了點傷,你去照看她一下!]   靜思驚道:[怎麼,她們受傷了!我這就去!]聽聞待自己如親姐的靜緣受了傷,靜思便迫不及待地去看望!把承煥扔在這了。   承煥看了一圈,人還不少,主位坐的是司徒鄴,右邊,司徒暮和慕容琛、東方未明也都在,東方未明臉上的笑意很明顯,因為兒子東方賀就坐在他的身邊,東方賀平安歸來,能不讓他這個做父親的高興嗎!   左邊第一位做的就是忘塵師太,然後是一個和尚,挨著和尚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十分的英武帥氣。   司徒鄴見這個准姑爺也來了,道:[承煥也來了啊,坐吧!]   承煥點了點頭,坐到了那個帥氣小伙的旁邊。   東方賀剛回來,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呢,見承煥氣宇不凡,倒先生了惜惜之心,不知道當他曉得事情的原委後會是什麼樣。東方賀對承煥笑了笑,把手上的茶杯放下,道:[這次要不是孔秀兄弟因為一怒而和通天教發生過節,誤闖了囚困我們的地方,我們想逃出勢比登天啊!]   孔秀哈哈一笑道:[東方兄此言差矣,想那通天教真是欺人太甚,我輩豈能嚥下這口氣,這次算是便宜了他們,要不是東方兄阻攔,我定要一把火燒了他們的賊窩!]   東方賀道:[只因周圍都是民房,我是怕殃及無辜,要不然,哼!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那邊的和尚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東方施主慈悲為懷,我佛定保佑施主!然!通天教真是太不像話了,方才慕容施主也講了,這江湖儼然成了他們一幫一教的私物,搞的烏煙瘴氣,我少林豈可坐視不理!]少林一向是執武林之牛耳,也難怪這和尚有老大思想在作怪。   孔秀也一拍作案,道:[大師說的極是,這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五宗十三派,九九八十一門都被他們壓的抬不起頭來,不是歸順便是被滅門,常此以往,武林將永無寧日啊!]   和尚又宣了聲佛號,道:[孔施主言之有理,司徒老先生,師太,我們可不能坐視不理啊!今天是別的門派,可說不定下一個就掄到我少林,你峨嵋,他司徒世家,如果我們不做些什麼,任這等魔道宵小猖狂,俠義二字以後怎再說的出口!]   這人就怕串聯,你一句我一句氣氛馬上就被炒起來了,看來孔秀這個壞事包使壞使的恰倒好處。   忘塵師太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道:[師弟說的在理,可我等千萬不可魯莽,通天教可是天下第一大幫派,教眾數以千記,高手數不勝數,而那武統幫也是鋒芒正盛,反觀我等實力弱小,錢糧短缺,此事不可操之過急!謀定而後動才是上策!]   東方賀心裡有點不高興,因為父親和慕容等人好像對此不太熱心,道:[爹,您有什麼看法?]他還不知道家裡早有了計劃。   東方未明看了兒子一眼,又看了看慕容和司徒,道:[這個,師太說的對,此事確實不宜操之過急,也許別人並不像我們這麼想呢,這個時候都是自掃門前雪,害怕被人殺上門來,這聯絡上就很耗時候了!再就是調度上的問題,雖然是共抗一幫一教,可究竟由誰發號司令,也不好定奪啊!]說完還不忘給兒子一個眼色,意思是你就別多嘴了,有什麼咱爺們回去再說。   這東方賀還把意思給領會錯了,以為父親這麼說只是一個托詞,借口,是想讓四大世家爭取更大的利益,道:[不錯,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沒有一個統一的指揮怎麼行呢,具體事宜我們可以大家一塊商量嘛!]   東方未明恨不得踹兒子兩腳,心說你真是不知輕重,這些話哪裡掄到你來說了!   孔秀見火候差不多了,道:[大家的想法都非常好,我前兩天好像聽說了這麼個信,說是少林的無際方丈聯合武當的陳掌門,說是要組建一個什麼天道盟,就是用來對付這一幫一教的!]   和尚聽了就更來勁了,道:[阿彌陀佛,方丈果然有先見之明!]   聽了和尚這麼說,司徒暮和慕容琛、東方未明好玄沒樂出來,那是什麼天道盟啊,總共加起來不到五百人,數的上數的也不到五十人,都不夠人家一劃拉的,要是真有什麼用,他們也不用遠到南京避開一幫一教的鋒芒了!   孔秀眼睛夠毒,一看司徒暮等人的神色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道:[當然了,現在天道盟還只是初具規模,但只要大家都心往一處使,不是不可能和一幫一教相抗衡的!怕就怕個人顧個人,要都這麼想,大家也就不用在此空談了,豎起白旗,歸附任何一方比什麼都保險!]孔秀不得不拿話將這三人一下!   司徒暮三人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心想這孔秀不是變著法的罵他們膽小怕事嗎!小毛孩子就是不知道輕重,要是事情好辦難道還用磨蹭到今天嗎?他們也不是沒想過和天道盟合作,畢竟誰都不想受這窩囊氣,可是形勢比人強,一盤散沙想要揉成團可不容易啊!   司徒暮咳嗽了一聲,道:[賢侄想的太簡單了,都是自立門戶這麼久,想要重新整合成一個組織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諸事繁雜,良莠不齊,這一想就頭疼,做起來更是阻難多多,要不然憑著無際大師的威望,這天道盟早就興旺發達了,還用得著我們操心嗎?]   孔秀喝了口茶,道:[司徒前輩,就我所知,眾門派之所以不願加入天道盟,想的和前輩是一個理由,試想大家都這麼想,武林的前途何在啊?我輩宏揚的俠義精神安能久存,任鬼魅魍魎橫行,我孔秀就做不到!古人有雲,雖千萬人吾往矣!告辭了!]孔秀說著一拍桌子,抬腿走人了!   孔秀知道眾人不可能讓他就這麼走了,所以才拿情作勢。果不其然,東方賀趕忙起身拉住孔秀道:[孔兄弟,你這是幹什麼,大家都是好意,有什麼分歧可以商量啊!來,坐!]硬是把孔秀按在了椅子上。   東方賀回頭對父親道:[爹,各位叔伯,孔兄弟說的可是一點都沒錯啊,爺爺,您說說看,我們究竟該怎麼辦?]東方賀不由抬出了老爺子,知道最後老爺子的話才是壓秤的!   司徒鄴抿了抿嘴,看了兒子和東方、慕容一眼,道:[雖千萬人吾往矣!說的何等的氣概啊!暮兒,可別在小輩面前丟了臉啊!我老頭子就賣賣老,替你們做主了,今個師太和大師都在這做個見證,我們加入天道盟,共抗一幫一教!]   司徒暮心說爹你是糊塗了吧,咱們家的這點家底您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又傷了元氣,都折騰進去了可怎麼收場啊!但對父親他卻不敢違拗,看了看東方和慕容,意思是別讓我一個人拄著啊!   東方和慕容對司徒鄴那不次於司徒暮,人老有威,多少都有些害怕,記得小時侯對自己那可是說打就打啊,也可能是那時候落下的病根,都不敢說話了!   還是慕容琛有心計,遞了個眼色給二人,道:[既然老爺子都這麼說了,我們哪敢不從!]心裡說話,表面應付應付也不是不可以,也許這天道盟還真能成事呢!看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老早就出現了!   司徒鄴這麼一說,滿天的雲彩都散了,眾人開始商議具體事宜,因為剛才孔秀的表現,大家對他都另眼相看,在無形中埋下了禍根!   答對走了孔秀,忘塵和和尚後,司徒暮等人又談了許久。東方未明狠狠地訓了兒子一頓,東方賀這才知道家中早有計議,但也據理力爭,道:[爹,這麼一來也不是不好啊!可以說哪方面也不吃虧,這天道盟能不能成氣候對我們來說沒有多大的衝擊的,起碼威脅來的比一幫一教要小吧!]   慕容琛點頭道:[賀兒說的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一來,這天道盟要真是不爭氣,但名頭在那擺著,出頭的椽子先爛,算是給咱們當擋箭牌了,二來,這天道盟要真是成了氣候,咱們怎麼說也是元老,不論面上還是利上,都有益無害!]   承煥從下午一直聽到傍晚,這才知道什麼叫老奸巨滑,怪不得慕容碧那樣賊,看來是有遺傳啊!   承煥旁聽到最後,見司徒暮給了東方未明一個眼神後,便散會了!早上司徒暮就和東方說了,東方未明這會正合計怎麼跟兒子說漣漪的事呢!他很瞭解兒子,知道東方賀表面上看似花花公子一個,實則和自己一樣是個癡情種,希望別太刺激他才好啊!   司徒暮見承煥還沒走,道:[承煥,餓了吧,我們去吃飯吧,和你伯母一起吃個飯,她對你可能有點意見,你也知道漣漪和賀兒的事,你伯母一直對賀兒是當女婿對待的,也極其偏袒他,她要是不給你好臉色你也別怪她,時間長了就好了!]   承煥也聽姐姐說了,她娘因為自己生了個姑娘,加上東方家就東方賀這一個獨苗,媳婦疼娘家人,對東方賀可以說是當親兒子似的,自己這橫裡夾了一槓子,也難怪東方倩看不上自己了。想到這道:[伯父多心了,我怎麼敢怪伯母呢,我去找爺爺說點事,馬上就去!]   來到司徒鄴的房間,承煥敲門而進,今天見到忘塵師太,承煥便想起了靜思的事,靜思老是這樣跟著自己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也招人說閒話,難免給靜思的心理留下陰影。說到德高望重,誰又能比得了司徒鄴呢,讓爺爺出馬去和忘塵師太說這碼事,希望瞞大的!忘塵師太怕是不好捲了爺爺的面子吧!   人上了年紀吃的就少,司徒鄴面前只擺著一碗粥和一樣小菜。見承煥來了道:[還沒去吃飯嗎?坐了一天累了吧?]   承煥坐到司徒鄴的近前道:[還好!爺爺……我……!]承煥還真抹不開張這個嘴,這個事爺爺可是不知道的,爺爺會不會……!   承煥正猶豫呢,司徒鄴道:[有什麼事就和爺爺說,你怎麼還吞吞吐吐的呢,怎麼?還把爺爺當外人呢!]   承煥把心一橫,就把靜思的事說了,這還不算,把自己這點爛糟糟的事一股腦都抖摟出來了,連一直瞞著別人的左金蓮的事也沒有瞞司徒鄴。   司徒鄴聽完了好半天沒說話,讓承煥心裡膽突突的,不知道爺爺會怎麼收拾自己。   司徒鄴是生氣了嗎?一點都不假,這擱哪個老人身上都受不了啊!但生氣歸生氣,對承煥的喜愛卻沒有減少半分,最後竟然氣樂了,道:[怪不得我看慕容碧那個丫頭有點不對勁呢!原來是這麼回事,你小子可真行啊!]   承煥聽這話是有門啊!撓了撓頭道:[我……我也沒辦法,我自己都覺得頭疼!]   司徒鄴敲了承煥的腦門一下道:[我把話說在前頭,你頭疼的日子在後頭呢!這女人才是世界上最難對付的啊!]說罷便沉思不語,看來被承煥勾起了對往事的回憶。   承煥也不敢打擾爺爺,過了好一會,司徒鄴才道:[那好吧!我就去賣賣這張老臉,你呀!真是讓我既生氣又不忍心責備你!]   承煥笑道:[我就知道爺爺會幫我的!]   在司徒暮夫婦的門外,承煥轉來轉去,也下不了決心進去,正搓著雙手呢,漣漪推門出來,看見承煥驚道:[你怎麼不進來,外面多冷啊!快進來,爹和娘都等你呢!]   碗筷都擺在桌子上沒有動,飯菜也有些涼了。承煥不好意思地道:[伯父伯母對不起,我把時間忘了,真對不起!]   漣漪為承煥拉了把椅子道:[都和爺爺說什麼了?談了這麼久!]   承煥心說,談什麼這會也不能告訴你呀!變坐邊道:[也沒什麼!]   司徒暮往承煥的碗裡夾了塊肉,道:[餓了吧?我也有些餓嘍!吃吧!可能有點涼了。]   承煥拿起碗筷,偷眼看了東方倩一下,見東方倩沒什麼笑模樣,這飯吃的就有點不是心思。   東方倩為什麼不樂和?剛跟侄兒東方賀聊了一會,看著侄兒那痛失所愛的模樣,打心裡心疼,剛對承煥起的那點好感頓時消失殆盡,對漣漪也是氣惱,這女兒是自己生的,怎麼感覺和自己分心呢!東方賀哪點不比承煥強啊!論家世,論模樣,論文才武略,論青梅竹馬,這女兒究竟是怎麼想的啊!   司徒暮覺得夫人真是瞎操心,兒女自有兒女福,跟著攪和什麼呀!說的難聽點,你就是再不樂意,女兒都跟人家睡了,你能怎麼著!再說了,這承煥也不差啊!難得的是女兒開心,想到這,司徒暮把筷子一撂,道:[承煥,我聽漣漪說你父親是做官的,跟我們不一樣,你回家我也沒什麼好送他的,有一對均窯的青花瓷瓶,想來文人都喜歡,你走的時候別忘了拿著!]   承煥忙道:[多謝伯父!]   東方倩聽了,感到有點意外,她好像聽漣漪說過這碼事,當時正在氣頭上,也沒注意聽,問道:[哦!不知是在哪一縣做縣令!]她恍惚覺得好像是縣令吧!   承煥心說,這伯母都是哪聽來的啊,姐姐也不至於這麼迷糊吧,更正道:[我記得五年前是在山西任提刑按察使,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現在的情形,回去了能不能找到還是兩說呢!]   提刑按察使在大明朝那也是正二品的大員,主掌刑名,就是拿現在來說,起碼也是一個公安廳長。所以東方倩些微有點錯愕,倒不是她勢力,因為一般江湖人是很不願意和官府打交道的,即使打交道那也就是些捕頭,知縣,知府一類的現管,用於處理武林規矩解決不了的事,再往上的官員就用不著了,所以漣漪說承煥的父親是做官的,東方倩也就在這麼大的範圍內想著,沒想到竟然超乎了她的想像。   司徒暮心裡說話,叫你看不上人家,怎麼樣,讓你意外吧!想著想著,司徒暮想起一件大事,道:[承煥啊!有件事我一直發愁,你也知道,我們司徒世家在漣漪這輩就她一個女娃,如果漣漪將來生了男丁,能不能讓他姓司徒,好延續我們家的香火啊?]   在封建年代,一個家庭的長子那可是極其重要的,當然這裡指的是嫡長子,也就是正妻生的長子,承煥已經和司徒暮說過,將來漣漪一定是正妻的位置,所以司徒暮這個請求在當時來講是很逾禮的!   這個道理承煥也知道,不禁有些為難,不知道如何回答司徒暮。     第二十七章 談話     東方倩聽丈夫提起這件事,也把目光鎖住了承煥,希望承煥在這件事上能答應。誰讓自己肚皮不爭氣呢!   漣漪見承煥不說行也不說不行,在那干拄著,這也不是個辦法啊,手從側面抓住承煥的手,道:[阿呆!行或者不行你倒是說話啊?]漣漪滿心希望承煥答應,這樣一來母親可就沒什麼說的了。   司徒暮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有點過分,即使承煥答應了,那還沒見過面的親家是什麼態度還兩說呢!誰願意把孫子送人啊,又不是養不起!司徒暮乾咳嗽了一聲,道:[我可能有點唐突了,這話說過就算了,來,吃飯!]   漣漪見父親自己找台階下,不禁有些好笑,也明白父親對這個事是很在乎的,不由用眼睛使勁瞟了瞟承煥,意思是等會再說!   承煥被漣漪看的渾身發冷,知道姐姐不高興了,也懷疑是不是這一家子早就合計好了的,他這可冤枉漣漪了!承煥心裡也合計,岳父的這個要求其實也在情理之中,可難就難在自己也做不了主啊,自己依稀記得老爹可不是好說話的,自己要是真應了下來,回去再不被理解,那不是受夾板氣嗎!   飯還沒吃完呢,承煥就被漣漪扯袖子拽走了。把承煥拉到他自己的房間,本想跟承煥好好溝通溝通,當然是另類的溝通啦。可漣漪沒想到房間裡還有兩個人,正是紅袖和添香,二人被指派到這裡伺候承煥,天還沒黑的時候就來了,裡裡外外的好好整理了一遍,忙過後正在閒談呢,承煥二人就進來了。   承煥也沒想到二人會在這,沖二人笑了笑,還沒等說話呢,被漣漪拎著耳朵,道:[進裡屋說!]愣是把承煥拎了進去。   紅袖和添香還是首次看見火暴的漣漪,看的二人面面相覷,心裡都想,看來這位未來的主母不大好伺候啊!   這個待遇承煥很久沒享受過了,痛的他齜牙咧嘴,道:[姐姐輕點,好疼啊,會出血的!]   漣漪把承煥按到椅子上,道:[剛才為什麼不痛快的答應了呢?你沒看見他們很期待的神情嗎?]   承煥揉著耳朵道:[姐姐,你讓我怎麼答應嘛,我要是真的答應了,回家可能會被老爹扒皮的!]   漣漪看著承煥道:[真的這麼嚴重?]見承煥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後,急道:[那究竟怎麼辦啊!我不管,反正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阿呆!]漣漪拿開承煥的手,替承煥輕柔地揉著耳朵,使上了溫柔殺招!   舒服是舒服,可承煥也想不出法子來,二人正在沉默的時候,溫戩兒來了,剛進來就被告之漣漪在這裡,心裡不禁有些不痛快,一來是埋怨師父,不是說好了的嗎!二來是埋怨漣漪,你就是得寵也不能把別人當傻子啊!誰心裡還沒個算盤啊!   承煥看見溫戩兒,心說救星來了,道:[戩兒!]   溫戩兒見漣漪正為承煥揉著耳朵,不知道怎麼回事,道:[怎麼了?]等她看清了,馬上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心疼之下不由看了看漣漪。   承煥可知道這個寶貝徒弟對自己可著緊的要命,她要埋怨起姐姐來那還得了,握住溫戩兒的手,道:[戩兒來的正好,可讓我難心死了!]   聽完了,溫戩兒呵呵一笑,道:[這還不簡單嗎!讓漣漪妹子努努力,生個雙胞胎不就解決問題了嗎!]   漣漪不由造了個大紅臉道:[那……那哪能是努力就行的!]說起這等事她還是有些害羞。   承煥也樂了,道:[戩兒,和你說正經的呢,你怎麼還打趣上姐姐了!]   溫戩兒拉了把椅子坐下,道:[我說的可是絕對的好辦法,要是漣漪妹子不覺得辛苦,可以多生幾胎啊!那時別說一個,兩個都送他們!]   漣漪臉色通紅,道:[我……你當我是母豬啊!]說完三人不禁笑做一團。   承煥笑過後,覺得也只能這麼辦了,看著漣漪道:[姐姐,那你可是會很辛苦的!]   漣漪可是對慕容碧懷孕的狀況知道的一清二楚,心裡也不由有些恐懼,一次自己都不敢挨,那來兩次自己還不得……!對生育的恐懼令漣漪的臉色頓時蒼白起來,握著承煥的手,道:[阿呆,我好害怕……!]   漣漪話沒說完,就聽光噹一聲,門被使勁推開,東方賀一臉不快的進來,身後還跟著小跑的紅袖和添香。想是二人沒能攔住東方賀。   空氣頓時凝結,讓人呼吸為之困難。溫戩兒見東方賀面色不善,起身擋在了承煥的身前,她可不想承煥有任何的閃失。   漣漪心裡多少對東方賀有些愧疚,畢竟是自己的不對,但她卻更關心承煥,見東方賀這樣,真害怕他做出過激的舉動,道:[表哥,你來這裡幹什麼?]   東方賀從頭到腳看了承煥足足能有三分鐘沒有說話,眼神變換不定,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東方賀一步一步走近承煥,讓二女緊張到了極點。溫戩兒更是提起全力以防萬一。   承煥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神迎上東方賀,二人又對視了能有兩分鐘。漣漪和溫戩兒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緊張。   東方賀咬了咬牙,悶聲道:[我要和你談談!]說完邊走了出去。   承煥道了聲好,便隨著東方賀出去了,見二女跟在後面,道:[姐姐,戩兒,你們就別過來了!]   漣漪急道:[可表哥他……!]   溫戩兒拉住了漣漪,她忽然讀懂了剛才東方賀的眼神,道:[讓他去吧,這是他們男人之間的事,我們幫不上忙的!]   晚上沒有風,沒有月,但卻很冷,讓承煥禁不住縮了縮脖,緊跟在東方賀的後面。東方賀走的並不快,許是心裡還在想著什麼吧!   二人來到一個亭子處,承煥看著眼熟,想起正是上次碰到南琳的那個亭子。東方賀徑直坐了過去,道:[坐吧!]   承煥剛坐下,就聽東方賀道:[我聽說你就是那個小孩,是嗎?沒想到竟然是這樣,我覺得我好失敗,也有些惱怒,剛聽說那會真想殺了你!]   承煥聽的後脖頸子一個勁地冒涼風,剛才他也有些摸到了東方賀的想法,要不然嚇死他也不敢跟著來呀,但聽東方賀把這話說出來,還是有些害怕,這個時候東方賀殺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見承煥不語,東方賀接著道:[你知道嗎!從我懂事的時候起,就知道漣漪將是我未來的妻子,我呢,也很喜歡她,疼她,愛她,希望能夠給她幸福,可是,你把她從我身邊奪走了,那份痛失所愛的感覺,我想你不會明白吧!]   承煥站了起來,道:[不,我瞭解,因為我也曾經以為我失去了她,那確實很痛苦,所以我也能理解你現在的感受,可感情的事不是一個人的事,它是雙方面的,我知道你很愛姐姐,愛的也許和我一樣深,可是,姐姐的選擇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她現在選擇的是你,我想我會比你還痛苦,但我會接受這個選擇,因為我愛她!]   東方賀也站了起來,眼裡含著眼淚,道:[你說的這話也正是我想說的,不錯,因為愛她,所以我更尊重她的選擇,但是,拋開這些,我還有話跟你說!你似乎並不止漣漪一個女人,你怎麼能夠讓我相信她會得到你完整的愛呢?我可不想讓她受一點委屈!]   承煥心裡說話,姐姐不給別人氣受,我就燒高香了!正視著東方賀,道:[我不能證明什麼,也不會說些不實際的空話,但是我不希望你懷疑這點,我對姐姐的愛,不是用來說的,而是用來做的,行動說明一切!]   東方賀也瞪視著承煥道:[我不管這些,但我把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讓漣漪受一點委屈,我想你家裡一定會多幾個寡婦!]威脅的口吻十足。   承煥伸出手道:[我一定會記住你說的話,我想我們會成為好朋友,是嗎?]   東方賀猶豫了一下,握住了承煥的手,道:[朋友也一樣是用來做的,不用說!]   兩個男人的手握了很久,為的是同一個女人,那就是希望她更快樂更幸福!   看著承煥消失在夜色中,東方賀無力地坐到了椅子上,輕聲地啜泣著,把男人脆弱的一面展露無遺!這也說明東方賀是一個至情至性的男人!   在離東方賀不遠處,也有人在落淚,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正是帶著傷的陳芳。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在為另一個女人流淚,陳芳的心情可想而知。   承煥邊走邊沉思,東方賀對姐姐的愛讓他懷疑起自己來,他不知道姐姐從前知不知道東方賀有這麼愛她,答案是肯定的,不知道,那姐姐知道了又會怎樣呢?還會是現在的結局嗎?   回來沒有看見姐姐和戩兒,紅袖和添香一個在鋪床,一個在點著香爐。承煥道:[她們呢?]   紅袖把枕頭放好道:[漣漪姑娘和戩兒姐姐出去了,好像是去看慕容姑娘了,公子有什麼事嗎?]   承煥搖搖頭往床頭一坐,道:[沒事,噢!你們也坐吧!紅袖身體不便,以後這些事就不用做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紅袖臉色微紅,道:[還早呢!這些鋪床打掃的事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再說了,除了這個我們還能幹什麼呢!]   承煥見二人十分的拘謹,雙手一伸,拉住了紅袖和添香的手,道:[不要妄自菲薄……!]承煥原本想好好和二女說說話,話是開心鎖嘛,省得她們老是自卑。可才開了個頭,靜思哭哭啼啼的來了。   承煥趕緊把靜思抱在懷裡,道:[靜思乖,怎麼哭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紅袖和添香也忙掏手帕為靜思擦眼淚。   靜思搖著頭,揚著滿是淚水的臉看著承煥,道:[不……不是……哥……掌門……掌門叫你去呢……我……我好怕!]   承煥聽罷,心裡咯登一下,暗道乖乖不得了,該不是爺爺把事情辦砸了吧,忘塵師太急了,要找自己算帳!   承煥拍著靜思的後背道:[靜思不用怕,一切有哥哥在呢!你還記得嗎?哥哥跟你說過的,找個人為你還俗當說客,可能是為了這個事呢!]   靜思把臉埋在承煥的懷裡,道:[不……不是的,掌門很生氣呢!靜思從來都沒有看見掌門那樣!]   越說越像,看來事情真的弄砸鍋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承煥道:[靜思乖,在這裡睡一覺,睡醒了一切都好了!一定要聽話喔!]   靜思可能真的嚇壞了,不一會便躺在床上睡著了,小手還不時抽動著!   承煥心裡琢磨,自己是不是去爺爺那裡探探口風啊,可轉念一想,願意怎樣就怎樣吧!告訴紅袖二人照顧好靜思後,硬著腦瓜皮去見忘塵。   在忘塵門外徘徊了一會,承煥推門而進。忘塵盤膝坐在床上,閉著眼,手中捻著佛珠,寶相莊嚴。承煥也不敢坐,更不敢打擾忘塵的晚課,站著等著吧!   過了能有一刻鐘,只聽忘塵一聲長歎睜開了雙目,看了眼承煥道:[坐吧!]   承煥一低頭,道:[晚輩,不敢坐!]   忘塵把佛珠套在了手腕上,道:[靜思還只是個小孩子,又是出家人,出了這樣的事太讓我震驚了!剛才可能嚇到她了,是我的疏忽!]   承煥心中一直有個地方想不明白,按理說忘塵不該有這麼大的反應才是啊,這件事雖然很嚴重,但解決起來是很簡單的,讓靜思還俗就完事了!還有爺爺在中間說情,至於嗎?   忘塵接著道:[剛才司徒老先生說的很籠統,靜思又嚇的說不出話來,你把這事仔仔細細講給我聽聽!]   承煥就把如何救起靜思二人,自己如何中了鬧陽花的毒而不能自持,以及以後的事詳細地告之了忘塵。   忘塵聽的很認真,跟著歡喜時眼角下壓,憂愁時眉頭微蹙。聽罷,深吸了口氣,道:[你會對靜思好嗎?她還小,什麼都不懂,我知道你還有妻子,你能保證讓她不受氣嗎?]語氣關愛中夾雜著疑慮。   承煥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勁,這哪裡是一派掌門該說的話啊!倒有些像母親對女兒的愛護了。當即道:[師太放心,我對靜思之心天地可鑒,絕對不會讓她受一丁點的傷害的!而且漣漪姐姐她們對靜思都像親妹妹般疼愛,更不可能欺負她的!]   忘塵點了點頭,道:[靜思的身世很淒涼,她本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的,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待她,疼她!讓她生活的快樂!]說著,在懷裡掏出一個黃緞子的小包,遞給了承煥,道:[你打開看看。]   承煥小心地接過打開,裡面是一個金質的手鐲,做工精美絕倫,上面鑲嵌了很多寶石,珠光閃耀,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承煥看了一眼就又包上了。   忘塵見承煥不為寶物所動,內心頗為嘉許,道:[這個手鐲送給你,是靜思的母親留下的,本是一對,就算是靜思的嫁妝吧!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夠找到她,讓她們母女團聚,也算了了我的一樁心事!]   承煥小心地把包袱揣到懷裡,道:[師太放心,晚輩一定盡力而為!]   忘塵點了點頭,道:[時候不早了,去看看靜思吧!]目送承煥離開後,忘塵的眼淚一顆一顆落下來,內心泣道:[茵兒啊茵兒!你究竟在哪啊,你知道嗎?你的女兒已經長大了,還找了個好歸宿呢!你知道了會高興嗎?你還怪娘嗎?]   承煥這一天可以說倍受煎熬,身心皆疲,回到房間的時候見紅袖和添香在外間已經睡著了,小心地為二人掖了掖被子,映著燭光,頭一次仔細地打量二女,紅袖睡在裡面,膚色原本白皙的她被燭光映的變成了粉紅色,配著桃形的臉,還真應了人面桃花那句話,添香雖不如紅袖白皙,但膚質細膩,尤其是那嘴巴,唇似塗朱,很是誘人。   承煥見添香在睡夢中微皺著眉頭,情不自禁地為她撫平,不想竟把添香驚醒了。紅袖和添香是丫鬟,伺候人都伺候慣了,夜裡哪敢睡實啊!   添香睜眼看見承煥,就想要坐起來,道:[公子回來了,我……!]   承煥忙按住添香,手指壓在她的唇上,道:[噓!別吵醒了紅袖!]   承煥的手正按在添香的胸上,弄的添香臉色微紅,窘的不知如何是好,拿開承煥的手吧,怕承煥不高興,任承煥這麼按著,自己可怎麼好!   人們都說害羞的女人是美麗的,這話一點不假,原本只有六分美色的添香此時也增至了十分,承煥看著添香嬌艷欲滴的紅唇,頭慢慢的低下。   添香的心跳頓時比平時快了一倍不止,     第二十八章 愁緒     添香的心跳頓時比平時快了一倍不止,身體也輕輕顫動,緊閉著雙眼不敢看承煥,唇上傳來的溫熱和男子強烈的氣息讓添香的腦子混蹌蹌的,而滑進衣衫裡承煥的雙手更是讓添香不能思想,酥乳上產生的一道道電流讓添香有陣陣眩暈感。   承煥今天可能真的是犯了天煞,正在銷魂的當口,裡面靜思的呼聲把他的好事給攪了!添香聽見靜思的呼聲,紅著臉就要起來。承煥把她按住道:[我去就好了,你睡吧!]說著在添香的唇上印了一下。這添香還能睡得著嗎?   承煥為添香蓋好被子,趕忙去看靜思,原來靜思並沒有醒,可能是做噩夢吧,手在半空揮舞著,嘴中道:[掌門……師父……我……我知道錯了……哥……我好怕……好怕!]   承煥把自己的手伸過去讓靜思攥著,感覺還挺有勁呢!另一手輕輕的拍打靜思的胸腹,道:[靜思別怕,都已經過去了,睡吧……!]   不知不覺,承煥也和衣而睡,等他醒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身上還披著一件衣服,也不知道是紅袖和添香誰為他蓋的。低頭見靜思正睡的香甜,愛憐地吻了她的臉蛋一下,這小妮子真的是嚇壞了啊!   出來並沒有看見紅袖二女,承煥看時候也還早,她們也許去準備早飯了吧!洗過臉,一出門,就明顯地感覺天氣好了許多,雖然也冷,但看見藍藍的天空,那種心情就是不一樣啊!處在深秋和初冬的交匯時節,難得有這樣的好天氣。   承煥深吸了口氣,一想,去看看爺爺吧,也順便問問昨天究竟是怎麼和忘塵師太說的,害的自己提心吊膽!   走出院子不遠,就遇見了同樣往出來的孔秀,出於禮貌,承煥道:[孔兄,早啊!]   孔秀一看是他,也回了一禮,同時心中有點納悶,自己從前並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啊,可看昨天的架勢,似乎這個羅承煥在四大世家還頗有份量,自己得注意注意啊!   孔秀未語先笑,道:[羅兄,不知你師出何門啊?]   承煥苦笑道:[我並不會武功,哪裡有什麼門派啊!]心裡想,以前倒還有,可到頭來卻是白忙活啊!   孔秀哦了一聲,道:[是這樣,不混江湖更好,刀裡來劍裡去的,真不是人過的日子,我倒真有些羨慕羅兄弟呢!]心下對承煥的防備大為降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能有什麼用呢!   二人說說笑笑來到了前堂,看見東方賀正奔這面來。東方賀看了承煥一眼點了點頭,道:[孔兄,我正打算去找你呢,事情既然已經定下來了,那就宜早不宜遲,我剛跟忘塵師太和無量大師打過招呼,吃過早飯我們就趕赴少林,你看怎麼樣?]   孔秀沒想到會這麼順利,道:[好極!原來我還想去找幾個好友助拳,既然要趕去少林,說不得我也要跟著走一趟了,我這是無錢出力,東方兄別見笑!]   東方賀正色道:[孔兄說的哪裡話,如江湖中人都如你這般俠義擺中間,哪裡會出得這等濁流呢!]   承煥聽了,心中卻想,自己是不是也該走了呢,五年了,時光流轉,物是人非,真的好想家啊!   孔秀非常熱情的讓承煥跟著過去一起用飯,承煥也不好推卻,道:[表哥,你們去少林要多久才會回來啊?]承煥還真不知道如何稱呼東方賀,總不能直呼其名吧!一轉念,乾脆跟著姐姐叫表哥吧!   這聲表哥讓東方賀心裡有點酸溜溜的,但他也算拿得起放得下,道:[大概得幾天吧,有什麼事嗎?]   孔秀道:[要是武當的陳掌門沒在那,還得跑一趟真武觀呢!]   承煥道:[也沒什麼事,墨鳳和我二哥他們也要南下,說是要回老家看看,我就是這麼一問罷了!]心裡卻在想,墨鳳這是明擺著在避開自己,而自己呢,真的對她有愛嗎?承煥對自己也不太相信了!   廳堂之上,除了忘塵,無量和尚就是那三個家長了。承煥本想挨著忘塵坐下,卻被司徒暮叫到了身邊,看他那模樣,八成漣漪已經跟他講明白了。   昨天晚上,漣漪和溫戩兒看過慕容碧後,就回去把這個折中的辦法告訴了父親,司徒暮一聽,高興的差點蹦起來,東方倩也跟著高興,畢竟這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嘛!   為兩個出家人準備了半桌的素食,承煥也嘗了一些,感覺味道還不錯,飯畢,酒席扯下,沏上茶水。   慕容琛看了看東方和司徒,道:[師太,大師,你們也知道,我們這裡也有些瑣事,能抽出的人手可能不多,所以先讓東方父子和這位孔小弟打打前站,等這事真的板上釘釘了,我們三家一定傾盡所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忘塵點頭道:[慕容施主無須客氣,處在這個時候,大家都能理解!]   孔秀聽了道:[小侄倒有些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無量道:[孔施主有什麼儘管說!]   孔秀看了一下眾人,道:[泰山不讓灰塵,大海不擇溪流,才能成其偉岸,博大。看眼前的形勢光靠我們六大門派和三大世家,力量稍顯薄弱,依我看,我們應該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諸如白龍幫,翻天堡,等等,雖然他們亦正亦邪,但大家同為江湖中人,值此關頭,應該拋棄成見,共同對付一幫一教才是,不知道諸位怎麼看?]   除承煥外,眾人皆沉吟不語,孔秀說的有道理嗎?有,雖然白龍幫等幫派也幹一些為正義之士所不齒的事,但畢竟不同於真正的黑門黑戶。但是這樣一來那麼天道盟就更難駕御了,人一多難免什麼人都有,你也不能挨個看著,到時候真的出了麻煩事,那誰來負這個責任啊!   孔秀喝了口茶,道:[咱們也不能一桿子打翻一船人,就我所知,洪坤,韓揚等人那也是響噹噹的英雄,有他們加盟,天道盟的實力會大大的增加,雖然他們當中沒多少高手,可上千人的幫眾撐撐門面也是好的!]   司徒暮道:[孔兄弟的話是有道理,但我們也不知道人家是怎麼想的啊?到時候冷臉對上熱屁股,可就出笑話了!]   孔秀搖頭道:[絕對不會,我和白龍幫的韓揚幫主翻天堡的洪坤還算有些交情,也知道他們對通天教早就看不過眼,我現在修書一封送過去,即使他們回絕了,也折不了咱們的臉面啊!]   慕容琛道:[如此甚好,師太,大師,你們覺得呢?]   忘塵和無量對望了一眼,說心裡話,二人並不十分的贊同,但是也沒有特別的反駁理由,無量道:[阿彌陀佛,佛說眾生皆平等,如果他們真心願意為武林做點事,貧僧倒是樂意之至。]   拋下東方父子和忘塵等人下去準備不談,承煥留下對司徒暮道:[伯父,我想我也該回家看看了!]   司徒暮哦了一聲道:[歸心似箭,我能理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承煥想了一下道:[我想明天就走,有些事我想拜託伯父,伯父……!]   司徒暮一擺手,道:[咱們也算是至親,你怎麼還這麼客氣呢!有什麼話儘管說!]   承煥一想,瞞著也不是辦法,再說也瞞不了多久,當下就把玉天香,溫戩兒等人的事告訴了司徒暮。   司徒暮的臉色當時就變了,漣漪是告訴過他承煥還有別的女人,可漣漪沒說幾個,也沒具體說是誰。在司徒暮想來一個兩個也就頂天了,哪知道有這麼多啊!而且哪個都不簡單,溫戩兒,那可是名聲極壞的蛇娘子啊!玉天香,那也是一門之主啊!想著想著心裡就不是心思了,玩手段,講心計,女兒哪裡是這幾個人的對手啊!這能不讓他擔心嗎!   承煥看了司徒暮的反應,心說還好,沒有告訴他慕容碧的事,不然還不得立馬翻臉啊!   司徒暮氣的喝了口茶,道:[我真想煽你兩巴掌,你把漣漪當什麼了,你這能讓我放心嗎?]   承煥也知道父母哪有不疼兒女的,這事放在誰身上都是這個反應,沒真揍自己一頓算輕的,當下咬破中指,在桌子上寫下了放心二字,道:[伯父,我對姐姐的感情您也能看得出來,我怎麼可能讓姐姐為這個事不開心呢!]   司徒暮氣歸氣,但對這已經不能改變的事也束手無策,通過這些天的相處,司徒暮也看出來承煥是個重情義的人,只能暗暗替女兒擔心,也希望承煥真的能對女兒好。把手中的茶杯放下,道:[算啦!是她嫁你,又不是我,沒準漣漪知道了還會埋怨我多事呢!父母不好當啊!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承煥又為司徒暮倒了杯茶,道:[多謝伯父,我……我想她們都到南京去,有伯父等人的保護,想來是不會出什麼意外的!而且戩兒和天香的武功也不低,多少也能幫伯父等人分擔一些!]對這兩個人承煥倒是放心的很,但南琳,簡月,紅袖和添香不會武功,靜思也是白給的主,南雋雖然還行,可她有身孕在身,這萬一要是出點意外,豈不是讓人悔恨終生嗎!   提起這兩個人,拋開成見,司徒暮還是佩服的,也知道二女是不可多得的助力,尤其是在這個時候,道:[那就讓她們和漣漪一塊走吧!]   回到房間,見靜思雙眼紅腫,顯然是哭過了,承煥揉著她的臉道:[怎麼又哭了?]   靜思看見承煥,眼淚又下來了,道:[掌門已經跟我說了,哥,我是高興呢!]   承煥見屋裡沒人,道:[她們都到哪去了?]   靜思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掌門來的時候她們就出去了……!]靜思正說著呢,溫戩兒一臉不快地走了進來。   承煥見她不高興,道:[戩兒,誰惹你生氣了?看把我們的美人氣的!]   溫戩兒過來坐到了承煥的身邊,道:[師父,你回家為什麼不讓我陪你回去呢?要我們去南京幹什麼?]溫戩兒剛才出去就看見很多人在收拾東西,遇到司徒暮,一問,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承煥握著溫戩兒的手,道:[戩兒,我只是想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還不一定呢!何必讓你跟著受累呢!再說了,二哥他們也要走,能挑大樑的也就只有你了,有你在我也放心些!]   見承煥如此說,溫戩兒倍感受用,道:[可是,剛才南琳她們還說想回家呢!這一到了南京,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了!]   承煥把懷裡的靜思往上提了提,道:[你也知道現在的情形,這麼遠的路,怎麼能讓她們走呢!大家還是去南京吧,多少有個照應,我也會盡快回來的。]   靜思揉了揉眼睛,道:[戩兒姐姐,你們剛才去哪了啊?]   溫戩兒一拍腦門,道:[差點忘了,師父,慕容碧的情況有點不妙呢!我昨天和漣漪去的時候就有點不對勁,今天好像更厲害了,現在墨鳳還在她房裡呢!]   承煥心裡咯登一下,道:[她怎麼了?]對慕容碧,承煥真的談不上感情,相對的比之紅袖和添香都來的淡些,可二人中間卻還有著微妙的聯繫,誰讓他槍法那麼準呢!   溫戩兒道:[墨鳳說好像是有某種藥物導致的,讓她的身體機能太過亢奮,加上她又懷了身孕,很危險的!]   承煥長歎了口氣,道:[也真苦了她了!這老天可真會捉弄人啊!戩兒……你說……我是不是去看一下?]   溫戩兒一擺手,道:[師父,你就免了吧!我怕你一去她可能會殺了你!她遭的那份罪我看了都起雞皮疙瘩,一定恨你都恨到骨子裡了!]   承煥舔了舔嘴唇,道:[恨我!我都恨我自己呢!]   溫戩兒給了承煥一個你知道就好的眼神後,道:[遭罪是難免的,不過有墨鳳這個國手在,應該不會出大問題!]   承煥甩了甩腦袋,道:[不說這些了,對了戩兒,你這兩天都在忙什麼啊?]   溫戩兒微微一笑,道:[師父也不理我,我只能自己找些事做啦!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師父的事,我都有點忘了自己是幹什麼的了!]   承煥手指用勁在溫戩兒的腕上捏了一下道:[我哪有不理你啊?可是你自己跑掉的喔!]   提起這個話茬溫戩兒就有氣,道:[某人總是在眼前晃悠,我不走還能什麼樣!把她轟走有人是會心疼的!]看來還沒過那個勁呢!   承煥知道她在說姐姐,無奈地笑了笑,道:[戩兒的這個樣子很難看啊!對不對靜思!]   靜思抿嘴一笑,道:[就是!]免不了又是一陣嬉鬧。   笑鬧過後,承煥正色道:[戩兒,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們!也別老是生姐姐的氣,姐姐能做到這一步也不容易的!]   溫戩兒噘了噘嘴,道:[我知道啦!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她們被公子哥拐走的,這下師父滿意了吧!]說完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起來。   承煥輕敲了戩兒的頭一下道:[我可害怕的緊呢,戩兒不要嚇我啊!提起這個事我倒是想問你了,那個孔秀是什麼人啊?]   溫戩兒癡癡笑道:[怎麼,馬上就想到有威脅的人物了!孔秀,應該是江南四小名劍的徒弟吧!在我印象裡不是很深刻,武功還行吧!師父怎麼突然問起他來了?]   承煥撓撓頭,道:[我感覺這個人很有俠義之心,說話辦事都很乾脆,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溫戩兒不以為然道:[也許吧!靜思妹妹,我們去挑些衣裳吧,你以後就不用再穿這身土氣的衣服了,把我們小美人的風華都掩蓋盡了!]   靜思聽了高興的從承煥腿上蹦下來,道:[現在就去嗎?]   溫戩兒扯住靜思的手道:[是啊!你那天和琳琳她們看的衣服都很大,要改改才能穿呢!你不知道吧!你琳琳姐姐的手藝很棒呢!包準把我們的小靜思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讓某人流口水!]   看著戩兒不理自己,把靜思帶走,承煥知道她是故意氣自己,心中不禁有些甜蜜,這樣的日子永遠持續下去該多好啊!明天就要回家了,不知道家裡又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父母還好嗎?桃紅還好嗎?他們會不會認得自己呢?   承煥望著蔚藍的天空,人還在這裡,但心已經飛到了千里之外那個記憶中的家!     第二十九章 失控     承煥仰望著天,思鄉之情正濃之際,忽聞一陣撲鼻的香風襲來,自己由後被抱住了雙肩,喜道:[我們好久沒有單獨在一起了,我現在才知道身處終香國其實是一件很頭痛的事!]   玉天香雙手下滑,環在承煥的小腹處,道:[怎麼知道是我?]玉天香已經提氣把腳步減輕,沒想到承煥非但沒有驚訝反而猜得出她是誰!   承煥雙掌覆在她的手上,道:[沒有十分的把握我可不敢猜的,萬一猜錯了那豈不是自己找罪受嗎!你身上的味道我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聞香識人並不難啊!]   玉天香把頭枕在承煥的肩上,道:[你是不是要走了,我的小男人!]邊說邊把環著承煥的手收緊,好像要把自己擠進承煥的身體相似。   承煥感覺到玉天香強烈的不捨,動情道:[不會用太長的時間的,戩兒到你那去了?]   玉天香輕應了一聲,道:[她們在為靜思裁衣服呢,要不然我哪裡會來找你呀!]到了她這個年紀,實在沒有和旁人爭的那個心思了,雖然她也極愛承煥,但卻是埋的深沉,愛的淡然。   承煥也知道她不願意在眾人面前和自己太過親密,尤其還有兩個是自己的侄女,這更讓她有些放不下吧!自己倒是疏忽了。雙手後抱道:[我知道的,戩兒說你和南雋她們要回家,就不要回去了,現在都挺亂的,這麼遠,萬一有點閃失可怎麼辦。]   玉天香道:[可是呆在人家的家裡畢竟不習慣啊!怎麼也不像自己家,還有南琳的父親也會擔心的……。]   承煥打斷她道:[現在回去了也是讓你們為難,我都打算好了,回家看看,然後把該辦的事情都辦了,這樣大家都好,你說不是嗎!]   玉天香也聽南雋說起過這事,道:[你知道的,我並不在乎這些,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了,那些虛名對我來說還有什麼意義呢!]   承煥手上用力道:[可是我在乎啊!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嗎?我給你的愛和她們是一樣的,她們有的你也一定要有!]   難得二人能單獨在一起,玉天香和承煥都很高興,因為平時雖然也見面,但那些體己的話又怎麼能在人前說呢!   承煥倒是想的周到,怕溫戩兒等人回來打擾了這難得的二人世界,拉著玉天香出了司徒府臨近晚飯的時候才回來。   一進門,就看見了打扮一新的靜思,靜思撲到承煥的懷裡道:[哥,你到哪去了,我都找不到你,你看我好看嗎?]   承煥見靜思換下僧衣,換上了一套天藍色的宮裝,襯托的她的小臉更加白淨,腳上穿了紅紅的福鞋,就像一個金貴的公主一樣,氣質整個一個大變樣。就是那個光頭實在太扎眼了。   除了靜思,漣漪和溫戩兒也在,漣漪看了一眼玉天香,道:[人家故意躲著我們,當然找不到了!]說完還不忘看看承煥,不自覺的,小姐脾氣又冒出來了。   玉天香倒是平靜如水,也無須和漣漪較真這個,知道承煥的心才是最重要的。承煥乾笑兩聲,把靜思抱起來,道:[靜思真漂亮啊!我都不敢認你了,來,香一個!]說著在靜思的臉上香了一口。   靜思嬌羞的掙開承煥的懷抱,道:[不來了,哥就欺負人!]惹的眾人也笑語連連。   溫戩兒把靜思的衣服整了整,道:[靜思啊,你不是要給哥哥看嗎?怎麼哥哥回來了你又這樣呢!師父啊!你可不知道呢!靜思找了你好幾圈,就為了讓你看見她的新衣服,你可別讓她失望啊!]說罷把靜思又推向了承煥。惹的靜思一聲尖叫。   玉天香聽了,看了承煥一眼,心說你還要晚點回來呢,我這都要被埋怨死了。承煥被她看的也吐了吐舌頭,按承煥的意思,二人是要在外面吃的,真要成了事實,估計得被念叨死了!   承煥打橫把靜思托起,走近漣漪道:[姐姐,開飯了吧!我都快餓死了,靜思,你餓不餓啊?]   漣漪輕輕掐了承煥一下,道:[怎麼,餓才知道回來啊,你知不知道我……我們有多擔心啊!你出去也要說一聲嘛,真是的!沒心肝!]   伸手不打笑臉人,承煥千般陪著不是,哄的漣漪也氣不起來,道:[餓死你才好呢!]   溫戩兒也笑看著承煥道:[也別怪漣漪妹子生氣,害的我們多擔心,師父出去了怎麼也要告訴我們一聲啊!好了,大家都在等你吃飯呢!]   都知道承煥明天要離開這裡,這飯吃的也很壓抑,離愁添滿了每個人的心田。承煥見大家都不樂和,道:[苦著臉可就不漂亮了,我跟著也鬱悶啊!都笑一笑嘛!]   南琳沒有笑,反倒落下了眼淚,道:[你早點回來,別讓我們等的心急!]   南琳一哭,氣氛就更壓抑了,溫戩兒看不下去了,道:[你們別這樣啊!師父又不是去上刀山,下油鍋,就是回家看看嘛,至於嗎!]   漣漪眼睛也有些紅,道:[阿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還有……還有要小心天外仙。]   承煥道:[我會的!]知道這個時候她們說什麼自己也得應著,小心天外仙?那可是自己免費的保鏢啊……!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後,承煥獨自一人去見天外仙,剛才吃飯的時候聊著聊著,她們竟然要跟自己去一道去太原,連戩兒也活心了,這可這麼行呢,出門遠行可是最勞心勞力的,承煥一臉嚴肅地打消了眾女的主意,現在還是覺得不保險,所以去找天外仙。   這幾天承煥沒有看見天外仙,一進天外仙的房門把他嚇了一跳,屋裡面全是書,堆的到處都是,門檻上,地上,桌子椅子上,床上,弄的承煥摸不著頭腦。定睛一瞧,才看見埋頭苦讀的天外仙。   天外仙聽見響動,看是承煥,道:[有什麼事嗎?你自己找地方坐吧!]接著又低頭看。   承煥好玄沒樂出來,天外仙弄的滑稽極了,也不知道她這幾天有沒有洗臉,絕世容貌上掛了層灰,想是書本上的吧!衣服也是埋汰的不得了,讓人禁不住懷疑她是丐幫弟子了!   承煥見她這麼專注,也隨手拿起了幾本書看,都是武學方面的著作,下方署名都是司徒開頭,想來是司徒家歷代的心得了!   好半天沒聽見動靜,天外仙抬頭看了看承煥道:[有什麼事就快說,我的時間不多。]   承煥揚了揚手裡的書,道:[你這幾天都在這看這個了?]   天外仙點了點頭,道:[是啊!司徒鄴既然答應了,機會難得,怎麼能不好好看看呢!你還別說,司徒世家既然能屹立江湖這麼多年,確實有他獨到的地方,名不虛傳啊!]   承煥把書本放到桌子上,道:[我明天想回家看看,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啊?]   天外仙聽了,把手上的書放下,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師祖說的明白,我得負責你的安危,你上哪去我也得跟著啊!]   看著天外仙,承煥就忍不住想笑,這跟以往的她太不一樣了,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一面,真是一個多面嬌娃啊!笑道:[你……你這幾天吃飯了嗎?]   天外仙噢了聲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餓了!]   承煥見天外仙伸著懶腰,道:[你的武功已經高的離譜了,看這些還有什麼用啊!]   天外仙起身撣了撣衣服上的灰,道:[看你像個書生,你難道不知道王羲之練字的故事嗎?傳說王羲之在小的時候,由於喜歡書法,練字著了迷,他父親見兒子非常用功,心裡也很高興。有一天,王羲之在父親的枕頭底下發現了一本名為《筆說》的書,因為和書法有關,他就打開讀起來,讀著讀著竟入了迷。他父親回來發現王羲之沒有練字,卻在聚精會神地看自己讀的書,便教訓兒子,這書你讀還過早,等長大了再看吧。王羲之聽了父親的話並沒有盲目順從,他對父親說,這本書是前人練字的經驗,讀通了,我練字才會少走彎路啊!王羲之認真讀了《筆說》,掌握了許多前人練習書法的經驗,然後他又結合自身的實際,沿著前人走過的成功之路再練習書法,成就果然大有進步。其實練習書法和練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有博采眾家之長,用腦子去練才會事半功倍!]   這話聽的承煥心裡忽然掠過了什麼,但卻抓不住,不由愣在那裡。   天外仙揉了揉肚子,見承煥還在那愣著呢,道:[看你的臉色,這兩天一定是享盡溫柔了吧!你可要小心喔,精盡人亡可就遭了!用不用我傳你幾招密技啊!包你無往不利!]說著還拋了個媚眼給承煥。看來是習慣成自然了!   不可否認,天外仙的美色是讓人難以抵擋的,連承煥這看慣絕色的人都不由被她勾住了,看的兩眼發直。雖然現在的天外仙怎麼看都不像美女。   天外仙內心暗道:[還算不錯,勾魂攝魄有進步,看來這兩天沒白看。]想著面色一整,道:[我是不是很漂亮啊?]看見承煥面容變的肅穆,天外仙可以肯定自己的武功又上了一個台階。   承煥看著眼前如觀音大世的天外仙,有股想頂禮膜拜的衝動。天外仙知道不能再戲弄他了,散了功,道:[你找我來不是為了單單告訴我明天要走的吧?]   承煥揉了揉太陽穴,感覺有點累,道:[我的意思是明天早飯之前我們就走,別告訴她們,我真的不想看見她們哭哭啼啼的,心裡難受!]   天外仙笑如銀玲,道:[喲!真是憐香惜玉啊!你說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唄!]   承煥不理天外仙的嘲諷,道:[你還是去吃點東西吧,我怕你沒走呢就餓扁了,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從天外仙的房間出來,承煥想著走之前怎麼也要看看墨鳳啊!也順便問問慕容碧的事情,便打了個彎向墨鳳住的地方走去。   墨鳳今天可累的夠戧,因為慕容碧的情況太棘手了,而且她那個狀況也不好用藥,是藥三分毒,弄來弄去把自己變成蒙古大夫就招笑了,所以吃過晚飯之後便坐在那裡冥思苦想。被承煥的敲門聲打斷思緒令她很不高興,道:[誰呀?]   聽承煥應答,墨鳳萬分不情願的給他開了門,總不能把他拄在門外吧!把承煥讓到屋裡道:[坐吧!]   承煥見墨鳳的桌子上也擺了幾本書,暗道:[這兩個人今天是怎麼了,都對書本感興趣。]   墨鳳見承煥盯著自己從媚瑛那拿來的書瞧,道:[這麼晚了你還過來幹什麼?讓漣漪她們看見了我可有嘴說不清啊!]   承煥笑了笑道:[這麼說我連過來看看你的權利也沒有了,你既然能回老家躲著我,我總可以看你最後一面吧!]   還真讓承煥說對了,墨鳳作出回谷的決定有大半是出於對承煥的考慮,兩個人這樣不清不楚是很危險的!一方面被愛情刺傷過的自己並沒有對承煥萌生愛意,此時走正是時候,另一方面即使自己真的對承煥有什麼看法那也應該走,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人分享情感,曾經對愛情專一的她恐怕做不到,那不是徒增煩惱嗎!   墨鳳把桌子上的藥書收拾了一下,為承煥倒了杯茶,道:[你又不是什麼野獸,我幹嘛躲著你呀!茶有些涼了,將就著喝吧!]   承煥把茶杯端起又放下了,道:[可我就是覺得不是那麼回事,我知道我的行徑讓你反感甚至厭惡,可是這一切你也是有責任的,要不是你那江湖騙子般的醫術我也不至於弄到這個地步,雖然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   這下墨鳳不高興了,自己冒著生命危險來償還這份過失,那也夠瞧了吧,你還在這嘮叨個沒完,想怎麼著,墨鳳不禁站起身來,怒道:[我連命都不要了,你還想怎麼樣!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別太過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怎麼,還想把我也收歸帳中嗎?]   承煥也就是無意之中又順嘴把這事給溜出來了,絕對不是成心的,沒想到惹來了墨鳳這頓雷煙火炮,還說的那麼難聽,承煥也覺得沒有臉面,說話也就更不著邊了,氣道:[那又怎麼樣!你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就只好照做啦!反正我骨子裡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你不是說我們倆不合適嗎,我管你合不合適,一定會把你收歸帳中的,像你這樣的美女我可不想失之交臂啊!那會遺憾終生的!]   墨鳳的臉色有點發青,話不投機讓她的情緒也有些失控,道:[你給我出去,出去!]最後的兩個字是喊出來的。   承煥也不知道哪來了股邪勁,抬手在墨鳳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道:[我不出去你會殺了我?]可能他本來就是這個德行吧!   墨鳳把雙拳攥的都紫了,在火山爆發的前一刻,一字一頓道:[出……去!]   承煥此時倒是有點冷靜了,也看出墨鳳是真的生氣了,道:[出去就出去,你也不用瞪眼睛啊!]   承煥一踏出門檻,墨鳳就把桌子擊的粉碎,弄的茶水四濺叮噹做響。讓聽見了的承煥心跳漏了兩拍,不敢想像自己要是真的沒出來會是什麼後果。   這一切都應該算在天外仙的頭上,剛剛武功精進的她把勾魂攝魄之功用在承煥身上,雖然是牛刀小試,但卻多少影響了承煥的情緒,讓他說話口不擇言,要不然也不會順嘴冒泡了!觸到墨鳳的雷區。   媚瑛從慕容碧那回來看墨鳳,一進門就見滿地狼籍,墨鳳臉蛋上還掛著兩顆淚珠,驚道:[主人,你怎麼了!這,這裡是怎麼回事啊?]   墨鳳剛才越想越覺得憋氣,自己這是圖什麼呀!眼淚也忍不住掉了下來,見媚瑛一臉的焦急,道:[沒什麼,小瑛你怎麼回來了,慕容姑娘的情況怎麼樣了?]邊說邊把臉上的淚擦了擦。   媚瑛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按實際的年紀她可比墨鳳多活了二十多年,什麼看不出來呀,道:[不對,主人,你一定有什麼心事瞞著小瑛,而且是大事,不然你也不會砸桌子。]   墨鳳看了看滿地的狼籍,道:[真的沒事,慕容姑娘呢?]暗想自己剛才可能真的失控了,如果他不走自己一定會殺了他的!   媚瑛在心裡畫了道痕,知道主人一定是遇到了讓她極其生氣的事,但主人不說,自己也不好刨根問底,道:[慕容姑娘吃了安胎藥後就睡了,可是脈象還是很洪。]心裡說話,自己的這個四弟真能惹禍,讓人家姑娘家遭這個罪,卻沒想到這裡的禍也是他惹的。   墨鳳沉思了一會道:[脈象洪大,毒熱熾盛,漣漪說她倆曾經吃了一些山精,我猜可能是升陽燥火一類的東西,雖然有補助益氣的功效但卻不好吸收,囤積在了體內,造成熱毒,雖然熱毒好去,可這會她懷了身孕,很多藥都不敢給她用,你怎麼看!]通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墨鳳發現媚瑛在有的方面醫術已經不次於自己了,所以才問問她的看法。   媚瑛同意墨鳳的診斷,但同樣對用藥一籌莫展,她不由得埋怨四弟什麼時候沒了武功不好,非得現在,要不憑他那身特異寒氣治癒慕容碧不是小菜一碟嗎!也可以將功補過啊!道:[用藥我是不敢用,要是能找個會寒冰掌一類功夫的人不知道管不管用?]   墨鳳點頭道:[我不是沒想過,這個方法可行,可這會上哪找去啊!慕容姑娘又不讓我們聲張。]   媚瑛道:[我估計天外仙一定能會,要不我們去她那問問,總得試一試啊!]     第三十章 程前     墨鳳和媚瑛來找天外仙的時候,天外仙正忙著呢!她想承煥既然要明天早上走,那自己今晚就梳洗好,打坐到天明,省得明天早上還麻麻煩煩的。墨鳳二人一進門就看見在聚精會神描眉的天外仙。   天外仙通過鏡子的反光看見是她們倆,道:[等我一下啊!馬上就好!]很仔細地把眼線畫好後轉過身道:[坐啊!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們主僕找我是有什麼事吧?]   媚瑛為墨鳳拉了把椅子,讓墨鳳坐下道:[前輩,您會不會寒冰掌一類的武功啊?]對這個讓人驚奇不斷且無法看透的天外仙,媚瑛覺得恭敬些總不會錯的。   天外仙咦道:[這有什麼關係嗎?你問這個幹什麼?]   媚瑛就把慕容碧的事告訴了天外仙,天外仙聽罷,道:[早些年是練過,不過荒廢日久,也不知道效果能什麼樣!那我就姑且試一試吧!我可不敢打保票的。]   能有這麼個人就不錯了,三人便來到慕容碧的房間。除了床上沉睡的慕容碧,房裡只有詩柔一個人,這幾天可把詩柔累壞了,可以說衣不解帶地照顧著慕容碧,連臉都沒洗幾回,也心痛的不得了,恨不得讓自己來代替慕容碧,此時看見墨鳳主僕,道:[兩位姐姐,你們可來了,你們快來看看!]   墨鳳等人聽了趕忙過來觀看,只見沉睡中的慕容碧眉頭緊蹙,臉上的肌肉還不時蹦著,可見睡夢中的她也不好過,要不是媚瑛在保胎藥裡加了安眠的成分,估計這會已經疼的醒了吧!   詩柔在邊上急的跟什麼似的,手腳都沒處放。天外仙那也是個全才,過來把手搭在慕容碧的脈門上,過了一會得出的結論和媚瑛的一樣,道:[要通過寒冰掌來化解她體內的熱毒,我可不敢,這個火候一個拿捏不準,可就是母子皆亡,到時候我上哪陪這麼個大活人啊!]天外仙對久已不用的武功真沒多大把握。   她一說這話,詩柔的眼淚又下來了,她這兩天可沒少哭,眼睛一直是紅紅的,讓人看了覺得楚楚可憐。墨鳳和媚瑛也沒招啊!就勸解著詩柔,告訴她即使這樣慕容碧暫時是不會有危險的,讓詩柔多少安了點心。   天外仙看見這般場面,也挺難過,忽然腦中靈光一現,道:[可以找承煥試一試啊!師祖說他的寒靈之氣很有火候,我想他雖然沒了真氣,但心得還在吧,通過他來渡氣,把握會大得多的!]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媚瑛對四弟是很瞭解的,也知道他的寒靈之氣很是神奇,虎死還留張皮呢,興許就管用。還沒等她說什麼呢,詩柔早飛奔出去找承煥去了。   承煥在墨鳳那裡吃了癟,心裡也是堵得慌,又不想讓眾女看見自己這個德行,便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坐著看星星,數的渾然忘我。   也許真是心有靈犀,內心也有些不痛快的漣漪出來散心,和承煥還不期而遇,看見承煥坐在地上,關心道:[阿呆在這坐著幹什麼?地上潮,著涼了怎麼辦!快起來!]   承煥沒想到姐姐會到這來,起來道:[沒事,明天就要走了,怎麼也睡不著,就出來看看。]   漣漪拉著承煥找了塊大青石,把披風摘下當坐墊和承煥並肩而坐,道:[姐姐也是,心裡好亂啊!]   承煥輕摟漣漪的香肩,道:[姐姐今天是不高興了,對嗎?]   漣漪應了一聲道:[我原來以為自己做得來,可一掄到頭上就忘了該怎麼做!剛才我就想,自己真的很難,既怕你因為她們而冷落了我,更怕你對我好,讓她們以為是我在背後使手段,我真的好矛盾啊!]   承煥捉住漣漪的手,道:[是我不好,讓姐姐勞心了,姐姐也不要多心,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我最愛的人,不會因為外在的原因而改變了這點,相信我,好嗎?]承煥把漣漪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讓漣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   漣漪把頭靠在承煥的肩頭,道:[我當然相信你啦!可是面對她們我就像心裡打了個結似的,你看我表面上跟她們嬉嬉笑笑的,可就感覺隔了層什麼,我也說不上來。]   承煥聽了漣漪的心裡話,道:[姐姐有這樣的感覺是正常的,就是親姐妹有時候都不合心,更別說你們了,大家都遷就一下對方,彼此諒解才好!]   漣漪輕哼一聲道:[人家娘三個可是至親,怎麼能不合心呢!看見她們我就覺得彆扭,你也真是的,姐倆就可以了吧,還把人家的姑姑也帶上,害的我都不知道怎麼和人家打招呼,叫姐姐吧,顯得我佔便宜,叫姑姑吧,看著那姐倆我都不知道怎麼張嘴!]說著還不忘在承煥的胸口打一下。   承煥笑道:[那就各叫各的吧!]心中卻想,哪天把她們三個弄到一起,不知道又是怎麼一番景象,這麼想著都讓人心跳加速啊!   漣漪往承煥的身上擠了擠,道:[明天就走了,還有什麼對姐姐說的嗎?]   承煥想了一下道:[姐姐,我想明天早上早早就走,也不要告訴戩兒她們了,免得大家都覺得割捨不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漣漪道:[這樣也好,又不是陰陽永訣,搞的那麼傷感幹什麼,還有啊,你為什麼不讓我或者戩兒姐姐陪你回去呢?非得跟那個天外仙在一起,我可不喜歡她!]   承煥心中暗道:[姐姐啊!我可很瞭解你,我真要是和戩兒一起走,你還不得生氣啊!我要是和你走,那她們嘴上不說心裡也同樣不快啊!我又何必受這個埋怨呢!]嘴上道:[天外仙並不是姐姐所想像的那樣的,她可有很多方面是我們不瞭解的呢,再說是她師祖讓她照顧我的,我不用她還用誰啊!]   漣漪噘嘴道:[我只知道她名聲狼籍,你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我怎麼能放心嘛!她要是見色起意我看你怎麼辦!]說著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她也聽過承煥講的關於冷月的事,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承煥剛想反駁,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一聲驚呼,跟著就是撲通一聲,顯然是有人摔在了地上。   漣漪馬上彈起,道:[是誰?]跟著承煥過去瞧看。   摔倒的不是別人,正是心急找承煥的詩柔,詩柔一路小跑走的是捷徑,可黑燈瞎火的難免看不清路況,被拌了一交,估計膝蓋都破了,疼的她臉上冷汗直流。   承煥和漣漪見是詩柔,都覺得奇怪,漣漪道:[詩柔姐姐,你這是幹什麼去啊?這麼急!]邊說邊把她攙起來。   詩柔揉著膝蓋,看見承煥,忙道:[公子,我……我求你救救慕容……好不好?]詩柔現在已經亂了方寸,說話的聲調都變了,著急之下就要給承煥跪下。   漣漪把她拉住,道:[詩柔姐姐,你這是幹嘛,慕容怎麼了?]   聽詩柔斷斷續續把事情講了個大概,漣漪看了承煥一眼道:[我們去看看吧!]   推門,承煥就看見了墨鳳,兩個人都覺得很尷尬,好在媚瑛把他拉了過去,道:[四弟,你讓前輩看看到底行不行!]   天外仙見漣漪也來了對她道:[你和慕容姑娘同樣吃了那東西,為什麼你沒事呢?讓我看看吧!]把漣漪的手托起,開始號脈。片刻之後,天外仙道:[怪不得,你體內的陰氣比慕容姑娘要深厚的多,想來是和承煥陰陽調和的時日長久,不然也會和她一樣的!]說的漣漪面色就是一紅,暗忖老色女說這個跟吃飯似的,臉都不變一下,看來一個人要改變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天外仙過來又把承煥的手握住,心法一變,一道較為緩和的寒氣輸入承煥體內,做試探性的工作,要是把承煥弄出意外來,自己可沒法向師祖交待。   承煥就感覺身體一冷,倒沒覺得有什麼不良反應,反而有些清爽,沖天外仙做了一個無礙的表情。   天外仙也知道憑這樣的寒氣是治癒不了熱毒的,勁氣就加重了四成,估計抵得上承煥以前兩成寒靈的勁力吧!   這下承煥如入冰窖,冷的牙齒直打響,可接著,這些寒氣從承煥身上全部逃逸了出去,根本存在不了多長時間,讓眾人又犯了愁。   還是天外仙見多識廣,道:[我記得慕容世家有一種金絲手套,有聚氣的功效,不知道現在能不能找到?]   漣漪想要問慕容琛去借的時候,就見詩柔在自己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錦包,道:[好像是這個東西吧?]邊說邊打開。   裡面是一雙泛著淡金近乎肉皮色的手套,很薄,看上去很精美。天外仙拿起一看,道:[就是它,你戴上吧!]天外仙把手套遞給承煥。   承煥邊戴邊道:[金絲手套,為什麼看起來不像黃金做的!]   漣漪一笑道:[是金蠶絲,不是黃金的絲,真是少見多怪。]   墨鳳走過來道:[你一會把雙掌按在她的膻中穴上,等我告訴你可以了的時候你再把右掌滑向她的中極穴,聽清楚了嗎?]   承煥見她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心裡也別上了勁,有點變著聲道:[這次不會出狀況吧?]   墨鳳深深看了承煥一眼,看的承煥緊張的舔了舔嘴唇,不由想起剛才墨鳳發怒的情景,這會她還不至於動手收拾自己吧。   天外仙見準備就緒,道:[開始吧!]   還好慕容碧是熟睡著的,要不然承煥還真不敢面對她。感覺後背傳來天外仙的寒氣,承煥把雙手按在了慕容碧的雙乳之間,感覺十分的柔軟,但承煥卻沒有心猿意馬,正努力的體會著寒氣的走向呢。   慕容世家的這雙手套倒是不可多得的寶貝,承煥就感到剛才還向四外逃逸的寒氣這會大多數都在向手上匯聚,由雙手再向外溢出。   墨鳳在邊上道:[你試著讓勁力舒緩些,她會受不了的!]   承煥也看見了,慕容碧的臉色比剛才差了不少,想是寒氣太急的緣故,可他能有什麼辦法啊!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雖然這樣,但承煥還是去試著讓自己放鬆,用心去體會寒氣的真髓。承煥現在雖然留不住任何真氣,可他本身就像一個大的容器,氣息在裡面沒有任何的阻礙,反而少了練功時那種經脈的束縛,再說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寒靈在承煥身上存在了那麼久,承煥對駕御寒氣一類的氣勁的經驗是很豐富的,漸漸的,竟然能讓寒氣舒緩下來了,這讓承煥欣喜若狂,雖然知道天外仙一撤手也是什麼都沒有,可感覺就是不一樣啊!   在旁邊監工的墨鳳和他身後的天外仙同時感到了承煥的波動,同時道:[靜心!]讓承煥心神一秉,知道這個當口不是高興的時候,收攝精神,全力為慕容碧化解熱毒。   寒熱的交替讓慕容碧臉色忽紅忽青,抵受不住這難熬的感覺,在一聲呻吟後,她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見的就是一張她這輩子也不願意看見的臉孔,而且還把那髒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當時就要瞪眼變臉。剛醒的她沒有看見周圍的人,更不知道承煥在幹什麼了。   恰在這個時候,墨鳳道:[可以了!]   承煥聽話地把右掌慢慢滑向慕容碧腹部的中極穴,這下慕容碧可激了,敢情這小子又來佔便宜了,從承煥手上傳來的清涼之感雖然令她極其舒服,可被羞辱的想法充斥了慕容碧的大腦,揮掌就想給承煥一下,這會她的眼裡只有這個令她痛恨非常的人,必要殺之而後快。   一直守在慕容碧身邊的詩柔終於看見心上人醒了,可見慕容碧的架勢就知道不好,一把把慕容碧的手拉住了,道:[不要!他在幫你!]   看見眼中含淚的詩柔,慕容碧的心嗖地一緊,這時她才看清周圍的人,知道承煥是在幫自己,可心中就是那麼不舒坦,把手搭上詩柔的臉,心中溫情無限,經歷了這許多事,慕容碧和詩柔的感情也更加牢固。   就在承煥右手按在慕容碧中極穴的時候,慕容碧疼的一下弓起了腰,呻吟道:[拿……把手……拿開……拿開……好痛!]臉色也由紅青交替邊的蒼白,可見她有多難受了。   詩柔把手放到慕容碧的手中,就被慕容碧攥緊了,力道極大,令詩柔疼痛難忍,只差喊出來了。   終於抵受不過這非人的疼痛,慕容碧昏迷了過去,臉上豆大的汗珠沁出,身上穿的內衣也被汗水打濕了。   墨鳳見慕容碧臉上再也沒有出現紅青交替的情況,知道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只能用補藥調理,道:[收功吧!]   天外仙也挺緊張,生怕自己使的勁力過大,也怕承煥掌握不住,一個不好那後果不堪設想,聽見墨鳳說收功,長出了口氣,撤下了按在承煥背上的手掌,擦了擦鼻尖冒出的細碎汗珠。   天外仙一收功,承煥登時癟茄子了,再也感覺不到寒氣的存在,不禁有些失落,看見沒有知覺的慕容碧,禁不住趴在她的耳邊道:[我知道你還恨我,可惜我這一輩子是無法補償你了,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加倍償還!]也不管她能不能聽見,說完看了墨鳳一眼,點了點頭,回身對漣漪笑了笑,出去了,戴在手上的金絲手套也忘了拿下來。   回到房間已經很晚了,紅袖和添香睡的正酣,承煥預想應該睡在這裡的靜思也沒在,和衣躺在床上,承煥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索性起身來到外間,輕手輕腳的把油燈挑亮,研了研墨,鋪開紙張,提筆書寫。   承煥一共寫了兩封信,一封是留給溫戩兒諸女的,告訴她們不辭而別的原因,讓她們一定要保重身體,尤其是南雋和紅袖要倍加注意。在信的結尾署上了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的詩句,想來她們能理解吧!   第二封信是留給墨鳳的,本來已經寫了不少,有陪不是的,有告之墨鳳自己是開玩笑的,等等,可承煥覺得太虛偽,又撕了,想來想去,承煥在裡面寫下了隨緣二字,希望墨鳳能明白吧。本來還想給姐姐留封信,可一想該跟姐姐講的都告訴她了,也沒這個必要了,免得讓姐姐又作難。   書寫已畢,天色已經黎明,折好,提上名字後小心地把書信放在了添香的枕邊,看著二人熟睡的美麗面孔,承煥強忍住吻別的衝動,推門而出。   剛走到天外仙的門前,天外仙也推門出來,看見承煥道:[我還想去叫你呢,沒想到你比我還早,我們走吧!]   天外仙提著承煥的腰帶,把她帶出司徒府的院牆,按她的意思,二人先去洛陽城。提著承煥的天外仙二人消失在天亮前的夜色中。     第一章 病榻     站在太原城門外,承煥百感交集,眼角也有些濕潤,離家已經五年了,想著一會就可以看見久未見面的親人,承煥反而有點膽怯……。   天外仙把車門撩開道:[你傻站在那幹什麼?都到家門口了到底走不走?]   承煥看見她就腦門冒汗,本來依承煥的主意是騎馬,這樣快得很,可這位就偏不,說是北地風沙大,會把臉吹黑的,非得坐車,承煥一想坐車就坐車吧,雖然要耽擱十天八天的,但怎麼也要照顧她的需要不是。最讓承煥受不了的是你就好生地在車裡呆著唄,天外仙倒好,沒事總是開他的玩笑,要不是知道她還有個吸血女魔的身份,承煥都差點把她按在車中就地正法了。連趕車的老張頭也以為這是兩口子呢!   天外仙這一路要不是有個承煥打打趣,準能悶出病來,她也不是不想騎馬,那多快啊!可誰讓自己有個女魔頭的身份呢,這要是大搖大擺的晃到太原,估計自己的冤家對頭都得擠不透壓不透的,那還趕什麼路啊!看來壞人難做啊!天外仙心想,還是做好人好,走到哪裡都見得光,雖然好人一般都死的很難看。見承煥上車後悶頭不語,天外仙笑道:[好啦!我又沒把你真的怎麼樣,嘴上佔佔便宜也就是了,要不你我大眼瞪小眼,對眼啊!再說了,憑我的美色,難道還入不得你的眼嗎?]   又來了!承煥苦著臉,道:[姑奶奶,你就放了我吧,我知道你美還不行嗎!]   天外仙見承煥這般模樣,哼了一聲道:[真掃興!我也是怕你悶嘛,難道做那什麼勞子的聖蓮仙姑好啊?整天繃著臉,我自己都煩!]   二人說笑之間,車已來到內城,老張頭架住車道:[公子,夫人,到了!]   承煥臉色微紅,下車付過銀錢後,打量著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景,這是背著主街的一條街道,幾顆老棗樹立在街口,承煥記得兒時還曾經在樹下玩耍過呢。街並不深,也沒有住家,街的盡頭就是承煥的家了,等承煥走到家門口,不能置信地瞧著眼前破敗的景象,原先擺在門口的兩尊石獅子已經不見了,大門的門板沒了一半,門框也耷拉下來,一眼望去,裡面蒿草叢生,連個路徑都沒有,承煥不由愣在那裡。   天外仙繞過一碰就會倒的大門,來到裡面,見房子掩映在一人高的蒿草中,顯然已經很多年都沒有人住過了,但還是回頭對承煥道:[你有沒有記錯,這不會真的是你家吧……!]見承煥在無聲地流淚,天外仙知趣地閉上了嘴巴。   明明就是這裡,承煥怎麼可能會記錯,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家人都到哪去了?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承煥的心亂的不能再亂了,看著眼前的景象,不能控制地往壞的方面想。   見承煥悲痛的神情,天外仙過來拍拍他的肩膀,道:[這裡只不過是沒人住而已,也許你的家人已經搬走了啊!我們找人問一問,看看他們搬到哪去了!]這會也只能這麼勸他了。   一言驚醒承煥,對呀!鼻子下面還有張嘴呢,自己真是死腦筋。可是問過前街的兩戶人家後,承煥心裡真的沒底了,因為這兩家兩個說法,沒一個好的。頭一家說父親因為辦事不利,被革職了,而後也不知道搬哪去了;第二家說父親犯了欺君之罪,早在五年前就被押解進京在菜市口砍了,而家也被抄了。說的信誓旦旦,彷彿親眼所見,讓人不敢不相信。   聽了頭一個還好,承煥雖然難過,可總算知道人沒事,聽完了第二個,承煥當時就口吐鮮血,人事不醒。氣的天外仙真想把這家人都掛樹上。   這個打擊可不小,承煥一病不起,什麼都吃不下,本來是滿懷希望,現在卻是絕望,這強烈的反差令承煥的精神也有些恍惚,讓天外仙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點辦法都沒有。   承煥這一病下,轉眼就是半個月,人瘦的跟麻桿相似,天外仙知道這純粹是心病,沒法治,自己也不能給承煥變出個活爹來,可她還是每天讓店房把抓來的藥煎好,照常給承煥灌下,自己照常為他渡氣。   承煥現在和沒有病之前比,怎麼看怎麼是兩個人,以前那小伙子多英俊,多帥氣,再看現在,眼窩深陷,臉色蠟黃,兩腮上的肉也沒了,就等著閻王爺給下傳票了。連看慣世事,對生死淡漠的天外仙看了,也是鼻管發酸。   承煥躺在床上,冷眼一看跟死人沒什麼分別,天外仙把他扶起來,道:[該吃藥了!現在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如果你自己想死誰也攔不住,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是沉湎過去,還是面向未來,別忘了,在洛陽還有人等你回去呢!]雖然知道有自己在承煥死不了,可這些話,幾天來天外仙沒少說,可是承煥卻是有聽沒聽懂,成效不大。   承煥的嘴唇乾裂,泛著白色,說話也是有氣無力,道:[別……用不著了……我自己知道……!]   天外仙可不管承煥說什麼,硬逼著沒有反駁能力的承煥把藥喝下去,道:[你知道什麼呀?我以前還以為你是個挺剛強的人呢!現在一看,也是懦夫一個,爹媽死了又怎麼樣,你難道還不活了,我可是親眼看見我的父母死在我面前,而我卻無能為力,那份痛苦比你又如何。生老病死是很平常的事,沒有人能左右得了,還是多想想活著的人吧,看見你這個樣子,深愛著你的女人們會怎麼樣?你有沒有替她們想過,你現在可不是為你自己活的……!]   承煥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悲痛之下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噶著嘴道:[別說了……我想看看外面!]   天外仙歎了口氣,扭不過他,把承煥抱起來放到靠在窗邊的椅子上,為他推開了窗。現在已經是冬天了,打開窗子冷風就呼呼地往裡灌,讓承煥禁不住往後靠了靠。外面下了兩場雪,但都已經融化的差不多了,沒有什麼景色可看,但天氣還不錯。   承煥就那麼看著,一言不發。天外仙也不知道他看個什麼勁,有什麼好看的啊!   從下午一直看到掌燈,承煥自己不知覺間就昏睡在了椅子上,這下可讓天外仙慌了神,你別看承煥現在這個樣子,那只是心病而已,過了這個勁慢慢就能恢復,可在身體這麼虛弱的時候,要是拐上其他的病那就難說了。   還真讓天外仙不幸言中,承煥鬧了風寒,到半夜的時候承煥就開始說胡話,一會喊爹叫娘,一會叫著姐姐妹妹什麼的,弄的天外仙是手忙腳亂,一夜沒有合眼。   因禍得福用在承煥身上正合適,五更天時,天外仙困的睜不開眼睛,這半個月她真的是累壞了,就是兒女照顧父母吧,估計都沒這麼細心,饒是她功力通玄也扛不住啊!半醒半睡之際,她又給承煥加了一雙被子,給捂上了!   本來就有些發熱的承煥開始出汗,把裡面的被子都□濕了,這一發汗,非但風寒不藥而癒,一覺醒來,連心境也透亮了許多。   承煥感覺自己就像是做了場大夢,夢中的自己已經放棄自己了,想要隨父母而去,心中明鏡似的這樣做不對,可就是無能為力,那感覺好可怕。   覺得自己身上濕漉漉的難受,承煥就想起來換件衣服,一骨碌就看見了手拄床沿睡的正香的天外仙,心中一陣抽動,胃裡也是酸酸的,天外仙這些天的照顧歷歷在目,說的不好聽點,端屎端尿都是人家,能不讓承煥感動嗎!   看見天外仙頭上的青絲耷拉了下來,承煥就想為她捋上去,伸出一半的手又停住了,自己現在真的有點害怕惹債上身,那滋味不好受啊!可轉念一想,自己這是想什麼呢,你以為你是誰啊,自做多情!人家都可以做你的祖母了,再說了,人家是什麼人啊!閱男無數,心氣極高,看得上你才怪。   這麼一想,承煥就要為天外仙捋頭髮,可能是因為多少天沒吃東西了,身體虛浮的不得了,一個沒注意,身子軟綿綿地倒向了天外仙,把天外仙驚醒了。   天外仙一驚醒來,見承煥腦袋砸在自己個胳膊上,把他扶好道:[你要小解嗎?為什麼不叫我呢!]   承煥無力搖頭道:[不是,我……我想換件衣服!]本來想說我想為你理理頭髮,又一想,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免得天外仙多心。   天外仙見承煥臉上汗漬淫淫,穿的衣服都貼在身上了,道:[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啊?這樣也好,是不是頭不痛了?]邊說邊為承煥寬衣。   承煥臉紅如布,道:[不痛了……我自己來……自己來!]說著推開天外仙的手。   天外仙一笑道:[怎麼還害羞了,你,我可是瞧遍了,本錢還挺雄厚的喔!]見承煥想說什麼又說不上來的樣子,道:[還是我來吧,你可能連解衣服的力氣都沒有。]   天外仙的話讓承煥顏面掃地,自己可真是在天外仙面前一點保留都沒有了,還說什麼呀!   天外仙邊為承煥換衣服邊看著他道:[我可從來都沒這麼伺候過人,你也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說怎麼報答我啊?]   承煥剛想說讓我好好疼你吧!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暗忖別沒事找事自找沒趣。別過臉道:[那你說我該怎麼報答你呀?]   天外仙為承煥繫好腰帶,伸手在承煥的臉蛋上捏了捏,道:[要是擱你在船上遇到我那會呀!非得讓你好好陪陪我,一定把你搾乾嘍!好了,怎麼樣,想開了?]   承煥心忖現在我陪你也行啊!可知道這時的天外仙已經不是那個在船上的天外仙了,這等雜念斷不可有,道:[是啊!就像做了場夢,醒了,就明白了!]   天外仙嘉許地點了點頭,道:[其實這也算人之常情,又不是路人,哪能不傷心呢!可傷心過後還得活下去不是!想不想吃點東西?]   承煥聽天外仙這麼一說,也感到飢餓難耐,道:[我餓的已經沒力氣嚼東西了!當然要吃啦!]   天色已亮,天外仙吩咐店家燒了些肉粥,承煥雖然很餓但卻沒吃多少,因為天外仙見他吃的那麼猛,馬上把粥都收了,怕撐壞了他。將養了三天,承煥已經好多了,身體逐漸恢復正常,這天早上,承煥來到天外仙的房中,道:[我們今天就回去吧,姐姐她們一定等急了!]   天外仙正梳頭呢,道:[也好,把你送回去我也該回藏劍閣看看,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見了師祖後倒是日甚想念。]   對藏劍閣,承煥也很好奇,道:[有機會我也去看看這傳說中的地方究竟是不是仙境,讓人們這麼敬仰!]   天外仙一笑,道:[怕就怕你去了就不想回來,那裡可都是艷絕天下的美女啊!讓你見到還不賴在那不走啊!]   說笑過後,二人收拾停當出了店房。這一路上每當要下車或者出現在人們面前,天外仙都是頭戴素色的罩紗,要不然,先不說她的名頭,就是那張絕美的面皮,走到哪不都得引起轟動啊!所以這次也不例外。   車行一般都開設在城門附近,二人要走很長一段路才能到,大白天的天外仙也不敢用輕功帶著承煥走,以免驚世駭俗,只得慢慢溜躂著。   路過繁華地段,一聲嗲聲嗲氣的聲音道:[喲,公子,你可好久沒來了,奴家都想你了!]隨著話音,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過來架住承煥的胳膊道:[來嘛!進去奴家陪您喝兩杯。]   不問可知,這是妓院專門拉客的,承煥還依稀記得小時候也被這麼拉扯過,此時卻是面色微紅道:[免了,免了……!]推開這女人後,承煥不由愣住了,因為他看見了妓院的招牌:萬花樓。記憶浮現在腦海,這是自己和桃紅初次見面的地方,那時自己什麼都不懂就逛妓院,現在想起來連自己都有些想笑,又想到自己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兼老師——桃紅,不由心生感慨,胃部酸意澎湃。   見承煥呆立在那裡,天外仙一推他道:[怎麼著,還想進去享受享受嗎?放心,我不會告訴她們的!]   承煥搖了搖頭,道:[想起些往事,走吧!]   這時,也不知在哪刮過一陣落帽風,很急促,將天外仙的罩紗掀飛下來。你想啊,在妓院門口都是什麼人啊!除了妓女龜公那就是嫖客了,人們看見了天外仙的面容紛紛驚呼出聲,一些好事之徒更是口哨連連,手舞足蹈。   承煥彎腰把頭罩揀起來撣了撣還給天外仙,道:[走吧!]   色膽包天這句話有一定的道理,美色當前,人的慾望就容易膨脹,也更容易失去理智。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公子攔在了承煥二人面前,道:[小娘子,生的可真俊啊!怪不得要戴罩紗,能一睹您的天顏,真是小生修來的福氣啊!]他還以為承煥和天外仙是夫妻。   此人相貌還說的過去,只是面色過於蒼白,顯然終日留連在風月場所掏空了身子,一身寶藍色的錦袍,腰圍玉帶,腳踏金靴,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說不定還有功名在身。   承煥不想惹事,因為他知道要是身邊這位發起飆來,那就不是自己能想像的了,往側讓了讓,打算繞過去。   這位公子哥可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又往側一移道:[喲!小娘子,急什麼,難道著急回家辦那好事嗎?]此言一出,周圍轟笑不斷。   天外仙把罩紗往腰上一掛,笑道:[那又怎麼樣啊!不行嗎?]承煥一見天外仙搭言就知道面前這位恐怕要倒大霉。   一笑傾城般的笑容哪裡是這個公子哥所能抗拒的,登時就醉了,心也癢癢的,道:[不行?我就怕你身邊的這位不行啊!本公子可是真材實料,小娘子要不要試試?]說著就要去摸天外仙的玉手。周圍的笑聲更大了,這等妙事可是難得一見的。   承煥給了天外仙一個眼色,意思是你別弄的太過分了,在這裡出了人命可不是好玩的。天外仙還沒怕過什麼呢,一見承煥這樣,有心難難他。   天外仙任公子哥握住自己的玉手,用天籟般的聲音道:[我倒是想得很啊!可有人會不願意的!]說著還瞟了承煥一眼。   公子哥現在是骨酥肉麻,好玄沒當場出醜,聽天外仙這麼說,看了承煥一眼道:[是他嗎?倒是有些艷福啊!]伸手在懷裡掏出一把銀票遞給承煥道:[夠不夠?]   承煥見天外仙這樣,純心跟她過不去,把銀票拿過來數了數,道:[好像少了點!]周圍一片鄙夷之聲,但知道公子哥身份的人暗忖承煥識時務。   公子哥一聽這話,眼睫毛都樂開花了,道:[有價碼就好。]轉頭對天外仙道:[美人!今天你就是我的人了!阿昌,給這個廢物十萬兩銀票,讓他馬上離開太原府!]     第二章 胖揍     隨著公子哥的話音,在人群之中走出一個看不出歲數的人來,承煥瞧著這個人的模樣就樂了,心說這人怎麼長的這麼個糟樣!三分不像人,七分倒似鬼,沒有三塊豆腐高,跟武大郎似的,那腦袋溜尖溜尖的,跟胡蘿蔔差不多,這尖上還長著黃頭髮,真是氣死畫匠,難死描匠!   這個叫阿昌的人面無表情,對公子哥道了聲是後,看了看承煥,在懷裡掏出一張大額的銀票,遞給承煥,道:[拿了銀子就別讓我再看見你,滾吧!]說話的聲音就像是破鑼,聽的人耳朵都癢癢的難受。   承煥一想,可別玩的過火了,沒接,就要把手裡的銀票也還給人家。這個阿昌一出來,天外仙的臉色登時變了,心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自己可得小心了。她把承煥拉到自己的身後,把銀票也拿了過來,媚眼流轉對公子哥道:[公子,奴家還有些俗事,待我都解決了再回來和你續緣啊!]把銀票塞到了公子哥的手裡,拉著承煥就走。   這公子哥被天外仙迷的她說什麼是什麼,呆帶那裡,真要等著天外仙回來呢!阿昌把銀票揣到懷裡,扯著破鑼嗓子乾笑兩聲,道:[袁媛,怎麼還轉性子了,難道是看不上我家公子嗎?用彫蟲小技來迷惑他,不管說什麼你都得留下陪公子幾晚!]他這一說話,把被天外仙用媚功惑住的公子哥叫醒了。   承煥暗道:[袁媛,叫誰呢?難道天外仙的本名叫袁媛,倒是很好聽。]   天外仙見被死老頭認出來了,譏笑他道:[魏九齡,你怎麼做上別人的看家狗了,傳出去也不怕丟了份,真是好笑!]   阿昌也就是魏九齡對天外仙的嘲諷無動於衷,道:[人老了,怎麼也得有個落腳的地方,何謂丟不丟份呢!袁媛,你是什麼路數自己清楚,陪我家公子幾晚也算不得什麼,別到頭來還得讓我這把老骨頭活動活動,那對誰都不好看!]   承煥見這個人對天外仙如此說話,彷彿他說什麼天外仙都得照辦似的,問道:[這個醜鬼是什麼人啊?]   天外仙一笑道:[淫尊龍源的師父,三指震東魔魏九齡,這老怪物可真能活啊!]天外仙估計魏九齡真的有九十歲了吧!要是放在三個月前,天外仙還真沒信心跟這個老怪物動手,自從自己遇到師祖後的這段時間裡,自我感覺武功有了長足的精進,此時不禁還有些技癢了。   承煥不知道魏九齡是誰,倒是對龍源知道一些,一聽是他的師父,那肯定是有兩下子啊!其實三指震東魔魏九齡比魔尊向問天成名還要早,在上了年歲的武林人中一提起他的名字,可謂無人不知,但也被人恨之入骨,既然號稱魔,那必然是有招人恨的地方了!近二十年倒是失去了他的消息,人們大多以為此人已經死了,哪裡知道他會出現在這呢!   承煥眼睛一撩魏九齡,心道:[怪不得叫什麼三指魔呢,原來右手就三個手指啊!還真名副其實呢!]   魏九齡知道天外仙袁媛和自己的徒弟龍源齊名,也沒把她放在心上,可以說你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跟誰不是睡,都知道你有這個嗜好不是。當下笑道:[還不錯,老夫今年正好九十整,不枉取名九齡……!]   一邊的公子哥也不是傻子,被魏九齡喚回心神,明白了大半,怒道:[阿昌,把那個女的給我留下,本公子今晚要好好幹幹這等美人!]這公子哥發起怒來還真是有模有樣,一般老百姓真得被他唬住。   魏九齡呵呵笑道:[聽到了吧,公子還真看上你了,那就留下住兩天吧!嗯!多年未見你還是如此俊美,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青年才俊。]   天外仙對承煥小聲道:[你先走!]   承煥擔憂道:[你該不是真要陪那個二世祖吧……!]一想起人們對天外仙的負面評價,承煥覺得天外仙可能真做的出來。   天外仙秀眉微挑看著承煥,道:[我還不至於那麼賤!不過你要機靈點,讓那個老怪物拿住了的話,我可就沒的選擇了!]天外仙不愧為多面嬌娃,這轉眼之際就從放浪形骸變的寶相莊嚴,氣質馬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天外仙把腰上的罩紗拋給承煥,轉身對魏九齡道:[老怪物,我們有二十多年沒見面了吧,不知道你當狗當了這麼多年,武功有沒有退步,不妨讓我給你鑒定一下!]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何況曾經叱吒風雲的魏九齡,被天外仙這麼一損,臉面也有些掛不住了,怪叫道:[好哇!老夫就看看你有沒有說這話的資本。]說罷,也不見他移動腳步就到了天外仙的近前,快的讓人用肉眼都看不清楚,就好像在中間消失了一段似的。   見兩下打起來了,大多數的人都本著少惹禍上身的原則,走開了,但也有那麼一些當地的痞子混混之流,瞧好湊熱鬧,鼓噪不已。有幾個路過此地的江湖中人,估計是剛出來混的,對這二人都沒聽說過,但也本著學習的態度在一邊看著。   天外仙見魏九齡身法如電,快似流星,不由暗暗稱讚,也提醒自己要打點精神,萬不可出了差錯。天外仙一雙玉手向外推去,如海洋般渾厚的氣勁由雙手貫穿而出,雖厚重但不乏煞氣。地上的塵土就像是被人掃著一樣,向四外滾去,但在氣息的壓制下並沒有飛揚起來。   魏九齡不由驚咦一聲,由這氣勢判斷,天外仙的功力似乎並不亞於自己,難道她還另有奇遇不成,或者這些年采陽補陰成了大道!心中雖疑但手上卻絲毫不慢,左掌右拳舞動如風,別看他身材矮小,這一較上勁,身子竟然不時盤旋飛舞,忽高忽低,越發顯得詭異莫測。   二人發出的強烈氣勁讓承煥又往外退了十幾步,他現在的眼力根本就看不出個數,只能見到兩個人影極速移動,還不時發出拳掌交擊的聲響。   公子哥對魏九齡倒是信心十足,以往哪件事不都是順順當當被他擺平了嗎!他這會也不閒著,繞了個圈奔承煥來了,心裡尋思這麼個美人八成被你小子都玩熟了,不收拾你一下本公子這底火還出不來!   承煥見公子哥奔自己來了,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心裡雖然緊張但也雙拳緊握,嚴陣以待。   公子哥過來先吐了一口道:[小兔崽子,合著本公子今天不順氣,拿你開開刀,你招傢伙吧!]說著抬手就是一拳,拳頭掛著風,看這身手像是下過幾年苦功,不光是花花公子,繡花枕頭。   承煥是武功盡失,但招式身法卻沒有忘懷,差的只是沒有功力貫注全身,速度和殺傷力也幾乎沒有。見公子哥的拳頭砸向自己的面門,側身滑步躲了過去,還抬腿還了公子哥一腳。   這公子哥的身手比現在的承煥那可高出不止一籌,一會功夫就把承煥逼的沒有還手之力,只能左躲右閃,累的通身是汗。   這邊的魏九齡越打越是心驚,天外仙的武功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料,原來他尋思著憑自己這幾十年的功力技業,收服天外仙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啊,其不實完全調過來了,這二十多個照面下來,自己非但一點便宜沒佔著,還險些被天外仙劈翻在地,如何能不心驚。   天外仙也緊張的很,自己已經毫無保留的盡展所能,但還是和魏九齡打了個平手,完全奈何不了他,估摸著時間拖的長了還有落敗的危險。這倒好,成了張飛捉刺蝟——兩下害怕!   承煥腳步稍微慢了那麼一點,一個沒留神,被公子哥在左臉蛋子上來了那麼一下,頓時腫起老高,痛呼失聲。   公子哥接連幾下,似乎打的十分爽,哈哈笑罵道:[媽的,看你這身皮肉倒是不錯,我大哥也好這一口,把你送給他,他一定得樂壞了!]邊說邊飛起一腳踹在承煥的肚子上,把承煥踹飛出去能有一丈遠。   承煥這一喊痛不要緊,讓天外仙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承煥要是有個好歹,且不說師祖那方面,就是他家的娘子軍也饒不了自己啊!想到此,拳腳連環,把魏九齡迫退幾步,抽身形撤到承煥二人處,指若蘭花,點向公子哥的後心。   魏九齡見狀急道:[公子小心!]飛身上前解救。   公子哥也不是傻子,見天外仙能和阿昌對戰這麼久而沒有落敗,自己萬不是她的對手啊!身如陀螺轉的飛快,躲開了天外仙的殺招。   天外仙再看承煥,讓人揍的都直不起腰了,臉也破了,腿也瘸了,嘴角流血,慘不忍睹!   承煥久病初癒,元氣還未盡復就被人家這麼一頓胖揍,傷的可真不輕,那臉腫的想說話連嘴都張不開了。   天外仙見承煥好好的被打成這樣,心裡也挺難過,更是氣滿酥胸,就要找兇手算帳,她倒把魏九齡忘了,身子剛動,魏九齡那三個手指的右手如三把利刃,捅向天外仙的背心,其勢如電,凶險萬分。   天外仙聽見腦後惡風不善,就知道不好,此時想要回身相迎已經來不及了,急中生智,氣息外逸貫滿外衣,頓時就像變成了一個大胖子,十分滑稽。   天外仙這招純粹是臨時補救之法,雖然抵擋住了魏九齡的成名絕技三指劍的必殺一擊,但也受了暗傷,感覺氣血翻騰,心口怎麼那麼難受!   魏九齡得理不讓人,劍指頻發,而公子哥也來添亂,專門找機會對承煥下手,令護著承煥的天外仙分心,不能全力對付魏九齡。   幾個回合下來,天外仙就有些盯不住了,既要應對和自己身手不相上下的魏九齡,還要保護承煥免於公子哥的偷襲,一心二用,完全處於挨打的劣勢。   承煥嘴上不能說話,心裡清楚的很,知道天外仙今天是踢到鐵板了,可也不能賣一個搭一個啊!扯了扯天外仙的衣袖,意思是你就別管我了,先走吧!   天外仙也知道承煥的意思,心中卻想,我們兩個一塊來的,回去的時候就剩我一個人了,我回去怎麼交待啊!得!能走就一塊走,走不了我就陪著你,免得招埋怨!   帶著一個累贅的天外仙越打越孬,反觀魏九齡二人是越來越輕鬆,公子哥一個勁地用言語挑逗天外仙,什麼肉麻說什麼,魏九齡卻一點也不含糊,哪招厲害用哪招,下下殺手,招招索命!   天外仙一琢磨眼前的情形,現在的自己要帶承煥走那是勢比登天,可要用那招值得嗎?為身邊這樣一個人而拿性命做賭注,似乎划不來啊!罷!罷!罷!不看僧面看佛面,沖師祖那頭自己也得賭上一賭,一切由天定吧!天外仙在早些年前得到一本秘籍,名叫《天蠶變》,十分的深奧難測,練起來也進境極慢,天外仙練了將近十年,總共分三層的功法她連一層也沒練明白,可神功就是不同凡響,有它獨到的地方,秘籍中提到一種密法,可以將本身的功力瞬間提升一倍以上,同樣代價也是極大的,施功後不但會功力減退,對身體也會造成極大的傷害,這時的天外仙也沒別的辦法了,想到了這招。   魏九齡一頓連消帶打,知道天外仙已經是強弩之末,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手上更是加勁,想早點結束戰鬥,好多年沒這麼折騰了,讓他也有些吃不消!   天外仙左手把承煥的腰攬住,舌尖一頂上顎堂,嬌喝一聲:[著!]右手幻化出萬千條手臂,好似千手觀音一般,排山倒海一樣揮向公子哥和魏九齡,光看那氣勢就讓人生出無力抵抗之意,也太過駭人了!   本來勝券在握的魏九齡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剛才天外仙是藏了私,這才是她的實力,那魂都飛了,連面都沒敢朝,腳下倒踩七星,溜之乎也!公子哥呢!反應就不如魏九齡那麼迅速,正撞在槍口上,瞬間被砸了數十掌,倒飛出三丈開外,也算他運氣好,天外仙這招是虛招,用的力道不大,不然他早被打成肉醬了!   天外仙藉著這一招之威和反震之力,身如流星挾著承煥遠遁而走,拍那公子哥的幾十掌就算為承煥找找平衡吧!   公子哥還算經揍,雖然被打的肉青骨痛但還是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看著天外仙消失的方向,咬牙道:[既然你沒出城我就要你好看,阿昌,你馬上告訴梅老,讓他封鎖城門,給我挨家挨戶的搜,我大哥要是還沒走的話也請他過來,媽的!少爺我還沒吃過這個虧呢!]   魏九齡這會也明白過來了,知道天外仙是用了飲鴆止渴的辦法,也是氣的頓足捶胸,道:[侯爺應該還沒走,我這就去!]   這也是天外仙疏忽了,沒有一鼓作氣出城,反而向城裡遁走,讓人抓住了失著!   天外仙一口氣穿街過脊跑到了北城,眼看著面前有個大宅子,身形一長翻牆而入,便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如箭噴出,倚著院牆緩緩靠下。   天外仙就覺得這心登登登都跳成一個了,手腳發軟,提不起一絲力氣。   承煥被這一摔,疼痛之下精神了不少,他的傷多半都集中在臉上,身上倒沒挨多少下,可能是公子哥嫉妒他長的帥吧!要給他破破相!   承煥見天外仙臉色灰敗,嘴唇輕顫,道:[你……你還好吧?]這幾個字說的很不清楚,彷彿嘴裡含著糖塊似的。   天外仙不用聽,一看承煥的神情就知道他想問什麼,道:[這次真的不行了,恐怕是要歸位嘍!]邊說邊順著嘴角往下淌血,那樣子就像是被暴雨摧殘過的美麗花朵,淒慘又淒美!   承煥忍痛爬過來用衣袖為天外仙擦了擦血跡道:[不會吧!你那麼厲害,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承煥沒敢提這個死字。   天外仙淒然一笑道:[我的功力會在短時間內減退的,那時我就要變成老太婆了,活著……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我可不想死的時候是那麼難看的樣子,我要趁我最美的時候逝去,那樣才好啊!]   聽天外仙這話,承煥知道她有自裁的想法,忙道:[別……你不是挺美的嗎!再說了,每個年齡的女人都有她的魅力啊!你功力那麼深厚,減退一些怕什麼,九牛一毛啊!到時候再補回來就是。]情急之下,說話咕嚕咕嚕的,也聽不出個數。   天外仙也知道承煥是好心,但是她可不敢面對變成雞皮鶴髮的自己,單單這麼一想都起雞皮疙瘩,真要是照著鏡子見到了,還不得發瘋啊!   就在承煥二人翻入牆中沒多久,就聽見不遠處響起馬掛鸞玲之聲,人聲嘈雜,腳步雜沓聲不絕於耳。     第三章 往事     離的近了些,承煥就聽見院牆外有不少人跑過,還不時的交談,有的人道:[大家快點,先把城門關了,逮到那兩個人咱兄弟可就發達了,二爺說了,賞銀千兩呢!沒準還能弄個小官幹幹!]又有人道:[我說,那倆人長什麼樣,穿的什麼衣服啊?可別讓他們從眼皮底下溜了,那可就虧大了……!]   聲音漸遠,承煥聽的真切,知道這是在說天外仙和他呢,不曉得那個公子哥是什麼人,好像很有勢力啊!一想,也不能在牆根這呆著呀!看了看眼前,是一個很講究的大園子,要是趕上夏天,一定是花繁草密,香氣陣陣,而現在卻荒涼的很,在角落裡還能看見一些發黑的積雪。承煥忍痛把天外仙攙起來,道:[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裡來回過個人就能把咱倆逮住拿去換銀子。]也不待天外仙說話,辯明道路,向遠處的一排房屋走去。   承煥到了近前一抬頭,敢情這家死了人了,房簷屋角都掛著奠燈,風一吹晃晃悠悠的讓人覺得陰森恐怖,承煥挑了間靠中的房子推門而進,一看,這裡好像是靈堂,當中擺著一口大棺材,這棺材可真好,紅松木的面,刷著上好的漆,邊上還刻著一幅幅精美的圖案。棺材正前方一個大大的奠字,兩旁還燒著手腕粗的白色蠟燭,那火苗一跳一跳的。   承煥和天外仙來到奠字下方靠著燭台坐下,這樣外面進來人也不容易看見,承煥見天外仙的臉色比剛才更難看了,青灰中透著醬紫,那眼睛佈滿紅線,嘴唇也白白的沒有絲毫血色,坐在那裡一言不發,跟個死人相似。   天外仙長歎了口氣,放棄了最後的希望,剛才她默查全身,功力損失大半,而且還在慢慢減退,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達到散功的邊緣,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在懷裡掏出一個拇指大的瓷瓶,道:[這裡有治刀傷淤傷的靈藥,把你的臉擦一擦吧!]   承煥那可是真疼啊!聞言拿過瓷瓶倒出靈藥在臉上,手上,胳膊上塗抹著,靈藥如神,塗過之處冒著清涼的風,腫著的地方也不再漲痛,感覺好多了。   承煥把瓷瓶還給天外仙,見她搖著頭,道:[你到底怎麼樣了?好沒好一點?]不用她回答承煥也看出來她還不如剛才呢!   天外仙苦笑一下道:[你看,連棺材都給我預備好了,可見天意如此啊!]也不能怪天外仙這麼想,胡亂跑到這個地方,也太湊巧了吧!   承煥看了眼棺材,道:[別胡說,就是沒了武功也不至於死啊!我不也沒了嗎,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天外仙看著承煥道:[我現在才相信有因果報應這一說,我雖然也幹過好事,可我這一身功力有一半是採補而來,禍害過的人自己都數不清,冥冥中他們都找到頭上來,是要還給人家了!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美嗎?除了駐顏有術外都賴這一身修為,我沒了武功是不會死,可會變的很難看,很難看……!]說著天外仙掉下了眼淚,可見容顏即將衰老讓她心裡無法承受。   承煥受此感染心裡也不好受,道:[你是做盡了壞事,可你也沒少做好事啊,我見姐姐她們提起聖蓮仙子,一個個都很崇拜的,好人壞人都讓你做了,那就兩清啦!你不必這麼想的,對了,魏九齡為什麼管你叫袁媛呢?你是叫袁媛嗎?]承煥也沒想問這個,只是想即此引開天外仙的思路,免得想的太多了,人也會崩潰的。   天外仙喃喃念了兩聲袁媛,道:[是啊!他要不提我自己都要忘了,好久了,袁媛,你說這個名字好聽嗎?]她忽然認真地看著承煥。   承煥也念了一邊道:[很好啊!跟你很配呢!為什麼人們都叫你天外仙呢?]   天外仙也就是袁媛,雙眼看了看上方,似乎能從棚頂看出很遠似的,恍惚了一陣,道:[這是師父給我起的名字,你知道嗎,藏劍閣裡的人都跟師父姓袁,師父她待我可好了,讓我做尊貴的侍劍使,可她去世我都沒能看上一眼,我想回去的,可我怕她不高興,我的心好疼,我好想她啊!]袁媛說的真情流露,對逝去師父的思念可謂銘心刻骨。   承煥見她如此,道:[心裡面有這個意思就好啊,見了面也改變不了什麼,可你為什麼要離開藏劍閣呢?]   袁媛好像沒有聽見承煥說什麼,自顧自道:[我八歲的時候,家裡出了橫禍,父母具亡,是師父救了我,為我報了仇,而後又把我帶到了藏劍閣,在藏劍閣的日子是那麼的快樂,雖然練功很苦,但有小夥伴跟我玩耍,現在想來,只有那段時光才是我生命中唯一記得清楚的。]   承煥見袁媛提及她的往事,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道:[那後來呢?]   袁媛幽幽道:[後來?後來又怎麼樣了呢?是了,是師祖,師祖真的好美啊!她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美的讓人嫉妒,讓人不敢面對,讓人自慚形穢,可她為什麼要出現呢,她要是不出現的話我就可以繼續留在藏劍閣了,你知道嗎?那時的我也是極美的,可見了師祖後我才曉得自己的顏色根本就不算什麼,我想超過她,那時這個想法完全左右了我,說是糊塗也好,說是嫉妒也罷,我就是要把她比下去,我找到師祖和她長談了一晚後,我不敢再和師祖面對,怕那會讓我幹出蠢事,好像是十七歲吧,我離開了生活九年的藏劍閣,去找尋超越師祖的方法……!]   承煥聽的頭皮發麻,這袁媛真是一個嫉妒狂啊,見不得別人比她漂亮嗎?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就離家出走!其實這其中的道理承煥並不明白,冷月第一次出現時,給予袁媛等人的震撼是無法形容的,那種集天地間至真至美至幻的感覺令人癡呆,雖然同是女人,可多種複雜的心情都齊聚心頭,當時有袁媛這個想法的人不止一個,但成行的只有袁媛一個人罷了。   袁媛接著道:[師祖的武功我見識過,高的非人力可為,但我還是傻傻的想超越她,我於是遍訪高人,無論黑白兩道,只要是有些特長的我都不恥下問,虛心學習,你見過的日月雙邪,我跟他們的師父還學過三個月呢,和魏九齡龍源一些人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那時的我雖然跟各色人等結交,但還是一個很純真的小姑娘,可我並沒有學到真本事,在常人看來我的武功已經很高了,但我知道與師祖相比何止天地之別啊!在我二十三歲那年,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又遇到了師祖,她知道了我的想法後說我太偏執了,讓我放棄,說我的師父很是想念我,讓我回去看看,我沒有聽,師祖好像很生氣,說了一些我不太懂的話,當時以為自己懂了,其實是歪解了師祖的意思,從此陷入了魔道,妄想由魔入道,用大傷天和的採補之術增加自己的功力,從此名聲敗壞,以至於得知師父病重的消息也沒敢回去,怕她老人家見到我會生氣,只得在藏劍閣外徘徊,直到她老人家故去。那一天好像是我三十歲的生日,我哭了很久,為了師父,我一面做武林人人不齒的天外仙,一面打造了聖蓮仙姑的身份,為的是讓師父的在天之靈能安慰些,高興些!]   袁媛娓娓講來,聽的承煥呆若木雞,好半天沒說出話來,末了道:[你……你有幾十歲了吧?]   袁媛看著承煥笑了,道:[很想知道嗎?大概有七十多了吧,自己也記不清楚了,稀里糊塗的混春秋,為了一個永遠不能達成的夢想,真的很可笑,如果這次不是和師祖相遇,釋去了心魔,估計還得做那看似快活的天外仙,其不實誰難受誰自己知道,不足為外人道也!]   承煥抻了抻舌頭,七十多了!他也想過袁媛會有很大年紀了,但還是讓他吃驚不小,看現在的袁媛,頂多就十八九二十那樣,如果不是親耳聽見,打死他都不相信啊!   袁媛也摸了摸自己的臉,道:[快了,你看,都沒有方才光滑了!]   承煥卻沒有看出來有什麼不同,正待安慰她時,就聽見外面響起了腳步聲,二人不由禁聲,往台桌下靠了靠。   門聲響動,聽聲音進來了兩個人,一個聲音道:[爹,這石家兄弟也欺人太甚了,眼裡還有沒有您這個布政使啊!隨便的就關城戒嚴,還要上門搜查,說要拿什麼賊人,我看他們這純粹是跟您過不去,給您小鞋穿!]   那個父親道:[兒啊!現在石家父子的勢力如日中天,我們哪裡能扭的過人家啊!給咱們小鞋穿那還不是因為為父是曹公公的門生嗎!山西是老石家的天下,焉有容納外人的道理,沒有暗地裡把為父的腦袋摘掉,就算對得起咱爺們了,石享現在貴為忠國公,其子石彪又是武清侯,握重兵鎮守大同,連公公都忌憚三分,臨上任的時候就千叮嚀萬囑咐我,只可觀察他們的動向,不要和他們發生衝突,有不順氣的地方,咱爺們就往肚子裡咽吧!]   兒子似乎頗為生氣,道:[爹,今天是爺爺出殯的日子,他們又不是不知道,可在這個時候戒嚴,分明是要治您啊!]   父親冷然一笑,道:[這個他們還不敢,你爺爺怎麼說還當過太子少保,耽擱了出殯的日子,皇上可饒不了他們,他們山門來查就讓他們查,但這一間不行,你一會把皇上賜的那塊匾掛到這裡,不能讓他們擾了你爺爺的清靜,咱們按時出殯,我看石彪敢不開城門!]   兒子哼了一聲道:[石彪還算通情達理,那個石尚可真不是東西,說話沒邊沒沿的,我看著他就有氣!]   父親又安慰了兒子一會,交代了細節後,父子二人就退了出去,時間不大,又聽見門框響動,想來是把那塊皇上賜的匾掛上了。   又等了一會沒有動靜了,承煥道:[怪不得那個公子哥這麼橫,原來是國公之子,咱們的運氣似乎很背啊!]   袁媛把提起的功力散去,剛才她不知道什麼狀況,不得不做準備,雖然她功力喪失了大半,但收拾個把人還是綽綽有餘,道:[是啊,我還納悶魏九齡怎麼當起走狗了,原來是投靠了官府,忠國公石享,好像是有這麼個人!]   承煥道:[他們把城門都關上了,一會還要到這裡來搜,萬一那塊什麼皇上賜的匾擋不住,我們怎麼辦啊?]   袁媛看了眼面前的大棺材,計上心來道:[一會不是要出殯嗎!我們就躲到棺材裡,待出了城我們在出去!]   承煥一吐舌頭,道:[我怎麼覺得怪怪的,不會真就這麼讓人活埋了吧,還有啊,跟個死人窩在棺材裡,似乎不大好!]   袁媛起來道:[誰說要跟死人窩在一起了!]她來到棺材前面,雙手覆在板面上,一較勁,只聽咯吱咯吱的聲響,原本已經上了釘的棺材蓋被掀了開來,裡面躺著一個清瘦的老頭,壽衣壽帽十分的華麗,身子周圍擺著一圈的金元寶,有巴掌大,閃著金光!   承煥剛才聽說這老頭還做過太子少保,看來也是個品高行端的人,此時掀開人家的棺材蓋,不由心生愧疚,剛要念叨兩句賠罪的話,就見袁媛扯著老頭的衣襟把他拽了出來,撇到了靈堂上方的龕籠處,打眼一看還真看不出來那裡放著個人。袁媛道:[這回就我們兩個人,該不會太擠吧!]   承煥干張嘴沒說出話來,死者為大,這麼做也太那個了吧,不禁暗念了幾聲罪過。   袁媛拿起燭台在棺材底下紮了三個眼,承煥不解道:[這是幹什麼?]   袁媛瞥了他一下道:[你不想憋死吧!是不是被揍糊塗了!進去躺著吧!]   承煥見眼前惟有如此,抬腿邁進去躺著,還挺寬敞。   袁媛也進來,剛要把蓋子蓋上,承煥驚道:[你的頭髮?]原來,這麼一會功夫沒注意,只見袁媛的兩鬢已經變的霜白,眉梢處也暗淡了許多,似乎還有細微的皺紋,像是突然老了十歲的樣子,如何能不讓他吃驚呢!   袁媛拿著燭台邊把蓋子蓋上邊道:[是變老變醜了吧!剛才運功就覺得不舒服!]接著光線一暗,什麼也看不見了。   承煥見袁媛挨著自己躺下,安慰她道:[也沒有啊!]心說反正你這會也沒鏡子,看不見!   袁媛輕吸了口氣,道:[我死之後就用這副棺材吧,挺不錯的,沒想到我死還能有這麼好的棺木!]   承煥剛想說話,隱約聽見外面一陣嘈雜,不由側耳傾聽。頭一個聲音有些耳熟,正是那個公子哥,也就是那個兒子口中的石尚。似乎還在門外,石尚道:[沈大人,搜遍了全城也沒見到賊人的蹤影,現在就剩下你家這間房子沒搜過了,您可別落下個窩藏賊人的罪名啊!傳到朝廷的耳朵裡,可不好聽啊!]   沈大人還沒知聲,他兒子一聽就火了,道:[石尚,你這不是雞蛋裡挑骨頭嗎?別仗著你老子的名頭來壓人,你幹那點事誰不知道啊,哪裡有什麼賊人,你不是當街調戲良家婦女不成,還被揍了一頓嗎?實話告訴你,別說這裡沒你要找的人,就是有諒你也不敢放肆!]   石尚冷笑一聲道:[沈凌,怎麼這麼大火氣啊?我記得沒得罪過你吧!你好說好商量倒也罷了,這麼說來,我要是不搜上一搜倒顯得怕你了!]   沈大人見事情要僵,忙賠笑道:[二公子,沈凌不會說話,您別放在心上,不過本官敢拿頭頂的烏紗帽打保票,沈家絕對沒有您要找的人。]   石尚哼道:[這不看看怎麼能知道呢!沈大人您說是不是?]把沈大人噎在當場。   沈凌哈哈大笑了幾聲,道:[石尚,看看你腦袋上面是什麼,再說話不遲!]   石尚見頭頂一塊四字的金匾,上書室靜蘭香,倒沒什麼希奇的,待看清楚落款,心也輕顫了幾下,一回憶,正是當朝皇帝朱祁鎮的字跡,這才想起沈老爺子的身份,一時愣在那裡。   沈凌見石尚呆在那了,笑道:[石尚,你敢進去我就參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石尚平日也飛揚跋扈慣了,被沈凌這麼一激,少爺脾氣又上來了,道:[怕你何來,我偏要搜上一搜!來人那,搜……!]   搜字還沒喊出口,一個渾厚但不失威嚴的聲音道:[放肆!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退下!]   石尚一聽,就是一縮脖,回頭一看,正是大哥石彪,大哥是疼他,什麼事都順著自己,可也真收拾自己啊!剛才自己也真的有些出格,立馬不敢炸刺了。   沈大人一看石彪來了,道:[侯爺,您怎麼來了?]   石彪一抱拳道:[晚生知道今天是沈老爺子出殯的日子,如何敢不過來啊!石尚給您添亂了,石彪在此給您賠罪!]   沈大人忙道:[哪裡,哪裡!二公子也是抓賊心切,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石彪道:[晚生早就記掛著老爺子的喪事,可一直公務繁忙沒能前來弔唁,這出殯的日子就讓我來扛幡吧!]   沈大人急忙道:[這如何使得,嚇死卑職也不敢啊!]   石彪誠摯道:[家父和老爺子同朝為官二十餘載,常道老爺子的事跡,讓我等以為榜樣,石彪時刻不敢忘懷,今天就讓我了表寸心吧!]     第四章 盜墓     外面的談話承煥聽的不太清楚,但大概意思是明白的,又隔許久,就聽見哀樂響起,喇叭吹的震天響,承煥二人在棺材裡都覺得耳膜癢癢的難受,緊跟著,進來了不少人,棺材也忽悠一下起來了,平穩地被抬了出去。承煥的心這才放下,要是被人發現了上面的原裝正主,二人可就沒跑了!   走了一會,承煥見袁媛一聲不響,道:[你怎麼樣了?]   袁媛噓聲道:[別說話,萬一魏九齡在附近讓他偵知就糟了!我有些累了,想睡一會,給你燭台!]說著把燭台交到了承煥的手裡。   承煥就聽著袁媛的聲音有點不對勁,還有,這個燭台給自己幹嘛啊?可一想起魏九齡,承煥也不敢說什麼了,加上這空間漆黑一片,又感覺晃晃悠悠的讓人忍不住的心生倦意,也閉目養神,等著吧!   出殯的隊伍走的很慢,一來二去,承煥還真睡著了,等醒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感覺周圍靜的很,是那種讓人心慌的靜寂,又等了許久,承煥確信外面已經沒有人了,才推了推身旁的袁媛。能不靜嗎!在承煥熟睡的當口,棺材早下葬埋土裡了!   這不推還好,一推,承煥就感到壞了,袁媛一點反應都沒有,身體冰涼,再一探鼻息,承煥的心登時就涼了半截,袁媛死了!   袁媛知道自己的功力無法恢復後就已經起了自殺的念頭,可身邊還有個承煥,她也死不起啊!後來二人假借棺材逃出升天,死的念頭就更強烈了,在把燭台交給承煥,意思是你就是被埋了也可以挖出去後,再用暗勁把棺材的頂板震酥,便自斷心脈,一命嗚呼!   這是繼大哥,三哥三嫂死後,頭一次有熟識的人在承煥面前逝去,讓他大腦混亂了很久,躺在那裡真如死人一般。   明白過來,又認真地探了探袁媛的氣息,確認無誤後,黯然長歎,生命就如此的消逝了,讓承煥有些無法接受,握著手中的燭台,他這才明瞭袁媛的意思,看來那時她已經做好準備了!   承煥收拾心情,正待破棺而出時,就聽見了一陣沙沙的挖土的聲音,以為外面送葬的人還沒走,嚇的他不敢動了。   等了一會就聽見外面有人說話,一個尖細的嗓音道:[張三,你他媽的可別騙我,這裡面要是鳥毛沒有,我就把你塞進去!]   張三的聲音很粗,道:[李四哥,我還能糊弄你嗎!這金元寶可是我親眼看見放進去的,還有不少好東西呢!要不然我哪裡敢做出這等事來啊!我都打算好了,幹完後就離開沈家,咱也嘗嘗當爺的癮!]   李四罵了一聲道:[我他媽的就不信,有這好事你還能記得我,早自己個發財了!]   張三頓了一會道:[我……我這不是害怕嗎!這挖墳盜墓可是作損的活,這心裡他就慎的慌,你不是幹慣了這個嗎?]   李四又罵了聲娘道:[我說呢!敢情你小子膽虛啊!你快點行不?別像沒吃飯似的!]隨著李四的話音,沙沙聲快了許多。   承煥在棺材裡聽的清楚,噢!這是兩個盜墓賊,可真要被他們按在棺材裡還真不好辦,承煥眼睛一轉個,心中有了計較。   見露出了棺材蓋,李四往手上吐了口唾沫,道:[三兒,你把斧頭拿來,我把鉚釘起出來!]   張三應了聲遞過斧頭道:[四哥,你可輕點,這棺材板還能賣錢呢!]   李四罵道:[你真他媽的窮瘋了,這玩意能拿嗎!是不是想害老子進牢房啊!除了元寶什麼也不能拿,明白沒有?]   張三現在的眼裡只有金元寶了,李四說啥是啥!李四把鉚釘都起了出來,把斧頭扔到一旁,搓著雙手道:[過來幫幫忙,把蓋子揭開!]   張三聽了,心裡就有點緊張,手也哆嗦了,道:[等會,我喘口氣!]深呼吸了幾下,才和李四將棺材蓋揭開。   就在二人把棺材蓋扳掉的時候,承煥騰地一下從棺材裡面坐起來,對著二人就是呵呵傻笑。   這一下不要緊,可把張三和李四嚇壞了,那魂都沒了。承煥被石尚一頓胖揍,那臉就有些變形,承煥再故意把臉弄的難看些,這黑燈瞎火的映襯的就更難看了,別說做賊心虛的人,就是好人看見了也得嚇個半死啊!   那李四不愧是慣犯,知道今晚犯邪沖了死人,雖然也嚇的腦門冒汗,手腳冰涼,可硬是憋著一股倔勁,撒丫子就跑,估計武林高手也就他那個速度吧!   張三可就沒這兩下子了,看見承煥從棺材裡坐起來,當時就完了,兩眼一翻,口吐白沫,手刨腳蹬,抽上了!   承煥就這個姿勢保持了好一會,見一個倒地不起,另一個也跑沒影了,這才從棺材裡面出來,走到張三近前一看,人已經沒氣了,踢了一腳,感覺都硬了,心裡說話,叫你們幹壞事,這就是報應!他也沒想想自己這事幹的也好不到哪去!   把死人放在這也不是辦法啊!萬一天亮了被人看見就麻煩了,承煥拉著張三的腿,把他拽出去很遠,扔到樹林裡才放心,翻回頭再看袁媛,承煥心裡也是酸酸的,好好的一個大活人一轉眼就死了,能不難受嗎!   承煥藉著星光仔細地端詳了袁媛的面容,現在的她彷彿三十左右,兩鬢雪白,和自己倒有些想像,但這一切都無損她的絕世容姿,她依舊那麼美麗。承煥忽然發現袁媛的臉上好像髒了,伸手替她擦了擦,入手感覺像是有蜘蛛網覆在了袁媛的臉上,心中還納悶不已,這地方怎麼會有蜘蛛呢!再往身上瞧,衣服上也有薄薄的一層,不得已,承煥由上到下給袁媛又收拾了一遍,感覺乾淨了許多這才罷手。   入土為安,承煥把棺材蓋蓋上,看著袁媛的臉一點一點被蓋子擋住,心中也唏噓不已。剛好張三二人扔下了盜墓的工具,承煥重新把鉚釘鉚上,再一鍬一鍬把墳土填上,這一忙活完,天就差不多亮了,看了看四周,記住了地理特徵,待來日好把棺木遷走。他也不想想,沈家要是發現了老爺子還在燭台上放著,能不把這裡的墳掘了嗎!   承煥不敢再回城裡,他記得汾河離這裡應該不遠,要是順水而下,估計用不了一個月就能到洛陽,想到此,承煥辯明方向,一路尋找碼頭。   承煥等於一天一夜沒有進食,到碼頭的時候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只好先找一家酒店填填肚皮。   這碼頭離太原城能有十里,規模還挺大,各色店舖應有盡有,買賣繁榮,人們進進出出忙的不得了。   承煥挑了間最大的酒店,靠窗子坐下,小二勤快地上前招呼著。承煥隨便點了幾個小菜,反正能填飽肚子就行啊!   功夫不大,酒菜齊備,承煥甩開腮幫子吃的噴香,飯罷剛想結帳,旁邊就吵上了,店小二用手指指著一個顧客道:[我說兄弟,你沒錢就別來吃飯啊!我們這可不是粥場,你吃完了不付錢,我們吃什麼呀?]小二說的唾沫飛濺,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承煥一看那個顧客,十八九歲的光景,長的倒也不難看,黑黑的臉膛,顯得十分精神,鼻子眼睛也挺有型,但此時因為窘境,臉色通紅,額頭上也見汗了。承煥見那顧客一轉首,心就突突跳了兩下,怎麼著!這個人竟然是女扮男裝,沒有喉結。   這顧客臉紅如布,道:[我……我原本帶了銀子的……!]   店小二打斷她道:[在哪呢,結帳啊!]   顧客急的跟什麼似的,道:[可銀子卻不見了,一定是被人偷去了!]   店小二嘿嘿笑道:[我說兄弟,你這借口也太老套了吧!這麼著吧,你這頓飯也沒吃什麼東西,你在這干三天活,就算抵飯錢了,怎麼樣?]他可真會抓賤勞力。   顧客急道:[那怎麼行,我還有急事呢!本來就晚了,再耽擱三天可就什麼都涼快了!]   自從跟慕容碧有了那檔子事後,承煥對女扮男裝的人一向敬而遠之,可這時見她窘的要命,而且似乎真有急事,起身道:[小二,這位大哥的飯錢算我帳上,你就讓他走吧!]   小二眼見今天燒火挑水的勞力就這麼跑了,心裡挺不痛快,道:[那也行,一共五錢銀子!]   那顧客尖叫一聲道:[什麼!我……我才吃了多少東西啊,一錢銀子都用不了的!]   承煥哪裡跟小二計較這點銀錢,放了五兩銀子道:[夠了吧!]   小二一看,多出一半還拐彎呢,立時樂的眉開眼笑,道;[夠了!夠了!]   承煥只是對向自己道謝的這個雌兒一笑,便出去尋找船隻去了。   這個人本想好好謝謝承煥,見承煥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也就作罷了,她哪裡知道承煥的毛病呢!   這個人出了酒店,沒走多遠,就看見了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忙道:[大……大哥?]一看正是自己要找的人,高興的跑過去小聲道:[大師姐,你怎麼才來,我剛才……!]   這位師姐聽完了,道:[紫涵,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出門在外一切都要小心,今天是有好心人為你解除了窘迫,要是沒有呢?豈不是要受辱人前了嗎!]   紫涵一噘嘴道:[哼!那個小二可討厭的緊呢,人家沒吃那麼多,他就多要錢,惹翻了我,讓他一年下不了床!]   師姐一拍紫涵的腦袋道:[你要是真這麼做,看我不罰你才怪,有武藝在身並不代表可以隨便欺負別人,知道嗎!]   紫涵咧嘴笑道:[知道啦!我的好師姐,誰讓你找船找了這麼久呢,人家等的肚子都餓了,才會這樣的。]   師姐歎了口氣道:[去洛陽的商船根本就沒有,我好說歹說才租到了一條小船,將就著吧!能到地方就好。]   紫涵跟著師姐來到租好船的地方,雖然師姐說是小船,可也有六七丈長,三四丈寬,看樣子挺結實的。在外面打量了一圈,還沒等進船艙呢,就聽見師姐道:[船家,我們不是講好了嗎?這船我包下了,你為什麼還讓別人上船呢?]   船家道:[我說客爺,您給的銀子也太少了點,五十兩包飯菜滿打滿算老漢我也賺不到十兩啊!可這位公子人家也出五十兩,還自備飯菜錢,您要是不同意,要不這樣,您把船讓給這位客爺算了,讓老漢也多賺點!]   船家的話把這位師姐氣的渾身直抖,好不容易租來的船眼看又要泡湯了!紫涵聽見了進艙一看,師姐正和船家爭執呢,她眼睛奸,一溜,正看見一臉不好意思的承煥,忙道:[師……大哥,這位就是幫我付飯錢的公子……!]   承煥也找了半天,一樣沒有去洛陽的船隻,正喪氣的時候,正好這個船家自言自語,說此次去洛陽根本賺不到錢,承煥一細問,把事情問清楚了,當即就許諾一樣給五十兩銀子,還不用船家供飯,這船家一聽,能多攬份活的話,這趟可就賺大發了,滿口答應了下來。   承煥沒想到同樣租船的人一進來就表示不同意,正不知道說什麼好呢,就看見紫涵進來了,還管面前的人叫師兄,當時就明白這個也是女扮男裝的貨色,正合計要不要同租一條船呢,畢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師姐聽紫涵說面前的人就是幫她付飯錢的人,火氣當時就沒有了,道:[如此說來,倒是多謝小兄弟了!]   承煥見這個所謂的大哥化裝化的能有二十五六歲,跟旁邊的那位倒還相像,也不知道是真的有血緣關係還是故意這麼化的。見人家這麼客氣,自己也不好說什麼,道:[凡事都有先有後,是我的不對了,我這就下去!]   紫涵見承煥要走,道:[你不也是到洛陽去嗎,我們一塊走吧……!]剛說就被身後的師姐輕輕捅了一下。   船家也不想生意泡湯,道:[就是嘛!幾個大男人又不怕什麼,擠一擠沒關係的,你們要是同意的話,飯錢都我自己出!]關鍵時刻,他也捨得出血了!   承煥心說,自己倒沒什麼,也真著急回去,可就怕人家不願意啊!這船說大不大,跟她們住上十天半月的,人家難免彆扭啊!沉吟道:[這個,不大好吧!]   師姐剛想說話,紫涵道:[有什麼不好的,你又不是什麼歹人,還能把船劫了嗎?]   承煥也真不想下去,聞言道:[那我就多謝了,多謝!]   紫涵猛地覺得腰上一痛,道:[大……大哥,你幹嘛掐我?]   師姐臉色微紅,見事已至此,道:[這位兄弟先歇息吧,船家,你也可以開船了!小弟,你跟我來!]說著自己先奔船尾走去。   且不表船家放纜開船,紫涵跟著師姐來到船尾,師姐道:[紫涵,出來的時候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咱們很少跟外面的人接觸,尤其是男人!我還強些,你呀,人家給你點好處,你都得把自己的心掏給人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紫涵道:[師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位公子不像壞人啊!]   師姐眼睛一翻道:[壞人是不會在臉上刻上我是壞人的,衣冠禽獸多的去了,還有啊!你看他臉上的傷,就可以斷定他不是善茬,就算他不是壞人,我們也要離他遠一點的,可你倒好,還把他留到船上了,這船本來就只有兩間艙,除去船家的一間,我們要和他睡一間,很危險的!]   紫涵一臉不相信道:[師姐,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看誰都不像好人了,我雖然不如你見的世面多,但我認為他一定不是壞人,再說了,就算他是壞人,那更好,我想找壞人還找不到呢,正好拿他練練劍!嘻嘻!]   見紫涵又拿出無敵的笑臉功,師姐也笑道:[你呀,整天做夢當俠女,俠女可不想你這般樣子的!]臉色又是一整道:[千萬別成真才好啊!]   紫涵見師姐這樣,轉變話題道:[師姐,你見過大師伯嗎?她長的什麼樣子啊?漂亮嗎?]   師姐搖頭道:[我哪裡見過啊!不過我看過師伯的畫像,師父說很像的,嗯!很漂亮,就像天上的仙女一樣!]   紫涵不信道:[比師姐還漂亮嗎?]   師姐點點頭道:[師姐可不及師伯的十分之一呢!]   承煥見二人回轉,忙把空間讓出大半,自己坐到了緊靠船舷上的窗口處,看著外面汾河的風光,水波蕩漾,倒也愜意!   紫涵把身上的厚實外衣退下,道:[我是不是該把飯錢還給你呢?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承煥忙道:[不必了,我叫羅承煥,不知兄台貴姓?]承煥見人家這麼問,自己要不問問,倒顯得缺了禮數。   紫涵看了眼師姐,道:[我呀,我叫袁小頭,我大哥叫袁大頭!]說完自己都忍不住想樂。   冤大頭,承煥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是什麼名字啊!     第五章 紫涵     師姐見紫涵開了這麼個玩笑,也是強忍笑意,過來使勁捏了紫涵的胳膊一下,道:[這位公子別聽小弟胡說,我叫袁……袁正,這是我弟袁義!]她隨便安了兩個名字。   承煥一看就知道,也沒有說什麼,友好地點了點頭,繼續看外面。紫涵見承煥看的這麼入神,也往前湊合了一下,道:[這也真夠怪的啊!都已經冬月了,可汾河還沒有結冰!]   承煥也覺得奇怪,在記憶裡,這個月份汾河早就冰封一片了,哪裡還能行船啊!外面的船家聽見了紫涵的話,接口道:[別說小兄弟奇怪,我在這活了半輩子了,也是頭一回趕上,自打今年地震以來,這時令就古怪的很,夏不像夏,冬不像冬的,老天爺這是要作踐人啊!要變年頭啦!]船家以老百姓獨有的方式看待這異常的季節變化。   師姐袁正,暫且這麼叫她,走近紫涵道:[也快了,你看,河岸邊已經有細碎的冰茬了,估計再有半月就封河了!]   承煥定睛一看,岸邊果然有冰茬,心中道:[黃河上可別有冰茬啊!要是再換船,那還不如走陸路呢!]   船家的效率還挺高,等到擦黑的時候已經駛出了老遠,照這個速度,沒有意外的話半月就可以到洛陽了。承煥這一天就坐在靠窗處,沉默無言,一來是感懷袁媛的逝去,心情多少有些壓抑;二來也不想和船上這二位搭話,沒有共同語言嘛!   船家見天色也不早了,把船尋了處窩水的地方停下,為三人準備晚飯,無非是些乾糧滷菜熟食一類的吃喝,方便。   紫涵和師姐由於礙著承煥,也不能暢所欲言,合著她的性格,這一天也憋壞了,逮著這吃飯的當口,紫涵瞪著大眼睛道:[羅大哥,你家是在洛陽嗎?那地方好玩嗎?]   承煥咬了口乾糧道:[也不算是,我對洛陽也不熟悉的!不過六朝古都,自然有它值得人們欣賞的地方,好地方也多的很。]   打開了話匣子,紫涵慇勤地為承煥夾了塊肉,道:[羅大哥,我怎麼看你一天到晚也不痛快,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袁正在桌子底下蹬了紫涵一腳,跟著白了她一眼,心說人家有沒有煩心事礙著你什麼了,真是沒話找話,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不過她也白忙,紫涵只當作沒看見。   承煥臉色黯然,道了聲謝並沒有回答紫涵的話,顯然是又想起了袁媛的死。   見承煥忽然變的有些悲傷,紫涵知道問到了人家的痛處,道:[羅大哥,你倒是吃菜啊!反正又不用花銀子!]不怪袁正氣惱,她可真是沒話找話!   承煥笑了笑,悶頭吃飯,不過吃到嘴裡也沒什麼味道,心中對姐姐等人的思念很是強烈,真想一下就飛到她們身邊,轉念又一想,自己離開已經這麼久了,她們這會兒是不是已經到了南京了呢!   承煥越是這樣,袁正就越放心,船家因為今晚沒有月亮,也不敢夜裡行船,所以眾人早早就休息了。   話說簡短,一連八天行船,這一天已經到了河津口,估計再用不了一天就能進入黃河主道,離洛陽也越來越近了。早在第三天的時候,承煥臉上的傷就好了,看的紫涵二人面面相覷,都沒想到承煥會這麼英俊,尤其是紫涵,平時連男人都很少見,看見承煥這麼順眼,更加沒話找話了。把袁正氣的也不再管她了,反正她也看出承煥似乎也像防賊似的防著她們倆,就讓紫涵自己瞎白話吧!   吃過晚飯,承煥獨自一人坐到船尾,可能快到十五了吧,夜空中的月亮已經圓了,銀色的月光鋪灑下來,和著晚風,讓人心情舒暢。聽見身後有腳步響,承煥一准知道是紫涵,這個丫頭一路上可把他煩壞了,該問的她問,不該問的她也問,弄的承煥有時候真想跳下河去,永不見她才好。   紫涵要是嫁人的話一定是個過日子的好手,這一路可逮著免費的餐飯,每頓都吃個老飽,生怕虧著了!過來見承煥對著月亮發呆,紫涵道:[羅大哥,你老看它幹什麼?跟大……大哥似的,有什麼好看的啊!]   承煥真是怕了她了,道:[沒什麼,有時候心裡想著事,就不自覺地看著它,像是可以對著它傾訴一樣,習慣了吧!]   紫涵一拍腦門,道:[我看你該和大哥湊一桌,連看月亮的理由都一樣,真是搞不懂你們。是了,羅大哥,你一定是想嫂子了吧?呵呵!一定是的!嫂子漂亮嗎?身材好嗎?]她也不想想,正常男人有這麼問的嗎?問人家妻子漂亮不漂亮,身材棒不棒,這承煥是事先知道紫涵是個雌,不然還不得多心啊!   提起這個,承煥頓時春風滿面,道:[還好啦!]   見承煥自我陶醉的樣子,紫涵沒來由的有點失落,頓時沒了閒聊的興致,道了聲噢就走開了,而沉浸在思念中的承煥還渾然不知呢!   清晨,船已經進入黃河,船家的一聲驚呼把還在熟睡的承煥三人驚醒,紛紛出來觀看。原來是河中有一個人撞到了船舷上,嚇了船家一跳,此時正用船鉤子把不知死活的人往船上鉤呢,這是水上人家的慣例,人死了是要入土的,也算積積陰德。   紫涵對什麼事都好奇,第一個過來幫忙,人被鉤起放到了船板上,不知道是因為在水中的時間長了,還是身上有傷,亦或天氣冷水涼的緣故,此人渾身青紫,可怖的很。   紫涵一摸此人的脖子,道:[還有氣,大哥,我們要不要救他?]   承煥見狀道:[如果能救自然是要救的,人活一世不容易,煩請二位搭搭手吧!]承煥推斷紫涵二人並不簡單,此時聽紫涵如此說,更印證了他的猜想。   袁正也不想見死不救,那是有違道義的,在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道:[小弟,把你的回生散和這個給他灌下去,應該保他無礙的。]   承煥接過瓶子道:[讓我來吧!]取出碗把瓶子裡的粉末倒出來,又從紫涵那裡接過回生散一併和了,給這個溺水的人服下。承煥打量這個男人,二十七八歲,五官端正。一雙手的手指特別修長,指節粗大,跟平常人不大一樣。   和紫涵把這個人抬進去,又給捂了一層厚被,這人的臉色比剛才就好上了許多,看來紫涵二人的藥效不錯。   剛把人抬進來不到一刻鐘,就聽見外面有人喝道:[呔!前面的船停下,不然莫怪撞翻了你!]   船家回頭一看,離此五十丈遠,一艘大船正破浪前行,船頭站著數人,看模樣是對自己喊話,他也不敢不聽,把船靠邊溜著,不然真被撞上一下,自己這點家當可就毀了!   承煥等人也聽見了,袁正道:[如我所料不錯,人家是為這個人來的!]她指了指剛被救起的人。   紫涵也有同感,扯了承煥一下,道:[我們出去看看!]   二人來到外面,大船離這也就十丈遠了,承煥眼睛還算好使,一眼就看清了大船上的人,心裡就是一翻個,暗道乖乖不得了!為什麼?船上的人都可以說是承煥的老相識,除了日月雙邪,狗皮真人,隋寶韻和吳池外,還有那個大河幫的幫主莊重,這個時候遇到他們,承煥的大脖筋就有點麻,吱溜一下就鑽到船艙裡了,心下盤算對策。   紫涵還納悶呢,一回頭承煥怎麼沒了,到底跟沒跟自己出來啊!   大船上,吳池咳嗽了一聲道:[喂,小子,有沒有看見一個落水的人啊?]   紫涵看見吳池的長相,心裡就先厭惡了三分,再一聽他說話的語氣,當時就把吳池歸為拒絕往來戶,道:[沒有啊!]心說有也不告訴你,看你那樣就不是好人。看來長相對人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隋寶韻憑女人的直覺,覺得紫涵的話靠不住,道:[你站在這光吆喝有什麼用,過去看看又不會掉肉!]   莊重也道:[此事滋事體大,就煩勞吳兄弟過去看看,咱們一路查了五艘船都沒有,真要讓那小子跑了,咱們可栽到家了!]   吳池心中暗罵,這些人就屬他能耐和職位低,任誰都能支使得動他,可心裡憋氣表面不敢露出來,道:[那我就去看看!]說罷飛身形如落葉般飄到了紫涵的面前,使小船搖晃了那麼幾下。   可能吳池長的太難看,紫涵的胃就有些犯噁心,道:[你怎麼這麼橫,不能輕點啊!]   別看吳池在隋寶韻等人面前低聲低氣,可在外人面前那威風抖得也挺厲害,瞪著紫涵道:[媽的,別把老子惹火了,要不讓你餵魚!]公鴨嗓的嗓音聽的人耳根都癢癢,說罷就往船艙裡進。   船家一看吳池的行徑,心都哆嗦成一個了,看來剛才救人救了個燙手山芋啊!這要是拐帶上自己,那還得了,臉色當時就白了!   承煥鑽回艙裡,外面的話聽的明白,急的他沒處躲沒處藏,腦門就見汗了。袁正一看就明白,道:[你認識他們?]   承煥苦著臉道:[何止認識,外面那位都恨不得把我吃了!這,這可如何是好!]要是放在以前,承煥怕他何來,可現在心裡一點底都沒有,尤其是隋寶韻,自己兩次壞了她的好事,還不得把自己剮了啊!   人一著急就容易疏忽,承煥也就沒聽見吳池上這船來了,正想藏到外間的一個格子裡,一撩簾子,和吳池走了個頂頭碰,二人一起愣在那了。   吳池反應過來,一聲怪叫,道:[我的媽呀!]撒腿就跑,承煥的武功給他留下的印象可不是一般的恐怖。   承煥也是手心冒汗,可見吳池這個樣子,心下稍微鬆了口氣,但也知道今天怕是凶多吉少啊!   紫涵聽見吳池怪叫一聲從船艙裡面跑出來像見了鬼似的飛身跳回大船上,也不由回身一看究竟,見承煥滿頭大汗站在那裡,道:[怎麼了?]   承煥有些口乾舌燥,道:[沒什麼!]承煥知道這一朝面是不可能躲過去了,硬著頭皮出去,總不能連累船家和她們二人吧!   再說吳池,隋寶韻等人見他臉色如同豬肝,體如篩糠,不禁問他怎麼回事。吳池嚥了幾口唾沫,道:[船裡……!]   眾人聽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承煥的武功他們是有目共睹,論單打獨鬥誰也不是敵手,不禁心中打怵,可要抓的人又是教主志在必得的人,事情辦砸了一樣挨收拾,這可讓他們好生為難!   就在這個時候,承煥從裡面出來站到船板上,攏二目向船上觀看。莊重不愧為一幫之主,想的比較周到,對承煥就是一抱拳,道:[司徒少俠別來無恙啊!]   承煥見他如此,知道他們不可能知道自己武功盡失的事,現在惟有唬了,能糊弄過去固然好,糊弄不過去再說吧!道:[教主不也很好嗎?]   莊重呵呵一笑道:[司徒少俠,過往我們是有不對的地方,那也是上支下派,沒有辦法啊!我們開山立派條條框框的規矩就是多,少俠可要多多體諒!]   承煥也是一笑,道:[幫主不必拐彎抹角,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莊重哈哈笑道:[少俠就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言了,我們丟了一個人,想必是在少俠的船上吧,還望少俠勾勾手,把人還給我們,這份人情莊某定有厚報!]他說盡好話,本著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的原則,把人要回來才是上策。   承煥心中一想,把人還給他們也行,誰知道那個人是幹什麼的,說不定是窩裡反,再就是狗咬狗,跟這幫人搭上邊也好不到哪去,正在合計呢!壞事包出來了!   紫涵一直在旁邊聽著,見對面的人似乎很怕承煥,還一口一個少俠,難道羅大哥也是江湖中人,可他明明不會武功嘛!哎呀!自己真糊塗,師父不是說武功練到一定高度就會身化無形嗎!自己一定沒看出來,看他們怕羅大哥的樣子,羅大哥一定是絕世高手啦!那倒要見識見識,當即道:[噢!你說把人給你就給你呀!當我們是什麼啊!要還給你們也行啊……!]紫涵故意拖了個長聲。   莊重見她如此說,道:[小兄弟有什麼條件儘管道來,莊某一定答應就是!]   紫涵故意把眼睛一瞪,道:[但也要問問我們手中的劍答不答應啊!]   承煥好玄沒昏過去,心裡說話,我地姑奶奶啊!你就不能把嘴封上一會嗎!沒人當你是啞巴!   莊重身邊的日月雙邪一聽就火了,剛才莊重低聲下氣他們就不高興,承煥武功是高,可這裡這麼多人還收拾不了他嗎!就是群毆累也把他累死!日邪一哼道:[幫主,跟他廢話根本就沒用,還是把人盡快拿回來才是,免得夜長夢多啊!]   莊重心裡說話,要拿人你去啊!我是不敢!嘴上道:[前輩,這個……!]   紫涵見他們嘀嘀咕咕的,道:[喂!你們是不是害怕了,真是年紀越大膽量越小啊!本女……本公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她本想說本女俠來著,還好嘴快,兜住了!   承煥真想一腳把她踹到河裡去!你說什麼不好,這不明著叫板嗎!你是不是白癡啊,知不知道對面的都是誰?承煥的眼前開始發黑了!   還真讓承煥猜著了,紫涵雖然一天到晚做著俠女夢,可對江湖中人一個也不認識,也許正應了初生牛犢不怕虎吧!   日邪聽罷,叫道:[小子修要凌牙利齒,某家到了!]說著身如大鵬展翅,劃到紫涵的前面,月邪不敢讓大哥隻身犯險,也跟著下來了!   此時,兩船的間隔不到三丈遠。   聽見外面鬧僵了,袁正也出來護到了紫涵的身旁,對紫涵這張惹禍的嘴她也毫無辦法!   日邪趙開冷眼看著承煥道:[老夫斷腕之仇今日也一併跟你算算清楚!]日邪當日被承煥震斷雙腕,沒少受罪,兩隻手都險些廢了,能不讓他記恨嗎!   現在的承煥就一個招了——等死!日月雙邪的身手他又不是沒見過,就是自己有武藝在身想勝人家也不容易,就別說現在這個德行了!   紫涵是看熱鬧不怕爛子大,還特意往旁邊讓了讓,給騰出塊地方來!省得羅大哥施展不開,承煥要是知道紫涵的想法,不大口吐血才怪!   日月雙邪不敢先伸手,怕反受其制,二人四目鎖定承煥,尋找他的破綻,見承煥一副淡然自若的樣子,更加謹慎了!其不知承煥現在已經存了必死之心,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自己這一百多斤隨你們伺候了!   大船上,莊重等人緊張到了極點,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小船上,紫涵氣血沸騰,想一睹承煥的武功,袁正則小心地戒備著!而那船家早跑到艙裡,頭捂大被,全身顫抖,害怕的要命!     第六章 水厄     日月雙邪所發出的殺氣令承煥衣袂飄飛,連眼睛也有些刺痛,旁邊的紫涵二人也感到這凌厲的殺氣,不免有點緊張。   日邪趙開吃過承煥的虧,深知承煥的厲害,氣勢猶如拉滿的弓可就是不敢輕易發動。月邪趙合見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不由轉動身形,單掌用了三層力向承煥劈去,做試探性的進攻,也好進退自如。   趙合用力不大但掌勢甚快,承煥根本就躲避不開,兩眼一閉,就聽噗地一聲,這一掌正劈在自己的前心,心口彷彿被一個大錘子狠狠敲了一下,疼痛難忍,嗓子眼一甜,一口血箭噴射而出,與此同時,人也被擊飛出去,撞到身後的艙門上,把艙門也撞破了!   這也太出乎人們的意料了,月邪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的手掌,和以往沒什麼不同啊!怎麼今天這麼厲害呢!日邪也納悶,弟弟的功夫什麼時候達到這種程度了,自己怎麼不知道!二人被這意外弄的愣住了!   紫涵驚乎一聲,跑上前去看承煥,心裡還不解,承煥這樣也不像絕世高手該有的風範啊!怎麼一出手就被人撂倒了呢!   承煥感覺撞到艙門的後腰可能破了,因為有粘乎乎的東西淌下來,被擊中的心口悶的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咳出來的全部是血星子!   紫涵過來把承煥扶起來,道:[喂!你怎麼不還手啊?你到底要不要緊啊?]   承煥苦笑一下,自己哪裡有能力還手啊,沒被一下劈死就燒高香了!忽然見日邪又撲了上來,忙道:[小心!]   日月雙邪只失神了一會,就高興的一蹦多高,猜想那日承煥和天外仙一戰一定是受了重傷,至今未癒。日邪見弟弟得手,心裡也不忿,雙掌如流星趕月,直撲承煥二人。報仇的日子就在今天了!   紫涵聽見身後風聲不對,知道有人偷襲,嬌喝一聲,頭也沒回,反手就是一掌。   一道凌厲的氣勁撲面而來,趙開驚咦一聲,雙掌連環揮舞,總算把這三重的氣勁化解掉。   袁正忙過來,道:[小弟,你沒事吧?]紫涵要是傷了胳膊腿,她可是會心疼死的!   趙開的功力不是紫涵能比得了的,她也感覺呼吸一窒,還好趙開沒有繼續進招,不然可就麻煩了!見師姐關切的眼神,道:[沒事,這個老頭真可惡!]   承煥見唬人大法不頂用了,對紫涵道:[二位,這裡沒你們的事,快帶著船家離開吧!]說著越過紫涵,站到了日月雙邪的面前,道:[今日遇到你們,也算該然,一筆歸一筆,咱們之間的仇恨跟旁人沒關係……!]   趙開嘿嘿冷笑,打斷道:[小子,你也有今天,大爺我不把你的皮扒下來,難消我心頭之恨!]   趙合搶道:[大哥,跟他囉嗦什麼,辦正事要緊,我去把那小子提出來,你把他拿下,回去再慢慢收拾!]趙合說罷跳進船艙。   按袁正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扯著紫涵就要離開,而紫涵呢,見承煥臉色蒼白,嘴角掛著血,連說話都沒力氣,那樣子太可憐了,道:[大……哥,一看他們就不是好人,我們幫幫羅大哥吧……!]   袁正可沒紫涵那麼好心,一拽紫涵,道:[我們走!]   趙開見承煥沒有反抗的能力,可高興壞了,多日來的陰霾一掃而光,可是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見袁正二人要走,當即道:[走!趕上了今天的事誰都別想走,怨就怨你們和這個小子同坐一條船吧!到了閻王爺那別忘了告他一狀!]說著一晃身形,首先奔的是承煥,他恨承煥恨的都想生吃了他。   紫涵這回知道承煥真的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見趙開雙掌直拍過來,見不得承煥死在掌下,嬌喝一聲,往腰上一摸,一道光華在船上閃起,接著如虹的劍氣縱橫開闔,把趙開逼退了兩大步。   趙開大意之下險些被劍撩上,道:[沒想到還真有兩下子,那就陪你玩兩手。]他上次被承煥打傷後,身上就一直帶著少時成名的兵器——七節白骨鞭,見紫涵手上的劍是寶傢伙,自己要不拿兵刃可就吃大虧了!   袁正心中埋怨紫涵,在家什麼都好,這一出來就不是她了,看來以後她就是再哭再鬧也不能帶她出來了,真是惹禍的苗子!一點也不知道輕重!   紫涵見趙開抖直白骨鞭,心裡多少有些緊張,一來從沒有和人真的動過手,難免手怯,二來也知道趙開武功不俗,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得過人家!   承煥知道紫涵二人會武功,可沒想到竟然這麼厲害,再看紫涵手中的寶劍,是從腰上抽出的軟劍,光華奪目,劍虹繚繞,而紫涵的氣勢也無形中變化了許多,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無懈可擊之感!   袁正在旁暗暗點頭,紫涵的劍意已經略有小成,如果再下下苦功,用不了幾年就會在眾姐妹中脫穎而出的!   趙開也是倒吸了口涼氣,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且不說紫涵的功力如何,就是這份意境已經儼然具備宗師風範了!頓時收起輕敵之心,氣貫白骨鞭,劃起一片白芒,砸向紫涵。   紫涵沉了沉心氣,手中寶劍瞬間抖出十數劍花,虛實並用,和趙開戰在一處。二人在狹小的船板上各展所能,打的不亦樂乎!   這邊,月邪趙合從船艙裡提出那個落水的人,見大哥和另一個小子打的不分勝負,道:[大哥稍等,我去去就來!]說著飛身形回到了大船上,將那人交給莊重,道:[幫主今次可看好了!再讓他跑了我等可不負什麼責任!]說罷又跳回了小船上!   袁正剛才本可以攔下趙合,可她一想,又不關乎自己的切身利益,何必呢!隨後見船家戰戰兢兢的從裡面出來,就更不想攔下趙合了!   這船家還算命大,沒讓趙合找到,不然焉有他的命在,不過那臉都嚇青了,腿也哆嗦,江湖仇殺對他來講太嚇人了!   承煥的眼力還在,見紫涵雖然劍術精妙,無奈功力比之趙開差的太多,打了三十幾個回合就慢了下來,鼻尖也冒了汗,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的,心下緊張萬分。   袁正見紫涵再打下去就會有閃失,忙道:[小弟,還不回來!]   紫涵也知道打不過趙開,可想要抽身就不那麼容易了,趙開此時穩佔上風,白骨鞭舞動如風,鞭鞭鎖住紫涵的劍勢,令她疲於應付。   袁正見狀,知道不能再等了,喝道:[閃開!]身化如龍,撞入戰團。承煥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他剛剛看到袁正彷彿像一把巨型的寶劍,扎到了交戰雙方的正中,不禁揉了揉眼睛。   趙開就感覺四面八方湧來了無數的劍氣,讓他無從招架,腦門馬上就見汗了,白骨鞭一招野戰八荒,向四外劃拉!   袁正旨在救人,並沒有和趙開動手,抓住這個空隙將紫涵拉了回來,冷眼看著趙開二人道:[我們還著急趕路,不想惹麻煩,你們的事請你們離開這裡解決!]她說話的語氣冰冷無比,讓承煥還以為換了個人呢!   紫涵見師姐這樣,知道她生氣了,道:[大哥!你這不是要把羅大哥趕下去嗎?]   趙開剛才真的嚇壞了,混江湖混了半輩子還沒生出過像剛才那個感覺,自己彷彿被赤裸裸地釘在當場絲毫反抗不得,白骨鞭沒有觸到任何氣勁,可他就是知道那個感覺是真實的,十分的真實!   俗話說旁觀者清,月邪趙合在一旁觀戰,頭尾看的清楚,見了袁正這招,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這招他可不陌生,雖然已經有年頭了,可那感覺還像昨天親眼所見一樣,過來扯了扯大哥的袖子,咬著耳朵小聲道:[大哥,慧劍凝心!]   一句話,讓趙開癟茄子了!剛才他雖然害怕但感覺怪怪的,一聽弟弟這句話,什麼都明白了,想當年自己的那個掛名師姐天外仙袁媛不也施展過嗎!哎呀!那麼這眼前的兩個人就是藏劍閣的了!乖乖不得了!就是不衝著師姐那方面,自己也惹不起這兩個人啊!一時愣在那裡!   袁正見紫涵還在為承煥說話,道:[你給我閉嘴!一天到晚也不閒著,煩不煩!]說的紫涵的嘴噘起老高,但也不敢再說話了!師姐一生氣就連師父都退避三舍啊!   日月雙邪互相看了看,都讀懂了對方的眼神,趙開惡狠狠地瞪了承煥一眼,道:[小子,今天你算是走了狗屎運,下次再見定饒你不得!]說罷雙雙給紫涵二人鞠了一躬,道:[適才多有衝撞,望二位不要放在心上!告辭了!]   見日月雙邪回到大船上,承煥彷彿有再世為人之感!不由又仔細看了看紫涵二人,剛才誰都能看出來日月雙邪是怕了袁正,不知道她們是什麼人,能讓日月雙邪吃癟!   紫涵見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兩個老頭一轉眼又是說好話又是作揖的,這是哪跟哪啊!難道江湖就是這樣的嗎?   袁正也不知道日月雙邪為什麼有這個轉變,但沒了麻煩總是好的,對船家道:[沒事了,開船吧!]   紫涵走近承煥道:[羅大哥,你不要緊吧?]   承煥揉揉心口,道:[沒事,剛才真是多謝你了!]嘴說沒事,人卻靠著船艙門,站不起來了,就覺得有點噁心,哇地一聲,又吐了口血!   紫涵見狀驚道:[又吐血了!大哥!可以給羅大哥用回生散嗎?]   袁正無奈道:[可以,別給他吃的太多了!]   且不說承煥在小船上服藥,單說日月雙邪回到大船上,眾人剛才也都看見了,不知道二人為什麼虎頭蛇尾,難道真的打不過那兩個人嗎?可是看兩個老頭的臉色不善誰也不敢問!   隋寶韻對承煥的恨意不下於日月雙邪,可讓她下去和承煥等人算帳她也沒那個膽量,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把吳池叫到了一旁,道:[你下去告訴他們,把船大力駛過去,撞沉前面的小船!]心說怎麼樣也得讓你遭點罪,不然這飯都吃不下!   吳池和隋寶韻都想到一塊去了,當時樂的屁顛屁顛的下去吩咐。   承煥服過回生散,心口已經不那麼悶了,見紫涵一直坐在旁邊,道:[你的劍法真好!]   紫涵看了眼師姐,道:[哪裡,大哥的劍法比我強多了,對了,羅大哥,你真的不會武功嗎?]   承煥也看出袁正的武功已經達到了宗師的境界,正所謂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姐姐常說練劍重在劍意,看來袁正得到了神髓啊!看了眼袁正道:[以前是會的,可由於某種原因又喪失了!]   紫涵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羅大哥以前一定很威風了,我看他們都很怕你呢……!]   紫涵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聽一聲轟響,緊跟著船便破裂開來變成了碎木片,瞬間三人都落入了水裡,在船毀的一剎那,看見剛才的大船從頭頂過去!   承煥四人當中有一對是旱鴨子,袁正和紫涵看樣子都不會水,掙扎著幾個起落就沒了蹤影。面對湍急的河水,就是你武功再高也沒用,根本就用不上力氣!   那個船家水性甚好,踩著水向四外觀望,在找他那艘變成碎片的船呢!承煥自從上次落水後也學會了幾下狗刨,還不至於溺水!四下尋找紫涵二人的蹤跡。水流翻滾間,承煥看見一個黑影在水中一閃而過,他手也不慢,抓住了黑影的後背,一提,見是紫涵,道:[袁小弟,你沒事吧?]   紫涵這會還明白著呢,咳出了一口水道:[還好,我……我大哥呢?大哥呢?]說著向周圍看去,只見黃黃的河水哪裡有師姐的影子啊!   承煥見身旁的船家一臉哭喪,道:[船家,你莫著急,這船我陪你就是!]   船家眼淚都下來了,道:[這……這可是我全家吃飯的傢伙啊!沒了它我可怎麼活啊!我……我死了得了!]說著就要沉河自殺。   承煥連道莫急,見船家確實絕望的很,把紫涵交到船家手裡,道:[船家,你幫忙把袁兄弟弄上岸,這裡的金子都歸你了!]說著在懷裡掏出了一錠金子,沒有十兩也有八兩,遞到紫涵的手裡攥著!   船家看的真真的,那可是黃燦燦的金子,登時來了精神,道;[好說!好說!]   承煥三人這個功夫已經順水漂出挺遠了,紫涵眼尖,見前方水面有個東西起起浮浮,似乎是人影,急道:[羅大哥,你看那個是不是我大哥,你快救她一救!]語帶哭腔,哀求著承煥。   承煥也看見了,道:[船家,袁兄弟可就拜託你了!]說著一個猛子向前面的人影潛去。這水流這麼大,水又這麼渾,難免有差池,承煥露出水面離那個黑影還差很遠呢!沒辦法,又一個猛子紮下去!   等承煥拽著人一看,不是袁正還是誰!此時估計被水灌暈了,順著鼻孔往出淌水。承煥回頭一看,哪裡還有紫涵二人的蹤跡啊!這會已經不知道漂出多遠了。承煥拽著袁正往岸邊游去,河心的水流一般比較平穩,越靠近岸邊,水流越急,等上了岸,承煥累的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跟個死人差不多!也沒有力氣顧及不知死活的袁正了!   這個時候從水裡出來再被風一吹,那個滋味可真不好受,從骨子裡頭冷,承煥凍的牙都合不到一塊了。看了看身旁的袁正,知道再不採取措施人就廢了,憑著一股意志力,承煥爬到袁正的身邊,雙手按著她的肚子往外壓水。過了近刻鐘,承煥見從袁正嘴裡吐出了七八口黃湯,估摸著人沒事了,一頭栽到旁邊,現在連手指他都不想動一下,不知不覺還睡著了!   天要擦黑的時候,承煥被凍醒,感覺手指僵硬,都伸不直了!見旁邊的袁正一動不動,過去探了探鼻息,還好,人還有氣!恢復了一絲氣力的承煥向四外打量,一眼看去荒涼的很,別說人家,連個山頭,樹林都沒有!光禿禿的看出老遠。   承煥摸了摸還濕著的衣服,心道今晚要是睡在地上可就遭老罪了!人非跨了不可,推了推袁正,不知道是被水嗆到了還是怎麼著,人也沒反應。承煥把袁正背到身後,心想能往前蹭點就比呆在原地強,順和河岸向回走,希望能遇到紫涵他們。   今晚的天氣不錯,月亮很圓,照的大地彷彿生著白霜,但也清冷的很,喘氣都冒著白煙。承煥希望能遇到紫涵他們,所以開始走的還挺有勁,走了一個時辰,別說人了,連個活物都沒見到,心裡一洩氣說什麼也走不動了,把袁正就地一放,就這麼著吧!     第七章 火運     承煥附身看了看袁正,見她微黑的臉膛透著暗紅,伸手一摸她的額頭,燙手的很!看來被水一浸再一凍人被折騰的夠戧,要不是她武功過人怕早就交代了!   承煥正著急的時候,恍惚看見前方似乎有火光,使勁揉了揉眼睛,沒錯,是火光。承煥高興地把袁正背起來,向火光處奔去。   離的很遠,承煥就聞到一股血腥味直嗆鼻子,讓人腦袋發暈!走的近些見一個人影在火光旁不知道在幹什麼,邊走邊看見自己的腳下擺放著一團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噁心的很。   腳步聲驚動了火光旁的人,他一轉身,承煥腳下一軟險些摔倒,那張臉實在太可怕了,彷彿殭屍一樣沒有絲毫血色,臉上全都是褶子,沒有眉毛,眼窩深陷,也沒有鼻子和嘴唇,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映著他身旁的火光真如厲鬼現世一般!   承煥收住腳步,憑直覺,面前這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主不可能是好東西,剛想調頭往回走,那個人形厲鬼吱吱怪叫道:[正好還缺兩個活物作餌,老天爺就給送上門來了,上天祐我!上天祐我!]承煥的腳步還沒移動就被他彈出指風,點翻在地。   見這厲鬼似的人走到自己面前,承煥牙齒直打響,道:[你……你要幹什麼?]   厲鬼一手一個把承煥和袁正拎了起來,自顧自道:[石雲生啊石雲生,連老天都這麼幫我,你的死期到了!]由於沒有嘴唇,漏風,他說話就像嘴裡含著沙子,難聽已極。   承煥聽著石雲生這仨字耳熟,可因為緊張一時半會還想不起來了。厲鬼把承煥二人綁到火旁的兩根樁子上,回頭繼續忙著他的活計。   承煥穩了穩心神,見面前的火圍成一個方圓一丈的圓形,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形成的火光,看不見燃燒的材料,騰起兩三尺高的火苗,不管夜風如何吹過也不搖曳,詭異的很。   厲鬼在一個大的袋子裡繼續掏出血淋淋的肉塊,拋在火圈的周圍,距離十分的均勻。不一會,袋子空了,厲鬼就盤腿坐在火圈的外面,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被火圈起來的那塊地,神情專注。   厲鬼那沒有嘴唇的嘴裡咕嚕咕嚕說著什麼,承煥看出他似乎在等什麼東西。可能是被火烤的緣故,身旁的袁正好過多了,也迷迷糊糊說著什麼,側耳一聽,彷彿是在叫著紫涵,不知道她是在叫誰。   一聲刺耳的尖嘯響起,把承煥嚇了一跳,聽聲音像是在火圈裡冒出來的,定睛一看,火圈的正中拱起了一個土包,慢慢地探出一個小腦瓜,像是耗子,等它穿出地面,承煥險些叫出聲來。花裡胡哨的身體,一雙特大號的耳朵,不是花狐貂還是誰呢!   厲鬼見花狐貂鑽出來了,怪叫連連道:[今天我看你是跑不了了吧!怎麼樣,這地獄真火的滋味不好受吧?]   花狐貂在火圈中尖嘯不斷,但卻不敢竄出來,它似乎很怕這厲鬼口中的地獄真火,試了幾次,在快要碰到火苗的時候就退了回去。   厲鬼在腰裡掏出一把金光閃閃的刀子,走近袁正,道:[你倒是快出來啊!出來就能飽餐一頓了,好久沒吃東西了吧,你聞聞,這血腥的味道多誘人啊!]說著,他撕下袁正的袖子,在袁正的胳膊上劃了一刀。   承煥早就知道袁正是女扮男裝,此時見她手肘以下是微黑色的,而手肘以上卻是雪白,鮮血順著雪白的胳膊淌下,煞是醒目。   厲鬼也看出袁正是女兒身,高興的雙目直冒藍光,道:[哈哈,我的貂兒啊!今天我看你往哪跑!]回身在他的那堆家什中找到了一個碗,在袁正的胳膊上又拉了一道口子,接了差不多滿滿的一碗血,湊到只剩兩個窟窿的鼻子下面一嗅,道:[可惜啦!不是原裝貨,不然效果會更好的!]他把那只血碗壓到地獄真火的火苗處,嗤嗤地騰起縷縷青煙,腥氣瀰漫當場。   承煥見袁正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再那麼流下去人就廢了,急的直咬牙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花狐貂對那碗袁正的血似乎讒的要命,可也知道那是要命的毒藥,幾次湊到碗邊又縮了回去,氣的厲鬼又叫又罵,不時看看頭上的月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人和貂還在僵持著,彷彿是在比耐心,都很沉得住氣。月上中天,厲鬼急的手心也冒出了汗珠,自己為了花狐貂費時將近兩年,今天可以說是最成功的一次,用好不容易掏弄著的地獄真火將花狐貂困在了烈火地脈裡,可時間不等人,月圓時分一過,地獄真火一滅,想要再捉它可就難上加難了!   這邊的事可以說堪稱奇異,但承煥也只分了一半的心,因為袁正歪著腦袋立在那裡,胳膊上的傷口都不再流血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怎麼說在一個桌子上吃了這麼多天的飯,人要是這麼死了終歸是件傷感的事。   厲鬼知道再等下去必將前功盡棄,沒想到這花狐貂道行這麼高,經得住諸多的誘惑,看來自己得變個法子了!回身來到承煥身旁,道:[那碗陰人血不行,希望你別讓我失望啊!]他扯開綁在承煥身上的繩子,餵了承煥一顆腥臭的丸藥,拎著承煥的後脖領子將承煥拋進火圈中!   承煥本來已經很虛弱了,可一落進火圈中,登時就蹦起多高,這裡邊怎麼這麼燙啊!這身上都快熟了!那汗水還沒等露出皮膚就被火烤乾了!承煥想要蹦出火圈,可是雙腳不論如何也使不上力氣,整個人跟虛脫相似。這還不算,火圈裡的花狐貂見有活物進來,高興的嗤嗤直叫,它也被這厲鬼害慘了,從北攆到南,連口東西都沒吃呢,餓的現在能吞下一頭牛來,對著承煥左跳右竄,伺機下口。   承煥跪在火圈中,對即將變成花狐貂的口中之食是無能為力,只希望它能一口將自己咬死,免得遭罪。雙手覆在地上,意外地發現這地上並不是土,而是淡紅色的粉末,晶瑩的很,同樣也熾熱的很,但相對於這火圈的溫度還是讓人可以忍受的!   厲鬼見花狐貂圍著承煥轉悠,急道:[快呀!快呀!這藥效怎麼這麼慢啊!]   承煥聽見厲鬼的叫嚷,真恨不得讓他也進來嘗嘗這生不如死的滋味,忽然,一陣鑽心的痛從腹中升起,承煥感覺自己的腸子可能已經斷了,怎麼那麼疼啊!   花狐貂在承煥感覺痛不欲生的當口,就嗅到一股香噴噴的味道從承煥身上發散出來,馬上從口中噴出一股股濃烈的紅煙罩住承煥。   承煥現在是什麼感覺呢?要是有能力自殺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自裁,那滋味太難受了,承煥沒想到自己會是這麼個死法,屍骨無存不說,這也太衰了點!   濃烈的紅煙令承煥呼吸不暢,劇烈地咳嗽起來,不過那紅煙的味道卻是甜甜的,彷彿讓人上癮,雖然吸著難受,可卻不由自主地大口喘著氣,想要把紅煙都吸入腹中。當然這一切都是厲鬼喂的那顆腥臭丸藥的緣故了!   隨著花狐貂噴出的紅煙不斷被承煥吸入腹中,承煥的神志模糊起來,身上充滿了使不完的力量,雙目也變的血紅,充斥在腦海的唯一想法就是將眼前的花狐貂吃掉,他慢慢地爬起來,雙手如爪,一步一步蹭向花狐貂。   花狐貂也覺得差不多可以享用面前的大餐了,弓起腰,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齒,緊緊地盯著走過來的承煥。   厲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火圈中的變化,不時握了握雙手,成敗在此一舉,如果裡面的人可以吃了花狐貂,那麼自己再吃了他,效果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吧!即使他被花狐貂吃了,那花狐貂也勢必累的半死,自己再收漁人之利,收拾起來就輕鬆多了。   承煥身上的衣服已經化為了灰燼,全身如同閃著火焰,完全失去了理智的他雙手抓向花狐貂,想要把它撕開生吃了;花狐貂急速竄起,鋒利的牙齒咬向承煥的雙手,想著先吃點零食也好。   承煥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吃掉面前的花狐貂,在此思想的引導下,身形如電,躲過了花狐貂的攻擊,反手抓向花狐貂的尾巴。   這只花狐貂比承煥第一次遇到的那只在體形上就差了一半,相應地本領道行也差了許多,而且先前噴射紅煙又耗去了它不少力氣,被承煥逮個正著,拎住了尾巴。   花狐貂見尾巴被承煥抓住了,急的不顧一切往承煥的胳膊咬去,登時撕下了塊肉來,沒有半斤也有三兩,血如泉湧自承煥的胳膊上流出,淌了一地。   承煥這會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手一使勁將花狐貂的尾巴扯了下來半截,也不管上面有毛沒毛,放到嘴裡就嚼,咯吱咯吱吃的倍香。   花狐貂被扯掉了半截尾巴,痛的尖嘯連連,咬下來的那塊肉也沒吃到嘴裡去,身子一縮,溜出了承煥的掌控。   承煥吃了半截尾巴,哪裡能過癮呢,見花狐貂跑了那還得了,立即追了上去。花狐貂也記上仇了,抓住承煥彎腰的當口在承煥的腿肚子上又來了一口,這回沒糟蹋,肉都吞到了肚子裡,算是解了餓!   火圈外面的厲鬼高興的直叫,照這麼下去,人死貂亡,自己的武功一定能超過石雲生!報仇之期指日可待啊!   古人有句迷信的話,叫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這句話用到厲鬼身上正合適,他費盡心機,指望著食用花狐貂來增進自己的功力,裡裡外外忙了兩年,今日終於盼到要成功了。可是應了算命先生的一句話,就他那面相也不像有福的人啊!眼看著再過一會承煥和花狐貂就同時交代了,可也在這麼個時候,月亮慢慢移過中天,時辰已過!   地獄真火倏地熄滅,滿地晶瑩的紅色粉末也消失不見了,剛才還火熱的讓人受不了,現在卻清涼的很,彷彿剛才不曾有過這一幕似的。   花狐貂的整根尾巴已經被承煥吃進肚了,恨得正想把承煥一口咬死的時候,地獄真火熄滅,周圍對它的威脅消失不見,那感覺比吃了多少頭牛還舒坦,尖嘯一聲,如閃電一樣竄出剛才的火圈,沒了命的往南跑,逃命要緊!   厲鬼仰天長嘯,聲音真如鬼叫差不多,身如電射,全力追趕幾乎看不見的花狐貂,追了能有半個時辰也沒能追上,不得已又翻回頭來找承煥,他見承煥吃了一根尾巴,怎麼說也有點用處,不然忙了兩年到頭來兩手空空,這股火就能把他憋死。   隨著烈火地脈的消失,承煥也撲通摔倒,身上就像是有著撲不滅的火焰,渾身抽搐,熾烤著,煎熬著!   承煥被厲鬼餵了一顆不知名的藥物,弄的神志不清,但身體被折磨的如此難受,真的想找口水喝,壓壓心頭的火氣。承煥現在每移動一下都艱難萬分,但他還是向前爬著,因為在他前面不遠處有著袁正的那碗血,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微帶水氣味,對承煥的誘惑力無以倫比!   終於,過了很久,承煥的雙手捧住了那碗血,慢慢地湊到嘴邊,咕咚咕咚地喝了個乾淨,彷彿是在痛飲甘露,滋味無窮!   承煥剛把碗放下,厲鬼回轉,走到承煥的近前,叫道:[真是丟了西瓜揀芝麻!老天真是瞎了眼啊!]   承煥喝下那碗血,感覺從頭頂的百會穴到腳底的湧泉穴一股清涼貫穿了幾個來回,舒適萬分。在半暈半醒之間,感覺頭上一陣疾風下壓,承煥下意識地雙手上迎。   就聽砰地一聲巨響,承煥平飛出去能有三丈遠,而厲鬼也被震退了七八步。承煥感覺一陣噁心,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來,紅彤彤的雙眼注視著厲鬼,不知道他為什麼打自己!   厲鬼揉了揉被震的發麻的手臂,不敢相信地看著承煥,難道吃了那麼一點就有如此功效,厲鬼興奮地叫道:[吃不成花狐貂吃你也是一樣!]說罷雙手瞬間抓出數十爪,爪爪掏向承煥的要害。   承煥現在根本就什麼都不明白,憑藉著人的本能回擊厲鬼的進攻,他每揮出一拳都會帶出一陣熱浪,似乎是要把那碗血沒有撲滅的余火發洩出來,每打一拳就感覺舒服一分,打到後來幾乎是發拳如電,臂影如山!   厲鬼起先以為,憑著他幾十年的武功修為,收拾剛剛吃了花狐貂一根尾巴的承煥還不是手到擒來啊!可他卻想錯了,現在的承煥如此難以應付,那根花狐貂的尾巴所起的作用不到十分之一,承煥先是被他餵了一顆丸藥,而後又被他拋進了地獄真火圍成的烈火地脈,淬煉著全身的經脈,然而承煥的經脈早就不存在了,地脈中的烈火在承煥的身體裡幾進幾出,將承煥這個容器幾乎要燒炸,接著,承煥又喝了袁正的那碗血,厲鬼口中的陰人血和地獄真火,以及地脈裡的烈火是相生相剋的,地獄真火可以克住地脈烈火,而陰人血則可以中和地獄真火,所以當承煥喝下中和了地獄真火的陰人血後,將還在承煥身體裡的地脈烈火的精華完全封圍住了!   厲鬼在頭二十多個回合還可以和承煥打個平手,可隨著承煥的越戰越勇,他就有點撐不住了,這簡直是在和一個不知疲倦的機器戰鬥,而且承煥幾乎是有攻無守,你打在我身上就隨便打,我也不在乎,我該怎麼收拾你就怎麼收拾,這麼個打法誰又能受得了呢!所以二十招一過,厲鬼就左支右絀,有幾次險些被承煥砸死當場。   厲鬼現在是打,打不過承煥,可又捨不得離開,不得已只好硬著頭皮支撐著!承煥現在被身體裡的異力支著,可以說是超水平發揮,估計就是冷月在這想要讓承煥趴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因為承煥現在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什麼成破厲害,就知道發洩心中那股難受的令他發狂的感覺。   厲鬼勉強支持到近八十個回合,知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心下打定主意,剛想侍機退走,就聽承煥喉嚨裡傳出一聲沉悶的吼聲,雙拳瞬間幻化出千百萬個拳頭,拳頭上掛著熱浪,彷彿一座爆發的火山,向厲鬼噴發出去。承煥在不自覺間施展了恨海難填的幻字訣,威力同寒靈在身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厲鬼怪叫一聲,雙掌紛飛,貫足全身功力想抵禦承煥這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擊。瞬間爆出無數的震耳聲響,彷彿是在放鞭炮一樣密集,匯聚形成一聲痛人耳膜的巨響,接著厲鬼慘叫一聲,吐出一抹血線,藉著這招的反震之力飛速遠遁,消失在月色中。   失去了攻擊對象的承煥像是要瘋了一樣,雙拳向四外揮舞,一路將腳下那厲鬼擺放的肉塊擊的粉碎,肉屑飛濺。等他看見幾丈外被綁在樁子上的袁正時,身形一縱落到袁正的面前,揮拳就要將袁正變成肉餡,在拳頭即將落到袁正腦袋的時候,一股難以言表的感覺從承煥心間升起,喝下的那碗陰人血和袁正產生了微妙的聯繫,一陣清涼從心田慢慢流到全身,撫平那被烈火灼傷的靈魂,承煥猛地咳出一口血,剎那恢復了神志,呆呆道:[我這是怎麼了?]見袁正還被綁在樁子上,而那個厲鬼似的人已經不知去向,承煥忙把袁正身上的繩子解開,這時的承煥才感覺到身上那無法言語的疼痛,來不及將袁正放好,痛呼一聲,虛脫倒地,人事不醒!     第八章 村醫     清晨,冷風徐徐,天空有些灰暗,承煥被河上吹過來的霧氣打濕了頭髮,水珠從頭上落下劃過臉龐,流過了他有些乾裂的嘴唇,舔了舔水珠,承煥睜開了還有些刺痛的雙眼。手稍微一動,鑽心的痛感襲來,只見胳膊上有一個很大的深可見骨的傷口翻翻著,可怖異常,讓他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的前半段,一想這定是被花狐貂咬的了,如果不是這身傷痕,承煥一定以為自己在做噩夢。而神志模糊後的那半段不論如何他也記不起來了。   想站起來的承煥感覺腿上火辣辣的,一看,右腿肚子上的傷口不比胳膊上的小,那肉都變黑了!身上的衣服早就燃成了灰燼,一瘸一拐起來的承煥覺得涼颼颼的,見袁正還躺在那裡,忙過去一探生死。指上傳來微弱的呼吸,承煥不禁暗暗佩服,袁正先是被水嗆個半死,而後又被那厲鬼似的人放了那麼多的血,現在還沒死,可見她那身武功不是白練的!   承煥也不能一絲不掛啊!冷且不說,那也不雅啊!見袁正身上穿的多,便把她的外衫退下穿到了自己的身上,兩個人湊合著來吧!脫下外衫的袁正脖子以下露出雪白的肌膚,原先的束胸被水一泡早就鬆垮了,微微露出的胸肌也頗為豐滿,讓承煥不由多欣賞了兩眼。   承煥見袁正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無礙,但還是將身上剩下的一個衣袖扯下來,撕成兩段,一段為袁正包紮好傷口,一段把自己身上的傷口也收拾了一下。一切整理妥當,承煥向四外打量,滿地的血跡加上大小不一的肉塊,感覺好像身處修羅地獄讓承煥胃裡一陣翻動,忙把袁正背到身上,逃離令他噁心的地方。   沿著河堤走了半天,才找到一個不大的村鎮,當務之急是為袁正找個郎中看看,再這麼下去即使大羅金仙下凡怕也救不了她了。   村鎮只有百十來戶人家,哪裡來的郎中啊!這會承煥特別想戩兒她們,叫一個出來袁正還不立馬就好啊!經過好心人的指點,來到一戶姓張的人家,敲打門環。這張姓人家的兒媳婦的父親是個老大夫,姑娘跟著爹多少學了那麼幾年,看些頭疼腦熱的不在話下,加上袁正是女兒身,正稱了承煥的心。   開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老百姓都是熱心腸,把話一說,忙把承煥讓到裡面,喊道:[二丫頭,快去抱些柴來燒水,順便去你老姑家把你嫂子叫回來!]   應著聲,從屋裡出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看見背著袁正的承煥,一點也不怕生,看樣子是見慣了來她家求助的人吧!   一共有三間房,老漢把承煥讓到正房,道:[小伙子,快把人放上來,捂上被,這天可冷啊!]   承煥將袁正放到床上,老漢拿過了一雙被子蓋到袁正身上,道:[你們這是打哪來啊?]   承煥怕嚇壞了老頭也不敢說實話,就編了套瞎話瞞了過去。   時間不大,老頭的兒媳婦回來,承煥見她十八九歲微帶少婦的模樣,面目清秀,倒也有三分的姿色,一身水藍色的短襖穿在身上顯得特別素淨。   承煥就把袁正落水加失血的事告訴了她,起碼也得讓大夫知道病因吧!少婦也像模像樣地切了切脈,又看了看手臂上的傷,道:[人沒什麼大礙,但傷寒入裡加上身子虛弱,少不得要將養些時日了!病去如抽絲,我看沒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啊!]   承煥嘴一咧,別說十天半月,就是一天兩天他都等不及啊!自己真要是耽誤十多天,家裡姐姐她們指不定多著急呢!   少婦見承煥的胳膊上也綁著布條,道:[你也受傷了?]   承煥點點頭,把布條打開讓她也順便看看,承煥以為傷口包紮好了就沒什麼了,可他一打開布條,自己都忍不住驚呼出聲。原來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化膿,散發著淡淡的怪味,極其難聞。   少婦驚叫了一聲,道:[天啊!好嚇人!]   承煥也傻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以為不疼了就沒事了唄,沒想到更加嚴重了!他哪裡知道花狐貂可不是什麼好鳥,讓它咬上了怎麼可能好的這麼快呢!   少婦皺了皺眉頭,道:[爹,您去把上回收來的七葉一枝花用熱水泡上,再把我的那套家什也順便拿來。]   承煥被她的話叫回魂來,道:[大姐,這,這是怎麼回事啊?]他自己都記不起來還問人家呢!   少婦又看了看,道:[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咬的吧,估計是有毒性,不然不會惡化的這麼快。]   承煥把腿上的布條除下一看,跟胳膊上沒有兩樣,當時腦袋就有些發懵,喃喃道:[怎麼會這樣,這……這……!]   少婦見承煥焦急的樣子,勸慰道:[你別怕,傷口雖然化膿了,但傷口很整,又沒有傷到骨頭,慢慢治總會好的!]   時間不大,老漢拿回來一個包袱,少婦將包袱打開,裡面是一些郎中的應用之物,看來這少婦跟著娘家爹沒少學啊!   少婦拿出一把銀質的小刀,道:[我幫你將這些爛肉割去,你忍著點疼啊!]說著遞給承煥一塊布頭,比量了一下,意思是讓他咬著!   承煥道了聲謝,把布頭咬在嘴裡。少婦也是頭一回接這麼個活,多少有點緊張,比劃了幾下都沒敢伸刀,最後一咬牙向腿上切了下去,心道反正又不是割我的肉。   這可真是活受罪,那把銀質小刀可能也不快,每割一下都不那麼利索,疼的承煥直冒冷汗。你別看他昨晚遭受的疼痛要勝此萬倍也沒有怎樣,那是在他沒有神志的情況下發生的,今天這會可是清醒無比,那個滋味真是不好受啊!幸好少婦想的周到,不然真得把牙咬碎了!   少婦割到一半,就在承煥難以忍受的時候,承煥就覺得從腳底升起一股熱流,一直竄到頭頂的泥丸宮,所過之處別提多舒服了,就像三九天睡到了熱炕頭,暖洋洋的那麼受用,身上的那點疼痛瞬間消失無影蹤。   承煥心中大奇,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什麼情況他比誰都清楚,身上的功力早就沒影了,不知道這股熱流似的氣勁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的錯覺嗎?懷疑中的承煥試圖印證一下真假,慢慢地引導著熱流貫向雙臂,那種充實的感覺非常真切,不像是錯覺,承煥伸手將身旁的一個小茶杯握在手中,一使勁。承煥的心突突地直跳,因為他清晰地感覺到那茶杯已經碎成了粉末,這,這讓他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少婦將那傷處的爛肉割淨,叫他,才將他驚醒。   老漢口中的二丫此時將那七葉一枝花用熱水泡好,端了進來。少婦把小刀一放,道:[二丫,你幫他洗洗吧!我先歇會!]少婦雖然一直給自己打氣,可緊張的情緒一直伴隨著她,腦門上的汗珠都快淌下來了。   承煥使勁嚥了嚥唾沫,還有些身在夢中的感覺,這事既奇異又突然,讓他有點不知所措,既欣喜異常又怕那熱流轉瞬即逝,害自己空歡喜一場。諸多複雜矛盾的心情匯聚心間,令他怵在那了。   二丫不過是個孩子,看了眼承煥的傷口後就再也不敢看了,緊閉著雙眼為承煥清洗。承煥被熱水一燙,禁不住叫了一聲,道:[好燙!]   少婦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道:[這水對外傷最是有效,而且消毒的功效非常顯著,你忍一下!]   正如承煥所擔心的,他這一叫把那熱流給叫沒了,不管怎麼弄也弄不出來了,不由沮喪到了極點。   清洗完畢,少婦又為承煥上了些癒合傷口的刀傷藥,重新包紮好,道:[千萬莫使勁,掙開了還得重來!又得遭回罪!]   少婦將夏天採來的草藥配了幾副,道:[二丫,去把藥煎了,好給這位大哥喝!]袁正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馬虎不得。   二丫去煎藥,少婦去歇息,老漢說到中午了要為承煥準備點吃喝這些瑣事暫且不提。   承煥歎了口氣,不再瞎用功,要是被花狐貂咬了兩口就能恢復武功,那個厲鬼還不早送上門去讓花狐貂咬啊!還用費那麼大勁嗎!   承煥心裡尋思也不能讓人家這麼白幫忙啊!多少得表示表示才好,可他身上的銀票在落水的時候就化為廢紙了,而為數不多的金銀也在烈火地脈的熾烤下化為了青煙,這會是囊中羞澀,蹦子皆無啊!   承煥拍了拍手上的茶杯的粉末,眼前鐵的事實告訴承煥自己剛才確實恢復了武功,現在心情平靜下來,想出了其中的不對頭之處,自己的功力和冷月一樣是屬於寒靈一脈,而剛才卻是熱流,根本就驢唇不對馬嘴啊!承煥也不是傻子,馬上想到了厲鬼所說的什麼地獄真火和什麼烈火地脈,難不成剛才的功力源自這兩處?   承煥正想的入神,見二丫把藥端了進來,起身道:[我來喂吧!]   二丫搖頭道:[還是我來吧,大哥哥的傷還沒好呢,動不得的!]她過去把昏迷不醒的袁正扶起來一些,將藥放到嘴邊吹涼了再給袁正灌下去。   承煥剛想坐下,就聽二丫一聲驚呼,手裡的藥碗險些打破了,承煥忙過來一看究竟。   二丫指著袁正道:[他……他是女的?可……明明是……!]   原來二丫給袁正餵藥,不經意間瞧到了袁正些微有點裂開的衣服,那鼓鼓的胸脯她可在嫂子身上見過,而看這人明明是男的,如何能不讓她吃驚呢!   承煥過來就明白二丫為何驚詫,道:[二丫莫怪,這人本來就是女的,只不過化了裝,看著像是男的,知道了吧!]   二丫不解道:[是女人就是女人嘛,為什麼還要化裝成男的呢,怪嚇人的!]嘴裡這麼說,但還是繼續喂袁正藥,知道她不是不男不女的人就好啦!   承煥眼睛溜過袁正的胸口時,發現胸衣下面露出了什麼東西,看著像是銀票,不由伸手掏了出來。   二丫見承煥將手伸向了那裡,天真道:[大哥哥,她是你媳婦嗎?她長的有我嫂子漂亮嗎?]   承煥臉色一紅,訥訥道:[不……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漂不漂亮!]把銀票拿出來一看,一樣也弄的爛糟糟的,根本就不能用了,洩氣之際,發現銀票裡似乎包著什麼東西,打開一看,裡面竟有七八片金葉子,可把承煥樂壞了,小心地收好,自己有了盤纏路費可解決大問題了,不然走著回洛陽,還不把腿累細嘍啊!大不了回去後加倍還給袁正就是。   這碗藥二丫勉強給袁正餵了下去,道:[大哥哥,為什麼不給姐姐洗洗呢?你看她身上都髒了!]可不是嗎!從黃河水裡出來再那麼折騰,能乾淨得了嗎!身上沙子泥土粘了一層。   承煥還在為這金葉子高興呢,沒聽清楚二丫說什麼,道:[好啊!你說什麼?]   二丫又說了一遍,承煥道:[那你就幫她洗洗吧!]   這個時候,老漢過來叫承煥吃點東西,承煥也真餓了,聞言肚子呱呱直叫,讓二丫笑出聲來。   飯菜是普通的農家飯菜,但可口的很,承煥一氣吃了三碗飯才略感解餓。邊吃邊談知道這老漢叫張有財,老伴早就不在了,兒子叫張大力,是個趕車的車老闆,娶妻姜氏,再就是女兒二丫,生活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一家四口過的倒也開心。   承煥吃過飯,在懷裡拿出了一片金葉子,塞到了張有財的手裡,道:[張老伯,這雖然不多,但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您就收下吧!]   張老漢都傻了,雖然也知道人家不能讓自己白忙活,可活了半輩子還沒見過金子是什麼樣呢!平時兒子拿回來一角碎銀都把他樂的夠戧,這會那手都抖了,道:[這如何使得,用不了這許多,這不是折殺莊戶人家了嗎!]老漢還真實在,沒有收這金子。   承煥一笑道:[老伯,您就收下吧,我還有事麻煩您呢,這錢絕對讓您收的心安理得!]   張有財聽出承煥似乎還有要求,忙道:[您說,您說,只要老漢我辦得到一定幫你辦!]   承煥見張有財收下了金子,道:[老伯,您剛才說張大哥是趕車的,不知道是什麼車?]   張有財小心地將金葉子揣到懷裡,道:[說著好聽,就是在前面陸頭鎮的車行幹活,接遠送近的,車嗎,還挺好的,唉!好也不是自己的啊!]   承煥在聽到張老漢的兒子是趕車的,馬上想到能不能僱傭他的車回洛陽,聽說車是車行的,道:[如此甚好,老伯,我想雇張大哥的車走趟遠程,不知道行不行?]   張有財一聽,忙道:[行啊!這不是天上掉下的好事嗎!]不但得到這麼大一筆錢,兒子還能找趟活計,張老漢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等著兒子晚上回來好好跟他說道說道。   等吃過飯回來,承煥就愣在那了,床上躺著的袁正被二丫徹底洗涮乾淨,連臉上的易容也被去掉,一張姿色過人的臉盤呈現在他面前,袁正白皙的臉上那彎彎的眉毛特別秀氣,閉著眼顯得睫毛很長,精緻的鼻子,小巧的嘴唇紅嘟嘟的十分誘人。承煥之所以愣在那裡是因為他有點糊塗了,面前的袁正給他很熟悉的感覺,讓他懷疑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袁正,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以前絕對不認識袁正,可那種感覺……!承煥不禁走近仔細地觀看,沒錯,自己一定在哪見過,在哪呢?承煥不由閉目凝想,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吃過午飯的少婦姜氏過來探看袁正,也是懵了一下,待承煥解釋過後才知道怎麼回事,見袁正那艷美的姿容,讓自負貌美的她不由自慚形穢,道:[世間竟有如此姿容,看來古之西施貂禪也不是假的了!]   承煥贊同姜氏的看法,就是見慣美色的他看見袁正也心生驚艷之感,就別說姜氏了。姜氏為袁正診了診脈又摸了摸額頭,道:[藥還算對症,高燒已經退很多了,再來兩副藥傷寒就能好,但她身子太虛,短時間內想要徹底的康復是不可能的!]   承煥心說流了那麼多的血身子不虛才怪,光自己看見的就一碗,還有那淌地上的呢,估計比墨鳳那次流的只多不少。   承煥剛想問袁正什麼時候能醒,就聽見袁正身子一動呻吟著虛弱道:[好……痛!]她正好壓到了受傷的那只胳膊,當然痛了。   袁正睜開雙眼,先是一陣朦朧,而後才看清面前的承煥,問道:[這是哪啊?我還沒有死嗎?]   承煥見她醒了,道:[袁姑娘,你還好吧?]   袁正覺得被子下面自己身上滑溜溜的,聽見承煥叫自己袁姑娘,登時明白承煥已經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裝,一壓被角急道:[你……我的衣服呢?]剛想著是不是承煥給自己脫的衣服,就看見了旁邊的姜氏,不知道她是幹什麼的。   姜氏怕袁正將傷口掙開,道:[你手上別用力,掙開傷口會很疼的!]   袁正感覺到胳臂上傳來一蹦一蹦的痛感,更加糊塗了,自己不是落水了嗎,怎麼又受傷了呢!     第九章 生氣     承煥把車簾緊了緊,免得冷風灌進來,回頭見熟睡的袁正身上的被子滑下來了,又為她壓了壓。昨天自己將事情的經過跟她一說,她一句話也沒說,像是這事沒發生在她身上一樣,讓承煥百思不得其解,暗道她鎮定的功夫實是了得。   承煥可以說歸心似箭,晚上張大力回來就跟他商量妥當了,按承煥的意思,是想袁正留在張家養傷,她現在身體這麼虛弱趕起路來不得吃苦頭啊!可袁正聽了,一萬個不同意,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洛陽。承煥也沒法跟她說,這盤纏還是人家的呢!她既然願意走那就走吧,遭罪的又不是自己!   姜氏見他們走的這麼急,連夜為承煥二人配了些藥,雖然路上能找到更好的郎中,可有備無患,多準備總沒有錯。第二天吃過早飯,三人就動身了。   車伕張大力二十出頭,小伙子很憨厚,但不失精明,這樣的人最是討人喜歡。承煥得到張大力指點才知道自己為什麼找不到紫涵二人,原來自己的方向感不好,救起袁正奔的是河南岸而紫涵二人走的是北岸,這上哪找去啊!   車雖然不錯,但路況太差顛簸的很,袁正根本就睡不著,只是閉目假寐。自己的身體狀況她很清楚,走路都費勁,全身輕飄飄的一點勁都使不上,想是傷了元氣。剛才承煥為她壓被角她也知道,身上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扮做男裝的時候感覺還好點,一旦換回女裝,面對任何男人都讓她心裡極其不舒坦,可現今又得讓人家幫忙,不得已只好裝睡。   承煥也看出來了,那袁正閉著眼的眼皮輕微地抖動,知道她沒有睡著,可兩個人又不熟,真沒什麼可聊的,與其大眼瞪小眼,反不如這樣來的自在。   承煥翻身往車床上一倒,瞪著兩眼望著棚頂,對昨天自己身上發生的奇事始終不能釋懷,為什麼自己無法掌握那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呢!是自己沒有找到方法還是那熱流已經不存在了!承煥擺弄著手指頭想的腦袋都快破了,一點頭緒都沒有。   外面傳來張大力的聲音,意思是告訴承煥天黑前就能到縣城,是否在那裡歇腳。承煥看了看對面車床上的病號,心裡尋思自己倒是想快點,可也得照顧一下人家啊!告訴張大力在縣城過夜。   袁正也聽見了,睜眼道:[為什麼不再往前趕趕呢?]   承煥心說你以為我不想啊,可你那身子骨能成嗎?嘴上道:[張大哥早上就說了,這一帶不太平,天黑走夜路太危險,咱們也不差這點時間,再說外面也陰天了,趕上風雨更沒個走!]   袁正見承煥說的在理,便不再言語了。張大力趕著車進入故城縣縣城。   安排食宿張大力是輕車熟路,這故城縣他也來過一次,找了家經常去的客棧,為承煥二人打點一切。   下車的時候,袁正犯了難,今天早上是姜氏把她攙上車的,這會下去可怎麼好,自己走不了幾步就得趴下;讓人扶著,心裡那個彆扭勁自己可真受不了。   承煥下了車見裡面沒動靜了,一撩車簾道:[袁姑娘,是不是身體不便,還是我攙你下來吧!]   袁正張口就否決道:[不用!我自己來!]硬著頭皮從車上下來。身體的狀況可不欺騙人,袁正的腳踩在地上就好似踩到了棉花上,讓她覺得暈暈的,身體也不禁輕微搖晃起來,沒走出五步,頭重腳輕,栽到了客棧的台階前。   承煥聽她說要自己走,那自己倒省事了,剛轉過身,就聽撲通一聲,回頭一看,袁正趴在那起不來了,心裡暗笑真是的,剛強過了頭就是逞能,難道她自己不知道自己什麼情況嗎?難不成是怕自己佔她便宜?別說自己沒這個念頭,就是有也不能往她身上使啊!家裡那一堆就夠受了!   趕忙過來把袁正扶起來,道:[沒有摔傷吧?]一接觸就發現袁正身子都抖成一團了,該不是真的摔壞了吧!   袁正的臉色登時變的更加蒼白,後脊樑都冒涼氣。你說承煥可真會攙扶,袁正是臉朝地趴下的,承煥由後扶她起來,可你也注意點啊,那手都伸過頭了,雙手正撈到人家的酥胸上,袁正能不變色嗎,本來對男人就反感,這下正撞槍口上了。   承煥還真沒注意這個,等感覺雙手放的不是地方才知道急中出錯,這要是讓袁正誤會了,自己可說不清啊!承煥只好當做不知道,扯著袁正的衣袖道:[快進去吧,外面風大!]   客棧晚上的生意不大好,一層也沒有幾個人吃飯,承煥挑了間靠裡的桌子坐下。原本張大力不肯和承煥他們同桌吃飯,這承煥哪裡肯答應,硬是把他按在椅子上。小二慇勤過來道:[客官,你吃點什麼?本店的特色小吃很不錯,客官可以嘗嘗的!]   承煥點了兩個自己愛吃的,又讓張大力點了一個,知道袁正吃素,又點了兩個素菜。時間不大酒菜齊備。袁正吃飯的力氣還是有的,加上飯菜口味尚可,也吃了不少。   要了兩間房,袁正一間,承煥和張大力一間,吃過飯後,承煥就把袁正攙到店房休息,那藥也得接著吃,讓店家熬吧還有些不放心,承煥就自己動手熬藥。把自己那份熬好的藥喝了,端著袁正的藥給她送去。   袁正剛才真讓承煥嚇到了,看承煥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弄的承煥也是很尷尬。把藥放到桌子上,道:[袁姑娘,喝過藥就早些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袁正張口欲言又止,承煥見她像是有事的樣子,道:[袁姑娘還有事嗎?]   袁正咬了咬嘴唇,道:[我……幫我去買些衣服可以嗎?]她現在穿的是姜氏的衣服,不但不合身不說,內裡還有些磨的慌。   就是袁正不說,承煥也想去換身衣裳,他穿慣了華衣麗裳,穿這套粗布麻衣也很不習慣,正好順便了,道:[我現在就去,你就先休息吧!]出來讓張大力也睡下,畢竟趕了一天的車也累了!   出了客棧很遠,承煥見街上也沒有幾個行人,店舖多半關門了,不知道這裁縫店上哪找去,早知道問問店小二就好了,現在也只好慢慢溜躂溜躂。   縣城不大,主街很短,一會功夫就晃了大半,承煥的運氣還不錯,真找到了一家裁縫鋪,自己仔細地挑了兩件成衣,比量一下合身就買下了。倒是袁正要的女裝沒有現成的,承煥跟著漣漪戩兒她們,對女人的衣服尺寸倒看的准,自己一回想袁正的身材,說了尺寸,連內衣也做了兩套,想起那天看見袁正的束胸好像是金紫色的,那她一定喜歡金紫色了,衣服的顏色也定了下來。   從裁縫鋪出來,差不多就是戌時三刻,承煥拎著包往客棧的方向走,邊走邊想,不知道自己看的准不准,要是袁正穿著不合身那明天還得改啊!   承煥這兩天跟霉運大哥的交情變的賊鐵,走平路都能摔個狗啃屎,真是衰到家了,起來一看,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帶冒煙的主在路上放了個木頭板子,把他絆個正著。剛想彎腰把包袱拎起來,就聽見一陣破空之聲傳來,兩道黑影前後從他頭頂掠過,翻進了面前的院子裡。   也是合該有事,承煥拎起包袱就想走,耳中隱隱約約聽見院子裡有人道:[是這家客棧嗎?]另一人道:[沒錯,天道盟那幾個老傢伙今天進去的時候我看的真真的,絕對不會錯!]   承煥聽到天道盟三字,心中就是一動,怎麼說天道盟和他也算一家人,聽這話像是有人欲對天道盟不利啊!想到此,承煥躡足潛蹤耳朵貼到牆根上聽著。   一人道:[別的人還好說,那個老和尚可厲害,你我加一塊也不是他的對手,咱們不玩點陰的,這大功一件可掄不到咱們頭上,你去把這包藥下到廚房的水缸裡,明天吃過早飯咱們再來收拾他們!]   另一人道:[這能行嗎?我可有點信不著那三瓣嘴,平時他就跟咱們不對付,還能把好東西給咱們用嗎?有這好事他還不自己干啊!]   一人道:[他那是有苦自己知,當年他從少林寺偷秘籍跑出來,那老和尚沒輕嘍收拾他,腿差點被打殘廢了,弄的現在一提起老和尚他腿就疼,要不你以為他不來啊!快點去,晚了一會灶上該來人了!]   過了不長時間,兩道人影從院子裡騰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承煥見他們走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大脖筋都有些酸了,晃了晃腦袋,趕忙轉到院子的正臉,好去告訴天道盟的人。   抬頭見門框上寫著王家老店,舉手敲打店門,裡面應聲出來一個店小二,道:[客官是要住店嗎?我們這裡已經被包下了,您往前走幾步還有店家!]   承煥急道:[你們店裡可是住著一位老和尚嗎?]   小二道:[和尚,可不止一位呢!您是找他們嗎?]見承煥提起和尚,小二忙把他讓到店裡坐下。   承煥道:[麻煩小二哥去打聲招呼,告訴老師父,就說司徒世家的人求見!]   時間不大,小二從裡面跑出來,後面跟著幾個人,頭一個是五六十歲的和尚,生的方面大耳,豎眉圓眼,不怒自威,兩腮上的肉都耷拉著,有些魯智深的派頭。他後面是兩個小沙彌,十六七歲,模樣清瘦,相貌有些相像。接著出來一對中年男女,看樣子不是夫妻就是兄妹,女的頭罩羅帕,身穿勁裝,頗為英武,男的一身黑色大褂,也氣派的緊。最後出來的是個三十多歲身穿白衫的男子,相貌堂堂,很是瀟灑。   老和尚幾個人正在裡面商量事情,店小二說什麼司徒世家的人求見,眾人馬上起身出來一看,見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小伙,都不由愣了一下,誰也不認識啊!   承煥見人出來了,忙起身一抱拳。老和尚一抬手,道:[施主坐下說話吧,老衲少林達摩堂無名,不知道施主找老衲何事?]無名並不認識承煥,但承煥自報家門是司徒世家的人,老和尚怎麼也要客氣些。   承煥還真聽溫戩兒說過無名這個人,知道他是少林的三號人物,掌管戒律院和達摩堂,不知道他怎麼跑到這來了,道:[大師有禮了!晚輩羅承煥,特來告訴大師一件性命悠關的大事!]   無名哦了一聲,道:[施主不妨說來聽聽!]   承煥就把剛才在院牆外聽到的話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還沒等歇口氣呢,那個瀟灑異常的男子哈哈大笑,道:[這位小兄弟可真會編瞎話,也不看看在座的都是什麼人便信口雌黃,本座不跟你計較,哪裡來的回哪裡去吧!]   承煥原本對他第一印象不錯,可他說這話承煥就不愛聽,什麼叫編瞎話,自己跟你們又不認識,編瞎話還用得著上這說嗎!   無名道了聲佛號,道:[施主所說那人倒有一個像是少林的棄徒,現在加入了武統幫,那孽障不學無術,什麼惡事都幹的出來……!]   無名話還沒說完,瀟灑男子打斷道:[大師!我倒是懷疑這位小兄弟究竟是不是司徒世家的人了!各位可曾聽說過司徒世家有這號人嗎?]   承煥的心裡就有點不得勁,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總針對自己,道:[在下是不是司徒世家的人有什麼關係嗎?來此就是告訴你們此事,信不信由你,為何如此說話呢!]   無名心裡也有點犯嘀咕,幾天前出潼關的時候就遭到一次暗算,幸好沒有傷亡,但而後也加了小心,沒發現有異常的情況啊!這次這個小伙來好心相告,不知道是真是假,道:[施主不知道是司徒世家的什麼人?老衲確實沒聽說過啊!]   承煥見這和尚也不信,道:[晚輩是司徒世家的准姑爺……!]   那瀟灑男子一聽,更是放聲狂笑,道:[大師,我就說這人不是好路數,怎麼樣!大家誰不知道司徒世家的姑爺是誰啊!這又冒出一個來,我記得司徒世家就一個姑娘吧!啊!哈哈……!]   這可真是好心沒好報,承煥的臉就有點掛不住了,自己和姐姐的婚事確實還沒辦,可該知道的人都知道啊!   無名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施主這個玩笑開大了,老衲再孤陋寡聞也知道司徒世家的姑爺絕不是你……!]   真是一群混蛋,承煥的肺都要氣炸了,自己好心來告訴你們,你們怎麼著還問起自己的祖宗姓氏來了,就你們這號人死了都活該,承煥拎起包袱道:[既然諸位不相信在下,在下告辭了!]說著抬腿往外走。   那瀟灑男子踏前一步道:[且慢,朋友這麼就走了嗎?我倒懷疑你是一幫或一教的人,來此搬弄是非,我等可不是好騙的!]   承煥現在真想過去煽他幾個耳光,這人好像專門看不上自己,看著他道:[你還想把我留在這裡不成?]   瀟灑男子呵呵一笑,道:[你這等馬前卒留之何用,回去告訴你們的頭,天道盟可不是好惹的,你們一幫或者一教真把天道盟摻和進去,後悔都來不及!滾吧!]   承煥哼了一聲,氣鼓鼓地走了出去,天道盟要都是這路貨色,可能都混不到過年就得讓人連鍋端了,那人更是可恨,一副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模樣,祝願他明天早上被人亂刃分屍!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承煥可真氣壞了。   可惜沒順了承煥的願,那無名看似心粗實則是個十分謹慎的人,不管有毒沒毒把客棧裡的吃喝都重新換過了才睡覺,這叫小心駛得萬年船!倒是明天來找晦氣的人有的苦頭吃了!   承煥回到客棧直接就奔袁正那間房,剛才的氣還沒順呢,也沒敲門,一推就進去了,弄的袁正失聲驚叫。   袁正等了好半天也沒見承煥回來,一想這都晚上了可能店舖都關門了,沒有買到,而承煥可能也回房睡了,想著明天還要起早趕路,也一樣買不到,那還不如把小衣改一下免得穿著難受,反正自己也會弄,姜氏這件太小了,穿在身上箍著身子,緊繃繃的!袁正除下小衣藉著燈光把它放一放。基本弄好了,正在往身上穿的時候,承煥推門進來了,這如何能不讓她驚叫呢!   承煥也沒想到袁正這個時候了還沒睡,一瞥看見袁正胸前的無限春光,確實是傲人身姿啊!承煥從純欣賞的角度給下了評語,道:[衣服在這裡,小衣也有!]說罷不理驚愕的袁正出去了。     第十章 略戰     過了一夜承煥的氣也沒順,憋氣呀!那臉色就像誰欠了他二百吊似的,袁正索性眼不見為淨,伴著車軸吱咯吱咯的聲音閉目養神,昨天晚上就看出他有點反常,不知道是衝著誰了!   承煥掐指一算,再有個十天八天就能到洛陽了,到時候再見到無名和那個不是好賴的傢伙,看他們怎麼說。長出了口氣,看著對面的袁正,氣色明顯好多了,眉似遠山積翠,櫻桃小口一顫一顫含著無限的春情媚意,配著那身金紫色的衣裙,更加艷光照人,清麗出塵,胸前那抹高聳的雙峰不斷得散發著一股熱力,使人黯然銷魂。看得承煥嚥了口唾沫,更加思念遠方那幾位紅顏知己。   袁正閉著眼也能感覺到承煥正對她行注目禮,那個彆扭勁就別提了,尤其是想到昨晚的糗事,心就跳成了一個,昨天晚上她一宿沒睡,勉強打坐到天亮,沒想到身體倒好了許多。睜開如秋水澄波的雙眼,和承煥正對在一起,深深看了他一眼,以示抗議,都不想和他說話了。   承煥咳嗽一聲,掩飾了一下,道:[中午就不找地方吃飯了,吃點乾糧對付一下,你看可好?]   袁正坐起來道:[還是找個地方吧,我開張藥方你去抓些藥來。]   承煥記得紫涵問她要過一瓶藥,沒想到她還真是半拉郎中,道:[那好吧……!]剛說了一半,就聽外面張大力急聲勒住馬車的聲音,承煥問道:[張大哥,出了什麼事嗎?]邊說邊撩開車簾。   原來對面過來一輛車,是個老頭,老頭告訴張大力說前面要打起來了,都是些玩命的主,趕緊繞道走吧,濺身上血可不是好玩的。   這一繞道就指不定繞哪去了,張大力詢問承煥的意見。承煥一想,這大白天的,任誰也不能隨便殺人玩吧,告訴他繼續往前趕,引來老頭的歎息聲,直道年輕人,不知道深淺。   剛要把車簾放下,後面響起馬蹄聲,承煥回頭一看,心裡就是一陣堵得慌,幾匹馬飛速馳來,正是無名等人,沒想到人家活蹦亂跳的,承煥這心裡也說不上高興還是窩火。   放下車簾聽著無名等人過去,承煥道:[張大哥,咱們也走吧,人家都不怕呢,咱們怕什麼!]心想真要是有攔路玩橫的的人,無名等人也不會袖手旁觀吧!   沒走出二里地,就聽見雜亂的喊罵聲和兵器的交擊聲響做一團,還真幹起來了!張大力離老遠就把車停下,說話的聲音都變了,道:[這……這可如何是好!這咋過去呀!]   承煥下車一看,剛才過去的無名等人也加入了戰團,不知道是和一幫或一教哪頭動手,打的倒也熱鬧。天道盟這面算上能有十二三個人,而對方不下數十人,雖然無名等人功力精湛但也忙活的夠戧。   承煥揉了揉眼睛,沒錯,裡面還有個熟人——凌格銳,這老小子怎麼跑這來劫道了,見他和無名戰在一處,明顯壓過無名,看來功力恢復的不錯。   西北有一個大幫派叫白龍幫,是各方勢力積極拉攏的對象,通天教也跟其幫主小白龍韓揚接觸過,韓揚倒也識時務,嘴上滿口答應依附通天教。沒想到這韓揚是個兩面三刀的傢伙,腳踩兩支船,和天道盟還勾搭上了,這如何能讓通天教嚥下這口氣,不狠狠收拾他一下,在其他依附的幫派面前還有何威信可言,所以凌格銳親自出馬,截殺去請韓揚的天道盟等人,順便也把韓揚做了。沒想到韓揚鬼的冒泡,一直沒露面,只派副幫主陳鑒湖隨無名等人趕往天道盟,也就是看承煥不順眼的那個人。他自己也好留有餘地,這叫牆頭草,哪邊風硬哪邊倒,可不能把自己這點實力陪進去。   凌格銳緊攆慢攆終於在潼關遇上無名等人了,可他當時另有事情,沒有親自操刀動手,所以讓無名等人安然脫險。這回他繞到無名等人前頭張口等,非但等到了無名等人,還把來接應的人也等來了,說不得一起拿下,隨凌格銳來的都是香主級的人,武功都還說得過去,所以無名等人漸漸有些吃力了。   承煥見無名等人越打越散架子,最後只剩下他和那個陳鑒湖,中年夫婦,和另三個不認識的人,而凌格銳方面也只折損了十多個個人,看用不了多久無名等人都得歸位。   承煥正看哈哈笑呢,後面馬鈴叮噹,又上來兩匹馬,見前面打起來了,也停在承煥車旁看著。   承煥轉首一看,靠著他的這個四十左右歲,臉膛微黑,微帶絡腮鬍,長眉過目,眼大而含著精光,鼻子挺直,大下巴但不難看,整體給人的感覺就像立於天地間的英雄好漢,氣概非凡!另外一個三十多歲,長的很敦實,虎頭虎腦的,身後背著一條碗口粗的銀色齊眉棍,顯然是武林中人,見承煥正打量著他,他友好地沖承煥笑了笑。承煥報以微笑,旁邊的人也衝他點頭微笑。   背棍漢子眼睛一撩,道:[大哥,是通天教的凌格銳,那個人好像是陳鑒湖,我們要不要幫幫他?]   黑臉漢子也看見陳鑒湖了,道:[大家都是在魁首的領導下,焉有不幫之理,希八過去扛一下吧!]   背棍漢子應了一聲跳下馬,抽大棍殺入戰團。承煥不由豎起大拇指,暗道真乃虎將也!大漢那條大棍份量本就極沉,這一掄圓了更是勇不可擋,通天教的人手上的兵器碰著不是折了就是飛了,真是如入無人之境,不由喝彩叫了聲好!   身旁漢子看的微微點頭,見承煥喝彩,道:[佔了兵刃上的便宜,算不得真功夫的!]   承煥也知道大漢是佔了棍上的便宜,但手上沒有真材實料也玩不轉啊!道:[大哥說錯了,沒有幾分力道焉能揮得動亮銀棍!]   承煥對身旁的大漢極是投緣,聊的很是開心,知道大漢名叫葉宗留,江浙人,使亮銀棍的是他的本家兄弟葉希八。   葉宗留見承煥談吐不俗,也起了結交之心,二人笑看場中混戰,談武論道,極是對勁。這個時候,由於葉希八的加入,將凌格銳的手下一會就撂倒了一片,給無名等人分擔了大部分的壓力,漸漸扳回了劣勢。   凌格銳被無名牽著,眼見手下紛紛喪於棍下,心裡就有點沉不住氣了。他自打今年跟承煥碰頭到現在,沒一件順氣的事,無論幹什麼都事倍功半,也算流年不利吧!當機立斷,凌格銳一掌逼退無名,轉身劈了葉希八幾掌,將葉希八也擊退了七八步,趕緊吩咐手下撤退,找機會再收拾他們不遲。   葉希八似乎還沒打過癮,剛要攆上去,被陳鑒湖叫住了,道:[希八兄,你怎麼會在這裡啊?]無名等人也紛紛前來道謝。   葉希八對陳鑒湖很冷淡,道:[我是跟大哥來的!]說著也不理無名等人,回葉宗留身邊來,弄的無名等人很是尷尬。   陳鑒湖聽說葉宗留也在此處,忙過來相見,而無名等人也善後處理死者的屍體。   陳鑒湖來到葉宗留近前,一抱拳道:[葉大哥,小弟給您見禮了!]眼睛一掃看見承煥,哦了一聲道:[這凌格銳該不是小兄弟引來的吧!也真巧了不是!]   承煥看見他不煩別人,但礙著葉大哥在此也不便說什麼,白了陳鑒湖一眼,跟這號不懂人語的人也真不能說什麼!   葉宗留點了點頭,道:[你怎麼跟少林的和尚在一起啊?韓揚呢?我怎麼找不到他?]   陳鑒湖看了眼承煥,意思是有外人在讓我怎麼說啊!葉希八可不給他面子,道:[你怎麼回事,大哥問你話呢!四下撒摸什麼,韓揚到底哪去了?]   陳鑒湖心裡暗罵,你這個愣頭青,趕明個看小爺怎麼治你!道:[天道盟的事葉大哥也是知道的,少林的無名大師趕赴白龍幫邀韓幫主入盟,而通天教又不放過白龍幫,弄的韓幫主很是難心,這不嗎,派我去打理和天道盟的事,我出來也有時候了,具體韓幫主在哪我還真不知道!]   葉宗留聽說無名在這,道:[哦!無名大師也在嗎?還不與我引見引見!]少林乃武林名義上之牛耳,要不打個招呼可就說不過去了,自己雖然不是江湖人,但也不可慢了禮數!回首對承煥道:[羅小弟,那我先過去了,改日相會定要圖謀一醉啊!]心下對承煥還是極有好感的。   承煥一抱拳,道:[一定,一定!]葉希八見大哥跟陳鑒湖過去了,橫了陳鑒湖的背影一下,對承煥也是一抱拳,道:[老弟,那你慢走。]說著牽著兩匹馬跟上葉宗留。   承煥見前面的死屍也清理的差不多了,對張大力道:[張大哥,我們走吧!]   張大力可真嚇的不輕,哪裡見過這個啊!真刀真槍的玩命,那血可不像過年殺豬的豬血,淌一地的是人血啊!這會馬鞭在手裡都不知道怎麼揮了,點著腳勉強跳上車,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承煥上了車,見袁正透過車簾往外看,道:[坐穩了!]一晃悠,將袁正晃了個趔趄,提醒還提醒晚了。   袁正伸手扳住車床沿,道:[外面都是什麼人啊?]她見凌格銳和無名以及葉希八的武功都是出眾之輩,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袁正居然主動跟他說話,讓承煥不由多看了她兩眼,道:[那個紅鬍子老頭是通天教的總護法凌格銳,和尚是少林寺的無名長老,使亮銀棍的叫葉希八。]   袁正雖然極少出門,但還真知道凌格銳和無名,只是沒見過罷了,噢了一聲便不再言語了。   承煥見她又恢復常態,道:[衣服還合身吧?]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袁正臉色微紅,顯然又想到了昨晚的事,雖然是意外但多少有點不自在,但她也奇怪了,衣服非但合身,連小衣都得體的很,不知道承煥是怎麼知道的尺寸,小聲道:[還好!]她哪裡知道這是承煥的強項呢!   接著又是相對兩無言的境地,這麼著也實在太難受了,承煥道:[袁姑娘,不知道你到洛陽幹什麼?]找些話說總比干支著強啊!   袁正也是呆的無聊的很,道:[找人!]   就這麼著,承煥問一句她答一句,倒像是例行談話似的,但也多少排解了旅途的寂寞。   打尖的時候,按袁正的藥方承煥抓了些藥,讓藥房給加工成水蜜丸,這樣省的煎了,吃著也好下嚥啊!順便又讓郎中檢查了下傷口,說是沒有大礙了,讓承煥安心不少。   這一日傍晚,車行至澠池,再有個三四天就到洛陽了,而袁正也好的七七八八。找了間飯館,承煥和袁正剛坐下,外面進來的幾個人讓承煥又驚又喜,來的非是旁人,正是東方賀和孔秀,還有就是無名和陳鑒湖等人了,不知道他們怎麼走的這麼慢,難道騎馬還趕不過車嗎!再就是東方賀和孔秀不是到少林去了嗎!怎麼和無名他們走到一塊了。   承煥趕忙起身離座道:[表哥,孔大哥,你們怎麼在這裡呢?]   東方賀也看到承煥了,但臉色不怎麼好看,因為承煥邊上坐著一個如花似玉的袁正,心裡想這小子不是風流病又發作了吧,狠狠瞪了承煥一眼,道:[此事說來話長,這位是……?]東方賀一瞥袁正。   孔秀見是承煥,也問了好,將無名等人安排到這邊坐下。無名等人沒想到承煥當真和司徒世家有關係,看來是誤會人家了,就有點不好意思,而那陳鑒湖倒像沒那回事似的,照常談笑。   承煥見東方賀問起袁正,就知道他誤會了,道:[表哥,這位是袁正袁姑娘,是到洛陽找人的……!]承煥又把到太原和這一路來發生的事告訴東方賀。   東方賀沒想到天外仙竟然死了,而無名等人聽到三指震東魔魏九齡,倒吸了口涼氣,都沒料到那老魔頭還活著。   事情就壞在承煥這張嘴上了,還沒等他講完呢!當袁正聽到天外仙已死時,當時口吐鮮血暈倒在桌子上,要找的人死了,讓她如何回去向師父交待啊!師父師叔們的難關又靠誰來解救啊!壓力之大,讓袁正撐不住了。   承煥也嚇了一跳,她不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嗎!怎麼又玩完了,趕緊把袁正弄到店房裡,請郎中調治。知道袁正是急血攻心,需要靜心調養時,承煥才放下心來。   東方賀見承煥這麼對待袁正,心裡挺不痛快,憐香惜玉你也得分對象啊!弄的像是有多麼深厚的感情似的。當承煥把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講述了一遍,東方賀的心才釋懷一些。   把張大力安排休息後,承煥和東方賀等人夜宴長談。東方賀為承煥介紹了一下。陳鑒湖呵呵一笑,道:[沒想到小哥果真是司徒世家的姑爺啊!可就是苦了東方賢弟嘍!]他真是欠揍!   承煥對他打心眼裡反感,也沒接他的話茬,道:[表哥,你們不是去少林了嗎?怎麼到這來了?]   東方賀心裡也看不上陳鑒湖,但面上總得應付著,道:[事情有了些變化,去的第二天就在路上遇到了少林的無際大師,無際大師聽聞我們也加入了天道盟,欣喜萬分,當即決定將天道盟的總部設在洛陽司徒府,白道群雄紛紛齊聚洛陽,但就是沒有西北白龍幫的消息,大家怕有什麼意外,特讓我和孔兄來接應。]   其實無際也有自己的算盤,一來少林乃佛家聖地,沾上血腥總是不好的,二來現在少林的根基不穩,年輕一輩的好手可不能折損了,要不然哪裡會提議將天道盟的總部設在洛陽司徒府呢!誰都不傻!   無名雙手合十道:[都是我們耽誤大家的時間了,不知道英雄會的日子定了沒有?]   承煥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冒出個英雄會來,不知道開這個會幹什麼。東方賀看出承煥的疑惑,道:[無際大師在成立天道盟的時候就打算開這英雄會了,俗話說蛇無頭不行,鳥無頭不飛,家有千口得有主事一人,沒個領袖終歸是不行的……!]   陳鑒湖接口道:[東方賢弟說的極是,不知道這英雄會定在哪天了?]他邊說邊看了孔秀一眼。   東方賀道:[十二月初八,原本還可以提前一些,但得知崑崙和青城也將來參加,為了協調就推遲了那麼幾天。]   那對中年夫婦乃是西北有名的俠客,鴛鴦劍林正雲夫婦,林正雲聽說崑崙和青城也會參加英雄會,一嗤道:[他們倒是會趕時候啊!怎麼先前不見得他們出頭呢!]   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那個時候的天道盟都不夠人家一劃拉的,誰願意拿自己的根基開玩笑啊!無名道:[崑崙和青城也確實遠了些,等幾天也是應該的。]     第十一章 敗筆     說到遠近,東方賀和承煥可以說是直系的姻親,雖然過去有疙瘩,但解開了也就過去了,想要找個人說說心裡話或者一些機密事宜,終歸是比外人強的,所以從無名那出來,東方賀就把承煥叫到自己屋去了。   東方賀長歎了口氣,道:[承煥,你對那個英雄大會有什麼看法?說來聽聽!]   承煥想了一下道:[無非是選個當家人,至於是誰當這個家,我對那些人都不熟……!]   東方賀一擺手,道:[承煥理解錯我的意思了,就是一般的老百姓,起五更爬半夜,為的還是個利字呢,何況一個幫派,誰不吃飯也活不了,當然了,少林和武當是吃田租皇糧的,為的是個名聲,你剛才也聽到了,崑崙青城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來參加這個英雄會,因為他們的利益受到了損失,從道義上講,他們不可能依附一幫一教,眼跟前也就天道盟能多少幫他們一些!]   對於這些,承煥跟東方賀比差了不知多少,虛心求教道:[表哥,你也知道對江湖我真的是稀里糊塗,望表哥有以教我!]   東方賀也知道司徒世家就表妹一個子女,將來還得靠承煥來挑門面,所以自己知道什麼說什麼,道:[這個江湖也是人混的江湖,人也不是神仙,總要吃喝拉撒睡的,支個幫派立個門戶更是花費甚多,拿東方世家來說,就是什麼都不干光是手底下人的開銷每年就不下幾萬兩銀子,左手進右手出的那都沒法計算。好在能夠廣辟財源,不然就是武功再高也玩不轉啊!少林和武當都有歷代皇朝給予的封地,加上每年香客進香的進項,收入頗豐,峨嵋也是如此。所以對於江湖爭鬥,對他們的衝擊是最小的,可以說幾乎沒有,但我們就不一樣了,早先的損失你也知道,拿六大門派來說吧,崑崙做的是玉石生意,青城做的是藥材生意,崆峒有很多大牧場,太平的時候每年也風光的很,但自從通天教勢力日大開始,他們就一落千丈了,通天教斂財的手段可不比一般,幾乎什麼方面都有涉獵,在他們的勢力範圍山西、四川、雲貴的地界內,焉能容忍旁人獨佔美羹,所以這三個門派的日子也日漸艱難,說白了,江湖的爭執有很大一部分是利益的問題,那些什麼武林正義,什麼江湖道義,都是狗屁!]東方賀說的雖然直白,但也說到了點子上。   承煥聽的也來了興趣,道:[表哥,這麼說這幫派也像開店舖似嘍?]   東方賀道:[你這麼理解也可以,當然了,沒錢也一樣可以立足江湖,只要手上有真功夫就行,但是混的怎麼樣可就說不好了,那林正雲夫婦你也見了,人家也是有名的俠劍客,可你不知道人家在西北一帶也是家財萬貫的主,要不然連飯都吃不飽,哪還有閒心行俠丈義啊!話又說回來,你要是有功夫,自然就有人請你,這銀錢嘛也自然上身啦!不然為什麼那麼多人去少林武當或者別的門派請求列入門牆,就是俗家弟子也心甘情願啊!]   承煥拿過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幾口,道:[表哥,那你問我這英雄大會的事跟這個有必然的聯繫嗎?]   東方賀點點頭道:[今次大會,來的人可不少,可以說沒有依附一幫一教的都來了,大家關心的重點無外兩條,一是手頭上的生意,二嘛也就是你所說的誰當家的問題。人生在世名利二字,能看破這兩點的沒有幾個人啊!我最擔心的也恰恰是這兩點,除去南宮家,我們三家雖然把一半的實力遷到了南京,留了後手,但相應地在天道盟中的實力也打了折扣,說起話來也就沒那麼有份量了!要真是被人家支來使去,可有違我們入盟的初衷啦!]   承煥道:[這盟主一職是關鍵所在,表哥覺得誰最有可能問鼎呢?]   東方賀合計了一下道:[少林的無際,武當的陳濟方,青城的趙化勇,崑崙的任克定加上我們三家公推一人,都有這個可能,還有就是想不到的人了,像幾個沒有門派但德高望重武功蓋世的英雄,也未嘗不可能!再就是一些自不量力的臭魚爛蝦了!]   承煥道:[我看少林的無際大師的希望最大了,天道盟是他一手發起的,按理也該他當這個家啊!]   東方賀一皺眉道:[壞就壞在無際大師已經放出話來,絕不擔任盟主一職,弄的旁人也心活起來,都想嘗嘗這白道武林盟主的滋味!]   承煥歎口氣道:[還沒怎麼樣呢,自己人倒鬥起來,真要是為這個撕破臉埋下隱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東方賀用手指彈著椅子道:[這是必然的,林子大了難免良莠不齊,誰還沒個私心,咱們多留點心眼就行了,沒佔到便宜可也別吃虧,對了,忘了告訴你,漪……表妹沒有去南京,在洛陽等你呢!]原本的漪妹變成了表妹,改起口來還不太習慣。   聽說漣漪沒走,承煥既喜又急,喜的是回去就可以看見姐姐,急的是事情趕到這個份上,家裡面可不太太平,姐姐留在家裡出個紕漏可怎麼好,他倒忘了現在的漣漪可不比先前,就是對上凌格銳勝算也佔了六分呢!   承煥道:[那她們都去了嗎?]   東方賀知道承煥問的是另外諸女,道:[還有位玉姑娘留了下來,旁人怎麼勸也不走。]   承煥知道一定是玉天香,心裡面熱乎乎的,也只有在玉天香面前承煥才放得開,不必在意她心裡怎麼想,二人就是不說話都知道彼此是貼心的。承煥噢了一聲道:[留下來也好,跟姐姐還是個伴!唉!原本回家想要稟明父母好回來完婚,誰曾想……!]   東方賀聽罷也替他難過,勸道:[你先不必傷心,也是疏忽了,聽一般市井之言豈能做准,為什麼不去衙門打聽打聽呢?]   承煥搖搖頭道:[人家說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怎能讓我不信啊!後來就是想去衙門打聽一下都沒那個心思了!]   在承煥和東方賀傾談之時,那邊孔秀和陳鑒湖也談的正歡。陳鑒湖喝了口茶,哼聲道:[那個葉宗留真是可恨,仗著是魁首面前的紅人全不把我放在眼裡,別讓我抓著機會,不然定要讓他好看!]   孔秀輕笑一聲,道:[陳大哥此言差矣,大家都是在魁首的領導之下,何來紅人之說啊!葉宗留是有些狂傲不假,但他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拋開武功不論,領導才能就非是你我所能望其項背的啊!]   陳鑒湖鼻孔出著粗氣道:[我就是看不慣他這種人,仗著有幾分能耐就目空一切,真要是打下江山來,我看他都敢把魁首扒拉到一邊自己做龍椅!]   孔秀咳嗽一聲道:[陳大哥,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說啊!這話就止於此,莫要再提了!]   陳鑒湖也知道是言語不當,道:[我也就是藉著酒勁發發牢騷,你就說吧,憑什麼讓他指揮千軍萬馬,雖然大家將來都是開國元勳,可也得論功行賞吧!他倒佔了先機了,我們挨苦挨累魁首看得著嗎?]   孔秀心裡嘿嘿冷笑,嘴上道:[陳大哥也不必心急啊!師父這次叫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一個喜訊,陳大哥想不想知道啊?]   陳鑒湖眉毛一揚,道:[哦!不妨說來聽聽!]   孔秀拿起茶杯在手上轉了轉,道:[魁首沒有料到天道盟的勢力壯大的這麼快,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幾日就能夠和一幫一教爭長論短了,這不是魁首希望見到的,魁首的意思是讓我們借這次英雄大會的當口好好給他們澆澆火,不弄個元氣大傷也得讓他們實力銳減。你道葉宗留為什麼生你的氣,韓揚本來也可以問鼎這盟主之位,可現在卻找不到他的人了,放在我身上我也得生你的氣不是!]   陳鑒湖臉色一黯,道:[這不是成心為難我嗎,我本來就是韓揚的下手,他幹什麼我哪有權力過問啊!]   孔秀笑道:[這篇揭過去咱們就不提了,魁首這樣安排是有弊端的,誰都有難處啊!忘了告訴你喜訊了,你幫我在英雄大會上和完稀泥後,馬上趕赴浙江天目山,那裡的三萬人馬歸你調度,用以配合葉宗留部在南的行動,你不是說不公平嗎?這樣如何啊?]   陳鑒湖聽罷眼睛一亮,高興的直拍巴掌,道:[賢弟,你……你不是開哥哥的玩笑吧?這……這可當真?]   孔秀一抿嘴道:[我和陳大哥開過這樣的玩笑嗎?希望陳大哥高昇後可別忘了小弟啊!等忙活完了江湖上的事,說不得小弟要到你那裡討口飯吃呢!]   陳鑒湖眼睫毛都樂開花了,這一旦到了天目山可就是一方的霸主了,三萬人馬,雖然少了點,但加上在西北的近萬人可也夠用,葉宗留,哼!我就看看咱們誰能先一步打開局面,當即對孔秀道:[賢弟,哥哥說句話放這,不論你什麼時候到那去,別的不說,保證不會虧待你就是了!]   孔秀心下冷笑,面上當然是一番感激不盡的表情。   從東方賀的房間裡出來,承煥基本做到了心中有數,起碼到了家不會抓瞎啊!是親三分向,自己怎麼也要為三家盡些綿薄之力,武功沒了,跑腿送信總還行吧!路過袁正的房間,承煥想了想,還是進去看一看比較好,她雖然武功高強但現在攤到這麼個情況,又舉目無親的,自己不這個時候報恩什麼時候報恩啊!   靠近床邊,一盞殘燈如豆,映著床上的袁正面色略顯紅潤了些,但也不是正常的顏色。袁正聽見腳步聲響,知道除了承煥不會有別人,也沒有起來,她現在就連下床的力氣都欠奉了。   承煥見袁正閉著眼,還以為她睡著了,歎了口氣把她的被子掖了掖,道:[你這是何苦呢!有什麼事沒有人解決不了的,身子骨可是自己的啊!]   袁正聽了承煥這話,想起心中的愁事,順著眼角溢出了淚水,承煥見她在睡夢中還掉眼淚,情不自禁地為她抹去淚珠。   袁正哇地一聲扯被蓋頭,痛哭失聲!把承煥倒是嚇了一跳,道:[袁姑娘,有什麼難心事嗎?不知道我能不能幫得上忙!]   袁正這會就知道哭了,因為沒了天外仙根本就沒法拯救隨時都可能喪命的師父師叔們,讓她情何以堪啊!   承煥最怕的就是女人哭,這比砍他幾刀還難受,以往哭泣的女人都是和自己關係密切的,而眼前的這位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個勸法,總不能拿出哄姐姐的那套吧!只好一個勁地解勸。   袁正哭了一會哭累了,露出腦袋透氣。承煥見她臉上還掛著幾粒淚珠,好似珍珠一般晶瑩,只是淒美的成分多些。   袁正心裡對男人沒什麼好感,但她也知道承煥不是壞人,起碼這些天對自己的照顧不是假的,這時也真想找個人訴訴苦,減輕些心裡壓力,道:[謝謝你!]   承煥長出了口氣,心裡說話只要你說話就好,一個勁的哭誰受得了啊!道:[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再這麼弄可就毀了,自己可得珍惜自己啊!]   袁正點了點頭,道:[你知道嗎?我和紫涵這次出來是來找人的,我們的師父師叔們練功出了岔子,只有師伯才有辦法,我們就是出來找師伯的!]   承煥這才知道船上那個多嘴王名叫紫涵,名字倒是文靜多了,比她那個人強,道:[不知道袁姑娘要找的人在洛陽什麼地方住,我可以幫你找找看的!]   袁正苦笑一下道:[不必麻煩了,我要找的師伯就是你們口中的天外仙……!]   承煥驚呼道:[什麼?你是藏劍閣的人!]   袁正也很吃驚,因為知道天外仙是藏劍閣的人可以說少之又少,今次要不是師父告訴自己,自己都不知道呢,怎麼承煥知道的這麼清楚呢!是了,他說是師伯陪他去的太原,那他們一定是認識的,啊!師伯和他該不是!想起師父口中的師伯,袁正不勁聯想起承煥和師伯的關係了!   承煥又道:[對呀,你說你姓袁,袁媛說藏劍閣的人都姓袁的。]   聽承煥道出袁媛二字,袁正更加可以肯定承煥和師伯的關係不清不楚了,不知道承煥知道了她內心的想法會做何感想。   想起死去的袁媛,承煥的臉色也不大好看,道:[造化弄人啊!袁姑娘,不知道你師父們的事除了袁媛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你們師祖也沒有辦法嗎?]   袁正險些從枕頭上出溜到被子裡,這羅承煥到底是什麼人啊?不但和師伯關係不一般,居然還知道師祖的存在,腦袋不禁變成了兩個大,要知道藏劍閣的人是不會向外人道出師祖的事的,就是再親近的人也不可能知道!   承煥兀自自言自語道:[冷月姐姐的能耐那麼大,你師父們練功出了岔子她應該很容易就解決的,是了,你們一定找不到她吧!]   袁正有些生氣道:[你怎麼可以直呼師祖的名諱,還……還侮辱仙子!]   承煥不由笑道:[冷月姐姐可不會這麼認為的!你去洛陽住幾天吧,如果你運氣好的話,她回來找我,你就和她說說這個事情,她一定有法子的!]   袁正就像看怪物似的看著承煥,顫聲道:[你……你認得師祖?她,她還會去見你……?]由於刺激太大,袁正說不出話來,只能幹喘氣。   想起冷月,承煥也不禁有些想她,跟冷月在一起的感覺非常不一樣,彷彿自己都要成神仙了似的,更重要的是只有她才能讓自己恢復武功,豈有不想她的道理。見袁正這副模樣,承煥道:[是啊!你沒有見過她嗎?對了,她最近好像回藏劍閣去過吧!]   袁正徹底崩潰了,不知道面前的承煥究竟是不是神仙,居然和師祖稱姐論弟,結巴道:[不……沒有……師祖沒有回去啊!]   承煥不由奇道:[不對呀!她明明跟袁媛說她回去過了呀,會不會你不知道呢,你們的師父也許知道的!哎呀!不管怎麼樣你就在洛陽等你們的師祖吧,她一定會去的,就是不知道會什麼時候去,希望你師父們能撐到你師祖到來的那一天。]   袁正真有些信了,對承煥也變的崇敬起來,道:[師祖真的會去嗎?真的希望師祖快些來,師父她們撐不了多久的!]   承煥不由道:[她們練什麼功練成那樣啊!該不是那個什麼慧劍凝心吧?]   聽承煥道出慧劍凝心,袁正再也不疑有他,把承煥當做了藏劍閣的一員,道:[就是慧劍凝心啊!在最後一層出了大差錯,不知道是心法不對還是練法不對,師父和師叔們在閉關的時候都走火入魔了,什麼辦法都用過了也沒有好轉,這才讓我和紫涵去找曾經練過最後一層而沒有出紕漏的師伯回去幫忙,而師伯最後出現在洛陽,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第十二章 回轉     話是開心鎖,知道師父們的難題有極大的希望解開,袁正的心情馬上為之改觀,臉上也多了笑模樣。   承煥見她眉頭舒展,也挺高興,道:[已經很晚了,你也早些休息,明天還要趕路呢!]   翌日,當東方賀得知袁正來自藏劍閣,心下欣喜非常,承煥在這個時候找了這麼個幫手可是大有用處啊!   一路無話,來到司徒府前,承煥不由心生感慨,看來這裡將是自己今後的家了。漣漪得知消息,從裡面飛奔而出,一頭紮到承煥的懷裡,未說話眼淚先下來了,手攥粉拳輕輕捶打著承煥的胸膛,道:[死阿呆,為什麼現在才回來,一去這麼久沒有音訓,人家擔心死你了!]   承煥心裡也是泛酸,擦著漣漪的眼淚道:[都是阿呆不好,讓姐姐等的急了,外面很冷的,我們進去說!]已經是十一月末,天變的清冷清冷的。   漣漪抽泣了幾下,從承煥的懷裡揚起頭道:[那你抱我進去好不好!人家現在不想和你分開!]旁邊站著不少人,漣漪也不在乎,日思夜想的郎君終於回來了哪還管別人怎麼看啊!   東方賀咳嗽了一聲招呼其他人進去休息,末了回頭對漣漪道:[表妹就別為難承煥了,快進去吧!]   姐姐有命哪敢不從,承煥攔腰將漣漪抱起,道:[沒關係,這麼近呢!]   躺在承煥的懷裡漣漪才知道承煥不比從前,自己雖然輕可也有好幾十斤呢,內裡不由有些心疼,抓緊了承煥的腰身,把腦袋靠的更緊了。   這段路說遠不遠可也不近乎,承煥將漣漪放到床上也累的口喘粗氣,漣漪手一加勁將承煥拽到床上,道:[說,怎麼這麼晚回來,有沒有想我?]   承煥倒在姐姐身旁,手環著姐姐的柳腰,歎了口氣,道:[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這曲折的過程,漣漪那剛下去的眼淚又冒出來了,道:[阿呆……!]   承煥將手緊了緊,道:[算了,姐就不必勸我了,這又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對了,姐姐,你為什麼不跟她們去南京呢?留在這裡幹什麼?]   漣漪噘了噘嘴道:[她們表面上對我都很好,可我知道那都是虛的,就是有什麼知心的話都沒人跟我談,去了又怎樣,還不是自己一個人嗎!這裡起碼還有你啊!我也看開了,跟她們大面上過得去就好,也免得讓你作難,再說了,留下來也可以幫爹他們一些忙不是!]   承煥也知道戩兒諸女確實如此,姐姐去了南京沒準還得捅婁子,這樣也好。二人剛說沒幾句,敲門聲響,東方賀在外道:[承煥,袁姑娘讓你過去一趟!]   漣漪剛才眼裡就一個承煥,旁邊的人幾乎看都沒看,此時一聽,掐了承煥一下道:[阿呆,哼!跟這個袁姑娘也患難與共了,就沒生出些感情嗎?]   承煥啊了一聲,道:[姐姐放心,我可是將姐姐的話牢記在心,絕對沒有這回事的!]   漣漪從床上起來道:[那可沒準,你沒這個心萬一人家有這個意呢,不行,我跟你一塊去,看看這個袁姑娘生的什麼模樣也好!]   承煥心下苦笑,可也不敢說啥,知道這時說什麼都會讓姐姐更加疑神疑鬼,索性讓她跟著也好。   出門見著東方賀,漣漪衝他呵呵一笑,道:[表哥,這兩天可要好好表現啊!說不定會有艷遇喔!]   看見漣漪這麼笑,東方賀心裡就有些發毛,不知道這個一肚子鬼點子的表妹是不是要算計自己,還是離她遠點好,道:[承煥,袁姑娘住在老爺子的後頭!]說罷腳底抹油趕緊開溜。   漣漪不禁嘀咕道:[幹嘛讓她住那,藏劍閣了不起嗎?真是!]司徒鄴住的地方一般周圍都是司徒世家的禁地,外人基本都沒機會進去,就拿現在來說吧,來了不少江湖豪傑,可都安排在了幾個靠牆的跨院,連少林等門派的掌門也不例外,因此漣漪有些怪表哥小題大做。   袁正剛把東西放好,承煥二人就來了。漣漪一進來看見袁正,不由在後面狠狠擰了承煥一下,因為這個袁正很是美貌,承煥跟著這麼個美女在一塊這麼多天,說是不動心,誰信啊!   承煥忍著疼沒敢叫出來,道:[姐姐。這位便是袁姑娘,袁姑娘,這是我的妻子漣漪!]   漣漪這段時間由於跟溫戩兒諸女相處,嘴巴變的甜多了,這會聽承煥這麼介紹更是心裡美,道:[袁姐姐好!]   袁正也友好地點了點頭道:[你好!]讓二人坐下後又道:[我想問問像六大門派的掌門人也會來是嗎?]   漣漪見袁正的神情似乎很在意這個事,道:[是啊!現在就差崑崙和青城的掌門了,連那個討厭的巴振越都來了!]   袁正喔了一聲,道:[是這樣啊!承煥公子,那我這段時間就住在這裡等師祖可以嗎?聽人說還要開什麼大會,我這個人很怕吵的……!]   沒等承煥說話,漣漪道:[當然行啊!我會讓人將一日三餐都給袁姐姐送來的!]漣漪對袁正的美貌還是有些不放心,剛才她那一皺眉頭的樣子連身為女人的她都有些心疼,這要是讓阿呆跟她混的長遠了,那還了得!聽了袁正如此說,漣漪正中下懷。   看見漣漪這樣,承煥心裡說話,人家又不是坐大牢,什麼還把一日三餐給送來,姐姐可真是,我還不至於見人家美貌如花就喜歡上人家了吧。   從袁正這出來,漣漪看了承煥能有一分多鐘,看的承煥心突突直跳,這會知道剛才東方賀為什麼逃的那麼快了,姐姐這招也真夠折磨人的啊!讓人心裡像是壓了塊大石頭似的。   漣漪撇著嘴,道:[這位袁姐姐好漂亮啊!是不是比我美多了?]   承煥忙道:[怎麼會呢,姐姐可比她美多了!]   漣漪白了他一眼道:[口是心非!現在你身邊可就我一個人,別趁我看不住你又給我領進門個姐姐來,要是那樣,我可饒不了你!]   承煥苦著臉道:[不會吧!姐姐怎麼會這樣想呢?我可絕對不會再讓自己受那樣的罪了!]   漣漪鼻子抽氣道:[誰讓她那麼漂亮,人家根本都沒法和她比,能不擔心嗎?你那幾個漂亮的老婆又不在,我可……!]   承煥沒讓姐姐繼續說下去,和她鼻尖相抵,道:[姐!你這是怎麼了,這可不像我最愛的姐姐啊!]   漣漪心裡確實有事,自己和承煥在一起這麼久了,可肚皮一點反應都沒有,反不如人家那一夕之歡的都懷上了承煥的骨肉,這些時日以來心裡老想這回事,弄的情緒上也不大好,還特意去找了郎中,看看自己是否是那種不能生育的女人,也真難為她了!   漣漪這些煩心事也不想和承煥說,道:[我哪裡不像了?]   承煥伸手輕輕捏了捏姐姐的臉蛋道:[就是這裡不像了,好姐姐,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我應該早點回來,應該不理別的女人,應該……!]   漣漪噗嗤一聲笑了,道:[還應該負荊請罪,讓姐姐我開心!]   承煥一聲得令,把漣漪背在背上,一路跑了回去,弄的漣漪驚呼不已。等回來了,承煥才記起剛才姐姐說就她一個人,那也不對呀!道:[姐姐,表哥不是說天香也在這嗎?你怎麼說就你一個人呢!]   漣漪笑道:[怎麼?想她了?那你可要等一晚了,玉姐姐去接玉蘭了,要明天早上才會回來呢!]   承煥道:[玉蘭去哪裡了?那任大哥呢?]   漣漪道:[任青雲本來是要去接他老爹的,不知道崑崙出了什麼事,他們走到一半就折道去了江西,本來玉蘭也可以和任青雲一道去的,誰知道和你一樣,一病不起,任青雲又耽擱不得,只好先行一步,讓玉蘭在客棧養病,玉姐姐擔心女兒,得到信就趕過去了,已經走兩天了,所以我說要明天一早才會回來!]   承煥往椅子上一靠,道:[那我們去看看爺爺吧!回來怎麼也要向他老人家問個安才好!]   漣漪白了承煥一眼道:[現在才想起來啊!不過爺爺在前面陪著無際方丈呢,說是要商量盟主的事,一早就去了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有什麼好商量的,爺爺本來是不願意去的,可又得盡地主之宜,不得不去!]   承煥一合計,還是去前面看看比較好,道:[姐姐,我們去看看吧!]   漣漪本想和承煥好好溫存溫存,誰知道這小子心淨往別處使,氣道:[就在前面的跨院,你自己去吧!]說完往床上一躺,不理承煥了!   承煥這一路聽了東方賀的說教,對江湖上的事還真上心了,過來在姐姐的腋窩搔了幾下,在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道:[姐姐在這等我,我一會就回來!]弄的漣漪癡笑不已,等想找承煥算帳,承煥早出去了。   剛走近前面跨院的月亮門,迎面過來一個妙齡少女,正是陳芳。陳芳由於近段時間暗戀東方賀,弄的人也憔悴不堪,連和承煥走個頂頭碰也沒來得及躲避,和承煥撞了個滿懷。   承煥被撞了個趔趄,見是她,道:[陳姑娘沒事吧?]   陳芳也回過神來,見是個漂亮的少年公子,記得以前見過,好像還是漣漪的夫婿,她還不知道承煥和靜思的關係呢,道:[沒事!]話音剛落,陳芳就見東方賀由承煥後面過來,頓時芳心亂跳,暗道他不是出去了嗎,不知道是幾時回來的。更不知道漣漪和沒和他說過那事!他又是怎麼想的。   東方賀走到近前道:[陳姑娘也在這裡啊!我正要找你呢!]聽了這話,陳芳的臉頓時變的火燒似的,弄的承煥還以為剛才撞痛她了呢!東方賀接著道:[剛才接到飛鴿傳書,說是峨嵋的幾位弟子在來洛陽的途中遭到了暗算,受了傷都在前面呢,麻煩呈姑娘跟我過去看一下!]   陳芳聽罷花容失色,道:[怎麼會這樣!]與剛才形成強烈對比,小臉馬上變白了。因為靜思的關係,承煥對峨嵋也比較關心,道:[人不要緊吧?]   東方賀歎口氣道:[有一位傷勢比較嚴重,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陳芳再也呆不下去了,飛跑去前廳。東方賀見她過去了對承煥道:[這剛回來就是事,你要幹什麼去?]聽承煥去看爺爺,東方賀道:[按爺爺的個性一定是敷衍了事,你在旁邊多聽著點,看看大家都是什麼態度,我先去前廳照看一眼隨後就到!]   承煥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屋,冒蒙按漣漪說的地方進來一看,呵!人可真不少,掃一眼不下二十多人,中間放著一個火碳盆,周圍有三四個香爐,冒著縷縷青煙,使人的視線不太清晰。   承煥這冷不丁的進來把房間裡的人都造愣了,不知道這位是幹什麼的,怎麼連個門也不敲啊!   承煥也覺得有些魯莽,臉色微紅拄在那了。司徒鄴的輩分極高,坐在正中一眼就看見承煥,高興道:[承煥回來啦。來,坐這邊來!]語氣充滿了關愛。   承煥沖屋中的人一笑,站到了司徒鄴的身旁,不用問一看這些人的派頭,莫不是一方首腦,哪裡有自己坐的位置啊!   無際就坐在司徒鄴的右首邊,見司徒鄴對這個年輕人這麼客氣,疑問道:[司徒老先生,這位是?]   司徒鄴呵呵一笑道:[這個是丫頭的心上人,老頭子疼隔輩人,讓大家見笑啦!]   聽聞承煥是司徒世家的女婿,人們又都重新打量了承煥一下,暗暗稱讚,小伙一看就是個精明能幹的人,都道司徒世家時運未衰。   接著,眾人又開始了討論,無際道:[老衲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這個盟主我不能當,論文,老衲只懂佛門禪經,論武,老衲不比在座的各位強多少,這千斤重擔和尚可擔負不起啊!]   旁邊的一個身穿道袍的人道:[方丈自謙過甚了,你不擔這副擔子還有誰來擔啊?也只有您的德望才能服眾啊!]   承煥見他五十多歲,一身雪白道袍,胲下三道鬚髯飄灑前胸,頗有些仙風道骨,在一看他身後也站著個小伙,一看認識,武當陳風,那麼這個老道定是武當掌門陳濟方了。   承煥果然沒猜錯,一個滿臉麻子的大漢道:[陳掌門此言差矣,難道武林當中就沒有能人了嗎?無際大師是不錯,我也贊成,可大師已經說了不想挨這個累,陳掌門又何必強人所難呢!再說了,大師是出家人,難免慈悲為懷,可那一幫一教可不管這個,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啊!咱不怕死,但也不能白死啊!]他表面上雖然推崇無際但也暗含了無際多少有些能力上的問題。   這些人很分明的分為兩派,一方是極力主張由少林或者武當等正統的武林幫派出任盟主一職;而一方則是些沒有什麼深遠背景的近些年崛起的幫派,講究以能力為重,以實力為準繩。雙方爭執的面紅耳赤,各有各的理由。   承煥見爺爺現在已經瞇著眼快要睡著了,雙手輕揉著爺爺的雙肩。司徒鄴哪裡能睡呀!只不過是不得不來罷了,這會聽的耳朵都疼了,這哪裡還是什麼武林大豪,江湖翹楚啊!都趕上洛陽城東的菜市場上的菜農了,有這麼吵吵的嗎!司徒鄴干鶴了一聲,道:[諸位,我說兩句!]   老爺子的身份擱那擺著,眾人都不敢言語了,都想聽聽他怎麼說。司徒鄴看了看眾人道:[各位,大家這麼著急幹什麼,急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啊!這崑崙和青城的兩位掌門還沒有來,還有一些江湖上的朋友也沒到這,我們在這就把這事決定了,似乎有些不妥吧!]   崆峒掌門巴振越扯著沙啞的嗓音道:[老爺子說的極是,這天道盟也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我們在這就把這盟主定了下來,傳出去也不好聽啊!也沒有說服力啊!我看還是等人都來齊了,大家再商量,集思廣益嘛!]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機會染指這盟主一職,所以跟著和稀泥,能攪和就攪和。   不過這巴振越說的也有道理,人還沒齊呢就把這事定下來,難免招致人們的反對,就是嘴上不說心裡也不得勁啊!以後分兵派將也會有不少的阻礙。   無際喧了聲佛號道:[巴掌門說的極是,老衲也是這麼想的,那諸位就再等等,反正也沒幾天了,我還是那句話,這盟主老衲是做不來的!]   那些有別於正統的門派心裡老大的不樂意,他們本來就沒有六大門派有影響力,這還要等什麼崑崙青城,明擺著選盟主已經把他們排除在外了,弄的一個個面色陰沉,暗自運氣!那個大麻子首先抬腿走人,首次聚會以不歡而散告終!     第十三章 添堵     司徒鄴見人都走了,回頭對承煥道:[丫頭他爹倒會躲清靜,把老頭子我支在這了,別的不說,這耳根子就不得安寧!我還沒法說!真是!]司徒鄴一個勁地晃腦袋,看來是呆的夠夠的了。   承煥笑道:[這些人也就爺爺能壓住陣腳,不請你過來也說不過去啊!爺爺可要受些累嘍!]   司徒鄴唉了一聲道;[真是不願答對他們,一個個看著人模狗樣的,實則多半是沽名釣譽的主,就是嘴好!會白話!]   承煥象徵性地攙著爺爺往外走,道:[爺爺,那個一臉麻子的人是誰啊?挺直快的一個人!]   司徒鄴回想了一下道:[哦!那是地魈常青,聽說是個山大王,不過如你所說人很爽快,交朋友他還算一個!]能被司徒鄴這麼誇講,不知道地魈常青知道了會不會感激呢!   送爺爺回到住處,承煥道:[爺爺,我有個事一直想不出個頭緒,望爺爺能為我指點迷津!]承煥就把遇到厲鬼的那一段講給了司徒鄴聽。   司徒鄴聽完沉吟了半晌,道:[地獄真火,那好像是矛山一派的法門,對那些鬼畫符我也不太懂,不過照你所說能夠有新的異力在身體裡產生那麼一定和這些事有絕對的關係了!這等事情最是奇妙不過,你想找它時它不來,你卻會在無意中得到,爺爺我當年悟道的時候也迷惑過,知道這種事是機緣,絕對強求不得,你呢也別太在意了,得失本就是相關聯的,讀書人不是有句話嗎?功夫在詩外,你這段時間好好體會一下沒有武功在身對武功是怎麼理解的,對你日後大有裨益啊!]   承煥從司徒鄴那出來,感覺受益良多,心境開闊了不少。想起張大力,承煥又來到他的住處,給了他二百兩銀子讓他回去自己弄個車干,也好過給別人扛活,張大力千恩萬謝磕頭作揖自不必表。回來的時候見漣漪正對著鏡子畫眉呢!笑道:[姐姐,這不早不晚的化哪門子的妝啊!]   漣漪回頭橫了承煥一眼道:[本來就不如別人漂亮,再不收拾收拾恐怕就被人休了啊!]   承煥來到漣漪的背後,接過漣漪手中的眉筆,道:[姐姐是清水出芙蓉,不需要畫這些東西的,那倒毀了姐姐的美貌了,來讓我看看畫丑了沒有!]   這話聽在漣漪的耳朵裡甜到心上,嬌羞一笑道:[就會拍馬屁,是不是和她們也這麼說啊?]   承煥心裡一顫,道:[姐姐冤枉,這可是我的心裡話啊!不信你摸摸看!]承煥故意把胸膛挺到漣漪身前。   漣漪真的把手覆在上面,道:[還算老實!]   承煥把嘴貼到漣漪的耳朵上道:[姐姐,我這麼老實有沒有獎勵啊!]邊說邊往漣漪的耳朵裡吹氣,弄的漣漪心癢癢的。   漣漪推開承煥羞道:[要死啦!大白天就這樣嗎!]   入夜,承煥和漣漪自然是百般的溫存萬分的恩愛,加上漣漪刻意逢迎,弄的承煥真是如登仙境,到了早上也高臥不起。   玉天香臨近中午的時候才回來,女兒玉蘭病的著實不輕,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現在弄的臉色蠟黃,形消骨立,完全失去了顏色,玉天香是急在心裡疼在心裡,也跟著瘦了一圈。   自從經歷了南宮事件的風波,在承煥走後司徒府把原先散去的人又調了回來幫忙籌備英雄大會的事,所以玉天香打發走車伕一進來就有人上前幫忙攙扶玉蘭,都知道這位是姑爺的女人,哪敢怠慢啊!   玉天香把玉蘭安頓好,回頭就去找更好的大夫,當得知承煥回來了,就像離水的魚又回到了水裡,心裡那個透亮勁就甭提了,也顧不得漣漪願不願意就來到承煥這,她真的想找承煥好好談談心啊!   承煥和漣漪剛起來,兩個人還在床上鬧呢,就聽敲門聲響,得知是玉天香,漣漪一吐舌頭道:[玉姐姐稍等,馬上就來!]一手掐著承煥的腰上細肉道:[都怪你,害的人家睡的那麼晚,讓人家堵到屋裡了吧,狠死你了!]   承煥疼的直哼哼,心裡說話跟女人可沒法講理,昨晚也不知道是誰那麼大癮頭,都快瘋狂了,現在倒埋怨起自己來,真是裡外都是錯啊!   二人匆忙穿好衣服將玉天香讓到房裡,玉天香一頭紮到承煥的懷裡,啜泣著!漣漪倒也會做人,用手比量了一下,意思是我先出去了,你們好好聊聊!   承煥見姐姐走了,把玉天香扶到床沿坐下,道:[好好的怎麼哭了,玉蘭不是回來了嗎?不要緊吧?]   玉天香點了點頭道:[我……我就是想你!你走以後我的心就像是空了一樣,好難受,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離開我好嗎,哪怕讓我遠遠地看著你也好!]   承煥把玉天香摟緊,右手一邊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珠一邊道:[我答應好香兒就是,來,讓我好好看看!]把玉天香的下巴托起,見玉天香多少有些憔悴,心疼道:[看你,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呢,照這樣我還哪敢讓你再離開我啊!]   玉天香是個堅強的女人,可越是這樣的女人越在心底裡渴望有個可以依偎的胸膛,可以依靠的臂膀,也只有在承煥面前她才可能毫不保留地呈現出女人家的嬌弱姿態。   承煥見她如此模樣自然是百般呵護,道:[好姑姑,不要再哭了,不然我會難過的!]知道玉天香最受不了自己這麼稱呼她,承煥使出殺手鑭。   果然玉天香不哭了,淚眼望著承煥道:[不許你這麼叫我!我害怕!]由於記掛著玉蘭的病,玉天香也沒敢在這呆多長時間就去找郎中去了。   在洛陽城找了個掉渣的老大夫回到司徒府時已經過中午了,這老大夫一步三搖跟著玉天香進了大門,還不時看著玉天香的背影,一看就是老不羞,希望他的醫術可別這樣!   轉過門,玉天香和一個人險些撞到一起,緊忙錯開,對方不由驚咦一聲,玉天香也不禁抬頭看了看對方,這不看便罷,一看之下她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暗道這世界上真的有鬼不成!   對方也很驚訝,但隨之是一陣冷笑道:[是嫂夫人吧?你還是那麼漂亮啊!嘖嘖!那小模樣還是那麼標緻!]   玉天香記得自己親手將刀扎入了他的心臟,他怎麼可能還活著呢!聽聞對方如此說,不由怒向膽邊生,柳眉倒豎道:[洪三,你的命可真夠長的,今天就讓你重新受死!]   對方哈哈一笑道:[嫂夫人,俗話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不會這麼絕情吧!我可還沒有成家呢!]   玉天香實在是怒到了極點,提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的心都碎了,沒想到這個雜碎居然還活著,自己當時真應該把他的腦袋也摘下來,免得受今日之辱,怒極之下,雙掌翻飛劈向對方,威勢駭人。   這可把後面的老郎中嚇壞了,哪見過這個啊!抱頭就往回跑,這個銀子也不想賺了,回去還得吃些壓驚的藥,真是白來一趟,得不償失啊!   對方冷哼一聲,道:[賤人,真是給臉不要臉,洪某就再回味回味你這身皮肉的滋味!]說著雙拳如蛟龍出水,與玉天香戰在一處。   玉天香面對的這人正是當年侮辱自己的人,玉天香記得很清楚,那把刀都沒入他的胸膛了,他絕對沒理由活著,卻不想真的是禍害遺千年,他居然沒有死!玉天香這會心裡亂極了,既恨洪三,恨不得真的向告訴承煥那樣剮了他,又怕,怕承煥知道這個人還活著,不只承煥,就是自己看見他都犯噁心,那難保承煥不多心。再說這畢竟是自己的污點,留這個人在世上自己就不得不面對過去,所以玉天香每一掌都痛下殺手,想要將洪三劈於掌下。   洪三自從當年死裡逃生後就沒再敢繼續留在那個地面上,流落江湖倒也迭逢奇遇得遇名師學了一身的能耐,改名洪坤創建翻天堡,日子過的倒也逍遙快活,今次英雄大會奉師父所差來和稀泥,沒想到竟然遇到了玉天香,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都想把對方一拳打死。   洪坤心中不由倒吸了口涼氣,自己跟隨師父學了這麼多年,難道還拾掇不了一個娘們,真是太窩囊了,不由把壓箱底的絕活都抖摟出來了,看架勢不把玉天香放倒出不了這口氣。   玉天香也暗暗吃驚,沒想到洪三的武功變的這麼高,自己還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心裡一急手上就亂了起來,頓時被洪坤壓在了下風,急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兩個人打的這麼熱鬧哪能不驚動旁人,早有人飛報有關人等。也是趕巧,漣漪出來給承煥和玉天香倒地方後就去了袁正哪裡,呆了有一會,出來時正趕上玉天香和洪坤打的火熱,她一看,玉天香不是洪坤的對手,不出二十招就得落敗,心裡說話,是親三分向,這時候不幫忙還什麼時候幫忙啊!嬌喝一聲:[狂徒找死!]揮粉拳加入戰團。   漣漪早已經不是吳下阿蒙,她一加入形式馬上逆轉,打的洪坤沒有還手之力,只能苦苦支撐,不知道這又冒出的是誰。   玉天香見來了幫手,心裡挺感激漣漪,也想趁著這股勁把洪坤斃於當場,可惜天不從人願,一聲佛號好喊:[阿彌陀佛!幾位這是為什麼啊!自己人怎麼還動起手來了!]隨著話音,一股祥和的勁氣直衝戰團,將裡面的三人沖了開來。   來的正是無際,他想著憑借自己的功力分開這三人不費吹灰之力,哪曾想出乎他的意料,一股強大的氣勁竟然如山回轉,將大意的他也震成了暗傷,不由驚詫萬分。   漣漪一扶玉天香免得她摔倒,道:[玉姐姐,你沒事吧?]   玉天香咬著銀牙道:[沒事!]   洪坤心裡也有點發虛,剛才要不是無際那一嗓子自己可堅持不了多久,不知道這後來的小妞怎麼這麼厲害,那掌風刮的臉都疼,他還不知道要是漣漪手上有劍,這會他估計也就變成十七八段了,哪還有功夫感慨啊!   洪坤雖然心下吃驚但嘴上可不落後,道:[怎麼嫂夫人,這位敢情是大哥的女兒嗎?那我可佔了半拉親爹啊!]   玉天香的心裡是矛盾的,想要過去殺了洪坤以解心頭之恨,可又不願意別人知道這個事,正進退兩難之際,漣漪聽著話茬不對,道:[玉姐姐,他是什麼人?]   玉天香見這會人越來越多,道:[洪三,你的項上人頭暫且留著,我不會讓你活的太久!]說著一扭頭跑了回去,眾人見不打了也都散了。洪坤馬上去找孔秀研究對策,這個玉天香看樣子不會讓自己好過,得早做準備才是!   漣漪到了承煥這沒見著玉天香,道:[你看到玉姐姐了嗎?]   承煥道:[她不是去找郎中為玉蘭看病嗎?怎麼回來了?]   漣漪就將剛才的事講述了一遍,承煥也著急了,和漣漪來到玉蘭這也一樣沒見著玉天香,這人還丟了!   玉天香哪去了?這會正倚在司徒家的院牆外掉眼淚呢!她自己很清楚,在承煥的女人中就屬她最沒有優勢,不但年紀最大還有一個女兒,雖然承煥對自己真的不錯,可自己也時不時想著這些事,心裡也不是滋味。那個年代對一個女人的貞潔看的是最重的,也難怪玉天香會覺得沒臉見承煥,那種身心的創傷是很讓人自卑的!   玉天香回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這還是她擔心病床上的玉蘭,要不然也不願回來。玉蘭這一下午不能沒人照顧啊!承煥和漣漪找不到她只好在這照顧玉蘭,她這一進屋,承煥就有些不高興了,心裡說話,這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的呢,非得你自己悶在心裡,那有沒有我不是一樣嗎!不過看見玉天香眼泡紅腫,面無光彩,心下也是疼的要命,想要責備的話又嚥了回去,道:[看你,穿這麼少出去能不冷嗎?快上床躺著!]說著就要上前來。   玉天香下意識地一退,躲開了來攙她的承煥,自己坐到了床沿,現在承煥一碰她就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洪坤,身上就是一陣顫慄,難過已極。   玉蘭這會也醒了,見娘這個樣子,弱聲道:[娘,你怎麼哭了?]想伸手去摸娘的臉,終因沒有力氣舉到半途的手又落了下來。   玉天香接著女兒的手看著女兒,想著自己受侮辱的時候正是懷著玉蘭的時候,再也忍不住,撲到玉蘭的胸前嗚嗚直哭。   她這一哭把承煥三人都哭傻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承煥想上前卻被漣漪攔住了,漣漪那會就聽出點什麼來,好像那個洪坤和玉天香有什麼過節,而且是男女上的一些糾葛,那承煥上前去不是讓玉天香更放不開嗎!所以她把承煥攔了下來自己過去,道:[玉姐姐,有什麼事大家可以商量啊!你別一個勁地哭啊!]   玉蘭也摸著娘的頭髮道:[娘……你究竟是怎麼了?]   玉天香哭的承煥心裡一陣發酸,也不顧姐姐剛才攔自己,上來就把玉天香扯到懷裡抓住她的雙肩道:[你到底這怎麼了?]見她彷彿一個淚人相似,心下更是沒著沒落的!   玉天香見承煥晃著雙肩盯著自己,腳下一軟倒在承煥的懷裡泣道:[他……他沒有死……他還活著!]   在承煥的安慰下,玉天香總算把事情講明白了,聽的承煥三人反應各不相同,漣漪聽的也跟著掉下了眼淚,因為玉天香的命實在太苦了,讓人不得不同情;而玉蘭呢,彷彿五雷轟頂,以往自己怎麼問爹的事娘都不告訴她,現在才知道自己有個禽獸不如的爹,加上母親的遭遇讓她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了!而承煥呢?簡直氣的肺子都炸了,心間的怒火都要把身體燒熟了,無處發洩之下手掌狠狠拍向身側的桌子,只聽一聲巨響,紫檀木的桌子被承煥擊的粉碎,如細末般淌了一地,把所有人都驚呆了,連暈過去的玉蘭都被震醒。   承煥推開玉天香轉身就往外跑,不把那個洪坤碎屍萬段如何能嚥下這口氣。   漣漪首先清醒過來,看著一地的紫檀木屑,嘴巴都合不上了,這是什麼鬼功夫啊!簡直駭死人了!見承煥要跑出門了,上前一把把承煥拽住,道:[你幹什麼去?]   承煥一甩胳膊險些把漣漪橫摔出去,道:[我定要剮了那洪坤!]   漣漪一使勁道:[你怎麼這麼糊塗,洪坤現在不比從前了,乃是翻天堡的堡主,不說你能不能殺得了他,就是這裡的人也不會看著他被殺的!]     第十四章 亂寫     承煥盯著漣漪,眼角都要瞪裂了,道:[那又怎麼樣!不管我能不能殺得了他,他既然敢傷害我心愛的女人,我就一定不會讓他活著!]   漣漪知道承煥頭腦發熱犯了強脾氣,舒緩著語氣道:[阿呆,我們又不是不找他算這筆帳了,可事情都有個輕重緩急不是,現在正直英雄大會的當口,洪坤如果死在了司徒府那麼誰都會知道是我們殺了他,別有用心的人會把矛頭都指向我們,這是得不償失的,咱們就讓他多活個一天兩天,等英雄大會一結束,我一定讓他死的很難看!]漣漪說完後咬著嘴唇,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   漣漪說的極其有道理,承煥和玉天香也都明白其中的利害,承煥口打哎聲,道:[姐姐,我知道了。]說完就走了出去。漣漪還以為他要去找洪坤,急道:[你幹什麼去?]   承煥一晃手道:[我一個人靜一靜!]   漣漪剛想追出去,玉天香道:[讓他一個去吧,他不會蠻幹的!]   漣漪見她也是一副傷痛欲絕的樣子,過來攙扶著她道:[玉姐姐,這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也別太放在心上,等咱們抓住了那個該死的傢伙,一定把他開膛摘心,不出這口氣不算完。]   玉蘭被此事這麼一激,人還來力氣了,掙扎著起來道:[娘,漣漪妹妹說的是啊!您就不要哭了!]   玉天香擦了擦眼淚,道:[我……我一想起這個事情心裡就堵得慌,承煥他……!]   漣漪搶道:[他還敢看不起你怎麼著?]聽得玉蘭臉色就是一暗。   玉天香搖搖頭道:[他不會,我知道的,我是擔心他剛才怎麼會把桌子砸成粉碎呢!他不是武功盡失了嗎?]   提起這個茬口三人都一臉驚容,顯是回憶起剛才的景象。漣漪看著一地的碎屑,心中暗想自己都辦不到,承煥是如何做到的。   承煥心中這個鬱悶啊!一口氣跑出司徒府外三四里地遠,來到一片掉光了葉子的樹林裡,靠著一顆大樹,慢慢滑坐到地上,也不覺得涼。   抬頭望天,入眼淨是光禿禿的樹枝,如虯鬚般支稜著,承煥回手一拳擊打在樹幹上,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武功是多麼的重要,如果自己還能像以前一樣,哪會受這個窩囊氣啊!拳頭如雨點般落到樹上,磕破了手,流出了鮮血,可承煥一點都不覺得疼,最後索性站起來,一邊擊打著樹幹一邊用頭撞著,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作為一個男人,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以往的一些零零總總的事一齊湧上心頭,他突然發覺自己可以說一直生活在姐姐等人的呵護中,而他卻沒能為她們做些什麼,他只是一味地在索取,而他付出的只是那微不足道的不完整的感情。   承煥這般的鬧驚動了樹林中另外一個人,一直悶在房裡的袁正吃過早飯便來到了這裡,以便讓自己繃緊的心神好好放鬆放鬆,正準備往回走的時候看見了如發瘋般的承煥,來到近前道:[你這是為何,身體可是自己的,再怎麼折騰痛的也是自己啊!]見承煥如此這般,袁正不禁解勸,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   承煥也沒想到樹林裡會有人,回頭見是袁正,過來抓住袁正的雙肩搖晃道:[你是藏劍閣的人,你一定知道怎麼讓我恢復武功,你快告訴我啊!快點告訴我。]他倒忘了連冷月這個師祖都沒辦法,袁正又怎麼可能幫得了他呢。   袁正被承煥搖的頭昏腦漲,憑她的功夫想要把承煥摔打出去是易如反掌,可她也看出承煥像是受了什麼刺激,那臉跟正常人都不一樣了,有些扭曲。她反握住承煥的手,喊道:[停手!]   這一喊還真管用,把承煥震在那了,承煥看著一臉冰霜的袁正也明白多了,放開她的肩膀喃喃自語道:[是了,連冷月都沒有辦法你又怎麼能知道如何讓我恢復武功呢!]說著蹲坐在地上,抱著肩膀,面目呆滯,說白了就像一隻行將死亡的可憐蟲,任誰看了都心房一顫。   袁正看在眼裡心裡也不是個滋味,俗話說十年修得同船渡,二人好歹還一路同行了那麼多天呢,人都是有感情的,像厭惡男人到了極點的袁正也不例外,再說承煥跟師伯又是那個關係。過來站在承煥的身前,懇聲道:[你也不用太悲觀,武功廢了還可以重練,就我所知世間能讓人武功失而復得的法門可不少呢!]到了這會她是什麼好聽說什麼,這種失落的情緒她也經歷過,深知去怎麼開導。   一句話就讓承煥從地上蹦起來了,道:[真的嗎?你快告訴我!]   袁正想了一會道:[像少林的易筋經,練上個三年五年收效甚好呢!]   承煥的熱情馬上消退了,別說三五年,就是三五天他都不想等啊!   袁正見這個不管用,接著道:[還有一個辦法一定能讓你盡快恢復武功的,那就是九陽功,全本的九陽功已經失傳了,但如果你能湊齊少林、峨嵋、武當三派的九陽功,一定能讓你的武功盡復舊觀,說不定還會更上一層樓呢!]   承煥又來了精神,道:[真的嗎?好,我現在就去問他們要!]剛走兩步就被袁正叫住了,袁正道:[你怎麼這麼傻呢,他們平白無故怎麼可能將本門的絕技傳給外人,你去了一定會吃閉門羹的。]   承煥一想也是,他也知道江湖人最在乎的就是這個,要不然偷學武術也不會成為武林一大忌了,不由撓頭道:[那,那可怎麼辦呢?]   袁正見自己既然給劃出道了,那就幫忙幫到底吧,道:[我知道一些峨嵋九陽功的口訣,你不妨練練看,如果真的有效再掏弄少林和武當的口訣也不遲啊!]   承煥現在的情形跟急病亂投醫差不多,有條道就走,也不管能不能走得通。袁正還不知道自己即將惹禍,悉心地把峨嵋九陽功的口訣傳授給承煥,有不懂的地方細細地講解,直到承煥弄明白為止。   九陽功博大精深,承煥馬上就被吸引住了,一會低頭沉思,一會手腳比量,完全沉浸在奧妙無窮的功法中。   袁正在一旁不由暗道人和人的悟性就是不一樣,自己從小就熟記此法於心,可一直未能領會九陽功的神髓,反觀承煥,只是甫一接觸便深有體會,看來練武的確要有天分啊!   袁正見承煥思索的入神,再看看天色,自己也該回去了,便悄悄的走了,可她還沒走出幾丈遠,就聽見承煥哈哈大笑,笑聲有些慎人。   承煥不知道是該感謝袁正還是該修理修理袁正,他現在的情形連自己都不敢想像,本來他身體裡就蘊滿了烈火地脈的靈氣,好比一個大大的火藥桶,在一般情況下是穩定的,怪就怪袁正,你傳什麼九陽功啊!這下倒好,不用多,一點點的領會就好比是一條燃燒的導火索,可以把身體裡的烈火靈氣引燃,造成不可估量的嚴重後果。   承煥剛開始還不覺得怎麼樣,只是感覺九陽功果然不同凡響,玄秘深奧的很,可隨著理解的加深,加上他本來就聰明的很,竟然被他很快的學會的九陽功的起手式,也就是到這,承煥就感覺身體裡氣勁翻騰,如排山倒海的力道充斥全身,從來沒有過的強勁氣息彷彿要把他的身體撕裂了一樣,那種充實的感覺讓他不由仰天長笑,笑聲震的樹枝搖晃,讓袁正不禁摀住了耳朵。   一切來的是那麼突然,讓承煥沒有絲毫準備,隨著烈火靈氣的升騰,承煥也由舒適轉為痛苦,無處發洩的氣勁漲的他疼痛欲絕,雙目變的血紅,好像有火焰從裡面冒出來似的駭人。承煥一聲大喝,他想要把這無窮無盡的力量發洩出去,雙手化掌,一套名動天下刀法源源不斷施展開來。這下這片林子就倒了霉了,承煥掌風過處樹枝如被刀般削斷,手掌劈在樹幹上,冒起一股青煙,等承煥過去了才喀嚓一聲斷折,倒在他身後。不一會的時間,樹林被承煥整理出一個方圓三十丈的空地,滿地的枯枝斷木橫七豎八的錯落著,最後一式天賦靈犀承煥雙手狠狠拍在地上,以他為中心,八道強烈的氣勁向四面八方衝擊而去,將枯枝斷木齊整整地衝開形成八道溝壑,深達尺餘,看的袁正嘴巴張的老大都合不上了,這哪是人可能擁有的力量啊!   承煥單膝跪在如八卦圖般的空地中心,一動不動,內心卻已經像開鍋了似的難受,很多難以言喻的感覺齊聚心頭,有狂喜有吃驚,有衝動有燥狂。烈火靈氣像是有生命一樣,它狂燥不羈,想要衝開一切束縛,包括承煥的身體,它想回歸大地母親的懷抱,所以儘管承煥盡力地發洩著烈火靈氣的力量,可它還在不停地升騰著,直到將承煥化成灰燼。   承煥全身的皮膚變的紅彤彤的,身上的衣衫也因為受不了這高度的熱浪開始慢慢溶解,隨著衣衫慢慢溶解的還有承煥的理智,他越來越控制不了自己了。   袁正在遠處一直注視著承煥,此時見他跪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難道自己的九陽功的口訣教錯了,不會呀,自己說夢話都不會說錯的啊!她一步一步走向承煥,同時也在一步一步邁向死亡的深淵。   承煥現在就像一根極度繃緊的琴弦,輕輕一碰就會發出尖銳的聲響,在袁正走到離他三丈遠的時候,承煥忽然腳尖點地騰空而起,如大鵬展翅般朝袁正的身上落去,一招天賦靈犀集烈火靈氣的威力斬向袁正。現在的袁正就是承煥的救命稻草,什麼時候把承煥累趴下了,也就算他揀了一條命,當然前提是袁正有那個能力將承煥累倒。   袁正剛才就見識了這一招的威力,眼見避無可避,也不能等著被承煥殺了啊,心下一橫,劍意盈野瀰漫當場,她彷彿變成了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劍立在那裡,週身泛起一層淡淡的白光,一聲嬌喝,藏劍閣的絕學慧劍凝心如電般射出,迎上承煥的天賦靈犀。   紅白之光甫一接觸便暴出震耳欲聾的巨響,互有滲透,天賦靈犀的霸道之氣像是一座山,壓力是成面的,而慧劍凝心的凌厲之氣像是一把錐子,力量是成點的,可以說威力不相上下,袁正吃虧就吃在她的功力遠不能和天地所產生的烈火靈氣相比,霸道的氣勁像是一座山壓的她喘不過氣來,脖子被承煥單手掐住,胸口沉悶,噴出的血劍化成一顆顆血珠,像是下了場血雨相似。   承煥雖然佔了上風,但也好不到哪去,慧劍凝心乃是當世絕學,比之他那招天賦靈犀奧妙不知多少倍,他的身體被劍氣刺開了無數個小洞,雖然那傷口還沒有筷子頭一半大,但透體而過的劍氣所產生的破壞力是無法想像的,當時就讓承煥腰身發軟,腿肚子抽筋。   承煥右手掐著袁正的脖子,只要他的手再使一點勁,就可以將她的頸骨捏碎。袁正雙手握著承煥的手,卻使不上一點力氣,她看著承煥,看著承煥那變成紅色的眼珠子,知道承煥現在並不是她所認識的承煥了,一定是剛才在修習九陽功的時候走火入魔了。這她可想錯了。   袁正到了這會已經不存活命的希望了,兩眼一閉,等著承煥使上那最後一股勁。兩顆晶瑩的淚珠從她那長長的睫毛下流出來,滾落下去,直到腮邊。   承煥的手略微一動,還沒等他將袁正殺死呢,由袁正身上傳來一股微弱的氣息,氣息雖然很微弱,但承煥卻實實在在地感覺到了,他那通紅的眼珠子慢慢暗淡下去,直到恢復本色,看著面前的袁正,承煥輕輕地將手鬆開。袁正此時已經瀕臨窒息的邊緣,沒有了承煥的支撐她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承煥剛才雖然一邊和體內的烈火靈氣一爭高低一邊和袁正纏鬥,但發生的一切他是記得的,看著滿地的狼籍,看著倒在面前不知死活的袁正,承煥不由悲喜交加,喜的是身上那如火般的勁力沒有消失,充盈在全身舒適的很,悲的是自己把面前的恩人傷的如此模樣,如果袁正因此而死,自己豈不是要愧疚一輩子嗎!   承煥忍著身上的疼痛將袁正抱起來,奔出這片樹林,因為他聽見遠處傳來了不少人的腳步聲,這也難怪,像他和袁正這驚天泣地的一招交鋒哪能不驚動司徒府中的武林人士呢,大家紛紛朝這邊趕來一看究竟,等他們到了,看見的是不能理解的一番景象,說是人為造成的,誰也不相信哪個武林高手有這般功力,都只當是天雷劈的吧,雖然都知道這個季節絕不會打雷。而承煥呢,早繞開他們向袁正居住的那個小樓行去,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擦黑了。   承煥避開人們的視線,躡足潛蹤翻進袁正的房間,剛才他光顧著避開人也沒看看袁正是死是活,此時將她放在床上,一探她的鼻息,還好還有極其微弱的呼吸。承煥一鬆氣,人也垮了下來,就感覺身上怎麼那麼疼,好像有無數個小蟲子在叮咬一樣難受。承煥把已經有些糟粕的衣服解開一看,好傢伙,身上那些無數的小傷口流出的血把全身都覆蓋住了,結了一層咖。承煥將袁正往床裡推了推,他盤膝坐到床上運功療傷,在沒有經脈的身體裡,烈火靈氣一經催動便緩慢升騰起來,在承煥四周形成一圈圈暗紅色的氣蘊,映的整個房間透著詭異的氣氛。   承煥可以感覺到那些細小的傷口正在慢慢地癒合,體內升騰的熱浪正以極快的速度修復著自己受創的身體,熱流過處舒坦無比,沒過幾個時辰他便完好如初。   從床上蹦下來的承煥長出了口氣,他還有些擔心這突然得來的異力又會莫名地消失,所以時不時地提氣運勁,直到他覺得烈火靈氣已經馴服歸他指揮才罷休。   承煥推窗看了看天色,此時已經快到五更天,外面刮著冷風,要是回姐姐她們的房間一定得打擾她們休息,還是在這窩一夜吧!   轉回身,承煥查看袁正的傷勢,主要還是內傷,也不知道傷沒傷到內臟,承煥把袁正扶起來坐好,自己盤坐在她身後,雙掌抵在她的後心將溫和的熱浪緩緩輸入袁正的體內,為她療傷。   袁正雖然傷的很重但是承煥的治療效果也不錯,在將近天明的時候,袁正終於將淤積在胸口的淤血盡數吐了出來,讓承煥鬆了口氣,他一收回雙掌,袁正便向後仰倒在承煥的懷裡。承煥一低頭正看見她那張略顯蒼白的俊美面容,心中不由一呼扇,為什麼對她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第十五章 色心     鮮血順著袁正的嘴角流下來,在她蒼白的面上顯得尤為醒目,承煥拿過身後的枕巾為她擦拭。   袁正前腳都踏進鬼門關了,硬是被承煥救了回來,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的是承煥關切的眼神,由於離的很近讓她很不適應,不由向後靠了靠,她還不曉得自己正處身在承煥的懷裡,這一靠和承煥挨的更近,更顯曖昧了。   承煥左手環著她的腰身,有這樣一個美人入懷那可是美事一件呢!連帶的將袁正臉上的汗漬也擦了擦。袁正晃著腦袋,她的嗓子因為咳血一嚥唾沫都疼,更不敢說話了,看著做著親暱舉動的承煥,雙手無力地推著環在自己腰上的胳膊,眼神中滿是乞求,希望承煥不要這樣。   承煥見她如此,將枕巾拋向一邊,右手捉著她的下巴,道:[你傷的很重,要休息一段時間呢,天也快亮了,你好生在床上躺著,我一會為你叫個明白人好好看看。]   承煥把床重新整理了一下,將袁正放好,為她蓋上錦被。袁正心中也清楚的很,皺著眉點了點頭,樣子十分的惹人憐愛。承煥看著她心中就升起一股慾火,捉著她的下巴將嘴湊了下去。這袁正哪裡能幹啊!晃著腦袋將頭撇向一旁躲閃著,可她哪裡能扭的過承煥呢,少有人採摘的芳唇終於被承煥逮個正著,他細細地品味著那兩片柔軟香甜的嫩肉直到將舌頭突破進去,糾纏良久。   承煥的內心十分的清醒,他並沒有覺得這麼做會對不起誰,因為他知道一個人無論做什麼,只要他能擔負起責任,那麼他盡可放手去做,他很清楚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面前的這個我見猶憐的美女,不只因為是她讓自己恢復了武功,而是她本身就有某種東西在吸引著自己,就像是前世的宿命一般不可抗拒。而且現在的承煥經過烈火靈氣的洗禮渾身都充滿著自信,大有天下在我手中的天子豪氣。   袁正哭了,淚水淌下臉頰,一直流到她和承煥的嘴裡,略顯苦澀。承煥放開袁正,見她緊閉著眼,淚如雨下,全身顫抖著。   承煥將她眼裡的淚水吻去,道:[我要定你了,好好睡一會吧,我出去一下。]承煥在床頭拿起件衣服隨便披著出去了,大冷的天總不能光著膀子吧。   袁正見承煥走了,就感覺嗓子眼發甜,又嘔出一大口血來,身子都抖成一團了,蜷縮著像只受傷的小貓,承煥的所作所為勾起了她塵封的傷口,此刻她是那麼的疼,心都要碎了。   承煥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外一看沒有人,看來姐姐昨晚一定是去陪玉蘭二人了。在櫃子裡找了套衣服換上,又梳洗一番才趕赴玉天香的院子。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正是吃早飯的時間,一些下人和武林中人進進出出,頗為熱鬧,也有三兩個人還在談論昨天發生在樹林裡的怪事,讓承煥忍不住嘴角上翹。   果不出承煥所料,一進玉天香的房門就看見漣漪在為她夾菜,而床上的玉蘭像是睡著。漣漪和玉天香一看是他,都放下碗筷,昨晚一夜未歸,讓兩個人擔心死了,雖然玉天香一個勁地說不會有事,可連她自己說這話都沒有底氣,此時見承煥安然回來了,能不高興嗎!紛紛上前一人握著承煥一隻手,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承煥帶二人回坐到桌旁,道:[正好我也餓了,大家吃飯吧,一會該涼了!]自己伸手拿過碗筷。   玉天香和漣漪互相對望了一眼,都察覺出承煥有些不對勁,在她們倆的想像中承煥不會這樣啊!玉天香一撫他的肩頭道:[你……你昨晚上哪去了?]   承煥放下手中的筷子,回手一操將玉天香抱坐在腿上,道:[怎麼?姑姑想我了嗎?]他知道玉天香最怕自己這麼稱呼她了,為了讓她少問話只得出這招,他現在還不想讓姐姐她們知道自己已經恢復武功的事,免得破壞自己剛才想好的計劃。   玉天香果然滿面緋紅,掙扎著想要離開承煥的大腿,承煥夾起一口菜遞到玉天香的嘴邊,道:[來,我餵你吃!]這更讓玉天香無從招架,一個勁地看著漣漪,希望她能給自己解圍。雖然自己很想享受承煥的溫存,可畢竟有外人在啊!   漣漪咳嗽一聲道:[阿呆!]雖然知道承煥這麼做可能是想減輕玉天香的心裡壓力,可也確實讓人眼熱啊!   承煥一扯漣漪的衣袖將她拉近自己道:[姐姐,一會幫我找個好點的大夫好嗎?]   漣漪和玉天香還以為承煥怎麼了呢,急道:[你怎麼了?]   承煥笑道:[我倒沒什麼事,只是你們的一個新姐妹受傷不清,需要治療。]一句話讓漣漪二人臉色數變,這話誰都能聽明白,新姐妹,難道承煥又……!玉天香想的是承煥願意怎麼樣都行,可在這個時候說這話,是不是因為自己呢!漣漪想的是阿呆這小子昨晚一定沒幹好事,不知道被哪個姑娘家粘上甩不掉了,現在才回來打報告。   承煥呵呵一笑道:[姐姐,你說袁姑娘怎麼樣?我很喜歡她呢!]   漣漪像是在找寶似的,拉過把椅子坐在承煥對足足看了他三分鐘,阿呆這是怎麼了,受刺激了?還是昨天被氣傻了?今早說話怎麼滿嘴冒泡呢!   承煥捉著漣漪的下巴將她帶向自己這邊,道:[姐姐在找什麼,是它嗎?]說著在漣漪的唇上印了一下。   漣漪也被造愣了,真想仔細看看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阿呆,怎麼一夜過後變成這副德行了呢,該不是真的犯病了吧!   承煥摸著漣漪的俏臉,玉頸,道:[姐姐,我是當真的,你說可以嗎?]   漣漪嚥了口唾沫,怎麼承煥摸的自己這麼舒服呢,他的手過處像是劃過一道電流,險些讓自己呻吟出聲,神志也不禁有些恍惚了,道:[好!你說什麼?]   承煥小試烈火靈氣混合頭髮中殘存的鬧陽花的威力,果然收效甚好,微笑道:[姐姐,我是想納妾啦,現在正在徵求你這個主婦的意思呢!]   漣漪摸了摸承煥的額頭道:[你不是糊塗了吧,納妾?難道我們還不夠多嗎?]明白過來的漣漪哪裡會答應呢!   承煥轉首看了看玉天香,玉天香把頭往他身上一靠,道:[你不必看我,我已經和你講過了啊!]   承煥正待說話,敲門聲響起,東方賀在外面道:[表妹,承煥,你們在嗎?]   漣漪忙去為他開門,東方賀見二人都在,道:[青城和崑崙的掌門今早都到了,爺爺讓你們過去呢!]   在漣漪開門的時候玉天香就跳下了承煥的腿,不然會多尷尬啊!承煥道:[姑姑你先照看著玉蘭,如果得空的話去看看袁姑娘,她就住在前面的跨院。]說著和漣漪一同出去,漣漪還不忘在他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承煥雖疼可也不敢聲張。   在去昨天那個房間的途中,東方賀道:[一會到了地方我們多聽少說,爺爺的意思是他們怎麼折騰都可以,我看也是這麼回事,大家誰都不服誰,動手是遲早的事。]   漣漪噢聲道:[大家的意思是通過比武來定奪盟主的人選嗎?這似乎不太合理啊!]承煥也在旁附和著,惹來漣漪的一陣白眼。   東方賀道:[可是大多數的人都是這麼想的,都想混水摸魚尤其是那幾個不黑不白的人,咋呼的最歡了!剛才就叫嚷著要比武定盟主呢!]   說話之間到了地頭,來的人比昨天多了四五個,有兩個人挨著忘塵師太坐著,頭一位五十多歲的模樣,生的精瘦,一身淡藍色的袍服略顯寬大,眉毛很細,眼角向上吊著,顯得此人有些煞氣,不怒自威。後面那位也將近六十的樣子,頭髮都有些花白了,中等身材,一身的道袍,上面繡著八卦,面貌富態的很,尤其是那鼻子,特大,鼻準豐隆,很有特點。   承煥和漣漪站到司徒鄴的身後,漣漪小聲道:[那個瘦子是崑崙的任克定,胖點的是青城的趙化勇,兩個縮頭烏龜!]聽得身前的司徒鄴就是一咳嗽,令漣漪一吐舌頭,不再言語了。   承煥用眼睛撒摸了一圈,看見洪坤就坐在左首倒數第三位,心中不由冷笑道:[最好是你也能參加角逐盟主的比武,小爺定讓你生死兩難。]   漣漪見承煥嘴角微翹,哼道:[怎麼,還想著那個狐狸精呢?她除了長的好點還有哪好啊?你是不是開玩笑呢?]   承煥手握住漣漪的手看著她道:[不是的姐姐,我是認真的……!]沒等他說下去呢,漣漪一甩胳膊,道:[那你就跟她認真去吧!]   司徒鄴見二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沉吟一聲,讓他們倆收斂些。   這時,那個陣陣落不下的巴振越道:[這人都來的差不多了,該怎麼辦是不是也得說道說道了!總這麼懸而不決也不是辦法啊!]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同聲附和著。   無際一喧佛號道:[巴掌門說的極是,關於盟主一事老衲思來想去,大家看看是否可以這麼辦,我們六大派選出三個人,三大世家選出一個人,白龍幫等幫派選出三個人,大家共同執掌盟主一職,不知道諸位意下如何?]他是典型的老好人,誰都照顧到了!   陳鑒湖在一邊呵呵一笑道;[大師,那你說我們還成立這個天道盟幹什麼呀,大家自己個回去還各幹各的不就得了嗎!何必在這亂糟糟呢,這沒有一個發號司令的人終究不妥啊!]   洪坤也道:[不錯,陳幫主說的對,既然大家已經擰成了一股繩,這勁也該往一處使啊!像大師所說,那誰還沒個私心啊!都想把自己的人保護起來讓別人送死,豈不亂套了嗎!]   無際看了看趙化勇和任克定,道:[兩位掌門有何見解,不妨也說來聽聽,大家商量著來嘛!]   任克定微微一笑道:[任某覺得諸位說的都有道理,至於用什麼方法選由誰來擔任盟主一職,任某不敢妄自發表言論,不管大家怎麼決定的,任某服從指揮便是了!]   趙化勇乾咳嗽了兩聲道:[如果說比武呢,倒也可行,但是大家都是自己人,這刀劍無眼,傷了誰總是不好的,再就是盟主並不是武功好就能勝任的,分兵派將的學問可大的很呢!]   說了半天,一點實質性的進展都沒有,這個時候一碗水端平了真的很難,無際也真是頭疼,往左右看了看,道:[那好吧!既然大家的分歧這麼大,那就比武來決定盟主的人選,不過老衲有言在先,比武點到為止,千萬別傷了和氣。]   孔秀和陳鑒湖,洪坤互相看了看,魁首的任務終於完成了,可得感謝感謝無際這個老禿驢,沒有他的推卻還真不好辦呢!   司徒鄴見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道:[既然這樣那我這個東道也應該準備準備,東方,你拿個冊子,有哪幾位有意出任盟主一職的,你就記下來,一個時辰後就在司徒家的演武廳比試吧,那裡寬敞。]   話音剛落,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門派的當家的一窩蜂擁到東方賀的前面要求登記,也不看看自己身上有幾兩肉,什麼都敢造量!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啊!也可能是無際大師那句點到為止讓他們心存僥倖吧。   巴振越琢磨琢磨也過去報了名,趙化勇和任克定見他牽頭了也不在裝假,在冊子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說好聽點是拉不下這個臉面,說不好聽那就是虛偽了!   人們寫下名字就回去準備了,承煥見洪坤也在冊子上寫下了大名,他走到東方賀近前道:[表哥,我也算一個!]他後面的漣漪可不幹了,過來扯住承煥的衣袖道:[阿呆你瘋了,別看他們說的好聽,這可是玩命啊!]她心裡雖然生氣但對承煥的關心絲毫不減。   承煥一笑道:[姐姐,你看有幾個阿貓阿狗都可以報名參加,我為什麼就不能算一個呢,起碼也為三大世家撐撐門面嘛,你看我們都沒有人報名呢!]   漣漪搶著寫下自己的名字道:[有我呢,也掄不到你呀,表哥,阿呆今天腦袋犯病,你別理他。]說著就扯著承煥往外走。   旁邊幾個人聽見承煥那麼說又見漣漪把他拉走,心中都道:[算你運氣,要是你也參加,定讓你吃吃苦頭,說話也太沒分寸了,什麼阿貓阿狗啊!]   承煥也會耍賴,站在門口道:[姐姐,你不讓我參加也行,那我和袁姑娘的事……!]承煥故意拖了個長聲。   漣漪當時就來氣了,道:[你死不死都沒人管!]一跺腳跑了。   承煥知道姐姐一定得生氣,他笑呵呵來到東方賀面前,提筆寫下自己的名字。東方賀道:[承煥,你,能行嗎?]他自是不能阻止承煥,但關心之情卻還有的。   承煥一撂筆道:[表哥放心,大不了我不下場就是了,總也要為咱們家爭爭臉不是!]說的東方賀臉色微紅,在末尾也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粗略統計了一下,參加角逐盟主的人不下三十多,但是真正有實力的也就那麼十多人,其餘的都是火腿上的繩子——代賣的!   承煥出來站在岔道口,不知道是先去找姐姐還是先去看看袁正,一思量還是去找姐姐吧,把她氣壞了可就糟了!來到玉蘭的房間,除了玉蘭躺睡在床上外沒有人,連玉天香也不在,心中暗道:[糟糕,姐姐不是去找袁正的麻煩了吧,她可是乾的出來啊!]趕忙又奔往袁正處。   剛到袁正的房門口,就見玉天香和一個大夫模樣的人從裡面出來,玉天香看見承煥,道:[她已經睡了,大夫說不要緊,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承煥點點頭道:[姐姐不在這裡嗎?]   玉天香噘嘴一笑道:[她剛才來過,見袁姑娘這個樣子也沒說什麼就走開了!看她的樣子像是興師問罪來的,可惜沒處撒火啊!]   承煥見大夫走了,道:[姑姑,我是不是有些過分啊?]   玉天香臉色微紅道:[怎麼會呢,只要你喜歡就好,別說一個,就是十個也沒什麼啊!]她可倒好,一個勁地為承煥鼓勁呢,她的愛似乎有些盲目,只要承煥心裡有她,她才不在乎承煥幹什麼呢!   承煥一撫玉天香的臉蛋道:[還是姑姑好。]   玉天香嗔道:[我好也沒有用的,我看漣漪是真的生氣了,先前因為我們的事就讓她委屈的夠戧,你又來了這麼一下,還是快些找到她哄哄她吧,把她惹翻了你可不會好受的!]     第十六章 虛偽     承煥聽從玉天香的話,找了漣漪一圈也沒能找到她,不知道她藏到什麼地方了,眼看著時辰快到了,承煥直接趕赴演武廳,剛進去沒走多遠就見漣漪正挨著東方賀站著,旁邊還有陳芳,三個人有說有笑,漣漪一看承煥來了,臉色頓時晴轉多雲,陰沉著不說話了。   承煥訕訕笑道:[姐姐,表哥,陳姑娘好!]   陳芳點首笑道:[你也好!]看來她和東方賀發展的不錯,不然也不會露出笑模樣了。剛才漣漪離開承煥就把東方賀拉到了沒人的地方,將陳芳的單相思之苦如實地說了出來,大大出乎東方賀的意料,陳芳容顏武功都是上上之選,沒想到居然是佳人有意,讓東方賀好生意外。漣漪和東方賀說這話的時候,東方賀發現陳芳的影子就在不遠處,自己要是回絕了陳芳,對陳芳的面上大是不好看,像是人家姑娘嫁不出去了似的,再說陳芳也確實是個好姑娘,所以東方賀就沒有說死,答應考慮考慮,讓漣漪頗感欣慰,回頭跟陳芳一聊,更是把她高興壞了,這層窗戶紙雖然沒有捅破,但此時卻比以往強百倍,起碼有了一個希望。   東方賀心情這會也不錯,笑道:[承煥是不是惹到漣漪了,你看她的嘴巴上都可以掛個油壺了!]   漣漪橫了他一眼道:[要你管!]轉過臉來又對承煥冷然道:[離我遠一點,你看誰好找誰去!]   承煥見這時也不好說什麼,道:[當然是姐姐最好了!]說著靠著漣漪不動彈,任憑漣漪用眼光將他刺穿他也當沒看見,弄的漣漪面上雖冷心中卻好受了一點點。   司徒世家的演武廳十分的寬大,站上三五百人不成問題,此時卻顯得很是擁擠,看熱鬧的人擠不透壓不透的,只有中間那方圓五丈有塊空地。   演武廳的台階上面擺了一趟桌子椅子,司徒鄴依然坐在頭一位,依次是無際,忘塵,陳濟方,還有一些德高望重的武林人士,像巴振越那些參加角逐的人並沒有坐在上面。   承煥見東方賀和陳芳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也看出了一些門道,沖漣漪一努嘴,小聲道:[姐姐,我們就不要打擾他們了,我們去那邊!]說著一指靠著司徒鄴的方向,也不管漣漪答不答應,拉著她就往那邊走。   漣漪真的不想給承煥好臉色,可這會也不便發作,寒著臉被承煥拉到了司徒鄴的身邊。   司徒鄴見他們倆來了,道:[丫頭,承煥,聽說你們還報名了?真是胡鬧,跟著趟這混水幹什麼!]   承煥一聽,道:[爺爺,你看別人都寫上了大名,要是我們一個人也沒有豈不墜了司徒世家的名頭嗎!大不了我們不上場就是,但名字是一定要寫的!]   司徒鄴見孫女一言不發,與平時的她相比很是反常,轉首一看,見漣漪臉罩寒霜,問道:[丫頭怎麼了,誰又惹著你了?]   承煥心裡咯登一下,這姐姐要是告上自己一狀可夠自己受的啊!爺爺知道了還不得生氣啊!   在一旁直求神拜佛的承煥似乎燒錯香了,漣漪看了他一眼,道:[爺爺,我還能怎麼樣啊!是你那寶貝孫女婿想要納妾,我能高興得起來嗎我!]   承煥一看漣漪的眼神就知道要壞菜,腦門冒了一層白毛汗,等著爺爺的訓斥。   司徒鄴一聽,眉毛就是一跳,道:[哦!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啊?]   漣漪一噘嘴道:[也不知道他在哪劃拉來的野狐狸,哼!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承煥不笑裝笑道:[爺爺,是藏劍閣的袁正袁姑娘,我跟你提起她過,我對姐姐怎麼樣爺爺是知道的,但我真的想把她娶進家門……!]   司徒鄴在承煥說話的當口,端起一杯茶剛喝了半口,聽見承煥想要的人是藏劍閣的女人,那口茶險些咽到肺管子裡,悶聲咳嗽著。   承煥趕忙為爺爺敲打後背,漣漪在旁看著,心說你就是再溜鬚拍馬也沒用,爺爺能饒了你才怪,還沒娶妻就要納妾,別說自己了,對感情極是較真的爺爺這關你就過不了。先前玉姐姐她們的事那是不可避免的,現在嘛,哼哼!   司徒鄴把茶杯放到桌子上,過了好半天才道:[煥兒莫要辜負了人家,只要你們兩情相悅,爺爺祝福你們!]   漣漪擰了擰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道:[爺爺,你說什麼?難道你還支持他不曾?]她哪裡知道,要是旁的女人,司徒鄴絕不會答應,可偏偏就是藏劍閣的女人,這就勾起了司徒鄴一段傷感的情事,他辦不到的事極其希望在後輩身上實現,所以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希望承煥真的能把藏劍閣的女人娶回來,也算間接圓了自己的一個夢!   承煥也以為自己聽錯了,看了看漣漪,漣漪心裡就像堵了一個大疙瘩,一跺腳,頭也沒回跑開了。   司徒鄴看著孫女的背影,歎氣道:[煥兒,我沒有多說什麼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至於丫頭那方面你自己擺平吧!還有……記得對人家好點!]他所說的人家自然是袁正了。   承煥察言觀色看出爺爺心裡是有事,他也不敢多問,道:[爺爺放心,我對姐姐是沒說的,保證只此一回下不為例!]   無際見時辰已經差不多了,站起身來對司徒鄴等人一點頭,朗聲道:[諸位武林同道,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比武現在開始!]說罷大手一揮,又坐了回去。   這人呢,都聰明過勁了,等了好半天也沒人下場,誰也不想打頭陣,都知道第一個下場的不會有好結果。演武廳中央的那塊空地此時顯得特別突兀。   就在人們等的不耐煩的時候,一個大嗓門道:[媽個巴子的,難道跑龍套就這麼難看嗎?老子那就打頭了!]人群外,剛剛趕來的地魈常青分開眾人徑直走到空地中間,沖周圍一抱拳道:[各位,都有誰報名了,下來比劃比劃啊!要是沒人下場,這個盟主可就是我的了。]   有人出頭自然就有人配合,一個一身白衣的青年公子走到常青近前道:[常大哥,既然沒人那小弟就陪你走兩招,也不算冷了場子!]   常青一看,是平時和自己處的不錯的獨行劍劉易,知道他絕對不會和自己下死手,道:[劉老弟既然這麼說了,哥哥就練練!]說著在腰上解下三尺青冥刀,立了個起手勢。   劉易抽出青鋒劍,道:[大哥小心了!]一劍疾風般刺向常青的面門。   常青揮刀相迎,道:[烏龍出水!]他把刀招先喊了出來。   就這樣,劉易和常青戰了能有二十多個回合,真的是熱身而已,都事先將路數告之對方,完全的無驚無險。   劉易一劍盪開常青的青冥刀,跳開丈遠道:[大哥果然神勇,小弟不及萬一也,希望大哥能為我輩爭爭臉面,小弟下去了!]說著退出場外。   常青這一陣打的挺痛快,青冥刀一晃笑道:[哈哈,劉老弟算是給我透透汗,哪位能真正賜教啊?]   孔秀在一旁一看,曉得人們都怕這種車輪大戰,誰也不願意先出頭,走到陳鑒湖身側道:[你去跟他伸伸手,不行的話就狠狠收拾收拾他,然後誰再上來你就假意輸給對方,推波助瀾你總會吧!]   陳鑒湖心領神會,一點頭飛身跳入場中,道:[我來!]   常青並不認識他,道:[朋友不知在哪混飯吃啊?]   陳鑒湖呵呵一笑道:[某家白龍幫陳鑒湖便是!你怎麼那麼多費話啊!動手便是了!]   常青也是個爽快人,最不喜歡拖泥帶水了,青冥刀往上一翻道:[本大王倒也聽說過你,不知道你是不是浪得虛名,小心了!]他前踏兩步,青冥刀接著跟近,一招力劈華山,斬向陳鑒湖,威勢駭人。   陳鑒湖不知道常青的斤兩,也不敢冒然出手,腳步側滑,躲開了這頗具氣勢的一刀,同時手往腰上一摸,抽出一根紫金色的軟鞭,如蛇般點向常青的手腕。   承煥見陳鑒湖也下場了,分外留心,想看看他究竟能有多大能耐。   常青的刀法走的是大開大闔的路子,天生的就帶著股霸氣,青冥刀越使越快,上下翻飛形成一片青幕,倒也想那麼回事。   陳鑒湖手中的紫金鞭靈動如龍,他沒想到這個常青還真有兩下子,自己的紫金鞭碰上他的單刀膀臂也陣陣發麻,看來不使點心思即使勝了也很費時間啊!想到這,陳鑒湖鞭法一變,將紫金鞭抖的筆直,以鞭做槍,點扎出無數個鞭尖刺向常青的週身,等待著機會出損招。   場外的孔秀一看,心中暗哼,這個陳鑒湖也太歹毒了,竟然想以紫金鞭中的暗器取勝,看來自己以後得防著他點啊!不知道魁首是怎麼樣想的,怎麼會重用這麼個兩面三刀的小人呢!   常青已經和陳鑒湖戰了能有二十多個照面,漸漸有些撐不住,鼻窪鬢角也見汗了,他這套刀法雖然有些威力,無奈耗力頗大,沒有長勁,所以越往後越沒有威脅性。   這一招,陳鑒湖見常青正和自己面對面,心中暗喜,口中一聲大喝道:[著!]手在紫金鞭的柄上某個機關一按,一支細如牛毛,長不過指甲的小針射入常青的胸膛。   常青就覺得身子一麻,腿腳怎麼還不好使了呢,就在這間不容髮的空擋,陳鑒湖抓著他身體麻痺的機會,紫金鞭撥開青冥刀,左手實實在在的在常青的胸膛上來了那麼一下,只聽常青一聲慘叫,橫飛出能有兩丈遠,倒地口吐鮮血,這也就是他皮糙肉厚,不然夠他受的!   常青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是吃虧在暗算之下,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道:[奶奶的,本大王打你不過,算是輸了!]在被打傷的情況下還能說這話,可見常青確實是條漢子。   陳鑒湖假意關心道:[陳某手上沒有分寸,還望海涵啊!]說罷手提紫金鞭,看著周圍的眾人,意思不言自明。   承煥對陳鑒湖是一百個看不順眼,要不是想著還要教訓洪坤,真想下去煽他幾個耳光,此時只得希望一會下場的人能給他點苦頭吃,誰讓他的嘴巴那麼臭呢!   巴振越就是屬猴子的,坐不住,見陳鑒湖將常青打跑了,就想著自己是不是下去比量比量,他對陳鑒湖的身手還算清楚,當然是不知道陳鑒湖的損勁了,而且巴振越先前也看了一下名冊,知道除了任克定和趙化勇外就只有兩三個能和自己一較高下的人了,此時上去也不算吃虧。他正盤算著呢,一個小幫派的頭頭先上去了。   陳鑒湖見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也沒聽孔秀的話,直接三招兩式將人打飛了。對上這樣的人自己就下去了,不但讓人看的太假,自己的名聲不就毀了嗎!   陳鑒湖一連勝了七八個人,將那些不自量力的人統統放倒當場,也算間接幫了巴振越等人的忙。   陳鑒湖此時意氣風發,雖然手下敗將都是些二流角色,但勝利者的那個心情是很美的,舒坦啊!   巴振越見陳鑒湖在場上又勝了一陣,知道這會應該自己出場了,雙肩一晃,一施乳燕投林之勢飛起兩丈多高落到陳鑒湖面前,道:[老夫似乎有些佔便宜了,陳幫主不要見怪喔!]   陳鑒湖見他上來了,心中暗罵老狐狸,知道自己的任務也就到此為止,一抖紫金鞭道:[巴掌門哪裡話,晚輩並沒有怎麼累,不過還是希望巴掌門手下留情啊!]   巴振越內心暗哼,剛才他也看見了,陳鑒湖雖然沒有下殺手,可那些人傷的也不輕,自己就拿你當禮物,狠狠修理修理你,也算為受傷的人出出氣。他哪裡知道陳鑒湖的計劃啊!   陳鑒湖深知巴振越也不是什麼好鳥,手提紫金鞭,左手護胸暗中集聚精神。巴振越見狀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說著腳踏丁字步,抽寶劍在手。   陳鑒湖不待他擺出架勢,右手一晃,一個箭步竄前八尺有餘,紫金鞭打著旋掃向巴振越。巴振越微微向左側一閃,寶劍格開紫金鞭,左手起處,一陣掌風狂起,直向陳鑒湖拍去,宛如颱風捲起怒浪一般。   陳鑒湖吃了一驚,沒想到巴振越這麼厲害,趕忙收鞭,疾退三步一轉身,避過巴振越的掌勢,紫金鞭虛晃一招吸引對方的寶劍,同時左腳平踢,急踹巴振越的下陰之處。   巴振越見他身形變換快速,也自心驚,腳下腳步趕忙叨登,旋轉半圈避開陳鑒湖的腳,左手一探,掌化爪,抓向陳鑒湖的面門,手上的寶劍也不閒著,宛若流星急刺陳鑒湖肋下的幽門穴,招式真是又狠又毒!   在一旁看熱鬧的人們心中都道這才像個比武切磋的樣子,起碼看起來能有所收穫,得益不少,不像剛才,整個一跟臭棋簍子下棋,越看越覺得難受。   孔秀看得心中冷笑,暗說:[告訴你見好就收,怎麼樣,這回踢到鐵板了吧,你想安然下來可沒那麼容易了!]   承煥對場上這兩位都沒什麼好感,但比較之下還是希望巴振越能取勝。   陳鑒湖見危險至極,左手也顧不得招式,抓住巴振越攻來的左手,右手紫金鞭施展出平生絕學,將鞭法中最具威力的三招連環遞出,挾著萬鈞之力向巴振越攻去,施行以攻為守的策略。   巴振越雖然也料到陳鑒湖會鋌而走險,但也不免心驚,寶劍刺出無數劍花,連擺帶架,接下陳鑒湖的絕招。   兩人一來一往,一轉眼的功夫已經交手三十多個回合,尤不分勝負,陳鑒湖心裡微急,真像孔秀想的那般,想走都不好走了。   巴振越見自己和陳鑒湖纏鬥了這麼久早已經不耐煩了,這一式見陳鑒湖鞭掌齊施了一招推窗望月,見勢不由嘿嘿一笑,寶劍加勁硬是將紫金鞭削偏了尺餘,左手單掌磕在陳鑒湖的掌上。這一來,只聽砰地一聲,將陳鑒湖震退了半步,顯然陳鑒湖的內力遜於巴振越。   巴振越得理不饒人,道:[再來!]說著雙腿向前一欺,寶劍纏住紫金鞭,掌風已自出籠,一股勁而有力的掌風扇向陳鑒湖。   陳鑒湖早知道自己的功力不及人家,紫金鞭又被對方封住施展不開,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招架啊!無奈只要硬著頭皮,一掌劈出七層功力,略將對方襲到的掌風阻了一下,而人呢,則向左一側一歪身軀,飛起一腳掃向巴振越的下盤。   巴振越也是大意了,以為陳鑒湖會接實自己這一掌,哪知道對方這個時候還玩了個花活,此時想要收回掌力已經不可能了,對方的掃堂腿又攻到,不得已,巴振越一招就坡滾驢,身體向前躍出,滾出丈遠。   巴振越紅著臉從地上躍起,正下不來台的時候,陳鑒湖一抱拳道:[巴掌門果然十分了得,陳某實在不是您老人家的敵手,這一陣算我輸了!]說罷跳出場外,心裡說話,阿彌陀佛,總算沒弄粘鍋了!趕緊溜吧!   誰都聽得出來陳鑒湖的奚落之意,但也知道陳鑒湖絕不是巴振越的對手,巴振越正不知道是否還該留在場中的時候,一人道:[既然巴掌門這麼厲害,那某家也領教領教!]     第十七章 武戲     隨著話音,人群中蹦出一個人來,此人身高七尺有餘,微黑的臉膛,濃眉大眼,鼻管挺直,嘴巴也不小,看模樣能有四十多歲,一身的黑色英雄衫更顯得他氣度不凡。   巴振越一看認識,上場的這位乃是中州有名的俠客,萬人敵匡海,在中原武林也算響噹噹的角色,心中就有些後悔,也挺恨陳鑒湖,他倒溜的快,讓自己下去也不是留在上面也不是,你說要是贏了倒還好,這要是輸了,這張老臉往哪放啊!   匡海不管這個,他見巴振越手中提著寶劍,沖四外一嚷嚷,道:[諸位,匡某也沒個趁手的傢伙,哪位能借兵刃使使啊?]   [用我的!]聲音連帶著兵器破空的響聲傳到,一把青色的厚背刀紮在匡海的身前,兀自搖晃不已。匡海見是常青將他的青冥刀扔了過來,高聲道:[多謝了!]過來拔起青冥刀。   巴振越心中雖然有點膽顫,但那純屬心裡作用,一來被陳鑒湖擺了一道,弄的有些下不來台,腦袋混嗆嗆的;二來這匡海可不是街頭賣大力丸的,那手上也有真能耐,自己真沒把握取勝。   匡海耍了個刀花,覺得此刀的份量還湊合,刀身一背,抱元守一,凝神待敵,道:[巴掌門,請!]   巴振越見他挺客氣,道:[匡老弟別客氣,那巴某就得罪了!]說完,欺身直進,寶劍過處,一股電光襲向匡海。   匡海見劍招來勢凌厲,不敢硬接,身形一晃避過巴振越攻來的寶劍,挫腰揮刀,青冥刀恍如半拉車輪似的斧子,狠狠砍向巴振越的肩膀和前胸。   巴振越雙足前踏一步,身子急向左傾,躲開對方頗具氣勢的一擊,轉身出掌,一招龍爪手,挾開山裂石的威力爪向匡海的軟肋,同時寶劍也沒閒著,連刺出十數劍花,點向匡海的下盤。   匡海一招走空,身形不由微探,驚覺對方掌風罩體,心頭一震,連忙藉著探身之勢,左腳疾點地面,躥出去一丈多遠。   巴振越佔得先機,哪裡肯放過,大喝一聲飛身追到,一劍快如電光石火,刺向匡海的命門大穴。   匡海的身子剛及地,就感覺背後惡風不善,心裡知道巴振越跟著來了,連忙向左一閃,身形一旋,猛甩青冥刀,同時預料到巴振越會繼續由右路閃躲,左掌擺在右路的空擋,等著巴振越。   果然,巴振越見匡海避開了自己這一擊,並且回手反擊,刀風強烈無比,自己身子才踏實,不敢硬接,忙向右路一閃,那知才一閃動,驀地一縷勁風襲到,要想躲避已是不可能,但覺肩井穴一麻,整個脊樑骨都不聽使喚了。   匡海見自己一招得手,忙上前在巴振越的肩井穴上一拍,說道:[承讓了!]   巴振越經他一拍,頓感身子輕盈不少,那老臉都像豬肝似的難看,一語皆無,狠狠看了匡海一眼,退回人群中。巴振越這可有些不對勁了,人家匡海本來可以拿下他半條命,此時只是點到為止,他卻連句話都沒有,實在是不符合他一派掌門的身份。   匡海也不在乎,青冥刀往地上一拄,道:[匡某僥倖取勝,還有哪位朋友賜教?]   承煥看的真切,心中暗挑大拇指,對這匡海有了一個非常好的印象,這才像比武切磋嘛,哪像陳鑒湖,非得給人放血啊!   匡海連道三聲也沒人搭話,只得在哪裡拄著。任克定見趙化勇也不下場,看來只有自己出手了,他咳嗽一聲,分人群來到場中,道:[匡老弟,那任某就陪你過幾招!]   匡海一看是任克定,一抱拳道:[原來是任掌門,匡某得罪了!]任克定在江湖上的口碑比巴振越那要強的多,所以匡海也客氣了許多。   任克定道:[刀劍無眼,我們以掌法定勝負就可,請!]   匡海也不再廢話,甩開青冥刀,雙掌貫力勢如排山倒海,兇猛無比,顯見剛才和巴振越動手並沒有耗損他多少內力。   任克定微一側身,左手護胸,右手輕輕一揚,如羚羊掛角般遞出一招,對著匡海的掌風迎去,但聽「啪!」地一聲,接著塵風飛揚。   匡海倒退數步,雙眉緊皺,臉色變成青色,而任克定也禁不住向後退了一步,晃了晃。   任克定那也是行家,見匡海的內力不如自己,立刻循隙進招,一掌對準匡海的中宮拍去,又微一晃身,暗用真氣,一記劈掛掌,直劈匡海的左胳臂。   匡海雖然吃了點虧,但也沒傷到筋骨,他左肩一沉,避開掌風,同時變掌為拳,一拳轟向任克定的小腹。   任克定知道這種打法打來打去必然是兩敗俱傷,在匡海拳風已倒,那間不容髮之際,一個金鯉穿波,竄出丈餘,勉強避開了,而匡海的拳風掃過,風聲呼呼,看得眾人心驚,暗讚匡海功力深湛,果不是浪得虛名。   且說匡海,滿以為這一拳至少能見些功效,沒想到任克定避遁而去,不由氣惱,隨身一邁步,跟蹤而去。驀見任克定忽然轉身,殺了個回馬槍,雙掌上下翻飛,幻出萬千掌影罩住匡海。   任克定這一招猝然發動,又準又疾,讓匡海措手不及,好在他也不是白吃飯的,打鬥的經驗還可以,臨危不亂,猛地一提真氣,胸腹吸退大半,將全身功力貫於右掌,倏地吐招,連大力千斤墜的法門都用上了。   這讓任克定大為意外,他怎麼也想不到匡海在身子進退之間還敢出掌硬接自己的掌力,這不是等著挨打嗎!任克定避虛迎實,閃電間,兩人的掌風糾纏在一起,「砰!」地一聲,儼如山崩,強烈的勁氣吹的人們睜不開眼睛。   再看二人,匡海被震得倒退十幾步遠,腦門上全是汗,腳上的鞋都震開了;而任克定也被匡海的反震掌力震的退了兩步,身軀搖晃。   輸贏立判,匡海一抱拳,道:[多謝!]說罷退了下來,他知道任克定手下留了情,不然自己非得吐血不可。   任克定稍微喘息了一下,道:[還有哪位朋友下來賜教?]   其實,崑崙派遠在西域,任克定武功的高低在武林中知道根底的人很少,一來是消息不通,二來嘛是他出手的機會甚少,若論生死相搏,他的武功比之無際等人只高不低,就是對上司徒鄴,恐怕分出勝負那也得在五十招開外吧!   此時,人們的心裡想的就各不一樣了,像無際等人,是希望任克定能擔任盟主一職的,起碼他也算六大門派中的一員嘛!而像匡海等跑單幫的也是服氣的,任克定的人品武功都可以服眾,也是不錯的人選;但是常青那類人是極不願意的,但也無可奈何,打又打不過人家,又能怎麼樣呢!   承煥在一旁急的夠戧,因為洪坤並沒有下場啊!不能光明正大地收拾他終歸有些遺憾。   無際見火候差不多了,起身離座,剛想進行總結性的發言,一邊的趙化勇看出不對勁,起身形跳到場中,道:[既然任掌門技癢,那趙某就活動活動,請!]   任克定心中暗罵:[你這個老狐狸,真會揀便宜啊!]嘴上道:[如此說來任某就伸手了!]對付趙化勇他不敢托大,在腰間抽出青鋒劍,斜指天南。   趙化勇右手在懷裡一探,「嘩啦啦!」一聲,拉出一條長約六尺,形如鋼鞭,但尾端卻多生了個圓環,寒光閃閃,一看便知是寶兵刃。趙化勇右手握鞭,一抖筆直。   任克定見趙化勇亮出兵器,心頭就是一震,他知道趙化勇手上的是連環套月鞭,是一件千古神兵,青城的鎮山之寶,此鞭不畏刀劍,平常刀劍之類和它一碰,輕則卷刃重則崩裂,此鞭尾部的雙環更加厲害,尋常都用不上,但遇到敵手過於厲害時,一拉雙環便可以觸動鞭內的機關,雙環兩分,或單或雙,變化無窮,當年大唐開國名將尉遲恭使的便是此類鞭,端的厲害無比。任克定沒料到趙化勇竟持有此鞭,他哪裡敢怠慢,翻腕抖劍,削出一片白雲也似的劍芒,劃向趙化勇的空門。   趙化勇也不搭話,將連環鞭抖的直挺挺的向任克定的左臂點去。任克定見他來勢洶洶,連忙微微矮身,從連環鞭下竄過,繞到趙化勇的身後,順手還招,疾刺對方握著連環鞭的右手。   趙化勇見一招走空,任克定又反劍刺到,就勢躍離地面一丈多高,接著又是一招平沙落雁,身如脫弩之箭,倏地俯衝而下,連環鞭使了個金絲繞腕,向任克定右手捲去,疾若閃電,快若火石。   任克定輕喝一聲,劍走中宮,身如柳絮撲地進身橫劈趙化勇的左臂,也是不讓分毫。   台階上的無際一喧佛號,心裡說話,名利之心真是害人不淺,你說你們兩個誰當這個盟主不行啊!這不是窩裡鬥嗎!弄不好啊這個盟主是誰可就不好說了!   趙化勇殺得興起,鞭路一變,化做一條游龍,揮揮霍霍,奔前繞後,虛實並用,但只聽鞭風呼呼,人影到看得不那麼真切了。   任克定定睛一看,長嘯一聲,青鋒劍一繞,劍芒白光暴漲,身劍合一,衝入鞭影之中,橫劈直刺,倒扎斜勾,將畢生所學盡數施展開來。   須臾之間,劍光電閃,鞭影綽綽,只見兩道寒光,銀虹上下飛舞,進攻退守,兩個人的影子已經無法看到了,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叱喝之聲,還有金鐵交擊的聲響,把周圍的人看的目瞪口呆,罕見的一場龍爭虎鬥讓人們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霎時間,一鞭一劍已經打鬥了六十多個回合,尤自不分勝負,趙化勇心中不免焦急,虛出一招,攻向對方左肩,又突然半途收回,一拉鞭尾的雙環,雙環電射而出,直取任克定的前心。   任克定見對方將連環鞭半途收回,就知道不妙,果見雙環疾射而來,要閃躲已經來不及了,百忙中,青鋒劍向上一翻,向右面環碰去,身形則向後一躍。他這一連動作不過閃電功夫,但聽「叮!」的一聲,右面環被磕飛出去,而左面的環從任克定的耳邊飛過,在他的耳朵上來了一道口子,鮮血迸流,這還是任克定經驗老到,並且早就知道連環鞭的厲害,暗加提防,不然非得重傷不可。   再說趙化勇,見這招驚世絕學居然被任克定化解了,心頭一驚,單鞭變雙鞭,左右一分,一式流星趕月,連續砸向任克定的前胸。   任克定早就加了小心,見對方變化招數,連忙力貫劍尖,青鋒劍不敢硬碰對方的寶兵器,遙刺趙化勇的手腕。   趙化勇沒想到任克定如此機警,不往自己的連環鞭上招架,且還遙刺自己握鞭的手腕,眼見劍風臨近,如不及時閃躲勢必傷在劍風下,他身軀微退,將已經收回的雙環又放了出去。   任克定眼神早就瞄著那對銀環,見趙化勇手指變動,知道他又要故技重施,青鋒劍幻出無數劍影,用以迷惑對方的視線,人卻繞到趙化勇的身後,飛起一腳,照準趙化勇的尾椎骨踢去,這一腳比他的劍招更為厲害。   趙化勇原以為這次雙環射出,任克定必將傷在環下,哪知道任克定非但料得先機,反而逆攻而來,這下他想躲開是萬萬不能了,咬著牙,硬是向側向移了兩寸,雖然將尾椎骨躲過了,但在屁股蛋子上被任克定狠狠踹了一腳,頓時站立不穩,整個身子猶如脫弦的弩箭,飛出兩丈多遠跌坐在地上。   任克定一招得手,周圍的人也如夢方醒,紛紛喝彩,這一陣實是精彩不過。   趙化勇沒想到今天出了個大醜,老臉也臊的通紅,自有弟子扶他起來暫且不提。   任克定也累的呼呼帶喘,將青鋒劍歸鞘,對眾人朗聲道:[還有哪位朋友下場指教?]   過了半晌也不見有人下場,剛才大家都看見任克定的絕世身手,自忖不敵,有幾個人倒有心下場,但怕人們說三道四,即使勝了這個臉也丟不起啊!   就在人們認為天道盟主非任克定莫屬的時候,就聽有人在場外道:[如此說來,那洪某就投機啦!]   承煥一看說話的人,登時眼睫毛都向上翹了三分,因為他看見洪坤自場外走了進去,心中暗說:[好小子,我等的就是你!]   洪坤一下場,喝倒彩的聲音此起彼伏,都道洪坤不要臉,這不是明擺著揀便宜嗎!但也有人心中暗喜,只要洪坤將體力已經不支的任克定趕出場,那麼自己就下場,這就可以堵住人們的唾沫了!   孔秀,洪坤,陳鑒湖一直注意著場中的變化,好在一切沒有出乎他們的意料,但美中不足的是並沒有削弱天道盟應有的實力,尤其是現在在場中的任克定,那可是個全才,如果由他領導天道盟,無疑會使天道盟越發展越好,與魁首的想法就相去甚遠了,孔秀一琢磨,還是將任克定趕下去比較好,一來讓他沒有用武之地,二來再給人們勾勾火,所以他一攛掇洪坤,正中洪坤的下懷,洪坤心想,自己要是將師父傳授給自己的秘法施展開來,說不定還能弄個盟主當當呢,那在魁首面前顯得多有份量啊!所以連蹦帶跳進了場。他卻不知道有一個殺才等他下場都等紅眼睛了!   任克定的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心說還真有不要臉的啊!見出來的是翻天堡主洪坤,心下就是一忽悠,要是平時他絕對不會將洪坤放在眼裡,但此時自己耗力頗巨,如何是這個生力軍的對手啊!不由暗暗叫苦。   洪坤並不理會人們的倒彩聲,儘管他的一張臉也變成了豬肝色。任克定不敢讓洪坤蓄足了氣勢,大喝一聲:[看劍!]劍發一招春風楊柳,帶起一片如雪的白芒,夾雜著一股刺骨的寒氣向洪坤當胸刺去,他想憑借一鼓作氣之勢將洪坤拿下,所以出手的力道和速度都不比剛才差,就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洪坤見他劍招迅捷,一點輕敵之心都不敢有,忙在身上抽出量天尺,晃身避招,欺身蹂進,量天尺疾點任克定左眼。   任克定見洪坤居然使的是量天尺,心知人家若無點手段絕不會冒然進攻,立時心存警惕,小心出招,隨機應變等待一招必殺的機會。這一來兩個人就纏鬥在一起了。   洪坤心下也挺佩服任克定,已經累到這個份上了還有此等戰力,看來自己得加倍小心啊!想著,手中的量天尺一緊,招法突變,敲、崩、點、扎、砍,招招虛實並用,威勢駭人。   眨眼之間二十多招過去了,任克定畢竟是太累了,手上的青鋒劍此時也不那麼靈活,漸漸笨拙,而洪坤的量天尺招式卻越使越快。   驀地,洪坤大喝一聲:[撤劍!]量天尺夾著一股寒氣攻到,令任克定心中大驚,猛地暴身疾退,卻不料洪坤這招是虛招,真正的殺手在掌上,他抓著任克定判斷的失誤,在任克定的左肩胛實打實拍了一掌。   洪坤這一掌可大有講究,正是險毒絕倫的五毒掌,乃是採集五種極毒之液,將掌臂浸在毒液中練成,掌發中人當時就昏迷倒地,如果沒有他的獨門解藥,不到半日必將毒發攻心,週身潰爛而死,實是歹毒萬分。   任克定就覺得心口發悶,噁心的很,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人撲通一聲載倒,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十八章 殘忍     任克定這一受傷不要緊,將周圍的人驚的臉色數變,雖然任克定落敗是情理之中的事,但誰也沒想到洪坤狠毒若斯,竟然用毒掌將任克定打傷,雖然洪坤這個翻天堡主在江湖上的名聲也不怎麼樣,但在這個地方用這麼惡毒的武功將一派掌門擊傷,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人們一看任克定臉色發黑,渾身抽搐,那個模樣真是慘不忍睹,早有弟子將他扶坐起來,還有幾個想要找洪坤拚命。   洪坤也沒在乎,他也是第一次施展五毒掌,沒想到效果這麼好,心裡那個美呀!要是有尾巴的話都能翹到天上去。同時他也知道不能讓任克定真的死了,在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粒丹藥,道:[洪某錯手傷人,實是不該,解藥在此,望各位多多原諒啊!]說著將解藥交給奔自己來的崑崙弟子。   崑崙弟子一看洪坤給出解藥,心中雖然恨的牙根都癢癢但解救師父要緊,幾個人將任克定攙扶下去,趕忙救治暫且不提。   孔秀在場外一看,得!這位跟陳鑒湖一個毛病,上場就忘了自己姓啥了!你說你這麼做不是招人恨嗎,心裡說話,洪坤要是知機趁早收手回來,那還不錯,他要是還那麼自我感覺良好的話,估計是找收拾了!   人都是這樣,容易得意忘形,比如某些人,剛剛取得一點成績,妥!眼裡誰也擱不下了,總覺得天老大地老二他是老三,洪坤現在就是這樣,由於五毒掌首建奇效加上自我膨脹的厲害,那個模樣都有些扭曲了,說話也有點吐字不清,似乎他已經將天道盟盟主一職收入囊中似的,嘴巴一撇道:[各位各位,大家不要嚷嚷了,比武又沒說不許用什麼武功不是嗎?如果你也會兩下子歪門邪道,那你也下來跟某家比量比量啊!]他見人們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不由為自己辯解。   有幾個原本想下場的此時心裡也犯嘀咕了,雖然武功和洪坤不相上下,有的人還強過洪坤甚多,但洪坤的五毒掌讓他們打起了退堂鼓,這要是洪坤心眼一歪歪,捨出半條命給自己來上一掌,那可不划算啊!   承煥見洪坤在場上叫嚷了一會,跟著無際大師站起來,知道自己出場的時機到了,他也沒跟司徒鄴打招呼,往場下湊去。   無際心裡這個彆扭啊!心說弄來弄去怎麼蹦出這麼個小丑來,眼見沒有人下場比試,正思量著怎麼宣佈這個事情亦或是否讓自己的俗家弟子出手的時候,承煥走進了場中,道:[晚生不才,願意領教領教!]嘴上說的客氣,心裡早就長刺了!   司徒鄴和東方賀一看是承煥,心裡都挺不痛快,東方賀知道承煥功力盡失,這下去就是送死,正想著下去將他換上來;司徒鄴也是這般想法,心說丫頭要是來了看見承煥在下面,還不得把自己的鬍子揪光了啊!   洪坤見進來一個二十左右的漂亮小伙,笑道:[娃娃,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如果我一不小心給你破了相,你可沒處訴苦去啊!]   司徒鄴見東方賀走向承煥,將剛離開椅子的屁股又坐了回去。承煥也看見東方賀過來了,心裡挺熱乎,知道人家那是關心自己,看來那句親不親一家人說的一點不假。   東方賀過來抓住承煥的手,道:[承煥,這一陣讓給我吧!]說著暗中一使巧勁,想把承煥推出場去,不料承煥紋絲沒動,讓東方賀挺意外。   承煥透過手臂,將一股滾燙的熱流送入東方賀體內,同時道:[表哥,這個人必須是我的,如果你手癢的話,下一陣讓給你怎麼樣?]   東方賀幾乎驚叫出聲,那股異常玄妙的熱流轉瞬間行遍自己的七經八脈,舒坦的他不想動彈。   承煥抽回手掌,他剛才見洪坤使的是量天尺,那自己也不能空手啊,正好場邊上那把青冥刀還紮在地上,他過去將青冥刀拔了出來,重量稍微有點沉,但也還趁手。   東方賀見承煥抽回手掌,才如夢方醒,心中吃驚不小,看來承煥的功力恢復了,但也五味陳雜,畢竟大家都是年輕人,剛才承煥露的這一手明顯的是高出自己一大截,心裡挺不好受,他慢慢退出場。   司徒鄴見東方賀又出來了,這是怎麼弄的呢,不由使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將東方賀叫到身前一問究竟。   洪坤見承煥還把刀拔出來了,知道這小伙是真想動手,看來得拿他立立威啊,不然說不定一會那些散兵游勇一塊上來,自己就得赴任克定的後塵了。   承煥一出場,孔秀和陳鑒湖的心都放下了,怎麼說大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終歸是比陌路人強,他們二人都知道承煥是個文弱書生,即使會點武功也是花拳秀腿,對洪坤構不成什麼威脅,反倒希望洪坤手下留情,不然惹翻了司徒世家就不好交代了。   承煥走近洪坤,二人相隔能有四步遠,承煥道:[洪坤,你可認得玉天香嗎?]   洪坤就是一愣,心說怎麼扯到玉天香身上了,哦!難道面前的小伙是玉天香的兒子不成,他的想像力倒也豐富。洪坤打了個哈哈,道:[怎麼,那個騷貨你也認識嗎?]   承煥強壓怒火,怒極反笑道:[是認得,因為她是我心愛的女人,我就是為她來討回一筆債的!]   這倒大出洪坤的意料,隨即哈哈狂笑道:[好,很好,那麼你覺得老子吃過的剩菜味道怎麼樣啊!是不是特別夠味,用不用我在幫你回回勺呢?]   承煥不為所動,他知道比武交戰最是忌諱心浮氣燥,揮手將青冥刀橫拖前胸道:[我早就想過了,絕對不會讓你死的太快,那樣太便宜你了,我要先把你的四肢剁下來,然後才是你的腦袋,至於你的心嗎,我會摘下來為天香做一道佳餚……!]   承煥說的一字一板不帶一點感情,讓人聽著汗毛都立起來了。洪坤也覺得有點慎得慌,一抖量天尺,道:[那老子就看看你就沒有這個能耐,你招傢伙吧!]量天尺打著旋拍向承煥的面門。   承煥冷冷一笑,烈火靈氣貫滿青冥刀,那刀身都變成紫青色了,一招名動天下刀法的起手式,迎上洪坤的量天尺。   漣漪其實也沒走遠,一直在遠處注意著這邊的動靜,看見承煥下場,登時心裡就長草了,等她趕到近前,承煥和洪坤已經交上了手,此時她又不好下去將承煥換上來,只得在旁邊提心吊膽,心裡說話,洪坤你要是將阿呆弄傷了,本小姐非得扒你的皮不可。   承煥現在的心境清澄無比,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面前的洪坤擊斃在此,而且卻是讓他死的慘點才越能將玉天香的傷痕抹的乾淨些。承煥的雙目彷彿兩顆紅寶石,漸漸閃出紅光,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獸一樣駭人。   承煥的策略非常特別,見洪坤的量天尺拍來,他也不閃避,左手迎向量天尺,一把給抓住了,使勁往懷裡一帶,右手青冥刀手起刀落快如閃電,像是賣豬肉的卸豬膀子一樣將洪坤的右手齊肩砍下。青冥刀內貫滿了烈火靈氣,熾熱非常,所以洪坤的傷口並沒有血跡流出,血早被烈火靈氣烤乾了。   洪坤一聲慘叫貫徹雲霄,他沒想到自己會敗的這麼慘,代價會這麼大,連五毒掌都沒有機會施展,只感覺右邊整個身子都不能動彈了,想起剛才承煥的話語,冷汗頓時打濕了衣衫。   承煥手裡握著量天尺,連帶著量天尺那頭的一條胳膊,隨手就給拋了出去,他下一個目標是洪坤的一條大腿。   人們都看傻了,因為比武這麼長時間還沒有這麼血腥的場面出現,就算任克定受傷最重,但那也是內在的,給人視覺上的衝擊力遠沒有承煥現在這麼嚇人。同時對承煥的武功也咋舌不已,能夠一刀要了洪坤的胳膊,這身手得比洪坤高多少了,也連帶地想到了自己。   最高興的就是漣漪了,原本還擔心承煥會不會受傷,現在可好,整個來了個大逆轉,難道是阿呆的武功恢復了嗎?漣漪邊看邊猜想著。   承煥給洪坤造成的唯一好處是傷口立馬被燙焦了,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但接下來遭的罪可就沒邊了!   一條胳膊被人給砍下來令洪坤痛徹心肺,兩條腿都轉筋了,這會就是想跑也來不及,洪坤一咬牙,雙腿一點地,騰空能有兩丈多高,一招虎尾連環腳交替踢出,腳上掛著風聲倒也頗具威脅性。   這下正中承煥下懷,他找這個機會還找不著呢!青冥刀一轉,刀式數變,將洪坤的招數化解,在洪坤即將勢弱的時候,青冥刀刀芒暴漲兩尺左右,劃過洪坤左腿的腿彎處。   洪坤頓時從空中落下來,帶起一片血雨,慘叫連連,在地上翻滾不已。看得周圍的人心裡就是一緊。   孔秀和陳鑒湖互相看了看,這太出乎二人的預料了,怎麼這個羅承煥這麼厲害,以前咋沒看出來呢!而陳鑒湖就覺得大脖頸子一激靈,心說乖乖不得了,自己沒少奚落那小子,他會不會找自己的後手呢!至於洪坤的死活二人都不是那麼關心的。   洪坤的小腿飛出去兩三丈遠,帶起的血沫星子灑了一片,看著讓人眼暈。   無際馬上從坐椅上站起來,這樣下去洪坤可就死定了,那就有違這次比試的初衷了。怎麼那個小伙的煞氣那麼重呢?他哪裡知道承煥內心的憤怒啊!   漣漪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知道承煥這麼做完全是在為玉天香報仇,可這也太讓人無法接受了,用這麼殘忍的手段難免犯眾怒的。   東方賀站在司徒鄴的身後也暗自咋舌不已,心說這小子怎麼這麼狠啊,看他剛才說話的意思八成跟洪坤是有仇啊,那這個洪坤也太倒霉了點。   司徒鄴對此看的很淡,注意力全集中在承煥的刀招上,他雖然不認得名動天下刀法,但見承煥換手迅速凌厲,點頭不已。   半條腿又被切下來的洪坤這回真的覺絕望了,單手支地,看著承煥道:[有種的就給老子來個痛快的,下輩子老子照樣還玩你的女人,我他媽操死她!]他想激怒承煥好讓自己死的痛快點,這麼一點一點的邁向鬼門關實在太難受了。   承煥呵呵一笑,走近洪坤道:[怎麼?你下輩子還想做人嗎?那我就叫你永世不得超生。]承煥斷喝一聲,瞬間劈出三刀,將洪坤剩下的一條半腿和胳膊都削了下來,離開洪坤身體的零件兀自冒著青煙,微帶烤肉的香味,讓人聯想起人肉的味道也應該不錯。   承煥從下場到此時不過一刻鐘,由於場面過於恐怖,令人們都沒反應過來,此時見承煥將洪坤劈的彷彿成了一個瓦罐,只有腦袋還可以動彈,都覺得承煥的手段太殘忍了,有幾個假道學已經開始醞釀著怎麼平整武林規矩了。   無際忘塵等人心中頗有微詞,尤其是忘塵,自己的外孫女女婿這個做法實是有違武林道義,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太讓人看不下去了!   無際高喧佛號,飛身跳入場內,與此同時,承煥將青冥刀逼在洪坤的脖子上,冷冷道:[你想不想看看自己的心是什麼顏色的啊?]   洪坤現在只是有那麼一口氣,但腦袋還是很清楚的,聽罷弱聲道:[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承煥的眼珠子就像兩個小火球,跟神話中的魔鬼差不多,將手掌按在洪坤的心口,一咬牙,只聽撲哧一聲,承煥的手掌抓入洪坤的心臟,往外一掏,一顆血淋淋的心在承煥的手中跳動著!   洪坤看著承煥將自己的心遞到眼前,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登時絕氣身亡。   而在這個時候無際奔入場中,馬上牽動了承煥的氣機,他這會還沒從變態的發洩中回轉過來,以洪坤的屍體為中心,連帶捎著無際,一招天賦靈犀,捲起漫天的勁氣,幻化萬千的刀影,向四面八方席捲而去。   周圍的人們都看出不妙,紛紛遁走,有那跑的慢點的衣服袖子,下擺都被刀氣劃碎了,微帶烤焦的模樣;而洪坤的屍體和無際就沒那麼幸運了,洪坤的屍體當時就變的粉碎,化為青灰散了一地,無際就感覺如山的重壓自頭頂襲來,讓人生出無法抗拒的感覺,心中暗道:[佛祖保佑!]同時雙臂一晃,達摩神功聚體而發。   風停塵消,再看場中,無際站在那裡哪還有一派掌門的威嚴啊,身上的衣服燒的滿是窟窿,眉毛都被燎禿了;而承煥青冥刀拄地,左手還攥著洪坤的那顆心,一動不動。   在洪坤的心臟上流下一滴血,濺到地上。承煥輕微地動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又犯了和袁正打鬥時的毛病,險些沒能控制住體內的烈火靈氣,如果遭到烈火靈氣的反噬那後果不堪設想。   承煥長出了口氣,拋了青冥刀,看了看身前一丈多遠的無際,點頭道:[對不起!]說罷攥著人心向外走去。   人們都被承煥這兩下子給鎮住了,他們哪裡見過這樣的武功啊,簡直不是人所能擁有的,都情不自禁地閃開一條道路,讓承煥通過,那幾個想維護武林規矩的主也是一縮脖,就是給他們多少好處他們也不敢找承煥的麻煩了,誰也不想變成烤肉,多活兩年不比什麼都強啊!   漣漪把手放進嘴裡,她怎麼也想不到承煥會變成這個樣子,準確地說她絕沒想到承煥還有這樣的一面,讓她有些無法接受,這個殘忍的武功高絕的人會是自己的愛郎嗎?眼看著承煥向自己走來,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承煥挽上漣漪的腰身,道:[姐姐,我們回去吧!]   漣漪嬌軀就是一震,雙腿一軟,整個人靠在承煥身上,感覺自己的心跳怎麼跳的那麼快呢!   承煥見漣漪臉色慘白,知道自己剛才的樣子一定嚇到姐姐了,一吻漣漪的額頭道:[姐姐,我永遠都是你的好阿呆,如果誰欺負了你我也不會讓他好過的,我們回去將這歹人的心烹了,讓天香也解解氣,好嗎?]   漣漪見承煥一晃手上的人心,哪裡還有力氣走啊,她雖然也殺過人,但承煥的作為她看在眼裡比自己以往那可恐怖太多了,漣漪幾乎是被承煥挾著離開的。   司徒鄴摸了摸腦門,心說你們惹禍走了,還得我來善後,也不知道自己這張老臉還值不值錢,哎!做爺爺的真是命苦啊!     第十九章 暗情     承煥和漣漪一進玉天香的房門,看見玉天香正在給玉蘭餵藥。早上承煥二人被東方賀叫走後,她也沒心情吃飯了,便親自為女兒煎藥。玉蘭經過一天多的調養,氣色明顯好多了。   聽見門聲響動,玉天香看是承煥二人,起身將快要見底的藥碗放到桌子上,道:[你們吃過午飯了嗎?]   承煥將洪坤的心放到桌子上的一個盤子裡,道:[午飯自然是沒有吃了,不過應該加上一道菜。]   玉天香看見一顆人心擺放在面前,臉色微變,不知道承煥搞什麼。漣漪此時也已經緩過來了,輕咬嘴唇道:[這是洪坤那廝的心,阿呆說要給你做湯,好讓你消消氣!]   漣漪說的雖然清淡,而玉天香卻驚啊一聲,道:[什麼!是……洪坤的心,那麼他……?]   漣漪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一指承煥道:[被他分屍外帶挫骨揚灰了!]想到承煥的狠勁,她身上十分的不舒服。   玉天香粉拳緊握,看著桌子上的心臟,塵封在記憶中的恥辱瞬間被打開了,眼淚也不自覺地湧了出來,她並不是那種有惡毒劣根的女人,可這會卻毫不猶豫地端起盤子,道:[我去下廚!]可見那心傷對她造成了多麼大的傷害。   漣漪也不知道怎麼了,總覺得承煥身上有股慎人的邪氣,見玉天香走了,忙道:[玉姐姐我去幫你!]將承煥扔在了房裡。   承煥此時心中卻在想著一個至關重要的事,那就是體內的烈火靈氣似乎還沒有完全被自己控制,每當駕御它的時候失控的危險便一直貫穿始終,而他自己也變的十分狂燥,衝動。就像剛才,自己完全控制不了烈火靈氣,以至於險些傷了無際大師,照此下去以後難免會出紕漏的,怎麼才能補救呢!   承煥正想著呢,就聽見床上的玉蘭在叫自己,他啊了一聲道:[玉蘭有事嗎?]   玉蘭纖手微抬,道:[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面對玉蘭,承煥多少還是有尷尬的,畢竟自己和玉天香的事有點那個,而且玉蘭先前還有過那樣的舉動,所以承煥每每盡量和她保持距離,在知道了玉蘭和任青雲的事後,繃緊的心弦才鬆開了。   玉蘭見他坐到了床邊,便向床頭靠了靠,看著承煥道:[你……你真的是喜歡我娘嗎?]   承煥撣了撣衣衫的下擺,道:[當然了,她永遠是那麼善解人意,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最想和她在一起了,她就像是一株解語花,我們不必說什麼都能夠瞭解彼此的心,那種感覺真的讓人心動,讓人回味無窮……!]   承煥還沒說完,玉蘭的手忽然握住了承煥的手,讓承煥打了個寒顫,就聽玉蘭道:[原來你喜歡這樣的女人,難怪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承煥感覺出不對勁了,就想把手抽回來,這個樣子太曖昧了,讓旁人看見那還了得,邊抽手邊道:[不知道任大哥什麼時候能回來,玉蘭怕是想他了吧?]他提起任青雲,一來是提醒玉蘭自己並不是她想的人,二來也真的想知道任青雲什麼時候能回來,畢竟任青雲是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玉蘭任承煥將手抽回去,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聽玉蘭說話的語氣,承煥明知道不能問,可是還是忍不住道:[我也有些想念他了,而且他父親又受了傷,所以希望他能快些回來!]   玉蘭用怪異的語調笑了一聲道:[如果我還在這裡,他怕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玉蘭的話彷彿充滿了魔力,令承煥想知道他們究竟怎麼了,道:[和他鬧彆扭了嗎?過段時間就好了!]承煥以過來人的心得告訴玉蘭。   玉蘭搖了搖頭,道:[因為我欺騙了他,傷了他的心,我親口告訴他我一點都沒有喜歡過他,完全是利用他來忘記另一個人,你說我傻不傻?]   打住!承煥越聽越覺得腦袋越大,他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玉蘭口中的另外一個人必是自己無疑,我的老天爺,可千萬別讓自己猜中了,承煥的心裡就像是鑽進了一百隻小耗子,百爪撓心,真想扭頭就走,他是真怕玉蘭說出來。   玉蘭鼻音忽重,輕輕地抽泣了一下道:[當你還是那個小孩子的時候,我就對你有好感,這你是知道的,我活了這麼大那時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多麼快樂的事,在你走之後我幾乎天天都在想你,這你是絕不可能知道的,我盼著你早點回轉,我也好早些見你一面,可誰知道你回來時居然將琳琳也帶了回來,我當時並沒有多想,反正是兩姐妹,共同分享一個丈夫也沒什麼,好好相處就是了,可那天發生的事徹底將我的心粉碎了,娘是點了我的穴道將我弄暈過去,可後來就醒了,我聽的清清楚楚,遠比琳琳要早知道娘、南雋姐姐和你的關係,也同樣傷心的更久,娘走了,而我也不得不假裝不知道這回事,因為我和娘一樣無法面對你,我只能將那份愛心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希望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會淡淡忘卻,我真的很笨,真愛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淡忘了呢,所以在你走後,當我遇到任青雲的時候,我想籍著他來治療自己的心傷,畢竟他也是那麼優秀,那段時間我真的很快樂,幾乎沒有時間去想你,我以為自己成功了,可我想錯了,當你和娘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多麼可笑,那刻意壓抑的情感突然爆發開來令我幾乎控制不住來找你,可我沒有,因為那樣做傷害的不只是我自己,還有我敬愛的母親,我知道琳琳她們倆就已經讓她身心疲憊了,我怎麼能再讓她受傷呢!我選擇了逃避,逃避關於你的一切,也開始有意地和娘她們疏遠,希望這樣能讓我,讓所有人都好過,也曾經想過真的和任青雲成親,強迫自己接受他,可當他前些時候要和我親熱時,我知道自己不能,我不能違背自己的心,用來接納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我把自己的心事都告訴了任青雲,傷了他,同時也傷了自己……!]   承煥實在聽不下去了,看見玉蘭淚流滿面,他萬萬沒有料到自己一向認為最不可能發生的事發生了,也沒有料到玉蘭會把感情隱藏的這麼深沉,以至於讓他呆立當場,無言以對,看著玉蘭瘦弱的身體,飽受相思之苦的容顏,顯得那麼楚楚可憐,但承煥清楚地知道,玉蘭的這番表白令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不敢接受玉蘭的示愛,因為他深愛著玉天香,不想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但他也不敢決絕地拒絕玉蘭,因為玉蘭已經這樣了,再讓她受到打擊,後果可想而知。然而承煥卻忘了,絕望的痛是暫時的,那是陣痛,而希望的痛是綿延不絕的,會伴隨著人的一生。   就在承煥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漣漪手托食盒和玉天香走了進來。玉蘭馬上將頭轉向裡側,衣袖擦淨眼淚,瞇著眼睛裝睡。承煥內心暗歎一聲,怎麼什麼離奇古怪的情事他都能攤上呢,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看了玉蘭一眼後收拾心情去接漣漪手上的食盒。   漣漪這會才算完全緩過來,白了承煥一眼沒有理他,將食盒放到桌子上打開,承煥一看,飯菜害還好,但卻沒有洪坤那道菜,不知這是為何,天香不是下廚去了嗎!   玉天香看出承煥的疑惑,過來輕輕拉著他的手道:[我想下廚是因為要謝謝你,至於那賊子的心,我怕它髒了我們的口,讓我餵狗了,它也只配餵狗而已!]   承煥撫摸著玉天香的臉頰,道:[只要你高興就好!]   玉天香沖承煥一比劃在擺放碗筷的漣漪,意思是還不去哄哄她,令承煥苦笑不已。   漣漪將碗筷放到承煥的方向,嘴裡嘟囔著:[噎死你!]她也就嘴上圖個痛快,心裡可著實捨不得。   忽然聽見玉天香的驚呼:[玉蘭,你怎麼了?]承煥心裡直道糟糕。   玉天香過來想看看女兒怎麼沒動靜了,就見玉蘭雙目微閉,但卻是紅紅的腫起,顯然哭過了,兒女都是父母的心頭肉,玉天香怎麼能不著急呢!   玉蘭見娘親發現了,睜眼幽幽道:[娘,沒什麼,只是心裡難過,想哭罷了!]   本來玉蘭這一病就讓玉天香愁的夠戧,此時見她雙眼紅腫,心裡的難過勁就更厲害了,摸著玉蘭的眉眼道:[傻孩子,沒事哭什麼啊!要不要起來吃點東西啊,你早上就吃的很少呢!]   玉蘭輕掀薄被道:[也好,我還真有些餓了呢!]   這下有人可受不了了,玉天香和漣漪一左一右環著承煥,而對面就是玉蘭,讓承煥頭都不敢抬高,害怕看見玉蘭衣帶漸寬的樣子,只好一個勁地扒飯,希望快點吃完快點離開,多呆一會都讓他壓抑的不得了。   漣漪見承煥吃的飛快,眼睛一橫道:[你吃這麼快幹什麼,是不是又在想著什麼時候納妾呢?]   一口飯沒嚥下去承煥劇烈地咳嗽起來,感覺飯粒都衝進鼻管裡了,酸澀異常。   玉天香輕輕敲打著承煥的後背,道;[瞧你,慢點吃啊,又沒人跟你搶!]   將這看在眼裡的玉蘭雙目微亮,旋即黯淡下去。   承煥勉強將這口飯吃下去,道:[我……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我出去一下!]也不等三人說話,趕緊逃離令他難受的房間。   漣漪見承煥走了,將筷子一撂,氣道:[他一定是去找那個狐狸精了,我,我……!]   玉天香也將筷子一撂,道:[漣漪妹妹,你愛承煥嗎?]   漣漪見她這麼問,知道必有下文,道:[當然,可是他……!]   玉天香打斷漣漪道:[如果讓你選,你會選擇一個你愛的人呢,還是選擇一個愛你的人?]   漣漪不知道玉天香要做什麼,道:[當然是一個既愛我,我又愛他的人了,就像我和阿呆,只不過我不發火他還真把我當病貓,居然還想著別的女人,真是氣死我了!]   玉天香看了漣漪一會,道:[我閒著沒事的時候喜歡研佛,有一次我看見了一個寓言,一個人問佛祖,他究竟應該去追求一個他愛的女人呢,還是去接受一個愛他的女人!]   漣漪和玉蘭都被吸引住了,很想知道下面的故事,不由自主地凝神傾聽。   玉天香接著道:[佛祖就問他,那你覺得他們之間的差別在哪裡呢?那人想了一會說,一個他愛的女人並不一定愛他,追求的過程是很痛苦的,而且結果也未可知,而一個愛他的女人接受她的愛自然是順風順水了!佛祖接著問,那你現在是哪種情況呢?那人說他正在追求一個女人,一個他喜歡的刻骨銘心的女人,然而那個女人似乎總是若即若離,而有一位愛他的女人卻一直在守侯著他,怎麼選擇讓他十分的苦惱。佛祖又問他,你的人生除了喜歡一個女人外就沒有別的事可做嗎?那人想了想說他還渴望金錢,權力,名望,一切的一切。佛祖想了一會說,那你就去追求你愛的那個女人吧!那人問為什麼。佛祖說因為你是愛她的,所以你會竭盡全力去完善自己,以期望達到愛人所期許的高度,去給你愛的女人幸福,而在這個過程中,你必須克服一個又一個困難,攀登一座又一座顛峰,你去追求一個你愛的女人其實也是在負責任地度過你的一生,那些俗人所渴望的金錢,權力,名望等等也會在這個過程中得到,當然,這個過程十分的痛苦;反之,如果你想過安逸的生活,那你就接受那個愛你的女人,你會活的很輕鬆,當然你付出的代價是一生的碌碌無為,生活在得之容易的愛情羽翼下,直到終了。]   三個人久久不語,漣漪和玉蘭都是似懂非懂,漣漪看著玉天香,道:[玉姐姐,我……我不太明白!]   玉天香笑了,道:[我就發發一個旁觀者的感悟,承煥已經不是那個小孩子了,他長大了,所以他才會想著去追求他看著喜歡的女人。像我,妹妹你,戩兒等等,我們都是愛他的女人,我們的愛是真誠的,是無私的,是真心實意的,但是,我們的愛對他來說也是不費多少心思就得到了的,他一直是在被動地接受著我們的關愛,呵護,活的十分安逸,如果這樣下去,那麼他的一生也將始終圍繞著我們打轉,哄著老婆孩子,他還能有什麼作為呢?]   漣漪聽罷,道:[難道去追求一個女人就能成就一番偉業嗎?]   玉天香知道漣漪心裡的死結,道:[當然不是這麼絕對,但那種心態是至關重要的,進取的精神萬分可貴。]   漣漪委屈道:[可……可他的女人已經夠多了,就是掄著過夜都快排半個月了,他怎麼還不知足呢!]   玉天香笑著握住漣漪的手,道:[那你可比皇宮中的皇后強多了,除了那七十二個外還有無數的宮娥才女,恐怕等上兩年也掄不到啊!]   漣漪被說樂了,道:[姐姐,你就知道寵著他,等什麼時候他傷了你的心你就後悔了!]   玉蘭聽了,低下了頭。   玉天香面帶幸福的微笑,道:[因為我愛著他啊,我會因為他的快樂而快樂,因為他的悲傷而悲傷。]   漣漪雙手支著俏臉,靠在桌子上,道:[姐姐你真好,我就做不來的。]   還真讓漣漪猜中了,承煥現在無處可去,真的到了袁正那裡。一進屋,承煥便聞到一股乾燥的氣息,見房間中央擺著一個碳火盆,顯然擺放了很長時間,木炭表面已經泛著白色。   來到床前,看見袁正還在熟睡著,承煥不由坐下來看著她,吹彈得破的肌膚略顯蒼白,更襯托那彎彎的眉毛如遠山含黛,鼻翼一忽一忽的輕微促動讓下面的小嘴更加誘人。承煥撫摸著她的鬢角,如墨染過的青絲異常順滑。   承煥的撫弄讓袁正輕微一震醒了過來,看見是他,眉頭就是一皺,邊坐起來邊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承煥為她掖好被角,道:[難道我就這麼不受歡迎嗎?]   袁正礙於師祖和師伯的臉面不好深說什麼,道:[我一個女人家,你來總是不太好,讓旁人誤會就不好了,你有這個功夫多陪陪你的夫人不比在這裡要好嗎?]她想起了玉天香,那個女人真的不錯。如果她知道漣漪要找她的麻煩不知道又會做何感想。   承煥這時說什麼也不願回去,光是看見玉蘭就夠腦袋大了,何況還有使著性子的漣漪呢!他逕自脫了鞋子上了床,和袁正斜對坐著,道:[本人是徵得夫人同意才來的,]他口中的夫人乃玉天香是也。   袁正有些意外,將被子向上拉了拉道:[我很感謝你對我的看重,能被一個人喜歡著畢竟是件高興的事,可是有很多事是難以接受的,你的心意我心領了,可我不能,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第二十章 迷離     承煥和袁正對視了有幾分鐘,袁正受不了他那熱切的目光,撇過頭去道:[曾經滄海難為水,我曾經深愛著一個男人,愛的刻骨銘心,願意為他付出一切,我的心已經再容不下其他的感情了,希望你能明白,天就要黑了,你也該走了!]   承煥聽著袁正委婉地攆他走,他不為所動,道:[他現在在哪裡?]   袁正雙手抱了抱肩膀,道:[死了,死在了我的劍下!]她說話的語氣異常冰冷,彷彿是在說著別人的事一樣。   承煥的心也是一涼,他看得出袁正心裡的痛,那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沉澱的痛楚,不知道面前的玉人又有著怎樣淒迷的故事呢!   承煥將手伸進被子裡暖著袁正的雙足,道:[你有什麼心事盡可說出來,我會耐心地聽著的!]   袁正忽然笑了,看著承煥道:[你對我這麼好不就是為了我這身臭皮囊嗎?其實天下的男人都是一個樣,拐彎抹角到最後無非都是這個目的,我看你也不必那麼累了,想讓我陪你上床就直說!]   袁正的話差點沒把承煥噎死過去,他沒想到袁正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像是打量怪物似的看著她。   袁正也看著他,道:[怎麼,被我說中了嗎?]   承煥笑了,道:[那又怎麼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總不會有什麼錯吧,我是喜歡你這張臉蛋,身材,但我更希望能採摘你的心,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你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要征服你,可你居然擺出這副姿態,我……我可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袁正見承煥還不走,索性不再理會他,平躺下來枕著枕頭,道:[隨便你,我累了,先歇息了!]她真的躺在那裡睡著了。   承煥看著她那熟睡中的容顏,不由掉轉身軀,輕輕擁她入懷,他沒想到袁正會擺出一副任他予取予求的法門,反倒將自己難住了,誠然,得到美人的嬌軀是件令人熱血沸騰的事,但採摘那顆真心卻要比這瑰麗的多了,承煥打定主意,在沒有贏得袁正的真心前,絕不碰她。   承煥這一夜是在袁正的房裡度過的,擁著袁正柔軟的身軀入睡是件十分愜意的事。袁正昨晚用藏劍閣秘技關閉了六識療傷,所以對承煥的親暱舉動還不知情,此刻醒來,發現自己窩在承煥的懷裡,姿勢親密的不得了,她剛想從承煥的臂彎裡起來,卻被承煥摟住了。   承煥攬著袁正的纖腰,手輕輕地捏著她的下巴,道:[你不是說我怎麼樣都行嗎?那我們再躺一會吧,天還沒亮呢!]   承煥的一隻手扣在袁正的腰上,另外一隻手藏在她的脖子下面,令袁正無法掙脫,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承煥扣在她腰身的手輕輕地來回撫摩著,產生陣陣酥麻之感。   兩個人挨的十分的近,鼻尖幾乎碰著鼻尖,呼出的氣息噴打在對方的臉上,熱乎乎的,二人的心跳也合拍的很,似乎不分彼此,只聽見砰砰之聲。   這個陣仗讓袁正有些措手不及,身子繃的緊緊的,她不是沒經歷過風流之事,但這麼個時候,和這麼個人,讓人心理複雜的很,既害怕又有些許期待。不由得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承煥自然知道袁正的身體在慢慢變熱,聞聽她一聲嬌吟,四片唇便重合在了一起。   一陣針扎似的疼痛讓承煥驚呼出聲,原來清醒過來的袁正咬了他的舌頭一下,雖然沒有咬破可也疼痛非常。   袁正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她是真的害怕再次墜入慾望的深淵無法自拔,天生媚骨的她一旦被引燃埋藏在骨子裡的火焰,會變成什麼樣子她自己都怕。   袁正將被子一拉蓋住臉道:[對不起。]說這話時身體都快酥了,聽在承煥的耳朵裡分外有誘惑力。   承煥剛想掀開被子看看袁正,就聽見漣漪在外面叫道:[死阿呆,你還不出來,用不用我進去揪你出來啊!]   承煥生怕漣漪進來找袁正的麻煩,著急忙慌地收拾一下,出門一看,漣漪鐵青著臉,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承煥道:[姐姐,你怎麼起來的這麼早啊?]   漣漪一揪承煥的耳朵,道:[早什麼早啊,出大事了你知不知道,你就要變成真正的呆子啦!]   承煥心裡一動,道:[是誰想為洪坤報仇不成,那就讓他過來好了!]   漣漪邊扯著承煥走邊道:[報你個頭啊!昨天晚上地魈常青被人殺了,死時的模樣跟你修理洪坤如出一轍,現在人家都把懷疑的矛頭指向了你,你還有閒心和那個狐狸精調情,你說你氣不氣死人了!]   承煥聽罷大吃一驚,道:[什麼?常青死了?]對那個直爽的漢子承煥一直很有好感,聽聞他遇害,心裡多少有些悲哀。   漣漪點了點頭道:[他的四肢一樣被人砍了下來,傷口如燙傷過沒有流出絲毫血跡,依我看這分明是有人藉機陷害你,如有必要,一會你讓那個狐狸精給打個證實,免得那幾個老古板找你的茬,看他們的意思像是親眼看見你殺了常青似的,真讓人討厭。]   承煥對此倒不甚在意,道:[爺爺呢,他對此怎麼看?]   漣漪似乎也還在生司徒鄴的氣,道:[不知道!]   二人奔的是常青的居所,在門外,東方賀老遠就看見漣漪二人,過來道:[承煥,你一會可得沉住氣,不管別人怎麼說,只當他在放屁便是了,看他們能奈我何!]有了承煥這個強有力的支點,東方賀說話的底氣足了不少,他還醞釀著是不是將承煥推上天道盟盟主的寶座,那樣一來對他們的幫助實在太大了。   承煥點點頭,而漣漪卻甩開了他的衣袖,逕直去尋在不遠處的陳芳,承煥心下苦笑,只得一個人進去。   司徒世家給客人準備的客房十分的寬敞,此時卻顯得有些擁擠,因為人實在太多了,承煥勉強分開眾人來到常青的床前,一塊白布下有突起物,承煥估計是常青的屍首。   等大傢伙看清是他,紛紛倒退了兩步,在他們眼中看來,承煥跟殺人狂魔沒什麼兩樣,修理洪坤的過程已經深深地烙進了他們的記憶裡,那血腥的場面就是混一輩子江湖也遇不到幾回啊!   床頭依次站著四個人,司徒鄴,無際,忘塵,陳濟方。   承煥看了眼司徒鄴,意思是他能不能掀開看看,司徒鄴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隨著承煥掀開白布,一股焦臭的氣味撲鼻而來,承煥手掩口鼻仔細觀看,只見常青的面目沒有什麼變化,彷彿在熟睡相似,而他的四肢卻已經離了體,承煥著重看了下刀口,茬口整齊,灼傷處已經結了咖。   承煥慢慢地蓋上白布,深深鞠了一躬,這等血性男兒死的實在太可惜了。   孔秀用眼睛一瞟陳鑒湖,意思是該你出場啦!他們也不知道是誰殺了常青,因為誰也沒這個理由啊!但案發現場對他們十分的有利,昨天承煥的無敵神勇讓孔秀半宿沒睡好,他眼上的功夫還是不錯的,看出承煥的武功已經罕有敵手,別說自己的師父,就是魁首怕也只能和他打個平手吧!有這樣一個人出現在天道盟裡那是極其不妙的事,正發愁怎麼應對的時候,得知消息常青忽然死了,而且死的模樣和洪坤如出一轍,這讓孔秀興奮不已,心裡說話,不管是不是你羅承煥殺的,先弄你一身騷再說。所以和陳鑒湖打好了商量,由他發難,畢竟自己還要和司徒世家方面保持一個良好的關係。   陳鑒湖一點就透,故意咳嗽了一聲吸引人們的注意,道:[人都已經被你殺了,還弄這個景幹什麼啊!實在是讓人看不下去,不知道常大哥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至於對他下毒手嗎?]   常青的人緣很不錯,也真有幾個過命的朋友,聞言紛紛上前要與承煥理論,有幾個已經亮出了傢伙,想要給承煥來個痛快,他們這時都忘了承煥是如何厲害,只想全了一個義字。   承煥一看又是陳鑒湖這個壞事包,真想過去煽他幾個耳光,他那嘴怎麼就那麼臭呢,哪也落不下他啊!   承煥一擺手,道:[諸位,何以見得常大哥是我殺的呢?]   陳鑒湖嘿嘿一笑,道:[這還用說嗎?昨天誰沒看見你是怎麼對付洪坤的啊!眼前就是個實例,你就是想抵賴也抵不了的!]   承煥輕輕一笑,道:〔我和常大哥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我幹什麼謀害他呢,這不是很可笑嗎?就是我想殺他也不會愚蠢到用這麼明顯的手段吧,那豈不是告訴天下人常大哥是我殺的嗎?〕   陳鑒湖抿了抿嘴,道:〔這可就要問你自己了,那說不定常大哥也玩過你的女人呢!〕   承煥不聽還好,一聽頓時橫眉立目,怒道:〔你待怎講?〕伴隨著話音,一股強烈的殺氣直衝陳鑒湖,令陳鑒湖的後脖頸子都涼了。   陳鑒湖也是通過隻言片語瞭解到洪坤可能和承煥的老婆有某種過節,順嘴說了出來,沒想到卻觸動了承煥的禁忌,被濃烈的殺氣罩住,陳鑒湖忽然生出行將死亡的感覺,十分的可怕。   無際一看二人再說幾句就得打起來,一喧佛號,道:〔兩位施主且聽老衲一言,不管怎麼說,這人已經死了,總得有個說法不是,雖然羅施主有重大的嫌疑,可誠如羅施主所說,這裡面的漏洞也很多。〕無際又看了看前面常青的那幾個朋友,接著道:〔大家先不要著急,免得做出令親者痛仇者快的恨事,至於查找真兇一事要靠我們大家一起努力,而且常施主也不能老擺放在這裡啊!老衲看如果有與他親近些的朋友就幫忙把他安葬了吧,入土為安嘛!〕   承煥強壓怒火,狠狠地看了陳鑒湖一眼,從這一刻起承煥就想著,總得找個機會好好讓你知道知道小爺的厲害,省得你老是閉不上那張臭嘴。   無際說的在情理之中,人們紛紛散去,有與那常青處的不錯的為他料理後事,司徒世家自然也少不得要破費一些。   在蓋棺之前,承煥突然將常青的青冥刀從裡面拿了出來,讓眾人詫異莫名。   承煥看了看青冥刀,手指在上面一彈,發出脆響,道:〔常大哥你死的很是冤枉,小弟雖然沒有機會和你深交,但你這份冤屈小弟一定為你找回來,先借你的青冥刀一用,希望你如果在天有靈,保佑小弟早日找到謀害你的真兇。〕   常青的那幾個朋友一看承煥說的至誠,心情登時就變了個樣,人心都是肉長的,好賴人在一般情況下還是可以一眼分明的。   給常青下葬承煥是全程陪同,一來是代表司徒世家盡了地主之宜,二來自己依然是最大的嫌疑犯,希望能在這個過程中發現點什麼。   從現找的那塊風水寶地回來,已經快中午了,承煥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被司徒鄴叫了去。   房間裡就司徒鄴一個人,看見承煥進來,司徒鄴道:〔你這麼處理很好,旁人也挑不出什麼大毛病來,怎麼樣,感覺受委屈了沒有啊?〕   承煥歎了口氣,道:〔只是覺得可惜了常青這個人了,原以為可以跟他好好結交結交呢,哪曾想……!〕   司徒鄴喝了口熱茶,道:〔這個事也確實蹊蹺離奇,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就將常青殺了,老頭子我總覺得當中有差頭,可就是不知道差在哪了!〕   承煥過來為司徒鄴將茶杯蓄滿水,道:〔爺爺,您所說的差頭是指哪方面呢?〕   司徒鄴道:〔常青的武功雖然不高,但也不是打把勢賣藝的,怎麼就被人不聲不響地殺了呢,連住在他對門的人都沒有聽見絲毫的打鬥聲,這真讓人費解,難道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那麼殺他的人的武功豈不是非人力所及了嗎!〕   兩個人正說著呢,漣漪在外面進來,道:〔說不定常青是被人用熏香迷倒後才被殺的呢,兇手故意造成那樣的場景來陷害阿呆也說不定噢!〕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司徒鄴一拍桌子道:〔完全有這種可能,我去去就來!〕說著不等承煥二人說話,飛身奔往常青的房間。   承煥把極不情願的漣漪按在椅子上,道:〔姐姐,你還在生我的氣啊?我認錯還不行嗎!我向你保證……!〕   漣漪把頭一轉,道:〔可別呀!我可經受不起,你願意幹嘛幹嘛,我懶得理你!〕   承煥雙手環在漣漪的腰上,將腦袋靠著她的肩膀,道:〔姐姐要是不管我了,那我可怎麼辦啊!好姐姐,你就原諒我吧。〕   漣漪也知道適可而止,尤其是被玉天香上了一課後,心境放開了不少,雖然心裡有些委屈可也知道自己只能順應,除非自己不想和阿呆在一起了。   漣漪任承煥輕薄著,道:〔你就知道欺負我,是不是覺得我真的捨不得責罰你啊?我可告訴你,就只有這麼一個,這還是有爺爺在後面給你撐腰,要是你再起花花腸子,我可就不客氣了!〕   承煥見姐姐鬆口了,嘴上一個勁地說好話,答應著,心裡卻在想著還有一個更加麻煩的玉蘭呢!真希望時間就挺在這一刻,永遠不再變動才好,那就永遠不必擔心那麼多的麻煩事了。   承煥此時極盡體貼之能事,和漣漪說了些體己的話,哄的漣漪也開心多了,這時,就見司徒鄴垂頭喪氣地回來,坐到椅子上歎息。   承煥一看爺爺的神色就知道什麼也沒找到,道:〔爺爺,人家既然能幹這個勾當自然是有兩下子了,怎麼會輕易讓我們找到呢!〕   司徒鄴看了看丫頭和承煥,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常青一定是在清醒的時候被人殺的,至於他為什麼不反抗我們不得而知,也許他真的來不及反抗呢!〕   這話從司徒鄴口中說出來,自然不是順嘴胡說,那是憑著幾十年的閱歷經驗得出的結論,也就是說常青極有可能連出招的時間都沒有就被人宰殺當場,那麼殺他的人會是多麼可怕啊!   司徒鄴將自己的衣衫下擺撕下一小塊,道:〔承煥你把它化為灰燼我看看。〕   承煥將布條放在掌心,瞬間,布條炭化成一堆粉末,司徒鄴拿過來和自己手中的一團焦黑比了比道:〔確實不一樣,對方使得應該是火雲掌那類的武功,遠不如你的烈火靈氣來的純正,火雲掌,烈焰掌,難道會是凌格銳嗎?不會,他雖然有這份功力卻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司徒府來殺一個不相干的人啊!唉!真是傷腦筋!〕     第二十一章 靈慾     漣漪過來給司徒鄴倒了杯水,道:[爺爺,無際大師他們是什麼意思啊?還有,昨天阿呆將洪坤打死了,這個事是怎麼處理的啊?]   司徒鄴看了承煥一眼道:[大家雖然都有點想法,可誰也沒往深了說,一來那個洪坤不是什麼好鳥,人緣極差,雖然是翻天堡主,可他一死他的那幾個手下早散了,沒了苦主誰還來找這個茬啊!二來嘛,先有承煥神勇在先,後有司徒世家在後,任誰還不得掂量掂量啊!]   承煥昨天頭腦一熱,手段過於狠毒了些,過後也覺得有些不妥,此刻聽司徒鄴這麼說,心算稍微放了放,道:[讓爺爺受累了!]他知道司徒鄴一定沒少幫自己說話,接著道:[常青的死我看必有下文,不管兇手用什麼辦法殺了常青他的手法都是極為高明的,姐姐常說一個高明的手法一個人不可能只用一次,我覺得他一定還會找機會下手的,我們不動聲色做一下安排,不信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漣漪見承煥這麼抬舉自己,多少有些飄飄然了,道:[爺爺,阿呆說的極是,您看是不是找無際大師他們商量一下?]   司徒鄴拍了拍大腿道:[得趕緊叫你爹他們回來了,再這樣下去我這把老骨頭可撐不住嘍!]說著去找無際等人商議。   漣漪見爺爺走了,橫了承煥一眼,道:[我們去看看玉姐姐吧,她一個人怪累的,去陪她說說話也好!]   承煥一聽,腦袋頓時大了一號,一方面要照顧著玉天香和漣漪,還要兼顧著玉蘭,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承煥心中暗想,要是玉天香知道了玉蘭的事,非得炸廟不可,別說自己,就是她們母女都得造個半紅臉,這可真是難死他了。   不理會承煥在想什麼,漣漪扯著他就往外走。承煥心裡的難處也不敢和姐姐說啊,硬著頭皮,提拎著青冥刀,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跟在漣漪的後面,他是能蹭一步是一步啊!   玉蘭那純粹是心裡有病,一旦把心事抖摟出來人就變的輕鬆多了,不管結果怎麼樣,起碼是讓承煥知道了,心情跟以往那是大不相同,除去那掉的肉一時半會找不回來,容貌有些清減外,幾乎是好的差不離了。心病還得心藥醫,古人誠不欺我!   玉天香看在眼裡喜在心上,那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母女連心,能不心疼嗎!此時站在玉蘭身後一邊為她梳理著秀髮一邊道:[你呀!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那個任青雲也是的,怎麼可以把你拋在半路上呢!我要是在晚到個一天半天你不是讓娘後悔一輩子嗎!]   感受到慈母的愛意,讓玉蘭更感難受,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由有些厭惡,她也挺恨自己的,幹嘛非得讓她喜歡上一個屬於自己母親的人呢!   玉蘭見娘把自己的頭髮梳好了,道:[都是玉蘭不好,讓娘擔心了,娘……我和任……!]   玉蘭正尋思著怎麼和娘講她和任青雲的事的時候,承煥和漣漪進來了,漣漪見玉蘭能下地了,很是高興,現在司徒府裡面沒有一個是和她年齡相當的,讓她苦悶的很,雖然和玉天香共享一夫,應該是很親密的,可漣漪一和玉天香說話總感覺是在和自己的長輩聊天,拘謹的很,而且玉天香總是一副淡然的樣子,怎麼能和她瘋得起來呢!兩個人的差異也太大了吧!反倒是玉蘭,性格上跟漣漪有些像,所以漣漪下意識地希望玉蘭能快點好。   漣漪過去為玉蘭正了正頭上的簪子,道:[看來那個老頭子的醫術不錯啊!玉蘭姐居然好的這麼快,不知道那個狐狸精是不是在裝病,怎麼不見她出來呢!]漣漪習慣性地瞟了承煥一眼。   承煥壓根就沒敢往那邊看,呆在這裡如坐針氈,腦門子上都見汗了。   玉天香見承煥順臉淌汗,摸了摸自己的懷裡,才記得手帕沒有隨身帶著。玉蘭在一邊一直用眼角的餘光看著,見母親的動作就知道她在找什麼,道:[用我的吧!]說著將身上的手帕掏出遞給玉天香。   有一個用就好,玉天香也沒多想,抬手為承煥擦汗。承煥嗅著手帕上如蘭似麝的幽香,心跳如蹦豆,汗就更多了,汗不多反倒怪了!   漣漪和玉蘭見承煥一個勁地冒汗也覺得有點不對勁,漣漪看了看並不旺的碳火盆,道:[阿呆,這屋子裡很熱嗎?]   承煥看了她和玉蘭一眼,道:[怎麼會……不熱啊!]   玉蘭一看承煥的眼神就明白了,知道自己和娘在一起讓他倍感緊張,看了漣漪一眼,道:[妹子,我們出去走走怎麼樣,這幾天可把我憋壞了!]   漣漪是求之不得,高興道:[好啊!]說著拉著玉蘭就往外走。   承煥看見二人走了,心也涼快了不少,雖然玉蘭臨走時瞄自己的一眼包含著諸多的情感,但是只要不面對著這娘倆,他就好受的多。   玉天香反倒誤會了,以為女兒和漣漪是在為自己和承煥挪地方,心裡挺高興,將承煥拉到床沿坐著,自己靠在他的身側,久久不語。   承煥想了老半天,自己和諸女的事剛平靜點,這又冒出個大難題,自己越是害怕感情上出問題它就越出問題,這成什麼事了啊!對玉蘭,承煥挑不出人家的毛病,玉蘭又沒什麼錯,早在秦城的時候自己就知道她的心意,只是沒想到她這麼死心眼罷了,承煥愁的向後一仰,倒在床上歎息了一聲,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啊!   玉天香輕輕躺到承煥身邊,將承煥有些散亂的鬢髮往耳朵後面理了理,道:[怎麼了?有心事嗎?]   承煥心說這個心事也不敢和你講啊!把玉天香向自己懷裡帶了帶,道:[沒有,我是想著要不要讓戩兒回來。]承煥真的想過這個事,溫戩兒的才幹比他那是強上許多,有溫戩兒在身邊感覺牢靠些。   玉天香一皺眉,道:[聽說慕容碧的情況不是很樂觀,墨鳳又不在那裡,如果讓戩兒回來萬一出點什麼事那可怎麼辦啊!]   聽玉天香提起慕容碧,承煥也想知道她到底怎麼樣了,道:[她還好吧?]   玉天香輕微歎息一聲,道:[她還好些,關鍵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墨鳳說即使保護的周全也會有早產的極大可能,希望她能熬過今年吧!七個月生出來夭折的可能性小些。]玉天香做過母親,知道其中的艱辛和一些說道。   又是一樁煩心的事,承煥的腸子都快打結了,雖說和慕容碧的帳表面上算清了,可孩子是無辜的,那份血脈是割捨不了的。   玉天香察言觀色,看出承煥也夠鬧心的,一對一的夫妻還經常鬧彆扭呢,何況這一大家子人了,還有編外的,哪能個個都哄的開開心心啊!偏是自己又幫不上什麼忙,能做的也就是讓承煥面對自己的時候快樂些,少想些煩心的事,那自己就算是盡到自己的責任了。   承煥也突然想到自己不應該在玉天香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心結,這樣難免讓她跟著發愁,自己於心何安啊!一個翻身,將玉天香壓在身下,捏著她的耳垂,道:[姑姑,你有沒有想我啊?]   這個突然襲擊讓玉天香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識地想要把承煥推開,等推出去的手貼到承煥身上,才轉為緊緊摟著承煥,看著他道:[想!可是又怕你難心……!]   承煥沒讓她說完,深吻過去,唇舌糾纏,直到雙方透不過氣來才停下,玉天香喘息著將頭撇在一邊,情動的她玉面通紅,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承煥也是熱血沸騰,伸手去解玉天香的裙衫,玉天香按住承煥的手,道:[別……她們隨時都會回來的。]堅持的卻沒什麼底氣,承煥邊親吻著她的脖子邊把她的手拿開,道:[不會的,只一會就好!]說著嘗試著將殘存的鬧陽花氣混合著烈火靈氣渡入玉天香的體內。自從被冷月搜刮後,只有鬧陽花在頭髮中保留一些,這是承煥體會了烈火靈氣後才發現的,原本想把它逼出體外,可那次試著捉弄了姐姐一下,發現它已經少了先前的濃烈和不聽指揮,溫柔多了,效果也剛剛好,所以承煥就想多加利用,畢竟自己不是鐵打的,那麼多的愛人,在這個事上出現偏袒最是麻煩不過了。   玉天香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渾身的毫毛都開了,不由自主地去解承煥的衣服,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好卻不管那麼多了。   三下五除二,兩個人赤條條摟抱在一起,還沒等承煥進入,只是溫情地愛撫便讓玉天香有些微眩暈的感覺,快感如潮水般席捲著她的神經,四肢彎曲纏住承煥,忍不住嬌吟不已。   承煥沒想到會這樣,再這麼下去等下玉天香可就沒力氣應付自己了,一順勢,兩個人便彼此擁有了對方,只是這一下,就讓玉天香蹬上了歡樂的顛峰,彷彿一條脫水的魚兒,只懂無力地呼吸著。   承煥如蜻蜓點水般吻著玉天香的嬌顏,慢慢等著她恢復,玉天香知道自己的義務還沒完成,稍微回過氣來便主動蠕動著身軀,示意承煥可以了……!   異味氤氳,被翻紅浪,床前不遠處的火爐彷彿在為二人助興,燃燒的越來越旺,紅火火的。   承煥這一陣折騰讓玉天香起來的氣力都使不出來了,她不知道自己這次怎麼這麼不濟事,頭一個回合就敗下陣來,但是那無比強烈的快感卻讓她永世不能忘卻,唯一讓她受不了的就是太累了,雖然累的很幸福,但玉天香卻想這樣的幸福還是適可而止的好,因為現在承煥一碰她就會讓她情動不堪,難過極了。   不知道是不是漣漪想著承煥會幹壞事,在承煥剛打掃完戰場她和玉蘭才來了,漣漪眼中含著別樣的笑意看著他們倆,看的承煥和玉天香紅雲飛面。   玉蘭雖然沒經歷過男女之事,可看三個人的舉止加上承煥打掃的不怎麼乾淨的戰場,哪裡還不明白呢,也不由紅霞透臉。   氛圍有些無法言語,偏偏是誰也不說話,愈發顯得尷尬。承煥一齜牙,道:[我還有事,先去一下!]說完趕緊逃之夭夭,再呆下去會精神分裂的。   漣漪忍笑打趣道:[馬上要吃飯了,你去哪呀?]不知道遠去了的承煥有沒有聽見。   從裡面出來,承煥才知道空氣原來也可以這麼誘人,盡情地呼吸了幾口,內心暗道:[再這麼下去自己怕是要折壽的,唉!]承煥雙手一拍,愁眉不展。   去哪呢?東方賀忙著招待賓客,爺爺又去找無際大師他們了,就只有自己一個閒人,現在他才知道沒事幹也是件煩惱的事。   腳下走起路來就有些不聽指揮,不知不覺居然又轉到袁正這了,承煥不由嘲諷了自己一下,難道自己的苦頭還沒吃夠嗎!雖然不想進去,可既然走到這了打個轉也好。   袁正的飲食自然有人照應,承煥進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姑娘正在收拾碗筷,看模樣袁正是剛吃完。   承煥沒見過這個小丫頭,可小丫頭是認得承煥的,怯聲道:[姑爺好!]   承煥稍微一愣,道:[她吃了嗎?]   小丫頭垂首道:[只吃了些粥飯和鹹菜。]   承煥揮手示意小丫頭出去,來到床前,袁正正睜著眼望著頂棚呢,倒是嚇了承煥一跳。   袁正看了他一眼,沒言語。時間不長,又一個丫鬟端著碗藥走了進來,承煥道:[給我吧!]接過藥讓丫鬟出去了。   剛想要喂袁正吃藥,袁正道;[我自己來!]不待承煥說話將要從承煥手中拿走。   顯然這藥並不好喝,袁正皺著眉頭一口氣喝下半碗去,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藥汁比黃連還要苦。   承煥知機地從旁遞過碗茶水,袁正一氣又喝了半碗,舌頭才算好使了些。見承煥坐的比剛才又近乎了些,向裡靠了靠道:[麻煩你有時間去幫我買套衣服,我現在這套不宜走遠路的!]   承煥愣了一下道:[你要走?]   袁正點頭道:[在這裡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而且我和紫涵失散了,不知道她回沒回去,你也知道她迷糊的很,萬一她再走丟了,我更沒法向師父交代了。]   承煥搖頭道:[你現在的樣子我怎麼能讓你走呢,即使非走不可你也得過上十天半月才可以走,那樣我也放心些。]   袁正看了承煥一會,看的承煥有點發毛,他現在正處於精神極度緊張的當口,凡事都愛多想。   袁正頓了半晌道:[我看得出你不是個壞人,更不是個薄情寡性的人,常言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能被你愛著的女人會很幸福,可惜那個人永遠不會是我,你就別再浪費你的情感了,用在我這個殘花敗柳身上不值得,好女人世界上多的是,憑你的人品,長相,武功,就是做皇帝的女婿也綽綽有餘啊!這些話我一直沒機會跟你說,現在希望你能聽到心裡去,你也不是小孩子,應該知道感情的事是無法勉強的。]   承煥身體前傾,臉幾乎要碰到袁正的臉了,道:[我總是覺得你和我之間有一種宿命的關係,你注定了將會是我的,不管你是什麼態度終將改變不了這個宿命,我不怕說了會惹你生氣,你是我第一個想不擇手段都要得到的女人,即使得不到你的心,最後我也會把你的人留在身邊。]溫熱的氣流噴在袁正臉上,但承煥的語氣不容置疑。   袁正覺得說了半天原來是在對牛彈琴,索性兩眼一閉,不再理會承煥了。   承煥的肚皮此時不合時宜地叫了,他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吃好飯,剛才不但錯過了吃飯的時候還操勞了那麼久,真的餓了。   一道鬧陽花氣送入袁正的體內,承煥道:[我現在不會勉強你,可是我如果對自己都失去耐心的時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說著嘴唇在她的臉上印了一下,出去尋找解決五臟廟的辦法了。   袁正雙眼忽然放出精光,看著承煥的背影輕聲道:[你居然練有邪術,怪不得!]袁正面目潮紅,用她所知道的幾種媚功去化解鬧陽花氣,卻收效甚微,還險些讓自己沉寂多年的媚靈一發而不可收拾,只得散去功力,等這令人難過的感覺慢慢消退,此時袁正才知道承煥不是空口說白話,他確實有讓自己臣服的本錢,師父啊師父,徒兒怎麼才能躲過這道劫數呢!     第二十二章 蒙冤     承煥在廚房拿了一隻燒雞拎了一壺酒,撒摸了一下四周,飛身縱上司徒府最高的樓頂,一面品嚐著美食一邊享受著冬日裡暖陽的撫慰,倒也愜意。   酒壺已干,剩下的一隻雞腿承煥勉強下嚥,擦了擦手,躺在瓦面上,看著頭頂有著輕微薄雲的藍天,一絲愁緒湧上心頭。具體愁什麼他自己也不明所以,似乎什麼看在眼裡都能引發他的煩惱,承煥索性什麼都不去想,兩眼一閉,強迫自己進入深睡狀態。   從自閉過程中醒來的承煥看著滿天星斗,吃了一驚,他沒想到已經這般晚了,如果姐姐她們有事找不到自己會不會著急啊!承煥趕緊從房上下來。   此時已經將近三更天了,承煥剛走出不遠,就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聲音離承煥很近,聽的他也有些毛骨悚然。   承煥一恍惚的功夫,在前面的房頂上躍起一道人影,速度飛快向前掠去。承煥下意識地抬腳就追,這麼晚了行走於夜色中,說不定有什麼說頭,所以承煥也不慢,緊追其後。   在承煥從那夜行人的方向剛奔過去,他後面也湧出不少人,其中就有孔秀,他輕咦一聲道:[那不是羅承煥嗎?]經他一說,人們也看承煥的背影眼熟,有幾個人就跟了過去。   就在這時,有人驚叫道:[不好了,青城的趙化勇趙掌門死了,天那,他死的好慘啊!]   單說承煥,和他面前的黑影相差能有三丈遠,可就是這三丈遠,承煥怎麼也無法縮短距離,可見前面的人輕功確有造詣。   跟著承煥的人在承煥躍出司徒府的時候就被甩掉了,承煥暗提一口真氣,心裡說話,我還真的攆不上你不成!   前面的人似乎還有餘力,因為他總是和承煥保持著三丈遠的距離,既不讓承煥追上也不讓承煥落下。   承煥追了能有十多里地,就在他要放棄的時候,前面的人忽然停住了,承煥也馬上站下,不知道對方為什麼不跑了。   兩個人相距不過十米左右,看的真真的,承煥發現面前的人那雙眼睛雪亮雪亮的,像是有豪光射出,可見其武功不俗。   那人也打量著承煥,他以為能發現自己並且跟上來的不是武當少林的掌門也會是司徒鄴,沒想到和自己一樣是一個小伙,心中暗驚。   承煥聽見那聲慘叫就知道跟眼前的人脫不了干係,道:[朋友深夜傷人又面帶黑巾,想來不是什麼好來路,說不得你要跟我回去理論理論了!]承煥說的很客氣。   來人輕輕一笑,伸手將面上的黑巾扯了下來,露出一張俊逸非凡的面孔,白白的臉膛,修眉入鬢,眼大而有神,鼻樑挺直,那嘴唇也薄厚適中,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與承煥相比毫不遜色。   承煥看的也是一愣,真沒想到對方會是此等樣人,一時間話還接不下去了。   那人將黑巾拋掉,道:[我原本就沒打算蒙著它啊,不過夜裡寒氣重,擋著風罷了。]說話的聲音充滿了磁性,讓人十分喜歡聽。   承煥靜了靜心,道:[不知道朋友深夜造訪所為何事啊?暗箭傷人總是不好吧!]   那人忽然森冷一笑,道:[只是路過此地,不過遇到了幾個熟人,想著那閻老五正寂寞,只好讓他們下去陪著閻王爺了。]   承煥心中一動,道:[這麼說地魈常青是你殺的了?]   那人滿不在乎地道:[不錯,拿他練練功而已,哪曾想他很不經打,死了也是活該!]   承煥可找到元兇了,恨聲道:[剛才受傷的那人是誰?]他希望受傷的不是自己所認識的人。   那人嘴一撇,道:[青城趙化勇被某家清蒸了,你回去可以鑒賞一下,比你火化洪坤的味道可清香多了!]   承煥雙拳緊握,此人談殺人如兒戲,可見不是什麼好東西,道:[那你就走不得了!]說著,出拳如電,恨海難填中的散手揮出,帶起一片熱浪襲向那人。   那人見識過承煥的武功,不敢怠慢,雙掌上下一錯,施展開新近所學的火雲搜魂掌,一樣熱浪滔天,與承煥戰在一處。   承煥自打領悟了烈火靈氣後,信心滿滿,比寒靈在身時更覺暢快,所以一伸手淨是進招,他很有信心將對方擒下。可惜信心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對方的火雲搜魂掌也不是等閒的功夫,加上那小伙戰鬥經驗似乎非常豐富,經常在承煥想不到的時候,地方發招,幾個回合下來,二人居然不分勝負。   二十招一過,承煥見自己非但沒有拾掇下對方,有幾次還險些中招,不由將攻勢暫緩,速度雖然慢了下來但凶險卻增加了不少。   那人雖然知道承煥武功極高,可真的伸了手才知道自己還是把承煥低估了,照這個情況來看,自己在百招開外必敗無疑,因為他感覺出自己的功力比之承煥稍遜一籌,看來自己還得加緊修煉乾爹所傳的奇功妙法啊!   承煥真的是擒他心切,在五十招左右的時候突然發力,施展幻字訣,剎時間,數十個承煥在那人周圍閃起,如有實質的人影夾雜著凌厲的氣勁向那人湧去。   這招真的出乎那人的意料,他沒想到承煥還有這兩下子,危急之下,虎吼一聲,瞬間,在那人周圍亮起無數絲線,絲絲絛絛地向外蕩著,迎上了承煥的幻字訣。   這一次交鋒快的無與倫比,然後就是靜,靜的有些可怕。   那人身上的夜行衣已經化成碎粉,露出身上穿的白色緞袍,隨風搖曳,很是瀟灑,手上握著一柄軟劍,光華奪目,剛才的絲絛形劍氣便是此劍所發。   那人面色忽變,吐出一口鮮血,軟劍一指承煥道:[羅承煥是吧!今晚的事我風林記下了,改天定有回報!]說著腳步輕點,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承煥不是不想追,而是不能追了,他雖然將風林擊傷,可他赤手空拳對上風林的寶劍能不吃虧嗎!被風林在左肩胛上紮了一個洞,透進了一股熱烈狠辣的氣息,險些將他身上的烈火靈氣引爆,不得已只好先平息體內的難題,任風林離去。   好半天,承煥長出了口氣,風林的劍法十分詭異,他當時看的分明卻怎麼也躲不開,看來武學的奧妙是永無止境的啊!   回到司徒府,家裡面已經是燈火通明,人們裡出外進。承煥直接就奔趙化勇住的地方來了,剛走到門口,一道勁氣撲面而來,就聽有人道:[還我師父命來!]   承煥見奔過來一個年輕人,手提寶劍,瘋了一般向自己刺來,忙向側一轉身讓了開去。不料那年輕人捨命來攻,左一劍右一劍,看樣子不把承煥扎死誓不罷休。   承煥聽他剛才所言,知道他可能是趙化勇的徒弟,師父死了當然悲痛萬分,可你也不能拿我撒氣啊!我惹著誰了啊?這一式見對方刺來,承煥力貫右手將寶劍扇了出去,將那年輕人也扇了個趔趄,承煥道:[你難道瘋了嗎?]   那年輕人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是承煥的對手,眼睛一瞄,奔到無際,陳濟方面前道:[求兩位前輩為青城主持公道!嗚嗚……!]他還真哭開了。   司徒鄴見承煥進來,道:[你幹什麼去了?剛才有人見你從這裡出去,究竟是怎麼回事?]   承煥見眾人都在看著自己,當即就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孔秀一樣是在背後使絆子,瞅了瞅陳鑒湖,陳鑒湖一點頭,輕笑道:[羅老弟這個借口找的可真是妙啊!不過我們七八個人卻沒看見你所說的什麼夜行人,倒是把你看的真真切切,你就是巧舌如簧也抵賴不得。再說了,風林?有這麼個高手的話我們在場的哪能沒聽說過啊,你這不是撒謊是什麼!]   承煥真是憋氣又窩火,真想馬上宰了這小子,為什麼他總是針對自己呢,難道自己得罪他了,承煥看了看周圍的人,道:[諸位,我和趙掌門於公於私都沒有仇恨,我們倆連話都沒說過,我為什麼要殺他呢,難道是我自己有病不成嗎!]   殺人都是要動機的,這誰都知道,因為承煥和常青,趙化勇都沒有什麼過節,所以說是他殺了二人似乎不太對勁,但是唯一讓人們引起聯想的就是二人的死法了,和洪坤的死法差不太多,讓人不得不在這方面思量,畢竟像承煥那樣的武功他們還沒發現有和他雷同的,值此一家,別無分號,嫌疑自然落到了承煥身上。   陳鑒湖嘿嘿一笑,道:[羅老弟拿這話問我們,那我們上哪知道去啊!你這不是難為人嗎,不過小子倒有個大膽的推測,羅老弟不是瞄上了趙掌門的媳婦吧,聽說趙掌門新娶的小媳婦可水靈的很呢!]陳鑒湖純粹是拿話氣承煥,所以言語之間頗為譏諷。   無際等人聽了也是大皺其眉,這是哪跟哪啊!   承煥究竟是沉不住氣,雙手一抬就想抽陳鑒湖,不料左肩胛上疼痛異常,不禁用手按了按,這一按將他覆在上面的布條碰掉了,露出一個血洞來,看見承煥受傷的情形,包括司徒鄴在內,無際等人都驚呼出聲。   原來,趙化勇慘死後,人們來到他的房間,發現他手腳斷折,連腦袋都骨碌到一邊了,週身上下有被火烤的痕跡,但卻是外嫩裡焦恍如清蒸,肉香充斥房裡,真是慘不忍睹。無際等人趕來時也是心惻惻然,不忍再看。   陳濟方眼睛撒摸的比較全面,發現趙化勇成名的兵器紫金鞭並沒有脫手,而是牢牢握在那只斷手裡,鞭上的銀環卻已經射了出去,一個鑲在牆壁上,一個散落在地上,而散落在地上的那個蘸滿了血跡,不知道因何而來,因為趙化勇身上已經沒有可以流淌的血液了,那麼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兇手被銀環擊傷而留下的,陳濟方的這個發現普遍得到了認可,連司徒鄴也是這麼認為的,因為趙化勇不比常青,他是一派掌門,功力不凡,如果說讓人一招斃命,似乎說不過去。   所以當他們發現承煥受傷時,臉色都是一變,雖然司徒鄴相信承煥,但他也想知道承煥的傷究竟是不是如他所說是被旁人打傷的。   陳鑒湖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心裡都樂開花了,慇勤地從地上揀起銀環在承煥的傷口上比量著。要命的是銀環的大小和承煥的傷口剛好相吻合,這回是有理也說不清啊!   陳鑒湖一揚手裡的銀環,道:[大家看見沒有,看見沒有,無際大師,陳掌門,剛才你們的論斷大家可都聽的真切,司徒老爺子,您可也別護犢子,咱們有理不怕講,可就怕沒理也要攪上三分來,我無話可說,這還用說嗎?]   承煥的臉都青了,氣的體如篩糠,臉上的肌肉都繃繃直蹦,他可真是比竇娥還冤。他追風林,人們沒看見風林只看見了他;他受傷偏偏和趙化勇紫金鞭上的銀環造成的傷痕一模一樣;風林也能把火雲搜魂掌一類的異功練得出神入化,可人們都沒聽說過風林這個人,而他火化洪坤卻被看了個透徹,別說別人了,承煥尋思將自己當局外人來看這件事,結論也只有一個,兇手就是自己。   承煥看了看周圍,人們的反應大同小異,都是義憤填膺,似乎只有把自己剮了,碎屍萬段才能澆滅他們心間的怒火。只所以沒動手,一是害怕承煥那恐怖的不像人的武功,二是這裡畢竟是司徒世家的地頭,在這裡拿人家的姑爺子,誰不得看看司徒鄴的臉子啊!所以人們都把目光聚焦在了司徒鄴身上。   承煥也看著司徒鄴,道:[爺爺,你難道也不相信我嗎?]   司徒鄴面現為難了好一會,在這個當口,就聽一道聲音在承煥耳內響起,道:[承煥,你莫動聲色聽我說,我估計換做是你也會懷疑自己吧!誰讓事情不但趕的巧而且還這麼吻合,爺爺當然是相信你的,可你卻沒辦法讓旁人也相信你呀!爺爺頂著司徒世家這塊招牌此時是不可能幫你說話的,當然,爺爺也不能讓他們動你,不過你最好還是先離開這裡一段時間,一來可以緩衝一下,二來你也可以利用司徒家的勢力查一查那個風林是什麼人,是不是一幫一教的幫兇,這對我們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一幫一教如果真有這樣的能人也好讓我們多做防範。]司徒鄴使用的是腹語的傳音入密,所以旁人只見他面現難色卻聽不見也看不出來他對承煥所說的話。   司徒鄴這話說的合情合理,現在也就這一條道走了,他如果留在這裡無際等人固然不會為難他,可他自己也會覺得彆扭,對司徒世家也會造成不好的影響,承煥想到這,略微點了點頭,示意爺爺他知道了,然後環顧四周,道:[既然大家都不相信我,那我也無話可說,待我尋得那風林再回來向各位說辭!]   陳鑒湖哈哈一笑,道:[羅老弟,你不是想跑吧,那你也不問問這裡的群雄會不會答應,諸位,讓他就這麼走了那常兄弟和趙掌門的冤魂何日得安啊!]   人就怕扇風點火,陳鑒湖這一吵嚷令眾人情緒激盪,大多數人確實是站在江湖的道義上的,畢竟證據確鑿,承煥百口莫辯,但也不刨除那極個別的人想借群雄之手剷除承煥這個不世高手,承煥的存在對他們來說是個極大的威脅,雖然這個威脅的實質性還遠遠沒有到來,但他們卻不想讓這個威脅有發生的機會。   無際一看大傢伙的情勢,知道有動手的可能,他不怕別的,萬一這羅承煥真的痛下殺手,那麼即使真的制服了他,那天道盟的這點家底還不都得毀了啊!他站前一步,高喧佛號,道:[各位,請聽老衲一言,羅施主,雖然司徒老爺子在旁邊,可我還是要說你要走那是萬萬不能的,眼前的這個形勢你不得不給大家一個說法,我們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你殺害常趙二位施主,可所有的矛頭都是指向你的,而你又說不清楚,這放在哪它都值得商榷啊!再有一點,洪坤的死你也施以辣手,實是讓人心惻啊!]無際居然又提起洪坤的事了,看來他也不是完全像司徒鄴所說,把這事放下了。   承煥不聽還好,聽罷怒極反笑,道:[那麼我執意要走那待如何,你們還想和我動手不成?]他現在持技在身,說話的底氣足的不得了。   陳鑒湖火上澆油道:[吆喝!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不把眼前的人放在眼裡啊!陳某不才,雖然武功低微,但也嚥不下這口氣,倒要領教領教!]他根本就是用嘴皮子出溜,邊說還稍微往後退了半步。   承煥目射寒光道:[那我就先宰了你!]他真是恨陳鑒湖入骨,踏前一步走向陳鑒湖,當然他不能真的動手殺了陳鑒湖,只不過想嚇唬嚇唬他,蟻多咬死象,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而且真要動起手來那就無法收拾了。   陳鑒湖沒想到承煥真奔自己來了,趕緊向旁邊躲去,承煥就著他的道路閃身出去,飛身上了房頂道:[人不是我殺的,但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洗刷我的嫌疑,容後再會!]說罷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十三章 雜沓     趙化勇的死把司徒府弄的雞飛狗跳,漣漪和玉天香等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玉天香因為要照看女兒,所以只有漣漪來到了前庭,一進屋就聽見人們在談論殺人兇手極有可能是承煥,這漣漪可不能答應,因為她相信承煥絕不可能殺什麼趙化勇的,正待找眾人說道,司徒鄴把她拉到一旁,道:[丫頭,你去找找承煥,怎麼現在還不見他的人影呢!一個人興許能看錯,可七八個人不會都看錯吧,你先把人找到再說吧!]   漣漪一想也對,所以她回去把玉天香也叫上了,二人便裡外地尋找承煥,就在她們找承煥的這個空擋,承煥回來了,所以發生的這些事漣漪也不知道,兩下岔開了。   等漣漪回來,看見包括自己的爺爺在內一個個都陰沉著臉,道:[爺爺,承煥也不知道哪去了,我也沒找到啊!]   陳鑒湖嘿嘿一笑道:[司徒姑娘,人你就不用找了,他畏罪潛逃,估計這會已經在十里開外了!]   聽著這話刺耳,漣漪道:[你什麼意思,什麼畏罪潛逃,給我說明白點!]   陳鑒湖也不怕累得慌,將事情的經過複述一遍末了還道:[這事情可是明擺著的,希望司徒姑娘能夠看開點……。]   漣漪沒讓他說完,氣道:[開你個頭,爺爺,你難道也不相信承煥嗎?他不會殺人的,起碼他不會殺趙掌門。]   司徒鄴搖頭歎氣道:[我雖然也不相信他會殺趙掌門,可事實勝於雄辯,證據確鑿,如果真像承煥所說有那個什麼風林的話,事情還有待查考,可究竟有沒有這麼個人還不好說呢,無際大師,你看這個事情應該怎麼辦啊?]   無際思慮的頗多,眼跟前的事雖然不能善罷甘休,可承煥已經跑了,且不說能不能找到,就是找到了又能怎麼樣呢,自己是打不過人家啊!還有一點,無際也不是很相信人是承煥殺的,雖然證據確鑿,可就如承煥所說,只要人不是傻子就絕對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承煥跑了也好,他不是說去找真兇了嗎,正好可以讓承煥查查這件事,看當中究竟有什麼玄虛,一來可以避免與承煥對敵交手,二來也多了一分查出真相的希望,所以他聽司徒鄴這麼一問,道:[老衲想來,當務之急是怎麼應對一幫一教,至於趙掌門等人的死因當可暫緩查明,雖然所有的疑點都指向羅承煥,不過老衲看來似有不妥之處,不知道各位認同老衲的觀點否?]   司徒鄴在一邊暗暗點頭,心裡說話,這老和尚還不糊塗。   陳鑒湖見無際為承煥說話,在一邊扇風點火道:[大師,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就算人不是他殺的,他跑什麼呀,這就說明裡面有問題,做賊心虛,俗話說攘外必先安內,這內部問題都處理不好還怎麼應對外在的威脅啊!諸位,你們說是不是?]   陳鑒湖說的也合情合理,不少人都叫嚷著將承煥抓回來,這個時候也忘了承煥的手段了。   漣漪在旁嬌哼一聲,道:[有本事你就把他找回來啊,反正我還找不到他呢!]   陳鑒湖心裡就是一涼快,可千萬別弄巧成拙讓自己去抓羅承煥,那可沒自己的好啊!所以叫嚷的也不那麼歡了。   無際見眾人還咬著這個事不放,道:[要不這樣吧,讓陳掌門來督促這件事,陳掌門,你看可好啊?]   陳濟方一看這個情勢,自己不能不答應,道:[好吧,我來追查這件事,一定給大家一個交代便是了!]   事情到這總算有了個眉目,那些叫囂的武林中人也妥協了。   漣漪回頭一看,怎麼玉天香沒在身邊呢,她不是跟自己一塊進來的嗎!原來,玉天香得知承煥已經走了,馬上就追了出去,忙著爭辯的漣漪也忽略了。   且說承煥,心裡的委屈真的不能用言語形容,一口氣奔出三十多里地,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掉上眼淚了!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可說出來沒人相信,能不讓他委屈嗎!哭夠了,抬眼辨明方向朝東而去,這個時候他是不能去洛陽了,遇見無際陳鑒湖那幫人也無法應對,走到哪算哪吧。   承煥這一走也算躲過了一個小麻煩,原來慕容琛不知道怎麼得知女兒意外失身於承煥並且懷孕的事,登時火冒三丈,連夜從南京趕回來找承煥算帳,要是在氣頭上見了承煥還不得打起來啊!   天亮時分,玉天香一臉憔悴地從外面回來,她找了半夜也沒找到承煥,兩個人走的是兩個方向如何能找得到啊!   玉蘭過來為母親輕揉著雙肩道:[娘,沒有找到嗎?]   玉天香輕歎一聲道:[我知道一定不是他做的,他受了委屈心裡一定不舒服,現在他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怎麼放心得下啊!]   正說著,漣漪推門而進,道:[我就知道那個狐狸精不會再呆下去了,果不其然,我剛才找她她已經沒影了,倒是見機的快。]   玉天香知道漣漪說的是袁正,道:[她也許是去找承煥了吧,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在外面遇到她了!]   漣漪坐到椅子上道:[死阿呆也真是的,走你也說一聲啊!害人家擔驚受怕的,這可倒好,讓我們上哪找他去呀!]   玉蘭輕咳一聲道:[我想他是要去把兇手找出來吧,我們也不必急著找他啊,讓他自己先忙活著,我們也從旁幫著他點就是了!]   漣漪過來一拍玉蘭的肩膀道:[玉蘭姐說的對,我這就去安排……。]她還沒說完呢,門光噹一聲被踢開了。   慕容琛腦門的大筋蹦起多高,道:[羅承煥呢,他在哪,小兔崽子,我看你還像個人,沒想到你不幹人事,他到哪去了?]   慕容琛這一叫喚把漣漪三人給弄愣了,這是哪跟哪啊!漣漪起身道:[伯父,你怎麼回來了,幹什麼這麼生氣啊?]   慕容琛剛到司徒府還沒歇氣呢就奔承煥住的地方去了,沒想到撲了個空,所以她又挨個房間找,完全跟瘋了一樣。也難怪慕容琛會這樣,慕容碧在他心裡那可是心肝寶貝,也是他的得力助手,慕容家族未來的希望所在,在南宮蒼昊死後,慕容琛就想過了,在江湖俊彥中為女兒找個像樣的夫婿,想他百年歸老後能挑起慕容家的大梁,他的如意算盤算的是不錯,哪裡會知道女兒已經不是他心裡的那個女兒了啊!當他看見挺著大肚子的慕容碧,好玄沒背過氣去,真想一掌打死她算了,讓他這張老臉往哪放啊!強忍著怒氣問孩子是誰的。不知道還好,聽說是承煥的,當時就火了,他不是氣別的,他也認為承煥這個小伙子不錯,可是你都明知道我女兒懷孕了為什麼不向我提親呢!是看不起我是怎麼著,二話沒說就往洛陽趕,一定要收拾收拾承煥。他哪裡知道其中的隱情呢!反倒弄的慕容碧徒增煩惱。   漣漪聽慕容碧懷孕的事已經露了,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伯父,您不知道其中的內情,這個……。]   慕容琛大手一揮,道:[你不用跟我說,羅承煥呢?他在哪?你讓他出來跟我說,小兔崽子,我不拍麵糊他!]   漣漪見慕容琛不聽勸,道:[伯父,您這不是讓人不痛快嗎。您知不知道慕容姐姐是怎麼想的?有些事我怕說出來更讓您生氣……!]漣漪今天也不高興,就著這個由頭將慕容碧和詩柔之間的事一股腦都抖摟出來了。   慕容琛不聽還好,聽完了,就覺得心口堵得慌,一口氣沒上來,喔!暈過去了!   玉天香看了漣漪一眼,道:[你跟他說這個幹什麼,不是給慕容和王姑娘添亂嗎!]   漣漪圖個痛快,說出來也覺得不太對了,道:[我……我,誰知道他會暈倒嘛!]說著趕緊出去叫人了。   玉蘭見臉色青白的慕容琛倒在地上,道:[這樣也好啊!畢竟慕容姑娘和詩柔的事不能瞞一輩子,早知道早好的!]   玉天香一琢磨也對,就是慕容碧和詩柔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娘倆合力將慕容琛抬到床上,躺在地上算怎麼回事啊!   過了不長時間,得到消息的司徒鄴也跟著漣漪過來了,這兩天可真把他折騰的夠戧,腦仁都疼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走路都覺得累得慌。   司徒鄴一指點在慕容琛的心口,慕容琛悠悠轉醒,哼哼了一聲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司徒鄴看著他這模樣樂了,道:[小琛啊!你愁什麼呀!姑娘不是還在嗎?哪像我們啊!姑爺子都跑沒影了!]   慕容琛見司徒鄴還能笑得出來,苦著臉道:[老爺子,您是不是看我的笑話啊!這是什麼事啊!]   司徒鄴晃了晃腦袋,道:[說起來確實有傷風化,可你也不能置這個氣啊!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是氣死也於事無補不是,碧姑娘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是出點什麼事,那可是一屍兩命啊,不,是一屍三命,那個王家的丫頭怕也不能獨活啊,我聽丫頭說她們倆的感情好著呢!]   慕容琛的手腳都直哆嗦,道:[老爺子,我……我真是連死的心都有啊!你說,一個姑娘家現在就挺著肚子,好說不好聽啊!這個事她娘還不知道呢,要是知道了,我真怕……。]他還哭了,也真難為他了,這個事擱誰身上誰也受不了。加上慕容世家又是有頭有臉的主,確實夠難心的。   漣漪小聲嘀咕道:[真是的,大驚小怪,這有什麼呀,一個大老爺們還哭上了,真不知羞。]她身後的玉天香一扯她的衣袖,意思是你就別說風涼話啦!   司徒鄴一拍巴掌道:[行了小琛,我這個當老人的說一句話,看淡些,凡事就別往心裡去了,我聽丫頭說不是承煥不接納她,而是她千萬個不答應,見了承煥就像看見仇人似的,這強扭的瓜可也不甜。]司徒鄴是淨挑好聽的說。   慕容琛深吸了口氣,道:[我實在是不行了,先躺會。]說著閉目養神,雖然如此可那胸口還是起伏的厲害。   玉天香拉著玉蘭道:[我們出去吧,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   外面的天還不算冷,和玉蘭出來走了沒多遠就看見了袁正,見她手裡拎著個包袱就知道她要走。   袁正看見玉天香,心說正好,過來道:[夫人好,我是來告辭的,本想不告而別但覺得不太好。]   玉天香微笑道:[你的身體還沒有好利索,怎麼不多休息幾天呢!]   袁正對玉天香的印象要比漣漪好很多,聞言道:[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況且家裡還有要緊事,耽擱不得,就此做別,如果羅公子回來的話麻煩您轉告他,緣起緣滅,要他不必放在心上。]   玉天香拉住要走的袁正道:[既然你提起他了,那我也說兩句,一個女人活這一輩子是極其不容易的,如果能有一個人來好好地愛她也就不枉此生了,我不敢打什麼保票,但承煥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有情人。]   袁正淡然一笑,道:[希望我有這個福分吧,再見!]說罷將包袱往肩上一搭,離開了司徒府。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   承煥在臨近中午的時候來到一處鎮店,昨天晚上的折騰加上趕了這麼遠的路,承煥早就餓了,尋了一家飯店點了幾個清淡的小菜,獨自一人吃著。嘴裡雖然吃著飯可腦袋裡盡尋思事了,吃的是食不知味。   吃完飯一算帳,承煥傻眼了,摸遍了渾身上下,一錢銀子也沒有,想是忘了帶了。   吃飯不給錢不行啊,夥計一看承煥的樣子,心裡也有點後悔,怎麼自己就讓他進來了呢,原來承煥昨天穿的那套衣服已經髒的不成樣子了,肩頭又破損了多處,加上容顏憔悴,活脫一個落魄書生。   承煥的臉也憋的通紅,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   夥計挽了挽袖子道:[客爺,是不是沒銀子會帳啊?本店可是小本經營您老可別壓小店的本錢啊!]夥計還是很客氣的。   承煥本身就是臉皮薄的人,聽夥計這麼一說汗就下來了,尷尬的不得了。承煥正心焦的時候,解圍的人來了,邊上一人道:[羅大哥,你怎麼也有不帶銀子的時候啊!]   承煥聽著耳熟,轉首一看,不是紫涵還是誰呢。不知道她怎麼到這裡來了。   紫涵笑呵呵地代承煥會了帳道:[說,你把我師……大哥拐哪去了?]   承煥現在也顧不得了,道;[紫涵,謝謝你,你師姐現在可能還在司徒府,你快些去吧!]   紫涵一臉驚訝,道:[你……你什麼知道我的名字啊?是……是師姐告訴你的?]   承煥點了點頭道:[紫涵身上可有銀子嗎?借我一些可好?]   紫涵撓了撓頭道:[我也就夠吃幾頓飯的而已,這還是那個船家捨給我的呢,喂,你快帶我去找師姐去,我根本就不認得路,哪裡找得到嘛!]她沒好意思說自己走丟了,要不是遇到承煥還不知道得走多少冤枉路呢。   承煥一下犯了難,自己剛從那出來,哪能再回去呢,遇到那些人還不得伸手啊!他正猶豫不決呢,紫涵可不管這些,想師姐都快想瘋了,拉著承煥就往外走。   承煥也想回去看看,昨晚走的太急了,也沒跟姐姐打個招呼,起碼也得回去帶些銀子啊!這麼一想便跟著紫涵又回轉司徒府。   無巧不成書,二人走出沒有十里地,迎面正遇到袁正,紫涵眼睛好使,一個箭步飛奔過去投入袁正的懷裡,道:[師姐,我好想你!]語帶哭腔。   袁正也沒想到會遇見紫涵,心下歡喜,道:[紫涵,真的是你,你沒有事嗎?真是太好了!]同時她也看見了承煥。   承煥走過來道:[你的身體還沒完全好,這麼急著趕路幹什麼!]   紫涵聽著道:[師姐你怎麼了?生病了嗎?]   袁正一撫紫涵的肩頭,道:[沒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她又看看承煥道:[你這是要回去嗎?也好,你那兩位夫人很著緊你呢!]   紫涵咦道:[兩位夫人,師姐,他有兩個妻子嗎?]   承煥現在哪有心思跟紫涵談論這個,道:[我現在哪裡還敢回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正如玉天香所想,袁正昨晚確實找了承煥一氣,她也是被人吵醒的,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也有些不相信人是承煥殺的,見漣漪像個沒頭蒼蠅似的亂找,便尋著相反的方向找去,也算是幫忙吧。   袁正知道事情的大概,曉得承煥現在確實不宜回去,道:[你有什麼打算?]   兩個人拋開橫在二人之間的彆扭事,相反更加相宜些。   承煥看了看紫涵又看了看她道:[我們過去說些話好嗎?]     第二十四章 郭蓋     袁正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了一旁。   二人離紫涵相去能有兩丈遠,袁正吸了吸氣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承煥沉默了一會,道:[你是要回藏劍閣嗎?為什麼不等等你師祖呢?]他這是沒話找話。   袁正點點頭道:[一直乾等著也不是辦法,師父她們的情況也很不好,回到她們身邊守著她們總比留在這要強上許多的。]   兩個人都有意避及他們之間的事。   承煥現在自己身上的事弄的他焦頭爛額,多少也消減了感情上的勁頭,但袁正的離去還是讓他心有不捨,這一分別不知道何年何日才會再相見啊!承煥情不自禁地握住袁正的手,道:[你要保重,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想你的!]   袁正將手抽回來,道:[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也保重!]她說完轉身就走。   承煥踏前一步將袁正攬在懷裡,道:[等一等!]邊說邊把袁正的身子轉過來,看著她那嬌美的容顏,嘴唇輕顫。   袁正的心跳也快的不得了,雙手推在承煥的胸膛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但要讓她推開承煥卻也使不上力氣。   一邊的紫涵那雙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師姐和羅大哥怎麼會這樣呢!他們……!   袁正的心裡有個聲音一直在迴繞,[推開他,推開他,你難道還想嘗試那萬劫不復的痛苦滋味嗎?你難道忘了展郎是怎麼死的了嗎?]這個聲音越來越響,彷彿有人在她耳邊述說一般。   就在袁正要把承煥推開的時候,承煥大力將袁正摟緊,在即將分離的時刻,一吻做別,也算留一個回憶吧。   這是一個很輕的吻,是一個男人恐怕傷害到一個那麼脆弱,那麼珍貴,他幾乎不敢去碰的女人的吻。   然而,被承煥的嘴唇一碰,袁正卻突然感覺到一陣狂熱的顫動,她的內心裡升起一團火。袁正的心一直往下沉,她被承煥挑弄的意亂情迷,儘管她知道承煥對她十分輕柔,而她卻知道自己的回吻是多麼積極,袁正在心底狂喊道:[不要誘惑我,我會傷害到你的,求你!]嘴不對心,袁正的雙手已經環到了承煥身上,越發摟的緊了。   鹹澀的感覺讓承煥停了下來,那是袁正的眼淚,淚眼婆娑的她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緩緩睜開鳳目,兩行眼淚又湧了出來,袁正的嘴唇幾乎要被她咬破了,道:[馬上離開,不然我會殺了你的!]身體裡的媚靈卻已經要把她煎熬熟了。   承煥不忍她再傷心,道:[你……唉!]承煥知道她對自己非是無情,剛才的事就是佐證,他在袁正的額頭上輕觸了一下,道:[我愛你!]   看著遠走的承煥,袁正再也忍不住,張口噴出鮮血,臉色卻愈發的粉紅。   紫涵趕忙過來攙扶著她道:[師姐,你怎麼了?你怎麼會吐血呢!]紫涵急的都哭出來了。   袁正知道自己完了,可她卻不想承煥成為第二個展郎,強行壓下媚靈,道:[紫涵莫哭,師姐沒有事的,走,我們回家。]邊說邊把嘴邊的血跡抹去。   紫涵擦了擦眼淚道:[師姐,你愛他是嗎?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   袁正也不知道自己對承煥是什麼感覺,是愛嗎?不是,自己的心在展郎死後就已經跟著枯萎了,那又是什麼呢?自己寧可受那媚靈的煎熬也不忍加害承煥,她有些迷茫了。   袁正的臉色粉紅到極處又暗淡下去,想著師父曾經為自己成功地壓制住媚靈,不知道這次能否再救自己一次,想到這,袁正道:[我們走吧,師父她們可能已經等的心焦了。]   承煥獨自一人走在官道上,心情落寞到極點,連身無分文都不覺得愁了。兩個人明明有感覺卻要分開,真是很殘忍的事。   人要是走了霉運什麼也擋不住,別說喝涼水會塞牙了就是走在坦途上也會摔跟頭。承煥一個人孤寂地走在路上,就聽見前方蹄聲連踏,這個時候雖然是冬天,可落雪甚少,道路上全是塵土,馬隊通過揚塵漫天,嗆的人呼吸不暢。   承煥躲避不及,被弄了個灰頭土臉,身上的灰塵能有一分厚,直往下掉。倒霉也只能認了,承煥扑打扑打身上的塵土,還沒等他走呢,那馬隊又折返回來,十數匹馬將承煥圈圍住。   為首一人頭戴四角烏紗,側插雙翎,一看就是公門中人,其餘的人打扮也跟他相去不遠。   左看右看,那人翻身下馬,道:[敢情是郭大官人嗎?]其餘的人也跟著下了馬。   承煥心裡本來就不痛快,也沒心情搭理他們,道:[你們認錯人了!]   旁邊一個人道:[頭,我看也像,小六子,你跟郭大官人朝過面,你來看看。]   小六子走近看了看,道:[有點像,他這個樣子也看不清楚啊!]   為首那人點首道:[先拿了再說,回去再做計較。]   他話音剛落,兩個人拋出鎖鏈將承煥立拘鎖帶,這鎖鏈可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鏈子上都帶著倒刺,纏到脖子上任你是天王老子大羅金仙也難動分毫,一動非得將脖子骨上的肉撕下半斤來。   承煥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鎖上了,老爹是專門幹這個的承煥哪裡不知道鎖鏈的厲害啊,真的不敢太過於反抗,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為首那人呵呵一笑道:[郭大官人,我們也是沒辦法,您就合作著點吧,你老子既然把金子都花到我們錦衣衛這了,再找不到你我們都沒臉面見他了,走吧,您這身子骨我看這段時間也折騰的夠戧,真搞不懂你,那小姐有什麼不好啊,你幹嘛逃婚啊!真是有福不會享。]   吩咐左右將承煥敲暈了綁在馬上,一路絕塵,向南馳去。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承煥醒過來的時候看見自己呆在一個黑屋子裡,周圍的景物看的也不怎麼真切,那些捉住自己的人也不在的哪去了。   承煥心說自己真夠倒霉的,什麼事都能攤上,正想著要把身上的鎖鏈掙開,就聽見一陣嗤嗤聲響,離自己越來越近,這個時候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就看見一個人影貼著房頂向自己這邊蹭來,承煥不知道敵友,閉住呼吸靜觀其動。   那黑影從承煥頭頂落下,一探承煥的鼻息還以為他睡著了,伸手點了承煥的睡穴後將承煥綁在背後,依原路潛了出去。   承煥哪能讓他點中穴道,只不過瞞著他罷了,在路過外間的房頂時,承煥偷眼觀瞧,見那十幾個人睡的正酣,不由偷笑,等他們起來發現自己沒了不知道會做何反應。   出了這個地方,那人又奔跑了能有十好幾里地,來到一處破廟,鑽了進去。   廟裡面還有一人,見黑影進來,道:[郭郎,人救出來了嗎?]聽聲音承煥知道是一個女子,語音頗為清脆。   被喚做郭郎的人將承煥放到一堆軟草上,道:[還好,人沒怎麼遭罪,不然我於心何安啊!]   那女子幽幽道:[都是我不好,害郭郎有家難歸,妾身實是罪該萬死。]   郭郎將那女子攬在懷裡道:[曉姒,你何出此言啊!為了你別說家了,就是一切我都捨得。]   承煥在旁聽了,頗為感動,這才是有情人啊!   那郭郎安撫了曉姒一下後,過來為承煥解開鎖鏈,他是直接將鎖鏈捏碎的,看來武功不俗。   承煥本想立即起來,但又怕嚇著他們,所以等著人來為他解穴。   那郭郎拍了拍承煥的後背,道:[兄台,醒醒,兄台,醒醒!]   承煥假意呻吟一聲後,睜開雙眼道:[這裡是哪裡啊?你們又是誰?]   那郭郎一抱拳道:[小弟宿州郭蓋,兄台因我而受罪,小弟實在過意不去,望兄台原諒則個!]   承煥就著天色微明的光亮打量郭蓋,還真別說,二人的臉盤頗為相像,只是那五官多有差異,也難怪那幫人會認錯了。承煥剛才聽了半截,知道郭蓋二人不是什麼壞人,道:[郭兄說這些太客氣了,與兄何干啊!]承煥又打量那曉姒,雖然年紀不大但姿顏不俗,容貌嬌美,人如其音。只是此時顯得略微憔悴。   郭蓋剛才為承煥解穴的時候就感覺出承煥非常人也,因為他的勁道並沒有拍實承煥就起來了。他與曉姒私奔多日,頭一天遇到可以說說話的人,往草地上一坐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一旁的曉姒也乖巧地依偎到郭蓋身旁。   承煥通報了姓名,道:[郭兄和曉姒姑娘為何奔波千里啊?]   郭蓋長歎一聲,他看承煥也屬性情中人,摟過一旁的曉姒便把自己的遭遇傾訴出來。   郭蓋祖上世代經商,乃是中原一帶有名的富庶之家,到了郭蓋祖父那輩,更是交了好運,居然做起官了,而且這官還越做越大,到了郭蓋父親這,他父親郭長雄已經爵拜關內侯,加上家資巨萬,更是顯赫非常。郭蓋從小就聰穎過人,郭長雄自然欣慰,也有意栽培他,文武老師找的都是有乾貨的主,教一年頂三年,到了郭蓋二十歲這年出師,儼然成了一個文武全才的少年英雄。   男大當婚,郭長雄見兒子已經二十歲了,到了婚配的年齡,便想著為他尋找一個好人家的女兒,起碼也要門當戶對才好。壞就壞在這個事情上了。   郭蓋有兩個使喚丫鬟,是姐兩個,大的叫做趙姒,小的叫做趙曉姒,相差無幾,打小就被郭家買來伺候郭蓋,年紀小的時候自然沒什麼,可隨著年齡的增長,男女之事漸明,郭蓋和曉姒之間便暗生情愫,曉姒也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和郭蓋不可能有完美的結局,索性樂一天是一天,哄著郭蓋高興便值得了。   別看趙姒年紀才十五歲,膽子也小,可卻比妹妹聰明的多,明裡暗裡地幫著妹妹,一來二去和郭蓋也糾纏不清了。   郭蓋身陷溫柔鄉,得到了這可人的姊妹花,真是高興的不得了,笑容整天掛在臉上。可惜好景不長,三人好了年餘,前幾個月郭長雄給兒子訂了一門親事,郭蓋倒也沒說什麼,只是想納趙氏雙姝為妾,沒想到把他老子給惹毛了,因為這門親事的親家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家姑娘說了,過門後別說納妾了,就是使喚丫頭都是人家那頭帶過來,兒子這麼做不是讓他言而無信嗎,所以一百個不答應。   郭蓋對趙氏雙姝確實是有感情,且不說男女之間的情事,就是這十幾年來的共處也衍生出親情了啊!聞聽父親之言他也火了,納不納妾難道還讓沒過門的老婆說了算嗎,三句兩句沒說明白,父子倆還弄僵了。   郭蓋的母親郭夫人對丈夫也頗有微詞,怨丈夫攀附權貴,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郭長雄的小老婆沒有七個也有八個,本來她也是不願意兒子納妾的,不過她對那未過門的兒媳婦很是看不上,所以暗地裡是支持兒子對趙氏雙姝好的。有了母親的撐腰郭蓋腰板也硬了,他還不想娶那沒過門的老婆了呢!   這可把郭長雄急壞了,他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而且那準兒媳婦還真認定郭蓋了,兒子這一悔婚不是讓他坐蠟嗎!老頭子一琢磨,把趙氏雙姝還給拿起來了,用以威脅兒子。   郭蓋這下可不幹了,父子正式反目,郭蓋不但將媒婆的門牙悉數打落,連他老子也挨了一掌,一不做二不休,帶上趙氏雙姝私奔了。   郭家也不是尋常人家,哪能讓郭蓋幹出此等有損顏面的事,郭長雄一紙明令聯合親家就將郭蓋三人逼入絕境,趙姒也被捉拿回去了,要不是藍夢司眼見郭蓋對趙氏雙姝的真情,也不會放水將二人偷偷放了,還答應郭蓋會好好維繫趙姒。   雖然逃出了家門,可郭長雄還是緊追不捨,攆的二人很是狼狽,直到今日。   承煥聽完事情的經過,好玄沒蹦起來,道:[那藍夢司可是……。]承煥將藍夢司的樣貌特徵說了一遍。   果然不差,郭蓋所言正是和承煥所言為一人,承煥一拍腦門道;[怎麼還扯上藍姐姐了,世界真是小的沒話說。]   一旁的郭蓋聽了道:[羅兄既然識得藍夢司,難道也是武統幫的人嗎?]   承煥這下真的蹦起來了,道;[你說什麼?藍姐姐是武統幫的人?不會吧,她不是蜀王府的掌院嗎?]   郭蓋見承煥道出此中疑問,道:[羅兄既知藍夢司是蜀王府的掌院為何不知道她是武統幫的的堂主呢?蜀王府和武統幫不是一個意思嗎?]看來郭蓋知道的也不是完全清楚。   承煥這下被弄糊塗了,就他所知武統幫和蜀王府是兩碼事,可見郭蓋說的有板有眼,也有些拿不準了。   郭蓋緊了緊曉姒,道:[不會有錯的,我父親所言,那未過門的兒媳婦便是武統幫的千金,曹天嬌,跟藍夢司極是要好。]   承煥一擺手道:[容我想想,曹天嬌,蜀王府,曹劍塵……。]承煥可也不笨,立即聯想到了其中的關鍵,道:[郭兄還認得武統幫的什麼人,不妨說來讓小弟聽聽。]   郭蓋不知道承煥對這事為什麼如此熱心,思想了一會道:[我對他們的事也不怎麼上心,好像姓曹的人很多,具體叫什麼名字也記不得了!]   承煥悶頭悶腦想了一會,覺得收穫不小,起碼知道了武統幫的根底,與那曹劍塵一脈和藍夢司是脫不了干係的。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承煥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清醒,道:[郭兄有什麼打算嗎?]   郭蓋抿了抿嘴唇道:[我要回家看看!]   旁邊的曉姒驚呼失聲,從郭家逃出來沒幾天又要回去,讓她如何不擔心呢。   感覺到曉姒的緊張,郭蓋道:[曉姒,你們姐倆我是一視同仁,如今將你姐姐一人留在那裡我心裡怎麼好受得了啊!不論如何我決計是要回去的,不把她帶出來誓不罷休!]   曉姒也擔心姐姐,將頭埋在郭蓋懷裡道:[我們姐妹何其幸運,得到公子眷顧,實是……!]音發哽咽,說不下去了。   承煥對郭蓋的重情重義頗為讚賞,想起自己尋找風林那是沒有譜的活,反不如先查查武統幫,想到此道:[郭兄如不嫌棄,小弟願隨郭兄同往,我也挺想念藍姐姐的,也好看看她!]承煥尋了個由頭,但對藍夢司也不無思念之情。   郭蓋和曉姒聞聽此言,喜上眉梢,他們私奔的這些天最怕的不是別的,就是寂寞,按理說小兩口應該親親我我才對,其實不然,一半要為趙姒分心,一半要躲避追尋,沒有一點浪漫可言,擔驚受怕倒是常有的事。   承煥原以為三人要趕赴宿州,因為郭蓋說他是宿州人嘛!沒想到曉姒說是要到京城,這可遠了去了,沒一個月可到不了啊!     第二十五章 喜訊     郭蓋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雖然逃家在外但攜資甚巨,光是銀票就有五六十萬兩,按他的話說這是和趙氏雙姝過活使用的,能不多帶點嗎!   承煥也算有了個臨時飯票,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好。郭蓋見承煥身上的衣服破損多處也不合穿了,讓曉姒在包袱裡挑了套衣服給承煥穿,二人的身材相近,倒還合身。他自己也換下了夜行衣。   既然要回京城,郭蓋一想就不能按來時的路回去了,跟承煥一商量,想打道開封,沿大運河上京。承煥自然沒話說,三人也沒什麼好收拾的,立即起程。   沒走出多遠呢,承煥的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差不多一天沒吃東西,哪能不餓啊!   曉姒抿嘴輕笑,在包袱裡拿出一個小油包,裡面大概有七八塊點心,曉姒道:[羅大哥,您先對付一口吧,餓壞了就不好了。]   承煥臉色微紅,但架不住點心的誘人香味,沖二人一笑,但覺點心入口香滑,滋味無窮。   郭蓋見承煥吃的合口,道:[賢弟覺得口味如何?這可是曉姒的拿手絕活啊!每晚不吃上幾塊我都睡不著的。]與承煥通過年齡後,郭蓋年長承煥一歲,遂改口叫賢弟了。   承煥聽了郭蓋的話更覺不好意思了,道:[這麼說來大哥今晚怕是沒得睡了啊!]   曉姒在旁道:[不礙事的,我再做嘛!]   郭蓋見承煥多心了,道:[賢弟真是的,你如此說不是讓愚兄難看嗎,你我雖然相識未久,但我覺得賢弟是個夠朋友的人,夠那兩撇,話說遠了我可會不高興的啊!]他也是個磊落的人。   承煥靦腆一笑,更覺郭蓋親近一些,看來自己又多了個朋友啊!   這一日,三人來到開封,開封乃戰略重鎮,古今的軍事要塞。   進城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尋了家客棧便住了下來。三人趕路甚急,乏累的很,加上曉姒腳小不便更加遭罪,晚飯吃的都很匆忙,就為了能多睡一會。承煥原本想雇輛車或者騎馬,可郭蓋嫌慢,寧可時常背著曉姒趕路,看來他很是擔心京城的趙姒呢。   承煥心裡有事怎麼能睡得著呢,穿了件厚實的衣服從客棧裡走出來,一算日子這都快進臘月裡,再有個把月就過年了,心裡更不是滋味,也更加想念漣漪她們。   書說簡短,臘月二十這一天,三人終於到了北京,雖然數九嚴冬,但天子腳下那是繁華的不得了,還沒到永定門呢,承煥就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夠用了。   郭蓋那是聰明人,哪敢明目張膽地回去啊,三人也沒進城,在城外找了個像樣的店房住下。主要還是差曉姒,有她累贅著郭蓋和承煥,什麼事也辦不了啊!   店小二的眼睛都夠毒的,一看三人就不是普通人,男的英俊瀟灑,女的貌比西子,那還不下足了心思伺候啊!   洗臉淨面後,郭蓋將疲乏的連說話都沒力氣的曉姒安頓好,和承煥到前廳用飯。   冤家路窄這話一點也沒糟踐,承煥二人剛吃了幾口,就聽見外面馬蹄亂響,時間不大從外面進來七八個人,承煥眼尖,就是一縮脖,趕緊轉過臉去。   來的非是旁人,石尚,魏九齡是也。承煥不知道他們怎麼也到這來了,真是又驚又怕,驚的是遭遇突然,怕的是魏九齡那活妖怪,連袁媛都不是他的對手,自己也有些膽顫。   更沒想到的是石尚跟郭蓋還認識,看見郭蓋過來打招呼了。郭蓋眼目精明,一看承煥的樣子就知道是因為石尚,他也就沒讓石尚走到近前,起身迎了上去。   石尚哈哈一笑道:[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到郭老弟,真是緣分啊!我聽說郭老弟不愛嬌花念香草,實乃雅人,雅人啊!]他也像陳鑒湖似的,哪壺不開提哪壺,欠揍。   郭蓋知道他是一個花花公子,也不跟他計較,道:[二公子說笑了,不知道二公子緣何在此啊?]   石尚口打唉聲道:[還不是我那老爹嘛,不知道幹什麼火燒火燎地讓我回來,把我累的半死啊!阿昌,買好沒有,好了我們好進城。]   魏九齡買了些饅頭牛肉之類的熟食,看來他們和承煥一樣,趕路趕的非常之急啊!魏九齡將東西包好,道:[公子,可以了!]   石尚看著郭蓋就想樂,道;[老弟,哪天有空讓我見識一下你那美妾的姿容啊!飽飽眼福也好啊!啊!哈哈!]   石尚還不知道郭蓋離傢俬奔的事,不然這會更會奚落個沒完了。   看見石尚等人離去,郭蓋折返回來,道:[賢弟怎麼會認識石尚呢?]   承煥也不隱瞞,將他和袁媛去太原尋親的遭遇講述了一遍,這不講還好,郭蓋一聽,腦袋嗡地一聲,使勁抓住承煥的手道:[你說什麼?羅睿羅大人是你父親,賢弟可沒有哄騙我嗎?]   承煥一尋思郭大哥什麼毛病,不是走路走的腦袋出問題了吧,當即道:[家父曾任山西提刑按察使……!]   郭蓋一聽,一拍桌子,眼淚掉下來了,泣道:[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啊……!]   承煥看郭蓋如此模樣,就知道有隱情,道:[大哥,你……你這話從何說起啊?]   郭蓋擦了擦眼淚道:[哎!我怎麼就沒想起來呢,年前姐姐總跟我叨咕你的名字,我臨了臨了還是沒想起來,真是榆木腦袋啊!]他在一旁老嗨海,把承煥急的夠戧,你到是說明白啊!   郭蓋一琢磨這飯也甭吃了,拉著承煥回了客房,倆人一進屋,郭蓋倒頭便拜,道;[姐夫在上,請受郭蓋一拜。]這下更把承煥弄糊塗了,姐夫?這是哪跟哪啊!   承煥趕緊把郭蓋攙起來道:[郭大哥,你跟我說明了可好,我,我犯糊塗了啊!]   郭蓋撣了撣眼淚,道:[這還要從我那苦命的舅父說起啊!我舅父鍾同,原本官拜左都御使,是言官的首腦,哪曾想因為直言上柬得罪了蜀王等皇室貴胄,反被誣告,人也被毒死獄中,沒想到那幫人連孤兒寡母也不放過,判了舅母她們一個充軍塞外的罪名,舅母和表弟在半路上就勞累致死,我那苦命的表姐也被他們賣入妓院,淒慘無比。天幸遇到了姐夫你這貴人,才得讓表姐脫離火坑,這真是……!]   後面郭蓋說什麼承煥一句也沒聽進去,他的腦袋都大了好幾號,沒想到在這還碰上親人了,這可真是想也想不到啊!桃紅竟然是郭大哥的表姐,自己搖身一變成他姐夫了,世事難料,世事難料!   猛地承煥回過味來,捉住郭蓋的胸襟道:[那,那桃紅現在在哪啊?]他沒敢問問自己的父母,害怕得到的是和在太原一樣的消息。   郭蓋這會激動的勁頭還沒過去呢,他母親鍾氏就鍾同那一個哥哥,兩家的感情處的也不錯,在鍾同一案上老郭家沒少使銀子,無奈鍾同得罪的是皇室的人,這窟窿都捅到天上去了,哪裡能補得過來啊!因為鍾家一門的慘事,鍾氏沒少掉眼淚,這郭蓋記得真真的,在得知桃紅也就是鍾晴化險為夷後那樂的模樣郭蓋也記憶猶新,沒想到今天還認到姐夫了,你說他能不激動嗎!   將心比心,郭蓋好不容易平復了激動的心情後,道:[晴表姐好的很啊……!]   承煥打住一問,才知道桃紅本名鍾晴,接著讓郭蓋說。   郭蓋一琢磨,還是先告訴承煥他父母的事吧,道:[姐夫,令尊羅大人現在官拜浙江巡撫兼領布政使,您還不知道吧?]這承煥上哪知道去啊!   承煥一蹦多高,喜道:[你再說一遍!]   郭蓋又說了一遍,承煥掐掐自己的大腿知道不是做夢,登時涕淚橫流,泣不成聲。   郭蓋把他知道的詳情一講,承煥這才知道其中的原委,原來承煥在太原打聽的事一點都沒錯,羅睿因為工作失誤確實被革職了,打入囚車木籠押解進京等待聖裁,家裡面也挺慘的,財物充公,吃了上頓沒下頓。   沒想到到了京城,事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由於承煥的表大爺李賢正得聖寵,就把羅睿的罪名降低了不少,李賢又使了些銀子,總算把羅睿這條命保住了。賦閒了幾年,英宗復位後又起用了羅睿,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承煥唏噓不止,道:[這麼說家父他們都還好嗎?]   郭蓋歎了口氣道:[好,都好,就是苦了表姐了,拉扯兩個孩子挺不容易的,尤其是剛開始令堂並不認為孩子是你的,還把表姐趕出了門,後來不知道表姐怎麼和令堂溝通的,具體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   承煥又呆立的半晌,怎麼又冒出倆孩子啊!我……這個……!一連串的喜訊讓承煥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道:[孩子,好嗎?]   郭蓋點點頭道:[我見過一次,是兩年前吧,是雙胞龍鳳胎呢!長男叫羅逸夫,次女叫羅念君,都是好孩子,名字也是表姐掛念著你才這麼取的。]   承煥的眼淚又下來了,難止悲聲,不過卻是高興的哭泣,此時真想肋插雙翅飛到家人身邊,道:[是嗎!那家父他們現在是在浙江了?]   郭蓋點頭道:[是的,但書信往來不斷,我臨離家的時間表姐還來信了,說是商量開錢莊的事,不知道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   承煥的心裡早就長草了,真想馬上折道浙江,可又一想,兩地相去好幾千里地,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到的,眼下又趕上郭蓋和武統幫的事,自己雖然心急可也不能顧彼失此啊!這麼一想,心情稍微平靜了些,道:[郭大哥……!]   郭蓋馬上打斷道:[既然認了親,姐夫怎麼還如此稱呼我啊!實不敢當,郭蓋表字少卿,姐夫喚我少卿便是了!]   承煥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道:[少卿,我雖然著急想見家人一面,但這裡的事還是要先解決的,尤其是你的事,我總要幫幫忙的,再不濟也要把趙姒給你救出來啊!]   郭蓋原本想承煥一定立即登程去浙江,沒想到他竟然要留下來,很受感動,道:[姐夫,少卿就不說多餘的話了,謝謝!]   二人又聊了很久,承煥也將自己的際遇對郭蓋籠統地聊了聊,談來談去承煥就把話題帶到武統幫上了,郭蓋一拍巴掌道:[姐夫,先前交淺不敢言深,我有許多事也沒跟你講,這武統幫可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啊!]   承煥見他面色凝重,道:[此話怎講?]   郭蓋長歎一聲,道:[家父為什麼要跟武統幫結親家,就是因為這武統幫的勢力太大了,江湖上的事我不太懂,但就單從官面上朝廷上來講,除了老石家能跟他們抗衡外,不說獨攬朝綱可也差不多少,再說江湖上吧,我自己覺得我這兩下子就不含糊了,可擱到人家那幾乎都數不上數,別說是你了,就是皇上想要扳倒他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現在只不過是用石家牽制曹家,維持一個表面上的平衡而已,保不齊那天一覺醒來就改朝換代了啊!]   承煥也沒想到武統幫會這麼強大,道:[曹家,和蜀王府的曹劍塵有關係嗎?]   郭蓋點首道:[不錯,司禮大太監曹吉祥就是曹劍塵的二兒子,曹吉祥的養子曹欽乃是曹劍塵的長孫,拋除不少姓曹的以外,還有不少能人異士都各有所長,武統幫可以說實力雄厚,曹欽又握有兵權,真要謀反篡位,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承煥聽的頭皮都發麻,沒想到武統幫的背景這麼深,勢力這麼大,再想想那所謂的天道盟,他有些想笑的衝動,根本就是雞蛋碰石頭嘛!想到這,承煥心中一動道:[少卿,你聽說過風林這個人嗎?他是否是武統幫的人啊?]   郭蓋默念了兩遍,道:[這倒沒聽說過,不過武統幫能人頗多,我也不能一一記得,總之姐夫要研究武統幫,我看還是放一放的好。你那位表大爺李賢李大人就因為和武統幫作對,已經被貶到福建看魚船去了,不知道這會上沒上路呢!]   承煥哦了一聲道:[這麼說這武統幫可以說橫行天下無人敢惹了?]   郭蓋嘴一撇道:[也不盡然,朝廷上,石亨父子位高權重,石慶又鎮守邊關,並不忌憚武統幫,江湖上嘛,我聽說有個天下第一大教通天教,跟武統幫也不對付,說到他橫行天下還是差上一些。]   聽郭蓋這麼說,承煥也點頭稱是,就拿那個魏九齡來說吧,都給石家做奴才,可見石家也不是省油的燈,通天教承煥更是早有領教,比之武統幫倒也不差,看來天道盟在短時間內是難有作為啊!   郭蓋生怕承煥真的瞄上了武統幫,道:[今次回來,難免要跟武統幫起瓜葛,姐夫可要忍耐些啊!]   承煥也知道郭蓋所慮為何,道:[少卿放心,我心裡有數。]   承煥二人在一塊談了能有一天,等他們覺得餓了出來一看,天馬上就要黑了,彼此相視一笑,叫來酒菜就在房中暢飲,也算為遲到的驚喜祝賀吧。   吃酒多時,郭蓋拿起酒杯,道:[姐夫,等將趙姒解救出來我們就跟你去浙江,你看可好?]   承煥高興道:[好,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說著將酒一飲而盡。   郭蓋其實比誰都著急,聽了正中下懷,道:[姐夫先換好衣服,我去看看曉姒就來。]   待承煥收拾停當,郭蓋也已經換好夜行衣從裡面出來了。   這個時候將近三更天,城門早就關上了,還不時有巡夜的軍兵在城牆根上溜躂,看似戒備森嚴。   城牆雖高可難不住承煥二人,瞧準了沒人,幾個躥高就摸到了城頭,郭蓋看準方向,前頭帶路朝自己家的方向摸去。   郭府就在宣武門外,佔地挺大,很好辨認,承煥和郭蓋溜進郭府,就朝郭蓋的母親鍾氏的房間摸去。一來郭蓋極是想念母親,長這麼大還沒離開母親這麼久呢,能不想嗎!二來也可以從母親那探聽一下趙姒的消息。   雖然是三更天了,鍾氏房間裡的蠟燭還亮著,郭蓋一邊輕輕敲打窗戶一邊小聲地喚著娘親,他知道父親極少來母親這過夜,那些年輕的小媽他還忙活不過來呢!   果不其然,鍾氏聽見這日思夜想的聲音,馬上過來把窗戶打開了,見正是自己思念的兒子,眼淚登時湧出。   郭蓋和承煥溜進房裡,承煥就著燭光打量這位妻家姑姑,見她不過四十左右,容貌秀麗體態豐腴,可見年輕的時候必是一位美人,就是現在也很漂亮,可見鍾晴的樣貌多少有她的遺傳。   鍾氏想哭又不敢哭出聲來,害怕驚動了外間的丫鬟,那種壓抑的悲傷最是令人難過了!     第二十六章 脫衣     郭蓋的眼睛也是濕潤的,忍住悲傷勸慰母親,道:[娘,先不要哭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晴表姐的夫君,羅承煥,姐夫,這是我娘親。]   承煥趕忙上前見禮,道:[姑母在上,請受小侄一拜。]說著撩衣跪倒。   鍾氏遲愣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道:[這……天那,是真的嗎?快讓我看看,讓我看看!]拉起承煥來到燭光亮處仔細打量,嘴中嘖嘖有聲,顯然對承煥頗為滿意。   三人又談了些關於鍾晴的事,郭蓋便把話題繞到趙姒的事上,郭蓋眉頭微皺道:[娘,趙姒她還好嗎?]   鍾氏就怕兒子問這個事,那哪能躲得掉啊!長歎一聲,道:[可苦了那孩子了,落到了小辣椒的手裡還有好果子吃嗎!能保住命就是萬幸了!]   郭蓋咬緊鋼牙,道:[曹天嬌啊朝天椒,如若傷了趙姒我必不能饒你!]他的手指節都咯吱咯吱直響,氣憤到了極點。   承煥一拍郭蓋的肩膀,道:[姑母,趙姒現在在哪裡呢?]   鍾氏知道兒子是想把趙姒要回來,可她也知道曹天嬌不是好惹的,道:[兒啊!你可別幹傻事啊!那小辣椒蠻不講理不說,心腸也歹毒的可以,真要和他們弄僵了,咱們家可就不得好了。]   郭蓋和承煥都知道鍾氏的擔心不無道理,可一個大活人不能不要回來啊,郭蓋道:[娘,你放心,我們不會和他們弄僵的,不到萬不得以絕不會和他們起衝突,趙姒是不是在孤芳樓?]郭蓋斷定十有八九趙姒就在那。   鍾氏一點頭道:[你……你們今晚就去嗎?曹府今晚舉行夜宴,你爹去了有時候了,我看你們先別去了。]   郭蓋一盤算時間,還來得及,道:[娘,我和姐夫先去看看,今晚就不回來了,姐夫,你說呢?]   承煥明白郭蓋的心思,道:[姑母,少卿心急如焚,不去一趟終歸不會罷休的,我們就先去看看,如果得便就把人帶回來,如果不得便就再想別的辦法。]   鍾氏也曉得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只是讓二人多加小心,含著眼淚看著承煥和郭蓋消失在夜色中。鍾氏雖然傷心,但多少欣慰些,尤其是看見了承煥,是這麼個人中俊傑不由暗道鍾晴時來運轉。   郭蓋熟悉地形,避開巡夜的軍漢迂迴來到一處豪宅外,道:[姐夫,這牆裡便是曹欽的府第,我雖然來過但也只知道孤芳樓的大概位置,呆會你我要萬分小心才是。]   承煥一看這院牆差不多有兩丈多高,點頭道:[少卿頭前帶路便是!]   郭蓋腳尖一點地,越牆而過,落地的同時承煥已經到身邊了,不由暗讚姐夫輕功不錯,看來武功比自己只高不低啊!   曹府上下燈火通明,風吹火把的喇喇聲隨處可聞,看樣子不小心些都不行啊!展轉騰挪,承煥二人來到一處高樓前,郭蓋仔細辨認,道:[就是這裡了。]   承煥一看,呵,這座小樓真夠漂亮的,青磚琉璃瓦,火光映射閃閃發亮,呆時間長了疑似天宮一般,無法用言語形容它的奢華。   郭蓋瞧準了沒人,一縱身,輕飄飄落到二樓樓瓦上,向承煥一招手。承煥依勢而上,飄落到他的身邊。   兩個人躡足潛蹤沿著背光處,加倍小心向裡面摸去。這孤芳樓是曹天嬌的臥樓,平時起居飲食都在這,所以下人沒有幾個,倒是方便了二人行事。   剛剛走到迴廊,就聽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道:[小姐,您還不睡嗎?今晚您可沒少喝啊!]   承煥和郭蓋趕緊依牆而立,沒想到還真找對了,來到了曹天嬌的臥室。   接著一個有如天籟的聲音道:[不急,我再等藍姐姐一會,哼,頭確實有點痛!你給我揉揉。]聲音雖妙卻有些慵懶。   那個丫鬟一邊給曹天嬌揉著太陽穴一邊道:[小姐,那個石公子真是討厭呢!那雙眼睛賊兮兮的!]   曹天嬌咯咯一笑,道:[小翠,你是不是春心動了啊!怎麼以往沒見你說哪個人討厭呢?]   小翠不依道:[小姐!不來啦!你就取笑人家!]   主僕二人說笑不止,承煥和郭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正不耐煩想有所行動的時候,聽見裡面門響,那小翠道:[藍小姐,您怎麼才過來啊!小姐都要睡了!]   承煥的心撲騰一跳,難不成真是藍夢司嗎!果然,他聽到了既感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道:[怎麼!我不來她還不睡嗎?]   曹天嬌看見藍夢司,笑道:[小翠,你先出去吧!]   小翠識趣退出,不忘隨手把房門關上。   藍夢司幽幽一歎道:[天嬌,你怎麼又喝酒了,過了這麼久了,還在生氣嗎?]   曹天嬌冷哼一聲,道:[那該死的郭蓋竟然放我的鴿子,讓我丟盡臉面,如何能讓我嚥下這口氣,別讓我逮到他,不然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她那毫無感情的話語讓外面的承煥和郭蓋身上直冒冷氣,承煥心裡說話,怪不得姑母看不上她,看她說這兩句話就沒有招人喜歡的地方。   藍夢司坐到曹天嬌的對面,道:[你也別太死心眼了,那郭蓋雖然才俊非常,可兩個人真要是弄成這個樣子,在一起還有什麼意思呢!]   曹天嬌嬌笑不已道:[藍姐姐今晚怎麼這麼溫柔啊!是不是又想起你的那個小情人了啊!]   承煥心突突直跳,心說她說的不會是自己吧!   藍夢司一翻白眼,道:[你怎麼又來取笑我了,早知道就不跟你說了,我們相差太多,況且又是匆匆之緣,不提也罷!]   曹天嬌止住笑聲,道:[好了,我不笑就是了,我看伯父今晚的意思,是有意撮合你和石彪啊!藍姐姐怎麼想的?]   藍夢司兩眼放光道:[他,算了吧,聽說他只好男風,我還是離他遠點好,侯爺時常說石亨父子心懷有貳,爹難道不知道嗎?]   曹天嬌頗不以為然道:[大哥現在看誰都幻想人家心懷不軌,弄的挨了二爺爺好一頓罵,這不,這兩天消停不少了吧!]   藍夢司一想,還真是,二人又談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曹天嬌打了個呵欠,道:[藍姐姐,我們睡吧,我好困呢!]   藍夢司起身走到床邊收拾被褥,道:[忘了問你了,你把那個小姑娘怎麼樣了?]此言一出,外面的承煥和郭蓋登時緊張萬分。   曹天嬌飛身縱臥到床上,道:[要不是藍姐姐你橫拉豎擋,我早就扒了她的皮了,不過現在她也好不到哪去,敢和我搶男人,哼!不讓她吃點苦頭她不知道姑奶奶的厲害!]   郭蓋的肺都要氣炸了,真想馬上進去煽曹天嬌兩巴掌,承煥在旁噓聲制止郭蓋的怒氣。   藍夢司也躺到床上,道:[雖然郭長雄父子有了嫌隙,可他們畢竟是父子,我們真要是得罪了郭蓋那可是弊大於利的,我聽說郭蓋非常疼愛趙姒,你真要是把趙姒殺了,侯爺知道會生氣的,再說也得不償失啊!]看來藍夢司確實有心維繫趙姒,沒有對郭蓋食言。   曹天嬌也知道郭家財力雄厚,於已有莫大的幫助,道:[我知道的,只不過是挑了她的手筋腳筋,等明天再刺瞎她的雙眼便饒了她!]   曹天嬌這話一出口,承煥就知道要糟,因為自己都義憤填膺更別說少卿了。果然,郭蓋聞聽此言,氣炸連肝肺,怒燒頂梁門,抬起一腳就把面前的木牆踹的粉碎,道:[曹天嬌,你拿命來。]   藍夢司聽了曹天嬌的說詞也有些不好受,她雖然知道曹天嬌心狠手辣,如此行事是很平常的,可能是她答應過郭蓋好好維繫趙姒而沒有做到,心中過意不去吧!   這一下把曹天嬌和藍夢司嚇了一跳,隨著轟響蹦出倆人來,能不害怕嗎!等看清了進來的人中有郭蓋,曹天嬌登時從床上跳下來了,嬌喝道:[好啊!我找你還找不到呢,你自己倒送上門來了,好!好!]   承煥先看了看藍夢司,佳人容顏依舊,只是眉目之間多了些哀怨,再看曹天嬌,不由目瞪口呆,因為曹天嬌實在太漂亮了,肌膚如冠玉,青絲如墨染,眉似遠山含黛,目似秋水凝波,鼻如春蔥,嘴似塗朱,再配著身上穿著的寬大內衣,不說天女下凡可也差不到哪去,藍夢司本就是女人中的女人,站在曹天嬌身邊,頓時黯然失色,好比星星伴月一般了。   見承煥像個木頭似的盯著自己,曹天嬌哼道:[怎麼,幾天沒見還找了個跟班狗,看樣子沒了你老子你也混的不錯啊!]曹天嬌說話可夠損的。   承煥也沒跟她置這個氣,轉首對郭蓋道:[先拿住一個好換趙姒!]   郭蓋此時也挺後悔,暗責自己怎麼就沒沉住氣呢,這要是救不出趙姒,腸子還不得悔青了啊!聽了承煥的話,心說這雖然是個辦法,可姐夫可能還不知道曹天嬌和藍夢司的底細,拿住二人中的一個都不是好活啊!橫在眼前一條路,郭蓋也只得狠下一條心,道:[姐夫所言甚是,這潑婦就交給我了!]在郭蓋眼裡,曹天嬌連潑婦都不如,算是抬舉她了。   承煥一聽,別介,自己怎麼跟藍夢司動手啊,藍姐姐不知道自己變身的事,自己卻無法伸這個手啊!想到著,向曹天嬌踏前一步道:[少卿,我來吧!]   曹天嬌見二人還推讓上了,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啊!心裡不禁有氣,緊了緊衣衫,嬌喝道:[好膽!就讓你見識見識姑奶奶的厲害!]袖化流雲,連環攻向承煥的下盤。   其實郭蓋也有些不好意思跟藍夢司動手,人家上次都救我自己一次了,自己怎麼還能拉下臉面動手啊!見姐夫搶了先,他只好在一旁觀戰,一來預防姐夫遭遇不測,二來也怕藍夢司助拳。   有志不在年高,這句話可以泛指,拿承煥和曹天嬌來說,都稱得上天之驕子,承煥的武功可以說已經高的離譜了,然而曹天嬌也不含糊,起碼就眼跟前來講,跟承煥斗的不相上下,平分秋色。   頭三招一下來,曹天嬌就立即收起輕敵之心,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她感覺出承煥不是好相與的,流雲袖的功夫也不用了,十指如爪,吐出縷縷指風向承煥抓去,好比十把利劍在手,端得厲害無比。   承煥沒想到曹天嬌這麼厲害,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能把武功練到這個份上,也算一個異數,心裡一琢磨,這是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稍微有個閃失可沒地方買後悔藥去,心中有了計較,一定到在短時間內將曹天嬌拿下,不然他和郭蓋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承煥計議已定,大喝一聲,幻化出數十個身影,個個有如實質從四面八方向曹天嬌襲去,氣勢如排山倒海,勁力激盪非常。   此招一出,郭蓋和藍夢司同時色變,這超出他們想像的招數實是讓他們吃驚,郭蓋心中歡喜的不得了,他沒想到承煥竟有如此身手,看來自己一直都低估姐夫了。   身在局中的曹天嬌更是手忙腳亂,由於承煥發難突然,她一點準備都沒有,登時陷入危機之中,花容失色。這個時候才可以考究出一個人究竟是不是有真功夫,曹天嬌心下雖然害怕但手上卻沒有絲毫怠慢,急中生智,斷喝一聲,只見她身上寬大的內衣無風自鼓,迅速膨脹起來,堪堪抵住拍向她的無數掌影。   這下笑話大了,承煥功力貫穿雙掌,烈火靈氣氤氳升騰,施展出的幻字訣自然帶有烈火靈氣的特性,而曹天嬌身上穿的錦帛本身就不耐高溫,一接觸承煥的雙掌頓時化為齏粉。   曹天嬌雖然借助這招死裡逃生,可馬上就感覺身上涼颼颼的,低頭一看,可了不得了,赤裸裸的嬌嫩胴體呈現在眼前,美則美矣,就是不雅之至!一時間四個人全都愣住了!   藍夢司首先回過魂來,扯出床單拋在曹天嬌身上,曹天嬌也有些發傻,直到床單及體才知道剛才自己是怎麼回事,氣的體如篩糠,長這麼大還沒丟過恁大的臉呢,真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承煥。   承煥心裡直叫喚,怎麼能出現這種狀況呢,真是始料未及!這麼一鬧騰和一耽擱,可麻煩了,就聽見外面人聲鼎沸,腳步雜沓,聽動靜都奔這邊來呢!   郭蓋的臉苦的能擰出水來,心說今天怕是走不了了啊!承煥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曹天嬌嬌哼連連,道:[我看你們往哪跑,姓郭的,還有你,本小姐的牢號剛好空下兩間,看來是早就為你們準備的啊!]曹天嬌一指承煥,心中早就想出了無數酷刑怎麼折磨二人。   郭蓋一看也不能在這裡面伸手啊!施展不開,想著向後退道:[姐夫,我們出去。]   承煥看了藍夢司一眼,和郭蓋退出孤芳樓。   樓外面更熱鬧,不下一百多號,還不算更遠處手執刀槍的家將,承煥和郭蓋一看,當時就麻爪了!這不論膽量,就是這局面,恐怕能承受的人也沒幾個。   郭蓋眼睛還算好,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郭長雄,郭長雄也看見了他,不由指點大罵,道:[逆子,你還知道回來,我……給我把他拿下!]   事到如今,怕也解決不了問題,承煥穩了穩心神,撒摸了一圈,還真別說,認得兩個熟人,其中就有曹鈺和曹珵,另外今天早上看見的石尚也在,不知道那個老妖怪魏九齡在不在,一想到魏九齡,承煥的心直往下落。   人群之中站出一人,道:[郭公,跟孩子你幹什麼這麼生氣呢!父子連心,少卿不過是一時糊塗,忤逆犯上,孩子嘛,頭腦一熱這是經常事,少卿,你還不過來給你爹陪不是還等什麼!]   郭長雄臉色數變,道:[侯爺,你不用替他講情,我沒有這樣的兒子,看見他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說話之間,重新換好衣衫的曹天嬌和藍夢司也下來了,曹天嬌臉色煞白,手中提著一把寶劍,寒光迸射,更增添了幾分煞氣。只見她來到說話那人身邊,道:[大哥,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告訴你,今晚誰要是放走他們誰就是和我過不去,我非把他們大卸八塊不可。]   在場的眾人十有六七都知道她被郭蓋拒婚的事,聽她這麼說倒也不覺得奇怪。   那人咳嗽一聲道:[小妹不得無禮,這還沒有你說話的份,還不退下!]他知道曹天嬌這麼說,郭長雄表面上不說什麼,心裡肯定不舒服,不管怎麼樣,人家都是父子,弄的再怎麼僵也不會改變這個事實,說不定人家三兩天又和好了,你說這話不是讓人家記恨嗎!     第二十七章 連戰     承煥不知道,眼前跟郭長雄和曹天嬌說話的人,就是武統幫的核心人物,五軍都督府大總管,武威侯曹欽。曹欽年在三十許間,身材高大,素淨面皮略微帶點絡腮鬍,眉似墨抹,眼賽銅鈴,大鼻子,大嘴叉,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此人不同凡夫,加上現在身著朝服,更顯威儀非常。   曹天嬌可不幹了,她知道大哥平日最是疼愛自己,嘴一撇,道:[我不,今天說什麼也不能饒了郭蓋,就算他老子在這也不行。]她還真沒給郭長雄面子。   郭蓋此刻哈哈大笑,道:[潑婦有膽就跟你家小爺比試比試,就怕你不是某家的對手。]事到如今,不死撐著也不行了,但郭蓋知道曹欽不會下令群毆,多少放了點心。   曹天嬌正在氣頭上,聞聽此言就想過去,不料她身後走出一個白袍的漂亮小伙,道:[小妹慢來,讓我來教訓一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曹天嬌回頭一看,不由心中大喜,道:[小哥記著給他留半條命便是了,我好好伺候伺候他。]出來的正是曹鍇,他跟曹天嬌是一母所生,所以自然更加親近一分,見妹妹如此生氣,當哥哥的焉有不出頭的道理。   曹欽一看小弟出手,知道他手黑,道:[曹鍇,不要讓郭公作難,知道嗎?]   曹鍇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早就聽說少卿藝業冠京華,我早就想切磋切磋,趕上今天這個日子那是再好不過,請!]曹鍇還算比較客氣。   承煥剛要動,郭蓋心說姐夫剛才都鬥了一陣了,怎麼著也掄到自己了,當即道:[姐夫,讓我來。]說著一挽袖子,和曹鍇對峙在一起。承煥不好喧賓奪主,只得退在一旁觀戰。   曹鍇面上雖然輕鬆但心下卻嚴陣以待,人的名樹的影,都盛傳郭蓋有兩下子那他必然有過人之處,所以曹鍇打點十分精神,絲毫不敢馬虎。   郭蓋以前見過曹鍇,但不過是點頭之交,話都沒說過幾句,所以對他也不甚瞭解,本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經驗,也上了心,這就注定了二人將有一場龍爭虎鬥。   氣氛越來越凝重,讓人很是壓抑,連承煥都有些微緊張,雙手時松時握。   曹鍇和郭蓋蓄足了氣勢,二人的衣衫無風自動,飄揚起來。   正如曹欽所料,郭長雄話說的雖然夠狠,可心裡卻緊張到了極點,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真要出點什麼閃失下半輩子自己靠誰去啊!而且他還知道曹鍇傷人必見血,所以手心也滲出了細汗,郭長雄雖然生兒子的氣,可父子連心,一點都沒說錯。   曹鍇眼皮微跳,斷喝一聲,腳踏七星,直取郭蓋的中宮,身形帶起一溜旋風,快如電光石火。   郭蓋叫了一聲:[來的好!]腳步側滑,雙掌一前一後,一式分花揚柳,斜擊曹鍇的軟肋。   曹鍇見掌風已到,不閃不避,上身猛地一收一吸,身形騰空而起能有兩丈多高,半空中身子一抖,人輕飄飄落到郭蓋身後,口含冷笑,目露凶光。   郭蓋覺得眼前一花,曹鍇已無蹤影,不由心頭一震,心裡說話,這曹鍇果然有些門道!郭蓋也不是繡花枕頭,猛收發出的掌勢身形滴溜溜一轉,同時也沒回頭看,雙掌化爪,十道凌厲的爪風抓向曹鍇。可謂應變神速。   曹鍇暗讚一聲,腳步輕移,同時也手化鷹爪,迭出奇招,唰!唰!唰!一連猛攻三招,急若閃電,勢如氣吞山河,逼的郭蓋左閃右躲,已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過郭蓋避過曹鍇的三連環後,虎目一瞪,雙手插花,招式突變,身如一條游龍怪蟒,形似瘋狂,招招攻向曹鍇週身要害之處,到了此時真可以說用性命相搏了。周圍觀戰的眾人把心也提到嗓子眼,有利害關係的更是緊張萬分。   曹鍇武藝雖精,不過郭蓋身形滑溜已極,而且總能在關鍵時刻從曹鍇手下脫身,讓曹鍇無功而返;還有就是曹鍇並不敢施展十層的功力,因為大哥有言在先,他不能不聽,所以武功也就打了折扣。   眨眼之間,二人已經打鬥二十多招,可以說平分秋色。曹鍇不由好勝心起,也可以說被郭蓋勾起了底火,暫時把大哥的話放到了腦後,長嘯一聲,掌化萬千,如雲疊浪的氣勁層層疊疊湧向郭蓋,冷眼一看,郭蓋就像是被一團白雲包圍住了相似。   郭蓋壓力忽增,疲於應對,這時才知道自己比之曹鍇終是稍遜一籌,起碼在功力上自己就不是人家的對手,危急之時,郭蓋施展出自己獨創的玲瓏手,希望能度過眼前的難關,只見他雙掌指化孔雀頭,雙手也變成了淡淡的藍色,畫出無數的藍星迎上漫天的掌影。   一連串的爆響後,幻景散去,曹鍇和郭蓋各自退了七八步,二人打鬥的中心,地面上留下了無數的坑點,煞是好看。   承煥瞧出不對勁,趕忙過來扶住郭蓋,郭蓋就覺得心口發悶,張口噴出一道血箭,臉色也蒼白的很難看,已然受了內傷。   曹鍇氣定神閒,自己最後一招流雲千疊浪施展的淋漓盡致,雖然郭蓋的玲瓏手也不同凡響讓他氣血翻騰,但卻被他強行壓了下去,總之一句話,曹鍇勝的漂亮。   承煥手按郭蓋的後心,一道熱流輸入過去,道:[少卿,你不要緊吧?]   郭蓋渾身哪都不得勁,腳下也有點使不上力氣,但他怕承煥擔心,咬了咬牙道:[姐夫放心,我不礙事的!]   那頭的郭長雄也跟著心下一翻個,那是自己親兒子啊!被人打傷了能不心疼嗎,也就是現在拉不下臉來,不然早就過去看看了。   承煥一探察郭蓋的傷勢,知道傷的不輕,這種內傷最是難以調養了,對曹鍇不由恨上幾分,道:[少卿稍待,讓我來會會他!]   二人說話的聲音不小,眾人也都聽得見,那邊的郭長雄挺納悶,心裡說話,兒子管那個年輕的小伙叫姐夫,自己怎麼不認識呢!他卻沒往鍾晴那方面想。   承煥這麼說等於指名叫陣,曹鍇倒真不好回去了,還有一點,他覺得自己還行,應付一兩個像郭蓋這等角色還不成問題,沒想到他這麼一想算是倒了霉了。   承煥把心緒平整平整,來到曹鍇近前,道:[你既然傷了少卿,我雖然不會取你性命,但也不會讓你好過!]   一邊的曹天嬌提醒道:[小哥,你可要加倍小心,這小子如若不會邪術就必然是個極端厲害的高手!]她把承煥火脫她衣服想成了邪術,讓承煥不由好笑。   不過曹天嬌這麼一說,不禁曹鍇,就是旁人也對承煥留了心,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個小辣椒一向不服人,今晚能說出這話來,可見承煥必有過人之處了。只有一個人例外,就是石尚,他心裡說話,曹天嬌也恁看得起這個小白臉了,就我這樣的下去都能收拾他,真是大驚小怪。   曹鍇心神一稟,他知道妹妹說出這話那就是對承煥的極高評價,緊了緊腰帶,道:[朋友說的輕巧,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能耐,曹某接著便是了。]   承煥一衡量眼前的形勢,他不敢一上來就施展殺著,那樣太耗費功力了,到最後人家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自己收拾了,雖然此時想逃走勢比登天,可留留後手總不會有錯。   承煥雙手掌心向地,就感覺到由腳底板躥升起一股熱浪,身上的體溫也不由升高了一兩度,雙目鎖定曹鍇,目光如劍,讓人不寒而慄。   曹鍇這才知道妹妹為什麼要自己小心,因為他光憑感覺就可以感覺到承煥不是郭蓋之流,說不準武功還在自己之上,他不讓承煥蓄足氣勢,舌尖頂住上牙膛,口綻春雷,身化流光襲向承煥。速度快的似乎沒有動就到了承煥身前。此時的曹鍇毫無保留,盡展所學。   承煥也稍稍詫異一下,沒想到曹鍇比之剛才更加厲害,守字訣隨手使出,在他身前幻化出十數圈火紅色的光環,如若實質。曹鍇雙掌擊在光環上,感覺就像是拍在了燒紅的烙鐵上相似,手掌鑽心地疼,心中大驚,難道真想妹妹所說,此人身懷邪術不曾。   曹鍇撤身形一看雙手,並沒有所謂的灼傷痕跡,這又是為何,讓他摸不著頭腦。   承煥料敵先機,暴長身形,雙臂輕舒,連環攻向曹鍇的前胸,速度比曹鍇只快不慢。曹鍇先把心頭的疑問放下,腳上使出軟功,一式燕子三抄水,身子縱起老高,後如蒼鷹捕兔向下扎來,彷彿一支利箭,猶自帶著風哨聲。   承煥抬頭仰望,雙手化做托鼎式,迎向曹鍇。就聽轟然一聲巨響,承煥把曹鍇擊飛天外,而他自己卻腳下土面半寸。還沒等承煥回過手來,曹鍇又返轉回來,依舊如蒼鷹撲下,只是這回氣勢上又凌厲了一分。   承煥無法,只得又來了個托塔的李天王,再次把曹鍇擊飛。   在旁觀戰的眾人有的搖頭有的點頭,搖頭者是認為承煥絕無獲勝的機會,知道根底的人曉得曹鍇這落月十三式乃是其師父無戒生的看家絕活,每一次回落攻勢就加強一分,待十三式合而為一,當真可以使月亮墜落;點頭者多半看好承煥,因為承煥被落月十三式一砸,腳下不過陷地半寸,可見承煥功力實則勝過曹鍇,怕只怕後來這落月十三式反噬,曹鍇性命不保,當然這些人多半是和曹家面和心不和,或者表面臣服暗地裡使絆子的主,以欽命上將軍馬昂,太平侯張瑾,興濟伯楊宗為首。   承煥撐到第七次曹鍇落下,就知道不好,再這麼下去自己早晚會被活埋的,他的小腿都已經陷到地裡了,不由尋思對策。而曹鍇卻是有苦自己知,這落月十三式雖然巧奪天地之造化,威力駭然,可他卻使的不像師父那麼順手,越往後施展反噬之力就越大,此時也不由後悔,害怕自己撐不到最後那十三合一之時便心脈爆裂而死,他和承煥可以說是張飛捉刺蝟,兩下害怕。   第八下,承煥的膝蓋骨已經進土了,腦袋也不由有些眩暈,一聲厲嘯從承煥口中喊出。恨海難填分六式,守、散、幻、戰、毀、絕。其中前三字真言承煥使用的還算熟悉,後面的他雖然也明瞭,但想要完全的施展卻沒多少把握,那一次對敵袁媛承煥冒險施出毀字訣,險些將自己的命搭上。此時承煥卻什麼也顧不得了,當然,毀字訣他上回使用的後遺症還讓他心有餘悸,此次打死他都不願再施展了,腦海中閃現戰字訣的精髓,以意為主,形散皆在意內,凝聚戰意,聚化無常。   曹鍇第九次落下的時候,他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因為下面多了一個承煥,並不是在地上多出來的,而是在承煥的頭頂又現出一個人形,與承煥一般無貳,自己下落之時正擊在這人影上。   曹鍇此時真的相信承煥會邪術了,因為他感覺出承煥頭頂的人影就是承煥,也就是傳說中的分身術,在驚詫中,曹鍇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胸骨喀嚓錯響,接著錐心的疼痛讓他失去了知覺,人們看見的是他跌飛在七丈開外的身軀。   承煥從來也沒施展過戰字訣,也不曉得會是什麼效果,此刻他也犯糊塗了,因為正如曹鍇感覺的,他真的可以支配戰意幻化出來的人影,彷彿自己一分為二,有兩個自己一般了,一時也呆立在那裡,仔細回味剛才的心得。   郭蓋的嘴都合不上了,他也懷疑姐夫是不是真如曹天嬌所說,會邪術,因為他同眾人一樣,看見了承煥頭頂那個人,有些無法接受。武功有練到這個程度的嗎?   曹欽面色微變,曹鍇的身手他比誰都清楚,落月十三式自己也研究過,眼前這個小伙能堅持到第九式而且又破了落月十三式,真可謂駭人聽聞,恐怕只有師父或者二爺爺才能擒拿住此人吧!   曹天嬌飛身到曹鍇身旁,見曹鍇口鼻流血,心都揪揪到一塊了,她頭一次看見自己的親人受傷,而且傷的又這麼重,心悲不已,爺爺雖然去世了,可自己並沒有親眼看見,眼跟前傷重的小哥卻是活生生的,她抹乾淨曹鍇臉上的血跡,眼淚跟著下來了。   其實曹鍇傷的並不如曹天嬌想像中的那麼重,承煥的戰字訣雖也給曹鍇造成了創傷,可多半都是那落月十三式反噬造成的。   就在承煥冥想之際,一道人影衝到承煥面前,也不答話,飛起就是一腳,踢向承煥的面門。   承煥聽著惡風不善,急轉身形,避開了來人的攻勢。仔細一看,見出來的這位年在三十許間,臉黑如煤,身材彪悍,五大三粗的,看著是個笨漢可手上的功夫卻一點也不笨,展轉騰挪極盡綿軟小巧之能事。   曹欽見自己的得力手下黑金剛柳挺出去了,知道他也是白給,轉頭對身邊的人道:[你去把師父找來,如果二老爺得閒的話也順便請他來。]那下人領命而去。   承煥利用腳步的移動躲避如下山猛虎的柳挺,這柳挺就像屬程咬金的,開頭還不錯,越往後打越熊,承煥沒費什麼勁就把他劈出三丈開外,倒也沒有取他的性命。   曹欽身邊的曹珵看了眼大哥,曹欽搖了搖頭,他這點眼力還是有的,曹珵和曹鍇差不多,上去也是白搭,頂多能撐個三五十招就不錯了。曹欽也怕承煥和郭蓋溜走,環顧左右,道:[劉前輩,麻煩您勞動勞動筋骨,待師父來了之後再做定奪。]   離曹欽七步開外有一個乾巴巴的老頭,頭髮雪白,面如骷髏,身材彷彿一根麵條相似,聞聽曹欽點名叫他,心下頗為得意,知道曹欽是衡量大傢伙的能耐後才做如此決定的,嘎嘎一笑,道:[侯爺既然發話了,那劉某就活動活動!]慢度方步來到承煥近前,道:[小娃子有些門道,也不算辱沒了你家祖宗的名頭。]   郭蓋在後面看的真切,急道:[姐夫小心,他是龍虎雙尊的龍尊劉方平,厲害的很!]郭蓋還跟劉方平學過兩天,自然知道劉方平的厲害。   承煥聽郭蓋出言提醒,頓時打點十二分的精神,他知道對方既然敢站出來那必然就高過曹鍇,自己焉有不小心之理。   劉方平的嗓音不怎麼好聽,說話有些公鴨嗓,一拍沒有肉的手掌,道:[娃娃使什麼兵器儘管先拿出來,不然別怨我沒給你時間!]他說著在後腰處取出一把三稜透甲錐,大概有兩尺多長,金燦燦的耀人眼目。   承煥也不能空手對敵啊,那豈不虧大了,當下咳嗽了一聲道:[哪位有刀借在下一用?]     第二十八章 落敗     承煥連喊三遍居然無人應答,看來都怕曹欽記恨,誰也不想把兵器借給承煥。承煥一看既然沒人肯借刀那就空手對敵吧!此念頭剛起,就聽有人道:[老夫這把刀雖是凡鐵但卻隨老夫踏遍三山五嶽,就借你一用吧!]隨著話音,響起重物破空之聲,承煥瞧的准,抓住刀柄,道:[多謝!]承煥見借他刀的主一身武服,大約能有五十多歲,很是威嚴,一看就是武將。他不認識,旁邊的郭蓋認得是欽命上將軍馬昂。都說此人剛直,看來所言不虛。   承煥一看手上的刀,是把軍刀,份量不沉但鋼口很好,挽了一個刀花,道:[刀劍無眼,小心了!]   劉方平見承煥握刀在手,呱呱一叫,道:[娃娃接招!]說完揮動三稜透甲錐,猛想承煥扎去。   承煥喝聲:[來的好!]左手一記劈空掌掃向劉方平的胸前,右手鋼刀施出名動天下刀法,鋼刀上發出寒閃的冷光,一順水斬向劉方平的腰身。   劉方平用透甲錐格開鋼刀,左手逼上承煥的手掌,心說先掂掂你的斤兩再說。兩股掌風一碰,砰地一聲,帶起一片飛沙走石,樹木搖晃,震的人們耳膜作響。   劉方平退後兩步,臉上變色。承煥也退後兩步才站住。劉方平見眼前的娃娃能接得住自己七層的掌力只退了兩步,不禁吃驚,看來曹鍇敗的不冤啊!其實承煥也是試探性的,這下承煥要是落足了力氣,那劉方平可就有的受了,說不定早嗚呼哀哉了!   劉方平將吃驚壓下,抖擻精神,透甲錐中夾著掌力,運起九成的功力想承煥撲來,氣勢好比排山倒海,黃河倒洩。   承煥不敢怠慢,鋼刀合胸一抱,挽起數朵刀花向前迎著劉方平衝去,承煥彷彿渾身生刺,連帶和著無形的罡氣,真如一支無堅不摧的利箭射向劉方平。   劉方平趕忙側身飛出一丈外,避過這記殺招。此時劉方平心裡就犯合計了,自己是後來投到曹欽這的,先前沒少和曹欽作對,弄的自己師弟至今還臥床不起,曹欽總的來說對自己還不錯,平日裡自己也威風十足,使奴喚婢,眼跟前用到自己了卻無法建功,真挺上火,再想想自己的一生英名,不禁勾起了他的拚搏之心,透甲錐一招萬蜂出巢,錐尖化萬點金星朝承煥上身罩下,同時左掌一起,呼地一聲向承煥肋下拍去,這一式,又捷又狠,劉方平純心要把承煥拿下。   承煥見他如此狠毒,也勃然變色,忘了保存實力,右手鋼刀一繞護住全身,左手平空一推,四大散手連環遞出。   劉方平殺招一出,心中想道娃娃你就是背生雙翅也逃不出爺爺的絕技,不由得意萬分,嘿嘿地笑了起來。哪知他笑聲未完,突然覺得從對方處逼過來一股潛力,衝破自己的錐影掌風而來,透甲錐受潛力一碰,竟然無法再遞進,心中不禁大驚,正想要撤身倒退,已然慢了半步,被無窮無盡的力道震飛好幾丈高,朝三四丈外的空地摔去,透甲錐撒手,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承煥看似對上劉方平要比曹鍇等人輕鬆,實則不然,其中的艱險程度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領會,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承煥覺得這個劉方平確實有真功夫,大巧若拙怕就是此理吧!   在承煥和劉方平打鬥的時候,人群外走進一男一女,男的看模樣也就三十左右,樣貌頗為瀟灑,長眉朗目,鼻管挺直,嘴唇薄厚適中;女的看樣子三十上下,一身的淺紫長衫,頭梳流雲髻,鵝蛋臉形,膚質白皙,眉毛細細彎彎,一雙大眼睛透著股靈氣,鼻子小巧,嘴唇紅嘟嘟的十分誘人,又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女。   曹欽看見二人,過來一行禮道:[師父,您來了!師娘,都是徒兒不好,耽誤您們休息了!]   來的這兩個人微微點頭,那男的來到曹鍇近前,一握曹鍇的手腕,道:[天嬌,別哭了,曹鍇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他也真是的,落月十三式沒有練成就敢施展,這苦頭是他自找的,你把他弄回房去吧!]   曹天嬌聽師父說小哥沒事,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道:[師父,你一定要為小哥報仇,就是那個小子,連傷我們多人呢!]曹天嬌點指承煥。   看著場中打鬥的二人,此人略微點頭,道:[不錯,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奇才,我在他這個年紀遠遠不如他啊!]   待看到劉方平被承煥擊飛,此人面色微變,道:[難不成他是王陵的傳人嗎?]顯然他是認出了承煥所使的刀法。   承煥以刀拄地,輕聲喘息,連番激鬥讓他也有些吃不消了。郭蓋此時已緩過氣來,來到承煥身邊,關切道:[姐夫,你沒事吧?]能在幾個回合之間就把劉方平撂倒在地,讓郭蓋對承煥的身手起了莫測高深之感。   承煥搖了搖頭,道:[不要緊,不過今天怕是要……!]   承煥和郭蓋正說著,曹欽口中的師父已經走了過來,道:[小哥好俊的功夫,是出於王陵的門下嗎?]   承煥打量了他一下,搖頭道:[雖有些淵源但不是刀君門下,不知兄台又是何人?]此刻的承煥也打出了幾分豪氣,說話的口氣也不一樣了。   那人哈哈一笑,道:[是這樣啊!某家無戒生,也就是被你打傷的曹鍇的師父。]   承煥和郭蓋都倒吸了口涼氣,承煥吃驚在曹鍇的師父居然這麼年輕,再一個,曹鍇的手段他已然領教,可以說勝的僥倖,這會人家師父出頭了,那肯定是比徒弟強啊!想到這不由心沉似海;郭蓋聽說過無戒生這個人,知道他乃是宗師級的人物,武統幫多半好手都出自他的門下,但郭蓋卻從未見過,此時才知道無戒生長的什麼樣。   無戒生淡然一笑,道:[小哥的武功在同齡人中怕是沒有敵手了,不過不是某家誇口,你不是我百招之敵,我也不願活動筋骨,熟手就擒吧!免得傷了你!]   承煥聽著無戒生的話怎麼那麼懸乎呢!束手就擒?自己有沒有聽錯,再說了,落到那個曹天嬌手裡怕也好不到哪去,她能把趙姒的手腳挑斷,難保不把自己的手腳斬下來。不拚一拚又怎麼能知道結果呢!   想到這,承煥哈哈一笑,道:[看你像個謙謙君子,不想卻是口吐狂言之輩,有什麼手段儘管使來,小爺接著便是了!]   無戒生說完也挺後悔,他知道承煥不會乖乖老實的,只是他這個狀態已經慣了,一時間沒改過口來。聽了承煥的叫陣,無戒生雙手後縛,道:[那我就看看你究竟高到什麼程度!]說著,身如大鵬掠空,劃到承煥近前。   承煥左手迴環,將郭蓋送到身後丈外,揮刀迎上無戒生,在一瞬間砍出十餘刀,形成一座刀山,劈向半空中的無戒生,希望能佔得先機。   無戒生嘿嘿一笑,手臂向空中一劃,身體又盤旋了一會,讓承煥的打算落空,然後手化為爪,抓向承煥的天靈蓋。   承煥吃那落月十三式的虧都吃怕了,生怕無戒生又那麼施展,也顧不了許多,就地一滾,避開無戒生。   無戒生見承煥只是一味躲避也不交手,知道在氣勢上承煥已經輸了,不待身子落地,一個後旋,雙腳連環向地面上的承煥點去。   承煥連站起來的時間都沒有,後背貼著地皮,雙足連蹭,手上的鋼刀圈成滿月斬向無戒生的雙腳。   無戒生每一腳都點在承煥的鋼刀上,承煥就覺得刀上傳來如山的重力,直達自己的心臟,難受至極。   無戒生一口真氣用盡,身體一個後仰,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線,棄足用手,抓向承煥的前心。   承煥藉著這個空擋,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來,以刀為劍扎向無戒生的手掌。無戒生也不閃避,賽逾精鋼的手指抓在鋼刀上,使勁一捏。   承煥感覺一道氣勁沿著鋼刀直衝自己手臂,迅速非常,承煥沒有辦法,將身上的功力施展到十二層,向那道氣勁迎去。   承煥一聲悶哼,五臟六腑彷彿油烹一樣難受,知道自己受了內傷。無戒生卻驚咦一聲,身體向後退了一步,感覺手掌火辣辣地疼,也吃了暗虧。   承煥將鋼刀挽在懷中,只見刀頭處赫然留有五個指印,不由對無戒生的武功驚佩萬分,同時也凝神靜氣,讓自己迅速地從氣血翻騰的境地恢復過來。   無戒生和承煥對視了能有一分多鐘,旁邊觀戰的眾人也稟住了呼吸,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無戒生忽然把眼睛閉上了,因為睜著眼睛他已經捕捉不到最佳的戰機,承煥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壓力,許多年沒有過的壓力。   承煥的鬢角流出了汗水,經這淒冷的夜風一吹,分外的涼,極速催動的烈火靈氣讓他雙目如紅寶石一般閃爍,已經快要控制不住的烈火靈氣在身體裡急速流轉,瀕臨崩潰的邊緣。   無戒生突然一聲尖嘯,像一道閃電擊向承煥,快的用肉眼都看不見他的移動。受無戒生氣機的牽引,承煥也是狂嘯沖天,天賦靈犀夾雜著幻字訣爆發開來。   人們一個個目瞪口呆,不相信世界上還有如此非人的武功,不但絢麗好看,也極富殺傷力。只見承煥幻化出數十個身影,依八卦方位向四外延伸,每一個身影施展著天賦靈犀中的一式,就像是慢動作一樣。地上已經沒有塵土飛揚了,無數個腳印把地面上扎的坑坑點點。有的人揉了揉眼睛,因為他們看見承煥身上彷彿有一團火焰在跳動,卻看的不是很真切,也許是捕捉不住那閃滅的火焰吧!   這是承煥唯一一次將自己的功力毫無保留地盡數發揮,他自己都感覺身上的肉都快要熟了,握著刀柄的手幾乎握不住,他現在已經看不見無戒生,只能憑感覺將功力的重心側重偏向某一個方向。   無戒生不得不承認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個年輕人實在太厲害了,用不上幾年自己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了,想到這,無戒生不由起了殺機,身在空中的他猛吸一口真氣,忽然靜止不動了,雖然那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還不到一個呼吸,可這就夠了,夠他避開承煥的鋒芒。無戒生踩著承煥天賦靈犀的餘韻,有如一道閃電直劈下來。   就聽一聲悶響,承煥覺得自己胸口被連印了七掌,隨後被無戒生一腳踹在小腹上,人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身在半空的承煥這才感覺到疼痛,身體彷彿都散架子了,口中噴出一股血箭,人事不醒。郭蓋見承煥如此慘樣,一個箭步奔過去探看究竟,不曾想只覺後腦勺一疼,眼前一黑,他也倒地上了。正是趕回來的曹天嬌將他撂倒。   再看無戒生,站在了原先承煥的落腳處,頭髮也散亂了,衣服的兩個袖子已經沒了,模樣看著挺狼狽卻沒什麼事,在他腳下的四周,那些坑坑點點像是一個八卦圖,而無戒生站在中央顯得詭異非常。   無戒生長出了一口氣,雖然沒有和承煥做正面的對抗,可他感覺得到承煥那招那驚天泣地的絕學,如果真的碰上了,自己現在怕不能安然而立吧!   曹欽見師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還以為師父受傷了,三步並做兩步來到無戒生近前道:[師父,你……你沒事吧?]   無戒生點點頭,道:[我不想再看見他,你看著辦吧!]   適時而來的曹天嬌嬌哼道:[把他交給我吧!來人,把他們倆都抬到地牢去。]   這一百多號人只顧著倒地才承煥和面色有異的無戒生,誰也沒注意到從承煥身上崩飛出來的一個東西,除了藍夢司。   因為這個厚實網套樣的東西正落在藍夢司的腳下,她看的清楚是從承煥身上飛出來的,也許是被無戒生擊打出來的吧!藍夢司彎腰將網套拾起,仔細一看,她不由僵立當場,因為手裡的東西她再熟悉不過了,正是自己那顆寶珠,她絕對不會看錯,可寶珠怎麼會出現在那個人身上呢?藍夢司的身子不禁發顫,心底裡升起一股寒氣,難道他已經……。藍夢司幾乎不敢想下去。   曹欽深諳借此立威之法,大傢伙都知道自己的師父武藝登峰造極,可親眼看見的人畢竟是少數,今晚卻是讓眾人開眼了,他一邊環顧四週一邊察看,對眾人的反應頗為滿意。   曹天嬌叫了藍夢司好幾聲她都沒有回應,來到藍夢司身邊一拍藍夢司的肩膀,道:[藍姐姐,你想什麼呢?]   藍夢司立即打了個冷顫,道:[沒……沒什麼!他們怎麼都走了?]看見人們都向外走去,藍夢司疑問道。   曹天嬌嘴唇一歪歪,道:[大哥也恁看重郭長雄了,你看,把郭蓋讓郭長雄帶走了,我的心頭之氣如何能消啊!好在還有一個倒霉鬼,哼哼!不扒了他的皮我就不姓曹!]言語之間透出的狠勁讓人極其不舒服。   藍夢司對承煥也起了興趣,因為她真的很想知道這寶珠怎麼到了這個人手上,小簡易呢!是生是死啊?看來在她的內心深處早就埋下了承煥的影子,不過卻是彼一時此一時了啊!   曹天嬌一拉藍夢司道:[藍姐姐,反正今晚也不能睡多長時間了,我們去玩玩怎麼樣,我那新近學到的冰火神針還沒有機會用呢,就拿他開開刀!]   藍夢司被她拉著,二人來到孤芳樓地下的牢中,這地牢跟衙門裡的大牢相比真的像是天堂了,乾乾爽爽不說,還有股淡淡的香氣,只有那牆壁上掛滿的刑具告訴人們此地是幹什麼的。   承煥被扔在一間牢房裡,一動不動,顯然還沒甦醒呢!看牢房的都是女人,一個個短衣襟小打扮,多是些平時陪著曹天嬌練功的下人。   曹天嬌和藍夢司往牢房外的椅子上一坐,曹天嬌道:[來人,把他給我潑醒!]   下人一聽,將旁邊水缸裡的水舀出來,隔著鐵柵欄倒向承煥的頭部,承煥還是沒反應,估計是傷的太重,這冷水的刺激還差了那麼一點吧。   曹天嬌一看,心想著人不會已經死了吧,道:[進去看看還有氣沒有。]   一個人進到裡面一探承煥的鼻息,感覺到一股極其微弱的呼吸,道:[小姐,人還活著,不過一會可就不好說了。]   曹天嬌一拍手道:[真掃興,你們給我聽好了,人要是死了我就拿你們算帳,我可不想讓他死的這麼便宜,知道嗎?]   下人們都知道曹天嬌的脾氣,一個個哪趕吭聲啊!   曹天嬌看了看藍夢司道:[我們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要不你陪我去看看小哥,怎麼樣?]   藍夢司心中有事,道:[不了,我怪累的,想回去睡會,你自己去吧,我明天再去看他。]心下卻在想著一會要不要來看看這個人,從他嘴裡問問簡易的事,不然他要是死了,自己想要知道簡易的下落就難了。     第二十九章 慘韻     忠國公府。   石尚和魏九齡剛回來就被石亨叫去了,此時天已經濛濛亮,什麼東西看在眼裡都泛著青色。   石亨今年剛好四十一歲,在他這個年紀被封為公爵手握實權,確實是不多見的。五更天沒到的時候他就起來了,身披棉袍坐在軟榻上,臉沒洗頭髮也沒有梳理,一大綹耷拉在臉龐上,石亨的眉毛很濃但卻短促,眼睛裡的白眼仁比眼珠子多出很多,看著讓人害怕,鼻頭如大蒜,嘴巴很大,下胲稍長,在石亨的左臉上有一條傷疤由上而下直到腮幫子,會讓人覺得他性情暴戾,不近人情。   石尚和魏九齡一進來看見他坐在榻上,兩人躬身一拜,石尚道:[爹,你怎麼起來的這麼早啊?]   石亨看了他一眼,道:[坐吧!魏老,您也坐!]   魏九齡一點首,道:[此地哪有老奴的座位……!]   石亨一擺手道:[我爹又不在這裡,魏老無須如此的,再說了,我們父子從未把你當下人的!]   聽了石亨的話,石尚頗不以為然,下人就是下人嘛,幹什麼對他這麼客氣呢!不由橫了魏九齡一眼。魏九齡聽了,只好坐到了石尚的後面。   石亨往前挪了挪,道:[聽說無戒生昨天晚上露面了?還伸了手?]   石尚一點頭道:[是的。]   石亨抿了抿嘴,道:[魏老,您覺得無戒生比我爹又如何呢?]   魏九齡一欠身,道:[我站的比較遠,看的不是很清楚,也不敢下什麼論斷,不過無戒生比之老奴,那是要強上許多的。]   石尚一撓腦袋,道:[那個小子真他媽的邪門,他怎麼會那麼厲害呢!阿昌,你記不記得在太原,我都把他打的半死,後來不知道怎麼讓他跑了,這才多長時間啊!難道是天神附體不成!]   石亨緊了緊身上的棉袍,道:[山子回來跟我說了,那個人能夠傷了曹鍇,劉方平,又和無戒生對上一仗,確實不錯,如此人才如能為我所用,何愁大事不成啊!]   石尚一撇嘴,道:[爹,爺爺什麼時候過來啊!我都想他了。]   石亨哼了一聲道:[你們兄弟三個,頂屬你沒有出息,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廢物呢,你出去把盧先生請來,你就不用來了,看見你我就不舒服。]石亨很是看不上石尚,狠狠數落了他一頓。   石尚一聲都不敢吱,他知道爹的脾氣,趕緊去請盧先生了。   看見石尚走了,石亨道:[魏老,小駭伢子不懂事,您千萬別放在心上,有些事我不能跟他說,他可能在言語上怠慢您了,我代他向你告聲罪,望您原諒則個。]   魏九齡對石亨這兩句話頗為受用,道:[我能有今天都是你爹給的,當年要不是他救我一命,此時老夫怕早就不在人世了,這些話無須跟我說的,我心裡都明白。]   二人在談話時,外面進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人,頭帶文士巾,身穿書生袍,面容清瘦,五綹鬚髯飄灑前胸,頗有些仙氣。   石亨一看他來了,有些歉然道:[盧先生,這麼早把你叫起來真是不好意思啊!]   盧先生微笑道:[東翁太客氣了,盧某既然吃下了這碗飯,當然是隨叫隨到了。]他也不客氣,逕直坐到了魏九齡的上首。   石亨鼻翼微扇,道:[曹欽弄的那個什麼武統幫,先生是知道的,近些日子在江湖上聲勢大的不得了,儼然有和通天教一較短長之勢,先生認為曹欽如此急燥的把武統幫推出來,究竟意欲何為呢?]   盧先生微微一笑,道:[東翁這是在考盧某嗎!不過盧某現在卻什麼都不能說,先談談眼前要緊的事吧,不論武統幫也好,通天教也好,那都是存在於江湖武林的勢力,想要真正擺上檯面,怕永遠都沒有那個時候,東翁想要面南背北,靠的終究是軍隊和糧草,滿江湖的豪士加在一起也不會超過十萬人吧!就算其中不乏以一擋百的高手,可哪裡是千軍萬馬一個衝鋒的對手啊!東翁能夠脫離江湖,在這一點上,已經比曹欽勝出一籌了,不過我要說的是,現在東翁面前只有一條路,那就是和曹欽合作,起碼不要和他起衝突,我這麼說是有根據的,奪門之變以來,東翁和曹氏可以說加官晉爵一步登天,可是這天下還是姓朱的,效忠於朱家王朝的人還是佔了大多數,而且這段時間以來,我看皇上對您和曹氏也不那麼親近了,功高震主,這是必然的。還有就是這朝廷上下,文有王翱,李賢,徐有貞,武有馬昂,張瑾,楊宗,都是東翁和曹氏拉攏不來的人,恰恰是這些人掌握了大明江山半數的實權,不把這些人扳倒,東翁寸步難行啊!前幾天您和曹欽合力參了李賢和徐有貞就非常好,如果再能把馬昂等人收拾了,東翁,下面我就不用說了吧!]   石亨面上雖笑,心下卻不十分贊同,不錯,這盧先生分析的條條是道,可有一點他說的大錯特錯了,看來讀書人就是不明白什麼是江湖啊!自己現在之所以這麼緊張就是因為曹欽那武統幫擴展迅速,已經隱隱有壓過通天教的勢頭了,自己現在還沒有能力沒有把握起事,要是在江湖上再失了先手,怎麼對得起老爹的栽培啊!看來在這一點上不能聽盧先生的啊!   石亨手拍床榻,道:[先生說的對極,那個李賢和徐有貞最是令人厭惡了,讓他們去海邊看魚船算是便宜他們了,可惜他們背後有王翱那個老傢伙撐著,一直沒有動身,不知道事情會不會有什麼變化。再一個,和曹欽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一個不好就有被吃掉的危險啊!]   盧先生手指彈著椅子道:[東翁的擔心不無道理,但眼前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曹欽也面臨著這樣的難題,不和東翁合作,那麼他也只能獨自面對王翱等人,如此想來,東翁如果提出合作,曹欽一定會答應的,當然了,一切當以小心為上。]   石亨點了點頭,道:[先生說的有理,我會仔細斟酌的,時候不早了,先生該吃早飯了!]   盧先生起身一施禮,道:[東翁,那我就下去了!]   待盧先生離開,魏九齡悶哼一聲道:[此人為誰,我怎麼沒見過呢?]   石亨得意一笑道:[魏老認為此人才學如何啊?哈哈,我得到他好比是劉備得孔明,太祖得劉基啊!]   魏九齡沉吟一聲,道:[此人可靠嗎?來此多久了?恁多機密事宜都告訴他,會不會出紕漏啊!]   石亨很欣賞魏九齡的細心,道:[魏老放心,雖然盧先生來此時間很短,但我都查的清清楚楚,沒有問題。你看天都大亮了,魏老和我一塊吃早飯吧!]   不說石亨和魏九齡,但說這個盧先生,回到自己的房間,面上帶著一抹詭笑,取出文房死寶在桌子上刷刷點點,接著在房間中央的鳥籠子裡捉出一隻小鳥,將寫好的東西縛在鳥腿上,來到靠窗處,一鬆手,鳥兒撲嚕嚕飛向天際。   回頭再說藍夢司,和曹天嬌出了地牢回到自己的住處,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五更天快了了的時候,她估計曹天嬌這個時候不會到地牢去了,翻身起來,直奔地牢。   地牢裡的眾女一看是她,一個當頭的人道:[藍小姐,您怎麼來了?小姐呢?]   藍夢司把臉一沉,道:[我自己來的難道不行嗎?我來看看那個人死了沒有!]   這個女人也就是這麼一說,她哪敢和藍夢司頂撞啊!乖乖地退到一旁,讓人把承煥的那間牢房門打開。大家都知道這位藍夢司和曹天嬌一樣,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看來那個牢房中的人終歸要難逃一死啊!   藍夢司哼了一聲,來到承煥近前,一哈腰,摸了摸承煥的大脖筋,人還沒事。待她把承煥的臉翻轉過來,一撩承煥臉上的頭髮,不由微微一愣,先前雖然也看見承煥了,可卻是匆匆而視,也沒往心裡去,只知道是個漂亮的小伙子,此時近距離一打量,不由暗讚連連,世界上怎麼還有如此俊俏的男人啊!   此刻的承煥,面白如紙,剛才潑到頭上的冷水將頭髮和衣服打濕,越發顯得淒慘,冷眼一看,跟個死人沒什麼兩樣。   藍夢司掌心對準承煥的心口窩,一道舒緩的功力送到承煥體內,她希望承煥能醒一醒,起碼也要能回答自己的問題啊!   承煥連番苦戰,又被無戒生打了個九成死,雖然藍夢司輸送過來的功力有療傷的功效,可無異於杯水車薪,解決不了大問題。   藍夢司一個勁地催功卻不見承煥醒,不由有些著急了,她又不能給承煥餵上一些療傷的靈藥,不然曹天嬌知道了還不得誤會啊!再說了,無戒生已經給這個人判了死刑,自己這麼做也說不過去啊!   一著急,藍夢司想到一個辦法,反正這個人也活不了了,多遭些罪就多遭些罪吧!想到這,藍夢司在頭頂解下一個金簪子,一下扎到承煥的百會穴,深有半寸,掌心功力直往承煥的腦袋灌去,勢若湍流。   有那往這邊看的下人一看藍夢司的動作,都知道這位魔頭的癮恐怕也上來了。   承煥頓時哼了一聲,面上呈現痛苦的神色,渾身顫抖,口鼻間緩緩流出了血跡。就在藍夢司要放棄的時候,承煥緩緩睜開了雙眼。   承煥覺得自己彷彿身處油鍋,身上的皮肉都快綻開了,腦袋像是被切開了一樣難受,雙眼因為充血,加上頭痛欲裂,雖然睜開了卻看不清眼前的東西,只能隱約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在面前晃動。   承煥將眼睛閉上再睜開,那模糊的影子逐漸清晰了一些,是藍夢司,承煥混沌的大腦居然認出來了,口中不由輕呼道:[藍姐姐,是你嗎?你來看我了嗎!]   藍夢司腳下一軟,險些摔到承煥身上,他……他居然認得自己,藍夢司有些發傻,等她想問話的時候,承煥已然又昏死過去了,而承煥那雙手卻在失去知覺前牢牢握住了藍夢司的纖手,握的很緊!   藍夢司使勁將手掙脫出來,又仔細地看了看承煥,確定自己真的沒見過這個人,真是邪門了啊!不會是他見曹天嬌叫自己藍姐姐,他胡蒙的吧!亦或人已經糊塗了,順嘴胡說的!藍夢司開始歪解承煥口中那叫的極其自然的藍姐姐三個字,讓她聽著似曾相識的三個字。   把承煥頭頂的金簪子拔出來,藍夢司感覺自己的後背有些潮濕,剛才的一瞬間,她的身子一緊一鬆,極其難受。   帶著疑問,藍夢司退出牢房,忽然她又想到了什麼,回轉身形過來扯開承煥的衣襟,正如她所想的,這個人胸前有紅繩的鏈子纏在脖子上,和自己寶珠上那網套同屬一源。   吩咐下人好好照看承煥,藍夢司有些落寞地離開這裡,心中卻已經亂成一團麻了。回到房中躺在床上,手裡捏著寶珠,看著它那瑰麗的光澤,心已經不知道飛到何處去了。   清晨,曹天嬌過來找藍夢司的時候,藍夢司正睡著,那寶珠就擺在她的脖子旁,曹天嬌不由心中有些不快,早些時候自己問藍姐姐要這寶珠,藍姐姐推說送人了,這不還在這嗎!真是有夠小氣的。她心中雖然不高興可一轉眼就過去了,一拍藍夢司的枕頭道:[藍姐姐,起來啊!我們還有節目呢!]   藍夢司一驚而醒,見是曹天嬌,道:[你想嚇死我啊!]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把頭靠在枕頭上道:[這麼早,你怎麼就不多睡一會啊!]   曹天嬌把藍夢司從床上拉起來,道:[你難道不會打坐嗎?非得干睡啊!那要睡多久啊!走,我們去玩玩去。]   藍夢司知道曹天嬌口中的玩玩無非是去折磨地牢中的那個人,自己不還指望他醒嗎!看看天嬌能不能將他弄醒也好。   曹天嬌連早飯都沒讓藍夢司吃,二人來到地牢,早有人將承煥綁到了一個十字架子上,雙手橫展,雙腿併攏。腦門上也被橫上一道鎖鏈,將頭固定在樁子上。   曹天嬌看了看,頗為滿意道:[行,總算沒白伺候我,知道我要怎麼玩,一會別忘了去帳房領賞錢。]一干下人聽了無不欣喜,都道她們的頭揣摩小姐的心思揣摩的透徹。   曹天嬌在懷裡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錦盒,有巴掌大,銀白色的。輕輕打開,裡面擺放著兩排十枚針,五枚是銀色的五枚是紅色的。藍夢司一看就知道這就是曹天嬌所謂的冰火神針。   曹天嬌咯咯一笑,道:[藍姐姐,我今天早上親自在小狗的身上試了試,一會你看看,包管好玩極了。]曹天嬌說著,來到承煥面前,道:[他不是昏了嗎!你看著!]曹天嬌在錦盒中拿起一支銀色的針,對準承煥的印堂直紮下去,只留了一個針尾在外面。   承煥的身體馬上打了個激靈,一道白色的紋流從印堂向四外蔓延開來,幾乎佈滿了整個臉龐。承煥原本蒼白的臉色更是白上了三分。   曹天嬌又拿出一支紅色的針,撕破承煥的上衫,把針扎到了承煥的膻中大穴上,依舊留了針尾在外面。一道紅色的紋流從膻中穴向四面蔓延,承煥的身上像是生出了紅色的血管,異常恐怖。   藍夢司見她紮了兩支針便不動了,道:[就這樣嗎?]   曹天嬌得意一笑道:[當然不是了,你再等等,當那紅白雙方碰到一起便有意思了!]   時間過的不是很長,承煥臉上的白色紋流終於和膻中穴蔓延出的紅色紋流交接在一起。就像是兩個活物在打架,紅白雙色忽而糾纏忽而對峙,紋流變化無常,但總是非常漂亮的。承煥卻倒了霉了,雖然在昏迷中,可難以言喻的痛楚不經過他的大腦直接在身體上顯現出來,終於,承煥身上的皮膚碎裂開來,但卻沒有血液流下,血已經被那紅白雙色紋流固化在了身上,彷彿蟾蜍的皮膚一樣,只是顏色漂亮一些,但其中的痛苦卻不是人所能承受的。   曹天嬌對這結果還算滿意,回頭對藍夢司道:[藍姐姐,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   藍夢司此時才知道什麼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她覺得自己的心腸就夠歹毒了,可比起曹天嬌來,真可以說是小巫見大巫,差的遠去了。   曹天嬌再拿出一支銀針針來,道:[這一針扎哪裡好呢?藍姐姐你說。]看來曹天嬌覺得光是自己玩不過癮,她將針遞到了藍夢司的手裡。   藍夢司覺得銀針上傳來一股寒涼之氣,顯然此針不是凡品,而曹天嬌讓她扎,她卻不知道自己扎哪裡好了。     第三十章 假象     藍夢司正猶豫不決之際,曹天嬌哈哈一笑,道:[藍姐姐,要不扎他那裡吧!看看會不會爆喔!]曹天嬌一指承煥的下體,臉上閃現出虐待的快慰。   見藍夢司遲遲不動,曹天嬌拿過她手上的針,道:[藍姐姐什麼時候這麼心慈面軟啦!咱們就試試,這一招以前還沒有玩過呢!]   曹天嬌走近承煥,伸手就要扯承煥的腰帶,眼看承煥就要變殘廢的時候,外面跑進來一個丫鬟,上氣不接下氣道:[小姐,老爺叫你去呢!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曹天嬌掃興道:[大哥這是幹什麼啊!真沒勁!藍姐姐你先玩,我去去就來。]說完和那個丫鬟出去了,臨走時不忘把裝針的錦盒留給藍夢司。   藍夢司環顧左右道:[你們早上還沒吃飯吧?去用飯吧!]   幾個下人一聽,高興道:[謝謝藍小姐!]那個頭道:[藍小姐,您也沒吃呢吧,要不要我幫您提來。]   藍夢司搖頭道:[不用了,你們去吧!]幾個下人興高采烈地離開地牢,路上還在叨咕藍夢司今天怎麼轉性子了,她可從來沒對她們這麼好過啊!   藍夢司將人支走,來到承煥面前,承煥那俊美的面容此時已經血淋淋的疙瘩榴球,令人不忍再看。藍夢司將承煥身上的冰火神針拔出來,依照先前之法把金簪子扎到承煥的百會穴,一邊催動功力一邊祈禱道:[你快點醒來啊!]   就是十惡不赦的人下地獄所遭的罪恐怕也不能和承煥現在相比,身上殘留的冰火餘韻還沒有消失又被藍夢司整治,也就算是承煥處於昏迷中,不然非求速死不可,饒是如此,他還是在昏迷中痛苦地呻吟著。   藍夢司的秘法確實有效,不一會就把承煥弄醒了,巨大的痛楚彷彿從四面八方向自己壓來,自己像是已經支離破碎,這是承煥的第一感覺。朦朧中,看見面前依舊是藍夢司,承煥斷續模糊道:[藍姐姐……給我口水喝好嗎……我好渴!]自己的胸膛好像在燃燒著熊熊烈火,難過到了極點。   藍夢司鳳目圓瞪,道:[你究竟是誰,怎麼會認得我呢?還有,這顆珠子你是從哪得來的。]藍夢司把手中的寶珠湊到承煥面前讓他看個清楚。   承煥現在說話都費勁,但頭腦因為痛楚還保持著清醒,看見藍夢司把六合珠拿了出來,道:[這……這不是……姐姐送給我的嗎?姐姐……姐姐怎麼忘了!]他現在倒是忘了藍夢司不可能認得他。   藍夢司驚詫莫名,自己送給他的?自己明明送給小簡易了啊!怎麼會送給他呢!問道:[鬼才送給你了呢!快說,你是不是把小簡易殺了,快說!]想起從蜀王府得到的消息,藍夢司急於在承煥這得到求證。   承煥這才知道自己現在的面貌藍姐姐認不得,弱聲道:[藍姐姐……我……就是小簡易啊!]   藍夢司腦袋嗡地一聲,顫聲道:[你說什麼?你是簡易,怎麼可能呢,簡易還是小孩子,就是長的再快也不會這麼快啊!你是騙我的,對不對?]藍夢司激動地掐住了承煥的脖子一個勁搖晃。   承煥被藍夢司掐著,呼吸十分困難,聲音也有些變味道:[姐姐還記得蜀王府中的途遇……香甜的桂花糕……天籟般的琴音……還有牆壁上的那幅畫嗎?]   承煥每斷續出半句,藍夢司的臉色就難看一分,承煥所說的這些莫不是自己魂牽夢繞的,每當從睡夢中醒來所牽掛的。藍夢司此時已經無法懷疑承煥的身份了,她覺得自己有些要站不住了,手扶在承煥的肩膀上,眼淚如泉湧,道:[你……你真的是簡易!嗚嗚……!你怎麼會這樣呢?這麼會?]藍夢司手撫承煥幾乎破碎的臉,哽咽非常。   承煥強打精神,道:[藍姐姐……你是從來都不哭的……不是嗎!不要哭了好嗎?我……給我點水喝吧!]承煥真的是渴壞了。   藍夢司此時的心田佈滿傷痕,都是為承煥而來,她在不經意間受到承煥身上鬧陽花氣的俘虜,而後飽受異樣相思的痛苦,這些對她來說也是很大的心病,此刻突然間朝思暮想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那種衝擊真的無法表達。   藍夢司聽了承煥的話,慌忙轉身去找水,舀來的水承煥卻怎麼也喝不下去,他的嘴已經麻木的不會動了。   藍夢司自己喝了口水含在嘴裡,湊到承煥嘴邊,唇貼唇,慢慢渡到承煥的口中。如此反覆十餘次,承煥的乾渴略為好轉,道:[謝謝!]   藍夢司扔了水瓢,過來就解承煥手上的鐐銬。承煥制止她道:[藍姐姐,你瘋了嗎……!]   藍夢司眼中擒著淚花,道:[我要救你出去,我不要你在這裡,看見你這樣,我的心好疼!]   藍夢司的這些話讓承煥感動非常,但他在郭蓋那裡多少對武統幫有了些瞭解,知道如果藍姐姐將自己救走,不但是她,就是她的家裡人也會受到牽連,承煥一晃胳膊,道:[藍姐姐,我知道你對我好……可你也要想想自己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藍夢司心房猛地一顫,是啊!自己如果這樣將他救走了不但自己會被處死,就是父親也會受株連的。藍夢司停下了動作,道:[簡易,你先受些苦,我晚上一定來把你帶走……!]說著說著,藍夢司的眼淚又下來了。   承煥心底一聲歎息,他看得出藍夢司對自己確實有真情,不會因外界發生變化而改變的真情,且不論這情感有多少是由鬧陽花而來有多少是發自肺腑,總之,是讓人心靈感動的感情。   承煥嘎巴嘎巴嘴,道:[藍姐姐,我……本來……我先前是騙了你的,我真正的名字叫羅承煥……我……!]   藍夢司搖著頭道:[姐姐知道的,姐姐不管,我知道我的小簡易,不,是承煥,心裡絕對是不會騙我的,對嗎?]看見因為自己拔出了冰火神針,承煥的臉上和身上滲出了一道道血線,藍夢司從懷裡掏出手帕,小心地為承煥擦拭著。   承煥還能說什麼,默默地感受著藍夢司的溫情撫慰,心底里長歎道:[羅承煥啊羅承煥,你還擔負得起感情的負擔嗎?]   預計去吃飯的下人快回來了,還有就是曹天嬌說不准什麼時候會來,藍夢司用旁人想像不到的力量壓制下對承煥的情感,將所有的一切恢復本樣,當然,那兩枚冰火神針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想為愛郎扎上了,心中已然想好了曹天嬌問起的說詞。   女人的直覺一般都很準,就在藍夢司一切收拾停當的時候,那些下人和曹天嬌陸續回來。曹天嬌的臉色有些不快,稍微有些吊眼梢的雙眼讓人看著心撲騰撲騰直跳。那些下人都不敢看她。   藍夢司一看曹天嬌的狀態就知道愛郎要倒霉,果然,曹天嬌恨聲道:[大哥真是昏了頭了,那個郭蓋和老郭家有什麼好啊!非得拉攏他們幹什麼!郭長雄也真有那個臉,我真服了他了。]   藍夢司深知其中的利害,道:[侯爺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石亨對郭長雄也不錯,真要是讓郭長雄倒入石亨的陣營,對我們是極其不利的。]   曹天嬌也不笨,可她對郭蓋實在看不上,道:[哼!他要是娶了我,我讓他生不如死!]轉首一看架子上的承煥,咦聲道:[藍姐姐怎麼把冰火神針拔出來了?]   藍夢司早有對策,故意狠毒一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他滿身流血的樣子,你看,是不是很像樣啊?]   曹天嬌此時正在氣頭上,拿起錦盒道:[是不錯,但是遠沒有那樣過癮啊!來,我們繼續,拿他練練手也好,郭蓋的下場也不外如此吧!]   藍夢司的心無法形容的難受,看著愛郎在眼前受罪自己卻無法幫他解除痛苦,那份心累可想而知。   因為藍夢司並沒有將承煥頭頂的金簪子拔下,所以承煥此時還是清醒的,聽見曹天嬌的話,心也是一顫,剛才聽藍姐姐說曹天嬌最喜歡別人痛苦的呻吟,承煥索性裝死,死就死吧!承煥在心底如是說。   曹天嬌將冰針扎入承煥的印堂,將火針扎入承煥的膻中穴,手中捏著一支火針,拿捏不定,藍夢司生怕曹天嬌真的將針扎入承煥的下體,那愛郎不就毀了嗎!藍夢司哼聲道:[天嬌,扎他的掌心!]藍夢司嘴上說的狠毒,心裡都已經快疼死了!   曹天嬌一笑道:[好!]說著扎到了承煥的左掌心。   在曹天嬌扎入先前二針的時候,承煥險些狂喊出來,那種滋味真是非人所能承受啊!承煥覺得自己的整個頭顱彷彿被冰凍起來了,碰一下都會破碎一樣,印堂上一道寒流直衝腦際;心口上傳來的火熱如若滾油流過,把一切都燒熟了,膻中穴上放射出四道火流把他身體整個中段環繞起來,四道主流又分流出無數的細流,彷彿刺針,深入骨髓;左胳膊上,沖天的火熱由掌心直透腋窩,像是插進了一根燒紅的鐵條,就差聞到烤肉的香味了。   更讓承煥承受不了的是,寒熱兩極相牴觸生出的碰撞之痛猶如兩個極端,一冷一熱,交替變換,讓承煥再也堅持不住,痛苦地呻吟不斷,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自己現在如果死了,怕是最大的幸運吧!   藍夢司真想把承煥從架子上解下來好好撫慰,可理智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表裡不一讓她坐立不安,真想出去不再看到承煥此時的模樣,偏偏天不從人願,曹天嬌拿出一支銀針,道:[藍姐姐,你來!]   藍夢司顫抖著手下意識地接過銀針,讓她扎到承煥的身上,那比紮在她的身上還痛苦啊!一步一步走到承煥的身邊,慢慢地抬起手臂,移近承煥的右手,她有些不敢看承煥,閉著眼,一狠心將銀針扎入承煥的右掌心。   承煥知道藍夢司是迫不得已,並不怨恨她,因為他知道藍夢司的心絕對不會好受。承煥知道自己右手的血脈已經被冰封住了,不再流通。兩條胳臂上的寒熱兩極在鎖骨中間交集在一起,和印堂,膻中的寒熱分庭抗禮,絞做一團。承煥張口噴出一股鮮血,從曹天嬌的臉際飛過,險些噴在了曹天嬌的臉上。   曹天嬌嚇的跳了一下,隨即拍手道:[這才好玩嘛!我們接著來!]   藍夢司接過曹天嬌又遞過來的銀針,道:[這回掄到腳上了吧!]她專門挑一些不重要的地方說,殊不知這冰火神針不論扎到什麼地方,效果都是差不多的。   一支銀針和一支火針接連扎到承煥雙腿的足三里穴上,痛苦依舊,不過承煥卻發現自己的身上,在以冰火神針為中心的地方,產生了一個獨自的氣勁漩渦,緩慢地流轉,這讓承煥不由又驚又喜,他試著去控制這些各自為政的漩渦,居然有反應,也就是說他還有機會!   這些漩渦的特性讓承煥生出異常熟悉的感覺,以火針為中心的,大部分是烈火靈氣,還有少許辛辣的氣勁;以銀針為中心的,竟然相似於承煥失去的寒靈冰魄,只是力量遠不能和寒靈冰魄相比,饒是如此也讓承煥欣喜若狂,他強忍著痛苦,默默地積蓄著力量。   現在的承煥,頭部和胸部白紅相對,四肢也是如此,可由於他渾身是血,藍夢司和曹天嬌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曹天嬌正尋思著下一針紮在哪裡比較有趣呢!   藍夢司的內衣都已經潮濕了,那是被冷汗浸濕的,手裡拿著曹天嬌給的銀針,她真想紮在自己身上算了。   曹天嬌左看右看,道:[來人,拿水給我淋淋,都看不清了!]   這可是臘月天,雖然地牢裡不算冷,可澆上涼水也舒服不到哪去啊!冷水潑過,藍夢司鳳目微瞪,面前的承煥幾乎都沒形了,先不說身上,單單是那臉上,碎裂的好似旱地龜裂,卻密集細小的多,好好的一張俊臉就這麼毀了,身上更不用提了,比臉上還嚴重,藍夢司真的撐不住了,再這麼下去愛郎非死不可。   和藍夢司形成強烈的對比,曹天嬌捏著火針盯著承煥的下體,看來她始終沒忘承煥這塊寶地啊!   就在曹天嬌行將下針之際,就在藍夢司想要出手之際,承煥忽然睜開雙眼,臉上唯一沒有受傷的雙眼此時一紅一白,紅盛白弱,散發著光芒,就像是一個從地獄裡爬出的魔鬼一樣駭人。承煥舌綻焦雷,大喝一聲,綁在他身上的鎖鏈寸寸碎裂開來,崩飛了好遠。   曹天嬌和藍夢司被驚呆了,都沒有想到承煥會這樣,真是出乎她們的預料。承煥對曹天嬌真是恨到了骨子裡,這個女人太狠毒了,不殺她自己這口氣真的出不來,所以承煥左手為爪,閃電般抓向曹天嬌的哽桑咽喉。這一實際運用剛才積蓄的力量,承煥就覺察出了不妥,左手上本是烈火一脈的氣勁,揮灑出去後,隨即那微弱的寒靈之氣卻充斥而進,在自己的體內,寒靈和烈火竟然又攪和在了起來,讓他分外痛楚,那口中的嘯聲多半是疼痛而發的,可見承煥有多難過了。   曹天嬌不愧為名師之徒,應變神速,雖然她不明白承煥怎麼突然又緩過勁來了,腳下倒踩七星,躲過了承煥凌厲的一爪。   承煥勢成騎虎,雖然身上痛苦萬分卻無法停下對曹天嬌的攻擊,一旦停下來自己就再也沒勇氣承受這痛苦了,自己除了死也就沒有了第二個結局。所以承煥一鼓作氣攻勢連環,將曹天嬌逼的沒有還手之力。   曹天嬌有些蒙頭轉向,一來是被承煥嚇的,承煥這個模樣無異於魔鬼再世,曹天嬌甚至想承煥是不是已經死了,這是在詐屍;二來承煥的攻勢太猛烈了,讓她疲於應付,她感覺到自己走不下十招了。   藍夢司也有些發傻,呆愣在那裡看著,她想不透承煥會一轉眼變成了個好人,把曹天嬌逼入絕境。   周圍的下人都驚呆了,紛紛避開交戰的漩渦,退向門口,有幾個膽大的腿腳還利索的,連跑帶顛去送信去了。   這一式,承煥搶佔先機,和曹天嬌正面對面,承煥悶哼一聲,右手輕舒,一掌印在了曹天嬌的胸口上,將曹天嬌擊飛兩丈開外,曹天嬌腦袋撞到牆上,落下來一動不動,昏死過去。   承煥還以為自己將曹天嬌打死了,心頭一鬆他也垮了下來。藍夢司在一旁看的清楚,一個箭步飛到承煥身邊,假意喝道:[小子找死!]一掌揮向承煥的軟肋。   承煥雖然知道藍夢司不會對自己下殺手,可掌風撲面,不知道藍姐姐這是在玩什麼把戲。藍夢司的右掌行將劈在承煥軟肋之際,左手暗暗推出一股氣勁,將承煥一個兜轉,自己反倒鑽到了承煥的肋下,冷眼一看,像是藍夢司被承煥捉住了一樣。   藍夢司在承煥耳邊悄聲道:[脅迫著我趕快走!]   承煥這才知道藍姐姐用心良苦,對那站在門口的三四個下人道:[去把趙姒帶來,不然我殺了她!]說著不忘比量了兩下藍夢司。   藍夢司真是又氣又無奈,心說愛郎啊愛郎,你自己都沒逃出升天呢就惦記上別人了,她卻不知道這是承煥早就想好的,自己如果能逃得了,那就一定要把趙姒帶走,也算了了少卿的心病。     第七集 第一章 賭注     藍夢司見那幾個人不動彈,喝道:[還不快把趙姒帶來!]   幾個下人一激靈,紛紛去不遠處的牢房把趙姒帶出來,承煥一看,得!趙姒跟他差不多少,都快沒形了,四肢癱軟不說。那臉上縱橫交錯,傷痕纍纍,看樣是被曹天嬌用利刃劃的。   見人把趙姒帶過來了,藍夢司出手如電,將下人全部撂倒。承煥一看那幾個人頂梁門冒血就知道活不成了,對藍夢司的狠辣算是初次領教。   藍夢司哈腰一探趙姒的鼻息,若有若無,歎道:[恐怕帶她出去也活不成啊!]   承煥不忍再看,道:[藍姐姐,將她綁到我身後好嗎?]承煥渾身痛如油烹,儘管如此還央求著藍夢司。   藍夢司沒有辦法,從死人身上解下一條絲帶,將趙姒縛到承煥身後,道:[簡……承煥,如果我們逃不掉,就死在一起好了!]說著,相扶著承煥,腳尖點地,飛奔出地牢。   承煥雖說還能走,可每行進一步,那鑽心的痛苦就如波浪般襲來,身上的傷口還往下滴血,不一會兒就把藍夢司的衣衫也染紅了。   那先前跑去送信的下人走了已經有一會,所以當承煥和藍夢司出了地牢沒多遠就有人攔截了。   跑龍套的永遠都打頭陣,著急忙慌趕來的十幾個小蝦米被承煥和藍夢司導演的雙簧喝退,可當他們出了孤芳樓有三五十丈遠的時候,就被曹珵率人擋住了。   曹珵有些脊樑骨冒涼氣,昨天晚上承煥被放倒當場自己看的清楚,今早又被小妹一番折磨,就是鐵漢也軟乎了,這小子還能逃得出來,究竟是不是人啊!   承煥一看是曹珵,心房就是一顫,可這雙簧還得演下去啊!管他有沒有用呢!承煥忍痛一扣藍夢司的咽喉道:[讓開!]   曹珵內心雖然驚訝可臉面如冰,道:[想走,那是不可能的,上!]他雖然知道藍夢司如果受傷或者死去,大哥那裡一定會震怒的,但他卻不想讓承煥生離此地,這個人太有威脅性了,必須剷除。   這一招到此為止,承煥知道曹珵不會妥協,見他身後那十幾個人一擁而上,當即腳步微轉,用空著的右手一劃拉,揮出滔天的掌勁,微帶冷風。他不得不照顧身後昏迷的趙姒。   藍夢司哪能讓愛郎停止逃生的腳步啊!輕聲道:[從曹珵那走。]擒賊先擒王,不把曹珵打發了那是休想走啊!   承煥心領神會,腳步連滑,奔向曹珵。曹珵冷笑一聲道:[昨夜沒有機會領教神技,曹某這就會會!]他倒是會揀便宜。   曹珵雙臂一前一後,一招推窗望月,勢如閃電擊向承煥的前心。承煥現在就一個手能動彈,被動的很,加上全身的傷痛,再看看曹珵的攻勢,心裡馬上涼了半截,知道是走不了了,但不能束手就擒啊!奮力應付曹珵的進攻。   藍夢司真是為愛郎什麼都不顧了,纖手輕摸承煥的肋下,微微點地的雙腳一劃,將自己送到曹珵的掌下,她估摸著曹珵還不至於對自己下殺手。   這下讓曹珵難心死了,他還以為是承煥拿藍夢司當擋箭牌呢,心說自己要真把藍夢司誤傷了可沒處說理去,別說大哥了,就是藍田那也說不過去啊!投鼠忌器之下,讓承煥逼退了十餘步。   這個時候,人越聚越多,沒有二百也差不多有一百多號了,把藍夢司急的心如火燒,心裡說話,這可怎麼逃啊!   曹欽也聽著信了,他正陪門客吃飯呢,聞聽承煥要跑,連鞋都穿反了攆了出來,師父說的明白,那個人必須死,真要讓他溜了,自己怎麼向師父交待啊!還有一點他和曹珵想到一塊去了,一個這麼厲害的高手而且還是自己的敵人,跑了,那不是給自己訂棺材板子呢嗎!   承煥用眼睛的餘光一溜,心登時沉入谷底,就在他自忖必死的時候,腦中靈光忽現,掌心傳來的涼意讓他心裡生出了一線希望。   承煥想到的不是別的,正是曹天嬌紮在自己身體裡的冰火神針,從掙脫到現在一路疾奔把它還忽略了,此刻掌心裡忽冷忽熱的感覺才讓他想起來。說到暗器,恐怕沒有比這個更厲害的吧!   承煥一聲暴喝彷彿平地焦雷,把肋下的藍夢司都嚇了一跳,不知道愛郎是怎麼了。承煥欺身到曹珵身旁,單臂橫展,抓向曹珵的咽喉。   曹珵一看承煥的架勢,這不是把一條胳臂給自己了嗎!曹珵哪能放過如此良機,雙手一上一下,交錯而發,想要將承煥的胳膊折斷。   藍夢司一看,兩眼微閉,不忍看承煥骨斷筋折的模樣,心下已經想好了,就是自己死也要把愛郎救出去,一邊想著一邊暗自運氣等待一擊必殺的時機。承煥如此做真的很冒險,一個算計不到自己的胳膊就沒了,就在曹珵的雙手要合攏的時候,承煥左手往外一翻,掌心對準曹珵,奮力將掌心中的火針噴射出去。   承煥的掌心連帶射出一股血箭,飛一般擊到曹珵的胳臂上,兩下相隔十分的近,藍夢司瞧準機會,纖手連環在曹珵的小腹上拍了三掌。   由於曹珵志在必得,所以他想回防也來不及了,不但讓火針扎個正著還讓藍夢司打了三掌,因為角度的關係,曹珵並沒有看見是藍夢司打的,旁人更無法看見了。   曹珵就感覺胳膊上像是著火了,怎麼那麼難受啊!猛地想起小妹從二爺爺那要來的冰火神針,臉色當時就白了,加上藍夢司那三掌也不輕,慘叫一聲向後飛出去三丈遠,倒地翻滾不已。那冰火神針的滋味什麼樣,承煥比誰都清楚,腳下幾步奔到曹珵身前,封了他的穴道像拎小雞似的把曹珵拎起來,曹珵不比藍夢司,他可是曹欽的直系親屬,承煥就不信曹欽真的六親不認,如果真的如此,那承煥也只能認命了。   曹欽趕來的時候正看見曹珵被承煥拎起來,心中不由直哎喲!這可怎麼好啊!那可是自己的親兄弟啊!與此同時,曹府的家將已經都到位了,個個手持弓箭,拉滿了弦對準承煥,就等曹欽的命令了。   藍夢司一看承煥將形勢逆轉,還把曹珵制住了,心中不由大喜,她自己的份量不夠這在加上一個曹珵,不信曹欽不妥協。藍夢司一推承煥的後腰,小聲道:[呆子,還不跑等什麼!]   承煥一聽,撒丫子就開跑。不一會就跑到了曹府的二門裡,承煥不是不想翻牆躍走,可手裡的兩個大活人加上背後的一個,哪裡走得脫啊!   曹欽等人在後面追,兩下相隔能有五丈多遠。承煥剛過二門外,大門口迎面過來一隊人馬,大概能有三十多人,個個頂盔掛甲,刀箭齊全。   藍夢司一看,是自己的父親,不得不把戲演實了,呼救道:[爹!救我!]   承煥一看對面的人,有一個熟人,正是當頭的藍田,承煥沒想到藍田會是藍姐姐的父親,想著在朋家莊自己和姐姐險些喪命他手,對藍田的狠勁瞭解個大概。   曹欽也看見了門口的藍田,高喝道:[藍大人攔下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藍田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聽見女兒呼救就曉得出事了,身旁的軍兵訓練有速,馬上掏出弓搭上箭逼住飛奔來的承煥。   承煥和藍田等人相隔差不多有一百多米,正在弓箭的射程之內,藍田心裡挺不得勁,心說曹欽這不是讓自己背那不義之名嗎!來人手上一個是曹珵一個是藍夢司,不知道背後那個又是誰,自己真要是把他們都射死了,不說心疼自己的女兒吧!就是那曹珵的死恐怕曹吉祥也會對自己心生怨恨的。   就在藍田猶豫的這個時間,承煥已然到了近前,離那大門只有十丈之遙。承煥心裡挺矛盾,看著蹦身跳來的藍田,自己右手心還有一支銀針,要是將藍田射傷了,自己逃走的機會會大很多,可他是藍姐姐的父親啊!這可如何是好。   心有靈犀在這個時候猶為重要,藍夢司一看承煥腳步微頓就知道承煥所擔心的是何事,她也夠果斷的,一撞承煥,看了看慘哼不已的曹珵,又看了看接近中的父親藍田,意思是讓承煥將曹珵拋出去,好贏得先機。她這會已經不敢說話了,讓旁人聽見豈不露餡了嗎!   承煥現在的腦子轉的飛快,也想到了這個招,此時一看藍姐姐的眼色,略一點頭,對藍田喝道:[接著!]說著將曹珵使勁拋向藍田。曹珵怎麼說也有一百多斤,加上承煥這一拋之勢更成倍增加了份量,撞到身上跟個大石頭沒什麼兩樣。   藍田一看,自己又不能不接,這個速度自己要不把曹珵接住了,他跌到地上還不得把腦袋跌破了啊!雙手一展,將曹珵攬在了懷裡,慣性使的藍田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就是這一步讓承煥得到了機會,他從藍田身旁掠過,衝入那軍兵的陣中,大門就近在咫尺。   女生外向一點都不錯,藍夢司對這些跟隨他父親多年的部下也顧不了許多了,在腰間掏出一把鐵蓮子,像撒網似的拋了出去,都掛著勁風。   這些軍兵要是衝鋒陷陣倒還可以,應付起暗器就沒那麼專業了,一下就被打倒了一片,承煥一躥,踏出曹府的大門。   這一上街逃生的機會無形增加了幾倍,大街上已經有不少行人了,眼看著從侯爺府跑出一個人來,渾身是血,大家紛紛躲避讓道,都怕沾身上血。   曹欽等人也不慢,隨後就追了出來,藍田更是翻身上馬,馬鞭把馬抽的一激靈,他不能不急啊!自己的寶貝女兒還在歹人手上呢!要是藍田知道實情,不知道會不會氣的吐血啊!   京城,天子腳下,別的沒有就是人多,雖然才早晨又是臘月天,可街上的行人、做買賣的、逛街的、街道兩旁店舖裡的,不說三五步一個人可也差不到哪去。藍夢司一看衝入人流了,也不怕後面的追兵看見,拉著承煥就跑,他知道承煥地理不熟,自己還那麼讓他夾著,後面一會就得追上來。   剛跑出宣武門,承煥打了個趔趄,就覺得心裡面像是開鍋了,都沸騰起來,咳出一口血,道:[藍姐姐,我……我不行了!]   這個時候,用雞飛狗跳都不足以形容形勢的亂勁,不光是曹欽的人在追承煥他們,就是維持京城治安的軍隊也開始攆承煥,老百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個嚇的直哆嗦,有那經歷過北京保衛戰的人還以為蒙古人又打來了呢,趕忙回家收拾細軟,好逃難啊!   藍夢司一看這樣可不行,沒等跑出去就一定被逮住,趁著亂勁得趕緊想個轍啊!不然老百姓一散,她和承煥不就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讓人逮嗎!   拉著承煥又轉了兩條街,藍夢司望左右一看,道:[承煥,我們去那邊躲一躲!]說著攬住承煥的腰,飛身上牆,幾個起落翻入一個大宅院。   後面的追兵相隔不算很遠,有的人就看見了,不多時,大批軍隊和曹欽的人就將宣武門外的幾條大街圍的水洩不通,挨家挨戶地搜查。   且說藍夢司,和承煥一翻入牆內,承煥便一個勁地搖頭,他實在是不行了。藍夢司回頭一看,暗叫糟糕,身後,留下了點點血跡,正是承煥身上流下來的,不知道這一路上流在地上的血明不明顯,不然人家順著這條道一摸一個准啊!   藍夢司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來裹到承煥身上,免得再往下滴血,她往周圍一打量,牆裡面挺寬敞,光禿禿的樹木成排栽種著,還有一個挺大的水塘此時結著冰。藍夢司瞧著這個地方十分眼熟,一回想,此地正是懷寧伯孫鏜的府第,去年自己和曹天嬌來過一趟,沒想到自己誤打誤撞跑到這來了,往前後左右看了看,沒人,藍夢司懸著的心才放下,看了看痛苦萬分的承煥,藍夢司把他和趙姒一塊抱起來,加倍小心地向孫小倩的房間走去。孫小倩是號稱京城四大公子之一的孫伯彥的妹妹,和自己的交情還不錯,這個時候只有求求她了。   不知道孫府今天是怎麼了,藍夢司走了這一溜道一個人都沒碰上,她把承煥和趙姒扔進孫小倩的房間,自己跳進屋裡反手把門關上。摔的承煥悶哼了一聲。   都這個時候了孫小倩和她的丫鬟還沒起來呢,藍夢司來到她的床前,一撩薄帳,將孫小倩搖醒。   孫小倩今年剛好十六歲,皮膚不是特別白皙,但就是有愛人肉,讓人見了會忍不住生出親近之感,眉毛特別細,小鼻子小眼的,再配上她瘦瘦的身體,堪稱我見猶憐。   孫小倩被藍夢司搖醒,揉著惺忪的睡眼,道:[阿桃,我再睡會好不好?]等她睜開眼睛看見渾身是血的一個人站在面前,嚇的失聲尖叫,隨即就把嘴巴捂上了,因為她認出了藍夢司。   藍夢司還真怕嚇著她,小聲道:[小倩,是我,你別害怕!]   孫小倩幾乎都要把手吞到嘴裡了,一個勁地點頭,末了道:[藍姐姐,你……你這是怎麼了?]   藍夢司伸手一指地上的承煥和趙姒,道:[小倩,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了,能把我們藏起來嗎?]   孫小倩一看地上還有兩個,血跡滿身一動不動,她腦袋頓時都大了一號,小姑娘家哪見過這個啊!待藍夢司又重複了一遍她才怯生生地點頭道:[藍姐姐,要不去冰窖吧,那裡平時都沒人,就在我房後的地下。]   藍夢司急的眼睛都藍了,有個地方就好,道:[小倩快些帶路!]   孫小倩急忙穿好衣服,道:[從阿桃房裡的後窗就能出去。]   藍夢司回來抱起承煥二人,一看承煥和趙姒一樣,也暈了!在地上留下了一灘淡淡的血跡,藍夢司道:[小倩,你快把血擦一擦!]   孫小倩也挺利索,在床上扯下床單將地上的血跡抹擦個乾淨,道:[成嗎?藍姐姐。]小丫頭害怕勁一過顯出一股精明勁來。   藍夢司一點頭道:[我們快走。]   怪不得這孫小倩這麼能睡,敢情有一個更能睡的丫鬟,那位阿桃此時正呼呼大睡呢!她那體形也符合能睡的個性,五大三粗的,能有孫小倩四個胖。   孫小倩費力地將後窗打開,道:[藍姐姐,你去掀開那個井蓋,裡面有甬道通下去的,我就不過去了!]   藍夢司看見後窗下確實有個蓋子,她一轉首看著孫小倩,道:[小倩,如果你當我是你的好姐姐,就不要把剛才的事告訴任何人,好嗎?就當沒有見過我!]   孫小倩見藍夢司說的很嚴肅,點首道:[藍姐姐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對誰都不說,包括我哥哥和爹爹都不說。連承燁哥都不告訴!]   藍夢司見孫小倩說的信誓旦旦,此時除了賭她不會說出去也沒絲毫辦法了,拿過孫小倩手裡的床單一縱身跳出窗外,掀開井蓋下去了。     第二章 微濟     官宦富豪之家大部分都有冰窖,用以冬天儲冰之用,春寒料峭之時用土埋上,等到酷暑到來時做些冰鎮酸梅湯之類的東西解暑。   藍夢司順著冰窖的甬道往下走,撲面而來的是打臉的寒氣,來到冰窖的底部,適應了一些後,入目的是五尺見方的冰塊摞成方陣,散發著絲絲涼氣,這裡比外面還要冷上許多。   藍夢司把床單鋪到地上,將承煥和趙姒放到上頭。承煥和趙姒都是昏迷的,藍夢司此時才得空把承煥身上的冰火神針取出來,打量著承煥的慘樣,芳心如針扎火燎般難受,在懷裡取出一些金創藥,也不管有沒有用,全部塗到了承煥的臉上,身上,先止住血再說吧!再看看一旁的趙姒,比承煥也強不了多少,此時她才算真正瞭解曹天嬌狠毒的程度,也為趙姒上了些藥,此刻,藍夢司最缺的是療傷聖藥,這兩個人再拖下去,不就交代了嗎!   在冰窖裡呆的久了,藍夢司感覺寒氣侵骨,腳底板都冰冷冰冷的,看著承煥二人,他們的難過就可想而知了。藍夢司一邊運功去寒一邊探察承煥的傷勢,沒想到功力甫一進入承煥的體內就被逼了出來,還險些讓她受了內傷,不由讓藍夢司驚詫莫名。再看承煥的身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窪水來。   此時承煥的身體裡已經亂套了,藍夢司千不該萬不該把承煥身上的冰火神針取出來,冰火漩渦瞬間消失,打破了承煥身體原有的平衡,烈火靈氣和那微弱的寒靈冰魄絞殺在一起,本來寒靈冰魄不是烈火靈氣的對手,可承煥呆的這個地方太好了,周圍全是冰塊,隱隱助長了寒靈冰魄的氣焰,它雖處於下風,但堅持的時間無形中延長了。烈火靈氣本就是強橫之勁,哪裡容得下寒靈啊!將寒靈包圍起來,想要將寒靈煉化,所以烈火升騰,把承煥身下的冰都烤化了。   一旁的藍夢司可坐不住了,看見承煥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身體還不住輕顫,口中不住呻吟,急得她手腳都沒處放,偏偏一點忙也幫不上,汗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都快哭了。   藍夢司就見承煥的狀況越來越糟,她都不敢把趙姒放到承煥身邊了,因為承煥開始了翻滾。   承煥疼的恢復了神志睜開雙眼在地上爬著,他的臉左紅右白,眼睛一個泛著紅光一個泛著銀光,彷彿異類般邪惡,加上口中的哼聲,真可以說既可憐又可怕。   藍夢司把趙姒挪到一邊的角落裡後,來到承煥身旁,想要把承煥按住,可當她的手一觸摸到承煥的身體,一道凌厲的氣勁順著自己的手臂襲上來,像是摸到了刺蝟一樣,如針扎般的痛,鬆手不迭。   承煥搖頭示意藍夢司不要過來,他自己也感覺到身體裡的烈火靈氣和寒靈似乎要破體而出了,雙手摸到的冰塊都被化成了水。   藍夢司見承煥向冰窖的中央爬去,急道:[不要過去!]她卻碰承煥不得,急的直打轉。眼看著承煥爬進冰塊方陣的中央,身後留下一道水跡。   承煥爬向冰窖的中央不是沒有原因的,他身體裡的寒靈冰魄已經堅持不住了,相對的,承煥也被烈火靈氣烤的苦不堪言,而冰窖中央的冰陣卻擁有多一些的寒氣,不往那爬往哪爬啊!   而一邊的藍夢司看的清楚,照承煥融化冰塊的速度,那摞的高高的冰陣一旦坍塌,承煥就算不被活埋也得被砸死啊!   就在藍夢司拼著受傷也要把承煥拽回來的時候,只聽一聲悶響,那高高的冰陣瞬間崩塌,將承煥埋在當中。藍夢司目瞪口呆,腦中一片空白,難道承煥就這麼死了嗎?她癱坐在地上,齒要紅唇,淚珠滾落。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讓藍夢司躍起,難道是孫小倩出賣了自己帶著追兵進來拿人了嗎?她轉頭一看,原來孫小倩是一個人來的,但她手上拿了不少東西,所以走起路來就不那麼穩當,像是有不少人似的。   孫小倩進來一看,也呆在那了,冰窖怎麼變成這般模樣了啊!滿地的水跡,冰陣坍塌,天那!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這要是讓父親知道,不得罵死她啊!   藍夢司一看是她,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瘋一樣撲奔到倒塌的冰陣處,雙手開始搬挪冰塊,想要把承煥挖出來。   冰塊碎裂,鋒利處不亞於利刃,沒幾下藍夢司的雙手就被劃破了三四道口子,血絲滲出。   孫小倩見藍夢司如此,把手裡的東西放下,過來抱住藍夢司,道:[藍姐姐,你瘋了嗎!你這是幹什麼!]   藍夢司泣道:[他在裡面呢,不救他出來他會死的!]   孫小倩這才注意少了一個人,可也不能讓藍姐姐不顧性命啊!拖著藍夢司,道:[藍姐姐,你就是把冰塊都挪開,他該死還是會死的,你也不想想,這麼多這麼沉的冰塊砸下來,人還可能活著嗎!]   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劍扎到了藍夢司的心裡,她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也知道承煥肯定凶多吉少,可那錐心之痛讓她還是奔冰塊使勁。累的孫小倩呼呼直喘,她一個不會任何功夫的小姑娘家哪裡扭得過藍夢司啊!   藍夢司和孫小倩突然都停了下來,因為面前的異象把她們驚呆了,倒塌並活埋了承煥的冰陣居然開始融化,冰凍,本來一塊塊的冰磚慢慢融化又冰凍成了一大塊,原本七稜八角的冰陣漸漸成了一個碩大的冰塊,冰塊之中隱約可見一個人影,不是承煥還是誰呢!   孫小倩和藍夢司互相看了看,面對這不可思議的事情,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異象遠沒有結束,那成砣的冰塊一會融化一會冰凍,幾次反覆後,冰塊變的小了,變的晶瑩剔透了,連承煥的頭髮都根根可數。孫小倩也看清了承煥那可怕的面容,嚇的花容失色。   藍夢司看著冰塊中承煥瞪大的雙眼,痛苦的表情,她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知道冰塊中的承煥是死是活。   身陷冰塊中的承煥卻比藍夢司想像中要舒服多了,那烤人心肺的烈火靈氣終於不那麼灼人了,而且承煥驚喜地感覺到那久違的寒靈冰魄似乎又回來了,雖然數量和質量都不能和從前相比,可寒靈畢竟更為自己所熟悉,對它的感情也比烈火靈氣深厚的多。失而復得的寒靈重回體內雖然可喜可賀,但凡事都有利有弊,烈火和寒靈的衝突卻沒有化解,每一種靈力各佔據著自己半邊身體,互不相讓,衝突直接導致了承煥痛不欲生的結果。   承煥想找個辦法把烈火和寒靈隔離開,免得自己深受其害,可試了好久都辦不到,烈火和寒靈依然各自為政,絞擊的不亦樂乎。   一個更大的隱患在承煥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那就是他無法同時掌握烈火和寒靈的力量,當他掌控烈火靈氣的時候,寒靈就會脫離承煥的控制,變成了烈火的敵人;當他掌控寒靈冰魄的時候,烈火就會不聽指揮,變成了寒靈的仇家。   承煥實在是受夠了,索性不再理會烈火寒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在內,他心想,大不了是死,幹嘛還死的那麼累呢!   沒想到這一放任,倒解決了關鍵的問題,當承煥不再管它們的時候,烈火寒靈居然也偃旗息鼓,蟄伏起來,又不是完全的蟄伏,隱隱有外放的勢頭。   藍夢司和孫小倩就那麼盯著她們這一輩子也沒見過的奇異事,都看傻了。直到一陣喀嚓聲才將二人的魂叫回來。   裹著承煥的冰塊上出現了無數的裂痕,連帶發出刺耳的聲響,藍夢司見多識廣,隱約猜到了將要發生的事,拉起身邊的孫小倩飛身退走。就在藍夢司退走的那一剎那,冰塊碎裂崩飛開來。   藍夢司衣袖連連揮舞,將崩飛而來的細小冰塊掃飛出去,一切歸於平靜後再看承煥,倒在那裡瞪著眼睛看著藍夢司和孫小倩,直嘎巴嘴,看樣子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他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藍夢司放下孫小倩,飛奔到承煥身邊,把承煥攬在懷裡,關切道:[承煥,你……你不會有事吧?]語帶哭腔,淒惻無比。   承煥搖了搖頭,只要他不運氣,那烈火和寒靈就不找自己的麻煩,相反地,自己略微提力,渾身就不得勁。   孫小倩此時也走了過來,看著二人道:[藍姐姐,你先別顧著他了,我們把這些東西弄一弄啊!]她伸手一指自己扛來的大包。   包袱抖摟開,裡面有一雙被子和一些衣服,男女都有,不知道孫小倩是從哪拿來的。   藍夢司見承煥死裡逃生,想起了外面的事,問道:[小倩,外面怎麼樣了?]   孫小倩掃了掃藍夢司和這兩個病號,誇張道:[藍姐姐,他們不是通緝犯吧,來了好多人搜他們呢,聽大哥說,北京城都戒嚴了,可……可是你怎麼又和他們攪和到一起了啊?我看見藍伯父因為找你都急壞了。]   藍夢司也能想像出父親著急的情形,可現在也只能顧一頭了,道:[他們都走了嗎?]   孫小倩搖搖頭,道:[我爹和你爹正指揮人搜查我家呢,因為有人看見你們跳到了我家裡來,還在外牆裡看見了一灘血跡,找的正歡呢!]   藍夢司心頭一跳,自己擔心那血跡被人發現還真被人發現了,急道:[那他們會不會搜到這來啊?]   孫小倩一擺手,道:[藍姐姐放心,這冰窖的入口出有一個機關,打開機關就會出現另外一條甬道,你進來的這條甬道就會被堵死,他們找不到的,我已經把機關打開了。]   藍夢司知道像孫鏜這類的大官,家裡多半有逃生的秘法,伴君如伴虎,誰還不給自己留條退路啊!想來孫鏜不會揭自己的救命窩吧!   外憂暫時算是解除了,看了看虛弱的承煥,對孫小倩道:[小倩,你能弄些水來嗎?]   孫小倩一指旁邊,道:[這不都是水嗎!]可不是嗎,被承煥融化的水還有不少呢!   藍夢司看了看渾身是血的承煥,道:[我想弄些熱水來給他洗洗身子。]   承煥一聽,可別用熱水了,自己本身就夠熱的了,弱聲道:[藍姐姐,用冷水就好,我……我身上熱的很。]   藍夢司這才感覺到承煥身上乾熱極了,他身上的衣服混合著凝固的血液都硬了,一摸承煥的額頭,滾熱的不得了。   藍夢司在身上取出一把匕首,將承煥身上的衣服劃開扔掉。一邊的孫小倩趕忙起身轉到一旁,盯著人家陌生男子的裸體看,可不是她這個大家閨秀能做的出來的。   承煥看著藍夢司為自己裁掉爛衣服後又忙著掬水濕巾,給自己擦洗身體,心中生出無限感慨,他從未想到會和藍夢司相處在此時此景,更沒想到會得到藍夢司如此的照料,想想自己又為人家做什麼了,只不過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仗著鬧陽花的孽威俘獲了藍夢司的芳心,而藍夢司的付出卻是巨大的,不僅背叛了武統幫,背叛了自己的父親,羅承煥啊羅承煥,你情何以堪啊!   藍夢司的心情沉重無比,承煥身上的傷勢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沒有一塊好肉啊!都拿不成個了!   光噹一聲,一個瓷瓶落到了藍夢司的身邊,就聽孫小倩道:[藍姐姐,那是我爹的外傷藥,很靈驗的,你給他敷上吧!]孫小倩剛才看見承煥和趙姒傷的不輕就留了心了。   這可真是雪中送炭,藍夢司現在就缺好藥,她把承煥擦洗乾淨後,小心地將藥塗抹在承煥身上。   承煥就覺得敷藥處一片清涼,說不出的受用,知道孫小倩拿來的不是凡品。過了能有一刻鐘,承煥身上的傷處都被敷上了藥,連那羞人之處藍夢司也沒落下,反倒是承煥,覺得難堪已極,臉上有些掛不住。   聖藥就是有效,沾上肉皮的傷處就結了層咖,藍夢司又為承煥穿好衣服,道:[你先躺會,我去看看趙姒。]把承煥抱到被子上,轉身去看趙姒,   孫小倩這回算是能幫上忙了,等她近距離地打量趙姒,小丫頭的心顫動不已,同樣是女孩子,自己要是變成這樣,那還怎麼活啊!   藍夢司見趙姒的傷處主要在四肢,四肢的大筋都已經斷折了,傷口很深,地牢裡的那幾個下人雖然做過簡單的處理,可傷口還是惡化化膿了。藍夢司一狠心,把趙姒傷口處壞死的肉剜了下去,才又為她塗上藥。再看趙姒的臉,一條條的傷痕縱橫交錯,幾乎看不出本來的樣貌,藍夢司就將剩下的藥全部抹到了她的臉上,希望能有點用處吧!   等孫小倩得知這兩個人的創傷都是曹天嬌一手造成的,臉色登時慘白如紙,她沒想到曹天嬌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來,想著自己平日裡還和她有說有笑的,心一下子空了起來。   藍夢司見她這個模樣,道:[小倩,你快些回去吧,讓人起疑心就壞了,你看你現在的臉色,千萬別讓人看出來啊!別忘了晚上找機會給我們送些吃食來。]藍夢司現在都有些餓了。   孫小倩使勁揉了揉臉,讓緊張的肌肉鬆垮下來,道:[我知道的藍姐姐,你就放心吧!]   送走孫小倩,藍夢司來到承煥近前,承煥見趙姒一點反應都沒有,問道:[藍姐姐,趙姒會不會死啊?]趙姒真要是死了,少卿一定會難過死的。   藍夢司搖了搖頭,道:[很難說,她傷的太重了又不會武功,能不能活命就要看她的造化了。即使真的能活下來,身殘面毀的打擊也夠她受的。]藍夢司沒敢提承煥臉上的傷,怕是也恢復不到哪去啊!   承煥歎息一聲,道:[只要人能活下來就好啊!]隨即恨聲道:[曹天嬌,還有武統幫,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一定也要他們嘗嘗這個滋味。]他卻忘了身前的藍夢司就是武統幫的人。   藍夢司也是一聲長歎道:[就憑你一個人的力量想要和武統幫為敵,無異於以卵擊石啊!不說你現在的武功如何,就是再厲害,遇到無戒生和曹欽的二爺爺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的,曹天嬌所用的冰火神針就是她二爺爺隨手造出的小玩意,我聽我爹說,普天下能夠和這兩個人站在同一基點上的不會超出四個人。]   聽了藍夢司的話,承煥不由有些洩氣,道:[如此說來,這個仇是沒指望報了!]   藍夢司知道剛才的話給承煥造成了打擊,道:[以你現在的武功,再練上個十年八年還是有希望的。]藍夢司在武統幫的地位不低,對無戒生和曹欽的二爺爺瞭解的多一些,無形中也誇大了二人的武功,這就是人云亦云的壞處吧!如果藍夢司真要是瞭解了承煥武功所到的一個程度,怕就不會這麼悲觀了吧!     第三章 挪窩     承煥極其喪氣,加上身體非常乏累,躺臥在被子上不一會兒就睡了。藍夢司把趙姒也挪抱過來讓二人並排躺著,自己雖然對趙姒沒什麼過往,但沖承煥的面上也不能任其自生自滅啊!多少照顧一下自己又不會累著。   冰窖之中也無從計算時間,在藍夢司餓的手腳發軟的時候,孫小倩來了,右手拎了一個大包,看樣子還是被子一類的東西,左手提著一個食盒,小臉紅撲撲的,不知道是累的還是凍的。   孫小倩把包袱放到地上,把食盒打開,道:[藍姐姐,快趁熱吃吧!你餓壞了吧!]邊說邊往出端熱騰騰的飯菜。   藍夢司把承煥叫醒,對孫小倩道:[小倩,你沒有拿些藥來嗎?]   孫小倩為難道:[這我還是好不容易趁他們不注意溜來的呢!曹姐姐他們也不走,把我家翻了個底朝上,這不嘛!我爹正陪著他們吃飯呢!]   藍夢司一驚,道:[怎麼,天嬌沒死?]   承煥也精神過來,這怎麼可能呢!自己明明把曹天嬌摔死了,怎麼又活了!   孫小倩點頭道:[是啊!不過曹姐姐受傷了,腦袋上包的嚴嚴實實的,情緒也極其不好,逮誰罵誰,說是一定要把那個兔崽子抓到煮來吃……!]說著孫小倩一吐舌頭,知道曹天嬌要煮來吃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呢!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了。   承煥的身體一個勁地顫抖,他對曹天嬌的恨意實在是太深了,他以前所遭受的苦難加一塊也比不上曹天嬌賜予的啊!能不恨她嗎!此時一聽曹天嬌還跟個沒事的人時,情緒有些不穩定,臉色比茄子皮都難看。   藍夢司看在眼裡,一扯承煥的衣袖,道:[你別這樣啊!來,先吃些東西吧!]   承煥的眼睛都紅了,一字一頓道:[她沒死倒好,如果真死了算是便宜她了,我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的!]說出的話都冒著涼氣,聽的藍夢司和孫小倩身上都冷颼颼的。   承煥和藍夢司正吃著呢,就聽見一陣響動,似乎是腳步聲,孫小倩的臉色忽變,趕忙起身跑到冰窖的牆邊,在一個凹槽裡一拉,然後蹲坐在地上,喘息著!   外面的腳步聲漸漸清晰起來,大約能有五六個人的樣子,一個聲音如洪鐘道:[我說大小姐,你連老夫都信不過嗎?你看看,哪裡有小女的影子嘛!]說話的是孫小倩的父親孫鏜。   一個令承煥恨之入骨的聲音道:[孫大人,小倩這一天來有些不對勁啊!你看,現在連她的影都找不著了吧,難保她干下錯事,到處找一找總沒錯吧!]說話的正是曹天嬌,看來她還對孫小倩留上心了。可能孫小倩某些地方露出破綻了吧!   孫鏜似乎對曹天嬌說這話有些不高興,同時心裡也犯了嘀咕,究竟是誰在冰窖裡呢,怎麼還把機關發動了,會是小倩嗎?一會得來查查。孫鏜內心疑惑嘴上應付曹天嬌,道:[我剛才看到李公子也來了,可能小倩和他玩去了吧!]   曹天嬌哼聲道:[李承燁嗎?他沒有跟他爹去看漁船嗎?我看孫大人還是離他遠一點好,我有時間也勸勸小倩,別看李承燁頂著一個京城四大公子的名號,其實什麼都不是,小倩被騙可就不好了。]   孫小倩一聽,對曹天嬌的印象又一再往下落,曹天嬌不是不知道自己喜歡承燁哥哥,現在又對爹這麼說,真是太可氣了。   孫鏜倒沒再說什麼,只是乾笑了兩聲,道:[這裡挺涼的,大小姐看個差不多就行了吧!]攆人的意思很明顯。   曹天嬌見冰窖裡空空如野,道:[孫大人的冰窖就這麼空著不是可惜了嗎,趁著寒冷採些冰來吧,不然時候可就晚了,我們走。]   孫鏜笑道:[不晚不晚。]陪著曹天嬌出了冰窖,他要是知道冰窖裡的冰都被承煥禍害了,就知道晚嘍!   藍夢司和承煥一個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隔壁聽出來這邊有人,待好一會聽不到動靜,才長出了口氣。   孫小倩的小臉臉色蒼白,過來道:[藍姐姐,不好了,我爹一會一定會下來看的,這可怎麼辦啊?]   藍夢司也沒主意,這個時候要是出去不是送羊入虎口嗎!可呆在這被孫鏜知道了也不好辦啊!再說了,承煥和趙姒的情況也無法走啊!   就在三個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只聽咯吱咯吱一陣響動,從冰窖側面開了一扇門,走進一個人來。   孫小倩和藍夢司都嚇壞了,等看清了進來的人,孫小倩才鬆了口氣,道:[大哥,你怎麼進來的。]   來的正是孫小倩的大哥孫伯彥,孫伯彥大約有二十三四歲的樣子,身材中等,頭帶文生公子巾,身披棉袍,裡面穿著寶藍色的長衫,腳蹬福鞋。再看相貌,面色微黑,五官堂堂正正,十分的俊雅。   孫伯彥點指乃妹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窩藏要犯,這要是被曹家知道了,我們全家老小的性命不都交代了嗎!]   孫小倩平日最是害怕大哥,被孫伯彥一頓訓斥,當時就哭了。藍夢司見孫伯彥是一個人來的,略微放了些心,道:[這不關小倩的事,有什麼衝我來好了!]   孫伯彥也是熟識藍夢司的,他一進來就糊塗了,怎麼要解救的人站在這好好的啊!不是說藍夢司被承煥挾持了嗎?不過此時也顧不得這些了,道:[我就是氣小倩辦事實在太馬虎了,一點腦袋都沒有,曹天嬌為什麼來冰窖查看,要不是小倩提著食盒被她看見能有這事嗎!]說著孫伯彥來到承煥近前,打量道:[敢問這位就是羅承煥羅公子嗎?]他還知道承煥,真是邪門了,藍夢司和孫小倩都這麼想。   承煥見孫伯彥說的挺客氣,道:[在下正是,不知兄台緣何認得在下啊?]承煥記性還算可以,知道從來都沒和孫伯彥見過面。   孫伯彥解釋道:[少卿賢弟和承燁賢弟中午的時候就來找我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和我講了,因此小兄才得知詳情,對了,承燁賢弟就是令伯父李賢李大人的公子,算來也是羅小弟的表兄了。]   一句話點破窗戶紙,說來都不是外人,承煥一聽是郭蓋和自己沒見過面的表兄與孫伯彥講的,那就不會錯了,激動道:[不知少卿他們在哪裡,我可否見上一見。]這個時候要是見上親人一面,那心情當時就兩樣。   藍夢司和孫小倩一聽,哦!虛驚一場。孫小倩在旁聽的真切,自己救的人居然有承燁哥哥的表弟,那算是救對人了啊!心裡歡喜不已。   孫伯彥搖頭道:[現在怕是不好見啊!外牆裡的那灘血跡把人們的視線都聚焦到我家來了,少卿現在也被監視著,話還是承燁傳來的呢!]   藍夢司道:[我們能不能挪個地方啊!一會令尊下來就不好辦了!]   孫伯彥一想也是,道:[隨我來吧!]本來他是想過去抱承煥的,可藍夢司早把承煥抱起來了,自己又不能去抱趙姒,只要讓小妹受累啦!   孫小倩吃力地抱著趙姒,孫伯彥把冰窖裡的東西都收拾起來扔到隔壁,領著二人鑽進一條暗道。隨手扣上暗門。   孫小倩一看,自己從來沒走過這條暗道,道:[大哥,這是去哪裡啊?]   孫伯彥邊走邊道:[一會你就知道了,快點走吧!]   大約能走了二十多分鐘,鑽過好幾個岔口,孫伯彥等人來到一處密室,打開機關,眾人魚貫而進。   密室裡還挺乾爽,牆壁上鑲嵌著一顆夜明珠,視線不算昏暗,靠牆有一張大石床,上面鋪著獸皮,看樣子經常有人居住。   孫小倩更加糊塗了,自己家裡有這麼個地方自己怎麼不知道啊!估計連爹都不知道吧!她把趙姒放到石床上,道:[大哥,這,這是哪裡啊?]   孫伯彥一笑道:[這是我平日練功的地方。]   孫小倩眼睛瞪的老大,道:[練功?]大哥怎麼會武功呢?自己和大哥從小一塊長大,從來不知道大哥有武藝在身啊!   孫伯彥一拍小妹的肩膀,道:[以後有時間一定告訴你,我們快些回去吧,讓人起了疑心就不好了,藍小姐,承煥和趙姒就麻煩你了。]   藍夢司點頭道:[也對,你們快些回去吧,最好能弄些藥來。]   孫伯彥一拍自己的腦門,道:[瞧我這記性。]說著在懷裡拿出一個藥瓶,遞給藍夢司道:[這是雪蓮玉光丸,功效顯著,應該對症的。]   藍夢司一聽忙小心接過,道:[如此甚好,甚好!]   孫伯彥又對承煥道:[賢弟,你安心養傷,有機會的話我把少卿和承燁都帶來相見,還有一個王鴻,是王翱王大人的孫子,和我們都是極其要好的朋友,一併介紹給你認識。]   承煥略微動身,道:[多謝孫大哥了!]   孫伯彥一按他,道:[別動,多休息,小妹,我們走吧!]   將孫伯彥二人送走,藍夢司回身坐到承煥身旁,歎息道:[沒想到你居然是羅睿羅大人的兒子,看來我當年沒有殺羅大人是對的,不然今日哪有臉面面對你啊!]   承煥聽了頭皮都發麻,道:[怎麼?是怎麼回事?]   藍夢司看著承煥,為他撩了撩額頭上的散發,道:[一年前,你爹受命出任浙江巡撫兼領布政使,本來曹欽是想拉攏他的,可你爹將曹欽的人罵出門去,曹欽不想有你爹這樣一個清正廉明的官吏掌握江南富庶之地,所以就想除去他,我當時都到你爹的門外了,正要動手的時候,你爹的房裡出來一個老頭,往我藏身的地方看了看,咳嗽了幾聲,似乎是在提醒我不要伸手,那老者的眼光十分犀利,我當時就沒敢動手,當時真要是一衝動,雖然可以殺了你爹,估計我也好不了的!]   承煥聽的汗都下來了,可又十分納悶,自己家什麼時候出了一個武林高手啊!   藍夢司忽又輕笑道:[你爹可也是個風流之人啊!你家裡有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想是你爹的小妾吧!]   承煥心中一動,當即將桃紅的樣貌講述了一遍,藍夢司也愣了,承煥怎麼會知道那女人的長相呢!承煥眼中含淚,心裡對家人的思念充斥心田,也將自己和桃紅的事告訴了藍夢司,兩個人無語沉默了很久。   藍夢司此時也有些乏累,躺到承煥的身邊,道:[承煥,給我講講你的事好嗎?我現在才發覺對你的瞭解少的可憐呢!]   承煥就將自己初識桃紅到現在的經過仔細地講給藍夢司聽,同時,承煥對自己的感情生活也沒有絲毫隱瞞,將自己和眾女的事都告訴了藍夢司,說到高興處,二人相視而笑,說到傷心處,兩個人都面帶悲慼。   藍夢司沒想到承煥居然有如此多的紅顏知己,大大出乎她的想像,心裡多少有些彆扭,可轉念一想,自己這又是何必呢!喜歡的不是承煥這個人嗎,旁的哪裡還管他許多。   承煥左思右想,覺得還是把鬧陽花的事告訴藍夢司好,等藍夢司聽完了,呆愣了好半天,是啊!自己都覺得不對勁了,且不說別的,為什麼自己對承煥無法忘懷呢,照理這不是自己的性格啊!還有,憑什麼在自己得知承煥就是簡易的時候那麼激動、輕信呢!也不合常理啊!   承煥現在的心靈是有些脆弱的,很希望有藍夢司這樣一個人陪在自己的身邊,所以當他看到藍夢司沉吟不語的時候,心境可想而知。   藍夢司幽幽一歎,道:[不管怎麼說,我的心裡終究還是有你啊!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緣分呢,不是嗎?]看來她中毒頗深啊!   承煥忍痛握住藍夢司的手,竟不能言,說什麼呀!承煥覺得全天下的福分都讓自己佔了。   承煥和藍夢司說著說著居然睡著了,經過這許多事,兩個人也累的夠戧啊!直到趙姒的呻吟聲才將二人叫醒。   承煥身上的肉疼的一蹦一蹦的,根本就睡不塌實,趙姒輕微的呻吟聲就讓他醒了過來,推醒身旁的藍夢司,道:[藍姐姐,你去看看趙姒怎麼樣了?]   藍夢司睡的也是渾身酸疼,稍微活動了一下,來到趙姒身邊一看,估計趙姒可能因為疼痛難忍才哼出聲的,這也算是好現象,知道疼了就說明也還有救,藍夢司在懷裡掏出孫伯彥給的雪蓮玉光丸,喂到趙姒口中,妙藥就是不同,入口即化,散發著淡淡的清香。過不多時,趙姒的臉色竟也有了些血色。   承煥也掙扎著坐起來,藍夢司歉然道:[睡前光顧著說話,竟將吃藥的事都忘了!]說著倒出兩顆丸藥送到承煥口中。   藥沒入口就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肺的香味,吃到肚子裡,那份舒服勁就甭提了,走五官通七竅,承煥覺得渾身都輕了二兩,疼痛消減了大半。   等孫小倩再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她手提食盒為藍夢司等人送來了早飯。藍夢司這才知道自己和承煥睡了那麼久,怎麼覺得像是只睡了一會呢!   孫小倩一邊為二人端出粥飯一邊問道:[藍姐姐,承煥哥,感覺好些了嗎?]她對承煥很是關心,不管怎麼說,自己和承煥將來是極有可能成為姻親的,能不關心著點嗎!而且孫小倩也能看出一些眉目來,藍姐姐這麼對待承煥,估計二人怕也是不清不楚啊!   承煥切身地感覺到身體比吃藥前強的太多了,起碼身上不那麼疼了,也有了些力氣,道:[好多了,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藍夢司剛想問,承煥卻替她問了。   孫小倩將碗筷擺放好,道:[京城的戒嚴還沒有解除呢,我爹說連皇上都被驚動了,曹欽給承煥哥安了個謀刺的罪名,京城出了這樣的事皇上十分震怒,下令務必要將承煥哥緝拿歸案,空氣緊張的很呢!]   藍夢司聽罷,點頭道:[上緊下松,不打緊的,過段時間就好了,怕就怕曹欽在京城找不到我們死盯著這裡不放,那就難辦了。]   孫小倩道:[藍姐姐,你們在這裡是不會被抓到的,等承煥哥他們的傷好了,再想辦法出去也不遲啊!]現在卻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等。   藍夢司也知道眼跟前無有良策,道:[只能如此了,希望……。]藍夢司正說著,就聽趙姒呻吟道:[水……我好渴啊!]   承煥等人一聽,紛紛轉首看向趙姒,就見趙姒睜著稍微渾濁的雙眼看著他們,神志還是有些不太清楚。   孫小倩倒了杯水給趙姒餵下,趙姒喝過水後又睡了過去。承煥心裡很高興,趙姒醒了,那麼少卿也就免除了傷心之痛了!     第四章 毀容     書說簡短,在藍夢司和孫小倩等人的照料下,承煥和趙姒的身體一天好似一天,十天之後,承煥已經可以隨便走動了,所差的就是身上的外傷,還得養個三天五天。   趙姒恢復的比預想的要好,可她在得知自己的傷勢後曾經想要咬舌自盡,幸虧藍夢司見機的快,不然人就死了。   藍夢司一看她那樣,也是實在可憐,一個女人家,面容被毀,四肢被殘,活下去的勇氣得有多大啊!同時她也為承煥的臉擔心不已,不知道揭去血咖後會變成什麼樣,會不會毀容呢!   承煥也幫著藍夢司和孫小倩勸趙姒,話已經說到了,聽不聽就是趙姒的事,如果她要純心想死,攔也攔不住啊!   承煥也試著運動體內的烈火寒靈,可惜效果不太理想,雖然可以提催功力但是那種二氣絞擊的痛苦依然,承煥估計自己打別人一掌,那人傷什麼樣自己就得傷什麼樣,真是愁煞人也!   臘月二十,眼看就到小年了,家家戶戶都忙著置辦年貨,氣氛喜慶的不得了。今天也是承煥揭開臉上血咖的日子,藍夢司小心地為承煥一片一片地揭下。   承煥的臉上身上全都塗抹了藥物,混合著血液□了他一身,時間長了因為身體走動,也脫落了一些,但臉上卻嚴實的很。   看著承煥露出的臉面,藍夢司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那哪是好人的臉啊!原本潔淨俊秀的面容此時難看已極,臉上雖然好了,卻佈滿了有如龜裂的紋路,有紅色的,有黑色的,成網狀拼在臉上,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都不為過。   承煥見藍夢司臉色有異,道:[還有沒好的地方嗎?藍姐姐,幫我把鏡子拿來我看看!]叫了好幾聲藍夢司都沒有回應。趙姒聽著承煥叫喚,轉頭一看,好嗎!跟自己有得比,恐怕比自己還要駭人些。   承煥自己把鏡子拿了過來,往上一照,把自己嚇了一跳,隨即一聲厲嘯衝口而出,猛地咳出一口血來,噴出好遠。他這時的心情跟趙姒剛開始一樣,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呆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藍夢司伸手將承煥嘴邊的血跡抹去,道:[你先別急啊!等我們出去了再找良醫好好醫治也不晚啊!]此時藍夢司也只能這麼說了。   承煥看了看她,快步跑出了密室,藍夢司剛想追,趙姒道:[你別去了,讓他一個人呆會反而好些,他這時的心情你是不會明白的。]同命相連,趙姒可以想到承煥現在的心境。   藍夢司兩眼蘊淚,堆坐到床上,她也沒想到承煥的臉會傷的這麼嚴重,別說旁的了,現在就是他出去說自己是通緝犯,人家都得繞著他走,怕嚇著啊!   承煥跑出密室,一直跑到向裡的盡頭,依靠著牆壁,哭了,無聲地流淚。自己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連自己都厭惡別人還用說嗎!與此同時,內心的恨意和怒火無限升騰,全部指向曹天嬌,沒有她自己哪會有今天的慘樣啊!承煥雙拳緊握,往牆壁上揮打,也不顧身體裡二氣的爭鳴,只想把那難過都發洩出來,身體的疼痛反而讓他暫時忘卻了心裡的痛。   承煥經烈火和寒靈二氣的折磨,吐出了好幾口血,雙拳變的血肉模糊,最後實在是沒有力氣了,靠著牆壁慢慢滑坐到地上。   藍夢司在密室裡等了好半天也不見承煥回來,有點坐不住了,起身前去尋找,看到承煥堆坐在地上,過來挽著承煥的手和他坐到一塊,道:[好些了嗎?]   承煥一甩藍夢司的胳膊,道:[你滾!]他剛才就想好了,自己這個模樣,可以說姥姥不親舅舅不愛,加上身上的傷痛,還拖累誰啊!別說眼前的藍夢司了,就是姐姐她們自己也永不會再相見了,唉!相見,不如不見,起碼也算有個美好的回憶。   藍夢司起先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承煥的意圖,道:[我和你在一起並不是為了你的長相啊!不管你貌比潘安亦或臉賽閻羅,我都不會在乎的。]   承煥瞪著藍夢司道:[可是我在乎。]他伸手一指的臉接著道:[你看看,我自己都討厭的樣子你會喜歡嗎?難道你非常愛看我現在的這張臉嗎?你說啊?]他一生氣,臉上的紋路更加深了,面目有些猙獰。   說實話,看著承煥現在的樣子,藍夢司真的有些不敢看,厭惡雖然談不上但絕對不喜歡就是了,藍夢司慘然一笑,道:[是,你現在的樣子十分的難看,可我想要你明白,我不會因為你變成這個樣子就疏遠你,離開你,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管你怎麼改變人總是不會變的吧!你還說什麼呢,再說了,再過幾十年,你不是一樣變成老頭嗎,就當這一天早來便是了!]   承煥哈哈大笑,道:[是嗎!我知道,你是受了鬧陽花的影響才這麼說的,不要緊,我其實可以將鬧陽花氣從你身體裡面吸出來,這樣你就不會在犯傻了。]說著承煥站起身來。   藍夢司向後退了一步,她知道現在的承煥最需要的是撫慰和開導,將心比心,如果攤上這個事的是自己,怕也會這樣的。藍夢司手按承煥的肩膀,道:[你不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我了嗎?是不是?那好,我變的和你一樣就是了!]說著伸手向自己的臉上抓去,她不得不下點猛藥了,如果承煥真的愛惜自己一定不會讓自己自殘的,權當一試吧!   承煥真沒想到藍夢司會這樣,那哪行啊!自己已經這樣了,藍夢司真要為自己毀了容貌,真是萬死莫贖了,長舒手臂抓住藍夢司的手,道:[你瘋了!]速度還是慢了些,藍夢司的指甲在自己的玉容上劃了兩道血痕,滲出點點血跡。   藍夢司雙目濕潤,道:[為了你我可以捨得一切,你難道就這麼回報我嗎?有什麼困難兩個人來面對總比一個人扛要好啊!]   承煥攥著藍夢司的手,顫聲道:[我都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資格去愛別人啊!與其給別人徒增煩惱,還不如自己躲避的好。]   藍夢司一把把承煥拉到懷裡,使勁摟著他,道:[別人我不管也管不了,但我要你知道,我是不會改變的,相信我好嗎!]   承煥真的非常感動,人生下來對善惡美醜是會辨別的,大的道理不說,哪個女人挑選丈夫恐怕也不會選自己這個樣的吧!自己和藍夢司的感情並不是很深,得到美人如此恩重,自己還能說什麼呢!承煥的眼淚吧嗒吧嗒掉了下來,自己一定會善待藍姐姐的,恐怕也只能對她一個人好了吧!   等承煥和藍夢司收拾殤情回到密室,發現孫小倩正在給趙姒餵飯。孫小倩一看藍夢司身後的承煥,嚇的湯匙掉到了地上,險些燙著趙姒。   看見孫小倩驚駭的表情,承煥什麼也沒說,逕直坐到了石床一角,他現在正處於極度的自卑中,誰要是多看他兩眼都會讓他坐立不安的。   藍夢司用眼神示意孫小倩不要這樣,孫小倩頗解人意,另外拿了湯匙一邊喂趙姒一邊道:[大哥剛才說一會兒承燁哥哥他們會來……。]   趙姒一聽,臉色忽變道:[公子……公子會來嗎?]她平靜的心因為郭蓋可能要來而急劇變化著。得到孫小倩肯定的答覆後,趙姒急道:[我……我不要見他,小姐,我真的不要見他,好嗎?]   聽了趙姒的話,承煥感同身受,極其理解趙姒為什麼不要見少卿。   孫小倩為難地看了看藍夢司,藍夢司過來問趙姒,道:[你喜歡郭蓋嗎?]   趙姒點了點頭,剛要說什麼,藍夢司接著道:[那麼郭蓋也是喜歡你的了?]見趙姒點頭,接著道:[你是很自卑,不想讓郭蓋看到你現在的模樣,但是你想過沒有,郭蓋會怎麼樣呢?他愛一個人有錯嗎?你這樣對他公平嗎?他不會因為你變的醜了而拋棄你,相反的,他會更加愛惜你的,不是嗎?]   藍夢司說這番話多半都是說給承煥聽的,承煥焉有不明白之理,不錯,藍夢司說的很對,承煥也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可真要做起來怕是沒有人能做到吧!   趙姒還要堅持什麼,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腳步聲,不問可知是孫伯彥他們來了。   孫伯彥當先而進,其後是郭蓋,最後進來的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頭帶額玉青巾帽,身穿青色團花袍,身材高挑,面如冠玉,眉長過目,眼賽朗星,鼻似懸膽,口若塗朱,真可謂濁世翩翩佳公子,難怪孫小倩會愛慕他了。   郭蓋進來就超過孫伯彥來到趙姒身前,雖然孫小倩等人已經給他提過趙姒的情況了,可郭蓋親眼看見還是震驚不已,這與自己心目中的趙姒相去太遠了。   趙姒雙眼緊閉,將頭轉向一旁不敢看郭蓋,原先兩人就是主僕的關係,雖然郭蓋鍾情於她,可難免時常暗自傷悲自己的身世配不上郭蓋,現在就更別說了,還算講究的面貌都沒有了,拿什麼去愛啊!   郭蓋未語淚先流,輕輕地摸著趙姒那佈滿傷痕的臉,彷彿那些傷疤都是刻在自己心上的,他把趙姒抱在懷裡,柔聲泣道:[我們一會就回家,是我們自己的家,曉姒還在等我們呢,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再也不會!]郭蓋一邊說一邊哭,聞者無不悲切。   趙姒嘴唇輕顫,眼淚順著眼角流出,滾落在郭蓋的手臂上,她為自己的遭遇傷悲,更為郭蓋的癡情感激,能有這樣一個男人愛著自己,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可自己能消受的起嗎?   郭蓋把趙姒緊了緊,往裡一打量,看見了承煥,他進來光顧著趙姒了,此時看見承煥如此模樣,心房亂顫,道:[姐夫,是,是你嗎?]   承煥的心中悲歎,時隔半月,竟已經物是人非了,人活一世,不容易啊!承煥點了點頭道:[少卿,是我!]   郭蓋撲通就給承煥跪下了,道:[姐夫,我什麼都不說了,你的好我會記著一輩子的,我郭少卿的這條命從今往後就是姐夫的了!]   承煥過來把抱著趙姒的郭蓋攙起來,道:[少卿,你我兄弟還說這個幹什麼,趙姒的傷還沒好,別顛動了她。]   李承燁見郭蓋過去放趙姒,過來道:[你是承煥?我是承燁啊!小時侯我們可是吃一個奶媽的奶水的啊!]   這就是自己沒見過面的表兄,承煥按著古禮給李承燁行禮,道:[小弟羅承煥見過兄長。]   李承燁忙將承煥攙扶起來,道:[表叔曾經來過信述說你失蹤的經過,沒想到我們還有相見時候,真是上天開眼啊!表叔如果知道了,不知道得多麼高興呢,我爹樂的昨天都喝多了,如果不是怕曹欽的人看出破綻,他都想過來看看你呢!]   親情最可貴,承煥聽的眼睛濕潤,道:[讓伯父和表哥掛念了,承煥罪該萬死啊!]心中卻想,自己這要是回家去,不得把父母嚇著啊!承煥其實只從自己的方面考慮這件事而忽略了別人的感受,就拿羅睿夫婦來說,兒不嫌母丑,同樣,爹媽哪有不疼愛孩子的啊!諸如漣漪、桃紅等人,不都是這樣嗎!歎可歎局中之人看不透啊!   李承燁看著承煥變成如此模樣,開解道:[承煥,人活一世,不經歷個七災八難又怎麼能叫人生呢!看開一點,如果就此意志消沉下去,那怎麼稱得上好男兒呢!]   孫伯彥也道:[承燁說的對,苦難對愚蠢的人來說是苦難,可對聰明的人來說,那就是一筆財富,想那些名垂史冊的人哪個沒經歷過挫折打擊啊!司馬遷遭宮刑尚能著《史記》,流芳千古,承煥只不過面貌蒙塵,實在算不得什麼,算不得什麼啊!]   話是開心鎖,聽人勸吃飽飯,不管怎麼說,大傢伙看著承煥表面上是樂和了許多,慘淡的愁雲才算消散了些。   藍夢司對這些人都見過,談不上陌生,道:[外面怎麼樣了,曹天嬌還死咬著不放嗎?]   因為孫伯彥等人不瞭解承煥和藍夢司的過往,所以對這位和曹天嬌齊名的魔女能夠救承煥,又見藍夢司和承煥感情似乎很深,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都驚詫不已。   孫伯彥見藍夢司看著自己,知道當中幾個人就屬自己家和曹欽府上過從甚密,道:[曹天嬌這十幾天勞而無功,已經洩氣了,只是令尊因為尋你不著,有些上火。]   藍夢司聽了,心裡挺不是滋味,不過為了愛郎也只能先把父親放一放了,道:[能不能把我和承煥弄出城去,呆在這裡終究不是辦法啊!]   郭蓋在一旁道:[我們就是為這個來的,其實曹欽和曹天嬌對這裡還是懷疑的,只是抓不著你們罷了,可是萬一出了紕漏,對孫大人極其不利。]   李承燁點頭道:[剛才我和他們商量了,想要出城非得後天不可,一來是小年,人多熱鬧,容易出去,二來後天是女真部進京朝貢的日子,只要一換上女真服裝,包準萬無一失。]   這個事藍夢司也是知道的,確實是個良機,道:[如此甚好,孫公子,我想給我爹寫封信,你幫我轉交給他好嗎?]自己真要是一聲不吭,父親再愁出個好歹來,那可怎麼好。藍夢司和父親的感情很深厚,真要她不聞不問那可做不到。   孫伯彥沉吟了一聲道:[藍姑娘,這封信還是不要寫的好,免得給令尊惹麻煩,我給代個口信報個平安就是了。]   藍夢司一想也是,在脖子上解下項鏈,道:[你把這個交給我爹,他就會明白的。]   孫伯彥接過來,道:[好的,正好今天晚上曹府有酒宴,我會找機會交給令尊的,承燁,少卿,我們該走了。]   郭蓋真捨不得離開趙姒,道:[我聽小倩說你還要自盡,如果你真要是死了,我和曉姒還能活的安生嗎?答應我別再做傻事了,好嗎?]   趙姒點頭應允,郭蓋深情地和趙姒長吻做別,二人淚沾胸襟,弄的旁人也極不好受。   李承燁來到承煥面前,一拍承煥的肩膀,道:[是男子漢就要振作起來,別讓人失望啊!]   承煥點點頭道:[表哥放心吧,不為別的,就為了曹天嬌我也會振作起來的。]看來整治曹天嬌成了他的一個驅動力了。   眾人走後,藍夢司發現承煥倒臥在石床上又有些發蔫,也偎身躺到他身旁,道:[想什麼呢?]     第五章 鬱悶     承煥有些不敢看藍夢司,頭往下一埋,身體蜷了蜷,道:[沒什麼,我有點累了,想睡會!]他現在的樣子,彷彿被遺棄的小貓,楚楚可憐。   藍夢司把承煥摟在懷裡,道:[凡事並沒有實不可解的時候,我希望剛才他們的那些話你真的聽進去了,你若有心的話就不要讓我為你擔心,好嗎?]   與美相擁,承煥嗅著藍夢司所特有的淡淡體香,感覺到藍夢司的擔心,他也緊了緊藍夢司,道:[我知道,藍姐姐,我們睡吧!我真的很累。]心情的大起大落比諸身體上的勞累更不容易恢復。   藍夢司手撫承煥的背後,在他的睡穴上一按,承煥馬上昏睡過去,藍夢司把承煥安頓好,對趙姒道:[我出去一下,估計承煥要睡上一天的,要是小倩來了,告訴她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趙姒點頭道:[好的。]   藍夢司剛才看到承煥臉上那可怕的紋路,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計較便馬上去辦了,她害怕承煥像趙姒似的老愁眉苦臉,索性讓他睡上一大覺好了。   承煥這一覺睡的深沉,待他轉醒之際,發現藍夢司正坐在床邊擺弄著什麼,道:[藍姐姐,你不睡會嗎?]他還以為自己只睡了一會呢,其不實睡了整整一天。   藍夢司只是應了一聲,沒有停手繼續擺弄著,承煥看著好奇,過來一看,藍夢司正小心地刮著一帳薄紙,不知道她在幹什麼。   等藍夢司把薄紙揭了下來,看著承煥高興道:[這是我以前用過的面具,稍微改一改你就可以用的。]   原來是這樣,藍夢司出去是回家拿這個東西去了。承煥的臉色就是一變,雖然藍夢司此舉是好意,可他就是彆扭,道:[你是不是嫌我這張臉難看啊?那你就離我遠一點,我不需要。]說著承煥扯過面具拋到了牆角。他現在極度敏感,有些雞蛋裡挑骨頭的執拗。   藍夢司過去將面具揀起來道:[不戴就不戴,我怎麼會嫌棄你呢!只是想讓你高興高興罷了,餓了吧?剛才小倩送過來飯菜了,我們吃吧!]藍夢司將她的包容心發揮到極限,她知道這是承煥的死結,觸動了難免會惹他生氣的,也不和承煥爭辯,溫柔地面對承煥的不穩定。   承煥吃著飯菜味同嚼蠟,雖然藍夢司一個勁地為他夾菜可他哪裡能吃得下去啊!悶頭吃了半碗便撂筷子了,倒在一旁躺著,翻來覆去的,似極鬧心。   藍夢司收拾妥當,來到承煥身邊道:[承煥,我給你撫上一曲,你想聽嗎?]她回家一趟不但把面具拿來,連自己那張心愛的古琴也一併拿來了,不過入家門而不與父親見面,讓藍夢司的心極不好受。   藍夢司見承煥吭了一聲,調了調琴弦,撫了一首《陽關曲》,主要意境是王維的《送元二使安西》,又名陽關三迭,曲調幽怨帶些離愁,但不失淳樸,韻味也不錯。藍夢司之所以彈這一曲,其一是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京城了,與父親相見的日子也不好定下來,其二是自己跟承煥前途未卜,加上承煥又面容被毀,多少有些淒楚之情。   一曲罷了,趙姒長歎一聲,道:[故人,故人最是難見啊!]   承煥和趙姒的心情差不多,但更多都埋藏在了心裡,愁便讓自己一個人愁吧!自己又不是香餑餑,藍夢司如此情懷自己要再不懂人情,那就真不是人了。   藍夢司深吸了口氣,道:[太過哀愁了,有些情不自禁,好久都沒有彈了,略見生疏。]   承煥從床上起來,道:[酒不醉人人自醉,都是我不好,讓姐姐難心了。]承煥將藍夢司的手按在古琴上,言詞誠摯。   藍夢司沒想到一曲清幽竟然比自己說那麼多話都管用,實是意外,將承煥的手握在手裡,二人四目相對,此時說什麼都顯得多餘了。   在密室裡不分白晝,外面這個時候天剛亮,藍夢司忙活了一夜多少有些乏累,躺在床上瞇了一會,趙姒通過剛才的琴聲心裡起了不少感悟,一個人愣愣地盯著上方,思索著。   承煥見藍夢司和趙姒都不說話了,仔細一看,二人似乎都睡了,他起身來到藍夢司剛才鼓搗面具的地方,將面具拿起來看了看,很柔軟,就像是一塊白色的絲綢,入手有些微的涼意,其實,他也想把自己這張臉掩蓋起來,剛才情緒一激動險些傷了藍夢司的心,他也不是故意的,可悲可歎的自尊心讓承煥不能自已。   不知道這面具是什麼材料做的,承煥忙乎了老半天也沒弄到臉上,急的鼻子尖都冒汗了。藍夢司本就沒有睡實,聽見響動起身一看,承煥在那自己忙乎呢,心裡微微一笑,甜蜜多了,起碼自己沒白操心啊!   藍夢司過來拿過面具,道:[不是這樣的,來,我教你!]   承煥面色醬紫,有點不好意思了,道:[我……我就是想看看。]他覺得自己的手腳都要沒處放了。   藍夢司將面具又理順了一下,道:[這兩張面具我很少用,也沒有人認得,不過都是美女的面皮模樣,得改動一下才行,來,坐到我身邊來。]藍夢司把承煥拉近自己。   承煥像個木頭似的被藍夢司擺弄著,藍夢司首先要把承煥的臉清理乾淨,不然敷上面具會很難受的,她沾濕了手帕,一點一點地擦拭著承煥的臉,兩個人挨的十分的近,藍夢司看著承煥那閃爍著靈光的雙眸,迷失在那注視中,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承煥看著藍夢司那白玉無暇的臉蛋吹彈得破的肌膚,還有那精緻絕美的容貌,心砰砰地跳著,現在的他竟有些不敢親近藍夢司了,待看到藍夢司將雙眼閉了起來,承煥才將自己有些冰冷的唇吻上藍夢司的朱唇。   由生疏到熟練,由淺嘗輒止到激情熱烈,兩個人慢慢地交纏到了一起,承煥一直沒讓藍夢司換氣,藍夢司急促地呼吸和扭動的身軀讓承煥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快慰。   藍夢司快要窒息了,她不得不伸手將承煥推開,道:[我……我不行了,趙姒還在旁邊呢,你怎麼這樣啊!]   承煥看了看床上的趙姒,小聲道:[她睡了,姐姐,你真美!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自慚形穢啊!]   藍夢司伸手把承煥的嘴摀住,道:[我不希望你這麼貶低自己,一個人除了外貌還有許多很重要的東西啊!你難道不曉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典故嗎?]   承煥一握藍夢司的手,道:[姐姐教訓的是,承煥知錯了,姐姐,我們繼續吧!]   藍夢司橫了承煥一眼道:[都怨你,弄的人家這樣,怪不得曹天嬌說男人沒一個……!]說了一半,藍夢司才曉得觸動了承煥的禁忌,閉口不語。   承煥眼神微變,道:[她對我的好,我會記在心裡的,也會十倍還給她,姐姐,你弄吧!]承煥的話語都帶著三分涼氣,讓藍夢司心房一顫。   相比於溫戩兒的易容術,藍夢司的面具要麻煩很多,但也有其的優勢,那就是一旦戴上它就不必擔心什麼時候會露餡了。看著藍夢司將自己拿的那面具一分為二,這才知道那居然是兩個面具,難怪自己怎麼也弄不好了。   藍夢司在一個瓶子裡倒出一些粉末均勻塗到了承煥的臉上,承煥覺得有些黏糊,不一會兒,藍夢司就將面具敷到了承煥的臉上,仔細地揉捏一番,讓面具與承煥的臉皮更加契合,又等了一會,藍夢司拿出一把小刀,在面具上動作著。   承煥覺得面具敷到臉上並不感到難受,因為它極其薄和柔軟,反而覺得臉上像是什麼都沒有一樣。   藍夢司左看右看了好半天,道:[好了,又還你一個玉樹臨風的佳公子,怎麼謝我啊!]說著在旁邊拿過鏡子遞給承煥,她對自己的手藝很滿意,相信承煥也會高興的。   承煥拿起鏡子一照,發現鏡子裡的自己俊秀的無以復加,原本就是女人家的面容,再怎麼改大概模樣和臉型是沒法改變的,美則美矣,但卻有股子姑娘家的胭脂氣從中流露出來,好在藍夢司在面具的唇上抹了一抹淡淡的黑鬍鬚,不然就太假了!   承煥伸手在臉上摸了摸,竟似觸摸到了自己的肌膚一般真實,回首對藍夢司道:[姐姐,謝謝你!]   藍夢司把另一張面具用手一托道:[我再把這張戴上,包準我們站在曹欽等人面前他們也認不出來的。]   承煥拿著鏡子照了能有半個時辰,這張面具製作的真是很巧妙,連耳根前的契合處都看不出來,不知道藍姐姐是怎麼做出來的,可比自己以前那張血影齊侯的面具強百倍啊!唉!自己如果真是這樣該多好啊!人心不足蛇吞象,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誰也不能免俗的。   藍夢司把面具戴好後,道:[承煥,你看我這張怎麼樣?]   承煥眼神稍微遲愣了一下,面前的藍夢司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美女,容貌與她本人不相上下,只是多了些小家碧玉的氣質少了些煞氣,總而言之,還是美人一個。   承煥也摸了摸藍夢司的臉,上面傳來微熱,道:[姐姐不管怎麼變都是這麼漂亮啊!不知道我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竟能有幸與姐姐相識,相知,蒼天待我不薄啊!]   女為悅己者容,藍夢司聽了承煥的讚美,心裡美滋滋的,道:[就會挑好聽的說,貧嘴!]   承煥現在的心境比先前可以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連帶地心情也開朗起來,道:[貧不貧嘴,姐姐當該知道吧!]說著含笑看著藍夢司。   藍夢司沒想到承煥會這麼說,別看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但在男女情事上絕對是個雛,頓時招架不住,道:[你……你還敢笑我,看我不收拾你!]說罷作勢撲向承煥。   承煥是挨著床邊站著的,就勢向後一仰,和藍夢司雙雙倒在石床上,承煥把藍夢司的纖腰環住,悄聲道:[姐姐,我可以嗎?]   就算藍夢司再菜,這個時候,承煥說這話她也明白是什麼意思啊!雖然隔著面具但那臉還是紅的不得了,藍夢司小聲道:[趙姒還沒睡呢!姐姐的人已經是你的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吧!我可不希望在這個地方把自己交給你,體諒體諒姐姐,行嗎?]   承煥也不是真要和藍夢司親熱,趙姒沒睡他是知道的,聽藍夢司如此說,心裡熱乎乎的,輕撫著藍夢司的玉背,道:[姐姐有命,我哪敢不從啊!姐姐,你想嗎?]   藍夢司羞澀地點點頭道:[守身如玉恁多年,等的也許就是你這個小鬼頭吧!便宜你了。]   石床另一邊的趙姒眼角滴淚,心中暗道:[曾幾何時,自己和公子也是如此調情啊!自己以後怕也只能活在回憶中了吧!]   臘月二十三,民間傳說是灶王爺上天的日子,也就是小年。這天一早,孫伯彥等人就來了,當郭蓋和李承燁進來看見承煥等人的時候嚇了一跳,承煥戴面具的事孫氏兄妹並沒有告訴二人,想要給二人來個驚喜,不過真正驚喜的怕是郭蓋吧。原來,藍夢司的那張面具本來是給趙姒準備的,那會兒戴只不過和承煥玩耍一下,昨天晚上她就為趙姒戴上了,自己只是略微易了易容,讓熟人認不出來也就是了。趙姒沒想到藍夢司竟如此待她,讓她感動莫名,藍夢司以前也沒做過什麼好事,今次不過舉手之勞就換得趙姒愁眉盡展,她竟然也和趙姒一樣愉快,她人生的轉變怕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的吧!   郭蓋撫摸著趙姒的臉,激動的說不出話來,趙姒的心情和先前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道:[公子,奴家臉上的面具是藍小姐給的,你喜歡嗎?]   郭蓋連連點頭,轉首對藍夢司道:[多謝!]郭蓋識貨,知道這面具實在太好了,不是你有銀子就能買得到的,人家把這樣的寶貝送給趙姒,不是一個謝字就能了事的,可郭蓋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承燁拍手道:[皆大歡喜,莫不如是啊!少卿,你重得美人可要記得人家的恩情喲!承煥,不知現在的面皮比你從前如何啊?我聽少卿說你本來的樣貌可是賽過潘安氣死宋玉啊!]   承煥微笑不語,親情友情圍繞的氣氛讓他覺得一切都亮堂了很多,暫時忘卻了面具下那醜陋的容顏。   郭蓋知道藍夢司能把面具給趙姒,多半是衝著承煥的,來到承煥面前,道:[姐夫……!]   承煥一看他這樣就知道他又要囉嗦了,道:[少卿,你再要說什麼我可讓藍姐姐把面具要回來了,咱們之間還用得著這個嗎?]   李承燁在旁道:[少卿就免俗吧!時間差不多了,承煥,你們把衣服換上吧,不然王鴻可要等急了。]   孫伯彥拿過一個包袱,道:[衣服都在裡面,小倩,你不是會梳女真人的髮式嗎!給承煥和藍小姐他們弄好,我們先出去等等。]   整理完畢,承煥拿鏡子照了照變換服裝髮式的自己,雖然他沒見過女真人什麼樣,不過看自己現在的模樣,鐵定跟中原人差十萬八千里了。   當承煥看到換上旗袍的藍夢司和趙姒時,納悶女真人男女服飾的差異怎麼這麼大呢,為什麼藍姐姐她們穿的衣服那麼好看啊?   孫伯彥讓承煥三人走了幾個來回,道:[還像那麼回事,成,我們走吧!小倩,別忘了給藍小姐和趙姒準備的棉袍,這個樣子出去怕是會凍壞的,也不知道怎麼了,這兩天特別冷。]   孫伯彥害怕父親孫鏜知道此事,特意在地下繞了個遠道從一座假山的暗門出來,一邊走一邊想,不知道師父這一陣子跑到哪去了,多日不見十分的想念他老人家,同時也有許多疑問要問問他老人家,比如這孫府的地道和密室,看樣子存在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在孫家沒住之前就有了,師父是怎麼知道的呢?   半個多月沒見天日,當承煥走上地面的時候,覺得一切都那麼敞亮,連空氣都香甜幾分。   李承燁往左右一看,道:[王鴻就在後門外,我們不能跟你們過去了,藍姑娘,你是認得王鴻的,一切都有他打點,放心便可。少卿,伯彥,咱們三個還得去裝裝樣子啊!唉!也不知道少卿的父親是怎麼想的,跟曹吉祥結什麼親家啊!弄的少卿像個犯人似的,走到哪裡都帶幾個尾巴,走吧!]   郭蓋歎氣道:[總有他後悔的那一天,姐夫,等你們出城了在城外的高家老店等我,曉姒也在那呢,我今天不到明天一定到。]   承煥和孫伯彥等人告別,藍夢司懷抱趙姒,三人出了後門。     第六章 驚變     後門外是一條長長的街巷,並不太寬,此時,門外有六個人八匹馬一輛車,當前馬上端坐一人,頭帶紫金盔,身掛鎧甲絲絛,胸前的護心鏡珵亮珵亮的,再往臉上看,二十多歲的模樣,五官端正頭角崢嶸,配上這身穿帶,真可謂英姿颯爽,連他胯下的駿馬都顯得強健非常。   藍夢司抬眼一看,正是王鴻,她知道王鴻現在供職兵部,官列五品,雖然官職不大,可他爺爺王翱乃是當朝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所以一般的頭頭腦腦看見王鴻莫不禮待有加,連曹欽見了他都客客氣氣的,說起來京城四大公子只有王鴻有官職在身,當然相對也受拘束些。   王鴻和藍夢司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主,看見他們出來,當即翻身下馬,道:[是藍小姐嗎?你把趙姒放到後面的車裡吧,自有專人照料。]說罷,過來拉住承煥的手,道:[你就是羅承煥?我聽伯彥和少卿他們不只一次提及你,今日一見果然是人中的俊傑,你我兄弟日後當多親多近啊!]   承煥聽了這話心裡暖乎不說,也非常受用,哪個不愛聽讚美之詞啊!給王鴻禮過去了,道:[王大哥過獎了,小弟哪堪稱俊傑啊!實不敢當,相去遠矣!]   承煥容貌被毀的事王鴻也聽說了,道:[賢弟實是多慮,咱們又不是姑娘家,長的那麼好看幹什麼,沒用,上馬,我們出城去。]   承煥一打量,後面的馬上有三男三女,都是女真人打扮,只有駕車的老漢和王鴻是漢人裝束。   藍夢司將趙姒放到車裡,裡面有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想是王鴻所說照顧趙姒的人了,把趙姒放到軟榻上,退了出來。藍夢司翻身上馬,和承煥跟在王鴻的後面,藍夢司道:[王大人是去接女真使節的嗎?]   王鴻這個人性格比較爽快,直來直去沒有彎彎腸子,以前和藍夢司也沒什麼過節,聽罷微笑道:[藍小姐如此客氣做什麼,當然了,做弟妹的是應該這樣啊!不錯,我是和禮部的左大人一道去城外接女真使節的,他們都在長街口呢!]他從孫伯彥兄妹那得知藍夢司委身承煥,略感驚訝,心說這麼一個女魔頭也有轉性的一天嗎?那可真是一大異數,因此不忘打趣藍夢司。   藍夢司臉色微紅,橫了承煥一眼,弄的承煥也挺不好意思的,承煥道:[王大哥,我們幾時能出城呢?]   王鴻略一沉吟,道:[你們得先跟我去把女真使節迎回來才成啊!我特意抽去了迎賓的兩個人由你們頂替,你們要是出城就溜了,我可沒法向左大人交代啊!趙姒可以先走。待迎到女真使節,我再安排你們離去,賢弟可體諒哥哥的難處嗎?]   承煥忙道:[王大哥言重了,小弟焉有不聽之理,只是小弟心急罷了,大哥勿怪!]   出了孫府後門的街巷,外面就是主街,正有一隊人馬停留在主街上,王鴻臨近,道:[左叔叔,沒讓你久等吧!好了,我們走吧!]   承煥身子一栽歪,好玄沒從馬上掉下來,沒別的原因,對面的左大人他認識,正是左金蓮的兄長左存禮,哎喲!這個世界怎麼這麼小啊,什麼人都能碰上。左金蓮乃是他心裡的一塊軟肉,連漣漪她們都沒告訴過有那麼個事,身邊的藍夢司更是不知道,對景獨愁啊!承煥也納悶,左金蓮一家不是回川中了嗎?怎麼左存禮又跑到這當起官來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藍夢司見承煥在馬上抖動不已,關心道:[承煥,你怎麼了?]   承煥穩定心神,道:[沒什麼,沒什麼!]等王鴻和左存禮打過招呼回來,承煥壓低了聲音,道:[王大哥,那位左大人是何方人士啊?]他純粹沒話找話,關鍵還是想問問左金蓮的近況,一個多月的夫妻般相處,能沒有感情嗎!能不牽掛嗎!   王鴻不疑有他,道:[左叔叔嗎?是四川人呀!他爹和我爺爺是同年進士,相處的還不錯,承煥問這個幹什麼?]   承煥一頓道:[左壯左大人不是辭官回家了嗎?]   王鴻咦了一聲,道:[這你也知道?不錯,左爺爺因為看不慣石曹專權,憤而辭官歸隱,可大明的律歷你也知道,士蒙召而不仕是要掉腦袋的,左爺爺回家沒幾天,就被皇上又召回來了,推說有病都不行。這不嘛!皇上前些日子看左爺爺是真的有病才准了他的辭呈,但把左叔叔留到禮部任右侍郎,唉!這年頭,有人削尖了腦袋想做官,可誰又知道當官的難處呢!當然這不包括那些攀附權貴阿諛奉承之輩啦!]   沒想到其中還有這個變故,那也是不兩天的事啊!承煥推算時日,知道左家到京城也就是這個月的事。   怎麼能把話題繞到左金蓮的頭上呢!承煥也不能直接問王鴻,左金蓮的名字上還掛著貞節二字呢!這個臉面她可丟不起啊!   想什麼來什麼,王鴻被承煥挑起話頭還來了談興,道:[左叔叔為人為官都不錯,就是不懂逢迎之道,我看他這官也幹不長,也真難為了左老爺子一家人奔波勞頓。]   承煥打蛇隨棍上,道:[左大人一家還有不少家眷嗎?]   王鴻一歎道:[家眷倒是沒多少,一個寡居的妹妹也快要改嫁了,但有老有小的,難那!]   承煥聽了險些背過氣去,改嫁,左金蓮要改嫁了嗎?承煥就覺得腦袋嗡嗡的,一會大一會小,這一刻他也顧不得什麼了,道:[王大哥此話當真?不知她所嫁何人?]話一出口,承煥就後悔了,且不說自己能不能給左金蓮一個家,就是自己現在這樣子,還想這些做什麼呢!她要是有個好歸宿不是更好嗎!承煥真想抽自己兩記耳光,這嘴怎麼就這麼欠呢!   王鴻被問愣了,心裡說話,這小兄弟真是愛打聽啊!這如果是跟左家熟識的人問自己,王鴻一定認為他和左金蓮有什麼瓜葛,但王鴻絕對沒想到承煥和左金蓮不只有瓜葛那麼簡單,道:[具體什麼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錦衣衛的一個千戶吧!叫什麼門達來著,要續絃,一個寡婦領個孩子過活不容易,這樣也好……!]   承煥的眼睛都直了,後面王鴻說什麼都沒聽見,要說他心裡一點都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與左金蓮的卿卿我我仍歷歷在目,哪個人能割捨得下啊!   藍夢司不是傻子,就看出承煥有點不對勁,承煥似乎關注的太過了吧!藍夢司挨近承煥,道:[莫不是你偷了卓文君的心吧?]   這個典故承煥知道,也明白藍夢司意之所指,平復了一下心情,道:[姐姐莫亂說,哪會有此事呢!]承煥心中打定主意,左金蓮一事就當是個美好的回憶吧!   藍夢司看了他一眼,道:[希望我是瞎猜吧!]   一路無話,等隊伍出了永定門外,王鴻就吩咐那駕車的老漢將趙姒送去高家老店,承煥則和藍夢司去迎接那女真使節。   明初女真分建州女真部和海西女真部,設奴兒干都司管轄,今次來朝貢的就是海西女真部,使團不過一百多人,但貢品卻很重,包括千年人參十株,六叉鹿茸一百對,紫貂皮五十條,還有若干虎皮,加上打點上下朝臣的禮物,滿滿拉了二十多車。   左存禮整整迎出去有二十多里地才看著使團的影子,這個時候天光就要到晌午了,按招禮節,使團的領隊要當面交清貢品,承煥離的比較近,發現領隊的居然是一個年輕的異族少女,大約十八九歲,模樣標緻,英氣逼人,那雙眼睛都泛著精光,藍夢司穿女真服飾就夠漂亮的了,可與這個少女相比,還是少了一些原汁原味的原著民的美麗。   左存禮作官真是清湯清水,連那少女送給他的禮物他都登記造冊記錄在案,弄的那少女心裡直罵他木頭。   為了防止官員私自扣留貢品,所以交接的過程挺繁瑣,那異族少女把事情交給副手去辦,她來到王鴻面前,打量了一下,道:[你是什麼官啊?]眼神卻望王鴻身後的承煥和藍夢司身上瞟。   王鴻沒想到女真使團的團長居然是個黃毛丫頭,禮數之上他卻不敢怠慢,道:[下官是兵部一個小小的校尉。]   那少女哼了一聲,沖王鴻身後的承煥二人說了一通嘰裡咕嚕的外國話,弄的承煥和藍夢司等人眼睛瞪的老大,不知道這少女在說什麼。   少女臉上失望的表情一閃而過,知道這些並不是女真人,便不再和王鴻等人搭訕,站到一旁等待左存禮。   承煥等的也挺鬧心,主要是他的心早飛了,左顧右盼的時候,發現從京城方向過來幾個人,馬挺快,等到近了一些,承煥的心砰地一動,來者非別,是石尚和魏九齡,後面跟著的像是家僕,不知道石尚到這來幹什麼,倒真是哪裡都落不下他啊!   那少女也看見了石尚,眼神微亮。這個功夫石尚就到眼前了,他翻身下馬,沖少女一拱手,道:[寒瀟格格,小兄沒認錯吧?]   寒瀟淡然一笑,道:[正是,你是?]   石尚看了看旁邊的王鴻,噶嗒噶嗒牙,道:[不才石尚,遊歷關外時曾經有幸見過令尊,不知道他老人家可好啊?]說著,右手在腰上比了個蘭花的形狀。   寒瀟看的真切,她也比量了一下,道:[好的很,多勞石兄掛念了。]   石尚確認無誤,沖身後的魏九齡一使眼色,道:[阿昌,我給格格準備的禮物呢?還不拿來。]   魏九齡在馬上取出一個暗紅色的包袱遞給寒瀟,道:[格格,這是小兄的一點意思,不要卷我的面子喔!]   寒瀟接過來,道:[待我拜見過天朝聖主後一定到府上拜望。]   石尚一拍手道:[那格格可不要忘了啊!]   承煥在旁邊斜眼兒看著,心裡說話,這頭爛蒜還挺能白話,估計是瞧上人家姑娘了吧!他卻沒有看見寒瀟和石尚之間的貓膩,以為石尚舊病復發呢!   就在左存禮將貢品一一登記造冊完事的時候,可了不得了,也不知道從哪躥出一夥人來,大概能有百八十號,個個黑巾蒙面手提利劍衝入人群之中,彷彿切菜瓜一般就殺開了。   王鴻從兵部帶了五百軍兵,說是保護左存禮和女真使團的人,可在天子腳下還是好看的成分多一些,萬萬沒想到還真出事了,稍微一遲愣加上反應慢點,一個衝鋒就被打了個稀里嘩啦,被這些蒙面人放倒了一大片。一時間人叫馬嘶,亂做一團。這個時候的人都毛了,只看見血花飛濺,也不知道往哪跑。   承煥在馬上看的清楚,發現這些蒙面人都是身手一流的高手,那些軍兵根本抵擋不了幾個回合就被一劍穿心而亡,倒是那些女真使團的人,三五個人圍成一團,手握長刀能拖延個一時半會的。   王鴻臉都黑了,事出突然,這個時候想指揮防禦都沒人聽,而且已經有蒙面人逼近,個人顧個人吧!王鴻抽出佩劍對承煥道:[賢弟,你們快走吧!]   承煥能走嗎!不沖王鴻還有左存禮呢!左存禮純粹是個文官,如此場面都把他嚇懵了,手腳哆嗦等著挨宰。承煥一催馬,奔向左存禮處,心裡說話,怎麼著也不能讓他死了啊!   藍夢司一看承煥動了,也催馬跟在承煥後面以防承煥有何不測。   寒瀟也吃驚非小,但她應變神速,口打呼哨,在腰間拔出彎刀迎上殺奔過來的蒙面人;石尚腳下一軟,好玄沒躺下,沖魏九齡道:[阿昌,這是怎麼回事,快些護我回城。]   從蒙面人出現到承煥等人回擊,只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軍兵和女真使團的人就十停去了四停,而蒙面人倒下的不超過五個,這些人的武功可見一斑了!   三指震東魔魏九齡一聲長嘯,宛若七月焦雷轟天響,他看出這些蒙面人都是殺才,也不能隱瞞武功了,就像一隻出欄的猛虎殺入蒙面人中,手下沒有十合之敵,不一會便斃敵十餘人。   承煥趕到的正是時候,一個蒙面人一劍正扎向左存禮,左存禮干看著,想躲,可腳上就是使不出力氣,兩眼一閉,暗道我命休矣!承煥將手中的馬鞭一揚,捲住蒙面人的胳膊,一使勁把蒙面人捲飛開來,雖然把左存禮救了,但承煥就感覺胸膛似火燒,絕對不比那蒙面人舒服多少。   左存禮死中得活,見是承煥救了自己,感激道:[多謝壯士相救,多謝壯士相救!]驚嚇過度,說話就不那麼利索,說什麼玩意承煥都沒聽懂。   承煥一伸手把左存禮撈到馬上,道:[左大人坐好了!]承煥忍痛揮揚手中馬鞭往外衝。藍夢司可以肯定承煥和左家一定有關係了,不然幹什麼別人不救專救左存禮呢?說不定真讓自己猜著了,承煥和那個小寡婦……!藍夢司一邊想一邊協同承煥往外衝。   承煥,藍夢司,王鴻,寒瀟,魏九齡,有這麼幾個扎手的目標,蒙面人的傷亡馬上多了起來,他們也看出這幾個人不好對付,分出一多半的人手把承煥這幾個人圍住,任務非常明確,半個時辰之內一個活口都不准留,東西一件也不能落!   承煥沒走出多遠,馬匹就被蒙面人刺死了,他和左存禮從馬上滾落下來,要不是後面還有個藍夢司,二人就被串糖葫蘆了。   承煥伸手在地上抄起一把鋼刀,一刀將一個蒙面人劈為兩半,自己也忍不住吐了口鮮血。他身後的左存禮一看,忙道:[壯士,你快逃命去吧!我這無用之人不救也罷!]   能救得了左存禮也算對得起左金蓮了,承煥將翻騰的氣血壓了壓,道:[左大人跟緊我便成了,旁的不要管。]   蒙面人這一改變策略,承煥和藍夢司就被隔開了,都被五六個蒙面人圍著攔住去路。藍夢司應付起來還算輕鬆,承煥就吃力了,每揮出一刀就像自己也被砍了一刀似的疼痛,他還要兼顧左存禮,你說這個仗還有個打嗎!   蒙面人也沒想到會出現魏九齡這樣級數的高手,多少有些被動,已經有十幾個蒙面人圍戰魏九齡了,可還是不時有人被劈飛出去,倒地身亡,魏九齡牽制了這麼多的蒙面人,間接地幫了承煥等人的忙,不然承煥就更難以應對了。   石尚倒是挺會保命,他死死地跟著寒瀟格格,二人相依應敵,他雖然被蒙面人在大腿上紮了一劍但無性命之憂,寒瀟格格的武功也非常了得,應付三五個蒙面人不成問題,但她更多地擔心族人和貢品,所以發揮出來就打了折扣,且戰且退,希望和族人匯合在一起好突圍出去。     第七章 暈菜     承煥沒有了藍夢司在旁照應,加之被蒙面人團團圍住,手上的鋼刀當時就使的不那麼利索了。五個蒙面人五把利劍夾著銳嘯聲,如鬼魅般在承煥面前晃動,承煥看的腦袋都虛飄飄的發暈。   頃刻間,五把利劍交織成一片厚實的劍幕,困住承煥。其實以承煥目前的武功,如果拼著受內傷不顧要勝這五人也不是很困難,難就難在身後的左存禮身上,說他是累贅一點也不過頭,他從未見過這個場面,頭一次就看見這麼多人圍毆打群架,心神早慌亂了,承煥一個沒照顧到,他被蒙面人在胳膊上紮了一劍,傷口血流如注,疼痛難忍加上驚嚇過度,撲通倒到承煥身後了。   承煥正待發力之時聽聞身後有變,鋼刀壓手把蒙面人的長劍撩開,眼睛的餘光一掃,暗道不好,他急中生智,腳踝一轉把左存禮勾到腳下。   這五個蒙面人也看出承煥對左存禮挺在乎,陰損勁上來把大部分的劍鋒送向左存禮身上,承煥登時手忙腳亂,眼睛都紅了。   不遠處的藍夢司手提揀來的利劍有攻有守,只見她雙袖飄飄,直如仙子凌空,洛神踩水,灑脫絕世的身法周旋在蒙面人中間,令人眼花繚亂。她也就是在輕功上佔了便宜,想要在短時間內將蒙面人擊敗是不可能的。藍夢司一邊打一邊留意著承煥那邊的情況,一看承煥陷入危急之中,芳心亂跳,利劍在手中抖刺出無數劍花,奮力向承煥這邊靠攏。   如果承煥和藍夢司等人今日能逃出升天,那麼就是魏九齡的功勞,這老妖怪實在太厲害了,一連擊斃的蒙面人有二十多個,依然越戰越勇,任憑蒙面人攻勢多麼凌厲也不能把他如之何,圍攻他的蒙面人算倒了霉了,一個個衣衫不整,使盡吃奶的力氣也抵擋不住魏九齡神出鬼沒的招式和渾厚的氣勁。   藍夢司終於和承煥又匯合到一處,承煥的壓力頓時大減,道:[藍姐姐,幫我把左大人救出去,好嗎?]   藍夢司一劍挑飛一個蒙面人刺來的長劍,道:[你覺得我們能夠逃出去嗎?這些人就是來要我們命的,你看,倒下的出來左大人沒一個活口了。]   藍夢司說的一點不假,此時,加上那女真使團的人也不到一百來人了,其餘的全部橫屍在地,血染凍土。而那蒙面人的人數只在魏九齡身上折損多些,但還有五十多人呢!   又過了盞茶功夫,蒙面人又屠戮了二三十人,形勢對承煥等人極其不利。更要命的是魏九齡已經挪到了石尚的身邊,石尚要不是勸說寒瀟和他一起走,魏九齡早帶石尚溜走了。   寒瀟雙目充血,眼看著族人一個個倒地身亡,心情十分沉重,這些都是族中的勇士啊!他們沒有死在故鄉卻死在了這裡,回去怎麼向他們的家人交代啊!看情形,貢品也要保不住了,失去貢品事小,敗露了大事,自己可就是全族的罪人了,所以寒瀟一口回絕了石尚的好意,誓要與族人共存亡。   石尚心說你死不死誰管那,就是白瞎你這身皮肉了,轉首對魏九齡道:[阿昌,把書信取回來,我們走。]要是把書信遺失了,即使回去爹也得把自己的皮扒了,所以石尚叮囑魏九齡。   魏九齡也知道事關重大,將先前交給寒瀟的包袱取了回來,夾起石尚一溜煙跑出了蒙面人的包圍,溜之乎也。   雖然讓魏九齡和石尚跑了,但蒙面人都鬆了口氣,這魏九齡要是再呆一會包準能把他們都送回老家去,看來這次任務計劃的太不周詳了,白白損失了這麼多好手。   承煥和藍夢司他們在魏九齡走後,壓力倍增,承煥,藍夢司都受了傷掛了彩,他們雖然還在頑強抵抗,但總的趨勢是蒙面人一點一點地將他們趕入絕境。   承煥一看,知道無力回天了,此時蒙面人已經有十幾個圍著他和藍夢司,想走,勢比登天啊!一刀盪開刺來的利劍,承煥對藍夢司道:[藍姐姐,你還能走,走吧!別管我了,再耽誤一會你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藍夢司利劍劍花閃爍,道:[如若要走還用等到此時嗎,要死死在一起好了,做對同命鴛鴦鬼可也不錯。]藍夢司說什麼都不會獨自離去,她拿得起放得下,大不了就是一死嘛!所以說起話來底氣十足。   王鴻在這些人中是傷的最重的一個,身中七八劍,血染袍服,這還是有盔甲護身呢,要不得更嚴重,好在他及時和寒瀟等女真人結成方陣,才免於一死,跟隨他來的那五百軍兵早報銷了!   承煥和藍夢司將左存禮夾在中間保護著,左存禮臉色蒼白,腿肚子都轉筋了,好幾次他以為自己必死都被承煥和藍夢司救了,雖然驚慌失措但對承煥二人的感激之情都牢記在心,心中默念著之乎者也,希望孔聖人顯靈好保他們平安無事。   從蒙面人出現到此時還沒到半個時辰,但戰果非凡,寒瀟,王鴻加上承煥等人現在加在一塊也不到五十人,已經開始有蒙面人收拾戰利品和同伴的屍體了。   承煥耳中聽到藍夢司一聲悶哼,回頭一看,藍夢司為了替自己接下由後刺來的長劍被蒙面人在軟肋上紮了一劍,傷勢頗重,藍夢司的臉色頓時白了不少。   承煥現在知道什麼叫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悲憤填滿胸膛奈何手上卻使不出能有效斃敵的武力,看著藍夢司因疼痛而變了顏色的臉,他真希望挨這一劍的是自己。老天爺還真沒讓他失望,承煥這一分神,被蒙面人在大腿上劃了一道口子,疼的承煥一激靈,鋼刀好玄沒撒手。   左存禮在旁看的清楚,一擺摟手,完了!他雖然不懂武功但也看出承煥二人絕對堅持不了多久,心裡一歎,沒想到自己此次進京竟落了這麼個下場,早知道就該聽父親和妹妹的話,托病不出就好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再不用一刻鐘,承煥等人就得拋屍荒野,可就在這個時候,三十丈開外響起一聲刺耳的聲響,緊接著一道煙火沖天而起。   蒙面人當中有負責的,一看,知道外圍放風的同伴通知自己有人過來了,他看東西都運的差不多了,就想再等等,好把承煥等人一併幹掉,此念頭剛起,又接連響起兩道煙火,這是緊急撤退的暗號,難不成事情有了變故嗎?未能竟全功實在心有不甘啊!但同時也明白不能把到手的優勢再丟了,那就得不償失了,為首的蒙面人一聲尖嘯,通知夥伴撤退。   這幫人來的快去的也快,一陣風似的又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把東西搬走的,反正貢品是一樣也沒落下。   死到臨頭又揀了條命,這些活著的人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全部呆楞在那裡,等知道這是真的,全都站不住了,雙腿直突突,有的蹲著,有的坐著,有的乾脆躺在地上,這時候要是蒙面人再殺個回馬槍包準他們一點反抗的力氣都不會有了!   承煥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難道是有神仙襄助嗎?為什麼這些人不打了啊!看著身邊的藍夢司眉頭微皺,道:[藍姐姐,你要不要緊啊?]邊說邊挪過來探看藍夢司的傷處。   藍夢司左肋下的傷處深可見骨,肉皮都翻翻著,承煥都有些不敢看了。藍夢司咬了咬牙,道:[我……沒事,拿藥幫我上上!]   承煥,王鴻等人處理善後事宜不說,在百丈開外過來一隊人馬,看旗號是大明朝的旗號,開頭的是騎兵,大約能有數千人,隨後是步兵,密密麻麻的但軍容還算整齊,看來蒙面人撤走就是因為他們了。   地上的慘像把這路軍隊也嚇了一跳,滿地都是死屍,有掉腦袋的,有開膛破肚的,有缺胳膊少腿的,就是上戰場也不過如是。   王鴻強打精神定睛一看番號,心中大喜,掙扎著從地上起來迎上前去,道:[可是闞飛闞大人嗎?]   此時這路軍隊已經到了近前了,騎兵分列兩旁,當中跑出一匹馬來,馬上端坐一員大將,正是闞飛。   承煥和闞飛也見過面,當時在司徒府分別發時候闞飛就說要回京述職,怎麼現在才走到這啊!   闞飛不愧為大將,看了看戰場,翻身下馬來到王鴻處,道:[怎麼會這樣,你傷的可重嗎?]闞飛與王翱的交情也還不錯,見王鴻渾身浴血,怕王鴻有個好歹。   王鴻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一遍,闞飛當即分兵派將沿路追查,這可不是小事,女真貢品被劫就夠瞧了,又死了這麼多人,加上還是京畿重地,這趕上造反了,皇上要是知道非龍顏大怒不可。   承煥為藍夢司整理完傷口就要走,可左存禮說什麼也不讓他倆走,就這個時候,闞飛一聲令下,埋葬屍體,一干人等由王鴻管帶回京城,有傷的治傷,沒傷的交由刑部詢問。   王鴻見承煥和藍夢司都還在,略感安心,但這會眾目睽睽加之二人都帶著傷,想放承煥二人走已經不可能,這可好,忙活了半天又回到城裡了,真是好事多磨啊!   承煥聽了闞飛的命令就覺得血液直往腦門子上湧,險些吐血,自己的運氣怎麼就這麼背呢!好不容易出了城趕上了這麼檔子事,僥倖活命又要被帶到城裡去,估計是霉星高照啊!   藍夢司的心情跟承煥差不多,費了這麼多勁出城又讓人帶回去了,能不上火嗎!   王鴻心裡一合計,不能讓承煥二人上刑部啊!雖說這些人都不會受刑遭罪,但那地方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乾脆,把二人弄到自己家算了,相對地也安全。   寒瀟格格當然也不能去刑部了,由左存禮安排住到了禮部的別院等候皇帝陛下的召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個事非震動京城不可,老百姓講話,完不了!   路過王鴻他們家,王鴻謝過闞飛,帶著承煥和藍夢司打門而進。   事也湊巧,孫伯彥這會正在王府陪王翱下棋,看見王鴻和承煥三人渾身是血,當時就把一老一少嚇壞了,王翱年紀大,一口氣好玄沒上來。   由於承煥和藍夢司改變的面容沒有人認得,所以王鴻也不讓二人躲避,直接就進自己屋,沒想到還把爺爺嚇著了,王鴻趕緊為爺爺理順前胸,道:[沒事的,都是皮肉傷。]   孫伯彥的心都突突成一個了,壓低了聲音,道:[承煥,出什麼事了,難道沒出去嗎?趙姒呢?]   承煥現在就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休息,道:[你問王大哥吧,孫大哥,我和藍姐姐先歇會,唉!一言難盡啊!]   王鴻雖然也累也疼,但地主之宜不能忘掉,為承煥二人安排了房間休息,回過頭來再向爺爺和孫伯彥講述驚險殘酷的陣仗。   王翱聽罷,一聲長歎,道:[如我所料不差,很多人要因為這個事而倒霉啦!在京城外行兇,顯然是經過精心策劃的,搶貢品?誰知道骨子裡是怎麼回事啊!我必須馬上進宮面稟聖上,鴻兒,你可能要因此事受連累啊!起碼要治你個護衛不利的罪名,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王鴻對此滿不在乎,這個官他早就不想幹了,道:[大不了我不幹了,爺爺,在皇上面前你說話也得謹慎點,我怕那曹吉祥會藉機使絆子啊!]   王翱哼了一聲,道:[還牽扯不到我的頭上,你快些去找個郎中看看,我先走了!]   孫伯彥見王翱走了,道:[幸好你先把趙姒送走了,不然少卿非上吊不可,你覺得這個事會是誰做的?]   王鴻搖了搖頭,道:[我總以為自己這兩下子當得勇貫三軍四個字,今天才知道什麼叫武林高手,非是我這軍漢所能企及的啊!可以肯定地說,一定是所謂的江湖中人幹的。]   孫伯彥沉吟了一聲,道:[難道是武統幫嗎?不可能啊!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這事蹊蹺!]   承煥和藍夢司來到王鴻安排的房間歇息,藍夢司就覺得腰上還是不得勁,道:[承煥,你再幫我看看,怎麼麻酥酥的。]   承煥解開包著傷口的衣巾一看,傷口還往外滲血呢!看來剛才包紮的不太好,承煥見床上被褥齊全,索性把藍夢司身上的衣服都扯掉了,拿過床單擦拭一遍才重新為藍夢司上藥包紮,先前是藍夢司伺候他,現在掉過來了。   藍夢司面色微紅,滑到被中,道:[承煥,要不要我幫你弄弄?]   承煥搖頭,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藍姐姐你流了那麼多的血,休息一會吧!]承煥說著為藍夢司掖了掖被角,在轉過頭來後,承煥手捂口鼻,悶聲吐了口血,血跡從指縫中緩緩流出染紅了衣袖。   承煥身上的傷並不礙事,關鍵是妄動功力,烈火寒靈二氣激盪造成了嚴重的內傷,他也沒敢讓藍夢司知道,怕她擔心,自己躲到沒人的地方,大口吐血。   再說魏九齡和石尚,二人逃出蒙面人的包圍,一溜煙跑回了國公府,石亨聽了兒子和魏九齡的講述,當時就火了,紫檀木的桌子被他一掌擊的粉碎,雙眼暴射著凶光,連他兒子石尚看了心裡都直冒涼氣,害怕老爹也給他來一掌。   石亨額頭的青筋蹦起多高來,道:[石尚,去把盧先生找來,這個事來的太突然了,我有些亂了方寸了。]   魏九齡見石尚走了,道:[這些蒙面人的武功不低,且個個悍不畏死,如果真是衝咱們來的,我們要加倍小心了。]   石亨點點頭,道:[書信沒有丟吧?丟了也沒什麼,旁人也看不懂,魏老覺得會是什麼人呢?難道真是來劫貢品的嗎?不可能啊!]   魏九齡沉吟了一聲,道:[能一次出動這麼多相當於通天教香主一級的高手,我看除了武統幫沒有旁人了。]   魏九齡的話音沒落,外面走進來的盧先生道:[魏老如此說太武斷了,二公子剛才說那些人個個蒙面,那就是說怕被人認出來,我聽說武統幫的人可不會如此行徑啊!可惜蒙面人的屍體沒有一俱留下,不然還可評斷一下。]   石亨見盧先生來了,道:[盧先生,依你看會是什麼人幹的呢?]   盧先生搖頭一笑,道:[東翁,什麼人幹的跟咱們似乎沒多大關係啊!咱們損失什麼了嗎?沒有啊!]盧先生一攤手,接著道:[跟女真部聯絡共同起事的事我本來就不贊同,其一,不論建州女真還是海西女真,論實力都不能對明王朝的邊防構成什麼威脅,其二,就憑口頭上的盟約又怎麼能靠得住呢!東翁是許給他們諸多好處,可那都是事成之後的事,我常聽人說關外的人最重實惠,不見兔子不撒鷹,萬一東翁出師不利,難保他們不會落井下石啊!]   一番話說的石亨沉吟良久,道:[盧先生這麼說是讓我放棄和女真人的合作了?]   盧先生點頭道:[跟女真人合作,弊大於利,他們是靠不住的,能靠的住的只有我們信得過的人,東翁以為如何啊?]   石尚在一旁附和道;[爹,爺爺不是說不准我們跟女真部來往嗎?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啊!]   石亨瞪了兒子一眼,道:[你懂什麼,不要在你爺爺面前提這個事,知道嗎!]   石尚嚇的一縮脖,心裡暗說,你還不是怕爺爺嗎!   石亨又想了一會,道:[看來我得先進宮一趟了,王翱那個老東西一定在那裡,具體怎麼辦等我回來再說。]   盧先生回到自己的房間,提筆寫了幾行字,在鳥籠子裡拿出一隻小鳥將紙張卷縛在鳥腿上,放飛出去,嘴裡低聲道:[石亨啊石亨,先讓你過完人生最後一個年吧!]     第八章 密旨     一聲驚呼讓頭昏腦沉的承煥轉身向後打量,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手捂朱唇,眼中流露出驚恐的神色看著承煥,她不明白自己門前怎麼還出現了一個血人!   承煥渾身浴血,雖然多半是別人的血濺到身上,可冷眼一看,確實夠恐怖的。   少女雙腿有些發顫,終於,那聲救命喊了出來,女孩子的嗓子本就尖細,這一聲救命傳出多老遠去,登時把王府上下攪開鍋了。   一會功夫,七八個大漢在王鴻的帶領下趕了過來,王鴻剛收拾完傷口,打算過來看看承煥他們,沒想到剛轉過門就聽見了楚璃的尖叫聲,嚇的王鴻一激靈,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痛跑了過來。楚璃是王鴻的童養媳,還沒有圓房。   王鴻來到近前,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把楚璃攬在懷裡道:[小妹別怕,這是大哥的朋友。]   楚璃看見王鴻,膽量就壯了幾分,但臉色還是難看的多,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進的姑娘家,哪見過這個啊!要是她知道王鴻剛才跟承煥一個模樣,估計馬上就得暈過去。   王鴻見承煥口角鼻孔流血,驚道:[賢弟,你怎麼了?]說著放開楚璃,過來把承煥攙起來。   承煥剛才也沒看地方,跑到楚璃閨房的門前來吐血,把人家小姑娘嚇了一跳,此時略感好過一些,道:[沒什麼,老毛病了,多謝王大哥關心,這位是?]承煥心中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王鴻見承煥臉色極差,道:[這是我沒過門的妻子楚璃,賢弟,你趕緊回房休息,我馬上找個大夫來。]邊說邊拉承煥往回走。   承煥方才吐血數口,就覺得腳下無力身體有點發飄,要是王鴻不拉扯著他,估計是走不了幾步的。   王鴻把承煥扶回房裡,覺得承煥這屋有點冷,一看,連個火炭盆也沒有,一拍腦袋,道:[瞧我,實是疏忽了,來人,馬上去廚房取兩個火盆來。]   楚璃也跟著過來,見床上還有一個漂亮的女人,道:[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們這一吵嚷,藍夢司就醒了,睜眼見王鴻把承煥扶坐在床邊而承煥口鼻滲出絲絲血跡,立即裹著被子坐了起來,道:[這……怎麼會這樣?啊!]由於牽動傷處,藍夢司不由痛呼出聲。   承煥阻止藍夢司起來,把她放倒,道:[藍姐姐莫動,我沒事,剛才吐了幾口淤血,看把你嚇的。]   王鴻一拍楚璃,道:[小妹,你在這裡照看著,我去去就來。]   藍夢司不知道王鴻還有個小妻子,見楚璃面容雖不是絕色但給人以楚楚動人的感覺,氣質上更是出眾,暗道:[好惹人憐惜的女孩子啊!]   楚璃這會心神已定,這才倒出功夫仔細打量承煥和藍夢司,尤其是承煥,她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男人呢!簡直比女人還美,而藍夢司的容貌就更不用說了,雖然有些憔悴但不掩她風華絕代的本色。第二印象,楚璃就對二人生出了好感,再說了,這又是大哥的朋友,更沒的說了。   楚璃十分乖巧,見房間的一角放著臉盆,她過去把手巾浸濕擰乾遞給承煥,道:[你擦擦臉吧!]   承煥道了聲謝,把污穢不堪的臉擦拭乾淨,就像是璞玉拋光,楚璃心下都懷疑這個人究竟是不是男人啊!比自己還美。   藍夢司往床裡挪了挪,道:[承煥,上來躺一會吧!我看你很累了!]   承煥確實有夠累,身子一貼到床上,後背的酸楚險些讓他呻吟出聲。這個時候,兩個大漢一人端了一個火盆進來,屋子裡的溫度當時就上來了,暖意融融。   隨後,王鴻領了一個郎中進來,不知道他這麼短的時間在哪找來的。   郎中把藥匣子放在床邊,讓承煥伸出手來,他將手放在承煥的手腕上,閉目審脈。過了半晌,他搖了搖頭,道:[此乃絕脈,一時如屋漏,一時如雀啄,若沉似浮,老朽不敢給開方子,還望王大人見諒啊!]   一句話,給承煥判死刑了!藍夢司急道:[先生,你沒看錯嗎?真的這麼嚴重?]王鴻和楚璃也看著郎中,希望郎中診斷錯了。   郎中捋了捋鬍須,道:[老朽是依照脈象而斷,確實是這樣,不過……。]   眾人異口同聲道:[不過什麼?]   郎中似乎是在吊大家的胃口一樣,不過了半天,才道:[不過,他脈象雖然十分紊亂但虛中有實,底蘊有力,應該不會馬上就死,但要是這樣活一輩子,和死又有什麼區別呢!]郎中說完,給王鴻作了一個揖,起身告辭了。   承煥並不贊同郎中的診斷,說到醫術,他只對墨鳳等人比較信服,再說了,自家人知自家事,體內的寒靈和烈火所做的對抗他比誰都清楚,至於郎中所說的脈象,不過是烈火寒靈激盪的後遺症罷了。   承煥見王鴻,藍夢司等人面色不愉,微笑道:[王大哥,藍姐姐,你們不要聽這個蒙古大夫胡說,小弟怎麼可能這麼不經揍呢!你們看。]說著,承煥隨手揮出一掌,把火盆向後劈出了一尺左右,同時就感覺心口一悶,險些又要見紅,但為了不讓藍夢司等人擔心,不得不如此了。   果然,藍夢司和王鴻都是練家子,一看承煥重傷之餘還能有如此功力,都把心放了不少,藍夢司一扯承煥的袖子,道:[還逞能,還不快些躺著休息。]   王鴻也道:[賢弟,你真得好好歇歇,身體本來就沒復原再經這麼一折騰,更受不了了,孫大哥已經去找承燁和少卿了,等你睡醒了,我們哥幾個再來看你。]說罷,和楚璃退了出去。   藍夢司把被子給承煥挪過去一半,摟著承煥的腰,道:[你千萬不要有事啊!不然我一個人可怎麼好!]   承煥感覺到藍夢司的情真意切,道:[放心吧!我沒那麼容易死的,你也知道,我命好嘛!凡事都是遇難呈祥,逢凶化吉的,對不對?]   藍夢司一緊承煥的腰身,道:[就知道貧嘴,你說說,今次要不是因為救左存禮,我們會弄的如此下場嗎?你告訴我,你跟左家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救左存禮呢?]   承煥哪能告訴他實話啊!但又不忍欺騙她,道:[藍姐姐,我是有苦衷的,別問我好嗎?我真的不能說。]   藍夢司又不是那種鑽牛角尖的人,聽承煥如此說,道:[不問就不問,只怕你藏在心裡更難受,不管因為什麼,姐姐都理解你。]   承煥歎息一聲,想著就要成為別人妻子的左金蓮,心裡百感交集,長出了口氣,暫且不去想她,道:[藍姐姐,人家都說你是九尾魔狐什麼的,為什麼我從未看見過你像傳說中的那樣啊?]   藍夢司被他問樂了,道:[姐姐以前的樣子可是很駭人的喔!曾經一口氣殺過一百多人呢!可誰讓我遇到了你這個小冤家呢!也不知道在哪弄來的那惱人的鬧陽花氣,真的把我變成花癡了呢!快說,你是什麼時候對我下手的,是不是見我漂亮就見色起意了啊?]   承煥大呼冤枉,道:[姐姐明見,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把鬧陽花氣傳導給你的啊!按理說只不過撞了你一下,也不可能啊!真是想不透為什麼,也許……也許……!]   藍夢司瞪著承煥道:[也許什麼?]   承煥噗嗤一笑,道:[也許我們上輩子就是夫妻啊!那一撞就把你在閻王面前許下的若言想起來了,說這輩子還做我的妻子,有可能喔!]   藍夢司輕笑,摟著承煥道:[上輩子我不管,但這輩子和下輩子你都是我的,以後我們生生世世都做夫妻,好嗎?]   郎情妾意也不過如此,承煥攥著藍夢司的手,道:[我一定會記得的!藍姐姐,我眼皮好沉……!]   藍夢司往承煥身邊靠了靠,道:[睡吧!姐姐也累了。]   日落西山承煥和藍夢司才睡醒,解了乏累人也變的精神許多。承煥往枕邊一看,放了兩套衣服,想是誰趁他們熟睡的時候送來的吧!   承煥先看了看藍夢司的傷處,敷藥後已無大礙,倒是藍夢司,怎麼說與承煥相處的時日尚短,雖然心有所屬但還是臉面羞紅埋首在被子上,悶聲道:[不會有事了吧,我都不覺得疼了。]   藍夢司雪白的豐臀因為震顫而輕微地抖動著,承煥聽了藍夢司所言,用了不大不小的勁力在她的豐臀上咬了一口。   藍夢司先是一驚後是微疼,哼聲道:[你幹嘛?好疼的。]   承煥覆身在她背側,道:[藍姐姐,你好美啊!]   藍夢司臉色微紅,道:[小鬼頭,是不是又在打姐姐的主意啦?難道還怕姐姐飛了不成?等咱們倆的身體好了,姐姐一定好好伺候你,現在可不行喔!會傷身子的。]   二人又調笑一番後起身換上新衣,藍夢司穿的是象牙白色的棉袍,大方得體,承煥的則是寶藍色的短襖,外面罩了件披風,一切得當後,二人來到王府的前廳。   前廳裡,孫伯彥等四大公子都到齊了,不過在郭蓋身後站著兩個彪形大漢,一定是李承燁所說的尾巴了。   眾人看見承煥和藍夢司進來了,都起身相迎,孫伯彥把承煥讓到座位上,道:[賢弟,沒想到你竟傷的如此之重,真讓為兄擔心啊!]邊說邊用眼光溜了溜郭蓋身後的兩個大漢。   承煥一看就明白怎麼回事,道:[讓孫大哥勞心,小弟真是過意不去啊!諸位哥哥都坐,不然小弟哪敢坐實啊!]這裡還是屬他年歲小,看來這輩分是上不去了。   郭蓋就是為了見上承煥一面才留到現在,身後兩個跟屁蟲實在太惹人討厭,趕又趕不走,自己想說些什麼都不痛快,他徑直坐到承煥的下垂首,笑道:[姐夫,你猜我爹問我哪來的這麼個姐夫我是怎麼說的?]沒等承煥回答,他接著道:[我說你老人家做的好事怎麼還問起我來了,這不嗎!還在家研究呢!]   眾人都被他說樂了,連他身後那兩個大漢都想笑卻不敢笑,憋的樣子很是好玩。接著這個空擋,郭蓋小聲道:[為了表姐他們的安危,我沒讓我爹知道你的事,以後再告訴他吧!]   承煥點頭,少卿這麼做很對,如果讓曹欽他們知道自己的父親是羅睿,那不是給父親找麻煩嗎!   見承煥的確沒有性命之憂,郭蓋便起身告辭,免得有自己的兩個尾巴在大家不好說什麼。等送完郭蓋回來,孫伯彥眉頭緊鎖,道:[這次女真貢品被劫一事令皇上龍顏大怒,連我爹都被叫去被狠狠責罵了一頓,估計明天早朝先期的處理結果就會出來,王鴻這小小的校尉鐵定是一擼到底了!]   王鴻滿不在乎地一笑,道:[要是個大點的官還值得惶恐一番,此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李承燁往左右看了看,見沒有外人,長身站起,道:[孫大哥,諸位,少卿的那兩個尾巴走了,加之承煥又在這,我給大家看一個東西。]說著,李承燁在懷裡掏出一個黃布包。   眾人一看,都心房一顫,那黃布包上繡著一條騰雲的五爪金龍,不用問就知道這是皇宮大內的東西。   李承燁先是拜了一拜,才小心地把黃布包打開,裡面是一卷帛軸,也是黃色繡著團龍。孫伯彥和王鴻都認識,這是聖旨啊!不知道李承燁拿這個幹什麼。   李承燁的臉上流露出激動的神色,道:[這是皇上昨天晚上給家父下的聖旨,諸位一定想不到裡面寫的是什麼!]   王鴻最不喜歡猜來猜去,道:[承燁,幹什麼這麼神秘,你給讀讀不就完了嗎!]   李承燁把聖旨拿出來,道:[這可是密旨,本不該讓家父除外的旁人知道,不過家父認為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因此,小弟斗膽才向家父建議,讓諸位都知道知道,大家有什麼想法也好提一提。]   李承燁把聖旨打開,念道:[鄧州原德,家父祖籍鄧州,字原德。]他還不忘給解釋一下,接著道:[鄧州原德,本朕賢臣,宣德八年進士,歷任戶部,吏部右侍郎,深悉朕心,貶卿為福建漁政非朕本意,實是石公一黨讒言所致,昨日,朕覽錦衣衛所奏密摺,驚悉忠國公石亨竟勾結外族,有意謀反,篡位奪權,又,石亨父子掌一國之兵權過半,朕心甚慮,惶恐之餘,環顧朕側,竟無一可托大事之人,朕涕之!卿乃賢臣,膽識過人腹有韜略,保我大明萬里江山非卿所不能也,朕思之,特許原德即日入值文淵閣,另,王翱,馬昂乃先帝信臣,望卿多與商討之!欽此!]   聖旨讀罷,眾人久久沒有說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孫伯彥咳嗽了一聲,道:[承燁,這事來的太突然了,不過,為什麼通篇沒有提到曹欽和武統幫呢?難道皇上一點耳聞都沒有嗎?]   李承燁微微一歎,道:[孫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曹吉祥可是司禮大太監,差不多和皇上整天吃睡在一起,任何不利於曹欽的言語根本到不了皇上的耳邊,前些時日御使楊宣,張鵬是怎麼死的,因為上書參奏曹欽罪狀就被曹吉祥吹風吹死了!家父曾經說了,別看奪門之變後皇上寵信石曹兩家,可曹家占的便宜太大了,就拿今次有人密參石亨來說,難保其中沒有曹吉祥的一份,想現在扳倒曹家,除非曹吉祥死了,或者曹氏謀反之心擺在皇上面前,不然,免談。]   王鴻哼了一聲,道:[還說曹欽沒有謀反之心,他常以曹操自居,將曹吉祥比做曹騰,這不是謀反之心是什麼?就是皇上糊塗罷了,不用說,這要誅除石亨一黨,八成是曹吉祥在背後運動的,我估計今天早上劫貢品的人就是武統幫的人,要給石亨安上勾結外族的罪名不是正好嗎?這要是在石亨家裡把貢品找出來還有石亨的跑嗎?連小爺的命也險些搭上,真是太陰損了!]   藍夢司在旁插嘴道:[我想不會是武統幫的人劫的貢品,他們要抽調那麼多好手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的,我從來沒聽說有這麼個事啊!]   藍夢司是武統幫有職位的堂主,她這麼一肯定,確實可以否定是武統幫劫的貢品。孫伯彥搖了搖頭,道:[現在研究這個事也沒有用,我輩都是熱血男兒,眼前石曹專權,如能拔除一家,對江山社稷,對老百姓而言都是福音啊!承燁之父又入值文淵閣,如此良機不能錯失啊!]   承煥光在一旁聽了,到此時才插上一嘴道:[孫大哥,文淵閣是幹什麼的,難道比公侯的權利還大嗎?]   此言一出,眾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承煥,讓承煥好一番不自在。     第九章 李賢     李承燁微微一笑,道:「這確實是本朝的特例,表弟沒聽說過也在情理之中,先帝洪武皇帝在位的時候,曾經出了丞相胡惟庸專權的案子,也就在那時候起大明王朝的宰相不過是個擺設罷了,權職恐怕還比不上六部尚書呢!但作為皇帝,管理這麼大的國家沒有個放心任用的人怎麼行呢!內閣也就應運而生了,皇上挑選極其信任的幾個大臣在平時批閱奏折的文淵閣候著,以方便隨時和皇上探討問題,聽候皇上的咨詢,權力比六部尚書還大的多,但卻只對皇上一個人負責,與錦衣衛並稱為皇上的左膀右臂。」   孫伯彥又接口道:「往往入值內閣的大臣官職並不高,像先前的呂原,彭時,都不過是三品官,但卻幫皇上打理江山社稷,權力不是等閒大員能比得上的,你別看曹欽,石亨等人權傾朝野,但他們卻沒資格進入內閣,因為那裡才是皇權的中樞,直接關乎社稷的安危啊!」   承煥這才瞭解了個大概,道:「孫大哥,表哥,難道就憑這道密旨就可以扳倒石亨嗎?」   李承燁搖頭道:「如果這麼簡單皇上還怕他作甚,這聖旨只是一個象徵,關鍵處還是實權,我想皇上今明兩天一定還有聖旨下來,家父的意思是石亨等人都是武將,他所熟識的人中還沒有一個百人敵呢,況且旁邊還有曹欽虎視眈眈,我就向家父推薦了王鴻,少卿和承煥,當然還有藍小姐,家父的意思是一旦石亨狗急跳牆,要我們力保皇上的安危,因為家父害怕曹氏一族會趁此機會謀反,曹吉祥又經常在皇上身邊,一旦皇上有個好歹,這天下非亂了不可。」   王鴻哼了一聲道:「難不成又要把我調去守皇宮嗎?我可不會去的,一穿上官服我就渾身不得勁。」   李承燁一拍王鴻的肩膀,道:「你呀!這個脾氣確實不適宜當官,家父的意思並不要你們去皇宮當差,而是時刻盯防著石亨的一舉一動,好料敵先機做防範,現在家父正在收集石亨一黨的罪狀,萬一石亨有所察覺,好及早通知家父做準備。」   孫伯彥沉吟了一聲,道:「怕就怕石亨一旦起事,沒有人能制得住他啊!加上曹欽又隔案觀火,只靠伯父和我們一干人等,勝算不大。」   王鴻聽罷道:「孫大哥這話是怎麼說呢?難道石亨比我的武功還高嗎?不錯,我聽說他曾經以幾千人擊潰過蒙古數萬鐵騎,但那是軍兵的士氣和指揮得當所致,單論個人武藝,怕他還不是個吧!」   孫伯彥苦笑道:「我給你交個實底,無戒生的厲害你知道吧!我敢斷定石亨比無戒生差不上許多,起碼我們加在一塊不夠人家一劃拉的。」   此言一出,眾人無不動容,李承燁道:「伯彥此話當真?石亨難道會這麼厲害嗎?」   孫伯彥手指輕敲桌面,道:「如果你知道通天教主石雲生是石亨的父親,估計就不會這麼吃驚了,石雲生的武功幾近天下第一人,他的兒子又會差到哪裡去呢!」   藍夢司對此事也知道一二,道:「不錯,石亨確實是石雲生的兒子,但他的武功高低卻是個迷,無從推斷。」   李承燁和王鴻頭一次聽說此事,承煥在一邊道:「這麼說石亨背後還有一個通天教做後盾了,通天教我可知道,比之武統幫絲毫不弱啊!這麼看來想要端掉石亨好難啊!」   一句話讓大家都涼快了,承煥說的一點不假,石亨本身就夠難對付的了,背後還有江湖上第一大勢力通天教的支持,應對起來難上加難啊!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把石亨的腦袋砍下來也無法肅清通天教的勢力啊!這和對付曹欽和武統幫沒有什麼兩樣。   李承燁悶頭也癟茄子了,他要是知道這麼多內幕一定不會像剛才那麼樂觀,現在可怎麼好,難道回去告訴父親別忙乎了,歇菜不成!一時間眾人都默不作聲,只有茶杯裡升騰起絲絲熱氣。   還是王鴻,手一拍桌子,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小爺就不信他們是神仙不成,都刀槍不入嗎?我還就跟他較上勁了。」   孫伯彥道:「不要意氣用事,對手強大而只懂蠻幹是不會有好結果的,咱們現在並不是沒有一點兒優勢,起碼敵明我暗嘛!借助皇上和李伯父的力量一點一點削弱石亨的勢力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另外我們可以在石曹兩家之間多和和稀泥啊!讓他們狗咬狗互相掐架,掐死一個就少一個啊!」   孫伯彥說的風趣,眾人無不微笑,氣氛也為之活躍不少,李承燁對承煥道:「承煥,我爹還讓我領你去一趟呢,他想見見你,一會你就跟我去吧,反正現在也沒有人認得你老大貴姓。」   承煥也非常想見見自己這位表大爺,看了看藍夢司,道:「藍姐姐,一會我們一起去吧!」   藍夢司猶豫了一下,道:「好吧!」她並不想去見李賢,從來都和李賢是對立面,見了也沒甚話說,不過衝著承煥這方面,自己不能不去的。   李承燁把聖旨收起來,道:「晚飯就去那吃吧!伯彥,王鴻,你們也一同過去,大家都些事情也可以商量一下。」   孫伯彥等人點頭應允的時候,楚璃領著兩個人進來了,承煥看見楚璃身後的那兩個人,馬上從椅子上站起來,就感覺渾身不自在。   楚璃身後的是兩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而這兩個人承煥卻是認識的,正是左定方和陳文豹,天那,怎麼會在這裡遇到他們呢!   左定方和陳文豹似乎和王鴻很熟,一左一右過來站到王鴻身旁,左定方道:「王大哥,哪一位是家父的救命恩人呢?快讓我見見啊!」   王鴻一指承煥,道:「喏,就是他了。」   左定方來到承煥面前,撲通跪倒在地,道:「恩公在上,救父之恩左定方銘感五內,請受我一拜。」他身後的陳文豹也跟著跪了下來。   承煥趕緊把二人扶起來,幾個月沒見,二人的變化也不大,「些許小事,何足掛齒,我擔當不起的。」承煥看著他們倆,心中對左金蓮的思念更增一分。   王鴻叫過左定方,道:「定方,你爹呢?」   左定方道:「我爹去刑部還沒有回來呢!我娘和姑姑讓我們倆過來謝謝恩公,她們不方便過來的。」   王鴻點頭,道:「對了,你姑姑的喜事什麼時候辦啊?文豹,你怎麼了?」王鴻發現陳文豹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承煥聽了王鴻的問話,心房一緊,這是他非常想知道的啊!旁邊的藍夢司見承煥臉色微變,心中有些納悶,打定主意有機會見見那個女人,為什麼承煥對她這麼著緊呢?   陳文豹哼了一聲沒有言語,左定方接口道:「好像是過了年就辦吧!我和文豹都不喜歡那個人,讓人看見就討厭。」   王鴻微微一笑,小孩子就是不懂事啊!哪能理解其中的道理呢!對楚璃道:「小妹,你吩咐廚房做飯吧,一會爺爺回來了讓他們倆陪爺爺吃飯,爺爺也開心些。」   左定方道:「不要麻煩了,大嫂,我們一會就回去了,姑姑正生病呢!我們回去也好做些什麼!」   承煥一聽,急道:「什麼病啊?病的重嗎?」話出口,驚覺眾人都用眼神瞟著自己,承煥也覺得問的好像太著痕跡了。   兩個孩子倒沒想那麼多,陳文豹道:「病了好長時間了,不好也不壞的。」   聞聽此言,承煥的心裡就長草了,把抓柔腸,真想去看看左金蓮的境況,早把先前所思想的話忘到後腦勺了。事不關己,關己則亂啊!   藍夢司把承煥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心中講話,別是患的相思病就好啊!   王鴻一聽,也不再挽留,道:「那麼大家一塊走吧,都順路,左大人的府第就在承燁家附近呢!」   藍夢司一撞承煥的軟肋,悄聲道:「順路啊!要不要去看看呢?」看承煥的眼神充滿了笑意。   承煥知道自己剛才露餡了,但也死鴨子裝嘴硬啊!一笑了之,但心裡還真有了想去看看的衝動。   三個傷號在其中自然是不能騎馬了,眾人坐轎直奔崇文門中街的燈市附近,李賢的宅院就在燈市北面,再往前走一條街就是左存禮的家。   李賢做京官多年,府第修繕的十分漂亮,當然了,這也說明他不是兩袖清風的官員,那個年代,又有幾個于謙那樣的清官啊!   李賢不到五十歲,身材中等,一張方臉,劍眉,一對丹鳳眼,鼻樑挺直,嘴巴上留著淡淡的黑胡,給人的感覺確實像個腹有詩書的讀書人。   李賢正在準備明天上的奏折,李承燁進來,一躬身,道:「爹,承煥他們來了。」   李賢哦了一聲,道:「在哪呢?」邊說邊放下毛筆。   承煥等人就在李府的主廳坐著,下人給敬上好茶,一邊品著香茗一邊聊著。腳步聲響起,承煥扭頭一看,進來一個中年人,給人的感覺很是隨和,但骨子裡有股英氣,後面跟著李承燁,不問可知,這個人就是自己的表大爺了,承煥趕忙起身撩衣跪倒,道:「伯父在上,承煥給您磕頭了。」說話的語調不由有些哽咽。   李賢也十分動容,表弟就這麼一個兒子,失蹤多少年了,沒想到還能有相見的一天,李賢把承煥攙扶起來,道:「讓我看看,都是大小伙子嘍!」李賢和承煥並沒有見過面,但和羅睿很熟悉,一看承煥這張俊秀的面容,他說了頭一句後竟接不下去了,這可能是表弟的兒子嗎?父子怎麼說也有相似的地方啊!可看著面前的俊美青年,一點表弟的影子都找不著啊!就算長的像母親,那也挨不上啊!   承煥一看李賢的臉色就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麼,這倒不是承煥能掐會算,而是他太敏感了。把李賢讓上首座,承煥就把自己的遭遇簡單地講述了一遍,一直到自己面容被毀為止,雖然是籠統地說了一下,但還是講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說到高興處,眾人跟著高興,說到難過處眾人跟著難過,所謂的悲歡離合也許就是這個樣子吧!   李賢沒想到承煥的經歷這麼曲折離奇,末了,長歎一聲,撣了撣眼淚道:「好!只要人還在就比什麼都強啊!你爹想你都想瘋了,那幾年我都不敢去看他,一看見他我的心裡就不好受,多虧你那媳婦了,要不然,你們家也熬不過來,早散架子了。」   又說了些高興的事,李府便盛排宴宴,一來算是為承煥洗塵壓驚,二來酒席宴前也好講話。吃的差不多了,李承燁摒退下人,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幾個,李承燁就把剛才在王鴻處談的話又轉述了一遍,李賢當時就撂了筷子,低頭不語。   孫伯彥也把筷子一放,道:「伯父,小侄也不怕您不高興,您接的這個聖旨好比一道催命符啊!催的可是自己的命啊!說句不好聽的話,您恐怕過不去這個坎啊!」   王鴻和承煥等人微微一愣,不對呀!剛才孫伯彥還不是這個態度呢,怎麼一轉眼就變卦了!   李賢沉思良久,道:「賢侄,此話怎講啊?」他有心想考考孫伯彥。   孫伯彥端起酒杯,一仰脖,喝乾了杯中酒,道:「皇上給您下這道旨意確實有皇上不得已的苦衷,皇上被軟禁了八年,八年啊!一個人不管有多大能耐,多麼傲氣,這八年都得被磨平了,皇上也是如此,從也先處被迎接回來住到南京,處處謹小慎微的,早不復當年親征時的銳氣,石亨曹吉祥趁著國喪之時,以數千人之力擁戴皇上復位,這份功勞說大,比天大,說小,也十分小,因為除了當今聖上又有誰能繼續大統呢!可皇上為什麼那麼寵信石曹兩家,以至於凡是石曹兩家報上去的擁戴有功的人都被加官晉爵了,說到底就是一個怕字,皇上覺得自己是千古罪人啊!他不敢面對滿朝文武,不敢面對普天下的老百姓啊!所以皇上才凡事都推托給石曹去辦,我這麼說可能犯了大不敬之罪,可事實就是如此,現在皇上感覺到威脅了,他也怕,害怕大明江山,萬世基業斷送在自己手裡,沒有顏面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可皇上有什麼辦法呢?石曹已經被養成可可以吃人的老虎,想要打發掉已經不容易了,所以皇上才想到了伯父你,一個以身飼虎的人。」   李賢聽了,身子一震,險些將筷子碰落在地上,他最最擔心的也就是這點啊!沒想到孫伯彥也看到了,手一擺,道:「賢侄,繼續說。」承煥等人也被孫伯彥的說辭吸引住了,引頸傾聽。   孫伯彥接著道:「放眼滿朝文武,能扛得下這份重擔的不外乎四個人,王翱王大人威望是夠的,可他畢竟年紀大了,恐怕無法有那麼多的精力,上將軍馬昂馬大人也可以,可他是石曹極力拉攏的人,皇上心中雖然也中意他,可並不完全信任,太平侯張瑾文韜武略也夠資格,可他剛剛被捲進了劫持貢品的案子,負有直接的督察不力的責任,剩下的就只有伯父您了,本來您是沒有這個資格的,但伯父恰恰被皇上看中了,原因有三個,其一,伯父是宣德八年的進士,宣宗皇帝對您的評價是可托大事,這句話當今聖上的記憶最為深刻了,其二,伯父在京城做官多年,但卻從未做到一品正堂的位置上,石亨對您的防範比之王大人和馬大人等人那是鬆快的多了,您行動起來也可以出乎他們的預料,以收奇兵之效,其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萬一伯父您沒鬥得過石亨,那麼皇上也可以撇清啊!可以另再圖謀,所以說,在伯父面前的道路是龍門但也同樣是鬼門關啊!」   李賢雙手擊掌道:「賢侄非常人也,來,李某敬你一杯。」說著,李賢端起酒杯敬了孫伯彥一杯。   承煥眾人經孫伯彥這麼一分析,都曉得了其中的利害,承煥心裡說話,都說當今皇上糊塗,這也不糊塗啊!一棋見三步,殺人不見血啊!   李賢長歎一聲,道:「賢侄,我接到聖旨的時候就想到這些了啊!可是君命難為啊!況且我李賢也想幹一番事業,如果我不抓住這次的機會,怕只能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怎對得起我的一片報國之心!一展鴻圖之志啊!」   一番話,說的在座的幾個年輕人不禁熱血沸騰,連李賢這土埋半截子的人都這樣想,何況他們呢!     第十章 訂婚     王鴻擊掌道:「伯父之氣概真令人佩服啊!小侄也不禁想拉傢伙干他一下子了,不過孫大哥所言甚是,與石曹兩家相比,我們實在太弱小了,一想起來就讓人洩氣啊!」   孫伯彥搖頭道:「話不能這麼說,形勢對我們還是有利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他們當一天的臣子就不敢太猖狂,我們要是給他們製造矛盾抓住機會,想要扳倒他們也不是很困難啊!」   李賢見大家吃的都差不多了,吩咐人把酒席撤下,道:「我思量了一下,當務之急是把石彪召回來,他和石慶手握重兵鎮守邊關,稍有差池可就完了。」   承煥這時想起一事,道:「我聽說石雲生是蒙古宗室的後裔,不知道能不能從這上面做做文章呢?」   孫伯彥咦了一聲,道:「承煥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我剛想說沒想到讓你佔先了。」   承煥也不能說是向問天告訴自己的啊!支吾帶過。李賢對此事很重視,道:「是真的嗎?可有真憑實據?」   承煥和孫伯彥都搖了搖頭,孫伯彥道:「我也是和師父閒聊的時候聽師父提起的,證據恐怕很難尋找得到了。」   李承燁嘴一撇道:「還要證據幹什麼,只要放出風去,弄他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夠他瞧的了,就是不能把他怎麼樣,石亨的聲望必然一落千丈,你們說是不是。」這招確實夠陰損。   孫伯彥微微一笑,道:「承燁這個想法倒是不錯啊!不過正如伯父所說,咱們雖然第一步著眼的是石亨,可千萬不能忽略了曹欽啊!螳螂捕蠶,黃雀在後,一個疏忽必然是被連根拔起的下場。」   李賢點頭,道:「承煥剛才所說倒是真的可以研究研究,起碼用這個把石彪兄弟弄回來是不成問題了,至於曹欽那頭,我想有藍姑娘在這,我們多少可以放心些,藍姑娘,令尊乃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你看能不能……。」李賢的意思誰都清楚。   承煥在旁心裡說話,藍田確實夠猛的,不知道他怎麼生得出藍姐姐這麼漂亮的女兒呢!   藍夢司一皺眉頭,道:「李大人,夢司反出武統幫僅僅是夢司一個人的事,我爹的脾氣您是知道的,我怎麼能勸得了他呢!我說句不中聽的話,您這裡恐怕是最不濟的一方了,說是朝不保昔也不過分,如果不是因為承煥,我想我會馬上和你們劃清界線的。」   藍夢司說的挺過分,承煥的心裡都有些不得勁了,但大家卻都知道她說句句屬實。李賢臉色微變,道:「藍姑娘說的對,是我考慮不周,考慮不周啊!」   承煥站起身來對李賢深施一禮,道:「伯父,您別送藍姑娘藍姑娘這麼叫了,我和藍姐姐的事當著您的面就定下來吧!不知道伯父能不能做這個主?」   藍夢司遲愣了一下旋即眼蘊熱淚,承煥這麼說無疑是給自己一個名分啊!別看先前兩個人卿卿我我,海誓山盟,但那都是口頭上的,雖然藍夢司也相信承煥對自己是真心的,可有了媒妁之言跟那就是兩個成色了,以前,就算自己跟承煥回到他們家,自己充其量只是承煥養的外室,連個侍妾都不如,有了李賢做主那可就是真真正正的羅家媳婦,死後可以進祖墳的,她能不激動嗎!   李賢沉吟了一下,道:「好吧!我怎麼說也算是你至親的長輩,這個主還可做的,承燁,你去把那串流芳珠取來,轉贈藍……夢司小姐算是信物吧!」李賢還有一層打算,藍田那也是京城重要的將領,他的女兒嫁給了自己的侄子,怎麼著他也得思量思量吧!   時間不長,李承燁取來一個錦盒交給父親。李賢打開錦盒,從裡面取出一串光華璀璨的項鏈,遞給承煥道:「承煥,還不給夢司戴上!」   承煥小心翼翼地接過來,輕柔地為藍夢司戴上,藍夢司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顫聲道:「謝謝你。」   承煥也挺會來事,拉著藍夢司重新給李賢見過禮,現如今,可就是一家人了。孫伯彥等年輕人都喜愛熱鬧,紛紛表示祝賀,李賢當即又命人重新排擺酒宴,吃喝到將近子時才作罷,王鴻眾人皆留宿在李府。   石亨趕到皇宮的時候正趕在英宗皇帝朱祁鎮的氣頭上,連同他和王翱曹欽等人都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一干責任人都被嚴肅處理,管理京城治安的幾個都督和太平侯張瑾算是遭池魚之殃,被責令限期破案,不然就得回家抱孩子去了。曹欽心中懷恨闞飛在司徒府的所作所為,把闞飛捎帶上了,這可好,沒什麼責任的闞飛也算霉運當頭,被連降三級,貶到武陵衛當差去了。   石亨挨完罵回到府裡頭天早就黑了,他洗了把臉坐到椅子上沉思良久。聽著外面傳來打更的聲音,將近二更天,石亨想著一會的事,起身去換了夜行衣,踏出房門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圓恩寺,石亨來到寺外看了看,沒有人注意自己,一閃身飄到寺院內,辯明方向來到一處禪房推門而進。   禪房內坐著一個人,見石亨進來了,起身鞠躬道:「少主,您來晚了!」   石亨應了一聲,道:「沒人注意你出來吧?」說著坐到了那人的附近。   那人坐到石亨的下首,道:「少主放心,我一向謹慎的很,不會有人注意我的。」   石亨歎了口氣,道:「好久沒有見到你了,小山子前些天回來傳信的時候我就想跟你好好談談,沒想到這幾天事情這麼多,一直也沒倒出功夫來。」   那人一點首道:「少主不必掛念我,不知道少主這次找我來所為何事啊?」   石亨手指彈著響,道:「這次貢品被劫的事你是知道的,在京城腳下有實力幹這件事的除了我們恐怕只剩下曹欽他們了吧,你聽沒聽到什麼風聲?」   那人哦了一聲,道:「我以為少主知道不是武統幫干的呢,也就沒讓小山子傳話,絕對不是武統幫派人劫的貢品,如果是我應該知道,曹欽也正為這件事頭疼呢,因為他也知道咱們是不可能自己劫自己的,而劫貢品這夥人的實力不比等閒啊!」   石亨大力點頭道:「我所擔心的也正是此點啊!你說誰還能有這個實力幹這件事呢?而且顯然是衝著我們來的,這實是讓人放心不下啊!」   那人也沉吟不語,過了半晌道:「少主,我回去再探聽探聽,看看曹欽他們有什麼所得沒有,曹欽這個人疑心頗重,我得回去了。」說罷站起身來。   石亨手一擺道:「等等,你有機會的話多注意注意無戒生,還有那個什麼二爺,這兩個人令人看不透,多瞭解瞭解總是好的。」   那人眉頭一展道:「少主不提我倒忘了,無戒生這兩天情緒挺反常啊!幾次曹欽去見他都沒見著,不知道其中有什麼變故,我會留意的。」   石亨見那人走了好一會兒,他才從寺廟出來。回到家,換好衣服馬上把盧先生和魏九齡找來了。石亨見著盧先生讚道:「先生果然料事如神,貢品不是武統幫所劫,可問題更厲害了,究竟是誰把貢品劫走了呢?意欲何為啊?」   盧先生眉頭微皺,道:「東翁把我當神仙了嗎!那可是高抬我啦!我之所以敢斷定不是武統幫所為是依據各種原因得出的論斷,東翁要是問我是誰劫的貢品,我哪能曉得啊!不過我還是那句話,誰劫的並不重要,劫貢品有什麼用呢?」   被盧先生這麼一說,石亨的心又開闊了許多,道:「魏老,盧先生說的雖然在理,可我的心就是塌實不下來,你明天辛苦辛苦幫我帶封書信給我爹,讓他老人家拿拿主意,沒他的話我心裡也不得勁。」   魏九齡道:「好的,要不讓二公子也跟老奴回去吧,留在這裡他也幫不上什麼忙,況且今天的事把他嚇的夠戧。」   石亨眉毛一挑,道:「也好,那個廢物真是掃把星,走到哪都沒個好,看不見他我心裡倒也清靜些。」   盧先生心裡說話,石尚還真是掃把星呢!沒他去湊那個趣興許就沒這個事,嘴上道:「東翁這麼晚把我們叫來不會是問這些問題吧?」   石亨點點頭,就把今天在皇宮的事情跟二人複述了一遍,末了道:「先生覺得皇上這麼重視這件事是不是有些反常啊!我說的意思事也不必遷怒張瑾闞飛等人啊!」   盧先生沉思良久,道:「如果盧某所料不差,近幾天在朝堂之上將會有重大的人事變動,皇上今天此舉不過是鋪墊而已。」   石亨哦了一聲道:「人事變動,盧先生所指的是哪方面呢?變動,會是削我和曹氏的權力嗎?」   盧先生搖搖頭,道:「眼跟前還預計不出來,這要看皇上在哪個衙門開刀了,如果是在兵部換人,那麼東翁可就要小心了,誰都知道兵部可是東翁的權力樞紐啊!」   石亨點頭道:「盧先生所言甚是,看來我得留心提防啊!我想步兵不大可能換人吧!誰還能當這個兵部尚書呢?馬昂嗎?」   盧先生沒有斷石亨這個疑問,頓了有一會道:「東翁,盧某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石亨看了盧先生一眼,道:「先生怎麼還跟我客氣上了,你有什麼儘管說。」   盧先生又看了看魏九齡,道:「我最擔心的就是皇上會不聲不響地拿東翁開刀啊!功高震主,東翁現在的權勢可以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滿朝文武哪個不得賣東翁一個臉面啊!樹大招風,東翁的鋒芒太盛了,皇上又不是三歲的孩童,哪能一點都不介懷呢!就算東翁擁立有功,可這個功卻無法掩蓋現今的弊病啊!」   石亨聽說盧先生話裡有話,道:「先生的意思石某還不太明白,可望先生明示!」   盧先生站起身坐到了石亨的旁邊,道:「人無千日好,花無百天紅,東翁就可擔保永遠都擁有現在的權勢嗎?不可能吧!別看皇上賜予您三塊免死金牌,那都是唬人的,他牙一迸說什麼是什麼,誰叫他是天子呢!東翁現在可也不差,差的就是那身龍袍吧!」盧先生的意思十分明顯,希望石亨能面南背北身坐龍廷,盧先生心中卻在冷笑,「石亨啊石亨,我就不信你不上套。」   石亨被盧先生的話說的愣住了,這個問題他們之間不是沒探討過,可想今天這麼直接還是第一次,石亨道:「先生認為石某有幾分勝算呢?」人就怕勸,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只要一勸,保證玩完。   盧先生微微一笑,道:「東翁擁有大明王朝將近一半的兵權,背後還有通天教支持,勝算盧某多了不敢說,七分還是有的。」   石亨沉默不語半晌,道:「可先生別忘了,旁邊還有曹氏一門啊!實力並不比我們弱多少,他要是再一摻和,什麼結果可不好說啊!」看來石亨也不是白癡,沒有一味聽信盧先生之言。   盧先生把頭一晃,道:「東翁,打仗可沒有準備好了才打的,任何事都有他的不可預見性,您現在可以說是處於鼎盛時期,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成大事者哪個前怕狼後怕虎啊!不管您等到什麼時候,這些因素都會存在的,想當年燕王朱棣起兵的時候,家底還沒東翁雄厚吧,還不是照樣打敗了建文帝嗎!打仗靠的是什麼,兵貴神速,出其不意,反正我覺得現在正是東翁起兵的最佳時期,至於幹不幹那是東翁您的決策了,盧某先行退下,望東翁多考慮考慮成破利害。」說罷他走了,把石亨吊在那塊還下不來了!這招欲擒故縱確實高明透頂啊!   石亨也把魏九齡打發了,躺在床上想著盧先生給他繪製的藍圖,現在動還是不動,石亨捫心自問,答案確是模糊的。   早晨醒來,承煥的頭痛的厲害,想是昨晚喝的太多了,還沒醒酒呢!心中不由有些埋怨王鴻,他也太會勸酒了,自己還從來沒喝過那麼多酒呢。   藍夢司輕輕地翻了個身,將手搭在承煥腰上,迷糊道:「幾時了?天亮了嗎?」她昨天晚上也沒少喝。   承煥轉頭看了看掛著窗花的窗戶,白花花的一片,估計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道:「大概過了辰時吧!哎喲!頭好暈啊!」   藍夢司一聽都辰時了,趕忙將功力運轉全身,不一會頭腦就清明了,坐起來道:「承煥,快些起來吧!孫伯彥他們也許早就起來了,不要讓他們看笑話呀!你不還要去拜見伯母嗎?」   聞聽此言,承煥也精神了許多,昨天因為要談論石曹之事,所以並沒有讓伯母參加晚宴,晚宴真的吃到很晚,加之喝多了所以原本想要見見伯母的打算也擱淺了。承煥伸了個懶腰,道:「藍姐姐,你真漂亮,但是還是原來的臉蛋美。」看著藍夢司的易容,承煥忍不住伸手輕撫了一下。   藍夢司橫了承煥一眼,道:「現在呀!不管美醜可都是你的人了,你不要也不行啊!」想著昨晚的事,藍夢司的心裡還是甜絲絲的。那時候是封建年代,名分對一個女人來說是極其重要的,上到皇家帝女下到百姓貧姑,沒一個例外的。   承煥握著藍夢司的手,道:「藍姐姐就是再醜我也要啊1正好和我這個丑郎配成一對,我倒是怕你不要我呢!那誰還嫁我啊!我不得打一輩子光棍了嗎!」   藍夢司甩開承煥的手,道:「得了吧,你家的那個娘子軍可不少人呢!再加上說不清楚個數的編外人員,幾輩子光棍也掄不到你呀!」   承煥聽藍夢司這麼說,頭一低心中惻然,道:「姐姐以後休要再提她們,我以後不會再見她們了,我有你,還有桃……鍾晴姐姐就知足了。」   藍夢司也知道觸動了承煥心底的軟肉,握著承煥的手,道:「好了,我們不談這些了,快洗臉梳頭好去見伯母吧!」   今天是臘月二十四,天氣越發的冷了,刮著西北風,直往人的脖子裡鑽,承煥穿的再單薄一些,一出門就凍得他有些上不來氣,看來他還適應不了北方的天氣啊!   李夫人張氏是李賢的原配,今年剛好四十歲,出生於富庶之大戶又嫁入官宦之家,人保養的就好,打眼一看,頂多三十出頭,少相的很。承煥的事她聽李賢父子叨咕了,既然都是實在親戚她也就不外道,承煥和藍夢司來了聊的十分融洽。   張氏在懷裡掏出一個小紅包,打開,裡面是一對金耳環,做工十分精細,招呼藍夢司過來道:「承煥的娘不在這,這耳環我就給你戴上吧!你呀!可真俊!」   藍夢司也挺乖巧,矮身在張氏的身側,道:「多謝伯母。」   李承燁昨晚也喝的多了些,比承煥起來的還晚,梳洗已畢過來給母親問安的時候正碰上承煥二人,李承燁道:「承煥,你們也在這啊!娘,我還想告訴您承煥要來看您呢,沒想到還來晚了。」   眾人輕笑之際,一個丫鬟進來道:「夫人,少爺,老爺回來了,讓表少爺一個人去見他呢!」她似乎挺奇怪,自己在李府已經很長時間了,哪裡來的表少爺呢?     第十一章 造反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賢的臉紅撲撲的泛著亮光,今天早朝,聖旨就下來了,擢升李賢為吏部尚書,聽詢文淵閣。平地躍三級,放誰身上都得樂開花嘍!   承歡來到李賢的房裡見伯父容光煥發,道:「伯父,有什麼喜事嗎?」   李賢心裡美!過來拉著侄子的手把早朝的情況簡要說了一遍,承歡當然由衷地跟著高興,拜年話沒短了說。李賢為什麼單獨把承歡叫過來呢?難道就不想把這個喜訊告訴大家嗎?這其中有原因,李賢從皇宮出來,覺得渾身輕飄飄的,一掃幾年來的鬱悶之氣,但他也沒得意忘形,知道這個權勢富貴是虛的,並不牢靠,等什麼時候拔除石曹兩黨重振朝綱了,這個吏部天官做的才算有些滋味。   坐著八抬大轎回轉李府,剛下轎,正好李府門外過來一匹快馬,險些撞到李賢的轎子上,馬上翻身下來一個人,可能由於趕路,滿面灰塵,看不清楚面貌,不過他像是認識李賢,但也沒敢咬准了,過來又看了看,道:「敢問可是李大人嗎?」   李賢一看,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道:「是啊!我是李賢,你是?」   那人趕緊撩衣重新施禮,道:「我可找對地方了,卑職張雷,不知道李大人還記不記得?」   聽張雷這麼一提,李賢記起來了,當年表弟羅睿蒙難那會這個張雷沒少跟著出力,東奔西走的給李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心裡說話,交朋友還得交這樣的。此時見張雷風塵僕僕,像是幾天幾夜沒合眼了,道:「張公從哪裡來啊?這麼弄成這般樣子?」   張雷見左右沒人,壓低了聲音道:「卑職是從浙江來的,出大事了?」   聞聽此言,李賢的心就一蹦,道:「裡面請,我們進去再談,張公也好梳洗一番。」   張雷確實乏累壞了,都五天沒睡好覺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跟李賢來到內書房,張雷在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道:「李大人,這是羅大人命卑職交給您的,另外還有一個折子是六百里加急呈給皇上的,估計今明兩天就能到內閣,羅大人說讓您先有個準備,能幫忙的地方盡力幫忙。」   李賢一聽就知道不好,道:「張公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待會我再找你問話。」張雷出去緩口氣暫且不表,單說李賢,展開書信,看完了,坐到椅子上眉頭緊鎖。   羅睿這封信是什麼意思呢?開頭無非是些見信平安的套話,後面說的卻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有人造反了!   事情還得從羅睿那說起,羅睿為官不比李賢,多少有些于謙的遺風,凡事極其認真,自打到浙江當巡撫這段時間以來,浙江的老百姓算是有福了,羅睿修橋鋪路,平冤獄,設粥場,整飭水利,凡是他能想到的都做到了,老百姓給羅睿送了個羅青天的名號,拿他與北宋年間的包拯相媲美。   可是有一點,整個大明朝的環境是在朝敗落的方向發展,這也不是羅睿一個人說了算的,就拿賦稅來說吧,苛捐雜稅海了去了,老百姓面朝黃土背朝天,幹了一年到頭別說吃飽飯,那點收入還不夠交稅的呢!再加上地主的剝削,那日子簡直沒法過,餓死路邊的事時有發生,可就是這樣,官府還在不停地加稅,地主也死命摳著老百姓嘴裡的那點口糧不放,您別忘了,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啊!   事情的直接起因是在銅礦這件事上,本來明王朝有規定,老百姓不准私自開礦鑄錢,違令者斬,但也有那麼一些富戶,大買賣人被利益驅動,偷偷摸摸地採些銀礦銅礦私自煉銀子鑄錢,開礦人手少了怎麼能行呢,得僱人啊!所以浙江有一半以上的老百姓靠這個維持生存,倒也能活命。   私自鑄錢在哪朝哪代都是違法的,官府怎麼能答應呢,可是當官的上到皇帝下到巡檢,都得花錢啊!因此,明王朝就把腦筋動到了礦山的頭上,允許老百姓開礦,但必須要交稅,怎麼說呢,就是把開礦所得的絕大部分收入上繳國家,充實到國庫裡。那些開礦的大地主都不是傻子,費力不討好的事誰幹啊!此條命令一下,浙江全部的礦山都歇菜了,那些大地主不幹了,這又掙不了幾個錢還得挨累,犯不上。   可原先的那些礦井還在啊!大地主不幹了,平頭小老百姓可逮著了,三五成群地爬井背石,回去換點錢花。官府也不是吃乾飯的,雖然盯著那幫大地主可也沒忘了老百姓,三天兩頭地來抓人,整個浙江的監獄都塞快滿了,一連幾個月把羅睿弄的是焦頭爛額,你說抓吧,都是為了吃口飯,也沒犯什麼大罪,你說不抓吧,可也說不過去,法律可是不管這些的,因此羅睿也沒個好辦法,就這麼耗著!   漸漸地,老百姓跟官府就對付起來了,說白了就是拒捕,先是一兩個人,後來就是成百,成千,星火燎原,人民的力量是偉大的,不到一個月,整個浙江就開鍋了,到處都是提著鋤頭握著鐮刀的老百姓,也不知道是誰挑的頭,老百姓開始搶劫大戶,焚燒官衙,剛開始,羅睿還能應付過來,派浙江指揮使司衙門領兵鎮壓,到後來,到處都是起義的流民,捂都捂擦不過來了,這羅睿能不害怕嗎?他是一省的首腦,負有直接的責任,皇上要是知道實情,第一個掉腦袋的就是他,可他的性格使然,不得不據實上報,擔心之餘,想起還得給表哥通通氣,希望表哥能幫忙從中說說好話,起碼得給自己一個機會戴罪立功啊!現在缺的就是錢糧和軍隊,這些都到位了的話,羅睿估計鎮壓流民的起義還是有十分的把握的。他哪裡知道並不是他想的那麼回事啊!   這是件令人發愁的事,李賢還為什麼這麼高興呢,他有他的想法和策略,石氏父子很大的倚仗就是握有兵權,現今浙江出了這檔子事必然要抽調全國的兵力,那麼就是說可以藉機把石氏父子的兵權解下來,再不濟,從他們手裡抽出大部分兵力還是有可能的。越想李賢越覺得眼前的路越發寬闊,心情自然大不一樣啦!   李賢把書信交給承煥,道:「這是你爹剛才來的信,說家裡現在都還好,你也就不用惦記,你呢就以我侄子的身份進出也不打緊了。」   聽說父親來信了,承煥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展信一看,馬上涼快了,因為信上說的事太重大了,為什麼伯父還跟個沒事的人呢?   李賢待承煥把信看完,也沒瞞他,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講述了一遍,末了道:「我沒想到竟會發生這種事,但權衡利弊,石曹專權才有可能動搖國之根本,一些流寇諒也翻不了什麼大浪,具體怎麼辦我們一會再商量。」   這個時候,張雷梳洗完事過來等候李賢的問話。自從羅睿東山再起後他依舊跟著羅睿干,不為別的,干的舒心,羅睿沒忘了張雷的好處,為他補了一個巡按的缺,張雷也從一個捕快搖身一變成了三品皇堂,榮耀的不得了。   看著張雷進來,承煥就是一愣,對張雷他可不陌生,儘管有幾年沒見面了可張雷的模樣大致沒變,承煥激動道:「張叔叔,真的是你!天那,我不是再做夢吧!」   張雷見一個漂亮的小伙叫自己叔叔,不知道是從哪論的,自己並不認識他啊!   承煥激動異常,也不管張雷認不認得自己,過去把張雷的手拉住,滴里嘟嚕說了一大套,把張雷弄的雲裡霧裡,不辯東西。   張雷最後聽說面前站著的人是承煥,把腦袋晃的跟波浪鼓似的,道:「小兄弟不要說糊話,承煥公子都失蹤多少年了,冒認官親可是要坐牢的。」可好嗎!三句話不離本行。   承煥這才記起自己現在的樣子張雷怎麼可能認得呢!把旁邊的李賢拉了過來,道:「伯父,您跟張叔叔說,我究竟是不是承煥!」   李賢和承煥就把事情的經過簡要說了一遍,直把張雷聽的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雖然知道李賢不可能說瞎話,但還是問了承煥幾個問題,承煥一一作答,張雷確認無誤,虎目之中落下幾滴眼淚,道:「天見可憐,老天有眼啊!大人……大人要是知道了還指不定多麼高興呢!我……我這就回去送信去!」說著,張雷竟要趕回去向羅睿報喜,他也從心底裡替羅睿高興。   李賢拉住他,道:「著急也不是這麼個急法,你太勞累了,怎麼也得休息幾天再走,況且我還有話問你呢!」   張雷光顧著高興,聽了李賢的話才想起來自己幹什麼來了,道:「李大人,我……我實在太激動了,您知道,羅大人為了承煥公子的事,那頭髮都……!」   李賢把張雷拉回來,道:「承煥一時半會還回不去,你呀也別讓他爹乾著急了,先不要告訴他,免得牽掛。」   張雷連聲稱是,道:「我這一高興把什麼都忘了,大人說的對極。」   承煥給張雷搬了把椅子,道:「張叔叔,我爹他們都還好嗎?」這可是頭一次遇到跟父親他們在一塊的人,承煥能不仔細問問嗎。   張雷坐下道:「都好,都好,尤其是小少爺和小小姐,可招人疼愛了,夫人整天都撒不下手,他們也會來事兒,逗的羅大人也開懷不少呢!」   承煥想著自己那沒見過面的一雙兒女,心裡極其不好受,道:「我爹和娘的身體怎麼樣了?鍾……桃紅怎麼樣了?」他怕說鍾晴張雷不清楚。   沒想到張雷都知道,道:「羅大人夫婦的身體好極了,就是羅大人因為公務特別操心,時常犯失眠的毛病,鍾晴的身體也不錯,經營的綢緞莊紅火的不得了,杭州城裡最大的粥場就是她開的,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啊!」   承煥和張雷越聊越高興,李賢也不好打斷他們,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李賢道:「張公,浙江現在的情形怎麼樣,你給我具體講講,我好心裡有個數。」   張雷聽罷,歎了口氣道:「形勢挺嚴峻啊!流寇現在是越聚越多,儼然形成了規模,也發展出了建制,主要以衢州,金華和天目山一帶為最,加在一起能有十萬之眾啊!」   李賢吃了一驚,道:「這麼多,匪首是什麼人?能抵擋官府的圍剿沒個頭頭恐怕辦不到啊!」   張雷道:「經過我們多方瞭解,加上派出的細作得來的情況看,匪首只要有兩個人,一個叫葉宗留,一個叫鄧茂七,這兩股流寇最是勢大,另外還有一股,首領叫陳鑒湖,也挺猖狂。」   承煥驚啊一聲,道:「難道是他們?」這三個人的名字承煥就清楚兩個,但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這兩個人。   李賢和張雷見承煥如此,道:「承煥,你認識他們?」   承煥握了握拳頭,道:「我所認識的人中確實有叫葉宗留和陳鑒湖的,但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倆,張叔叔可知道他們長的什麼樣子嗎?」承煥想核對一下。   張雷一抖摟手,道:「我哪裡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啊!不過聽說那葉宗留是個四旬左右的大漢,有些連毛鬍子,鄧茂七嗎,三十來歲,是個細高挑,陳鑒湖最年輕,頂多二十八九吧!」   一聽張雷這麼說,承煥可以肯定就是自己見過的葉宗留和陳鑒湖,他們怎麼還當上流寇的首領了呢?這是哪跟哪啊!八桿子都打不著啊!承煥舔了舔發乾的嘴唇,道:「張叔叔,實不相瞞,那葉宗留乃是一個真正的好男兒,武藝高強的不得了,他還有一個兄弟叫葉希八,也十分了得啊!那個陳鑒湖在江湖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說是什麼白龍幫的副幫主,武功也差不到哪去,他們怎麼可能當上流寇的首領呢!真是令人費解。」   李賢一聽又跟江湖武林搭上邊了,腦仁都疼,道:「會不會是通天教或者武統幫在背後支持的呢?如果是這樣,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想到如果真是如此後果的嚴重性,李賢的腦門子一個勁冒冷汗。   張雷不知道什麼通天教和武統幫,道:「承煥說的太對了,那個葉希八可是流寇中有名的猛將,指揮使司衙門第一次去鎮壓他們就是被那個葉希八給一鍋端了,連個送信回來的人都沒剩下。」   李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承煥,你去把孫伯彥和承燁他們都叫來,大家好好商量商量,我的心裡有點亂,我得躺會兒!」李賢內衣的後背都濕透了,這可不是鬧著玩呢,萬一流寇背後是石亨或者曹欽在支撐著,那可真是要給自己準備棺材板了。   承煥也看出事情的嚴重性,跟他和張雷告了聲罪,起身去找孫伯彥等人。時間不長,孫伯彥等人陸續來到,王鴻起來的最晚,臉還沒洗就被承煥揪來了。   李賢見大家都來了,把事情簡要地說了一遍,震撼性不小,王鴻的酒勁當時就過了,道:「乖乖不得了,真的造起反來了嗎?」   孫伯彥緊皺眉頭,道:「伯父,您擔心的不無道理,可不管流寇背後有沒有一幫一教在操縱,都不能等閒視之啊!按張大人和承煥所說,這伙流寇顯然是有組織有預謀的,當中又不乏武藝高強的江湖人,一旦成了氣候,禍害不比石曹為小啊!」   李賢的腦袋現在是嗡嗡直響,什麼主意都想不出來了,道:「伯彥,你說說看,我們應該怎麼做呢?關於流寇的奏折今明兩天可就到了,承煥的父親身為浙江巡撫兼領布政使,萬一皇上嘴唇一歪歪,那腦袋就搬家了。」   承煥咬著嘴唇,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偏偏自己又百嘛不是,一點忙也幫不上,能不著急嗎!藍夢司挨著他坐著,握著承煥的手,默默地給予溫暖和力量,藍夢司對官場上的沉浮早就司空見慣了,哪年還沒幾個掉腦袋的官兒啊!這會臨到自己家頭上,也只能一邊想辦法一邊祈禱了。   孫伯彥半晌無語,揉了揉太陽穴,道:「憑心而論,浙江發生這麼大的事,羅大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談到將功補過,那也得看皇上給不給這個機會了,這只是其次,我現在最擔心的和伯父一樣,就怕流寇和石曹有關係,如果真是那樣,我看我們也不必操這份心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孫伯彥不禁有些頹唐,這實在是太難以應付了。   李承燁接過話茬,道:「如果流寇真和石曹有關係,那我們就不能讓他們把京城周圍的兵力調走了,那時候京畿空虛,就真的不用再玩了。」這個道理誰都懂,可偏偏沒有解決的辦法。     第十二章 石曹     眾人正在發愁之際,下人來報,興濟伯楊宗來了,李賢忙讓張雷下去休息,承煥等人也不再談論此事,雖然楊宗是有名的忠臣,可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誰的心究竟是什麼樣的,小心為妙。   楊宗沒料到李賢這還有這麼多人,多半他是認識的,一拱手,道:「先祝李大人連升三級,可喜可賀啊!諸位賢侄也在,倒是楊某晚了一步啊!」他以為孫伯彥等人也是來給李賢道賀的呢,畢竟京城四公子互有交往也不為怪。   承煥打量這位興濟伯,年約四十一二,身材高挑,可能是剛從朝堂上下來,官服還沒換呢,更顯得氣宇軒昂,非比常人,五官樣貌端端正正,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個人物,略帶些剛正之感。   李賢平時跟楊宗沒什麼深交,但對彼此還是很欣賞的,一還禮,道:「爵爺客氣了,下官可不敢當啊!」李賢現在雖然實權在握,但楊宗畢竟是伯爵,禮數不可廢。   楊宗哈哈一笑,道:「李大人就別酸了,我現在來就是想告訴你一聲,我和張大人,馬大人等幾個平日合得了來的想給你慶賀一下,李大人可不要推辭喔!」   李賢連道不敢,道:「這,倒是李某疏忽了,早該宴請諸位才是,罪過罪過!」中舉高昇都要請客,這已經是官場的慣例了。   楊宗見在座的還有兩個陌生人,一男一女都是出眾之輩,道:「李大人,這兩位是……?」楊宗一指承煥藍夢司二人。   李賢拉過承煥道:「這是我的侄子羅承煥和妾室,承煥還不見過楊爵爺!」   承煥知道這位興濟伯也是個反對石曹的人,對他還是有好感的,一參拜道:「爵爺在上,草民給您見禮了。」   聽說是李賢的侄子,楊宗趕緊把承煥攙起來,道:「不必多禮,哎!瞧人家的孩子是怎麼長的,這麼漂亮,一看見你們就讓我想起我家那個敗家子了,唉!不提也罷!」看著在座的幾個青年俊彥,楊宗想起自己家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感慨萬千。   李賢一笑,勸道:「發奮有早晚,大器晚成的多的是,爵爺不必太在意,兒孫自有兒孫福嘛!」   楊宗心裡說話,就自己那兒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花錢逛窯子,還出息個屁呀!嘴上道:「那就借李大人吉言啦!我先行告退,晚些時間定來叨擾。」   李賢送走楊宗,一尋思晚上這頓飯是免不掉的,來的人少不了,估計石曹兩黨也得來,只得把愁事放一放先準備這個,孫伯彥等人一研究也是這個理,至於浙江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退朝後,石亨回到家屁股還沒坐熱呢,又被皇上召去,原來是浙江的六百里加急到了,英宗皇帝一看,都愁壞了,趕緊把石亨和王翱,馬昂等人又找了回去商量對策,之所以沒找李賢是怕太著痕跡,況且這也不是李賢的職責範圍啊!   等石亨再回到家已經是下午了,今天發生的事太多而且突然,令他一點準備都沒有,心裡亂極了,也沒找盧先生來,獨自一個人默默沉思良久,直到魏九齡和石尚來辭行,才把他從靜寂的世界拉回來。   石亨這才想起來今天魏九齡和兒子要回太原,心中一動,道:「你們今天先別走了,晚上去李賢那一趟,代我去送份賀禮吧!」   石尚聽罷一愣,道:「送禮,給他送哪門子禮啊!祝他到福建別餵魚嗎?」石尚挺奇怪,爹不是糊塗了吧!   石亨歎了口氣,道:「今天早朝,皇上擢升李賢為吏部尚書,入值文淵閣待職,人家高昇了,不去賀一賀怎麼說得過去呢,我是不想去了,你就代我去吧!」   石尚吭哧了半天,道:「爹,這是哪跟哪啊!皇上前幾天還下旨把他和徐有貞貶到福建了呢,怎麼這又變了?」   石亨瞪了兒子一眼,道:「此一時彼一時,盧先生說的很對,經過劫持貢品一案,人事方面確有調動,皇上許是又想起了李賢的幹練之處吧!你去把盧先生找來,我跟他研究點事。」   見兒子出去了,石亨道:「魏老,浙江發生了流民的叛亂,首領是葉宗留,鄧茂七和陳鑒湖等人,不知道您來熟不熟悉?」   魏九齡思想了一會,道:「我久不在江湖行走,對這些也不太清楚了,晚上你去問問那個人,他也許知道。」   正說著,盧先生和石尚就來了,石尚還給盧先生搬了把椅子,看來對這個盧先生多少有些服氣了。   石亨對兒子此舉挺滿意,用嘉許的眼光看了看石尚,道:「盧先生,上午浙江送來了六百里加急……!」石亨就把浙江發生的情況簡略地跟盧先生說了一遍,末了道:「皇上讓我謀劃一個出兵的對策,明日早朝好讓他過目,盧先生可幫我出出主意!」   聽罷,盧先生也很吃驚,道:「浙江流民叛亂?怎麼會出這等事情呢?」   石亨也道:「是啊!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你說會是曹欽的釜底抽薪之計嗎?您總說讓我跟曹氏合作,所以我對曹氏一直都是忍讓的,可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想法,這次浙江叛亂如果是曹氏所為,石某危矣!」看來石亨真的害怕了。   盧先生的腦門也冒了層汗,一擦道:「容我想想,這麼……難道是曹氏所為?不……不像啊!」   盧先生沉吟了好一會,道:「東翁,照你剛才所說,叛亂的規模十分大了,而且又是以礦工為主,我看不像是曹氏所為,說不定就是流民自發的呢?」   石亨抿了抿嘴唇,道:「如果是這樣那還好,不過皇上讓我抽調兵馬,我現在也騰不出手來啊!本來我想把廣西王驥那的軍兵抽調出四層北上鎮壓浙江之亂,可我想皇上不一定能答應,廣西,湘西一帶,苗、壯之亂也挺難治理,思任發自立土司王讓皇上很是惱火,現在從那裡調兵,希望不大啊!」   盧先生眉毛一挑,道:「眼時的情況來看,東翁手上的兵權怕是不得不交出來一些了,至於怎麼交,倒是可以研究研究,除此之外就只有一條路了。」   石亨雙目精光暴漲,道:「起兵!」   盧先生頓首道:「不錯,東翁手上的兵權現在不用可就過期作廢了啊!想再找這麼好的時機就不容易了,現在南方的土司和浙江的流民大可牽制朝廷多數的兵力,東翁這個時候起事是最好不過!」   石亨閉上雙眼不語很久,驀地,他睜開雙眼道:「魏老,你腳程快,去把馬寬叫來,我跟他商討商討,盧先生,具體事宜還望你有以教我啊!」   盧先生眼中得意之色一閃而過,道:「東翁這麼說就外道了,此乃我分內之事啊!」   曹欽府。曹欽從皇宮回來馬上召開了緊急會議,除了無戒生和他二爺爺外的武統幫核心成員全部參加了。   曹欽環顧左右,把在皇宮得知的一切都講述了一遍,道:「此事非同小可,如果是石亨搞的鬼,那麼我們如何以對呢?」   曹鈺咳嗽了一聲道:「大哥,我看不像是石亨所為,這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啊!正如你所說,浙江出了叛亂,必定要派兵鎮壓,兵出哪裡出呢?還不是石亨的兵部嗎!」   曹欽不是沒想到這點,但他搖了搖頭,道:「兵不厭詐,沒有得到確切的情報我們什麼方面都得想到,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你們別忘了,在江湖上,我們還沒有把握勝得過通天教,畢竟通天教是屹立江湖幾十年的教派了,不是我們所能比擬的,要不是採用以點破面的戰術,江湖上哪會有武統幫的一席之地啊!」   曹欽正說著,進來一個親衛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後退了下去,曹欽道:「朱公和風林回來了,我們等一等看看他們有沒有好消息。」   功夫不大,朱五狂和風林聯袂而進,曹欽親自起身相迎道:「朱公,師弟,你們怎麼才回來啊!朱公的傷勢可好利索了嗎?」言語之間充滿了關心,不知道是曹欽真心的還是感情投資。   朱五狂點點頭道:「好的差不多了,路上遇到點事,不然早回來了。」邊說邊和風林坐到邊上。   曹欽等人接著議事,剛說到浙江的事上,朱五狂一驚道:「你們的消息挺快的嘛!我和風林就是因為這個事才耽擱了行程,風林,還是你來說吧!」   風林清了清嗓子,道:「浙江的事跟石亨一點關係都沒有,確實是老百姓被逼無奈才起事造反的,本來我也不敢斷定,在知道了流民的首領後才得此結論,有一個叫陳鑒湖的匪首本身就是西北白龍幫的副幫主,白龍幫我們和通天教都拉攏威脅過,可他們不為所動,白龍幫的總壇分舵也異常隱蔽,我們都不能奈何他,因此我和樓主懷疑浙江之亂的背後另有一股勢力在支持,白龍幫就是其中之一,他們只不過抓住了老百姓起事的時機加以利用罷了,究竟有沒有實力卻還看不出來。」   曹欽點點頭,這消息實在太重要了,正要說話呢,過來一個人遞給他一張紙條,曹欽接過展開一看,驚道:「石亨要反!」   眾人聽罷無不動容,雖然都知道石亨也有不臣之心卻沒想到他會反的這麼快。曹欽嘿嘿一笑,道:「聞良,你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啊?」   被喚做聞良的四旬漢子微微一怔,道:「屬下跟大家一樣,都覺得有些奇怪,石亨怎麼會反的這麼快呢?」   曹欽手一拍桌子,喝道:「聞良,你就不必演戲了,從你上門的那天起我就對你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可還記得三十年前你餓昏街頭是誰給你的饅頭嗎?」   聞良一聽,臉色大變,冷汗馬上把衣服塌濕了,自己潛伏五年有餘,看來曹欽是識破了,可他們怎麼能知道那三十年前的事呢!聞良哈哈一笑,道:「不錯,某家就是國公派來刺探你們的細作,今日被揭破我也無話可說,不過能否讓某家做個明白鬼,你們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聞良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生離此地了。   曹欽冷冷一笑,道:「這個問題你去問閻王爺吧!他會很願意告訴你的。風林,帶他走。」   曹欽話音剛落,聞良狂笑如雷,忽然笑聲嘎然而止,眾人一看,聞良已然七竅流血絕氣身亡。曹欽哼了一聲道:「枉那石亨自作聰明,他絕對不會想到派來的奸細居然會是二爺爺以前的家奴,人算不如天算啊!朱公,風林,你們雖然剛回來但我不得不讓你們繼續勞累啊!你們馬上派嘯雨問天樓的人監視石亨的一舉一動,連他上茅房都不能放鬆,我們不能等他起兵了再拿他,不然勝負還不好說呢!另外,晚上我還要去李賢府上一趟,也不知道皇上抽的哪股瘋,居然拎著李賢的耳朵往上提拔,吏部尚書,入內閣,我看皇上真的越來越糊塗啦!」   門一開,沒見到人先聞到一股香風,進來的正是曹天嬌,曹天嬌剛從外面回來知道開會才趕過來,走到門口聽大哥說要去李賢處,進來道:「大哥,晚上我跟你去吧!這段時間淨是鬧心事,好久沒熱鬧熱鬧了。」   曹欽一皺眉,道:「我去去就回來,你跟著幹什麼!」   曹天嬌一撇嘴道:「大哥,我去難道還犯毛病嗎?那我去看看郭蓋總行吧!真是的!」   曹欽拿她真沒辦法,道:「好了,讓你去就是了,記住,別給我惹麻煩,知道嗎?」   掌燈時分,承煥坐在椅子上看著補妝的藍夢司,道:「藍姐姐,要不你就不要出去了,萬一讓人認出來可怎麼好!」   藍夢司淡淡一笑,道:「姐姐對易容術還有些研究,不會被認出來的,我就是想看看我爹會不會來,我……我有點想他了!」骨肉親情,最是難以割捨啊!   承煥幽幽一歎,道:「是啊!我也有點想家了,我爹他這段時間過的一定不好,指不定多麼上火呢!」聽藍夢司提起這個詞,承煥也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也許正為流民的事頭疼呢吧!   藍夢司易完容,見承煥一臉的擔憂,道:「你也別總往壞處想,皇上現在這麼器重伯父,有伯父在皇上面前替你爹說話,諒也沒有多大的閃失,頂多是丟官罷職而已,又算得了什麼呢!」   承煥一聽,道:「真的會這樣嗎?聽孫大哥說的似乎很嚴重啊!我也認為我爹的責任不小啊!」   藍夢司握住承煥的手,道:「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我說句話在這放著,你爹非但不會有事,說不定還會陞官呢!」   承煥見藍夢司說的離譜,道:「藍姐姐,不要逗我開心了,只要我爹能保住命我就心滿意足了,還陞官,只要不升天就好!」   藍夢司白了承煥一眼,道:「呸!呸!好的不准壞的准,我這麼說是有根據的,我並不贊同你們的分析,我之所以沒說出來是我一個女人家的話沒什麼份量罷了。」   承煥見藍夢司不像閒說話,道:「藍姐姐有什麼話快快道來,難道我還能對你評論什麼嗎?」邊說邊搖著藍夢司的胳膊。   藍夢司笑道:「我怎麼會那麼想我的好夫君呢!浙江發生這檔子事皇上不是不擔心,但卻是喜憂參半,正因為有了流民作亂,皇上才能用這件事牽制石亨,你別以為皇上真是昏君,一個人能夠成為一代人王帝主,除了混蛋的不能再混蛋的和幼兒君主外,哪個不會些權術啊!就拿任用李伯父這件事來說吧,足見皇上城府之深了。」   對此點,承煥深表贊同,道:「可就憑這也不能讓我爹脫身事外啊!」   藍夢司手指一點承煥的額頭,道:「你聽我接著說啊!據我所知,你爹的官聲一向很好,皇上也略有耳聞的,你爹不但不能脫身事外還要與這件事更緊密呢!如果我所料不差,就你爹的性格,他在奏章裡一定夾雜了一份詳細的用兵方略,再說了,鎮壓叛亂的只要職責是指揮使司衙門的事,你爹所擔的責任不算大,說不定皇上真的認同你爹的觀點,那你爹可就出相入將啦!」   承煥吧嗒吧嗒這話的滋味,道:「藍姐姐這麼想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我看希望不是很大。」   藍夢司一甩承煥的胳膊,道:「你們那,都是當局者迷,由於太為你爹著想了所以才想的不那麼全面,要不咱們就等著瞧,看誰說的準。」   承煥心裡說話,這不是拿我爹的性命打賭嗎?嘴上道:「希望如此吧!對了藍姐姐,你怎麼總是你爹你爹的,現在可是要改口的,要叫公公了!」   藍夢司頭一低,她還是有些不太習慣,一拉承煥的手,道:「我們該出去了,別讓人家來找我們。」心中卻在想著自己的父親會不會來呢?     第十三章 耳光     承煥和藍夢司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來了很多客人,承煥眼睛一撩,看見孫伯彥等人正坐在西北角,拉著藍夢司走過去。   來到近前,才發現有兩個人自己沒見過,都是二十多歲,其中一個咦了一聲,承煥一看,好嗎!這位長的什麼模樣啊!瘦的不能再瘦了,掐吧掐吧沒有一碟,按吧按吧沒有一碗,單薄透頂,就這樣,他還腳尖點地渾身亂抖,像個剁尾巴猴似的。旁邊那位比他強上百倍,五官端正,衣帽光鮮,估計也是官宦世子。   李承燁見承煥二人到來,起身道:「表弟,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太平侯張侯爺的大公子張博。」他又一指那個瘦猴接著道:「這位是興濟伯楊爵爺的公子楊郁,平時跟我們幾個處的都不錯。」   承煥心想自己所料不差,一施禮,道:「見過兩位公子!」   張博和楊郁都已經站起來了,見承煥施禮趕緊還禮。李承燁一拉承煥道:「二位,這是我表弟承煥,大家都是年輕人,要多親多近啊!」李承燁口中的承煥乃是程煥二字,因為武統幫跟承煥在司徒府照過面,現在面容雖已改變但名字也將會給人聯想,所以昨晚承煥等人一商量,遂把名字改為程煥,怎麼也保險一些。   那個楊郁跟承煥打招呼,眼光卻往藍夢司那邊瞄,估計是沒見過多少美女,形態丑猥。藍夢司對他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心裡說話,這個淫蟲,看你這副身子骨折騰不了幾天了!   張博一撞楊郁,心中暗想,你這坯子,到哪都是這味,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楊郁窘然一笑,道:「程兄真是好福氣!得此美人不負此生啊!張大哥,你說是不是?」氣是張博真想踹他兩腳,沒事你扯我幹什麼!   孫伯彥等人對楊郁的品行都清楚,也不以為意,楊郁這個人雖好色但還真沒幹過作奸犯科的事,這點頗為難得。   孫伯彥哈哈一笑,道:「楊老弟說的對極了,來,我們喝酒,今天是李大人陞遷之喜,歡快些總是好的。」   承煥一看裡面沒有郭蓋,問身邊的李承燁,道:「表哥,少卿怎麼沒來啊?」   李承燁微微一笑,道:「來了,被他老爹扣在後面和曹天嬌談心呢!」   聽了曹天嬌三字,承煥差點沒站起來,他身邊的藍夢司一扯他的胳膊,道:「沉住氣,不要著露痕跡,現在還動她不得!」藍夢司所謂的動她不得有兩個原因,一是現在正處在關鍵時刻,不能惹曹氏的麻煩,二是現在的承煥和自己,就算再加上幾個人,也不是曹氏的對手啊!動手不是找死嗎!   承煥深吸了幾口氣,真憋氣啊!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楊郁在旁邊讚道:「程兄好酒量,我也陪你乾一杯!」就他那體格還喝呢!   藍夢司也知道承煥鬱悶已極,一邊說著話開解他一邊那眼睛撒摸藍田的身影,希望能看見父親一面。在外人看來,他們倆真是親熱極了。   時候還尚早,有些該來的客人還沒有來,因此東道李賢也沒露面,叮囑管家招待好客人,他把王翱和馬昂單獨請到了裡間屋,商討事情。   藍夢司忽然覺得承煥身形一震,順著承煥的眼光正看見曹天嬌跟郭蓋朝這邊走來,她的心裡也多少有些緊張,和曹天嬌畢竟是多年的姐妹,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那份情誼終歸還在。   郭蓋的臉色很是不快,跟曹天嬌在一起他能快活的了嗎!一看見她就想起被折磨的沒有人形的趙姒,郭蓋恨不得扒了曹天嬌的皮,可事實是只能裝做沒這回事,還得跟她和顏悅色的,誰能受得了啊!   承煥給郭蓋騰了個座位,還沒等郭蓋坐呢,曹天嬌坐過來了,一打量承煥她不由一愣,心裡說話,這個小哥生的可是真俊那!別看曹天嬌心如蛇蠍但卻並不淫蕩,美男子她不知道見過多少,對眼前的承煥,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承煥心裡這個氣呀!又不能把她怎麼樣。藍夢司一拉承煥坐的離曹天嬌遠了一些。楊郁本來是挨著承煥的,一看這個主子來了,也是害怕的要命,他也挪了一張椅子,他雖好色,但碰到曹天嬌這樣的,連看都不敢多看幾眼,生怕曹天嬌一個不高興,自己可就沒得男人做了。   這下曹天嬌的臉耷拉下來了,一聲嬌笑,道:「怎麼!難道我身上有刺嗎?我一來怎麼你們還躲的遠遠的啊!」雖然是笑,可那笑聲都讓人慎得慌。周圍的人聽見曹天嬌的笑聲齊齊轉向這裡,不知道這位姑奶奶又要發什麼飆。   孫伯彥不想把氣氛搞的太僵,一呲牙,道:「小姐身上當然是有刺了,不過玫瑰嬌艷沒有刺護著怎麼成啊!那還不得被人採摘走了嗎!」   聽了孫伯彥的頭半句,曹天嬌臉色微白,聽完了,一展笑顏,道:「看來還是讀書人會說話啊!卻不知道是不是應心而說?」曹天嬌有點明知故問。   孫伯彥一笑,道:「小姐國色天香,艷冠京華,如無刺的話,那還有甚樂趣呢!不過一花瓶罷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曹天嬌聽罷咯咯直笑,道:「你這人倒是有趣,不若我回去跟大哥商量商量,嫁你算了。」   孫伯彥沒想到換出這麼一句來,嚇的頭冒冷汗,要他娶曹天嬌,他寧願去死,這個女人娶到家裡,不敗家還等什麼,嘴上乾笑,道:「小姐說笑了,說笑了!」   曹天嬌一笑了之,見郭蓋還站在身後,小哼一聲對承煥道:「這位是哪家的公子啊?我怎麼沒見過!」   李承燁連道疏忽,道:「這位是在下的表弟程煥,表弟,這位是京城第一美女,曹侯爺的妹妹,曹天嬌小姐,千萬不要怠慢啊!」他把後面的怠慢加重說了說,也算給承煥提個醒吧!   承煥也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強壓怒火起身道:「曹小姐果然是美艷過人,小生對孫大哥的話深表贊同。」   曹天嬌鳳目一亮,道:「是嗎?但不知比你身旁的那位姐姐又如何呢?」曹天嬌見藍夢司與承煥手臂交纏就知道他們的關係不一般,因此心純打趣。   承煥真不想跟她多說半句,可曹天嬌還沒完沒了了,看了眼藍夢司,道:「賤內怎麼能跟曹小姐相比呢,星星不敢與皓月爭輝啊!」邊說邊看了看郭蓋,心說少卿你就不能替我擋著點這個毒婦嗎!   郭蓋出了口粗氣,正待坐下來的時候,曹天嬌一偏腿,道:「你坐我這裡好了!」說著她坐到承煥身旁,把自己的座位讓給了郭蓋。   這可真是考驗承煥的忍耐度,攥著藍夢司的手都不由緊了幾分。藍夢司生怕承煥按奈不住,柔聲道:「夫君,難道我真的比不上曹小姐嗎?」藍夢司並不是真的想問這個問題,她也不知道此時說什麼好。   藍夢司雖然易了容,但卻沒往丑了畫,小模樣標緻的很。曹天嬌咯咯一笑,道:「姐姐莫聽他胡說,我哪有姐姐靚麗啊!男人嘛!都是看不上自己的妻子的,是不是啊?郭郎?」她心情甚好還沒忘了損損郭蓋。   郭蓋哼了一聲沒說話,他現在沒有必要不想跟曹天嬌吱一聲。   曹天嬌春蔥玉指在桌子上一敲,道:「姐姐看到沒有,果真是這樣吧!」   藍夢司見曹天嬌的到來弄的這張桌子上氣氛沉悶的很,沒有人願意跟她搭訕,自己再不跟她說兩句話可就冷場了,笑道:「真的這樣嗎?不知道我家的夫君會不會這樣想呢!」承煥越不願意跟曹天嬌說話,藍夢司還越把話題往他身上引,承煥不由看了看藍夢司,藍夢司也曉得說錯話了,手上一使勁,意思是我疏忽了。   曹天嬌哦了一聲,美目看著承煥道:「程公子如此俊彥,姐姐可要看好了,保不準他外面就有女人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承煥一拍桌子,啪地一聲,長身站起怒目而視,手抬起來就想扇曹天嬌一個耳光。   藍夢司馬上把他的手拉住了,道:「夫君,你幹什麼?」這個時候惹了曹天嬌,那還有好嗎!曹天嬌都能剮了承煥。   曹天嬌站起來饒有興趣地看著承煥,道:「程公子的脾氣瞞大的嘛!看你的意思是想打我怎麼著?」說著,她還把臉向上挺了挺。   「啪!」地一聲脆響,承煥掙開藍夢司的阻攔,揮手在曹天嬌的臉上扇了一記耳光,聲音異常清脆,曹天嬌的嬌顏上頓時起了五道手指印。   承煥實在是忍不住了,多少天了這口氣憋在心裡出不來,今個曹天嬌還在眼前,任誰也壓不住這個火,等承煥打完也後悔不已,這不是因小失大嗎!哎呀!我怎麼這麼糊塗呢!他卻沒想曹天嬌會不會殺他。   附近幾張桌子旁的人都看著呢!誰也沒想到會有人敢打曹天嬌的巴掌,這可是京城一大奇聞啊!因此抱著看熱鬧的心理都想看看這事怎麼了結。   藍夢司都嚇壞了,提足全身功力蓄勢待發,生怕曹天嬌突然發難;孫伯彥郭蓋等人也吃驚非小,沒料到承煥真的敢打曹天嬌,一時間滿場靜寂的可怕。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曹天嬌摸著臉上腫起的指印,看著承煥道:「你居然敢打我?」她也是被承煥打懵了,從小到大哪裡被人打過啊!第一次是被承煥先前在地牢中一頓打,第二次就是今晚了,這還有差別,第一次被打雖然重,可卻沒有外人知道,這次是在大廳廣眾之下被打了一記耳光,雖遠遠沒有地牢那次重,可效果卻勝之百倍。   曹天嬌的秉性是抬手就殺人,承煥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手心,後脖頸子都濕了,可面對曹天嬌的質問他無法退縮,也不能退縮,道:「是我打的,打你又怎樣?」   周圍的人,包括藍夢司和孫伯彥等人,心裡就一個想法,估計承煥這是活夠了。   曹天嬌怒極反笑,道:「好!」說罷出手如電抓向承煥,看樣子不把承煥撕零碎了不算完。她快,有人比她更快,曹天嬌的手剛出去就被她身後的一個人抓住了,道:「小妹不得放肆!」   抓住曹天嬌的正是曹欽,他跟曹天嬌來了有一會了,本來是坐坐就想走,可一直沒見石亨或者是石家的人來,因此曹欽也一直坐著,離承煥他們這桌不算遠,發生的事曹欽看的很清楚,等承煥抬手扇了小妹一巴掌他馬上就過來了。怕什麼來什麼,他本來就害怕小妹給他惹事,這可好,急不急先讓人扇了一記耳光,你說窩囊不窩囊吧!   曹欽之所以抓住小妹不讓她殺承煥,原因有兩條,一,這裡畢竟是李賢的府第,而當事人又是李賢的至親,這麼把人殺了不是給李賢小鞋穿嗎!二,曹欽現在還不想跟李賢鬧彆扭,現在的李賢在皇上面前紅的發紫,實權在握,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再說了,剛才開會的時候就明確了李賢的用處,沒有他,自己這齣戲還真演不下去。因此曹欽才拉住曹天嬌,不想小妹壞了自己的大事。   這下曹天嬌可不幹了,鳳目圓睜看著曹欽,道:「大哥,你拉著我幹什麼?我今天非把他剮了不可!他居然敢打我!」   曹欽臉色一沉,當時就變樣了,威嚴十足讓人不敢直視,看著曹天嬌,道:「我說的話你難道沒聽懂嗎?你現在馬上回家去,馬上!」   曹欽一生氣也真嚇人啊!整個人的精氣神跟剛才截然相反,氣勢迫人,曹天嬌剛想說什麼,一看大哥這架勢就明白大哥正處於發火的邊緣,大哥要發火可是六親不認,曹天嬌哪敢頂撞啊!只能暗氣暗憋,她在懷裡掏出一朵製作精美的金花,一抖手插到承煥的鬢角上方,恨聲道:「你這輩子也別想好過!」說罷抬腳離去,臨走時還不忘瞪了曹欽一眼,嘴唇噘的老高。   曹欽心想小妹是被人寵壞了,一句也說不得,這回去後指不定在師父和二爺爺面前怎麼哭訴呢!唉!自己回去又得挨說了。不過曹欽對承煥也十分不滿意,是親三分向,況且又是親妹妹,被人打心裡怎麼能舒服得了啊!   曹欽看著承煥鬢角上的金花,道:「看在李大人的面子上我提醒你,自求多福,只要能活過三天去,我曹欽可擔保你沒事!」說罷他離開走回座位。   藍夢司看見曹天嬌擲出金花,一下子坐到椅子上,心中亂如麻團,這是曹天嬌的奪命金花,時效雖只有三天,可還沒有人能躲過去呢,她記得曹天嬌總共擲出的金花才六朵,可沒一個人能活過三天去,其中不乏江湖高人和世家子弟啊!因為奪人性命跟面對面的比試不同,簡直無所不用其極,什麼殺人辦法都使用,藍夢司的心登登登都跳成一個了。孫伯彥等人對曹天嬌的奪命金花也略有耳聞,都很替承煥擔心。   無知有時候可以等同於無畏,承煥不知道什麼是奪命金花,他也就無所謂,心裡這口氣總算出了一點點,這一巴掌打的自己心神皆爽,他像個沒事的人一樣,坐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一仰脖,吱一聲,干了!   藍夢司心裡這個氣啊!埋怨承煥只圖一時快慰忘了後果的嚴重性,先不說給李賢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單單是曹天嬌的算計就夠承煥喝一壺的了。   還真有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一旁的楊郁一拍巴掌,道:「哈哈!程老弟恐怕要一夜成名了,老哥敢保證,明天北京城都得轟動,敢舔『朝天椒』,老哥我敬你一杯!」楊郁也一仰脖喝了一杯酒。也不知道他是奸是傻,萬一曹天嬌也把他算上,估計他都得嚇尿褲子!   打都打了後悔也沒用,承煥見大家都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一笑道:「就算我活不過三天,大家也不用這麼看著我吧!來,我們喝,不醉不歸!」   承煥這幾句話說的豪氣干雲,讓人覺得他也是條漢子,再說了,今天晚上來的人對曹天嬌的為人多少都瞭解,大多數心裡反感嘴上卻不敢說,有承煥替他們解了點氣,讓他們也著實高興,還著有大部分人舉杯與承煥共飲。   曹欽一看,得!自己小妹的人緣是差到家了,也怨不得別人,自己家裡人有時候都煩拿她沒辦法何況外人呢!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進來三個人,當先一人道:「看來我們是來晚了!不知道東道會不會挑理啊!」   眾人回首一看,來的是石亨的二公子石尚,身後帶著兩個家僕,各自提著禮品盒。   承煥一看,家僕中有魏九齡這個老妖怪,條件反射,他的酒也不喝了。   從裡面出來的李賢正好聽見石尚說這句話,接腔,道:「哪裡!能來的都是看得起我李某的,我怎麼敢挑理啊!二公子快坐!」跟著李賢出來的還有王翱和馬昂兩個人,不知道他們三個剛才在商量什麼!     第十四章 告密     馬昂今天的心情可以說喜憂參半,喜則喜,李賢被提拔為吏部尚書入值文淵閣,朝廷中又多了個中流砥柱,憂則憂,石曹的勢力日漸強大,京城中大小官員除了少數幾個,哪個不看石曹的臉色行事啊!地方上石曹兩黨也培植黨羽,這天下萬里江山眼看就要改名換姓了,身為臣子的哪能不心焦啊!   馬昂是行伍出身,宣宗皇帝在位的時候就轉戰南北,尤其是在平定交趾的戰鬥中立下了汗馬功勞,一句話,馬昂能有今天一靠自己不斷的努力和拚搏,二是當君王的知人善人給他發揮才能的機會,因此馬昂對朱家王朝那是忠心耿耿,絕無貳心。   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到三十年的時間裡換了三個皇帝,自然就有頻繁的人事變動,馬昂因為功勞大,資格老,因而官階是一年比一年高,但他心裡卻十分的不痛快,沒別的原因,官是當大了但實權卻沒長多少,能不讓他煩心嗎!還有一點,當今皇上英宗對他總是不冷不熱的,讓馬昂有種提心吊膽的感覺,生怕哪步邁錯了被逮住尾巴一擼到底,伴君如伴虎,馬昂的擔心也不是瞎擔心,看眼跟前皇上寵信石曹的架勢,不是不可能啊!石曹雙方哪伙看他都不順眼,都時刻準備著在背後捅他一刀啊!   馬昂長歎一聲,自己盡到了做臣子的責任,問心無愧那就行了,至於將來落下個什麼結果,隨他去吧!馬昂見天色已然不早,吩咐管家打點禮品要去給李賢祝賀。   將軍府大門外,一乘火紅色的大轎停靠著,馬昂從府裡出來,身後跟著四個青衣小帽的家僕,手上各提著禮盒。   馬昂來到近前,轎夫壓轎,馬昂一撩廉籠,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嗖!」地一聲,劃破空氣的聲音響起,緊接著,馬昂就感覺頭頂嗡嗡直響,一抬頭,嚇出了一身冷汗。只見他頭頂轎子的橫木處釘著一支袖箭,三寸多長,袖箭中央穿著一封書信,箭尾尤自震顫做響。   馬昂久經沙場,馬上鎮定下來,他知道對方沒想要自己的性命,不然這一箭就能讓他氣絕當場,穩了穩心神,喝止住想要追查袖箭來處的家將,伸手將袖箭拔出來,道:「起轎,去李大人府。」進了轎子的馬昂取下書信,展看觀瞧。   等馬昂把信看完了,才驚覺自己的內衣都濕透了,信有兩張紙,第一張只有四個字,石亨要反,第二張紙上,密密麻麻地寫了石亨都有哪些同黨,這些同黨都是幹什麼的,官職如何,最後交代了石亨要謀反的大概時間和私自製作的印信,龍袍等物藏在石家的什麼地方。   馬昂是個極其穩重的人,可看完了這封信當時就坐不住,毛了!是馬上進宮稟報皇上還是先調動兵馬護衛禁宮,令馬昂猶豫不決。他也懷疑過這封信所提事情的真實性,寫的這麼詳細肯定是石亨那頭的內鬼啊!可能得知這些事情的人哪個不是石亨的心腹啊!怎麼會出賣石亨呢?該不是石亨的什麼計策吧?借此事把自己徹底收拾了!馬昂心都打開了十二個孔,仔細思索這件事是真是假,自己究竟該怎麼應對。   馬昂他們家和李賢的府第離的不是很遠,因此在馬昂還沒有個確切的結論的時候他就到李賢這了,轎夫落轎將思索中的馬昂驚醒,馬昂咳嗽了一聲,道:「怎麼停下啦?」聽見外面轎夫說到了,馬昂心中就是一動,打個比方說,現在就自己知道石亨要反的這個事,不管是真是假自己要是抖摟出來,自己可得負全責啊!可要是幾個大員都知道了這個事,那就算是假的,法不責眾,皇上和石亨也不能給自己小鞋穿,對,就這麼辦!馬昂剛有此念,腦海中就出現了兩個人的身影,一是李賢,皇上剛剛提拔重用他,他現在說話在皇上面前肯定有份量,二是王翱,四朝元老,歷任大員,在皇上和百官之中也是表率,有這麼兩個人跟自己和在一起,就算這封信是假的,誣告了石亨,想來皇上和石亨也不能奈何得了他們,頂多被斥責幾句也就是了。馬昂這麼做不能說他奸猾,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一個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他不能不為家裡那幾百口人命著想啊!   這事說來也巧,馬昂的轎子剛停下沒多長時間,後面也上來一頂轎子,來者非別,老臣王翱是也。   王翱本不想來,一則年紀大了不願走動,二來自己的孫子王鴻已經來了,就算是王家的代表了,可他和馬昂一樣,也接到這樣的一封書信,不同的是他的信是躺在床上接的,蹭著王翱的鼻子尖釘到了床頭,沒把老頭嚇死,展信一看,跟馬昂一樣驚駭欲死,左思右想後得出了一個和馬昂一樣的想法,所以他才起身趕赴李府來見李賢商量對策。   馬昂和王翱走了個頂頭碰,由於兩個人都比較緊張,因此那封信還在手裡攥著呢,牛皮色的信封上面扣著火紅色的框框,十分醒目。看見對方手裡的信封,兩個人心中皆震顫不已,馬昂走近王翱的身前,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道:「石亨要反!」   王翱雖然老了可並不糊塗,點頭道:「我們進裡面和原德好好談談,如我所料不差,原德手上也應該有這樣一封告密信!」二人將書信藏好聯袂走進李府的大門,早有管家在那接待著迎了進去。   王翱所料一點都不差,李賢確實得到這樣的一封書信,不過比他們都要晚,馬王二人走進李府的大門時候他才收到。   李賢有個習慣,每晚必讀一篇《論語》,自打他中進士那天開始就沒間斷過,今天雖然是賀客如雲但他雷打不動,抓了個空閒的當口鑽進書房溫習《論語》。   李賢對自己這本《論語》熟諳的很,想找哪篇一翻一個准,可今天卻出了偏差,因為這本《論語》中多了一封信,牛皮色的信封火紅色的框框,擱在了書本的中間讓李賢遲愣了一下,心說誰把信放到這本書裡了,難道是承燁嗎?不能啊!李賢見信口是開著的,打開觀看。和王馬二人一樣,看完信好半天沒緩過勁來,心都蹦上三十三重天去了,拿著信的手一個勁哆嗦,他不是不知道石亨要謀反,可來的實在太快太突然了,一點準備都沒有,李賢就覺得身心發空,了無對策,都有點發傻!   現在李賢也顧不得這封信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書裡了,只想找個人商量一下究竟該怎麼辦,他踏出書房沒走多遠就碰到了王翱和馬昂,就像是溺水遇到了救命人一般,直張嘴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王翱看了馬昂一眼,心裡說話,怎麼樣,怎麼樣!老夫沒料錯吧,看李賢這模樣,鐵定也有一封告密信,想到這,王翱在懷裡掏出告密信,道:「我們裡面去談!」   李賢一看,妥!自己剛想找個人來商量人就來了,看王翱和馬昂的神色,估計和自己一個樣啊!三人誰也沒再說話,統統鑽進了李賢的書房。   書房內,三人把各自的書信往桌子上一攤,仔細一看,別說內容是一樣的,就是筆跡都是出自一人之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老半天誰也沒說話。   李賢抹了抹腦門子上的冷汗,道:「二位,原德我無論從資歷上還是學識上都不能與之相比,還望兩位大人有以教我啊!」   馬昂也下意識地擦了擦汗水,道:「為了大明的江山,我馬昂可以肝腦塗地,但這個事……!」馬昂把他的擔心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他想這也是李賢和王翱所擔心的吧!   王翱的臉色也蒼白的可以,老頭子又看了看信,道:「我覺得這信中所言八九可以相信,你們看,信中所說大部分石亨的同黨都確切的很,有些人我不知道,他們平日跟石亨也無甚來往,但都官居要職,一旦起事沒有他們的幫助會很困難的。」   李賢則持不同意見,他先把曹欽和武統幫的事跟王、馬二人通了通氣,讓二人也有點心理準備,末了李賢道:「假設這信是曹欽給我們的,那麼它的真假就值得商榷了,石亨有謀反之心我敢斷定,可像信上寫的這樣,把謀反的計劃都披露出來,石亨還有謀反的資格嗎?這也不像石亨的為人啊!」   馬昂卻感覺李賢和王翱說的都有理,反而讓他無法堅定哪個決斷了,忠臣固然還是要做,可必須為自己的家人著想啊!自己死不死無所謂,拖家帶口的總說不過去。馬昂咳嗽一聲道:「李大人,王大人,我看我們是不是先行稟報皇上啊!如果貿然行事不管成敗哪都是無法說清的啊!」馬昂骨子裡的忠君思想讓他凡事都以此為準。   王翱覺得馬昂這麼做也對,可這信上說石亨謀反就在這一兩天,萬一讓皇上知道不是要亂做一鍋粥了嗎?皇上的性格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唉!徒增煩惱啊!   李賢知道的比王馬二人要多一些,因此考慮的也比較全面,沉吟一下道:「二位大人,李某給你們看一樣東西!」說著李賢把英宗給他的聖旨請出來,攤在桌子上。   馬昂和王翱見李賢拿出一道聖旨,不知道李賢要幹什麼,恭敬地拜了拜,上前瞧看,不看則可,一看,二人把心都放下了,多少還有一絲虛榮,心裡說話,看來自己在皇上的心目中還是有份量的,佔一席之地這就不容易啊!   李賢收起聖旨,道:「二位大人,不管這封信上說的真假,我們都應該做第一手的準備啊!還有一點我想咱們也應該合計一下,那就是曹吉祥父子的事了,當今聖上和太監王振從小一塊長大,對宦官還是比較信任的,要不然也不會發生土木之變了,但皇上並沒有從中吸取教訓,反而還修建了懷念王振的祠堂,對擁立聖上有功的曹吉祥更是言聽計從,不下於王振當年啊!曹欽常以曹操自居,我想二位大人也略有耳聞,可皇上對此卻一無所知,多半壞事就壞在曹吉祥身上,因此我們雖然要提防石亨謀反但對曹欽卻也不可掉以輕心啊!」   由於李賢剛才給王馬二人打了預防針,王馬二人對此的重要性也十分的清楚,馬昂點頭道:「李大人說的對極了,對曹欽我是一百個看不上,沒想到他背後還有江湖幫派支持,或者說他本身就是江湖匪類,不防著他可是要吃大虧的。」   王翱也道:「自比曹操,恐怕他可沒有曹武帝那能耐,我倒要看看他怎麼篡奪大明天下,不過曹欽手上的兵權也不小啊!當真有起事來他不配合外帶扯我們的後腿可就不好辦了。」   馬昂深以為然,道:「王大人的顧慮不無道理,萬一讓曹欽坐收漁利我等可就是千古罪人啊!現在我認為能指揮得動的軍隊只剩下五城兵馬司、御林軍、錦衣衛這三方的人馬了,其餘像兵部、五軍都督府,不是石家把持就是曹氏控制,根本就不能指望,還得防著他們下黑手呢!」   李賢算計了一下,道:「御林軍才一萬來人,五城兵馬司的人又駐紮在城外,錦衣衛沒有皇上的諭旨是指揮不動的,再說錦衣衛還要保護皇上的安危,這一劃拉也不到兩萬人啊!如何能抵擋石亨那虎狼之師,光是石亨的家將就不下兩千人多人啊!」事實就是如此,李賢一擺扔手,有些喪氣。   馬昂微微一笑,道:「李大人不必著急,我先給你吃顆定心丸,我弟弟馬寬剛剛就任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我可以提前一天讓他領兵帶隊先做安排,城裡嗎,有這些人就足夠了,不是我馬昂誇海口,只要給我一萬人馬我就可以踏平石亨的府第。」   指揮打仗自然是馬昂最有發言權,聽他這麼一說李賢和王翱稍微安了安心,王翱轉念一想,道:「二位,我看還是給皇上寫個折子比較好,可就怕到不了皇上的手啊!」王翱認為這麼大的事不讓皇上知道不是做臣子應該做的,但他又怕曹吉祥會把奏折扣下,而要自己親自送去,又怕被有心人盯上,因此矛盾的很。   李賢哈哈一笑,道:「王大人不必多此一舉啦!皇上知道不知道都一樣,一來皇上對石亨之事心中有數,二來石亨現在又沒真的造反,咱們未雨綢繆就來個大文章上去,顯得太浮誇了,馬大人以為然否?」   馬昂和李賢都屬於實幹那類人,沒有成績出來是不會宣揚的,點首道:「不錯,現在都是我們的猜測,最重要的還是真憑實據,一個是石亨真的扯旗造反,另外一個就是在石亨的府中搜出書信之中所謂的龍袍印信等物,人贓並獲讓石亨無法反駁,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啊!」   三人商量了好半天,得出的都是一個被動應變的結論,而且還必須要加千萬倍的小心,不然被石亨反咬一口或者被曹氏借刀宰掉都有可能發生,那樣一來可就真是徹底交代啦!   又商量了半個時辰的具體事宜,李賢覺得應該出去應酬一下了,道:「二位大人,我們還是出去吧!事情就先這麼定著,我找人去搜集石亨的罪證,如果有機會的話探探石亨所藏諸物的地方,做到心中有數,你們看呢?」   王翱和馬昂都沒有意見,馬昂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道:「二位,我可得提醒你們啊!從我們今天得到這封告密信的方式來看,咱們的小命可都在人家的手裡攥著呢!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可能大大存在啊!我希望兩位大人能好好保重生命,加倍小心啊!」馬昂一想到那頭頂的袖箭就渾身不得勁,不管是誰發的袖箭,想要取自己的小命是易如反掌啊!   李賢和王翱的神色都是一稟,馬昂說的沒錯,真要是沒怎麼樣小命先沒了,那還怎麼為皇上,為社稷效力啊!尤其是李賢,對方居然知道他的生活習慣和作息時間規律,看來對自己研究多時了啊!李賢心中幾乎可以肯定這密信鐵定是曹欽派人送來的。   李賢三人出來的時候正聽見石尚說這番話,李賢做為東道,自然得面面俱到,給誰的都是和顏悅色外帶三分謙虛和兩分誠懇。   石尚聽罷頗為高興,坐下道:「李大人連升三級好比是鯉魚跳龍門啊!小侄代表家父特地送來一幅畫,還望李大人不要嫌禮薄啊!」   李賢連道不敢,承煥這桌的楊郁發話了,他跟石尚一起逛過幾回妓院,彼此還算熟悉些,扯著嗓子道:「我說石大哥,送什麼不好送啥字畫啊!李大人是讀書人不假,可我知道李大人的書法那是當世有名啊!你如果送的不是王羲之,顏真卿的墨寶,閻立本的真跡,還是不送的好!」承煥一聽,得!這位真是嘴上沒個把門的,這麼說不是讓人下不來台嗎?     第十五章 藍語     楊郁的話音剛落,門外又進來三個人,為首一人高聲道:「我可知道石二公子送的是什麼畫,李大人何不展開一瞧啊!我敢斷定李大人一定會喜歡的!」   承煥一打量,只見進來的這三位有點特殊,全都穿著官服,那身衣服看著有些眼熟,一回想,記起來這三人都是錦衣衛,先前把自己誤當作少卿的那些人穿的就是這身衣服,再看當先一人,四十多歲,大高個,臉形細長,小鼻子小眼睛的,可那雙小眼睛爍爍放光,一看就知道修為不弱,後面跟著兩個人,左邊的這個也是四十來歲,身體肥粗扁胖,跟個彌勒佛相似,但卻沒有彌勒佛那麼富態,而且給人的感覺有點鬼頭蛤蟆眼,不像個正經人,右邊的那人三十出頭,平頭正臉,五官端正一臉的正氣,讓人看著十分舒服,這二人都挎著妖刀但卻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李賢一看,來的居然是錦衣衛的指揮使耿燕信,這可真是稀客啊!錦衣衛的指揮使還了得嗎!那可是皇上眼跟前最紅的人,最信任的人,連朝廷的官員見了面都敬畏三分啊!生怕錦衣衛在皇上面前嚼舌根,哪有不害怕的。   李賢一拱手,道:「耿大人,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啊!」李賢滿面堆笑,對錦衣衛那是但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不然沒個好。   耿燕信哈哈一笑,道:「諸位與我都是同僚,但大多數人認為我老耿是個不通情理的人,跟誰也不對付,實在是冤枉我了啊!諸位也不想想,我哪有時間跟大家把酒言歡啊!公務甚忙壓的我都喘不過氣來,今天趕上李大人高昇之喜,我也湊湊趣,跟大家樂和樂和。」   誰信那!在場的官員九成九心裡都直撇嘴,錦衣衛是幹什麼的,專門挑當官的毛病好給皇上打小報告,因此對耿燕信的話一百個不相信,有的人心裡還琢磨,這耿燕信是不是察覺到我的毛病跟來了,有此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李賢把這位瘟神讓到首席,道:「對極,對極,耿大人是該跟同僚們多走動走動,既然耿大人都如此說了,那我定要把石公送的禮物展來一看了啊!」   李賢把石尚拿來的卷軸從紅色包袱裡拿出來,在一張空桌子上小心的打開卷軸,由上而下一直鋪到桌子的盡頭,這幅畫,將近兩米長短,寬有三尺,尺素間,描繪著漫漫風雪的天地間走來一隊人馬,在荒涼淒冷的草原上只有風雪陪伴,雪地上露出稀疏的幾根枯草更為畫面增添了蒼涼之色,整個畫面都是悲色調為主。   畫境隨心,李賢看著這幅畫,再看看畫的左下腳題的一首詞,頓時在心裡升起一股熱情,一份期待與希望。題的詞正是南宋名將岳飛的《滿江紅》,字裡行間都充斥了熱血豪情啊!   耿燕信也仔細地看著,他之所以知道石亨會送這幅畫是因為他在古董店也看好這幅畫了,由於當時沒帶夠銀兩,等他取來銀子的時候,老闆說畫已經被忠國公府的管家買走了,讓耿燕信後悔不迭,剛才聽石尚說送來一幅畫,很自然地就想到這幅畫上了。耿燕信看著畫上的字,道:「李大人對書法頗有研究,可否看看這是哪位大家的名作啊?」耿燕信先前喜歡此畫是因為意境,畫上的字沒太看清楚,此時一看,字跡如龍飛鳳舞,自成一家,他認不准了,是以問問李賢。   周圍的人也抻著脖子看,看模樣這畫有年頭了但畫上沒有落款,所以都不知道這畫是誰畫的,那字寫的更是漂亮,一曲行書《滿江紅》,絕了!   因為鋪畫的這張桌子挨著承煥他們比較近,因此承煥也借光跟著看了看,覺得這畫確實不錯,《滿江紅》題在畫上更是貼切非常。   李賢看了能有一刻鐘,覺得心裡有底了,道:「諸位,如果李某沒有看走眼的話,這字應該是朱熹朱聖人的筆跡,至於畫嗎,應該也是出於朱聖人之手,列位上眼。」李賢一指畫的最下方,接著道:「朱聖人用墨最喜歡用滁州墨,但是滁州墨絕非佳品,往往年久之後就會剝跡,因此只在朱聖人生年間出產過,能流傳至今加上這字跡,李某可以斷定這是朱聖人的墨寶,在此我可要多謝謝國公的慷慨啦!」李賢很高興,也確實喜歡這幅畫,見大家都看的差不多了,小心翼翼地收起來。   捲到頭,李賢就發現承煥看的很入神,提起字畫,道:「賢侄,你也是讀書之人,務必要刻苦讀書啊!想你以十四之齡就奪得鄉試第五名,如果再刻苦攻讀,前程不可限量啊!」李賢少時最是貪玩,在十八歲的時候才開始讀書,二十六歲高中進士,因此對十四歲就嶄露頭角的承煥抱有極大的希望。   周圍眾人一聽承煥十四歲就名登鄉試榜,都頗為關注,他們大多是讀書人,能一舉高中的畢竟是少數,因而都多看了承煥兩眼,暗道神童也不過如此吧!   李賢把畫收起來,道:「今天李某實在是高興啊!看了朱聖人的墨跡也不禁手癢起來,剛才又想到承煥吾侄的事跡,我就想給吾侄題詩一首,來人,文房四寶伺候。」   時間不大,筆墨紙硯都已齊備,很多同僚都聽說李賢的書法很有功力,但親眼看見的也就那麼幾個人,因此都圍湊過來一睹「真顏」。   承煥沒想到伯父會給自己題詩,頗感意外,眼力勁他還有,忙過來為李賢研墨。   墨研均勻,李賢飽蘸墨汁沉吟一會,提筆揮毫,片刻,一首詩寫成了。李賢頗為滿意道:「賢侄,你父親有個心願曾經對我提起過,希望你能光耀門楣為祖宗增光,伯父這首詩的意思也很明確,希望你能銘記在心啊!」   承煥將墨跡還沒有乾透的紙張掉轉過來,只見上面寫著四句話:三尺龍泉萬卷書,老天生我意何如。不能治國安天下,枉稱男兒大丈夫。一個男人的宏大志願躍然紙上,承煥連讀了三遍,心潮澎湃,道:「多謝伯父的勉勵,小侄定會牢記在心。」多餘的話不用說了,盡在不言中。   這頓飯吃的挺盡興,至少表面上是賓主皆歡,喝趴下好幾個,直到三更天人們才散去。   如果說有人不痛快那就是承煥了,本來得到李賢的題詩承煥心裡感觸良多,一直以來他都是迷惘的,李賢的詩好比是一盞指路的明燈,讓人豁然開朗,明白了很多道理,可楊郁的一句話讓承煥的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楊郁喝酒喝的有些高了,嘴巴更是沒有把門的,話題談來談去就談到了錦衣衛的身上,楊郁來了精神頭,指著耿燕信身邊的那個胖子,道:「程老弟,看見沒有,就那德行的人都能娶到美人,雖然不是原裝貨可那也是美女啊!你說我怎麼就遇不到那樣的美事呢!」   楊郁嘟囔了一晚上,旁邊的張博實在受不了了,道:「你如果喜歡儘管去把左金蓮搶過來啊!我看你跟門達半斤八兩,她既然嫁得門達自然也會嫁你了,就是歲數大了點!」張博說的純粹是反話。   楊郁真的喝多了沒聽出來,一拍手,道:「此話有理,有理,你們沒看到啊!左金蓮那才叫個美呢!我看了她一眼都三天沒睡覺,你們要是看到就好了,一定會認同我的感受的。」楊郁這段話說出來打了三四個酒嗝。   承煥的身體馬上僵到那了,遞到嘴邊的酒無論無何也嚥不下去,順著楊郁的目光瞧,看見那個門達正陪在耿燕信邊上坐著,喔!這個人就是門達,左金蓮要嫁的人。承煥心如刀絞一般,左金蓮要嫁給這樣的人,真是白玉蒙塵啊!   臥室裡,藍夢司見承煥盯著李賢送給他的詩句看得入神,不知道承煥此時的心早被左金蓮填滿了,也沒有打擾他,將曹天嬌的那朵金花托在手裡看著,曹天嬌的武功比自己還要高,刺殺的手段也高明的可以,看來自己要寸步不離承煥的左右啊!不然一個疏忽就是陰陽永隔的結果。   承煥想著想著一搖頭,心中暗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左金蓮要嫁何人跟自己已經沒有關係了,她眼看就是別人的妻子了,也許門達會對左金蓮好也說不定啊!只要左金蓮幸福不比什麼都強嗎!」承煥在心裡這麼跟自己說,長歎一聲,希望左金蓮能夠幸福吧!   聽見承煥幽幽一歎,藍夢司將金花收起來到承煥的身邊,道:「很晚了,我們休息吧!」   承煥拋開對左金蓮的思緒,回手握住藍夢司的手,道:「藍姐姐,你知道嗎!我的心裡現在很困惑呢!我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志向,只希望能快些回到家中跟父母和鍾晴姐姐一家人團聚,可是今天晚上伯父寫的這首詩讓我想的太多了,你說一個人活在世界上究竟為什麼呢?」   藍夢司輕搓著承煥的手,道:「你問姐姐這些姐姐也說不好,我爹說過,一個人活著沒有目的,就會彷徨,苦悶和不安,而當一個人知道他想幹什麼的時候,和他有了要達成的目標是什麼之後,那才有活著的意義,人也不會覺得生活了無生趣了。」   承煥看著紙上的詩句,道:「我能幹什麼呢?治國安天下嗎?似乎很遙遠啊!」   藍夢司笑了,道:「不是你能幹什麼,而是你要幹什麼,不要懷疑自己的能力,你這麼聰明,只要勤奮努力,堅強自信,定下目標,一步一步向前邁進,一定可以成功的,那樣,我這個枕邊人也會覺得光彩的。」   一樣的話,承煥在兩個女人口中聽到過,戩兒也說過同樣意思的話,希望能夠以夫為榮,妻憑夫貴,而自己呢,能夠達成她們的心願嗎?承煥對自己的能力強烈地懷疑著。   藍夢司繼續道:「治國安天下那只能是最最傑出的人才能做的,古之管仲、諸葛莫不如是,而我們絕大多數都是平凡的,平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從來沒有讓自己變的不平凡過,許多事情一時是看不見收穫,看不見效果的,但不要著急更不能灰心,古人說的好,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你肯下功夫去做,一切努力都絕不會白費的。」   承煥沒想到藍夢司會說出這樣的話,看來自己真的低估這個女人了,她不但武功容顏一等一,更有不簡單的頭腦,有這麼一個女人愛著自己,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承煥把題詩的紙張收起來,道:「我並不想當官,從我被盧九成劫走那天起就跟江湖扯上了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所認識的人也九成九是武林中人,本來在草莽之中還是能有所作為的,雖然我很笨,可你看現在的我,一身武功不但沒了,連容貌都被毀了,我……我……!」承煥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如同廢人的自己還能幹什麼?江湖混不下去了,作官嗎?可就自己這頭腦,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主,哪能適應官場的黑暗啊!   藍夢司將承煥摟在懷裡,柔聲道:「承煥不要妄自菲薄,誰生下來都不是能人,凡事要多從自身找原因,事情如意與否,固然要靠一點運氣和小聰明,但主要的還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和勤奮,就拿練武來說吧,天生奇才能有幾個,不都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嗎!不付出辛苦想平白得來一身絕技,那樣的幾率跟百年大地震似的,遇到的人少之又少啊!」   承煥不由苦笑,藍姐姐說的人恰恰就是他,自己這身功夫確實如百年大地震似的憑空得來,但來的快去的也快,這不嗎,又卡殼了!嗅著藍夢司身上的陣陣體香,承煥道:「沒想到藍姐姐的心中有如此溝壑,看來我還是不太瞭解姐姐啊!姐姐如果是男兒身必定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子!」   藍夢司笑了,道:「你不覺得自己摟抱的是個長著鬍子的粗曠漢子嗎?」   承煥端正藍夢司的臉,道:「那我可得看仔細了,不要被你嚇到啊!」   藍夢司在承煥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道:「聽姐姐一句話,你生存在這世間自然就有存在的理由,不想當官姐姐贊成,官場可不是好混的,混江湖嘛!也還可以,武功沒了可以再練,不能練了可以玩些小玩意,做做暗青子一樣可以混江湖,實在不行還有姐姐給你當小兵呢!最不濟,姐姐跟你回老家種地去,當個土財主也不錯,吃喝不愁,到時候姐姐給你生一群小蘿蔔頭,讓你煩死!」藍夢司極盡開解之能事,希望承煥能舒心些,不要想心中的死結。   話是開心鎖,藍夢司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被她這麼一講,承煥倒真覺得前途開闊起來,就如藍姐姐說的,實在混不下去了回去幹什麼不行啊!像鍾晴姐姐似的,時常周濟窮苦的老百姓不也是人生一大樂事,一大善事嗎!到時候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多麼愜意啊!但是眼前要解決的事還是要辦的,不把這些事了結承煥都覺得對不起自己,至於感情上的爛帳,就讓它爛到自己的肚子裡吧!他現在卻還不知道,因為他的失蹤,漣漪眾女耗子動刀窩裡反了,可以說「打」的不亦樂乎。   承煥呵呵一笑,道:「藍姐姐,是不是江湖險惡,不行就撤啊!」   藍夢司輕彈了承煥的額頭一下,道:「哪來的俏皮話,說到險惡我可告訴你,你這三天才是險惡非常呢,曹天嬌的奪命金花可不是賣大力丸的說說就算了,能不能過了這個坎姐姐心裡都沒數啊!」   承煥把藍夢司打橫抱起,道:「藍姐姐放心好了,為夫有信心能過得去,想我屢次死裡逃生,今次也不會例外的。」他把藍夢司輕輕地放到床上。   腦袋貼到枕頭上,藍夢司的耳朵一動,臉色就是一變,馬上彈坐起來運掌勁扇滅蠟燭,一把把承煥拉到床上靠著自己,小聲道:「房上有人!」藍夢司聽聲音,人馬上就要竄到這間房頂上了,雖然聲音十分輕微,可冬天的瓦面比較脆,腳踩上面傳出的聲音相對來說不易掩蓋。   承煥心中一動,來的該不會是曹天嬌吧,他在藍夢司的背上畫了一個曹字。   藍夢司也五分斷定是曹天嬌,因為自己還算瞭解她,這是她的行事作風,心中不由緊張起來,自己的傷還沒完全好,本來就不是曹天嬌的對手,真要是對上了可怎麼應付她啊!更怕連對上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曹天嬌身上的「零碎」多的數不清,也不知道她會採取什麼手法,真是傷腦筋。     第十六章 嬌殺     承煥雖然聽不見瓦面上的聲音,可看藍夢司的神色就知道來人已經到了頭頂,心也不禁加速跳動起來。   藍夢司感覺屋子忽然一冷,知道來人已經揭開瓦面和房子的隔板,她的寶劍就掛在床頭但這功夫已經不敢動了,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眼看就要過年了,夜晚的外面漆黑一片,藍夢司把燈火一熄滅屋子裡伸手不見五指,但憑感覺,藍夢司知道上面的人順下一條繩子來,她多聰明,馬上就知道人家要下毒,什麼都好防範就這個毒沒個防備,藍夢司不敢遲疑,伸手把床上的被子攥住,一使勁,被子打著旋向上飛去,她拉起承煥就往外跑。房間裡不通氣,真要被毒物灌滿了肯定是死路一條。   等藍夢司和承煥前腳踏出房門,後腳屋子裡騰起大片紅光,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藍夢司跟承煥前撲趴到地上,感覺腦袋上面撲過去一股熱浪,像是紅衣大炮轟過一樣,只是沒有任何聲息,倆人的心都緊了又緊。   剛從地上爬起來,就見一個人影從房頂躍下落在二人面前,道:「挺機警的嘛!看來我低估你的能耐啦!」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千殺的曹天嬌。   地上十分堅硬,承煥的手都磨破了,紅了一溜酸疼非常,一看果然是曹天嬌,真是又恨又怕。   藍夢司把承煥護在身後,道:「你要幹什麼?」她故意改變了一下聲線害怕曹天嬌聽出來。   看藍夢司這架勢似乎會幾下武把操,讓曹天嬌挺意外,一聲嬌笑,道:「幹什麼?自然是取你相公的小命了,怎麼,不想做寡婦嗎?那可由不得你。」說著,曹天嬌身動如電竄向藍夢司身後的承煥。   藍夢司哪能讓她如願,可藍夢司又不敢使自己拿手的功夫,害怕曹天嬌認出來,玉手輕舒,以擒拿術迎上曹天嬌,撞胸縛臂,近身與曹天嬌搏鬥,反正二人都是女流沒什麼顧忌。   曹天嬌輕咦一聲,面前少婦的身手大大出乎她的預料,施展的雖是極其普通的擒拿手,可給人的感覺極俱殺傷力,不能掉以輕心,不得已,曹天嬌捨棄承煥先對付藍夢司。   藍夢司絕對是虎頭蛇尾,一來與曹天嬌在武術造詣上存在一定的差距,二來她身上有傷,不論是氣力還是靈活程度都大打折扣,因此二十幾招一過,便是險象環生的局面。   藍夢司心中不由叫苦連天,這樣打下去不出五十招自己就得交代嘍,哎呀!我可如何是好!她這一分心神,壞了,曹天嬌抓著藍夢司招數變緩幾招攻勢連環把藍夢司逼到了牆角。   承煥一看藍夢司情勢危急,一邊撲上前去一邊扯著嗓子喊:「抓刺客……!」李賢知道了曹天嬌和承煥的事後,心裡也提心吊膽的加派人手巡邏,雖然不能把曹天嬌怎麼樣但人多喊起來效果就不一樣,再說了,也不見得曹天嬌見人就殺吧!   曹天嬌聽見承煥喊叫,左手一掌盪開藍夢司的進招,右手正拍到藍夢司早先的傷處,痛的藍夢司一聲悶哼,背也靠早牆壁上了。   曹天嬌此時殺氣直貫頂梁門,就要一招結果藍夢司的性命,手剛遞出去就覺得背後惡風不善,胳膊肘一翻向後劃去。   承煥眼看著藍夢司就要喪命曹天嬌掌下,眼睛都紅了,顧不得身上的忌諱,腳踏中宮直取曹天嬌的後心,採取圍魏救趙的伎倆,見曹天嬌攻勢回轉,雙手一分,上取曹天嬌的咽喉下取她的肚子。   曹天嬌真沒料到這個文弱書生模樣的人居然也會武功,真是看走眼啦!也更激起了她的殺機,手在腰上一拽,抽出一把軟劍來,三尺多長,寒光迸射直耀人的眼目,軟劍帶起一溜劍花罩向承煥。   這個時候不拚命什麼時候拚命啊!承煥也豁出去了,每一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有時候曹天嬌的軟劍都到大脖子了他也不管,掌化為爪掏向曹天嬌的心窩,整個一同歸於盡的戰術,還真別說,曹天嬌可不想跟他一塊死,多少有些避諱,讓承煥得以堅持。   這個功夫,李府就炸廟了,人聲鼎沸紛紛朝承煥處湧來,個個家丁手持火把,燈籠把這個院子照的如同白晝一般,有的拿著刀槍,有的拿著木頭棍子和石頭塊子,一邊喊一邊咋呼,還不是扔幾塊石頭子。   這下可把曹天嬌惹火了,本來拾掇不下承煥心中就冒火,此時被眾家丁一喊叫,更是無名業火三丈高,手在懷裡一劃拉,掏出一把鐵蓮子來,向四外撒去。   藍夢司疼的貓著腰,本來癒合的傷口又掙開了,淌下一大片血跡,可她的眼睛還瞄著曹天嬌和承煥,生怕承煥遇險她好搭救,看見曹天嬌手伸入懷就知道不好,喝道:「大家快閃開!」   眾家丁少有會武的,哪裡躲得過去啊!就聽慘叫聲連成一片,不是被打中腦袋就是被擊中臉和身上,有幾個人的眼睛還被打中了,嚎吧!哭爹喊娘聲此起彼伏。   承煥心裡真不是滋味,人家招誰惹誰啦?平白無故受這個磨難,說到頭罪魁禍首就是自己啊!再這麼下去不但眾家丁死傷慘重,恐怕藍姐姐和伯父等人也危險萬分,得了,自己先離開這吧,把曹天嬌引開省得殃及無辜。   動手打仗最忌諱分神想著別的事,心不可二用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承煥這麼一想手上腳下自然就不那麼利索了,剛想到要跑的時候,被曹天嬌在心口窩拍了一掌,這個實惠喲!打的承煥口吐鮮血腳下不穩,倒退了好幾步。承煥現在的情況是打曹天嬌一拳等於給自己一拳,罪遭大發了,這被曹天嬌又實打實來了這麼一下,五臟欲裂,眼前發黑。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承煥藉著被打的這股推力,撒丫子開跑。曹天嬌一看,想跑,今天不殺了你我曹天嬌出不來這口氣,一氣追了下去。   藍夢司見承煥跑了,多少也明白承煥的心思,拖著傷痛的身體也跟在後面追,她不能任由承煥一人面對曹天嬌!那樣承煥根本沒活命的希望,再說了,就是死自己也要跟承煥死在一起啊!   曹天嬌尤以輕功見長,承煥前腳剛到李府的高牆下就被她追上了,軟劍掛風直扎承煥背心。   承煥回頭想看看曹天嬌追到哪了,剛轉身劍光扎到前胸,承煥躲避不及,被劍刃在胸前劃了一道半尺長的口子,鮮血迸流。   曹天嬌一招得手,手腕一翻由下撩上,要給承煥來個大開膛。   承煥痛徹心肺,還沒緩過勁來呢曹天嬌的軟劍又到了,情急之下承煥伸手如電抓住了曹天嬌的軟劍,就感覺手上火辣辣地疼,手已經被劍刃割傷了。   曹天嬌咯咯一笑,抽回軟劍一腳蹬在承煥的小肚子上,跟進又是一劍。   承煥的手掌被劃出一溜血花,肚子上被踹的一腳令他飛起三尺多高,倒是躲過了曹天嬌刺來的一劍。承煥忍痛手搭高牆腰上一使勁飛了出去。   曹天嬌一長身形跟著躍出李府在後面緊追不捨,與承煥就差那麼七八步遠。等藍夢司追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看不見二人的影子了。   承煥邊跑邊罵自己不爭氣,對自己時運的多蹇也欲哭無淚,自打從那該死的什麼地脈裡出來就沒好過,也不能說沒好,桃花運倒是接連不斷,但是自己卻是越來越消受不起了。   人不該死總有救,自從發生了搶劫貢品的大案後,京城的治安好的不得了,白天晚上都安排了比平時多十倍的巡邏軍兵,幾乎每隔幾分鐘就能看見有一隊人馬在街上晃過。承煥出了李府胡同的這條街正碰到一隊人馬迎面過來,承煥急中生智,喊道:「抓賊啊!抓女飛賊啊!」邊喊邊往軍兵那邊跑。   夜深人靜,一句話傳出老遠去,把巡夜的軍兵嚇了一跳,看見對面跑過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在後面還跟著一個,騎在馬上的校官喝道:「什麼人,還不與我站住!」   承煥哪能站住啊!喊道:「後面有飛賊,大家小心啊!」滋溜,他從軍兵旁邊鑽過去了。   有飛賊,那還了得,現在對這個最敏感了,校官一聲令下,一百多軍兵刀劍出手攔住曹天嬌。   曹天嬌哪把這些軍漢放在眼裡,抖出一把暗器就解決了一大半,可軍兵有股子纏勁,把曹天嬌阻擋了好一會,而且那個校官也放出了求援信號,更希望把這個女飛賊拿下好在上司面前邀功,他要是知道面前的是曹大帥的妹妹,嚇死他也不敢阻攔啊!   軍兵這一阻攔給承煥騰出了逃生的機會,可他知道自己身上有傷逃也逃不出多遠,還不如找個地方藏起來呢!想到此,承煥又跑了一條街尋了個院子翻身躍了進去。   被淒冷的夜風一吹,承煥覺得身上有疼又冷,傷口上的血都要結成冰了,到是省得止血了。摸黑尋了個房間就鑽了進去,一來是外面實在太冷,二來他也怕曹天嬌追來,對曹天嬌的能耐,不可低估啊!   承煥躲進房裡後,吁了口氣,靠在門上休息了一會兒,他疲乏疼痛已極,才一停止動作就感覺全身酸疼無比,不禁低低呻吟起來。   驀地,承煥想起一件事,連呻吟也不敢出聲了,這房間裡也許有人,自己弄出動靜來怕立刻就會驚動他們,想到這,連呼吸也輕慢了許多。   承煥張目四望,只見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想著閉上眼睛歇息一會兒,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黑暗的房間中隱約可以看見一絲大概的輪廓了,只見桌椅方台,茶几絹巾,房中精雅乾淨,絲塵不染,更有粉盒畫筆,以及一些女人所用的化妝用品置於妝台櫃子上,承煥微微一愣,敢情自己這是進了人家女人的閨房中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閨房的北邊放著一張丈寬牙床,白色絲綢床單鋪蓋在上面,帳幔輕籠床身,床上側身躺著一個人,承煥想應該是個女人,看了一會承煥不敢驚動她,屏息凝神蜷伏著不敢發出任何聲息。床上睡著的人十分安詳,似乎還不知道有人闖進了她的閨房。   受不了烈火寒靈逆血交沖的痛苦,承煥的身體顫巍巍地抖動著,禁不住呻吟出聲,幾乎同時,那安詳睡著的女人輕輕翻了個身,露出手腕搭在床沿上。   承煥大吃一驚,幾乎停止了呼吸,片刻之後仍不見她動彈這才放心。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連串的馬蹄聲和人們喊叫的聲音,承煥生怕曹天嬌找到這來,忙翻了個身緊靠著房門,好見事不妙可以快速逃出去。   這時,床上睡著的人似乎被喝叱和馬蹄聲音驚動,啊了一聲緩緩從床上坐起來,承煥看不見她的面孔只聽她自言自語道:「奇怪,外面什麼聲音啊?令人心神不安的。」   女人說話的聲音宛若銀鈴,悅耳非常,承煥卻暗自念佛,希望她千萬別發現自己才好。   女人自言自語了幾聲後才緩緩下了床,一步一步向承煥走近。承煥冷汗直流幾乎要窒息過去。   女人摸索著在找火鐮等物,忽然看見自己面前有個僵僵的人影,芳心大驚,「啊!」了一聲就要喊叫。   承煥見身形敗露,哪敢大意,奮力踏進手掌緊緊封住女人的嘴,厲聲道:「不許聲張!」   女人全身打顫,幾乎暈了過去,黑暗中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早已嚇的淚落如雨。   承煥心感不忍但事關生死存亡,也不得不硬下了心腸一面按著女人的嘴唇不放一面低聲喝道:「不要出聲,不然我會殺死你的。」承煥的手一劃拉,在一旁還摸到了一把小刀,估計是女人做針線活用的,他握著小刀指著女人高低起伏的胸脯,冷冷道:「我是壞人,你若聲張別怪我不客氣。」   女人根本就沒聽進去,早嚇懵了,驚駭之餘那一眨不眨的眼睛不停地流著淚,卻沒有掙扎。   承煥假裝凶狠道:「我只在你的閨房裡暫且住一宿,明天一早就走,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否則……!」承煥揮了揮手上的小刀,做了幾個恐嚇的動作。   女人終於點頭了,她總算明白遇到了什麼事,惟有身體仍不停地顫動著。冬天的夜晚極其寒冷,承煥見女人打了個冷顫,害怕讓她凍著了,道:「挺冷的你去睡覺吧!記住不要喊叫。」   女人點了點頭回到床上躺下,她哪裡睡得著啊!張著大大的眼睛驚恐地望著承煥,害怕自己這一睡恐怕就醒不來了。   承煥又仔細聽了一會兒,外面吵雜的聲音安靜了許多,曹天嬌也並沒有追過來,才略微放心,疲乏的蹲坐下來,忽然喉嚨一甜眼前一黑,張口「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人也支持不住內外嚴重的創傷,昏厥過去。   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時候,承煥悠悠轉醒,微微睜眼一看,光亮耀眼,難受地又閉上了眼睛,此時他就覺得身體處在一個溫暖的所在,舒服地翻了個身,驀地,被追殺的事情如在眼前一般,他奮力一挺站起身子。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明如秋水的大眼睛,接著是小巧的鼻子,精緻的嘴唇,柔細的秀髮,纖巧的身軀,承煥的心就像是被夯擊了一下,驚道:「你……你……!」在他面前的人竟然是近些時日令他頗為心悵的左金蓮,怎麼會遇到她呢?這……這不是做夢吧!   承煥潛意識裡不想也不敢面對她,從床上踏下來,忽然覺得腳下一軟,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左金蓮匆匆把他扶上床去,蓋好被子。   承煥又發現自己身上穿著嶄新的內衣,他想問,可喉嚨乾澀說話很費勁。左金蓮為他掖好被角,道:「快別動,那麼多的傷,連手上都是,再動血又要流出來了。」   承煥現在的心情無法用筆墨形容,不但亂而且悲,他真的不想再見左金蓮,寧可把那份思念珍藏在心裡直到去陰曹地府報到,可怕什麼來什麼,怎麼就會和左金蓮又碰面了呢,尤其是在她要嫁做他人婦的時候,何其可歎啊!   承煥思索著自己昨天晚上一定是闖進左存禮家了,天黑也沒看清楚,估計昨晚自己恐嚇的那位就是左金蓮,唉!造化弄人啊!   這時,房門一開一個半大孩子端著食盒進來,道:「娘,恩公醒了嗎?舅舅剛才又問我一遍了。」   承煥一看,進來的正是陳文豹,陳文豹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看見承煥正看自己,喜道:「恩公你醒了,我這就去告訴舅父。」說罷一溜煙跑出去了。   左金蓮把食盒打開,道:「這孩子,一點穩當氣都沒有。」邊說邊把食盒裡的粥盛出來放到碗裡,用湯匙攪涼些便要喂承煥吃用。   承煥都有點傻了,癡癡地看著左金蓮,左金蓮瘦了,臉色也不好,看來陳文豹說她患病不是假的,緊握著那沒有受傷的手,承煥覺得自己的心極其難受,淚已然落到了心裡,那是血啊!     第十七章 異玉     看見承煥兩眼發直,左金蓮道:「恩公你身體十分虛弱,還是吃點東西吧!」   承煥的懷裡像是鑽進去二十五隻小耗子,百爪撓心,曾經兩情相悅的兩個人現在見了面卻不敢相認,心裡怎麼能好受啊!承煥忍痛要把碗接過來,道:「我自己來,自己來!」   承煥的手上包著厚厚的布巾,怎麼得也不方便,左金蓮將湯匙遞到承煥嘴邊,道:「恩公,你身體不便還是我來吧!家裡也沒個丫鬟我有伺候不周的地方還望恩公不要見怪。」   承煥拗不過,一口一口地吃著粥,眼睛時不時瞄左金蓮一眼,心中有千言萬語到嘴邊卻又嚥了下去,自己跟自己都說好了不再打擾她的平靜生活,難道說自己就沒這點毅力嗎!再則說,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啊!自己能給左金蓮什麼呀?殘缺不全的愛還是痛苦纏身的身體,罷!罷!罷!一切的一切就讓它爛到肚子裡吧!   一碗粥剛吃一半,外面就進來了四個人,當先一人是個老者,承煥一看是左壯左老先生,後面的是左存禮,再後面就是陳文豹和左定方這倆孩子。   左存禮快走幾步來到床前,握著承煥的手,道:「恩公,你醒啦!哎呀!可把我急死了,你的事我都聽說了,你別著急,就在我這藏著,等曹天嬌過了這個勁自然就沒事了!」左存禮今天早上上朝回來就聽說了昨晚發生的事,也沒放在心上,他這個人比較清高孤僻,所以連李賢的晚宴他都沒參加,可當他到家就聽兒子左定方說家裡出事了,來了個賊人把姑媽都嚇死了,賊人滿身是血已然昏過去了,家裡人正要報官呢!   左存禮一聽,心中就是一動,忙道:「讓我看看!」等他來到承煥倒地之處一看,不就是在城外救自己的壯士嗎!倒不是左存禮記性好,而是承煥現在這出跟那天在城外沒什麼兩樣,加上剛才聽的傳言是以左存禮一眼就認出來了,趕緊吩咐家裡人不要聲張,連大夫都沒敢找,自己和妹妹左金蓮給承煥好一頓收拾,承煥換衣服的時候左金蓮自然是不能參加的。   老頭子左壯聽說救自己兒子的壯士昏倒在自個家了,那能不好好照顧嗎?因此左家上下這通忙乎,直到覺得承煥沒大事了才安靜下來。   承煥想起兩句話,三年河東三年河西,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先前自己因為念著左金蓮的情誼冒死救了左存禮,沒想到時隔幾天自己就被左家人給救了,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啊!   承煥的眼睛有些濕潤,道:「左大人,大恩不言謝,我會記著你的恩情的。」   左存禮趕緊道:「恩公這麼說不就見外了嗎?我才知道恩公竟然是李賢李大人的侄子,我對李大人是很欽佩的,再說了,你得罪的那個曹天嬌乃是一個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人,說什麼我也不能讓她得逞啊!恩公大可放心在此養傷,曹天嬌絕對不會知道您在這的,另外我修書一封告訴王鴻,讓他轉告李大人他們,讓他們也大可放心。」左存禮這麼處理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了。   承煥不擔心別的,那曹天嬌乃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她要是知道自己藏在左存禮這,還不得把老左家滅了啊!心下盤算著怎麼離開這裡,嘴上道:「左大人,您別一口一個恩公叫著,我心裡彆扭之極啊!您就叫我承煥好了!」   左存禮連聲道好,指著屋子裡的人給承煥介紹,承煥都認識啊!不得不裝做頭次見面的樣子跟大家打招呼。   左壯見承煥確實沒事了,道:「承煥那,我就這麼叫你啊!你就聽存禮的,在我家把傷養好,我早上可聽存禮說了,那姓曹的小姑娘滿城的在找你,她的所作所為我也略有耳聞,該躲的時候就得躲躲啊!硬碰硬咱們可惹不起人家啊!」左壯對曹欽家族的勢力心裡明淨的,是以好心地勸著承煥。   左金蓮在旁也道:「是啊!你一身的傷痕就是走也不好走啊!就在這住下吧!」陳文豹和左定方倆人也一併勸著承煥。   承煥知道左存禮說的有理也明白這會出去就是找死,可讓他這麼天天面對左金蓮,他真受不了這個折磨啊!想著想著就覺得心口一疼,嗓子眼一甜,吐出一口鮮血來。左金蓮趕忙擦拭。   左壯一看,道:「承煥看來還有內傷啊!這不找個大夫看看怎麼能行呢!存禮,你快去前街把萬和堂的老先生請來給看看。」   左存禮一合計這麼干可不行,那不弄的人盡皆知了嗎!道:「爹,找郎中來恐怕不行啊!萬一被人知道了不但承煥性命不保,就是咱們一家老小都得死於非命啊!」   承煥把翻騰的氣血壓了壓,道:「左大人不必去找大夫了,我這是老毛病,就是找來郎中也沒用,能挨過去的。」承煥知道這是體內烈火寒靈相衝撞的結果,是以告訴左家人不必焦急。   聽說是承煥的老毛病,大家略為安心,左壯忽然想起一事,道:「存禮,門達不是說咱家那個玉珮對練武的人治療內傷有一定的療效嗎!你還不快去取來讓承煥試試!」   左存禮一拍腦門,道:「你看我,一著急把什麼都忘了,我這就去拿!」   承煥一聽門達這二字,身體不由僵了僵,他偷眼一看左金蓮,卻發現左金蓮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絲迷茫之色,不知道這是為何。   時間不長,左存禮興沖沖拿回來一個錦盒,道:「承煥,這是我們家的傳家之寶啊!前些日子聽人說居然還有醫治內傷的功效,這東西在我們家傳了幾輩子了我們居然不知道,你說怪不怪。」左存禮打開錦盒,從裡面拿出一個紅色的絲綢包,一層層打開,最裡面有一個掌心大的小盒,打開小盒,就閃出一片紅光來,承煥定睛一看,裡面有塊比指甲略大一些的玉珮,通體血紅,心中不由吃了一驚,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血玉嗎?傳聞血玉是普通的白玉置於死人之口吸食死人的全身精血後轉變為紅色的,異常珍貴,傳說只流傳於世而真正的血玉卻沒有人見過。   承煥看了看,道:「這就是血玉嗎?」   左壯道:「應該是吧!在我們左家之手就流傳好幾輩了,往上追溯更是沒有頭,說是能醫治內傷,姑且一試吧!」   承煥就見這塊血玉紅光流動,似要滴出血來相似,道:「這,這如何使用呢!」承煥也希望這東西能讓自己的傷勢快些好起來。   左存禮沉吟一聲,道:「放在嘴裡吧,應該是這麼用的。」邊說邊遞給承煥。   承煥拿在手裡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只見血玉通體刻有數條騰飛的龍紋,最下面刻有一行小字:九龍真玉珮。想來是此玉的名字了。承煥把九龍真玉珮放在嘴裡,片刻就感覺到嘴中升起一團和氣,通達全身四肢百骸,烈火寒靈倏然竄動不已,都想將這股和氣據為己有,承煥凝神靜氣,雙手抱胸企圖讓翻騰的氣血平靜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可把左家老少嚇壞了,只見承煥氣喘如牛,眼睛半開半閉,面現痛苦喃喃道:「冷……好冷……!」一會又臉色火紅道:「熱……好熱……快拿水來!」   承煥如此痛苦不堪的嘶吼掙扎著,一直到暮色漸增的黃昏時分才略為好了一些,人也昏沉地睡了過去。   等承煥再次有知覺的時候,感覺渾身輕飄飄地舒服,舒服的讓他不想睜開眼睛起來,就在這時,聽見身旁有人說話,仔細辨聽,是左金蓮和她嫂子王氏。   王氏把燈火調的亮了一些,道:「金蓮,你都在這呆一天了,快些去休息吧,你身體現在這麼差,不能太勞累的。」   左金蓮幽幽一歎,道:「多謝嫂子關心,我沒……啊!」左金蓮剛想說沒事就捂著小腹悶聲呻吟著,臉色變的十分蒼白。   王氏趕緊把左金蓮扶到床邊坐著,道:「你看你,我都說多少次了,小產對身體很不好的,當初就跟你說別把孩子打掉,現在曉得遭罪是什麼滋味了吧!」   承煥聽的真切,腦袋嗡嗡直響,左金蓮打掉孩子,天那!那……那該不是自己和她的孩子吧!承煥馬上出了一身冷汗。   左金蓮苦著臉道:「嫂嫂不要大聲,莫讓別人聽見啊!你說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把孩子生下來啊!寡居生子,咱們左家的聲譽不都敗在我的身上了嗎!爹娘會怎麼看我這個女兒,哥哥會這麼看我這個妹妹,文豹會怎麼看我這個娘親啊!」   王氏知道左金蓮說的是事實,無奈地歎了口氣,道:「你也是的,怎麼會和那個孩子做出這樣的事來呢!明知道是沒有結果的還玩火自焚,雖然沒身敗名裂可這身子骨不都糟蹋了嗎!還有,你都把孩子打掉了怎麼還會答應門達的親事呢?你們倆根本不合適啊!」   左金蓮略微好了一些,道:「先前我是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可孩子那時候都三個月了,再怎麼瞞也瞞不住任何人的,我也想把親事推掉,可嫂嫂也知道,門達把事情弄的人盡皆知,就是想退婚也退不了啊!別人會怎麼看咱們家啊!再說了,爹和娘又極力撮合,我就是想反對也反對不了啊!」   王氏和左金蓮的對話讓承煥頭大如斗,他沒想到左金蓮會懷上自己的孩子,更沒想到左金蓮曾經想把孩子生下來而答應的門達的婚事,一切的一切讓承煥默默淌下滾燙的淚水,打濕枕巾,事情的前因後果居然是這樣,承煥覺得自己心裡最軟的地方被插上了一把尖刀,很疼!   王氏跟著長歎一聲,道:「金蓮啊!嫂子雖然替你瞞著家裡人,可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凡事應該心裡有數,快去休息吧!」   承煥真想把左金蓮叫回來跟她把事情講清楚,讓她把婚事退掉,因為承煥知道左金蓮是不喜歡門達的,說白了是門達把事情弄的亂哄哄,令左金蓮顧及家裡的聲譽不得不答應他,可自己真的應該這麼做嗎?承煥捫心自問,答案卻是模糊的。   王氏對這個救了自己丈夫的年輕人自然是感激不盡,送走左金蓮回來到床前一看,見承煥淚掛雙耳泣泣然,這是怎麼啦!輕輕搖著承煥,道:「承煥,承煥?你怎麼了?」   承煥實在是憋不住了,痛哭失聲,吐出九龍真玉珮,道:「我……我就是……就是和金蓮在一起的人啊!」   王氏整個蒙怔,道:「你……你不是燒糊塗了吧?我,我是見過那孩子的,才十四五歲啊!」   還是老法門,承煥把怎麼在淫尊手裡救了左家一門的事細細道來,講完了,王氏也傻眼了,這……怎麼會這樣啊!   承煥無比懊悔,道:「我……我知道對金蓮不住……!」   「啪!」尋思過味的王氏給了承煥一個嘴巴,泣道:「你知道金蓮有多苦嗎?你倒是風流夠了一走了之,什麼後果都要她一個人承擔,你把她都害慘啦!懷了孩子想生下來又不敢,打掉孩子不但讓她傷心欲絕,身體都作踐毀了你知道嗎?」王氏算是找到出氣筒了,把苦水完全傾倒出來。   別說一個嘴巴,就是捅承煥幾刀承煥都不覺得屈,通過慕容碧未婚懷子一事他對左金蓮的遭遇理解的很深刻,知道左金蓮受的苦不是他所能想像出來的,承煥看著王氏,道:「大嫂,我並不知道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放心,先前我是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一定會給金蓮一個交代的,我會彌補的!」   王氏聽了更來氣了,道:「彌補,你說的倒輕巧,金蓮已經跟別人結好親了,豈能說退就退的,你以為這是過家家嗎!」   承煥咬牙切齒道:「大嫂,我既然知道了這些那就不會允許金蓮再嫁給別人,別說她現在還沒有嫁,就是嫁出去了我也會把她搶回來,我現在就去找門達。」   王氏被如凶神惡煞的承煥嚇了一跳,見承煥要走,道:「我去找金蓮,看她怎麼說!」說著趕緊去找左金蓮。   承煥心想,自己先去把門達那頭安排明白回來再和左金蓮講清楚不遲,想到此他起身把外衣穿好,忽然發現床上有一個透明的石子,正是九龍真玉珮的形狀,玉珮不是紅色的嗎!難道玉珮中的血紅被自己吸收了,好像是,要不自己現在怎麼感覺這麼好呢!承煥伸手把玉珮揣到懷裡,出了房門幾個起落踏出左府。等左金蓮姑嫂來到這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承煥的蹤跡。   承煥哪知道門達的住處啊!純粹兩眼一摸黑,先找個人問問錦衣衛的衙門口在哪吧!承煥見雖然入夜了可街上的夜市還開著,尤其是將近除夕人比往常更是多了三成。   錦衣衛的衙門誰不知道啊,一問一個准,承煥曉得地址後向錦衣衛衙門行去,邊走邊體察身體的狀況,外傷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好的,手上和前胸還隱隱作痛,但內傷卻已經好了八成,只要承煥不同時催動烈火寒靈就不會受那氣血逆沖之苦,這讓承煥欣喜若狂,也就是說他現在的武功已經恢復到全盛時的六七成左右,怎麼能不讓他興奮呢!摸著懷裡的九龍真玉珮,沒想到它竟然有如此功效,自己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對左金蓮一家的感激也無以倫比。   用不多時,承煥來到錦衣衛衙門,向留守值班的錦衣衛打聽門達的住處,門達乃是錦衣衛的千戶,職位不低,他的住處其他錦衣衛都知道,又見承煥是個漂亮小伙,印象就給人以好感,因此沒費勁就打聽到了門達的住處。   來到門達府第的時候已經快要過二更天了,承煥一看也不能像白天似的登門造訪啊!得了,給他來個夜入民宅也好,承煥抬腿一縱飄入門府。   門府房屋的四角都掛著燈籠,明亮異常,承煥不知道門達住在哪個房間,因此無沒頭蒼蠅一般挨個屋裡撒摸。   承煥來到一處房間前面時就聽見頭頂響起衣袂破風之聲,抬頭一看,一個黑影在上方飛過,落到了前面的院子裡。承煥心中一動,躡足潛蹤也跟著翻進了前面的院子。   這個院子獨門獨院只有一間房,房裡沒點燈因此院子顯得挺黑,承煥見看見那個黑衣人在門上敲打了那麼幾聲,門裡有人道:「進來吧!」黑衣人一閃身溜了進去。   承煥看了看左右沒人,貓腰藏到了窗下,夜晚之間幹這個勾當多半是見不得人的事,承煥也想知道來的是什麼人,談的是什麼事。   房間裡面一個人道:「門堂主,我是奉少主的命令來的,這是信物,請過目。」承煥一驚,門堂主,難道是門達嗎?他什麼時候又成什麼勞子堂主了!   門達咳嗽了一聲,道:「信物不假,收起來吧!不知道少主有什麼吩咐?」     第十八章 纏綿     黑衣人在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道:「都在這上頭了,有什麼疑問可以問我!」說著把信遞給門達。   門達接過信打開觀瞧,過了好半天,道:「想弄死耿燕信可不好辦啊!那傢伙武功遠在我之上,況且牛百總也不離他的左右,不好下手啊!」   黑衣人嘿嘿一笑,道:「這個門堂主萬可放心,牛百也是咱的人,是少主的親信,有他協助你還有什麼不好辦的!」   門達覺得嗓子眼發麻,嚥了口唾沫,沒想到牛百也是自己人,少主這麼安排明顯是不信任自己啊!他表面沒有表露出來,道:「既然如此我一定會把事情辦好的,請少主放心便是,一會我就去找牛百商量。」   黑衣人應了一聲,道:「門堂主,左家的事辦的怎麼樣啦?」   聞聽此言,窗戶外頭的承煥心中一顫,這當中怎麼還會有左家的事呢?趕緊把耳朵貼緊了仔細聽。   門達歎了口氣,道:「九龍血玉倒是不假,可就是沒有那所謂的《騰龍九轉經》啊!我也問過左金蓮,她也所知不多。」   黑衣人呵呵淫笑,道:「這個事少主不急,慢慢來吧!反正左家跟你結了親想那《騰龍九轉經》也跑不了,倒是忘了恭喜你,那左金蓮可是細皮嫩肉少見的美人啊!我見過一次心裡都癢癢,門堂主艷福不淺,艷福不淺呀!」   門達回以淫笑,道:「如果上使看得上,有機會我讓她陪陪你,怎麼樣?」   黑衣人哈哈笑道:「這事可說定了,到時候門堂主可不許反悔喲!」   承煥在外面肺都要氣炸了,他萬沒想到門達會是這樣的人,會這麼對待左金蓮,這要是讓左金蓮嫁給他,比陷入妓院強不了多少啊!承煥暗自運氣。   黑衣人接著道:「門堂主,務必盡快幹掉耿燕信,必須把錦衣衛掌握在手裡,你是錦衣衛千戶,有很大的機會接任指揮使啊!此事若成,在少主面前門堂主的份量可就不一樣啦!時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唉!還得去浙江一趟,真是不願意動彈啊!」   門達笑道:「上使慢走,我就不送了。」   承煥聽他們談完了,趕緊閃身到暗影處,緊接著那黑衣人就從屋子裡出來幾個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承煥心裡不知道怎麼辦好,殺了門達也是個好主意,而且這個門達顯然是什麼幫派的堂主,不是好餅一個,而且他一死左金蓮的事也自然宣告結束,可是這麼干後遺症也不少,首先不知道這個門達身手如何,萬一糾纏久了對自己極其不利,不能忘了還有曹天嬌這個追命鬼呢!聽說她滿大街劃拉自己,沒準真讓她堵上可就乖乖隆地咚嘍!   看見門達從裡面出來,承煥也從暗處走了出來,把門達嚇了一大跳,喝道:「什麼人?」   承煥臉含笑容道:「門大人好興致啊!這麼晚了還待客,不覺得辛苦嗎?」   聽承煥這話的意思門達就知道承煥把剛才的事情都聽去了,心裡不由有些發毛,雙手握拳想把承煥置於死地,這事萬一傳出去自己可就毀啦!   承煥一看門達的臉色就知道他想幹什麼,道:「門大人有把握殺了我嗎?」承煥語如寒冰,散出了剛剛恢復來的寒靈之氣。   門達就覺得週身發冷,後背如冰,曉得面前這個小伙不是好相與的,道:「你是什麼人?究竟幹什麼來了!」盤問盤問自己心裡也好有數啊!可感覺這個小伙怎麼有些眼熟呢!   承煥頓了頓,道:「你們剛才的事我聽的一清二楚,想殺錦衣衛指揮使耿燕信是嗎?這個活可不好幹啊!」承煥一合計,現在還不能殺了門達,但怎麼也得把左金蓮的婚事退了,不然自己不是白來了嗎!   門達腦門子也見汗了,但他不是傻子,一聽承煥的話茬就知道承煥另有下文,道:「你究竟想怎麼樣,為銀子還是別的什麼?」   承煥看出門達既想跟自己動手又把贏不了自己,自己走脫把這個事一宣揚可就夠他的戧,想來門達也很矛盾吧!承煥微微一笑,道:「我可以不說出今天的事,但有一個條件。」   「講!」門達想聽聽這小子開什麼價,究竟是幹什麼來的。   承煥深吸了一口氣,道:「左金蓮是我的人,我不希望有人染指她,其實你們剛才的對話讓我很憤怒,我真想殺了你!」承煥手一翻,一股冰冷無比的氣息罩向門達,就是想嚇唬嚇唬他。   寒靈迫體讓門達打了個冷顫,心中既吃驚還有些想不明白,面前的小伙怎麼還跟左家聯繫上了,尤其他說左金蓮是他的女人,這真令人費解,差太多了吧!天色很暗可門達也看出面前的小伙倍漂亮精神,會跟個寡婦有一腿嗎?猛地,門達記起來承煥是誰了,這不是跟曹天嬌耗上了的那個小伙嗎?李賢的侄子,嘿!這可真新鮮啊!門達笑了,道:「你是李大人的侄子吧!怎麼,曹小姐還沒逮著你呢!」   承煥不想跟他耗下去,也沒這個時間,一換烈火靈氣,有如一團焰火奔向門達,門達就感覺周圍一暖和,接著就有些烤得慌了,見承煥襲來,雙拳如電而發,捶向承煥的前胸。   承煥剛才看見門達胸口處露出信封的一角,想那可能是剛才所謂的密信吧!因此心生一計,一個照面就把信掏在了手裡,閃退一旁,道:「門大人,你看這是什麼?」   門達定睛一看,臉都黑了,道:「小子,馬上還給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承煥知道信對門達十分重要,道:「明天去左家退婚,不然這封信會出現在耿燕信的面前,你自己看著辦吧!告辭了!」承煥說罷抬腿走人。把驚、怕、疑、恨的門達拄在那了。   這個時候已經過了三更天,承煥想回李府看看,可又一想還是去左家吧,該來的躲也躲不過去,始終還是要面對的。   王氏是個識大體的女人,承煥走後她也沒聲張,逕直去找左金蓮訴說情由。左金蓮還沒睡下,聽王氏一講當時就從床上蹦起來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但還是七分的不相信嫂子所說,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事呢!儘管如此心裡已經亂成一團,對先前的承煥的思念溢滿胸懷。   王氏雖然也是將信將疑,但她卻比左金蓮更相信這事,道:「金蓮,萬一他真是你要怎麼辦啊?」   左金蓮眼睛發直,道:「我不知道,嫂子,我該怎麼辦啊?他不是的,一定不是!」左金蓮內心希望此承煥就是彼承煥,可橫在眼前的一切又讓她不想事實如此,真是矛盾重重。   承煥回來的時候左金蓮姑嫂二人還在聊著呢!看見進來的承煥,左金蓮驚的啊了一聲,王氏也沒想到承煥會回來的這麼快,更沒想到承煥會回來。   承煥看著左金蓮的模樣,心如刀絞,對王氏道:「嫂子,我想跟她談談……!」   王氏連聲道好,路過承煥身邊的時候小聲道:「好好待她,嫂子希望你們在一起。」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說,也許是出於對門達的反感,也許是出於對承煥的感激和好感吧!   左金蓮有點緊張,抓著床單的手些微地顫抖著,看見承煥過來坐到了床邊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急促地呼吸著。   承煥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怎麼讓左金蓮相信自己就是那個在船上跟她朝夕纏綿的人,怎麼能讓她再接受自己,畢竟她為自己遭受了太多的苦難和折磨。   左金蓮實在是堅持不住了,道:「你出去吧!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不管你是不是他都不重要了,我已經很累了,再也經受不起折騰了,出去吧!」   承煥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過去把左金蓮抱在了懷裡,任她怎麼掙扎也不鬆開,直到左金蓮耗盡力氣在他的懷裡不再動了,承煥才道:「阿……金蓮,你聽我說好嗎?」他張口習慣地想叫左金蓮阿姨,隨即想到此一時彼一時,再那麼稱呼就不好了。   左金蓮不是掙扎不動,而是害怕把承煥身上的傷口掙裂,有氣無力道:「我不想聽,我也可以告訴你,在我心裡只有那個孩子,即使你真是他也沒有用,我只記得他!」   承煥把左金蓮抱起,讓她的臉對準自己,道:「我不知道你會懷孕,會打掉孩子,當我知道你在京城的時候我聽說了你的婚事,我就想如果你嫁了一個疼愛你的丈夫將會是我一生最欣慰的事,我希望你幸福,可事情並不是我所想像的那樣,你將要嫁的人不會是個好好待你的人,你知道嗎?」承煥把剛才所聽到的門達和黑衣人的對話講給左金蓮聽,左金蓮聽罷臉色更加蒼白,身子也抖動不已,如果那樣,自己除了死就沒別的路可走了。   承煥憐愛地撫著左金蓮顫抖的嬌軀,道:「你知道嗎?在我聽到你跟嫂子說你懷孕打掉孩子的時候我的心都碎了,我真的很心疼你,當時我就想我不會讓你離開我了,我要好好地愛你,補償你所受的苦難,給我一個機會吧!好嗎?」   左金蓮搖頭痛哭泣泣,道:「不……我不要,我已經承受不起了,我好累!」   承煥輕輕地為左金蓮拭去滾落的淚水,慢慢地跟她訴說著怎麼與她相識,怎麼跟她相戀,床第間的恩愛纏綿,尤其是船尾那相知的情意,娓娓道來。   隨著承煥的講述,左金蓮顫抖的嬌軀慢慢地平靜下來,這些事除了她自己和愛郎知道外根本就沒外人知道,連嫂子王氏都不十分清楚,聽承煥的講述就像是重溫了與『承煥』的愛情一樣,讓她心醉讓她心碎。   看著左金蓮痛苦的模樣,承煥也跟著難過,道:「別難過了,現在有我在你的身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承煥說著低頭去吻左金蓮濕潤的雙眼。   左金蓮閃躲了一下就不再動了,任由承煥的親吻,她現在十分已經相信了八分,也不由她不信,現在雖然還是很悲傷,可心底裡已經感覺好多了,許多時來的惆悵也淡了許多。   看見左金蓮情緒已經穩定,承煥替她把有些凌亂的頭髮梳理好,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道:「我記得你身上有兩處痦子呢,一處是在腋窩,一處是在股間,我沒說錯吧!」   這兩處是女人極其隱私之所在,被承煥指出來左金蓮更是又信了一分,唯一讓她心中發堵的就是現在的承煥已經不是那個了。   看著左金蓮蒼白的臉上飛起一抹紅暈,承煥知道自己成功了大半,他緊緊地摟著左金蓮,似乎害怕她會憑空消失似的。   左金蓮睜開略顯紅腫的雙眼,她眼睛瞪得老大有些吃驚,她覺得承煥灼灼的目光似乎要穿透了自己的身體,那是一種慾望的表現,對已為人婦的左金蓮來說,這目光並不陌生,左金蓮顫聲道:「你……我……!」   承煥能感覺到左金蓮內心的掙扎,知道她不想和自己太過親熱,也許她的心裡還有些不適應吧,畢竟現在自己對她來說跟個陌生人沒什麼兩樣,可承煥認為必須趁熱打鐵,左金蓮的性格是比較柔弱的。雖然她有時候表現的很堅強,承煥害怕她又會改變主意不接受自己了,因此承煥的唇壓住了左金蓮的唇,打斷了她想要說的話,承煥狂熱地吻著她,直到她完全癱軟在自己的懷裡。   左金蓮感覺自己像個久曠的怨婦,體內有股火焰在燃燒,是那麼地熾熱那麼地不可控制,她希望承煥能把她摟的越緊越好,可事實是她在把承煥向外推,她真的如承煥所想,似乎在跟個自己不認識的人親熱,她的身體有些顫抖,那種感覺讓她恐懼,害怕!   承煥馬上感覺到了左金蓮的不適,道:「金蓮,我希望你瞭解我對你的愛是認真的,你也應該能感覺到我對你的情意……!」承煥的唇育一次低吻下去,他想溫柔一點,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激情,這對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親近女人的承煥來說十分的困難,逐漸地,承煥的吻開始變得猛烈,狂野,帶有攻擊性,承煥吻著她的眼睛,臉頰,耳朵以及柔軟的脖子。   左金蓮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而且還在不斷地升高,變的像火一樣,以至於她在一種從來沒曾夢想過的感覺中顫抖著。   承煥開始解左金蓮的外衣,他拉開她的胸襟吻上她的胸脯,左金蓮已經迷失了,她覺得自己應該拒絕承煥,雖然她已經相信面前的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情郎,可心裡的隔閡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消除的,可身體上的感覺卻在向她發出邀請,讓她不要拒絕承煥的愛撫。當左金蓮赤裸地暴露在空氣中時,她猛地驚醒,雙手推著承煥,羞怯道:「不……不要……我身子今天……不乾淨!」   承煥吻了左金蓮的額頭一下,道:「我要你,在我心裡不管什麼時候你都是一塊無暇的美玉,讓我好好地疼你吧!」   「啊!」,在承煥進入的一剎那,左金蓮知道自己徹底失去了自制力,她屈服了!她陶醉在愛的喜悅裡,她相信與承煥合而為一的火焰是一種永不凋謝的真愛,她哭了!   承煥邊輕柔動作著邊在左金蓮的耳邊道:「我要你,不單是為了你的美貌和完美的胴體,我對你的愛是遠遠超過這些的……!」   左金蓮詫異地覺得整個世界好像都充滿了光輝,她和承煥就沐浴在這光輝裡,左金蓮希望這不是夢,即使是她也希望美夢能夠成真。   慾望的火焰由熾熱到熄滅直到冷卻……!   承煥懷抱著一絲不掛的左金蓮,心裡有些愧疚,自己剛才對她太粗暴了,看著左金蓮身上為數不少的抓痕他的心裡心疼的要命,小心地撫摸著!   高潮過後,左金蓮的肌膚呈現出粉紅色,承煥的愛撫使她無法消受,那感覺酥麻癢癢到心裡,左金蓮按住了承煥的手,道:「小冤家,放過我吧!我是不是一個淫賤的女人?我覺得自己好無恥啊!我該拒絕你的。」   承煥把左金蓮攬在懷裡,道:「我知道你還不習慣現在的我,可我的靈魂是不會變的,我想你很快就會像在船上那時一樣的!」   左金蓮撫摸著承煥胸前的傷口,道:「你看你,又都要裂開了吧!你知道嗎?我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我很害怕什麼時候這個夢就醒了,我又變的一無所有,我好怕!」   承煥吻著左金蓮的耳垂,深情道:「不會了,那時候我還小,什麼都不懂,現在不一樣了,我應該為我所做的事負責任,其實我很自卑的,更害怕會配不上你……!」承煥沒有對左金蓮有任何隱瞞,他從與左金蓮在江上分手開始說起,一直說到眼跟前,足足說了一個半時辰。   左金蓮聽的都呆了,沒想到承煥會受這麼多的苦,更沒想到承煥竟然有那麼多的女人,更更沒想到的是承煥的臉容已經被毀了。一切的一切讓左金蓮有些承受不住,她閉上眼慢慢消化著這恁多的信息。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左金蓮幽幽一歎,道:「我對這些都不在意,就像你說的,我能感覺到你對我的愛,我已經知足了,從認識你那天開始我就知道我徹底地陷到了你的心裡,無法自拔,我不後悔,真的!」   承煥唏噓不已,面對這麼溫柔賢惠的女人還說什麼呀!什麼也不必說,行動才是最重要的。   左金蓮向承煥靠了靠,道:「還有,別離開漣漪她們,她們也是愛你的,就像我不會在意你變成什麼樣子一樣,我知道離開愛人是什麼滋味,我不想讓她們也嘗到,那滋味太苦了,真的好苦!」左金蓮通過切身的感受勸解著承煥的心結。   就在承煥想說什麼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把承煥二人嚇的不輕。     第十九章 拿下     承煥和左金蓮這個時候想穿衣起來已然來不及,左金蓮把二人身上的錦被掖了掖道:「誰呀?」她表面鎮定心裡卻已經亂成一團,這要是讓人堵到床上可就什麼都毀了。   來的非是旁人,王氏在門外道:「還不快些起來,門達來了說是要退婚,爹正在外面和他說著呢!」   聽見是王氏,承煥和左金蓮長出了口氣,左金蓮手撫胸脯,道:「知道了,多謝嫂嫂,我們就起來了。」   王氏在外面嘟囔著,意思是責怪二人這麼個時候了還躺在床上,不是沒事找事嗎,自己這還是讓兒子把文豹引開了,不然可就熱鬧啦!她卻不曉得承煥二人是談的太過忘我疏忽了時辰。   用不多時承煥二人穿戴整齊出去見王氏,看著王氏頗為曖昧的眼神,左金蓮滿面羞紅,道:「嫂嫂,你……!」   王氏和左金蓮的感情勝過親姊妹,看見左金蓮活的舒心她也非常高興,轉過頭看著承煥,道:「金蓮為了你沒少吃苦頭,你可不要忘恩負義再讓她難過啦!」   承煥一躬掃地,道:「嫂子你放心,我對金蓮之心天地可鑒,一定會好好待她的,請嫂子放心便是。」   王氏微笑點頭,道:「好了,光用嘴說誰都會,今後就看你的行動了,那個門達不知道抽了哪股瘋竟然來退婚,不過這也是好事,不然金蓮還很為難呢!」   三人邊走,左金蓮邊把門達為什麼會退婚對王氏講了個明白,王氏對承煥深感滿意,道:「就沖這件事,我就算吃了定心丸啦!」   來到前廳,左壯和門達正在聊著,但聊的不是十分愉快,也難怪,左老爺子不知道事情的詳由,聞聽門達要退婚心裡自然不舒服了。   門達聽見腳步聲響,回頭正好看見承煥三人,他盯著承煥眼睛都要冒火了,權衡利弊不得不壓住怒意,滿臉堆笑起身道:「程小弟,為兄還不算失信吧!」字裡行間都透著火藥味。   承煥呵呵一笑,道:「還算可以。」承煥來到左壯近側,道:「老爺子,有些事我容後再稟,您先應允了門大人的退婚請求吧!原因嗎,我就替他說了吧,由於門大人練功練出了岔頭,傷了身子,以後恐怕就不能人道了,來退婚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承煥說的也損點,可能是心境有了很大的轉變,人也開朗起來了吧!   門達暗氣暗憋,偏偏又不敢反駁,真是王八掉進灶坑裡,憋氣又窩火。   左壯一聽,將信將疑,即使真有這個事門達也不會聲張啊,承煥是怎麼知道的呢!可老人畢竟是護孩子,為了女兒的幸福著想還是退了這門親比較好,而且兩家只是形式上的過了禮,禮一退,文書一還就算兩清了,當下左壯就把事情辦的利利索索的。再說了,這是門達主動提出來的,說出去也不會辱沒了左家的臉面。   左金蓮和王氏在一旁聽承煥那麼說,既感到羞怯又感到好笑,由於是在老爺子面前,因此憋的十分難受,左金蓮的眼中除了笑意外還飽含著對承煥的濃濃情意。   承煥見一切都已解決妥當,道:「老爺子,外面天寒地凍,我代您送送門大人吧!」   左壯點頭,道:「如此甚好,門大人,那我就不送你了。」   場面上門達還得過的去,起身抱拳,道:「那門某就告辭了,請!」他惡狠狠地對承煥伸手一擺。   等出了前廳,承煥把奪來的書信遞給門達,道:「門大人,有句話我不得不說,不管你是為誰辦事,千萬還要顧及自己的小命啊!替人賣命那碗飯可不好吃,另外,你最好不要殺耿燕信,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出什麼事啊!」   門達聞聽腦筋蹦起多高,道:「你……你不講信用,我……!」他臉漲的通紅,盯著承煥說不出話來。   承煥抿嘴笑道:「只要你老實些,我的嘴巴是很嚴的,京城本來就夠亂的了,你又何必再添一把火呢?看熱鬧不是更好嗎?不然混來混去把腦袋混丟了,可就得不償失啦!」   門達知道吃了個啞巴虧,他把書信驗明無誤後,道:「青山不改,綠水常流,你要是有落在我手上的一天,我要你好看。」說罷氣沖沖地走了。   承煥看著門達的背影冷然道:「還有,千萬不要找左家的麻煩,不然你會後悔的。」   門達就覺得脊樑溝發涼,腳下頓了頓才又走動,他心裡有個錯覺,覺得這個程煥怎麼那麼像是少主師聖傑呢!   轉回頭,承煥讓自己的心靜了靜,怎麼跟左老爺子說自己和金蓮的事也不好張嘴啊!左壯真要是聽不進去自己可如何是好啊!沒想到他倒是擔心的有點多餘了,等他回到前廳,左壯看著他沉吟不語,把承煥都看毛了。   剛才承煥去送門達,左金蓮就把自己和承煥的事跟父親說了,她也知道這個事承煥不好開口,即使說出來父親也可能接受不了,那還不如自己來說呢!一來可以免除承煥的尷尬,二來由自己來說在情理上父親能聽完的可能性要大些!   左壯剛聽了個開頭,氣的把桌子拍的啪啪響,這不但有傷風化而且傳揚出去實在有辱門楣,左壯臉上的肉都跳的蹦蹦的。   左金蓮也不管老頭如何生氣,娓娓道來,當然自己懷孕的事是如何也不能說的。王氏在旁邊也為左金蓮溜著縫。   左老頭越聽怒氣越小,尤其是聽到承煥就是那個在江上救了自己全家的那夥人中的那個小孩子時,臉色就已經緩和的差不多了,聽左金蓮講完了,左壯唉聲歎氣,道:「丫頭,承煥沒在這,爹掏心窩子和你說,你可要想清楚啊!你不但是個守寡的女人還帶著個孩子,又比他大了恁多歲數,而且我看承煥乃是風流之士,小伙的模樣也好,家世也好,比你可強的多地多啊!當然啦,如果有這麼個人照顧你的後半生,我和你娘死也安心了,就怕承煥年紀小沒長性,圖的是個新鮮,這個勁一過了,就有你們娘倆苦頭吃啦!」   左金蓮感覺到父親對自己的疼愛,道:「爹,我相信承煥的,他一定會好好待我的,您……!」   左壯雙手一拍,道:「丫頭,你的心意我看得出來,這個事攔也攔不住,況且我對承煥這孩子也挺有好感,只希望菩薩保佑,萬事安和啊!」   承煥進來的時候正聽見左金蓮說話,不由一愣,王氏沖承煥有使眼色,道:「爹已經答應了你和金蓮的事,還不給爹磕頭嗎!」   承煥由愣轉喜,不知道這點功夫左壯怎麼就知曉並答應了呢,原本自己還以為不弄個雞飛狗跳不會有結果呢!真是喜出望外,馬上給左壯磕頭,道:「左……泰山大人在上,請手承煥一拜。」   左壯自然萬分高興,把承煥攙扶起來,道:「金蓮跟你的條件差的比較大,讓她做妾我也覺得應該,我只希望你能盡可能地對金蓮好,我和她娘百年之後也就放心了。」   承煥這個時候自然要淨挑好聽的說,當然他的心裡也是這般想的這般做的,左壯不住點頭,道:「這就好,這就好,哎呀!我得快去告訴你娘這個好消息,她一定比我還高興呢!」   左壯剛走,左存禮就上朝回來了,見家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怎麼一個個都笑模樣呢,有什麼喜事嗎?他見到承煥掏出一封信,道:「承煥,我把你的事跟李大人說了,李大人起先都擔心死了,聞聽你在我這裡把他高興壞了,要你先在這藏上兩天,等過了曹天驕那關再計議也不遲晚。」   承煥展信一看,跟左存禮說的差不多,道:「左大人,我想給伯父寫封信,麻煩您轉交給他好嗎?」   王氏在旁聽了抿嘴偷笑,道:「還左大人叫呢,不顯得生分嗎?應該改口的。」說的承煥有點不好意思,聽的左存禮一頭霧水,忙問怎麼回事。   王氏把左存禮拉走,道:「咱們回去我慢慢跟你說,別耽誤了人家小兩口的時間。」   承煥望著左存禮夫婦的背影,無奈道:「嫂子原來這麼……!」他也不知道怎麼說王氏好。   左金蓮手挽承煥的胳臂,道:「嫂嫂很好啊!呵呵,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承煥攬住左金蓮的腰身,道:「人生不都是在做夢嗎,只不過有時候是噩夢,有時候是美夢罷了!」   到了晚上,承煥和左金蓮的事左家上下都已經知曉了,除了陳文豹有些不自然外算是皆大歡喜吧!   晚飯時,看著悶頭一個勁吃飯的陳文豹,承煥和左金蓮對望了一眼,知道陳文豹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左金蓮的臉色不由有些淒切,承煥握了握她的手,道:「我一會找他談談。」   看見陳文豹吃了一小碗就離桌了,承煥沖左金蓮和眾人一點頭,隨陳文豹出去了。   陳文豹知道承煥跟來了,也不說話徑直回到自己的房中。承煥跟進隨手把門關上,見陳文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道:「你有什麼話盡可說出來,你似乎很不高興,為什麼呢?」   陳文豹騰地一下坐起來,瞪看著承煥,道:「你和娘的事我早就知道,那時的你和我一般大,我當時很高興,因為我覺得只有你才配得上我娘,可是你讓我很失望,你沒有再去找過娘,我知道娘很苦悶也知道娘的病多半是因為想你想出來的,可你呢!你卻杳無音信,我恨你!」   承煥腦袋嗡地一聲,陳文豹早就知道自己和金蓮的事,他是怎麼知道呢!是了,自己和金蓮在船上親熱的時候定然讓他撞破了,他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承煥的臉不由燙的厲害,道:「我……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但我從來就沒忘了你們,有些話是不用說出來的,我想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的。」   陳文豹盯著承煥看,道:「你怕是比我大不了多少吧,你難道就明白嗎?我懶的和你說,有這個時間好好陪陪我娘吧,別再讓她為你傷心難過,哼!當你說你就是船上的那個人時,我……我恨不得……!」陳文豹激動的說不下去了。   承煥來到陳文豹近前,道:「正如你所說,當時我是不太明白人情世故,對些情愛之類更是一知半解,可是將心比心,你如果處在我這個位置上恐怕也沒什麼好辦法,既然我和你娘能夠有緣再見,我一定會好好把握這次老天給我的機會的,我也希望你能接納我,起碼不要再恨我,我想和你成為朋友,你再好好想想!」承煥知道現在跟他說多了也沒用,希望他能漸漸明白吧!   回到房間裡看見一臉期盼的左金蓮,承煥搖了搖頭。左金蓮臉色一暗,道:「文豹怎麼會這樣呢?他平時都很聽我的話的。」   承煥苦笑道:「原因在我不在你,你恐怕猜不到文豹早就知道我們的事吧!」承煥把陳文豹所說跟左金蓮一講,左金蓮也目瞪口呆,這確實出乎了她的想像,有些發怔。   承煥扶著左金蓮的肩膀,道:「他確實是個懂事的孩子,從他把這件事埋在心裡就可以看出文豹是敬愛你的,他希望你能幸福,沒想到如此年紀就有此心計,你應該高興才是。」   左金蓮看著承煥,道:「可是他對你……。」   承煥微笑道:「他現在生我的氣是很正常的,但我有信心他會接納我的,你別忘了他以前是如何崇拜我的,給他點時間,一切都會好的。」   書說簡短,一連兩天相安無事,今天早上承煥起來一琢磨,應該回李府去看看,反正那個曹天嬌的什麼奪命金花的時效已經過了,再說了,現在自己碰到她也未必會輸給她,真要是對上了正好可以解解氣。   這兩天承煥都是住在左金蓮的房裡,左金蓮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也曾想把承煥弄出去,可架不住承煥的甜言蜜語,她也不得不拋卻臉面享受那愛情的滋潤了。   承煥邊穿衣服邊打量著手上那九龍真玉珮,變成幾乎透明的玉珮上仔細看會出現飛騰的龍紋,很是奇妙,彷彿一塊小小的玉珮裡面有個無限大的世界似的,盯著它看一會就有要掉進去的感覺,讓承煥看的幾乎上癮。   左金蓮見承煥還在看著玉珮,道:「那有什麼好看的,對了,我要不要跟你去啊?」按照習俗她也應該去拜見李賢的。   承煥把玉珮收起來,道:「等過些時候吧,現在挺亂的,萬一再出點什麼事可怎麼好。」   為承煥正了正領子,左金蓮道:「晚上……晚上你回來嗎?」   承煥手撫左金蓮的臉頰,笑道:「我不回來你會不會想我?」   左金蓮把承煥的手甩開,噘嘴道:「不回來就不回來,哪個稀罕你嗎?」   承煥抱住左金蓮在她的額頭上印吻一下,道:「我哪裡捨得不回來呢!我帶藍姐姐一塊來,你們也認識認識!」   左金蓮倏地緊張起來,道:「她……她是不是很年輕……很漂亮啊?」這是左金蓮最為在意的兩個方面,她不得不緊張啊!   承煥深知左金蓮的顧慮,道:「年輕漂亮和你有什麼關係嗎?記住,我和你是兩個人,與旁人沒有任何關係,別拿別人跟自己比較,再說了,你難道就不漂亮不年輕嗎?我實話實說,你可是少見的美人坯子呢!多給自己點信心,好嗎?」   被承煥拐彎抹角一番讚美,左金蓮心裡甜絲絲的,道:「就是你的嘴甜,怕不是對哪個姐妹都是如此說的吧?」   被左金蓮多少說中了些,承煥心裡微微一顫,嘴上當然極力反駁,這可是袁媛教自己的不二法門,豈能「招供」。想到袁媛,承煥心中添堵,道:「那我去了,晚上我會早些回來的。」   今天是臘月二十八,街上的人擠不透壓不透的黑壓壓一片,熱鬧非凡。承煥溜溜躂達往李府走,就隔著一條街幾步就到了。   左顧右盼的承煥突然僵直了身體,看著前方走過來的兩個人腦袋嗡嗡直響,承煥看見的不是別人,正是二哥連玨夫婦,怎麼會在這碰到他們呢?他們不是和墨鳳回老家了嗎?自己該不該上前相認呢!承煥心中矛盾重重,雙手都沒處放了,就在他一猶豫的這麼個功夫,再找連玨夫婦已經看不見蹤影,早混到人群之中了,承煥既矛盾又懊惱,又撒摸了一圈沒看見才繼續向李府走去。   李府看門的家丁認得承煥,哎喲一聲道:「表少爺,您回來啦!真是太好了,我馬上去告訴老爺!」說著撒腳如飛進去送信。當承煥走到二門裡的時候李承燁等人就迎出來了。     第二十章 情暴     藍夢司站在頭前的位置上,看見承煥眼圈一紅投身到承煥懷裡,這幾天把她嚇的不輕,雖然知道承煥住到了左存禮家,可沒在眼前哪能放心啊!   承煥被藍夢司一撞,牽扯傷處,悶聲道:「藍姐姐輕些!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就別難過了。」   藍夢司記起承煥傷的很重,道:「都是我不好,撞疼你了吧?」   承煥搖頭微笑道:「已經好的差不離了。」   李承燁在旁道:「外面挺冷的,大家進去再談吧!承煥,快進屋,都快把大家想死了!」說著把承煥讓到裡面去。   承煥一看,孫伯彥兄妹在這呢,忙讓過禮去。孫伯彥哈哈大笑,道:「今年這個年過的怕是最有意思的了,一想到你站在曹天嬌面前的時候我就忍不住想樂,估計那個小辣椒的蒂芭是斷送在賢弟手上啦!」   進到裡屋,李賢看見承煥也起身,道:「賢侄,沒事就好啊!你要是真出點什麼差錯我怎麼見你爹啊!身上的傷不要緊了吧?」   承煥給李賢見過禮,道:「多謝伯父掛懷,小侄沒有大礙,不知道伯父這幾天可有什麼收穫沒有?」   李承燁在旁聽了呵呵笑道:「承煥,收穫可超出你的想像呢!現在就等著石彪回到京城好把他們父子一網打盡了,你猜怎麼著!當今聖上還在南京的時候,也先曾經通過石彪給皇上進獻了一個絕色的塞外女子,哪曾想這個女子被石尚給霸佔了,就這一條落實了就夠他們戧。」   孫伯彥在旁補充道:「另外錦衣衛拿住了一個犯案的千戶王斌,他是石彪的親信,嚴刑拷問之下王斌招出實情,確有此事,更供出石彪種種不法之事,藏有龍衣蟒服,自製玉璽印信等等事情,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來是石氏該絕啊!」   承煥沒想到這短短幾天功夫就有了這麼大的進展,道:「石亨可不是好對付的,萬一他狗急跳牆就麻煩了,伯父可要保密萬分啊!沒有十成的把握千萬不要和石亨硬來,我看京城疑霧瀰漫,稍有差遲可就沒法毀步了!」當即就把門達欲殺耿燕信的事講述了一遍。   眾人聞聽勃然色變,不知道這個門達又是哪頭的奴才,觸角都伸到耿燕信的頭上了,不知道還有哪些人是陽奉陰違的傢伙,看來承煥說的沒錯,務必要加倍小心啊!   李賢沉吟半晌,道:「我再進宮一趟,錦衣衛事關皇上的安危,馬虎不得,承煥啊!你也小心些,我聽說那曹天嬌都氣瘋了,保不齊她會惱羞成怒再來對付你啊!」   承煥謝過李賢,道:「伯父放心好了,就怕她不來,來了決不會會讓她完好無損地離開的。」   見李賢走了,藍夢司趴在承煥耳邊,道:「看你說話的語氣,難道你內傷好了不成?」   承煥就把自己如何逃到了左家,如何被左家上下所救的事跟眾人講了一遍,至於和左金蓮的韻事他當然不能說了。   李承燁一高興,非得喝一頓不可,當即命人排擺酒宴,眾人也算是為承煥壓驚並祝賀他內傷痊癒吧!   藍夢司吃著吃著發現承煥似乎有心事,道:「承煥,你怎麼了?想什麼呢?」   承煥心裡確實有事,早上看見連玨夫婦的身影讓他心裡就長草了,連帶的勾起了對漣漪、戩兒、墨鳳等諸女的思念,心裡怎麼可能好受呢!聽了藍夢司的問話,承煥道:「藍姐姐,一會陪我出去走走好嗎?」   藍夢司微微點頭,道:「好!有什麼事就要跟我說,知道嗎?別憋在心裡,不然我可不理你了。」   孫小倩咯咯笑道:「承煥哥哥是要和藍姐姐約會去嗎?原本我還要和藍姐姐去看燈呢,這下泡湯了。」   李承燁一捉孫小倩的小手,道:「不是還有我呢嗎?這個勞工我出便是了。」   孫小倩臉色一紅,羞道:「哪個稀罕嗎?」惹的眾人歡聲笑語接連不斷。   等承煥和藍夢司得空出來的時候就將近中午了,外面雖然很冷,可一旦融入行人如潮的大街上就不覺得那麼冷了,藍夢司和承煥都披著厚厚的披風,藍夢司挽著他的胳膊引的行人紛紛側目,暗道好一對金童玉女啊!   承煥心裡有事所以就四下撒摸,希望能再看見連玨二人,至於真的碰上了怎麼辦他倒沒想到。   藍夢司乃是七竅玲瓏心,看一知三,邊走邊道:「承煥,你是不是在找什麼人呢?究竟遇到誰了,你她們嗎?」   承煥唉聲歎氣,道:「是二哥夫婦,我一恍惚看見像是他們,不知道他們來這裡幹什麼?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在墨鳳谷的,不知道墨鳳來沒來?我的心裡亂糟糟的。」   藍夢司哦了一聲,道:「是墨鳳嗎?如果她真的來了就好了,你臉上的傷不就有救了嗎?她的醫術可是天下聞名啊!我聽爹說早在很久以前就無人能望其項背了。」   承煥苦笑一聲,道:「墨鳳的醫術固然高明,但對我這張臉怕還沒有多少對策,相見不如不見啊!」那他還找連玨夫婦幹什麼?   藍夢司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承煥講個沒完,她怕承煥不愉快,道:「我們去燈市看看吧!那裡很熱鬧的,尤其是到了上元節更是漂亮的不得了。」   藍夢司的話音剛落就覺得承煥身子猛地一震,她順著承煥的目光看去,一對中年夫婦進了前面的一家客棧,藍夢司心中一動,道:「是他們?」   無巧不成書,承煥真的再次看見了連玨夫婦,心跳的厲害,道:「是的,是我二哥二嫂。」   藍夢司見承煥既想過去但腳下卻邁不動步,道:「我們過去看看吧!就算不相認看一眼也好!」說著不待承煥回答便拉著她跟進了那家客棧。   客棧兼營飯店,前堂裡面熱鬧的很,客人進進出出,生意好不興隆。等進了客棧,承煥的腦袋頓時有兩個那麼大,因為他不但看見了連玨夫婦而且還看見了不知道是漣漪還是南琳也坐在那,承煥的嗓子眼頓時發麻,手發顫,要不是藍夢司挽著他,他都能坐到地上。   藍夢司冰雪聰明,拉著承煥坐到了連玨那張桌子的旁邊。這下近了許多承煥一眼就看出坐在媚瑛身邊的是南琳,要是姐姐的話大概不會是這麼文雅的坐姿吧!   承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坐下的,等店小二把菜上來了才把他驚醒,道:「我們……還吃啊?」剛剛才吃完他哪裡還吃得下去啊!   藍夢司咯咯一笑,道:「承煥,我們進來不吃飯那幹什麼來了!」她故意說的很大聲,明顯是說給連玨他們聽的,看看他們是什麼反應。   果然,聞聽承煥二字,連玨等人紛紛側目看向承煥,眼睛都冒著亮光,等看見承煥的樣貌臉上呈現出失望的神色,尤其是南琳,眼圈有些發紅。   連玨歎了口氣,道:「弟妹,咱們先吃點飯吧!吃過飯後你和主人好好休息休息,這一路實在太辛苦了。」   南琳點頭,道:「二哥,墨鳳姐姐真的不會有事嗎?我看她的臉色好差啊!」   媚瑛為南琳夾了口菜,道:「妹子放心吧!主人心中有數,等我們拿到金光紫霞杯包管主人立刻就好,快吃吧,一會該涼了。」   聽到連玨等人這麼說,承煥拿著筷子的手一顫,筷子落到了地上,墨鳳病了?還是出了什麼事?承煥彎腰去拾筷子,真想過去問問到底怎麼了!可旁邊的藍夢司一把把他按住了。   聽到媚瑛說出金光紫霞杯,藍夢司心中就是一動,尋常老百姓不知道那是什麼,她可知道的很清楚,那可是皇家密寶啊!他們要金光紫霞杯乾什麼?是了,聽那女人的話,似乎是要為墨鳳治病,那他們一定是來盜取金光紫霞的了,真是膽大包天啊!因此藍夢司按住承煥,想聽聽他們還談什麼。   南琳邊吃邊道:「二嫂,承煥他究竟會在哪裡啊?漣漪姐姐和戩兒姐姐她們會不會出事啊?」   媚瑛哼了一聲,道:「還提她們幹什麼,一個個都瘋了,尤其是漣漪,大家不過說了她幾句她就受不了了,戩兒她們也是的,光指責漣漪也沒用啊!這下可好,打的雞飛狗跳,有這個功夫和精力去找四弟不是更好嗎?真是不知道她們都抽哪股瘋了!主人要不是勸架能被她們倆打傷嗎!我真是受夠了。」   連玨在旁勸道:「好了,大家不都是著緊四弟嗎!她們關己則亂是情理之中的,就是過火了些,這次我真替四弟慶幸他沒在現場,這以後要是再出現這樣的事,我都替他擔心啊!漣漪和戩兒鬧的太不像話了,也真夠嚇人的,真要是打出個人頭豬腦來,可就什麼都晚啦!」   承煥在邊上聽的心都揪到一塊了,筷子都被他攥折了,沒想到姐姐和戩兒她們竟然為自己打起來了,這是為什麼啊?真是頭痛欲裂,還有就是墨鳳居然被姐姐和戩兒打傷了,不知道傷的重不重!承煥此時真的成了一個爛線團,頭緒毫無。   這時,連玨叫住店小二,道:「小二,你把天字一號房弄的暖和些,知道嗎?我多給銀子。」   店小二笑道:「客爺您就放心吧,屋子裡我都架上煤塊了,保證溫暖如春。」   承煥實在是坐不下去了,對藍夢司道:「我去看看,一會就回來。」   藍夢司知道他要去看墨鳳,小聲道:「樓上右進一間!」   承煥點頭舉步上樓,來到右進第一間推門而進,正如店小二所說,房間裡確實夠暖和的,還隱隱有股蘭花的香味,承煥走到裡面看見床鋪上墨鳳正在閉目沉睡,美麗的容顏此時顯得很蒼白,紅色的錦被隨著她的呼吸慢慢起伏著。   也不知道她被傷的如何,承煥就想上前好好看看,剛走到床前,就聽寶劍匣響,一把明晃晃的寶劍抵在了承煥的脖子上,墨鳳鳳目閃亮瞪著承煥道:「什麼人?」   承煥沒想到墨鳳會醒,更沒想到她還能抽劍,一時疏忽被擒個正著。   墨鳳有些氣喘吁吁,剛才的動作就讓她耗盡了力氣,早在承煥推門進來的時候她就醒了,她知道進來的不會是連玨他們,因此才把寶劍握在手裡以防萬一。   承煥的感情已經壓抑的夠久了,此時看見墨鳳哪裡還壓得住啊!手一扒拉把寶劍撥到一旁,上前就把墨鳳抱住了,悵然而泣。   墨鳳被弄懵了,身體緊緊的被承煥抱在懷裡有些喘不過氣來,斷續道:「快些……放手……我的心口……心口好悶的!」可能是牽扯到了墨鳳的傷處,令她疼痛不已。   承煥把墨鳳鬆開了一些,道:「是姐姐和戩兒把你打傷了嗎?傷在什麼地方了?重不重?」   墨鳳越聽越懵,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曉得戩兒呢?」   承煥一拍腦門,道:「我是承煥那,我……!」承煥就把在司徒府離開後發生的事情跟墨鳳說了,這一把心中的愁苦事抖摟出來,承煥覺得身子都輕便了許多,別提多舒服了。   墨鳳聽的一愣一愣的,道:「你的臉傷成什麼樣了,讓我看看!」對於承煥的身份她堅信不移,最重要的是她看見了一個屬於承煥的身體特徵,反正她是見怪不怪了。   承煥依言一邊把臉上的面具摘下來,一邊道:「很嚇人的,你不要害怕啊!」   看見承煥受傷的尊容,墨鳳驚啊一聲,道:「這麼會傷成這樣呢!」說著在承煥臉上摸了摸,道:「還不算太嚴重,應該有恢復的希望的。」   承煥一聽,精神頭馬上起來了,道:「真的嗎?你沒有騙我?真的可以恢復嗎?」   墨鳳點頭道:「你臉上的傷好像是為氣所傷,雖然裂開破相了,但還是有整容的希望的,唉!希望連玨能弄來金光紫霞杯,你應該也能用得上。」   承煥剛才也聽連玨說了,道:「你不是受傷了嗎?傷到哪了?讓我看看。」   墨鳳咳嗽了一聲,道:「沒傷到哪!你先把面具戴上吧,我看見很不舒服的。」想起自己和承煥之間的事,她不得不板起了面孔。   承煥剛把面具戴好,就聽見有人喝道:「大膽毛賊,還不與我下來,你招傢伙吧!」原來是連玨等人吃完飯回來了,看見有人正坐在墨鳳的床上,能不讓他著急嗎!說著一爪抓向承煥的後心。   承煥光顧著和墨鳳說話,感情也投入的多了些,因此對外界的靈覺就不那麼靈敏了,等他想輕鬆避開連玨的殺招時就來不及了,不得已,承煥一招黃龍轉身用那只沒受傷的手迎向連玨,嘴上道:「二哥,是我!」   由於承煥沒有掩飾聲線,因此這聲音對連玨來說熟悉的很,但他想抽招也無能為力了,倆人的手掌相交,就聽啪地一聲響,連玨被擊退三四步而承煥也倒向了床裡,不偏不倚正壓到墨鳳身上,把墨鳳壓的一聲慘呼。   承煥忙翻身把墨鳳扶好,卻發現墨鳳的前胸滲出絲絲血跡,手不由自主地一撩墨鳳的前襟,赫然發現墨鳳傷痕纍纍的胸部,把他也驚出了一身冷汗,墨鳳前胸的景況跟那日自己全身爆裂的樣子極其相似,這……姐姐和戩兒怎麼把她傷成這樣啊!   墨鳳蒼白的臉上飛起一抹紅暈,伸手把傷處蓋上,道:「再讓你撞兩下我就真的完蛋了。」   連玨穩住身形,見墨鳳跟這個俊面書生有說有笑,把他弄的糊里糊塗的,倒是媚瑛腦筋轉的快,聽見承煥剛才喊了連玨一聲二哥,再有就是主人除了在四弟面前還沒有露過這樣的神情呢!因此她斷定眼前的俊美小伙必是四弟無疑。   南琳看見墨鳳前胸滲出絲絲血跡,跑上前來,道:「墨鳳姐姐,疼不疼?」眼看著她就要哭出來了。   墨鳳對南琳很是喜歡,笑道:「好了小妮子,不疼的,你再哭鼻子我可就讓你的夫君不再理你啦!承煥還不好好安慰安慰南琳,我這一受傷把她可嚇壞了!」   南琳無法不對墨鳳心存關心和愧疚,誰讓墨鳳是因為救自己而被漣漪姐姐和戩兒姐姐打傷了呢!可聽了墨鳳的話她就是一愣,夫君,夫君不是失蹤了嗎!   承煥看著一樣容顏清減的南琳,心似火燒,道:「琳琳,你也瘦了!」   南琳手捂香口,一臉不能置信的樣子,看著承煥很是陌生可聽著這聲音又是那麼熟悉,這……他會是自己的夫君嗎?會是承煥嗎?   就在這個當口,藍夢司也進來了,她看見連玨等人上來想要通知承煥已經來不及了,就是來得及她也沒想通知承煥,這是解開承煥心結的絕佳機會,讓承煥沒有退路可走,讓他可以重新做回原本的他,人心都是肉長的,藍夢司就不信承煥真的能拋舍下一切,因此她和連玨等人就差了那前後腳的時間。   藍夢司看見承煥的樣態就知道自己這麼做對了,她卻不知道承煥一看見墨鳳的樣子早把先前所說的種種忘的一乾二淨了。     第二十一章 絕育     承煥對藍夢司微微點頭,回手把持住南琳的雙肩,道:「琳琳,我是承煥啊!」   南琳現在經常跟溫戩兒等人廝混在一起,對江湖上那些彎彎道也清楚了一些,在她想來承煥可能是易容了,因此沒有絲毫不適投身到承煥的懷裡,抽泣不已,都不會說話了。   承煥輕撫南琳的玉背,好一番安慰才算讓南琳止住悲聲,攬著南琳對連玨道:「二哥,我都想你了。」再怎麼說承煥也是個孩子,雖然跟眾女有感情不假,可那跟男人之間的情義截然不同,兄弟如手足確是一點都不差的。   連玨的眼眶也有些濕潤,道:「四弟,好,總算是找到你了,二哥我都擔心死了。」   媚瑛走到近前,道:「大家都別這樣啊!這不是喜事嗎!怎麼都哭上了,來,琳琳,讓四弟鬆快一些。」媚瑛把靠在承煥身邊的南琳拉過來到床邊,探看墨鳳。   承煥這才騰出手來,與連玨四手相握,兄弟之間什麼都不用說,一切的一切盡在不言中。   墨鳳打斷了這情義濃濃的一幕,道:「好了,有什麼容後再說,我這身子可等不了啊!連玨,金光紫霞杯務必要盡快弄到啊!我和承煥都等著用呢!」   聽到這,藍夢司才插話,道:「金光紫霞杯乃是皇室密寶,大家想到用歪門邪道把它弄來頗有難度啊!皇宮大內那麼大,誰知道金光紫霞杯放到哪啊!」   這才是關鍵之處,連玨等人正為這個事頭疼呢!憑連玨的身手,進皇宮易如反掌,可尋找那麼小的一個杯子還是有些難度的。   南琳看著進來的女子正是在樓下和承煥很親暱的那個,心裡就是一翻個,她並不是一個嫉妒的女孩子,可心裡總有些不是滋味,加上剛剛經歷了一場「娘子大戰」,對承煥又有新的女人頗為不快,當然了這都是埋在內心裡表面上不能露出來的。   承煥這才為眾人介紹藍夢司,一聽著名的魔女就在眼前,把眾人嚇了一跳,不知道她和承煥怎麼在一塊了,其中連玨夫婦互相望了一眼,心裡說話,終究沒跑了藍夢司啊!   南琳還真聽溫戩兒等女說過藍夢司這麼一號,看著眼前這個極富殺名的魔女,心裡更是五味陳雜,有了個漣漪姐姐和戩兒姐姐就夠瞧的了,這又來了一個旗鼓相當的,這日子怕是過不消停了。   墨鳳幽幽一歎,道:「除了金光紫霞杯,我是想不到還有什麼辦法了,傳說中的金斗萬艷杯也行,可只聞其名無有其實啊!」   藍夢司忽然笑了,道:「諸位,我的話還沒有講完呢,大家不要發愁啊!這金光紫霞杯就包到我身上了,包管明天就擺在大家的面前。」   承煥不知道藍夢司要怎麼幹,不是要到皇宮大內去偷吧,那可太危險了。看著承煥的眼神,藍夢司知道他在為自己擔心,內心頗為受用,道:「承煥怎麼忘了伯父了,只要讓伯父出面跟皇上借,憑伯父現在在皇上心裡的份量不是一借一個准嗎!」   承煥一拍腦門,這一系列的事情都讓他糊塗了,是啊!有伯父出面應該可以借得到的,想到這,心情登時兩樣,道:「還是藍姐姐心細啊!我就沒想到伯父那去。」   聽承煥二人說的沒頭沒尾的,眾人忙一問究竟,承煥這才把離開司徒府的詳細經過講述了一遍,藍夢司知道的也在旁給補充,聽的眾人有時悲有時喜,唏噓不已。   這一耽擱時間可不短,加上冬天天短,外面就要掌燈了,承煥這時卻犯了難,答應左金蓮晚上要回那去的,可現在遇到了二哥南琳他們,這可怎麼好,讓大家都到左家去也不是那麼回事啊!   南琳現在對承煥可真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這個夫君可真是花心的不得了啊!這才多長的時間啊!又弄了兩個回來,南琳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大了。她卻不知道藍夢司也好,左金蓮也好,感情都出現在她們之前呢!南琳更不知道還有一個袁正呢,想是漣漪和玉天香等人忘了跟眾女言講了。   因為承煥覺得眼跟前都沒有外人,都是知道自己「劣行」的人,因此他沒有隱瞞和左金蓮的情事,這個時候藍夢司一看承煥坐立不安的模樣就知道他在難心什麼,笑道:「夫君是不是還要到金蓮姐姐那去啊?既然答應了金蓮姐姐就不要失信,我在這裡陪著琳琳他們就行了,一會我帶他們到伯父那去。」藍夢司多聰明啊!知道自己得跟承煥身邊的女人搞好關係,因此對南琳格外的親熱,當然這也是因為南琳確實有招人喜愛的地方,這要是換做漣漪,八成又是兩回事了。   連玨就是一皺眉,道:「四弟,我們就不到李大人那去了,主人住在這裡挺舒心的,沒必要挪來挪去,你也知道哥哥我不喜歡跟人打交道,尤其是官人,去了反而不方便。」   墨鳳哼聲道:「連玨說的沒錯,承煥就不要為這個操心了,你呀!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墨鳳所指自然是承煥的破爛事了。   承煥心中不禁氣惱,心說這還不是你厚賜的嗎!你也別太高興,我對你說過的話可還沒忘呢!   留下藍夢司跟墨鳳等人閒談暫且不提,承煥回到李府打了個招呼後就來到了左府,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承煥不好意思再打擾左存禮等人休息,逕直來到了左金蓮的房間。   左金蓮的房間還亮著燈,燈下的左金蓮不知道在忙著什麼東西,聽見門響一看是承煥,頓時喜上眉梢,道:「我……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承煥心說可不是嗎,差一點就來不了了,來到近前見左金蓮正在縫製衣衫,一看顏色大小保證是為自己做的啊!心裡當時暖烘烘的,道:「我既然答應了娘子當然要說話算話了,這是為我做的嗎?」說著承煥一指衣衫。   左金蓮微笑點頭,看出承煥似乎很高興,道:「有什麼喜事嗎?看你樂的嘴都合不上了!」   承煥咧嘴一笑,道:「我有嗎?呵呵!確實是有高興的事。」承煥就把遇到墨鳳等人的事告訴了左金蓮,末了又歎了口氣,道:「哎呀!忘了問問南琳了,姐姐她們為什麼會鬧到這個程度啊!戩兒和姐姐她們又怎麼樣了?這一天,糊塗透頂啊!該知道也忘了,該問的也沒問,真是的!」   左金蓮開解道:「遇到恁多的事難免有失著,你就不必自責了,其實遇到了他們你不必回來的,如此一來豈不是讓她們對我多心嗎!」左金蓮可不想生活在雷煙火炮之中。   見左金蓮如此善解人意,承煥倍感舒坦,道:「用不著分遠近的,大家以後相處的時候多的是。」說到這,承煥的肚子呱呱叫了起來。   左金蓮停下手中的活計,道:「沒有吃晚飯嗎?我這就給你熱熱去。」   承煥確實有些餓了,一下午光顧著跟墨鳳等人聊天也忘了吃飯這碼事。時間不長左金蓮端著熱騰騰的飯菜回來,道:「都是些剩菜,你就將就吃點吧!」   承煥見還有一壺酒,笑道:「阿姨,可不可以陪我喝一杯啊?」   左金蓮臉色緋紅,啐道:「你怎麼還這麼叫,叫的人家身上起了層疙瘩的。」   承煥把左金蓮拉過來,道:「難道阿姨不喜歡嗎?我那時叫你可歡喜的緊呢!」   這種禁忌稱呼上的快感確實讓人難以抗拒,左金蓮心蕩神搖,道:「莫在人前這麼叫我,閨房之中就讓你一逞口舌之欲吧!」   承煥也是樂此不疲,道:「那阿姨先喝一杯吧!」   左金蓮哪裡會喝酒啊!不幾杯下肚便頭重腳輕,酒是色之媒,二人越喝越親暱,一頓飯下來便又去填飽那精神上的飢餓了。   承煥吃一塹長一智,第二天起來的特別早,免得又被人堵到屋裡。看著仍睡的香甜的左金蓮,承煥沒有驚動她,起身穿戴整齊後來見左存禮。   左存禮也早就起來了,看見承煥不由放聲長笑,道:「無論無何我也想不到你會成為我的妹婿,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你和金蓮暗渡陳倉可把大家瞞的好苦啊!」   承煥面色赧然,道:「左大……哥,莫要取笑我啊!緣分皆由天定,想更改也改不了啊!」   左存禮只不過是說說而已,道:「承煥,金蓮的命很苦,早早就守寡了,你可要好好待她啊!話說回來,金蓮跟著你我放心,怕只怕過不多時她容顏衰老你……!」   承煥指天盟誓,道:「左大哥放心,我對金蓮之心絕對不會變,如有改變我就如此筆!」承煥見書案前掛著毛筆,他拿過一隻手上運出烈火靈氣,毛筆瞬間化為灰燼。   左存禮點頭道:「如此甚好!」   早飯當然要在左家吃了,席間的氣氛很好,但飯後左金蓮的腹痛之症讓大家好一番忙活,承煥見左金蓮疼痛難忍,道:「我帶你去墨鳳那看看吧,總這樣會拖出大毛病的。」當即借用了左存禮的轎子奔往墨鳳住的客棧。   大清早誰愛起來啊!承煥和左金蓮來到客棧進到墨鳳的房間時,墨鳳和南琳還沒起來呢!二人都是和衣而臥倒是免了一番尷尬。   看見承煥領了個姿色不俗的少婦,南琳的嘴唇有些向上噘,墨鳳卻有點替承煥悲哀,弄了這麼多的女人,難道他就不累嗎?難免要顧此失彼而讓眾女多心啊!她卻不想想始作俑者就是她,幾乎有一半是因為她的失誤才讓承煥欲罷不能的。   承煥說明來意,墨鳳自然要盡力而為了,首先為左金蓮診脈,墨鳳的眉頭就是一皺,道:「她小產了?」   左金蓮的臉紅如柿子,承煥道:「是的,三個多月的時候打掉的!」   南琳博覽群書,自然知道這個,可她心裡也疑惑不已,這個女人小產,那孩子是誰的啊!她看承煥和左金蓮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尤其是對左金蓮。   承煥也不傻,聞弦知琴意,喏喏道:「孩子是我的。」   南琳更糊塗了,孩子都三個月了那打掉幹什麼!不是太殘忍了嗎?還有這個女人難道早就和承煥在一起了嗎?為什麼沒聽姐姐們說過呢!   承煥握著南琳的手,道:「琳琳,有機會我慢慢告訴你!恩?」看南琳的眼神別有深情。   南琳這丫頭哪經得住這個啊!羞赧點頭。   墨鳳閉目半晌,道:「是誰給抓的藥啊!把她的身子都險些毀了,胎兒並沒有打的乾淨,這要是再耽擱些時日,人就危險了。」   打胎的藥是左金蓮和嫂子王氏分別抓來的,慌忙之中難免出差錯。承煥聞聽此言,急道:「可有補救的辦法?」   墨鳳點頭,道:「你別急,些須小病還難不倒我,不過她以後能不能再生育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左金蓮啊了一聲,這……這……,在她的立場來看,能為承煥再生個一男半女是必要的責任,可聽墨鳳說以後自己不能再生育了,如何能不讓她難過啊!   承煥頗能理解左金蓮的痛苦,道:「你別難過,墨鳳姐姐醫術很高明的,能使白骨生肉,死人成活,一定可以讓你生個白胖小子的,快別難過了。」邊說邊對墨鳳使眼色。   墨鳳心領神會,道:「左家妹子也別太絕望悲觀,我只是有這麼一說,具體的情況要醫治的時候才能下定論呢!」   聽見事情沒有完全斷絕,左金蓮才略微好受了一些,道:「墨鳳姑娘,我……我一定要為承煥生個一男半女的,你可要成全我啊!」   好一番勸慰才讓左金蓮平息悲觀之氣,提到了生育這個事,承煥拉著南琳的手,道:「琳琳,你姐的身體還好嗎?」   這不問還好,一問,南琳的眼圈就紅了,道:「大姐被姑姑和玉蘭姐帶走了,我們也不知道她們到哪去了。」   承煥這可急了,因為誰也沒跟他提過具體的詳情啊!怎麼南雋還和玉天香母女走了呢!承煥這就想到家裡的麻煩肯定捅破天了,就在他要問南琳的時候,藍夢司來了。   藍夢司吁了口氣,道:「還好你在這裡,伯父叫你回去呢!石彪回京了!」   石彪回京意味著什麼承煥很清楚,真是千頭萬緒都擠到一塊了啊!承煥的腦袋都要破了,道:「好,我馬上回去,對了,那金光紫霞杯的事伯父怎麼說?」   藍夢司略帶喜色,道:「伯父說晚上帶你進宮去和皇上借,我想問題應該不大吧!」   承煥讓藍夢司好生照看著,自己趕回李府。   此時的李府正在召開緊急會議,凡是知曉李賢手中密旨的人都來了,承煥是最後一個,進來的時候向眾人告了聲罪,坐到了孫伯彥的旁邊。   老臣王翱正在講話呢,「各位,石亨一黨的罪狀材料大家都收集的差不多了,石彪也剛剛回到了京城,我們動手的機會也就來了,可千萬不能疏忽啊!」   馬昂沉吟了一聲,道:「我看還是再等一等比較好,石彪是回來了不假,可石慶依然留在了大同府啊!手上那二十萬精兵依然被石家控制了,一旦咱們這頭出現了不利的局面那邊就有失控的可能啊!」   李賢頗為贊同馬昂的觀點,道:「馬大人說的不錯,我們務必要一舉成擒,一旦走脫了石亨父子中的任何一個都是麻煩事啊!」   孫伯彥接口道:「這個確實有些難度,石亨的武功我沒見識過,但是石彪那兩下子就不善那,要是我師父在這就好了,應該能幫上很大的忙的。」   王鴻憋氣道:「難道千軍萬馬還拿不住他們父子嗎?」   孫伯彥皺眉道:「如果他們成心走脫的話確實是無可奈何的事,高來高去不是軍兵所長啊!」   李賢對此也是極其憂慮,道:「承煥的武功大有起色,伯彥也算一個,藍夢司也不錯,郭蓋嘛也能用得上,除此之外要找出個能數的上數的確實有些難度啊!」   承煥聽罷,道:「伯父,我結拜的二哥已經來到了京城,他們夫婦的武功不俗,應該能幫的上忙的。」承煥心中又想,用不用讓墨鳳給配些毒藥呢!   李賢聞聽眉頭略展,道:「是嗎?那倒是一大臂助啊!這只是一方面,那石亨在京城的黨羽為數也不少,我都不知道該提防誰,保不齊哪個會在咱們背後捅一刀啊!」   馬昂也道:「是啊!那曹欽真會在旁邊看熱鬧嗎?我看未必啊!他再趁機玩出什麼花活來可就夠咱們戧啊!」   李承燁接口道:「我總覺得咱們的力量太單薄了,襄陽王乃是皇室宗親,我們如果能把他擺到前台,加上他的力量那才有些差不多,不知道大家以為如何啊?」     第二十二章 袁正     襄王朱瞻善,就封長沙,資望最崇,素有令譽,當年英宗北狩,孫太后就想迎立朱瞻善為帝,曾經命人傳下金符。而襄王朱瞻善卻上書太后請立太子,命朱祁玉監國。就說這份作為,不下於周公旦啊!   眾人聽李承燁提起朱瞻善,皆言可行,王翱點頭道:「可是襄王眼下不在京城啊!要是聯絡他,這一來一往可要費些時日啊!」   馬昂笑道:「王老怎麼還糊塗上了,每年正月十五之前襄王可都是要進京拜見聖上的,正好我們現在的準備還不足,有這半個月的緩衝時間,萬事皆可安排妥當啊!」   李賢也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了,道:「襄王帶甲十萬,且最忠於皇上,有他掣肘石慶,我等盡可放心大同之事了,但事不宜遲,我們聯名上書給襄王一封快信,道盡詳由,讓他老人家也好有個準備不是,晚上我和承煥進宮在蓋上皇上的玉璽,此事罷了。」   這一天,眾人便詳細計劃,忙的不可開交,等到晚上,李賢叫來承煥,道:「賢侄,你換身衣裳跟我進宮,皇上也是通情達理的人,把事情跟聖上一講,借杯的事保證沒問題。」   承煥這一天心裡就壓著這個事呢!聞聽趕緊換了身新衣裳跟李賢進宮。皇宮廣廈何只萬間,承煥一進宮門眼睛就不夠用了,那個時候要是能進入皇宮,別提多榮耀了,當然太監是除外的。   李賢身披朝服,見承煥左顧右盼,道:「賢侄,勿要分神,見了皇上萬不可如此啊!」   承煥心神一稟,收了收心,道:「小侄曉得,讓伯父多心了。」   剛繞過金鑾殿,迎面過來一隊人,李賢一看,心中暗恨,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司禮大太監曹吉祥,這老小子今天怎麼到前面來了。   曹吉祥也看見李賢了,半男不女的嗓子一聲乾笑,道:「喲!這不是李大人嗎?這麼晚了還進宮啊!」   李賢也是皮笑肉不笑,道:「曹公公今天怎麼得閒到前面來了,不在寢宮伺候萬歲爺嗎?」   承煥聽李賢這麼稱呼就猜到面前的人乃是曹吉祥,不由仔細打量,曹吉祥四十多歲,面皮白淨顯得更年輕了,眉目端正,口鼻豐隆,一看就是個富態的人,加上身穿金絲金麟的衣服,自有一股威嚴。   曹吉祥哈哈一笑,道:「咱家也是呆的煩悶了,出來走動走動,眼看就要過年了,保不齊會有人惦記著皇上的東西,咱家是皇上跟前的一條狗,不機警些怎麼行呢!」   承煥心中一動,該不是二哥來過了吧,要不這死太監怎麼沒事瞎溜躂呢!   李賢沒那個心情跟曹吉祥扯皮,道:「那就不耽擱公公啦!賢侄,我們去仁壽宮見駕吧!」   曹吉祥聞聽此言眉毛一挑,道:「你就是那個程煥嗎?竟敢欺負小辣椒,容咱家倒出功夫來好好伺候伺候你,哼!」   承煥邊走邊心想:「伺候我?我可沒那福分,別說曹天嬌不來找我,我幫伯父解決了石亨的事還要去找她呢!死賤人,我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承煥跟著李賢左拐右拐,都拐迷糊了才來到仁壽宮,仁壽宮是當今皇后的寢宮,自從英宗被蒙古人俘虜回來後,跟皇后錢氏的感情越發深厚,二人可也算得上患難夫妻了,因此英宗極少留宿在別的貴妃處,倒是陪著錢氏的時間多的很。   李賢見黃門官矗立兩旁,忙請宮人進去傳稟,時間不大,太監傳英宗旨意,召二人見駕。   承煥的心不由有點緊張,即將要面對的可是九五之尊的萬歲啊!那可是人王帝主,他一個布衣老百姓能不緊張嗎!別說是他,就是李賢等平日總跟皇上見面的人,心裡還是很拘束的。封建的等級制度在那擺著,可都是深入人心肺腑的,君好比是天,誰又能大過天呢!   承煥跟著李賢進了仁壽宮的寢宮大殿,大殿裡燈火明亮,暖意融融,對面正中上方有張矮几,後面端坐一人,頭戴紫金冠,身披黃龍袍,不是英宗還是誰。   承煥也就恍惚看了一眼,他哪裡敢跟皇上對視啊!跟隨李賢給皇上磕頭見禮。   英宗今年不到四十歲,身材微胖,濃眉大眼,臉上多少有些絡腮鬍,做慣了帝王的人自然有股權威,那可不是誰都能裝的出來的,而是日積月累形成的。   英宗點頭道:「李愛卿平身吧!那是你的侄兒嗎?抬起頭來!」   承煥不敢不抬頭,正好他也借這個機會好好看看英宗,看看當今皇上究竟長什麼樣。因此承煥和英宗就互相相了相面。   英宗一看,行啊!面前的小伙要模樣有模樣要氣質有氣質,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就是不知道才學如何,英宗咳嗽了一聲,道:「李愛卿,這確是你的親侄嗎?緣何朕不知道呢?」   李賢在這個問題上可不敢欺君瞞上,就把承煥的家世一五一十地跟英宗說了,英宗一聽,什麼?面前的俊小伙是羅睿的兒子,哎呀!沒想到羅睿還有這麼出色的兒子,真是招人喜歡啊!後聞李賢說承煥十四歲就鄉試及第英宗更加高興了。   李賢也有他的打算,他知道英宗最喜歡少年英才,承煥絕對夠格,只要英宗一高興,別說借杯了,就是表弟羅睿的事也好辦啊!   英宗頻頻點頭,道:「李愛卿,承煥他可曾娶親了嗎?」   承煥一聽話茬不對啊!皇上問這個幹什麼?哎呀!可別弄出什麼花花事來!趕緊扯了扯李賢的袖子,意思是伯父你可別說我沒娶親啊!   李賢也是一愣,旁邊承煥又一個勁地拽袖子,頓時明瞭,道:「回皇上,承煥他早已娶妻生子。」   英宗臉上掠過失望之色,道:「如此佳兒,可惜,可惜啊!」   英宗連道可惜,弄的李賢和承煥誰也不敢言語,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搭話,不然可就麻煩了。英宗正在為自己的公主不能下嫁給承煥這樣的英才感到可惜呢!過了有一會,英宗道:「愛卿深夜進宮有何事情,朕有些乏累了,快些講來。」   李賢不敢怠慢,就把承煥欲借金光紫霞杯的事跟英宗說了,承煥也在旁邊適時補充。英宗聽完了微微點頭,道:「好像是有這麼個東西,朕小時侯還把玩過,一會讓司職庫的總管給找找……!」   英宗的話音還沒落,就聽見外面有人扯破嗓子喊道:「抓刺客啊!抓刺客!往那邊跑了,快追。」夜深人靜,這一嗓子能不讓人心驚肉跳嗎!把英宗和李賢等人嚇的一激靈。   時間不大,跑進來一個小太監,鞋都跑沒了一隻,進來趴在地上,喘著粗氣道:「皇上……皇上,有刺客。」   英宗臉色一沉,道:「休要慌張,刺客在哪呢?多少人?」   小太監道:「在外面,曹公公正在和他打著呢!就……就一個!」   聞聽就一個刺客,英宗把心放了放,道:「朕知道了,告訴曹公公,格殺勿論。李愛卿,你去司職庫找劉總管拿金光紫霞杯吧!」   英宗剛說完,又跑進來一個太監,這個太監年歲大些,都要走不動了,進來跪趴在地,道:「皇上……皇上……司職庫失竊了!」來的正是管理司職庫的總管劉太監,老頭都嚇堆掛了,司職庫被盜,他的腦袋也保不住啊!   英宗有些氣惱,道:「真是一群廢物,都丟什麼了?」   劉總管帶著哭腔道:「丟失了六尊龍杯,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承煥聽罷眼眉一跳,急道:「可有金光紫霞杯?」   劉總管直點頭,這可把承煥急壞了,一者這金光紫霞杯關乎自己和墨鳳等人的性命大事,二者外面來盜杯的人會不會是二哥呢?不能啊!二哥知道自己來借杯他還來偷幹什麼啊!承煥哪裡還站得住,對英宗一叩首道:「皇上,草民想去看看,請皇上恩准。」   英宗知道承煥對金光紫霞杯很著緊,道:「去吧!李愛卿留下跟朕再談些事情。」   承煥一個箭步奔出仁壽宮趕到出事地點,外面已經調來了錦衣衛和御林軍,弄的很是鬧騰,承煥眼睛一撩,看見在一間大殿的屋脊上,有兩個人正在對打,其中一個影如紫雁,另外一個一身黑衣蒙面,想來穿黑衣蒙面的就是刺客是盜杯的人了。   承煥定睛一看,影如紫雁的正是曹吉祥,沒想到曹吉祥的武功居然這麼高,看來這個刺客是沒跑了,咦!承煥不由驚詫萬分,原來那刺客手中一柄寶劍使出的竟然是慧劍凝心真氣劍決,劍招承煥不認得,可劍之神髓承煥是絕對不會看走眼的,難道來者是藏劍閣的人,藏劍閣的人到這幹什麼啊?還來偷盜金光紫霞杯,這是為何啊?   打鬥中的曹吉祥也沒想到來人的武功會超出他的想像,本以為一二十招就可以拿下刺客,現在看來鐵定是要打到五十招了!看著刺客的劍術飄逸出塵,曹吉祥也不禁佩服萬分,能跟他動手五十招的人可是很少啊!   承煥在底下越看越不對勁,看出那刺客不是曹吉祥的對手,自己該怎麼辦呢?衝著冷月,袁媛,袁正,自己都應該幫這個刺客的忙,可那金光紫霞杯卻是不能讓他拿走的。   承煥正想著呢!那刺客的面巾就被曹吉祥給撕下來了,看著那刺客的模樣承煥險些暈過去,不是袁正還是誰呢!看來這個世界真是小的沒話說啊!在這居然還能碰到袁正,承煥心中暗笑,這是不是也說明自己跟袁正有這個緣分呢!   承煥再不遲疑,飛身上到大殿,高聲喊喝道:「呔!刺客好大的膽子,看小爺來收拾你!」承煥打架是假攪局才是真的。   袁正面巾被扯下心神就是一慌,要不是承煥橫插一槓子還真就被曹吉祥給傷了,曹吉祥腦筋蹦起多高,道:「還不滾開,礙事的廢才。」   承煥也不答話,他也算計好了,反正我就在這攪和,直到讓袁正抓空離開為止,因此他死纏爛打,有時候沖袁正來那麼一下子有時候還打到曹吉祥身上去了,把曹吉祥氣的呼呼直喘,這下可好,別說五十招,就是五百招也拿不下袁正了。   袁正也不是傻子,拉偏架的法門女人總是無師自通的,她看出承煥是有意在幫自己,心裡納悶,他不是皇宮裡的人嗎?怎麼還幫自己呢?袁正哪裡知道面前的人是讓她發愁不已躲都躲不及的人呢!   曹吉祥也不比原則差多少,喝道:「小子,你究竟是哪頭的,咱家可要翻臉啦!」對承煥的胡攪蠻纏曹吉祥頗動肝火。   承煥又一掌把曹吉祥迫退一步,腳下一滑,到了袁正的身邊手臂一伸把袁正背上的包袱抓了過來,傳聲道:「袁正,悅來客棧再見!還不快走。」   袁正就是一愣,心說這個小伙怎麼知道自己那瞎編的名字呢!難道是跟他一夥的人嗎?或者是他至己的朋友?這個他當然是指承煥了。眼看包袱被承煥抓了去,多留已經沒有意義了,袁正腳點瓦面,飛身遁走,有承煥在旁邊協助那自然是跑的無驚無險啦!   承煥也是有心氣氣曹吉祥,呵呵笑道:「曹總管,不可意思,這個功勞可是我的啦!」   曹吉祥鼻子都氣歪了,要是沒有承煥搗亂這個刺客哪跑啊!他狠狠地瞪著承煥,道:「只怕這個刺客是你一夥的吧!哼,咱們皇上面前見。」說著曹吉祥氣鼓鼓地飛下大殿去見英宗。   承煥自是不能讓曹吉祥一人說斷了啊!他也跟著來到了仁壽宮。進來一看,曹吉祥正在那告狀呢!想是英宗跟伯父已經談過請調朱瞻善的事情了吧!   英宗對曹吉祥還真是寵信有加,沉著臉道:「是這麼回事嗎?」   承煥哪能把虧吃在嘴上啊!他添油加醋亂說一通,反正不認帳就是了。英宗聽的眉毛微揚道:「承煥難道還會武藝嗎?這倒是讓朕頗為驚訝呢!好!好!文武全才啊!」   承煥心裡說話,怎麼好都行,只要您不招我做駙馬什麼都行,這家裡面都亂套了再弄個水晶也似的公主回去,不是找死是什麼!   英宗對承煥真是越看越喜歡,道:「好了,曹總管,東西沒丟就行了,你先下去吧!」   承煥見那劉總管也在,忙把包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道:「劉總管,您看東西少也不少?」   劉總管這老頭現在還沒緩過來呢,見桌子上擺放著六個酒杯正是失竊那六個,這心才放下,道:「不少,不少,多謝壯士啊!」   英宗笑道:「劉總管,你把金光紫霞杯拿出來借與承煥,等用完了讓他直接交給你便成了。」   劉總管拿過一隻醬紫色的杯子遞給承煥道;「這個就是金光紫霞杯,收好莫損壞了。」   承煥小心翼翼地接過貼身藏好,心裡卻在想,袁正來拿這些東西幹什麼?不知道她要拿哪個杯子,也罷,到時候用著了再來借就是了。   從仁壽宮出來,李賢面帶笑意,道:「承煥啊!皇上的意思很明顯沒,是想要招你做東床駙馬啊!這天大的美事你怎麼還推脫呢!要不是礙著鍾晴的面上,我就替你答應下來了。」   承煥滿臉苦笑,道:「伯父您可千萬別介啊!我二哥他們來我才知道,家裡都打亂套了,這要是再弄個頂著怕摔了,含著怕化了的公主回去,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當即就把家裡的事情簡要地跟李賢說了一遍。   李賢也是搖頭苦笑,沒想到自己這個侄子還真是一個風流情種,但卻是能請神不能送神的主,看他說這意思,這份艷福可不好享受啊!   回到李府的時候天色已經大黑了,承煥心裡有事也沒進府就直接來到了悅來客棧,懷裡的金光紫霞杯越早交給墨鳳越好啊!   承煥剛到悅來客棧門口,就見客棧的門樓上有個人影,一看是袁正,承煥也飛身上了門樓。   袁正今次進宮為的就是金光紫霞杯,她卻不認得哪個是,因而把六個杯子都偷出來了,杯子被承煥搶回去了她哪能安心啊!因此出了皇宮後就一直在這客棧等著。   承煥見袁正的氣色還不錯,笑道:「有沒有想我啊!看你臉色尚佳,你師父她們的傷勢好些了吧?」   袁正面色一寒,道:「你究竟是何人?是承煥的朋友嗎?快些把金光紫霞杯交給我,不然……!」   承煥欺身而進一手抓住袁正的胳膊,道:「不然你還要殺了我不成?這段時間你過的好嗎?哎喲!忘了告訴你,我就是承煥啊!」   袁正本想回手給承煥一掌,聞聽後半句功力頓時撤了回來,道:「你……你是承煥?」   承煥點頭道:「正是,如假包換,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進去說吧!」說著拉著袁正跳向客棧裡面。   袁正想要掙開承煥過於親暱的舉動,無奈承煥攥的十分緊,她又不好對承煥動手,只好任承煥抓著自己的胳膊,心裡卻是彆扭極了。     第二十三章 爭夫     墨鳳的房間裡面還亮著燈火,承煥和袁正推門而進,發現墨鳳和南琳正在對弈,內心有些納悶,放著不好好休息下什麼棋啊!承煥卻不知道墨鳳傷口癢痛難忍睡不著,因此才讓南琳陪著下棋解悶。   墨鳳見是承煥,笑道:「這麼晚了怎麼還過來啊?是不是想念琳琳了?」說著看了一眼面色羞紅的南琳。   南琳是背對著門的,她聽聞墨鳳取笑她,知道來的是承煥,紅著臉回頭一看,臉當時就耷拉下來了,內心對承煥極其不滿,因為她看見承煥拽著袁正的手,心裡說話,夫君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她之所以不滿並不全是因為承煥的好色風流,這年頭哪個男人不風流呢!就是農民多打了幾擔糧食還想著要納一房妻妾呢,何況像承煥這樣的好小伙了,可南琳氣就氣在承煥能請神不能送神,你說你要是能擺弄過來也成,別人也沒話說,可是你連個一家之主的威嚴和魄力都沒有還敢招惹女人,南琳真的有些佩服自己的這個好夫君了,他也不知道什麼叫愁啊!   承煥一看南琳的臉色,那眼神一個勁地盯著自己攥著袁正的手,心裡就明白這個小丫頭吃味了,鬆開袁正來到南琳近前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啊?」   南琳的嘴唇噘的都能掛瓶油了,賭氣道:「在等夫君啊!看看夫君又帶了哪位姐姐回來,今天的這位姐姐比藍姐姐還要漂亮啊!」   承煥啞然失笑,道:「這位姐姐可不簡單呢!人家可是藏劍閣的仙子,怕只怕人家看不上你這個破爛夫君啊!」   墨鳳不由往起坐了坐,哦聲道:「是嗎?藏劍閣的?那可跟仙子相差無幾了,承煥還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袁正一看屋裡這兩個女子都是人間絕色,人也和藹可親通情達理,上前微微一笑道:「在下袁……正,見過二位姑娘。」袁正險些說走了嘴報出自己的真實姓名來。   藏劍閣,南琳也略有耳聞,沒想到眼前的美女就是藏劍閣的人,不由又仔細地打量了幾眼,憑心而論,袁正的美貌比南琳要高出很多,雖然南琳也是美女,可在氣質上就差那麼一截,而這一截就不是外在的東西所能彌補的了,腹有詩書氣自華,說的也就是這個道理吧!   墨鳳見這個袁正確實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用眼睛溜了溜承煥,意思是你小子八成看上人家了吧!承煥被墨鳳看的一陣心虛,在沒有得到袁正的心以前,他可不想張揚的滿天下都知道這個事,因此狠狠地看了墨鳳一眼,倒是把墨鳳逗樂了,因為承煥這一個眼神就已經暴露了他內心的想法。   看著袁正如出塵的仙子,南琳也相信承煥所說,人家袁正是沒看上夫君,她卻不知道她的好夫君已經早有行動了。   承煥在懷裡拿出金光紫霞杯,道:「這個就是吧!」   墨鳳和袁正同時驚啊一聲,墨鳳是因為有了它,自己身上的傷和承煥臉上的傷就有救了;袁正則是因為首次知道這個就是金光紫霞杯,早知道這個就是的話自己何必把那些破爛都拿走呢!害的被承煥搶了去。   承煥把杯子放在墨鳳面前道:「墨鳳姐姐,這個杯子究竟有什麼用啊?」   墨鳳心中一稟,承煥這個稱呼雖然也屬應該,可她怎麼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呢!承煥這死小子以前說的話言猶在耳,自己可要加倍小心啊!萬一真的掉到了那個溫柔鄉中,自己的煩惱可就怎麼都梳理不完了,她把金光紫霞杯拿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會道:「這只杯子是北宋年間巧手冥醫柳娘子所造,世人皆道珍貴並不是因為鑄造這個杯子花費了十數萬兩的黃金,那只不過是可以看見的錢財罷了,搭在這個杯子上的人命怕也不下幾百條啊!你們看見這個杯子上隱隱流動的紫光了嗎?那可是絕頂武林高手臨死前精血中的精血所化啊!」   承煥聽的心跳如鼓,沒想到這個杯子這麼恐怖啊!袁正不由心折,道:「姑娘真是博學多才啊!但不知這杯子的功效真如傳聞所說的那麼神奇嗎?」   墨鳳笑了笑,道:「這金光紫霞杯自打被煉成後,幾經輾轉才流落到皇家,但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不知道袁姑娘又在哪裡知曉的呢?」   袁正心神一蹦,道:「這個……是……是我師伯告訴我的。」說著,她不禁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承煥,見承煥的心思還停在金光紫霞杯上,才略為放心。   承煥轉回頭看著袁正,道:「對了,你深夜進宮盜取這個杯子做什麼?難道有什麼急用嗎,是了,你師父她們也要用這個杯子是嗎?」   袁正點點頭,道:「是的,不知道你們要用多長時間,可……可否讓我先拿去用呢!我師父等著急用的。」想著師父們的傷勢,袁正不禁有些焦急。   墨鳳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很是不快,誰要是沒個急用拿這個東西幹什麼啊!墨鳳心中一壞,不由看了看承煥,道:「這個我說的可不算啊!要承煥答應才行。」   袁正聞聽又把目光對準了承煥,心中揣揣不安,按照承煥對自己的手段,難保他不拿這個讓自己妥協啊!哎呀!真要如此自己可怎麼答對啊!袁正卻不知道這個杯子對承煥和墨鳳來說,不啻生命啊!   承煥難心非常,心說墨鳳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借吧!自己倒還能忍些時候,你自己身上的傷你自己不知道嗎?不借吧!袁正的師父們也是命如懸卵,這可如何是好啊!   三個女人都一言不發地看著承煥,想看看他如何決斷,南琳剛剛消去的疑心又起,她倒要看看這個袁正仙子在夫君的心中值重幾何。   凡事有個輕重緩急,火燒眉毛了還要顧眼前呢!承煥暗氣墨鳳給自己出難題,冷不丁地承煥竄到墨鳳身前,伸手一扯墨鳳的胸襟,吱啦一聲,墨鳳胸襟大開,承煥對袁正道:「你看看就知道了,這個杯子還是讓我們先用吧!」   墨鳳一聲驚呼,袁正看的真切,墨鳳的前胸傷痕纍纍,有的地方還沒好呢!唉!看來這個金光紫霞杯自己是拿不回去了。   墨鳳趕緊把被子掩到自己的前胸,瞪視著承煥怒道:「你……你……!」你了老半天,她也沒你出下文來。   承煥上前為墨鳳緊了緊被子,用密語傳音道:「姐姐雖然有傷在身,可那身吹彈得破的肌膚依舊那麼可人啊!」隨即嘴上道:「我這也是迫不得已,不然袁仙子還以為我不想把杯子借給她呢!」   墨鳳吃了個啞巴虧,不好言明,她也暗恨怎麼見了承煥的面就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呢!難道自己還和他耗上了不成?墨鳳吃驚非小,別自己一點點陷進去了還猶不自知,到頭來遭罪的可是自己啊!   南琳終歸歲數小,內裡的鬼畫符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對承煥此舉也不贊同,她為了緩和氣氛拿起杯子,道:「墨鳳姐姐,那這個東西怎麼用啊?難道要用它裝酒嗎?」   墨鳳剛要說話,連玨夫婦著時候進來了,他們住的地方和這裡隔了兩間房,因此來的晚了一些。   承煥沒看見藍夢司,道:「二哥,藍姐姐怎麼沒在這啊?」   媚瑛也如南琳一樣,先看了看袁正,她對這個四弟的花花道子也有些害怕但更習以為常,道:「藍姑娘掌燈的時候回去了,這位是……!」她一望袁正。   承煥又介紹了一遍,媚瑛看見金光紫霞杯,喜道:「四弟真的借來了嗎?太好了!」   承煥一撓腦袋,道:「其實說來還是在袁仙子手上搶來的呢!」   袁正可不糊塗,臉色微紅,道:「別這麼說,要不是你,恐怕我都走不了了,那個太監真的很厲害,我不是他的對手。」袁正比較實事求是。   眾人皆都坐好,媚瑛也把墨鳳攙扶了起來,墨鳳笑看著南琳,道:「琳琳,這個東西也就只能裝些酒水什麼的,想那皇帝老兒也不能用它裝別的,但我們卻是要用它發酵的,連玨,你明天把我開的方子上的東西都買回來,在後面租間房子把藥熬出來,媚瑛也幫著忙活吧,我有琳琳照顧不會有事的。」   墨鳳又看了看袁正,道:「袁姑娘,你把你師父的症狀描述一下,我好安排用藥的時間。」   袁正通過墨鳳剛才的談吐知道面前的是個高人,也不隱瞞就把自己師父她們的症狀描述了一遍,非常詳細。   墨鳳邊聽邊閉著眼睛思索著,等袁正說完了,墨鳳道:「袁姑娘放心吧!令師的病症雖然嚴重,但一時半會還不會有大礙,你且在這裡等上半個月,等我和承煥用完了杯子,我給你開個藥方,這期間你好好看著我是怎麼用的,免得到時候抓瞎耽誤事,不知道袁姑娘意下如何?」   還真讓墨鳳說著了,袁正她們是知道金光紫霞杯可以救治內傷,可具體怎麼用卻不得而知,袁正喜道:「那就多謝姑娘了!」話剛出口心裡就犯愁了,這半個月可怎麼挨啊!承煥會放過自己嗎?最好是自己在外面躲上半個月再回來,但更怕因此讓承煥生氣,那時候他再用金光紫霞杯卡住自己的脖子,不讓這個墨鳳姑娘給藥方,自己還有反抗的機會嗎?他說的好聽,不會強迫自己,可到了那時候男人這句話多半是靠不住的。   承煥不知道袁正內心的諸多想法,道:「那袁仙子就在這住下吧!和大家也有個照應,那曹吉祥既然見了你的模樣,一定會知會曹欽等人的,你一個人在外面多少都不安全。」   袁正把心一橫,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要是能救得師父她們,豁出自己這條命也是值得的,一想到師父她們不惜損毀真元為自己壓制媚靈,袁正覺得自己付出一切都是應該的。   時間已晚,墨鳳便讓大家回去安歇,承煥握住連玨的手,道:「二哥,咱們好好聊聊吧!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連玨也是真情流露,道:「好兄弟,走,咱們好好喝一回。」   媚瑛笑著一拉袁正,道:「袁姑娘,你到我們那屋休息吧,他們倆不喝醉是不算完的。」媚瑛也想在袁正嘴裡摳出點什麼來,憑她的直覺,這個絕色的美人跟四弟不簡單。   此時客棧的灶上早已熄火了,承煥和連玨要了些熟牛肉花生米之類的熟食下酒,好在大堂裡火爐很旺,暖和的很。   承煥起身為連玨斟了杯酒,道:「二哥,來,小弟敬你一杯,咱們兄弟還能相見,我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連玨舉杯道:「四弟,人生就是這樣,聚散無常,二哥我算是看透了,四弟你也看開些,保持一顆平常心才是正理啊!把二哥叫來不光是為喝酒吧?是不是想知道漣漪她們為什麼鬧起來啊?」   承煥像是小偷被人贓並獲一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叫連玨來確實是為了這個事情,但兄弟之間敘敘情誼也是真的。   二人同乾了一杯酒後,連玨歎了口氣,道:「四弟啊!不是二哥說你,不錯,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可你這也太多了吧!且不論你的情感能不能照顧過來,就是你這身子骨我都擔心不已啊!我還曾經跟你二嫂談起過等你們將來安定了,給你配些藥好好將補將補,不然就是鐵打的身子他也得掏空了啊!」   承煥面對二哥的教誨虛心地點頭不已,道:「二哥說的是,無奈我也是沒有辦法,誰讓我招惹了這麼多無法割捨的愛人呢!先前不過有的確實是有感情,有的是無法拋開罷了,可人都是有感情的,到後來……唉!」承煥自己都頭疼,這是什麼事啊!   連玨也知道承煥是無可奈何,人這個東西也沒處看去,道:「二哥我就是給你提個醒,這回是沒出什麼人命大事,等有一天真鬧出悲劇來後悔可就晚啦!」   承煥點頭道:「二哥,究竟是怎麼弄的啊?我從來沒想過她們會鬧成這樣的。」   連玨又喝了一杯酒,道:「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那時候有你在啊!眾女都圍著你轉,生怕惹你不高興,從這點來看她們還真是對你不錯,可你這一失蹤就壞菜啦!我還是從頭跟你講吧!」   承煥趕緊把酒給二哥滿上,連玨道:「我們夫婦和主人離開司徒府回到墨鳳谷就住了不幾天,主人擔心慕容碧的身子,害怕他們母子再出點什麼事,因此著急忙慌地趕到了南京,等到了南京正好碰上南雋她們要回司徒府,你知道為什麼嗎?」   承煥搖了搖頭,道:「為什麼啊?呆在南京不是好好的嗎?」   連玨苦笑道:「因為慕容琛知道你小子把他女兒的肚子搞大了,瘋了一樣去洛陽找你算帳,你說南雋她們能不擔心嗎?我們這才和她們一道趕赴洛陽,等到了洛陽才知道四弟你沒影了,要說這事也是該然,我們如果先遇到漣漪就沒事了,偏偏遇到一個叫什麼孔秀的人,他把事情的經過跟我們一說,你那寶貝戩兒可不干嘍,口口聲聲說你是冤枉的,她這一吵自然驚動了不少人,司徒老爺子沒辦法只好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戩兒也是有些急過火了,把司徒老爺子也一併罵了,漣漪呢,好的沒聽著壞的全聽去了,她哪能幹啊!再者估計是跟戩兒有點底火,一勾就著啊!」   聽到這,承煥心說怎麼這麼倒霉呢!要是戩兒和爺爺不在公眾的地方談這個事,爺爺一定會把事情給交代清楚的,大庭廣眾之下爺爺怎麼可能為表面上毫無破綻的公案辯駁呢!尤其是嫌疑犯是自己的孫女婿,好說不好聽啊!姐姐也真是的,還是那火暴脾氣,聽三不聽四,陰差陽錯,不打起來反倒怪了。   連玨喝酒潤了潤嗓子,道:「四弟,你可別光聽表面,她們倆說的那些話我可沒原封不動的說給你,大概的意思不是這個怎麼樣勾引你就是那個怎麼樣霸著你,難聽極了,我也不給你叨咕了,你自己清楚就好,她們這麼一說旁的人不能答應啊!我那時才知道南雋也不是善茬子,叮光一頓說跟火上澆油也差不了多少,漣漪和戩兒還沒糊塗到號,知道南雋有孕打不得,都把氣撒到對方身上了,這不就打起來了嗎!」   承煥聽的直冒汗,他沒在現場可就聽二哥這麼一說當時的場面就夠嚇人的,情不自禁地喝了杯酒靜靜心。   連玨接著道:「如果就她們倆打也鬧不起什麼大浪,壞就壞在戩兒不是漣漪的對手,好幾次險些讓漣漪給廢到那,南雋在旁一看漣漪真下死手她可不幹了,也不管自己的身體狀況就加入戰團,這可把玉天香嚇壞了,也趕緊上去想把南雋拉回來,漣漪一看以為她們三個要打她一個呢,當時就把寶劍抽出來了!」   承煥驚啊一聲,道:「什麼?動上傢伙了,哎呀!姐姐怎麼這麼糊塗啊!」   連玨一吸氣,道:「糊塗的不是漣漪,是主人和南琳,戰團裡有南琳兩個親人她能不著急嗎?哭著就往裡闖,估計那時候都不要命了吧!南雋她們三個是把漣漪壓的死死的,可也讓漣漪打紅了眼睛,口中嚷著『就知道你們會合起伙來對付我排擠我』,那寶劍都使飛了,專往三人的要害部位扎,南琳闖進去漣漪也沒看見,還以為又有哪個也加進來對付她呢,寶劍一轉奔南琳去了!」   承煥握杯的手好玄沒把酒杯摔了,雖然知道南琳沒事可聽著還是心驚膽顫啊!   連玨把酒添滿道:「還好主人看的清見機的快,搶上前去用身體護住了南琳,南琳是沒事了,可主人卻倒大霉了,四弟知道主人胸前的傷吧,如果光是那點傷我們何苦遠道來京城尋找金光紫霞杯呢!不過主人這半條命算是挽救了四弟這一大家子啊!」   承煥聽出二哥話中有話,道:「難道墨鳳身上不止胸前一處傷嗎?」     第二十四章 癥結     連玨歎了口氣道:「主人是背對著漣漪的,可是你那寶貝戩兒發起飆來不計後果,居然對漣漪使上了腐骨錐心針,主人看她手一揚就知道不好,倒轉身形把南琳甩了出去用後背接住了毒針,胸前空門大開,自然是被漣漪的寶劍挑個正著。」   承煥嚇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腐骨錐心針他很清楚,詩柔她爹不就是被隋寶韻用此針害死的嗎!中者無救啊!承煥感覺自己的手腳陣陣發緊,嗓子眼有點發癢道:「這……戩兒真是不知道輕重,怎麼可以對姐姐下此毒手呢!這……!」承煥欲哭無淚。   連玨苦笑良久,道:「毒針險些就把主人的命拘了去,但是也讓她們停止了打鬥,可謂有一得必有一失啊!冷靜下來戩兒一看自己闖下大禍著實嚇的不輕,漣漪也是呆立不語,簡月和靜思只知道哭,玉天香把玉蘭和南雋帶走了,戩兒把簡月,靜思和紅袖她們倆也拉走了。漣漪一看她真的變成了孤家寡人一氣之下也跑了,這一家子算是散伙了事!」連玨雖然說的輕描淡寫可當時的情況比這要「熱鬧」的多。   承煥雙拳緊握,道:「二哥,她們都上哪去啦?會不會出意外啊?」承煥心中雖然生氣,可對漣漪等人的擔心卻佔著主導。   連玨為承煥倒了杯酒,道:「我哪裡知道啊!當時光想著搶救主人了,南琳和你二嫂也跟著忙活誰也沒注意她們往哪個方向走,但我估計漣漪應該是去找你訴苦為主,玉天香她們回轉秦城的可能性比較大,戩兒她們我卻猜不到會去哪裡。」   承煥覺得二哥分析的有道理,道:「二哥,我……我真是……!」承煥愁的都要上吊了。   連玨深知四弟的苦處,道:「四弟,二哥說些什麼你可別不愛聽啊!」   承煥搖頭道:「二哥,你有什麼話儘管說,別看你我是兄弟,可相當多的時候我是把你和大哥當父輩來看的,那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呢!」   連玨微笑點頭,他內心也有點此類的想法,道:「咱就拿這次的事來說吧!漣漪和戩兒鬧的有些過分啊!但這並不是主要的原因,癥結所在是四弟你呀!」   承煥聽的有些糊塗,道:「我……我能管得了誰啊!」   連玨一拍桌子,道:「著啊!就因為你誰也管不了才險些釀成慘禍啊!你呀,不差別的就差對她們太好啦!俗話說旁觀者清,我給你逐個分析一下你看有沒有道理,頭一個先說漣漪,四弟跟她的感情我都知道,說是情深似海也不為過,可漣漪呢,有些拿斗包不當乾糧啊!她總以為你對她好是理所應當的,後來因為其他女人的出現她更變的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付出,當然她是因為怕失去你,可恰恰這樣惹的其他人對她反感,惡性循環之下她跟其他人就越來越疏遠啦!」   確實是當局者迷,聽二哥這麼一說承煥一琢磨,還真是這麼回事,自從到了洛陽後姐姐表面上跟戩兒她們相處的很愉快可暗地裡自己覺得總是有些不對勁,現在才知道姐姐她們都是做給自己看的啊!   連玨接著說道:「其次再說戩兒,四弟跟她之間的事我是從頭看到現在的,坦白說,她給二哥我的印象要比其他人好,雖然戩兒她從前的名聲不好可自從跟四弟在一起後改的實在是太多了,現在在大庭廣眾之下把她拉出來說她就是蛇娘子,恐怕都沒人相信,她這次鬧的雖是過分,可憑心而論她鬧的不是沒有道理,事情出在司徒世家,就算四弟百口莫辯司徒老爺子也應該有句話吧!戩兒質問的合情合理,漣漪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實是不該。我這樣說並不是認為戩兒一點錯都沒有,一則她是太在意你太關心你了,二嘛就是她劣根難除,不然也不能對漣漪用毒針,總的來說戩兒跟從前的她相比,轉變之大令人歎服,四弟應該知足了。」   承煥沒想到二哥對戩兒有這麼高的評價,但他相信二哥不會誇大其詞,自己並不瞭解從前的戩兒無從比較,但從切身的感受來看,戩兒在自己面前確實很溫順可人。   連玨見酒已經沒有了,有在旁邊揭了一壇,道:「南琳和你純屬天意緣分使然,誰讓她長的跟漣漪那麼相像呢!四弟一路之上照顧她令她情愫暗生心有歸宿,也算是一件奇緣吧!南雋那是奉子成婚,她跟你沒的說,除了娶她別無他法,紅袖她們倆也是此番情形,玉天香的情況我不方便說,四弟自己清楚,簡月是老三的妹子,照顧她你責無旁貸,靜思嘛!那小妮子一顆心都在你身上,你還能說什麼呢!」   承煥身上汗如雨下,他還真沒有計算過人頭,剛才聽二哥叨咕,敢情現在用雙手都數不過來了,直到這會他才真正感覺到壓力之大。   連玨見承煥如此模樣,笑道:「怎麼樣,現在知道愁字怎麼寫了吧!讓二哥高興高興,二哥告訴你怎麼解決這個難題!」   承煥猶如久旱逢甘霖,知道二哥向來不是空口說白話的人,腦筋一轉,手上一運寒靈冰魄把酒杯裡的酒凍結成冰隨即烈火之氣跟進使之爆裂開來,道:「小弟這杯冰酒孝敬二哥,望二哥接受啊!」   連玨哦了一聲,道:「四弟的寒靈之氣恢復了嗎?真是太好啦,二哥我以後可有口福嘍!」說著把酒杯端過來仔細看了看才細細品味,滋味就是與眾不同啊!看著承煥眼巴巴望著自己,連玨笑道:「四弟,你說皇帝老兒的老婆多也不多,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為什麼人家就不出亂子呢?」   承煥一愣,道:「那……那是皇上啊!我怎麼跟天子相比呢!」   連玨搖頭,道:「四弟雖然身體長大了可心還是如同一個孩童!不是二哥說你,短練啊!皇上是人你也是人這是不會錯的,之所以皇帝老兒安享艷福是人家有規矩,沒有規矩哪成方圓啊!說的明白一點,四弟沒有一個男人一個一家之主該有的權威,明白嗎?」   承煥怔道:「權威?一家之主?」   連玨點頭道:「不錯,自打我跟四弟相識以來,四弟就沒硬氣過,不管什麼事都是讓人牽著鼻子走,漣漪是如此,旁的事情也是如此,缺少的是一個大丈夫應有的氣概,我沒說錯吧!咱們不說別的事就說四弟的家事吧!如果四弟像我一樣只有一個老婆,那麼哄著寵著去愛是應該的,可四弟現在這麼多戀人都書哄著寵著,你難道會舒心嗎?累也把你累死啦!」   承煥好像捉摸到了二哥要說什麼但還有一點點不明白,道:「二哥請直說無妨。」   連玨為了兄弟也真豁出去了,道:「我就一個辦法,四弟你對她們要一視同仁,不要厚此薄彼,哪個覺得吃虧就讓哪個滾蛋,就拿漣漪舉例,她要是不改改她那脾氣就讓她愛哪去哪去,四弟也不會因為一個漣漪而傷害了其他人的心吧!孰輕孰重我想你比我清楚,這只是表面和眼時該做的,更重要的是四弟要成熟起來,不要老像一個小孩子似的,你肩上可不光責任這一個擔子,你現在也算是投身江湖了,頂門立戶是男人的義務和事業,你總是這樣迷迷糊糊的混日子怎麼能行呢!應該把你該挑的該擔的都攬到身上來,迅速地成長起來,之所以漣漪她們會鬧起來,都是因為她們把你當成了小孩子,想要把你保護在羽翼之下,當你成長起來保護她們的時候,一切自然就逆轉過來了,那時候要怎麼謝二哥你就看著辦吧!」   連玨所說乃是金玉良言,承煥也確實應該這麼辦,可作為當事人,承煥多少還是有些迷惘的,要在漣漪眾女面前擺出封建大家長的派頭對他來說困難不小,就如連玨的判斷,承煥還是太短練了,缺少成熟的思想,沒主見。   哥倆對飲長談,此時東方就已經泛起青白色眼看天就要亮了,連玨二人喝了五大罈酒都微微有些醉意,連玨一想應該去張羅藥材的事了,起身一拍承煥的肩膀,道:「四弟,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做哥哥的也只能幫你到這步了,怎麼辦就是你自己的事啦!我去買藥,你再琢磨琢磨!」連玨說罷去找媚瑛好商量怎麼置辦。   「啊……!」在連玨走後,承煥不禁長嘯連連,連玨的話對他來說猶如醍醐灌頂的良藥,迷茫時的指路明燈,承煥手拍桌面內裡暗下決心,從現在開始他就要成為二哥所希望的那樣的男人,能經得住風吹雨打成熟的男人,雖然那不是一朝一夕能達到的,可自己不邁出腳步就永遠達不到。   承煥的嘯聲震醒了半個京城,沒短了讓人咒罵,就是這悅來客棧,人都被驚醒了,還以為出了人命案子呢!紛紛穿衣一看究竟。   承煥一吐舌頭,擾人晨睡腳底抹油趕緊溜,被人指著鼻子罵可不好受啊!等進了南琳這屋正碰上南琳披著棉褂往出來呢!   看見是承煥,南琳長出了口氣,道:「墨鳳姐姐說是你的叫聲,讓我出去看看是不是出事了,你……你沒事吧?」   承煥一捧南琳的雙肩,笑道:「你夫君能有什麼事呢!只不過看大家都在睡懶覺叫醒他們罷了,吵到琳琳了吧!夫君真是該死喔!」   南琳見承煥這樣,噗嗤一笑,道:「夫君身上的味道好難聞啊!不是喝多了吧?」   承煥打橫把南琳抱起,道:「取笑夫君,要受罰,看夫君怎麼懲治你。」承煥抱著南琳輕身躍上床去倒向裡面,也不管墨鳳那抗議的眼神。   南琳的臉紅似火,雙手推在承煥的雙肩上,羞怯道:「夫君……墨鳳姐姐還在旁邊呢……別這樣!」   承煥有了一個明確的成長方向,人也變的搞怪起來,道:「墨鳳姐姐心裡也是想著夫君的,讓夫君把她娶來和你做伴,好不好?」   南琳啊了一聲驚訝地看著墨鳳,墨鳳也氣的看著承煥這頭,沒好氣道:「你……你在這麼說我可不客氣了,琳琳別聽他滿口胡謅,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承煥也是有些放肆了,他也是欺負墨鳳現在行動不便,身子一躺隔著被子橫在墨鳳的肚子上,笑道:「姐姐生氣的模樣也是那麼動人啊!」說著手還不老實地覆在了墨鳳的臉上。   墨鳳險些氣昏了頭,坐起來揚起手來就要給承煥一巴掌,承煥這麼做實在有失體統,尤其是在南琳面前,這讓南琳這麼看啊!可情急抬起的手牽動了墨鳳胸前的劍傷,痛的她眉頭緊蹙,悶哼一聲手回捂到前胸。   承煥吃了一驚,起身急道:「你沒事吧?」南琳也過來扶住墨鳳,眼睛直瞪承煥,怪他說話沒有深淺。   墨鳳感覺好過了一些後,看著承煥,道:「我跟你說的很明白了,我再重申一遍,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不想跟其他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那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我很高興能跟你做朋友,再近一層是不行的,除非你拋棄南琳她們,那樣我還會考慮考慮的,我也希望你自重,別讓人把你看輕了。」墨鳳的話說的十分不留情面。   承煥笑呵呵地看著墨鳳,道:「墨鳳姐姐,你幫著我惹出的婁子難道要我一個人扛著嗎?我正好還缺一個管家婆,思來想去只有你最合適,你呀這輩子算是跟我耗上了,沒跑!」   墨鳳的臉憋的通紅,道:「那已經是兩清的事你還提起做什麼!」   承煥陰陽怪氣道:「兩清?我當時也認為兩清了,可你看看啊!現在不說雞毛漫天飛可也差不多,你就負責到底吧!」承煥本不至於和墨鳳這樣,可他看著墨鳳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就生氣,麻煩的源頭是自己沒錯,可幫兇有她墨鳳一號啊!   南琳看著二人充滿胭脂火氣的對白,一個勁地扯著承煥的袖子,她可不希望夫君跟墨鳳姐姐鬧起來,自己夾在中間實在難心之致。   墨鳳氣的渾身顫抖,眼淚含在眼圈裡,道:「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出去,滾!」   承煥看著墨鳳的模樣,內心快意非常,道:「滾嗎?地上太髒了,我還是走著出去吧!」   見承煥出去了,墨鳳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如斷線的珍珠似的滾落下來,把臉埋在枕頭上嗚嗚直哭,也算是發洩一下內心的「苦悶」吧!   南琳在一旁解勸,不過她也看出了承煥和墨鳳之間的微妙關係,當局者迷,墨鳳姐姐和自己做伴的幾率佔了七成啊!   客棧外面寒風呼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這麼大的風,承煥緊了緊領子,他應該去看看袁正的,可又一想還是先讓自己省省吧!靜靜地想一想自己的未來,等尋思好了再做決斷。   承煥沒有回李府,來京城很長時間了也沒逛逛,趁這個功夫溜躂溜躂也好,承煥向左右望了望,朝人多熱鬧的地方走去。   三十將近,人也越來越多,沾著喜慶人們的臉上喜洋洋的,手中大包小包都要拎不過來了,老百姓雖然不富裕,可到了這個時候哪個還不得樂和樂和啊!   承煥行走其間,感受著熱鬧喜慶的氛圍,可惜這個喜慶沒能保持多久,一道寒風飄向承煥的後心,承煥陡然驚覺腳踏七星想要避開,可那惡風如影隨形始終與承煥保持著一寸的距離。   這裡是鬧市區,害怕傷了旁人的承煥也不敢盡情施展輕身術,只能巧妙地滑動腳步避免吃虧,看見前面有個扛著冰糖葫蘆叫賣的小販,承煥計上心來,直接撞了過去。   小販躲避不及被撞倒在地,那冰糖葫蘆自然撒手而飛,承煥將冰糖葫蘆抄在手中一較勁,整個把子炸散開來,數十串冰糖葫蘆飛射四面八方。   後面的人沒料到承煥有此一招,遲愣之際承煥已然手持木棍倒轉身形。真是冤家路窄,承煥看著臉如寒冰的曹天嬌笑道:「怎麼曹大小姐這麼大的興致啊!大冷的天也出來橫逛!」   曹天嬌咯咯笑道:「沒把你的皮扒下來我又怎麼能過好這個年呢!本小姐還沒扒過人皮呢,今天就拿你練練手。」說著曹天嬌寶劍一抖,宛若流星刺向承煥的眉心。   承煥在懷裡掏出幾兩碎銀子拋給賣冰糖葫蘆的那個小販,道:「小哥今天發了一個利市,早早收攤吧!」腳下卻不含糊幾個雲梯縱飄向旁邊的屋頂,他可不想傷及無辜。   曹天嬌逮承煥好幾天了才看到他的影子哪能讓承煥跑了,腳尖一點地人橫空飛起手中的寶劍直劈承煥後背。     第二十五章 虐性     承煥就防著曹天嬌有這招,手中木棍打著旋向後絞擊,碰上曹天嬌的寶劍頓化做片片木屑飛散在空中,承煥藉著這個空擋又向前奔出丈遠拉開了和曹天嬌的距離。   曹天嬌現在彷彿是嗅到血腥的吸血蝙蝠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讓承煥跑了的,她卻沒有想到這是承煥在引她入甕。二人一前一後出了城。   承煥越跑心中的仇恨就越大,他和曹天嬌說成是苦大仇深一點都不過分,來到一處小樹林旁,承煥見周圍人煙稀少短時間內不會有人看熱鬧便止住身形等著曹天嬌。   曹天嬌手提寶劍正擔心承煥鑽進樹林呢,忽然見承煥站著不動了不由心花怒放,暗道:「我今天看你往哪跑!」來到近前她也不搭話,寶劍抬手便刺。   承煥沒有兵刃在手對付起曹天嬌來難免費事,但他此時信心高漲,覺得拾掇下這個瘋女人應該不費多大的力氣,他將寒靈冰魄施展到極處,瞬間二人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十數度,冷的讓人直打牙床。   曹天嬌內心驚駭萬分,她沒料到承煥的武功會這麼高,還是極難修煉的寒冰掌一類的異功,難道他以前都是扮豬吃像嗎?曹天嬌提醒自己要多加小心,這個時候要是吃了虧可沒地方買後悔藥去,因此她寶劍舞動如風,劍劍不離承煥的週身要害。   曹天嬌一鼓作氣之下承煥倒也不能奈何她,但是二十招一過,曹天嬌的氣勢減弱情況就不同了,面對著承煥發出的冰凍人神髓的寒靈之氣曹天嬌越來越難以應對,握著寶劍的手都麻木不聽使喚,腳趾尖也陣陣發癢,鑽心的很。   承煥哈哈笑道:「曹大小姐,怎麼不發潑了啊?你不是想扒我的皮嗎?我看你好像沒那個本事啊!」   曹天嬌氣極之下寶劍連抖劍花但已經是強弩之末對承煥構不成絲毫的威脅,承煥一邊用言語嘲笑激怒曹天嬌一邊寒靈加勁,溫度又是降了幾分。   曹天嬌凍的身體抖顫不已,可這寒冷是發自骨子裡的猶如夢魘擺脫不掉,她一個疏忽手上的軟劍被承煥一帶脫手而飛。   曹天嬌驚駭欲死,可惡運並沒有就此打住,承煥佔了先機哪能錯過,彷彿如狐仙使用幻術,剎那間幻化出數十個身影將曹天嬌圍住。   曹天嬌被承煥如此一弄眼花繚亂,無從防守,就覺得身子一僵已然被承煥點中穴道倒在地上。   承煥心裡暢快已極,原本還想今天要擒曹天嬌不會這麼順利,可一打起來順手的很,哼!今天這個妖女算是壽終正寢啦!   承煥轉過身把曹天嬌的寶劍拾了起來,用手掂了掂,軟劍實是寶物,光華璀璨,「歸我啦!」,承煥提著寶劍來到曹天嬌面前,一言不發地看著她,把曹天嬌看的心裡直發毛,嬌哼道:「挨千刀的看什麼看,有種的就殺了姑奶奶。」   承煥嘯笑如狂,道:「殺了你?這麼殺了你又怎麼能對得起我這張臉!」承煥說著把臉上的面具揭了下來,由於揭的太快難免臉上火辣辣地疼。   曹天嬌一看承煥那賽過鬼魅的臉孔驚叫一聲,道:「你……你是什麼東西?鬼……你一定是鬼!」一想到昔日慘死在自己手裡的人,曹天嬌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鬼神上面。   承煥又點了曹天嬌身上的幾處要穴免得煮熟的鴨子飛了,往左右一看,提起曹天嬌奔東北方向下去。曹天嬌好比驚兔,不知道承煥要對自己怎麼樣,不過看承煥那模樣自己就好不了。   東北距此半里多地有一座破敗的寺廟,大殿都堆化黃土但偏殿還算完好,承煥拎著曹天嬌來到偏殿見殿中有四根一人粗的樁木,暗道正合我意,在廢棄的物件中尋了幾根麻繩把曹天嬌綁在了樁木上。   見承煥看自己的眼神彷彿燒著火,曹天嬌兩眼一閉,道:「殺了我吧!我殺過的人數都數不過來,也夠本了!」按現在的情況曹天嬌就應該咬舌自盡免受侮辱,可她在錦衣美食的浸泡中已經失去了這個橫心和魄力。   承煥卻怕曹天嬌真的自殺,那樣自己還解哪門子氣啊!所以順手也把曹天嬌的嘴用繩子勒縛在樁木上。   曹天嬌嗚嗚直叫也無濟於事,承煥手托曹天嬌的下巴,道:「曹大小姐臉色發青,是不是很冷啊?那我就讓你再涼快涼快!」說著承煥軟劍在曹天嬌身上一繞將曹天嬌的衣衫劃破,叮啷一聲,寶劍的劍鞘掉落在地上。   承煥拾起劍鞘看著衣不遮體的曹天嬌,微微一笑,道:「身材還不錯啊!真沒看出來這奶子比戩兒的還要大,不是假的吧!」承煥五指如鉗抓在曹天嬌的玉乳上,慢慢收緊。   曹天嬌痛的閉著眼眉頭緊蹙,好像自己的身體被扎進東西了一樣難受,嘴上哼哼叫著,如果不是有繩子勒著嘴她早喊疼了。   承煥鬆開五指,道:「很疼嗎?不許閉上眼睛,你看著我這張臉!」承煥辟啪給曹天嬌來了五六個嘴巴,打的曹天嬌眼冒金星,口鼻流血順淌在她那白嫩的身軀上,分外醒目。   睜開眼睛的曹天嬌見承煥用寶劍在自己的臉上比量,使勁地搖著頭,她可不想死的時候變成醜八怪,泣道:「嗚……嗚……不……不要……!」   承煥扯著曹天嬌的耳朵,道:「你放心,我不會給你破相的,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毀了不是很可惜嗎?你說呢?」見曹天嬌瞪眼點頭,承煥接著道:「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我會好好的伺候你的,可惜我沒有那冰火神針你也算揀了個便宜。」   聽承煥道出冰火神針,曹天嬌眼如銅鈴,知道面前這個猶如鬼魅的人是誰了,可是他怎麼會變成這樣的身份呢?還是李賢的侄子,這……這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提到冰火神針,承煥眼睛一撩偏殿外那幾株參天的古松,靈感突發,道:「沒有冰火神針來些草針也好!」承煥在外面的松樹上摘了些針形的樹葉回來,至於怎麼用他早有腹案,一想到這,承煥就覺得極其興奮,快感紛來。   天寒地凍,就是捂的嚴嚴實實也不會感覺暖和,何況如同裸體的曹天嬌呢!只一會兒功夫白皙的胴體就泛起了青色。   承煥是憐香惜玉溫柔的如同姑娘家,可那得分對誰,對曹天嬌他只有滿腔的恨意和怒火,拈著一根松針來到曹天嬌面前,道:「曹大小姐的耳朵上緣何沒有耳孔啊?那我來幫你穿一對好了!」承煥寒靈冰魄灌入松針穿過曹天嬌的耳垂。   冰冷的寒流順著耳垂傳遍全身,同現在相比,剛才的曹天嬌和處在溫室差不多,她這才知道寒冷的極限原來是這樣的。   看著曹天嬌雙耳上的松針,承煥心情極佳,道:「感覺怎麼樣?告訴你,當日我所受的痛苦要勝過這百倍,你這點痛苦算什麼?」承煥幾乎是吼出來的,順便又賞了曹天嬌兩記耳光。   曹天嬌被打的頭昏腦漲,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來,她已經被凍的麻木了。承煥把她嘴巴上的繩子解下來,道:「這才剛剛開始……!」   曹天嬌此時想要自殺已經無法辦到,她看著承煥,哀求道:「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吧!」   承煥厲笑如狂,道:「痛快,虧你能說出口,這是你的報應,你就好好享受吧!」承煥拈著松針撫上曹天嬌的玉酥乳,捏著她的乳頭道:「知道我為什麼不給你破相嗎?我就是要看到你臉上痛苦的表情。」說著承煥手指用力松針穿過乳頭。   曹天嬌哀鳴不已,那裡不能和耳垂相比,乃是女人全身最敏感的地方之一,給身體乃至心裡的衝擊要大的多地多!   承煥見曹天嬌體如篩糠泛著青紫色,暗道:「可不能讓她就這麼死了,不然自己玩什麼,解什麼氣啊!」手上變換烈火靈氣按在曹天嬌的膻中穴上,緩緩輸入烈火的暖意。   彷彿從地獄升到天堂,曹天嬌舒服的呻吟不已,寒意除去身體上的傷痛愈加明顯起來,原本凍結的血跡也融化淌下來,弄的她胸前好似穿著血色掛衫。   承煥有些迷失了自我陷入報復的漩渦中,配上他那醜陋賽鬼的面容好比一個變態的狂魔,他盡情地虐待侮辱著曹天嬌,從中發洩著他內心非常黑暗的一面。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陰暗面和見不得人的思想,平時都被道德等諸多方面的原因束縛著,可一旦外在的約束力消失了,那麼是極有可能爆發開來的,眼前的承煥就是如此,他在虐玩曹天嬌的過程中竟然有超出男女之樂的快感出現,實乃不是一個好兆頭。   看著曹天嬌兩隻白嫩嬌美的乳房插著四根松針,承煥用力抓著,道:「怎麼樣?是不是很舒服啊?」   曹天嬌也看出來自己越是喊哼越會讓承煥變本加厲,索性她也不喊不叫了,生死置之度外任憑承煥擺弄,可當承煥手伸向自己股間的時候,曹天嬌驚叫道:「你……你要幹什麼?」承煥這個舉動著實把她嚇壞了。   承煥面容扭曲獰笑,道:「幹什麼?你猜猜我要幹什麼呢?」承煥手上用力拽下一把曹天嬌股間的體毛,道:「我可是一個喜歡女人的人,你又這麼漂亮,我要幹什麼你難道會不知道嗎?」   人不論男女對凌辱都有一個承受度,超出了這個限度心理的防線自然要全線崩潰,曹天嬌正處在崩潰的邊緣,看著承煥手中黑色的體毛她完全陷入了絕望中,腦泛空白,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快點死。   承煥就像一隻貓在玩弄著自己爪中的老鼠,他把手上的松針扎到凡是他認為曹天嬌會「舒爽」的地方,乳頭、酥乳、股際……!   被折磨的如蜘蛛網上昆蟲的曹天嬌鳳目瞪視著承煥,她知道承煥短時間內不會殺掉自己,那自己就有逃生的希望,只要自己能有逃脫的那一天,這筆帳要連本帶利一併取回來。   就在承煥要徹底地「摧殘」曹天嬌身體的時候,他忽然聽見寺廟外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吃了一驚,這要是讓旁人看見這番場景可不得了,承煥抽出寶劍斬落繩子把曹天嬌提起來飛身縱上偏殿的橫樑,著急之下也沒忘了點曹天嬌的啞穴。   偏殿的橫樑之上有個窪兜,能藏四五個人,承煥剛掩好身形外面的人就進來了,首先入耳的是一個女聲,道:「公子,這裡明明沒有人嘛!我看咱們是趕路趕的腦袋暈了。」聲音清脆悅耳,看來年歲不會太大。   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道:「不對呀!剛才明明聽見有女人的哼叫聲,難道真是我聽錯了,啊!」青年一聲驚叫,顯然是看見了樁木之下破碎的衣衫和猩紅的血跡,道:「我沒說錯吧!看情形人剛離開,我們來晚了一步啊!」   橫樑上的承煥和曹天嬌聽的真切,承煥暗驚來人的武功不俗,自己是聽見他們說話的動靜才驚覺的,而他們卻是早已聞到了曹天嬌的呼哼聲,想到此不由屏住了呼吸;而曹天嬌想要呼救卻苦於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惟有乾著急的份。   女子哼聲道:「公子,沒遇到咱們算是他的便宜,只要他繼續作惡就有招報應那天,我們走吧!」   聽著二人離去的腳步聲,承煥回頭看了看慘不忍睹的曹天嬌,不由懷疑自己起來,自己這麼做算是惡人嗎?不算,常言道有仇不報非君子,曹天嬌才是惡人呢!這是她的報應跟自己無干。承煥在為自己找著理由,儘管這理由很得當可他還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經此一嚇,承煥也沒心思在此地把曹天嬌「就地正法」的興致了,怎麼處理她呢?一劍扎她個透心涼?那可不成!承煥想了好半天決定把曹天嬌帶回去,慢慢收拾她。戴好面具在破廟裡尋個底朝上才翻到一個破麻袋片子,把曹天嬌一裹像扛死豬似的把她帶回李府。   承煥可沒敢讓旁人知道這個事情,曹天嬌的身份太特殊了,人多嘴雜萬一走露風聲自己可沒好果子吃,再說也不能讓伯父跟著擔風險啊!所以承煥趁人不注意迂迴進了自己和藍夢司的那間房,一進去把藍夢司嚇了一跳,道:「承煥,你扛的什麼東西啊?」   承煥恨聲道:「姐姐一定想不到這裡面是什麼的,你看看就知道了!」說罷將麻袋片兒一抖把曹天嬌抖摟到地上。   看著全身赤裸插滿松針的曹天嬌,藍夢司吃驚非小,手掩香口半晌沒說出話來,她和曹天嬌並非沒有一點姐妹情誼,兩個人相識多年怎麼也比陌生人強上許多,看著曹天嬌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心裡說什麼也好受不了,末了道:「承……承煥……你……你怎麼把她弄成這樣啊?」   曹天嬌此時雖然疼痛難忍可神志清醒無比,她聽著這個聲音十分耳熟,猛然道:「你……你是藍姐姐?對,你是藍姐姐,你……怎麼?」曹天嬌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藍夢司會這麼出現在她面前,她原以為藍夢司鐵定死了呢!   承煥抓著曹天嬌的頭髮把她扔到靠裡那間房的冷炕上,道:「藍姐姐,我這麼對她難道不應該嗎?你難道忘了她那日是怎麼對我的?與之相比相差何止百倍啊!」   承煥說的是實情,藍夢司也知道承煥如此做理所當然,可面對多年的姐妹被折磨成這樣她難免內心悵然,同情!藍夢司穩定情緒後,道:「剛才伯父跟我說讓你去一趟,好像張雷叔叔要回浙江了,讓你去見一下。」   承煥喔了一聲,道:「張叔叔這麼快回去,難道皇上有聖旨下來了嗎?」   藍夢司道:「好像是吧!你去看看吧!」   承煥一想不管有沒有聖旨下來,張雷要回去自己怎麼也應該去餞行的,道:「姐姐,那我去看看。」朝裡看了看曹天嬌,又道:「姐姐你可別一時心軟把她放了,她要是跑了你我暫且不說,連累旁人就得不償失啊!」承煥察言觀色發現藍夢司對曹天嬌有同情過火的嫌疑。   藍夢司白了承煥一眼,道:「你道我那麼不知道輕重嗎!快去吧!」見承煥走了,藍夢司去看曹天嬌,等仔細驗過曹天嬌身上的傷,藍夢司內心膽寒,這些都是承煥弄的嗎?太可怕了,就算曹天嬌死不足惜可也不能這麼對待她啊!一個女人的身體被弄成這樣可真是作踐人啊!   拋開藍夢司怎麼為曹天嬌清理身體和曹天嬌如何質問藍夢司不談,單說承煥來到前廳尋找李賢和張雷。   李賢和張雷等人正在聊著呢,見承煥回來,李賢喜形於色,道:「賢侄,今天可有一個大好的消息告訴你呢!」張雷等人的臉色也喜洋洋的。     第二十六章 心魔     承煥因為拿住了曹天嬌,此時也喜上眉梢,道:「伯父和大家這麼高興一定是有好消息了?」   李賢點頭道:「我們也就不調著你啦!剛剛接到兵部的折報,匪首鄧茂七竄往福建,聲勢浩大幾進十萬餘人,朝廷已經派大兵前往鎮壓,這樣一來你爹的壓力減輕近半,能好好喘口氣。」   李承燁接口道:「表弟,皇上準備加封叔父伏威將軍之職,現在就等著兵部的正式公文下來張大人好帶兵回去。」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承煥樂的嘴都合不上,道:「這……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真是太好了。」高興的他直拍巴掌。   孫伯彥一揮手,道:「大家先別高興,開局是不錯,可能不能把浙江的事情壓下來對承煥的父親可是一個考驗啊!浙江現在鬧的這麼凶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安寧的,說白了匪就是民民就是匪,短時間內起色不能太大,我不是給大家潑冷水,這個伏威將軍不好當啊!」   李賢神色一稟,道:「伯彥說的有理,開局不錯並不代表接下來也會好,皇上把京畿駐軍撥了十萬出來,這個兵額空缺就在大同出好了,想那石亨也沒有理由搪塞,而且皇上又假意讓石彪接替陳汝言任兵部尚書,如此就更能讓他們父子放鬆警惕好方便我們動手,接下來就看我們怎麼把握了!」   大家又商談良久,管家來報兵部的公文已經投來,張雷趕緊起身,道:「諸位,那張某就先告辭了。」   眾人皆起身為張雷送行,府門外,承煥拉著張雷的手,道:「張叔叔,我的事你先不要跟我爹他們說,免得家裡安不下心,影響我爹行軍打仗。」   張雷點首道:「賢侄放心,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李大人已經囑咐過我了,但不知公子什麼時候回去啊!你爹見到你一定會高興萬分的,家裡人都想著你呢!」   承煥眼睛濕潤,道:「等這裡的事一完我盡快趕赴浙江與家人團聚,公事上還望張叔叔多幫著我爹,小侄這裡多謝了!」承煥說著給張雷鞠了一躬,無論做什麼沒有個心腹人是不成的。   張雷攙住承煥,道:「此乃我分內之事,賢侄儘管放心便是。」   眾人灑淚分別後,承煥獨自一人回到藍夢司處,他還真怕藍夢司一糊塗把曹天嬌放了,等進屋一看,藍夢司正在給曹天嬌抹藥呢!   承煥搶上前去把藍夢司手中的藥奪了下來,道:「姐姐這是為何?此等樣人憐之何用!」說著把藥拋灑於地。   藍夢司愣了一下,道:「承煥,她……她身上全是傷,不弄弄會死的!」曹天嬌身上的傷還不足以致命,但若不治留下疤痕是必然的,藍夢司不忍心看曹天嬌弄成這樣才調藥為之塗抹。   承煥附身探視,見曹天嬌鳳目圓瞪怒道:「哼!是男人就把我殺了,不然有我逃出生天那一天你會後悔的。」   承煥看見她不煩別人,聞聽此言更是憤恨,雙手掐著曹天嬌的脖子道:「你道我不敢殺你嗎?我掐死你!」被曹天嬌用話一激承煥怒火高漲,將那慢慢收拾她的想法也忘卻了。   曹天嬌手腳身子都不能動,被承煥扼住咽喉不一會便臉色發青雙眼翻白,只有出氣無有進氣。   藍夢司一看如此下去曹天嬌性命不保,將承煥扯住解開他的雙手,道:「承煥,你放手,再掐她就死了!」   被藍夢司推到一旁的承煥此時也回過味來,知道自己中了曹天嬌的激將法,險些成全了她!剛才曹天嬌在藍夢司口中得知藍夢司和承煥相識的經過,原來一開始自己就是被算計的人,因此藍夢司待她雖然「好」,可曹天嬌還是很恨藍夢司,一尋思自己落到這步田地還活個什麼勁啊!哪知道藍夢司料想周到給自己餵了顆軟筋散,這回連牙都沒力氣了還怎麼自殺啊!因而才激怒承煥以求速死。   承煥把曹天嬌的頭髮攥住拉近自己,道:「死賤人,險些上了你的當,時間還早,看我晚間怎麼伺候呢!」說著惡狠狠地將曹天嬌摔向床裡。   站在一旁的藍夢司看著面目猙獰的承煥心裡猛地一顫,她當然明白承煥所言何意,看來曹天嬌今晚是……!   沒容藍夢司多想,承煥道:「藍姐姐,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承煥見藍夢司的臉都藍了,「藍姐姐不必可憐她,她有今日乃是她的報應,如果到了閻羅面前,怕是上刀山下油鍋也少不了她那份,落在咱們手裡算她享福了!」   藍夢司知道承煥在曹天嬌手上所受的折磨一輩子也不會忘記,讓他善待曹天嬌如同癡人說夢,雖然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是看著自己這麼多年相識的姐妹遭受這樣的非人待遇心下著實同情,藍夢司心中打定主意,盡己所能照顧一下曹天嬌,也不枉與她相識一場。   藍夢司勉強笑道:「沒什麼,就是有些頭暈!」   承煥手撫藍夢司的額頭,觸手微燙,道:「姐姐感冒了嗎?怎麼這麼燙呢!快上床上歇息一會吧!」說著攙扶藍夢司回外面的床上躺下。   藍夢司一看承煥還要奔曹天嬌使勁,一拉他的胳膊,柔聲道:「承煥……陪我說會話好嗎?」她想牽絆住承煥,因為曹天嬌那身傷沒個一天兩天恐怕好不了。   承煥心下一顫,這兩天因為事多有些冷落藍夢司,覺得有點慚愧,道:「好,姐姐有命小弟哪敢不從啊!」   藍夢司往床裡挪了挪,道:「上來躺著吧!地上寒氣重。」屋子裡兩個炭火盆哪裡來的涼氣啊!   承煥欣然受命,脫鞋上床,笑道:「這還沒到晌午呢,要是被表哥和孫大哥他們遇見定要被嘲笑一番嘍!」   藍夢司一翻身纖手攬在承煥腰上,頭枕胸膛道:「承煥,你想怎麼處置曹天嬌啊?」   承煥聽罷眉毛一跳,道:「不會讓她舒舒服服死去就是了,加諸我身的我要百倍討回來,我要她每天都嘗一嘗皮開肉綻的滋味!」   藍夢司一聽,手上摟的越發緊,道:「承煥,我說兩句你千萬別生氣,她雖然可恨但是你這樣對她也是不對的,看見你面對她那時的面容我的心就十分害怕,一個人的人性如果泯滅了那他也就沒有活著的價值了,你說是嗎?」   承煥眉頭微皺,藍姐姐這不是繞著彎子在給曹天嬌說情嗎!正色道:「姐姐說的固然對,可要分對待什麼人啊!像她那種人就是是一萬次也不嫌多,不是嗎?」   藍夢司歎了口氣,道:「你沒有聽明白我話中的意思,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說這些嗎?因為我是從魔道上折返回來的人啊!現在我回想起從前的樣子還不時後怕,宛若兩世為人啊!一個人要學壞要墮入魔道是很容易的,相反,想要由黑轉白卻困難無比,姐姐要是沒有遇到你,現在就是另外一個曹天嬌吧!姐姐不想你也變成那麼暴捩的人,心一旦變質了一切都晚了,明白嗎?」   承煥深受感動,也讚歎藍夢司的細心入微,自己確實在虐待曹天嬌的時候有強烈的滿足感,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一種心理的變態,可自己卻無法控制自己,每當看到曹天嬌的時候就氣不打一處來,只有看見曹天嬌痛苦的表情才會快樂,難道真如藍姐姐所說,自己的心變質了嗎?   藍夢司繼續道:「姐姐知道她對你不住,你就把她交給姐姐好了,讓她死的痛快點,好嗎?」   承煥正在思索著自己的疑惑,順勢點頭,道:「好……不行!」明白過來的承煥一下子坐起來,道:「不行……我不要她死的那麼痛快,藍姐姐,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這件事我是不會答應你的,我要看著她顫抖的身體,聽著她痛苦的哀鳴……!」   藍夢司面色不愉,將承煥的腦袋轉向自己,道:「姐姐的話你難道沒聽進去嗎?你一旦養成了那樣的癖好後悔就晚了。」藍夢司出生在官宦之家,對那些骯髒齷齪的事一清二楚,她剛才就看出承煥有那種虐待的傾向,一旦真的釀成那樣的性格可不得了。   承煥對此懵懂無知,不知道藍夢司意之所指,道:「什麼癖好啊?哪樣的癖好?」   藍夢司真是不曉得從何說起,道:「什麼癖好?就是看著女人身體痛苦你心裡興奮的癖好,你難道剛才就沒有嗎?」   承煥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啊!姐姐無須擔心,我只對那賤人有那種癖好,對姐姐是千萬不敢的。」明白藍夢司為何擔心,承煥笑著一抱她,道:「姐姐如此千嬌百嫩,就是想我也捨不得啊!」   掰皮說陷,敢情白說了,藍夢司洩氣不已,道:「不是姐姐對你沒信心,而是姐姐見過太多那樣的人了,一個一個靈魂扭曲好似魔鬼,就連我……我爹都不例外!」   承煥兩眼大放,藍姐姐這麼擔心自己原來是有前車之鑒啊!怪不得呢!承煥見藍夢司臉色難看,道:「好姐姐,都是我不好,勾起了你的傷心事。」   藍夢司搖頭,道:「自從我娘死了以後,我爹就像成了兩個人,在眾人面前是人,等他獨自一人的時候就成了魔鬼,我……我親眼看見他在床上殺死了一個他最寵愛的侍妾,他那時候的眼神跟你剛才的一模一樣,我……真的害怕你也變成那樣!」回憶起兒時的可怕經歷,藍夢司覺得周圍好冷,情不自禁地往承煥身上擠。   承煥這才知道藍夢司的反應為什麼這樣大,看來是自己嚇到她了,手輕拍藍夢司的玉背,道:「我向姐姐保證,一定不會讓你擔心的事發生,好嗎?相信我喔!」心下卻打定主意,「伺候」曹天嬌的時候萬不可讓藍姐姐知道。   藍夢司應了一聲,道:「我知道承煥不會那樣的,看你對琳琳和墨鳳姐姐那麼好我就知道的!」   承煥內心苦笑,自己將墨鳳氣哭的事藍姐姐還不知道呢!一攥藍夢司的手,道:「我們去吃些東西吧!免得一會又要人來叫。」   祭過五臟廟後,承煥囑咐藍夢司看好曹天嬌他前往客棧去看南琳等人,這個時候承煥就想要是有分身術該多好啊!   連玨夫婦已經將藥材採購齊備,承煥沒進屋就被南琳帶往熬藥的小院,途中,南琳將承煥拉到無人的角落,悄聲道:「夫君,你……你跟墨鳳姐姐……!」   承煥一笑道:「墨鳳姐姐又怎麼啦?」   南琳嘴一癟,道:「墨鳳姐姐很傷心呢!夫君不要難為她好嗎?我不願看見她那麼難過,那樣我的心也很難過的!」   承煥一刮南琳的鼻子,道:「好!夫君答應我最親親的小琳兒不再難為墨鳳姐姐,這總行了吧!」   南琳轉憂為喜,道:「夫君真好!琳琳好高興喔!這下墨鳳姐姐就不會再哭了,看著她哭我也好傷心呢!」   連玨夫婦正忙的熱火朝天,按連玨的說法,把上百斤的藥材熬成酒杯那麼多,裡面的功夫可不簡單,稍微一疏忽就有前功盡棄的可能,因此夫婦倆格外上心連承煥和南琳來了也沒時間答對,承煥一看在這礙事,便拉著南琳出去逛街,雖說大冷的天幹這個勾當不合適但還是讓南琳高興的不得了,也讓承煥心酸不已,自己陪她的時間實在是少的可憐啊!   懷裡揣著承燁表哥送的一千兩的銀票,承煥就琢磨著給南琳買點什麼,而南琳卻極力反對,清心寡慾的她向來對身外物不是很看重,承煥能陪著她就讓她很滿意了。   街上行人如織,大多行色匆匆,刮著大風的天誰願意在外面橫逛啊!南琳的身子本就單薄,此時更是冷若寒噤。   承煥看著心疼,攬著南琳的腰身將烈火靈氣絲絲絛絛送入南琳的體內,南琳一下子像是到了溫暖如春的江南,從腳底板一直暖和到頭頂,愜意萬分,對夫君的這份細心關愛南琳由衷的感謝。   小兩口親熱地沒走過半條街,前面便被一窩蜂的老百姓給擋住去路,承煥二人好奇心起也湊上前去觀看究竟。   看熱鬧的人實在太多,承煥二人如何能湊上前去,就聽旁邊的老百姓交頭接耳,路人甲歎氣道:「你說這王二鱉真是傻老冒,就他一個莊稼漢哪能鬥得過人家將軍大人啊!我看他真是被欺負傻啦!」   路人乙也附和道:「誰說不是,你道人家劉將軍為嘛不辦了他?人家那是拿他取樂子,尋開心,他不當他的便宜老丈人還出來討公道,真是豬油蒙心啊!」   旁邊眾人大多如此議論,可能是這樣的事不是一次兩次了,那些瞭解詳情的人看了一會就走了,承煥和南琳才得以趕上前來,只見一個五十多歲的邋遢的不成樣子的老漢被一個少年公子一腳踹翻在地,口中吼道:「老不死的,怎麼著!我爹是把你女兒搶來了又怎麼樣!不瞞您說,你那寶貝女兒小爺我也睡好幾宿了滋味還真他媽的不賴,啊!哈哈……!」少年公子一陣狂笑又給老漢來了幾腳。   承煥有些看不下去正要挺身而出,卻有人比他還快,上前將倒翻在地的老漢扶將起來,老漢都有些癡傻了,口中嘟囔著要女兒之類的渾話。   承煥愣住了,扶起老漢的不是旁人乃是袁正,她不在客棧好好呆著出來幹嘛啊!由於有袁正出面承煥靜觀其變,南琳也想看看袁正怎麼處理這件事。   然而袁正處理的結果卻是將老百姓嚇的作鳥獸散,因為袁正將那少年公子的首級一劍繞了下來滾出好遠去。   承煥也被袁正的舉動弄傻了,她不至於動輒殺人啊!雖然自己也聽出這人該死。沒容承煥想下去,袁正飄身形落入豪宅院中,裡面慘叫聲此起彼伏,讓人毛骨悚然。   南琳嚇的抱住了承煥,她萬萬沒有想到一個美艷如花,恬靜秀麗的女人會下這樣的毒手。連承煥都懷疑剛才看見的究竟是不是袁正,興許是自己眼花了吧!   時間不大,袁正從裡面出來,腋下夾著一個女子,手中拎著三顆人頭,她來到邋遢老漢的面前將那女子放下,道:「帶你爹離開這裡吧!走的遠遠的找個好人家嫁了,好生孝敬你爹。」女子千恩萬謝拉著老漢快速離去。   承煥哪還沉得住氣,他也想知道袁正為什麼這樣做,天子腳下幹出這等血案殺的又是朝廷命官,袁正八成是瘋了!承煥上前急道:「不快走難道等著官兵來捉你嗎?」說著不待袁正回話,一手一個拉起二女就跑。   承煥等人離開沒多久,此地就被官兵包圍了,死的人乃是兵部尚書陳汝言,那還了得嗎!   趁著騷亂的這股勁,承煥三人得以安全離去。等穿房躍脊回到悅來客棧,承煥剛想詢問袁正為何如此魯莽,卻見袁正雙眼微紅,面色悲慼,到了嘴邊的話有嚥了下去。     第二十七章 卑鄙     承煥不問並不代表旁人也不問,南琳看著袁正手裡拎的人頭緊張的結巴道:「袁……姐姐……你……你殺人了!」憋了半天南琳鼓搗出這麼一句來。   承煥覺得此時此景讓南琳留在此地很不合適,道:「琳琳,你先回房看著墨鳳姐姐好不好?」體貼的承煥當然不會讓南琳自己回去,少不得一直送到墨鳳房前。   承煥再次回到袁正處,發現她已經將人頭拋滾於地,臉上的悲慼之情也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煞氣。   承煥覺得這已經不是自己所認識的袁正,她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來到袁正身畔一手搭在其肩上,道:「怎麼這麼衝動啊?即使那些人該死也不能大白天就把人家的腦袋摘下來啊!實是驚世駭俗之至!」   袁正輕輕地將承煥的手拿下,道:「我剛剛打聽到他們一家的住處,當時想都沒想就這麼幹了,我是報仇心切過甚!」   承煥哦了一聲,道:「你跟他們有仇?」   袁正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是紫涵,紫涵一家就是被他們殺的,我一直都替她留意著這件事,今天總算為她報了大仇,她父母的在天之靈也會安息了!」   紫涵的母親是京城通州府遠近馳名的美人,在紫涵一歲的時候正趕上皇城圍獵,當日晚間一隊軍兵砸門要求夜宿,紫涵的父親是生意人,慷慨好客,對這些軍漢更是不能怠慢,可禍患就此而生。當時還是校尉的陳汝言是這些軍漢的頭,自然要另行招待,一走一過期間與紫涵的母親迎頭碰面,當時陳汝言驚為天人,頓生邪念,以他色中餓鬼的作風哪還會放過如此美人,當日晚間就明火執仗將紫涵一家以莫須有的罪名抄了,只留下紫涵母親一人其餘全部斬殺,,偏趕上藏劍閣的一位仙子錯過宿頭想要在此借宿,但她卻來晚了一步紫涵的家人死傷殆盡,一歲的紫涵也被摔於地上幾乎喪命,看著好似人間地獄的場景險些將她的心撕碎了,將還有一口氣的紫涵救起,又打聽事情的前因後果,可是於上萬軍漢中尋找一個人跟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別,這位仙子卻也毫不灰心,每次出山都到京城打聽一番,多年下來也有了些眉目,此次袁正出來就已經被告知紫涵的仇人是陳汝言,袁正盜杯失手後就開始處理這件事,當她得知陳汝言已經貴為兵部尚書後還猶豫了很長時間,生怕自己找錯人,可那陳汝言的小兒子的言行算是給袁正點了盞指路的明燈,袁正料想不會出錯這才怒殺陳汝言父子四人。   聽完事情的經過承煥搖頭不已,一來感歎紫涵命生蹇滯二來感歎國無棟樑,連位高極品的陳汝言都做得如此事情,再想想石亨曹欽之流,真是讓人憤恨啊!   就在此時,客棧裡彷彿開鍋似的亂了起來,吵吵嚷嚷之聲不絕於耳,承煥心中一動,該不是讓人攆來了吧!趕緊出去一看究竟。   來的確實是官兵,正在挨屋搜查可疑人等,承煥一琢磨不能讓他們上來,他趕緊迎將下去攔住要上來的官兵,道:「各位,慢些慢些!」   一個當頭的生猛大漢大聲道:「怎麼回事?難道你想吃官司嗎?還不讓開!」   承煥滿面堆笑,道:「各位請了,上面都是些女眷,各位如此出來進去實是不妥,還望各位能多擔待擔待,小生感激不盡!」   大漢罵了一聲道:「別他媽的跟我咬文嚼字,知道嗎?出大案子了,不要耽誤我們辦公,不然把你也拘了去,讓開!」   承煥心中一動,走近大漢道:「不是小生阻攔各位辦公,實在是女眷生病打擾不得,這裡有些小錢給官爺和弟兄們買包茶葉喝,還望官爺能體諒則個!」說著承煥把那一千兩銀票塞給了為首的大漢。承煥雖然心疼錢可一旦讓他們找到了那三顆人頭,這個事可就不好辦了。   那大漢掃了一眼銀票的金額,心裡就是一顫,他干三年也賺不到這個數啊!拿人家的手短,大漢哈哈一笑,道:「我最喜歡跟讀書人交朋友了,弟兄們,撤吧!我看這家老店不會出什麼凶人來。」一干官兵都是吃拿卡要的老油條,哪能不明白其中的貓膩啊!   打發走官兵,承煥鬆了口氣,待他回到袁正處見她正在收拾那幾顆人頭呢!不知道在上面灑著什麼東西,道:「你幹嘛?」   袁正心情似乎好了很多,道:「拾掇一下回去好讓紫涵祭奠先人。」   承煥納悶不已道:「三九天難道還怕他壞了不成?」   袁正沒理承煥繼續著自己的工作讓承煥甚覺無趣,道:「你就不能和我說說話嗎?難道擺弄著死人頭會比面對我要好?」   袁正處理完畢看著承煥,道:「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聊的啊!如果我還是像你那個小妻子一樣的年紀,我想我會毫不猶豫地接受你的愛戀,我們每個人的人生軌跡都不一樣,我和你是不可能相交的兩條線,各行其是是你我最好的選擇,相信我所說的吧!這對你我都好!」   承煥不止一次聽到袁正如此說,實在是煩透了,道:「你就沒些新鮮的理由嗎?如果說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也不會勉強你,可你這樣明顯是自欺欺人,你看著我!」發現袁正欲轉身離去,承煥雙手握住她的雙肩。   正如承煥所說,袁正確實對承煥不排斥,一個曾經受過傷的女人最難以招架的便是溫柔熱烈的進攻,袁正也不例外,能有一個青年公子對她這麼好讓她內心充滿渴望與甜蜜,可袁正是一個有心人,她自家人知自家事並不想因此害了承煥,自己已經犯過一次錯了又怎麼能明知故犯呢!迎上承煥無比熱切的眼神,袁正哭了,泣道:「我求你!放過我吧!」   承煥將袁正緊緊擁入懷裡,繼而吻上袁正的雙唇,兩個人的身子都是一震,無盡的美妙從四片唇上傳出蔓延到二人的全身,在無法抗拒的慾望面前承煥忽然大吃一驚,因為他身上的鬧陽花氣竟然不受控制湧動起來,也就在此時,承煥忽然感覺口中一痛一甜,猛地被袁正推出丈遠,一品,原來是自己的舌頭被袁正咬了個口子,鮮血迸流。   而袁正的模樣卻讓承煥忘記了疼痛,只見她臉賽關公,倒在地上全身顫抖翻滾不已,似乎在承受著無比巨大的痛楚,連桌腿都被她抓碎了。   承煥也許是袁正命中的剋星,原本被壓下去的媚靈此時又被承煥身上的鬧陽花氣釋放開來,袁正忍受著慾火焚心的痛楚難受至極,面容都已經扭曲了。   承煥過來抱起袁正,急道:「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啊?」此時的他也麻爪不已,不曉得袁正為何如此。   袁正力保靈台一片清明,無力道:「承煥……你……你喜歡我……是嗎?」見承煥極力點頭又道:「謝謝你能……喜歡我……我其實很高興的……我求你兩件事……行嗎?」   承煥見她全身熱的滾燙,臉色都有些黑中透紅了,道:「別說兩件,就是兩萬件都行,你這是怎麼了快告訴我啊!」   袁正搖頭道:「包袱裡有去藏劍閣的地址,我師父們的事就拜託你了……!」話未說完她的雙目已赤,知道自己馬上就要無法控制自己,道:「還有……還有……求你殺了我吧……求你了……啊!」袁正口鼻之中已然滲出絲絲血跡。   承煥以為自己聽錯了,道:「你說什麼?你不會有事的!」承煥抱起她就往墨鳳那屋跑,此時惟有醫如華佗的墨鳳能幫上忙了!可是袁正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啊!難道她身有暗疾不成?   闖門而入的承煥把墨鳳和南琳嚇了一跳,看見承煥懷裡的袁正更是吃驚非小。承煥把袁正放到床上,道:「墨鳳姐姐你快看看她這是怎麼了?」   墨鳳又被袁正的模樣嚇了一跳,饒是她醫術通玄此時也有些毫無頭緒之感,一撫袁正的脈門好似按在了一口熱鍋上,根本切不出個數來,末了道:「她太熱了,南琳弄些冷水來給她降降溫。」   現成的冰窖就在眼前,承煥聞聽心中一動寒靈冰魄應手而出按在袁正的小腹丹田處,緩緩輸入。   瀕臨失去自我邊緣的袁正被這股冷氣一催好過了很多,身上也不那麼燙心也不那麼躁動了,可媚靈依然故我流竄於全身,那種無法言傳的好似千萬隻螞蟻在體內爬的感覺讓她生不如死。   墨鳳再次把手搭在袁正腕上,片刻之後失聲驚呼道:「媚靈?你……你身上的是媚靈?」墨鳳說話的語調都變的發顫道:「這世上真有這樣的人嗎?」   承煥越聽越糊塗,道:「墨鳳姐姐,什麼是媚靈啊?跟袁正有什麼關係?」   聰明如墨鳳一下就明白了袁正為什麼會變成如此模樣,沒有承煥身上的鬧陽花勾搭又怎麼能引動媚靈發作呢!她卻不知道袁正的媚靈已經發作好多次了。   墨鳳要來金針為袁正暫時穩住了媚靈,道:「你知道上古妖婦妲己嗎?就是害的紂王失去江山的那個!」   承煥不知道墨鳳怎麼又繞到妲己那去了,道:「這跟袁正有什麼關係嗎?」   墨鳳搖頭道:「故老相傳,妲己身上便有媚靈附體,媚靈屬陰,似乎是天地間的淫邪之氣所化,能狐媚萬物,不過這些都是傳說,但它能讓人變成一個好淫之婦卻是真的。」   承煥兩眼發直,道:「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承煥一下子明白袁正為什麼會一再拒絕自己了,真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啊!   墨鳳忽然笑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道:「我真是笨啊!現成的解藥不就在眼前嗎!」說著她把袁正身上的金針拔出來,道:「承煥,抱她出去吧!能救她命的可只有你啦!」   承煥糊塗道:「什麼?讓我救,我又不懂醫道拿什麼救啊!」   墨鳳一笑道:「附耳過來!」她在承煥耳邊小聲嘀咕了半天,道:「這回知道該怎麼救人了吧!真是便宜你啦!天上掉下來的美事!」   承煥紅著臉抱起袁正,趁墨鳳不注意在她的臉上狠嘬了一口,道:「這是感謝姐姐的!算做利息吧,本金我拿自己來還!」不待墨鳳發怒他一溜煙跑出門去。   袁正也非常人,當然知道墨鳳所謂的解決辦法是什麼,所以當承煥把她放到床上的時候她拽住承煥的手,道:「沒用的,我已經害死一個了不想再害死第二個。」她哪裡知道眼前的承煥遠非她從前的丈夫可比,身有鬧陽花的承煥豈是那麼容易被吸乾的嗎!   承煥得到墨鳳所傳的獨門心法頗有把握,笑道:「姐姐,寧願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姐姐如此天人就算被你害死也是件很幸福的事喔!」此時的袁正是擺在案板上的肉任承煥施為毫無反抗的能力,又打著救人的旗號承煥焉能放過俘獲袁正芳心的機會呢!   袁正深知此次沒有師父們在身邊自己被慾火所焚的幾率佔了九成九,而且一旦自己的媚靈竄入承煥體內那麼死的可就不是自己而是承煥了,不想害人性命的袁正極力反抗著承煥的親熱舉動,還不時給承煥講利害關係,無奈承煥有聽沒聽懂,直到有了實質性的「突破」才讓袁正閉上嘴,因為再怎麼講都已經晚了……!   吸收了袁正身上的媚靈,承煥覺得自己的鬧陽花氣更加醇厚易於指揮,真的像以前一樣獨立於烈火寒靈之外成為一股力量,雖不能和烈火寒靈相比但卻各有用途,讓承煥欣喜不已,對墨鳳也感激莫名。   承受過暴風雨般熱情的洗禮,袁正神情有些呆滯,眼中的淚水順著眼角流淌下來,滾落到枕邊。   承煥吻著她的眼睛,柔聲道:「在生我的氣嗎?雖然我不應該這樣對你,可我真的想把你留在身邊,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與你沒有深厚的感情就佔有你的身體。」承煥剛才確實感覺到自己只是在發洩,自己往日的柔情究竟哪去了呢?   袁正幽幽一歎道:「謝謝你!謝謝你將那無法擺脫的宿命從我身上剝離出去,因為它我背負了萬鈞的負擔,現在的我真的很輕鬆,很輕鬆!」因為媚靈,袁正失去了很多人生中最為寶貴的東西,媚靈的消除像是把壓在她身上的大山搬走一樣讓她長出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她都很感激承煥。   承煥心裡微歎,他可不敢告訴她媚靈並沒有完全的從她身上消失,雖然墨鳳告之的方法可以將她身體裡的媚靈吸收的一乾二淨,可承煥私心作祟他想把袁正留在身邊因此並沒有照搬墨鳳所講而是把媚靈留下了四分之一,這麼做承煥覺得自己很卑鄙,可是為了得到身邊這個女人就是再卑鄙的事他也會照幹不誤的,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為什麼會對袁正這樣呢?   果然不出承煥所料,袁正將摟在自己脖子上的承煥的手撥開,道:「你替我擺脫了宿命我很感激,可我們在一起的希望是不大的,我的心裡真的再也容不下旁人了,愛過一次對我來說已經疲乏不堪,我真的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今天就當是個美好的回憶吧!我會永遠都記得的,永遠!」   承煥真想給自己兩巴掌來慶賀自己的英明決策,他手撫袁正異常光滑的嬌軀,笑道:「我以前已經說過,為了得到你我什麼手段都會使用,反正你非是對我無情我心裡的負罪感也少一些。」說著承煥手一操一翻將袁正摟抱到自己身上。   感受著承煥身體的凸起,袁正面色微紅,道:「今天的我是你的,但也僅僅是今天而已,讓我來好好報答你吧……!」   不待袁正說完,承煥樂呵呵笑道:「恐怕你這句話要食言嘍!」說著承煥暗自催動鬧陽花真氣,不必透體就已經將袁正身體裡的殘餘媚靈調動起來。   袁正啊了一聲,臉面和嬌軀頓時化做粉紅色,慾火化做滔天海浪像是要把她吞沒似的,雙手緊緊握住承煥的肩頭顫聲道:「你……你對我做了什麼?我……我怎麼還會這樣?不可能的!」   承煥一個翻身將袁正壓在身下,道:「不擇手段是什麼意思袁仙子應該能明白吧?這麼跟你說吧,不管你在天涯海角只要我還活著,你是不會擺脫我的,我現在就是一個活著的媚靈啊!」承煥說的雖然言過其實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袁正知道承煥不是空口說白話,因為自己現在的情形跟媚靈發作沒什麼兩樣。本來就是嘛!   承煥得意非常,一邊親暱地挑逗著袁正一邊道:「好仙子,讓我好好地疼你吧!你也很喜歡不是嗎……!」     第二十八章 香骨     曹欽把手中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飛濺的哪都是,怒道:「你們都是飯桶嗎?我小妹都失蹤幾天了還沒找到,那陳汝言的腦袋大白天的被人摘走也沒查出個眉目來,你們是不是都活夠了,啊?」這兩件事先後發生讓曹欽有些措手不及。   曹欽面前站著一溜都是他的心腹,他們也是頭一次看見曹欽發這麼大的火,大家都不敢言語生怕當了他的出氣筒。   曹欽身後的風林看不下去,道:「師兄,這也不能怪他們,小妹經常這樣胡鬧這陣子指不定上哪瘋去了,至於陳汝言,我看他死了也好,反正石亨已經不再信任他,留著他反而礙事。」   曹欽看了風林一眼,道:「師弟啊!事情可不是這麼簡單啊!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種事情能不讓我害怕嗎!只要走錯一步後悔都來不及呀!」   風林微微一笑,道:「師兄,您就聽我的吧!現在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撒下去的網是不可能動了,如果事情順利的話我想明年的這個時候師兄可就不是現在這身服飾嘍!」   曹欽壓了壓火氣,對前面的人一揮手,道:「別在這拄著啦!還不繼續去找去查!」餘者紛紛退走出去。   風林給曹欽重新倒了杯茶,道:「師兄,石亨舉事已成定局,不知道我們能在這趟混水裡撈多少好處啊?」   曹欽喝口茶水潤潤嗓子道:「只要能一舉消滅石亨在京城的勢力我就心滿意足啦!那個時候還不是咱們的天下嗎!」   風林搖頭道:「師兄,既然都是攪局為什麼不弄的聲勢大一點呢!要是王翱,馬昂,李賢之流也死於混亂之中,不是更好嗎!」   曹欽微微一愣,盯著風林看了好半天,道:「你是說把他們也……!」曹欽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風林點頭道:「如此良機錯失不再啊!去掉這幾個治國安邦的能臣,怎麼玩還不是咱們說了算嗎!乾脆咱們一不做二不休把那皇帝老兒也幹掉算啦!讓曹公公從中出力擁立太子朱見深登基,趁新皇立足未穩發動兵變,一切不都結了嗎!」   曹欽聽的兩眼放光,猛地光芒隱去,道:「不妥,倉促之下人心難測啊!況且這天下分封的朱氏王侯可不在少數,雖然只有蜀王和襄王兵力還說得過去,但是黏糊起來對咱們無一利而有百害,不行!還是穩紮穩打慢慢來吧!」這等大事曹欽委實難以決策。   風林是天不怕地不怕,道:「師兄,如此良機如果交臂失之,想再找機會就難上加難啦!我看我們去找師父和二爺商量商量,怎麼樣?」   曹欽也正有此意,道:「好,順便也跟師父說說小妹的事,他還不知道呢!」   自從送走魏九齡和兒子後,石亨總覺得人手不夠用,雖然打下手的有不少可他都不信任,兒子雖然不爭氣但跟自己可是一條心啊!這點旁人是比不了的。   敲門聲響,石亨知道是大兒子石彪,道:「彪子嗎?進來吧!」   石彪撲了撲身上的雪花,道:「這雪下的還挺大的,爹,你怎麼不多穿點啊!」見石亨身上只披了件袍子,石彪把一旁的貂皮披風拿起為石亨披上。   看著比自己還出色的兒子,石亨心中高興萬分,道:「爹不冷,事情查的有眉目了嗎?」   石彪知道爹問的是陳汝言的事,搖頭道:「都查過了,跟誰都不挨邊,與曹欽方面更是八桿子打不著啊!」   石亨歎了口氣,道:「唉!盧先生這一病倒,爹的心裡都沒底了,彪子,你說誰會把陳汝言殺了呢?不是曹欽干的還會是誰呢?」   石彪哼聲道:「爹,那陳汝言本身就不是什麼好鳥,他那幾個兒子也百嘛不是就知道喝花酒泡女人,有此下場是遲早的事,我聽說出事那天就是因為女色之事引起的苗子,活該他死啊!況且他最近跟曹欽等人打的火熱,就是沒這事我也不能讓他好嘍!」石彪虎目寒光迸射,對於不忠誠的走狗,除了宰殺沒有別的出路。   石亨對陳汝言最近的表現也頗為不滿,道:「我也聽說他暗地裡竟然參了我一本,想是他翅膀硬啦!忘了我的好處,真是活該有此報,彪子,陳汝言的小兒子頗是嫩啊!我已經給你弄來晚上好好享用便是,也算給咱盡那最後一回忠了!」說罷父子倆淫笑不已。   除了袁正有些不假辭色外,承煥這兩天過的還算不錯,除夕之夜為了墨鳳等人承煥特意把客棧包了下來,反正是表哥出銀子他也不心疼。   承煥雖然想團團圓圓的,可弄到最後竟然沒人,讓他氣惱不已,原來連玨夫婦忙於煉藥,吃過年飯後就去忙了,藍夢司呢?害怕承煥找曹天嬌出氣死活不出李府,墨鳳推脫說頭疼,袁正更是沒有話蒙頭大睡,如果不是為了陪著南琳,承煥真想回李府算了。   南琳見承煥悶悶不樂,道:「夫君,我們出去堆雪人好嗎?我好久都沒有玩過了!」   承煥對南琳的要求有求必應,道:「好,咱們堆一個大的,像琳琳這樣大。」   雪雖大卻無風,所以感覺不是很冷,鵝毛雪片紛紛飄落的場景甚是漂亮,屋頂,樹木,庭院……全都披上了銀裝,到處白茫茫一片,潔白的雪覆蓋著地上的一切。   南琳穿著皮裘,在輕柔的雪地上踩出行行腳印,看見院中的小樹掛滿雪花,她搖晃著小樹,晶瑩的白雪落下來,有的落到身上有的落到臉上,讓她笑聲不斷。   看著猶如絳雪仙子的南琳,承煥竟爾看的癡了,歡笑快樂中的南琳多麼美啊!承煥發誓不要讓南琳再有一絲的悲傷,一丁點也不許。   幻想中的承煥被南琳扔過來的雪球拍醒,南琳嬌笑道:「夫君不要發呆啦!快堆雪人啊!」   承煥叫了聲得令,拿過一旁的鐵鍬不一會攢起一堆雪來,道:「琳琳快來幫忙啊!」時間不大一個雪人頗具雛形。   南琳歪著腦袋看了一會道:「夫君,我去拿些好東西來。」好一會承煥見南琳手中捧著一捧干辣椒和石子就知道她要幹什麼,趕緊過來幫著南琳為雪人安鼻子眼睛。   承煥見南琳玩的高興,一口氣堆了六個雪人,看著院中的雪人陣兩個人快活不已。   袁正站在門口看著院中玩的正高興的兩個人卻愁苦非常,她說不上來對承煥是什麼感覺,說喜歡嗎?是有那麼一點好感,但更多的是無奈,她無法抗拒承煥帶給她的快樂,她覺得現在不是在為自己而活而是在為慾望活著,承煥的所為其實是很傷她心的,如果放在別人身上恐怕此時對承煥已經恨之入骨,但放在袁正這個歷經滄桑的女人身上她對承煥卻是有些理解的,她也年輕過,知道那種對喜歡的人的佔有慾望是難以抑制的,所以她對承煥有的是更多的理解和無奈的釋懷,但讓她就此死心塌地地更承煥在一起,確也讓她無法做到。   南琳眼奸,看見了依門而立的袁正,興奮的她一溜煙跑過去拉著袁正的手道:「袁姐姐,和我們一起來玩啊!你猜,那邊的哪個雪人是我堆的?」   面對著純真如雪的南琳,袁正實在不忍心拒絕她,任由南琳將她拉到院中,承煥看見南琳攜袁正過來,心裡不曉得該說點什麼,因為袁正這兩天也沒給自己好臉色,委實不知道她心中是如何打算的。   袁正比承煥還要迷惘,因為她現在面對承煥根本就沒話說,如果兩個人已經到了沒話說的程度碰在一起豈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這也是袁正為什麼不給承煥好臉色的原因之一。   承煥忽然過來拉住一愣的袁正的手,道:「你看這尊雪人像不像琳琳,我們來堆一個像你的好不好?」說著便一手一個將二女拉到落雪甚厚的地方。承煥就在剛才的一轉念之間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他猛然想到,不管自己做什麼,能讓身邊的人快樂起來就是最好的,因此他才拋開心中的疑慮邀袁正一同投入到快樂中。   重溫少女時的遊戲讓袁正也放開了一切,此時,有的是無盡的歡笑和沒有負擔的輕鬆,三個人都敞開胸懷遊戲於飄飄白雪間。   三個人越玩越不像話竟然打起雪仗,而面對雙方夾擊的承煥自然要光榮犧牲無數次啦!連身上的衣衫都被融化的雪花□濕而變的僵硬,好在雖然不能對二女動用武功但用烈火之氣取取暖還是可以的,不然他可真就慘嘍!   精疲力盡的三個人倒臥在雪地裡,互相取笑著對方狼狽的模樣,承煥害怕南琳受凍生病,握住她的手把烈火靈氣輸送過去,當然也不能忘了左邊倒著的袁正,一樣施為。   二女頓感全身暖洋洋的舒服,南琳更是把身子滾到承煥身邊,承煥想也沒想把袁正也拉到身邊,被承煥握著的袁正的手忽然緊握了承煥一下,承煥恍惚聽見袁正說著聲謝謝,待他正視袁正的時候,樹上積壓的雪壓斷了樹枝垂落下來正好砸在承煥臉上,惹的二女幾乎笑斷了腸子。而承煥早上的悶氣此時也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換衣服的時候,承煥本想占占眼睛的便宜,哪曾想被南琳和袁正合伙從房裡轟了出來,袁正關門時看著臉如苦瓜的承煥,悄聲道:「謝謝你!我很久都沒這麼快樂過了!」不待承煥說話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承煥至此明白一個道理,單對單時還好些,一旦一對多,那麼自己鐵定是被「照顧」的那個。等承煥換好衣服來找南琳二人的時候聽見二女聊的正歡,這絕對是個好現象承煥哪能破壞啊!索性讓二人繼續聊,他則獨自一人觀賞著雪景。   過年後自己就二十歲了,承煥心中思緒頗亂,有對過去的懷念,有對未來的憧憬,很多很多。   「玩的那麼累為什麼不去休息呢?你身體雖好可一旦染了風寒更加難以治癒啊!」墨鳳身穿厚實的棉衣看上去有些滑稽,但絕對掩蓋不了她的絕世風華,此時的臉卻被風吹的紅撲撲的宛如敷粉。   承煥沒想到她會在這,看她身上的積雪好像站這有一會了,道:「你一直在這看著了?頭不疼了吧?」承煥不忘揭穿她的謊言。   墨鳳看著樓下院中的松柏沒有做聲,承煥走近道:「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牙齒都冷掉啦?」   墨鳳微微一歎,道:「雪壓冬雲,滿園凋零,只有嚴寒中的松柏始終常青!人活一世,絢麗常青的日子又有多少呢?當韶華逝去美人遲暮,會是多麼可怕啊!」   承煥笑了,道:「你也會有此俗念嗎?我記得你應該是身如蓮花淨土心似荷藕浮白,怎麼多愁善感起來了?難道芳心如鐵的你也鬆動了嗎?」   墨鳳看了承煥一眼,搖頭道:「你沒有領會我的意思啊!」   承煥見她立身肅然,猶如雕像紅紅的額角也有些發亮,腦中一轉,道:「我給你寫首詩念給你聽聽好嗎?亭亭園中松,瑟瑟塵世風。松柏本有性,生來不罹冷。美人何如此,香骨灼芳名!」   墨鳳身子一顫,道:「美人何如此,香骨灼芳名……!」墨鳳默念了好久。   承煥為墨鳳撲落身上的落雪,道:「人怎麼能跟草木相比呢!外面很冷你身體又不好,回去躺著吧!」承煥多少也瞭解了墨鳳的內心世界,輕歎一聲離去。   墨鳳看著承煥的背影眼中有些迷茫,這是承煥嗎?為什麼跟自己所知道的承煥完全兩樣呢?美人何如此,香骨灼芳名!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墨鳳感覺剛才的承煥完全是一個陌生的人。   客棧的後院寬敞的很,種了不少蒼松翠柏此時被雪壓的樹枝咯吱咯吱直響,承煥站在雪中,讓飄飛的雪花吹打在臉上,感受著異樣的風景。剛才墨鳳的感傷讓承煥也愁苦起來,從墨鳳身上讓承煥知道他原來很少走進過身邊女人的內心世界,承煥覺得現在全身無力的很,就拿漣漪姐姐來說吧,現在想來也不是完全的瞭解她,旁人就更不用說了!知之甚少!很多時候都是從自己這方面出發的,以自我為中心,回想自己被眾女呵護的情景還真是這麼回事。   承煥氣鬱非常,手在腰間一拽抽出曹天嬌的那把軟劍在飛雪中盡情狂舞,完全沒有章法全憑意境所至信手拈來,只見他將手中的寶劍揮舞的如同蛟龍出水狂風催竹,時而細細綿綿時而強勁十足,極盡變幻莫測之能事,大有巧奪天工之勢。   承煥舞劍良久才收勢而立,這一通發汗暢快了不少。「好劍法!」袁正和南琳在旁邊觀看良久見承煥收招站立才齊聲喝彩,南琳雖然不懂武功可她見承煥揮舞的時而虎虎生風時而姿勢輕靈飄逸,大是稱讚不已。   承煥將軟劍插入腰間,道:「你們怎麼出來啦?」   南琳小嘴一噘,道:「二哥上午回來說一會有煙花啊!陪我們去看好不好?」她終究是小孩子心性很是喜愛煙花焰火一類的東西。   袁正的心思則都被承煥剛才的劍法吸引住,她本就是使劍的行家當然能看出其中的精華,道:「剛才的劍法真好啊!竟也一點都不比藏劍閣的劍術差!」   承煥一撓頭道:「不過是隨手揮舞哪裡稱得上劍法啊!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袁正搖頭道:「我所指的不是招式而是意境,你剛才已經得到了劍之神髓,好好用心琢磨琢磨吧!對你大有裨益說不定武功會上一個台階呢!這種在自然之中悟出來的功夫最是難得,不要辜負了上天的美意啊!」   承煥猛然想起三哥簡正陽所言的以自然為師,沒想到今日誤打誤撞被自己還趕上了,真是造化不小啊!一看天色已經不早,既然要陪南琳去看煙花還是早點去好,免得耽誤了去伯父哪裡,今天要是不陪陪藍夢司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袁正本不想去可架不住承煥和南琳的軟磨硬泡,「夫妻」三人趕赴東城燈市觀看煙花焰火。   藍夢司特意在廚房拿了些湯湯水水易於吞嚥的食物喂曹天嬌,可曹天嬌並不領情還一個勁地拿藍夢司撒氣,讓藍夢司氣惱非常,索性也不理她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知好人心,要不是念著多年的姐妹情誼,藍夢司怎麼會幹這個活計啊!   承煥已經出去一整天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是不是生自己的氣啦!藍夢司想起早上自己的行徑越發覺得當時承煥的舉止很是不順氣,希望他別往心裡去才好啊!   藍夢司正想著呢,承煥笑呵呵推門而進,道:「藍姐姐眉頭怎麼還皺起來啦!是不是那個賤貨惹你生氣了?」   藍夢司見承煥眉目之間透出股不可捉摸的煞氣,忙道:「她又怎麼會惹到我呢!我是在想你呢!」     第二十九章 獸行     承煥緊握藍夢司的纖手看著她水靈的雙眼,道:「藍姐姐應該生我的氣才是啊!你看這個東西好不好?」一邊伸手撫摸藍夢司的眉間一邊在懷裡掏出一個紅綢子的小包袱。   藍夢司微微一愣,她沒料到承煥會是這樣的態度,跟自己想的相差十萬八千里啊!又看了看承煥以確定面前的人就是他。   承煥將紅綢子層層剝來,裡面是一副晶瑩剔透的翡翠鐲子,呈著淡淡的綠色,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承煥看著藍夢司笑道:「怎麼樣,藍姐姐喜歡嗎?」   是買給自己的,藍夢司雖有準備但還是很感動,將這對鐲子拿在手裡仔細地看看,道:「謝謝你!真的很漂亮啊!」   承煥心說:「銀子也是好,東西能不漂亮嗎!自己竟然動用大哥的遺產來給她們買東西,希望大哥在天有靈千萬別怪罪自己啊!回頭一定得把這個銀子補上。」   藍夢司忽然笑了,笑的承煥有些找不著北,道:「藍姐姐你笑什麼?我臉上刻花了嗎?」   藍夢司止住笑聲,道:「承煥,你是跟誰一塊的啊?一定是美女吧?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對不對?」   幾個問號把承煥問住了,道:「藍姐姐怎麼知道啊?我是和袁正琳琳一塊看煙花了,回來的時候路過夜市看見這東西不錯,很適合姐姐才買了下來,有什麼不妥嗎?」   藍夢司白了承煥一眼,道:「我就說嘛,你想想看哪有大冷的天戴這個東西的,根本不合時宜嘛!不過姐姐真的很喜歡喔!」說著情不自禁在承煥的臉頰上印了一口。   承煥撓撓腦袋,自己光覺得這鐲子很配藍夢司,卻沒想到春夏秋冬這一干子事,呵呵!自己還是毛嫩啊!以後得注意些,不然一片好心還換不出應有的好來。   承煥正要和藍夢司好好溫存溫存,被藍夢司推住,道:「我都等你半天了,咱們應該去給伯父伯母拜年的,時候已經不早不去可就晚啦!」   提到正事承煥點頭道:「我還真給忘啦!還是你想的周到,那就快去快回吧!姐姐,你肋下的傷應該好了吧?」   藍夢司哪能不知道承煥想要幹什麼,一點承煥的額頭嬌笑道:「怎麼?才想起姐姐身上的傷嗎?我還以為你被袁仙子迷糊的忘了東南西北呢!」   承煥心裡一顫,看來吃醋是女人的天賦啊!   在李賢房中盤桓了能有半個時辰才出來,又被李承燁等人拉去吃酒,原來李承燁他們也剛剛遊玩歸來,眾人都已喝了七分醉,這一場喝下來又灌倒四個,承煥怎麼回房的都不知道,但他記住從今往後千萬不能和孫伯彥在一起喝酒,因為那傢伙太能喝,唯一還能邁步走的就剩他一個了。   承煥暈暈忽忽就覺得有人脫自己的衣服,勉強睜開眼睛一看,朦朧中是藍夢司的身影,酒為色之媒,承煥一使勁把藍夢司扯向自己,二人摟抱著滾向床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承煥既感覺口渴又感覺頭痛,一骨碌身從床上爬起來,瞇縫著雙眼下床咕咚咕咚喝了一壺茶水,人也清醒了很多,回來往床上一看,藉著昏黃的燭光,藍夢司曼妙的軀體呈現在承煥面前,不著片縷的藍夢司此時分外誘人,尤其是那傲然挺拔的雙峰,芳草淒淒的聖地……!承煥看的口乾舌躁,慾念萌動,他輕輕地撫上藍夢司滑不留手的嬌軀。   藍夢司嚶嚀一聲翻了個身,囈語道:「承煥……放過姐姐吧……姐姐好疼呢……!」   藍夢司一翻身承煥忽然瞥見在她股下赫然留有一片嫣紅混合著點點污濁,腦袋頓時嗡地一下漲大不少,哎呀!難道自己酒醉後侵犯了藍姐姐,肯定是這樣啊!可過程無論如何承煥也想不起來,越想腦袋越疼,姐姐的第一次竟然是這樣度過的,承煥真想扇自己幾個耳光,剛剛想著要好好地待她們,還沒過一天呢就忘到腦後了,真是該死!   宿醉後的承煥此時腦袋很疼一點睡意也沒有,他小心地為藍夢司蓋好被子,藉著燭光看了藍夢司好長時間,直到裡間屋中的聲響將他從「迷醉」中喚醒。   過年嘛!屋裡屋外都點著燭火,曹天嬌這屋也不例外,承煥見離曹天嬌床邊不遠的桌子上擺放著飯菜就知道是藍夢司弄來的,心裡不禁有氣,對曹天嬌這樣屬狼崽子的人絕對不能太好,不然定有後悔的那天。   曹天嬌瞪著鳳目看著承煥眼神不善,道:「你……你要幹什麼?」這幾天可把曹天嬌折騰壞了,她哪裡遭過這樣的罪啊!就是現在放了她估計她自己都走不出五步去,可見已經虛弱到何等程度。   承煥剛剛被藍夢司挑起的慾火正沒處發洩,看見曹天嬌他不由冷笑,道:「幹什麼?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說能幹什麼?」伸手一拽就把曹天嬌身上的被子扯飛老遠去,惹的曹天嬌一聲驚叫。   曹天嬌驚叫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承煥還是怕將藍夢司驚醒,回去點了藍夢司的睡穴後才又回來。   曹天嬌正在遲愣之際見承煥解了自己身上的穴道,頓感輕鬆非常,但卻不明白承煥為何如此,難不成要放了自己?曹天嬌馬上打消了這個近乎妄想的想法。   承煥捏著曹天嬌的臉蛋,道:「大小姐,你抖什麼啊?我又不會吃了你!」   承煥此時的眼神實在太過駭人,讓曹天嬌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不知道承煥又要怎麼折磨自己,一想到那天在破廟的一幕她更是心顫如蹦豆,剛才想要小解的想法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承煥見曹天嬌不說話,揚手就是一巴掌,聲音清脆異常而曹天嬌的臉上業已畫上了五指山。   曹天嬌雖被解開穴道可還身中著軟筋散所以行動已然不方便,她把身子往裡靠了靠,道:「你不就是想折磨嗎?隨你的便好了,能把姑奶奶折騰出花來才算你的本事!」輸人不輸口,曹天嬌的個性讓她面對承煥依然如此強硬。   被曹天嬌一激,承煥更是怒不可竭,雙手伸縮沒幾下就把曹天嬌剝個乾淨,一看,她身上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一把攥住她的酥乳,道:「那我就好好折騰折騰你,怎麼樣?好受嗎?」承煥邊說手上邊用力攥著她的酥乳,好像要把它捏碎了才甘心一樣。   曹天嬌痛的眉頭緊鎖卻一聲不吭,任由承煥折騰。這樣一來承煥還有甚樂趣可言啊!狠狠揍了曹天嬌幾下也不解氣,忽然福至心靈想到了一個妙招,他笑嘻嘻地看著曹天嬌,道:「大小姐,看你這麼痛苦我就讓你快活快活,一定會讓你終生難忘的。」說罷雙手慢慢在曹天嬌身上撫摸將鬧陽花氣連續不斷輸入曹天嬌體內。   不及片刻,曹天嬌失聲驚呼道:「你……你幹什麼……啊!」撩人的鬧陽花氣流竄於曹天嬌的體內,所產生的異樣感覺讓她心慌,臉色頓時紅潤非常,對藥物多少有些研究的曹天嬌立即知道承煥給自己用了媚藥,心悸不已,雖然她猜的不准但實際效果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承煥剛才去藍夢司那特意拿來了一包鋼針,此時拈了一根在手指間,笑道:「大小姐,是不是很難受啊?我來幫你殺殺癢!」說著把鋼針慢慢扎進她的玉乳頭上。   「啊……!」鑽心的疼痛讓曹天嬌嘶鳴不斷,但她叫喚的聲音卻有氣無力傳不出多遠,而且這樣一叫更讓承煥興奮如狂。   面對著自己的仇人,承煥完全拋開心理上的負擔,對曹天嬌他不必負任何責任就算是把她殺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此承煥放開手腳盡情地虐待著曹天嬌以滿足自己變態的快感。   曹天嬌身上汗如雨下,充斥心間的慾念讓她有些飄飄然,可這飄然的感覺一旦上升到某個度就被身體上的痛苦所替代了,那種滋味真是難言到極點也痛苦到極點。   承煥看著曹天嬌雙乳上的鋼針獰笑連連,雙手各捏住一個乳頭一邊將鬧陽花氣輸渡過去一邊看著曹天嬌由痛苦到極樂再由極樂到痛苦的過程,讓他快意非常。   鬧陽花的氣息在曹天嬌身上越積越多,終於使她爆發開來,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拉住承煥的手,道:「我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行了……啊……!」汗水已經將她的頭髮打濕順著紅撲撲的臉淌下來。   承煥揪著她的頭髮把她的臉扯向自己,道:「舒服嗎?你還沒嘗過這個滋味吧?」   曹天嬌竟然伸出舌頭去吻承煥,喘息道:「要了我吧……我身上……難受……!」邊說邊緊緊夾住雙腿,景象淫靡已極。   承煥的慾火也高漲到極處但他覺得還沒到時候,手中的鋼針還不時地尋找著它的位置,幾次下來曹天嬌已經要被鬧陽花氣焚燬了心志。   承煥看著身上插滿鋼針的曹天嬌心裡這個痛快就甭提了,手中拿著最後一根正猶豫著該紮在哪裡,而曹天嬌則如軟蛇一樣纏到承煥身上,有氣無力道:「救救我吧……我的身上著火啦……!」   承煥嘿嘿淫笑,一針紮在了她的中極穴上,曹天嬌身子猛地一哆嗦,持續顫抖著……!   承煥提鼻子一聞,一股尿臊味撲鼻,想是曹天嬌失禁了,這更激起了承煥心底裡那黑色的慾望,他大力地把曹天嬌摔在床上,猛撲過去……!   瘋狂過後,承煥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已經被搾乾了,連手指他都不想動一下,而曹天嬌早已經昏死過去,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快活,也許兩者都有吧!   看著猶如刺蝟的曹天嬌,承煥也暗自吃驚,自己怎麼會這樣呢!一面對曹天嬌心裡那股見不得人的慾望就異常強烈,總想狠狠地折磨她,蹂躪她,只有那樣自己才會快活,難道自己沒一刀殺了她就是為了滿足這黑色的慾望嗎?承煥自己陷入了沉思中。   東方發白時,承煥開始收拾床上的狼籍,首先他把曹天嬌身上的鋼針都拔了下來,曹天嬌可能是真的精疲力盡假死過去,連承煥拔針她都一動沒動,要不是承煥探著她的鼻息還以為她已經死掉了呢!   一切收拾停當,承煥重新扯雙被子把曹天嬌蓋上,然後來到藍夢司床前,也許昨晚自己把藍姐姐也折騰苦了,不然她怎麼會睡的這麼深沉呢!   酒醉的承煥對藍夢司自然毫不憐惜因此藍夢司受創頗重,連下床走動都已不可能,當她睜開雙眼的時候看見的是承煥關切的懊悔的眼神,嫣然一笑道:「怎麼啦?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承煥把洗好的熱毛巾輕輕地抹在藍夢司身上,細心地為她擦洗,這個活計他以前對南琳每日一次因此熟練的很,輕柔且到位。   承煥不覺得怎麼樣,藍夢司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哽咽道:「承煥……我自己來……你怎麼能幹這個呢!」   承煥將藍夢司按住道:「對不起,昨晚我喝多了,原諒我好嗎?我自己都恨自己,這麼重要莊重的事竟然糊里糊塗的來過,真是太遺憾了!」   藍夢司又何嘗不遺憾呢!可她實在不忍心拒絕承煥,本來她頗有悔意,可今天睜開眼睛看見的居然是這一幕,藍夢司突然覺得一切都值得,有這樣體貼的郎君自己還圖什麼呢!幸福完全填滿她的心田。   早餐是在兩個人柔情蜜意間進行的,吃的不多但心靈倍感舒坦,充實。承煥吃過飯就溜了,他害怕藍夢司看到曹天嬌的模樣後質問自己,自己不溜還等著挨罵不成。果然,藍夢司飯後照例去看曹天嬌,卻發現曹天嬌身上的創傷比自己多千萬倍,一下懵在那裡動彈不得,知道這麼幹的除了承煥沒別人,等她想要找承煥質問的時候,人家老仙早撒丫子跑的無影無蹤,徒自讓藍夢司生悶氣。   有事則長,無事則短,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正月十三,連玨夫婦的煉藥大事也進行到緊要關頭,這天晚上,承煥,墨鳳,袁正等人都等著連玨夫婦開爐取藥,這個時候人們才知道等待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尤其是郭蓋,當他得知趙姒臉上的傷可以醫治好的時候,好玄沒蹦天上去,簡直樂壞了。   眾人圍站在一個丹爐模樣的東西面前焦急地等待著,連玨夫婦是挨大累,最後的決定權在墨鳳身上,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火候,眾人的心也跟著她的臉色、表情起伏波動著,當墨鳳示意連玨開爐的時候,眾人懸著的心才放下。   連玨把爐蓋揭開,一股撲鼻的清香從裡面飄散出來,聞著讓人心神皆醉,連玨往左右一看,出血的事看來又是自己啦!他咬破中指,鮮血滴入爐中,吱啦吱啦直響,而清香之氣卻越發的濃郁醇厚。   當連玨把金光紫霞杯從裡面拿出來的時候,墨鳳這才長出了口氣,道:「連玨把藥送到房裡,承煥跟我來吧,先給你用藥!」   屋子裡只留下承煥和墨鳳兩個人,承煥把面具摘下來,在他以為把藥抹到臉上容貌就能恢復,結果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因為墨鳳從枕頭下面拿了把小刀出來,道:「承煥,想要恢復容貌可是件很痛苦的事,你能忍得住嗎?」   承煥還樂呢!道:「不管怎樣,只要能還我本來面目就成。」   墨鳳神色一稟,道:「這可是你說的,別怪我心狠啊!」說著墨鳳把承煥的穴道點住了,這下可把承煥弄暈菜嘍,不知道她想幹嘛!   幹嘛!當墨鳳用小刀割承煥臉皮的時候承煥知道墨鳳要幹什麼了,殺豬般的尖叫響徹雲霄,可不是一般的疼啊!承煥甚至懷疑其實根本不用如此,這完全是墨鳳在拿自己撒氣。   墨鳳也真夠狠的,一口氣把承煥那張蟾蜍臉皮割下來,鮮血滴滴而下都染紅了她的前襟她也視如不見,此時的她精神全都集中在了承煥的臉上,她可不想承煥以後追殺她,能不用心嗎!   墨鳳用小刀挑著金光紫霞杯中的藥膏細心地塗抹在承煥的臉上,第一層抹下去承煥的臉上便不再流血,接著墨鳳接二連三抹了不下十幾層,累的她順臉淌汗。   整整用去近半的藥膏才算結束,墨鳳將小刀一扔,道:「好了,去叫那個女孩子進來吧!」   承煥感覺著臉上像火烤似的疼痛,難忍至極,雖然知道這是為自己好可心裡就是覺得不平衡,老懷疑墨鳳有什麼煙炮鬼吹燈,拿自己練刀,不過看著墨鳳累的不輕,道:「你不要再歇歇嗎?」   墨鳳搖頭道:「快去吧!藥涼了效果就打折扣了,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這次絕對沒有害你的意思,不這麼做你根本恢復不了。」自從過完年到現在,墨鳳覺得承煥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完全收斂起以前的樣子,兩個人似乎相隔千萬里之遙讓墨鳳覺得心裡不是滋味,有時候也罵自己犯賤。但事實卻是如此,承煥既然明白了墨鳳的本心,灑脫如現在的他又怎麼會繼續糾纏她呢!讓承煥意想不到的是這麼一來反倒讓墨鳳對他起了興趣,真是糾纏不清啊!     第三十章 得意     神佛保佑,諸事順利,現在又把臉面大事敲定,承煥心裡的美勁就甭提了,但惟有一件事承煥一想起來腦袋就疼,這半個月以來承煥如處眾香國快活無邊,溫情所至時有藍夢司左金蓮等人親親我我,心裡彆扭的時候又可以找曹天嬌發洩,溫柔鄉酥軟英雄骨,這話雖不全對可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惜物極必反,承煥在袁正身上留的那一手反過來可把他害慘嘍!   袁正身上的媚靈可不是什麼好鳥,現在雖然所剩不多但是比之多年前的那個時候有過之無不及,量少但質優,效果依然。媚靈媚靈自然是千嬌百媚靈艷非常,外在的就夠瞧了內在的更了不得,加上承煥本身的吸引,袁正癡纏他到了極點,說是夜夜春宵有點誇張但是不讓承煥閒著便是了,袁正媚眼一瞟承煥就拒絕不得,到如今他才知道當初留的那一手有多麼愚蠢,真是自己給自己煉砒霜啊!   這一天正好是正月十五,下了十多天的雪總算見晴看到久違的冬日陽光。承煥憑欄遠望,燈市方向忙活的熱火朝天,想到晚上的行動,看來今年的元宵佳節注定是一個血腥的節日啊!   袁正將手輕輕挽在承煥的胳膊上,頭枕他的肩膀,幽幽道:「你想什麼呢?不用擔心的,自古以來邪不壓正,對付石亨一定馬到成功。」   如果放在以前袁正這麼對待承煥,準能讓他銘感五內感謝老天開眼讓美人垂青,可自從領教了袁正在床上那使用不竭的精力後,承煥就開始害怕袁正對自己過於親熱,在動用鬧陽花氣的情況下他堪堪能與袁正「戰」成平手,可想而知他的內心會多麼驚恐,真應驗了二哥連玨的那句話,看來得煉些藥給自己補補,不然用不了幾年就得被袁正搾淨變成人干。   承煥甩了甩頭,他知道這不是袁正的本意,誰讓她身體裡有個媚靈作祟呢!恨只恨自己搬起石頭砸中了自己的腳吧!不過拋開這些不由自主床第之間的事不談,人心都是肉長的,袁正對承煥確實萌發了情意,有男人能對她那麼好,換做哪個女人都得琢磨琢磨不是。本來袁正昨天就可以回藏劍閣,但當她得知承煥等人要有一場惡戰的時候毅然選擇留下來幫助承煥。   承煥搖了搖頭,道:「事情可不是那麼簡單啊!我總覺得進行的太順利了,順利的讓人不敢相信,真要是出點差錯你我事小,遭罪的人可就多啦!」   袁正一緊承煥的胳膊,道:「琳琳她們都去了左家那還有什麼擔心的,你放心就是再不利的情況下我也能把你安然帶走的。」袁正顯然理解錯了承煥的話語,一個想的是整個社稷百姓,為大,一個想的是親戚朋友,為小,但不論大小都讓人扯心連肺難以割捨。   想到在左家有二嫂和藍姐姐坐鎮就算殃及到那裡也不會出什麼大事,讓承煥略微安心,想到晚間生死不卜,承煥頓時忘卻擔心,笑道:「好姐姐,你不想自己回藏劍閣是不是耐不住寂寞空虛啊?姐姐放心,此間事了為夫一定會陪你回去的。」   袁正白了承煥一眼,不自覺地媚態橫生,道:「你當我稀罕嗎?天下的男人可千千萬那,我隨便一勾指頭就能來上幾千,哼!」   承煥的心癢癢的,此時的袁正狐媚已極撩撥著他的心弦,在承煥所認識的女人中比袁正漂亮美麗的不是沒有,冷月,袁媛都是人間絕色,但跟袁正一比卻少了那種勾魂攝魄的妖艷,是男人恐怕都架不住袁正這樣的天生媚骨吧!   承煥情不自禁地環摟住袁正的腰身,道:「你這個狐狸精,為夫早晚要死在你的肚皮上啊!」   這句話正點在袁正生平大忌上,臉色登時由紅轉白,由白轉青,由青轉紫再轉黑,臉都綠了,道:「你……!」   話一出口承煥就知道不好,恨不得給自己幾個耳光,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欠揍!他摟緊想要掙扎離開的袁正,柔聲道:「好姐姐,我也是口無遮攔你就原諒我這回吧!我保證沒有下次,行嗎?」   袁正鳳目圓睜看著承煥,道:「我確實是一個蕩婦淫娃,你說的沒錯,你早晚都要死在我肚皮上的,你還摟著我幹什麼,放開我!」袁正一邊說一邊欲掙脫承煥的環抱。   承煥哪裡肯放,越發摟的緊了,道:「淫娃蕩婦又怎麼樣,我喜歡啊!但我只允許你對我一個人淫蕩喔!為夫現在就要死在你的肚皮上嘍!」承煥知道對付袁正的殺手鑭就是挑動她的春情,保證能讓她癱軟如泥,將袁正打橫抱起轉回房內。   袁正的氣還沒消呢就被承煥用實際行動化解了,袁正的這一生平大忌後來倒成了二人之間最為惹火的情話,真是始料未及。   天剛擦黑,李府議事廳已經人滿為患,該來的基本上都已到場,李賢環顧左右覺得時候差不多了,道:「諸位,忠君報國便在今晚啊!希望大家同心協力一舉剷除石氏奸臣,馬大人,你就分兵派將吧!」大伙事先已經商量了不下十次,認為發號司令非馬昂莫屬。   馬昂亦不推辭,長身站起,道:「馬某不才蒙大家信任,實是惶恐,一定盡我所能便是,王鴻聽令!」馬昂把第一支令派到了王鴻頭上。   王鴻精神一抖,站起道:「末將在!」雖然第一支令箭的任務多半是跑跑龍套,但也一樣讓人熱血沸騰。   馬昂看了看王鴻,沉聲道:「王鴻,本座命你前往五城兵馬司與馬寬將軍一同帶大兵封鎖九門,逐漸向石宅逼近,不得有誤。」   王鴻點首領命離去。馬昂又看了看眾人,一時猶豫不決,不知道下一道命令派到誰身上,眾人見他不言語也跟著沉默許久。最後馬昂把眼光落到興濟伯楊宗的身上,道:「楊爵爺,本座把保護禁宮的責任可就撂到你肩上啦!此乃重中之重千萬不能出差錯,希望你能協同錦衣衛保證皇上是安全,我等拜託你了!」   楊宗虎目放光,道:「馬大人放心,我楊宗用項上人頭擔保皇上的安全,大家儘管放心!」   馬昂又把目光落到承煥等人身上,道:「外圍有吾弟的兵馬和京城的禁衛軍,應該能應付石亨諸多的家將,內裡乃是成敗的關鍵,能不能一舉擒獲石亨可就看諸位的手段啦!」   孫伯彥凜然一笑道:「各位,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相信石亨氣數已盡今晚便是他授首之日,不是我誇海口,見識了承煥和連二哥的功夫後對擒拿石亨抱有九成的把握,況且還有藏劍閣的袁仙子鼎力襄助,大傢伙就安心吧!」   李賢看了看時辰,道:「時辰也差不多啦!承煥你們就先去吧!記得舉火為號啊!各位千萬要保重,咱們石亨的府上再見。」   出了李府,街上的行人喜形於色渾然不知道一會將有場大禍可能殃及到他們身上,承煥看了看那宛如臉盆大的月亮,對身旁的袁正道:「今晚的月色真好啊!」   右側的連玨呵呵一笑道:「四弟,月色雖好可也要有命才能欣賞啊!放心吧!回頭二哥就把藥給你配好,保證你龍馬精神直到九十!呵呵!」   承煥看了眼袁正又白了二哥一眼,下午的時候承煥就把心病跟連玨說了,連玨打保票說有一秘方保證承煥連御十女分毫不損,沒想到這個時候二哥跟自己玩這套,真是添亂。   袁正聞弦知琴意,伸手在承煥胳膊上掐了一下,悄聲道:「你要敢吃我就天天纏著你不讓你下床。」嚇的承煥連道不吃不吃,讓連玨又是一番笑話。   忠國公府。石亨看了看跟隨自己多年的心腹甚感滿意,對坐在他左首的盧先生道:「盧先生,怎麼個安排法你說來聽聽。」   盧先生的臉色很是蒼白,聞言點頭道:「如此說來盧某就不客氣了,馬將軍,此戰成敗之關鍵可就在你身上啦!誰都不會懷疑你是國公的心腹愛將,加上馬昂將軍的威望很便於行事,希望你能善加利用不負國公的厚愛,將來開國之勳臣非將軍莫屬。」   馬寬今年四十來歲,臉色黝黑五官端正,一看他那塊頭就知道是武將,身高八尺有餘再掛著盔甲,威猛萬分,聞聽盧先生之言他挺身而起,道:「國公爺放心,我這條命就是您的,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盧先生微微點頭,道:「馬將軍的任務就是阻擊曹欽可能派出的五軍都督府的兵馬,順便封鎖九門實行戒嚴,我想馬昂馬大人也一樣會給你下這樣的命令,不管他派誰去協助你,這一條不能更改,實在不行就宰了他。另外,如果兵力充裕就撥出一些來攻打皇城,用以掩護刺皇小隊。時候不早啦馬將軍先走吧!」   馬寬走後,盧先生眼光落到石彪身上,道:「侯爺,正所謂擒賊先擒王,這進宮刺皇殺駕的重頭戲可就得壓到您身上啦!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石彪目露凶光,道:「盧先生只管訓誡旁人便是,石彪自然知道輕重,英宗皇帝的人頭我會讓人給稍回來的。」   石亨忽然想起一事,道:「盧先生,能不能把事情調個順序啊?把京城控制在手中似乎比先控制皇城禁宮要重要的多,錦衣衛中不乏能人,在那裡折損人手過多的話會對全局產生決定性的作用啊!」   盧先生內心暗罵:「老狗還不傻啊!但是今天你怕是活到頭啦!」嘴上道:「東翁說的雖也有理但是不要忘了英宗皇帝乃是整個大明皇朝的象徵啊!拿住了他可以解決很多問題,退而求其次,我們要是殺了英宗明王朝就算垮台啦!那時候誰說了算?還不是東翁嘛!」   一個馬屁拍的石亨有些飄飄然,不管是誰,在這個節骨眼上總是會往好的方面想的,石亨此時似乎已經看見了自己面南背北君臨天下的景象,哈哈笑道:「盧先生所言甚是,彪子你要謹記啊!」   盧先生心裡說話,就你那德行還想做皇帝,下輩子投胎做人時再努力吧!今生今世是沒這個希望嘍!   石亨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傷疤,道:「你們都給我聽好嘍,一定要按盧先生的吩咐去做,等我有登基那天,你們都是封侯拜相的苗子,好好幹知道嗎?」   人就怕煽動,一把情緒調動起來就忘了老大貴姓了,石亨恰恰是此中高手,煽動提高部下的情緒十分有一套,屋子裡的人此時真是幹勁十足,彷彿那高官厚祿已經在向他們招手似的。   盧先生也盡職盡責地分派任務,末了石亨一晃腦袋,疑惑道:「盧先生,從頭到尾怎麼沒有我的事啊?」   盧先生哈哈一笑,道:「東翁,你可是整盤棋的棋眼啊!無須做任何事只管坐在家中就行了。」   石亨有些明白還有些疑惑,盧先生一指偏南方向,道:「東翁乃是一個絕佳的誘餌,有了東翁的忠國公府那才叫熱鬧啊!曹欽乃是一個極大的威脅,他那方面一旦知道事發一定會派精銳來這裡拿東翁的,東翁只管張開口袋裝人就是了!」   石亨一點就透,也哈哈大笑道:「好,這個口袋陣就讓盧先生把持吧!石某甘當誘餌就是,我倒要看看曹欽會不會親自來,哈哈……!」   曹欽府上此時也是燈火通明,議事大廳人頭攢動,整個武統幫的精銳盡在其中。曹欽坐在正中,頂盔束帶系甲攔裙全副武裝,旁邊做著無戒生和一個胖大的老人,老人看模樣能有七十掛零,胖的都要走不動了,臉如滿月圓嘟嘟的,五官被那張胖臉撐的都變形挪移了,此人正是曹欽的二爺爺,也就是曹劍塵結拜的兄弟,鬼才岳中天。別看曹欽學起武功不怎麼樣,有這兩個人加上他們倆教出的徒弟保著曹欽,曹欽舉兵造反成功的概率要比石亨高出不止一籌。   無戒生喝了口茶,道:「我還是不贊成順帶起兵的,一來有石亨舉事在前,我們勢必要和他起衝突,凡事都要往壞的方面去想往好的方向努力,這次我們不求一步登天只要把石亨一門連根拔起就成啊!」   以風林為首的少壯派頗有微詞,年輕人本來就不怕事,憑著一股幹勁天下去得,風林咳嗽了一聲,道:「師父,此乃千載難逢的良機啊!只要我們亂中取勝成其大事不是不可能的,有石亨給我們打掩護更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只要我們一鼓作氣實行鐵血手腕,哼!不出一個月整個大明江山便盡在手誰矣!」   風林說的慷慨激昂,不少人也被鼓搗起來紛紛贊成。無戒生嘿嘿一笑,道:「好高騖遠說的就是你這種人,一口不可能吃出一個胖子來,上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只求穩不求快,你難道沒聽明白嗎?恁大的基業可不是打賭賭出來的,凡事要謀定而後動,你呀!還是毛嫩啊!」   風林就是再能耐也不敢跟師父頂撞,但心裡面卻一百個不樂意,風林認為按他的想法來做,早成大事還用等那麼長時間嗎!人老了做起事來雖然更穩重但也同樣失去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銳氣,風林看無戒生的眼神就有些異樣。   曹欽心下是贊同風林的觀點的,但他卻冒不起這個險,看來還是依著師父的路走下去比較穩妥,起碼沒有大的損失啊!曹欽通了通嗓子,道:「師弟,我看還是按師父的計劃吧!穩妥為重嘛!你呢就負責石亨的府第……。」曹欽開始一一分派任務。   忠國公府的北面有個很大的客棧,此時已經被承煥等人包了下來,雪白的月光拋灑洩下將大地染成清白色,人的影子映在地上清晰可見。   承煥和連玨坐在屋脊上一人拎著壺酒對月暢飲,連玨悶悶喝了一大口道:「四弟,要是大哥他們還在該多好啊!我真想他們啊!」連玨憶起傷心事雙目有些濕潤。   承煥一口氣喝下半壺酒,道:「二哥……!」本想勸勸二哥的承煥嘴一癟,竟已說不出話來,那種痛斷手足的滋味可不是好品嚐的。   一壺酒沒喝上半會便已見底,承煥將空壺一拋,道:「二哥少待,小弟再去取些來。」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躍上屋脊,道:「姐夫,酒來啦!」來的正是郭蓋。   承煥納悶,道:「少卿?你不在家陪趙姒到這來做什麼?」   郭蓋將一罈酒拋給承煥,道:「姐夫這不是明知故問嘛!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落下我呢!就算幫不上大忙打打下手總還可以吧!」這話可是郭蓋自謙了,他那兩下子可不含糊啊!要不是承煥等人知道趙姒的情況不怎麼好早讓他來了,沒想到臨了臨了他還真來了。   承煥剛把酒罈拍開就聽郭蓋咦聲道:「那裡怎麼著火了啊!」     第一章 算計     郭蓋的一句話讓承煥和連玨打了個冷顫,雙雙側目觀望,看見石亨府第方向有火光閃爍,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好戲即將登場。   沒等承煥三人有所動作,下面孫伯彥諸人也已看見火光紛紛躍上屋脊,袁正手中擎著寶劍依在承煥身旁,道:「是不是信號啊?怎麼火光不亮呢!」   孫伯彥也有些猶豫但這個時候只能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長聲道:「諸位,我和承煥直接奔石亨使勁,連大哥你們幫著打掩護,走!」有人牽頭自然就有人跟隨,承煥等人跟著孫伯彥殺向忠國公府。   盧先生趁沒有人注意他,他溜到柴禾垛將柴禾點燃,心裡希望同伴能看見這個信號,他卻沒想到好幾個方面都是舉火為號,這下可好,整個亂套!   曹欽坐在京城最高的閱武樓上俯瞰全城,發現石亨家的方向隱隱有火光飄忽,沉聲道:「怎麼搞的,離行動的時間還有一會呢!他搞什麼啊?」   風林定睛一看,道:「師兄,好像是火光!我們要不要行動?」   曹欽思量了一會兒,道:「事情也許出了變化,這樣吧,你帶著人先奔石亨那裡,務必要把那個老傢伙捉住,實在不行就把他廢嘍!師父用不了多久就會和陳謀等人趕去助你,去吧!」   曹欽目送風林離去後看了看傷勢早已痊癒的曹鍇,道:「小弟,你帶人去盯著馬寬,只要他不弄的太過分就不要把他怎麼樣,反正亂起來對我們有好處,另外捎帶盯著點李賢等人,找機會把他們也喀嚓了,那幾個大明皇朝的孝子賢孫可殺不可留!」   傷勢還沒好利索的曹珵見大哥把任務都分派下去後居然沒自己的事,不悅道:「大哥,我的傷勢還沒到不能動彈的地步吧!怎麼把我架起來了啊?」   曹欽哈哈一笑,道:「兄弟,我怎麼會把你忘了呢!咱們哥倆去個頂好玩的去處,二叔在宮裡可能會很寂寞,咱們去陪陪他,順便還能抓幾個小賊活動活動筋骨,這裡就留給小鈺他們看著就是,怎麼樣啊?」   曹珵聞聽喜上眉梢,道:「如此甚好,這恁多天都快把我憋死了!」   承煥等人一躍入石亨的府邸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裡面並沒有想像中的吵雜之聲相反靜悄悄的十分慎人。孫伯彥來過石亨處幾回,對府裡面的道路也熟悉些,道:「承煥,連大哥他們一定會去前堂找機會,我們從旁邊進去。」說著二人摸向石亨的臥房。   風林身後除了曹銳,曹鐸外就是武統幫的高手,不下一百多人個個身手不凡,如狼似虎般殺進忠國公府,比那強橫的強盜還要橫上三分。   石亨大馬金刀坐在院中的暖椅上,看著身後的盧先生得意道:「盧先生,你這八卦陣擺的甚是玄妙啊!我往這一坐你看看,都奔我來了吧!咱們管保叫他們有來無回,哈哈……!」   盧先生賠笑道:「東翁過獎啦!大話盧某不敢說,但是不管是誰想要動您分毫付出的代價可是很為慘重啊!」   真應了盧先生的話,風林等人一進忠國公府就知道不好,那短弩彷彿飛蠅一般紛紛射來,這一下就把風林的人手折損去三分之一,風林心中既納悶又生氣,心裡說話,這個盧先生怎麼搞的啊!計劃裡可不包括這一章啊!難道真有岔頭了嗎?風林不敢正面衝鋒,藉著樹木房屋的掩護向裡推進,他們來的目的必須完成,那就是把石亨拿下。   承煥和孫伯彥在後宅翻了兩遍也沒找到石亨,按理說這個時候石亨哪也不會去啊!更不可能跑到前台等著讓人擒拿吧!這一判斷失誤雖然耽誤了功夫但也躲開了盧先生巧設的毒計,可謂福大命大,連玨等人亦是如此,這災難都讓風林等人扛去了。   俗話說的好,沒有彎彎腸子不敢吞那鐮刀頭子,風林等人雖然年輕但經驗豐富,迂迴前進之下把隱藏在暗處的弓弩手拾掇乾淨,但付出的代價確也沉重,一百多人短短時間剩下不到五十人。   石亨一擺手,道:「石頭,讓他們都出來吧!好生招待客人喔!」話音剛落,管家石頭詭異一笑,將一枚信彈射向空中。   頃刻之間,沉靜的石府上下彷彿活了過來,眾多家將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鑽出來結陣以待,瞬間把忠國公府保護的儼如鐵桶一般結實。   盧先生心裡大為吃驚,這自己怎麼不知道啊!難道石亨察覺自己是奸細了,不能啊!要是那樣他早把自己剮嘍啊!眼前的變化讓盧先生心驚膽顫。   石亨對此甚為滿意,笑道:「怎麼樣啊盧先生,我這一手也不賴吧!鳥隨鸞鳳飛騰遠,有你這個智囊在身邊我想不變聰明都難啊!他們一定以為我把家將都分派出去了,哼!有馬寬和兵部的人馬還用不著我出血本,盧先生,我這招出其不意還可以吧?」   盧先生笑的有些僵硬,道:「東翁確實高明啊!連我都沒想到東翁居然留了這麼一手,盧某自愧不如啊!慚愧慚愧!」嘴上這麼說,盧先生心裡直哎喲!石亨這麼一來恐怕不單單曹欽會吃大虧,恐怕自己這夥人也好不了啊!難道石亨真有天子命嗎?他這樣一安排可把自己坑苦啦!   石府的異動讓風林大吃一驚,眼看著己方人手落入重重包圍之中讓他心急如焚,沒有辦法之下他不得不發信號求助。   承煥和孫伯彥又找了個來回一碰頭,互相晃了晃腦袋,承煥正要說話就聽見外面呼聲如雷把二人嚇了一跳,接著便是喊殺震天。   孫伯彥心中一動道:「承煥,難道是連大哥他們被發現了嗎?我們出去看看吧,真要是有事大家還有個照應。」   承煥點頭跟著孫伯彥來到前堂,一打量可好,看見一夥人被包圍的結結實實,一看人數就知道不是連玨等人。   今晚的月亮十分明亮,照的人鬚眉皆見,承煥正待尋找二哥和袁正剛好瞥見風林指揮餘眾向裡突圍,承煥遲愣一下後心跳如狂,風林都把他害苦啦!正愁找不到人呢沒想到今個在這碰上了,真是該自己洗刷冤情啊!   孫伯彥不知道承煥心中所想,正待拉他去石亨那裡卻發現承煥往人群之中走去,猛地把他拉回來,道:「承煥你要幹什麼?石亨在那面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承煥一拍腦門,是啊!今晚的主要任務是沖石亨來的,事情有分輕重緩急,莫要壞了伯父的大事啊!想到這,承煥狠狠地看了風林一眼,心裡說話,小子走著瞧,新帳舊帳咱們一起算。   管家石頭站在石亨左首,看見承煥二人向這裡摸來就知道是衝著主子來的,嘿嘿一笑,道:「老爺,來了兩個送死的,待小的把他們打發嘍!」   此時已經無須隱藏身形,石亨一眼就看出來的是孫伯彥,不由取消孫伯彥不自量力,笑道:「石頭,那個高的是孫鏜的兒子,重點照顧一下喔!」   石頭說了聲明白,一晃身阻攔住承煥二人的去路,道:「孫伯彥是吧!怎麼你那老爹也投靠了曹欽嗎?可惜他一個聰明人跟錯了主子,他兒子的命可也就搭在這上面啦!」說著石頭拳頭掛風直撲孫伯彥面門而去,力猛拳沉很是有看頭。   孫伯彥微微一笑,道:「石管家身手很不錯嘛!」閃過石頭的攻擊後道:「我很久沒有真刀真槍的打過啦!今天就先拿你開刀。」說著沖承煥一使眼色。   承煥心領神會知道孫伯彥是給自己製造機會,一閃身撲向石亨,還沒等到地方呢,一個彪形大漢攔住了去路。   盧先生這會已經徹底的對石亨改變了看法,看來石亨絕不像表面上那麼對自己言聽計從啊!就看石亨隱藏的這部分實力就可以看出這個人絕不簡單,看著如鬼魅般飄出來的四個大漢和一個老頭,盧先生的手心已然滲出汗水,儘管天氣已經很冷了可他依然覺得骨子裡陣陣顫慄。   此時乃是拚命的時刻,承煥在腰間抽出軟劍直刺大漢的頸項,劍勢快如閃電想要一招斃敵於劍下。沒想到這看似笨拙的大漢身手極其伶俐,一晃身閃過軟劍橫裡一擺渡,腿就掃向承煥的下盤,比承煥的劍勢還要快上幾分。   承煥料敵失誤馬上落在下風,大漢得理不讓人,一招快過一招身影連連綿綿將承煥纏住。承煥心中焦急,一咬牙,身形幻化瞬間騰挪出十數道身影炸串也似放射開來,氣勢陡然而增。   大漢哪裡見過這樣的武功啊!眼睛一花大腦的反應就慢了那麼半拍,也就是這半拍要了他的命,承煥毫不遲疑借勢一招夜戰八方,就聽大漢慘叫震天,身體被斬成數塊拋散在空中。   大漢這一慘叫把石亨等人的注意力從風林身上吸引過來,石亨身旁的老頭就是一愣,道:「嗚呀!那個小子好高明的身手喔!」老頭一口山西口音聽起來很是彆扭。   石亨也很吃驚,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自己親自調教的硬手宰掉,看來不是一般的厲害啊!不知道曹欽在哪掏弄來這樣的高手,他沖老頭一點頭,道:「金老,這個硬茬子就交給你啦!」   金華贏嘿嘿乾笑了兩聲,道:「也好,那無戒生可就留給少主招待啦!」說罷一長身形如大鵬展翅撲向奔來的承煥,口中喝道:「嗚呀!小子不要猖狂,你家金爺爺到了!」   話音未到伶俐的劍氣已到,承煥一抬頭看見一個快的不能再快的身影向自己撲來,一柄光華閃爍的長劍也瞬息刺到,促不及防之下承煥只好翻身倒地滾出丈遠才算化解了對方必殺的一擊。   金華贏落身到承煥剛才站立的地方,嘿嘿笑道:「嗚呀,小子可要拿出真本事啊!你家金爺爺的快劍可還沒殺過膿包呢!」人稱快劍確實快的可以,也沒容承煥喘息便瞬息間刺出數十劍,劍劍掛風扎向承煥的要害。   承煥沒辦法,來個就地十八滾又滾出兩丈遠才堪堪躲過金華贏的快劍連擊,失卻先機的承煥此時汗也下來了,沒想到一個輕敵竟然落得如此狼狽,真是自找的啊!   金華贏殺的興起,不待承煥站起又已跟進,長劍遙指承煥前心,還沒等他發動呢!一道更為伶俐的劍氣直抵金華贏後心,把他驚的一激靈捨棄承煥回身自救。   袁正離的很遠就看見承煥被金華贏逼的狼狽不堪,芳心哪還能跳的安然,一抖身形宛若天外飛仙挾著慧劍凝心將金華贏罩在劍勢之下。   金華贏也是使劍的名家,一看這架勢就知道遇到了高手,長劍裡外連環堪堪化解這一式威力無窮的慧劍凝心,但也把他驚的直冒冷汗,心下叮囑自己今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然一個疏忽可就悔之晚矣啊!   承煥一看袁正到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道:「娘子的救夫之功為夫記下啦!一定好好犒勞你。」   袁正給承煥拋了個媚眼,道:「你呀,就是嘴好,這個老頭交給我吧!」   承煥被袁正弄的心神一顫,心裡癢癢的,知道此時不是打情罵俏的時候,道了聲得令轉身奔向三丈外的石亨,而孫伯彥此刻也將石頭劈翻當場與承煥不分先後撲向石亨。   石亨此時大為動容,一來沒想到孫伯彥還有如此身手,石頭的武功他可知道的很清楚,能把石頭劈倒這份能為就不含糊啊!二來袁正那一式慧劍凝心他看的清清楚楚,也知道這是出自藏劍閣的絕學,心中吃驚,不知道怎麼還有藏劍閣的人幫著曹欽,頓時開始重新算計曹欽的實力起來。看著承煥和孫伯彥接踵而來,石亨一擺手,餘下的三個大漢將承煥二人阻擋在外,這個時候還不到他親自出手的時候。   包圍風林的石府家將雖不是什麼高手,可一個個高大威猛悍不畏死極是難纏,基本上三個家將就換一個自己的手下,這樣打下去可就支撐不了多久啦!風林將手中寶劍使到極處只見劍光不見人影,饒是如此也勉強維持危局。   就在風林危急萬分的時候,一聲暴喝在上方響起:「林兒莫慌,為師到了!」一條白色飄灑的身影從風林頭頂掠過,直撲悠閒中的石亨,來的正是風林之師無戒生,尾隨在他身後不下二百多號,這股生力軍無疑是風林等人的救命符咒。   石亨聽見無戒生這一斷喝再一看他那飄逸若仙的身形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輕鬆應對局面了,腳尖一點凍土,騰身飛起道:「無戒生嗎?石某領教領教你那蓋世絕技!」石亨就像一快凌空飛渡的巨大岩石砸向無戒生。   一連串的爆響在空中響起,兩條人影一碰即分,無戒生倒飛出幾丈遠,內心吃驚非小,看來這石亨的身手比自己差不許多啊!   石亨一個倒仰穩住身形,臉色也是微變,無戒生就是無戒生,看來父親對他的評價一點都不差啊!   無戒生雙手倒背看著石亨,笑道:「國公,你的氣數已盡,今晚是過不去的,聽某家一言,罷手了吧!」   石亨哈哈狂笑,道:「無戒生,你怎麼也會勸起人來了,居然這麼早就斷了石某的生死你不嫌有些欠妥嗎?」   無戒生微笑搖頭,道:「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沒有施展的舞台啦!某家現在就來取你的性命,接招吧!」無戒生腳踏七星步雙肩連晃直取石亨的中宮。   石亨絲毫不敢怠慢,通天八法運用到極點,只見他身如猿猴展轉騰挪快逾閃電,施展的雖是外家功夫但法度嚴謹,沒有一絲破綻可尋,已經到了宗師境界的石亨不管揀起什麼武功到他手裡必定變廢為寶,威力不可估量。   無戒生嘴上說的雖然輕巧手上卻一點都不敢含糊,高手相搏哪怕是一丁點的失誤都會把腦袋弄丟嘍。   倆人都比較謹慎因此打的雖然精彩可花招太多,殺招甚少,唬唬外行一定能讓人看的眼花繚亂覺得二人武功出神入化,內行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在互探虛實,真正精彩的還在後頭呢!   承煥和孫伯彥一看無戒生和石亨對上了,互相看了看,從對方的眼裡都看出了四個字:坐收漁利,因此兩個人同時放慢了與大漢的交手速度與力度,準備一會痛打落水狗。   袁正與金華贏這一對打的才是最為精彩不過,兩個使劍行家可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都把各自壓箱底的絕活鼓搗出來一較短長,不過越打金華贏越吃驚,因為袁正施展的劍術他聞所未聞,偏偏又精妙無比,自己總是見招拆招雖然現在不落下風,但時間長了可就不好說啦!金華贏這麼一想,心裡開始盤算著用什麼損招能把袁正收拾趴下。   放眼石府上下,有最為忙碌驚險的地方也就最為清閒的所在,被石府家將圍攻的風林眾人雖然有生力軍的加入可二百來人對付那過千的家將,難度可想而知;連玨呢!手中握著單刀站在屋脊之上還沒事幹,憑他的眼光一掃,承煥和孫伯彥現在純屬打馬虎眼,袁正呢雖然有些費力但也吃不到虧,還真沒有用到他的地方!     第二章 黃雀     連玨的眼睛一放一收,隱約看見被包圍的人中有郭蓋的身影,不知道他怎麼被石府的家將給圍住,大家都是一夥的自然要互相照顧,連玨一騰身單刀護住全身闖進人群之中。   郭蓋可能是運走背道,本來他和袁正等人溜著邊走不會被發現,可當眾多家將一擁而出的時候他腳下一滑從屋脊上正落到家將當中,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當做敵人一頓收拾。還好那身功夫不是唬人的,不然還真堅持不到現在。   連玨刀法絕倫,一個衝鋒便已殺到郭蓋近前,道:「小兄弟隨我來。」說罷刀鋒如滾浪,連綿不絕向四外排放,離的老遠就能感覺到那森冷的刀氣。這到不是連玨的武功高到什麼程度而是那種氣勢不是郭蓋這種溫室中的花朵所能擁有。難怪郭蓋看的一愣一愣的。   除了郭蓋被連玨搶出人群外,整個場面只能用勢均力敵來形容,石府的家將雖多但卻沒有什麼高手,和風林所率領的武統幫高手對起陣仗來傷亡比例比較平衡;石亨和無戒生又在互相試探對方的根底所以也都沒有下殺手;袁正和金華贏正打在關鍵處,二人的劍氣嘶鳴之聲刺人耳膜;承煥和孫伯彥一邊逗著三個大漢一邊用眼睛的餘光盯著交手中的石亨和無戒生,準備隨時收漁利。   盧先生站在前堂的前面打量著有些混亂的局勢,眉眼之間卻露出一絲喜色,心中盤算著再用不多長時間這一切就可以結束了,自己也就可以放心回家啦!   石亨對自己的計劃頗為得意,因為他什麼都算計到了,因此他從未想過會失敗這回事,此時對著無戒生可以說全神貫注,作為一個武術家,能夠和無戒生這樣的高手對決無疑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石亨也想通過無戒生來衡量一下自己的武功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和父親還有多大的差距,在他覺得無戒生是一把很好很準的尺子。   無戒生此刻也摒除雜念一心一意琢磨著怎麼把石亨放倒在地,他不得不承認石亨是他遇到的最為厲害的對手,勝了他,自己的武功無疑會有一個質的飛躍,敗了嘛!無戒生嘴角一笑,他絕對不可以敗!   石亨的拳頭彷彿銅鑄的一樣,劃過空氣的時候會產生一種聲音,讓人倍感壓迫的聲音,拳重如山說的也許就是這個境界吧!每一拳都像可以將大地打碎似的有力,如果打在無戒生身上,相信無戒生會立馬四分五裂,「肝腦塗地」!   無戒生並沒有退卻,這個時候他有信心和石亨硬碰硬,飄逸的身形隨著石亨的拳風飄忽不定,雙手化為利爪不時抓住時機掏向石亨的空門,無戒生心中明白自己這個戰術看似輕鬆實則頗有危險性,一個判斷不准石亨的拳風那就是骨斷筋折的下場,但他還有信心參破這通天八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戰鬥還在繼續,改變的只是活著的人越來越少,地上的血越流越多,殘肢斷臂和碎裂的內臟拋灑的哪都是,忠國公府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屠宰場,只不過宰的都是活生生的人罷了。   每個人都期盼著能夠贏得這場戰鬥,石亨當然也不例外,當硬碰硬的利索變成拖沓的纏鬥時,他有些不耐煩了,仰天一聲長嘯響徹雲霄,整個人也變的暴戾起來,好像一位發瘋的狂魔似的撲向無戒生,雙眼有些泛紅,跟真正的魔鬼也差不許多。   無戒生微微吸了口冷氣,他早聽說石亨修煉的歸元神功已有不小的成就,看來卻比自己想像的還要難對付啊!論真本事,無戒生不輸於石亨,可此時此地絕不是切磋的地方,這可是性命相搏的戰場,戰場上只有一條準則,那就是殺死敵人,想到這,無戒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背上的東西,看來今晚是要用到它啦!   忠國公府南牆外的民房上,門達看著混亂不堪的情景臉色很是得意,看了看身前的一個少年公子,道:「少主,這場狗咬狗的好戲真的不錯啊!不若我們再進一步來個一把抓什麼樣?」   門達身側的師聖傑轉過頭來看了看他,笑道:「做人應該有自知之明,你呀太自不量力啦!別說我們在京城的力量不可以暴露,就是把小六的人也掉過來也不會撈到任何好處的,曹欽這次志在必得,我們最好不要跟他正面衝突,你呢最好趁亂弄點實惠的東西,去把耿燕信的人頭摘下來吧!有你做錦衣衛的指揮使我才能放開手腳,去吧!」師聖傑才只二十歲的模樣,如果讓承煥來看看的話一定會吃驚的,因為這個師聖潔的面容跟他臉上戴的面具的容貌有七分相似,難怪那日門達會猜度承煥是他的少主了。   與此同時,東面方向也有一夥人盯著混亂的忠國公府,為首一人赫然是那八荒極殺的飄殺風嘯雨,身旁除了刀殺等人外還有為數不少的黑衣人,一個個手提鋼刀嚴陣以待。   俊秀飄逸的箭殺看罷多時,道:「爹,我們什麼時候過去啊?」   風嘯雨微微一笑,回頭看看那百多人道:「咱們可就這點家底啦!損失一個少一個,再等等,無戒生!今晚要是讓你跑了我也就不活了!」   箭殺手一擺,道:「去個人把上次劫來的那些貢品餘下的都收拾好,另外把那龍冠蟒袍也拾掇一些,算是送給石亨的禮物吧!」   風嘯雨此時的心情甚好,道:「兒啊!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連石亨一起收拾嗎?」   箭殺抿嘴一笑,道:「我知道爹這次絕不會只殺一個無戒生就會解恨的,那我們的力量跟整個武統幫比起來終究勢弱,把石亨除掉自然會引出石雲生那個老怪物啦!到時候我們再來個坐山觀虎鬥,豈不快哉!」   風嘯雨很是滿意,道:「吾兒甚是聰明,比那個認賊作父的小子強多啦!我風嘯雨銷聲匿跡這麼多年等的就是今天,我要讓當年那些小人知道風某人的厲害,那次沒有整死我,就注定他們正一點點走進墳墓了!」   有的人有時候會很彷徨,因為他不論怎麼努力到頭來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於是他就歸咎於命運,這雖然是消極的應世態度但卻是絕大多數人的處世哲學,能夠奮起拚搏的人畢竟不多,但也因為這樣,讓人真的感覺到冥冥之中真的有一隻無形的手在左右著自己的成敗。石亨便是如此,在他重用盧先生的時候便已經注定了失敗的命運,他不是不聰明的人,但聰明人往往會死的更慘,因為他覺得自己聰明!   從風林突進忠國公府到現在已經過去整整一個半時辰,人終究不是機器,再武功如何了得都是會累會精疲力盡的,那些家將如此,風林等人如此,任誰也避免不了這自然規律。   石亨已經覺得有些力不從心,對面的無戒生也是一樣疲累不堪,手已經摸到了背上的東西,他正在尋找機會一擊斃敵。   孫伯彥的眼光很是毒辣,一看石亨和無戒生這個架勢就知道二人已經沒有多少看頭了,沖承煥一使眼色,道:「承煥,你說我們是分兵一個對付一個呢,還是三打一?要是三打一我們先收拾誰?」   承煥一聽,覺得還是三打一比較合理,萬一和孫伯彥分別對敵一個不好就得被對方吃掉,可要問他先收拾誰他也犯難了,先對付石亨吧,剛才已經跟他撕破了臉,不太好出手;幫無戒生吧!心裡也不很情願。   孫伯彥見承煥沉吟不決,道:「還是先弄無戒生吧,這個人將來必是極大的威脅,石亨今晚是沒跑啦!」   計議已定,承煥沒什麼說的,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三個大漢送回老家,二人搶步欺身份左右奔向無戒生。   無戒生正待用密技擊殺石亨,忽然見兩道人影向自己撲來,以為是石亨的幫手,趕緊移行換位躲避承煥二人的進攻,他的眼睛很是好使,一眼就看見了承煥手上的軟劍,失聲道:「你那軟劍哪來的?」這劍是自己送給天嬌的,他如何能不識得。   承煥一想起曹天嬌心中甚是痛快,哈哈笑道:「自然是你那心中所想之人的啦!」一邊說著軟劍如蛇纏向無戒生的頸項,快逾電光石火。   石亨還真被承煥二人的舉動給弄糊塗了,剛才還向自己下刀子的人轉過臉來又幫自己,這讓他上哪想原因去啊!但此時也管不了許多,能殺掉無戒生才是正理。   憑添兩個生力軍,局面登時發生逆轉,本來無戒生和石亨就相差無幾,承煥和孫伯彥這一加入頓時讓無戒生大感吃力,左支右絀狼狽不堪,連身後的東西也沒機會使用,根本就騰不出手來。   縱觀全局,袁正和金華贏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老金頭身上的衣服被袁正用劍劃的一條一條的彷彿花兒乞丐,早在過百招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袁正的對手,他也想過腳底抹油溜之乎,可袁正鮮少遇到他這樣的使劍高手,以往跟師父師姐妹們練劍都是點到為止,更深層次的東西很難領悟出來,今天有這麼好的一個靶子她怎麼肯放過啊!權當是金華贏倒霉吧!   連玨和郭蓋原本想過來幫著承煥二人收拾無戒生和石亨,他們剛要動就發現外面又來了不少曹欽方面的援兵,這回石府的家將可落入下風完全是挨打的局面,連玨和郭蓋一商量,乾脆攪局算了,省的曹欽方面傷亡太小,二人這才縱身殺入,幫著家將對付風林等人,有了這兩個如狼似虎的硬手,頓時把危局支撐住了,雙方也陷入了消耗實力的循環中。   觀望中的風嘯雨看見交戰雙方的人數加在一起也不到二百人,口中哈哈一笑,道:「誰要是能殺掉一個院中的人,我賞黃金百斤,爾等不要忘了留下記號啊!出發!」這百多人彷彿平地飛起的蝙蝠起起落落殺奔石亨府第。   一個打的疲乏已極的士兵和一個剛投入戰場的士兵孰強孰弱那還用說嗎!風嘯雨的人剛開始極其順利地解決了五六十人,可殺的卻是什麼人都有,這幫黑衣人也不管你是石亨的人亦或你是曹欽的人,反正都值一百斤黃金,這麼好賺金子的機會誰能放過啊!   這麼一來把院中的人都弄的蒙頭轉向,但很快就知道這些人不是針對某一方來的,而是想要一鍋端,只有利而無義,大多數時候都是通用的,情勢所逼很快石亨的人和無戒生風林等人包括承煥他們都選擇了一致對外,因為誰也沒能力單獨面對這樣強悍的對手單獨作戰,這也是唯一能保住性命的辦法。   風嘯雨和兒子箭殺並沒投入戰鬥,站在一個明亮的火把下面,風嘯雨微笑道:「小子,拿無戒生和石亨練練箭吧!看你能不能射殺他們!」   箭殺抽箭搭弓,道:「爹,我殺一個您老給我多少黃金啊?」   風嘯雨笑意更甚,道:「翻番如何,但只針對他們兩個喔!」   無戒生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寒意,那是一種被人盯上的直覺,就是那種殺手所謂的一線牽,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同時他對這突然冒出來的敵人泛起了無力之感,對方竟然能夠把自己和石亨都算計在內,可見不是一般人物啊!究竟會是誰呢?   石亨也如無戒生一樣,感覺到自己被殺意鎖定,這讓他很不舒服,他雖然不懼怕任何暗算,但提心吊膽的滋味絕對不會好受。   承煥和孫伯彥更傻啦!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都不明白事情怎麼起了這樣的變化,這是誰在起網收魚啊?本來想做那得利的漁翁,這下可好,倒變成脫水的魚兒,真是讓人難以接受啊!   風嘯雨對無戒生很是瞭解,知道兒子的利箭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不過就算兒子有能力射殺無戒生他也不會讓兒子這麼做的,他不想讓無戒生死的太痛快太舒服,殺身奪妻之恨哪能這麼便宜就瞭解啊!   承煥看了眼二哥身旁的風林,心裡真想笑出來,哪能想到和他還有並肩作戰的一天呢!看來真是世事難料啊!   一聲劃破空氣的鳴叫聲響起,無戒生想都沒想就向旁邊閃躲,他不是沒能力撥落利箭,但此時卻不能損耗一丁點的力氣,還是閃躲為佳。   無戒生這一閃, 身後的人便倒了霉,被一箭洞穿身體萎靡倒地,已然氣絕,而那利箭餘勢不衰射向承煥。   承煥就覺得身後惡風不善,軟劍一個迴環手一顫便把利箭絞個粉碎。連玨猛地色變,道:「是八荒極殺的箭殺!」   此言一出,讓大多數人的心涼了半截,如果真是八荒極殺中的箭殺在那放箭,恐怕這裡的人沒一個能活著離開。   風林和無戒生一樣,一眼就認出承煥手中軟劍,喝道:「兀那小子,手上軟劍是哪裡來的?」這段時間為了找曹天嬌可把曹欽方面的人累壞了,拋開勞累不說,風林對曹天嬌還是很關心的,畢竟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在一起吃飯都吃了二十來年能沒有一點感情嗎!   承煥一聲賊笑,道:「風林,這個時候恐怕談這個已經沒用了吧!哼!等我能夠出去咱們新帳舊帳一起算!」   風林眼角一抖,道:「好!不如你要是殺了小妹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承煥一劍刺死一個黑衣人,道:「這些話你留著能活下來再說吧!」承煥忽然遲愣了一下,因為他想起面前的這些黑衣人跟那天劫貢品的人幾乎一模一樣,天那!該不是一夥的吧!還真讓他猜著了。   半個時辰後,承煥他們已經變成光桿司令,不到十個人孤零零地面對著五六十人,加上渾身乏累,有的多少還帶點傷,說的殘酷點,跟待宰的羔羊沒什麼兩樣。   風嘯雨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對兒子道:「過去跟他們聊聊,為父好久沒這麼暢快啦!」   箭殺劍眉一揚,道:「爹現在就好比那臥薪嘗膽的越王勾劍,有此感想是必然的啊!」   風嘯雨來到近前一揚手,道:「住手!」那些黑衣人紛紛罷手,承煥和石亨等人自然樂得喘口氣,但也藉著這個機會打量風嘯雨,想要看看這個「黃雀」究竟是何方神聖。   無戒生看見風嘯雨,使勁揉了揉眼睛,內心的震撼無與倫比,腦袋頓時嗡嗡直響,這這麼可能呢?當年明明已經把他整死了,難道見鬼了不成?   盧先生為了不殃及池魚早溜到隱蔽的所在,此時看見風嘯雨走過來他也迎上前去,道:「恩公,等的我好苦啊!」   風林還不知道面前的風嘯雨是自己的老爹,當他看見盧先生口稱風嘯雨恩公的時候,看了無戒生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見了震驚,同時也明白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倚為內助的盧先生竟然會反過來對付自己,如何能不讓他們倆震驚呢!   不過還有比他們更腦袋大的,石亨也不是傻子,伸手點指盧先生道:「你……你竟然背叛我……石某可待你不薄啊!『   盧先生忽然縱聲狂笑,一指石亨道:「你呀!雖然最後讓我頗感意外,但也是蠢蛋一個,像你這樣的人就是得了江山恐怕也守不住,要之何用啊!」又一指無戒生和風林,道:「你們以為我是盧先生嗎?那個真的盧先生恐怕已經被閻王爺錄用啦!你看看我是誰?」說罷伸手在臉上一陣活動,扯下一張面具來。   這回不單是無戒生和風林傻了,就是承煥哥倆也揉搓雙眼,心中驚道:「怎麼會是他啊?」     第三章 利息     也無怪承煥和連玨吃驚,對面的盧先生居然是老相識,胡香儒是也。   武統幫的前身可以說是蜀王府的家底,因此風林與胡香儒也是熟識,此時看見面前的胡香儒,很多問題都有了答案,也明白今天為什麼落了個這樣的結果。敢情這胡香儒是雙料間諜。   胡香儒饒有興趣地看著風林,道:「你們沒想到我還會活著吧!怎麼樣,今天這個滋味好受嗎?別著急,好戲才剛剛開始,恩公,那個無戒生就是您的死對頭吧?」   風嘯雨看著無戒生,哈哈笑道:「時間如流水,這一眨眼都二十多年啦!歲月好像沒在你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跡,還是那麼英俊瀟灑啊!」   無戒生嘴唇微翹,道:「你也沒有太大的變化,我們怎麼都算是老朋友了回來為什麼不知會一聲啊?」   風嘯雨有些好笑,道:「朋友?我風嘯雨有你這樣的朋友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啦!從你有心害我的那天起,我們還是朋友嗎?」   無戒生的臉色破天荒地紅了紅,道:「男歡女愛人之常情,我覺得她跟著我會比跟著你要幸福的多,你那時心裡想的都是什麼啊?除了你的殺手事業還有什麼呢?你根本就不配照顧她!」   風嘯雨雙目閃電,道:「好一個充滿真情的理由,說白了還不是姦夫淫婦嗎!就不要說的冠冕堂皇,我承認因為嘯雨問天樓對她是冷落很多,可作為最好朋友的你不該背著我幹那齷齪不堪的事情,敗露也就罷了還要趕盡殺絕滅我之口,真是可歎可悲啊!」   無戒生被說的臉上的肉跳如蹦豆,偏偏人家說的又是實情,辯理不得,不管什麼人到了這個時候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惱羞成怒,無戒生一聲厲嘯,道:「過去的事不提也罷,咱們就論今天,讓我看看你這麼多年長進了沒有!」身形暴漲的無戒生電射向風嘯雨。   風林聰明絕頂,一聽二人的對話就知道面前的風嘯雨是自己的親爹,上一輩的恩怨他也聽母親提起過,知道師父和娘甚是對不起親爹,但他以為親爹已死,死了就什麼都散了,他也很少想起這事,哪知道今天生出了這般變化,讓他頭大如斗,呆立當場。   風嘯雨哪裡還會將強弩之末的無戒生放在眼裡,在他眼裡的無戒生已經是個還能多喘幾口氣的死屍罷了,對身旁的箭殺道:「全部消滅,速戰速決!」說著一晃雙掌迎上無戒生。   箭殺沖胡香儒一點頭,道:「大哥且暫退一旁看熱鬧就是,索殺,好生看護大哥!餘下的人給我殺!」對於胡香儒,箭殺甚是佩服和感激,通過胡香儒讓他知道人的頭腦一樣不比武功遜色,就說那天胡香儒說服父親的一通說辭就讓箭殺自愧不如,而後的一系列計劃也都出自胡香儒之手,讓父親醞釀多年的報仇大計得以展開,能不讓他心服口服外帶佩服甚至感激嗎!   歇下沒有一柱香又開始了殺戮,但結局已經顯而易見,最後倒下的必然是承煥他們,累也把他們累死了。   連玨一邊打以便懊惱不已,臨來的時候媚瑛還問他要不要一些防身的「妙藥」,他一想帶著也沒什麼用,且有失磊落就沒要,這會想起來真想抽自己幾巴掌,早知道會這樣還裝什麼大俠啊!邊打邊蹭到承煥身旁,道:「四弟,怎麼辦?能殺出去嗎?」   承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夠戧!我現在勉強還能支撐,二哥你不知道,這幫黑衣人才厲害呢!我都差點死在他們手上一回了,這次怕是沒那麼幸運嘍!」   袁正寶劍扎死一個黑衣人後橫了承煥一眼,不悅道:「別說喪氣話好不好,我還不想當寡婦呢!只要還有口氣就別再說這種話了,知道嗎?」   孫伯彥也覺得這個時候士氣比武功還要重要,道:「不錯,論單打獨鬥他們哪個都不是我們的對手,大家再堅持一下,也許馬大人的大兵馬上就到了呢!」   風林聞聽冷笑道:「恐怕不能如你所願啦!不論是馬昂還是馬寬這個時候怕是已經屍冷多時矣!唉!胡香儒果然算無遺策。」   石亨聞聽眼睛一瞪,道:「你說什麼?馬寬不會死的,哼!老夫不突圍等的就是他,我石亨還不會死在這。」   風林挑飛一個黑衣人的單刀,白了石亨一眼,對這種剛愎自用的人他懶得理會。   王鴻出城沒多久就遇到了五城兵馬司的軍隊,他將李賢所擬的書信和皇上的密詔讓馬寬過目。馬寬早有心理準備也就讓他跟在身側,反正要對付的是都督府那幫鳥人,有王鴻還能幫襯一下,不用白不用。   胡香儒很損但他絕對聰明,縱覽全局沒有一絲一毫遺漏的地方,他給石曹雙方打了個時間差,本著削弱武統幫的目的讓馬寬早出發一個時辰,因此當馬寬一切都部署好了的時候曹鍇率著都督府的人才趕到地頭,除了挨打還能有什麼結果呢!   胡香儒雖然幫著蜀王朱瞻宇謀反,但他卻有很重的忠君思想,他幫著朱瞻宇是因為朱瞻宇不單是自己的姐夫而且還是朱氏王朝的子孫,在他認為蜀王起兵不管怎麼打怎麼亂,那都是家事,就像當年燕王朱棣起兵一樣,而石亨謀反就不同一般,他是個外姓人,還大約有蒙古人的骨血,這在胡香儒這無論如何是接受不了的,因此他在馬寬身邊也一樣安排了殺手,在將曹欽的五軍都督府的人打散後,馬寬也完成了胡香儒的使命被身邊的殺手摘去了腦袋,兵馬司的指揮權一下子落到了王鴻的身上,這幸虧是這樣,不然這月圓之夜恐怕就是朱家王朝的最後一夜了。   王鴻兵分兩路,一路帶著大部隊趕赴皇城禁宮保護皇上以防萬一,自己帶著一千來人回轉李賢府上報喜,他往回趕的時候正是風嘯雨突入石府的時候,等王鴻趕到李府的時候可把他嚇壞了,李府已經被重重包圍,也不知道是哪的人,正在展開單方面的屠殺,要不是藍夢司在左家聽到街上的動靜不對趕過來看看,這李府的一干人等怕是一個都活不了。   領人來收拾李賢等人的正是藍田,雖然藍田掩住了面容可怎麼能逃得過親生女兒的法眼呢!藍夢司一打眼就看出是父親,這也讓她十分頭疼,不敢用熟悉的武功對敵只能用暗器保護李賢等人的周全。而王鴻來的正是時候,弓箭齊放登時解了李府的重圍。   現實是很殘酷的,打仗就不可能不死人,旁人的死倒還能讓人忍住,可馬昂的死卻是很讓人傷心,聞者無不落淚,歎息這樣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死的太讓人惋惜。   這個時候的京城籠罩在一片殺伐之中,各處的零星戰鬥時有發生,王鴻一看這個情勢不敢遲疑,馬上帶人殺向忠國公府。   箭殺並沒有加入戰鬥,還在幹著那拈箭傷人的勾當,雖然不能給承煥等人造成實質性的威脅但擾亂心神還是綽綽有餘。每當弓弦響起都讓承煥等人心房緊那麼一下。   連玨剛把箭殺的箭劈飛又是一箭射將過來,敢情箭殺也認出了連玨,想起那日在破廟沒能竟功想在這找回場子。   連玨並不是很累,他和郭蓋是最後才參戰的自然要保存很多力氣,想要殺出重圍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連玨是何等樣人,結義的兄弟就在身邊焉能臨陣脫逃,就是走也得讓承煥和自己一起走啊!不然就是見到那些如狼似虎的弟妹們都能把他吃嘍!   關鍵時刻如果走神所付出的代價可能就是生命,連玨心神那麼恍惚一下就被箭殺捕捉到戰機,寶箭在弓弦剛響就到了連玨的近前,恰好連玨被一個黑衣人死纏住不放,顧此失彼,眼看連玨性命即將不保。   承煥對箭殺的箭術深為忌憚,聽見弓弦響自然地就留意是不是射向自己,眼睛的餘光一撩看見箭射向了二哥,而二哥卻被敵人糾纏住無暇顧及射來的利箭,他當時心裡就涼快了半截,想都沒想挺身而進想要把那支利箭削落。   箭殺使箭確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每一箭都含有兩種以上的變化,射向連玨的這一箭乃是箭殺配合那個黑衣人所射,是虛的,可承煥護兄心切想去把箭消落就引發了箭的另一種變化,利箭馬上變虛為實,卻已然改變了方向順著承煥劍氣的牽引直奔承煥射來。   突生變化讓承煥躲避不及,只能讓開要害把胳膊送給了利箭,只聽骨肉碎裂的聲音響起,利箭洞穿了承煥的胳膊後掉落於地。   承煥心裡把箭殺的十八代祖宗通通問候了一遍,卻無法解除那扯心連肺的疼痛,冷汗剎時打濕了內衣,打了幾個時辰這算第一次見血,不知道是該高興呢還是該上火。   連玨一刀把那黑衣人劈為兩半,知道承煥這是因為愛護自己才受的傷,心裡暖乎乎的,關切道:「四弟,不要緊吧?」   承煥一齜牙,道:「還好,就是有點疼!」在胳膊上穿個眼當然痛啦!血已經把整個衣袖染紅了。   孫伯彥長劍幾個連刺,道:「這樣下去就都走不了了,大家各使能耐往外衝吧,然後好去搬兵,不然這樣到最後誰也活不成。」眼看著周圍的「戰友」差不多都要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孫伯彥只能讓眾人想辦法單個突圍好去搬兵。   袁正挨近承煥,一臉擔憂道:「找個機會把胳膊扎一下,要不流血多了也會死人的。」   承煥嘻嘻一笑,道:「娘子這樣心疼為夫真是讓為夫感動啊!」承煥不願大家為自己擔心,藉機與袁正說笑讓大家都放鬆心態。   袁正白了承煥一眼,道:「得了吧!你要是死啦哭天抹淚的絕不會是我……!」這些時日跟南琳在一起早把承煥的風流韻事瞭解的一清二楚。   袁正的話還沒說完呢,一聲通天徹地的怪嘯在遠方響起,猶如鬼叫一般難聽,震的人們耳膜發麻。孫伯彥一聽這聲音,臉上都樂開花了,道:「大家加把勁啊!我師父一來大家就有救了!」   眾人聞聽好似打了一計強心針,因為從這嘯聲就可以判斷出來者武功絕對是超一流的高手,又是孫伯彥的師父,徒弟都這麼厲害師父還用說嗎!就是這聲音實在太難聽了點。   怪嘯由遠及近由弱到強,等嘯聲沒了人也到了當場。孫伯彥還怕師父不知道自己在這,高聲喊喝,道:「師父,快來救我。」   等孫伯彥這位師父一露面,承煥和袁正好玄沒坐地下,尤其是承煥,頭皮都顫粟起來,心裡說話,難道這位就是孫大哥的師父?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   承煥和袁正為什麼這樣呢!因為來的這個孫伯彥的師父和承煥乃至袁正都見過一面,那就是在黃河岸邊要把袁正取血要把承煥火化的那個賽過鬼魅的厲鬼,這能不讓他們倆吃驚嗎!本來袁正當時是昏迷的不知道有厲鬼這麼一個人,可承煥事後給袁正講的太詳細太真實了,袁正想忘記都難,承煥所形容厲鬼的樣貌也被她牢記在心,今晚一看,跟想像中的一點都不差呀!再一看承煥的反應,更是篤定萬分。   厲鬼聞聽用他那難聽的嗓音,道:「是伯彥嗎?你怎麼會在這呢?是了,定是來幫為師討回利息的,咦……!」敢情他也不傻,看出徒弟等人被圍困起來了。   石亨忽然一聲厲叫,道:「醜鬼,你……你手上拎的是什麼?」   經石亨一嚷大家才注意厲鬼手上還拎著一個東西,看模樣似乎是人頭,再仔細一看,好像是石彪的人頭。   厲鬼也看了看打鬥好的石亨,眼睛聚了聚光,道:「你是石亨吧!眼睛還挺好使,這是你那寶貝兒子的項上人頭是也!」   石亨看著像是,聞聽此言大叫一聲我的兒,好玄沒背過氣去,人也像瘋了一樣殺奔厲鬼,也不知道他這會從哪來的力氣,看來人的潛力是挖掘不盡啊!   厲鬼怪叫連連,道:「這才哪到哪啊!等我把你們爺們都收拾那天才叫痛快呢!這個仇才只報了一點點而已!」   石亨還真就衝出了黑衣人的包圍,殺到厲鬼身前道:「我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什麼斷我的麟兒!」石亨痛心疾首,涕淚橫流,最為疼愛的兒子沒了能不難過嗎!   厲鬼怪叫更甚,道:「無怨無仇,虧你還說的出口,知道爺爺是誰嗎?衣無塵是也!無怨無仇,應該是仇深似海才對!」   石亨聞聽腦袋頓時大了三圈,這個名字他太熟悉不過,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面前的鬼怪,道:「你……你是……三叔?」   衣無塵抬手就是一掌,道:「三叔?你還不配做我的侄子,去是吧!就算為你爹拿點利息!」   承煥聽的真切,恍惚覺得衣無塵這個名字很是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聽過,這個功夫也沒時間讓他細想。   另外一邊,風嘯雨已經把無戒生劈翻在地封住他五大穴道將人扔在胡香儒腳下,道:「好生看著,我要用他那黑心下酒。」衣無塵的話風嘯雨也聽見了,對於一代奇人魔尊的三個徒弟的名字他還不至於忘記,只是沒想到隱匿許多年的人竟然出來還變的如此模樣,看來其中必有隱情啊!但風嘯雨這個時候卻沒興趣知道這些,叫過刀殺和索殺,道:「隨我來,務必要一個活口都不留。」   風嘯雨三人一加入又少了石亨,承煥等人頓時雪上加霜,連玨和郭蓋幾招之下就見了血受了輕傷。   衣無塵眼光一瞟見徒弟那頭情勢不妙,在懷裡掏出幾個鋼珠樣的東西,喝道:「伯彥,趁亂趕緊溜吧!」說著拋出鋼珠。   場中頓時騰起濃郁的煙幕,隱含嗆人的氣息,現在是晚間頃刻之間已經是看不見對面的人影。   這個時候不跑的那是傻子,承煥等人借此良機紛紛向外突圍。風嘯雨急喝道:「不能讓他們跑了,給我用火器。」   這個命令好像不大靈光,現在煙幕瀰漫扔出火器指不定就會傷了自己或同夥,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這些聰明人哪能幹啊!但他們又怕風嘯雨責怪,只好加緊攻勢將承煥等人攔住。   煙幕雖然對逃跑有利但承煥等人卻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一個不好會傷了自己人的,當然這個自己人要刨除風林,可惜禍害遺千年,風林這小子也許是走了狗屎運,風嘯雨喊喝的時候黑衣人有些散亂被他瞧見空子,早跑沒影了。   承煥忽然覺得腿上一燙,知道中了一刀,疼的他哼了一聲險些坐到地上,身旁的袁正一手將他拉起來,看了看周圍的形勢,道:「只能救你一個,他們的生死就讓老天做主吧!」說著在自己的丹田連點九下,挾起承煥就跑,速度比剛來石亨府上時快了一倍有餘。   風嘯雨眼睛毒辣,看見有人溜了出來,道:「索殺,追上去殺了他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放水,怎麼自己兒子跑的什麼就沒看見呢!     第四章 化石     袁正挾著承煥剛出包圍圈,一道凌厲的氣息壓背襲來,袁正頭也沒回向後拋出寶劍藉機又向前滑出丈餘。   索殺一擊未能奏效馬上又連抖出三條繩索,分取袁正上中下三盤,還沒等繩索近到袁正,就見袁正速度猛地暴漲,瞬間電射十丈開外讓索殺又一擊失敗。想到風嘯雨的命令索殺不敢怠慢在後面緊追不捨。   出了忠國公府,大街上不時有零散的軍兵走過,老百姓更多的情形是關門閉戶,止燈凝聽,更有甚者已經開始收拾金銀細軟準備逃難,外面喊殺震天已經把他們嚇壞了。   袁正感覺身後跟著一個尾巴煩惱不已,她知道承煥受的雖然是皮外傷可時間久了一樣會要人性命,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好好包紮下傷口。   承煥現在並不是廢人,一扯袁正的衣襟,道:「娘子,快把我放下來,不就索殺一個人嗎?咱們夫婦還不打扁了他啊!」   袁正又換了口氣,道:「我用了禁忌秘籍,功力陡然上升了一倍還多但支持不了多久,停下來不是送死嗎!能跑多遠就跑多遠吧!最好能甩了他,不然做鴛鴦鬼的日子就不遠啦!」   承煥哆嗦一下,道:「不是吧!看你剛才神勇無敵原來是空殼子啊!不過做鴛鴦鬼也不錯……!」   承煥沒等說完,覺得腦門前面一黑,似乎有東西襲來,萬幸袁正見機得快,不然他的腦袋就被索殺捲走了。   索殺施展出最長的索套已經有些勉強,可當他看見那禁閉的城門和高高的城牆時,不由面帶微笑,這回你們沒地方跑了吧!   袁正本意要帶承煥出城,遠離這混戰之地,可她卻忘了京城九門早就被封鎖嚴密,別說大活人就是個耗子都溜不出去。   看見前方那守城門的軍兵,承煥想起那日擺脫曹天嬌的法門,計上心來,高聲喊喝道:「殺人啦!殺人啦!」又低聲對袁正,道:「衝進去,越亂越好,小心別受傷了。」   袁正心裡頗感受用,這些時日以來她總算弄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女人肯跟著承煥了,這樣體貼的男人世上還真沒多少。   當兵的在這站崗將近一夜,都凍的有些麻木了,剛聽見承煥喊的時候一個個都沒什麼反應,直到袁正衝進陣營才將他們叫醒,紛紛提槍抽刀,亂做一團。   承煥一邊看著追來的索殺一邊喊叫:「後面的那個是殺人狂,大家快跑啊……!」   索殺也不答話,反正誰攔在眼前就要誰的命,擊殺前面的兩個人才是最終目的。這下可把當兵的激怒了,尤其是那個守城門的校官,很真有兩下子,一面命人撤退一面吩咐弓箭手阻住索殺前進的腳步。   一個人面對一千多人,就算這一千人引頸就戮恐怕也要把這個人累死,何況人家還奮起反抗呢!索殺還想挺過去可一看這架勢,不溜的話就得被射成刺蝟,一跺腳他也跑了。   袁正趁亂摸向東城,這邊由於多是民房此時顯得很靜謐,看見後面的追兵已經不見了,袁正把承煥往地上一扔,她也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承煥被摔的一聲痛呼,道:「你要謀殺親夫嗎?哎呀!我的腿。」   袁正想過來看看承煥的傷勢,一起身馬上摔倒在承煥身上,無力道:「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沒有力氣啦!」袁正氣勢已消自然提不起氣力,不過承煥被她壓的又是一痛。   承煥除了身上疼痛外倒是比袁正精神還好些,伸手一攏袁正被汗水沾濕的頭髮,道:「身上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可千萬別像袁媛似的,救了我就死,那樣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袁正順著承煥的話語,道:「誰說師伯死啦……!」話一出口就知道不好,可惜已經晚了。   承煥一愣,道:「什麼?你說袁媛沒死嗎?你沒有騙我?不可能,我親手把她埋起來的啊!」   袁正一尋思,早晚他也會知道的,道:「沒有騙你,師伯好的很,此時正在聖地陪師父她們呢!這次來京城盜取金光紫霞杯還是師伯的主意呢!」忽然看見承煥眼冒亮光,頓起醋意,道:「哼!你可別打師伯的歪主意啊!」想起當日以為承煥跟師伯糾纏不清也不禁覺得好笑。   承煥一緊袁正,道:「你把我當什麼啦!花花公子嗎?像冷月袁媛這樣的人可都是天上神仙樣的仙女,一看見她們我那點俗念早拋到九霄雲外啦!還是你好哩!不過袁媛沒死我真的很高興!」   袁正白了他一眼,道:「拐著彎損我是不是,不過師伯現在確實是那樣,真如仙子一般漂亮,我是自愧不如啊!」   承煥搖頭道:「怎麼會!你和袁媛相比好似春蘭秋菊,是不可比較的啊!」承煥卻還不知袁媛已經脫胎換骨,單是在容顏上就高出袁正不止一籌矣,說是直追冷月也不誇張。   被喜歡的人讚美,袁正心裡甜絲絲的,慢慢起身道:「就屬你的嘴好,快把傷口整理一下吧!我可不想和你做什麼鴛鴦鬼。」   袁正拖著綿軟的身體為承煥處理傷口,力道時輕時重弄的承煥齜牙咧嘴,偏又不敢喊叫。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泛亮,袁正把身體靠在承煥懷裡,道:「你身上也不暖和,咱們去哪啊?」   承煥運轉烈火靈氣雙手扣在袁正的小腹上緩緩輸入,道:「呆會去伯父那裡看看,我很擔心伯父和二哥他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出危險。」   袁正被烈火靈氣溫暖,舒服的呻吟一聲,道:「不是我要往壞處想,昨晚這一戰怕是死的人不會少啊!都打亂套了,我到現在還沒弄明白究竟是誰打誰,誰得利呢!」   承煥一想起來也腦袋疼,這場混戰比爛線還爛,最後連八荒極殺和胡香儒都跑出來了,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轉念又一想,暫時也別研究這個啦!伯父二哥他們平安才是正理。   陸續聽見有老百姓推門的聲音,承煥攙扶起袁正,道:「走吧,我們回去看看,希望還沒有改朝換代。」按昨晚的情形來看這個結局雖然不大,可誰又說的準呢!   走近李府看見門上奠燈高掛,承煥和袁正的心砰砰直跳,不知道是誰遭遇不測,會否是自己的至己親人呢!   剛走到門外,裡面王鴻出來看見二人,嘴巴張了老大,老半天沒說出話來,末了激動道:「好……好……你們沒事實在是太好啦!快點進去吧,大家都擔心死了!」說著扯著承煥的袖子就往裡拽,把承煥拽了個趔趄,好玄沒趴地下。   王鴻這才注意承煥身上頗為『壯觀』,道:「傷的重嗎?我這手也太狠了,你們先進去我去找大夫來。」   李賢聽見下人稟報,連跑帶顛迎將出來,等看見真是承煥,眼淚掉下來了,道:「佛祖保佑觀音慈悲,賢侄你可回來啦!你……你要是出點什麼事我可怎麼好!」   這就是親情,承煥一樣淚花湧現,道:「讓伯父擔心了,都是小侄的錯。」看見王鴻和伯父,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來,起碼大明朝的旗號還在,不然昨晚拚命算是白費勁。   隨後出來的藍夢司看見果真是承煥,身子一虛倚著門邊滑坐在地上,在她以為承煥這個時候沒見人影鐵定是死於混戰之中,沒想到還能相見,能不讓她激動嗎!   李賢見承煥扶起藍夢司,對後來的人道:「大家進屋去吧!外面冷,有話屋裡好說。」   承煥剛過堂屋,南琳和左金蓮得到消息出來想要撲到承煥懷裡,可一看承煥這模樣硬生生止住腳步,但那關切之情都已寫在臉上,旁人看的也好生感動。   承煥見二人雙眼紅腫心下憐惜不已,道:「笑一下嘛!你們看我不是沒事嗎?笑一下!」結果二女笑的比哭還難看。   承煥壓不住心中的疑問,道:「伯父,不知道是誰……?」   李賢知道承煥所問何事,歎息道:「是馬昂馬大人,真是好人不長壽啊!國失棟樑實乃社稷之創也!」   承煥啊了一聲,說實話他對馬昂的印象十分好,那日就衝他敢借刀一用就知道馬昂是個漢子,沒想到死的竟然是他,承煥也不免慼慼然!問起旁人知道多半是有傷在身但無性命之憂讓承煥放心不少。   因為承煥遲遲沒有消息又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著實讓李賢害怕了半夜,這要是承煥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怎麼跟表弟交待呀!此時讓承煥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後,道:「賢侄,你快些躺下休息,一會墨鳳姑娘忙完了前院馬上就能回來,大家先出去讓承煥休息一下吧!」李賢留下承煥的幾個紅顏知己旁人皆隨自己退了出去。   南琳畢竟年歲小,心理承受能力差,眼淚又滴答而下,哽咽道:「我……我好害怕……我見不到你可怎麼辦……!」   承煥握著南琳的手,心中也後怕不已,這要是真的一命嗚呼了如何能對得起面前的和不在面前的可人們啊!「琳琳不要哭,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乖,再哭的話大家就笑話你啦!」   袁正挨著承煥躺在床上,此時的她實在受不了身體上的乏累,道:「我很累,先躺會兒!你們也別讓承煥太累了!」說著面朝裡沉沉睡去。   南琳再怎麼說也是女人,在潛意識裡她不想輸於承煥身邊的任何一個,止住哭聲,道:「夫君口渴了吧!我去給你倒水!」   承煥笑道:「就是口不渴琳琳倒的水也是甜的,我愛喝!」弄的南琳淚珠掛在臉上面皮卻紅紅的很是好看。   一般的外傷難不倒藍夢司,她將承煥胳膊上和腿上的傷重新處理包紮好,左金蓮則在一旁打著下手,臉色卻因為承煥的傷口而蒼白不堪。   承煥伸手輕捏住左金蓮的耳垂,悄聲道:「阿姨莫要傷心,用不了多久就會好的。」   左金蓮看了眼旁邊的藍夢司,啐了承煥一口,臉色紅暈,道:「你再胡說我就生氣了,哪個是你的阿姨啊!」回想在船上的時光,左金蓮臉色紅的更是厲害。   二人剛收拾妥當,墨鳳和媚瑛就從外面進來了,媚瑛的眼睛也紅的厲害,不知道是因為熬夜還是因為連玨的傷勢,而墨鳳的眼睛也佈滿血絲,面容有些憔悴。   承煥往枕頭上靠了靠,道:「二嫂,二哥怎麼樣了?」   媚瑛抱以微笑,道:「他就是些皮外傷,倒是累的夠戧,得休息上幾天,四弟,謝謝你!」顯然是連玨把承煥為其擋箭是事情說了。   承煥遲愣一下,道;「二嫂,你這麼說可不把我當兄弟啦!其他人都好嗎?」   媚瑛點點頭,道:「好在王鴻和什麼曹欽趕到的正是時候,不然就完了。」   承煥剛才聽說無戒生失蹤,石亨被下了天牢,還想問問其他的事情,冷不防墨鳳把承煥的手腕一翻,切起脈來,弄的承煥胳膊抽筋似的疼,道:「你幹什麼?謀殺……!」親夫二字正待說出口才知道不妥,硬是嚥了回去。   墨鳳面無表情,過了會道:「內裡傷害不大,但心脈有些蹇滯,要多休息,大家都出去吧!讓他好好睡一覺。」   墨鳳剛要起來被承煥抓住手腕,道:「還有人呢!看看她傷的重不重,我總覺得心裡不塌實。」說著讓藍夢司幫忙把睡的深沉的袁正翻轉過來讓墨鳳瞧看。   墨鳳眼角微揚,將手搭在袁正脈門,臉色就是一變,承煥心裡說話:「怎麼樣,我就知道袁正跟袁媛一個德行,好在這回不似上回那麼無可奈何!」   墨鳳叫過媚瑛,道:「你去把我那瓶玉龍丸取來,她恐怕是傷了丹田。」   媚瑛聞聽趕忙道:「主人,袁姑娘可是女的啊!」   墨鳳點頭道:「我知道,試試吧,不然她這身功力怕是要損失很多。」又看了看承煥,道:「袁正用的是折壽一類的功法催生內力,很危險的,你可真行啊,到哪裡都有女人為你死心塌地。」   承煥順嘴一冒:「可惜還差你這麼一個啊!」登時讓墨鳳啞然無語。   承煥也是累極,在墨鳳給他和袁正弄完後,眼皮下垂也呼呼睡去。藍夢司等三人自然是輪流伺候在側。   且說石亨和曹欽等人,被風嘯雨擺了一道弄的兩敗俱傷,曹欽雖然丟了無戒生損失了無數香主級的好手,但究其根本沒有動搖;而石亨就不同了,這麼多年來經營的家底輸的精光,好在石彪沒等進宮行兇業已被衣無塵摘去腦袋,刺皇殺駕的罪名沒有成立,而馬寬的舉動又被他狡辯為毫不知情,加上手上握有兩塊免死金牌,因而石亨只是被暫時押在天牢等候處理。   牆倒眾人推,人們一看石亨被收監,於是乎紛紛站出來指責數落石亨的罪狀。先是石亨因奪門之變得勢,賣官鬻爵,每以納賄多寡,作授職高下的準繩,當時就傳有朱三千龍八百的謠傳,朱是朱詮,龍是龍文,二人皆是行賄石亨得以做官,所以才有此傳言。其中有個都指揮逯杲,也奔走在石亨門下,專營賄托因得保舉,現在石亨被嫌,逯杲想起這是個投機的好機會,獨上一本,備陳石亨招權哪賄的一幹事情,英宗皇帝礙著石亨手上那免死金牌正不知道怎麼定石亨的死罪,這個本章上的正好,遂命逯杲徹察石亨一案。   逯杲一琢磨,石亨要是不死必得報復自己,所以特別用心審察,另外還有李賢等一干重臣在旁協助,石亨如何還能活命。   適值這年正月末,天空出現彗星,日外有暈,諸多天象奇觀紛紛湧現,逯杲又上了一本,說是石亨怨望日甚,天已示警,不誅石亨不足以平天怨。石亨在獄中的日子也不好過,孫伯彥憑借關係讓衣無塵擔任獄吏,朝拷暮逼,實是苦不堪言,活活氣悶而死,而那風塵僕僕趕來劫獄的石雲生到京城時,石亨已經死去多日了。   二月初一,諸事順利。   承煥醒來的時候天剛亮,看著身旁赤裸的南琳,不由面現微笑,這個小妮子在床上實在太害羞了,身子也是很單薄,昨晚自己都不敢碰她,生怕她承受不住。   因為承煥要陪袁正趕赴藏劍閣,南琳心裡頓時雜草叢生,一琢磨,好像就自己沒跟夫君有過那夫妻之實,這讓南琳甚感沒有保障,纏著承煥要了自己,偏偏她身子骨薄弱,讓承煥實是苦多餘樂,不敢在她身上過分肆虐。   看見南琳眼皮微跳,承煥暗笑,原來小妮子也醒了,忍不住逗她道:「琳琳真是美啊!看的我又忍耐不住!」說著伸手去撩南琳身上的被子。   南琳身子嬌弱哪堪撻伐,聞言登時睜開眼睛,羞怯道:「夫君,我……我去為你叫藍姐姐來好不好!你就饒了琳琳吧!」   看著嬌羞無比的南琳,承煥真的有點按耐不住,旋即想到要好生憐惜她,笑道:「那就暫且放過琳琳,不過讓夫君為你穿衣總可以吧!」     第五章 閒官     承煥和南琳梳洗完畢,正待出門,左金蓮手提食盒進來笑道:「新娘子起床了嗎?為什麼不多睡會啊!」語氣中打趣的成分倒佔了七成。   南琳滿面嬌羞,道:「金蓮姐就知道取笑我,難不成沒有得到夫君的寵愛,吃醋了嗎?」小妮子也算凌牙厲齒,嘴上半點都不認輸。   左金蓮啐了一口,道:「我吃哪門子醋啊!還是你快些吃飯吧,李大人說飯後讓承煥過去一趟呢!」說著將食盒中的飯菜擺列出來。   承煥為南琳和左金蓮二人各拉了把椅子,道:「大家一起吃一口吧!金蓮姐,你真的要和琳琳一起去嗎?」昨天得知左金蓮要和南琳她們一起去洛陽,這讓承煥很是不放心,畢竟左金蓮還有個兒子,俗話說母子連心,如何能割捨得下啊!想來那個陳文豹是不會和他娘一起去洛陽的。   左金蓮咬了下嘴唇,道:「我仔細地想過了,我真的不想再和你分開,我希望能呆在離你最近的地方,那樣我的心會舒服許多,我知道你擔心文豹,放心吧,我都和他說好了,哥哥會照顧好他的,其實,他對你還是很好的,只是覺得有些彆扭罷了,時間長了他自然會清楚自己應該怎麼做。」   承煥微微一歎,這些天和陳文豹的關係說不上好壞,但承煥自己有非常明確的想法,不管怎麼樣,衝著左金蓮自己也不能多想啊!一句話,順其自然吧!「二哥他們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想起一會就要和眾人分別陪袁正去藏劍閣,他的心裡很是難過,離別真是傷人心神啊!   左金蓮笑看一眼南琳,道:「大家幫忙收拾,再說也沒什麼可弄的,早就準備好了。」   南琳在桌下輕踢了左金蓮一下,她當然明白左金蓮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一想到那男女癡纏的事上,臉色不由自主地紅透一半,分外誘人。   今天的李賢可以說喜憂參半,憂則憂,石亨伏法後,整個朝綱雖然大有起色,但是那些原本依附石亨的官員現在都改投在曹欽的門下,間接地讓曹欽壯大了勢力;喜則喜,今日早朝上為幾個小字輩請官得到了英宗的首肯,這樣一來,自己就顯得不那麼勢單力薄,不抱成團實在是鬥不過曹欽啊!   承煥一進門,發現房中除了李賢外還有幾人,說來都算熟識的夥伴,孫伯彥,李承燁,郭蓋,王鴻還有王翱等人都在。   李賢見承煥進來,笑道:「賢侄,就等你一人啦,快過來坐,伯父有個大好的消息要告訴你呢!」   王鴻嘴一咧,道:「恐怕就屬承煥的算是好消息吧,咱們的就算了,純屬挨累的活,做官可不是那麼輕鬆啊!」   承煥稍微遲愣一下,道:「做官?」這時承煥才注意到滿屋中人皆是一身官服,只是頭頂沒有帽子罷了,連郭蓋身上都罩著一件藍色的官袍,顯見官階不低。   郭蓋點頭道:「姐夫,李大人今日早朝保舉我等為官,皇上特別恩准,這不嗎!連我都加封為錦衣衛副指揮使,原先的千戶門達卻已經升任指揮使了。」   對於此事,承煥早就跟眾人說過,但也沒能保住耿燕信的性命,對門達大家只能保持警惕,因為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手段,竟然把曹吉祥哄的眉眼開花,但從承煥嘴裡卻已知道他不屬於曹氏集團,不知道門達安的哪門子心。   李賢在身旁拿過一個錦盒,遞給承煥,道:「賢侄,看看這身官服合身不,夢司已經為你改過了。」   承煥接過打開一看,裡面是一件暫新的袍服,深醬紫色,上面的刺繡漂亮的不得了,還鑲嵌著金邊呢!   李承燁笑道:「承煥,我們當中可屬你的官階高啊!這當中除了爹的保舉外,表叔也幫了不少忙啊!」   李賢道:「不錯,承煥,你爹剛剛打了個大勝仗,斃敵四千餘人,聖上龍顏大悅,適值我上本為你們請官,皇上單獨把你提拎出來,準備重重加封,我知道你現在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替你推辭了握有實權的官職,謀了個閒職,你不會怪我吧?」   承煥求之不得,讓他像站崗似的守在衙門裡,那比殺了他還難受,道:「我本意是不想做官的,如此甚好,多謝伯父考慮周詳。」   孫伯彥在錦盒中拿出象牙做的牙牌,上面鑲著金線,道:「這個東西可千萬要收藏好,它可等同你的官印啊!」說著遞給承煥。   承煥接過一看,正面刻有自己的名字,再一看背面,刻有:御前二品帶刀侍衛。承煥嚇了一跳,二品官,這好像大了點,自己有多少能耐自己清楚的很,似乎有些小才大用的嫌疑啊!   李賢一看承煥的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想什麼,道:「皇上原本要封你為將軍協助你爹剿匪,我一想你事情那麼繁雜,還是等等再說吧,因此皇上就許了這麼個官,也不用去宮裡報到站崗,清閒的很,加之你也算行走江湖,有這麼個身份對你很有幫助,有些事情不是憑武功高低就能解決的。」   孫伯彥也道:「李大人說的很對,承煥名義上是借給刑部的辦差官,權利相當於各大衙門的總捕頭,江湖中人一般對這個很忌諱的,關鍵時刻你也可以調用人手幫忙,很是便利。」   承煥一聽,好像有百利而無一弊,這種好事上哪找去呀!關鍵閒職才是重點,想起自己那一攤子爛事,還真有用得著這個名頭的地方。   李承燁見李賢看了自己一眼,會意道:「承煥,你是一會要走吧!這裡有些銀兩給你做盤纏,出門在外沒有銀子可什麼都辦不了啊!」說著在懷裡掏出一打銀票,都是一千兩為單位的的看樣子沒有一萬兩也差不多,「一會再到帳房支取些小額的銀票,路上花消也方便。」   都是實在親戚,承煥無須推辭,道:「多謝伯父,那小侄就不客氣了。」承煥可知道挨餓是什麼滋味,哪裡還會客氣啊!   和李賢等人說過一些辭別的話,承煥來到連玨等人的住處,南琳和左金蓮正在和藍夢司說著話,看樣子聊的很愉快,惟獨不見袁正的影子。   藍夢司眼光一撩看見承煥,道:「承煥,伯父和你說了嗎?」看來承煥得官之事她比承煥本人早知道。   承煥點頭,道:「伯父跟我說了,怎麼不見二哥他們呢?還有什麼沒準備好嗎?」   藍夢司一指旁邊的包袱,道:「好像還差一味藥材,他們出去買了吧,出去有時候了也應該快回來……!」   藍夢司話音未落,連玨推門而進看見承煥,道:「四弟,快些出來幫忙。」   承煥出來一看,好傢伙,二嫂和袁正合力抬著一個麻袋,看樣子挺沉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上前搭手,道:「這裡面是什麼啊?怎麼這麼沉?」   媚瑛笑道:「是石頭當然很沉啦!都是鍛燒過的貝石,等你們走到地頭也應該陳放的差不多了,四弟可要上心些,這東西要是弄不明白袁姑娘可是會和你拚命的喔!」   袁正輕笑一聲,道:「承煥莫聽二嫂說的這般嚴重,石頭還怕壞嗎!不讓它潮濕也就是了。」袁正稱呼媚瑛為二嫂很是自然,一來她的年歲在那擺著,人情世故知曉的也透徹,二來她認為自己既然做出決定跟著承煥,那麼自然要跟承煥的親戚朋友融合的近乎些。   連玨看見三人抬著東西進來,笑道:「怎麼樣四弟,夠沉的吧!」   承煥不知道這二位開的什麼藥方,怎麼一麻袋石頭都上來了,苦著臉道:「二哥,你該不是真的要我和袁正帶著這一麻袋石頭上路吧?」   連玨笑道:「別聽你二嫂胡說,她逗你呢!一會用篩子篩一些帶著就可以了,咱倆來弄吧,我還有些話跟你說,餘下的事情讓琳琳她們弄就可以。」   承煥和連玨抬著貝石來到一處空屋子,那裡早已備好篩子,二人將貝石傾倒在篩子上篩了起來,連玨一邊篩一邊,道:「四弟,按袁正的說法,你這次去藏劍閣最多兩個月就能回來,旁的話哥哥就不嘮叨了,年輕人的通病就是遇事毛躁,不管你遇到什麼事都要三思而後行,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賣啊!另外,對於藍夢司,左金蓮和袁正的事呢!二哥的意思是適可而止,女人多了只能是禍害,鬧的家宅不安,就是你再怎麼能耐也有照顧不到的地方,你說是不是?」   承煥受教,道:「二哥的話小弟銘記在心,我現在也知道這裡面不是享福而是受罪,弄的我整天提心吊膽,生怕對誰又沒盡到一份心意,不瞞二哥,我腦袋都疼啊!再要是見到女人,小弟一定退避三舍。」   連玨使勁一抖篩子,道:「你小子這話哥哥我是不相信,你跟我說實話,和主人墨鳳到底是怎麼回事?」   承煥像是被人打了一記悶棍,訥訥無言,畢竟二哥夫婦和墨鳳有著不同一般的關係,這讓他怎麼說啊!   連玨可不是瞎子,對於主人和四弟的事也看出個大概,但他做僕人的自是不能跟墨鳳說什麼,只有在四弟這敲打一番,道:「四弟,要我說真心話呢!我不希望你和主人發生什麼感情糾葛,畢竟你們相差太多,而且主人在感情這事上遭受過欺騙,她的心理也很難讓人琢磨……!」   承煥打斷連玨,道:「二哥,你不用說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瞞你說,我以前確實很怨恨墨鳳,真想過把她栓在我身邊,可經過這許多事後我已經醒悟多了,我和墨鳳不會再發生一點故事,二哥盡可放心!」   連玨歎口氣,道:「四弟,感情這東西最是讓人難以明白啊!你知道嗎?媚瑛跟我說主人她這幾日在沒人的時候經常垂淚,儘管掩飾的很小心可還是流露出一絲痕跡來,我們兩口思來想去,跟四弟你一定脫不了干係,我知我說的對也不對?」   承煥呆愣了有一會兒,前幾天南琳就和他說過墨鳳這幾天不太對勁,他也沒往心裡去,既然已經放手又何必再牽掛呢!沒想到今天二哥又提起了這個茬口,難道墨鳳對自己……!承煥啐了自己一口,通過以往的慣例,墨鳳根本就不可能這樣嘛!想到這承煥一搖手道:「二哥,這你就多心了,我和墨鳳姐姐不可能的,我現在拖家帶口弄了這麼一大堆,哪還有心思和她如之何啊!」   連玨畢竟是個男人,心比較粗,這要是媚瑛跟承煥聊一定能把承煥聊的心服口服,他撓撓腦袋,道:「那可能是我們想岔了,你不知道,看著主人日見消瘦,我們心裡不是滋味啊!」   篩好貝石,承煥笑道:「二哥,真要是墨鳳姐姐有這個心,小弟可樂意的很啊!」   連玨一拍承煥的肩膀,笑罵道:「你就知道想美事,你還是想想以後怎麼跟漣漪她們解釋吧!再要是打起來,二哥我可不管了,實在太嚇人了!」   承煥臉色微紅,道:「有了二哥的教誨,小弟保證治家嚴謹,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啦!」至於怎麼和漣漪她們解釋,承煥已經有了四字真言,那就是軟磨硬泡,想來姐姐她們應該能妥協吧!   承煥提著篩好的巴掌大小的貝石粉,道:「二哥,家裡的事我可就拜託你和二嫂啦!袁正說是兩個月就能回來,可誰也無法預知前事,我們盡快趕回來就是,如果漣漪姐姐她們都回來了那就好,如果沒有回來,就讓初一他們去找找吧!初一他們不是快到洛陽了嗎?」   連玨點頭,道:「前段時間來信的時候說是快到了,現在應該到了,你放心吧!二哥能不管嗎!你若真是家宅不安,我這個做哥哥的臉上也不光彩啊!行了!貝石粉給我,你去和南琳她們告個別吧!時候已不早,應該上路了!」   承煥最不想的就是和眾人分別,所以能拖一分是一分,聽連玨如此說,將貝石粉遞給他,道:「我最不願意看見的就是她們哭,讓人看了心酸啊!」   連玨一拍承煥的肩膀,道:「這才說明四弟是性情中人,去吧!」   袁正見承煥來了,就知道是來和南琳等人告別的,將他拉到自己身側,小聲道:「你昨晚為什麼那麼禍害人家小姑娘啊!哼!小心我為琳琳報仇喔!」   一想到在床上索需無度的袁正,承煥腦袋都叮噹亂響,道:「娘子不要冤枉我,我已經很溫柔啦!不信你問問琳琳!」   藍夢司見二人在說悄悄話,笑道:「你們在講誰呢?一定是琳琳吧!小心小姑娘發飆啊!」剛才因為眾女都拿南琳說笑,把南琳弄的幾欲瘋狂。   南琳揮舞雙拳,道:「你們又皮癢了是不是?」那模樣雖顯刁蠻但萬分可愛。   承煥把南琳的雙手握住,道:「我們大概四月初就能回洛陽,這段時候大家一定要好好相處,尤其是注意安全,不要出任何意外才好,聽二哥說江湖上很不太平,有什麼事盡量和二哥二嫂商量,知道嗎?」   見承煥說去正事,眾女臉色皆是黯然,南琳嘴唇微翹,道:「夫君,你記得要早些回來就是,我們都惦記你呢!」看那樣子馬上就要哭了。   承煥伸手將南琳眼眶中的淚水沾出,道:「又不是第一次分開,哪有什麼大不了的,我不在了要聽幾個姐姐的話,知道嗎?」   南琳咬著嘴唇點頭不已,道:「我知道,我一定不給夫君惹麻煩,夫君放心好了。」她這話自然是因為有那娘子軍大戰而發的感慨。   和左金蓮說了些甜蜜的情話後,承煥來到藍夢司近前道:「藍姐姐,我就不說別的了,甜言蜜語等我們到了床上的時候我一股腦說給你聽,到時候你可別嫌肉麻啊!」   藍夢司白了承煥一眼,又看眾女,見大家沒有一絲取笑,知道是因為離別在即,點頭道:「承煥……多注意些天氣,別凍著了,多關心些袁正姐姐,我等你回來,在床上你要給我說一整夜的話!」說著眼睛也有些泛紅。   承煥的心情極其不好受,道:「好啦!又不是死別,大家這樣是幹什麼啊!對了,藍姐姐,曹天嬌那個臭婆娘你一定要給我把她弄到洛陽去,少了她我還真覺得缺少點什麼!」   眾女聞聽個個有些不自在,因為她們皆看見了曹天嬌身上的纍纍傷痕,也知道那是承煥的傑作,聽藍夢司說前天晚上承煥又去找曹天嬌撒氣去了,大家自然知道承煥都幹了什麼,對曹天嬌不禁有些同情起來,藍夢司還想趁著承煥離開的時候將曹天嬌放了,沒想到承煥先給她打了預防針,這讓她如何是好啊?   南琳悄聲道:「夫君,你就把她放了吧!她真的好可憐的,你……你……!」南琳本想說你的心真狠,把曹天嬌折磨成那樣,可一想面前是自己的夫君,這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承煥呵呵冷笑,道:「放了她,等下輩子吧!這輩子她就該著讓我收拾。」承煥心中卻在想,那些極端的「愛撫」我又怎麼捨得在你們身上施展呢!     第六章 藏劍     鶯語聲吞,娥眉黛蹙,總是消魂。   銀燭光沉,蘭閨夜永,月滿離樽。   羅衣空濕蹄痕,腸斷處,   秋風暮猿,潞水寒冰,   燕山殘雪,誰與溫存?   充滿傷感的詞句從袁正的口中詠出,搭配著山腳下的殘雪寒冰分外顯得淒切,這也讓承煥的心裡微微泛酸,儘管他知道袁正的前夫在其心中佔有無比重要的份量,可真的臨到頭上才發現誰也不能免俗,竟然吃起了死人的醋,承煥搖頭苦笑。   袁正有些歉然地看了承煥一眼,眼前的景色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與那個人雪中散步的往事,極情中竟忘了身邊的人,實是欠妥,因為她知道男人可都是很小心眼的,袁正笑聲如鈴打破這僵局,道:「走的這麼匆忙你會不會怪我啊?」   承煥回頭望了望已經看不見蹤影的京城,道:「多情自古傷別離,怎麼能怪到你頭上呢!倒是你,我真的比不上那個已經故去的人嗎?」   袁正心道來了,抿嘴一笑道:「怎麼比啊?一個已經死了一個還活著!我可捨不得讓你死,小夫君,人家剛才確實是觸景生情,你難道還揪著不放嗎?」撒起嬌來的袁正別有一番風情。   承煥一拍坐騎的前鞍,道:「過來,你不是說誰與溫存嗎?讓我好好和你溫存溫存!」   袁正嬌媚地橫了承煥一眼,飛身落到承煥身前,雙手後攏環在承煥腰上,道:「小丈夫,妾身很冷啊!」兩人皆身具武功,哪裡懼得寒署,再說身上還穿著厚實的棉衣呢!   承煥焉有不知她這是故意跟自己示好之理,雙手探進袁正的棉衣內裡,一股緩和的氣勁頓時通轉袁正全身,說不出的受用,讓袁正忍不住輕聲呻吟。承煥雙腿一夾馬腹,寶馬如箭一樣衝出很遠,後面那匹袁正的坐騎也尾隨追上去。   一路無事,這一天二人來到山西地界,五台山已經遙遙在望,俗話說望山跑死馬,承煥和袁正一商量,還是在附近休息一下明天再走,反正時間很是充裕,二人遂尋了間山野小店打尖住宿。   時近黃昏,冷風呼號,一隊商人也抵受不住這惡劣天氣住進了路邊的小店,加上店房原本的客人,一時間小店顯得十分擁擠,也許這是店房開店以來生意最好的一天吧!   出門在外一切從簡,承煥二人吃了些現成的饅頭牛肉後便回房休息,住的地方有股子霉味,顯然極少打掃,袁正哪裡能受得了這個,在包袱裡總算找到一些熏香,點燃後香煙繚繞空氣算是好聞了一些。   二人除去外衣,互相依偎躺在床上,雖然乏累可這個時候外面人聲嘈雜怎麼能睡得著,承煥右手在袁正身上輕撫,道:「怪不得上次遇到你是在山西的地面,原來藏劍閣就在五台山啊!那裡不都是和尚廟嗎?」   袁正按住承煥作怪的手,不依道:「你沒見我這兩天很少纏你嗎?在師父面前一定要收斂些,不然會很尷尬的。」   想要的是她,不想要的也是她,這讓承煥有些不悅,道:「到時候注意一下就是了……!」   袁正使勁掐了一下承煥繼續往裡伸的手,道:「習慣成自然,到時候自然就忘到腦後啦!師父師叔們都是清修之人,咱們這樣很不好的,算我求你好嗎?等離開的時候奴家一定好生伺候你!」袁正撒嬌的威力果然無敵,承煥被她一頓軟語溫聲弄的不辯南北,道:「好,暫且放過你,咦!外面是什麼聲音啊?」   側耳傾聽,外面傳來搬動重物的聲音,人們的腳步聲都有些散亂,難道又住進來人了嗎?袁正把頭埋在承煥胸膛上,道:「管他做甚,我們早些休息吧!明天就要進山了!」   搬東西的聲音持續了很久,弄的承煥和袁正根本睡不著,忽然一聲低沉的慘叫讓二人翻身坐起,那聲音雖然低沉可怎麼能逃得過承煥二人的耳朵呢!袁正一比量,二人小心穿好衣服,承煥道:「我去看馬,你看看前院怎麼回事!」馬匹在這個時候很是重要,沒它接下來可就遭罪了,因此承煥十分看重。   倆人分頭行事,承煥生怕住進了黑店,小心翼翼地溜到馬廄旁,一看,兩匹馬倒臥在馬廄裡,鮮血流了一地,把承煥心疼的頓足捶胸,恨不得把殺馬的人千刀萬剮,這兩匹馬可是王鴻的心愛之物,那日害怕承煥二人受累才借給他們的,這可好,拿什麼還給人家啊!   承煥正上火的時候,前邊過來兩個人,一人道:「都收拾乾淨了嗎?此事千萬不能出差錯啊!」   另一人道:「上房還有倆人,好似夫妻,我看就算了吧!咱們畢竟不是打家劫舍的強人,得饒人處且饒人。」   「你怎麼還慈悲起來啦!連店家都不留他們算什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去把他們解決了,我再去看看貨裝的怎麼樣了!」先頭那人顯然不想讓承煥二人活著離開。   那兩人分開後,承煥盯上了去看貨的那個人,他好奇心起想看看究竟是什麼貨,讓他們不惜殺人來掩飾。   出了店房,外面的路上停著七八輛馬車,就著稀疏的星光一看,上面黑乎乎的不知道裝的什麼東西,承煥剛想動,袁正來到他的身後,小聲道:「和咱們一起住進來的那些商人都死在店房裡了,我聞到一股藥味,好像是先中了迷香後被人殺的,這些人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   謀財害命?承煥搖搖頭,通過剛才倆人的對話似乎不像,那他們是幹什麼呀?一拉袁正的胳膊,道:「你先回房裡,把要殺咱們的人拿住,我去看看車上裝的是什麼東西!」   承煥腳步一溜,趁人不備鑽到車底,一股辛辣的火硝味嗆的承煥險些咳嗽出聲,這回不用看就知道車上裝的是火器一類的東西了,滿滿七大車,好傢伙,那得有多大的威力啊!   承煥剛要動,車旁走過來幾個人,看動作是要將貨勒緊防止散架子,剛才那個聲音道:「劉師弟,你再將各個車的繩子緊一緊,一會跑起來一顛簸很容易松的。」   被喚做劉師弟的人道:「王師兄放心,小弟以前可是在車行混的,這點活還不在話下,張師兄怎麼還不回來啊?咱們應該走了!」   王師兄想說什麼還沒開口呢,店房裡傳出一聲慘叫,撕心裂肺震人耳膜,王師兄道了聲不好,飛身形躍進店房,因為他聽出那正是自己人的聲音。   承煥也嚇了一跳,殺人的自然是袁正了,不知道她為什麼殺人,難道被人先行發現啦!   隨著那王師兄又跑過去幾個人,關己則亂,承煥生怕袁正出意外,從車底閃出追將過去,守在車旁的人嚇了一跳,怎麼車底下還藏著人啊!那還了得!前後腳又撲過去五六個人。   承煥來到店房中一看,那個什麼王師兄領著一夥人正圍攻袁正呢!看他們幾個的把勢顯然不是賣大力丸的,招式嚴謹,虎虎生風,看得承煥越發焦急,抽軟劍加入戰團。   王師兄一看還有一個,正是那對夫妻,心中這個恨啊!手上的鋼刀更是沒了命似的往二人身上招呼,專挑要害下手。   袁正剛才不小心被人發現蹤跡,對方是存心要他們的命來的,因此也不答話上來就痛下殺手,袁正沒有辦法才將對方幹掉,沒想到卻惹來了更多的敵人。   承煥和袁正合到一處,二人連手這些人哪是敵手啊!不一會便殺了對方六個人,本來承煥也不想下殺手的,可一看這些人個個如同瘋子,加之剛才的行徑,讓承煥和袁正心起厭惡和恨意,因此手下也就不容情了。   王師兄一看,己方照人家一比差的不是一點半點,根本就沒有三合之將啊!一咬牙,心說這次的任務算是虎頭蛇尾了,原本還想奪通天教的火器為己用,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把美事給攪了,還折損了這麼多師兄弟,真是讓人難過,眼下之計還是走為上策,想到這,王師兄高聲喊喝:「大家快撤!」抽身退出戰團,向店房外掠去。   承煥二人正打算追呢,猛地一聲巨響,山搖地動,而後接二連三地響起震耳欲聾的響聲,店房彷彿被摧枯拉朽一般移為平地,好在承煥見機的快,拉著袁正躍上了旁邊的參天古木,不然就是不被炸死也得被活埋嘍!   居高臨下,看著那一車車火器接連爆炸,讓二人咋舌不已,看來這等爆炸之下非是人力可以抵擋的啊!   等一切歸於平靜,爆炸過後的場景極其狼籍,遠近的易燃物早已經被點著了,火光閃爍,地上的屍體忽明忽暗,顯得很詭異。   袁正在地上拾起一把長劍,道:「怪不得覺得他們的武功眼熟,原來是武當的人啊!」   承煥好玄沒坐地下,道:「什麼?他們……他們是武當的弟子?你沒有看錯嗎?」   袁正把劍遞給承煥,道:「你自己看看,有劍再配上武功,十成十是武當的人,沒想到所謂的名門正派也幹這種勾當,真是與匪人無異!」   承煥連拍腦門,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啦!自己竟然跟武當的人幹上了,可就如袁正所說,這根本就怨不得自己嘛!誰又能想到武當的人會幹這種事啊!殺人越貨,連店家老兩口都不放過,難道這其中還另有隱情不成?承煥不由苦惱道:「這可怎麼好啊?」   袁正用劍將火種挑到廢墟上,道:「他們又不知道咱們老大貴姓,再說他們幹這種事怕也見不得光吧!」   承煥搖頭道:「武當絕對不會平白無故這麼做的,也許死的那些人是武統幫或者通天教的呢!那樣一來咱們的罪過可就大啦!」   袁正哼了一聲,道:「先別想這些了,反正今晚沒地方睡,我們連夜趕路吧!你去把馬牽來。」   承煥臉上的表情難看無比,道:「還馬呢!早被人宰殺啦!你說我將來怎麼跟王鴻交代啊!那可是他的心愛之物啊!」   袁正哎喲一聲,趕緊跑到馬廄方向,承煥也記起那些藥物都掛在了馬匹的革囊裡,要是丟了可就什麼都完啦!來到被炸毀的馬廄處,見袁正正在整理革囊,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兩匹好腳力就這麼沒了袁正也很可惜,道:「算了,再怎麼好也是牲口,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爆炸聲這麼大,馬上會驚動附近的人,到時候可真就說不清楚了。」   承煥都被冤枉怕了,道:「東西給我,咱們奔哪走啊?」地理不熟承煥如同睜眼瞎,一切都得讓袁正做主。   二人腳程甚快,天光見亮時已經到了五台山的腳下,北風夾雜著零星小雪讓人感到氣候的變化無常。承煥早就聽說五台山以寺院最為出名,可一瞭望,連個瓦片都沒看見,疑惑道:「怎麼連個破廟都沒有啊?」   袁正呼出一口白氣,道:「咱們這是在後山,寺廟基本都是在前山向陽而建的,後面當然沒有啦!山路上有雪比較滑,咱們小心些!」   順著盤山道,二人緩慢前行,越往高處走越發的艱難,承煥從未登過山,這個氣候登山更是不習慣,這可不是武功高低就能解決的,人畢竟不能和大自然相抗衡啊!   二人走走停停,將近中午的時候總算到了山頂,放眼一眼,卻還有比這個峰頭更高的山峰,承煥實在走不動了,道:「好娘子,什麼時候能到啊?我的腿都累細啦!」   袁正雖然輕車熟路但是天氣的惡劣讓她也有些吃不消,道:「馬上就快了,來,抓著我的手。」袁正說著握住承煥的手,將革囊鋪在雪地上和承煥坐上去,向山裡出溜下去。   這個速度可謂迅捷無比,驚的承煥出了一身冷汗,覺得連心都要飛出來了,不由自主地把袁正緊緊摟在懷裡,這樣感覺安全些。   待溜到谷底,袁正笑看著承煥,道:「瞧你,至於嗎!只是有驚無險而已。」她卻忘了自己第一次下來的時候比承煥還要不堪呢!   承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向周圍一看,谷底是大約百丈的平台,上面積著厚厚的雪,踩在上面軟乎乎的,像棉花一樣。   袁正收起革囊,道:「入口就在前面的低窪處,如果夏天來就好了,那裡長著棗籐,很漂亮的。」   低窪處果然有個像門一樣的東西,承煥看著袁正,道:「藏劍閣就在這裡?不會吧?」   袁正單手較勁,拉著一個好似把手樣的東西,只聽咯吱咯吱一陣響動,一個洞口出現在眼前,袁正道:「當然是這裡了,不然你以為在哪啊!快進去吧!」   走過有半里路遠的黑暗後,面前豁然開朗,牆壁上都鑲嵌著光華四射的明珠,比燭光要亮上百倍不止,牆壁上的花紋也極其漂亮,但承煥此時卻想到一個詞——墓地!他怎麼看都覺得這像一個陵墓。   走完甬道,映入眼簾的場景讓承煥目瞪口呆,眼前的一切說是金碧輝煌一點都不誇張,承煥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仙境,亦或是狐仙所用的障眼法,這一切簡直太漂亮了,承煥撫摩著看見的東西,想要證實一下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甬道盡頭是個寬敞的大廳,彷彿全部都是玉石雕琢而成,晶瑩剔透,大廳的對面是一個個門戶,想來就是袁正她們平時居住的地方,住在這裡真是享受啊!但不知道如何解決吃飯的問題,承煥想到了一個實際的問題。   看著有些呆傻的承煥,袁正面帶微笑,道:「這裡漂亮吧!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這麼覺得,就像仙境似的。」說著袁正一拉手邊的金線,大廳中頓時響起悅耳的鈴聲。   最靠裡的門戶中探出一個小腦袋,看見袁正馬上飛奔而出,喜道:「師姐!你回來啦!真是太好嘍!我都想死你了!」   一聽這個聲音,承煥馬上知道她是紫涵,接著陸續出來了十幾個人,承煥不禁懷疑藏劍閣是不是專收美女做徒弟,因為面前的這些人個個姿色過人,看樣子都不超過四十歲,但承煥卻從袁正嘴裡得知她們年紀最大的已經有七十多歲了,真是駐顏有術啊!   為首一個面目嬌好的婦人看了承煥一眼,道:「袁音,你怎麼可以帶男人到這裡來呢?壞了規矩是要受罰的!」婦人說話的中氣很是不足,看樣子是練功走火入魔所致了。   袁音?承煥看了看袁正,恍然大悟,知道這才應該是她的真名字,可歎她到現在也沒告訴自己,真不知道她心裡究竟有沒有自己!   袁正也就是袁音緊了下承煥的手,歉然地看了承煥一眼,道:「師父,這就是徒兒和你說過的人,羅承煥。」   婦人哦了一聲,在婦人的注視下,承煥真想把臉上的面具摘下來,讓她仔細看看,哪有這樣看人的啊!不過感覺像丈母娘看女婿喔!   又是一聲門響,承煥側首一看,身子就是一僵,驚道:「袁媛?是……是你嗎?」承煥聲音抖顫,雖然袁音說過袁媛沒有死,可親眼看見的時候又另當別論了。     第七章 寒窯     如果說先前的袁媛美若天仙的話,現在的她給十個天仙也不換,臉還是那張臉,但給人的感覺卻已經不同了,那是由內而外本質的區別,承煥覺得她現在像一個人,是冷月!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袁媛承煥馬上就想到了冷月,兩個人是那麼的相像,是一種氣質上的神似。   袁媛聽見有人喚自己,一看不認識,對於讓男人來到藏劍閣聖地她也頗不高興,道:「小音,讓他出去吧!這裡不是他能來的地方。」   承煥心情激動,在他想來,袁媛的死是為自己而死的,每每想到這件事他都難過的很,人家跟自己沒什麼恩怨只是憑著冷月一句話而照顧自己,尤其是病在太原府的那段時間,可以說衣不解帶,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啊!承煥伸手將臉上的面具揭下,道:「袁媛!是我!」承煥自打墨鳳為他醫治好臉上的傷後還沒揭下面具過,一來他是害怕墨鳳手有失誤,萬一沒治好怎麼辦,他有些不敢面對,二來他和風林朝過面,為了伯父一家的安全他也不能用真面目示人。   袁媛啊了一聲,隨即喜上眉梢,道:「是承煥?天那,你怎麼會來這裡啊?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袁媛和承煥不存在兒女私情,但那種患難與共的情誼也彌足珍貴,她情不自禁地跑將上來拉住承煥的手,關切道:「你身上的傷好些了沒有,一會我給你看看,這段時間以來看了些書,有些想法也許對你有用呢!」   面對死而復生的袁媛,承煥左看右看,那天他可是親手給她蓋的棺材蓋填的土,這世上真有這等奇異的事情嗎!   袁媛被承煥看的有點不自在,一拍承煥的肩頭,道:「喂!哪有這樣看人家的,小心我參你一本喔!」   再次確認面前的是活生生的袁媛,承煥伸手攬腰把她抱在懷裡,語帶顫音道:「你沒事我真的太高興啦!你不知道,我以為你死了,我……!」   這個結果有些出乎袁媛的意料,只能歸結為人之常情,她小聲在承煥耳邊道:「你不會是喜歡我吧?你摟的我好緊啊!我上不來氣了。」   大煞風景的一句話讓承煥臉色微紅,再一看四周,大家都是一個面孔——我們什麼都沒看見,包括袁音也是如此神情,她早就覺得袁媛和承煥的關係不一般了,現在更是證實了她的想法。   承煥鬆手不迭,道:「我……那個……!」面紅耳赤的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袁媛白了他一眼,道:「好啦!一會兒我再介紹大家給你認識,你先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承煥看了眼袁音,意思是你跟我一同去吧,避嫌也好啊!再讓人誤會可就不好了,哪知袁音裝做沒看見,自顧自和她師父親熱去了,承煥心中暗恨,琢磨著晚上好好拾掇她。   袁媛住的房間擺設簡單,一床一桌而已,袁媛親自為承煥倒了杯水,道:「你看我有什麼變化沒有?」她很多年沒有回到藏劍閣,這裡的人們以為她原本就是如此,使袁媛想跟人分享這份變化都無有心情。   承煥邊喝水邊看著袁媛,道:「變化?比以前更好看了,我想只有冷月姐姐才能與你相比吧!」   袁媛欣喜若狂,道:「真的嗎?你說我現在真的和冷月她不相上下?你沒有哄我吧?」那種嬌嗔疑惑的神情看的承煥眼睛拉長,實是誘人非常。   見承煥神似癡呆,袁媛頗為滿意,道:「看來我是真的變啦!你知道嗎?我那天死了以後發生了很奇怪的事情啊!」   對此承煥也極其感興趣,道:「你詳細的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袁媛輕咬嘴唇,道:「那天我死後,其實也不能說死了,因為周圍發生的事我都能清晰的聽見,也許是我的身體死了吧!連你佔我便宜我都知道喔!」   承煥手上的水杯險些跌落到地上,水嗆著肺管子讓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袁媛繞走到承煥背後為他輕輕捶打,道:「至於嘛!什麼時候這麼純情啦!」   承煥內心嚴重地警告自己,袁媛如此行為那是因為她早已經看破情慾,自己千萬不能往歪處想啊!自己在這個上面遭的罪已經夠多了,不能在背負任何的感情債務。   看承煥不在咳嗽了,袁媛走到他面前撩起衣袖。承煥口嚥唾沫,道:「袁媛姐,你不會是要勾引我吧!小弟經不起引誘的。」嘴上這麼說,那眼睛早已經盯著袁媛雪白的藕臂觀看。   袁媛卻不在意承煥說什麼,道:「你摸摸看,有什麼感覺?」說著抓住承煥的手按在自己的胳膊上。   剎那之間兩個人皆是一震,承煥像是摸著一塊滑潤細膩的溫玉,那種感覺無法形容,怎麼說呢!好像不是人所應擁有的肌膚;袁媛卻臉似火燒,小聲道:「你是不是搞鬼啦!弄的人家那麼難受。」   承煥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剛才手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鬧陽花氣,自己這真是找死啊!   袁媛一兜承煥的下巴,嬌媚道:「我知道我的身體是新的,純潔無比,不信你可以試試啊!」   承煥真的暈了,內心暗道:「路過的各位神仙爺爺,誰能救救我啊!」嘴上道:「袁媛姐,你倒說說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承煥繞到正題,不然可就要發燒啦!   袁媛正色,道:「應該是我修煉的天蠶變令我這樣的,我醒來的時候身體外面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繭子,費了很多力氣才出來呢!」   練功練到死而復生的份上,袁媛也算當今第一人,承煥點頭道:「好像是蛹化成蝶一樣,怪不得你的變化這麼大。」   袁媛輕輕搖頭,道:「和冷月比起來還差很遠呢!想要進她那寒窯我還得努力才行!」敢情袁媛始終沒忘這個茬。   二人交談甚久,承煥也把和她分別後的事情詳細講來,聽的袁媛驚奇不已,最為高興的是承煥的武功總算恢復而且還另有際遇,最為糟心的是那娘子軍大戰,袁媛挺替承煥上火的,家宅不安可是十分令人頭疼的事啊!   按外面的時間來算,承煥和袁媛差不多聊到了晚上,直到袁音來叫二人吃飯這才作罷,袁音趁袁媛不注意,使勁掐了承煥一下,弄的承煥也不敢聲張,干吃啞巴虧,這樣的事情承煥算是悟出了經驗,越解釋越糟,不言語乃是上策。   席間,袁媛為承煥介紹了眾女,除去袁音和紫涵外承煥只記住了袁音的師父袁芳,她們的名字幾乎差不多,真的很難一下都記住。   吃食不可口,能填飽肚皮也就是了,飯後唯一重要的事情馬上被擺上桌面,袁媛看著袁音帶回來的金光紫霞杯和墨鳳給開的藥方,頻頻點頭,道:「方法確實比我的高明,宜早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手吧,拖一刻就危險一刻。」   承煥自然是要打下手的,幫著弄弄這個擺擺那個,不時和身旁的紫涵聊著天,聊著聊著承煥就犯愁起來,明顯地可以看出紫涵對自己有情意,小姑娘情竇初開顯得很是熱情,恰恰是這熱情灼的承煥難受無比,找了個借口離紫涵遠遠的,氣的小丫頭直跺腳。   袁音和承煥的事得到了袁芳師父的認可,對心愛的徒弟能有這樣好的歸宿做師父的自然高興,看起承煥來也順眼萬分,倒是承煥,身處女人國度日如年,真的很希望快點離開這裡,最重要的原因則是他牽掛著漣漪等人,不知道她們有沒有團聚,會不會再發生摩擦。   一連在藏劍閣住了半個月,承煥整個人瘦了一圈,相思最是折磨人看來一點都不假,袁音知道他心有所繫,可她師父們的傷剛剛好,真的不想現在就離開,這次跟承煥走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回來,袁音能不和師父多呆些時日嗎!讓承煥自己先走他又不肯,真是令袁音左右為難。   袁媛現在卻是一門心思地想趕超冷月,雖然這個目標很遙遠,但身體經過異變的袁媛卻信心百倍,畢竟是有了一線希望啊!承煥因為無所事事便經常跟袁媛聊一些武學上的事情,有這樣的一個武學究,他焉有不利用之理。   因為一直不能同時施展烈火寒靈,承煥耿耿於懷,而袁媛也幫不上什麼忙更讓他煩惱,加上悶在這裡心情很糟,承煥都有了殺人的衝動,連和袁音歡好都提不起興致來。   這一天,承煥想要出去透透氣,本想一個人到外面走走,哪曾想紫涵一步都不放鬆,還跟承煥耗上了,架不住紫涵的磨字功,承煥和她來到藏劍閣外。   久不見天日的承煥覺得外面什麼都好,雖然冷但心情就是不一樣,看著身邊的紫涵,承煥心有不忍,之所以答應和她一起出來就是想把話和她說明,不忍還得忍啊!不然該忍的就是自己啦!   整理了一下思路,承煥剛想說什麼,一道白色的身影踏雪而來,也帶來了令承煥分外熟悉的氣息,冷月!雖然隔著很遠但承煥知道就是她,高興之下也忘了和紫涵說話,高聲喝道:「我……!」剛喊出一個字就被紫涵摀住了嘴唇。   紫涵急道:「你不要命了嗎?會發生雪崩的,到時候被壓成肉餅難看死了!」二人說話之間冷月已經到了近前。   紫涵看著冷月不禁目瞪口呆,在她心裡,袁媛已經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了,可面前的這個比袁媛師伯還要美,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生長的,紫涵的口水都不自覺地流了出來,美麗面前可是不分男女的。   冷月也沒想到會在這遇到承煥,頗感意外,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啊?發生了什麼事嗎?」   承煥心裡說話,仙女啊!我等你等的望眼欲穿,你怎麼現在才現蹤影啊!一笑道:「沒什麼大事,就是袁媛的師妹她們練功出了岔子,現在都已經好了。」   紫涵此時總算知道面前的人是誰,慌忙下跪道:「仙子在上,紫涵給你磕頭了。」對紫涵等藏劍閣的人來講,冷月就是神仙。   冷月衣袖一拂將紫涵托起,道:「不用多禮,你叫紫涵嗎?」見紫涵點頭,冷月接著道:「那你現在就回去吧!告訴你的師父一聲,我和承煥先走了,過段時間再回來。」說著對承煥一招手,她卻先走了,顯然是讓承煥跟在其後面。   承煥哪敢違抗仙旨啊!對紫涵交待幾句後追到冷月身旁,道:「我們去哪啊?」   冷月一指遠方,道:「去寒窯!」   從天寒地凍的三月初到春暖花開的六月初,一直都沒有承煥的消息,要不是紫涵咬定帶承煥走的人是冷月仙子,袁媛等人怕早就出去尋找了,尤其是袁音,都知道承煥是陪自己來的,到了地頭反而把人弄丟了讓她怎麼跟南琳等人交代啊!因此急的她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整天團團轉,想找卻不知道從何找起,誰知道寒窯在哪啊!   三個月,對一個人的一生也許很短暫,但對承煥來說卻是漫長的,尤其是呆在寒窯那麼個地方,有時候承煥懷疑自己究竟去沒去過寒窯,因為他無法描述寒窯是什麼樣子,從進去到出來竟然沒有一點印象,但住在其中的滋味卻非語言能夠形容,在寒窯中時間似乎失去了作用,就像冷月給自己舉的例子一樣,一個旋轉的陀螺,它的中心點應該是靜止不動的,寒窯就好比是這個世界的中心點,它不會改變。   想起冷月,承煥嘴角微翹,以前覺得袁媛的武學知識最淵博,但跟冷月比起來好像一個是頑童一個是學究,想到袁媛說要趕超冷月,承煥就給下了定論,袁媛這輩子怕是趕不上來啦!又想到臨別之際冷月讓自己許下的承諾,承煥煩惱不已,自己能夠做到嗎?承煥不敢保證,看著遙遙在望的五台山,承煥拋開煩心事,快馬加鞭一騎絕塵而去,他從寒窯出來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接袁音,想來她應該著急壞了吧!卻沒想到旁人一樣著急萬分,說的難聽點,想收屍都找不到他啊!   上次來藏劍閣時大雪封山,此刻漫山遍野都是綠瑩瑩的,差別很大,承煥依著模糊的記憶摸到後山,狹窄的盤山道走起來比當初有雪覆蓋平坦多了,連馬都可以緩慢行進。   袁音幾乎每天都要到山峰上的一個平台遠望,希望能看見自己想見的人的影子,以至於紫涵戲稱此台為望夫台。今天依照慣例登台遠眺,當她看見那由遠而近的承煥時,腳下一軟坐到台上險些滾落到谷底,她不敢再看第二眼,生怕那是自己的幻覺。   承煥也看到了袁音,就在她倒下的剎那承煥飛離坐騎落到袁音的身旁,兩個人相擁而泣,此時不用任何言語,真實才是最重要的。承煥和袁音沒有進藏劍閣與袁媛等人告別,倆人悄悄地離開了!   漣漪自從和溫戩兒等人鬧矛盾後,在江湖上飄蕩了好幾個月尋找愛郎承煥的蹤跡,遍尋不果的情況下回到南京,因為她打聽到溫戩兒等人都在洛陽,自己回去豈不是自尋煩惱嗎!索性眼不見為淨。   逐漸進入夏季,一到晚上蚊蟲也多了起來,漣漪吃過晚飯後漫步在花園中,心卻已經空了,沒有承煥在身邊,一切都顯得那麼無趣。聽見身後腳步聲響,漣漪知道是詩柔,她一定是來找自己去看瑞兒的,這個瑞兒自然就是慕容碧所生的孩子了。   詩柔先是在漣漪身後輕拍一掌,道:「漣漪姐姐,不是說好去看瑞兒嗎?怎麼現在還不去呢?」   漣漪心中感慨萬分,她從未想過最後和自己相處融洽的會是慕容碧和詩柔,也許最大的原因是她們中沒有承煥存在吧!漣漪長歎口氣,道:「我怕去了會吵醒他,嬰兒這麼大可都是喜歡睡覺的。」   詩柔一扯漣漪的衣袖,道:「又想承煥了吧?他不會有事的,你不也聽說他去了藏劍閣嗎!也許過不了幾天他就回來了呢!」   對詩柔的安慰漣漪也就是姑且聽之,道:「那就多謝詩柔妹妹的吉言啦!唉!回來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一樣亂哄哄的。」想到承煥還有旁的女人,漣漪心中疙瘩大的很,她卻不知道這個想法讓她險些永遠失去了承煥。   慕容碧所生的是一個男孩,這讓慕容琛很是高興,不管怎麼說慕容家算是有後了,孩子給起了慕容瑞的名字,意思是希望給慕容家帶來好運。一身男裝打扮的慕容碧看著襁褓中的嬰兒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孩子生出來已經快兩個月了,她發覺自己對這個孩子生不出歡喜之情,也許是他長的太像承煥了吧,一看見他就讓自己心中充滿恨意,相反旁人對這個孩子卻是疼愛有加,特別是詩柔和父親,簡直把孩子當成了寶貝,幾天不見都想得慌。   慕容碧捏著小瑞兒的臉蛋,使勁朝他吹了口氣,道:「你為什麼長的這麼像他呢?為什麼不像我,要是像我該多好啊!」孩子被弄醒馬上啼哭起來,弄的慕容碧更是心煩意亂,恨聲道:「羅承煥!一看見孩子我就恨你,你不是有很多女人嗎?我讓你最後一個也得不到。」憤怒中的慕容碧臉色極其難看,慕容瑞被她一看,嚇的馬上不哭了!     第八章 漣漪     漣漪見詩柔一臉的快樂滿面容光,疑惑道:「詩柔,你這樣活的好嗎?一點也不想家?慕容和你……?」漣漪不能理解兩個女人為什麼會相愛的那麼深那麼纏綿。   詩柔抿嘴一笑,道:「在你是很難理解的是不是?家?你是指長安的家嗎?那裡有邱管家打理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漣漪姐姐,你真的愛過嗎?」見漣漪點頭她又道:「既然愛過你就不應該問我這個問題啊!愛是不需要解釋的,不是嗎!不論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樣的。」   漣漪被她說的心中一顫,自己真的愛過嗎?答案不用置疑可為什麼自己內心會隱隱做痛呢?   轉過花園再走不長時間就是慕容碧的居所,漣漪和詩柔推門進來時發現慕容碧不在房中,小瑞兒睡的很甜,口涎流出老長很是可愛。漣漪對這個孩子一樣很喜歡,畢竟孩子他爹是承煥,一邊摸著瑞兒的臉蛋一邊道:「晚上奶媽住在這嗎?孩子會不會很吵啊?」   詩柔見瑞兒醒來,把他抱起,道:「怎麼會呢!小瑞兒最乖啦!一點都不鬧的。」她卻不知道慕容碧私下裡總恐嚇小瑞兒,他敢鬧嘛!   漣漪看著羨慕,道:「讓我抱抱!」接過瑞兒愛不釋手,一來慕容瑞確實可愛;二來漣漪和承煥在一起甚久卻無所出,讓她對小孩子有種迫切的渴望。   慕容碧進來時見漣漪逗著孩子正高興,笑道:「漣漪這麼喜歡他,那就做小瑞的乾媽吧!」   漣漪喜道:「真的可以嗎?太好啦!我有小寶寶嘍!小瑞,我可是你的媽媽喔!」慕容碧的這個提議正中漣漪下懷,能不讓她高興嗎!   詩柔依偎在慕容碧身側,道:「你幹什麼去了,也不知道看著點孩子,萬一出了意外怎麼辦!」言下頗有責備之意。   慕容碧捉住詩柔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近自己,深深地吻了一下,道:「娘子教訓的是,為夫保證不會有下次就是啦!」   漣漪在旁邊看不下去了,道:「喂!旁邊還有人那,也不知道避嫌嗎?還是不把我當人看啊?」   慕容碧在漣漪懷中搶過瑞兒,笑道:「怎麼?受不了了?用不用我來好好疼疼你啊?」   漣漪啐了一口,道:「去!找你的詩柔去吧!我可恕不奉陪,你也不要教壞我啊!」   三人正聊著之際,奶媽過來抱走了瑞兒去餵奶,漣漪頓感無聊,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們休息吧!」   聞聽漣漪要走,慕容碧挽留,道:「也不算太晚,再說會話吧!你回去不也是一個人嗎?大家在一起還覺有趣些。」   漣漪確實害怕獨自過夜,那會讓她泛起孤苦伶仃的感覺,尤其是半夜夢迴,那種滋味更是強烈百倍,腐蝕著她那顆柔軟的心,很疼很疼!   這一聊就沒頭沒尾,將近子時,三人實在困的不行才上床睡去,這麼晚了漣漪自然也不能走,和她們倆擠一宿就是。   慕容碧聽著漣漪詩柔二人鼻息深沉,知道她們已經睡實,她輕聲從床上坐起來,就著忽明忽暗的燭光打量著漣漪略微憔悴的臉容,內心暗道:「你是羅承煥最為看重的女人之一,這個實驗就從你身上下手吧!漣漪!我會讓你和詩柔一樣愛上我的,我也會對你好,絕不比那個混蛋差多少。」慕容碧回身點了詩柔的睡穴,先且瞞著她才是上策,不然會很麻煩的。   慕容碧在床頭的暗格裡拿出了一個油包,這是她在先人的藏品中找到的極品春藥,不知道是哪個先人缺德煉了這個東西,倒是便宜了自己,不同於平常的春藥,這個一夜白頭散的藥力卻是綿遠的,大概有些像承煥身上的鬧陽花氣吧!當然功效不可同日而語。   漣漪睡著睡著覺得身上躁熱難耐,身體的某個部位更是難受的無法用語言表達,連呼出的氣流都燙人非常,難道自己思念承煥到了如此地步?漣漪很是羞愧,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嚇了一跳,發現慕容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夜深人靜讓人這麼看著誰都會發毛的。   「漪妹,你怎麼了?」慕容碧明知故問。   兩個人離的很近,漣漪的身體更加躁熱起來,道:「我有點難受,想喝點水!」   慕容碧忽然俯下頭,微涼的嘴唇覆蓋上了漣漪熾燙的櫻唇,四片唇瓣相交,天地間似乎全變了調。   慕容碧近乎貪婪地親吻著漣漪的甜蜜芳香,像是沙漠中的人們找到了渴望的綠洲一樣,微涼的舌頭探進漣漪那微張的口中肆意吮吸。慕容碧不想讓漣漪從自己手中溜走,這可是她的第一個獵物。   漣漪的腦袋像是被吸進了黑洞,頓時呈現出真空的狀態,她完全無法動彈地承受著慕容碧的深吻,與其說她驚呆了不如說她被震懾住了,因為太過震驚而忘了應有的反應。她從沒有想到慕容碧會這樣來親吻她,她被迫吸著慕容碧呼出的氣息,淡淡的麝香般的味道刺激著她的意識,被挑起的情慾一點一滴地蠶食著她的理智。   漣漪突然察覺到有一隻手滑進了自己的小衣內,輕抵著自己的小腹,有那麼好一會,漣漪都是呆愣著,隨即彷彿有道閃電劈進了自己的大腦,漣漪陡然大力推開慕容碧,喘息道:「你……你什麼可以吻我……我們不可以……!」   慕容碧一聲輕笑,手指勾起漣漪的下巴,彎下腰來,深沉灼熱的眼眸如同火炬,柔聲道:「漪妹,我為什麼就不可以吻你呢?那種味道不好嗎?比起那個混蛋來不會差吧?」   漣漪發現慕容碧那對眼眸似乎能看透自己的靈魂,在她的注視下自己想要奪路而逃但事實上卻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再一個就是自己身體裡那慾火雖淡卻真實,剛才慕容碧的一吻真的讓她很舒服。   慕容碧一邊用五指隔著小衣撫摩著漣漪細緻的肌膚一邊繼續著心理攻勢,道:「你會覺得對不起他是吧!我們都是女人怕什麼呢?放心好了,不會讓別人知道的,你難道就不想嗎?不要和我說剛才你沒感覺啊!就當是我們的秘密好嗎?」慕容碧說著重新吻上漣漪的雙唇。   漣漪想要推開慕容碧,因為她知道這麼做是不對的,可她的身體卻背叛了她,那著了火似的嬌軀似乎只有慕容碧能夠讓它平息,漣漪妥協了,內心對自己說:「就這一次,慕容也是女人,阿呆不會責怪自己吧!」如果她知道慕容碧內心的想法,恐怕就不會這麼想了。   漣漪從沒想到兩個女人在一起也會如此銷魂,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和承煥在一起時沒什麼兩樣,有時候她真以為和自己纏綿的人是承煥呢!一來是由於春藥的作用,二來是慕容碧幹那假鳳虛凰的遊戲已經嫻熟無比,對付起漣漪來自是不費吹灰之力。   清晨,漣漪在鳥兒唧唧聲中醒來,映入眼簾的是慕容碧關懷的微笑,想起昨晚二人的事情漣漪不由臉色通紅,既有些後悔又有些羞愧。   慕容碧輕撫著漣漪嬌羞的面頰,笑道:「小娘子這麼早醒來做什麼?又不用你服侍為夫!」   漣漪猛地一驚,轉頭一看,詩柔並不在床上。慕容碧知她所想,道:「詩柔去看小瑞了,她現在一門心思都撲到了那孩子身上啦!」   漣漪拿開慕容碧的手,道:「慕容,昨晚我……你不要這樣啦!」   慕容碧昨晚之所以用藥就是用來打開漣漪的心防,有了第一次,慕容碧相信漣漪不會排斥自己的,看就看自己的功力如何了!慕容碧伸手進漣漪的衣內捉住她的酥乳使勁一握,弄的漣漪秀眉微蹙,道:「告訴我,昨晚舒服嗎?」   慕容碧的霸道令漣漪有點無所適從,忽然她的乳頭被慕容碧揪住,驚啊一聲道:「舒服!」說完滿面羞紅埋首進枕頭裡。   慕容碧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把漣漪攬在懷裡摸著她的敏感部位,道:「我說了不比那小子差,沒有騙你吧!」   漣漪忽然翻身,繃著臉道:「慕容,這個……這個事不要讓旁人知道,行嗎?」漣漪不敢想像這要是被人知道了會是什麼樣!   慕容碧一緊漣漪的嬌軀,道:「旁人是不會知道的。」心裡說話,只要讓羅承煥知道就成。趁詩柔不在,慕容碧又和漣漪一番纏綿,直至雙方無力地摟抱在一起。   「什麼?」聽慕容碧說要去洛陽,漣漪的心砰砰直跳。   慕容碧緊握漣漪的手,道:「你難道還怕那幾個女人不成?你知不知道你越躲著她們,她們就越不把你當回事,放心,一切有我呢!」   漣漪不是沒想過回去看看,畢竟父母和爺爺都在那邊呢!可上次的事自己做的實在有些不對,尤其是打傷墨鳳一事讓她心有不安,看見她們會覺得有愧的,喏喏道:「要不,我們等等再去吧?追風堂快有消息回來了。」對於承煥的消息一直沒有,這讓漣漪很是揪心。   慕容碧不失時機地挑撥離間,道:「漣漪,我說話不怕你傷心,你想想,如果他知道你在這,她們在洛陽,你說他會先去洛陽呢還是先到你這?」   這句話正點在關鍵處,漣漪身子一抖,承煥一定會先到洛陽的,他再什麼疼愛自己自己也是一個人啊!按情理當然要照顧多數了。   慕容碧接著道:「你越遠離她們,她們更加會得寸進尺,旁的不說,就說那小子的窩囊勁,旁邊再有個溫戩兒煽風點火,我看他就是回來也把你忘到腦後啦!」   關己則亂,被慕容碧這麼一點撥,漣漪哪裡還坐得住啊!急切道:「那我們什麼時候走啊?」她萬萬料不到慕容碧是在利用自己打擊承煥,從一開始她就落到了慕容碧的算計中,漣漪耍些小聰明游刃有餘,說到玩陰謀詭計她兩個也不是慕容碧的對手。   詩柔一聽慕容和漣漪要去洛陽,真想跟著一同去,可當她一看到瑞兒時,登時打消了遠行的念頭,默默地為二人收拾貼身攜帶的東西,真就是一個稱職的賢妻良母。   暮色之中,承煥和袁音來到洛陽城外的司徒府,仔細一算,從這離開已經半年多了,想起件件往事,心中感慨萬千,竟然有些情怯之感,在附近徘徊一直不敢進去。   袁音一聲嬌笑,道:「你再溜躂下去就明天早晨啦!到底進不進去啊?你不去我一個人去啦!」   承煥眼見天已完全黑了下來,再不進去確實不行了,歎氣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覺得不是滋味。」   袁音一握承煥的手,道:「路上表現的不是很豁達嗎?怎麼到頭來又婆婆媽媽起來,今天已經晚了,咱們進去找個地方先休息一下,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吧,我都有些累了。」   承煥點頭將馬匹趕進司徒世家的馬場,攜袁音飄身進入司徒府。今夜無月更加顯得黑暗,雖沒到伸手不見五指可也差不許多,看著宅子內有些生疏的一草一木,不覺感歎時間過的真快。   承煥二人直接進的內宅,所以環境很是清幽,只有不時鳴叫的蟋蟀聲傳入耳朵裡。轉過迴廊,前方正走著兩個人,承煥身子一僵,聽聲音知道一個是靜思一個是簡月。   正好走到閣樓,簡月道:「靜思,你回去早些睡吧!明天晚上又該掄到你照看南雋姐了。」   靜思一吸氣,道:「是啊!南雋姐這幾天肚子總是疼,真讓人擔心,你說會不會有危險啊?」   簡月安了一聲,道:「放心吧!有咱們的墨大國手在,保證母子平安就是啦!」二人說笑間一個進了閣樓一個回房休息。   袁音一掐承煥的胳膊,道:「都是你家裡的?」   承煥嘻嘻笑道:「怎麼不行嗎?沒想到墨鳳也在這裡,那南雋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去靜思那吧,也好問一下別來的情形。」   靜思隨手把門關上剛到床上躺下,門又開了,心中不由納悶晚上又沒有風,難道是簡月姐不成,趕緊下床探看。   承煥第一眼沒有認出是靜思來,因為靜思已經蓄起了長髮,此時的她長髮披肩,說不出的嬌小玲瓏外帶美艷如花,比當尼姑那會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靜思也是一愣,隨即手捂香唇,眼淚啪嗒啪嗒順著小臉滴落到地上,千言萬語到了嗓子眼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承煥一個箭步跑過去把靜思抱在懷裡,聲音哽咽道:「靜思……!」人就是這樣,充滿了感情,也最是讓人難以琢磨,兩個人就那麼相互擁抱著一句話也不說,可心與心的交流已經把想說的思念之情告訴了對方,此處無聲勝有聲,說的就是此情此景吧!袁音也安靜地呆在旁邊看著這對久別的情人,心中為他們高興萬分,畢竟她也嘗到過等待的痛苦,很是能理解。   過了良久,靜思才想起跟承煥進來的還有一個人,不禁有些害羞,道:「旁邊還有人呢!快些放開我。」   承煥聞聽呵呵一笑,道:「那個也是你的姐妹,不會笑話你的啦!來,親一個,我都想死小靜思嘍!」說著細細地品嚐著那久違的芬芳,靜思也是情動非常,不顧旁邊還有沒有人,盡情地與承煥唇舌糾纏。   唇分後,靜思氣喘吁吁,道:「你弄疼我了。」實則是被承煥吮吸的舌根發麻,被靜思誤以為被承煥咬到了。   這時袁音才仔細打量靜思,發現靜思乃是一個青澀的小丫頭,雖然有些美人的嬌態可袁音斷定面前的小丫頭不會超過十五歲,她哪裡知道靜思才十三多一點呢!   靜思十分乖巧,稍微喘息後來到袁音面前,微微一禮,道:「姐姐好!姐姐你好漂亮啊!比墨鳳姐姐還漂亮!」   是人都喜歡聽讚美之詞,靜思的乖巧馬上拉近了與袁音的距離,袁音笑道:「妹妹你也不差啊!再過幾年一定會超過我的,就是便宜了那個呆子。」說罷二女抿嘴嬉笑。   靜思見二人衣有塵土,道:「你們還沒吃過飯吧?我去給你們弄些來順便再拿幾件衣服……!」   承煥一把拉住要走的靜思,道:「不用了,我們又不餓,衣服嘛反正一會都要脫的嘛,更不用麻煩啦!」   靜思自然知道承煥話中之意,羞怯道:「哪個要脫衣服了,不知羞……!」話還沒說完就被承煥打橫抱起扔到了床上……。   三人相擁臥在床上,袁音和承煥將靜思擠在中間,加之床又有些小所以顯得很是親密,袁音更是促狹地愛撫著靜思小巧的嬌軀,把小妮子弄的很是不堪。   承煥按住袁音作怪的手,道:「靜思,把我走後的事情和我講一下,越詳細越好。」   靜思整理了下思路,娓娓道來,從她和溫戩兒來到洛陽說起,什麼娘子軍大戰啦!和溫戩兒去尋找承煥啦!以及如何被連玨找回來,和溫戩兒玉天香等人團聚的事講的很仔細,有些是她親身經歷的,有些是她後來聽說的,連慕容碧生有一子的事也沒落下,可謂詳細之極。     第九章 噩耗     當承煥問及天道盟和通天教及其武統幫的時候,靜思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這些時日以來小摩擦不斷,互有傷亡。   承煥一邊和靜思談這些一邊手腳不老實地在她身上遊走,等說完這些靜思已經是情動如火,呼吸沉重,如果不是旁邊還有一個袁音在的話,恐怕早就讓承煥好好疼愛自己了,分別這麼久靜思都要忘卻了那消魂是什麼滋味。   袁音深諳男女之道,一掐承煥,柔聲道:「不要再逗靜思啦!我都有些受不了了。」也不怪袁音如此,她也好幾天沒有和承煥行那于飛之樂,哪堪刺激啊!   承煥哈哈一笑,附耳在靜思旁邊道:「小靜思,為夫可要好好疼你嘍!娘子還不給我寬衣。」後一句顯然是對袁音說的。   袁音嬌笑,道:「哪個要幫你喔!照顧小妹妹才對嘛!」說著去解靜思那已經半開的衣襟,手腳甚是麻利。   靜思啊了一聲,滿面嬌羞道:「袁音姐姐……別……我自己來!」情急之下冒出的話更讓人想入非非,靜思也知道如此一說更顯得自己急色,羞的她索性不理袁音,埋首進承煥的胸懷小聲道:「袁音姐欺負我!」在這個當口居然告起了袁音的狀來。   承煥一手握住靜思那露出來的渾圓肩頭,笑道:「那為夫幫你把她的衣服脫下便是。」說著三下五除二將袁音的衣衫如風捲走,而此時靜思已經被剝成一隻小白羊,說不出的動人心魄。   袁音還沒有和承煥如此荒唐過,三個人在一起也讓她甚感刺激,尤其是靜思那令女人也為之心動的嬌軀和羞怯模樣,更是增添了閨房中無限的樂趣。   靜思哪裡經過如此陣仗啊!既有些期待又緊張萬分,當承煥撫上那顫動的酥乳時靜思竟然身顫如潮,還沒有進入實戰就先爽了一把!   承煥藉著燭光,發現這一大一小的美人在眉目間竟有些相像,大感有趣,道:「為夫今晚看來要努力奮鬥啊!」說著雙臂一分將二女摟在一起……!   清晨,在鳥鳴聲中承煥悠然轉醒,看著枕旁的一對美人仍然深睡,不由嘴角微翹,昨晚三人「大戰」不下千合,真可謂恍惚間如登極樂,也讓承煥首次嘗到了一龍雙鳳的甜頭,心下暗自盤算以後可要再試練幾回。   不忍心打擾佳人休息,承煥輕手輕腳下床後在包袱裡找出衣服穿上,梳洗完畢後踏門而出,想要給大家來個驚喜。   閨閣之中,溫戩兒,墨鳳,藍夢司和玉天香四人團團圍坐。這幾個人還真能湊到一塊去,一來年紀和漣漪那些小字輩有差距,二來四人皆是精明之輩,也有些互相愛惜的意思,本來還有個左金蓮,但她似乎對外事不感興趣,所以四人也沒有叫她來。   溫戩兒手捧茶杯,道:「天香姐不要憂慮了,師父他吉人自有天象,再說他又是和那個藏劍閣的人走的,耽誤這麼久也許是另有事情發生,但決不是什麼危險的事,你就放心好了!」   玉天香微微一歎,道:「都說沒事,可這都多長時間啦?要是沒事怎麼也不寫個信回來,他有時候真是處事不周。」   墨鳳指彈桌面,道:「先不說這些,漣漪今天就能到,矛盾怎麼化解大家講講看,別到頭來又弄的雞飛狗跳,誰也經不起折騰啊!」墨鳳自打從京城回來後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她不但管起了承煥的家務事而且還努力打造自己的勢力班底,讓人們大跌眼鏡,不過在她的個人魅力和出眾的才能下,包括溫戩兒在內眾女都欽佩萬分,也樂於讓她拿主意,幾個月下來,以墨鳳為中心在天道盟內形成了一個獨立的派系,實力不小。   提起漣漪來,大家沒有不頭疼的,這塊滾刀肉怎麼弄還真沒有一個萬全之策,打是不能再打了,可講理也行不通,漣漪根本就不講理啊!   藍夢司沒見過漣漪,但知道漣漪在承煥心中的份量,道:「能不能和她好好談談,大家都是一家人,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仇恨,說的不好聽些無非是妻妾間爭寵之事,再鬧將起來對誰的臉面都不大好看的。」   玉天香比較贊同藍夢司的觀點,道:「夢司說的對,和漣漪好好談談吧!上次的事大家都有不對的地方,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冷卻應該沒什麼事了,不然漣漪也不會回來。」   墨鳳冷笑一聲,道:「江山易改,秉性難移!讓她轉性要比登天還難喔!一切讓我來處理吧!保證讓大家都滿意。」   眾人一看墨鳳的臉色就知道她心中沒什麼「好手段」,溫戩兒沉聲道:「墨鳳姐姐不要弄的太過火,萬一讓師父知道我們這樣算計漣漪,他一定會生氣的!」   「我現在已經生氣啦!」承煥在外面聽了個收尾,心中頗是不悅,心裡說話,漣漪姐姐就是再不對,掄得到墨鳳這個外人來管嗎!   看著推門而進的承煥,四女的反應各不一樣,墨鳳是微微吃驚;溫戩兒是笑逐妍開;藍夢司是身體輕顫;玉天香則是雙眼泛紅。   溫戩兒一個飛奔撲到承煥懷裡,一改剛才的笑意聲音哽咽道:「我不是做夢吧?師父……是你嗎?」   承煥不想大家都弄的悲慼非常,那樣還有什麼久別重逢的喜悅啊!一拍溫戩兒的後臀,道:「除非你還有別的男人,不過就算有他也活不長的喔!」   溫戩兒被打的後屁股火辣,不依道:「師父好疼!」   承煥攬著她的柳腰笑道:「師父一點都不疼啊!」說笑間來到桌旁坐下,冷眼看著墨鳳,道:「不知道姐姐要怎麼對付我的心肝寶貝,說來聽聽啊!」   眾人這才記起剛才所談之事,一個個面色微變,墨鳳更是臉色鐵青。承煥一擺手,道:「我要和家裡人好好一解相思之苦,麻煩姐姐迴避可好!」   墨鳳有勁沒處使,哼聲離去,也忘了這是自己的房間。   玉天香覺得承煥這麼做有些過分,正待去追墨鳳被承煥伸手扯住,道:「人家清高的很,咱們凡夫俗子最好離她遠一點,免得玷污了人家,毀人好事終歸不好吧!」   溫戩兒噗嗤一笑,道:「我怎麼聞到一股酸味啊!師父該不是沒吃到葡萄牙不舒服吧!」說著饒有興趣地看著承煥。   承煥知道她意之所指,笑道:「你這麼理解也可以啦!姐姐的事我來處理,大家安心就是!」   三人見承煥話鋒一轉到了漣漪身上,溫戩兒把頭一低,道:「你會不會怪我?」想起自己也是罪魁禍首之一,溫戩兒心懷忐忑。   承煥一捏溫戩兒的臉蛋,道:「當然要怪你啦!你那麼聰明怎麼當時就糊塗了呢?我可得好好罰你才成。」在溫戩兒的驚呼中承煥接著道:「罰你為老爺生個小蘿蔔頭,怎麼樣?」   溫戩兒恍然大悟知道承煥是在嚇唬自己,用力在承煥手上掐了一下,疼的承煥齜牙咧嘴,溫戩兒嬌哼一聲,誰讓他嚇了自己一跳呢!   承煥又拉過藍夢司,道:「你們怎麼都瘦啦!天香,你看你的眼睛都大了許多哩!」二女聞言眼圈就是一紅,心中都有千言萬語可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溫戩兒在旁道:「相思最是灼人身心,你難道不知道嗎?還讓我們等待的這麼辛苦,是不是身陷溫柔鄉不願回來了!」   承煥大呼冤枉,道:「我可是和冷月仙子走的……!」   話沒說完,三女齊哦一聲,一副我們知道了的表情,確實,憑著冷月的姿容那還不把承煥迷的不辯東西南北啊!   簡月進來招呼眾人吃飯的時候,發現承煥正對她微笑,簡月揉了揉眼睛這才知道不是眼花了,哭著將承煥抱住,淚如泉湧。   承煥最怕女孩子哭,好一番勸慰後才讓她止住哭聲,簡月這也是喜極而泣,一擦臉上的淚痕,高興道:「我去告訴她們,她們一定會快樂死的,對了,大家別忘了吃飯啊!」說著有如一隻快樂的小鳥蹦達離開。   藍夢司三人剛才對承煥待墨鳳的態度很是彆扭,途中,藍夢司就把墨鳳這幾月來的所作所為講述了一遍,承煥聽的如墜五里霧中,不明白墨鳳這是為何,要說墨鳳因為愛自己才這麼做的話,打死承煥也不相信,可她究竟是為什麼呢?思想間已經來到飯廳。   墨鳳為了讓眾女相處融洽,所以每餐必聚在一起,因此才有了飯廳的存在。來到之時添香正在添置碗筷,看來她還沒有得到承煥回來的消息,當她看見承煥時,手一抖碗落地應聲而碎,結巴道:「公……公子?」說話間語帶哭腔,讓人聽了很不好受。   承煥知道自己對她和紅袖的喜歡始終不如漣漪等人來的那麼強烈,但並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上前捉住她的手,輕聲道:「驚喜吧!那也不用這樣啊!來,讓我看看你瘦了沒有,戩兒沒有剋扣你和紅袖的糧餉吧!」   聽承煥說的有趣,添香一笑,忙道:「奴婢不敢,戩兒姐姐待我們姐妹很好的。」添香確實覺得溫戩兒不錯,對自己和紅袖待如妹妹一般。   正在說話之間,簡月攙扶著挺著大肚子的紅袖姍姍而來,其後則是南琳玉蘭兩姐妹攙扶著南雋,當她們聽簡月說承煥回來的時候,那高興勁非言語所能形容,可待她們來到承煥面前時,一個個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好了,尤其是玉蘭,她表面上更不敢表現的太親熱,但那幽怨的眼神讓承煥看過後不敢再看第二眼。   承煥看著二女大腹便便,行動的很是吃力,他先行一步來到二女近前,居然蹲下身來將腦袋貼到了大肚皮上,一會聽聽這個的肚子一會聽聽那個的,好不招笑。   袁音一進來就看見承煥在那現寶,笑道:「能聽出男女嗎?」袁音媚骨天生,艷光四射,進來後把眾女的姿容全都壓了下去,並不是旁人不漂亮而是沒有她那種媚態橫生的感覺。   承煥訕訕一笑,道:「靜思呢?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啊?」   袁音笑道:「還不是因為你嘛!她想把自己打扮的漂亮點,剛剛還拉了金蓮去幫忙呢!」   承煥知道眾女多半和袁音不熟,正要介紹一番袁音已經被藍夢司招呼眾人拉走,登時只剩下自己和兩個大肚婆。大家也是希望承煥多關心一下這兩個准媽媽。   南雋還好些,當紅袖的手被攥住時身子就是一顫,承煥也沒讓她們說什麼,道:「苦了你們倆啦!我一定好好補償你們,好嗎?」二女含淚點頭,內心則是喜悅非常。   眾人圍坐一團,承煥坐在兩個孕婦的中間,此時酒菜皆已齊備單等靜思和左金蓮到來,承煥剛才問起二哥連玨,才知道二哥夫婦奉墨鳳之命已經離開好幾天,不知道去幹什麼了,這又讓承煥不爽了半天,埋怨墨鳳使喚二哥也太勤了點。   門聲一響,眾人還以為是靜思呢!承煥回頭一看,當時僵住不動,看著一臉驚喜的漣漪,承煥的心跳的厲害。   漣漪和慕容碧昨夜到的洛陽城,告訴了司徒府的管事後決定第二天再回家,剛才慕容碧被其父截走,而她來到內宅則聽說承煥回來了,還有些不相信,等她看見真真的承煥時,先喜後屈,眼淚吧嗒吧嗒沾濕前襟。   承煥起身離座來到漣漪身前,哽咽道:「姐姐……你也瘦了!」   一句平常的話讓漣漪淚如雨下痛哭失聲,二人相擁而泣,從承煥認識漣漪那天起,倆人都沒安生過,經歷的波折實在是太多了。   良久,承煥手握漣漪的雙肩再次仔細打量這個對自己而言無比重要的女人,這麼長時間沒見,漣漪略顯憔悴但也給人以成熟起來的感覺。   漣漪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旁邊還有這麼多人,但內心頗為得意,暗忖承煥還是最愛自己的。   看見承煥攜漣漪過來,紅袖主動要為漣漪讓座,承煥制止了她,將漣漪安排到了溫戩兒的身旁。   眾人皆知承煥此舉的目的,紛紛注目兩個當事人是什麼態度。漣漪本想和承煥近些坐著,可當她看見那兩個大肚子時就已經心下瞭然,可沒想到承煥會把自己按在溫戩兒的身旁,沒有準備之下,身體越發的僵直,而溫戩兒也好不到哪去,臉繃的緊緊的。   承煥也知道倆人的矛盾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索性坐回去等著靜思和左金蓮,還不時看看有些冷戰意味的漣漪和溫戩兒。   漣漪覺得大家的目光彷彿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很是不自在,道:「阿呆,你回來爺爺和爹娘知道嗎?」說些話來似乎能讓自己舒服些。   承煥搖頭,道:「我也是昨晚才到的,早上又來看望大家,前面應該還不知道吧!一會吃完早飯你再和我過去吧!」   漣漪還想說什麼,打扮一新的靜思和左金蓮談笑而來,左金蓮並沒像旁人那樣如何激動,沖承煥微微一笑,道:「你看靜思漂亮嗎?」   靜思衣著華麗,本身就透著貴氣再刻意打扮更是艷麗萬分,聞聽左金蓮之言眼巴巴地看著承煥,希望能從他嘴裡說出些讚美之詞,畢竟女為悅己者容嘛!當她看見承煥一個勁地搖頭時,嘴一癟看樣子馬上要哭了。   承煥哎呀一聲,道:「從今兒開始我得好好看著我的小靜思啦!你這麼漂亮那還了得,這不是成心給為夫找麻煩嘛!」承煥語調變聲,聽起來滑稽極了。   靜思臉上馬上多雲轉晴,噘著嘴瞪了承煥一眼後坐到了袁音的旁邊,雖是如此但內心卻已經樂的暈乎乎飄悠悠的。   大家也被承煥的話語逗笑,左金蓮更是笑的離譜,心中暗想靜思應該美的冒泡了吧!   承煥咳嗽了一聲,道:「大家吃飯吧!涼了就不好了,添香你也坐下,大家自己來就可以的。」添香依言坐下。   眾女見承煥面無表情,不知道他為何如此,都猜是為了漣漪和溫戩兒吧!承煥夾了兩口菜分別送到南雋和紅袖的碗裡,道:「你們平時都應該多吃些好的,你們需要孩子也需要的啊!」   不知道是不是也懷孕的關係,承煥覺得有些脾氣的南雋此時都異常溫柔,一顰一笑都那麼優雅。   靜思昨夜和袁音有了充分的身體接觸後,對這個新來的大姐姐很是喜歡,嬉笑一聲夾起一筷子菜,道:「袁音姐姐,你也吃啊!」   袁音笑著道:「好啦!我夠得……!」話說到一半,整個人彷彿石化一般不動了,眼睛瞪得老大看著靜思的手腕。   靜思的手腕上戴著的正是那只忘塵師太交給承煥的手鐲,平時靜思都不捨得拿出來,今天還是因為承煥回來了才戴上讓夫君看的。   袁音臉色無比的蒼白,顫聲道:「靜……靜思……這個手鐲你是哪來的?」   靜思對她那還隱瞞什麼,嬌聲道:「袁音姐姐你覺得漂亮吧!這個是夫君給我的啊!他說我和娘相認就靠它了!」想起承煥跟自己講過的關於母親的事,靜思也不禁有些難過。   袁音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急火攻心之下噴出一口鮮血,驚的眾人無不色變。袁音內心痛苦道:「靜思是自己的女兒嗎?可……!」還沒想完呢!也已經暈了過去,這個判斷對她來說無異於五雷轟頂。     第十章 母女     突發變故讓眾人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漣漪和溫戩兒所吸引,因此誰也沒在意袁音和靜思聊的是什麼,突然的就口吐鮮血哪能不令大家吃驚呢!   好在就座的精通醫術的有幾個,溫戩兒第一個過來扶起袁音,手扣她的脈門。承煥也不知道袁音為什麼如此,見溫戩兒眉頭微皺,道:「戩兒,她怎麼樣了?」   靜思幫忙扶著,還沒察覺到袁音會吐血和自己剛才的話有什麼聯繫,只道袁音身有暗疾呢!   溫戩兒見承煥問起,道:「袁姑娘脈搏紊亂,實在是斷不出個個數,添香你去把墨鳳姐姐叫來吧!看看她怎麼說,咱們先把袁姑娘弄到床上去。」承煥聞言抱起袁音,內心頗亂,希望她不會有事。   飯也甭吃了,大家都圍在袁音的床前連漣漪也不例外,畢竟人命關天,誰也不希望袁音有個三長兩短。   墨鳳的臉色甚是難看,蒼白中透著鐵青,進屋一看不悅道:「大家讓開一些,這豈不是要把人悶死了嗎!」   眾人閃開讓進墨鳳,溫戩兒見她來了,心為大放,她知道自己的醫術比起墨鳳來還有些差距,道:「姐姐快別說沒用的了,你看看袁姑娘這是怎麼了?」   墨鳳一樣扣手診脈,半晌道:「只不過是急火攻心而已,沒什麼大礙!」   溫戩兒聞聽搖頭道:「可她為什麼手腳冰涼啊?你看連臉色都是紫黑色的!」   墨鳳在懷裡掏出錦盒,道:「只是還有淤血沒有嘔出來罷了,吐乾淨就沒事了!」說著拿出金針一針紮在袁音的膻中穴上,就見袁音咽喉作響,咕嚕又嘔出數口鮮血,順嘴淌下很是淒慘的樣子。   墨鳳又切切脈,道:「應該可以啦!讓她多休息別動怒,心火實在太旺盛了,不知道什麼事令她如此?」   承煥眉頭緊鎖,道:「靜思,你留下照顧她,大家先回去吃飯吧!人不吃飯可不行的。」說著勸大家接著回去用餐,至於為什麼讓靜思留下,還不是因為眾人當中惟有靜思和袁音熟悉些,畢竟有過親密接觸嘛!   真可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家剛剛把飯扒到肚子裡,一個玄衣大漢慌忙跑來,上氣不接下氣道:「主人,大事不好了,武當陳掌門父子在少林雙雙斃命!」   玄衣大漢口中的主人自然是墨鳳,墨鳳也真是憋氣,本來她和大家在一起吃飯都習慣了,可礙於承煥她實在不想坐到一塊吃,再說人家那是一家人,自己又算什麼呢!只好干餓肚皮,剛才診治完袁音後,溫戩兒說什麼也不讓她走,加上墨鳳確實餓了,說不得要蹭這一頓飯啦!而承煥呢!見墨鳳剛剛為自己治好袁音,再怎麼說也不好意思對她使臉色啊!   不止墨鳳,在座的眾人聞聽皆面色大變,陳濟方陳風父子那也是江湖上響噹噹的角色,居然雙雙斃命,不知道誰有這個能耐啊!   墨鳳平復心神,道:「少林的損失大嗎?」經墨鳳一提,大家才想起陳濟方父子是去幹什麼的,心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武當看來已經破敗,那少林呢?   大漢臉上的肉一抽搐,道:「損失慘重,十八羅漢九死八傷,餘者更是傷亡無數。」   承煥聽的稀里糊塗,墨鳳和溫戩兒,藍夢司等人卻知道是怎麼回事,墨鳳揮手讓大漢退下,看了眼溫戩兒,道:「我們過去看看吧!看來天道盟這次是傷到筋骨啦!」   承煥馬上跟在二人後面,道:「是去前面吧!姐姐我們也過去吧,應該看看爺爺他們的。」漣漪自然是喜滋滋地手挽承煥胳膊隨之而去。   司徒府前廳大堂中一片死氣沉沉的樣子,每個人的臉色都如死了親爹娘一般難看,更有甚者垂頭喪氣,一點生機都沒有。   聽見腳步聲響,眾人望向門口,發現進來的是墨鳳和溫戩兒,知道這二人能力不俗在天道盟中也有班底可看見隨後的承煥和漣漪時,全都站立起來,心說那不是司徒世家的在逃女婿嗎?怎麼他又回來了?   承煥見司徒鄴和司徒暮夫婦皆都在座,來到近前恭恭敬敬地倒地給三人磕頭,道:「爺爺,爹娘,孩兒給您們磕頭了。」   司徒鄴三人真是喜出望外,沒想到承煥會回來,更沒想到和溫戩兒眾女鬧矛盾的女兒也會回來,剛才聽慕容碧說還有些不相信呢!司徒暮呵呵笑著把承煥攙扶起來,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大家都想你呀!」一旁跟著跪在地上的漣漪嘴一癟,道:「娘……!」說著撲進母親的懷裡,泣不成聲。   承煥向周圍一打量,東方賀面帶高興衝自己微微一笑,他身旁的孔秀也面露喜色,再往旁邊看,無際大師,巴振越,任克定,忘塵師太,慕容琛,東方未明,還有一些自己不認識的人都目露疑色看著自己,知道他們心中所想承煥也不點破,來到忘塵師太面前深施一禮,道:「師太安好,晚輩為您請安了!」二人不須多言各自知道是怎麼回事也就行了。   承煥見大家都如霜打的茄子一樣了無生氣,道:「無際大師,聽說發生了恨事,不知道究竟傷亡如何啊?」   無際唉聲歎氣,道:「都怪老衲剛愎自用,不然也不會發生這事的!」可能是和無際有些關聯,此時的他面如死灰難看之極。   東方賀接口道:「大師不必自責,事情任誰做決定這都是這個結果,誰又能想到通天教會傾巢而出呢!他們也實在是算無遺策,先敵武當的援兵後圍少林,這個時間差抓的很準,能保住少林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東方賀說的中肯,大家也知道是這麼回事,但一想到死了那麼多的人,實在是好受不到哪去。   聽眾人繼續交談,承煥才知道原來半月以前少林接到通天教的通牒,要求其歸順通天教,不然就是寺毀僧亡的下場,通天教勢大,一個少林是無法抵擋的,再說少林寺並不是一個人,想躲也躲不了啊!無際知道一場惡戰再所難免,馬上修書一封讓少林寺早做準備,同時召開會議討論對策,人畢竟都是有私心的,無際生怕少林在自己手上有個三長兩短,因此極力主張組織人手阻擊通天教,這個想法也獲得了大多數人的同意,馬上通過讓陳濟方父子帶領本部武當人手南下馳援少林,餘者隨後即到,可就在大家要動身之際,少林又傳來書信說是通天教一點動靜也沒有,甚至發現通天教似乎是為了和武統幫對陣而怕少林得漁利這才使出的迷魂陣,這倒讓眾人鬆了口氣。   萬事皆不由心,沒等大家高興半天,先是傳來陳濟方父子雙雙斃命的消息後又傳來少林幾乎被滅門的消息,這下可好,一個個都癟茄子了!   其實此戰唯一的勝利點就是誰也沒想到和武統幫打的熱鬧的通天教會抽調絕對優勢的人手對少林痛下殺手,意外之下這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   承煥見大家談了大半天一點對策也沒有,再呆下去也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去看看袁音呢!尤其是他發現有幾個青城的苦主交頭接耳似乎正在醞釀怎麼難為自己呢!想到這,承煥長身而起,道:「各位掌門,晚輩內人生疾,先走一步。」說著來到司徒鄴的身旁咬了一陣耳朵,聽的司徒鄴面露喜色。   承煥搶在幾個苦主的前頭道:「想知道究竟是誰殺了趙掌門,一會問我爺爺便是,如果沒有找到兇手,你們以為我會回來嗎!」說罷看了看溫戩兒,見其對自己搖頭,知道她好想呆下去,回首對漣漪道:「姐姐,我們回去吧!在這又幫不上什麼忙,表哥,晚上我們再聊!」東方賀報以微笑。   漣漪心裡真的很美,看來自己在承煥的心中份量仍然是第一位的,可當她聽見慕容碧咳嗽的時候,看見慕容碧對自己微笑,嚇的趕忙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望著承煥的背影,慕容碧咬碎銀牙內心暗道:「我看你還能高興到幾時,我等著你哭那天。」   漣漪發現二人並沒有往袁音的病房走,而是進了司徒府的花園,不知道這是為何!承煥來到涼亭徑直坐下,道:「姐姐過來坐!」說著一拍自己的大腿。   漣漪面色微紅,依言坐到承煥的腿上,倆人好久都沒有如此親密過了,一時間郎情妾意好不溫馨。   承煥忽然眉頭一皺,剛才他想逗逗姐姐,將一絲鬧陽花氣送到漣漪體內時發現另有一股勁力在排斥鬧陽花氣,細一品位竟然是春藥一類的東西,這讓承煥心中不解,難道姐姐遭過暗算嗎?可那股綿遠的勁力似乎發作起來很慢啊!箍在漣漪小腹上的雙手不由一緊,一股熱力透衣而過,舒服的漣漪情不自禁地呻吟一聲,承煥一邊化解漣漪身上的春藥一邊挑逗她道:「姐姐,舒服嗎?想不想更舒服些?」   漣漪臉紅如血,那種發自內心的情慾渴望幾乎要把她燃燒了,聽承煥這樣說更是不堪挑逗,道:「死阿呆……不要逗姐姐啦……姐姐不行了……!」   承煥見那股異力已經消失不見,笑道:「那就讓阿呆好好地補償姐姐吧!」說著抱起漣漪騰身而起直奔先前自己住的房間,相信那裡現在應該沒人吧!也不是承煥過於急色,而是他想和漣漪談談關於眾女的事,在床上談這事實在是再好不過。   靜思和簡月坐在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袁音,簡月疑惑道:「靜思,你有沒有覺得你和袁姐姐很像啊?」   靜思搖頭道:「哪裡像啦?」   簡月肯定道:「你們的眉毛啦、眼睛啦、鼻子啦!除了臉形不像外真的很像嘛!我剛才跟添香說的時候她也這麼認為呢!」   袁音清醒過來的時候聽見二人的對話,心如刀割,她真希望那不是真的,可心裡有個人彷彿在告訴她這就是真的,自己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淚水順著眼角滴落到枕頭上,無聲的哭泣最是難挨啊!   看見枕頭上的濕跡,靜思發現袁音在流眼淚,伸手為其擦乾淨眼角的淚痕,柔聲道:「袁姐姐,你醒了嗎?」   簡月見袁音睜開眼睛,道:「醒了就好,我去叫墨鳳姐姐來。」說著跑出去找人。   袁音看著眼前的靜思,心中百感交集,這就是自己的女兒,她真的好漂亮好可愛啊!可她為什麼要是自己的女兒呢?她不是應該呆在娥嵋山嗎?她不是應該出家當尼姑嗎?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難道是老天在懲罰我嗎?袁音情不自禁地伸手撫向靜思的小臉,內心淒然道:「如果讓你知道這一切,那又會怎麼樣呢?」   靜思被袁音輕輕撫摩,內心還是很害羞的,按住袁音的手,道:「袁姐姐……不要這樣啦!」   袁音內心劇震,知道靜思想起了昨晚二人共承承煥時的放蕩互愛,也是羞愧萬分,當時不知道靜思和自己的關係只當是閨閣之樂,而知道了這層關係那可就是不倫之事了啊!想到這袁音的手不禁冰冷起來。   靜思驚道:「袁姐姐,你的手好冰啊!快些躺好,你生病了夫君會心疼的喔!」說著忙為袁音掖住被角。   袁音才叫心疼呢!長歎一聲,道:「靜思,承煥對你好嗎?和……和姐姐說說!」眼跟前也只能這麼稱呼了。   靜思聞聽頓時眉飛色舞,道:「當然好啊!夫君待我很好的,嘻嘻!我告訴姐姐一個秘密姐姐不要告訴別人喔!」見袁音點頭,靜思將頭湊到袁音的耳邊小聲道:「夫君說每年都會帶我回一次峨嵋山的,就我們倆個人,偷偷的去不讓大家知道,姐姐可不要告訴別人啊!」   袁音眼睛濕潤,道:「峨嵋山上的人待你好嗎?你們的掌門待你好嗎?有沒有人欺負你?」   靜思瞪大雙眼,道:「怎麼會有人欺負我呢?大家都對我可好了,尤其是掌門師伯,比我師父對我還好呢!這次要不是有掌門答應,我和夫君是沒辦法在一起的,我很感激她老人家!」   世上哪有不對自己外孫女好的外祖母啊!袁音覺得好過一些,道:「給我講講你和承煥的事好嗎?」   不知道為什麼,靜思覺得和袁音在一起很快樂,點頭應允希望她也能和自己分享愛的過程,這也許就是母女連心吧!   知道事情的始末,袁音也只能暗歎命運使然,坐起來道:「靜思,我們去看看你的掌門師伯好不好?她不是也住在這裡嗎?」想起上次自己住進司徒府還要躲避她,沒想到現在還要主動見這個自己最恨的人。   靜思不疑有他,道:「真的嗎?可是姐姐你的身體?」   袁音笑道:「姐姐怎麼能是那麼脆弱的人呢,緩過氣來就好的差不多啦!走吧!我也想見見她。」結果自然是簡月領著墨鳳撲了個空。   忘塵師太這段時間以來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天道盟的成立初衷是好的,可幾次大仗下來被打的落花流水,尤其是近半個月,不但武當幾乎在武林除名連少林都傷筋動骨,照這樣下去,恐怕就要掄到峨嵋啦!而整個天道盟還能堅持多久呢?忘塵師太不由捫心而問。   「掌門師伯,我來看你啦!」人沒進屋聲音已經到了屋裡,忘塵由心一笑,看著這個外孫女現在這麼幸福,她也很覺得欣慰。   親自去為靜思開門,道:「你的夫君不是回來了嗎?為什麼不去陪他還來看我這個……!」話說到一半,打開門看見靜思和她身後的袁音時,忘塵身子一抖,顫聲道:「茵兒……你是茵兒……!」忘塵覺得自己的嗓子發麻,說出的話語聲調甚是怪異。   靜思聽到忘塵叫袁音為茵兒,笑道:「師伯,你認得袁姐姐嗎?他可是夫君的新媳婦呢,你看她好看嗎?」   這話不說還好,忘塵聞聽好玄沒坐地下,眼睛盯著靜思,道:「你剛才說什麼?她是什麼?」   靜思臉色微紅,道:「袁姐姐是夫君的夫人……!」   忘塵覺得眼前發黑,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被靜思扶住,道:「掌門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袁音內心甚是快慰,道:「娘,你覺得很意外吧,我現在和靜思一起服侍一個男人呢!我們都很愛他,你說這樣行不行啊?」   忘塵手臂顫抖指著袁音,道:「你這個畜生,滾,我不要再見到你,滾!」說著一聲悶哼人也委靡倒地,嚇的靜思一聲驚叫。   袁音笑的花枝亂顫,道:「怎麼了,這樣就受不了了,我還打算再生一個呢,到時候你說他是管我叫娘呢?還是叫別的啊?要是靜思也再生一個會不會更有趣啊?」   忘塵被袁音氣的咳出數口鮮血,指著袁音無力道:「我讓你走,走啊!滾!」在她認為,袁音一定是回來報復的,她卻沒想到其中還有那麼多的曲折。     第十一章 隱私     靜思既心疼忘塵又對袁音的作為無可奈何,因為她聽見袁音對忘塵叫娘,那麼這二人就是母女了,自己橫在中間真是裡外不好說話啊!   袁音也驚覺自己做的有些過分,她一時被心魔蒙蔽了雙眼,此刻看見忘塵連吐鮮血內心也難過萬分,但表面上卻依然十分狂妄,道:「讓我走,我會走的,你不用攆我,娘,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吧!」說著一轉身不理欲言又止的靜思跑出門去,在轉身的那一瞬間,滾燙的淚珠顆顆湧出,昭示了袁音內心真實的感受。   靜思把忘塵扶到床上坐著,道:「掌門,您別生氣,袁音姐姐一定是一時昏了頭,等她冷靜冷靜就好啦!我會幫著您勸她的。」   忘塵雙眼渾濁看著靜思,真想把真相告訴她,可知道這樣一來對靜思純淨的心靈將會造成極大的傷害,但忘塵可不敢保證袁音也會這麼想,萬一她什麼都不顧像剛才那樣說了出來可怎麼好,握著靜思的小手,顫音道:「靜思,你已經是大姑娘啦!記住掌門跟你說的話,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有他的原因,有些事情並不是你不想他發生他就不會發生的,你說對嗎?」   靜思似懂非懂,點頭道:「我知道的掌門,你快些躺下休息吧!我去叫墨鳳姐姐來給你瞧瞧,真的病了就不好了。」說著想起身去找墨鳳,被忘塵拉住,道:「我沒事,就是被那個不肖女氣的,靜思,掌門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靜思不知道這個時候掌門怎麼還有心情講故事,道:「好,我最喜歡聽故事了。」不忍讓忘塵不高興,靜思含笑點頭。   忘塵師太停頓半晌,道:「在很久以前,江湖上有師兄妹三個人,他們都很年輕,武藝也很好,很快的就創下了天門三英的名號,行走江湖的幾年中,三個人的感情也有了變化,大師兄和二師妹情投意合雙雙墮入愛河,這本來是件很美好的姻緣,可那三師弟卻也深深地愛著二師姐,只是他覺得二師姐和大師兄在一起會比和自己在一起要幸福,因此他把那份愛深深地埋藏在心裡,默默地祝福著大師兄夫婦,就在他們成婚的第三天晚上,他們最親的師父被仇人尋上門去殺害了,師兄妹三人痛苦非常,一起動身去找仇人復仇,可人海茫茫到哪裡去找呢!一轉眼十多年的時間過去,大師兄夫婦的女兒都十二三歲了,可仇人的影子依然沒捉到,就在大家心灰意冷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不測,大師兄因為多年奔波江湖竟然一病不起,沒多久就撒手人寰,給他們一個新的打擊,讓這個二師姐更加意外的是,平時嗜酒如命的三師弟竟然戒酒了,其實三師弟比大師兄夫婦要小五六歲,平時他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沒想到在大師兄死後竟然一反常態,成了一個翩翩佳公子,後來她才知道因為大師兄的去世讓三師弟又燃起了對愛情的期望,他想肩負起照顧師姐和侄女的重任,當他把這些告訴二師姐的時候,沒想到二師姐不但不感激他,還罵他無情無義不知廉恥,其實二師姐並不是不想接受三師弟的愛意,可當時她已經打聽到了仇敵的下落,她想一個人去報仇不想把危險留給兩個人,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番舉動不但傷了三師弟的心也傷了女兒的心,她女兒是非常喜歡三師弟的,也希望這個三叔能當她的新爸爸,可娘親的絕情把這一切都打碎了,為此女兒傷心了好久,對此耿耿不能釋懷,而二師姐也沒想那麼多留書一封拜託三師弟照顧女兒,踏上了尋仇之路,她心中已經打好主意,如果能活著回來就接受三師弟的愛……!」   靜思正聽的入神,見忘塵忽然不說話了,問道:「後來呢?後來她回來了嗎?和她的三師弟在一起了嗎?」   忘塵長歎搖頭,道:「當她千心萬苦斬殺仇敵仇敵歸來的時候,內心是很喜悅的,她想讓三師弟和女兒一起分享自己這份喜悅,但當她回到家的時候,卻發現……卻發現自己的女兒竟然和她的三師弟結合到了一起……!」   靜思驚啊一聲,這大出她的意料,道:「那後來呢?」   忘塵讓自己稍微放鬆一下,道:「當時她真的氣壞了,她沒想到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三師弟一轉眼竟然和自己的女兒結為連理,這讓她萬分不能理解,和女兒,三師弟大吵一架後黯然離開,心灰意冷的她看破紅塵,決定削髮出家。」   靜思這才聽出忘塵是在說她自己,登時大起同情心,也知道那個女兒一定是袁音姐姐了。忘塵對靜思卻只講了一半,在袁音生下靜思沒多久,就發現生產過程中觸動了袁音身體裡的媚靈,每夜無不被情慾之火所煎熬,袁音的夫君就是忘塵的三師弟當然不忍愛妻受此痛苦,夜夜春宵之下那還能好的了嗎!不到三個月人就瘦若枯骨,袁音也害了怕,帶上丈夫和女兒想去找母親幫忙,那時的忘塵已經當上了峨嵋的掌門。   令袁音沒想到的是,母親不但不幫忙還冷嘲熱諷,很多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讓袁音痛苦非常,但她知道母親是愛自己和丈夫的,她在等,等母親回心轉意的那一天,因此就在峨嵋山腳下住了下來,可靜思的父親卻不能等啊!一天不如一天,萬幸是忘塵終於把峨嵋九陽功的法訣派人送給了袁音夫婦,可惜為時已晚,當天夜裡靜思她爹就死在了袁音的肚皮上,讓袁音痛斷肝腸,連帶的也恨上了忘塵,如果說忘塵早些傳下九陽功,雖說不一定能讓袁音夫婦轉好,但維持幾年應該不成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遺傳,袁音當時也不想活了,可看著尚在襁褓中的女兒又狠不下心來去死,思來想去,把靜思包包,將父親留下的寶鐲中的一隻放進襁褓中,將靜思扔在峨嵋派的山門前,希望母親能看著手鐲的面上收留女兒,而袁音的那隻手鐲早拋到深澗當中去,直到尋死時遇到藏劍閣的師父,這就是以往的經過。   這段往事中唯一一個讓忘塵充滿疑問的地方就是,對自己信誓旦旦的三師弟為什麼一轉眼就和袁音結為夫婦了呢!想破頭恐怕她也想不明白吧!答案只在袁音那裡。   靜思動了感情淚水漣漣,道:「掌門,你就別難過了,好不好……!」小丫頭哭的一豆一豆的甚是可憐。   忘塵見她如此,內心希望等靜思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能夠知道自己和袁音的苦衷,但另一個問題馬上浮出腦海,萬一承煥知道靜思和茵兒是母女那會怎麼樣呢!而且靜思和茵兒也不可能這樣再在一起了啊!茵兒正當年華,萬一真如她所說生個一南半女的,這不更加亂套了嗎?忘塵已經在琢磨怎麼讓這對母女分開,何是茵兒離開承煥;何是靜思離開承煥,反正不能在一起就是。   且說袁音含淚奔出房門,尋了個沒人的地方放聲痛哭,此時已經時近傍晚,迎著徐徐晚風袁音哭到最後已經沒有了多少力氣,她並不是故意想氣母親,可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她就忍受不住那心底的怒火,說出的話似乎沒經過大腦思考似的,甚是傷人。   忽然聽見一陣衣袂飄飛的聲音,袁音頓起警覺之心隱身到密林之中,不一會,身前五丈左右過來兩個人,藉著不太昏暗的光線袁音看見當前一人是漣漪,後面跟著的是個漂亮的小伙,她沒見過女扮南裝的慕容碧,加上離的又遠看著就當是一個男人了。   漣漪今天可謂一下就恢復了生機,在承煥百般愛憐的纏綿中重溫了那假鳳虛凰所無法達到的欲仙欲死的滋味,幾乎都有些迷亂了,以至於承煥向她提起和眾女改善關係時她也沒聽清楚就一口應承下來,本來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晚飯前被慕容碧一個手指就給勾了出來,漣漪深怕承煥知道了自己和慕容碧的醜事後認為自己是個蕩婦而疏遠自己,雖然她不願意和慕容碧出來,但腳卻不聽使喚還是隨著出來了。   慕容碧輕輕一笑,道:「漪妹,是不是爽過了就忘了我呀?」忽然覺得這句話有些語病,改口道:「其實你可以和我像從前一樣的,我們只要瞞著承煥就可以啦!」   漣漪嘴唇輕咬,道:「慕容,你就不要再纏著我了,那件事就當他沒發生過好不好,算我求你,承煥已經回來了我們不可以再那麼做了,那是不對的。」   慕容碧冷笑一聲,道:「你也知道那麼做不對嗎?那你為什麼還很享受呢!那感覺不是很奇妙嗎!漪妹,答應我,不然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承煥會不會知道我們的事喔!」其實慕容碧的這個威脅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只不過漣漪身在局中而又太害怕承煥生氣才會讓慕容碧輕鬆將住而已,要是讓漣漪靜靜地想上一段時間她也會明白其中的輕重的,無奈這幾天她怕是清靜不下來嘍!   漣漪被慕容碧弄的也有點惱火,道:「那你就去告訴他好了,哼!懶的理你!」話雖如此說可卻沒多少底氣。   慕容碧也不想逼的太緊,冷聲道:「你就再好好想想,多想想我們抵死纏綿的滋味,我先走啦!」   看著慕容碧離開的背影,漣漪氣的一跺腳,跑了開去。見二人離開,袁音從樹林裡出來,她面帶鄙夷,沒想到漣漪會是這樣的女人,居然背著承煥還有男人,真是不可饒恕,心中打定主意,不管你多麼得承煥的寵愛,今次算是死定了,一個背著丈夫偷情的女人,不死還等什麼!   承煥還挺高興呢!想著姐姐今天那一口應承的模樣,看來以後家庭生活算是能安穩一段時間了,他哪能想到更大的混亂還等著他呢!見天色漸暗,想起昏倒的袁音便轉向袁音休息的房間,卻撲了個空,不知道是見好了還是被墨鳳等人挪走了呢!出來時正碰到溫戩兒,心中也很高興,道:「戩兒,我們出去走走吧!」   溫戩兒自然高興萬分,道:「好啊!好久沒有和師父一起走走哩!」二人說笑間漫步向花園走去。   溫戩兒手挽承煥的胳膊,道:「師父,你跟墨鳳姐姐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我可告訴你喔,現在墨鳳姐姐在我們姐妹當中可是很有威信的,她要是想讓誰不陪著你,相信誰都會聽她的!呵呵!」   承煥渾不在意,道:「那我就摸到她的床上去,看她還囂張不,戩兒,你今天也看到了,形勢不容樂觀,下面該怎麼辦啊?天道盟一下損失了近一個半幫派的力量,今後的路很難走啊!」   溫戩兒往承煥身邊靠了靠,道:「想知道答案嗎?那就對墨鳳姐姐好些,我看得出來,她對你有意思的,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好似有層隔膜似的,師父,我很喜歡墨鳳姐姐,讓她也做我的姐妹好不好?求你了師父!」溫戩兒是看出墨鳳真有那個意思,因此撒嬌向承煥探探口風。   承煥一捏溫戩兒的臉蛋,道:「師父的事你先不要操心啦!我自有打算的,把你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吧!」   見承煥一心要談正事,溫戩兒也收斂笑容,道:「其實在墨鳳姐姐回來沒多久就發現天道盟支持不了多久,原因有二,一是大家都有私心,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實力受到削弱,一個組織不能上下一心,後果可想而知啊;二是沒有一個真正能發號司令的人,你不知道,前些日子簡直就是各自為政,尤其是那個孔秀,也吆五喝六的,好似跳樑小丑相似,墨鳳姐姐和我還有二哥一商量,這麼下去遲早要和天道盟一道完蛋,因此我們就決定凝聚成一股新的勢力,既和天道盟保持關係又不必聽從天道盟的指揮,現在已經頗具雛形,有我從天道盟中吸收的可靠人手,加上二哥和初一他們,論戰力不會輸給天道盟的,到時候我想四大世家也會站到咱們這邊吧,那時候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承煥啊了一聲,道:「那這麼說天道盟不就是一個空殼子了嗎?」   溫戩兒點頭道:「其實天道盟是早晚都要敗亡的,我綜合夢司妹妹從武統幫那裡得到的消息分析,通天教和武統幫的意圖都是先消滅第三股勢力然後在彼此對陣,這次從通天教主石雲生親自出馬就可以看出來了!」   承煥聽的腦袋都大了,道:「那萬一通天教一鼓作氣殺到洛陽來可怎麼辦啊?我們能抵擋得了嗎?」   溫戩兒輕輕一彈承煥的額頭,嬌笑道:「師父怎麼突然笨起來啦!連夢司妹妹都不如喔!你也知道通天教和石亨之間的關係吧!現在通天教不像武統幫,他們已經完全沒有了朝廷的背景,而咱們呢!還有你呢!還有京城中那個伯父的支援啊!除非通天教真的要和洛陽的駐軍一較高下,不然他們不會笨的來打洛陽的,知道了吧!我的好師父!」   承煥聽溫戩兒說的輕鬆,內心卻不十分贊同,經過京城在石府的那一戰讓他知道雙方交戰可以制約勝利的因素有很多,腦筋一轉忽然想到了曹天嬌身上,道:「戩兒,藍姐姐在京城又沒有帶一個姓曹的女人回來?」希望藍姐姐不要心軟背著自己不知道把那女人放了。   溫戩兒直勾勾看著承煥,道:「你還記得啊!師父,你幹什麼那麼對那個人啊?她來的時候可把我嚇了一跳呢,尤其是夢司說她身上的傷都是你弄的,我的心裡更是不舒服。」   承煥冷笑一聲,道:「那你怕不怕我啊?小心我也把你弄成那樣喔!」說著張牙舞爪嚇唬溫戩兒。   溫戩兒輕笑一聲,道:「我求之不得!」接著壓低聲音道:「師父,晚上陪我好不好?」   承煥險些趴到地上,自己可不是鐵打的,照這樣下去早晚得被吸乾啊!天吶!二哥你快些回來吧!小弟等著你的良藥救命吶!   吃晚飯的時候大家都相安無事,尤其是看到袁音已經沒事了更是喜出望外,當然,在溫戩兒的安排下,墨鳳自然要和大家一塊吃飯啦!   本來按承煥的意思,想吃過晚飯後去找東方賀好好聊聊,可被袁音一個媚眼迷的五迷三道哪裡還記得去找東方賀啊!眾女看著袁音的媚態都自愧不如,有的已經開始思想是不是去學些內媚之術。   把承煥勾到房裡後,袁音一改放蕩的姿態,正色道:「我有話跟你說,是關於漣漪的。」   承煥見她一本正經,道:「是關於姐姐嗎?那你說吧!」   袁音乾咳了兩聲,道:「漣漪背著你還有別的男人!」說著就把傍晚時看見的一幕詳細告訴承煥。   承煥聽到一半一屁股坐到地上,心如刀割,等他全聽完了卻眉開眼笑,道:「嚇死我了,還真以為姐姐移情別戀不要我了呢!」   袁音見狀不能理解,道:「喂!你老婆都要跟人跑了你還笑,你是不是男人啊?」   承煥止住笑聲,道:「那個慕容是女的啦!看在你這麼著緊我的份上,獎勵你一下。」說著在袁音的臉頰上香了一口,隨即冷聲道:「慕容碧也真夠大膽的,竟敢打起姐姐的主意,看我怎麼弄弄她!」聽袁音這樣一講,聯想起漣漪身上的春藥,一切似乎都了然清晰!     第十二章 玉蘭     袁音媚笑一聲道:「漣漪好像很怕你知道她和慕容碧的事似的,那有什麼大不了的啊!要真的是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當真不可原諒,女人嘛大家還不是一樣,有什麼啊!」   承煥一捏她的臉蛋,道:「你以為誰都像你這樣啊!昨天晚上都把我嚇死啦,我都懷疑靜思以後還需不需要我了,你看你把她弄的那樣!」   袁音內心淒苦,那時還不知道靜思是自己的女兒,自然沒有顧忌地歡好啦!現在想來真是什麼滋味都有啊!心中雖然這麼想嘴上卻道:「要不要我把漣漪晚上叫來好好教教她啊?讓她以後再也不會想到你!」   承煥見袁音粉腮鼓動,甚是可愛,道:「那就去做唄,反正我都有些吃不消了,有你代勞更好啊!」   見承煥一臉嬉笑,袁音鳳目微瞪道:「你是吃定了我不敢是不是,你看著好了,我現在就去,讓你最愛的漣漪再也不喜歡你。」說著一甩袖子真的走了。   承煥以為袁音不過說說算了,哪裡會想得到袁音真的去找漣漪啊!倒出這個空閒正好,可以去看看玉天香,回來也沒時間和機會單獨和她談談,心裡實在有點不得勁。   晚飯後的玉天香獨自一個人回到房中歇息,本來她是和玉蘭一起住的,玉蘭還算有些眼力勁,見承煥回來馬上把房間騰出來她去簡月那裡睡,也算給母親製造機會吧!這些玉天香當然清楚,但她更知道承煥要應付的女人實在太多了,她沒奢望承煥會在短時間內來「看她」,再說兩個人也不需要那些虛頭八腦的,彼此心中有愛就比什麼都強。   承煥透過窗戶見玉天香坐在梳妝台前凝望不語,不曉得在想些什麼,躡足潛蹤無息地滑進房中來到玉天香的背後,見鏡子中的玉天香眉頭微皺,憑添了幾分異樣的美態。   玉天香正呆呆的出神,冷不丁的被承煥由後抱住,嚇了她一跳,通過鏡子看見身後的承煥一臉壞笑,道:「怎麼不多陪陪她們呢?我一個老太婆不用經常來看我的啊!」這就是年齡的區別,想來那幾個年輕的人不會把承煥往外推吧!   承煥把下巴落在玉天香的肩膀上,道:「香香,難道你就不要我陪了嗎?我真的很想你的,在京城的時候聽琳琳說了你們的事,我真怕你一生氣就不回來了。」   玉天香把身體靠進承煥的懷裡,道:「我還帶著南雋呢!怎麼可能不回來呢!就是太看不慣漣漪的樣子,不然我們也不會離開的,媚瑛夫婦找到我們一說,還不是乖乖的回來了嘛!」   承煥歎了口氣,知道這話從玉天香嘴裡說出來,真的證明了姐姐大失人心,不然依照天香的性格怎麼會這麼說呢!舔了玉天香的耳垂一下,道:「以後不會再那樣了,你也要原諒姐姐啊!畢竟她也不是純心的,我已經和她說好了,大家會和睦相處的。」   玉天香心說但願如此,道:「還沒去看過南雋吧?咱們一起去看看好嗎?她挺著大肚子也不方便,其實她蠻想你的!」   承煥口中應好,道:「那你有沒有想我啊?」   玉天香抿嘴輕笑,道:「你說呢?啊!你的手快拿出來啊!」原來承煥說話間已經把手伸進了玉天香的衣襟內,抓著那不可一握的美乳大力揉搓,能不讓玉天香難過嗎!   「姑姑……!」承煥按住玉天香想要挪動的身軀,道:「我們明天再去看南雋好不還?」   一聽承煥這個稱呼,玉天香就知道承煥要使壞,也是滿面羞紅,道:「就知道你來沒別的事,我身子這幾天不是很舒服,可要輕一些啊!」   承煥大呼冤枉,自己可是拼著精盡人亡來愛憐她的,沒想到聽到她這麼說自己,輕一些,就沖這句話,那也得保證讓她全身動彈不得。   三四十歲的女人如狼似虎,玉天香自然也有那種需要,雖然不是很強烈但也滿想的,被承煥抱起來的時候身體就已經酥軟了,想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更是手腳發軟,口乾舌躁!   承煥把玉天香輕輕扔到錦被上,笑道:「姑姑,我可有暴力傾向喔!你就接招吧!」說著一縱身撲向已經閉上眼睛的玉天香……!   看著一臉滿足沉沉睡去的玉天香,承煥也大有滿足感,心緒活躍之下竟然有些睡不著,扯過被子把泛著粉紅色的玉天香的裸體蓋好,隨便穿了件衣服來到外面。   此時不過四更天,漆黑的夜色中蛐蛐的叫聲顯得有些刺耳,柔軟的樹枝被風吹著像是在與蛐蛐合奏相似,響起沙沙聲。   承煥忽然有種被窺視的感覺,果然在不遠處有個人影,「誰在那?」想著可能是府中巡夜的,但馬上就推翻了這個論斷,因為從暗影中出來的是玉蘭。   承煥一看是她,頭皮都發麻,難道剛才她一直都在窗戶外面聽聲嗎?想到這,承煥感覺到手心都濕了!   玉蘭在知道承煥去了母親的房間後確實一直呆在這,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雖然有點變態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見承煥發覺了索性站了出來,道:「是我!」卻沒有了下文。   承煥心裡說話,真希望不是你啊!但這話自然不能說出口,道:「這麼晚了為什麼還不睡啊!快點回去吧,讓人看到不好的。」說著還望四下看了看,明顯是心虛型!   玉蘭走近承煥,猛地一把把承煥抱住,彷彿使盡了全身氣力,道:「我在等你出來,讓你看看我,沒想到你真的出來了,我好高興,你知道的,白天我根本就無法這樣待你的。」   承煥想把玉蘭推開,這要是讓人看見,就是沒什麼也變成有什麼了啊!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可玉蘭摟的甚緊,承煥只要勸道:「玉蘭,你娘還在房裡呢,我們這樣被她看見就完了,你也不想你娘傷心吧?」   玉蘭一個勁地搖頭,道:「我不管,你就讓我這樣抱著好嗎?就一會,一會還不行嗎?」說的真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甚是可憐。   承煥是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腦袋轉的跟撥浪鼓似的,查看四周有沒有人注意他們倆,確定真的沒人後,道:「玉蘭姐,我們這樣是不行的,我不能對不起你娘,而且你又是這麼好的姑娘,跟著我真的是你的損失,我的情況你還不知道嗎?家裡亂的跟什麼似的,我自己想著都腦袋疼,你又何必趟這混水呢!」   玉蘭把臉靠在承煥的胸膛上,道:「如果沒有娘,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承煥一口堵死,道:「不會,因為我對你真的沒那樣的感情,我們在一起也不會幸福的。」到了這個地步,承煥只能唱黑臉的,一下絕了玉蘭的心思也好,以前自己下不了這個狠心,今個必須要有個了斷,天香隨時都可能會醒的,真要是讓她看見,可什麼都晚啦!   怕什麼來什麼,就在承煥和玉蘭相擁的這個時候,前面的小道上忽然響起腳步聲,把承煥二人嚇了一跳,深更半夜的叫人撞見倆人這樣,那還了得,承煥腳尖一點地,托著玉蘭幾個起落縱向司徒府的花園方向,相信那裡現在應該沒人吧!   玉蘭真希望這樣騰飛的感覺一直持續到永久,可惜美夢總是不能實現,夜色中看見涼亭,承煥心中苦笑,這個亭子跟自己倒是有緣啊!落腳到涼亭外面,道:「我們進去說,好嗎?」   玉蘭這才鬆開承煥,道:「好,可你不要溜走啊!」   看著玉蘭楚楚可憐的樣子,承煥心中也頗為難過,如果說玉蘭跟玉天香毫無關係那麼他一定會接納她的,玉蘭不比南雋姐倆,她們倆那是不得已而為之,一個有了身孕一個天命使然,再說南雋姐倆和天香雖說也是直系親屬,但並不是母女啊!可那也已經讓天香很是難堪了,這要是讓天香知道了玉蘭這回事,那又會怎麼樣啊?承煥用膝蓋想都知道,非炸鍋不可啊!   玉蘭見承煥面沉似水也不言語,咳嗽一聲,道:「承煥,我都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什麼都不計較的,只要讓我溜在你身邊就行,怕別人知道我們可以瞞著別人啊!我保證會掩飾的很好,誰也不會發覺的。」   承煥手指彈著石桌,心裡暗忖,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啊!自己可得處理好玉蘭這件事啊!弄不好不但會失去天香,恐怕眾女也會把自己看成一個好淫無恥的人,那可得不償失,想到這,承煥苦笑道:「玉蘭,你不要再逼我了好嗎?我很愛你的母親,真的不想傷害她,你就不能為她想一想嗎?」   玉蘭的臉色有些蒼白,抓住石桌上承煥的手,道:「如果我和娘說,娘又不介意呢?那你還會不會躲著我?」   承煥聽罷汗毛倒豎,知道依玉蘭的性格她真能幹的出來,承煥的臉苦的都能滴出水來,道:「不要嚇唬我了行嗎?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段時間過的挺『安穩』的啊!」   玉蘭也知道自己有點過分,歉然道:「對不起,我……可我真的喜歡你啊!應該比南雋姐姐和娘都早的,為什麼我沒有機會,就因為我是她們的女兒和妹妹嗎?如果真是這個原因,我情願不做她的女兒,你知道嗎?」   承煥的腦袋都要爆炸了,玉蘭說的一點沒錯,她甚至還趕到了南琳的前頭向自己表達愛意,弄到今天這個局面只能說天命使然,他也沒有辦法,抓著頭髮,道:「玉蘭,回去吧,我的頭很疼。」   玉蘭覺得這個火候已經到位了,再逼承煥只會適得其反,起身道:「那我先走啦!其實娘可能早就知道了我的心思,我時常都有這個感覺,不然剛才我也不會那麼說的。」   承煥嘴巴張的老大看著玉蘭的背影,真的嗎?天香知道?天吶!打雷劈死我吧!承煥坐在涼亭中一動不動,彷彿木雕泥塑一般直到東方發亮,身上的衣服也被露水打個透濕而他恍然未覺。   金色的陽光終於將承煥的魂魄招了回來,起身活動一下有些僵直的身體,對於玉蘭所說玉天香知道的那回事,承煥只有一個對策,那就是死靠,反正自己和玉蘭並沒真的發生不可挽回的錯誤。   「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啊?快些回去吧,胡公子來了!」一路小跑過來的是添香,她找遍了幾個夫人的住所也沒找到承煥,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他。   承煥愣了一下,道:「胡公子,哪個胡公子啊?」   添香把頭一低,道:「就是奴婢從前的主人,胡香儒胡公子!」   承煥啊了一聲,沒想到胡香儒會到這來,他來幹什麼?想著來到添香近前笑道:「不會是反悔了來把你倆要回去的吧!」   添香聞聽臉色一變,道:「奴婢已經是公子的人了,就是死也不會離開公子的!」看她那樣子馬上就要哭了。   承煥一點添香的鼻子,道:「你要是哭鼻子我可真的不要你啦!來笑一個,笑一個我可有獎勵喔!」   添香鼻子吸氣,勉強笑了一下,道:「奴婢不會哭就是!」話還沒說完,就被承煥用唇堵住了嘴,驚慌之下添香張口欲呼,這下可好,正方便承煥長舌大軍入侵,把她自己弄的暈乎乎輕飄飄的,等回過味來的時候承煥已經離開近丈遠,回頭看著她笑道:「就算胡香儒真的來要你們,我也不會答應的,你們可是我的喔!」聽的添香心中泛起一陣暖意。   回到玉天香的房中,佳人已經不在,把衣服重新收拾一下梳洗完畢後才向前廳走去,心中琢磨胡香儒為什麼要到這來,京城一戰他那夥人好玄沒把自己的腦袋摘下來,看他們的那份實力也沒必要來和天道盟合作啊!   正想著的功夫已然來到前廳,在座的人還不少,胡香儒端坐在下首的位置上,身後站著兩個彪形大漢,太陽穴高高隆起,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弱。   看見承煥進來,胡香儒起身離座,一抱拳道:「老弟別來無恙?小兄禮過去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胡香儒這個架勢,承煥就是有氣也沒處撒啊!暗氣暗憋,道:「還好!胡大哥想來過的也不錯,京城之行必定收穫不小吧!」   胡香儒臉色一變,心裡說話他怎麼知道我去京城了呢?心中不禁打鼓,卻沒想到承煥險些死到索殺的手裡,就那麼稍微遲愣了一下,胡香儒乾笑一聲道:「沒想到老弟還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愚兄甚感驚訝,快坐,快坐!」   承煥不曉得昨天爺爺跟這些人談的怎麼樣,看大家的臉色似乎沒什麼大的變化啊!待看到東方賀的時候,發現他伸出了大拇指,心下瞭然,看來洗脫嫌疑是沒說的啦!   孔秀乾咳一聲,道:「胡公子,剛才你所說的合作事宜,在我認為似乎都是我們天道盟在出力啊!而你卻……!」   胡香儒一擺手,道:「據我所知,天道盟剛剛遭受重創,如果通天教大舉來犯我想你們除了消極抵抗外別無他法,而勝算嘛!我想你們比我更清楚。」   孔秀被胡香儒打斷毫不生氣,道:「可是如此一來,天道盟不就成了胡公子的附屬了嗎?寧我雞頭不為牛尾的道理,我想胡公子應該知道吧!」   承煥一看大家的臉色,都認為孔秀說的有理,也明白這些人都當慣了頭頭腦腦,一下子被人當下手指揮,那感覺可想而知!   胡香儒看了看無際大師有看了看司徒鄴,道:「我可並沒有說把天道盟當手下指揮啊!既然是合作自然要有基礎的,大師以為然否?」   無際對剛才胡香儒的言論是十分動心的,現在缺的就是助力,但他也怕胡香儒漫天要價,聞聽此言,道:「不知胡公子所說的基礎究竟是什麼呢?」   承煥好像捕捉到了什麼,但又不那麼確切。胡香儒笑道:「合作的基礎很簡單,把天道盟在中原的勢力讓出來,起碼要退到江蘇去,東方世家是在南京吧!就退到那裡好了。」   承煥馬上又迷惘起來,胡香儒此舉究竟是為了什麼啊?讓出勢力範圍,這唱的是哪一出呢?   無際包括在座的眾人都不能理解,胡香儒為什麼開出這樣的條件來,這照比他提出的付出可相差太大了啊!   孔秀的眼睛滴溜溜直轉,饒是他聰明絕頂也猜不出胡香儒拿三十個絕頂高手來換這樣的條件是為了什麼!   無際雙目微暴,道:「那也包括少林寺的基業在內嗎?」   胡香儒搖頭笑道:「少林乃佛之正宗,武當的創始人張真人與朝廷關係非淺,這兩個地方遭受江湖匪類的打砸,我想朝廷不會不聞不問的,不出一月必有公文下來,我只要少林把所有武僧撤出即可,這條件夠優渥吧!」     第十三章 任命     當胡香儒向承煥提出要見見南琳和添香姐妹的時候,讓他的大腦空白了一下子,以至於都沒聽見無際大師等人是怎麼答覆胡香儒的。   胡香儒見承煥面色微變,還以為他不樂意呢,道:「愚兄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希望老弟不要多心才好,我只是想看看她們!」   承煥還能說什麼,大家現在又沒有撕破臉皮,總不能一口回絕吧,要是事後琳琳和紅袖她們知道了也不好,想罷淡然一笑,道:「我想紅袖她們也挺想你的,戩兒,你就帶胡公子去吧!」溫戩兒和墨鳳早就在座,這等大事又怎麼能缺了她們倆呢!   其實承煥單提紅袖她們心中也是堵得慌,琳琳對胡香儒並不排斥,甚至可以說還很談得來,要不是琳琳知道自己等人被胡香儒陷害一事,恐怕走的還會更近些。   見胡香儒隨溫戩兒而去,人們也相繼散去,有那合得來的便三三倆倆繼續研究剛才的議題,墨鳳在走過承煥身邊的時候,見他的神情有些恍惚,知道是在想著胡香儒那點事,沉聲道:「對琳琳有點信心,她是你的妻子,如果連你也做不到相信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愛她呢!」   被墨鳳這麼一說承煥有些汗顏,他剛才真想跟著胡香儒去看看呢!聞聽此言猛地一震,是啊!自己為什麼不相信琳琳呢!再說他們之間也沒什麼啊!是自己對琳琳沒有信心嗎?不是,是自己信心不足啊!承煥忽然發覺之所以自己會這樣是因為自己的信心不足,害怕無法給她們一個完整的愛啊!就沖這點和胡香儒一比,自己甘拜下風,因為紅袖和添香在他身邊那麼久依然是處子之身就可以證明一切了。   墨鳳自然不知道承煥心中想的是這些,道:「我想和你談點事情,我們出去走走好嗎?」   承煥真的可以肯定花園的涼亭跟自己上輩子一定關係非淺,因為墨鳳要跟自己談談居然選的也是這地方,不禁讓他泛起無力之感。   墨鳳絕對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坐下道:「我認為胡香儒這次來的意圖有兩個。」   承煥一聽精神頭就來了,道:「你說說看!」雖然自己先前有點想法,可被後來胡香儒提出的條件又攪沒了。   墨鳳略微思索,道:「在京城時你和袁音就說過胡香儒代表的是另外一股勢力,而這股勢力完全不同於通天教和武統幫,似乎跟雙方都過不去,雖然他們的實力不如這一幫一教,可精銳卻有過之,說他是一支利錐也不誇張,在小範圍內相信不輸於一幫一教,你說呢?」   承煥一聽,想起兩次險些葬身在那些黑衣人之手,深有感觸,道:「不錯,相同人數的情況下,絕對打得過一幫一教的。」   墨鳳點頭,道:「經過我和戩兒的分析,可以斷定胡香儒這伙和武統幫是有仇的,這從在京城和武統幫的對話中就可以聽出蛛絲馬跡,而和通天教嘛,我想卻是利用的成分居多。」   承煥也贊同這個觀點,道:「但從今天胡香儒的話來看,似乎有單挑通天教的嫌疑啊!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呢?不是和武統幫有仇嗎?怎麼又掉轉炮口跟通天教幹上啦?」   墨鳳冷冷一笑,道:「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嗎?不要打岔好不好!我都說了他們的意圖應該有兩點,其一,騰出中原地區就是想把通天教和武統幫彼此暴露在眼皮底下,使他們的矛盾激化,一旦打起來自然是他們坐收漁利,可這點似乎有些牽強,因為我們也會這麼做的。」   承煥剛想臭墨鳳兩句,可一看她的臉色,馬上把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墨鳳瞪了承煥一眼繼續道:「其二,那就是他想利用天道盟,至於具體想達到什麼目的我現在也想不通。」   承煥再也忍不住,道:「這還不是等於沒說嗎!誰都看得出他是想利用天道盟啊!真是的!」   墨鳳並沒有生氣,道:「利用分很多種的,如果真的是各有利益那彼此利用也未嘗不可,就怕會被人家一口吃掉啊!因此我和戩兒原則上是同意和胡香儒合作的,但我們不會退到南京去。」   承煥眉頭微皺,道:「不去南京去哪裡啊?落單可是更危險的,他們哪一股都能把咱們吃掉!」   墨鳳把玩著春蔥玉指,道:「去徐州,讓李大人為你請一個徐州的官職,一來徐州位於洛陽和南京的中心,一旦有什麼事可以進退有據,二來徐州還算比較太平,地方重鎮駐軍極多,想來通天教之流就是想玩什麼花樣也玩不轉,頂多是小打小鬧而已。」   承煥對墨鳳這個主意很贊成,但嘴巴上當然不能推崇她,道:「小打小鬧,萬一人家石雲生單槍匹馬殺過來,我看咱們也未必應付的了啊!我再考慮考慮,你在這慢慢坐著吧!」   看著承煥離去的身影,墨鳳嘴唇輕顫,內心頗是苦悶,難道他真的連像以前那樣逗逗自己都不願意了嗎?他難道笨的看不出自己的這份心意嗎?連個台階都不願意給自己下?墨鳳粉拳緊握,臉色有些青白,她也不想想,承煥從前是如何待她的,而她又是如何對待承煥的,不知道這份心意來的是不是有些晚了,因為承煥剛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的心真的不能再分割了,那樣對她們是很不公平的。   承煥不想去看胡香儒和琳琳她們如何說笑,雖然心裡想開了可真的去做實在有難度,他更不敢去玉天香那裡啦!因為這個時候說不定玉蘭正和她母親在一起呢!見了面豈不尷尬,思想著不知不覺來到了袁音的房門外,不由抿嘴一笑,看來袁音還真是把自己迷住啦!   開門看見的卻是漣漪的背影,聽見門響漣漪還以為是袁音呢,有些羞怯道:「姐姐你怎麼又回來啦!欺負我還沒欺負夠嗎?」原來昨天晚上袁音真的去找了漣漪,看來袁音的魅力實在大的可以,不但男人把持不住,一旦她想勾引任何人,包括女人,一樣沒有抵抗力,漣漪被袁音一個勾魂眼就把她勾來了,她的那點經驗怎麼跟袁音比啊!三下五除二就徹底投降了事,也才真正知道女人之間相互慰濟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而袁音也把自己從旁聽來的話一股腦告訴了漣漪,漣漪聽說承煥已經知道了自己和慕容之間的事,更是放開了心扉和袁音相互取樂,一直忙到半夜三更才住手,難怪她現在會如此這般模樣了。   承煥由後抱住漣漪的柳腰,笑道:「怎麼,袁音姐姐昨晚欺負姐姐了嗎?那我一會就去找她算帳,敢欺負姐姐,看我不打她的屁股才怪。」   漣漪先羞後急,道:「袁姐姐沒有欺負我啦!我們……我們……!」我們了老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承煥倒是猜出了個大概,從昨天袁音的言語間就知道這兩個嬌娃昨晚沒幹好事,想來不由有些好笑,是不是以後也需要袁音磨豆腐來幫自己安撫眾女啊!連這個詞都是她教自己的呀!   漣漪不好意思說索性就不說,道:「阿呆昨晚又去哪裡了啊?哼,一會我去問問就知道啦!」早飯大家是在一起吃的,除了溫戩兒以外大家對她還是很客氣的,雖然漣漪也知道這是表面功夫,可她知道這已經很難得了,起碼大家可以相互交流啊!   承煥有些頭痛,道:「姐姐,你們已經吃過了嗎?可我還沒吃呢,幫我弄點來好不好,我肚子好餓!」   漣漪呵呵一笑,道:「誰讓你光知道吃飽下面啦!現在知道上面餓了嗎?那就乖乖等著吧!」   聽著漣漪說出如此言語讓承煥愣了好半天,一琢磨一定是袁音那個好師父教出來的,希望她不要把姐姐教成一個小蕩婦才好啊!又一想那也不錯喔!但要只對自己一個人淫蕩哩!承煥正想入非非的時候,提著食盒進來的玉蘭把他的美夢打的粉碎,要說現在還有讓承煥害怕的人物,那玉蘭絕對算一個。不禁有些結巴道:「玉……玉蘭,怎麼會是你呢?」   玉蘭巧然一笑,道:「她們都幫著你看著琳琳,不讓琳琳被那個胡老鼠拐跑了,當然只有我一個人來伺候你啦!怎麼,看見我就煩嗎?」   承煥心說你還說對了,我看見你能不煩嘛!可嘴上自然不能這麼說,道:「玉蘭多慮了,我怎麼敢煩你呢!你娘知道不掐死我才怪。」   玉蘭羅列酒菜,道:「我陪你吃好嗎?省得你一個人怪悶的!」   承煥一看玉蘭拿了這許多菜來就知道她早有預謀,也不敢說不,道:「是啊!一個人吃是沒有食慾的。」可等他看見玉蘭去關門的時候就知道這飯怕是難以下嚥啊!   出乎承煥意料的是,玉蘭一直都很規矩,沒有說那些讓他膽顫心驚的話,承煥還以為她轉性了呢!忍不住多看了玉蘭幾眼。   玉蘭為承煥夾了口菜,道:「我知道你也為難,我又何嘗不是呢,我們大家不都是這樣嗎?有時候我就想,如果表姐生了孩子,那他該管娘叫阿姨好呢,還是該叫姑奶,想著心裡就不是滋味,真要是掄到我呢!生的孩子又該管娘叫什麼呢!叫姥姥嗎?呵呵!」玉蘭笑的有些苦澀。   承煥心懷蘊滿惆悵,道:「到時候自然就有出路啦!船到橋頭自然直嘛!我吃好了,咱們揀下去吧!」承煥不想和玉蘭探討這個問題,那會讓他的腦袋更大。   二人默默地收拾碗筷,臨了玉蘭趁承煥不注意伸頭在承煥的唇上吻了一下,而這一下恰恰被回房的袁音瞧個正著,她是知道玉蘭和玉天香的關係的,一時愣住了。   承煥真想馬上找個地縫鑽進去,自己怎麼說來著,早晚要出事,這可好,讓人逮個現行,這可怎麼解釋啊!   玉蘭也有些發懵,拄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辦好,她也沒想到袁音會回來,而且一點聲響都沒有。她哪裡知道袁音是想嚇唬嚇唬漣漪呢!   承煥乾咳一聲把二女叫醒,道:「玉蘭,你先回去吧,這些我來收拾。」玉蘭巴不得早點離開這裡,離開袁音那古怪的視線中,聞聽馬上含羞離去。   承煥見袁音一臉驚詫,苦笑一聲,道:「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不要用那種奇怪的眼光看著我行嗎?」看見袁音像見了鬼似的看著自己,承煥真想一頭撞死算了。   袁音內心是非常震驚的,她沒想到除了自己之外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似乎更嚴重,因為靜思直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她的母親,承煥就更不知道了,而玉天香母女卻不一樣,承煥不但知道她們是母女,她們自己也清楚的很啊!直到承煥把個中原委講清楚袁音才知道自己真的領會錯了。   袁音的臉色有些難看,強作歡顏一挽承煥的胳膊,道:「如果我也有個女兒和玉蘭一樣,你該怎麼辦啊?」   承煥口打唉聲,道:「姐姐不要胡鬧啦!我的心亂極了你還跟著起哄,這是不可能的事,別說會背人點破脊樑骨,就是拿當事人來說,也不會好到哪去的,試想一個母親和女兒怎麼可能共同服侍一個男人呢!那成何體統啊!就想玉蘭剛才說的,生出的孩子都沒臉見人,我都不知道將來怎麼跟琳琳姐倆的孩子解釋,為什麼娘管天香叫姑姑而自己要跟天香叫阿姨,一尋思就夠上火的啦!」   袁音沒想到承煥會這麼排斥,不過她覺得承煥說的也有道理,一個家亂成這個樣子也實在夠瞧的,可心下卻有些悲哀,真想告訴承煥自己和靜思的關係,權衡利弊之下不由打消了這個念頭,一旦說出來不是沒事找事嗎!情何以堪啊!   承煥發現袁音有點不對勁,臉色蒼白的很,道:「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我還忘了問你呢,你昨晚對姐姐怎麼樣了?弄的我看她像是丟了魂似的。」   袁音強打精神,笑道:「也沒什麼啊!就是跟漣漪培養培養感情而已,你現在可以放心她已經不會背著慕容碧那個包袱啦!因為她已經知道女人和女人之間沒什麼了不起的,我甚至慫恿她去強暴慕容碧,可惜她沒那個膽量,可惜啊!」   承煥好玄沒躺那塊,這都是哪跟哪啊!自己身邊的人是不是都不正常啊!承煥那臉上比哭都難看。   沒過多久,南琳一臉急色地跑來見承煥,袁音見狀自然識趣地給二人倒地方啦!   承煥沒想到胡南二人會面的時間會比自己預期的要短這麼多,他又怎麼能想到南琳比他還緊張呢,就怕承煥多心啊!   承煥雙拳緊握,淡然道:「怎麼不多聊會啊?他應該很想你的!」對於胡香儒對南琳的感情,承煥絕不懷疑,知道胡香儒是深深喜歡著南琳的。   南琳一聽這話急的都快哭了,道:「夫君,你生氣了嗎?我……我和胡大哥根本就沒什麼的,他只是順便來看看而已。」   承煥愛憐地撫摸著南琳的頭髮,道:「我怎麼會生氣呢!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思念你,也許你跟著他會更加的幸福啊!」承煥絕對不是瞎說,因為顯而易見的,南琳跟著胡香儒絕對要強過跟著自己,雖然這麼想,但他卻是不會讓南琳離開自己的。   南琳無聲泣道:「可我只愛夫君一個人,雖然對胡大哥也有過好感,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夫君不要再提好嗎?」   承煥把南琳攬在懷裡,柔聲道:「傻丫頭,你何必這樣呢!如果夫君不信任你,那我豈不早就過去盯著你了嗎?」心道好險,如果不是墨鳳提點,自己可真就做出傷害南琳的事了。   南琳也因為承煥沒有跟著胡香儒一起出現而高興,這正說明了承煥對她是放心的,讓她倍感受到尊重,深情道:「謝謝你,好夫君!」   有件事讓承煥感覺有些不妙,他發現自己身邊的女人對墨鳳似乎有言聽計從之嫌,就拿承煥想找戩兒商量胡香儒來意的事,戩兒只說了一句:「我覺得墨鳳姐姐說的在理,我們聽她的就是了!」其他人更不用說了,惟墨鳳馬首是瞻的大有人在,有時候承煥不禁想,這個家是不是墨鳳是當家人啊!怎麼都聽她的呢!   好在入夜前,連玨夫婦和女兒連欣回到司徒府,讓承煥好一陣高興,終於有個可以商量的人啦!   連欣性格外向,對承煥這個小四叔毫不忌諱,當面笑道:「四叔,你好像還沒有我大哩,是不是啊?」   將近一年未見,看模樣連欣似乎成熟了不少,可說起話來還是小姑娘秉性,承煥呵呵一笑,道:「還是去看看你的初八吧!相信他可把你想壞嘍!」一句話就把連欣頂的滿面通紅,一語皆無,趕忙跑起會見情郎了,惹的眾人一陣歡笑。     第十四章 拆散     兄弟之間多時未見,彼此都顯得十分親切,承煥一拉連玨的手,道:「二哥,你總算回來啦!可想死我嘍,走,我們去好好喝一杯,有好多話我都想跟你說哩!」   連玨甚是高興,道:「二哥也想你呀!你一走就是大半年連個音信也沒有,能不讓我擔心嗎!走,今天不醉你是不能走啊!」說話間兄弟二人聯袂而去。   承煥為連玨倒了杯酒,道:「二哥,你究竟去幹什麼了,我問旁人都吱唔閃爍,也沒人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啊?有的話你可不能瞞著我啊!」   連玨微微一歎,道:「也沒什麼,就是去宰個人,事情已經辦好了,四弟怎麼跟我說這話,要是處理不了我還會忘了你嗎!」   宰個人,承煥腦袋靈光忽現,道:「不會是碧靈魔軒贊吧?」   連玨呵呵一笑,道:「就是他,本來主人要親自去的,可你這裡的事情也多,她抽不開身只好我們夫婦代其勞啦!軒贊死在我們手裡算他便宜,要是落到主人手裡,保證叫他生死兩難,不過我們也沒讓他死的舒服,整整折磨了他十天才讓他歸西,哼!就算是他的一點點報應吧!」   承煥大點其頭,軒讚這種人死不足惜,這樣死也確實便宜了他,又有些疑惑道:「二哥去通天教了嗎?」   連玨點頭道:「不錯,自從上次受傷後,軒贊也學乖了,龜縮在通天教的總壇不露面,害的我和你二嫂沒少費功夫,還好,雖然付出點代價可總算把主人心中的惡氣出了一出。」   承煥不解,道:「代價,什麼代價?二哥受傷了嗎?」話語間充滿關切,看樣子似乎還要掀連玨的衣服看看。   連玨制止承煥,道:「我這就是些皮外傷,倒是你二嫂中了些毒,不過有主人在不會有事的,你不是說過那個三指震東魔魏九齡嗎?這次二哥就是傷在他手裡,要是沒你二嫂的布斑蝶,你可就看不到二哥嘍!」連玨說的雖然風趣,但可以想像當時的場面一定凶險非常。   承煥在心裡捏了把汗,提別人還不怎麼樣,一提這個魏九齡他的印象可太深了,承煥可以肯定魏九齡是天下有數的高手,二哥能在他手底下全身而退,真是萬幸啊!想罷一舉杯道:「二哥,能看見你安全歸來真是太好啦!這杯就算是小弟為你壓驚吧!」說罷二人一飲而盡。   連玨一擦嘴角,道:「四弟,家裡怎麼樣啦?回來後有沒有什麼麻煩事啊?」連玨最不願提及的就是四弟的家務事,可哪次都無法迴避。   承煥一口悶掉一杯酒道:「湊合事吧!談不上好壞,只要不出大亂子就好。」承煥本想把玉蘭這件事跟二哥聊聊,可一想到媚瑛可能會知曉就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這要是讓二嫂知道了還不又是一番說教啊!自己可夠啦!   連玨知道如果真想承煥說的這樣那也就算不錯了,畢竟世上沒有一樣的人,怎麼可能不會有摩擦呢!忽然連玨詭異一笑,道:「你回來還沒去看看那個曹天嬌吧?你的那個寶貝徒弟聽說了你和她的事,好像還給曹天嬌餵了一種藥,你可有的享受啦!」見承煥一臉茫然,又道:「怎麼!戩兒沒跟你提起嗎?可能是怕你罵她吧!你有機會去看看。」   承煥心中雖好奇不知道戩兒怎麼收拾了曹天嬌,可又一想,自己還沒把身邊的人安排明白呢,哪有時間去找她尋樂子啊!喝著喝著就談到了正事上,承煥就把胡香儒的來意跟二哥講述一遍後,道:「二哥,你覺得小狐狸這次想要幹什麼?」不知不覺間竟然給胡香儒安了個外號,不知道胡香儒知道後會怎麼樣!   連玨沉吟良久,道:「一時間還真猜不透他想幹什麼,但絕對不會這麼好心就是了,我在通天教的時候聽到一件事,也許跟這個能搭上點聯繫也不一定。」   承煥哦了一聲道:「二哥說來聽聽。」   連玨喝了口酒,道:「通天教要造反已經是定局,好像是大同的總兵石慶要私自開關放蒙古人進關,蒙古鐵騎要揮軍南下直抵太原府,然後兵分兩路,一路揮師京城圍困中樞,一路南下洛陽佔領中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承煥聽的臉色大變,隨即又搖頭,道:「不能啊!自從石亨倒台後,大同的總兵官已經換人啦!石慶也早就跑沒了,二哥沒有聽錯嗎?」   連玨一口咬定,道:「我親耳聽見他們是這麼說的,至於具體的事情就不太清楚了,但從我進出通天教的情況來看,十成有八是要造反啊!連刀槍器械他們都準備的很充分的,聽說還聯繫了浙江閩北一帶的人馬,我想就是葉宗留那夥人吧,真要是讓他們裡外呼應,成事的機會大的很啊!」   承煥聽的手腳冰涼,是啊!只要腦袋不糊塗一定會想到聯絡那些流民的,至少可以互相聲援,牽制朝廷的兵力啊!   且不說承煥和連玨如何商議,在司徒府的另一個角落,孔秀手拿飛鴿傳書,愁眉不展,剛剛得到師父的來信,說魁首要和通天教連手推翻大明王朝,對分江山,按信上說的前景十分看好,可孔秀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思來想去就想到了胡香儒的頭上,可以肯定胡香儒不會是通天教的人,他更不可能和自己一樣是汗血黨的人,可他為什麼要幫著通天教將中原武林的勢力都撤走呢!起碼表面上這是對通天教大大的有利啊!朝廷的軍隊雖然有不少,可基本都集中在京畿重地,按信上所說捨重就輕確實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說不定能一舉拿下山西呢!真要是讓蒙古人佔住了腳,確實對浙江和福建一帶的葉宗留部大有幫助,聽說現在他們的壓力很大呢!可蒙古人能靠得住嗎?他們和倭人一樣野心非常大啊!俗話說的好,請神容易送神難,楊希當年說要借助倭人的力量自己就不贊成,怎麼樣,現在人家占穩腳跟了吧!再用上幾十年的時間,恐怕吳越之地就不是漢人的天下啦!倭人是如此,蒙古人就更不用提了,真是讓人著急啊!魁首那麼精明,怎麼可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呢?   看著信的孔秀忽然想到了一個敗家子,說他是敗家子可能有點過分,但剛愎自用卻一點都不誇張,那就是魁首的兒子,少主師聖傑,這個與通天教蒙古人合作的事一定是他提出來的,真是成事哦不足敗事有餘啊!想到這,孔秀提筆寫了封信,把這裡的事情詳細地做了匯報,尤其是胡香儒一事,也講了自己的判斷,那就是在通天教和汗血黨之外還會有一股勢力插手其中,而胡香儒就是其代表,至於怎麼理解,那就是魁首的事情了,自己能夠做到的也就只能這麼多了。   同樣的,承煥在書房中也在提筆做書,把從二哥連玨處得到的情報一五一十地報告給伯父李賢,希望伯父能夠引起重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多做點準備總是好的,畢竟自己現在吃了皇糧,怎麼也要用點心才是,還有就是自己怎麼說也是炎黃子孫,這大好河山怎麼能讓外族蠻夷糟蹋呢!   南琳在一旁小心地研著墨,袁音則緊著鼻子為承煥捶背,誰讓承煥喝的有點多呢!渾身的酒氣能把蚊子熏死!   信寫完後,承煥命人快馬送到京城,按二哥所說的日子,給朝廷騰出的時間可不多啊!袁音一邊揉捏一邊道:「相公,你以後可要少喝酒啊!不然生出的兒子可會癡呆的喔!你沒聽說李白鬥酒詩百篇可他的兒子個個都是癡呆嗎!」   承煥笑道:「好啦!今天是見到二哥高興,以後不會這樣的,還有不要拿這個嚇我啊!不願意聞我這身酒味就直說嘛,幹嘛嚇唬人呢!行了,今天我可以安心地好好休息啦!今晚我自己睡在書房,你們回去吧!」一想到今晚自己可以一個人睡就讓承煥高興了半天,夜夜纏綿可都讓他有點怕了!希望二哥剛才沒喝多,答應為自己配藥的事沒忘在腦後,雖然自己也可以用鬧陽花氣滿足眾女,可總覺得有損自己的形象,再說也不知道那玩意有沒有後遺症,萬一再培養出一個花癡來,豈不得不償失啊!   承煥這身酒味確實讓袁音和南琳直皺眉,聞聽此言正要給他鋪床,就在這個時候,簡月推門而進,道:「靜思明天要走了,她想陪忘塵師太去峨嵋看看,我想讓……讓夫君過去看看,省得明天還著急忙慌的。」簡月很想和旁人一樣叫承煥夫君,可總是不好意思開口,一來還沒有正式的拜過花堂,二來自己也不像其他人和承煥有過夫妻之實,因此叫起來顯得有些生澀。   別人聽著倒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靜思離開峨嵋也有段時間了,那裡畢竟算是她的家,回去看看師父輩和師姐妹乃是人之常情,沒什麼不對,可這話聽在袁音的耳朵裡就知道不妙,她太瞭解自己的母親了,這靜思要是跟著她回了峨嵋八成再也出不來了,自己應該怎麼辦呢?應該把靜思留下來嗎?會不會露餡啊!   承煥一聽,道:「是啊!靜思也的確應該回去看看,她經常跟我說想師父想靜玄師姐,現在這裡又這麼亂,回去也是好的。」   袁音一聽,忙道:「還是不要讓靜思……妹妹回去啦!此去峨嵋千里迢迢,萬一出點什麼狀況豈不悔之晚矣!再說現在通天教又鬧的這麼凶,滅了武當傷了少林,難保不對峨嵋下手啊!」袁音腦海中留不留靜思的問題轉了能有七八千回,最後決定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靜思離開這,她不想讓靜思和母親回去做尼姑,說白了是不想女兒和母親在一起,就是要走,也只能是自己離開承煥而不是靜思,看著靜思和承煥在一起那麼開心,怎麼能拆散他們呢!   袁音這個理由冠冕堂皇,十分充分,誰也不能擔保通天教不對峨嵋下手,真要是有那麼一天,靜思豈不是很危險嗎!承煥也不禁犯了難,為靜思的安全著想,不願靜思回去,可一想到人情世故,不讓靜思回去似乎又說不通,矛盾交迭中四個人來到忘塵師太處。   正如袁音所料,忘塵師太確實想把靜思帶走,再也不想讓她回來了,這裡面有被袁音連氣帶逼的因素,更主要的是,只要是人就不會讓靜思留在承煥身邊,一想到靜思和袁音的關係,忘塵的心像是針扎的那麼疼,她是不能勸得了袁音的,但她可以說動靜思,只要將靜思帶到峨嵋山,這一切就都結束了,起碼也只能當他是一場夢而已。可事情會如她所願嗎!   當看見隨著承煥來的袁音時,忘塵的心就忽悠了一下,看袁音的臉色,難道她敢把事情的真相抖摟出來嗎?她會嗎?忘塵此時也有些拿不準了,萬一袁音真的說出來可怎麼辦啊!對靜思來說無疑是重大的打擊啊!   承煥先給忘塵見禮,道:「師太,你明天要走嗎?為什麼這麼急呢?」   忘塵咳嗽一聲,道:「你也知道胡香儒提出的條件,我想趁這段時間好好回去整頓一下門戶,加強戒備,偌大的門派沒有當家人是不行的啊!」   承煥深知其理,道:「其實有些話我也不好意思說,本來您老帶靜思回去看看是應該的,可萬水千山,稍有差池可怎麼好啊!」   忘塵臉色微變,看了看袁音,知道一定是她從中作梗,道:「難道靜思嫁給你,我想帶她回家看看也不行了嗎?」   袁音呵呵一笑,道:「怕只怕這一去就見面無期了呀!你說是不是呢?掌門!」   忘塵被說中心事,內心暗恨,一是恨袁音不要臉,要和自己的女兒伺候一個男人,二是恨自己,怎麼會生出這麼個禍害呢!回頭見南琳和簡月正和靜思聊的高興,轉首對袁音,道:「有話咱們到外面說,承煥,你去和靜思告個別吧,我們明天起早走呢!我和袁姑娘再談點事情!」從說話的語氣可以看出來她是非帶靜思走不可的。   袁音不以為然,道:「是啊!相公,你該和靜思妹妹好好說說的,記得多疼疼她啊!」袁音看著忘塵,特意把妹妹二字加重了語氣。   一來是承煥有些酒醉,二來是誰也不可能想到袁音忘塵之間會有什麼不快,因此承煥揮手道:「你們去聊吧!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聊的,我去看靜思啦!」   這終究是見不得人的事,忘塵母女一直出了司徒府好遠才停下腳步。忘塵瞪著眼問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袁音把玩手指,笑道:「這話該由我來問才對,你是想把靜思帶走永遠不讓她再見承煥了是吧!俗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你可是出家人啊!這麼做不是太狠了點嗎?」   忘塵氣的手直哆嗦,怒道:「你還有臉說這些,你看著靜思的時候心裡就沒有愧疚嗎?你難道連一點起碼的羞恥心也沒有嗎?她是你女兒啊!」   袁音微微笑道:「女兒又怎麼了!難道就不可有喜歡的人了嗎?我知道你想說我們是母女,可我不在乎啊!我們母女的感情會很好的,因為我們都喜歡同一個男人啊!」   忘塵的臉色變的有些青紫,她知道袁音也是牛脾氣一個,看來硬的不行就得來軟的啦!忘塵長歎了口氣,道:「茵兒,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也不能拿靜思來打擊我啊!我真的很疼靜思的,我求你放過她好不好,她還年輕呢!如果她知道了這件事,要有很長的時間生活在痛苦中,也許她承受不住還會尋短見,這些你都想過嗎?你又什麼氣儘管可以衝我來,不要再這麼對待靜思了,好嗎?」   袁音的內心也是極其不好受的,她除了是一個女人外還是一個母親,她當然疼愛靜思,也希望她不受到什麼傷害,也知道如果靜思知道了和自己的關係一定會痛不欲生,可讓靜思離開就有什麼用嗎?那她豈不是一輩子都要生活在痛苦的回憶中嗎?她會因為思念承煥而倍加憔悴的,也許還會相思致死,不,她不希望靜思這麼個死法,就算死也要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後去死,那樣才不會有什麼遺憾,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了。   袁音定了定心神,道:「不管你說什麼,我不會讓靜思走的,你如果要強行帶她走的話,我勸你不要後悔,我會把一切都說出去的,有峨嵋派的掌門跟我一起丟臉,也不算太難過啊!」   軟硬兼施都沒有用,忘塵都快要瘋了,見袁音作勢要離去,還以為她要去告訴靜思真相呢,情急之下飛身形落到袁音面前,道:「你不准回去,靜思不走可以,但你可以走吧!為了靜思的幸福難道你就不能犧牲一下嗎!」   袁音哈哈大笑,道:「犧牲,難道我犧牲的還不夠多嗎?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我不會離開承煥的,死也不會。」其實就算袁音想離開承煥也是頗有難度的,誰讓她身上的媚靈消滅的不是十分乾淨呢!     第十五章 壓力     殘廟著眼事應非,倚欄臨流吊落輝。   昔日燕鶯會共語,今宵鸞鳳歎孤飛。   死生有分愁侵骨,聚散無緣淚濕衣。   寄語羅郎休負我,為君消瘦十分肌。   墨鳳看著紙上的詩句,將毛筆扔落其上,想著與承煥的相遇,相識……忍不住長吁短歎,自己應該是喜歡他的吧!想到這,墨鳳不禁罵了自己一句犯賤,人家向你表白的時候你裝清高回絕人家,甚至人家拉下臉皮來糾纏你也不假辭色,這個時候看清了自己的心,不是有些好笑嗎!   墨鳳不是沒想過跟承煥交心好好談談,可一想起以前自己那樣對待承煥,心中著實放不開,她現在有些看不透承煥,更加無法看透他心中還有沒有自己,如果就這樣冒然地跟承煥說,萬一承煥已經對自己死心,那豈不是自取羞辱嗎!層層顧慮都折磨著墨鳳讓她心緒煩亂非常。   自己這樣幫著他平息眾女間的矛盾,幫著漣漪一家,承煥不會看不出來,而他卻還那樣的態度對待自己,看來自己是醒悟的太遲啦!想到自從承煥回來也沒給自己好臉色,墨鳳的心情一下跌落到谷底,歎了口氣,轉身奔出房門,躍出司徒府想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   就在墨鳳離開的前後腳,媚瑛手拿錦盒來找墨鳳商量事情,人沒找到可看見了桌子上墨跡未乾的詩句,一讀下來不由眉頭緊皺,只要認字就可以看出這詩是什麼意思,難道主人也陷入到其中了嗎?媚瑛不禁大搖其頭,心中更是上火,四弟啊四弟,你可真行啊!連主人的心你都索得來,難道是主人上輩子欠你的不成?   今夜無月更顯星光燦爛,墨鳳行走在外面樹林中感受著即將進入盛夏的那份難得的涼意,不知不覺又想到了承煥身上,應該是在京城的那段時間他敲開了自己的心扉吧!至今想你承煥的那首詩仍讓她心悸,墨鳳從未想到承煥會那麼瞭解自己,好像比自己還要瞭解的樣子。   思想間又走出了好遠,忽然前面的打鬥聲讓墨鳳回過神來,這麼晚了誰會在這交戰呢?會是發現了敵人的蹤跡嗎?墨鳳想到這小心翼翼摸上前去。   忘塵實在是被袁音氣糊塗了,竟然跟袁音伸上了手,可這一交手不由讓忘塵大吃一驚,袁音的武功高的超乎她的想像,雖說自己身兼數家之長且懷峨嵋秘技,可還是與袁音打了個平手,隱隱有落在下風的意思,這讓忘塵又驚又怒。   袁音也沒想到母親會惱羞成怒跟自己動手,失了先機招招落後,一時間滿身的能耐也施展不出來。   本來忘塵沒想跟袁音真打,實在是氣不過了才伸的手,可打著打著就變了味,她不相信自己的武藝敵不過袁音,便把壓箱底的玩意都鼓搗出來,手下也就沒了分寸。袁音也不能瞪著眼睛讓她劈死,沒有辦法之下變招相迎,母女二人戰在一處。   袁音一邊打一邊道:「你瘋了嗎?快些住手,你聽到沒有啊!」袁音扳回劣勢就想罷手可忘塵卻一招不饒,不禁讓她心湧底火。   忘塵劈出一掌,道:「我沒瘋,你既然不願意離開那就去死,你死了倒好,靜思也會清淨的。」   袁音接架相還,道:「就算我死了,我一樣是靜思的娘,這是沒法改變的,就像你是我娘一樣,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我也是事後才知道靜思是我的女兒啊!」袁音見忘塵有些失去理智,不禁焦急,她可不想真的把娘殺了,二人的仇恨還沒那麼大。   忘塵慘笑一聲道:「最好是我們三個都死,死光了才乾淨,我沒有你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兒,你去死吧!」看來忘塵確實心神有些不正常,想來也是真被這件事氣懵了。   袁音忍無可忍,身形轉動如陀螺,藏劍閣絕技連環施展,如此一來忘塵更是沒有還手之力。本來袁音的武功就極其高明,被承煥煉化媚靈後是更上一層樓,非是忘塵所能匹敵的。   忘塵也就打了六十多招,猛然間見袁音身影大變,無數銳氣如刃擊來,好比九天銀河傾洩而下,威勢難擋,一看這氣勢她就知道不好,可偏偏想不出化解的辦法,不由兩眼一閉,心裡說話,我命休矣!可等了半天沒有動靜,睜開眼睛一看,袁音輕身站在自己面前,面無表情,而自己身上的幾處穴道已經被隔空點中,絲毫不能動彈。   袁音雙手握緊又放鬆,放鬆又握緊,反覆幾次終究沒能下得了手,她倒不是想結果了母親的性命,只想打幾個耳光出出氣,可轉念又一想,那又何必呢!再怎麼打也打不出個解決的辦法來,一跺腳,道:「穴道會在一個時辰後自己解開,我只想告訴你,就算我和靜思真的母女共伺一夫,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靜思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你也不能帶她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你也不想別人指著你的脊樑骨說你的女兒和外孫女跟一個男人睡吧!」   袁音說罷走後,忘塵怒火攻心,眼前一黑,這回是真的暈倒哩!   墨鳳捂著嘴的手都要咬破皮了,她來到附近的時候剛好聽見後半段也就是最為重要的那些,她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袁音和靜思是母女,忘塵師太又是這倆人的娘和姥姥,這都是哪跟哪啊!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事實勝於雄辯,擺在眼前的一切讓墨鳳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此時她的震驚程度跟晴天被雷劈到沒什麼兩樣。   見袁音離開,忘塵暈倒,墨鳳這才從樹林中出來,沒想到一時心慌出來散心竟然聽到這樣的驚天秘聞,可人心畢竟都是肉長的,墨鳳也不禁為這破爛事發起愁來,承煥是鐵定不知道這回事的,如果被他知道那會怎麼樣啊?最低限度也得炸廟開鍋吧!這還是自己家的範圍內,如果再傳揚出去,墨鳳有點不敢去想了。   解開忘塵的穴道,在她的鼻子下面抹了些醒神的藥後,墨鳳趕回司徒府,她的心亂如爛麻,這樣的一件秘密放在誰的心裡都會這個樣吧!看來這件事除了這兩個當事的母女外旁人還不知道,可這究竟該怎麼解決呢!讓靜思和袁音中離開承煥一個嗎?恐怕有些難度,而且又是在承煥不知情的情況下去做,勢比登天啊!   溫戩兒就發現墨鳳有點不對勁,走路都快撞到柱子上了也沒感覺,趕緊搶身過來拉住墨鳳,道:「姐姐想要觸頭自殺嗎?走路也不小心些!」   墨鳳恍然回神,一看自己都進了司徒府,看看身邊的溫戩兒,苦笑道:「姐姐又怎麼會自殺呢!倒是有的人快要自殺啦!」一想像承煥知道此事的情景,怕是會連自殺的心都有吧!   溫戩兒自然看得出來墨鳳對承煥的情意,不然她也不會這樣死心塌地地幫著師父啊!溫戩兒還是相信自己的眼睛的,知道墨鳳心中一定有事,道:「姐姐有心事也不和我說說嗎?咱們可是好姐妹呀,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忙呢!」溫戩兒還以為是兒女情事呢!她又怎麼能想到一條爆炸性的新聞就在墨鳳的腦海中呢!   墨鳳真想和溫戩兒商量一下,可馬上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秘密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啊!自己沒想出對策前還是不要說出來比較好,想到這嫣然一笑,道:「姐姐又會有什麼心事啊!那點心事妹妹也不是不知道,怎麼幫忙可就看你的啦!」自己對承煥的情意倒是不用在溫戩兒面前遮掩。   溫戩兒也不是傻子,精明透頂的她自然看出墨鳳不願意說,自己也不好強人所難,就勢道:「姐姐怎麼知道我沒有幫忙啊!你有君擁懷的時候別忘了妹妹的幫襯也就是啦!」   墨鳳一手搔在溫戩兒腋下,道:「你說的那麼大聲幹什麼,害怕別人不知道嗎?」雙手連撓的情況下,把溫戩兒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見玩笑開的差不多了,墨鳳收手,道:「好啦!天已經不早了,還不快點去陪著你那寶貝師父,去晚了可就挨不上號啦!」   溫戩兒嘿嘿笑道:「今晚可是金蓮的事,我這個做徒弟的自然要靠後啊!姐姐如果孤枕難眠的話,我和金蓮妹妹說一聲,讓你便是!」二女說笑間消失在迴廊的盡頭。   承煥今晚真沒少喝,最後怎麼出的忘塵的房間都不知道,憑感覺好像是袁音和靜思攙扶著離開的吧!   靜思擰乾濕巾,搭在承煥的額頭上,道:「不知道為什麼喝的這麼多,姐姐,把夫君的衣服脫了吧,這樣睡著會難受的。」   袁音啊了一聲,她還沒從樹林一戰中回過神來呢!問道:「你說什麼?」聽清後,道:「酒鬼就應該讓他遭罪,不要管他了,酒醒了自然就沒事了,我們過來說會話吧!」說著就把靜思帶離承煥的身邊,也不理扭身抗議的承煥。   靜思一吐舌頭,道:「這樣不好吧!讓其他姐妹知道了會挑理的。」半年下來,對於人情世故靜思進步不少。   袁音玉指一點靜思的額頭,道:「你呀!還挺知道的哩,過來吧,甭理他。」說著不等靜思說話就把她扯離床前。   靜思在袁音面前多少還有些羞怯,道:「姐姐!」見袁音用一種自己不能理解的眼神瞧著自己,更是臉色如硃砂一紅潤。她卻沒有想到袁音此時心中的淒苦,那種至親骨肉就在眼前而不能相認的痛苦,不是沒生育過的女人所能明白的。   靜思還不到十四歲,身材自然無比的嬌小玲瓏,袁音一把將其撈起橫在自己腿上,雙手環著靜思的小蠻腰,胸背緊緊相靠。   靜思不明就裡,還以為袁音又要行那假鳳虛凰的勾當,身體的溫度陡然升高,臉上燙的怕人,沒怎麼樣她自己倒先軟躺在袁音的懷裡,一副任袁音施為的模樣,堪稱我見猶憐!   袁音緊摟著靜思,自己的女兒,心中百感交集,眼中蘊涵的一汪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下來,打在靜思的臉蛋上。   靜思臉上一濕,仰起頭來看見袁音無聲的哭泣,心中一動,嬌聲道:「姐姐不要哭了,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還去想他幹什麼呢,你應該原諒掌門的,她畢竟是您的娘親啊!」   聞聽此言,袁音的身子不禁一僵,心中抖顫連連,暗忖難道娘把什麼都告訴靜思啦!不能啊!靜思這樣小的年紀哪有這樣深沉的心機,知道了還不難過死啊!可靜思怎麼知道她掌門是我的娘呢!伸手輕柔地把靜思臉蛋上沾的淚水抹去,道:「靜思怎麼知道掌門是我的娘親啊?」   靜思有極其豐富的同情心,一想到忘塵跟她說的那些對袁音就無比的同情,一樣伸手為其擦眼淚,道:「是掌門告訴我的,她老人家雖然講的很隱諱可我還是知道的,那個三叔一定很有魅力吧,連姐姐這樣的可人都喜歡他,一定是和夫君一樣的優秀,是不是?」   袁音一緊靜思,內心淒然道:「傻孩子,那就是你的父親啊!看來娘沒有全說。」袁音低下頭把臉貼在靜思的臉蛋上,道:「那是自然啊!他是最優秀的,靜思如果見到他也一定會這麼認為,他和靜思長的很像……!」察覺到有些走嘴,袁音趕緊打住。   靜思搖頭笑道:「才不是,最優秀的是夫君啊!姐姐可千萬別在夫君面前這麼說,會傷夫君的心的,靜思最喜歡夫君啦!世界上沒人比夫君還好的。」   袁音聽罷心碎千萬,不由暗恨老天真會作弄人,為什麼讓她們娘倆陷的這麼深啊!難道這是在懲罰我嗎?可為什麼連靜思也一起懲罰啊!這不公平,不公平啊!   與此相反,靜思卻越來越抵擋不住慾望的火焰,兩手抓住袁音的手,輕聲道:「姐姐,我們……我們……!」   袁音是幹什麼的,一看就知道靜思動了情,如果是在先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滿足靜思,可現在一切都已經明白,自己還能那麼做了嗎?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靜思跟承煥也不是睡一天兩天了,對男女間的調情手法知道的很清楚,不知不覺就在袁音的身上愛撫起來,先是雙手後環纖腰,然後順然而上一隻手掉過來攀上袁音的酥乳,把玩不已。   袁音氣息漸粗,不禁暗恨起承煥來,幹什麼把那媚靈還留下一點,弄的現在自己竟然抵受不住女兒的挑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趕忙握住靜思搗亂的小手,道:「別胡鬧,小心姐姐打你屁股啊!」   靜思嘻嘻笑道:「那姐姐只管打啊!又不是沒有打過呢!姐姐!」說著竟然揚起俏臉微閉雙眼,神情中滿是期待。想起了與袁音同伺承煥時的旖旎春光,更讓靜思不能自制。   情動中的靜思別有一番風情,宛如美麗的精靈一般吸引著人的心弦,袁音暗道一聲冤孽,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心中卻在為自己開解,疼愛自己的女兒也沒有錯,下不為例,誰知道下次又會是什麼樣呢!   幾家掌門都已經答應了胡香儒的條件,自然要按許諾去辦事,一大早就有人開始收拾行囊,準備轉移至南京的諸多事宜,這次連司徒府也不例外,完全撤退,司徒鄴雖然捨不得一片家業,可為大局著想也只能捨得啦!   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考慮,忘塵沒有帶靜思離開,自然她也沒走,可能真的害怕袁音說到做到把事情抖摟出來吧!更也許是有別的因素。   拋開天道盟打點收拾不提,內宅中承煥使勁揉著太陽穴聽著墨鳳的「高談闊論」,昨天的酒勁到現在還沒醒呢,讓他不禁有些懷疑司徒世家的酒是不是有毛病。   經過昨夜的又一次親密後,靜思對袁音更加著緊,幾乎就是膩在袁音身旁,旁人倒不覺得怎麼樣,漣漪卻是心中有數,一看靜思那神情就知道袁音將靜思也「收拾」了,可又想到自己還不是一樣,恐怕除了承煥以外,自己對袁音的身體也是萬分迷戀的吧!   墨鳳看起來有些憔悴,這也難怪,那麼大的秘密藏在心裡誰也不能當做沒事一樣,坐在這裡算是強打精神吧!環顧一圈,道:「東西收拾完可能要等幾天,我們自然不能在這裡乾等著,今天就應該派人到徐州打前站,剛才漣漪的父親答應抽調十個人跟著去徐州,加上連玨他們的人手,應該夠用的,承煥你覺得呢?」   承煥算是看透了,在這個場合自己完全沒有發言權,並不是不讓自己說話,而是自己說出來的東西照比墨鳳,戩兒等人實在相差太多,不說漏洞百出可也差不到哪去,你說讓他說什麼呀!藏拙不露醜就是上策,他有時候也搞不懂,為什麼這幾個女人會這樣精明,說點過頭的話,自己一橛屁股人家就知道自己要拉什麼屎,還說什麼呀!閉嘴就是。   一看承煥這德行,墨鳳也是無可奈何,好像承煥一看見自己就變的如此,難道自己在他心裡真的變成那樣了嗎?這她倒是冤枉了承煥,現在的承煥只是有嚴重的挫敗感,跟誰都不會提起精神的。可當承煥聽墨鳳說讓自己一個人趕赴徐州的時候,一蹦多高,道:「怎麼讓我一個人去啊!墨鳳姑奶奶,你是不是看我太享福了眼熱啊!」     第十六章 奴性     墨鳳當然知道承煥的那點道道,一笑道:「你可能會覺得一個人上路會很寂寞,可讓你去徐州並不是遊山玩水啊!當先鋒打前站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再說上次給李大人的書信應該快有回復了,你去徐州應該能得到消息,這裡李大人也會通知的,最為要緊的是一個快字,你一個人走自然會輕快前進,如果你認為我是在找你的茬的話,你大可以不去。」末了還將了承煥一軍。   承煥真有些佩服墨鳳,想的還真周到,承煥確實想帶著戩兒或者藍夢司同去,不管怎麼說身邊也有個商量事的人,這可好,讓自己光棍上路,而且理由又萬分的充分,真是高人啊!   看著承煥吃癟的模樣大家也不好意思笑,藍夢司見墨鳳把承煥制的帖服,強忍笑意,道:「其實也不用多久啊!也許承煥前腳到徐州我們後腳也到了呢!」   藍夢司此言一出,眾女輪番勸解承煥,承煥一看都是墨鳳的幫手,頓時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說什麼呀!怎麼說看來也得自己一個人去徐州啦!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墨鳳竟然讓他馬上走,說先到地方也好打點,這又是哪的道理呀?承煥對墨鳳甚為不滿。   承煥本來想和眾人告別再走的,可心中賭氣之下也沒和大家打招呼,收拾個小包袱拎起來就上路了。邊走心裡還邊叨咕,墨鳳啊墨鳳,真有你的,可我偏偏就是不理你,你不自己脫光了躺到床上我都不會碰你的,看咱們誰忍的住。看來承煥這小子對墨鳳的心意看的十分透徹啊!   本想騎著自己那匹寶驢萬里雪中飛上路的,可漣漪說什麼也不答應,現在的漣漪簡直是把那驢子當寵物養著,估計讓她馱著驢走她都干,自己真是命苦啊!胯下的這匹大青馬可也不慢,覺得剛騎上沒多久就到了洛陽城的外面,忽然承煥揉了揉眼睛,因為前面不遠出站著的人竟然是溫戩兒,戩兒怎麼會走到自己前頭啦!喔!承煥想到可能是戩兒要陪著自己去徐州偷偷溜出來的,真實太好啦,關鍵時刻還是戩兒好噢!   溫戩兒對承煥還真有點瞭解,知道承煥被大家一擠兌一定會一聲不吭就上路的,因此她提前出發倒比承煥來的還要早一些。   承煥來到近前翻身下馬把溫戩兒一把攬在懷裡,笑道:「我就知道戩兒最好啦!來讓我好好香一個。」說著將嘴湊向溫戩兒的雙唇。   溫戩兒笑著推開承煥,道:「師父,我可是瞞著大家出來的,一會還得回去呢!要是讓姐妹們知道我來偷吃,還不得吃了我呀!」   承煥一愣,道:「那你來幹什麼?是不是看為師被壓制來看我的笑話啊!」   溫戩兒咯咯直笑,道:「師父真的有些怕墨鳳姐姐嗎?剛才我還以為你會和墨鳳姐姐翻臉呢!其實我們商量的時候是想讓我或者夢司跟你去的,可弄來弄去竟然讓你一個人去,真是太好笑啦!」   和自己預想的差不多,承煥一捏溫戩兒的鼻子,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一個人孤單的走,我們快走吧!」   溫戩兒笑著搖頭,道:「我都說了嘛,不會和師父走的,司徒府上的事也有不少,我怕大家會忙不開的。」   承煥眉毛都快擰到一起了,道:「那你跟出來幹什麼?不會難捨難分到送出這來遠吧!」   溫戩兒呵呵笑道:「送就送唄,誰讓我喜歡師父呢!我是不會和師父一同走,可做徒弟的已經給師父找好了樂子,師父這一路也不會寂寞的啦!」說著一掀身後的車簾。   承煥看見溫戩兒身後有輛車,還以為是別人停在那的呢,可一看掀起的車簾,赫然發現車裡的竟然是曹天嬌,大出他的意料。   溫戩兒看著曹天嬌哼了一聲,回首對承煥道:「有這麼個人兒在身邊,師父一定會很開心的,不是嗎!」   承煥最近還真想去見見曹天嬌,沒想到溫戩兒的手比他還要快,戩兒還真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啊!   溫戩兒在懷裡掏出個小瓷瓶,道:「師父,她的武功已經被我廢了,而且還餵了一種藥,這是臨時的解藥,一天要吃三次,就是她趁你不注意跑了也跑不遠的,那時候保證她會後悔逃走,可要保管好啦,一定會讓她服服帖帖的。」車內的曹天嬌聞聽,身子不禁打了個哆嗦,看來是嘗過沒有解藥的滋味呀!   承煥先前就聽二哥說過,沒想到戩兒會這樣做,不過並沒有責怪戩兒的意思,相反,只要能讓曹天嬌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一切都是值得的,心中一動,道:「戩兒給她吃的什麼毒藥啊?真的會那麼厲害嗎?」   溫戩兒看著曹天嬌嘿嘿冷笑道:「不過是一種另類的春藥而已,小賤人你給我聽清楚了,好好伺候我夫君,不然我讓你好看!」   惡人自有惡人磨,以前曹天嬌以為自己是天下一辣,等她見到溫戩兒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整人的那兩下子跟人家一比,無疑是小巫見大巫,不值得一提,這些時日沒少在溫戩兒手底下吃苦頭,害怕的都有些條件反射了。   溫戩兒把承煥的大青馬一帶,道:「師父,走吧,趕車的是自己人,車子的隔音效果也很好的,你就好好玩吧!」說罷她頗有意味地看了承煥一眼,上馬離去。   承煥見趕車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其貌不揚,既然戩兒說是自己人那肯定是沒問題啦,沖老漢一點頭,道:「大爺我們走吧!」說著一掀車簾踏入車內。   仔細打量曹天嬌,半年沒見她似乎一點都沒變,只是臉色顯得有些憔悴,想來戩兒沒少代自己收拾她啊!   曹天嬌也看了看承煥,內心滋味萬千,嘴唇開合幾下卻沒說出什麼來。承煥嘴角一揚,道:「怎麼?有什麼話要說嗎?」   曹天嬌嚥了嚥唾液,道:「能給我點吃的嗎?我好餓!」說著眼中蘊滿一汪淚水,她也沒想過飢餓也會這樣折磨人,溫戩兒已經三天沒給自己飯吃了,那點水還是自己哀求來的呢!   承煥看出曹天嬌身體有異,知道是被戩兒封住了穴道,伸手在她身上連點三下,道:「你幾天沒有吃飯啦?」   曹天嬌活動一下有些發麻的腰肢,道:「三天!」   承煥看著沒有半點火氣的曹天嬌,心中有些不快,以前打她罵她折磨她,她還知道反抗,看現在的她,整個一個奴隸啊!真是少了許多樂趣呢!看見車子的一角似乎有個包袱,拿過來一看,正是溫戩兒準備的乾糧包,拿出一些糕點遞給曹天嬌。   曹天嬌像是餓死鬼投胎相似,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那些點心消滅的乾乾淨淨,也許是噎到了,一個勁地吞嚥口水,臉也漲的通紅,見承煥又遞過裝酒的葫蘆,趕忙喝上幾口衝開噎住的糕點。順氣之後不由淚流滿面,想起從前的生活,跟現在一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承煥心情也不好,也懶得理她,身子在車上一靠,閉目養神。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壓抑的呻吟聲將承煥驚醒,睜眼看見曹天嬌身體蜷縮成一團窩在車的角落裡,不時的發抖。   曹天嬌剛剛毒藥發作,身體像是有萬千的蟲子在吸食自己的骨髓一樣難受,可她看見承煥在睡覺也不敢叫,生怕換來更嚴重的身體傷害,此時見承煥轉醒,艱難地爬到承煥腳下,吃力道:「給……給我……解藥……求你了……給我……給我……!」(大家想像一下吸毒者毒癮發作的樣子就可以啦!)   承煥伸手把曹天嬌的頭髮揪住,提起她的臉來,道:「很難受嗎?那你就求我啊!讓我高興了自然會給你解藥的。」   曹天嬌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無力地在上面撓著,斷續道:「求你……求你……解藥……!」   承煥不禁獸性大發,狠狠地打了曹天嬌一巴掌,將她打出一溜滾,道:「賤人把衣服脫了。」   曹天嬌哪能違抗,雙手哆嗦著解開衣帶,不一會一具活色生香的嬌軀呈現在承煥面前,曹天嬌的肌膚如玉,散發著誘人的光澤,更加顯得白嫩水滑。   承煥一把抓住那顫動的酥乳,使勁一攥,道:「看來戩兒也沒怎麼對你嘛,身體保養的這麼好,是不是等我回來讓我好好享受啊!」承煥哪裡知道溫戩兒整人的方法比他可高明的多,要不然怎麼能摧毀曹天嬌那堅韌的心理防線啊!   被承煥推出的曹天嬌玉乳上留下幾個青色的指印,可見承煥使用的力道,而曹天嬌卻要強作歡顏,再次近身到承煥身旁。承煥一腳把她踹到車子的另一邊,道:「自己安慰自己吧!我看的高興了自然會把解藥給你的。」   此時的曹天嬌哪還有羞恥之心啊!一隻手揉搓著玉乳一隻手摳挖著私處,看熟練的模樣,想來溫戩兒也沒少這麼命令她吧!只不過眼睛的底部閃現過一絲仇恨的目光,沒有被承煥所發現。   就在車內春光無限的時候,外面傳來趕車老漢的一聲叱罵,車子也被緊急停住,慣性使然承煥險些搶到前面去,料到可能有事不然老漢不會緊急剎車,在懷中瓷瓶內倒出一粒米粒大小的藥丸拋給曹天嬌,道:「給你!穿好衣服晚上我再好好疼你!」承煥故意把疼字加重語氣,曹天嬌自然知道這個疼字的具體含義是什麼。   承煥出得車來,一撩天上的太陽,看時候已經過了晌午,再往前面看,道路被幾輛車子擋住,不曉得前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趕車的老漢姓錢,錢老漢見承煥下來,一躬身,道:「姑爺,用不用小人到前面看看?」   聽錢老漢對自己的稱呼,知道他可能是司徒府的人,點頭道:「去看看吧,如果走不了我們繞道就是。」此時不過出洛陽十幾里,道路應該多的是。   過了片刻,錢老漢臉色凝重回來道:「姑爺,我們還是繞道走吧,前面有一夥是通天教的人,看情形似乎要火拚,另一夥也不好對付,是首陽山的悍匪鍾鬍子。」   承煥眉毛一挑,心道不對呀!此地離洛陽司徒府這麼近,按理不可能出現通天教的人,問錢老漢,道:「大爺怎麼知道是通天教的人呢?會不會看錯啊?」   錢老漢搖頭道:「他們自報家門是通天教的人,說是要收編首陽山的匪類,其中為首的一個真的是通天教的人,我在前些時候見過的。」   承煥哦了一聲,難道通天教的動作這麼快嗎?才幾天時間就把手伸到這裡來了,想到這對錢老漢道:「大爺在這裡看著車中的人,我到前面看看。」其實少林離洛陽很近,在此地發現通天教的人也不足為怪。   承煥來到近前,發現官道正中橫著幾輛車,車轅已經斷裂也沒有馬匹,靠近自己的這方有二十多人,為首一個是三十出頭的大漢,身高八尺,體形彪悍,虎頭虎腦的,尤其是那雙大眼睛,彷彿銅鈴一般,身上的紫色英雄袍顯得他更加偉岸豪邁,在他身後的二十多人各拿刀槍棍棒,皆是利索打扮,看樣子隨時準備投入戰鬥;再看對面,只有不到十個人,站在前面的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身材中等,慈眉善目,一身對花錦袍襯托的他像是一個員外,跟江湖中人根本就扯不上關係,在他身後的幾個人卻引起了承煥的注意,個個太陽穴高高隆起,眼中精光閃爍,一看就知道是把好手,承煥可以斷定對面的人才是錢老漢口中的通天教人。   對花錦袍人看著自己面前的大漢,心中很是不耐煩,自己說的口乾舌躁對方卻無動於衷,任誰都會失去耐心的,眼睛一瞪,道:「許山,你還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嗎?這裡是官道我不願意跟你廢話,不歸順我教也可以,把首陽山的山寨讓出來就行,這總可以吧!」   大漢許山哈哈一笑,道:「做賊的山寨沒了那還叫賊嗎?俗話說賊人膽虛,要是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那還混什麼呀!有種的把大爺放倒在這,我的命沒了這山寨自然就是你的。」   聽到這,承煥心中明白個大概,看來通天教確實要對天道盟動手,不然不會搶先佔據首陽山這戰略要地,自己該怎麼辦呢?眼前這些雖然好打發,後繼的事情要怎麼解決才好呢!   對花錦袍人冷哼一聲,道:「我是看在你是條漢子的份上才跟你這麼客氣,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上!」隨著他的話音,他身後那幾個大漢閃電般竄出,殺入許山的陣營中。   許山這夥人除了他自己還有些能耐外,都是大飯桶,對付幾個行商過腳的老百姓還可以,遇到通天教這樣職業江湖人可就高下立判,一陣哭爹喊娘的聲音後,只剩下許山和四五個手下苦苦支持。   對花錦袍人嘿嘿冷笑,心裡說話,許山你現在後悔了吧,早知道這樣又何必裝硬呢,到哪不是混口飯吃,加入通天教不是比你在這窩著強百倍嗎!真是有福不會享啊!   承煥看的明白,通天教的這夥人下的都是死手,就在他猶豫的這麼個功夫,許山方面又倒下兩個,照這個情況,不用幾個呼吸許山等人都得完蛋。承煥不由高聲喊喝道:「住手!」聲音宛如平地生雷震人耳膜,雙方都嚇了一跳,紛紛罷手停戰,許山等人可逮著喘氣的機會,站在一旁大口喘著粗氣,汗流浹背。   對花錦袍人也吃了一驚往承煥這方看來,見是個漂亮的小伙,心裡暗道可能又是哪個不知道好歹的世家子弟,剛才都打跑一個了這又冒出來一個,真是麻煩,這裡可是官道又離洛陽城不太遠,還是速戰速決的好,免得夜長夢多,想到這,一聲斷喝,道:「給我殺,別讓他們喘過氣來。」說著親自奔許山而去,看他那身手顯然不弱。   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通天教都是敵人,承煥自然不會客氣,腳踏蓮花似慢實快攔住對花錦袍人,道:「你真是欺人太甚,小爺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報應。」說著一抬手就是一掌,快如電光石火,話還沒說完掌勁已到。   對花錦袍人也是識貨的主,一看承煥這架勢就知道遇到了平生的勁敵,打點起十二分的精神應戰,別看他略顯富態可身手卻不慢,攻守之間法度嚴謹,顯然受過名人的指點高手的傳授。   承煥救人心切,也沒玩什麼花活,三招之後一手抓住對花錦袍人的右手,就只見對方臉色一明一暗之後,連聲都沒吭就爆裂開來,碎肉殘肢飛散在三丈方圓內,卻沒半點血星淋到承煥身上。   這一手馬上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尤其是通天教的人,哪裡見過承煥這樣的高手啊!幾個照面就把通天教裡的硬手陳香主劈爆斃於當場,那震撼力委實大的有些過分,讓幾個人遲愣了好半天。   別說他們,承煥自己也呆住了,這是他離開冷月的寒窯頭一次出手對敵,可結果實在是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第十七章 任命     通天教的眾人看到這個情景,嚇的真魂都出了殼,這哪裡是武功啊!簡直比張天師做法還厲害。古人大多迷信,加之承煥這功夫不顯山露水,實在難以讓人分辨出來,因此那些人怪叫一聲作鳥獸散,場上只剩下許山一夥,但也就有三個喘氣的。   直到許山上前道謝,承煥才回過神來,還禮道:「這位大哥不必客氣,小弟對通天教的作為也看不入眼,哪裡還值得道謝呢!」   許山為人看起來甚是敞快,一抱拳,道:「小兄弟,大恩不言謝,以後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儘管開口,只要兄弟能辦得到必定義不容辭,待我把弟兄們的屍首掩埋掉。」說著招呼已經包紮好傷口的兩個手下,三人在路邊用兵器挖了個大坑,將那些死掉的人的屍體埋入其中。   承煥本著幫人幫到底的想法,也過來幫著許山忙活。其中一個胳膊受傷的嘍囉道:「大哥,我們今後怎麼辦啊?還回山上嗎?」   許山聞聽歎了口氣,道:「山上是回不去啦,通天教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回去不是窮等著挨刀嗎?咱們兄弟到哪還不混口飯吃,只是苦了死去的弟兄們啦!」看樣子許山還是一個比較重感情的人。   承煥在旁邊聽著心中就是一動,見也忙活的差不多了,將許山拉到一旁,道:「許大哥,小弟有幾句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許山一粗氣,道:「兄弟這是什麼話,就是你罵我兩句,我都得聽著呀!」豪爽之情溢於言表。   承煥在心中琢磨了一下,道:「許大哥,你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說到底都是賊,走到哪心裡也不會塌實呀!」   許山長歎口氣,道:「誰生下來願意當賊呀,這也是被逼無奈啊!在鄉里面殺了人不跑就得被官府抓回去問斬,雖說殺的是個可殺之人,可畢竟是帶罪之身啊!」   承煥打心眼裡喜歡許山的性格,道:「許大哥如果不嫌棄的話跟著小弟走怎麼樣,起碼來說吃口飯是不成問題的,興許還能脫了賊皮也不一定啊!」承煥心中已經打好主意,這次是自己趕赴徐州,到了地頭不管幹什麼都得有自己的人啊!司徒府這方面遠水解不了近渴,自己在半路上遇到許山等人,這不是天意是什麼。   許山也不是沒有心眼的粗人,剛才承煥那鬼神莫測的武功已經讓他心生畏懼,此時在一打量承煥的穿戴,非富即貴,跟著這位小兄弟倒是一個不錯的門路,他當賊也當夠了,尤其是當有些良心的賊,專門幹些劫富濟貧的勾當當然不會撈到多少油水,日子也清苦的很,當即和兩外兩個人一商量,口徑一致,立馬收拾東西跟承煥上路。   承煥心中分外高興,有許山這樣的得力助手,到徐州應該能很快進入角色吧,還不知道伯父給自己請了個什麼官職,要是武官還好辦些,如果是文官,恐怕有些難度啊!   許山把僅存的兩個手下介紹給承煥,高一點的叫王星,矮一點的叫王霸,是親兄弟,能在剛才的戰鬥中生存下來,應該是兄弟之間互相照應的結果吧!倆兄弟一聽當家的說跟著面前這個漂亮的小伙混,那倒也不錯,欣然上路,三人都騎著高頭大馬在前面開道,很是有些模樣。   一挑車簾,承煥吩咐錢老漢繼續前進。曹天嬌的衣服早已經穿戴整齊,只是面色過於紅潤,想是那解藥的功效吧!承煥看了她一眼,道:「你閒著也是閒著,給我捏捏肩膀吧!」眼前的白工自然不能讓她歇著,就算沒事也得該她找些事來做啊!   曹天嬌點頭應是,過來為承煥揉捏雙肩,這都是以前別人伺候自己的項目,沒想到今日淪落到這個地步,曹天嬌咬緊銀牙,眼中的厲芒一閃而逝,內心暗道:「羅承煥,咱們的帳要慢慢算,我就不信你沒落到我手上的一天,當然前提是你不會殺我啦!只要有那麼一天,今天加諸到姑奶奶身上的,我要連本帶利都拿回來,咱們走著瞧好了!」曹天嬌心裡怎麼想承煥自然不知道,他還在那閉目享受呢!   路上無事,非只一日眾人來到徐州,徐州自古以來就是戰略重鎮,位置十分關鍵,尤其是古道黃河曾經流過此地,山川秀麗,良田肥美,乃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來到知府衙門,承煥挑簾下來,身後跟著步履有些不便的曹天嬌,承煥這一路上沒少折磨她,就在昨夜還折騰了她半宿,此時身上脖子以下沒一塊好地方,重點部位更是倍遭蹂躪,難怪走起路來秀眉緊蹙。   承煥讓許山上門通報,不一會,徐州知府何道行親自出門迎接,官大一品壓死人,他不過是個四品官,而承煥高居二品,雖然是個閒職,可他哪裡敢怠慢啊!出門一看略微吃驚,雖說有心理準備知道羅大人是個年輕人,可沒想到會這麼年輕,久經官場考驗的他自然不會流露出來不妥之處,做足了表面功夫。   承煥一打量這個何大人,四十出頭,挺胖,一大特點是大鼻子頭,如果不是這身官服配著,活脫一個富態的員外爺。承煥料的還不差,這個何道行乃是一個十足的貪官,後世流傳的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用到他身上一點都不冤枉。   何道行一施禮,阿諛道:「卑職迎接來遲,還望羅大人不要計較才好啊!」   承煥對這路貨色挺反感,道:「何大人不必客氣,不知道我的任命公文下來了沒有?」   何道行捋著山羊鬍笑道:「還沒到呢!卑職已經收拾好行館,大人路途勞頓先休息休息,公文也就這兩天能到!」   承煥一琢磨,可也是,自己這一路走的實在是太急了,回頭對有些發傻的許山,道:「許大哥把東西收拾一下,咱們進去吧!」   許山沒想到身邊這個小伙子居然是個大官,這徐州知府就夠大的了,還自稱卑職,那這個小兄弟得是多麼大的官啊!別說他,王氏弟兄更發懵,看著許山,不知道如何是好。   承煥看出三人有些不對勁,道:「許大哥,咱們不是朋友嗎?如果把小弟當成朋友的話那就進來,如果不是,你們走人便是。」   許山見承煥身上江湖氣息頗濃,還以為他是世家子弟呢,沒想到會是朝廷官員,剛才確實存了一走了之的意思,他當過賊,跟官府可搭訕不起啊!可一聽承煥這充滿情義的話,咧嘴一笑,道:「兄弟……大人哪裡說的,我哪會走啊!」想起自己和承煥身份懸殊,馬上改了口。   承煥也不計較,道:「相處的長了許大哥就知道我的為人啦!走,咱們進去吧!」   何道行笑著把承煥等人迎到府衙裡,可當他看見曹天嬌的時候,眼睛一亮,臉色微變。   曹天嬌也看見了何道行,心中頗是欣喜,可一想到眼前的處境,衝著何道行略微搖頭。何道行只奸不傻,當即明白曹天嬌的意思,照樣笑臉相迎。   承煥覺得自己的行館設在知府衙門有些不妥,可架不住何道行的萬分盛情,也就不再提搬出去的事,一切安排妥當已經將近中午,自然免不了那道接風酒,承煥特意讓許山作陪。   許山真是受寵若驚,自己什麼身份,往好聽了說那是山大王,不好聽的就是賊,做夢也沒想過會著一州知府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尤其是承煥的官職好像比這個知府還大,心中真是高興萬分,不是還琢磨,自己這恐怕是要交好運啊!不知道哪位祖宗積了德應到自己身上,真是恍如夢中啊!   酒宴擺在何道行的房間裡,去掉官服的何道行真就是一個富商,見只有承煥和許山進來,忙道:「夫人怕是也餓了吧,不如讓賤內去招呼,大人以為如何?」   承煥眉毛一挑,夫人?是指曹天嬌嗎?她還沒那個資格吧!臉色一沉,道:「她旅途勞頓,恐怕已經睡下了,晚上再說吧!」詳情自然不用跟何道行講明,其實曹天嬌早上也沒吃飯,不是承煥純心虐待她,而是把她給忘了。   酒過三巡,菜過無味,話就逐漸多了起來,何道行給承煥滿了杯酒,道:「羅大人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希望羅大人高昇之日不要忘了卑職才好,也請大人在皇上面前替卑職美言幾句,卑職感激不盡啊!」   打官腔承煥也會,端起酒杯笑道:「何大人哪裡話啊!我不過是個閒職罷了,倒是何大人添為一州之首,比我可要好的多啊!」   何道行呵呵乾笑兩聲,道:「羅大人取笑啦,取笑,您是李大人的心腹親信,現在李大人乃是皇上面前的第一紅人,大人封侯富貴的日子在後頭呢!如果能提攜卑職一把,卑職一定銘感五內。」   承煥與他一碰杯,道:「那是自然,不過眼跟前還望何大人配合我的工作啊!我初來乍到有辦事不妥的地方,還望何大人從旁指點一二!」   何道行連連點頭,道:「那是自然,自然,來吃菜,吃菜!」邊說還邊招呼許山,他可不知道許山前幾天還是佔山為王的草寇,以為跟著承煥那一定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因此言語上不敢慢待,許山趕緊回禮,心中卻是心潮澎湃,只想真要是能混出個模樣來,一定回家鄉看看,一想到承煥對自己的態度,也許真有希望也說不定。   答對走承煥後,何道行臉色頗為凝重,他雖然是徐州知府可也是武統幫的一員,以前進京的時候見過曹天嬌所以認得,半年前還接到過查找失蹤的曹天嬌的命令,過了這麼多時日沒想到曹天嬌出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該是自己升職有望啊!不過卻想不明白曹天嬌怎麼成了這個羅大人的夫人了呢!難道其中還有隱情不成?想到這,不由來到書房揮書一封,盞茶時間後,知府衙門飛出一隻信鴿,穿天而去。   回到專門為承煥準備的房間,看著一臉疑惑的許山,承煥笑道:「許大哥一定滿腹疑問吧?」   許山忙道:「不敢,大人不說自然是有道理的。」   承煥見他甚是恭敬,也不便多說,道:「小弟確實有官職在身,但卻是閒職一個,乃是御前二品帶刀侍衛,不跟許大哥說乃是不想許大哥有心理負擔,我知道江湖中人對朝廷都是反感的,希望許大哥不要見怪啊!」   許山連道不敢,承煥接著道:「把許大哥留在身邊是我出於私心,我是一個人來的徐州,有很多事恐怕一個人施展不開,希望許大哥能幫我一點,等我的正式任命下來了,一定為許大哥也謀個一官半職,希望許大哥不要推辭啊!」   許山聞聽不由喜出望外,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如果真能那樣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神色激動道:「大人提拔之恩許山沒齒難忘,一定盡心盡力為大人辦事。」   承煥知道許山為人還是不錯的,可人世間變化最為莫測的就是人心,恩威並施才是用人之道,承煥指彈桌面,道:「話又說回來,如果吃了皇糧成了國家的官人,我希望許大哥能知道該怎麼做,以前的為匪作風一定要收斂改正,不然一個疏忽我也只能學諸葛亮揮淚斬馬謖啦!」   許山是什麼人,一點就透,忙道:「大人放心,許山一定不會讓大人難心的,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也望大人多多指點。」   承煥甚為滿意,道:「許大哥回去也和王氏兄弟知會一聲,以後你們三個就在一起吧,許大哥使用起來也得心些!」許山自然萬分高興,當即回去告訴王霸兄弟這個好消息。   承煥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也確實勞累,往裡間屋一走就看見曹天嬌端坐在秀床前,眉毛幾乎擰到了一起,承煥咳嗽一聲道:「你很精神呀!」   曹天嬌咬了咬嘴唇,道:「我……我已經兩頓沒吃飯了!」   承煥這才想起來確實是這樣,微微一笑,道:「那就留到晚上一起吃吧!你不是連三天不吃飯都能挨過去嗎!怎麼兩頓就受不了啦!這是中午的解藥,飯晚上再說吧!」說著拋給曹天嬌一粒解藥。   曹天嬌內心暗恨卻也沒辦法,誰讓自己受制於人呢!吞下解藥心中卻想,何道行看樣子是認出自己了,可接下來又該怎麼辦呢?自己現在想走是不成問題的,可身上的毒卻是一大禍害,萬一走了回到二爺爺那裡也解不了,豈不是要痛苦而死嗎!該死的溫戩兒真是狠毒啊!一時間曹天嬌陷入矛盾之中,走與不走委實難決。   承煥倒是不理會她,獨自想著心事,墨鳳把算是自己的勢力撤到徐州,接下來又該怎麼辦呢!等著人家打上門來嗎?那肯定不是墨鳳所希望的,承煥真是有些惱墨鳳,為什麼就不把心裡的話都講出來呢!真是讓人鬧心的女人啊!   承煥到徐州的第三天,吏部的公文就到了,承煥展開一看,不由的眉頭緊鎖,有些不明白伯父的意思,公文上說讓自己以御前侍衛的身份暫領徐州衛,招募壯丁操辦團練。就只有短短的這麼兩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此時不禁有些思念那幾個女諸葛,如果此時她們在身邊一定能斷出個道道來,算算時日也快到了吧!   承煥使些銀子打賞來送公文的差役,想那印信等物隨即就能送來,雖然有些不明白伯父的用意可這個差事還得干啊!來到書房提筆寫了兩封信,一是給伯父報個平安,也將自己心中的疑問一併問出;二是寫了一個行文,薦用許山王氏弟兄為團練使和副使,協調自己辦理團練一事,報到江蘇布政使衙門和指揮使司,想來弄個六品七品官不成問題。   寫好後交人去辦理,又命許山三人來到自己的書房。許山等人不知道怎麼回事,進了書房恭敬地站在一旁,自從王氏兄弟聽了許山的話後,那精神頭也來了,誰不想脫掉賊皮啊!   承煥笑著看了看三人,道:「我的任命已經下來啦!讓我操辦團練,事雖不大可卻很煩瑣,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許山哦了一聲,道:「大人,這團練古來有之,都是十里八鄉的青壯年組織起來操練,用來抵禦外來的威脅,前幾個月我們打劫的時候還遇到過哩,不過那些團練都是掌握在有錢有勢的人手裡,無非是他們的保護傘罷了。」   承煥點點頭,道:「這個我也知道一些,依你看這個團練的作用大嗎?效果怎麼樣?」   許山撓撓腦袋,道:「跟衙門的正規軍自然是沒辦法比的,可農閒時日夜操練之下,跟我們那些盜匪相比,還是佔優勢的,除此之外就是人多,每個鄉……就拿縣來說吧,都能有不下千人,雖說兵器有點落後,多是棍棒鐮刀,可要真打起來,威力不小。」   承煥聽罷眼珠一轉,已經有些明白伯父的用意了,原來如此。     第十八章 沒錢     最後一批東西裝上車,溫戩兒長出了口氣,看著身邊的墨鳳,道:「鳳姐,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那個啦!起碼應該讓承煥知道才是呀!現在把他蒙在鼓裡,我怕他知道詳情後會生氣的。」   墨鳳微微一笑,道:「如果都告訴他那他必然不能全心投入,那樣一來反而更容易出事,他現在也許在高興妹子你最瞭解他呢!把曹天嬌送與他路上解悶,希望他提高警覺才好啊!」   溫戩兒心中有點不高興,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來,因為她知道墨鳳這麼做確實是最好的方案。其實背著承煥不知道,溫戩兒和墨鳳等人開了個會,一仔細分析內情,發覺事情並不是像想像中那麼簡單,弄不好這次天道盟算是毀在胡香儒的手裡啦!研究對策之時,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出墨鳳的腦海,如果運用的好的話,保證是一石三鳥之計,可就是缺少一味藥引子,略一合計,便想到了承煥頭上,他這個人選再好不過,和胡香儒,通天教,武統幫都有交集,只要計劃得宜保證能起到預想的效果。   溫戩兒皺了皺眉頭,道:「姐姐認為胡香儒能上當嗎?萬一他不是如姐姐所料又該如何啊?」   墨鳳胸有成竹道:「你別忘了你的寶貝夫君,他可不是擺設,只要他能引起徐州勢力方面的注意,不管是武統幫還是通天教亦或胡香儒那頭,咱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這也是唯一一個擺脫胡香儒的辦法,要是承煥再爭口氣,一定可以打個漂亮仗的。」   溫戩兒一握墨鳳的手,深情道:「姐姐,真是委屈你啦!我想承煥不是不知道你對他的情義,而是先前姐姐做的太過絕情,其實那個時候我就看出來他對你是有情意的,雖然表達的方式不對,可他確實是一片真心啊!」   墨鳳一點溫戩兒的額頭,笑道:「你當我是白癡嗎?我前些時候雖然懷疑過,可現在可以肯定他對我是什麼樣的感情了,只是姐姐實在拉不下這個臉面,你是知道的,讓我完全屈服於他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會等,等他真正明白自己的心那一刻。」   溫戩兒笑著道:「他啊!可能要拖上一段時間啦!姐姐可要有心理準備喔!」說著語氣一轉,道:「他一個人在外面,我真怕他有什麼意外啊!尤其是把曹天嬌栓在他身邊,萬一時間差出現錯誤,那可怎麼好?」   墨鳳自然知道她心中的擔心,安慰道:「就算是為了大家,他也應該冒這個風險,我們快些趕路就是了,十天半月應該不會有意外的,而且妹妹沒看出來嗎?自打承煥這次回來,給我的感覺變了很多,那是一種質上的變化,我敢斷言此時的他恐怕難有敵手啊!」   承煥在接到任命行文後就搬到了徐州的衛所,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承煥雖然不想燒什麼火可對必要的情況還是要瞭解一些。徐州衛原本有士卒兩萬八千人,前段時間被抽調兩萬去了京畿駐防,餘下的這八千也都是些老弱殘兵,根本談不上什麼戰鬥力,尤其是糧餉拖欠比較嚴重,軍心渙散的都不能再渙散了。   承煥來到營房,哪裡還有訓練啊!士卒們三三倆倆躺在地上曬太陽,有的還在賭博,但賭資也就是三五文錢,寒酸的很。   留守徐州的副將姓張名靖,今年四十掛零,身材魁梧長相兇惡,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他陪著承煥來視察,按理說應該提前通知士兵好好操練,可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士兵比平時還要懶散許多,跟放羊沒什麼兩樣。   承煥見過的帶兵的除了王鴻就是闞飛,那也確實稱得上軍隊,起碼有一定的戰力,可看看眼前,恐怕連許山所說的鄉勇都趕不上吧,也難怪許山做賊的時候從不擔心官兵圍剿了,這個樣子怎麼可能參加戰鬥啊!承煥臉色鐵青,只走了三個營房就回去了,自是把張靖一起叫去。   張靖喝了口茶几上的茶水,道:「大人也看見了吧!非是末將無能,而是外力的因素才造成這樣的啊!一來青壯士兵被上面抽調,用於駐防京師,二來嗎!當兵的已經半年沒拿到糧餉啦!逃兵每天都有,你看花名冊上是八千人,實際一查實,能有個五千六千就燒高香啦!」   承煥內心吃驚,據他所知朝廷的糧餉從來沒有虧欠,怎麼到了徐州就變成這樣呢!難道其中還有什麼貓膩不成,笑看了張靖一眼,道:「張將軍應該知道其中的內情吧,就我所知 糧餉可都是撥下來了呀!」   張靖心下冷笑,暗道:「你一個毛頭小子能有多大的能耐,這個蜂窩可不是你能捅得起的,你最好老實點,不然你這個官也就當到頭啦!」他舔舔嘴唇,道:「就卑職所知,餉銀確實都撥了下來,可到了我這卻是一分銀子也沒看到啊!我也問過何大人,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承煥一聽張靖的話茬,知道其中必有隱情,這軍隊如果沒有餉銀可什麼都幹不了啊!對於士氣也是致命的打擊,再一個,沒有銀子,自己操辦團練也玩不轉啊!看來有必要見見何道行,聽張靖的意思,似乎是上面把銀子貪下來了,自己不管怎麼樣也得做到心中有數。   聽管家稟報說羅承煥來見自己,何道行就知道怎麼回事,眼珠亂轉思想著怎麼答對承煥,張靖雖然不是自己人,可看其平時的表現還算上路,借他也許可以殺殺羅承煥的銳氣,讓他知道厲害也好,想到這吩咐管家迎客。   承煥來時的路上想了很多,怕只怕這個何道行和貪墨餉銀也有干係,那樣一來自己不是白忙活嗎!看來眼前最為緊要的是從他那裡摳些銀子來,應應急也好。   見承煥進屋,何道行起身相迎,道:「羅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剛才審了個案子,身體有些乏累,沒有親迎還望大人見諒啊!」   承煥見桌子上擺放著不少卷宗,深信不疑,道:「哪裡哪裡,是我打擾何大人才是。」   何道行讓過承煥,眉毛一挑,道:「大人不必張口,卑職知道大人所為何來,是為銀子吧?」   承煥乾笑一聲,道:「沒想到何大人還有未卜先知的本領,我確實是為這件事來的,我可知道朝廷從沒有虧欠餉銀啊!怎麼到了這卻變了個大樣呢!」   何道行皮笑肉不笑,道:「大人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這道理還用下官明說嘛!自然是上頭……!」說著,何道行用手做了個往懷裡比劃的手勢。   承煥雖然知道定是這個原因,可還是感觸頗深,官場腐敗那早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歷朝歷代是殺不住這個風的,可他沒想到這關乎社稷存亡的軍餉這些蛀蟲也不放過,說到平時,你貪污個油水錢還說得過去,這一旦有個緊急情況要用到軍隊,軍隊這個樣子有個屁用啊!承煥此時才明白為什麼父親鎮壓流民叛亂會屢次失利,恐怕天下都如徐州這樣吧!不吃敗仗還等什麼。   何道行見承煥臉色忽明忽暗,不知道他打怎麼主意,道:「大人,別說軍餉啦,就是我這衙門口裡的開銷都是自己張羅的啊!要不然這衙門早就關門嘍!」   承煥見他說的可憐心中冷笑,不用問,這個蛀蟲保證有你一個,今天不讓你出點血是不行啊!承煥咳嗽一聲,道:「何大人可不要在我面前哭窮,你的家底我知道的很清楚,你這個知府干了快三年了吧,少說也得弄上幾十萬兩的白銀呀!」   何道行臉色一沉,道:「羅大人,話可不要亂說啊!這要是被當朝御使知道,下官的腦袋可就沒有啦!」   承煥通過這幾天的瞭解,知道這個何道行頂不是個東西,什麼錢都敢劃拉,恐怕連皇上買馬的金子他都敢削下幾分來,目泛冷光地看著何道行,道:「何大人也不用這麼激動嘛!其中的道道誰心裡都有數,我今天來沒別的意思,是向您借錢來了,不多,先借三萬兩銀子應急,只要往昔欠下的餉銀一到,一定會還你的。」   何道行心裡暗自發笑,跟老自玩橫的,那你還嫩點,故做驚嚇道:「三……三萬兩,羅大人,這,這個數目可不是下官能負擔得起呀!這一籌措恐怕得待些時日。」何道行心裡說話,拖我也會把你拖死。   承煥自然知道這是他的搪塞之詞,拿起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小口,道:「話我已經扔出去啦!何大人你就看著辦吧!我兩天後來提銀子。」說著把茶杯往幾上一撂,拂袖離去。   看著承煥的背影不見了,何道行嘿嘿直笑,甭說兩天,就是兩年你也別想拿到一分銀子,隨著他的笑聲,承煥撂下的那茶杯應聲而碎,化為齏粉,而杯內的茶水卻已經凝結成冰散發著絲絲涼氣,這讓何道行倒吸了口涼氣,沒想到羅承煥的武功會這麼高,看來真鬧騰起來也不好辦啊!何道行不由思量合適的對策。   許山見承煥臉色不善,進屋後一言不發,道:「大人,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嗎?」   承煥搖搖頭,道:「你們的任命公文下來了吧?」   許山神色激動道:「今天早上到的,多謝大人提拔之恩,許山為大人赴湯蹈火再所不辭!」也難怪許山激動,憑空從一個平頭百姓搖身一變成了國家的官人,能不高興嗎?而且還是六品的校尉,做夢都不敢想的好事啊!連王氏兄弟也撈了個七品官,樂的兄弟倆整天合不上嘴,有時候還不相信自己和縣太爺是一個級別的,半夜睡醒了還得摸摸官服,生怕是夢啊!   許山一眼就看出承煥有心事,道:「大人,如果有煩心的事就和我說說,多個人就多個主意啊!」   承煥心說這個煩心事誰也解決不了,倒是財神爺趙老爺子能給解圍啊!見許山一臉的期待,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就把糧餉之事講與他聽。   許山聽罷也直皺眉,當賊那會就成天為銀子發愁,沒想到做官了也為銀子發愁,真是天生窮鬼命啊!聽見承煥歎氣連連,許山忽然想起一個好主意,道:「大人,我倒有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承煥聞聽忙道:「快快講來!」   許山撓撓腦袋,道:「其實也不算是主意,頂多是個損招,大人可以擺上一桌酒席,把徐州上得了檯面的官員,地方上富有的鄉紳都找來,在酒席宴上跟他們借點銀子豈不解決了眼前的困難嗎!而且這樣借來的銀子多半是不用還的啊!」並不是許山特別聰明,而是現在的風氣就是這樣,他記得連家鄉的一個保正上任都擺酒收些銀子,那承煥擺酒銀子一定也少不了啊!   承煥聽完不禁苦笑,這不是變相索賄嗎!可仔細一想,除了這個辦法之外還真沒別的招可使,點頭道:「先看看何道行吧!他真要拿不出銀子來也只能這麼辦,不過我不相信他沒錢,我想他多少都會出一點的。」   進到裡屋,曹天嬌見承煥回來趕緊起身相迎,看出承煥臉色不善更是小心萬分,自己身上舊傷未好可添不得新傷了。   承煥把自己摔到床上,心中尋思當官還真不容易啊!簡直就是九連環,一環沒到位都辦不了事,加上自己是外來的官員,想做事就更不容易,照這樣看來那個張靖恐怕也會扯自己的後腿,得找個借口給他換掉,免得礙事。   見承煥躺在床上,曹天嬌識趣地為他按摩,幾天下來對這門技術還真有心得,按起來也令承煥舒服不少,幾次,曹天嬌按到承煥的脖子處便稍微猶豫一下,右手中指上戴的戒指是她趁承煥不在朝何道行要的,也把自己的情況跟何道行講個仔細,戒指內藏毒針見血封喉,一扎上保證承煥完蛋,可一旦承煥死了那自己恐怕也好不到哪去,關鍵還是解藥,想起自己昨天夜裡忍受著非人的痛苦省出的一粒解藥已經交給了何道行,希望二爺爺能盡快研究出個結果,也能讓自己早日脫離苦海,暫且讓他活命就是。   承煥奔波一天,也乏累至極,加上曹天嬌按摩功夫了得,承煥就有些暈乎乎的昏昏欲睡,迷糊之間握住曹天嬌的手,道:「姐姐,你也上床睡吧,莫要太辛苦!」承煥恍惚間還以為是自己的紅顏知己,語氣很是溫柔。   這卻把曹天嬌嚇個半死,她的手剛按到承煥的脖子處就被承煥握住,還以為機密敗露,聽了承煥的話才知道他是囈語,但她卻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有動作,爬上床去偎身在承煥身邊,慢慢的也睡了過去。   一直睡到掌燈時分承煥才醒,就感覺到身邊有個人窩在自己懷裡,就著微弱的光線一看,正是曹天嬌,此時的曹天嬌面色蒼白,身體還不時抽搐兩下,想來是平時那些折磨深入到了她的夢中,算來曹天嬌的姿色和承煥的眾多嬌妻美妾相比並不遜色,相反還算佔在上層,此時毫無作態的樣子很是讓人憐愛,承煥摸著曹天嬌吹彈得破的臉,小聲道:「如果換個時間地點,我想我還會愛上你呢!你確實很美,可惜人的命運無法重來啊!你給我的傷害實在太重了,看見你我的心情總是會變的暴躁,激動,總會引發我內心的黑暗慾望,想用這個戒指殺我嗎?你想的太簡單啦!」承煥把曹天嬌的右手拿起,蓮藕般的胳膊上有自己掐捏留下的淤青痕跡,承煥自嘲一笑,小心地把胳膊放回原位,起身步出裡屋,去吩咐下人準備酒菜,睡了一下午早就餓了。   聽見房間裡沒了動靜,曹天嬌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這回她的臉更加的蒼白,她沒想到承煥會識破自己戒指的秘密,更沒想到承煥會說剛才那些話!這一切讓他有些意外,不知道如何是好。   隨著承煥進屋,酒菜也擺到了桌子上,陣陣香氣讓曹天嬌的肚子咕嚕咕嚕直叫,但沒承煥的允許她可不敢上桌就餐。   承煥衝她一使眼色,道:「過來倒酒!」曹天嬌蓮步輕移過來拿起酒壺為承煥倒了杯酒。承煥見她把酒壺放下,一手把她拉坐到地上,手指勾著曹天嬌的下巴,眼睛直盯盯看著她道:「戒指是誰給你的?不想告訴我嗎?」在曹天嬌按摩的時候,承煥就感覺到一絲殺氣逼著自己,但他也沒在意,因為那時候正想著自己家那些美女呢!   曹天嬌心房顫動,不管怎樣自己都不能說出何道行,不然什麼都完了,自己這輩子都休想逃離這魔掌,她咬緊牙關,等著承煥那暴風雨般的虐待。   承煥哼了一聲,轉過頭吃食起來,不長時間吃個滿飽,喝了口酒,道:「吃完之後記得收拾乾淨!」說著推門而去。   曹天嬌覺得有點不對勁,預想中的暴打沒有降臨,相反還能吃頓好的,想破頭也想不出來承煥怎麼會這樣反常。她那裡知道承煥已經急著去從側面瞭解情況了呢!看來他也看出不對頭的地方啦!     第十九章 沾光     聽完王霸的話,承煥不由陷入沉思當中,王霸說上午的時候只有何道行的夫人劉氏來過,難道會是她嗎?亦或何道行也是曹天嬌一夥,看起來事情有些複雜啊!   許山覺察出不尋常,道:「大人……!」許山本想讓承煥說的再詳細些,自己也好從旁幫著出出主意,他卻不知道承煥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看出許山的心意,承煥一擺手,道:「夜已經深了,你們快些躺下歇息,明天可有你們忙的呢!」說著起身離去,阻止了許山等人的相送。   出了許山他們的房間,承煥一晃身上了房,此時還不到二更天,去何府打探還嫌早些,承煥行走在徐州的大街上,看著行人寂寥的街道,忽然想起點事。   做什麼都得有點模樣,承煥來到一家裁縫鋪做了身夜行衣,原來沒想著會幹這個勾當因此也沒那身衣服,還好想的周到,不然自己都是些淺色的衣服,那樣夜探知府府,也太囂張了點。   何道行吃過晚飯以後就沒閒著,已經打發走了兩撥親信,此時的他坐在太師椅上喝著茶,琢磨怎麼應付承煥要錢的事,如果說一分也不往出拿似乎說不過去,那就給他三五千兩了事,只要現在不撕破臉就成啊!再過個十天八天上頭就能派人來,那時候愛怎麼辦就是他們的事啦!   一個容貌妖嬈的三旬婦人來到何道行的身後,替他揉捏著雙肩,道:「老爺!你怎麼不樂和啊?還是在想哪個狐狸精呢?」   何道行一手按住夫人的手,道:「有你在,我哪敢想旁人啊!去見那個姑奶奶的事辦的怎麼樣啦?」   夫人劉氏一陣妖笑,道:「你呀!是不是看上那個美人啦!還真別說,身為女人的我看了她都忍不住想親近呢!你們男人見了想入非非也很正常。我看那個羅大人都快要把她調教成性奴啦!」   何道行乾笑一聲,道:「跟你說正經事呢!辦的怎麼樣?她可是咱們惹不起的人物啊!要是她在幫主面前嘴唇一歪歪,咱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劉氏嘿嘿直笑,道:「她現在可真慘著呢,我也看了,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淤痕淤血滿身都是,看來那位羅大人的愛好還很廣泛啊!只是苦了那個小祖宗啦!我看著身上都起雞皮疙瘩,那個羅大人肯定不是人,怎麼能狠心在她身上做那些事情呢!實在太可怕了。」想起曹天嬌身上承煥的業績,劉氏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對這些何道行沒什麼興趣,粗氣道:「別說無關緊要的東西,除了那些她交代的事情外,還有什麼事?」   劉氏想了一會道:「那就沒什麼了,管我要了個有毒針的戒指,對了,那粒解藥你沒遺落吧,聽她說可是受了很大的苦才弄來的,辦砸了那才是催命符呢!」   何道行點頭道:「早派人送到幫主那裡了,看來這個羅承煥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我們以後要多加小心才是,你去取五千兩銀票來,明天怎麼也得應付一下才行啊!」   劉氏答應一聲,輕移蓮步轉入裡屋,時間不長,裡屋傳出一聲近乎鬼哭狼嚎的聲音把何道行嚇的從太師椅上蹦起多高,等他來到裡屋一看,夫人劉氏倒臥於地不知死活,而那壁畫後的秘密箱子卻蹤影不見,何道行登時雙腿一軟也坐在地上,那可是自己一半的家底啊!天吶!兩眼一黑昏迷過去。   承煥懷抱一個小箱幾個跳躍出了何府,沒想到此趟收穫頗豐,不但得知何道行是武統幫的人,還得來一筆為數不少的錢財,真是福星高照啊!   許山聽見門響,馬上從床上蹦起,這是作賊多年養成的習慣,等他和王星兄弟起來一看是承煥,都長出了口氣,也暗罵自己不爭氣,現在自己都是朝廷的官人了,怎麼還這麼膽小啊!看來人的習慣想要改正可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辦到的啊!   等承煥把那個兩尺見方的小箱在許山三人面前打開的時候,三人的睡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不說那數不過來的銀票,單單是那半箱子的金銀珠寶就讓他們口水流的老長,打劫那個行當他們也幹了不少年,卻沒見過一樣像眼前這麼動人心魄的寶貝,王霸心中甚至想,是不是把大人也拉入伙,大家乾脆干老本行算了,那來銀子多快啊!   承煥制住劉氏的時候也是粗略的看一眼,此時仔細一看才知道這箱子值多少錢。廢話,要是不值錢何道行也不會心疼的暈倒啦!   承煥點過銀票,整整二十三萬多兩,那些珠寶更是無法計算它的價值啊!承煥忽然想起了大哥鬼盜,自己似乎很有繼承他事業的潛質啊!同時心也一酸,心情極其不好受。   許山三人根本就傻在那了,看著珠寶眼睛都是直的,直到承煥一聲咳嗽才把他們的魂魄招了回來,三人也臉紅如霞,很是不好意思。   承煥並不是那種死板的人,怎麼駕御屬下溫戩兒也沒少跟他說過,當即拿出一萬五千兩銀票,一人一張道:「這些你們哥仨留著花吧!」又在那些珠寶中拿出三顆夜明珠一併遞給三人。   許山等人先是下意識地接過來,隨即馬上直晃腦袋,道:「使不得,使不得,這是大人的東西,嚇死我們也不敢要啊!」這確實是心裡話,但還是驚詫莫名的成分多些,這麼多銀子和珠寶,很是燙手啊!   承煥把臉一拉,道:「我也不瞞你們,這些都是在何道行那傢伙的家裡拿來的,不義之財咱們拿了也不算損陰喪德,我也不會傻到上繳國庫,今天一聽何道行和張靖的話,就是交上去了也是落入旁人的腰包,那還不如滋潤自己人呢!快收起來吧,但卻不要急著花,更不能把珠寶拿出去典當,我想何道行一定會急著找這些東西的。」   許山等人激動的都要給承煥磕頭了,這樣好的上司上哪找去呀!不但講義氣還不吃獨食,現在許山也閃現王霸的想法了,這要是大人能幹以前那一行,兄弟們不就發死了,但也只是想想,他可不敢說出來。   承煥把箱子收好交給許山,道:「咱們明天拿了何道行的銀子後就擺個酒席,再籌集些錢後,你們馬上開始招募鄉勇壯丁,我現在也不指望那些徐州兵啦,那些簡直就是擺設。」   許山倍感受到信任,接過箱子保證道:「大人放心,有錢好辦事,這個事我一定辦好,絕不讓大人失望。」   看見進屋的承煥,曹天嬌馬上迎上前去,承煥那身夜行衣早在許山房裡就脫了,見曹天嬌遞過來的茶水,承煥還真覺得有些口渴,喝了口茶,道:「現在可以跟我說說那戒指是哪來的吧!」說著眼睛直直盯著曹天嬌。   曹天嬌打了個冷顫,知道這關遲早逃不過去,臉色一稟,道:「我沒什麼可說的,隨便你怎麼處置好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承煥放下茶杯,捉住曹天嬌的右手將那枚戒指解下,道:「武統幫的勢力還真大啊!沒想到徐州知府也是你們的走狗,看來這朱家的天下似乎有你們一半啊!」   曹天嬌雙腿一軟,好玄沒坐在地上,他是怎麼知道的?曹天嬌的腦袋也不笨,馬上想到承煥剛才出去一定打聽到劉氏來看自己的事情了,她緊咬著牙關看著承煥,看來自己今晚不死也得脫層皮啊!   承煥一捏曹天嬌的下巴,笑道:「你在害怕嗎?不用抖的這麼厲害。『承煥說的雖然溫柔可手上卻是一使勁,把曹天嬌的外衣整個撕下一半來,裸露出的半個肩膀上面淤痕遍佈,青紫色相互映襯。   曹天嬌驚叫一聲,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真臨到頭上,也確實害怕的要命,承煥現在施展在她身上的手段越來越讓她難以承受了,曹天嬌此時甚至有了咬舌自盡的念頭。   承煥想起那個劉氏的話,不由仔細的看了看曹天嬌,先前自己就知道她很貌美,此時一細看確實如那劉氏所說,堪稱人間的尤物啊!承煥握住曹天嬌的肩頭,道:「是不是很疼啊?」   以往,承煥在虐待曹天嬌的時候,只要曹天嬌說疼那就會讓承煥更加變本加厲,可現在的曹天嬌卻一反常態,呵呵冷笑,道:「你乾脆殺了我算了,我想你玩弄我這麼長時候也該玩夠了吧!還有什麼樂趣呢?讓我死吧!」咬舌自盡似乎太殘忍了點,曹天嬌有些狠不下心來。   承煥哈哈一笑,道:「是嗎!那咱們就換個玩法,我會讓你痛並快樂著的,怎麼樣?」承煥的眼中不由閃過一絲光亮。   曹天嬌還沒明白承煥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朱唇已經被他覆蓋住了,承煥溫熱的雙唇就像是兩片磁鐵牢牢地貼在她的身體上,曹天嬌驚訝的張口吸氣的時候承煥的靈舌趁機鑽入她的口中,肆意翻攪,用力的吮吸著她的丁香小舌。   曹天嬌的腦袋嗡地一聲,一陣強烈的眩暈感向她襲來,她有些不知所措,因為承煥從來就沒有吻過她,沒有像吻一個心愛的女人那樣吻過她,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呢!就像在雲裡飄蕩一樣,身體彷彿都輕快起來,使人深深地陶醉其中。   就在曹天嬌漸入佳境的時候,承煥馬上離開了她的朱唇,笑道:「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奇妙啊?」說著一拳擊打在曹天嬌的柔軟小腹上,雖然力道不是很大,但絕對不是操天嬌所能承受的。   曹天嬌感覺到五臟六腑似乎都要碎了,翻滾著那麼疼,一下子從快樂的天堂跌落到痛苦的地獄,她終於明白承煥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曹天嬌痛苦地彎下腰身,無力道:「求你……不要再打我了……你就給我個痛快吧!」以往承煥雖然也虐待她,可卻不會這樣對待她,通常都是一上來就是對自己的身體一陣蹂躪,可剛才天堂與地獄的反差讓她實在難以忍受。   承煥甚感滿意,把曹天嬌抱起來,道:「放心吧,今天晚上一定是你絕對難以忘記的美麗夜晚,我會好好對待你的,不,也許應該叫調教。」想起那劉氏的話,不禁勾起了承煥的好奇心,如果把曹天嬌訓練成她所說的奴隸,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啊!   躺在床上的曹天嬌感覺好了一些,但還像是有團火在小腹上燃燒相似,火辣辣的疼。承煥撫摩著她的臉頰,這塊全身唯一個沒有受到非人待遇的完美地帶,感覺嫩滑如水,再配上略顯昏暗的燭光,竟讓承煥產生一種錯覺,剛才曹天嬌的臉一下子變成了戩兒的臉,不,是天香的臉,還不是,反正是自己心愛女人的集合體吧!在他一哆嗦之下才回過神來,承煥知道自己其實也想對姐姐她們這樣的,可實在是太疼愛她們,不想把這樣墮落的慾望發洩在她們身上,承煥有些感激老天爺了,竟然讓他遇到了曹天嬌,讓他擁有了一個可以隨意支配的女奴,而且這個女奴看起來是那麼的漂亮。   曹天嬌看著承煥變幻不定的眼神,心房繃的很緊,她不知道承煥又在想什麼主意來蹂躪自己,用腳趾想都知道不會是什麼好招數。   然而結果卻大大出乎曹天嬌的意料,承煥一邊摸著她的臉一邊親吻著她身上的傷痕,極盡溫柔之能事,承煥吻的很小心,當他觸碰到曹天嬌酥乳上的淤痕時更是加倍小心,生怕一下弄壞了它。   曹天嬌的心就那樣懸在嗓子眼裡,她不知道承煥什麼時候會給自己來那麼一下,讓自己從快樂的顛峰急速下降到低谷,因此她都是極力壓抑著自己身上發出的快感,雖然那感覺真的很美妙,可她卻沒有心情去細細體味。   承煥輕輕地解開曹天嬌的衣帶,直到露出裡面的貼身小衣,肚兜的右邊已經被自己撕破,他捏斷另一邊的帶子,伸手將肚兜拿起來,送到眼神有些空洞的曹天嬌面前,道:「明天會給你換件新的。」   承煥從那佈滿痕跡的聖女峰開始吻起,一路緩慢向下,彷彿在鑒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一樣,很細心,很溫柔。   曹天嬌努力地不讓自己呻吟出聲,儘管她現在真的很舒服,那是一種她從未享受過的舒服,她似乎認為自己的身體馬上就要溶化了,她的雙手緊緊地攥著床單,十指的指節已經變成了灰白色,可見她使了多大的力氣。   曹天嬌忽然一陣顫粟,她感覺到一股熱流從自己的私處升起,她知道那裡有承煥的一根手指,但她卻不知道這一根手指竟然會有這樣的魔力,那道熱流一瞬間流遍她的全身,把她整個人都燃燒起來,接著就是無與倫比的快感充斥其間,是那麼的強烈,那麼的難以抗拒,曹天嬌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呻吟的,只知道那最後的一聲快樂的喊叫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她弓起的腰也喪失了力量,像是散架子一樣無力地癱軟在床上,小嘴一開一合,像是一條脫水的魚兒在空氣中努力的掙扎著。   承煥滿意地抽出手指,他只用了不到兩成的鬧陽花氣,本來他是不想用的,可看見曹天嬌那努力隱忍的模樣不禁想看看她到底能抵擋多久,沒想到會這樣,她也太不濟了吧!   曹天嬌眼中那一窪淚水順著眼角滴落在枕頭上,難道剛才的感覺就是那美麗的夢境嗎?那裡真的好美啊!美的讓人欲罷不能,美的讓人完全喪失了自我。   承煥除去衣物附身貼在曹天嬌的身上,一邊吻這個她濕潤的雙眼一邊道:「剛才舒服吧!這才剛剛開始呢!接下來的才是正戲喔!」   曹天嬌看著承煥的眼睛,那雙眼睛裡充滿了柔情蜜意,她險些深陷其中,但她知道那眼神不會是因為自己才有的,那一定是假的,他怎麼可能用那樣愛憐的眼神看自己呢!絕對不可能!   正如曹天嬌所料,承煥的眼神確實不是因為她才有的,承煥想到了遠在洛陽的一干嬌妻美妾,自己實在太思念她們了,不光是肉體上的思念,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思念,也許愛屋及烏用在曹天嬌身上完全不適用,但承煥剛才確實從她身上享受了那臆想的快慰,彷彿曹天嬌快活的臉上浮現的是她們的影子,所以本來想要讓曹天嬌先甜後苦的想法都拋開了,他現在只想好好享用這美麗的女人,像對待自己那些妻子一樣對待她,就算她沾了妻子們的光好了。   曹天嬌那預想中的一頓更為暴力的毒打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有的只是承煥溫柔的撫慰,親密的憐愛。她迷惑了,她不知道承煥為什麼這樣,難道他想換換口味嗎?不是,就是換口味也不會掄到她啊!自己在他心中的價值還沒到讓他如此對待的地步,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啊!看著摟著自己深睡中的承煥,她一夜沒有合眼。     第二十章 矯情     承煥睡的正香的時候,一陣咚咚的敲門聲將他驚醒,取過衣服披到身上,看了眼身旁的曹天嬌,道:「誰呀!」一看天色,才亮沒有多久。   門外傳來許山的聲音,道:「大人,何知府請您過去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   承煥頓時醒過大半,知道這個所謂的要事肯定是他失盜一事,一邊穿衣服一邊道:「那好,我馬上來。」穿戴完畢,拿出三粒解藥放到曹天嬌的枕邊,說不定今天一整天都沒有時間回來,解藥忘了她可就遭罪啦!關鍵是自己看不到她痛苦的模樣,豈不是虧大發了。   曹天嬌聽見承煥推門而去,睜開鳳眼看著枕頭上的解藥,心中一陣氣苦,早知道他能這樣給自己一天的藥量,還幹嘛遭那活罪啊!真是窩火不已。   許山看見承煥出來,壓低聲音,道:「大人,你看會不會是昨晚的事啊?咱們應該怎麼辦?」   承煥點頭道:「為銀子的事是肯定的,不知道何道行會怎麼應對,畢竟那是一大筆銀子啊!這樣,你和王氏弟兄去忙你們的,我一個人去何府就可以,晚上如果回來的早的話,替我發個請柬,多邀一些本地的富商名紳,就說我在會元樓宴請他們,讓他們務必到場,至於都請誰,你忙活的時候留心打聽一下。」   許山不敢怠慢,道:「大人放心,此事我一定會辦好的,到時候我直接去會元樓一打聽,請誰心中就有數啦!」   承煥邊趕赴何府邊琢磨昨晚有沒有疏忽的地方,這要是讓人知道是自己盜的知府府那可全完啦!想了三遍沒什麼遺漏,人也到了何府,承煥翻身下馬自有人迎上招待。   等承煥看見何道行的時候就是一愣,何道行笑呵呵地正跟張靖聊天呢!這是怎麼回事啊?難道丟的那些銀子對他來說九牛一毛嗎?不能啊!   何道行看見承煥,起身離座道:「一大早的就把羅大人找來,真是罪過,罪過啊!快請坐!」他面帶笑容,毫無異色真跟沒事一樣。   承煥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坐下一點頭道:「哪裡!我想何大人一定是有要事相商,不然不會這樣急吧!」   何道行微微一笑,道:「確實是有要緊事啊!昨天大人跟我一提糧餉的事,下官也是憂心如焚,思想了一夜終於想到一個解決的辦法,我想大人督辦軍務那也是為了保一方的平安,作為本地人,人人都有這個職責和義務,所以我請了一些本地有名的富商鄉紳,讓他們出些保境安民的銀子,此乃他們分內之事,不知道大人以為如何啊?」   承煥心下倒吸了口涼氣,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本來何道行的態度就夠反常了,他這又提出一個對自己萬分有利的由頭,不知道是何居心,所以稍微遲愣了一下。   一旁的張靖哈哈一笑,道:「何大人原來是說這事啊!怪不得把羅大人和我都找來了,這是好事啊!我舉雙手贊成,如果能一舉解決糧餉之事,那可是了了我一塊心病啊!不過這個法脈以前就用過了,那些奸商還能再掏銀子嗎?就是往外拿也不會拿多少吧!」   何道行看了看承煥,道:「本府先拿他個一萬兩,我想他們不會不知趣吧,畢竟這也是對他們有好處的事,萬一徐州地界也鬧成浙閩一樣,那時候他就是想花錢也花不出去了呀!」   承煥想著心中的疑問,有一句沒一句地應和著,直到張靖過來請他才知道要去吃飯了,地點和自己想的一樣,徐州城最大最好的酒樓,會元樓!   承煥抽了個空讓人給許山捎口信,告訴他宴請取消,這才心懷揣揣和何張二人趕赴目的地。   到了地頭還沒到中午,可會元樓的後樓早已經坐滿了人,不下二十多個,人人衣著華麗,大部分腦滿腸肥,油光滿面,一看就是養尊處優之輩。   承煥三人一進屋,高談闊論的眾人都閉上嘴巴,打量著承煥,大家心知肚明知道宴無好宴,恐怕這一頓飯下來沒有萬把銀子是結不了帳的,可小胳膊擰不過大腿,不敢不來啊!   何道行跟他們都熟識的很,一一為承煥介紹,無非都是些商人,但有幾個根基背景都很深厚,何道行介紹的時候很恭敬,顯然他也不敢得罪人家。   承煥推辭不過被眾人讓到首座,片刻之後酒菜齊備,何道行一端酒杯,道:「諸位,羅大人到任也有幾天了,一直沒有機會給大人接風,今天何某就牽了個頭為羅大人接風洗塵,來,大家乾一杯,祝羅大人步步高陞。」說罷他先一飲而盡,餘人紛紛飲盡。   其中一個汪姓的富商呵呵笑道:「何大人此言那是對極,羅大人這麼年輕就身居高位,想來前途不可限量啊!我代表本地的鄉紳祝大人芝麻開花節節高,請!」   如是再三,承煥連喝了七杯酒,賓主之間相談甚歡,可一談到正經事,大部分全都癟了,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誰捨得啊!   何道行一抿嘴,道:「諸位,廢話我就不多說了,究竟怎麼回事大家都清楚,羅大人新來乍到咱們也不能讓他難過啊!這麼著吧!大家有的呢就多拿點,沒有的就少拿點,多少都是心意不是,我出一萬兩!」說著,何道行拿出一萬兩的銀票甩在桌子上。   汪姓富商早就明白,但他家資巨萬,這點錢還不在乎,隨手把事先準備好的兩萬兩銀票放到桌子上,他也很看好承煥這個人,年紀輕輕就坐到二品官,值得深交,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嘛!以後有什麼事求到他身上,辦起來也容易些。   承煥眼睛的餘光掃了一圈,大部分人的臉色還是很難看的,天上不下銀子地上不長銀子,那都是辛苦得來的啊!在這個地方拿出去都沒有響動,誰不心疼,還是那句話,扭不過人家啊!你拿五千兩,我拿一萬兩,承煥粗略算了一下,桌面上少說也有二十萬兩之巨,心中甚是高興,有這些銀子辦起任何事來都順氣啊!   何道行的眼睛也有些發直,隨即笑道:「大家的心意我想羅大人已經看到了,羅大人,您是不是……!」   承煥也知道該說點場面話,因為在他想來,在座的人一定認為自己這是在變相索賄,自己怎麼也得表示感謝啊!   就在承煥欲語之際,汪姓富商一拍腦門,道:「瞧我這記性,羅大人,還有件禮物是送給您的,我一高興還忘了,這個您可得收下啊!」說著在懷裡掏出個錦盒,可能是出於顯擺的心裡,他還把錦盒打開遞到承煥的面前。   錦盒中是一顆光華奪目的彩珠,比龍眼小不了多少,一看就知道是無價的寶貝。承煥也能明白他是怎麼想的,卻沒想到他會在自己身上下這麼大的本錢,接過來,道:「多謝……!」剛說兩個字,一陣卡吧之聲,承煥就覺得身體懸空,如石墜淵般向地下跌落,在那千鈞一髮之際他看見眾人也和他一樣,跌落到地下的陷坑中。   按理說承煥不應該掉下去,可一來根本就沒有防備心理,二來他是站起來接的寶珠,事出突然想要借力躍起已經晚了,忽悠一下人就掉進了漆黑的陷坑中。   承煥不知道這個坑有多深,反正是過了好久才落到底,底下全是水,咕咚一聲砸進水中三丈多深。   承煥就感覺這水冰冷刺骨,腿腳馬上就抽筋了,好不容易才從水中冒出頭來,運轉烈火靈氣才感覺好過許多,隨後那木製的錦盒也從水中浮起,盒中的彩珠光華閃爍把周圍照的通亮。   承煥藉著珠光一看,自己處身的地方好像一個水井,周圍有四尺方圓,再往上看,黑咕隆咚也不知道有多高,井壁上生滿青苔滑不留手,看樣子想爬上去是不大容易啊!   承煥身懷烈火靈氣雖然不怕冷可在水中泡著也不好受啊!承煥丈著武藝高深想要攀爬而上,可只上去五丈多高就又跌落下來,一是井壁濕滑,二是沒有借力的地方,想上去談何容易。   累的夠戧的承煥靜下心來一琢磨,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自己還以為自己多麼聰明呢!原來狗屁不是,恐怕連戩兒,墨鳳的十分之一都趕不上啊!昨晚從何道行家回來還美呢,想著自己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這裡的事弄的明明白白,現在看來,自己乃是一個坐井觀天的蛤蟆啊!   承煥雖然笨可一旦靜下心來仔細想,事情的大概還是能推測出來的,這明顯就是何道行給自己布的局等著自己往裡鑽,雖說不能肯定他知道昨晚去盜銀子的是自己可這麼一來他就能把他的損失減少到最低限度,再一個,他是武統幫的人,而且已經和曹天嬌接觸過了,說不定他這麼也是得到了武統幫的授意,自己真是大意啊!明知道他是武統幫的人還不提高警惕,真是蠢到家了,承煥越想越生自己的氣,辟啪給自己來了兩個大耳雷子,暗罵自己活該!   可怎麼著也得想辦法出去,不然就是淹泡不死也得悶死啊!上既然上不去那就下潛看看,承煥手拿彩珠不由感謝那個財主,自己出去一定得好好謝謝他,要不是他給自己這麼個珠子,黑燈瞎火的上哪找出路啊!   承煥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一丈……五丈……十丈……!最後承煥實在憋不住浮上來,大口地喘著粗氣,難不成這井連著海眼沒有底,那可如何是好啊!不對,自己剛才明明感覺到有水流的潮動,那就說明這水是活的,一定能有活路,承煥此時不由思念起藍夢司給的自己那顆六合珠來,可誰讓自己賤脾氣又還給她了呢!真是自己找罪受啊!手中的彩珠雖好卻沒有避水的功效,奈何奈何!   不可能在這裡坐以待斃,承煥也豁出去了,深呼吸幾下又下潛到水裡,這次有了剛才的經驗,又往下潛了數丈,果然井底的水是活的,水流還挺大,承煥苦忍著閉氣的漲腦感隨波逐流,只能祈求老天爺這段水道不要太長,不然就鐵定做那淹死鬼啦!   就在承煥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水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正在往上升,準確地說是水流在往上翻花把他托起來了,嘩啦!承煥腦袋露出水面,大口喘氣,略微好受點便打量周圍的環境,一看,天已經黑了,徐州城那高大的城牆就在眼前,而自己正泡在護城河當中。   原來徐州城的護城河本來引的是運河的水,可在開鑿的時候挖開了一個大泉眼,泉眼的源頭正是承煥落身的水井,承煥死中得活真乃不幸中的萬幸,也算受了個教訓。看來年輕人都是愛犯這個毛病,總以為自己了不起,如何如何能耐,其不實差的遠了,要學的經驗還多的很。   承煥此時也心有餘悸,看來武功不是萬能的,自己總沾沾自喜,因為在離開寒窯的時候冷月說自己的武功在當世不說天下第一也可以說罕有敵手,沒想到差點死到水井中,真險啊!   承煥游上岸,烈火靈氣把身上的衣服烤乾,他倒沒急著回城,心中琢磨著下一步到底應該怎麼辦。   何道行落入機關,下面卻是丈深的圓坑,平滑的很,其他人卻被機關死死困住,地面上的翻板早就合的嚴實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來。何道行剛從陷坑蹦出來,房門一開,走近一個人道:「大人,都完蛋了吧?」進來的正是會元樓的掌櫃的,楊魯東,江湖上人稱雙刀無敵,在武統幫位列香主之職。   何道行哈哈一笑,道:「還好!陷坑中除了羅承煥那個是死頭的外,其他的都是淺坑,一會你把人都弄出來,那個張靖要嚴加看管,他乃是通天教的手下。」   楊魯東知道陷坑中撒有七步倒的迷香,人不會死的,再說何道行也沒那個膽子把這些人整死,趕緊答應頂頭上司的命令。   何道行把桌子上的銀票收拾好,找那彩珠卻蹤跡不見,知道和承煥一道落入無底洞,不禁好生心疼,想起老婆給出的這個主意,還真他媽的好,一來可以向上頭邀功,二來自己弄了個盤滿缽冒,在從那幾個土財主身上敲詐一番,不但損失能補回來可能還有盈餘,這樣的買賣要多有幾次該多好啊!   滿面春風的何道行回到府中內宅,卻發現老婆劉氏臉上印著五個手指印,而正中堂上端坐一人,他好玄沒尿褲子,撲通跪倒在地,道:「公……公子!您怎麼來的……這麼快啊!」   上面坐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身白袍的曹鍇,此時的他面色很差,盯著何道行一言不發,把何道行嚇的心跳加速,體如篩糠。   正在何道行忍不住要跪下的時候,後面門簾一挑,曹天嬌從裡面出來,後面還跟著一個三旬左右的美貌婦人。   曹鍇看了眼那美貌婦人,道:「師娘!小妹身上的毒能解嗎?武功有沒有恢復的希望?」   那美貌婦人點頭又搖頭,道:「毒嘛暫時還沒問題,武功想要恢復難上加難啊!天嬌身上的經脈已經被破壞殆盡,這輩子想習武是不可能了!」   曹鍇一掌把身前的桌子拍的稀碎,嚇的何道行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心中直哎喲!這個祖宗來的怎麼這麼快啊!那個婦人難道是無戒生的夫人嗎!天吶!來往的各路神仙保佑,讓我化險為夷後一定多立廟宇供奉諸位大仙!他知道曹鍇是殺人不眨眼的主,真希望他別拿自己撒氣啊!   曹天嬌在被廢掉武功的時候就知道這輩子復原無望,此時能把身上那難纏的毒解掉就已經萬幸了,在她聽說劉氏定下的毒計後便狠狠扇了她一巴掌,羅承煥只能死在自己手裡,別人沒有權利取他的性命,看見何道行跪在那,曹天嬌道:「羅承煥呢?是不是已經死了?」她知道承煥那兩下子,應該不會就那麼輕易被何道行收拾掉。   何道行那也是奸茬子,一聽曹天嬌的語氣就聽出一二,道:「屬……屬下現在就去打撈,請公子稍候片刻。」說著連滾帶爬去找人到會員樓打撈承煥,起碼有個屍體自己也好交代啊!   何道行原本並不敢對承煥下手,因為承煥手上有曹天嬌的解藥,一個不好他吃不了兜著走,可就在今天早上他接到武統幫的傳書說解藥一事已有眉目讓他轉告曹天嬌不必著急,他這才敢聽從夫人劉氏的計策把承煥也收拾掉,本來還想邀功,可看眼前這個架勢,能保住腦袋就燒高香啊!   曹鍇他們也是剛到,早先和師娘南下趕赴濟南府辦事,路上就接到消息說曹天嬌有了消息,二人自然著急萬分,星夜朝徐州趕來,親人相見自是悲喜交加。   水夫人看到曹天嬌身上的傷痕時真是心疼壞了,這些孩子當中自己最是疼愛天嬌,沒想到她會遭這個罪,光看身上那無法計數的痕跡就知道她這半年來沒過上幾天好日子,此時的水夫人恨不得把承煥碎屍萬段,水靈靈的大眼睛中透出一股慎人的殺氣。     第二十一章 過度     現在的承煥十分矛盾,從剛才的推測來看,顯然是武統幫的好手已經到了徐州,不然何道行不會對自己下毒手,那自己還要不要回徐州了呢?回去後且不說武統幫來人會不會和自己當面動手,就算礙於自己的身份不動手那也夠壓抑的啊!承煥心中雖然這樣想可腳下卻在向徐州城走去,因為在潛意識中,如果這點事都搞不定那活著豈不是太窩囊啦!自己武功還說的過去,只要多加小心一定可以應付得來。   許山等人的眼睛都急的發花,臨近中午的時候得到消息去參加接風宴會的承煥和那些富商都失蹤了,下午的時候富商雖然都平安歸來可承煥卻毫無消息,去問那些富商他們卻三緘其口,一問三不知,都把許山和王氏弟兄的腿跑細了也沒有絲毫消息,入夜後更是長吁短歎,暗思剛要過上好日子難道這就混到頭了,當隨員的把長官跟丟了到哪也說不過去啊!   就在許山等人愁眉不展之際,承煥溜躂回來了,可把三人高興壞了,嘴巴咧到後腦勺呵呵乾笑,承煥還以為三人出毛病了呢!   許山比較沉穩,高興過後,道:「大人,你到哪去啦?我們找遍了徐州城都沒有你的影子,急的我們就差掘地啦!」   承煥一擺手,道:「先別說這些,給我弄點吃的。」在水中泡了那麼久承煥感覺腸胃空空如野,餓的能吃下一頭牛。   不一會酒菜齊備,承煥邊吃邊道:「城裡還有別的事情發生嗎?那些富商鄉紳都回來了嗎?」承煥心中尋思何道行應該不會趕盡殺絕吧!   許山為承煥倒了杯酒,道:「都回來了,可我問他們關於大人的行蹤,他們卻閃爍其詞,都不往正題上引,把我們氣壞啦!」   承煥知道那些人也有苦衷,道:「這個事以後不要再提了,何道行那裡有什麼動靜沒有?徐州有沒有什麼異常的現象。」   這倒把許山等人問住了,這一下午光顧著尋找承煥還真沒注意這個事,登時被承煥問住,臉憋的通紅,顯然知道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承煥不以為意,自己就是隨口那麼一問,想來武統幫那些人想隱藏身形不是許山他們能發現的,眼珠一轉,承煥撂下碗筷,道:「我寫封信你去送到知府衙門。」承煥認為這層窗戶紙還是暫時不捅破為好,自己在此地人單勢孤,充其量只有許山三人能聽自己的,真要鬥起來鐵定穩居下風,自己倒沒什麼連累許山等人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許山也看出事情的不對頭,接過書信道:「大人,那個何道行?」   承煥也不隱瞞他,道:「何道行是武統幫的人,你速去速回不要耽擱太久,他們要是問你我什麼時候回來的,你照實說便是。」   打發走許山承煥再也吃不下任何東西,回到臥室一看,冷冷清清,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知道武統幫的人一定會把曹天嬌帶走,可心情還是有些不好,在懷裡掏出解藥看了良久,狠狠地摔到地上,一聲脆響碎片飛濺。   不到半個時辰許山就回來了,讓他莫名其妙的是跟許山一塊回來的竟然還有曹天嬌,這讓他難以理解,逃出虎口的她難道瘋了嗎?自己又送上門來,真是猜不透曹天嬌是怎麼想的,難道被虐待還上癮了不成?   曹天嬌揮手讓許山出去,許山對他們倆的關係很迷糊,說夫妻似乎不太像,說不是夫妻卻夜夜同眠,但這是大人的家務事他不敢多問,見承煥也擺了手他才退出去。   曹天嬌和承煥對視了足有三分鐘,眼神變幻不定但最後卻是泛著仇恨的目光,咬牙道:「那樣你都沒有死,真是命大啊!」   承煥微微一笑,道:「你又回來不是問我命不命大的吧?我真想不明白你為什麼還回來,難道就不怕走不了嗎?」承煥說著走近曹天嬌。   曹天嬌絲毫沒有懼色,道:「如果沒有萬全之策你以為我還會回來?我師娘要見你,有膽量的話就跟我來吧!」說著不理近到眼前的承煥,抽身往外走。   承煥手如閃電握住她的手腕把曹天嬌帶到自己身前,道:「你就這麼自信我會跟你走嗎?別忘了我剛吃過虧,怎麼也要小心些啊!」   曹天嬌的鳳目寒光大盛,道:「如果你不希望他們到這來,那你還是跟我走的好,把你這個新家弄成蜂窩恐怕你也不願意看到吧!難不成你害怕了?我一個沒有武功的人都不怕你難道還不如我嗎?」   激將法雖然老套可不管什麼時候都會發生作用,承煥也不總結剛剛得來的教訓,頭腦一熱,笑道:「笑話,難道我還能讓你們嚇唬住嗎?最好是大家喝喝茶聊聊天,不然我敢肯定你會後悔來找我的。」承煥自信滿滿。   曹天嬌也一樣笑臉相對,道:「是嗎?那還不快走!」   承煥捉住她的下巴,道:「我突然發現你今天的氣色不錯,應該是把毒解了吧,也是,不然你哪有膽量離開這裡呢!不要著急,我還有點事要交代呢!」說著去找許山,交代他招募壯丁的事千萬不要耽誤,一切讓他自己拿主意,操辦團練的權利統統下放給了許山。   走在街上被微風一吹,承煥發熱的頭腦稍微冷卻,心中不禁猶豫起來,這明顯又是一個圈套,自己怎麼還往裡跳呢!真是不長記性啊!   曹天嬌注意到承煥放慢腳步,知曉此時不能讓他反水,轉過身來看著承煥道:「你現在回去還來得及,等到了地頭想回來可就沒這麼容易啦!」   承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曹天嬌牽著鼻子走,但不能否認自己確實被她吊起了胃口,很想知道他們找自己去幹什麼!如果真想對付自己的話大可以把自己堵在衙門裡收拾啊!不用費這麼大的勁頭吧!   其實承煥還是經驗不足,也白白浪費了墨鳳的一片苦心,墨鳳把承煥單獨支出來又讓他帶著曹天嬌招搖,很大的原因就是想借此挑起亂頭尋找機會得那漁利,可計劃沒有變化快,誰也沒想到何道行會因為心疼銀子耍了這麼一手,卻被他釣到一條大魚,從張靖嘴裡得知在徐州附近有通天教的一個分舵,而負責人居然是通天教的三號人物皇簡盟,這個消息讓曹鍇和水夫人大吃一驚,來徐州的暫時就他們倆,如果被皇簡盟知悉那一定沒好,可眼前又不能不除掉承煥,不然那會被這口氣憋死的,因此他們才會低調行事,務必把承煥解決的不聲不響,如果去兵衛衙門收拾承煥,那皇簡盟不可能不知道,況且張靖的失蹤已經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個不好就是兩面受敵的局面,因此才有了曹天嬌這麼一齣戲。   承煥越走越覺得自己冒失,還沒等他反悔前面的曹天嬌已然站在前面不走了,承煥險些撞到她的背上,忙收住腳步。   曹天嬌看承煥的眼神無比狠毒,忽然她又笑了起來,道:「羅承煥,我不會讓你痛快的死掉,我會把我遭受的痛苦一點一點的取回來,我會讓你這輩子沒有好日子過,你那個什麼戩兒你一定很疼愛吧!我會把她和你的女人們都廢了武功扔進妓院,一天讓她們接客上百……!」曹天嬌的精神有些散亂,惡毒的話說起來如同蹦豆。   承煥被她的話激起滔天恨意,他不允許別人傷害她們,哪怕是口頭上的侮辱,此刻他忽然有了殺曹天嬌的心,可見這些話是如何刺激承煥了。   沒等承煥有所行動,曹天嬌的雙手手腕上面忽然響起一陣繃簧的響聲,四枚袖箭快如電光石火射向承煥的前胸。   距離實在太近,承煥想躲已經來不及,他現在雖然對自己的武功頗有信心可畢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被袖箭釘上可好不了,承煥身形連番晃動,要害部位躲開了可肩胛上被釘上兩枚,雖然深不過寸但也疼啊!承煥想也沒想把袖箭拔出來扔向曹天嬌,哼聲道:「賤女人,我今天一定要劈了你!」   承煥暴怒的身形被一道白影擋住,迎面而來的是透骨的殺氣,這讓承煥失去控制的大腦得以緩解,此時放在第一位的乃是穩定心神,自己如果先亂了陣腳那可不妙。   攔住承煥的正是曹鍇,眼見小妹危險他自然不能不救,但對自己的這點斤兩還是很清楚的,那日在京城自己就不是羅承煥的對手,此時只不過是替小妹搪災而已,今晚的主角另有其人。   承煥一看是老熟人,心中頓時有了底,自己烈火寒靈還沒有融會貫通的時候他就不是自己的對手,現在更是可以將他忽略不計,是以一上手就沒有給曹鍇喘息的餘地,招招都是進手,壓的曹鍇毫無還手之力。   曹鍇吃驚非小,雖然先入為主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可卻沒有想到連還手都這麼費力,可以斷定對方的武功有了長足的進步,曹鍇忽然在這個時候想起了師父無戒生,因為現在這種感覺只有在師父身上才領受過,這不是一個層次上的比較,他不由替師娘擔心起來,雖然知道師娘的武功出神入化可畢竟自己沒領略過,無法和現在做比較。   水夫人一動不動地看著曹鍇和承煥的打鬥,她對承煥的武功境界也很吃驚,不知道這個年紀輕輕的人怎麼會有如此高深的武功,簡直不可想像,幸好他中了天嬌的袖箭,不然自己是不敢說穩勝這個年輕人的。「曹鍇,回來吧!你不是他的對手。」水夫人適時叫回曹鍇。   承煥正打的順手,再有個三五招就能把曹鍇撂倒在地,沒想到他溜的到快,收住身形打量著面前的三個人,中間那個美貌的婦人自己依稀見過,好像是無戒生的老婆,容顏乃是上上之姿,此時卻嬌面含煞。   承煥也趁機穩住心神,笑看著三人道:「就你們三個嗎?恐怕還留不住我啊!」承煥見沒有旁人,眼睛的餘光掃了下周圍,是片稀疏的林子,想來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埋伏,信心大增。   水夫人聞言微笑著踏步欺身走上前來,道:「不必用那麼多人我自己應該可以的,你的武功很不錯,我竟然看不出你的師承來歷,不過跟我相比你還差了那麼一點。」如果水夫人知道承煥只不過用了七成力,不知道她會做何感想。   承煥上一眼下一眼仔細看了看水夫人,猜想她的年紀恐怕跟袁媛差不多,雖然沒有袁媛那樣的傾城之美但也差不許多。   水夫人哼聲道:「我會把你的眼睛挖出來的……!」   承煥不以為然,氣定神閒道:「難道寡婦都這樣嗎?你的情緒很不穩定啊!」承煥記得在京城的時候發生在石府的事,無戒生恐怕凶多幾少幾吉少吧!   水夫人的眼睛忽瞪微縮,這是她心底裡永遠無法忘懷的痛苦,無戒生現在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如果真如林兒所言他落在了風嘯雨的手裡,活命的希望是不大的,風嘯雨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啊!被人刺痛心傷水夫人甚是惱怒,身動如凌波仙子似慢實快飄向承煥,拍出了軟綿綿的一掌。   承煥哪敢大意,加之自己身上有傷更不想久戰,因此沒等水夫人逼近便搶先伸手,雙掌一前一後拍向水夫人的肩頭。毫無花巧但掌風凜冽。   水夫人觀戰半天自然不敢拖大,曼妙的身段彷彿在風中起舞,隨著承煥的掌風忽遠忽近,她看出承煥想要速戰速決,偏偏不遂他的意,一味在承煥身邊遊走,暗想他一時也奈何自己不得。   承煥看透水夫人的心思,邊打邊笑道:「夫人的舞姿確實世間少見,小爺不會在意你是個寡婦,能否為我跳一輩子啊!」嘴上的便宜承煥可不想丟了,順便也激激她。   水夫人冷笑連連,道:「想讓我心浮氣躁嗎?你還嫩了點,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說著水夫人在柳腰上一劃拉抽出一把軟劍來,施展開自己得意的功夫撫雲劍法,軟劍走動如靈蛇專往承煥的要害招呼。   承煥與她交手二十餘招,知道自己的武功比水夫人要好,見她抽出軟劍也不甘示弱,一樣把腰上的軟劍拔出,正是曹天嬌那把。承煥也不管什麼招數不招數,反正是見招拆招。想起在寒窯時冷月教自己劍術時說過的一句話,劍法首重劍意,一把劍是有靈性的,只有掌握了劍意才能發揮出劍法的精髓,招數倒還在其次。   水夫人的劍法讓人眼花繚亂,她有時候一劍可以生出十數種變化,可惜承煥不為所惑,往往笨拙的一劍便破去了她花巧的劍式,越往下打她心中越是吃驚,因為她知道自己勝不了對方,看他那笑嘻嘻的模樣似乎還沒使全力,天吶!難道世界上還有比二哥還厲害的人嗎?水夫人不由想起了曹天嬌的二爺爺,此時的她跟剛才曹鍇的心情相仿,面對承煥好像面對著一座自己熟悉的卻無法攀越的山峰一樣,心中惟有寄希望於那袖箭,希望它能創造奇跡吧!   承煥有信心在二十招之內打敗水夫人,但也只是小勝而已,水夫人是他習武以來最為厲害的對手,如果沒有那寒窯的歷練承煥知道自己絕對打不過她,此時心中充滿了對冷月的感激,不過想起答應過她的事,心中隱隱作痛。   沒錯,是痛,承煥忽然感覺到肩胛骨上疼痛起來,開始還不覺得厲害,畢竟是傷到了皮肉沒有不疼的,可現在卻是火辣辣的疼,像是有火在上面炙烤一般難受,抽空在上面一抹,入手的血跡呈現出微黑的顏色,難道袖箭上有毒?可一般的毒對自己不會造成什麼傷害啊!承煥分心之下被水夫人挽回不少劣勢。   水夫人一直盯著承煥呢!看見剛才他異樣的舉動就知道袖箭奏效,今天本來是想活捉承煥的,想把他交給曹天嬌好好收拾,千算萬算沒算到承煥會超乎他們想像的厲害,水夫人此時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趁勢要承煥的命,這樣極具威脅的人還是早早除去為好,軟劍似乎明白了主人的心意,更加猖狂起來,劍劍奪命,水夫人把自己所能想到的劍招都鼓搗出來了。   承煥可以確定曹天嬌的袖箭上有毒,而且還是極其難纏的毒,自己的半條胳膊已經麻木了,相信用不了多久整個身體也會是這個下場,心中滔天的恨意讓承煥咬緊牙關,在自己還能退走的時候,一定要給這個女人留個教訓。   水夫人看見想要吃人的承煥,咯咯嬌笑道:「怎麼樣,是不是很難受啊?你中了本姑奶奶的獨門琉璃醉,我看你還能堅持多久,你等著挨千刀萬剮吧!」說的雖是輕鬆可手下卻一點也不放鬆。   琉璃醉的藥性逐漸從傷口蔓延到承煥的全身,承煥心中後悔莫及,從寒窯出來的時候想著自己憑這身本事一定可以幹一番事業,沒想到在這讓人當頭給了一棒,真是沒地方買後悔藥啊!     第二十二章 擒美     水夫人有點得意忘形,她卻忘了狗急跳牆,何況承煥這個級數的高手呢!當她順勢一劍扎到承煥的胳膊時稍微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一劍會得手。   承煥卻沒有給她反悔的機會,自己捨出這條胳膊怎麼也得撈回大頭吧!軟劍壓住水夫人的寶劍,瞪著水夫人道:「鹿死誰手現在怕還斷不下來吧!」   水夫人想要抽回寶劍但劍苗上被承煥的寶劍壓著下被承煥的肉夾著,絲毫不能抽出,這也就是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整個局面發生大逆轉,承煥面色一青一紅之後,手上的軟劍碎裂開來化做數段向前方飛去。   水夫人雙目盡赤,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承煥竟然厲害到這個地步,最後的一擊自己居然無從應對,眼睜睜看著碎裂的寶劍劃破自己的衣服,肌膚,多達五六處,鮮血絲絲流出,水夫人終於想到了棄劍,但留給承煥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承煥藉著創造出的氣勢用光禿禿的劍柄在水夫人身上連點十餘下,腳下一滑步,用還插著寶劍的胳膊一操將其擒住,一刻也不停留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再不走恐怕真的走不了啊!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有點不聽指揮了。   事情的變化太過倉促和詭異,等曹氏兄妹明白過來已經不見了承煥和水夫人的影子,乾著急只能在後邊追,卻是越追越沒譜,哪找去啊!   承煥擒著水夫人一溜躥縱跳躍,直到用盡全身的力氣,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之後只聽見撲通一聲,身上一痛失去了知覺。   許山自打承煥走後就坐不住了,拉扯著王氏弟兄非要喝上幾杯不可,王星兄弟也覺得今天的事玄乎的很,躺在那也毫無睡意,一聽老大叫他們倆喝酒,焉有不奉陪之理。   談著談著話題就繞到了承煥身上,王霸大嘴一抹,道:「老大,你說大人是什麼來頭啊?我總估摸著不簡單,年紀輕輕就能當這麼大的官,還有那身能耐,簡直就是神仙嘛!」   王星踩了弟弟的腳一下,道:「咱們只管辦事就行唄,大人的事最好少摻和,瞭解知道的多了麻煩也就來啦!」顯然王星比其弟弟的心眼要多。   許山打住王星的話,道:「王霸說的沒錯,大人確實不簡單!不管怎麼說咱們這算是命好,得遇貴人啊!這要是從前有人說我能當官,我鐵定一嘴巴扇他到南天門去,你說的也沒錯,可以看的出來大人不是寡情之人,只要咱們死心塌地跟著他,好處肯定少不了,這次操辦團練的事就是咱們的機會,能不能吃得了這碗飯就定在這件事上啦!」   王霸耳朵一動,道:「老大,你聽沒聽見什麼動靜啊?好像有東西落到後面了!」   許山深知自己住的這個地方不太太平,道:「你過去看看,可別丟了東西。」心中卻在惦記那些銀子,那是命根子啊!   過不多時就聽見王霸殺豬樣的喊叫:「老大快來,大人出事啦!大哥……!」這一聲把許山手上的酒杯驚的掉在地上摔個粉碎,連滾帶爬向外面趕去,王星卻還快他半步呢!   來到房後一看,可不是嗎!大人整個面朝上摔倒在地,臉色極其難看,一陣紅一陣青,而大人的手裡卻抓著一個女人,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此時正眨著眼睛看著他們三個,不說話不知道為什麼?   水夫人這一跌摔的也不輕,眼冒金星之際聽見腳步聲響,正待喊救命才知道自己的啞穴被承煥點中,急的抓心撓肝,但當她聽那個前來的人叫承煥為大人的時候,整個心涼快半截,暗道我命休矣!   許山心慌意亂,道:「快把大人抬到屋裡去,這個女人也弄回去。」想起今天自己把大人的夫人弄丟了甚是過意不去,大人這又拾掇一個回來,這次可得看好嘍!他倒是想像力豐富。   承煥和水夫人被許山等人抬到他的臥室,水夫人也安排在他的身邊,看著臉色變幻不定的承煥,許山等人一籌莫展,干拍手卻沒有辦法,王霸說要去找郎中被許山攔住了,許山武功雖未列入上層但這等根基之事還知道一些,看出承煥是處於走火入魔的邊緣,他讓王霸把承煥扶起坐好,自己雙掌抵住承煥的後心,將他那微薄的內力輸入到承煥體內。   許山也算誤打誤撞解了承煥的危機,事情並不是像許山預料的那樣是走火入魔,而是水夫人那琉璃醉實在太過厲害,而且又不是真正的毒藥,對承煥確實有莫大的傷害,一個處理不好就是「千年睡(衰)人」的下場,而承煥的臉色之所以忽紅忽青乃是體內的烈火寒靈正在煉化那琉璃醉的藥力,如果沒有外力的幫助,這個過程起碼要十天以上,那個時候黃瓜菜都涼了焉有承煥的命在,而許山的那點內力正起到牽引的作用,把烈火寒靈送到他們最需要去的地方。   感覺到承煥的氣息平穩許多,許山這才收起雙掌,道:「王霸,你好生在這照看大人,給大人胳膊上的傷包紮好,我去休息一下。」許山只行功一會卻已經累的滿頭大汗,他這種情況跟小馬拉大車相似,不累是不可能的。   王星攙扶住搖搖欲墜的許山,道:「老大,那這個女人怎麼辦?她好像不是大人的老婆啊!你看她看咱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咱們呢!還有她那身傷……!」   許山看了一眼水夫人,道:「看住就好,一切等大人好了再說,那傷先甭管,又死不了人。」   聽了許山的話,水夫人險些氣暈過去,就是不能動彈,不然許山已經死了一萬次啦!因為流了不少血加上功力消耗殆盡,水夫人也在不知不覺間迷糊過去。   承煥這一昏迷足有兩個時辰直到下半夜才醒過來,腦袋雖然有點發沉可胳膊上的傷讓他疼的齜牙咧嘴,用肉去夾水夫人的寶劍,也虧他想得出來,不疼才怪呢!   睜眼一看不由吃驚非小,原以為自己指不定落到那裡了呢!看眼著這房間眼熟的很,尤其是在旁邊打瞌睡的王霸,承煥咬了咬舌頭才知道自己不是做夢,因為舌頭很疼!沒想到自己竟然跑回到這裡來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伸手輕推王霸,道:「王霸,給我倒些水來!」   王霸任務在身哪裡能水的塌實,一碰就醒了,一看承煥坐在那裡,臉上登時樂的猶如開花,道:「大人,你醒啦!真是太好了,喝水嗎?我這就給你倒!」   被王霸一嚷嚷,水夫人也悠悠轉醒,看見承煥喝水她不禁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昨晚沒少流血,此時口中很是乾渴。   承煥的眼角餘光正溜著她呢,看見此狀用剩下的半杯水澆在她的臉上,水澆的水夫人有些睜不開眼睛,但還是將少量的水喝到嘴裡,滋潤了她那乾裂的嘴唇和滾燙的喉嚨。   承煥嘿嘿奸笑,道:「還要不要啊?你不是很能耐嗎?那股耍狠的勁頭哪去啦?跟你那寶貝的徒弟一個德行!」   水夫人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因為她想到了天嬌身上的諸多傷痕,知道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賜,那自己……!   承煥把水杯交給王霸,道:「害怕了嗎?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但你可千萬不要想自殺,你應該不會活後了吧?但即使你死了,你那身體還是有人會感興趣的喔!」通過袁媛讓承煥知道女人對自己死後也是非常重視的。   水夫人本沒有自殺之心,被承煥這一咋呼更不敢往那方面想了,她可不想死後被糟蹋,大眼睛直勾勾盯著承煥,意思是你到底想把我怎麼樣?   承煥又在水夫人身上補點幾下,道:「王霸,你把她身上的傷弄弄,後面不是有個地窖嗎!把她塞到那去,她還很有用呢!只要她一天還在咱們手上,咱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王霸呵呵乾笑幾聲,還真別說,他真沒見過像水夫人這樣的女人,可謂是女人中的女人,哈喇子都流出老長,眼睛有些發直,聽見承煥的吩咐一個勁地點頭,過來就抱水夫人。   水夫人的耳朵還好使,聽的真切,看見王霸奔自己來氣的她渾身顫抖,真不願意自己的身體被這麼個粗人摟抱,可也毫無辦法,只能寄希望於他別佔自己的便宜就是。   水夫人被帶走,承煥這才下地走動,不是他對水夫人的美貌無動於衷,而是此時深深的自責充斥著他的心田,旁的東西絲毫不能引起他的注意,縱觀自己今天的失敗,原因只有一條,那就是自己太高看自己了,目空一切的這個念頭也無形的膨脹起來,今天吃的虧說來也不能說是壞事,戩兒就經常說自己做事從不考慮周到,還說自己和姐姐不愧是兩口子,都這個德行!想起漣漪她們,承煥的心裡熱乎乎的,自己來徐州也有些時日了,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能到,少了她們自己還真有些捉襟見肘的感覺,不過也想著是不是她們再晚來幾天,自己做出些事情來也讓她們高興高興。   承煥見離天亮還有段時間便上床打坐休息,也算是提高警惕吧,誰知道曹鍇和曹天嬌會不會殺來呢!其實曹鍇兄妹是太高估了琉璃醉的功效,他們認為承煥是跑不遠的,尤其是不可能進城,因此尋找的範圍總在樹林的周圍,希望在哪個旮旯把承煥揪出來。   天剛濛濛亮承煥收功醒來,覺得精氣神方面還算可以,就是胳膊和肩胛骨處隱隱作痛,但也沒招,這純粹是自己找的。想起自己手裡還有個曹天嬌的師娘,對怎麼處理這個女人頗感頭疼,殺是不能殺的,她可是一個重要的籌碼,想來在武統幫的地位非常之高,自己心中雖然有氣可也不能在她身上撒,弄巧成拙反不為美,但從她嘴裡問些事情還是有必要的。   承煥的早飯是和許山等人一塊吃的,重中之重就是務必要把團練一事盡快辦好使之走上正軌,伯父一定對這個很重視自己萬萬不能疏忽。許山三人自然是信誓旦旦,只吃了個半飽就幹活去了。   地窖位於房後的下方,可能是建造房子的時候就造好了用於儲藏物品,通風情況非常之好,人走在裡面一點都不感覺氣悶,承煥之所以把水夫人塞到這裡來就是因為這裡非常保密,一般人是找不到的,自己還是無意中發現的呢!   水夫人此時只能用狼狽二字形容,地窖裡哪來的床啊,地上鋪了一些乾草就算不錯啦!她的面容也顯得很憔悴,誰讓她想著用內力衝開穴道呢!承煥的點穴手法乃是獨創,別無分號,水夫人每次衝穴都會感覺到一會身體如處冰窖一會感覺彷彿在火上炙烤,那難受勁就甭提了,到後來她也失去了信心,不然也沒辦法,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使不出來又能怎麼樣呢!   地窖中沒有光線很漆黑,水夫人聽到有人下來心房就是一緊,希望不是那個蠢豬,昨天抱自己進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他身體某處的變化,真恨不得閹了他。   忽然之間光華大放,水夫人眼睛微瞇看見是承煥進來,手中拿著一顆散射著柔和光線的夜明珠,正是老汪送的那個。   承煥一看水夫人的模樣就知道她沒短了衝穴,呵呵笑道:「本人的點穴手法可不同一般,除了我恐怕沒人能解得開。」這點承煥倒沒有自信過頭,融合了烈火寒靈內力封住的穴道必然要用這兩個勁力來化解,但同時修煉烈焰掌勁和玄冰掌勁一類武功的人恐怕還不多見。   被承煥伸手一點,水夫人知道自己的啞穴被解開,喉嚨一陣響動,道:「沒想到琉璃醉竟然也迷不倒你,可見你還真有兩下子啊!」   承煥趕緊打住,他現在一點都不經誇,道:「得!我吃虧就吃在太有兩下子啦!咱們談談怎麼樣?」   水夫人沒料到承煥跟自己預想中的樣子有這麼大的差別,在她想來自己遭的罪只會比天嬌重不會比天嬌輕,沒想到他會這麼和顏悅色,很是意外道:「談什麼?咱們有什麼好談的嗎?」語氣方面還是半點不讓步。   承煥也不以為意,道:「你和無戒生是夫妻,年紀應該很大了,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稱呼起來也不方便,我的名字你應該知道,你呢?」   水夫人犯不上在這個問題上隱瞞,道:「水靈!」   承煥點頭道:「名字很好聽,跟你的人一樣!」見水靈瞪眼看著自己,承煥一笑道:「談談無戒生吧?他應該凶多吉少吧,我記得那日他可是被飄殺擒走了,聽說他們還有奪妻之恨,那個妻應該是你吧?」   水夫人水靈聞聽臉色數變,身體有些顫抖,好半天一句話也不說,承煥提及的一直是她心底裡的痛苦啊!   承煥也遭受過錐心之痛知道這個滋味不好受,但面前的是敵人,對待敵人是不能心慈面軟的,他把水靈從地上拎起來扶坐到牆壁上,道:「我想知道幾個問題,我想你應該會回答我!曹欽早有謀反之心,你認為他有幾成勝算?」   水靈似乎是沒有聽到,依舊在那裡發呆,眼神有些迷亂,直到承煥問了第二遍她才道:「這些事情你不用問了,我在他沒走之前是不參與武統幫的事的,你問也是白問。」   承煥哪裡能相信她的話,一手卡住水靈的咽喉,道:「別唬我,你是曹欽等兄妹的師母,你難道會不知道,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   水靈氣息不暢,臉色有些漲紅,無力道:「你就是掐死我也沒用,我的的確確不知道,我以前從來沒有離開過京城半步,如果不是因為尋找他,如果不是因為天嬌,我想我們是不會交手的,隨便你怎麼樣好了!」水靈兩眼一閉,半年來的辛酸疲累完全呈現出來,讓人有些不忍心看她。   承煥鬆開手,道:「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和我說說,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知道,如果把你送給昨天抱你進來的那個人,是不是有些殘忍啊!」承煥深知像水靈這樣的女人對王霸那樣的粗人是很反感的,他倒懂得適時利用一下。   水靈聽後果然身體繃緊,道:「你……!」氣的她說不出話來,想不到承煥竟然拿這個來威脅她,不過還真管用。   承煥離開地窖的時候心情非常沉重,以前是知道武統幫有實力,沒想到會有這樣超出他想像的勢力,更知道昨天自己是揀了個便宜,萬一把自己堵到兵衛府收拾自己再引出通天教的人,後果不堪設想,更讓承煥驚訝的是風林居然是水靈的兒子,真看不出來啊!總之今天的收穫比預期的要好的多,同時承煥也感覺到水靈對武統幫確實不怎麼熱心,想來多半是因為丈夫和兒子都陷身其中她不得不追隨吧!     第二十三章 女謀     徐州城外有個小村名叫靠山屯,前幾天靠山屯特別熱鬧,因為小村裡搬進來一夥人,買的是原先土財主李大柱的宅子,整整三十間房都似乎不夠住,他們似乎還要買下附近的房子,最讓屯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些人中多半是貌美如花的仙子,山野村民不知道什麼叫史上四大美女,半夜裡都琢磨著這些人是不是狐仙,要不一個個怎麼這麼漂亮呢!住進靠山屯的非別,正是墨鳳一干人等。   雖然是臨時住所,但女人都是很感性的動物,經過兩三天的安頓總算能夠住人了,要是細一打量每個人的房間,沒一點能看出這是臨時住所來,簡直精緻的要命。   靜思手托香腮看著揮筆疾書的溫戩兒,她不知道戩兒姐姐等人最近為什麼這麼忙,反正這些她都幫不上忙,乖巧的她總是細心地為她們端茶倒水,反倒惹起眾女的不滿,都知道她是小妹妹,哪能讓她累著呢!雖然一點都不會累可靜思還是被大家勒令什麼都不許干,只好在一旁瞪著眼睛看著眾位姐姐忙裡忙外。   溫戩兒剛剛撂下筆就看見一臉香汗的藍夢司推門而進,坐下來先不說話倒把一壺茶水喝掉一半,跟著她進來的是滿面含笑的墨鳳。   藍夢司見靜思又為自己倒了杯茶,晃晃腦袋示意已經喝飽了,她看著溫戩兒,道:「姐姐,承煥要是知道我們在這裡袖手旁觀不去幫他,他會不會生氣啊?而且城裡就他一個人,雖然身邊有兩個信的過的手下,可我這心還是覺得不保險,萬一……!」想到承煥的安危,她的陣腳不禁亂起來。   溫戩兒笑看著隨後進來的墨鳳,道:「你別聽墨鳳姐姐跟你說的懸乎,其實大可放心,咱們相公的武功據音音說已經罕有敵手啦!如果不是音音說的神乎其神,你以為我還能老神在在的在這坐著嗎!」   墨鳳搖搖頭,坐到靜思的身邊,道:「恐怕你們一個是太過自信,一個是太過悲觀了,初一剛從城裡回來,你們的寶貝相公這回差點就把小命搭上,你這麼回事……!」墨鳳把初一他們搜集來的情報逐一向二女做匯報,她們倆都不怎麼樣,把旁邊的靜思嚇的面無人色,墨鳳憐愛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心中卻想著困擾自己半個多月的煩心事,那就是靜思和她母親袁音的無法揭破的情事,她在這裡想著袁音母女,而原因卻在另外一間房裡思想著玉天香母女的難心事,真是有些好笑!   藍夢司剛剛去探過通天教位於此地的分舵,因此才會那麼累,這還是墨鳳考慮到她身出武統幫,總不能去讓她再攪和武統幫的事啊!這在她爹藍田的面上就過不去的呀!聽完墨鳳所言,她嚥了嚥口水,道:「姐姐是說承煥把水夫人捉住了?這是真的嗎?天吶!水夫人好厲害的!」   墨鳳點頭道:「雖然不知道承煥為什麼這麼笨,接連上了兩次當,但也算誤打誤撞,想來水夫人的份量比起曹天嬌來只重不輕,吸引起武統幫的實力來會事半功倍,夢司,你得來的情況跟我說說。」   藍夢司舔了舔微燙的嘴唇,道:「還好這是在晚上,不然我都回不來啦!通天教確實在此地下了大本錢,看來李伯父信上說的沒錯,通天教是想裡應外合盡快兵發中原,達到一擊即中的目的,因此在徐州藏有不少通天教的好手,看樣子他們就等著石慶引兵進山西了,一旦石慶兵發山西也就是他們起事的時間。」   墨鳳眉頭微皺,道:「看來通天教是反定啦!戩兒,你剛才寫的信不要送了,你重新寫封信給胡香儒,就說水夫人已經落到了通天教的手裡,其他的不要透露,把通天教分舵的位置告訴他就可以了,水夫人是風嘯雨的前妻,我想他不會不插手的,這樣我們背後就算少了把刀啊!」   藍夢司心房一跳,道:「姐姐,要把水夫人送給通天教嗎?還是不要了,她其實人很好的,一直……一直像娘親那樣照顧我,我……!」藍夢司想起和水靈的以往感情,心中很是不忍。   墨鳳呵呵一笑,道:「把她交給通天教我們怎麼對武統幫交待呀!待姐姐給你們擺一座迷魂大陣,保證讓進陣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被誰收拾的,就是苦了你們的好相公,不知道你們捨不捨得?」   溫戩兒把嘴一撇,笑道:「我可知道有人心裡其實是很心疼的喔!是誰我就不說啦!自己知道就好。」說著頗有深意地瞥了墨鳳一眼,讓墨鳳想反唇相譏卻師出無名,吃了個悶虧。   墨鳳和承煥的事眾女心中都有本帳,知道承煥和她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大家在心裡都希望兩個人能走到一起,至於是誰先拉下臉面來那就不得而知了。   藍夢司心中還是有些放不下,道:「姐姐,我想,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傷害水夫人,好嗎?算我求你,其實她這輩子很苦的,可以說心傷纍纍,我真的不希望她受到什麼傷害。」藍夢司還不知道承煥已經提前給水靈上了刑。   墨鳳把靜思帶到懷裡來,道:「夢司放心吧,水夫人在承煥手裡應該不會有事,不過只能寄希望於承煥不會像對待曹天嬌那樣對待她,這點我可不敢保證喔!其他的嗎,我自有安排的。」   藍夢司啊了一聲,想起承煥對付曹天嬌的手段,身子一陣發冷,心下暗自思量,要是承煥敢對水夫人幹那種事,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理他了。   墨鳳見懷裡的靜思一句話也不插言,只在那靜靜聽著,道:「靜思,漣漪她們呢?怎麼只有你在這啊?大家不是說不讓你再到這裡來了嗎?」   靜思臉色微紅,道:「漣漪姐姐去看紅袖了,我一個人呆的無聊嘛!總不能成天躺在床上啊!也不知道袁音姐姐把玉蘭姐和月月姐弄哪去了,這麼晚了也不回來。」   墨鳳聽她提及袁音,心裡忽悠一下,道:「你不是要和金蓮學刺繡嗎?怎麼?不好學嗎?」   靜思的臉一下變的通紅,將小手伸到墨鳳面前,小聲道:「真的很難學啊!我的手一下午就被刺破了十幾次,現在一拿針線就抖哩!」   墨鳳裝做極度心疼的模樣在靜思的小手上吹著氣,道:「哎喲!以後不要去碰了,你金蓮姐姐的刺繡絕技可不是咱們能學來,扎壞了靜思的手可怎麼了得呢!」墨鳳說話的語氣很是古怪,眾女不由笑做一團,但對左金蓮的女紅針線絕技卻是佩服萬分,誰讓她們都是江湖兒女對此一竅不痛呢!   溫戩兒聞聽漣漪去看了紅袖,沒好氣道:「漣漪不是看不起紅袖嗎?怎麼好心的去看她了呢?」   墨鳳咳嗽一聲,道:「戩兒!你呀!就不能讓著她點嗎?漣漪現在已經改了很多啦!你沒看見她現在經常主動和大家說話了嗎!你們現在可以說是生活在一個家庭裡面,凡事都要互相體諒的,這段時間你的表現就有些差強人意,反不如漣漪來的積極,也可能是她以前太刁蠻任性了,現在改一點給人的感覺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但你也不能和她搞冷戰啊!多和她接觸嘛!不互相瞭解又怎麼能相處的好呢!其實我看漣漪是個很聰明的人,你知道她為什麼這段時間對紅袖這麼好嗎?」   溫戩兒被墨鳳訓的臉色忽紅忽白,要說內心一點都不生氣那是假的,但墨鳳就是有股讓人信服的勁,反過來想想自己這半個月來做的確實有些差勁,可誰讓自己一看見漣漪就不得勁呢!   墨鳳見大家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接著道:「因為漣漪知道想從咱們身上得到她想要的是很費力氣的,咱們跟她怎麼說都有或多或少的隔閡,但添香和紅袖就不一樣了,她們本來就有自卑的情緒,很需要人去安慰去解開她們心中的結索,從這點來說她做的很成功,所以我才說她的腦袋並不笨,而且她和袁音的關係也處的非常之好,起碼來說她現在懂得怎麼收買人心了,說起來雖然難聽但她確實做的不錯,所以你們也應該給她交流的機會,尤其是戩兒你,我以前就和你說過,你怎麼總是忘呢!」   溫戩兒那也曾經是一方霸主,在墨鳳面前卻顯得服服帖帖,她知道墨鳳說的一點不假,受教道:「姐姐放心好了,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藍夢司和漣漪卻沒有尖銳的矛盾和衝突,接話道:「墨鳳姐姐說的真好,看來這個家以後的主婦非你莫屬啊!反正我是贊成你的,姐姐說的確實對,真要是讓承煥整天因為咱們的事弄的焦頭爛額,那還不把他煩死啊!積累久了那就麻煩啦!」   靜思忽然插了一句讓她們結束談話,「墨鳳姐姐,我好困呢,今晚你摟著我睡好不好?」   今天一天承煥的心都是繃緊的,就等著曹鍇帶人來索要水靈,可一直等到二更天連個人影都沒來,那個何道行也似乎在避著自己,承煥深知這個時候越是安靜那麼鬧起來的動靜就越大,因此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許山在飯後送來一個花名冊,今天一天就招募了壯丁超過千人,可見有錢就是好辦事,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拉起一支隊伍,那差的就是訓練了,看來要盡快把原先那些徐州兵打發回家好騰出校場,多花些遣散費也是可以的,不然一個大錢都不給就把人哄走了,良心上似乎過不去。   現在看來諸事都比較順利,沒有事情做讓承煥覺得非常乏味,想來思去忽然想到了水靈身上,去看看她也好,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水靈倒臥在乾草上一動不動,不是她不想動而是承煥不讓她動,身體早就麻痺了,心中卻已經把承煥咒過千百回,不為別的,她現在真的很餓!想起天驕說他經常不給她飯吃,讓水靈氣的心肺如焚,暗歎羅承煥整人的招數確實厲害,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啊!她卻不知道承煥不是純心的,真的是把她這個茬給忘了!   承煥提著食盒下到地窖,看見水靈臥在那裡也覺得過意不去,他也是剛剛印證出自己只有面對曹天驕時才敢將那心中的黑暗一面發洩出來,面對旁人時卻是有賊心沒賊膽。   水靈一揚頭見是他,而且手上還拿著食盒頗感意外,心想他不是轉性了吧!在水靈心裡已經把承煥歸類為變態虐待狂,她下意識地想把身體往裡縮一縮,無奈身體不聽使喚。   承煥過來把水靈扶到牆邊坐好,道:「你一定餓了吧?我光顧著去想曹鍇他們時候時候來救你把你都忘了,吃點東西吧!把你餓個好歹我可就虧大嘍!」承煥說著打開食盒,飄出陣陣飯菜的香味,這對水靈來說充滿了誘惑力。   看見水靈那吞嚥口水的動作,承煥把飯菜一樣一樣擺放到她面前,道:「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麼,葷素都有應該可以吧!喲!我忘了你的啞穴還點著呢!真是健忘啊!」承煥這才想起來水靈為什麼不說話,伸手為其解穴。   水靈這一天都快憋死了,禁制解除張口道:「你怎麼突然變這麼好心了,是不是想著怎麼折磨我啊!只要不超過天驕那個程度隨你便好了!」她卻不知道曹天驕因為害臊並沒有把自己失身的事告訴她。   承煥倒沒想這麼多,道:「餓了吧?那就吃飯!」說著拿起湯匙將飯遞到水靈的嘴邊,這一招登時讓水靈閉上了嘴巴。   水靈全身穴道受制,現在只剩一個腦袋還屬於她自己,如果她想吃飯那麼只能接受承煥餵食,但這個動作未免太那個了,實在讓人難為情,而且雙方又是對立面,真是難受之至。   承煥見水靈緊閉朱唇,笑道:「不會因為是我喂的就不吃飯了吧!雖然你長的很漂亮但你放心,我對你不會有非分之想的,且不說我家裡的老婆們會不會答應,就憑你是風林的母親,咱們就注定了是敵人啦!吃不吃?」   就在水靈張開小嘴要吃的時候,承煥忽然使壞把湯匙撤了回來,笑道:「想吃了嗎?我今天真的很悶的,這樣好不好,每吃一口都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喔!不會讓你為難的,年齡?」   水靈現在是人在屋簷下焉能不低頭,想也沒想道:「四十五!」實在是太餓了也由不得她。   承煥啊了一聲,四十五,真是開玩笑,不過一想也有可能,她兒子風林都二十多了吧!不過聽見她自報年紀和她的外表一對比,實在讓人難以置信就是了。   水靈見他手抬湯匙目瞪口呆的樣子就有氣,女人對自己的年齡都是很敏感的嘛!一瞪眼道:「喂!到底給吃不,不給就算了!」   承煥回過神來,道:「真是沒想到啊!你比我老婆還大兩歲呢!那你是那的人啊?」承煥一邊餵水靈吃飯一邊問,在聽到水靈的年齡時讓他想起了天香,水靈的年紀和天香正好相仿,但憑良心說水靈要比天香漂亮些。   水靈好不容易吃到嘴裡的飯險些噴吐出來,好不容易下嚥,道:「你……你妻子比你大那麼多?」一副顯然不能相信的樣子。   承煥點點頭,道:「你是哪裡人啊?」夾起一塊香菇送到水靈嘴邊。   水靈覺得香菇入口香甜味美,道:「我是河北保定府的人……!」   就這樣,一問一答之中結束了這頓水靈有生以來吃的最省力也是最費力的飯,省力當然是因為有人喂啦;費力嘛自然是這頓飯吃的好辛苦,雖然承煥問的問題還不算離譜但也把水靈的祖宗八代翻了個遍。   看著吃飽後的水靈,承煥忍不住捧腹大笑,因為終究不是自己吃飯,難免在嘴巴周圍沾些飯粒什麼的,此時水靈的嘴邊就掛著三個飯粒,這樣她的臉看起來很好笑,滑稽的很。   水靈不知道承煥笑什麼,直到承煥拿出手帕小心地為她擦拭她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見承煥現在的神情似乎很專注,水靈也彷彿在他的眼睛裡捕捉到了什麼。   在水靈貌比嬌花的容顏注視下,承煥鬼使神差問了一句:「風嘯雨和無戒生對你應該都很好吧!誰又捨得下這樣的美人呢!」   水靈身體猛地一震,阿生,嘯雨,這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現在都在哪啊?阿生還活著嗎?嘯雨如果見到自己會不會殺了自己呢?一連串的自問讓她陷入迷惘當中。   承煥心情有些索然,收拾好碗筷後,道:「你!也許是個可憐的女人。」說罷轉身出去,留下了默默流淚之中的水靈。     第二十四章 害怕     風林面色鐵青看著身旁的朱五狂,臉上的肉抽搐的直蹦,心中十分不悅,暗道:「被擒的不是你娘,你當然不著急啦!」   朱五狂知道風林甚是不快,可他也沒有辦法,現在的局勢很明朗,水靈被羅承煥扣在手裡,自己這方面投鼠忌器,按說把水靈救出來應該非常容易,可難就難在還有通天教的人在旁邊虎視眈眈,一旦和羅承煥伸起手來,得利的還不是人家嗎!   朱五狂和藍田一行人在水靈被擒後的第三天業已來到徐州,因為得知水靈遇險他們帶來不少好手,可一到徐州才知道通天教也在此地布有重兵,所以很是讓他們猶豫。   在無戒生「失蹤」後,武統幫雖不乏高手但能獨當一面的也沒有幾個,今次派朱五狂和藍田來,足見他們對這個師娘的重視了。   藍田的臉色比風林好不了多少,因為他從曹天嬌那知道自己的女兒竟然成了別人的小老婆,還掉轉槍口來和自己作對,做父親的能不窩心嗎!因而坐在那裡一言不發,還琢磨著怎麼著和女兒見上一面,當面問個明白。   朱五狂乾咳一聲,道:「林兒!你也別著急,你娘她現在一定不會有事的,咱們從長計議,沒有一個穩妥的計劃這次徐州之行怕是我等的葬身之地啊!」朱五狂不是危言聳聽,如果讓他知道墨鳳的小九九,保管他馬上掉頭就走。   風林實在忍無可忍,哼了一聲拂袖離去,自己去想辦法怎麼搭救母親,他是看出來了,求人不如求己。   朱五狂就怕風林一時衝動壞了大事,對曹鍇一使眼色,曹鍇當然知道怎麼回事,起身去追風林,想著怎麼好言安慰他。   朱五狂也不糊塗,見藍田在那低頭不語,道:「藍兄,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還是放一放吧1年輕人嘛!誰還沒有衝動過呢!眼下最要緊的是怎麼把水靈救回來又不和通天教發生正面衝突,他們現在很危險,咱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跟他們攪和在一起,不然到時候說不清楚。」   藍田深呼一口氣,道:「家門不幸,竟然出此逆事,真讓我這張老臉沒地方放啊!還好諸位都是通情達理之輩,不然我真不好意思再在侯爺身邊做事啦!」   朱五狂點點頭,道:「南宮雁去城外探看通天教分舵也快回來了,如果真的像咱們說的那麼嚴重,藍兄以為怎麼辦才好呢?」   藍田苦笑一聲,道:「自打我們來到徐州就被人家盯上了,如果和通天教說咱們不是為他們來的,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想要避免衝突談何容易啊!只希望雙方各有顧忌按兵不動才好,但只怕有人會暗中使絆子,防不勝防啊!」藍田不愧是做大將的材料,想的很是周到。   朱五狂手指一個勁地敲打桌面,房間裡靜的很,每一下都似敲在了人們的心上,有的人甚至想起了半年前京城那一戰,半路殺出的強敵是極其可能存在的,想來通天教也是這般想法,不然早殺上門來了。   「吱呀!」門聲一響,面色微紅的南宮雁從外面進來,他看起來比以前老了很多,這也難怪,喪子之痛加上被江湖人唾棄,能過的好受嗎?   朱五狂眉毛一動,示意南宮雁坐下,道:「情況怎麼樣?」他很急於知道通天教的反應好研究下一步的行動。   南宮雁喝了口水,道:「粗略的看,通天教在此地的好手不下二三百人,他們把城南的胡家莊幾乎全買了下來,通過偷聽他們的談話,似乎真正在此主持大局的不是皇簡盟,但為了不打草驚蛇,加上天就快亮了,也沒敢繼續聽下去。」   朱五狂哦了一聲,看來自己估計的形勢還是不差的,看了看南宮雁,道:「你現在回去安排南宮家的死士給我嚴密監視羅承煥,接下來的事我們商量好了再說,記得天亮以前一定要把這個事辦好。」南宮雁不敢怠慢,應聲出去安排。   藍田眉頭緊鎖,他忽然有種有勁無處使的感覺,看著朱五狂,發現對方和自己差不多,道:「你覺得我們真要打起來,勝算占幾層?」   朱五狂呵呵一笑,道:「勝算?別忘了風嘯雨還在邊上看著我們呢!也許他此時就在盤算我們什麼時候會和通天教打起來,這次如果能安然離開徐州,回到京城一定要去給菩薩上柱香。」   胡香儒此時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他把手裡的信又看了一遍後攥在手裡握成一團,一個黑衣大漢就站在他的身後,道:「公子,要不要通知……!」   胡香儒擺手打斷他,道:「你先去探聽一下真假,有確切的消息以後再說吧!」黑衣大漢走後,胡香儒看了看樓下,一大早的街上並沒有什麼人,顯得十分冷清,他想著如果信上說的事是真的,那風嘯雨會怎麼辦呢?是去救他的前妻還是從中獲利?如果讓自己做主的話,這次一定會讓通天教和武統幫吃不了兜著走,但他知道這個結果並不是自己做主導,他看得出來,風嘯雨對他的前妻還是有感情的,不然不會把無戒生折磨成那樣才殺掉,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啊!   胡家莊裡。皇簡盟高大肥胖的身軀坐在桌子前吃早飯,長條桌子坐滿了兩溜人,這些都是通天教香主級別以上的好手,桌子的另一頭也坐著個人,腦袋比桌面高不出多少,正是三指震東魔魏九齡,正如南宮雁所說,此時此地真正說了算的已經變成了魏九齡。   早飯過後殘席撤下,房間裡除了幾個高級別的人留下其他人都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皇簡盟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吹了吹熱氣,道:「魏老,我贊成你沒有留下昨晚那個刺探消息的人,可這麼一來會不會讓武統幫的人產生錯覺啊!」   魏九齡的棗核腦袋晃了晃,道:「在沒有摸清楚他們的真實意圖之前最好能相安無事,不然得便宜的一定不是咱們,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和武統幫都不想和對方起衝突,因為大家都知道還有第三者在場,所以關鍵是弄清楚武統幫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派這麼多人到徐州來,找出了症候所在再研究對策也不遲晚,皇堂主以為如何呀?」   皇簡盟大點其頭,道:「魏老所說甚是,小張,你去城裡看看,還有就是注意那個羅承煥一下,我總感覺從他來到徐州後一切都變的不對勁了,你多注意安全,不露痕跡為上,去吧!」他身旁一個瘦高的漢子聞言長身站起,沖皇簡盟和魏九齡一點頭出去幹活。   承煥和許山三人吃過飯後一起來到校場,因為張靖已經失蹤承煥現在兼任了他的職務,忙活完一些瑣事後便去看許山操練招募來的壯丁。說是壯丁,其實一個個面有菜色,只是歲數上和壯丁靠邊而已,話說回來,誰要是能吃飽飯還來幹這個啊!   許山當山大王那時候積累了一些訓練人的經驗,面對比以往手下多出幾十倍的人倒也不楚頭,指揮起來有板有眼,看的承煥點頭不已。   承煥正看的高興的時候,王霸屁顛屁顛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大人,你馬上回衙門吧!京城來了幾個找你的人,都在等著你呢!」   承煥心中一動,京城來的,忙問道:「都多大年歲啊?」想著如果是年輕的那一定是那幾個熟識的人啦!得到王霸肯定的回答後,承煥再也沒有心思看傻大個操練了,一溜煙跑回衙門。   果然不出承煥所料,一進裡面就看見郭蓋和孫伯彥正坐著喝茶,而給他們倒茶的竟然是小姒,沒想到她也跟來了。   郭蓋眼奸看見承煥,馬上從椅子上蹦起來,高興道:「姐夫,沒想到我們會來吧?」孫伯彥也起身過來相迎。   承煥真沒想到他們倆會來,也是喜上眉梢,道:「我正覺得忙活不開呢!沒想到幫手這就來了,真是太好了,快坐,咱們好好聊聊!」   原來,李賢他們忽然發現武統幫在京城總舵抽調了大批的人手,加上墨鳳等人的信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對頭,所以郭蓋和孫伯彥自告奮勇前來幫承煥的忙,趙姒姐妹姐姐不良於行妹妹自然得跟著啦!而和孫伯彥一塊來的居然是他的師父衣無塵。   承煥高興的嘴都合不上了,同時也深感不安,如果武統幫那麼多人都是為了水靈來的,那可怎麼辦啊?自己這個禍是不是惹大了啊?   承煥當即也不隱瞞,把來徐州的經過跟郭蓋二人講個仔細,郭蓋二人這才自己為什麼武統幫會這樣興師動眾了,把人家的師母拘來了人家能不急嗎!承煥心中一哎喲,道:「正好,她還沒吃早飯呢!你們也跟著去看看她吧!」說著吩咐廚房準備吃食。   水靈的眼睛因為哭的厲害乾澀的很,由於不能伸手去揉因此越發覺得難受,正在這個時候承煥他們下來了。承煥剛才通過交談知道衣無塵因為身體勞累去打坐休息,想著反正那老頭也不會有興趣來地窖因此也沒叫他。   郭蓋和孫伯彥雖然和水靈不熟但也見過幾次面,彼此還算臉熟,一看水靈此時的模樣,哪裡還有那時的風光啊!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憔悴的太過了!   水靈也認得他們,更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見到二人,尤其是郭蓋,名義上他可還是天嬌的丈夫呢!在承煥把她的啞穴解開後,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啊?」雖然知道他們也許不會回答自己,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承煥本想餵她吃飯,可又覺得不妥,只好把這一艱巨的任務交給了小姒。看著此時的水靈,郭蓋二人不禁感歎世事的變化無常,又有誰會想到水夫人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呢!看不下去的二人先行離去,承煥自然不能讓郭蓋落單,接過小姒手中的湯匙繼續她未完成的「大業」。   承煥餵了她一口飯,道:「你不感到高興嗎?你那個兒子看來非常孝順啊!幸好我沒有把你怎麼樣,不然我會死的很難看吧!」   水靈哼了一聲,雖然她很意外武統幫會因為自己而興師動眾,但她也不笨,曉得事情並不是表面這麼簡單,如果是這樣那風林他們早就來救自己了,還用等到現在嗎!水靈忽然發現承煥居然來摸自己的臉,反射性地向後仰去,卻忘了自己此時業已動彈不得,直挺挺摔倒在地。   承煥趕忙把她扶起來,他不過是想看看水靈被頭髮遮擋住的臉孔而已,她有必要害怕成這樣嗎?自己還不至於對她幹出像對待曹天嬌那樣的事吧!一撩水靈的頭髮,承煥終於知道為什麼郭蓋二人那麼急著離開了,照前時相比,水靈真的憔悴了很多,尤其是那雙大眼睛,先前是那麼明亮有神,此時卻是空洞的毫無光彩可言,承煥伸手在水靈身上接連點擊,最後將手按在她的膻中穴上。   水靈並不知道承煥想幹什麼,初時還以為承煥要行那不軌之事,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有些信心的,隨即發生的事又讓她摸不著頭腦,只感覺到膻中穴上一會寒涼一會溫熱,身體說不出的舒服,整個人像是被注入了靈丹妙藥相似,煥發著勃勃生機。水靈就如同一段枯萎的樹枝給觀音菩薩的水淨瓶浸泡了一般,剎那間就枝繁葉茂,煥然一新。   承煥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是犯賤,按理說她是風林的母親,自己應該恨她才對,可……難道是自己被她的美貌所迷惑了,看來還是自己的心軟啊!最是見不得女人受苦,但曹天嬌是例外。   水靈見承煥捉著自己的下巴,目色迷幻,就知道他心中沒想好事,哼聲道:「你看夠了沒有?」   承煥訕訕一笑,道:「怪不得無戒生和風嘯雨爭個你死我活,你確實有值得他們付出的本錢,你放心,不管武統幫能不能救你出去,事後我一定會放了你的,誰讓你是一個少有的大美人呢!」說完還不忘一勾水靈的下巴,輕薄一番。   水靈正待發怒,身上的穴道又被點上了,這讓她很是後悔,剛才怎麼沒想到反抗呢!怎麼就忘了自己身上穴道已開這回事了呢!水靈身上穴道雖然被封但卻已經不想先前那麼難受,看來是承煥手下留了情。   承煥收拾好碗筷,笑道:「現在是不是舒服多了啊?不過,你說如果風林知道他的老娘跟我有一腿,他會不會抓狂啊?」   不理已經快要抓狂的水靈,承煥出得地窖和郭蓋等人商量怎麼應付即將要到來的暴風驟雨,這可是個大活,幹不好腦袋就得搬家啊!   孫伯彥的心計素來為承煥等人欽佩,因此承煥和郭蓋都眼巴巴看著他,希望他能支出條道來,孫伯彥的心裡也很亂,不為別的,從承煥告訴他墨鳳等人的打算後,而到此時也不見墨鳳等人的影子,他就覺得其中有鬼畫符,猜出墨鳳一定另有打算,自己要是隨便支招,會不會壞了人家的計劃啊!因此他現在急切地想和墨鳳等人聯繫上,看見承煥和少卿的眼神,孫伯彥搖頭苦笑道:「我還琢磨著是不是等他們找上門來呢!按說就咱們幾個還不夠人家一劃拉的,可人家遲遲沒有動手,這裡面一定有道道,而且現在是敵暗我明,不好辦啊!」孫伯彥一下就點中了事情的關鍵。   郭蓋一抿嘴唇,道:「大哥說的很對,可我們也不能就這麼等著他們來啊!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呢?」   孫伯彥一搖頭,道:「承煥,你說你到徐州也有些時候了,那墨鳳她們是不是也應該到了呢?」   承煥一掐手指頭,道:「可不是嗎?按照日期昨天就能到的,不知道為什麼到現在還沒來,不曉得她在搞什麼!」   承煥哪裡知道墨鳳等人此時正忙活的歡呢!墨鳳房間的梳妝台前站了好幾個人,墨鳳,戩兒,藍夢司,媚瑛,袁音,還有漣漪。只有她們在這裡是因為她們都有一項特長——易容精湛,漣漪這方面雖然差點但她卻是主角之一。   只見藍夢司等人在漣漪臉上左弄弄右貼貼,擺弄能有將近半個時辰,待漣漪轉過臉來時,卻已經是水靈的模樣,分毫不差。   在墨鳳得知曹天嬌被換成水靈時還惆悵好一會,等藍夢司告訴她她對水靈的容貌也知之甚詳的時候,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當漣漪被告之要她出任務時,她真的很高興,因為她發現這些女人每個都很有內秀,連不會武功的左金蓮都是女紅出眾,自己除了潑辣會發脾氣之外似乎沒別的本事了,這個發現讓她十分難過,覺得自己好像連紅袖題目都不如,因為她們還懂得怎麼伺候人呢!   漣漪心中也知道其他人看不上自己,和自己表面親近實則疏遠,她也很努力地去彌補那道裂痕,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成效並沒有達到她理想的效果,在墨鳳要她幫忙的時候,她想都沒有想就一口答應下來。   之所以找來漣漪,首先是希望她能真正融入到這個大家庭中來,因此在有三個體形方面合適的人選時,大家都把她放在了第一位,當然這個任務是沒有太大凶險的,凶險的那個扮相已經交給了袁音。     第二十五章 精赤     祝賀大家元旦快樂!   袁音照著漣漪的樣子自己修飾一番,最後由藍夢司定型,又一個活生生的水靈出現在人們面前,如果把真的水靈放在她們之間,還真難以辨別真假。   最後一個需要造型的便是藍夢司,想著愛郎承煥的模樣對著鏡子擺弄,旁邊的眾女不時提出修改意見,時間不長承煥就呈現在眾女面前,溫戩兒伸手一捏藍夢司的臉蛋,笑道:「看見妹子我還真有些想他呢!」溫戩兒倒是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墨鳳咳嗽一聲拉著漣漪的手,道:「漣漪妹妹,你可不要頭腦一發熱去見承煥喔!事情的關鍵可就落到你身上啦!和承煥纏綿的日子還在後頭呢,我想妹妹不會不知道輕重吧!」   漣漪面色微紅,她剛才確實想著是否藉機去看看阿呆,沒想到一起這個念頭就被墨鳳掐死了,同時她也知道此時不比往常,慎重才是第一位的,她看著墨鳳的眼睛,道:「姐姐儘管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辦好的。」不知道為什麼,漣漪對上墨鳳的時候總是不敢發脾氣,與其這樣說還不如說她對墨鳳有些許的敬畏,這個女人實在太厲害嘍!   墨鳳見大家收拾整齊,道:「漣漪和夢司你們倆一組,記得一定要把動靜鬧大,但要掌握火候,一旦把承煥他們也撩起來這場戲就不靈光啦!」   藍夢司頗有信心,道:「姐姐放心便是,我和漣漪一定會按你的意思漂亮的完成任務,可是時間上還得姐姐把關啊!這件事銜接的不好也是個問題呢!」   墨鳳點頭,道:「夢司說的對極,我會努力的,你們倆現在就出發吧,記得在兵衛衙門那多注意,怎麼溜回來就不用我教你們了吧!」   目送二女離去,墨鳳把袁音拉到身邊,臉上有些歉意,道:「把你置於險境我實在是沒有辦法,萬望妹妹不要放在心上啊!這要是讓承煥知道還不得找我理論啊!」   袁音呵呵一笑,道:「姐姐千萬不要這麼說,都是自家姐妹還說這個幹什麼,如果他真敢找你理論我給你擋著就是。」   溫戩兒接口道:「音音說的對,都是自家姐妹嘛!鳳姐姐,你難道就不能直接鑽到承煥床上去嗎?撩撥他讓他干眼饞他就知道著急啦!」   墨鳳面色羞紅,啐了一口道:「哪個要上他的床啊!美的他!戩兒你可要在邊上盯緊了,萬一真的音音遇險馬上出手,咱們可折損不起,都是你那寶貝師父的心肝,他還不吃了我啊!」   溫戩兒笑道:「那就拿你自己作賠,我想承煥一定會高興的把我們忘了哩,我去那信彈。」說著她拉著媚瑛去拿信號彈。   墨鳳見房中只剩下她和袁音兩個人,心中一陣猶豫,道:「那個……靜思的事你有什麼打算嗎?」墨鳳也是實在憋不住了,成天面對當事人,心中包裹著這麼大的一個秘密,任誰也堅持不了幾天,而且墨鳳也實在想不出解決的辦法,只好探探袁音的口風,想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袁音開始還沒明白墨鳳說這話的意思,笑著道:「靜思嗎?很好的,咱們這些就屬她最乖了。」   墨鳳歎了口氣,道:「妹子,你真的想把這個秘密埋藏在心裡嗎?打算你們母女永遠都不相認,你覺得這麼做對靜思好嗎?」   袁音一聽墨鳳的話,真好比冷水澆頭懷抱冰,嘴巴張的老大,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她不知道墨鳳是怎麼曉得這個秘密的,大腦頓時呈現出空白狀態。   墨鳳也知道袁音絕對不會好受,就把如何聽到她和忘塵的談話都告訴了袁音,袁音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問她如何處理她有什麼辦法啊!無非是瞞一天是一天,可正如墨鳳所言,這麼做對靜思是極其不公平的,對自己也是,這些天她就沒好好睡過覺,當著娘親的面她是顯得很硬氣,可內中的苦楚也只有自己一個人曉得罷了。   墨鳳伸手把袁音眼中的淚花沾去,道:「我知道你一定很痛苦是不是,這事放到誰身上都一樣,關鍵是看怎麼處理了。」   袁音搖頭苦笑,道:「關鍵不還是承煥嗎!可他是不會同意的,如果他真有這個想法也就不用老是躲避玉蘭了。」袁音嘴一吐露把玉蘭的事告訴了墨鳳。   墨鳳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總覺得玉蘭有點怪呢!原來癥結在這啊!可真夠頭疼的,一對母女有了共侍一夫之實,可這個夫還被蒙在鼓裡;一對母女正行走在這個邊緣,這個夫君正為其煩惱,躲避,可真不好辦啊!   袁音咬著嘴唇,道:「姐姐,你說要是承煥知道靜思是我的女兒他會怎麼樣啊?那天我見到他對玉蘭的態度就不敢往這方面想了,這還是內在的原因,要是外人知道了你說會怎麼看承煥啊!我倒是不打緊,可他和靜思呢?我的心亂哄哄的,很難受。」   墨鳳心說,難受,難受的恐怕不是你一個人,我也是因為你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才忍不住和你談這件事的,忽又一想,不知道玉天香如果知道了玉蘭的想法後會是什麼樣,但她馬上就斷了這個念頭,現在已經夠鬧心的了,再捅漏子這個家算是徹底玩完。   袁音見她一直不言語,道:「其實,我娘說的也對,只要我們娘倆不聲張,有一個悄悄的離開便萬事皆休啦!」   墨鳳從鼻孔裡出了口氣,道:「如是那樣,承煥不去拆了峨嵋山才怪,我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說,你和靜思在承煥心中占的份量絕對夠,他不會放手的,其實這個事我也想一道了,辦法想了無數但沒一個行得通,還有就是承煥,讓他面對一個母親一個女兒,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啊!現在還弄出兩對來,我一想腦袋都大哩!」墨鳳想到這腦仁都抽筋起來。   袁音苦笑道:「算啦!走一步算一步吧!到時候承煥真的知道了再說……!」   墨鳳長出口氣,道:「其實我有一個狠招,這招太極端了些,如果不成功的話必然會有很多人受到傷害,但如果承煥真能撐過來,那就會好辦許多。」說著在袁音的耳邊小聲嘀咕一陣,聽的袁音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有時候點頭有時候搖頭。   漣漪和藍夢司來到城裡的時候,街上的行人已經不少了,藍夢司趁人們不注意在幾個顯眼的位置上畫了幾筆,漣漪悄聲道:「姐姐,這樣管用嗎?」此時的倆人在易容上面還加了個極其薄的面具。   藍夢司邊走邊道:「誰知道呢!不管用的時候再說吧,咱們去兵衛衙門旁邊等著,要是半個時辰還沒有武統幫的人來,咱們再想其他的辦法。」藍夢司和漣漪攜手向兵衛衙門走去,找了個不被人注意的犄角旮旯瞇著,靜等獵物上門。   風林被曹鍇勸著,倆人喝酒一直喝到天亮,這酒喝的有些怪,越喝反而越清醒,風林心裡有事哪能醉啊!直喝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從酒館出來,雖然沒醉但腳步也有些輕浮。   哥倆互相攙扶著往回走,曹鍇純粹是陪襯,他比風林要清醒的多,眼睛一撒摸就看見了顯眼處的暗號,登時打了個冷顫,酒也醒了七八分,嘴唇輕顫道:「風林,你看那是什麼?」說著伸手一指那暗號。   風林轉頭一看,跟曹鍇一樣,酒勁消退不少,道:「不可能吧!怎麼會有十萬火急的信號呢!難道是……!」他看了眼曹鍇,曹鍇也看了看他,二人都想到了水靈水夫人的頭上,這個暗號可不是哪個人都知道的,凡是知道的人都是武統幫的核心成員。   中國有句古話,酒能誤事莫要貪杯,倆人雖然酒量甚好可酒精還是起了作用的,加之對水靈安危的掛念,使二人忽略了其中的漏洞,聯袂順著暗號指引的方向追去。   隨漣漪二人進城的還有幾個幫手,布在漣漪藍夢司的周圍注視著是否有異常情況,當風林和曹鍇順著暗號的指引趕過來的時候,漣漪二人早先一步就知道了,藍夢司沖漣漪一點頭,道:「妹子記得跑的快一點,你的輕功應該在我之上吧!」   漣漪心領神會,摘掉臉上的面具,一縱身跳到街口當中,藍夢司命那些手下盯著兵衛衙門,一旦裡面的人追出來就把裡面的人往相反的方向引,隨後她也摘掉面具去追漣漪。   風林二人一直找到暗號消失的地方,還沒等緩過神來,就見漣漪扮的水靈從他們身邊掠過,風林眼睛一亮,大聲道:「娘,你往哪走,快到孩兒這來……!」馬上他就發現了隨後追上來的藍夢司裝扮的承煥,登時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和曹鍇一路追將下去。   漣漪的武功本來就不弱,加上後來的那些機緣巧合更使她晉陞到超級高手的行列,相信她打鬥起來絕對不會輸給風林,尤其是漣漪的輕功自有獨到之處,因此她才能把藍夢司甩開。   藍夢司的武功也不低,有心算無心之下和後面追來的風林二人一直保持著十幾丈遠的距離,可把風林二人急壞了,都認得追水靈的是承煥,更知道承煥有兩下子,能不著急嗎!   曹鍇一看這麼個追法早晚得把人追丟嘍,他手在懷裡一探,掏出一個信彈,一道紅光沖天而起,這是武統幫的緊急信彈,功效和藍夢司所畫的暗號大概相同。   四個人相繼出城,而武統幫的朱五狂等人自有人稟報信彈一事,知道事情非小趕緊調集人手也追了出去,這麼大的動靜承煥等人自然也聽到了,可惜他們已經被藍夢司交代的人引向別處,白白浪費許多時間。而監視承煥的南宮家死士又被承煥吸引走了,實在有趣之極。   一看出了城,藍夢司也放出信彈,告訴墨鳳一切準備就緒,也告訴漣漪是該找地方躲起來了,因為她的任務已經基本完成。   漣漪審時度勢,腳下加快步法,一陣加勁把藍夢司和風林二人甩掉,回去覆命。藍夢司的活還得繼續幹下去,她也加快腳步趕赴通天教的駐地胡家莊。   袁音在聽了墨鳳的損招之後,心情好了很多,不成功便成仁,總好過現在在半空掉著擔心哪天穿幫,只是心裡有些不得勁,萬一承煥知道他的這些老婆們合起伙來算計他,不知道他做何感想。   袁音正想著呢,看見遠處升起的信彈,知道藍夢司已經快到了,她暫時把此事拋開,一揮手讓初一他們六個動手和自己打鬥,而且是且戰且退,退的方向正是胡家莊內。   藍夢司離老遠就看見了他們,高聲喊喝道:「呔!通天教的兄弟莫要讓她跑了,某家到了。」   剛開始袁音他們還是熱身,假打,見藍夢司進入視線,袁音咳嗽一聲,大家都知道怎麼回事,把假戲做成了真的,打的不亦樂乎。   這麼一耽擱,藍夢司就追了上來,風林二人趕到這個空隙也追上來,一看水靈被人圍攻那哪能幹啊!二話不說加入戰團。   初一等人也不是草包,加上藍夢司,風林二人雖然沒落下風但也佔不到便宜,這還得說袁音表演的好,和初一等人幾乎是動真格的,不然風林二人就有好果子吃嘍!   有人在眼皮底下打架,通天教的人能不知道嗎!即使不知道墨鳳也會想辦法叫他們知道的。皇簡盟聽罷眉頭一皺,道:「帶人出去看看,快些轟走就是。」他還以為是哪個不開眼的江湖人在此地鬧事呢!   袁音一看莊子裡面有動靜了,知道火候已到,一縱身跳出初一等人的包圍向通天教那夥人衝去,而風林二人則被藍夢司等人扯住後腿,一時半會脫身不得。   假裝是去追袁音的初三和初五二話沒說就殺進通天教幫眾之中,一頓切菜瓜般的砍殺,當時六撂倒五六個人。通天教的人還以為是敵人打上門來,一邊奮起反擊一邊發出緊急求救信號,這些人也不是庸手,開始時是因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穩當下來各個實力不俗,不一會就穩住陣腳,但這只是針對初三他們,袁音那是如入無人之境,每一掌必定要放倒一個人,因此她周圍顯得很混亂。   也就是趁著這股混亂勁,藍夢司把重心轉移到袁音身邊,打來打去,打去打來,竟然只省下袁音和風林曹鍇在和通天教的人打,而藍夢司等人完成任務早撒丫子跑沒影了。   終於,袁音,風林,曹鍇三人形成三角,背靠著背,但也算是落入重重包圍之中,想要突圍勢比登天,那可是上百號人啊!   風林一掌劈死一個通天教的好手,道:「娘,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沒等他問完,通天教的人前仆後繼接連進攻,他都沒有了說話的時間。   袁音也不敢開口,畢竟身邊的是人家的兒子,語音方面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裝不那麼像,只好示其以弱,裝做受傷的樣子,用來迷惑風林。   風林對他母親的確非常孝順,一看就知道母親受了傷,卻不知道是外傷還是內傷,根本就沒功夫觀察啊!殺氣頓時填滿他的胸膛,下起手來比剛才狠毒千倍,通天教的人遇到他沒有一個能站的起來的。   皇簡盟和魏九齡一聽信,蹦起多高,皇簡盟大嘴一咧喝道:「這還了得,待我出去觀看。」不知道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到這來撒野,看來不是活夠了就是有病。   魏九齡眉頭一皺,道:「還是小心為上,來人,把人手散出莊外,有異常情況馬上匯報。」說著才和皇簡盟一道出來,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敢於虎口拔牙。   好虎甲不住群狼,袁音他們三個再厲害也不是機器,越打越覺得沒有力氣,而通天教的人卻下去一個又上來一個,照這麼下去累也把他們累死了。風林和曹鍇急的心如火焚,暗道援兵怎麼還不來啊!再這麼下去可就堅持不住了。袁音也在想武統幫的援兵為什麼還不來,因為她要裝扮水靈,自然不能用她得心應手的武功,能耐上自然打了折扣,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也累的夠戧。   皇簡盟他們出來的時候,通天教的人已經被殺了三十多個,就算沒有仇現在也被勾起底火了,這三十多人可都是通天教的精銳啊!皇簡盟能不心疼嗎!一擺手,告訴手下,給我往死裡打,留一個活口就成,這一下又加入不少生力軍,袁音等人的日子更加不好過了。   之所以說袁音這個扮相危險萬分,險就險在她不能暴露其真實的武功,還要在武功上盡量模仿水靈,還有就是不到萬不得以她不能離開戰場,她一消失自然會引起注意,起碼武統幫會起疑心,因此這個火候的掌握實在是難,因此墨鳳才告訴她通天教和武統幫不打到你死我活,她絕對不能下場,一定要把這渾水攪足嘍!     第二十六章 通吃     風嘯雨的臉色變換不定,雙拳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戰場裡面一個是自己的兒子,一個曾經是自己最深愛的女人,他實在無法做到心如止水,雖然說這個兒子和妻子背叛了自己,可這中間的關係無法改變啊!   胡香儒眉頭緊鎖,他現在不怕別的就怕風嘯雨心一軟,自己定下的全盤大計馬上便不靈光,一旦通天教和武統幫打起來,像上次一樣自己來收尾,那該多好啊!就是不知道這個風嘯雨有沒有魄力,能不能狠下這條心,因為他看得出來風嘯雨對水夫人和風林不是沒有感情,畢竟是老婆孩子啊!況且風林從頭到尾還是姓風,就沖這點,風嘯雨內心就能安慰不少。   當胡香儒看到風嘯雨閉上了眼睛,內心暗喜,知道他下了最後的決定,一招手把身邊的刀殺叫過來,道:「傳令下去,武統幫的人到了以後半個時辰再殺出去,不得有誤。」   刀殺知道胡香儒現在的話和風嘯雨的話沒多大區別,點首離去。風嘯雨眼暴精光看著胡香儒,道:「如果我改變主意了呢?」   胡香儒呵呵一笑,道:「那你就不是風嘯雨啦!想要謀取更大的利益不付出又怎麼行呢!捨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這個孩子是不是親生的還另當別論,我知道你會曉得哪頭輕哪頭重的。」   袁音的手心浸滿了汗水,要不是剛才順手搶了把劍,估計這會非得掛綵不可,因為對方的人實在太多了,打倒一個就遞補上來一個,根本就沒見少,而旁邊的風林和曹鍇則比她還要狼狽,二人身上少說也有三四處傷痕,鮮血淋漓,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   就在風嘯雨和袁音他們翹首期盼之際,朱五狂他們總算出場了,之所以來的這麼晚,其中還有段小插曲,在曹鍇他們放出信彈的時候,朱五狂等人馬上就點隊出發,沒想到剛出徐州城就和南宮家的死士撞個對頭,原來他們把承煥跟丟了,而據他們說看見水夫人走的是另外一條路,還把朱五狂等人誤導到另外一個方向,追了好半天一個人影都沒見著,要不是看見藍夢司發出的信彈,估計袁音等人是好不了的。   朱五狂來到近前一看,這還了得嗎!也沒什麼說的了,殺吧!手一揮,武統幫的人如下山猛虎衝殺到陣中,頓時減輕了袁音三人的壓力。   皇簡盟一看,打吧!這個時候手一軟那就是掉腦袋的下場,他和魏九齡指揮著通天教的好手掩殺上來,一場超級的群毆在胡家莊外上演,一時間慘嚎不絕,血肉紛飛。   縱觀場上局勢,對雙方各有利弊,武統幫的人在人數和集體優勢上佔據上風,又是挾著衝殺之勢,佔了不少便宜;而通天教在壓軸大將上佔據優勢,皇簡盟和魏九齡那可不是善茬,尤其是魏九齡,場上幾乎沒有他的對手,每揮一掌必有一個武統幫的人橫飛出去,非死即傷,弄的在他周圍出現一個空圈,誰也不願意沾他的身,哪個願意送死啊!   朱五狂和藍田一看這樣下去可不行,不禁後悔沒讓曹鈺他們跟來,弄的現在手腳施展不開,他們自忖並不是魏九齡的對手,但也不能任他這麼猖狂下去,藍田沖朱五狂一點頭,他過去迎戰魏九齡,而朱五狂則對上皇簡盟。   這場大戰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地上的死屍雙方各佔一半,估計到最後雙方得一個人都不剩,全趴在這地方。   袁音可真是夠操心的,先前擔心武統幫的人怎麼還不來,現在又擔心上胡香儒他們了,這可全靠胡香儒他們來收簍包圓啊!如果他們也作壁上觀那就未免美中不足,雖說基本的目的也算達到,但總讓人心裡不得勁,誰不想算無遺策啊!   通天教的二百多人,武統幫的三百多人,打了能有半個時辰後,折損的七七八八,雙方下的都是死手,躺地下那就算接到了閻王爺的請柬,保證回不來了。到最後,武統幫能剩個七八十人,通天教能有五六十人,可以說能剩下來的都是精品,手上都有兩下子。   袁音心急如焚,想著自己數到十,如果胡香儒他們還不露面,那自己就走,反正再呆下去也沒多大意義了,就在袁音十字剛落,場外響起一陣狂笑之聲,震的人耳膜嗡嗡直響,使眾人紛紛側目。   風嘯雨的心都在滴血啊!好在袁音和風林沒有大礙,不然他還真堅持不到現在才露面,一看兩方面打的差不離了,讓手下帶上硬手的傢伙——諸葛神弩,將場中的眾人包圍個結實。   別看風嘯雨他們才五十多人,可手上帶的諸葛神弩實在太厲害了,這些都是風嘯雨命人定制的,對付諸如朱五狂,皇簡盟這樣的高手可能有些困難,但殺起餘下那些蝦米還是綽綽有餘。   歷史往往是驚人的相似,不知道這句話是誰說的,處於包圍之中的武統幫和通天教馬上停止戰鬥,看著這隨後到來的「黃雀」究竟是何許人也。   風嘯雨一露面,朱五狂的臉都綠了,雖然他從風林口中得知風嘯雨沒死,但遠不如親眼所見來的那麼震撼,想起往事種種,令他心懷揣揣。   藍田的心也忽悠一下,他沒想到風嘯雨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露面,而且還是敵對的立場,什麼都不用說,一看就明白自己這些人恐怕剩不下多少,藍田不禁猶豫起來,是打還是跑呢!   皇簡盟和魏九齡有如萬丈高樓一腳登空,此時不打了人也冷靜下來,一看周圍剩下的人,不由叫苦連天,這些可都是通天教從各處抽調上來的精銳之士,沒想到竟然折損在小小的胡家莊,真是窩火啊!又看看眼前的形勢,敢情自己和武統幫一樣,都被人家算計了,這個虧吃的可真沒處訴苦去呀!   風嘯雨走上前來,微微一笑,道:「朱老弟,一別經年別來無恙啊!小兄可是時時刻刻都沒有忘了老弟當年的『恩情』,我家破人亡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可都是拜老弟所賜呀!」   事到臨頭,朱五狂反而越發的冷靜,報以大笑道:「風嘯雨,你跟我算什麼帳啊!你老婆讓無戒生睡了那你就找他去呀,不過你那也是活該,像嫂子那樣一個大美人成天的獨守香房,別說無戒生了,當年小弟我看著都想替嫂子解悶,只不過是讓無戒生捷足先登了而已,嫂子你也別怪我這麼說,當年風嘯雨對你怎麼樣不用我多說吧!」朱五狂還看看袁音,希望她不要因為這些話而生自己的氣。   風嘯雨被朱五狂氣樂了,道:「我承認我對水靈確實有怠慢之處,可這也犯不上讓你和別人合夥偷我老婆啊!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當年你身為嘯雨問天樓的副樓主,而且我也有打算把整個嘯雨樓都交給你打理,你為什麼還要幫著無戒生來算計我呢!」   朱五狂哈哈大笑,道:「你想知道嗎?不錯,你對我確實好的不得了,我當時確實心存感激,可有句話你聽說過沒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我為什麼要幫著別人奪你之妻,就是因為咱們有殺父之仇啊!你如果記性好的話就好好想想,常州萬寶山莊的老莊主沈韶是不是死在你的手裡,我乃是他的不孝之子沈非。」   風嘯雨不禁倒吸了口冷氣,伸手點指朱五狂,道:「你……你是沈韶之子?哈哈……世上果真有報應因果之說嗎?哈哈……!」風嘯雨笑聲如狂。   朱五狂面色肅穆,道:「我當時並不知道你是我的殺父仇人,當年我習成武藝出師後在半截橋與你巧遇,感覺你這個人不錯,後來又和你共同闖蕩江湖三年,可以說勝似親兄弟,所以在你讓我做嘯雨樓的副樓主時,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可惜我正干的高興的時候,我老娘來了,你沒有想到吧,我老娘尚在人間,當年除了我離家學藝逃過一劫外就屬我老娘命大,逃過了你的毒手,老娘把什麼都跟我說了,我當時真是氣炸連肝肺,恨不得馬上去找你索回那百八十條人命債,可我轉念一想,這樣一來豈不是太便宜你了嗎!恰好你的好友無戒生來訪,而我又看出他對嫂夫人很有情意,因此才借他的手把嫂夫人從你身邊奪走,本來我是想親自來干的,可嫂夫人對我實在太好了,我下不了手,因為事後我必定要殺了嫂夫人才成,可憐無戒生還以為嫂夫人真的對他一見傾心呢!其實那天晚上我在酒裡下了陰陽和合散,這才把嫂夫人和無戒生弄到一塊,想來嫂夫人事後也不敢聲張,但她也不敢拒絕無戒生的一再求歡,畢竟已經有了第一次嘛!嫂夫人,我對不起你,好在無戒生那個混蛋對你還不錯,不然我一定第一個宰了他。」聽朱五狂的話,似乎他對水靈也很有好感。   風嘯雨臉上的肉蹦的十分厲害,他沒想到其中還有這麼一段,怪不得水靈那段時間精神恍惚,自己還以為她懷孕所致呢!他現在恨不得把朱五狂一刀一刀剮了,沒想到他竟然水沈韶的兒子,真實報應不爽啊!   藍田聽的腦袋一會大一會小,他對風嘯雨的這些事也知道一點,當年他們的交情還算不錯,沒想到其中還有這個隱情,真是讓人意外。   只有袁音像個沒事的人似的,就是對那個水靈感到不值,見朱五狂向自己看來,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弄的朱五狂臉紅如霞。   就在這個沉默的間隙,通天教的人抓住機會向外突圍,由皇簡盟和魏九齡帶頭向外衝殺,倒也有勢如破竹的勢頭,可惜通天教並不是各個都像他們倆這麼厲害,在諸葛神弩如暴雨的擊射下,頓時被放倒二十多人,倒下之人面現黑氣一看就知道弩上有毒,看來風嘯雨是沒打算讓這些人活著離開。   風嘯雨見他們又都老實了,笑道:「魏老前輩是吧!論輩分恐怕我還得叫你一聲師叔呢!你就別費力氣啦!弩上塗有五步倒,我想你們也不想死的這麼難看吧!最好老實點。」他說的雖然客氣但眼暴戾色,顯然處於生氣的邊緣。   魏九齡和皇簡盟一聽,氣勢頓時削減三分,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武統幫那些也想突圍的人一聽,得!還是老實點好。   風嘯雨看了看場中,道:「藍田,你帶著水靈,風林出來。」   藍田遲愣一下,看剛才風嘯雨的氣勢,是想殺光這裡所有的人啊,當然他也知道風嘯雨不會殺水靈和風林,但沒想到他還會留自己一命,看來自己左右逢源的功夫做的還不錯呀!現在就看水靈娘倆跟不跟自己走啦!   袁音見藍田看著自己,知道他是藍夢司的父親,想起墨鳳的囑咐,心中有了計較,把手伸向藍田,藍田愣了,隨即明白她可能是受了傷,但當著風嘯雨的面拉著水靈的手,有點玄乎啊!畢竟風嘯雨剛剛受了刺激。   當風林見藍田看著自己的時候,把頭往旁邊一別,道:「我不會去的,他不配做我爹。」看來風林對風嘯雨還不是那麼近乎。   這當然難不倒藍田,趁風林不備伸手在風林的背上一點,將其敲暈。可惜誰也沒料到事情會起變化,朱五狂可不是傻子,一聽風嘯雨這話就知道水靈很有利用的價值,在藍田將風林放倒的時候他也把袁音的脈門扣住了,道:「嫂夫人,對不起,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袁音怎麼可能讓他抓住,這實則是故意的,她正想著怎麼出去呢,但絕對不能落到風嘯雨和胡香儒他們手裡,那樣一來就有穿幫的危險啊!在朱五狂一動的時候她就知道朱五狂要幹什麼,是以也沒有反抗,怎麼說從他身邊溜走機會還大些。   風嘯雨沒想到朱五狂的手會這麼快,正如剛才朱五狂所說,他現在對水靈充滿了愧疚之心,尤其是知道了水靈是被他用藥物算計後,這個悔恨就更大了,正想著今後好好補償她呢!現在她卻落入了朱五狂的手裡,這可如何是好。   只有一個人知道朱五狂不會傷害水靈,就算朱五狂死也不會拉水靈墊背,他就是胡香儒,從剛才的談話他知道水靈這個女人雖然可憐,但她周圍的男人沒有一個願意傷害她,這恐怕就是美女的殺傷力吧!正如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南琳一樣,雖然她現在成了別人的妻子。「放箭!」胡香儒崩都沒打就下了命令,他知道這些人留不得,斬草不除根乃是兵家大忌,只有趁他病要他命才能從根本上削弱兩派的實力,這些人如果死在這對於通天教和武統幫來說乃是無法挽回的損失,更有一點胡香儒乃是出於私心,當風嘯雨要放過藍田的時候,他很是不滿意,因為藍田對他來說乃是一個叛徒,如果他能在蜀王府再堅持一下,憑自己的能力蜀王府還是大有可為的,被藍田這麼一弄蜀王府整個土崩瓦解,胡香儒能不恨他嗎!   風嘯雨沒想到胡香儒會下這個命令,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這邊諸葛神弩一放裡面的人不可能不抵抗,一抵抗諸葛神弩勢必不能停下來,一時間又是慘嚎不斷,殺伐震天。   就在諸葛神弩射來的時候,袁音巧妙地掙脫了朱五狂的掌握,伸手把藍田的手腕攥住了,傳音道:「想要活命的話就跟我走。」說著袁音在懷裡掏出幾個玉色的小球,心中不由讚歎墨鳳的智慧,可以說她什麼都料想到了,連敵人會出弓箭手都沒落下,這個大姐當之無愧啊!   袁音將玉色小球往地上一摔,砰砰做響,接著地上便騰起濃烈的煙幕,膨脹的速度非常快,不一會便將周圍十幾丈方圓掩飾起來,誰也不知道這煙幕是誰放的,但有這麼好的逃命機會卻是誰也不想放過的,藉著煙幕的掩護,人們紛紛倉促逃竄,而風嘯雨的諸葛神弩在煙幕中也打了折扣,失去了極大的殺傷力,只能一頓盲目亂射,反正射上誰就算誰倒霉吧!   藍田被袁音一抓,嚇了一跳,聽見她的話更是摸不著頭腦,但知道跟著袁音絕對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因此也沒反駁,跟著袁音任她拉著自己走。   溫戩兒就在旁邊看著,著急加上緊張腦門全是汗水,偏偏她又不能下去幫忙,直到看見袁音脫離戰場,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過來接應,道:「姐姐,有沒有受傷?」   袁音雖然沒受傷但確實累的夠戧,搖頭道:「咱們快走吧!墨鳳姐姐指不定多麼著急呢!」   藍田腦袋整個變成糨糊,不知道這是唱的哪一出,怎麼水夫人還有幫手呢!正糊塗的想著就被帶離胡家莊。更讓他糊塗的是,半路上來迎接的藍夢司正跟他們走個碰頭,藍夢司此時臉上的易容還沒有清理,藍田一看冒出兩個書夫人,糊塗的同時他知道不論是武統幫還是通天教亦或風嘯雨,都被人算計啦!     第二十七章 震驚     看見父親,藍夢司的心就是一緊,自己瞞著父親跟承煥在一起指不定把他氣成什麼樣呢!不知道父親能不能原諒自己,有些怯怯地走到藍田面前,道:「爹!」   溫戩兒知道藍夢司此時的顧慮,一扯她的衣袖,道:「妹妹,有什麼事咱們回去再說,我想令尊不會是不通情理的人,此哦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藍田一聽聲音就知道面前的這個水夫人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兒,臉當時就變色了,伸手指點卻說不出話來,氣也氣死啦!   袁音倒是不客氣,在藍田後腦勺敲了一下把藍田敲暈,道:「遲則生變,快走。」說著把藍田向藍夢司一推。   藍夢司也知道此地不是講話之所,撈起老爹眾人趕赴靠山屯。屯子口,墨鳳等人正翹首期盼,這可以說是生死相搏哪能不擔心啊!墨鳳雖然對自己的計劃有信心,可計劃終歸是計劃,瞬息萬變的事時有發生,誰敢打保票啊!等看見袁音他們回來了,懸著的心才回歸原位,其餘人等也長出了口氣。   袁音等人卸妝完畢後,大家又聚到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行動。溫戩兒見靜思忙前忙後的給大家倒水,一笑道:「小妹,你再這麼慇勤添香可就挑你的理啦!你把她的工作都剝奪了讓她幹什麼啊!快些過來坐吧!」   靜思被溫戩兒說的臉色一紅,道:「我……我看添香姐太辛苦了嘛!是不是添香姐?」不料她話音剛落就被添香按到了椅子上,道:「倒水會累人嗎?你呀!是不是見不到相公心裡悶得慌啊?」和大家相處久了,添香和紅袖在心理上已經把她們當成了朋友姐妹,而不是主人,當然大面上還得遵守主僕的禮數。   大家的紛紛附和讓面皮極薄的靜思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身為母親的袁音自然護犢子,把靜思拉到懷裡笑道:「想就想嘛!難道你們不想嗎?我們可是想的緊喔!」   漣漪和袁音有過肌膚之親,酸溜溜道:「哦!音姐你這麼愛護小妹是不是看上她啦!不過怎麼看你們倆都像娘倆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袁音的心忽悠一下,不由垂下頭來看著靜思,臉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那種母性的關愛神情。   墨鳳心中暗道:「漣漪啊漣漪,你要是知道你說的十成十準確,不知道會不會腦筋亂掉。」   添香過來為袁音添水,笑著道:「是啊!不過你們倆長的還真像呢!你看這鼻子眼睛,簡直一模一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娘倆呢!」   被添香這麼一說,大家不禁都瞄上了袁音母女,口中嘖嘖有聲道:「是啊!是啊!」一時間房間裡哄做一團。   袁音被大家的話一激,道:「那又怎麼樣啊!那我還真就認了呢!乖靜思,叫我聲娘親好嗎?」   靜思見大家這麼「欺負」自己,也順著袁音的意思,一環袁音的脖子道:「哼!我就叫怎麼著,娘!」   靜思不知道自己這一聲娘對於袁音來說是多麼震撼,袁音不由得失神了好一會,使勁把靜思摟在懷裡,道:「好女兒!乖女兒!想死為娘了!」   墨鳳一看,可拉倒吧!再這麼下去全部完蛋哩!她咳嗽一聲,道:「大家安靜會吧!還有正事呢!音音,你把靜思放下,不累嗎?」最後一個累字加重了三分語氣。   袁音一激靈,知道自己險些露餡,把靜思放到旁邊的椅子上,但還不忘在靜思粉嫩的小臉上親一口,剛才的那聲娘實在讓她激動啊!   墨鳳見大家安靜下來,道:「漣漪,你和琳琳去承煥那吧!給他一個驚喜也好,但這裡的事先不要告訴他,免得他沒事找事,你們啊!也好好犒勞栲栳他,估計都把他悶壞啦!」   眾人都知道墨鳳是什麼意思,漣漪面色緋紅,道:「姐姐……不理你們了,我去找琳琳去。」說著跑了出去,對於和自己有著一樣容顏的南琳,漣漪還是打心裡想和她親近的。   墨鳳看了看玉天香,道:「大姐,你去幫著她們收拾收拾吧!我們隨後也要過去的,南雋和紅袖的身子不方便,這裡就屬大姐有經驗,別人跟著我可不放心呀!」論實際的年紀,這裡屬玉天香的年齡大,乃是當之無愧的大姐。   玉天香微微一笑,道:「好的,我這就去找金蓮收拾。」她和左金蓮都是一個孩子的母親,自打左金蓮到來以後,兩個人還比較有共同語言,都是自詡為老太婆的一輩。   隨後墨鳳幽將其餘人的事物安排妥當,房間裡剩下了她和袁音,藍夢司,溫戩兒,她們四個現在基本上是這個家庭的核心智囊,發號司令的中心,旁人不是沒有這個心智就是超然事外只求清靜,也可以說她們四個都是受累的命吧!   溫戩兒見大家都走了,道:「鳳姐姐,你說這最後會不會被胡香儒他們包圓啊?我總覺得要是讓胡香儒他們得利對咱們並不好。」   墨鳳見其他三人也是這般想法,道:「這也是沒有辦法啊!不過要是咱們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會有意外收穫呢!要知道武統幫和通天教可不是好彈攏的,就說那三指震東魔魏九齡吧,想來他的武功只在風嘯雨之上吧!那什麼諸葛神弩應該制不住他,還有那個朱五狂也不是易於之輩,加上那麼多的幫眾,夠胡香儒他們喝一壺的,等過個三兩天自然會有消息傳出來,畢竟這些人對於一幫一教來說是中流砥柱,這些人沒了他們無疑等同失去一條臂膀,往後咱們的日子也就好過多了。」   袁音點頭道:「這倒是能看得出來,那些人的武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訓練出來的,這將近六百個江湖好手放到江湖上,幾乎沒有哪個勢力能夠抗衡,此勢一除確實能讓武林清淨好一段時日。」   藍夢司眉頭微皺,道:「姐姐,那我們下一步究竟該怎麼辦啊?咱們的實力七七八八湊起來可也不小,應該能有一拼之力了吧!」   墨鳳也歎了口氣,道:「這也是我為什麼鬧心的原因,按現在的勢力對比來看,咱們已經不會輸給任何一方,但想要把任何一方吃掉也是不可能的事,而像今天這麼好的機會我想以後也絕對不會出現了,所以聯合哪一方的勢力乃是我們下一步的關鍵,不知道怎麼做才對我們的利益最大啊!」   溫戩兒見大家陷入沉思,道:「我說兩句吧!就我來看,通天教和武統幫雖然受此重創,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付起來也確實不容易,而胡香儒他們呢!總是躲在暗處,給人以十分不舒服的感覺,這次他們也是佔了咱們的便宜,不然哪能這麼容易收拾掉一幫一教的主力啊!所以我們想要找合夥人的話,首先就要把他們排除在外,他們實在太危險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在你背後捅一刀,著實讓人放心不下,而一幫一教呢!通天教和咱們是解不開的仇疙瘩,現在他們又勾結外族犯我華夏,因此也不能與他們聯合,剩下的也只有武統幫了,我覺得這倒是個可行的辦法,當然了,咱們的相公和他們也有解不開的仇恨,但凡事要分利弊,畢竟武統幫現在還算是朝廷的一部分,跟蠻夷相比還算親近些,當然了,也不是要和他們明裡合作,大家別忘了夢司的父親還在我們手裡呢,只要我們把他爭取過來,關鍵的時候可就發揮巨大的作用啦!說不定還能收到奇兵之效呢!」   藍夢司巧嘴一癟,道:「我看很難喔!要是爹醒過來恐怕殺了我的心都有,我現在都不敢去見他了。」   墨鳳覺得溫戩兒說的十分可行,道:「妹子這你就不懂啦!天下最無私的付出就是父母的付出,我想令尊一定會答應的,當然這個方法嗎要仔細商榷,你是做女兒的,做錯事他能不原諒嗎!況且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一會我和你去一趟,不把他說服了咱們的手腳可施展不開啊!」   藍田這會氣的能打死頭牛,不過他身上被袁音順手點了穴,只能暗氣暗憋,臉漲的通紅,他也沒想到會在這麼個情況下和女兒見面,實在讓他丟臉和生氣的是擺了自己一道居然有女兒一份,這不等同於弒父嗎!她心裡還有自己這個父親嗎!一想到這些,藍田真是心如刀絞一般難受!   藍田正憋氣的時候,聽見門一響,走近兩個人來,當前一個就是自己的女兒,後面那個卻不知道是誰。   藍夢司一看父親這架勢就知道受制於人,剛想過來給父親解穴被墨鳳拉住了,道:「難保令尊不會翻臉不認人,還是保險點好,看我的。」墨鳳說著來到床前。   藍夢司也知道墨鳳說的在理,但她還是過來把父親從床上扶起,道:「爹,累了吧!起來坐一會。」   正如墨鳳所料,藍田現在真想給女兒一嘴巴,無奈身體不聽使喚,恨聲道:「你眼裡還有我這個爹嗎?那我可得放炮慶賀三天啊!」言語間的不滿非常強烈。   墨鳳呵呵一笑,道:「叔叔說的嚴重了,夢司妹妹的心裡要是沒有您那她還算是人嗎!其實這是我的疏忽,我也沒料到您會出現在那裡,叔叔有什麼不滿儘管衝我來好了。」其實墨鳳有些吃虧,她和藍田細算的話乃是同輩,不過為了藍夢司這點虧吃的也不為過。   藍田見墨鳳氣質不俗,道:「你又是何人,這裡還有你說話的份嗎?」他正處於氣頭上,看誰都不順眼。   墨鳳不以為意,道:「我和夢司自然是一家人啦!這麼說叔叔應該明白吧!」   藍田早聽曹天嬌說過,女兒給人家做了小老婆,再一聯繫墨鳳的話,眉毛一立,道:「那你就是主母嘍!哼!」畢竟是做爹的,一聽墨鳳是女兒的頂頭上司,不由吹起鬍子瞪起眼。   墨鳳搖頭道:「我恐怕還沒有那個資格,叔叔,咱們也不必兜圈子,我知道您原先是投靠的蜀王府,後來又轉投武統幫,具體什麼原因我也聽妹子說了,叔叔這麼做也沒有錯,人往高處走嘛!但您覺得武統幫真能成事嗎?恐怕未必吧!拿今天來說,對於武統幫乃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不知道外說的對也不對。」   藍田聽罷心就是一抖,墨鳳說的一點不假,這次為了救水靈,可以說出動了武統幫一半還多的實力,當然這裡指的是能上得了檯面的高手而言。如果這些人沒了差不多是拔掉了武統幫咬人的牙齒,損失不可謂不重啊!   墨鳳見他沒言語,接著道:「咱們不說別的,就拿叔叔您的能力來說,不走這旁門左道一樣可以發揮所長啊!現在不管您的位置多麼高到頭來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如果落得一個反賊的罪名,那又何苦呢!」   藍田聽罷不由狂笑,把藍夢司和墨鳳嚇了一跳,墨鳳心中嘀咕,他不是有什麼毛病吧!不像啊!   藍田笑罷多時,道:「反賊!老子早他媽的就頂上反賊的帽子了,一出生就是啊!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不謀反還能怎麼樣,可惜我始終勢單力孤,不然早挑旗單干啦!」可能是心情激動,藍田也不禁口出穢言。   藍夢司見父親精神有些不正常,一邊為其敲打前心一邊道:「爹!有話慢慢說,您別生氣啊!女兒知道自己惹您生氣了,您打我罵我都成,您別這樣啊!」藍夢司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藍田看著女兒的臉,落寞道:「可惜啊可惜,你要是男丁該多好啊!咱們父子聯手一定能為先祖報仇雪恨,可惜啊可惜!女娃終歸是外姓人啊!」   藍田的幾聲可惜把藍夢司弄的哭泣不已,知道自己又勾起了父親的傷心事,以往父親就時常因為沒有子嗣而憂愁,尤其是喝醉了以後更是厲害,那時候自己恨不得馬上變成男兒身讓父親高興高興,無奈假的真不了,徒復奈何!   墨鳳還是比較心細,一聽藍田的話就知道其中有套頭,看來他也有很重的心事啊!不知道能不能在那打開突破口,尤其是看見他們父女的感情這麼好,怎麼說也得幫夢司妹妹讓她和父親消除隔閡,和好如初啊!她把藍夢司從藍田身上拉開,道:「叔叔,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夢司妹妹啊?她已經是這麼大的人了你為什麼不告訴她呢!多一個人分擔不是更好嗎!」   藍田搖頭看著女兒,道:「如果她是兒子,我早就告訴她啦!她娘臨死的時候求我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讓女兒幸福,不要讓她背上那麼沉重的包袱,我又怎麼能食言呢!」   藍夢司一聽真是這麼回事,那哪能幹啊!握住父親的手泣道:「爹,您為什麼不告訴我呢?我是你的女兒啊!難道連我你也不相信嗎?咱們家究竟有什麼仇恨啊?您快告訴我!」   墨鳳也想知道藍田的心結,在一旁加油道:「叔叔,夢司哪一點輸給男人啊!這就是您的不是了,您不告訴她她又怎麼能幫得上你呢!說吧!說出來也會舒服些!」   被女兒和墨鳳一夾,藍田壓在心裡一輩子的秘密終於隱藏不住,神色激動道:「夢司,你知道咱們的祖先是誰嗎?你知道這大明的江山是誰打下來的嗎?你還記得我領你去祭奠的那座巨大的墳墓嗎?」一連幾個問號把藍夢司和墨鳳的好奇心都調動起來,尤其是藍夢司,她當然記得每年都要去祭奠的那座墳墓,可問了幾次父親都沒有告訴她隻言片語,弄的她心中老是畫符,沒想到今天謎底終於要揭開了。   藍田咬著牙,道:「這大明的江山不是他賣酸梅的朱老客一個人打下來的,沒有為他賣命的兄弟他憑什麼穩坐龍庭,哪來的朱氏王朝,可到頭來呢,他都幹什麼了,忘恩負義的狗賊炮打慶功樓還不算,竟然想趕盡殺絕……!」   聽到這,墨鳳已經捕捉到了什麼,但她沒有說話接茬往下聽,她知道答案就快出來了。   藍田的臉色忽然變的溫和起來,眼神也跟剛才不一樣了,略帶些嚮往的神情道:「夢司,你應該感到自豪啊!因為你也姓藍,你知道你的曾祖父是誰嗎?乃是開國大將軍藍玉啊!他一生縱橫沙場所向披靡,為大明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馬功勞,可以說僅次於開明王常遇春,可他的下場呢!還用我說嗎!那常遇春也算他死的早,不然和祖上一般不二啊!」   藍夢司和墨鳳都聽傻了,藍田說出來的話不亞於九級地震,真沒想到藍夢司的身世居然是這樣的,怪不得藍田說他一出生就被冠上反賊的帽子,可一點也沒說錯啊!     第二十八章 認親     明太祖朱元璋的手段在歷史上也是出類拔萃的,與其比肩的古之帝王也就只有劉邦一人而已。太祖為人多疑,晚年多誅殺元功宿將,而其中最冤枉的恐怕就是涼國公藍玉一案。   說藍玉冤枉並不是替他叫屈,藍玉為人恃功挾勢,漸成驕蹇,不但和太子朱標的元妃勾搭情事有一腿,還多蓄莊奴假子霸佔民田,但那是封建社會,藍玉犯這些任何人都會犯的錯誤再所難免,跟他的那些赫赫戰功相比實在算是小事。但太祖命將所賜藍玉鐵卷抵消了他的罪過,令他鑒戒。   說起藍玉之所以被滅門,還得從燕王朱棣說起。藍玉因為元妃的關係和太子朱標走的很近,嘗相往來。(同睡一個女人,哪能不親近呢!)藍玉在北征還朝的時候就和太子說他發現燕王在北平舉動行止與皇帝無異,又聞望氣者言燕王有天子氣,因此提醒朱標先事預防,審慎一二。   可惜太子仁恕有加,常說燕王甚是恭順,絕無此事。等藍玉退走後,難免有人聞知此事,報傳燕王,燕王銜恨不已,至此藍玉算是和朱元璋父子兩代結下嫌隙。   等太子朱標晏駕,燕王入朝說了些在朝公侯,縱恣不法,將來恐尾大不掉的言語,其實是暗中影射藍玉,但藍玉桀驁如故,一點也不收斂,仗著自己戰功卓著,在冊立皇太孫建文帝的時候因為被封為太子太傅,藍玉甚是不滿,扯著朝服大叫大嚷,讓朱元璋越來越厭惡他,也就在此埋下禍根。   其實朱元璋早有剪除藍玉的心思,燕王甚是明白老子的意圖,命人密告藍玉謀逆,說藍玉與鶴慶侯張翼,普定侯陳垣,景川侯曹震等人設計起事,將伺皇上出耕籍田乘機劫駕等情由。   朱元璋正找不到借口,有了這個由頭哪能放過,立即命錦衣衛發兵掩捕,自藍玉以下,沒一個不拿到殿前,先由太祖親訊,繼由刑部鍛煉成獄,也不管是真是假,一古腦兒當作實事,遂將他一併正法,並把罪犯族屬盡行殺死,甚至捕風捉影,凡是與藍玉偶通訊問的朝臣,也難免刀頭上的痛苦,因此列侯通籍,坐黨夷滅,共計一萬五千餘人,所有元功宿將幾乎一網打盡。   藍田乃是藍玉嫡長子一脈,發生這些事的時候僥倖逃過一劫,那時藍田剛剛出生,因此他才說自己一出生就被冠上反賊的帽子,從此以後,藍田一家輾轉大半個中國,一直以為先祖報仇為目標,無奈大明王朝的國勢卻越來越興旺,毫無興風作浪的機會。直到藍田投奔蜀王,恰巧又發生了土木之變,這讓藍田看到了一絲希望,因此專心輔佐蜀王一心要推翻朱氏的正統,可惜蜀王乃是一個扶不起的阿斗,藍田所言良策用不過二三,這讓藍田有些心灰意冷,又在這個時候,從蜀王一派脫胎而出的武統幫又讓藍田看到了希望,因此他毫不猶豫地轉投武統幫,不為別的,只想盡最大的努力為先祖報仇而已,可現在看來,這個主子也夠戧啊!   藍田說的這些墨鳳和藍夢司也知道一點,在市井之間也頗有流言述說那些開國功臣的過往,但從藍田嘴裡親自說出來,效果可就不一樣了,倆人都有些發傻。   房間裡安靜了好久,誰也不說話,只能聽見大家濃重的呼吸聲,墨鳳心中暗想,這個藍田活的也真累,整天想著怎麼推翻朝廷,看他那樣也不像沒讀過書的人啊!難道就不知道歷史發展的必然規律嗎!想到這,墨鳳一推藍夢司,道:「妹妹,你先出去吧!我和令尊單獨聊聊。」   藍夢司一愣,雖然不知道墨鳳想幹什麼,但她知道這個姐姐的謀略和膽識都在自己之上,也許她真有什麼好法子呢!因此也沒有說什麼便出去了,但她也沒敢走遠,在離房間幾丈外聽信。   足足能過去有半個時辰,藍夢司正焦急的不得了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藍田面帶笑容地將墨鳳送出門來。這可把藍夢司弄糊塗了,驚訝的嘴巴張開老大,能放仨雞蛋,難道墨鳳姐姐這麼厲害嗎?   墨鳳見藍夢司這樣,知道她必定要纏著自己和藍田問東問西,一拉她的胳膊,道:「你爹得休息休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時候到了自然會告訴你的,你也不用去問令尊,他也不會說的,我們去收拾吧!莫讓承煥等急嘍!」說著也不理滿臉疑色的藍夢司,將她拉離此地。   看著消失在角門處的墨鳳二人,藍田不由心懷大慰,想著自己的女兒就夠聰明了,沒想到跟人家一比相差那麼多,這個墨鳳不但聰敏還心狠手辣,自己可得小心啊!希望她別對自己的女兒使壞,不然夢司絕對逃不出她的手掌啊!   今天的承煥可以說忙的腳打後腦勺,但全是瞎忙活,一點實際的收穫也沒有,先是被調出兵衛衙門,追了一通嫌疑人還把人追丟了,等回到衙門又被告之城外發生了江湖人的火拚,死傷慘重,等他趕到的時候地上沒有一個活口,一清點屍體,好傢伙,共有五百餘人,都趕上屠宰場了,唯一讓承煥高興的是死屍裡面有個他認識的人——風林,風林身上中了八十多箭,跟個刺蝟差不多。他被藍田制住根本就移動不了,不當箭靶子還當什麼!   承煥也不傻,和郭蓋他們仔細一辨認,都是一幫一教中的人,馬上回到城裡何道行處想要探探口風,沒想到何道行居然掛印而去,不知所蹤,想來是嚇破了膽,跟老婆溜了。因此把承煥累的只想趴著睡覺,但一想到風林一事,覺得還是告訴他娘比較好,他不禁強打精神來到地窖。   水靈經過這兩天的將養身體好了大半,精神面貌煥然一新,看起來也順眼很多,反正她原來也不難看。看見承煥下來,水靈哼了一聲,她對承煥這個人還真看不透,原以為他真如天嬌所說是個手段狠毒的魔頭,可這幾天相見來看並不像天嬌說的那麼可怕啊!但還是從心底裡煩承煥,畢竟是兩個對立面啊!   承煥看見她還真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雖然他也恨風林,但他絕對不恨水靈,冤有頭債有主,這比帳還是得算明白的。   見承煥雙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水靈內心不由發毛,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承煥把她扶起坐好,道:「有個消息我想我應該讓你知道,希望你聽了不要傷心。」承煥頓了頓接著道:「風林死了!」   水靈第一遍還沒聽明白,等她知道承煥說的是什麼後,眼睛都紅了,哭著不能置信道:「不,這不是真的,風林不會死的,我不相信,他不會死的,不會……!」   承煥也不想風林死,起碼也得等自己來收拾他啊!沒想到他竟然是個短命鬼,讓自己也很鬱悶,道:「我帶你去看看他吧!可憐天下父母心,你也應該去瞧瞧他。」承煥解開了水靈的穴道但沒忘把她的武功封住。   水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來的,腿都軟乎了,心中只希望承煥說的是假的,是騙自己的,可當她看見身上插滿了箭的風林時,心都碎了,兩眼一翻向地面砸去,好在承煥見機得快,不然她腦袋上非摔出包不可。   恰好前來與情郎相會的漣漪和南琳看見了這一幕,漣漪不禁脫口道:「阿呆你!」漣漪心中的怨氣不由漲起老高,她真想把承煥懷裡的女人撕成碎片,也責怪承煥不爭氣,為什麼要見一個喜歡一個呢!難道家裡這些國色天香的美人還不能讓他滿足嗎?   承煥一聽見這個聲音,真好比聽見天籟,轉頭正看見兩個一般不二的美女,不是漣漪和琳琳還是誰,臉上不由佈滿喜色,道:「姐姐,琳琳,快點過來幫忙,她暈倒啦!」   按漣漪的脾氣,早扭頭跑了,可身邊還有一個穩重的南琳呢!一看漣漪面色不善,軟語道:「姐姐,夫君也許不是故意的呢!咱們過去看看吧!那個女人已經暈倒了。」說著扯著漣漪的衣袖不讓她跑掉,向承煥走來。   承煥要不是手裡抱著水靈,早就過去將二女擁入懷中了,現在他也是騰出一隻手來握住漣漪的手,因為他也看出姐姐的不高興來,道:「姐姐,咱們進去談吧!我好想你們,為什麼現在才來啊!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漣漪一想到姐妹們背著承煥幹出的事情,心中不禁有點愧疚,氣也消了大半,道:「想我們嗎?不見得吧!你這不是還有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嗎?還能想起我們來才怪。」心中雖然釋懷但嘴上卻一點也不讓步。   承煥不敢在跟在氣頭上的姐姐說話,對南琳道:「琳琳,你把姐姐帶到我房裡面,我隨後就來,還嗎?」   夫君有命南琳自然遵從,但在轉身的一剎那還是沖承煥一噘小嘴,意思是一會有你好看。承煥不由苦笑,自己真是何苦來哉!馬上把昏迷中的水靈送會地窖,趕緊回去安慰兩位嬌妻。   漣漪心中真是氣苦,以前的那些也就算了,自己睜隻眼閉只眼不再計較,也努力地和她們和睦相處,可自己也不能一輩子都這麼幹吧!那還有頭嗎?   南琳知道漣漪心中所想,過來一挽她的胳膊,道:「姐姐,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吧!看見夫君和美麗的女人在一起就往那方面想是不是,其實我們也應該相信他的,夫君凡事都有分寸,不會胡來的。」   漣漪被提起舊事,面色微紅,道:「可是你也看見啦!那個女人比你我還要美上一籌,我就不相信阿呆不動心,男人還不都是喜新厭舊嗎!」   承煥走到門口正聽見漣漪這麼說,口呼冤枉進來道:「姐姐,她是無戒生和風嘯雨的老婆,風林的娘,你說我敢喜歡她嗎?姐姐莫要胡思亂想啊!」   這些漣漪自然是知道的,要是不知道這些早就發飆啦!承煥來到二人近前,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們倆,直到把倆人看的臉色發紅才道:「我好想你們喔!姐姐,琳琳,我去把門關上。」承煥把門閂上,連窗簾也擋上了。   二女一看承煥的舉動就知道他要幹什麼!臉紅的都要滴出血來,尤其是南琳,從來就沒和別的姐妹一起伺候過承煥,連親姐姐都算上,哪能不害羞呢!   承煥一臉壞笑,道:「你們倆的臉蛋一模一樣,不知道身上是否也一樣呢!我今天可要好好比較一下才行喔!」說著身子一縱將二女撲倒在床上,大懲口舌之欲。   可惜今天河魁當班,不是親熱的日子,還沒等承煥有進一步的行動呢!砸門聲響,郭蓋在外面道:「姐夫,姐夫,在裡面嗎?孫大哥他們有事正等著你呢!」   承煥真想把郭蓋按到鍋上,他可真會找時候啊!大白天的二女本來就緊張,被郭蓋這麼一叫哪還敢親熱啊!齊齊動手將承煥翻下身去,著急忙慌地整理衣服,這要是讓外人看見成何體統啊!   承煥心中老大不爽起來給郭蓋開門。郭蓋也聽門上說大人的兩位夫人來了,知道是姐夫的另外妻眷,身為男人自然知道此時不應該來打擾姐夫,可事情趕到這也由不得他呀!   郭蓋見承煥面色不善,倒也會找突破口,來到漣漪二人面前,一施禮,道:「兩位姐姐在上,小弟郭少卿給兩位姐姐見禮了。」   京城發生的事漣漪都聽說了,知道郭蓋是承煥第一個女人的至親,鍾晴的表弟,對這個還沒見過面的大姐大多少有點打怵,不光是因為鍾晴的先入為主,人家可是母憑子貴,那一雙兒女馬上就把自己比下去啦!見郭蓋如此,漣漪忙道:「不必多禮,大家都是一家人嘛!這麼見外幹什麼!」   郭蓋這時才發現漣漪和南琳是如此的相像,知道她們並不是雙胞胎,不禁感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略一打量後,道:「姐夫,孫大哥他們發現了些疑點,我可不是純心想破壞姐夫的好事啊!」此言一出當時就把漣漪二女的紅暈勾起。   衣無塵和孫伯彥師徒正坐在客廳裡喝茶,剛才他們在死屍當中發現了另外一夥人的身份,雖然人數很少但可以肯定他們不是屬於一幫一教的人,因此才去找承煥商量。   承煥到來後,自然要介紹一番,本來衣無塵的頭上罩著一個紗帽,可不知道從哪刮來一陣歪風,將衣無塵頭上的紗帽刮落,露出的如鬼面容把兩個女孩嚇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要不是因為禮數強壓著嘔意,早就吐出來了。   衣無塵知道自己這副尊容,也沒有在意,道:「老夫衣無塵,可能嚇到兩個小姑娘啦!呵呵!你們不必害怕,不必害怕。」   漣漪心說不害怕才怪,就你長這樣,八成都能把鬼嚇暈嘍,人算什麼呀!衣……無塵,衣無塵,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呢!在哪聽過呢!   承煥他們剛坐下想要說那些疑點,漣漪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來,來到衣無塵面前扯著他的袖子,道:「衣無塵!你是衣無塵?」此時她也不害怕人家了。   漣漪的舉動把在座的眾人嚇了一跳,不知道承煥的這位夫人是什麼毛病,怎麼一驚一乍的。   衣無塵也被弄糊塗了,道:「不錯!老朽就是衣無塵,怎麼了?」   漣漪的神情很是激動,道:「你不是死了嗎?對了,你不是向爺爺的三徒弟嗎?不是被石雲生推下懸崖了嗎?你怎麼還會活著呢?」   這下衣無塵也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結巴道:「你……你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這些呢……你究竟是誰……你認識我師父……師父還活著嗎?師父在哪?」也不能怪衣無塵吃驚和激動,這些事他連寶貝徒弟都沒告訴過,被人冷不丁的講出來,能不吃驚嗎!   漣漪也不能置信地看著衣無塵,道:「你真是向爺爺的三徒弟,你真的還活著!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呢!向爺爺的在天之靈知道你沒死,他也可以閉眼啦!」   大家看著這說著無頭無尾話的一老一少,根本插不上嘴,承煥一握漣漪的手,道:「姐姐,這是怎麼回事啊?你認識衣老前輩嗎?」   漣漪轉過身抬手給了承煥一記耳光,甚是清脆,把承煥打懵了,道:「姐姐,你怎麼打我?」   漣漪美目圓瞪,道:「打你!我真恨不得打死你,你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還是整天的都在想著怎麼多討幾個老婆,你發過的誓言都忘了嗎?你難道真的想不起來衣無塵是誰了嗎?」   承煥捂著臉蛋,委屈道:「我……我想不起來了,但我覺得好熟悉,可我就是想不起來嘛!」   漣漪也覺得自己有些莽撞,阿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加上身體的巨大變化,忘記了也情有可原啊!自己竟然還打了他,真是太不應該了,過來撫摸著承煥的臉,柔聲道:「阿呆,都是姐姐不好,痛不痛?」   承煥握住漣漪的手,道:「我想姐姐不會無緣無故打我的,我一定做錯了什麼對嗎?」   漣漪含淚點頭,拉著承煥來到衣無塵面前,雙雙跪倒在地,漣漪垂首道:「師兄在上,請受我們夫婦一拜。」此言一出,舉座皆驚!     第二十九章 抵死     衣無塵根本就摸不著頭腦,不曉得他們在說什麼,但基於禮貌還是把承煥二人攙扶起來,道:「二位何出此言啊?我想你們一定認錯了人吧!」管自己叫師兄這是不可能的,大師兄死的早,老二那個混蛋又遠在山西,跟哪都挨不上邊嘛!   漣漪處事跟以前相比還是有不少進步,被衣無塵攙起來並沒有分辨,而是環顧左右,道:「師兄,有些事我也不太方便說,咱們進裡面再詳談吧!諸位,並不是我們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瞞著大家,實乃受人所拖忠人之事啊!望大家莫怪。」   誰還沒有個隱私,大家都能理解。衣無塵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心中合計興許還另有隱情也說不準,當即和漣漪二人來到最靠裡的房間。   反手將門關上,漣漪一拉承煥,道:「阿呆,你可還記得魔尊向老爺爺嗎?可還記得是誰救咱們離開地底牢籠,可還記得是誰教授予你精妙的武功絕學,眼前的就是向爺爺的三徒弟,衣無塵前輩啊!你難道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一言驚醒夢中人,承煥好比是心中開了一扇天窗,剎那間想起那段往事的點點滴滴,確實是有這麼一段,哎呀!自己當時就覺得這個名字耳熟,可說什麼也想不起來了,真是罪該萬死,馬上又給衣無塵跪下,道:「承煥生性駑鈍,耽誤了大事還望師兄原諒則個,事情的經過是……姐姐還是你來說吧!」   漣漪也不推辭,把她和承煥如何趕赴朋家莊,怎麼趕上了衝突,怎麼來到囚禁魔尊的密室,以及和魔尊的對話到最後魔尊如何犧牲自己救他們逃出升天的過往詳細地跟衣無塵講述了一遍。   衣無塵都聽傻啦!他沒想到師父那個時候還活著,也終於知道承煥夫婦為什麼口口聲聲稱呼自己為師兄,這樣稱呼確實沒錯,只是想到師父精明一生最後落個悲慘的下場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很是悲情。   漣漪一抽鼻子,道:「師兄,向爺爺也沒想到你還會活著,他老人家一定會非常高興的,也可以閉眼啦!只是師兄怎麼會變成如此模樣啊?難道……!」   衣無塵歎了口氣,道:「這都是拜那個可恨的石雲生所賜啊!我當年遭他暗算後並沒有死,等我從山崖裡明白過來就變成這副樣子了,出來後才知道師父已經不知所蹤,偌大的基業也煙消雲散,我想找石雲生算帳可他總躲著我,這樣遊蕩三年後才得知他的下落,等我上門理論時他好玄沒把我的命留下,就這樣,這些年就是這麼過來的,雖然我殺不了他但每次都能九死一生逃過一劫,想來我也算是他的一塊心病了吧!」   衣無塵看了承煥一眼,道:「承煥,那次你在黃河邊上遇到我,是我唯一的希望啊!我只要得到烈火地氣,還有和石雲生一拼的希望,現在恐怕晚啦!他一定練成了歸元神功,想要報仇談何容易呀!」   漣漪心中一動,道:「師兄,向爺爺臨死前留下一份秘籍,說是可以制住石雲生,我現在就寫出來給你。」漣漪說著去旁邊攤開筆墨書寫起來。   衣無塵搖頭道:「石雲生現在的武功已經脫離的師父的套路,我近十年來每次和他對敵都感覺到他的進境,起先我還能支持二三十招,可越往後越完,去年我連他兩招都接不下啊!他現在幾乎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非常人所能匹敵啊!」衣無塵可以說信心完全喪失,這也難怪,越打和人家的差距越大,誰還能有信心啊!   恨海難填六式漣漪記的特別牢固,雖然這武功並不適合她練但為了情郎也算下了番苦功,沒多長時間就書寫完畢,呈給衣無塵,道:「師兄,不要長他人的志氣滅自己的威風,這恨海難填確實是向爺爺嘔心厲血所創,威力無比,承煥不過領會了十之六七就在江湖上罕有敵手,師兄所加研習一定會有收穫的。」   衣無塵本沒有抱太大的希望,可當他通覽全文後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眼睛瞪的老大,口中喃喃道:「這……這是師父所創出來的武功嗎?天吶!師父真乃一大宗師啊!弟子真是望塵莫及,承煥,漣漪,我這就入關仔細研習,這實在是太讓我高興了,真是師父顯靈啊!」衣無塵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漣漪深知這紙上的武功乃是天下人夢寐以求的寶典,衣無塵有此反應很正常,她一攔要起身的衣無塵,道:「師兄,您先別太高興,這恨海難填事關重大,尤其是師兄不要鑽牛角尖,能學多少是多少,千萬別貪多啊!還有就是希望師兄能將秘籍默記下來,然後將它燒掉,希望師兄不要嫌我囉嗦啊!」   衣無塵好像被人踢了一腳,清醒大半,一拍腦門道:「漣漪說的對極,瞧我這一高興就犯了老毛病了,幾十年了都還沒有改掉這毛躁的毛病,漣漪說的對,你們就先出去吧!告訴大家不要來打擾我,我自己也知道凡事不可強求,多謝你的提醒。」   大家都在外面等著呢,不知道承煥二人和衣無塵要談什麼事,尤其是漣漪那一句師兄把他們都叫糊塗了,孫伯彥心中還納悶,承煥管師父叫師兄,那自己豈不是要叫他師叔了嗎!   看見承煥他們從裡面出來,孫伯彥上前道:「承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跟我說說,你怎麼叫師父他老人家為師兄呢?」   承煥和漣漪出來的路上就合計好了,除了隱瞞一些該隱瞞的之外,把該說的都告訴了大家,孫伯彥聽罷,苦著臉道:「承煥,看來我鐵定要叫你師叔啦!師父那個人很人死理的喔!」   承煥見他的樣子很是好笑,道:「孫大哥,咱們各論各的,你就別難為我啦!」承煥知道孫伯彥如此多半是裝出來的。   因為衣無塵要閉關所以承煥讓人把這個院子封了起來,派人日夜把守,他們都挪到另外的房子中繼續一開始的話題。   一聽他們談論的事情,漣漪心中有數但有不敢明講,害怕承煥會生氣,只能希望墨鳳她們快些過來和承煥好好溝通,這一拖延時間就到了晚上,大家吃過晚飯後都散了去,郭蓋臨走的時候沖承煥做了個鬼臉,意思承煥自然明白,想要按住郭蓋的時候他已經溜出好遠。   回到房中,南琳為承煥解掉外面的長衫,道:「夫君,你的肩膀怎麼了?你受傷了嗎?」看見承煥的肩頭包紮著,南琳不僅手顫,聲音也顫抖起來。   漣漪聞聽也過來觀看,今天來的時候就看出承煥身上有傷,出於愧疚也沒敢問,這時仔細一摸,知道傷的不是很重,道:「是誰弄的?」   承煥一摸肩膀,早就好利索了,就是這幾天忙也沒時間把包紮的地方收拾一下,一捏漣漪的臉蛋,笑道:「姐姐難道還要為我去報仇嗎?恐怕找不到她啦!是曹天嬌射的,姐姐幫我把肩膀上的東西都撤下來吧,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漣漪一邊為承煥解繃帶一邊道:「那個賤人嗎?早晚要好好收拾收拾她,最好她現在還沒有離開徐州地面。」撫摸著肩胛上的疤痕,漣漪柔聲道:「當時一定很疼吧?」   承煥一個身體反轉將漣漪摟在懷裡,道:「當然啦!姐姐要怎麼安慰我呢?來,讓我好好親親,這麼多天,姐姐什麼味道我都要忘啦!」   漣漪羞紅著臉推著承煥,看了看一旁的南琳,道:「琳琳還在旁邊呢!你……!」   南琳倒也配合承煥,臉色微紅,道:「我什麼都沒看見,繼續繼續!」   承煥哪能把她落下,扯著南琳的手臂身體向後一仰,三人都滾到床上,互相抱做一團,承煥將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捧在自己胸前,道:「姐姐和琳琳上輩子說不定真的是孿生姐妹呢!這輩子因為要互相確認才生的這麼相像,只是便宜了我啊!」   漣漪哼了一聲,道:「你知道就好,也該知足了吧!我可告訴你,今天那個女人你無論如何都不准碰,知道嗎?」看來漣漪的醋勁不是沒有了,得分對誰而已。   承煥呵呵一笑,道:「琳琳,姐姐竟然敢對夫君訓誡起來,你說是不是要好好懲罰乘法她啊?」在得到南琳的肯定後,承煥笑道:「那夫君就讓你來懲罰姐姐好啦!罰你和姐姐好好親熱親熱,怎麼樣?」   漣漪見南琳真的將嘴湊了過來,笑罵道:「死琳琳,要死啦!別這樣啊!」可惜她一個人又怎麼能勝得了兩個人呢,不一會就被剝成一隻白羊,三個人先前被壓制的慾火此時完全燃燒起來,弄來弄去漣漪倒是把南琳欺負夠戧,因為她在袁音那裡取得「真經」,恨不得統統在南琳身上嘗試一遍,這可好,還沒等承煥去疼南琳呢!南琳已經告饒不斷,高潮不斷,生生暈死過去,把承煥和漣漪還嚇了一跳。   眼見南琳再也沒有力氣歡好,承煥把漣漪壓在身下,揉捏著她的耳垂,道:「好琳琳,你莫要睡了,看為夫來為你報仇。」可惜南琳實在是睜不開眼睛沉沉睡去。   漣漪雙手環在承煥的身上,將承煥的腦袋拉下來,低聲道:「好阿呆,好好疼疼姐姐好嗎?姐姐真的好想你,等明天她們都來了你又沒有時間來陪我了。」   承煥知道姐姐說的是實情,自己確實分身乏術,看來姐姐吃醋也不是沒有根本原因的,承煥用自己的眼睛盯住漣漪,鼻尖碰在一起,道:「好姐姐有命,我哪敢不答應啊!咱們今晚都不要睡了好不好,我一定讓姐姐親口求饒才打住。」   承煥說的話比任何情話都夠味,漣漪低低呻吟一聲,道:「我才不會呢!有本事你來啊!最好讓我明天不用下床……!」   承煥嘿嘿一笑,道:「那怎麼行呢!大不了我抱著姐姐就是啦!姐姐,我來嘍……!」床上頓時傳出男歡女愛的糾纏呻吟聲和床木被擠壓的咯吱聲……。   漣漪的身體因為長時間的浸泡在快感當中已經有些麻木了,看著窗外的顏色知道天已經亮了,真不敢想像自己真的和承煥瘋狂了一夜,她現在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   承煥摸著姐姐有些灰白的嘴唇,知道自己有些過分,雖然是姐姐一再求歡可自己也不能不顧她的身體啊!「姐姐,你把身心放開……!」承煥說著將手放在漣漪的小肚子上。   漣漪當然自然承煥是想度氣給自己,忙把承煥的手推開,道:「不要,我喜歡這樣,抱緊我一些就好了。」見承煥緊緊將自己擁在懷裡,漣漪不由心生感觸,道:「阿呆,我要是能有個孩子該多好啊!我為什麼總也不懷孕呢!你看紅袖她們,多幸福啊!」   承煥心中也是納悶,自己和姐姐在一起是最早的,可姐姐的肚子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該不是姐姐有什麼暗疾吧!等墨鳳她們來了一定讓她為姐姐好好看看,承煥也確實能感到漣漪的焦急。女無所出在封建社會裡是非常嚴重的,連皇后都可以因為沒有生育子女而被廢掉,尋常百姓家更是著緊啦!這也難怪會成為漣漪的一塊心病。   承煥輕揉著漣漪的嬌美玉乳,道:「姐姐也不要有顧慮,聽金蓮說女人四十開懷的也大有人在,咱們不著急的,你還年輕呢!等過上幾年也不遲啊!」   漣漪將頭緊靠在承煥的肩頭上,柔聲道:「我就是怕我真的不能生啊!如果真的可以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動靜呢!我也不敢讓墨鳳姐姐給我瞧,萬一真的不行我可怎麼辦?我好害怕!」漣漪說著說著眼淚掉了下來。   還沒等承煥安慰漣漪呢,一邊的南琳醒了過來,可能是聽見了漣漪後面的這些話,她將手攀在漣漪的小腹上,道:「姐姐不要瞎擔心,就算姐姐真的不行,墨鳳姐姐也有辦法的,我前段時間問過她了,保證沒問題。」   承煥將南琳凌亂的頭髮向後梳理著,道:「你問她這個幹什麼?」   南琳的臉色一直紅到耳朵後面,結結巴巴道:「我……我問問……我的身體……可不可以……生小寶寶!」南琳的體質特殊,生孩子對她來說具有很大的危險,可當她看見姐姐南雋那一臉幸福時真的好羨慕,因此才向墨鳳詢問具體事宜,當然得到的答案是令她非常滿意的。   南琳的身體狀況承煥也知道的很清楚,他將南琳拉過來,略帶責備道:「你怎麼能拿自己的身體冒險呢!南雋的孩子不也是你的孩子嗎……!」   南琳小嘴一噘,轉頭靠想漣漪,道:「那是姐姐的,我也想要一個,屬於我和你的,是不是姐姐?」她倒和漣漪找到了共同語言。   漣漪最關心的當然是南琳剛才那段話,剛想張口已然被南琳瞧破,南琳笑著在漣漪的耳邊一陣細語,說到後來兩個人笑做一團。   承煥本想問問什麼事讓她們這麼高興,可卻被她們姐倆合夥攆下床去,美其名曰姐倆增進感情需要,弄的承煥哭笑不得。   水靈整個人幾乎瘦了兩圈,承煥看著她已經不能和那個水靈靈的美人聯繫起來了,看來風林的死對她的打擊還是蠻大的,水靈看見承煥,無神的眼睛滴出淚水,嘴唇有些顫抖,道:「求你……求你好好安葬他好不好,我知道你和林兒有仇,可我求你了……求你!」   水靈現在的樣子不能單用可憐來形容,那是一種夾雜著絕望的悲情,她唯一可以守護的人已經離她而去,現在已經沒有人再在乎她的死活了。   看著水靈的模樣,承煥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想起母親對自己永遠都那麼維護,即使自己做錯了事她也會站在自己一邊,現在的水靈不是和她很像嗎!這也許就是做母親的共性吧!永遠都在為兒女著想,從來就沒為自己想過。   水靈見承煥久久不說話,以為他不會答應自己的要求,眼神開始渙散起來,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沒資格去求人家,自己現在還是階下囚呢!哪有……水靈想到這,心房就是一顫,想起兒子就要死無葬身之地,自己這點尊嚴還保留著幹什麼啊!彷彿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水靈才道:「你……我是不是很漂亮,我的人長的不差的。」水靈對自己的美貌從來沒有懷疑過。   承煥點了點頭,不知道水靈為什麼又說這些了,雖然她現在和漂亮根本一點都搭不上邊。   水靈嚥了嚥口水,費力道:「我,我可以服侍你的,你要怎麼對我都行,像天嬌那樣也無所謂,我會像下人那樣的伺候你,伺候你一輩子,你不要讓林兒葬在荒野之中,他很害怕荒涼的地方,他會睡不著的,求你了。」   承煥這才知道水靈想要幹什麼,心中想著要不是害怕姐姐生氣;還有自己現在確實是力不從心,憑著水靈的模樣確實讓自己心動,想不到她會說出這些話來,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就在承煥想要說話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一聲冷哼,「你就是這麼趁人之危的嗎?」     第三十章 婦人     承煥回頭一看,臉若冰霜的墨鳳從上面走下來,她身後是面無表情的藍夢司,看她們的臉色似乎都不太高興,不知道這是為何?   墨鳳和藍夢司從地窖口下來正好聽見水靈的那一番話,二人馬上就聯想到了承煥是在逼迫水靈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從墨鳳這方面來說,她認為水靈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人,可以說是一招關乎到生死存亡的活棋,雖然不必拉攏她但也不能如此對待她啊!弄到最後適得其反豈不是得不償失嗎!而從藍夢司這方面來說,她和水靈還是有一定感情的,耳中聽見昔日有如慈母的人竟然淪落到如此田地,心裡怎麼可能好受呢?   水靈見又來了兩個天仙似的的可人兒,也不管是誰統統哀求一遍。藍夢司心疼如刀割,過來替水靈把亂如草的頭髮梳理好,道:「阿姨,是我!你放心,我一定買最好的棺材請人找最好的風水寶地安葬風林,你別擔心了!」藍夢司也沒想到風林會死,應該說很驚詫風林會死在風嘯雨他們的手裡。   水靈急的眼睛都有些不好使了,聽見說話的這個人的聲音耳熟,待她定睛一看,居然是藍夢司,知道她在羅承煥處也算是說得上話的人,一個勁地點頭,道:「好,謝謝你!我一定會報答你的……!」可能是反差太大,水靈激動過度竟然暈死過去。   承煥心性作祟,剛想嘲諷墨鳳幾句,墨鳳先一步瞪住他,道:「你和夢司先出去吧!我有點事情和她說,天香她們都到了,把她的穴道解開。你們出去去看看吧!」   這句話聽在承煥的耳朵裡比什麼都好聽,頓時喜上眉梢,解完穴道後拉著藍夢司,道:「藍姐姐,我們去吧!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早呢?早飯吃了嗎……?」在承煥的一片疑問聲中二人出了地窖。   墨鳳將水靈弄醒,看著她那枯槁的面容心下也是很憐惜,都是女人嘛!將她扶到一邊坐好,餵了一顆滋補的丹藥,道:「藥效很好,你一會就會覺得舒服的。」   水靈看著這個自己不認識的漂亮女人,不知道她為什麼這樣對自己,道:「謝謝你!給我口水喝好嗎?我很渴。」   墨鳳看著水靈一口口地喝水,心中很是失落,應該說付出的與得到的很不成比例,自己這麼維護著承煥,難道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嗎?難道真的非的自薦枕席不可嗎?自己為了他變的連自己都有些鄙視起來,反過頭來又想,如果承煥知道自己如此的手段歹毒,他還會真心喜歡自己嗎?   水靈喝過水後,藥力也行的差不多了,面色當時就比剛才強上幾分,她將頭靠在牆壁上,道:「你有什麼要我做的嗎?只要我能辦得到的一定會盡力去辦!」天下沒有白幫忙的道理,這點常識水靈還是知道的,況且雙方又是敵對的立場。   這倒是出乎墨鳳的預料,沒想到水靈一點都不笨,看來她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啊!話又說回來,如果她沒有吸引人的一面又怎麼會讓兩個出色的男人爭奪呢!   墨鳳心中盤算著怎麼給水靈設套,嘴上道:「你不想知道是誰殺了你的兒子嗎?」   水靈的雙目忽然現出一絲火花,她怎麼會不想知道呢!咬著牙道:「你知道嗎?告訴我好不好?」雙拳緊握的她身體有些顫抖。   墨鳳呵呵一笑,道:「你要是知道了會受不了的……!」   水靈有些激動地拉住了墨鳳的手,道:「告訴我吧!我要為林兒報仇,我一定會讓他不得好死的。」   墨鳳的一句風嘯雨就把盛怒中的水靈所有的氣焰滅的一乾二淨,有些無法接受道:「不會,不會的,他不會殺死自己的兒子,不會,我不相信……!」   墨鳳也不管水靈相不相信,自顧自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給水靈,一邊講一邊察看著水靈的反應,看達到了自己預期的目標,最後道:「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我就是覺得你有權知道這些,不是嗎?」   豆大的淚珠從水靈的眼眶中流出滴落下來,哭泣是無聲的,墨鳳知道越是這樣才越令人傷心,也知道水靈相信了自己的話。「你想不想為風林報仇,亦或你還愛著風嘯雨不忍心下手?」   水靈打了個冷顫,墨鳳這句話勾起了她塵封已久的記憶,自己還愛著風嘯雨嗎?即使有一點也在他殺死自己的親生兒子後消失殆盡了吧!   墨鳳察言觀色,一看就明白水靈的心思,微微笑道:「我有個可行的辦法,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膽量和決心,你必須……只要……這樣才行啊!」墨鳳附在水靈耳邊一陣低語,這裡雖然沒有旁人可越是這樣才更讓人心理緊張不是。   水靈聽完眼睛猛地漲大不少,臉色也一陣紅一陣白,攥著乾草的手幾乎磨出血來,結巴道:「我……我可不可以不和他……!」   墨鳳嘴角上翹,道:「你剛才不是說什麼都可以答應他嗎?這樣對你來說也不算什麼吧?你再考慮考慮,我也不想逼你。」   看見墨鳳起身要走,水靈一把拉住墨鳳的衣袖,道:「我……我答應你!但是,你要給我些時間,行嗎?」   墨鳳臉上泛起勝利的微笑,道:「也許用不到呢!既然你答應了,那就把它吃下去吧!」說著,墨鳳在懷裡掏出一個小盒,裡面是一顆蠟封的丹藥,看來她是有備而來啊!   水靈臉色速變,道:「這,這是什麼?」   墨鳳將蠟封捏開,道:「記住我說的話,事成之後解藥自然會給你的,你既然連死都不怕了,難道還怕一粒小小的毒藥不成?」墨鳳使上了激將法。   水靈一想也是,自己連死都不放在眼裡哪還會計較這些啊!想也沒想接過丹藥吞入腹中。墨鳳見丹藥入腹,心中一陣冷笑,一旦這個水靈不聽話,那可有她受的啦!   既然達成了統一戰線,水靈的待遇馬上得到改善,這些天她也確實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看來沒有十天半月是將養不好的。   墨鳳剛把水靈安頓好,連玨和媚瑛夫婦聯袂來見她,因為十五不見了,問別人說是被墨鳳派出去執行任務去了,對那個最小的老疙瘩連玨夫婦最是喜歡了,因此才來問個究竟。   墨鳳聽了他們倆的來意,臉色往下一拉,道:「連玨,媚瑛,你們記住,以後再也不要提起十五這個人來,就當他從來沒有存在就是了,知道嗎?」   連玨夫婦見墨鳳鄭重的厲害,知道這些是不能問下去的,心中雖然有老大的疑問可也沒有辦法,只能祈禱十五平安。   承煥見藍夢司這一路也沒個笑模樣,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哄著道:「好姐姐,你究竟怎麼了?告訴我啊!我是哪裡做錯什麼了嗎?」   藍夢司內心猶豫了好幾次才站下來,道:「你,你怎麼可以那樣對待水夫人呢?你竟然還要她服侍你,她已經夠可憐的了這次墨鳳姐姐已經讓她失去了兒子,你若再奪去她的貞節,她一定不會再活下去了。」藍夢司一時走嘴將墨鳳抖摟出來。   承煥聽的真而且真,將藍夢司的雙肩捧住,道:「藍姐姐,你說什麼?墨鳳怎麼會殺死風林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藍夢司真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嘴巴,本來大家就研究好了,這件事以後慢慢告訴承煥,自己這嘴一吐露可怎麼往回收啊!被承煥問的沒有辦法,藍夢司只好往墨鳳身上導引,道:「你去問墨鳳姐姐啊!她要是覺得應該告訴你自然會告訴你的。」   承煥聽著就是彆扭,墨鳳現在還不是這個家庭的一員呢!怎麼弄的像她才是這個家裡的一把手呢!今天非得在藍姐姐嘴裡摳出事情的原委不可。   藍夢司真不想說,可架不住承煥軟硬兼施,最後連鬧陽花都使用上了才把藍夢司心中的話掏出大半,承煥的心也涼了半截,在藍夢司的唇上深深一吻,道:「謝謝姐姐告訴我這些。」   等藍夢司回過神來承煥已經不見了,這下她知道自己闖了大禍,裡裡外外開始尋找承煥,可影子也沒找到,沒辦法才把這事告訴了墨鳳等人,墨鳳等人還奇怪呢!不知道藍夢司把承煥拐哪去了,這時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沒功夫埋怨藍夢司了,馬上分頭去找承煥。   承煥生氣嗎?當然生氣啦!自己像個傻子似的被人擺佈,而他還不知道,蹦達的還滿高興的,任誰也不會樂和吧!可生氣歸生氣,對墨鳳的安排還是自歎不如的,墨鳳絕對是一個難得的帥才,如果她是男兒身的話,一定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風雲人物吧!自己這輩子怕是怎麼都趕不上人家啦!對戩兒和袁音她們唯墨鳳馬首是瞻的行徑也算有了個重新的認識,一句話,不服不行啊!   這已經是承煥喝的第三罈酒了,他想喝醉,因為他不知道回去後怎麼面對她們,生氣嗎?那樣似乎不太好,畢竟都是自己深愛的人兒,哪能刺傷她們的心呢!不生氣嗎?她們又一定會胡思亂想的,尤其是整天的開解自己,那樣更煩喔!   一隻玉手落在承煥的肩上,輕柔地為他按摩著,低聲道:「別再喝了,會醉的,陪我走走還不好?我真的好想你。」   承煥不用回頭,一嗅那令人心醉的體香就知道身後的人是誰,放下酒杯的手向後一撈,環在玉人的纖腰上,道:「除了你,怕是沒有人會曉得我會在這吧?」   玉天香將頭落在承煥的肩上,道:「陪我去做幾件衣服吧!她們都說我的衣服好老氣,我自己也覺得不太好看。」   承煥反手將玉天香抱在懷裡,使勁在她的脖子上嗅了一口,道:「香香身上的味道真好,我怎麼都聞不夠啊!」心中卻對玉天香由衷地疼愛,說到善解人意,恐怕這些嬌妻中天香勝出她們好多,她永遠知道自己在為什麼煩惱,說到煩惱,承煥不由想起了玉蘭,這個妮子可怎麼辦啊!   玉天香嘴角彎曲,笑道:「叫我姑姑,我難道不是你的姑姑嗎?我要你現在這樣叫我,你忘了嗎?只要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都要這樣稱呼我的。」   禁忌總是使人興奮的欲罷不能,承煥將天香的紅唇緊緊嘬住,直到兩個人窒息的難以忍受才分開,承煥抱著玉天香長身站起,一腳將酒罈子踢飛,道:「姑姑要做衣服嗎?那咱們回城吧!我知道一家裁縫很不錯呢!」   玉天香任承煥抱著,自己的手勾在愛郎的脖子上,閉著眼睛道:「今天咱們不要回家裡了好嗎?我們去客棧?」   承煥聽罷骨頭都酥軟了,成熟美婦的求愛自己又怎麼能拒絕呢!這樣也好,自己雖然沒法懲治那幾個毫無夫綱的老婆,但讓她們著急一下也好,也算略施薄懲吧!低頭見天香臉色紅的像初升的日頭,摟緊她道:「姑姑的聲音好大的,看來要把整家客棧包下來才行啊!不然我豈不是虧大了。」在玉天香一陣「惱怒」的捶打中,二人奔赴徐州城。   玉天香穿著一件深紫色的衣裙在承煥面前一擺,道:「承煥覺得這件怎麼樣?剛才那件實在太艷麗了,我這個年紀穿起來不合適的。」   承煥可不這麼覺得,將她身上的衣衫寬掉,道:「這件也不行,你不看看袁音和戩兒穿什麼,你們年紀相差並不大,何必穿的這麼老氣呢!怪不得她們總說你呢!老闆,把剛才那些揀出來的衣服都包上吧!就要那些。」   老闆自然是樂不得的,屁顛屁顛地去打包,誰讓承煥買的都是最好的面料和樣式呢!今天一天的生意幾乎趕上他一個月的買賣啦!不高興才怪。   承煥手提包袱挽著玉天香從裁縫鋪出來直奔城北的一家客棧,也許是太高興了吧!倆人都沒注意到旁邊正有人在看著他們,那人正是玉蘭,可能是母女連心吧,玉蘭憑直覺認為母親一定可以找到承煥,沒想到還真讓她猜對了,但接下來她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回去報信嗎?她才不會,娘好不容易和承煥有了獨處的機會,多麼難得啊!不應該讓別人打擾的。   玉天香沒想到承煥會真的把整間客棧包下來,雖然客棧不大但也夠誇張的啊!承煥打發走客棧裡的人,將包袱打開,笑道:「姑姑,你把它換上好不好?穿上它你一定會非常漂亮的。」承煥說著將一件猩紅的肚兜拿了出來,配著玉天香白皙的肌膚,實乃絕配也!   只有他們兩個人,玉天香當然不會忸怩作態但害羞終究是難免的,慢慢地將身上的衣服解掉,每脫一件就令承煥的眼球暴漲一分,等一具如羊脂玉般的嬌軀呈現在他面前時,承煥身體的某一部分已經奮勇當先,不服從指揮哩!   玉天香衝著承煥微微一笑,慢慢地將肚兜套在脖子上,這一笑比任何挑逗都來的實在和有用,承煥伸手將肚兜從她身上扯下來,喘著粗氣,道:「好姑姑,等會再穿吧!莫要弄髒了……!」   從高潮迭起的快樂顛峰放鬆下來後,玉天香用修長的手指在承煥的前胸畫著圈圈,承煥要不是顧忌著她的身體,恐怕又一輪撻伐已經開始啦!按住玉天香不老實的手,道:「再要這麼下去後果自負喔!」   玉天香將手上移到承煥的脖子上,道:「承煥,我想和你談談玉蘭的事……!」   承煥險些從床上蹦起來,心中暗道:「難道天香知道了玉蘭的事,不能啊!這種事玉蘭沒必要到處宣揚吧,尤其是不會對天香說啊!難道是天香自己看出來的,哎呀!自己可得拆解好嘍!不然天香一定會有什麼想法的。」   玉天香倒不知道承煥心中的這些道道,緊了緊手臂將倆人的距離再拉近一些,道:「你和任青雲是好朋友,能不能探探他的口風啊!其實玉蘭和他是很般配的,不知道他們之間出了什麼事,弄的不歡而散,現在更是一點音信也不通了,我現在呀!就只有玉蘭這一個未了的心願,她要是能找到一個好歸宿,我也就心滿意足啦!」   承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放下大半,還好天香並不知道玉蘭的心事,不過他也知道玉蘭和任青雲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但讓他想個辦法解決玉蘭的終身大事,他也是張飛捉刺蝟——兩頭害怕啊!   玉天香接著道:「其實算來還是我對不住玉蘭啊!如果沒有我橫在中間,你倆倒是一對天作的佳偶,歎只歎造化弄人,錯點了鴛鴦之譜。」   承煥也不敢搭茬,生怕自己的嘴一哆嗦說錯話,心中一個勁地祈禱天香不要知道玉蘭的事才好,可天香真的毫不知曉嗎?     第一章 隱憂     承煥在外面逍遙快活,家裡面卻已經弄的雞飛狗跳,找不到人誰的心也無法靜下來,玉蘭倒是知道可她私心作祟不願意說出來,大傢伙也只能乾著急。   誰也不是弱智,一直找到下午大家都回來了獨獨不見玉天香,溫戩兒就想起了在司徒府的那次不愉快,九成九承煥現在是和天香在一起,這樣也好,天香姐識大體,她的話承煥也聽得進去,當下就把自己的猜想告訴大家,漣漪也在旁贊同溫戩兒的話,她有切身體驗嘛!   墨鳳心裡猶如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要是承煥真的跟自己鬧騰起來,還真沒招,希望他還不至於糊塗到這種程度吧!這幾天也確實把自己累壞了,尤其是心累,想著袁音和玉天香母女的事更是頭疼,眼下倒是不怕,希望這事順利才好啊!墨鳳活動活動筋骨,道:「想來承煥是和天香姐在一起呢!大家就別擔心了,如果他回來的話你們誰也別說什麼,讓他去我那,事情由我來解決吧!」   整件事情並不是誰都知道,像簡月和玉蘭她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回事,一個個驚訝的嘴巴半天合攏不上,多半是佩服墨鳳的手段和智慧,反而想到承煥的反應的卻是不佔多少,大概是因為承煥以往也沒什麼脾氣吧!   左金蓮見南雋和紅袖挺著大肚子甚是不便,道:「你們倆還出來做什麼啊!還有一個多月就生了,要千萬小心才是,走,咱們回去,讓她們等著就是了。」左金蓮是過來人,當然知道該忌避什麼,生拉硬拽將倆人弄走。   溫戩兒和袁音則奔藍夢司使勁,知道她心裡不大好受,雖然大家都沒怪她可她自己恨自己啊!不解勸解勸那哪行。   廳子裡的人三三倆倆都走差不多了,但漣漪和靜思還有玉蘭沒有走,她們在等,漣漪等是本分,她覺得自己應該一直等到承煥回來為止,雖然現在是墨鳳說了算,但名義上自己還是正房,就得有正室的樣子;靜思等是一種依賴,她可不像墨鳳她們那麼肯定承煥是和天香在一起,萬一承煥不回來怎麼辦,因此她等的就是看承煥一面,不然睡覺都睡不塌實;玉蘭等是期待,甚至還有一絲壞念頭,她希望承煥今晚都不要回來,就讓他陪著娘,這樣才對啊!   一直過了二更天,漣漪三人都困的打盹了,承煥才和玉天香攜肩攬腕漫步進來,三個人的睡意也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紛紛站起身來。   玉蘭一看母親的臉色,就知道他們這一天過的非常愉快,娘的臉有紅似白粉面生輝,洋溢著幸福的光芒,人也好似年輕了十幾歲,搖曳生姿。   三個人眼睛齊刷刷落在玉天香身上,令她十分不適,彷彿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似的,一捏承煥的腰上軟肉,低聲道:「我……我先回房去了……!」說著,逃也似的拎著包袱跑向內宅,這時漣漪三人才注意到玉天香從頭到腳和早上完全不一樣了,當然是變的更加耐看和撩人。   靜思長哦了一聲,跑過來蹦到承煥身上讓他抱著,不依道:「好啊!你和天香姐姐出去也不叫上我,那些漂亮的衣服都是在哪買的啊?好漂亮喔!」靜思以前穿的都是僧尼袍服,還俗後對艷麗的服飾很是衷愛。   承煥呵呵一笑,抱牢靜思,道:「小靜思要是喜歡的話明天我們再去買啊!夫君我現在好有錢的,要不咱們自己開個裁縫鋪吧?天天換新的!」承煥的那些銀子自然是指從何道行處黑來的。   靜思知道承煥在逗自己,小手一拳捶到承煥的前胸,道:「我才不要,那麼多我哪穿得過來啊!我好困的,哥哥抱我回去睡覺好不好?」靜思確實困了,眼睛都有些睜不開,要不是因為等著承煥,估計早去找周公的女兒過家家去也!   承煥在靜思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靜思便附在承煥身上呼呼睡起來,跟個樹袋熊差不多,甚是可愛。   承煥一看就她們三個在這,心裡還好受點,他回來的路上就合計了,要是一大家子人都在等著,那可怎麼辦啊!不過玉蘭的出現讓他有些意外,不知道她剛才為什麼不和天香一起走,這麼做也太著痕跡了吧!   漣漪見承煥臉色如常,內心略安,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也累了吧?早點休息,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承煥剛要說話,玉蘭在一旁道:「墨鳳姐姐讓你回來後去她那裡一趟,你還是去一下吧!她好像有話要和你說。」   漣漪被玉蘭提醒才想起這件事來,為了安定團結也確實得讓承煥去,伸手道:「把靜思給我你去吧!其實,墨鳳姐姐也是為了大家好,你別生她的氣,言語上也和氣些。」漣漪見承煥的臉色還是沒多大變化才敢說這些話,不然可不敢給「添料」。   承煥點頭,道:「靜思還是我帶著,不然她醒了可是會生氣的,讓姐姐費心了,我知道該怎麼做,姐姐過來。」   漣漪不知道承煥要幹什麼,依言過來,道:「還有什麼事嗎?」不防承煥在她的唇上吻上一下,不由臉色羞紅,看了一邊的玉蘭一眼,嗔道:「要死啦!蘭蘭還在呢!」再怎麼說玉蘭和旁人不一樣,在她面前親暱畢竟不太好。   見姐姐跺腳離開,承煥看著玉蘭,足足能有一分鐘才說道:「知道墨鳳住哪嗎?帶我去吧!」   玉蘭被看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因為她不知道承煥會說什麼,生怕被一棍子打落地獄不能翻身,以前雖然承煥也一再拒絕自己但自己並不覺得氣餒,今天可不一樣,承煥也許就坐在火山口上,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啊!聽承煥問自己打聽墨鳳的住處,這才好過一些,但也很失落,道:「你難道連一句問候的話都懶得和我說嗎?」那神情分明是受氣的小媳婦樣。   承煥嚥了嚥唾沫,道:「走吧!我們邊走邊說。」對上玉蘭他也真是沒有咒念。   玉蘭可不像承煥,膽子大的很,也是算準了深夜不會有人出來,過來挽住承煥抱著靜思的胳膊,將身子靠的緊湊一些,軟語道:「娘今天好漂亮,謝謝你!」   承煥趕緊瞄了一眼熟睡中的靜思,這要是讓靜思抓了個現形,可如何解釋啊!可他也不敢把玉蘭的胳膊甩開,那樣更糟,硬著頭皮道:「玉蘭,讓人看見不好……!」   玉蘭沒容承煥說下去,輕移蓮步,道:「我也就是在沒人的時候才敢這樣,難道這點要求你都不答應嗎?」   承煥內心暗歎,只能祈禱不被別人看見,真要是被撞見了怎麼辦,承煥一邊走一邊想著那套備用的說辭。   墨鳳房間裡的燈還燃著,離那能有三丈遠時玉蘭停下腳步,道:「那個亮燈的就是墨鳳姐姐的房間。」   承煥剛想說知道了,就被玉蘭湊上來的小嘴堵住,玉蘭可以說主動的都有些過分,那丁香小舌不用承煥吮吸就已經探了過去,抵死糾纏,這是她和承煥最親密接觸的一次,緊張、刺激、害怕、興奮,多種感覺交集在一起,讓玉蘭有些飄飄然。   承煥嚇的汗都下來了,這裡離墨鳳的房間這麼近,難保墨鳳不會看見,自己在墨鳳面前夠吃癟的了,這要是有把柄落到她手裡,自己哪還有翻身的機會啊!想要推開玉蘭更是不可能,自己的雙手正抱著靜思不說,整個人已經被玉蘭抱住了,真實痛苦又快樂的時刻啊!   「你們幹什麼呢?」,玉蘭太過忘情,忘了他們中間還橫著一個靜思,用力之下把靜思擠的醒了過來,好在她睡眼惺忪,看的不太真切就說了話,不然可真就夠承煥喝一壺的。   就是這樣,也把承煥和玉蘭嚇的不輕,心臟都罷工了好一會,也算玉蘭腦袋好使,抱著承煥的雙手飛速上移,假意翻著承煥的眼皮,道:「啊!是承煥的眼睛進小蟲了,我幫他拿出來。」   這也就是黑天,不然靜思一定可以看出不對勁來,玉蘭的臉紅的跟猴屁股沒什麼兩樣,而承煥則在一個勁地喘粗氣,看來偷情不是誰都可以幹的,起碼心理素質要好才成。   承煥見玉蘭還在那做樣子,心中為她的完美謊言所折服,道:「蟲子已經飛走了!」   玉蘭現在是一點也不想再呆下去,剛才的「驚險」已經讓她汗冒如漿,下意識地擦了擦額頭,道:「那,那我先回去了,你們進去吧!」臨走還不忘在承煥的腋下捏一下,讓承煥感歎不愧是母女,連小動作都一樣。   外面發生的事墨鳳看的一清二楚,早在承煥他們進院子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剛才靜思那一醒把她也嚇了一跳,現在還不到攤牌的時候,弄砸了就完蛋大吉矣!等玉蘭矇混過關她的心也算落了地,聽見承煥的腳步聲到了近前,墨鳳道:「進來吧!門沒閂!」   承煥也不客氣,進來先把靜思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小姑娘睡意正濃不一會又進入夢鄉。回過頭來見墨鳳正在收拾衣物,笑道:「怎麼了?打算開溜嗎?我還沒把你怎麼樣呢吧!」   墨鳳轉首看著他,道:「誰說要走啊!這些都是不打算要的東西罷了,扔了省得佔地方。」   承煥見靜思已經睡死,起身來到墨鳳近前,伸手將她的美臉勾起,口中嘖嘖讚道:「這腦袋要是我的該多好啊!想算計誰就算計誰,保證讓他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你說對嗎?」   墨鳳暗忖來了,表面不動聲色,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算帳,但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幾句呢?」   承煥像是沒有聽見墨鳳在說什麼,自顧自道:「今晚我睡在這裡行嗎?也讓你變的名副其實。」   墨鳳心中一顫,呵呵笑道:「恐怕不行,沒有三媒六證,拜過天地前你想都不要想,強來的話我也不會反抗,但你要是沒法應付那幾個姐妹,可別來找我啊!」   承煥恨的牙根都癢癢,他之所以不敢對墨鳳強來也正因為此點,墨鳳的藥物真是厲害,包不准真會讓自己喪失做男人的尊嚴,所以屢次點到為止,墨鳳似乎也樂的如此。   墨鳳不想讓承煥太過難受,伸手將承煥拉到邊上的椅子坐好,道:「咱們好久都沒有這麼說話了,今天就捅破這層紙,敞開了說,我也不怕你嘲諷,我是打算委身於你,不然也不必這麼賣命是不是?我希望我的作為能得到你的理解,我想我在你眼裡還不是一個下賤的人吧!」   承煥見她把話挑開了,也不再遮遮掩掩,將椅子再拉近些,道:「我心裡確實是不痛快,但不至於嘲諷你呀!你的心思我自然明白,也知道你能拉下這個臉面回來已經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不也從來都沒勉強不你嗎!也就是嘴上佔些便宜罷了,但就這件事,我確實得跟你說道說道。」   墨鳳沒想到承煥會這麼心平氣和,原來準備好的許多說辭都已經用不上了,她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承煥倒了杯水,道:「你說,我聽著呢!」   承煥喝了口水,道:「我知道在你們的心裡,尤其是你,我還是那個小孩子,辦起事來一點准都沒有,也有些不務正業,貪花好色,責任心也少的可憐,是也不是?」   墨鳳也不恭維他,點頭道:「確實是這樣,雖然近段時間來有改善,但換湯不換藥,依舊是笨蛋一個。」   承煥聞聽也不生氣,誰讓人家說的對呢!看了墨鳳一眼,道:「可你別忘了人是會成熟的,就拿這件事,如果你原原本本地告訴我,你覺得我會弄砸嗎?」   「會!」,墨鳳也真不給承煥面子,一口斷定道:「即使沒弄砸也不會取得現在這麼令人滿意的結果。」   一句話險些沒把承煥噎死,難道自己在墨鳳心中真的一文不值嗎?看出承煥的不快和疑問,墨鳳笑道:「咱們不是就事論事嗎?你看開些好不好!我問你,如果你提前知道了這件事,你還會顯得若無其事嗎?一定不會吧!而且我也告訴你,我真的沒有十足的把握說這件事一定會按照我的意願進行,而你卻是我不多勝算中的重心,如果演戲的成分太多,以旁觀者的角度一定可以看出破綻,我們輸不起,為了這個家,這點險你該冒得起吧!」   承煥終於知道為什麼漣漪,戩兒那些人甘願拜在墨鳳的下風,她也太能說了,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自己無從反駁啊!這算是開誠佈公的談話嗎!   墨鳳見承煥不言語,接著道:「我知道你在一點點進步,可是這麼大的負擔壓到你的肩膀上你又怎麼能沉得住氣呢!你在慢慢的成熟大家都看得見,我也很高興你今後會成為這個家的依靠,畢竟我們婦道人家不能凡事都露面的。」墨鳳算是深得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精髓。   承煥還能說什麼,就算真有滿腔的怒火恐怕也不夠墨鳳一瓢澆的,看來自己還是短練啊!啥時候能真的頂門立戶呢?承煥越想越是氣餒,有雄心壯志是一回事,但真的實踐起來是難上加難啊!   墨鳳知道今晚的談話達到了預期的效果,那麼接下來的方案也好實施了,就算是最後一次算計他吧!墨鳳暗下決心以後那些心計絕不會用在承煥身上。墨鳳咳嗽一聲,道:「承煥,知道什麼時候我開始喜歡你的嗎?」   承煥搖頭又點頭,道:「難道是在京城嗎?不會呀!」在京城雖然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但還不至於讓墨鳳投懷送抱吧!   墨鳳伸手在承煥的額頭上彈了一指,道:「你的腦袋難道不開竅嗎?再猜猜!」見承煥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來,墨鳳附在承煥的耳邊小聲道:「船上!」   承煥當時就懵了,難道在船上的時候墨鳳就對自己有意思了?不會吧!那時的墨鳳……見墨鳳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承煥抓住她的手,道:「好哇!我算在你嘴裡問不出實話了是不是?」說著那雙魔手就要發威。   墨鳳見承煥摸的不是地方,正色道:「承煥,我剛才的話可不是開玩笑,沒有媒證拜過花堂,你休想碰我,知道嗎!」   承煥苦著臉道:「你不會讓我這麼干看著吃不到吧?來,香一個總可以吧!」   墨鳳的眼神忽然變的蘊滿深情,玉手將承煥的眼睛摀住,香唇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內心暗道:「承煥啊承煥,非是我不想和你親近,如果把袁音她們的事辦好了,你想怎麼著都成,萬一辦砸了,你也不會有遺憾的不是嗎?」     第二章 牙慧     胡香儒的臉上有很明顯的手掌印,半邊臉都腫起老高,也不怪風嘯雨揍他,「當機立斷」的胡香儒不但沒收到預期的效果,相反還折損了不少人手,雖然沒有仔細地打掃戰場,但可以斷定像魏九齡,朱五狂等等頭面人物誰也沒把命撂這,當然風嘯雨他們還不知道風林已經死了。   胡香儒沒想到萬無一失的計劃到頭來會變成這樣,真是棋差一招啊!但他覺得這巴掌挨的太冤,雖然沒有放倒幾個首腦可此次戰役的成果還是很顯著的,起碼來說現在已經不用怕和一幫一教正面對抗了,他們失去那麼多好手沒個一年二年休想緩過來,可也許用不上一年自己就可以讓他們永遠消失成為歷史。   風嘯雨也覺得自己下手太重了些,歎了口氣,道:「胡公子,老夫手下沒有准道,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啦!這一仗打的雖然漂亮但我一點氣都沒發洩出來,勝之無味呀!」   胡香儒哪敢說個不字,揉了揉臉,道:「其實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武統幫更加難以對付,他們在江湖上的勢力已經大不如前,所以只能憑借手上掌握的權利來跟我們鬥,反過來通天教卻是防不勝防啊!單單石雲生一個人咱們就毫無辦法啊!」   風嘯雨聞聽,身子就是一顫,胡香儒的話正點在他的軟肋上,他原本以為自己的武功已經是天下有數的高手,可卻想像不到自己和石雲生根本就不是同一級別的對手,別說石雲生,就是曹吉祥都比自己高出很多吧,不然他怎麼能和石雲生激鬥那麼久卻不分勝負呢!   事情還得從半年前說起,石亨死了作為老子的石雲生哪能答應啊!藝高人膽大的他一個人從山西殺到京城,誓要為兒子報仇,也有順便把當今皇帝宰了的意思,那石雲生也當真厲害,獨闖大內如同遊園,殺的大內高手哭爹喊娘沒有三合之將,要是被他早些發現皇帝的寢宮,估計英宗也早進祖廟了。曹吉祥是夜夜當班,當然和石雲生弄了個頂碰,兩下沒有搭話便動起手來,而那時風嘯雨也沒有離開京城,恰逢其會看了個熱鬧,不過這個熱鬧看的他回去三天沒吃下飯去。   什麼叫天下第一人,風嘯雨看過石曹二人的武功後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人類所能達到的啊!當時他比較了一下,三個自己也未必是二人其中之一的對手,他的自信心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而這一切胡香儒也是知道的,因此今日胡香儒一提,他的整個人彷彿變了個樣,多半是被震撼的。   胡香儒沒有理會風嘯雨的反應繼續道:「雖然我們現在並不懼怕他們中的任何一方,可想要進一步消滅他們還是頗有難度的,好在我們現在和天道盟還是盟友,他們那方面的力量應該能幫上不少忙吧!」   風嘯雨的心有點亂,頓了半晌,道:「你說通天教會不會報復啊?別的倒是不怕,那個石雲生當真不是人呀!如果他想要殺咱們,也許不會太費力,你也不能怪我打你,今次跑了魏九齡他們,乃是一個大大的隱患,咱們在暗處時還好說,一旦浮上檯面那保準是挨打的局面啊!」   胡香儒知道風嘯雨對石雲生有了先入為主的恐懼,可自己不也一樣嗎!不會武功都能感受得到那種無力的感覺,好在曹吉祥消息封鎖的很好,不然還不天下震動啊!一思及風嘯雨所言,確有幾分道理,看來還是自己心太急啦!   胡香儒沉吟一聲,道:「那武統幫呢?那個曹吉祥也不是好對付的啊!我估計他的武功不會比石雲生低多少,他們都是怎麼練的啊?為什麼你們都是練武的人,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被胡香儒一提,風嘯雨這才記起曹吉祥也不是什麼好鳥,也是,他們究竟練的都是什麼功夫啊!說的誇張些簡直都快可以呼風喚雨,移山填海了,難道倆人都是半仙兒不成,尤其是曹吉祥,平時還真沒怎麼注意他,現在看來他比那個死鬼無戒生還要精明百倍,看來武統幫真正的主人應該是他呀!   風嘯雨見胡香儒略有所思的樣子,道:「你有什麼好主意嗎?剛才還挺高興的,一提起這些,真是讓人煩心啊!」   胡香儒嘿嘿笑道:「主意倒是有一個,不過實施起來很不容易啊!驅狼吞虎也得看這頭狼聽不聽話。」說著壓低了聲音在風嘯雨耳邊說起來。   承煥昨天晚上真的睡到了墨鳳的房裡,不過正如墨鳳所說,承煥一根手指都沒敢碰她一下,規矩的連墨鳳都以為身邊的人好像不是承煥。   靜思年紀小就是精神,早早的就醒了,當她看見自己睡在承煥和墨鳳的中間時,那小嘴頓時成了0形,一時間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承煥和墨鳳姐姐還睡到一張床上了呢!   靜思一動,邊上的倆人自然也都醒過來,見靜思對著左右看個不停,承煥將她拉到懷裡,笑道:「靜思,我將墨鳳姐姐娶過來,你看好不好?」   靜思迷糊一會才喜道:「真的可以嗎?我一直都很喜歡墨鳳姐姐的,要是我們今後可以在一起生活,那可美死我啦!」   墨鳳一把將靜思搶過來,道:「別聽某人癡心妄想,想要娶我過門可麻煩的很呢!」   靜思也覺得墨鳳說的對,平時就看得出來墨鳳姐姐對承煥不怎麼樣,看來承煥夫君也是說笑的吧!   墨鳳不容承煥反駁,道:「天都亮啦!你先下床去收拾收拾,一會還有很多事要研究呢!」說著不理承煥專心為靜思歸整衣服。   今天的早飯真可以說是一場大大的團圓飯,該到的都到了,弄的承煥飯也無法安心來吃,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有時不停地呵呵傻笑,那兩個必須特殊照顧的美人自然依舊坐在承煥左右,眼中看著夫君的傻相也不禁抿嘴偷笑。   飯罷殘席撤下,也該是說正事的時候了,但因為承煥一家和孫伯彥他們沒有在一起吃早飯,因此還得等他們一會,這期間,左金蓮則把南雋兩個孕婦帶回去休息,而簡月,南琳等不願摻和此事的人也都跟著出去了,玉蘭見她娘沒有走,她也就沒挪地方,只有添香在忙著為眾人倒茶添水。   時間不長,孫伯彥連玨等人相繼到來,大家齊坐一堂相談甚歡,談來談去就談到了眼跟前這件事上,當墨鳳把事情的始末講述出來時,承煥等等不知情的人才疑慮盡去,同時也為墨鳳的大才感到欽佩,自歎不如。   郭蓋見墨鳳告一段落,搓著雙掌,道:「姐夫,墨鳳姑娘,那下面我們該怎麼辦啊?是坐山觀虎鬥呢還是暗中使勁分而食之?」   郭蓋這一聲姐夫叫醒了在座半數的女人,她們都知道承煥在老家還有一個妻子,名副其實的妻子,兩個孩子的母親,尤其是漣漪感覺到郭蓋那個姐姐對自己地位的威脅,再怎麼說人家比自己早了多年進入羅家,也伺候公婆那麼多年了,聽藍夢司說她還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中豪傑,雖不會武功但濟世之心非常人能比,自己應該怎麼面對呢?漣漪的毛病不自覺地又犯了,她現在已經不奢望能真的號令「後宮」,但那個正室的虛銜對她來說是極其重要的,不光為自己,也為了司徒世家啊!   墨鳳等人倒是沒有像漣漪想的那麼多,但多少還是有些不得勁,現在她們算是磨合的差不多了,再加一個人進來,又得一大段時間的適應期,說實在的,真的很累!   墨鳳見郭蓋這麼問,笑道:「少卿說的也對,接下來怎麼辦確實不好決定,但我認為還是取狼吞虎的好,因為我們有內線啊!相對來說把握也大一點。」墨鳳所說的內線自然是指藍田而言。   等墨鳳又詳細地闡述了自己的計劃後,不說別人,孫伯彥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要是不知道面前這個女人是承煥的紅顏知己,自己一定得把她娶回家,因為她是個寶啊!   就在計劃大抵敲定的時候,下人來報胡香儒來了,這個不速之客這個時候來,讓眾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按說跑了魏九齡等人,他們躲還來不及呢!   孫伯彥等人覺得此時此地不合適與胡香儒見面,因此接待他的是承煥這一大家子和連玨夫婦。   未見人影先聽見笑聲,胡香儒永遠都是那麼瀟灑,一身白袍更添幾分俊逸,進來後也不客氣,和眾人一一打招呼。添香則禮貌地為舊主奉上香茶。   對胡香儒,承煥等人是愛愛不起來,恨也恨不起來,因為他的所作所為都和合乎情理,也算是一個品德高尚的敵人吧!   胡香儒看了一圈沒看見南琳,略感失望,不知道他有什麼訣竅,能一眼分辨出哪個是漣漪哪個是南琳來,也許那是一種單相思所賦予的特異功能吧!胡香儒先感謝了墨鳳提供的情報,而後就說到今天他來的目的上,喝了口茶,道:「我想諸位都聽說了吧!消息雖然傳的不是那麼快,但徐州地面應該都曉得了,咱們現在可以說是利益的聯合體,應該站在一條線上吧!」   溫戩兒呵呵笑道:「胡公子,話可不能這麼說,這要是傳出去,我們不是成了一幫一教的死對頭了嗎!我們可惹不起這個大麻煩啊!」   胡香儒笑道:「溫教主說的嚴重了,咱們的實力不弱,怕他何來呢!但強強相碰必有所傷,真正應該研討的是方法和策略啊!」   藍夢司看了看胡香儒,道:「胡公子好像有很大的信心說服我們喔!但我們怎麼能說得算呢!胡公子應該去找無際大師他們才是啊!此來似乎有些本末倒置的嫌疑呀!」   胡香儒真的十分羨慕承煥,不知道他有什麼特別出色的地方能讓這些優秀的女人跟著他,別人他不知道,和藍夢司也算共事多年,對方的斤兩他是知道的,而其他人也不是簡單人物,不是一門之主就是一教之主,都有兩下子,這些人加在一起的力量就不容忽視啊!   胡香儒沒有正面回答藍夢司的話,先是看了看漣漪,笑道:「司徒小姐和南琳真是令人無法分辨,琳琳既然不在這裡,那麻煩司徒小姐幫我帶聲好,行嗎?」   漣漪知道胡香儒對南琳的情義,算來他也是個癡情之人,單從這點上來說確實比自家的花心大少要好上千萬倍,聞言回道:「胡公子放心,你的話我一定帶到就是了。」   胡香儒這才轉過頭來看著藍夢司,道:「其實在座的都是明白人,現在的天道盟真就是一個空殼子,少林武當一去,再也沒有作為了,現在天道盟的中堅力量也就是原來的四大世家,我為什麼先來和諸位商量還不是因為這個嗎!司徒小姐和承煥是板上釘釘的夫妻了,而司徒世家又是世家之首,這麼說再明白不過了吧!」胡香儒知道在座的沒有笨人,之所以讓自己說出來無非是壓壓自己的氣焰,多談些條件而已。   墨鳳和溫戩兒互相看了一眼,多少能摸出胡香儒的心思,看來風嘯雨一夥打的是和自己一樣的算盤,就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快就作出如此決定呢?如果墨鳳他們知道了曹吉祥的功夫也許就會明白為什麼了吧!   溫戩兒接著胡香儒的話,道:「那你不妨把你是怎麼想的說來聽聽,正如你所說,咱們現在還是合作的,只要對雙方都有利,沒有什麼不能談的不是嗎!」   胡香儒示意添香再添些茶水,道:「總的來說,我們想先幫著武統幫消滅通天教,不管怎麼說他們現在都是民族的敗類,勾結外族侵我華夏,人人得而誅之,基於這個立場,先幫助武統幫也是應該的。」   墨鳳見承煥想要說什麼,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此時在承煥看來,墨鳳這一眼真讓他舒坦啊!他呵呵笑道:「胡公子,你別覺得我們沒有腦子,你們剛把武統幫包了餃子現在有想和人家合作,當人家都是白癡嗎?」   胡香儒看著承煥,道:「還是叫我胡大哥吧,這樣聽著好些,就因為我們和武統幫有嫌隙,因此我們並不想站在前面,這才有了我的今日之行啊!」   承煥搖頭,道:「還是免了吧!誰又知道你會不會在背後給我們一刀呢!你們一站在暗處就該我們提心吊膽啦!」   胡香儒笑看著承煥,道:「承煥放心,我今天既然來了就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我們一定會合作愉快的,這裡有封信,你先看看再說。」說著在懷裡掏出一封信交給添香。   添香這下卻犯了難,把信交給誰呢?按理是應該讓承煥看的,可添香知道這個家說了算的是墨鳳,但就這麼給墨鳳姐姐送過去,承煥的臉上肯定不會有好臉色,她可知道墨鳳與承煥是水火不同爐。   承煥看出添香的猶豫,知道她在為什麼煩惱,咳嗽一聲向墨鳳看了看,這個時候自己逞什麼能啊!那豈不是更顯得自己不知輕重嗎!同時也對添香的猶豫感到高興,曉得她心細如髮,這要是別人,不用問就直接呈給墨鳳了事。   墨鳳看承煥的眼中微現歉意,接過信展開一覽,看罷後交給溫戩兒,依次傳到藍夢司,玉天香等人手上,最後才掄到承煥,非是大家不尊重他,誰讓他坐的那麼遠呢!   墨鳳心中飛快盤算,胡香儒,不,應該是風嘯雨開出的條件確實很誘人,可以說要人給人要錢給錢,可越是這麼大的餡餅越是讓人覺得背後的陷阱更大,風嘯雨一定知道什麼而是自己這方面所不知道的,到底是什麼呢?   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墨鳳身上,就看她敢不敢拍板了,這也讓胡香儒看出墨鳳才是這些人中的首腦,以前還真是忽略了她。   墨鳳把信又看了一遍,微笑道:「能不能問胡公子一個問題呢?回不回答就看胡公子的心情吧!」   胡香儒點頭道:「有什麼問題姑娘儘管問,只要我應該回答的都不會避開。」   信在墨鳳手中忽然碎裂開來,在一瞬間化為粉末,墨鳳將紙塵吹落,道:「我有些不明白風嘯雨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單從報仇二字上可是解釋不過去的,費這麼大的精力和心計,多大的仇也報了啊!胡公子能不能為我解惑呢?」   胡香儒臉色一變,道:「這個……這個恰恰是我無法回答的問題,姑娘應該是聰明人,還是不要問的好。」   被墨鳳這麼一提,大家都察覺出風嘯雨一夥的舉動確實可疑的過分,真要是報仇的話,以風嘯雨的手腕和武功,加上他的班底,老早就把仇報了,難道當中真另有隱情不成!     第三章 我暈     胡香儒走後,承煥把孫伯彥等人一起叫來商量對策,正如胡香儒所說,大體的框架有了但具體實施起來卻不那麼容易,這是胡香儒認為難辦的地方,要是他知道真正的水靈還在墨鳳的掌握之中,而且藍田也倒戈後,不知道會怎麼樣!   孫伯彥等人又把胡香儒的信看了一遍,對這麼優惠的條件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當墨鳳把心中疑問說出來時,大家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期間,承煥就發現二哥衝自己使眼色,不知道二哥有什麼事,好在會議也即將結束。   承煥和連玨哥倆來到僻靜之處,連玨面含憂色,道:「四弟,現在不用我說什麼了吧!主人對你的心意瞎子都看得出來,看來當時我的擔心一點都沒錯。」   承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二哥,事情變成這樣也不是人力所能改變的,我自己都弄不明白呢!不過二哥以後也不用主人前主人後的啦!她現在可比你的輩分還小呢!叫她墨鳳也就是了。」   連玨搖頭,道:「規矩壞不得,再說我們已經習慣了,一時還改不了,四弟,其實你和主人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承煥徉做不高興,道:「二哥,咱們兄弟還需要遮遮掩掩嗎?有什麼您只管說,這樣的機會我求還求不來呢!」   連玨歎口氣,道:「主人是個好人,可好人裡面也分三六九等不是,我不是想說主人的壞話,就是希望四弟能多瞭解她一些,最近我發現主人有些反常,你二嫂也是這麼認為的,你還記得十五吧?幾天前失蹤了,我想去找卻被主人告之去執行任務去了,還叫我以後不要過問此事,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啊!」   十五那個小伙子承煥也知道,機靈的很是招人喜歡,他不見了嗎?怪不得這兩天一直沒見到他,執行任務,不知道什麼任務這麼秘密。   連玨接著說:「奇怪的還不止這些,反正我覺得主人異常的反常,我們夫婦也不敢往深了問,四弟您多注意些,算是代我們夫婦照看著吧!」   墨鳳要是聽見連玨這些話,非生氣不可,本來研究著怎麼算計承煥不想被連玨夫婦看出反常來,而且關於十五一事乃是墨鳳最為要緊的機密,又被連玨抖摟出來,這要是被墨鳳知道,連玨免不了要被責罵一頓。   承煥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墨鳳的舉動,倒是沒覺察出有怎麼反常來,心中暗想可能是二哥他們太著緊墨鳳了,當即應允道:「二哥放心,墨鳳已經內定是你的弟媳婦了,我自然要照顧好她。」   墨鳳來到水靈的房間,水靈經過墨鳳的調治恢復的很迅速,單從外貌來看已經看不出受傷的樣子,連臉上的悲傷也幾乎看不出來了。   看見墨鳳進屋,水靈趕緊起身相迎,道:「墨鳳姑娘,是不是我該走了?」   墨鳳點頭,道:「是啊!所以我來再和你談談,有些細節我還是要提點你的,我也知道這麼做與你的心意相違背,但我們並沒有惡意,而你也沒有損失什麼,對嗎?你現在的丈夫已經死了,你的兒子又被你的前夫,他的親爹殺了,我給你指的這條出路也是你目前唯一的選擇,不是嗎?」   水靈面色一變,點頭道:「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會按你交代的去做,這並不是因為我怕死,而是因為這應該是我做的,我要把他的心挖出來看看究竟是不是黑色的,連親生兒子他都下得了手。」   墨鳳搖頭道:「看來你還是想歪了,我現在的意思並不是對風嘯雨下手,反而還是要幫他的,你想找他算帳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一個極其有效的辦法,你回京城後按照這上面的吩咐去做,你先看一下,然後燒掉。」   水靈接過墨鳳手上的紙張,仔細地看了一遍,直到覺得自己記牢了才將其毀掉,道:「你真的很聰明,誰如果和你做敵人真是他的不幸,但是,能不能放天嬌一馬,這麼做對她太殘忍了!那還不如直接叫她去死呢!」   墨鳳搖頭,道:「那就看她的造化吧!我也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如果最後能把她擒住,我想承煥會挺高興的。」   水靈打了個寒顫,比較一下,落到承煥手裡還不如讓天嬌死了算了呢!那份活罪不是人人都能遭得起的。   墨鳳把一個瓷瓶交給水靈,道:「這是臨時的解藥,雖然不能解毒但壓制還是很有效的,滿滿一瓶足夠你用一年半載,別妄想解毒喔!解藥我沒個三五個月都弄不出來呢!告訴你一聲免得你誤了卿卿性命。」   玉天香正在折疊衣服的時候,女兒玉蘭推門進來,道:「娘,這些衣服好漂亮啊!都是承煥昨天給您買的嗎?」   玉天香臉色微紅道:「是啊!有幾件我都不敢穿呢!實在太鮮艷了,給靜思穿還差不多,喏!這件給你吧!跟你很配的。」說著在衣服中拿出一件淡藍色的遞給玉蘭。   玉蘭笑著接過來,道:「謝謝娘!就是怕承煥知道後會生氣啊!」玉蘭的內心卻是苦笑,自己和承煥也很配啊!那娘你能不能把他也讓給自己呢!   玉天香笑道:「不會啦!我就是總穿一件衣服他都看不出來,他呀!心思不在這上面……!」忽然覺得這些話對女兒說很是不妥,玉天香硬生生住了口。   玉蘭自然知道承煥的心思在娘的哪裡,可看見娘親的窘迫她不由生起捉弄的念頭,壓低了聲音,道:「娘,那他的心思在哪裡啊?」   玉天香使勁敲了女兒的額頭一下,徉怒道:「小姑娘家懂什麼,等你嫁人了自然知道嘍!」   玉蘭一撇嘴,道:「我已經不是小姑娘了,哼!我什麼都知道,我還看見你和承煥昨天住的是城北的客棧裡……!」玉蘭一時疏忽把這個也說了出來。   玉天香的心思倒沒在這上面,是啊!女兒已經是大姑娘了,放在普通人家,也許早就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是自己耽誤了她啊!   玉蘭見娘親沒有責問自己,一抬頭看見玉天香在發呆,道:「娘,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玉天香看著玉蘭,道:「娘在想,蘭蘭也不小啦,是該找個人家啦!有沒有中意的和娘說說,讓娘給你拿個主意。」   玉蘭聞聽,心裡直泛酸水兒,中意的是有,哪能跟您說啊!玉蘭挽住她的胳膊,道:「我不嫁人,我要一輩子都守在娘的身邊,好好的伺候您。」   玉天香撫摸著女兒的頭髮,內心暗歎,蘭蘭啊!為娘是無能為力的,一切就看你自己的了,真要是變成那樣,娘也可以接受,孽緣呀!   接下來的幾天沒有發生任何事,由於知府何道行跑了,因此暫由承煥兼任知府,但大部分的事情卻是左金蓮幫著運作,官場方面她還是比別人來的熟悉,承煥騰出手來專心操練招募來的近五千的鄉勇,也頗有成效。   不過有件事承煥覺得好奇,他發現墨鳳和袁音總是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商量什麼,自己一問她們誰也不說實話,承煥不禁心下犯了合計,但轉念一想,她們總不會來謀害自己的,自己管那麼多幹什麼!他哪裡知道人家恰恰在算計他呢!   傍晚,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毛毛雨,纏纏綿綿的毫無聲息,左金蓮和南琳正在下棋,看她們全神貫注的樣子似乎棋藝不相上下,一旁的床上,大著肚子的南雋假寐休息,身上蓋著薄被但掩蓋不住那隆起的一團。   南琳落下一枚棋子,道:「金蓮姐,夫君怎麼還不來啊?就咱們兩個好無聊。」   左金蓮一笑,道:「你當是有十個夫君嗎?他一個屋子呆上一會也不少時間呢!要不女孩子為什麼都不願意進宮!那份等待就可以把人的心磨碎了。」說著左金蓮也落下一子。   承煥進門後趕忙把門帶上,生怕涼風灌到屋子裡令南雋著涼,把折傘放到一旁,道:「琳琳,窗戶都關好了嗎?」   左金蓮笑看著南琳,道:「還真是不經念叨啊!說曹操曹操就來了,我看你呀!這心思早就不在棋上嘍!」   南琳小臉羞紅,道:「姐姐不也是嗎!彼此彼此,啊?窗戶都關嚴實啦!」聽見承煥的問話,南琳應著。   眾人說話的聲音將南雋弄醒,手支著床起來,道:「雨還沒有停嗎?下的人真是心煩。」雙腿一飄,南雋想下來。   承煥笑著將一個紙包遞給南雋,道:「姐姐,這是嶺南酸梅,你不是一直想吃嗎?現在雖然沒有新鮮的,但味道也還可以。」   南雋在承煥一靠近就聞到了一股她讒了好久的酸酸的味道,此時一聽承煥的話更是舌根發軟,口水連連。   看著南雋吃起果脯賽過仙桃,左金蓮和南琳也吞起口水來,南雋自然要和大家一起分享,眾人正高興的時候,承煥耳朵一動長身站起,道:「房上有人過去,我出去看看。」房間裡就屬南雋有些功底但此時也不大靈光,另外二女卻都是武功的門外漢,聽承煥這麼一說都沒有意見,不過她們卻想這裡還不至於有人撒野吧!   承煥來到外面天色已經很暗了,下著濛濛細雨了望起來甚是吃力,但從聲音上還可判斷出個大概,承煥身形一晃跳到房上追去,此時也不能理會這小雨了。   一身夜行衣著打扮的袁音從房頂上跳下來,摘下面巾對面前的墨鳳抱怨道:「這是怎麼回事啊?難道還有人連這樣的活計也搶嗎?」   墨鳳搖頭苦笑,道:「事有湊巧而已,也不知道是哪個討厭鬼壞了什麼的好事,承煥已經追出去了,最後能好好修理修理他,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功虧一簣,真是鬱悶啊!」   袁音將面巾一扔,道:「我更倒霉,弄了半天算是白被雨澆了,下次選個好天吧!這樣真遭罪喔!」   前面的黑衣人似乎察覺到後面有人追來,馬上加快了速度,如箭一樣向前竄了五六丈,將距離拉開。   承煥哪能就這麼讓他跑了,腳下也不怠慢緊緊跟住,與前面的人距離也在不斷拉近。說起來雖然不費勁,但他們這一逃一追速度太快,等承煥即將要追上的時候他們已經躍出徐州城。   看著眼下的地理很是眼熟,承煥想起此處正是他被水靈等人埋伏的那片小樹林,此時下著雨,看起來和那天有些不太一樣。難道對方又是武統幫的人,會是曹天嬌嗎?不可能,她的武功已經沒了啊!   承煥覺得距離差不多了,一個空躍翻身落到黑衣人的前面,道:「朋友夜入官宅,難道就想這麼大搖大擺的離開嗎?似乎說不過去吧!」隔著雨珠一打量,對方黑巾蒙面,只有一雙大眼睛露出來,看的還很模糊。   黑衣人見被承煥攔住,也不答話在背後抽出佩劍,一式劍指天南扎向承煥的前心,看他出手的狠勁,大概是想一劍把承煥捅死。   承煥見他不說話,再一看他這麼個反應,知道他不會是好東西,興許是那路不開眼的小毛賊也說不定,不過這賊人的劍法倒是厲害的很,肯定受過名人的指點高人的傳授,承煥馬上收起輕敵之心,與黑衣人戰在一處。   十招一過,黑衣人知道自己萬萬不是承煥的對手,看來三十六計走為上,寶劍刷刷幾劍將承煥逼退,抽身便走。   這個份上承煥不可能讓他跑了,也不見承煥如何作勢,整個人在原地迸發開來,數十道身影同時幻出,煞是好看,將那馬上要跑的主圍困起來,接著是一陣悶哼,待幻影散去,那黑衣人撲通倒在地上,身上也蹭滿了濕泥。   這是承煥首次施展改良過的幻字訣,雖然看出還有待改進的地方,但自我感覺已經好的不得了,慢慢走到黑衣人身前,他倒要看看這個膽大的賊人長的什麼模樣,可惜等承煥將黑衣人的面巾摘下來時,整個人彷彿被雷劈中,吶吶無言。   慕容碧怒目圓瞪看著承煥,咬著嘴唇一言不發,任雨水落到她的臉上再淌下來,嘴角流出的血跡和雨水混合著流入脖子下面,樣子不是一般的狼狽。   承煥把大腦想萎縮了也不會想到會是慕容碧,呆立了能有好一會才道:「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在南京嗎?到這裡來幹什麼?」說實在的,承煥見到她便短了三分氣,雖然表面上是說大家恩怨一筆勾銷,可那怎麼可能啊!   要說慕容碧,跟著承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在司徒府她被承煥呵斥後,整個心都被怨恨所蒙蔽,千方百計想出這口氣,可惜,一來她知道自己這兩下子跟承煥比還有差距,二來也沒有機會下手,今天是實在憋不住了想過來透透氣,沒想到倒霉讓承煥給撞上,還破壞了墨鳳定下的妙計,真是有夠湊巧的。   承煥見她不說話,只是拿眼睛來殺自己,也真沒有咒念,同時也知道自己剛才那頓打不會輕嘍,夠慕容碧消受十天半月,這下可怎麼辦啊?兩個大活人不能總在雨裡澆著吧!而且這雨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慕容碧最少挨了二十來掌,打的她苦膽都要嘔吐出來,也就是有股倔強勁撐著,不然早暈死過去,可當她看見承煥彎下腰來時嚇了一跳,道:「你……你要幹什麼?」整個人被承煥抱起的一剎那,嘔出一口鮮血後便人事不醒。   承煥抱著她往城裡走,心裡猶如打翻無味瓶,什麼滋味都有,在他心裡覺得很是對不住慕容碧,人家一個大姑娘沒招誰沒惹誰,莫名其妙失身還生出個孩子來,這事放在誰身上也嚥不下這口氣,還得說慕容碧是江湖兒女,要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兒,早上吊了事矣!不過承煥對慕容碧的為人是一點都不贊成,兩個人根本就說不到一塊去,要不是因為這樣,自己早就厚顏無恥地去求她原諒並將她拐帶回來,畢竟那個兒子不是假的,這要是讓自己的父母知道有子孫流落在外,肯定不會原諒自己,因為父親對這個是很在意的,要不然也不會因為鍾晴有子而改變對她的態度。   承煥翻牆落入宅子的時候心下犯了難,自己是不能給慕容碧治傷的,不然更加說不清楚,墨鳳那裡也不大好,平時就屬她房間的人多,這樣把慕容碧弄進去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承煥左思右想了一會,決定去天香那裡,平時大家都知道天香喜歡清靜,所以很少有人去打擾她,這個時辰天香應該還沒睡,再說她的醫術也說的過去,治療慕容碧不會太費勁。   承煥像作賊似的輕手輕腳來到玉天香房裡,提鼻子一聞,有股花香沁人肺腑,來到裡間臥室,前面有層幔帳還不時飄起霧氣,承煥知道天香在洗澡,低頭一看滿身是泥巴的慕容碧和自己,一塊洗洗也好,不過當然是自己和天香先洗啦!   承煥一手將幔帳扯落,笑道:「姑姑,還擋著幹什麼!難道還怕……!」   「啊!」撲通……嘩……!   在洗澡的並不是玉天香而是玉蘭,她房間裡的窗戶因為颳風損壞而不方便洗澡,只好來玉天香處來洗,母女二人還有什麼說的,玉天香也剛剛離開去為玉蘭拿替換的衣服,倆人還準備好好聊聊呢!   玉蘭哪裡會想到有人來,幔帳一被扯落就把她嚇個半死,不知所措之下起身想要伸手夠床單纏身,可這個時候腿腳就不太利索,一腳沒站穩當將澡盆踩翻,整個人摔倒在地,洗澡水也灑了一地。   看著玉蘭白花花的身子臥在水地上,承煥都傻了,手上的慕容碧也順手滑落下去,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明天一定得去燒燒香!     第四章 妥協     看見是承煥,玉蘭的眼中擒著淚花,雖然她早就有無償獻身的打算,可事情真的臨到頭上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尤其是現在這個場景卻是她不想發生的。床單離她很近,玉蘭掙扎著想把床單扯下來裹身,可惜剛才她踩翻木盆的時候扭傷了腳踝骨,身體剛站起來一點就有痛的趴倒在地。   聽見玉蘭的痛呼之聲,承煥雖然尷尬但也不能無動於衷,搶步欺身將床單扯下裹在玉蘭身上,把玉蘭抱到床上,道:「摔壞了吧!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還以為……!」   玉蘭的臉色通紅,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因為害羞,她把床單使勁拽了拽,道:「你,你剛才都看見了?」   承煥哼哼兩聲,道:「一點點啦!你不會放在心上吧?」   玉蘭眉頭微蹙道:「就是讓你看一輩子也沒有關係,我的腳好痛,你幫我揉揉行嗎?」忽然見承煥起身還以為他要走,忙道:「你……!」   承煥一指慕容碧,道:「那裡還有一個呢!總不能任她躺在那裡吧,她身上還有傷呢!」承煥把慕容碧的外衣脫去,總不能將床弄髒了啊!還好慕容碧內裡穿著像樣的小衣,不然承煥又該擔心哩。   玉蘭一看,驚道:「慕容碧?她不是在南京嗎?怎麼會在這裡呢?」說著看了看承煥沒有言語。   承煥趕緊擺手,道:「你別那麼看著我,她是來找我算帳的,我起先也不知道是她,要不然怎麼會打傷她呢!我是來找你娘給她看看,沒想到碰上了你!」   慕容碧被承煥安置到床裡,扯過被子將其蓋好,這才轉回頭查看玉蘭的腳傷,玉蘭裡面全身赤裸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也不知道玉蘭錯使了哪股勁,腳踝處腫起老高,輕輕一觸就使她痛哼出聲,承煥先是以寒靈之氣在上面冷敷,覺得差不多之後又運動烈火幫助她行血,不一會玉蘭腫起的腳踝就消退下去,真是神奇的很。   承煥覺得可以了,道:「記得不要太用力,睡一覺就會沒事了。」   玉蘭也感覺好多了,看了一眼床裡面的慕容碧,道:「你的手段也很不錯啊!幹嘛來找我娘呢!哼!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這裡啊!想佔我便宜是不是?」   承煥心裡直哎喲!我躲都躲不及還敢佔你的便宜?這剛才的事情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我都百口莫辯啊!趕緊辯駁道:「哪能呢!我可真的沒有這個心思,你先休息,我把地上的東西收拾一下!」   沒等承煥起身,玉蘭一手將他拉住,道:「難道面對我這麼一會都會讓你難以忍受嗎?你知道你這樣我的心有多麼疼嗎?我不奢望你能給我什麼回報,可和顏悅色一點總可以吧!別躲我像躲瘟神似的好嗎?我沒那麼可怕,拋開娘的因素,我們這樣是很正常的啊!」   承煥深吸口氣,道:「玉蘭,我跟你說的再明白不過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你想想,這不是亂套了嗎!」   玉蘭一使勁將承煥拉倒到床上,道:「我不管,管別人說什麼呢!我們開心就好啊!我會和娘解釋,娘那麼愛你,那麼疼我,她一定不會生氣的,說必定還會開心呢!」說罷不待承煥回答,湊上紅唇,看來她是激情迸發的厲害。   「你們……你們幹什麼?」去幫玉蘭拿衣服的玉天香回來剛好看到這一幕,看見自己的男人還自己的女兒唇舌糾纏在一起,這讓她有些眩暈,雖然也有心理準備,但這天來的也太快了點吧!   一句話讓承煥和玉蘭迅速崩開,倆人的手腳都有沒處放的感覺,就像是被捉姦在床一樣,那滋味一點都不好受。   承煥也不能這麼干拄著啊!咿呀了半天,不過他自己說了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還是玉蘭早有準備,她也期待著母親能看到這一幕,這也能增強她「破釜沉舟」的勇氣,她相信她娘不會因為這個和自己翻臉,沖承煥使了使眼色,道:「承煥,你回去吧!我有些話想和娘說,你在這裡會不方便的,慕容碧的傷你放心,有我和娘她不會有事。」   承煥巴不得能快點離開這另他尷尬萬分的地方,點了點頭,來到玉天香身側,輕聲道:「你別責備玉蘭,一切都是我不好,我……我一會再來。」見玉天香面無表情,承煥垂頭喪氣的離開房間。   看見承煥推門進來,南琳疑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啊?發生了什麼事嗎?看你,衣服都弄濕啦!」南琳說著過來為承煥解下被雨淋濕的衣服。   承煥歎了口氣,道:「一切明天早上再說吧!你怎麼還不休息呀!我等會還要出去一趟,快點去睡吧!」   南琳微微一笑,道:「不是因為要等你回來嗎!姐姐和金蓮姐等你不及都睡了,你今晚要是不回來,我看你明天怎麼向她們倆解釋。喏!把乾爽的衣服換上吧!」明顯看出承煥有心事,南琳便不羅皂了。   承煥將頭髮梳理過後,想了想道:「琳琳,我問你個問題好嗎?你可要老實回答我,這對我很重要的。」   南琳見承煥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笑道:「你問吧!對夫君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保證不矇混你。」   承煥添了添嘴唇,道:「琳琳,你和姑姑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感覺彆扭啊!我是說是因為我的緣故,畢竟你們是親姑侄。」   南琳沒想到承煥會問這個問題,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這卻讓承煥誤會了,道:「是不是很讓你和南雋特別彆扭啊?我是我你們的關係是不是亂了一點。」承煥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問。   南琳搖了搖頭,道:「也不是,雖然也有一點點,可那都不重要啊!但如果讓我和姑姑一起伺候你倒是,倒是挺難為情的,你……你是不是想……想讓我和姑姑……!」南琳被承煥這麼一問,她也有點想歪了。   承煥趕緊搖手,道:「沒,你別想歪了,就是突然想問問而已,我怕你和南雋因為這個和姑姑相處的有隔閡。」   南琳聞聽噗嗤一笑,道:「怎麼會呢!說句實話,我們怎麼也要比別人來的親近啊!不但都是你的女人還有另一層的血緣關係,怎麼可能會有隔閡呢!要說彆扭嘛,那是不能避免的,可事情看開了就好,人總要為自己活著不是嗎?連佛祖都說吾身乃凡胎,咱們普通人還計較那麼多幹什麼,能有幾十年的時間在一起生活,相愛,相知,這就足夠啦!」   承煥不禁有些迷茫,不知道是因為琳琳的話還是因為剛才玉蘭的話,他對玉天香是很在意的,從玉天香身上他能得到在別人身上得不到的東西,同時他也知道自己是玉天香的依靠,因此他時刻都在避免著傷害到玉天香那顆心,雖然有南雋姐妹的事情在前,但承煥還是很愧疚的,也知道玉天香內心不可能不在意這事,因此他從來沒有讓她們姑侄同床共枕過,也屢次地拒絕玉蘭的愛意,難道自己這麼做是太虛偽了嗎?   伸手將南琳攬在懷裡,承煥輕聲道:「琳琳這麼說讓我的心算是放鬆不少,但要把你放在玉蘭的位置上,姑姑還會這麼坦然嗎?」   南琳聽著話茬不對,道:「玉蘭姐,怎麼又說到玉蘭姐身上啦!難道你和玉蘭姐……?」南琳想到此處卻已經不敢想下去了。   承煥也沒有隱瞞,將剛才的事給南琳講述一遍,末了道:「其實我是很反對玉蘭這麼做的,她這樣不但傷害了她母親,也把我置於尷尬的境地,我怎麼面對其他人!還有,這也太亂了啊!我想著都腦袋疼。」   南琳抑制住一蹦而起的衝動,轉過身來看著承煥,吶吶道:「這,這,是有點亂啊!我還想過要是姐姐的孩子長大了,要叫姑姑什麼呢?叫姑奶嗎?還是叫姨娘?」   承煥苦笑道:「還是叫姨娘吧!這樣會好一點,你早點休息,我再去一下,不管多晚我都會回來的。」   在承煥走到門口的時候,南琳跑過來將雨傘遞給他,斟酌用詞,道:「要是,要是姑姑不介意的話,這也是一件好事啊!不過就是有些便宜你了。」   承煥伸手摸了摸南琳的額頭,她不是發高燒吧!說的是什麼話啊!這豈不是在鼓勵自己將玉蘭收下嗎!你還真是不嫌亂啊!   承煥再次踏足玉天香的房間,明顯地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那娘倆坐在床邊,左右各一個,距離拉的好遠,臉上沒有表情繃的很緊,這麼一弄承煥也不敢隨便說什麼了,靜靜等待吧!   玉天香長出了口氣道:「玉蘭,你先回去吧!讓我再好好想想,明天我把答案告訴你。」   玉蘭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現在也弄不清楚母親究竟是什麼意思了,敢情自己剛才的一通肺腑之言是白說了,心下雖然不痛快但表面上沒有反映出來,看了承煥一眼後低著頭離開了。   承煥還擔心著慕容碧呢,伸著脖子向床裡看。玉天香為慕容碧掖了掖被角,道:「她傷的挺重,沒個十天半月是下不了床的,咱們談談玉蘭的事吧!」   承煥暗道來了,臉色一整道:「你先聽我說說好嗎?」見玉天香點頭,承煥便把自己發現玉蘭對自己的情意後的事情都講述了一遍,隨後附上自己的觀點,那就是能不在一起最好不在一起,畢竟這事有些難堪,好說不好聽,也同時害怕會傷害到自己和她的感情。   聽承煥說完了,玉天香微微一歎,道:「其實,玉蘭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也許比你知道的還要早吧!」   承煥眼睛瞪的老大,暗說不會吧!隨即便明白玉天香和自己一樣是不願意女兒和自己在一起的,要不然她早就和自己說了啊!   玉天香接著道:「你還記得那次她病在外地了嗎?我去接她的時候她已經有些糊塗了,滿嘴胡話,一會說要任青雲原諒她,一會又說她好喜歡你,總之說了很多,當時我也很震驚,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等她明白過來我也旁敲側擊地問過,答案還用說嗎?雖然她掩飾的很小心,但女人的直覺一向是很靈驗的,我也絕對不會判斷錯,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承煥覺得自己有點傻,衝口而出道:「那你的意思呢?」   玉天香看了看承煥,道:「我知道你愛惜我,怕會因為玉蘭的事傷害到我,我真的好感激,但我是真的不希望玉蘭和你在一起,這並不是只因為她是我女兒,而是在你身上她永遠得不到完整的愛,承煥你掐指算一算,光是我見過你的妻妾大概也十幾個了吧,做娘的哪會希望女兒去做小呢!雖然你可能會很疼愛她,可你的時間和精力終究是有限的,分攤到我們身上只有那麼一點點,我這並不是發抱怨,雖然我們愛你,你也深愛著我們,但剛才我說的卻是不爭的事實吧!你應該知道漣漪為什麼會和戩兒鬧彆扭,根底裡的原因還用我說嗎?」   承煥垂頭喪氣,道:「香香說的都對,我知道對你們不起,如果能有從頭再來的機會,我一定回慎而又慎,可看眼前,我還能說什麼呢!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累,你放心吧,玉蘭的事我會和她去說,如果她能和任大哥重歸於好,那是再好不過了。」   出乎承煥預想的,玉天香搖了搖頭,道:「我剛才說的是心裡話,承煥不要生氣,但就玉蘭的問題你看著辦吧!我雖然不贊成但也不反對,因為我知道她對你的情是真的,我最近要回趟秦城……!」   承煥過來抓著玉天香的手,急道:「你想離開我對不對?是想給玉蘭挪地方嗎?你不是讓我看著辦嗎?要是讓我從你們母女中擇一的話,就是兩個玉蘭也比不上你一個啊!不要離開我,我不能失去你,沒有你,我有心事的時候對誰說呢?」   玉天香愣了,隨即露齒而笑,道:「我說過要離開你嗎?看你嚇的,還說的那麼難聽,什麼我給玉蘭挪地方!」   承煥有些琢磨不透玉天香的意思,道:「你,你不是說要回秦城嗎?我怕你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   玉天香身手將承煥拉向自己懷裡,幽幽道:「你怎麼還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呢!我又怎麼可能捨你而去呀!那還不如要了我的命算了,你以後要是再這麼瞎猜我可是會生氣的喔!我回秦城是有事要辦,這都是和墨鳳她們商量好了的。」   被玉天香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承煥撓了撓頭,道:「任誰都會那樣想啊!你要是真的離開我,我可是會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逮回來地。」   玉天香臉色一沉,道:「還有你剛才的言語,什麼兩個玉蘭也比不上我一個,有這麼比的嗎?你要是有心思接納玉蘭就要擺正心態,她可不是什麼附屬品,她是一個人,也需要你來愛護的,知道嗎?」   承煥臉色一肅,道:「這麼說香香是斷定我會接納玉蘭了?這件是你再讓我想想吧?事情並不是說來那麼容易的。」   玉天香也知道不光說說就能解決問題,點頭道:「我明天會和墨鳳商量一下,看她怎麼看這事。」   承煥一捏她的臉蛋,道:「這事也和她說,看來我這個相公真是不中用啊!不過也對,咱們家就屬她的花花腸子多,讓她出主意也不錯啊!」   南琳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窩在承煥懷裡,她又使勁靠了靠,道:「夫君昨晚什麼時候回來的呀?我都不知道。」   承煥呵呵一笑,道:「琳琳睡的很死,當然不知道啦!你看天都亮了我們是不是該起床了。」   承煥和南琳你為我著裝我為你畫眉,儼然一對恩愛夫妻。承煥等人都起床後正準備去吃早餐,漣漪就來找承煥了,說是有要緊的事情。   承煥也正想和姐姐談談玉蘭的事情,現在玉天香那塊是沒有問題了,但其他人這還是得考慮進去的。沒容承煥提起,二人來到墨鳳的房間,裡面已經來了不少人,除了連玨夫婦外就是承煥家庭中的智囊,承煥進來沒多久,玉天香也到了。   墨鳳把兩封信攤到桌子上,道:「水靈和夢司的父親都來信了,朱五狂和曹鍇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曹天嬌等人卻是回了去,經過他們倆的努力,看來和武統幫合作的事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現在最要緊的是我們要研究一下是繼續留在徐州呢還是北上,不管去哪都是有利有弊,留在徐州的話我們會有很大的迴旋餘地,但是相應地是和天道盟相距太遠,後援方面沒有保障,北上的話雖然會有諸多困難,但朝廷和武統幫能提供很大的幫助,大家有什麼看法都說說吧!」     第五章 才盡     溫戩兒看了看左右,道:「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我就拋磚引玉說幾句,我贊成留下來,理由有兩個,第一,北上雖然也有好處但總不如自己的地盤來的實在,發生變數的幾率也大,萬一胡香儒在咱們背後使壞,後果不堪設想,還有咱們和武統幫的疙瘩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解得開的,眼下有利益在那擺著大家都能發矛盾放在一邊,一旦事情明朗了,估計人家不會讓我們走的乾脆吧!第二,承煥在徐州干的還不錯,操辦團練成效也十分顯著,大家別小看了這些鄉勇,關鍵時刻還是能派上大用場的,而且我看許山那個訓練方式根本就是在訓練私兵,將來真要是和曹欽起摩擦,這點家底保命足矣!」   墨鳳點頭道:「戩兒說的有道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凡事這麼想也沒有錯,夢司你怎麼看?」墨鳳把話扔給藍夢司。   藍夢司小聲咳嗽一下,道:「我想的和戩兒姐姐正好相反,我說的話希望戩兒姐姐不要生氣喔!」見溫戩兒給了自己一個甜蜜的笑容,藍夢司接著道:「我還是希望北上,原因也有兩個,第一,我們雖然要對付的是通天教,但不要忘了歸根到底和曹欽一夥是化解不開的仇疙瘩,將來總是要面對他們的,而武統幫的大本營就在京城,伺服在側才能有第一手的準備啊!而且李伯父他們那些忠臣良相都在京城,就單是為了保護他們我們也該北上,如果這些國家的柱石倒塌了,我們還怎麼和曹欽斗啊!第二,戩兒姐姐剛才說的第二點根本就不能成立,大明律歷明文規定,連藩王都不准養兵,這些鄉勇不是給承煥找麻煩嗎!而且這些人也不好控制,兵不是兵民不是民,最是遭人猜忌,因為這件事連累了旁人就太不划算了。」   墨鳳心裡早就有了定計,和溫戩兒互看一眼,墨鳳笑道:「夢司說的可真讓我們害怕啊!好了就依你,那你就受累去和戩兒著手安排吧!十天之內我們必須走,但留在這裡的人也不能少嘍!漣漪妹妹,這裡交給你壓陣你不會不願意吧?」   漣漪愣了一下,說心裡話她一點都不願意和承煥分開,但墨鳳交給自己的任務也太重了些,這令自己推脫不得,真要是推卸出去不但自己的臉面放不下恐怕也會讓人懷疑自己的能力,難道自己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嗎?漣漪臉色一正,道:「姐姐放心,我怎麼會不願意呢,你就放心吧!」   墨鳳含笑點頭,道:「一會你和我來一下,我還有一些細節要和你商量呢!別捨不得某個木頭,大家團聚的日子在後頭呢!」說的漣漪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承煥這回真成了甩手掌櫃,什麼都不用幹了,不過這樣也確是無趣的很,承煥正想說點什麼,門光噹一聲被撞開,一臉急色的南琳跑到玉天香面前,手裡拿著一封信,「姑姑,我剛才想去看看玉蘭姐,正好碰到她收拾東西,好像是要走的樣子,我正想和她說說話就被她點了穴道,這不嗎!穴道才自解我就看見桌子上有封信是留給姑姑的,而玉蘭姐大概是走了。」   玉天香聞聽心裡就是一翻個,暗忖:「丫頭啊丫頭,你那麼長時間都等了難道連一個早上都等不及嗎?」她哪裡知道玉蘭的心思呢!玉天香把信打開一看,果不出自己所料,馬上把信角給了承煥。   承煥展信匆匆一瞥,心裡挺不高興,玉蘭這麼做不是更讓天香為難嗎!自己下了這麼大的決心敢情做了無用功。   袁音隱約猜想到什麼,和墨鳳換了換眼色,墨鳳雖然也想到了但她不敢斷定那娘倆已經挑明了,要是那封信讓自己看看就好啦!   可惜事情沒有遂墨鳳的願,承煥見玉天香起身要去追,手上一用力將信化為灰燼,道:「你上哪去找?還是我去吧!」轉回頭看著墨鳳和漣漪,道:「慕容碧現在還在天香的房間裡,昨天晚上被我打傷了,你們先照顧照顧她,我去找玉蘭,很快就回來。」   漣漪啊了一聲,沒想到慕容碧會在這,墨鳳和袁音一聽,就知道昨天晚上引走承煥的鐵定是慕容碧,害的她們謀劃已久的計策無從施展。   承煥聽剛才琳琳所說,那麼玉蘭已經走了一個早上了,這可不大好找,自己總不能轉著圈找吧!這小妮子可真會挑時候啊!看來自己不得不冒險一試啦!   承煥費不多時來到徐州城外的一處高地,按著冷月所教的那樣盤膝打坐,把全身的功力都集中在那方寸靈台,聚集到一點的功力驟然迸發,猶如在平靜的水中投下一粒石子,蕩起漣漪向四外擴散。   承煥記得冷月在教自己這手的時候明確告訴自己不要輕易使用,這種尋人的方法雖然很準但也有很多條件的限制,不管能不能找到人對施功者本身的功力耗損頗巨,而最重要的一點,如果要找的人不是和自己有至緊牽連的人,成功的幾率很渺茫。   承煥不知道這手尋人之術他是怎麼學會的,好像從寒窯出來以後就有印象,真不明白冷月為什麼要跟自己玩這手,連功夫教起來都別具一格,有些像做夢。   承煥的心猛地一跳,陡然站起令他有些眩暈,按感覺應該是那個方向,真要不是她那自己也算盡了人事啦!承煥不敢收功,害怕那一點感覺也消失不見,提著一口真氣向東北方向追下去。   也不知道是承煥的功夫練的到家還是被他蒙上的,將近中午的時候在微山湖畔還真把玉蘭給找著了,只見玉蘭騎著一匹馬行在沒有人的小道上,給人一種形單影隻的落寞之感。   承煥看背影是她,一飛身落到馬背上,雙手環在玉蘭的腰上,有些沒好氣道:「你的腿腳倒是利索啊!可把我累懷啦!」   冷不丁身後竄上來一個人,還把自己的腰摟住了,能不讓玉蘭吃驚嗎!剛待從小腿上抽出尖刀就聽著聲音耳熟,一回頭正看見承煥那有些不是顏色的臉,驚道:「怎麼是你?你怎麼……?」   承煥也不跟她囉嗦,一調馬頭將馬撥回來,按原路返回。玉蘭哪裡能答應,使勁將韁繩扯住,道:「讓我走吧!我還回去幹什麼?」   承煥覺得有必要和玉蘭好好談談,見路旁有個寬敞地,攜著玉蘭從馬上落下來,好在昨晚此地的雨下的不大,不然真就沾了滿腳泥巴。   玉蘭收腳不住身子靠在身後的大樹上,眼神有些幽怨地看著承煥。承煥將馬栓好,道:「好了,說說吧!為什麼要走,你娘不是說今天早上就告訴你嗎?難道你不想知道答案嗎?」   玉蘭忽然冷笑起來,笑的承煥有些發毛,因為那笑聲聽著有點慎人,玉蘭笑罷多時,道:「我覺得我自己像個妓女,更像個乞丐,在企求著你施捨給我愛,你不是問我為什麼要走嗎?那好,我告訴你,我昨天晚上並沒有立刻就走,你和娘的話我都聽見了,是!兩個玉蘭也比不上娘,娘的苦心我也知道了,那我還賴著幹什麼啊?我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愛情,不是施捨!我昨天晚上才知道,我在你心裡竟然是那樣的地位,連微不足道都算不上吧?」   承煥的腦袋嗡嗡直響,他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玉蘭會偷聽他和玉天香的談話,真是失策啊!昨晚那些話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自己總不能當著玉天香的面說我對你的女兒很有興趣,你把她也嫁給我算了,這話能那麼說嗎?自己就是有這個心思話也不能這麼說呀!   玉蘭見承煥沒詞了,還以為自己扎到了承煥的軟肋,冷笑道:「你就是一個虛偽迂腐的小人,這都高抬你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既想當婊子還想立貞潔牌坊,男人是什麼東西我清楚的很,你就敢拍著胸脯保證說你沒想過把我和我娘都收入房中嗎?是男人都有這種齷齪的思想,你也不例外,你就是沒想過我看也不遠啦,你對曹天嬌做的那些變態的事情足以證明一切,你滾吧!看見你我就覺得噁心。」   承煥的腦袋都要被玉蘭氣爆炸了,玉蘭的這些話說的不可謂不重,也說的十分透徹和砸在了正點上,如果說承煥以前真沒那種齷齪的想法此時也被玉蘭氣出來了,頭腦有些發脹承煥抬起手來就想給玉蘭一巴掌。   玉蘭見承煥惱羞成怒,甚是快慰地將臉一揚,道:「打啊!打啊!有種就打死我,你這個虛偽鬼,變態蟲,有色心沒色膽的齷齪小人……!」   「轟……!」玉蘭倚著的大樹被承煥一拳擊的攔腰折斷,轟然倒橫於地,這也把玉蘭嚇的不輕,小臉煞白,嘴唇抖動想說什麼可什麼也說不出來。   承煥的眼神有些暴戾,仔細一看瞳人都是紅的。玉蘭嚥了嚥口水,結巴道:「你……你要……幹什麼……?」   承煥也沒理會她,一哈腰將玉蘭扛到肩上,揮手削斷馬的韁繩飛身落坐,一抖絲韁,馬匹嘶鳴一聲顛蹄朝徐州方向奔去,起先玉蘭還不老實,一個勁地捶打承煥的後背,承煥無奈只好將她的穴道封住。   可以這麼說,承煥是心裡窩著一團火回來的,所以當他一回到衙門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因為他那臉色根本不是人色,往上倒杯水都能瞬間結冰。   玉天香也沒指望承煥能把玉蘭找回來,此時她的內心充滿了自責,要是知道玉蘭連這麼短的時間都等不及,那自己昨天晚上就答應她好了,何必弄成如此局面呢!   墨鳳等人既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又不忍心去問玉天香,因為她現在的樣子跟失魂落魄差不多,整個人都沒有一點生氣。弄的大家連吃午飯的心情都沒有。   就在大家等的有些心焦的時候,承煥一腳把門踹開,驚的屋子裡的人都站了起來,看著承煥少見的情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再一看他肩膀上還扛著個人,不問可知就是玉蘭,這倒讓眾人頗感意外,沒想到他真把人給找回來了。   承煥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就奔玉天香來了,沒等玉天香說話一挾她的腰身將其抱在腋下,腳步都沒有停留地繼續朝裡走,再往裡走可就是墨鳳的臥房了。   由於承煥回來的太突然,舉動也有些超乎尋常,一時間還真把眾人給弄糊塗了,都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麼!   承煥將玉天香母女二人放到床上,伸手解開玉蘭的穴道,道:「你剛才不是說我是一個有色心沒色膽的小人嗎?不是說我是一個變態嗎?不是說我是一個齷齪的人嗎?那我都一一做給你看看……!」   墨鳳,漣漪,袁音等等人都在臥室的外面,面面相覷。只聽見裡面傳來玉蘭的呼聲:「你幹什麼?你這個色狼,變態,把你的手拿開,不要碰我……!」玉蘭的話沒說完就傳來衣帛碎裂的聲音,和玉蘭的尖叫聲;玉天香的聲音也有些發顫,「承……承煥……嗚……恩……!」   臥室外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嘴巴裡能放進去個雞蛋,尤其是墨鳳和袁音,更是目瞪口呆。   袁音扯著墨鳳的衣袖,小聲道:「真的這麼容易嗎?那我們想的那麼複雜是不是太過頭啦!」   墨鳳舔了舔嘴唇,道:「玉蘭這小妮子難道比我還厲害?她是怎麼做到的?沒想到她還有這兩下子。」   聽著聽著,漣漪等人誰也聽不下去了,無他,房間裡顯然已經進入到實質性階段,連乖女兒,親爹爹,咿呀咿等等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接連傳出來,哪個臉皮那麼厚能聽得下去呀!被墨鳳一擺手都召喚了出去。   承煥魔性大發,也算是發洩被玉蘭激起的怒氣,施展鬧陽花真氣將母女二人就地正法,一個時辰後,墨鳳的臥房歸於平靜。   什麼叫極樂的顛峰,什麼叫欲仙欲死,別說玉蘭,就是玉天香也是首次才知道,以往承煥愛惜她的身子,每次共赴巫山都是極盡溫柔是能事,像今天這樣光為欲而愛是第一次,也算挑戰了玉天香身體的極限。   玉蘭身上汗水淫淫,彷彿才從水裡撈出來一樣,甩散的秀髮如絲貼在臉上她也沒有力氣去撩一撩,此時的她有些像是在做夢,一個曾經希望發生而絕對不會發生的夢,只不過這個夢來的太快也太真實了,讓她一時無法相信這是真的。   做了就要勇於承擔責任,承煥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在他將玉蘭扛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之所以當著眾人的面幹這件事也是希望事後交待起來乾脆些。   承煥把右手邊的玉天香攬在自己身上,嗅著她獨有的芬芳,道:「剛才有沒有弄疼你?下次我一定會小心的。」   玉天香呻吟一聲,輕輕地在承煥的肋下軟肉上捏上一捏,用眼睛瞄了瞄左邊的玉蘭,意思不言自明。   玉蘭還在魂遊太虛的時候被承煥由脖子下面攬過來,道:「蘭姐,剛才……!」   玉蘭沒等承煥說完,將頭埋進承煥的胸膛嗚嗚哭了起來,承煥感覺到那熱熱的眼淚流淌在胸膛上,這也在承煥的預料之中,因此他也沒有顯得慌張,輕拍著玉蘭的後背幫助她穩定情緒。   良久,玉蘭止住哭聲,開始用手「使勁」敲打承煥的肚皮,見她有這個反應承煥自然高興,忍不住要捉弄她一下,捉住玉蘭的手向自己身下移動,果然,玉蘭不動了,揚起還掛著淚花的臉使勁瞪著承煥,道:「你……你信不信我把它割下來?」   承煥呵呵一笑,道:「那可得姑姑同意才成啊!你一個人可沒有這個權利喔!」   經承煥這一提醒,玉蘭才想起自己的母親還在旁邊,臉頓時滾燙起來。玉天香是過來人,知道女兒初為人婦難免面皮薄,尤其是還有自己這層關係,更是尷尬的可以,看來收尾的工作肯定是自己的事啦!   玉天香還沒說話呢,玉蘭忽然坐起身來,嘴巴有些不利索,道:「外面……她們……她們都知道啦?」   承煥將她拽倒到床上,道:「遲早都是要知道的啊!難道你還想跟我偷偷摸摸的一輩子嗎?」   聽了承煥這話玉蘭的面色一變,想起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承煥根本就不喜歡自己,自己得到的只不過是他施捨的憐愛,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   似乎是看穿了玉蘭的心事,承煥先和玉天香深深地熱吻起來,最後在玉天香的額頭上輕印一下,道:「看樣子我得和咱們的小蘭蘭好好溝通一下了。」   玉天香落落大方地看著玉蘭和承煥,道:「那你們先談著,我出去和大家解釋,這個活計還是我來幹的好,人老臉皮就厚嘛!」撥雲見日,玉天香的心情也不禁飛揚起來。     第六章 結情     玉蘭伸手將承煥覆在自己身體上的手掌挪開,冷聲道:「要知心腹事單聽背後言,你就是說的天花亂墜我也不會相信你說的任何話了,把你的手拿開。」玉蘭再次將承煥作怪的手推到一旁。   承煥知道這個時候臉皮要是不厚那就沒有厚的機會了,捉住玉蘭的手嘿嘿笑道:「那你怎麼知道我背著你說的話就是我的心裡話呢?別的咱們就別較真了,就拿你和你娘來說,如果讓我從中選一的話,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選擇你娘,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能給你娘幸福,她已經不再年輕了,她所渴望的不是那熱烈的激情而是我無微不至的關懷和貼心的照顧,這些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但你呢?我能給你什麼?我什麼都給不了,無論是名分還是完整的愛,想都不能想,我又怎麼能拖你下水呢!」   玉蘭微微一愣,隨即搖頭道:「可你明知道我不計較這些,要是為了那些世俗的名禮我還會賴在你身邊嗎?我只不過是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已,就是這麼簡單!但我卻忽略了人家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承煥知道她還在斤斤計較,使勁在玉蘭的胸脯蓓蕾尖上一捏,吸氣道:「還記得你是怎麼罵我的嗎?現在回頭想來你說的沒有一點錯的地方,只是我自己沒有感覺到而已,看來我和敗類劃上等號的日子不遠啦!」   玉蘭輕聲呻吟,她也知道自己說的那些話給承煥造成的傷害不會輕了,他當時沒把自己一拳打死算是自己僥倖吧!   承煥接著道:「什麼叫喜歡呢?情為何物?這些誰又能說的清楚啊!我並不敢給你保證什麼,但你放心,我會用我一生的時間來照顧你和天香的,如果我做的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你也不要責怪我,倒是你,就這樣把自己搭上,不會後悔嗎?」   玉蘭幽幽一歎,道:「後悔?後悔也晚啦!如今已是殘敗之身哪裡還嫁得出去呀!將就一下湊合過吧!」   承煥聽罷真有些不明白玉蘭的心了,她究竟是怎麼想的呢?難道……!捕捉到玉蘭眼裡那一閃而逝的光亮,承煥大力地在她的翹臀上拍了一掌,道:「是不是捉弄我上癮啦!看我不好好收拾你的。」   玉蘭雙手將承煥抱牢,將臉貼在承煥胸前,輕聲道:「你打疼我了!你知道我是怎麼走過來的嗎?我姑且相信你,要是你對我和娘不好的話,小心我連本帶利一起收回來。」   承煥揉揉腦門,笑道:「我忽然想起件事來,你剛才叫我什麼來著?親……!」   玉蘭滿面嬌羞,剛才忘情之言現在想起來是淫靡非常,但她還是順著承煥的心意,附在承煥耳邊一陣細語,將那早已涼卻的慾火又勾著起來。   玉天香可以說是豁出自己這張臉不要了,她做了最壞的打算,可等她出來一看覺得隱隱有些不對勁,大家都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呢!   墨鳳笑著將玉天香叫到身邊來,拿著一件嬰兒用的襁褓,道:「姐姐,你看金蓮的手多麼巧啊!這是她給孩子們做的,真是太漂亮啦!」   玉天香根本摸不著頭腦,剛才進去的時候大家眼睛瞪的那麼大,難道都沒看見,自己和親生女兒在伺候一個男人啊!天吶!還是她們認為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墨鳳早就料到玉天香會出來為大家解釋,可這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啊!因此墨鳳用命令的口吻告訴大家今天這個事誰也先別提,等磨合好自然而然的就過來了。此時見玉天香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頗不忍心,道:「姐姐心裡想的我都知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啊!你只不過做了人家已經做過的事而已。」   玉天香更加糊塗,道:「別人做過的事,什麼事?難道你是說還有別人……!」   墨鳳為了打消她心中的顧慮,笑道:「那我就先悄悄告訴你一個人,你可不要告訴承煥喔!靜思乃是袁音妹子的女兒,人家娘倆早就合二為一了,你們這個算什麼事呢!人家可比你快多啦!」   一聽這話,玉天香跟被雷劈了差不多少,張口結舌道:「你……你說靜思是音音的女兒?這不可能啊!靜思……不會的,鳳兒不要變著法開解我了,既然已經發生了這件事我就有承擔下來的勇氣。」   墨鳳見她不信,就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玉天香,聽的她由糊塗變明白,由惶恐變鎮定。原來其中還有這麼多的曲折,靜思和袁音竟然真的是母女。   墨鳳見她情緒穩定多了,道:「這事靜思還不知道,我們也不打算現在就告訴她,一來是害怕在她心裡投下陰影,二來是忘塵師太似乎還有帶走靜思的意思,不到那個時候還是不讓她知道的好,其實你和玉蘭的事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因為有了靜思這個先例,承煥也不會不答應吧!」   玉天香可真服了,不為別的,承煥招惹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情事就讓她徹底佩服,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嗎?靜思和袁音雖然是母女,但卻是從來也沒有見過面啊!但她們卻先後結識了承煥,如果沒有承煥恐怕這母女二人永遠也沒有聚首的日子吧!能怎麼解釋呢?天意!   此時此刻,還有一個人高興的都快瘋掉了,除了袁音還能有誰呀!她一個勁地看著靜思傻笑,想著今後不必再和女兒分開,她就抑制不住心底的笑意,弄的靜思還以為她要對自己「圖謀不軌」呢!   靜思到底沒能逃出袁音的魔掌,把靜思摟在懷裡,袁音道:「靜思,你覺得玉蘭和承煥這麼做對嗎?她畢竟是天香姐姐的女兒啊!」袁音不知不覺地為女兒下套。   靜思臉色一紅,她當然知道玉蘭和玉天香之間的關係,現在也明白她們和承煥之間的關係了,粉拳緊握了握,道:「可是……可是玉蘭姐不是很喜歡哥哥嗎?哥哥也一定是喜歡她的,不然怎麼會……!」下面的話太曖昧,靜思打住不說。   見靜思沒有提到點子上,袁音接著道:「可是玉蘭是天香的女兒啊!如果你有個母親和你分享一個男人,你會願意嗎?」   靜思眼中現出茫然之色,這個假設對她來說太過飄渺,發怔半晌,道:「我只要哥哥,如果娘親也要我自然要分一半給她啊!只是我沒有娘呀!就是有娘親怎麼會想和哥哥在一起呢!姐姐問的問題好奇怪呀!」   袁音使勁把靜思抱緊,道:「那我做你的娘好嗎?承煥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高興的,你沒看見他剛才那個表情嗎!想不想讓你哥哥開心?」   靜思忽然揚起俏臉看著一臉希冀的袁音,道:「姐姐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吧?你今天好奇怪呀!娘嗎?我真的好想有個娘呢!」   看著靜思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袁音的心顫抖起來,同時也為女兒的聰明感到自豪,她在懷裡摸索著,道:「靜思,我的乖寶貝,從今天開始姐姐就是你的親娘啦!記得馬上要改口喔!你看,這是娘為你準備的禮物,喜歡嗎?」袁音在懷裡掏出一個鑲嵌著金絲的口袋,從裡面擠出一方玉珮,玉珮晶瑩剔透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也許是被此時的溫情所感染吧!靜思也格外地感受到了袁音那本就是真實的母愛,她將玉珮攥在手裡小聲但喜悅道:「謝謝……娘!」   如果說有人不高興的話,那就是咱們的大小姐漣漪啦!漣漪也確實高興不起來,玉天香、南琳、南雋,她們三姑侄就夠瞧的了,現在又加上一個玉蘭來,乾脆讓她們家把承煥這個呆子包下算了,全家抬哦!   這頓晚飯女眷們吃的是無聲無語,惟獨承煥一個在唱獨角戲,不過好像沒有人配合他,弄的他挺尷尬。   感覺到大腿上忽然一痛,承煥轉過頭看著正在掐著自己的漣漪,一臉賠笑道:「姐姐,這麼快就吃飽啦!怎麼不多吃一點呢!」   漣漪跟承煥一樣滿臉笑容,桌子下面的手卻是一再加勁,直到承煥的鼻子尖冒汗了才笑道:「阿呆!今天晚上陪我好不好?」典型的魔女招數。   新雨過後,夜涼如水。承煥小心地撥著燈芯讓房間裡更光亮一些。漣漪卻一反常態沒有像飯間那樣對承煥,只是面色不太好看。   承煥轉回身一刮她的臉蛋,道:「還在生我的氣呢?姐姐多體諒我一下吧!我真的好累,累的希望一睡著就不要醒來。」   漣漪一瞪他,道:「沒事咒自己幹什麼!我還不想當寡婦呢!生你的氣?我是生氣,氣的我想殺人,呵呵……!」漣漪竟然笑了起來。   承煥摸著她的額頭,道:「姐姐不是氣糊塗了吧?你還笑!」   漣漪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好半天才緩過勁來,道:「你知道我笑什麼嗎?你看看這一家子人,包括我,什麼鳥獸都有,還有這亂七八糟的關係,天下找不出第二家來,用不用我再幫你使使勁把慕容碧也弄家裡來啊?她倒是容易的多,畢竟你們連兒子都有啦!說不定還能把詩柔那個富婆拐帶來呢!那你下輩子就不愁吃喝嘍!」   承煥聽出漣漪這是反話,無奈搖頭道:「姐姐,咱們正正經經說好嗎?事情已經這樣了誰也沒辦法改變,我的心涼快的不能再涼快啦!情之一事就此打住,咱們還是商量商量今後的事情吧!」   漣漪見他說的心灰意冷,她把身子橫倒在床上,道:「別人我不敢說,你?我一點信心都沒有啦!說吧,商量什麼事啊?」   承煥溫柔地為漣漪脫去靴子,輕柔地揉著她的小腳,道:「姐姐要留下來主持這裡的事情,我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但這家裡的事我還是要說幾句,南雋和紅袖即將臨盆,我是看不到孩子出生了,這件事姐姐就多費費心,算是幫我吧!」   漣漪享受著承煥的按摩,愜意非常,道:「這也用你說嗎?上次和戩兒起衝突那是多種因素聚集到一塊了,誰也說不清楚,我還不至於犯同樣的錯誤,某人都說了,我要是犯了妒婦這一條,就要把我休出去呢!」   承煥眉毛一挑,道:「是誰說的?」他可不希望家裡面出現一個惟我獨尊的女王。   漣漪呻吟一聲,道:「是爺爺唄!有些事我都沒敢告訴你,爺爺老早就給我上過課了,要不然我也不會老實的這麼快。」漣漪這倒說的是實話。   承煥一邊按著一邊道:「姐姐,你的脾氣我是真的不敢恭維,但做主婦就要做主婦的樣子,起碼你要做到心胸寬廣吧!不然別人又怎麼會服你呢!」   漣漪自嘲一笑,道:「主婦?我可不敢想啦!家裡這些隨便拉出來一個就比我強,只盼著你不要負心我就心滿意足嘍!」   承煥停下手來看著漣漪,道:「姐姐難道真是這麼想的?」   見承煥一臉錯愕的表情,漣漪起身雙手搭在承煥肩上,笑道:「逗你的!別的信心我沒有,但我知道阿呆絕對是愛我的,誰也不能和我相比,因為漣漪就只有一個,姐姐也只有一個,對嗎?」   承煥心裡澎湃不已,和漣漪雙雙坐在床頭,細數兩個人是怎麼認識的,是怎麼互相愛戀的等等點點滴滴,濃濃的情意包裹著他們倆,那種精神上的溝通比歡好上數個時辰還讓人心醉。   六日後。   承煥一行人兵分兩路,由於衣無塵還在閉關之中,孫伯彥便沒有跟著承煥等人一起北上。而承煥這些人也是精簡的很,跟著他的都是幾個能獨挑大樑的主,墨鳳、溫戩兒、袁音、藍夢司,四人不但武功屬上上之選連智謀也不是承煥所能望其項背的,有這四個女諸葛看來承煥這個甩手掌櫃還得繼續幹下去。   連玨夫婦和郭蓋他們是另外一路,帶領著墨鳳拼湊起來的家底慢慢行進,這麼做也是給武統幫看的,表表誠意嘛!   本來承煥等人走的是順風順水,可來到德州地界的時候有件事耽誤了他們的行程。古有因果報應之說看來也不是沒有哲理,承煥等人連路奔波好不容易趕到一個大城市,怎麼也要休整才是,尋了間本地最大的酒樓準備改善改善生活,吃了好幾天的乾糧把大家都讒壞了。   酒樓的雅間位於二樓,承煥他們先定下店房好一番梳理後才來到此處進餐,由於墨鳳等人都是易了容的,省去不少麻煩,不然憑她們的仙姿恐怕樓都上不來。   「大哥,最近買賣怎麼樣?手頭寬綽不寬綽?」聲音是從臨近的雅間傳來的,不是很高但絕瞞不過承煥等人的耳朵,雖然無意偷聽別人的談話,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啊!   那個大哥的聲音有些低沉,道:「寬綽什麼!最近這幾票買賣干的不怎麼樣,沒有多少油水可撈,還險些踢到鐵板,你今天能看見我還是我命大呢!」   「憑大哥的身手和謀略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這恐怕不可能吧!兄弟我又不管你多借,區區五萬兩而已,大哥你用手指頭漏漏不就夠了嗎?」看來他是來借錢的,但那大哥似乎不借。   大哥頓了半晌,道:「當著兄弟我也不說假話,也不怕丟人了,你看看……!」接著就是一陣脫衣之聲。   「啊!大哥傷的這麼重?究竟是在哪掉的肉啊?」看來那個大哥傷的不輕,不然借錢的人不會這麼驚訝。   大哥先把衣服穿好,道:「這回知道大哥不是誆你了吧!要是真得手我還能短了兄弟的好處?」   「大哥究竟折到哪了,這口氣咱們可不能就這麼嚥下去啊!這要是傳出去咱們兄弟還怎麼在道上混呢!」接著就是摔杯的聲音,看來是有些火了。   大哥趕緊制止,道:「折到哪了?知道五柳莊嗎?哥哥就陷到哪裡去了!」   「不會吧?五柳莊的柳員外不是一大善人嗎?咱們兄弟去拿錢還不是跟玩似的,大哥怎麼把主意打到五柳莊了?」言語之間甚是不相信大哥所言。   「狗屁!什麼大善人,說是大賊頭還差不多,哥哥我這幾年算是摸準了,那個柳員外根本就不是好鳥,以前跟咱們是一路貨色,打悶棍套白狼出身,不知道怎麼混的家底越混越大,現在手底下能有好幾千人,為什麼那叫五柳莊啊?瓢把子總共有五個人,哪個身手都不含糊,不然我能傷成這樣嗎?」   「好幾千人?不可能吧? 那不早就犯事了嗎?」   「人家那叫兔子不吃窩邊草,幹買賣從來不在這附近干,此處乃是他們專門銷贓的場所,還他媽的大善人,施捨的那幾弔錢和他們幹的買賣一比,九牛一毛!」大哥似乎很羨慕人家。   「大哥說了半天,這五柳莊似乎不太出名啊!難不成都是老前輩不成?」   「還真讓你說著了,裡面有個人我還真見過,聽說過江洋大盜盧九成沒有,他在五柳莊才坐最末一把交椅,人家出來混的時候,咱們還穿開襠褲呢!不服不行!」   承煥等人已經吃完了正準備算帳走人,那位大哥最後這句話讓承煥好玄沒蹦起來,握在手裡的茶杯被他攥成了齏粉。     第七章 騙子     那位大哥正和他的小弟探討下一步行動的時候,雅間裡冷不丁多出個人來把他們嚇了一跳,他們幹的什麼買賣自己心裡有數,賊人膽虛不害怕才怪。   大哥到底是見過場面的人,馬上鎮定心神,道:「朋友好身手,您這樣的高手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他是老油條,眼睛也亮,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閃身進來的正是承煥,他也沒有為難這二位,看了看那個大哥,道:「五柳莊怎麼走?」   出來混的眼睛就得好使,這個大哥一看承煥的神色就知道他是尋五柳莊晦氣的人,呵呵笑道:「兄弟既然想去那我就頭前帶路,你看可好?」說著,他的眼珠子嘰裡咕嚕亂轉,不知道心裡打著什麼主意。   承煥沒想到人家會這麼好說話,剛才準備的一些說辭都沒用上,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我們那還有幾個人,咱們現在就走吧!」承煥說罷先自出去。   旁邊的小弟一扯大哥的袖子,道:「大哥,你瘋了?招惹五柳莊咱們今後還怎麼混啊?這小子不像硬手貨啊!」   大哥見承煥出去了,搓著雙手道:「兄弟,咱們的機會來嘍!你馬上回去找幾個聽話的弟兄趕到五柳莊那等我,不管這些人能不能討得便宜咱們都是有利可圖地。」   五柳莊就在南城外五里路,莊子不大但氣派的很,看樣子是獨一戶旁邊沒有住家,門臉弄的很氣派,高大明亮,兩尊石獅子抓地而居。四個彪形大漢站在大門兩旁,手挽單刀不時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墨鳳等人都知道盧九成和承煥有什麼過節,知道這個挨千刀的險些讓她們成了沒過門的寡婦,看來該然是他活到頭撞上自己這些煞星。   溫戩兒看了看身後,道:「夢司恐怕要等一會才能趕上來,咱們進去吧!」   那位大哥一聽,忙道:「現在進去也白扯,裡面根本就沒有主事的人,再等半個時辰他們就該陸續回來啦!五個莊主平時都是各幹各的買賣,沒有特別扎手的生意是不會聚在一起的,昨天恰恰是他們一起離開的,看樣子是幹一票大的啦!」大哥此時更加恭維起來,因為剛才藍夢司離去的時候露了一手絕頂輕功,看的他眼睛都直了,跟著承煥他們發財的心思也越發強烈。   墨鳳點頭,道:「這位兄弟說的也對,咱們也不差這點時間,那就等等吧!」墨鳳那是人精,自然知道這位大哥打的什麼主意,一想到這她就忍不住想樂,不知道一會發生的事會不會讓他感到意外呢!   這位大哥也真是落足了力氣,他那個小弟帶來的人在五柳莊外弄了個地方,把承煥等人伺候的跟祖宗差不多,也不知道是誰把軟床都抬來了,恐怕伺候他親爹都沒這麼細心過吧!   一陣馬匹嘶鳴之聲將承煥等人的精神頭都調動起來,大約能有不到百來人吧,從他們休息的樹林外飛馳而過直奔五柳莊,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們是誰。   墨鳳拉住飛身而起的承煥,笑道:「你是想好好玩玩呢還是想乾脆地宰了他?」   承煥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道:「不把他一刀一刀剮了難解我心頭之恨,我不會讓他那麼快就死了的。」承煥當年挨的盧九成的揍可不輕,此時能有機會報仇他自然要好好把握啦!   溫戩兒接口道:「怎麼辦就看我們的吧!好久都沒有盡情地幹過壞事哩!殺人放火我還是比較在行的,一想起來心就要飛起來了。」   袁音微微一笑,道:「那還等什麼,進去砍白菜啊!」說著一馬當先飛奔五柳莊而去。溫戩兒緊跟其後,墨鳳也不理會承煥跟了出去。   承煥回頭看看傻在那的那個大哥,歎氣道:「難道殺人還有癮嗎?看來我真的不適合出來混啊!」   五柳莊的人今天都特別高興,昨天干的這票買賣實在太大了,三年不開張他們照樣吃香的喝辣的,一個個臉色紅撲撲的好看,有這等喜事當然精神好啊!就是不知道這紅撲撲的臉色是否預示著他們有血光之災?   溫戩兒以前可以說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魔王,自打遇到承煥後才算轉了性子,但骨子裡那種黑色的血液仍然存在,因為她本來就是屬於江湖的,人在江湖不就是打打殺殺嗎!雖然袁音說的狠但做出來絕對趕不上溫戩兒,因為她沒有溫戩兒那股子狠勁,殺人連眼睛都不眨的狠勁絕對是鍛煉出來的。   聽著前面一路哭爹喊娘之聲,那位小弟的腿直抽筋,道:「大……大哥,我看咱們還是撤吧!這些人比他媽魔鬼還魔鬼,保不準回過頭來把咱們再收拾了,那就虧大發啦!」   大哥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水,道:「媽的,賭一把,你知道五柳莊那票買賣值多少銀子嗎?二百萬兩啊,把命搭上也值,走!」敢情這位大哥是掉錢眼裡了,要錢不要命!   承煥四人走在最前面,他們這樣明目張膽地闖莊遇到的阻力可想而知,但誰也沒放在心上,能困住他們的地方還不多吧!小嘍囉的別名就是靠邊站,承煥等人不費勁就殺到中平大廳,而那五個莊主也聞著音訓,紛紛提兵刃攔住承煥等人。   看著躺了一地的嘍囉,五個莊主心疼的直哎喲,這些都是跟隨他們多年的手下,使用起來如臂使指,被人剪除和剁了他們的胳膊差不多,一個個氣的咬牙切齒,誓要將來人碎屍萬段才肯罷休。   一個衝鋒的接觸告一段落,承煥看著對面這五個人,仔細搜索著盧九成的蹤影,目光最後鎖定在靠右首最末的那人,他和盧九成也就見過一面,還是在那種特殊的情況下,想要承煥記住盧九成的確切長相是不可能的,此時憑的絕對是感覺,俗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也就是這個道理。   且不說承煥在那裡斗眼,這五個莊主也沒想到來的只有四個人,剛開始的緊張心情馬上樂觀起來,心裡說話,就是你再能耐也不是我們這許多人的敵手啊!看來對面這些人不是腦袋有病就是壽星佬喝砒霜,不要命了!   溫戩兒哦了一聲,道:「怪不得這五柳莊的生意這麼好,原來是有高人坐鎮啊!萬赫年!我說近幾年看不見你的影子,原來是躲在這發悶財呢!小日子過的挺滋潤吧?」   五個莊主為首的那一個身子一顫,他萬萬沒想到會有人認得他,仔細一看對面說話的人,不認識,也沒有印象,手中金背砍山刀一晃,喝道:「你又是哪位朋友?怎麼認得萬某,如果是道上的朋友就報個號!」萬赫年想探探這些人的底。   承煥這些人也就溫戩兒算是在江湖上正經八百地混過,一些人和事也知道的清楚,這個萬赫年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匪類,名頭頗響,最近幾年才不知所蹤,沒想到是窩在這不聲不響地發財呢!溫戩兒伸手點指萬赫年,道:「這個人歸我收拾,其他的你們分吧!反正把那個盧九成留給承煥就行!」她倒分派上任務了。   萬赫年見人家沒把他的話當回事,不由有些惱怒,道:「不管你是誰,今兒既然來到這那就甭想離開,弟兄們,拉傢伙幹活!」說著他頭一個揮起金背砍山刀衝上前來。   承煥知道墨鳳等人根本就不用自己操心,因此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到盧九成身上,身上的衣衫無風自動,旁邊的人也被這股罡氣擠了出去,他一步一步朝盧九成走來。   盧九成這幾年過的還真不錯,從山西逃出來後算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和萬赫年等人勾搭連環組建五柳莊幹起老本行,壞事都讓他們做絕了,真正地逍遙了幾年。   看見一個小伙奔自己來,盧九成壓了個刀花斜指承煥,喝道:「小輩,敢和爺爺走上幾個回合嗎?讓你知道盧某人的厲害!」他也不知道承煥是誰,完全是按著江湖習氣交涉。   承煥恨不得能把他拆了喂貓,但死也要讓他死的明白,強壓下心頭怒火,道:「你就是盧九成?」最後一次驗明正身。   盧九成還橫呢!單刀耍了個刀花,道:「不錯,爺爺行不更名做不改姓,盧九成便是。」干他們這一行的就這手好,不耍賴,是我幹的就是我幹的,不像白道上的一些虛偽小人,明明是他幹的壞事,證據確鑿他也會攪上三分理來,嘴硬到底。   承煥氣過勁倒笑了出來,道:「是你就好,你可還記得五年前在山西太原府犯的案子嗎?就是被捉越獄的那事?」   盧九成聞聽眼睛內裡的精光就是一暴,道:「媽了巴子的,小雜種是什麼人,竟然知道老子的糗事。」被承煥的父親捉住乃是他引以為恥的生平大辱。此時被人提及焉能不讓他惱怒。   承煥在腰間抽出軟劍,道:「我是什麼人,你可還記得你當時挾持的那個小孩嗎?我就是他,當年我爹讓你跑了,今天你怕是沒那個運氣了!」   盧九成剛被承煥勾起往事,這會一聽承煥是當年那個被自己踹下河的死人,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單刀壓頂向承煥砍來,道:「當年你能逃得小命,今天我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當年沒找到你那死鬼老爹算他運氣,沒想到時隔多年這利息又送回來了,你拿命來吧!」盧九成大刀掄圓就砍。   他這兩下子唬唬旁人還行,在承煥眼裡根本不夠看,單刀剛剛舉過頭頂,盧九成就覺得手上一輕,回手一看,可好嘛!單刀光剩下三分之一變成了菜刀,已然被承煥寶劍削斷。拎著菜刀哪能拚命,盧九成也沒認為承煥能有多厲害,還以為他佔著手上的寶傢伙壓制著自己,伸手在懷裡一探抽出一條鏈子槍來,金光閃閃,非是凡鐵所造。   承煥也真夠意思,沒有一下就要了他的命,承煥手上的軟劍是寶傢伙不假,但絕對是削不斷盧九成手中的鏈子槍的,一陣叮噹叮噹聲過後,再看盧九成,身上的衣服被承煥割的襤褸不堪,頭髮也散開了,此時的他才知道自己憑真功夫和人家是沒法比的,眼珠亂轉開始想歪歪道。   一旁的戰事完全是一邊倒的局面,五柳莊的四個莊主哪裡能是墨鳳這三頭雌虎的對手,另外的那些嘍囉也全都是陪襯,被三人打的抬不起頭來,唯一能做的就是節節敗退!   盧九成心裡已經算計好了想把承煥引到一處所在,相信在那裡任他有多大的能耐也施展不出來,可能是他的好運已經到頭,承煥連這個機會也沒有給他,寶劍挑飛鏈子槍後一下紮在他的肩胛骨上,承煥隨後飛起一腳將其蹬出丈遠。   簡短捷說,從承煥等人殺進五柳莊到擺平一切用的時間沒有超過兩刻鐘,不能說萬赫年他們是飯桶,而是承煥這幾個人的武功和他們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要不是溫戩兒等人想活動活動筋骨,他們會敗的更快更慘!   此時,那位大哥帶來的人手幫上了大忙,收拾戰場管帶俘虜的事情暫時都教給了他們,這讓那個大哥萬分高興,私下裡已經著人仔細查看五柳莊藏金的所在。   五柳莊的五個莊主此時和五條蟲差不多,被捆綁起來扔在中平大廳上,承煥來到盧九成近前,笑道:「你不會想到會有今天吧?」   盧九成倒也硬氣,皺著眉頭道:「老子從來就沒有怕過,也早就有去死的準備,老子殺的人也夠本了,還他媽的賺了不少,小子你要是有種就他媽的給我個痛快,反正我這一百來斤都交給你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二十年後老子還是好漢一條,來吧!」   一個人要是連死都不怕了,確實沒有什麼能威脅得了他,盧九成這麼一來反倒讓承煥不知道如何是好,其實盧九成是大盜出身,他的性格是粗鄺的,是典型的黑道人物,這樣的人往往都將生死置之度外,如果說他有什麼錯誤的話,那就是做事做的太絕,還有就是惹到了承煥這樣一個他不該去惹的人。   溫戩兒聽了盧九成的言語頗為不滿,在懷裡掏出一個小瓶遞給承煥,道:「把這個給他用上,餘下的就不用管了,相公只管看熱鬧便是。」   承煥不知道戩兒給的是什麼,接過來道:「是什麼東西啊?又是你那些禍害人的毒藥?」承煥曾經嚴厲地告訴過溫戩兒,叫她以後不要再煉製那些太過歹毒的毒藥,尤其是發生娘子軍大戰後,今天看她這個神色,難道……!   溫戩兒的目光有些不敢看承煥,小聲道:「這是以前剩下的,我好久都沒有碰那些東西了!不信你問墨鳳姐姐!」這些藥是她和墨鳳合作弄出來的,相信墨鳳能幫她打馬虎眼吧!   承煥見墨鳳向自己點頭,也就相信了戩兒的話,他卻沒看見戩兒對墨鳳做的鬼臉。過來扒開盧九成的嘴將藥丸倒進去,他也不知道這玩意能有什麼用,好奇心的驅使下靜靜地觀察著盧九成的反應。   一股淡淡的香氣從盧九成嘴裡飄出來,離他最近的萬赫年一嗅,臉色大變,道:「老五,咬舌自盡吧!這是脫胎丸,不然你會生死兩難的,快點!」萬赫年好像知道這藥是幹什麼的,大聲地沖盧九成吼著。   墨鳳不由看了萬赫年一眼,這個人還有些學問啊!竟然能叫出脫胎丸來,墨鳳和溫戩兒煉製這種藥其實並不是要害人的,但是藥都有副作用,而這脫胎丸的副作用卻不是人所能承受的。   溫戩兒見藥效快上來了,過來解開盧九成身上的穴道和繩子,沖旁邊的萬赫年一笑,道:「要是知道你能活到今天,那日在福建就應該補你一刀才是!」   萬赫年眼睛一張,頓時知道面前這個人是誰了,臉色當時就如土模樣,道:「你……你是蛇娘子!」這時他的心算是沉到谷底,撞上了老仇家,又是這個場面,能活命除非如來佛親臨,萬赫年一想到溫戩兒的手段,頓時萌生了是不是自盡的想法。   單說盧九成,身體上的禁制被解開後便開始在大廳中磨蹭,因為他身體上的皮膚開始起皮了,一塊塊往下掉,酥癢難耐,接著他便開始搔起癢來,越撓越癢的情況下他開始揭自己的皮膚,先是從腿上揭起,生生將自己的皮揭下來,那種痛苦可想而知,沒了皮膚的身體像是被扒了皮的狗,沒有多少血但很恐怖,尤其是伴隨著他那鬼哭狼嚎的慘叫聲。   承煥沒想到這藥效是這樣,胃裡一陣翻騰剛才吃的那點東西都嘔了出來,別說是他,連墨鳳和溫戩兒也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胃部也是翻騰不已,而在一旁看熱鬧的人等,一個個看的汗流浹背,這麼折磨人的招數簡直聞所未聞,能不叫他們害怕嗎!這時人們才知道萬赫年讓盧九成自殺是個非常好的建議。     第八章 褒貶     這樣的殘暴場承煥無論如何也看不下去,手中的寶劍拋出正穿過盧九成的心臟,盧九成並沒有馬上嚥氣,直到他把自己臉上的皮也扒下來才抽搐著逐漸死去。   承煥冷眼看著溫戩兒和墨鳳,沉聲道:「這藥要是還有的話馬上都銷毀,以後也不許再配了,知道嗎?」承煥連劍都沒去揀,雖然盧九成該死,但這樣的死法也忒慘了些,尤其是見識了溫戩兒所給藥物的威力後,實在是心有餘悸!   溫戩兒偷摸沖墨鳳使了個眼色,道:「師父!人家都說是以前剩下的啦!而且這個盧九成這麼個死法太便宜他了,要按我,怎麼著也得折磨他三天三夜才算完。」溫戩兒師父二字出口,這撒嬌的威力也是很強大的。   墨鳳在一旁打圓場,道:「承煥就別計較啦!戩兒不也是為你出氣嗎!你就別責怪她了。」藥也有她的一份功勞,自然要幫著溫戩兒說好話。   承煥就是覺得這毒藥太過歹毒,並沒有責備溫戩兒的意思,道:「我這麼一說你就是一聽,手裡有這個東西總會惦記用的,做人不能太做損,不然會遭報應的。」   溫戩兒和墨鳳都有一定的老主意,承煥的話完全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冒,誰也沒當回事,但口中還是哼哈答應著。   那位大哥此時算是春風滿面,看著一箱箱金銀珠寶被抬到院子當中,倆巴掌都拍不到一塊去了,他也不傻,知道這些東西自己只能拿小頭得些辛苦錢,可就算是小頭也不少啊!今次算是發財啦!   人呢!歸根到底還是要走正道,走歪門邪路絕對不是正道,就拿這位大哥來說,看出承煥等人武功高超有利用的價值,便多了歪歪心眼,想跟著承煥等人撈些好處,可他也不想想天下有這麼掉餡餅的好事嗎!別說他本身就是賊,就算是清白之人也不能這麼干啊!   這位大哥正美呢!似乎白花花的銀子都在向他招手,如果有人仔細看他就會發現他現在有些癡傻,兩眼微微放著白光,典型的做白日夢的表現。   冷不丁地被身邊的小弟拍了一下,這位大哥美夢被驚醒,正待發火,卻見小弟一臉哭喪,嘴裡唧唧歪歪,道:「我說我不來,大哥非要來,這回連小命都搭上了吧!我就覺得這事懸乎,怎麼樣,弄砸鍋了吧!」   大哥還納悶呢,小弟這是說的什麼話啊!有銀子拿還哭喪著臉幹什麼!等他往周圍一看,當時就坐地下了,怎麼樣!整個院子已經被包圍的嚴嚴實實,官府的兵丁手拿刀槍嚴陣以待,個個如狼似虎,就等著當頭的一聲令下好把這些人砍翻在地。   也就是在這位大哥做美夢的時候,去當地府衙調兵的藍夢司已經偷偷掩上來,無聲無息地把整個五柳莊包圍起來,也難怪那位小弟嚇成那樣,這不窮等著挨刀呢嗎!   藍夢司完成任務回來交差,她身後跟著一個全身披掛的武將,乃是本地駐軍的負責人,藍夢司將承煥的腰牌一遞,比什麼都好使,立馬調撥了三千軍隊過來,沒想到還是趕了個收秋,沒幫上多大的忙。   承煥把善後事宜都交給藍夢司和那個武將,處理這些事情人家比他在行。看著院子裡擺滿的箱子,粗略一算數目就可觀的很,看來盧九成他們近些年沒少劃拉啊!   正如那為小弟所料,他們哥倆也被立拘鎖帶,等候審判,真應了那句話,有福不享自己來找罪受,這也是他們自找的。   一點贓銀,那位武將好玄沒高興的暈過去,他剛剛得到上司的通報,有一百八十萬兩的國幣帑銀在德州地界被劫,他正尋思著自己這官怕是當到頭了,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自己竟然能糊塗地沾光把案子破了,看來高昇有望啊!當即過來跟承煥說明情況。   承煥也挺意外,細一問才知道這些銀子乃是浙江的鹽稅收入,正準備上繳國庫,這要是丟了,自己的父親也得跟著受牽連啊!起碼要辦一個押運不利的罪名。能意外地化解父親的一場危機,承煥分外高興。   一干人犯都被裝進囚車準備押回德州仔細審問,承煥也以為沒事可以走人了的時候,墨鳳一臉正色地過來道:「我們還有意外收穫呢!你先看看這個。」說著遞給承煥一本書。   承煥不明所以,道:「你又發現什麼好東西了?」當承煥把書本一打開看上兩行,臉色也跟墨鳳一樣,嚴肅起來,道:「這五柳莊是通天教的一個秘密分舵?還真是巧啊!」   墨鳳點頭道:「不但是通天教的秘密分舵,還是通天教的主要財源呢!你拿著的前半本是帳本,後面的乃是這個分舵的詳細介紹,你仔細看看有沒有對咱們有用的東西,那個萬赫年咱們回德州城好好審審,反正也費不多少時間。」   這可真是更加意外的收穫,承煥把帳本收好,道:「也好,反正我們比二哥他們快不少呢!耽擱三天兩天的也沒什麼,你把這個給我?不怕我什麼都找不出來啊?」承煥知道這帳本在墨鳳手裡絕對比在自己手裡有價值。   墨鳳呵呵一笑,道:「我都看過了,讓你鍛煉鍛煉而已,別看個一溜十三招後告訴我什麼也沒看出來喔!那可會讓我失望的。」墨鳳說著還不忘瞟了承煥一眼,撩的承煥心癢癢的那麼舒坦。   那位武將揀了這份天大的功勞,對承煥等人感激的無可無不可,就是讓他把承煥等人供起來他也會照辦不誤,回到德州馬上就把自己的宅子倒騰出來讓給承煥等人住,說是聯絡感情,其實他是想從那些贓銀中貪墨一些,焉能不跟承煥好好處著。承煥也知道當官的都這樣,也沒往心裡去。   萬赫年並沒遭到預想中的罪,這讓他緊繃的心弦放鬆不少,被提到承煥等人面前的時候也坦然許多。   承煥看了一下午的帳本,心中也有了個大概,看著萬赫年,道:「你是通天教在此地的分舵主?」   萬赫年見人家將那本帳放在桌子上,知道抵賴不得,道:「不錯,萬某正是通天教的,怎麼?怕了嗎?」在萬赫年認為自己靠上通天教這棵大樹,對方怎麼著也得忌憚些吧!他哪裡能知道人家專門是找通天教麻煩的呢!   承煥想了一會道:「從這帳上看,你加入通天教也有三四年了吧!你武功稀鬆能做到分舵主這個位置,看來對通天教的貢獻還是蠻大的。每年給通天教總舵貢獻白銀三十萬兩,看來你殺人越貨的買賣干的挺頻繁啊!」   萬赫年哈哈一笑,道:「身為通天教的一分子做這些是應該的,還得說德州附近的買賣不怎麼樣,不然還能撈上不少。」打家劫舍干到萬赫年這個程度,確也值得他自豪了。   承煥啪地一拍桌子,道:「石雲生許了你什麼官職啊!你這麼為他賣命,難道就沒想過把自己的腦袋混丟了?」   萬赫年愣了一下,這些他可沒記在帳本上啊!對方怎麼知道的?   通天教這一套和武統幫差不多,承煥一聯想就知道大概是這麼回事,給屬下的幫眾許諾一個不見得會兌現的諸如開國元勳的虛言,也不知道這幫人是傻子還是奸過勁了,這個都信?   墨鳳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承煥都看什麼了,問來問去也沒問到點子上,她也不好數落承煥的不是,咳嗽一聲,道:「萬赫年,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如實回答我的話,我可以放你一馬饒你性命,這個買賣你認為做得嗎?」   萬赫年眼睛一暴隨即暗淡下去,道:「你們會饒了我?想要套我的話就明說,不過老子一個字也不會蹦出來的,今天落到你們手裡算是萬某氣數已盡,殺剮存留你們拿主意就是,要是皺一下眉頭老子不是親爹造的。」   聽著萬赫年的豪言壯語,墨鳳微微笑道:「你每個月都會從總帳中支出五千兩銀子,這些銀子都送到哪去了?都交給了什麼人?我想你比我清楚,你自己死了那是你自己的事,可某些人挨餓受凍,那可就是你的責任啦!」   萬赫年眼睛瞪的老大,他感覺面前的墨鳳絕對不是人,這個自己心底裡最大的秘密連自己最親近的兄弟都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她是神仙不成?   細心是女人的天性,而墨鳳絕對是女人中的女人,心細如髮,她從帳目中的微小支出和資金的流向就判斷出萬赫年一定在外面有個不為人知的溫柔小窩,因為一個男人在一般情況下不會想著每個月都把指定數目的銀子劃到小金庫裡,如果說是貪污那他的胃口也太小了點,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為了女人,也許是為了老娘也說不定!因此墨鳳才敲詐一翻,驗證一下自己的推測,沒想到還真讓她料準了。   如果從側面看,這個萬赫年倒是一個懂得生活情趣的男人,看來也是一個極其珍惜女人的男人,不然他還用得著這麼麻煩嗎!把人直接接到身邊不就得了!墨鳳單考慮這一點,就決定要是這個萬赫年聽話那就饒他一命,就算是為了那個女人吧!誰讓自己也快嫁為人婦了呢!估計當寡婦的滋味不大好受吧!   此時的萬赫年就像是皮球被紮了個窟窿,撲哧就癟下去了,耷拉著腦袋,道:「希望你說話算數,問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說!」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古人的話一點都沒說錯。   墨鳳點點頭,道:「你們打劫這批國幣帑銀應該是事先得到了通天教總部的消息吧?」   萬赫年真是心服口服外帶佩服了,人家說的哪件事都不差,看來自己得老實交代啊!清了清嗓子,道:「不錯,消息好像是從浙江那頭送到本教總部的,再由總部知會我們動手,押運的路線也都是早就知道的。」   墨鳳看了看承煥,道:「看來浙江那頭不是太樂觀啊!稍後我再和你細說。」轉過頭來繼續問道:「通天教有沒有告訴你得手後怎麼做?是原地待命呢?還是會有人來提現銀?」   萬赫年一吧嗒嘴,道:「姑娘料想的真是沒有遺漏的地方,確實是有人要來提取現銀,當著明人不說假話,這些銀子是準備做糧餉用的,也特別急,估計明後天總部就會派人來,由於事關重大來的人恐怕不是凌總護法就是皇堂主。」   這也在墨鳳的意料之中,畢竟一百多萬兩銀子不是小數目,想來通天教也會倍加小心的,詢問之間,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墨鳳的腦海中形成,至於可行程度還有待研討。   墨鳳乾脆的很,又問了萬赫年一些相關的問題後,覺得他沒有欺騙自己,當堂就把他釋放了,還備上白銀一萬兩給他做盤纏,這是表面上的,墨鳳也算做的夠意思,但暗地裡墨鳳讓藍夢司跟蹤著萬赫年,一來墨鳳還有些不放心,兩面三刀的主可不少見,現在他迫於形式妥協了,難保不反過來咬上一口;二來墨鳳是心裡有底,她並不怕萬赫年翻回頭去給通天教報信,估計他逃命都來不及吧!讓藍夢司跟著的主要原因是去摸清那些殘餘匪類的具體落腳點,這可是萬赫年答應的,誰知道他剛才說的是真是假啊!保險些總不會錯。   承煥把帳本往床上一扔,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既恨自己不爭氣又有些無奈,自己也不傻,怎麼什麼都幹不好呢?   墨鳳剛才就看出來承煥的情緒有些不對頭,所以安排好瑣事後馬上過來看他,見他那副模樣真是又生氣又心疼,倒了杯茶遞給承煥,道:「渴了吧?喝點水!」   看著墨鳳洋溢的笑臉,承煥不好顯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強笑道:「還好啦!反正我又沒累到,連嘴皮子都是閒著的。」   墨鳳將茶杯放下,輕移蓮步坐到承煥的腿上,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舉動,像這樣主動親近承煥恐怕是第一次,這讓承煥受寵若驚,手也有些忙亂地環在墨鳳的柳腰上。   墨鳳將身子軟靠在承煥身上,幽幽道:「承煥,你有沒有想過你究竟是怎麼樣一個人?有沒有想過你的長處和缺點?」   承煥深嗅了一口墨鳳的體香,道:「還用怎麼想啊!反正是個一無是處,什麼都幹不好的人唄!前段時間看戰國策,發現我還蠻合適去做面首的,靠我那點卑劣的能耐估計會做的很好喔!」說著自嘲一笑,低下頭,眼睛落在墨鳳那賽過脂玉的頸項,感歎著墨鳳的嬌美和魅力。   墨鳳纖手輕輕地在承煥的軟肋上一捏,道:「你要是再這麼自卑下去,我可替姐妹們收拾你啦!你知道一個人的什麼最珍貴嗎?那就是自知之明,你想想,倘若一個人連他自己都不瞭解,那他還能幹什麼呢?估計幹什麼都是盲目的吧,終究也是一事無成的。」   墨鳳見承煥沒有言語,玉手上揚勾住承煥的脖子將他的臉拉下來,道:「我實話實說可能會傷害到你,承煥千萬不要生氣啊!不然我以後都不再理你了,其實,承煥不是一個能幹大事的人,再坦白些說呢!承煥沒有做大事的能力。」   承煥的身體就是一震,從墨鳳嘴裡說出這些來比任何人說出來都有影響力,因為承煥知道墨鳳不會無的放失,他也很相信墨鳳的話,可越是這樣越讓他感到沮喪,原因自不待言。   墨鳳當然知道這些話會給承煥造成的影響,但她為了以後的幸福和眼前的危機還是要說,她要讓承煥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樣一個人,讓他學會給自己定位。墨鳳一邊握著承煥的手擺弄一邊道:「我來數數承煥的缺點,論心計,承煥不笨但絕對不聰明,和家裡面比你明顯不如我們,可能你連玉蘭都比不上,跟外面比承煥就更不行了,單單一個胡香儒就能把你玩的團團轉,別看他不會武功但你絕對不是他的對手,你比起孫伯彥,連玨他們來也相差好遠,這麼說吧!在大街上挑出十個人來能有八個比你心機深沉;論手段,承煥更是白紙一張,一件明明很簡單的事到了你的手裡估計也會讓你辦的很複雜,承煥處理事情的能力是很差的,這從你處理感情問題就可見一斑;論性格,承煥優柔寡斷遇事缺乏主見,常有瞻前顧後之嫌,這些從……!」   承煥的腦筋蹦起多高,被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數落的百嘛不是,就是二百五也會沉不住氣的,他的聲調有些走樣,道:「你別說了,我知道我……!」   墨鳳淡淡一笑,知道這些話承煥不會喜歡聽,她翹起朱唇吻舔了承煥有些發白的嘴唇,道:「怎麼了?我的小丈夫生氣了嗎?那還要不要我接著說下去呢?」墨鳳這是在賭,如果承煥拂袖離去,她的努力也就白費了,但她有八成的把握承煥會讓她接著說下去,因為她瞭解他。   承煥看著一臉淡然的墨鳳,心中就是一驚,墨鳳這明顯就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審視自己,也是最中肯的看法,不由為自己氣量的狹窄感到羞愧,墨鳳沒有說錯,自己憑什麼生氣啊!   墨鳳看著不置可否的承煥,微笑道:「那我再說說承煥的長處和優點,第一,承煥是個好人,人生在世貴在善良,你對你身邊的人都很好,尤其是我們,得到的是你無微不至的關愛,我想你身邊的女人比其他的女人要幸福千萬倍,因為你時刻都在呵護著她們,讓她們感覺到被愛的幸福,這一點天下的男人能做到的可謂鳳毛麟角啊!第二,承煥的武功也是很棒的,自打你從寒窯回來後我就感覺不出你武功的深淺了,想來冷月給了你很大的幫助吧!要知道一個人的武功高低絕對決定著他的命運,尤其是在江湖上,強一分就意味著多一分活著的希望,保護起他的家人來也容易的多,這讓你的妻妾們感到安全呢!第三,承煥身懷鬧陽花的精華,這點就不用我說了吧!」   承煥被墨鳳的言語說的苦笑,道:「好像我的優點都是應用在女人身上啊!說了半天還是沒能跳出去喔!」   墨鳳伸手刮了他的鼻子一下,道:「我真正想說的就是,承煥不是一個能獨當一面的人,但承煥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只要有人給你完整的計劃和策略,相信我的小丈夫會比任何人完成的都好。」   承煥用眼神盯著墨鳳,道:「你的意思是我給人當刀使會比較合適些?成為一個木偶?」   墨鳳心裡就是這麼想的但嘴上卻不能說,嗲聲嗲氣道:「做我一個人的木偶,給我們姐妹當刀使,你難道覺得委屈嗎?一塊鐵只能打出把匕首來你非要把它做成長劍,你覺得實際嗎?覺得可能嗎?我,戩兒,音音,夢司,天香等等,加在一塊難道還頂不上一個諸葛亮,讓你變著法的做五虎將,你要是還放不下身段,那就當我什麼都沒說,你接著做你的光桿老爺吧!你別忘了一句話,國有能臣則百業俱興;家有賢妻則夫能免橫事,我們做妻子的難道不希望妻憑夫貴嗎!最重要的是你要量力而行,明明這副擔子你挑不起來又何必徒勞呢!讓我們夫妻一起分擔不是更好嗎?」     第九章 滅火     承煥當天晚上是一個人睡的,跟墨鳳的談話讓他的心情鬱悶到極點,哪裡還有心思面對墨鳳等人啊!說是一個人睡,承煥幾乎一夜沒合眼,內中苦楚非是言語所能表達。   一大早,藍夢司便被墨鳳從被窩裡揪了出來,看著墨鳳遞過來的一個玉盒,藍夢司疑惑道:「姐姐起的好早,這是什麼啊?很漂亮喔!」當她打開看見玉盒裡的東西,不又就是一愣,內裡竟然是一顆藥丸,散發著四溢的芬芳,不知道是什麼靈丹妙藥。   看著藍夢司一連錯愕的表情,墨鳳微笑道:「是種玉丸,這段時間就由你陪著承煥吧!有了它你馬上就可以步南雋她們的後塵,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小承煥啦!」   藍夢司的臉騰地一下紅到耳後,無力道:「姐姐,我,我還不至於用到它吧?再說……!」   墨鳳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和音音還有戩兒都已經不想生孩子了,這個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喔!來,把嘴張開,今天晚上你就好好地伺候他。」墨鳳迫不及待地將種玉丸塞到藍夢司口中,為了能讓藍夢司寬心,墨鳳真是一點實情都沒露。   藍夢司還沒緩過勁來,種玉丸已經入口,隨即化為香津流入腹中,對於墨鳳所說的理由她還是能接受的,她們幾個加上玉天香,可能就屬她的年紀相對小,但這種事情這樣講出來還是讓人難為情的,一直到吃過早飯,藍夢司也沒從蕩動的心緒中恢復過來。   溫戩兒見墨鳳在揮毫做書,道:「姐姐是在給武統幫寫信嗎?姐姐的主意雖好,但如果武統幫不下那麼大的本錢,我們不是要承擔大部分的風險嗎?我總覺得這麼做太冒險了!」   墨鳳將寫好的書信折上,道:「這封是給胡香儒寫的,他們既然站在幕後自然要多下些本錢,最好這回能把他們的老本也拽進來,那樣才不妄我費得如此心機,至於你說的武統幫方面,我也有此擔心,雖然夢司的父親會不遺餘力地幫我們,水靈也會發揮她應有的作用,但誰也不是傻子,尤其是曹欽更不是等閒之輩,我們也不能強求太多,今次只要能贏便成,打跨了通天教我們下一步幹什麼就隨心多了,這種腹背受敵的情況實在太危險,也讓我有些無法掌握。」   見墨鳳將給武統幫的信也寫好了,溫戩兒替其裝封,道:「姐姐有沒有覺得承煥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啊?從昨天開始就悶悶不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真讓人擔心。」   墨鳳在內心暗歎不已,難道承煥真的是扶不起的阿斗,那點重話都聽不進去嗎?自己還是太高估他了啊!反到落了個拔苗助長的嫌疑,先不管他了,眼前之事才要緊啊!墨鳳咳嗽一聲,道:「出門在外再所難免嘛!到時候去哄哄他就行了,你叫人馬上把信送出去吧!另外問問音音五柳莊收拾的怎麼樣了,咱們可等著用呢!」   藍夢司自打早上開始就在承煥身邊黏糊著,自然看出承煥的不愉快,挽著承煥的手臂,輕聲道:「你為什麼不高興啊?是不想我來陪著你嗎?那我去叫音音姐來。」好像女人對這招以退為進有著天生的使用權,而男人往往乖乖就範。   承煥伸手將要離去的藍夢司拉住,道:「夢司別這麼說,音音是漂亮但你們在我心中是不分彼此的,我就是心中有些煩悶而已,要不你陪我走走吧?」承煥可不敢把墨鳳說的話告訴旁人,一來是自己還沒那麼大自謙的勇氣,二來自己要是一講不是把墨鳳推到眾女的唇槍之下嗎!歸根到底墨鳳都是為了自己好啊!   藍夢司自然沒有意見,高興地挽著承煥的胳膊,道:「那我們去看音姐安排的怎麼樣了!」說完就有些後悔,剛才還想著自己和承煥好好獨處,自己的嘴怎麼就抽筋冒出這麼一句呢!看見承煥欣然應允,藍夢司真是後悔死了。倒不是她和袁音的感情不融洽,畢竟誰都是有私心的,誰不想和心愛的人兒單獨相處啊!   五柳莊被裡外重新收拾一番,當天打鬥留下的血跡已經看不見,袁音還依著溫戩兒的建議加了一些陷阱,畢竟這是玩命不是比武切磋,一切以打贏為目的嘛!   袁音看見承煥二人,像只小燕子一樣蹦跳過來,笑道:「不知道這次是通天教的哪個人物來提銀子,他的運氣實在是太差啦!呵呵!」自從袁音的心病好了以後,整個人也愛笑了許多,弄的承煥時常看的走神,有一點是不用置疑的,袁音的美貌絕對佔著優勢。   當墨鳳把她的想法告訴大家的時候,所有人都為她的大膽和冒險捏了把汗,但也認為她說的計劃十分可行,沒有付出是不會有回報的,關鍵時刻還得要有冒險精神。   當天晚上,藍夢司主動求歡,說實話承煥真是沒有一點情趣,可他是個男人,一個非常正常的男人是無法拒絕藍夢司這樣的美女主動引誘的,承煥也把鬱悶之情轉化為慾火發洩在藍夢司身上,直到雙方精疲力盡連手指都不想動才罷戰了事,而墨鳳一手導演的生育計劃也算大功造成,如果藍夢司以後知道真相,不知道她會不會恨墨鳳呢?   一連三天,萬赫年所說的來提銀子的人也沒有蹤跡,這讓承煥等人心急如焚,整個計劃最為關鍵的就是這了,要是通天教真的不派人來,他們還真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辦呢!   凌格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大熱的天連續趕路饒是他武功精湛也有些受不了,接過徒弟大衛遞過來的水袋,狠狠喝了一大口,道:「離德州還有多遠啊?這水都有些燙嘴呀!」   在凌格銳四周是他的徒弟通天八衛,這回來德州主要就是把剛得手的銀子提回去,三軍都等著這批銀子開伙呢,事情緊急,要不然也用不到凌格銳親自出馬。   大衛恭敬地接過水袋,道:「天黑前我們一定能趕到五柳莊,請老師放心吧!萬赫年做事一向沉穩,估計我們很快就能提銀子回去的。」   凌格銳捻了捻他的紅鬍子,道:「不求快但求穩啊!晚個三天五天不要緊,最重要的是銀子不能有什麼閃失,我這次出來你們都看到教主的神情啦!他實在是操之過急矣!可惜我在他面前說話越來越沒有份量嘍!他連聽都懶得聽啊!」   大衛知道老師這段時間在教裡甚是不得意,不但被石慶等人壓著,連大敗而回的皇簡盟都不把老師放在眼裡了,老師也真是夠難的啊!一想到這大衛不禁心生怨氣,自己師徒可沒少為通天教賣命啊!可這賣出的命似乎價格太不理想了!讓真想著都憋氣。   傍晚時分,凌格銳一夥九人終於來到五柳莊外,大衛見莊門外站著四個手挽鋼刀的大漢,道:「去告訴你家莊主,就說太原府來客人了!」   那四個大漢乃是承煥等人在兵丁裡挑出來的,還別說,挑這四個長相「出眾」的主還真挺難,畢竟天生橫肉的人還是很少見的。   當兵的早就得到密令,一聽這幾個人是山西來的,其中一個撒腳如飛就往裡面通報。承煥墨鳳等人已經連續兩天裝扮成五柳莊的莊主了,好在他們人數剛剛好,但等的也是有些不耐煩,每天上妝卸妝就有夠麻煩的,大家正尋思再等一會就卸妝去休息呢!正這個時候當兵的來報,讓承煥等人全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山西來的,那肯定是通天教來的人啊!裝扮成萬赫年的墨鳳馬上沉聲道:「大家跟我出去接接吧!先沉住氣,看看來的究竟是誰再說。」承煥本來要被打扮成死鬼盧九成,可他死活不願意,最後弄了個二莊主幹,把死鬼的任務推給了藍夢司。   凌格銳等的有些不耐時,看見墨鳳等人從裡面走出,他和萬赫年有過幾面之識,一眼就認了出來,道:「萬莊主,馬陵一別一向可好?」論級別,十個萬赫年也趕不上凌格銳,凌格銳之所以這麼客氣不為別的,誰讓通天教現在依靠著萬赫年這樣的人來養活呢!沒有萬赫年,通天教的日子過的還是很緊巴的,吃人家的嘴短,凌格銳不得不客氣些。   看見凌格銳,承煥等人都是一愣,承煥是見過凌格銳的,甚至幾度交手所以印象深刻,他也沒想到會是凌格銳來,而墨鳳等人都聽說過凌格銳這麼個人,知道他是通天教的實權人物,所以大家都稍微有些吃驚。   還是墨鳳反應快,驚訝之情一閃而逝,道:「噢!護法怎麼親自來了啊?快裡面請!裡面請!」   承煥等人的表情都一一落入凌格銳的眼中,他乃江湖老油條自然看出其中的不對勁來,但他也大意了,認為是萬赫年等人沒料到自己會來,才有此表情,哼聲答應,道:「你先準備些吃食,我等腹中飢餓,咱們飯後再談。」   墨鳳一聽,正中下懷,道:「護法一路辛苦,快些進去休息吧!酒菜馬上備齊,老三,給護法上些咱們自釀的好酒!」   扮成老三的乃是溫戩兒,一聽墨鳳這話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心中偷笑暗道:「凌格銳啊凌格銳,你就等著喝老娘的洗腳水吧!」   時間不長一桌豐盛的酒席排擺而上,酒菜的香味刺激著凌格銳師徒的味覺器官,這一路因為著急忙慌也沒正經吃個飯,眼前的美味佳餚的誘惑力實在太大啦!   大衛也顧不得吃相更顧不上老師和旁人笑話自己,先乾了杯酒滋潤下嗓子便開摟兒,別人還沒等動筷子呢他面前的飯菜已經光了。   看著這個場景,溫戩兒不禁暗叫糟糕,自己為了圖省事剛才下的是快藥,看這個情形大衛馬上就會毒發,溫戩兒不由在桌子下踢了踢墨鳳,使了使眼色。墨鳳見戩兒盯著大衛衝自己使眼色就知道怎麼回事。   大衛吃著吃著就覺得腦袋發沉,手上的筷子也拿不住滑落到地上,江湖經驗豐富的他馬上就知道不好,在倒下的剎那,斷續道:「師……師父,酒裡……有毒!」說罷大衛腦袋砸向桌子人事不醒。   在大衛倒下的剎那,墨鳳伸手將桌子掀翻的同時,三枚暗器朝凌格銳射去,只要此翁倒下,餘者皆不足慮。   凌格銳是幹什麼的?那是殺人的祖宗,比猴還精,看見大衛倒下就知道不好,快逾閃電向後仰去躲過了墨鳳射來的暗器。被他們這麼一鬧,飯自然是吃不成了,除了大衛倒地外,眾人很明顯地分成兩個陣營。   凌格銳鷹目放電盯著墨鳳,喝道:「萬赫年,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想公然叛教嗎?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凌格銳此時的震驚多於憤怒,他千想萬想也沒想到萬赫年會來這麼一手,難道真讓算命先生說准了,自己今年的流年大大的不利?   戲到這個時候也不用在演下去了,墨鳳手在臉上一抹露出本來面目,笑道:「萬赫年此時恐怕已經遠在百里之外啦!凌護法沒嘗到今晚的酒菜可是一個不小的損失啊!因為你會敗的更加慘哩!」   凌格銳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看來此處已經被人一鍋端了,人家這是擺好了套等著自己鑽呢!自己的運氣真是太背了。氣極的他鬍子有些翹,道:「爾等都是什麼人?有種的不妨報上名來。」   溫戩兒咯咯一笑,道:「凌護法的威風到什麼時候都是這麼大啊!今天讓你死的也明白點,我是誰你應該能猜得出來吧?」說著溫戩兒也將易容除去。   承煥等人一看,有樣學樣皆露出本來面目。五個人中凌格銳能認出兩個,分別是藍夢司和溫戩兒,這兩個人比較出名,挑出一個來都是一跺腳江湖震三顫的主,凌格銳的內心吃驚程度可想而知,同時也有些疑惑,她們倆怎麼走到一塊去了。尤其是溫戩兒,她的個性聽隋寶韻說過不止一次,長相上還是凌格銳判斷出來的呢!不禁倒吸了口涼氣,道:「蛇娘子溫戩兒;魔女藍夢司!,看來今天晚上凌某得動動筋骨啦!北斗七星陣!」另外七個徒弟皆是訓練有速之輩,一聽凌格銳所說馬上擺出陣勢,而凌格銳儼然成了北斗陣外的北極星,看來這師徒平日裡沒少下功夫。   墨鳳暗中佩服直挑大拇指,凌格銳能成名多年看來不是浪得虛名,就憑這手陣勢也值了他的名頭啊!乾咳一聲看著承煥,笑道:「相公不想檢驗一下自己的武功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嗎?這可是個好機會喔!」   承煥閃掉外衣後沖墨鳳說了一句只有他們倆能聽懂的話:「你這刀磨的也忒快了點吧!」說著向凌格銳等人走去,正如墨鳳所說,他還真想找這麼個機會呢!   墨鳳聽承煥這麼說,就知道他還在生小家子氣呢!暗笑他終究還沒有長大,手上則示意藍夢司等人後退給承煥他們騰個地方。溫戩兒見墨鳳讓承煥隻身犯險有些不放心,可看著墨鳳堅定的眼神她溜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承煥和凌格銳的仇也不小,自己剛從地下冒出來那陣子凌格銳就把漣漪姐姐打傷了,將養了很久才好利索呢!後來和通天教的摩擦也不曾間斷過,在秦城要不是大哥,自己恐怕就毀了,因此承煥一上來就先運氣。   凌格銳從來沒有輕敵的毛病,雙掌一翻,道:「小輩何人報上名來?凌某掌下從不殺無名之輩!」   承煥微微一笑,道:「恰恰我就是無名之輩,這麼說來你就不會殺我了是嗎?」他倒調侃起凌格銳來。   凌格銳氣的鬍子直顫,道:「你拿命來吧!璇璣左衝!」隨著凌格銳的話音,北斗陣頓時發生變化,斗柄倒轉扣住承煥,凌格銳則揮舞烈焰翻天掌,如同燒紅的烙鐵拍向承煥。   承煥利用靈便飄渺的輕功在北斗陣中穿梭,陣法雖妙,凌格銳的攻勢雖然凌厲,可承煥毫無懼色,因為他心中有底,他想試試自己自創的絕招。   場外的除了墨鳳外等人都憂心不已,凌格銳的威名橫掃大江南北,此時再配以陣勢,承煥能是他的對手嗎?可千萬不要受傷才好啊!溫戩兒更是手握毒針伺機而發,她也不怕承煥得知毒針的事後拿她「開刀」!   承煥覺得氣機運轉的差不多了,陡然一聲長嘯宛若龍吟,就見北斗陣中竄起一溜人影所化的長龍,搖頭擺尾裡外穿梭,而後就是震天一喝,北斗陣隨著這聲斷喝土崩瓦解,那通天七衛被震的四外飛竄,而凌格銳則被承煥扣住咽喉釘在牆壁上,只要承煥稍微一使勁,烈焰叟的火就算徹底滅了。   凌格銳都傻了,承煥施展的功夫他聞所未聞,簡直不是人所能練成的,思來想去也只有教主能達到這個境界吧!自己敗的不冤,成王敗寇,凌格銳兩眼一閉等著迎接死亡。   「師弟莫要殺他!」一道人影如風而來將承煥手中的凌格銳救下。承煥不是不想殺凌格銳,而是他力有未逮,自己自創的這招照比冷月所教的還是差了那麼一截,施展到最後氣血反噬讓他心疼欲死,壓制亂竄的氣血還來不及那有功夫殺凌格銳啊!     第十章 煲湯     救下凌格銳的是一個年約三旬的讓人看一眼就覺得有男人味的人,相貌自不必說,給人的氣質有些俊秀飄逸過了頭,與承煥是完全相反的類型。   凌格銳自忖必死之際被人一陣風帶出危險地帶,等他看清楚面前這個人的長相,雙腿一軟好玄沒大小便失禁,嘴也有些不好使喚,道:「三……三爺?你……你不是死了嗎?你……你……!」凌格銳你了老半天也沒你上來。   來者正是易容恢復原貌的衣無塵,他容貌被毀多年也無從補救只好弄成記憶中的模樣,沒想到這樣一來卻把凌格銳嚇著了,凌格銳乃是當年六魅十鬼中的一個,說白了就是向問天的跟班,石雲生師兄弟就像是他們的半個主子一樣,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潛意識,這下冷不丁地看見本已經死透了的三少爺,凌格銳焉有不懼之理。   承煥氣血平復後轉回身正看見由外而來的孫伯彥和連玨郭蓋等人,心中高興道:「二哥,孫大哥,你們怎麼趕到一塊去了。」看見提著凌格銳的英俊男子,聽他剛才喚自己做師弟,不問可知他就是衣無塵,沒想到師兄會是這般英俊瀟灑,承煥上前一施禮,道:「師兄,是你嗎?」   衣無塵自從破關以來心境來了一百八十度的轉彎,壓抑多年的憋屈都因為武功初成而被橫掃一空,要不然他也不會把自己的面目恢復過來,現在的他渾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勁,真想飛到石雲生身邊再和他一較高下,老師留下的武功真是太玄妙了,迫不及待的他急於求證自己的進步,一手拎著凌格銳,道:「師弟,你們先聊著,我還有些話問問這個白眼狼,他也不想想當年要是沒有師父會有現在的他嗎?」說著拎著耷拉著腦袋明白衣無塵沒有死的凌格銳出去問話。   郭蓋搶先一步越眾而出,道:「姐夫,沒想到還真讓我們趕上了,我們還以為到這得撲空呢!」   承煥見和少卿一向不離左右的小姒沒在他身邊,笑道:「你那個寶貝小姒呢?難道這回她捨得你一個人了嗎?」   連玨在一旁笑道:「和你二嫂他們在後頭呢!估計還得半個時辰能到這。」說著來到墨鳳面前執主僕裡。這一幕承煥看著十分彆扭,但說過很多次了兩個當事人誰也沒理這個茬,讓他實在鬱悶。   孫伯彥招手郭蓋,道:「咱們先把屋子收拾一下吧!這樣擺著畢竟不好看。」   被孫伯彥這麼一提醒,承煥來到墨鳳面前,沒好氣道:「通天八衛中的毒能解嗎?治人一服不治一死,這些人還罪不致死的。」   墨鳳沖溫戩兒你努嘴,道:「你問戩兒吧!經手人是她。」說著藉著承煥過來之機掐了他的手一下,小聲道:「小氣鬼!」聲音小的只有他們倆能聽見。   溫戩兒就怕承煥在毒藥毒針這些事上「為難」自己,不等承煥開口即道:「都是些普通的蒙汗藥。潑些涼水就好啦!少卿,把他們八個都捆起來吧!不過我看他們傷的不輕啊!」   承煥心中也沒有底,聽後馬上過來看看通天八衛究竟傷到什麼程度,一看,他們確實傷的挺嚴重,看來自己自創的這招神龍擺尾還真厲害啊!   等承煥他們收拾完了,衣無塵也把凌格銳提拎回來,再看凌格銳,整個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一點精神頭都沒有,乖乖地站在衣無塵身後,肩膀也耷拉著。   孫伯彥見大家都沒什麼事了,咳嗽一聲道:「墨鳳姑娘,我們接到你的信就星夜兼程往這邊來,連大哥手上的信我也看了。咱們這麼做是不是太冒險啦?」   墨鳳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孫伯彥的話,看了衣無塵一眼,道:「凌護法應該會聽話吧?原本計劃裡沒有他這麼一環,既然他現在能為咱們所用,風險自然要小得多。」   衣無塵眉毛微動,對墨鳳的判斷很是佩服,看看凌格銳,道:「小六子,你就表個態吧!」凌格銳比他還要大上十幾歲,可衣無塵叫喚的很自然,這就是主僕的等級和分別。   凌格銳剛才嚇的著實不輕,一想到自己謀害向問天的事情就打脊樑骨裡冒涼風,聰明如他自然要百般狡辯換得性命,反正現在也沒有對證他就把一切的不是都推到了石雲生身上,自己反到落個被脅迫的無奈,老傢伙也有些表演天賦,一把鼻涕一把淚還真把衣無塵給說動了,此時正是用人之際,尤其是凌格銳大有用處因此衣無塵也就沒有把他怎麼樣。   形勢比人強,凌格銳完全沒有了剛才那副威風之相,就像是找到了主人的哈巴狗一樣,未言先笑,道:「老朽也沒想到三爺還在人世,早知道的話我早就脫離通天教另立爐灶了,說實話我在通天教根本就是一個收拾爛攤子的主,現在更是完全被排斥在核心之外,能有為老寨主報仇的機會,老朽一定全力以赴,通力配合大家的行動。」凌格銳這話說的半真半假,為向問天報仇那是順嘴冒泡,他要早有此心估計向問天也不會死了;現在的凌格銳在通天教確實不太吃香,腹中的確有牢騷,生出叛離之心也是自然而然的事,這麼個突發事件只不過加快了他蛻變的速度而已。   正如衣無塵所想,凌格銳在這個時候倒戈投降確實用處頗大,說他能左右全局也不誇張,墨鳳眼神如電望了望凌格銳,彷彿要將他刺穿一樣,在懷裡掏出一粒丹藥,道:「凌護法可是完全沒有讓我們相信的理由啊!這麼著吧!這裡有一顆脫胎丸,不知道凌護法有沒有膽量吃下去。」墨鳳的擔心很正常,自己押的可是身家性命,一點都馬虎不得,上個雙保險她都覺得不保險呢!   凌格銳真想把墨鳳掐死,給自己脫胎丸這不是變相的要了自己的老命嗎!有心不想吃,可眼前的形勢讓他沒有拒絕的理由,這事要是掄到自己,自己也會這麼做,當他看見墨鳳倒出一黑一白的兩粒藥丸時,心頓時放下大半,道:「凌某確有誠意,那就嘗嘗這脫胎丸又何妨呢!」說著接住墨鳳飛過來的兩粒藥丸吞入腹中。   墨鳳心中冷笑,暗道:「就是怕你沒膽量吃才給你打打馬虎眼,你別以為那白的是一半解藥,要是你這個老東西不聽話的話,我定讓你後悔,讓你去陪軒讚那個王八蛋。」   凌格銳先是感覺到小肚子一陣火熱,而後就是陣陣清涼,知道正如自己所料的那樣,高興之餘,道:「諸位,能否將小徒等人放了呢?他們身上還有傷呢!」是親三分向,凌格銳自然惦記著徒弟的傷勢。   第二天早上召開的會議並沒有避著凌格銳,整個計劃要他出力的地方很多,還有他也吃了脫胎丸,自然就沒有避他的必要了。不過因為脫胎丸的事承煥倒是盤問了溫戩兒小半夜,最後還是藍夢司的纏字功了得,審問的最後變成了承煥大戰雙飛燕,與原先的目的出入實在太大。   凌格銳聽了會議的一半進程後,心也涼快了一半,墨鳳所講的計劃實在是太周密了,別說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是自己知道也沒有辦法扭轉局勢啊!更沒想到他們會和武統幫聯合,這招合縱抗通天威力果然不同一般,真要讓他們得手,通天教怕是要在江湖上除名啦!   藍夢司見墨鳳的話告一段落,道:「為什麼我爹他們還沒有消息呢?行與不行也得給個消息啊!這麼等著實在讓人心中沒底呀!我爹他們不會出了什麼事吧?」掛念藍田,藍夢司自然而然地往壞處想。   溫戩兒握著她的手,道:「怎麼可能會有事呢!你也不想想京城離這裡有多遠,你以為他們也像少卿他們一樣跟在我們後面啊!我想今明兩天一定會有消息的,說不定他們現在正往這邊來呢!」溫戩兒知道她擔心父親,是以出言相慰。   承煥也藍夢司秀眉微蹙,心生憐愛,道:「戩兒說的有理啊!你就別瞎擔心了,不是還有水夫人在旁照應嗎!一定會沒事的。」溫戩兒握住了左手承煥只要把藍夢司的右手包裹起來。   凌格銳在知道上次的混戰竟然是在座各位一手導演的後,差點沒吐血,那一戰幾乎把通天教的精銳都損失了,自己也挨了不少罵,沒想到竟然是別人下的套,估計教主知道後也得撲街吧!   比武統幫早到的竟然是風嘯雨的人,不多不少整整三十六名,領隊的是他的兒子箭殺,而風嘯雨和胡香儒誰也沒有露面。這讓承煥他們生起不祥的感覺,就好像有個人隨時躲在暗處盯著自己一樣,很不爽。   在承煥他們入住五柳莊的第十天,武統幫的人終於姍姍遲來,看來曹欽對這事也很重視,精挑細選了一百多人,這對於剛剛遭受重創的武統幫來說實在是一個重大的決策。   等承煥看清了來的人都是誰後,好玄沒犯病,這個病指的當然是失心瘋啦!藍田和水靈是毫無意外地跟來了,還有就是於近日溜回京城的朱五狂,曹鍇等人,看來他們的傷將養的都差不多了。最後現身的居然是曹珵、曹鈺和曹天嬌,曹天嬌在這個時候這個場合現身,承煥不抓狂那就怪啦!   現在大家是合作夥伴的關係,大面上都得過得去才成,因此都把臉面上的功夫做足了,箭殺等人自然是沒有露面,不然這頓飯就甭想吃了,不打的顛三倒四才怪。   朱五狂等人看見凌格銳竟然在座,心中又驚又喜,墨鳳信上可沒說會有通天教的人做內應,現在看來穩握勝券應該不是問題吧!隨即就是得知了衣無塵的身份,老一輩的像朱五狂他們都知道有衣無塵這麼一號,有此高手相助,哪還愁大事不成啊!   這頓接風宴要說有誰吃的食不知味,那就是承煥了,雖然和曹天嬌坐的很遠但還是能感覺到陣陣寒氣向自己襲來,準確說那是殺氣,幾乎要把承煥淹沒的殺伐氣息。   猛地感覺到殺氣向自己靠近,承煥一轉頭居然看見曹天嬌向自己走來,這可真夠要命的,兩個人之間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仇恨關係所能概括的了,承煥估計曹天嬌吃了自己的心思都有,但是雙方現在正處於蜜月期,承煥既不能殺了曹天嬌,想來曹天嬌也不敢殺了他吧!想來她也沒那個能力和希望。   曹天嬌這次是要死要活才得到和諸位哥哥出征的名額,不為別的,就因為對方的陣營裡有承煥,沒想著面那還好點,這一當面臉對臉,曹天嬌的血液就不由自主地沸騰起來,那是被仇恨和憤怒的柴禾所點燃的。   來到承煥近前,曹天嬌親自倒了杯酒遞給承煥,道:「一別多日,甚是想念,這杯酒就算是妾身敬公子的,請!」   傻子都能聽出曹天嬌這是反話,尤其是墨鳳和水靈等知道承煥對其做過什麼的人更是深有體會,藍夢司騰地一下從旁邊站起來,她可知道天嬌對承煥不是一般的恨,生怕她做出過激的舉動來,更怕她在酒裡面做手腳。   看著藍夢司的神情,曹天嬌微微一笑,道:「我倒忘了姐姐在這了,想必姐姐的日子過的是很滋潤了,你看臉色都湛著容光呢!是怕我害你做寡婦嗎?那這杯我先乾為敬。」說著轉首看著承煥把杯中酒一乾而盡。   誰也不知道曹天嬌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終歸不是好藥就是了,見曹天嬌先飲一杯的藍夢司也不好再說什麼,承煥接過曹天嬌遞過來的第二杯酒,見她的眼神中寒光崩逝,知道她恨己入骨,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一仰脖將酒喝光。   正在承煥以為沒事了的時候,曹天嬌竟然用她的香唇劃過承煥的臉龐,在他的耳邊低聲語道:「我懷孕啦!」   聲音小的只有承煥能夠聽見,但給他的震撼力不次於一記焦雷,手中的酒杯也滑落於地,碎成片片兒,響聲刺耳。   曹天嬌咯咯一笑,低聲道:「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喔!因為我會把他生下來做成湯,還會給你盛上一份,能嘗到自己的骨肉是什麼滋味,香還是不香,你一定是天下第一個啦!不知道是女兒還是兒子呢?你喜歡吃哪一種啊?哈哈哈……!」看著承煥錯愕的表情,曹天嬌真是快慰到極點,哼聲離去。   彷彿還要刺激一下承煥,曹天嬌蓮步慢移到墨鳳近前,將胳膊遞給她,道:「姑娘醫術精湛,可否為妾身把上一脈呢?」   墨鳳聽著曹天嬌陰陽怪氣的話就知道內裡有事,搭上曹天嬌的手腕,不由驚咦一聲,臉色忽變。   曹天嬌慢慢將手抽回,對著承煥道:「你放心,她們每個都有一碗的喔!佐料方面放什麼你要提前告訴我一聲,我對做湯不是很在行。」   承煥腦袋嗡嗡直響,一聽她這話腦筋蹦起多高,騰身而起道:「你這個……!」承煥真不知道用哪個惡毒的詞能形容她,索性先揍她一頓再說。   手被藍田捉住拉回座位,承煥這才記起這個場合怎麼能動手呢!自己這一巴掌拍下去不是把一桌子人都拍散了嗎!真要是把這個局攪黃了,自己的損失可就大啦!因此承煥強壓怒火,眼神如刀望向曹天嬌,傳音道:「你肚子裡的孩子不見得就是我的吧?別不是跟哪個男人野合找我來做便宜爹,我可沒有這個愛好,你願意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承煥是被曹天嬌氣糊塗了,不得不惡言相向。   曹天嬌聞言笑的渾身顫抖,道:「是嗎?那好啊!我會找上十個八個男人的,等這個孩子大一點管他們都叫爹,想來會很好玩呢!差點忘了告訴你,是雙胞胎喔!吃一個還會剩一個呢!」   曹天嬌的回復也是傳音,讓承煥吃了一驚,她的武功不是已經被廢了嗎?怎麼還能施展傳音絕技呢?   這頓飯吃的不歡而散,尤其是承煥,粒米未沾,他也著實吃不下去啊!攆著墨鳳的屁股後頭去問個究竟。   溫戩兒眾女也看出事態有些不尋常,都跟著墨鳳進了她的房間。承煥先是質問溫戩兒,道:「戩兒!你不是把曹天嬌的武功廢了嗎?她怎麼……!對了,你不是告訴我給她吃過一種藥嗎?那她怎麼會懷孕的!」   溫戩兒一愣,道:「曹天嬌懷孕了?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鳳姐姐,你不是給她把脈了嗎?我可是給她吃過密制的丹藥的啊!」   墨鳳示意大家坐下,道:「我也有些吃不準,曹天嬌的脈象很奇怪,跟有身孕的脈象很相似,但也有不對的地方。」   承煥粗出口氣,道:「她說她懷的是雙胞胎,還……還說要拿其中一個來做湯給我們大家喝,媽的,這個狠毒的女人。」先不管曹天嬌所說真假,她這個想法就夠讓人腳底板冒涼氣的。此言一出,墨鳳等女皆是一驚。     第十一章 入穴     袁音的嘴巴張的老大,手捂其上小聲道:「她應該不會那麼狠心吧!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啊!等她知道生小孩是多麼辛苦她就狠不下心來啦!」袁音可不敢想像有哪個母親會把自己的孩子殺了吃掉,光是想想就夠可怕的。   持截然相反意見的是藍夢司,基於她對曹天嬌的瞭解,有些怕怕道:「她既然敢這麼說就一定敢做的,我跟她在一起的時間很久很瞭解她,她真要是懷孕了,到時候給我們盛上一碗湯來也不是不可能,我想她一定都把承煥恨死了,不然不會說這樣的話。」   想起曹天嬌的狠勁,承煥當即打了個哆嗦,是啊!那次她能把我修理的那麼慘,殺個毫無思想和反抗能力的嬰兒絕對幹得出來,估計像她那種人也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母子親情吧!就連一樣恨自己的慕容碧現在看來都比她要好數倍,起碼人家沒拿孩子撒氣啊!   溫戩兒接口道:「夢司說的對,這個事情也不是沒有先例!武則天還不是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嗎!現在多想無益,她願意怎麼樣就隨她好了,咱們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好吧!那個賤人不知道怎麼著又恢復了武功,可別她趁著咱們疏忽玩陰的,那可就虧大啦!尤其是承煥出入要小心,我看她這段時間不會老實。」   溫戩兒的擔心也是大家的擔心,墨鳳點了點頭,道:「置辦那些家什還需要幾天,想來天道盟的人也會陸續來到,等咱們合兵一處後就該走了,這段時間夢司你不要離開承煥,你對曹天嬌的品性也瞭解得多,時刻提防著她就成了,不過我想大局當前她應該不會亂來。」   藍夢司可是心中沒底,道:「我會加倍小心的,我想她之所以會恢復武功一定是二爺幫的忙,這個人等咱們從山西回來後我再詳細跟大家說。」   墨鳳的秀眉一挑,道:「那夢司和承煥先去休息吧!我和戩兒她們再商量一下細節。」   承煥走到袁音的身側,低聲笑道:「你知道生小孩有多辛苦嗎?瞧你說的像深有體會似的,要不咱們試試?」   袁音輕啊一聲,啐道:「懶得理你!我就是生過又怎麼樣?不過我可決計不會拿來給你做湯喝的,我心疼還來不及呢!」心下卻是劇跳,剛才口不擇言卻有吐露嘴的嫌疑啊!   見承煥和夢司離去了,墨鳳幽幽一歎道:「真是按下葫蘆瓢又起,承煥的麻煩事也太多啦!音音,我想忘塵師太也會跟著一塊來的,你到時候跟她好好談談,就算承煥現在心理能接受你們了,可如果弄的滿城風雨,大家面上都不會好看的。」   溫戩兒不明所以,道:「怎麼又扯到忘塵師太那了,難道承煥跟……!」隨即就知道不可能,要是承煥和老尼姑還有一腿的話,那可真是跌破天下人的眼鏡啦!   墨鳳把溫戩兒留下來就有讓她的的意思,看著溫戩兒的眼眸,道:「戩兒知道也好,其實靜思乃是音音的女兒……!」   溫戩兒驚呼一聲,不能置信地看著袁音。袁音雙手無可奈何地一攤,道:「是貨真價實的親母女,和天香姐姐她們一樣,不過我是後來才知道的。」袁音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對溫戩兒講述一遍。   溫戩兒聽的腦袋裡像有小蜜蜂一樣直響,她現在終於想通了,就算承煥再幹出什麼希奇事來也絕對不會吃驚的,怪不得音音要和忘塵攤牌,原來她們是娘倆啊!   墨鳳笑看著袁音和戩兒,道:「你們是不是覺得很好笑啊!這個家也太奇怪了點,也許意想不到的還在後面呢!戩兒,你明天去把德州的鏢局都盤下來……!」   藍夢司見承煥悶悶不樂,知道他還在為曹天嬌的事心煩,攜手攬腕靠在承煥身上,軟語道:「承煥,你也別太往心裡去,天嬌就是那樣的人,如果她和顏悅色的對你講話那就不是她了,她雖然惡毒了些,但你對她不也是一樣嗎?有因才有果啊!要是你們能捐棄前嫌那該有多好啊!」   承煥哼了一聲,道:「絕對不可能,她要是真敢那麼做的話,我……我就……!」承煥本想說現在就過去殺了她,可轉念一想這不是開玩笑嗎。   藍夢司見承煥心情煩悶就想和他上床就寢,睡一覺也許就好多了,忽然見承煥歸整衣服,問道:「承煥還要出去嗎?」   承煥剛才心竅一開,想到一個可以打問的人,道:「我去水靈那問問,曹天嬌究竟怎麼樣她一定知道,你去問戩兒要些打胎藥來,與其讓她生下來糟踐還不如不讓孩子來到這個世界呢!」說著快步去找水靈。藍夢司也覺得承煥說的有理,馬上去找戩兒去也。   來到水靈門外,承煥不禁擇耳側聽,現在時間還不太晚,萬一曹天嬌在裡面自己這麼冒失進去,豈不一切都砸鍋了嗎!   水靈依桌而坐,正小心地擦拭著寶劍,寶劍寒如冰水令她的臉也生出絲絲寒氣,感覺到屋子裡多了生人,水靈寶劍劍走偏鋒向身後扎去,人隨劍走反回身一看,竟然是承煥。   承煥雙指夾著水靈的寶劍,笑道:「夫人甚是警覺啊!但這卻有違待客之道吧?」   水靈也沒想到會是他,抽回寶劍,道:「你怎麼到這來了,莫要讓人看見,不大好的。」   承煥呵呵一笑,道:「又不是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怕別人看嗎!咱們現在可是合作夥伴的關係,多走動走動才是正常的啊!」   水靈知道承煥不會來和自己扯閒話,寶劍還匣,道:「有什麼事情嗎?你應該不會平白無故來找我吧?」   承煥順嘴道:「難道想念你了來看看你也有錯嗎?你還好吧?」話出口承煥就覺得自己這是沒事找事,應該一上來就直接問她啊!   水靈不為承煥言語所動,俏面一正,道:「是為了天嬌來的吧?剛才你和她在大廳就有點不對勁,是了,我知道你為何而來了,不錯,天嬌是有了身孕,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聰明如她馬上就猜到了承煥為何深夜來見自己。   事情得到證實,承煥覺得分外堵得慌,耷拉著腦袋坐到桌子邊上,道:「你和她應該很親近吧?幫我把她肚子裡的孩子打掉吧!最好神不知鬼不覺暗中下藥。」   水靈臉色忽變,驚道:「為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呢?她的孩子可是你的種啊!就是在徐州的事,你難道會不知道嗎?」   承煥的腦筋蹦起多高,道:「我知道又有個屁用,你知道她想幹什麼嗎?她想……!」承煥氣急,把曹天嬌的惡言一股腦拋向水靈,水靈聽後也是震驚非常,一時間屋子裡靜的有些可怕。   承煥和水靈幾乎同時抬頭仰望,二人在同一時間感覺到一股殺氣向他們倆傾洩而來,承煥就挨在水靈身邊,想都沒想攬住她的手腕二人朝地上滾去。就在承煥他們翻身的剎那,一道弓弦聲響起,接著就是破空之聲和咚地一聲響。   等了老半天沒有下文,承煥和水靈都不由納悶,承煥見懷裡人兒扭動,低頭一看,水靈滿面通紅,原來是自己的手摟的不是地方,正繞在人家的胸脯上,難怪水靈身體不自在。   承煥鬆開水靈,見桌子上釘著一支半截箭,深入桌子的箭上帶著一封書信,好奇心起,承煥將信拔出來展開一覽,上書:「亥時三刻,北莊一會!」   信明顯是寫給水靈的,水靈接過承煥遞過來的信一看,迷糊的很,不知道這是誰寄箭留書,弄的還挺緊張的。   承煥看著桌子上的箭猛地想起一個人來,這箭和箭殺的箭極其相似,難道會是他來找水靈的嗎?他找水靈幹什麼?   水靈一琢磨時辰,可也差不多了,管他是誰呢先去看看再說,在這裡料來不會有什麼危險,看了承煥一眼,道:「能陪我去一下嗎?」多個人自然多一分安全,這個道理水靈還是知道的。   承煥嘿嘿一笑,道:「那是求之不得啊!不過我剛才說的話你當個事辦,到時候你要是也弄上一碗人肉湯喝,我想不會太高興吧!」說的水靈身上就是一涼。   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戲弄了,承煥他們倆在北莊外一直等到子夜時分也沒見到那個留書的人,半夜三更的出來喂蚊子,承煥真是有夠窩火的,好在還有水靈這樣的養眼的美人,不然這個罪可就遭大嘍!   見承煥的目光一個勁地盯著自己,水靈嬌哼一聲,道:「看來是受騙啦!我們回去吧!再等下去人家也不會來的,還有,你的眼睛最好往別的地方瞄,你說的事我會盡力去辦的,但天嬌要是執意想生下來我也沒有辦法,暗中下藥對她太不公平了!」   承煥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她,公平?難道我就公平嗎?我就得看著曹天嬌把孩子煮成湯?這也太沒道理了吧!等承煥想找水靈理論的時候,人家早在十丈開外了。   凌格銳本來的打算就是裝扮成鏢局護鏢把那些銀子押運到山西,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和墨鳳原來的打算不謀而合,因此在短短的三天時間裡,一切物件便收拾整裝,承煥等人和武統幫,風嘯雨的人多半裝扮成鏢局的趟子手和車伕,而後來的天道盟的人則先行一步打前站,做先鋒,當然都是喬裝打扮,一行人也緩慢朝山西太原府進發。   越臨近山西地界便讓人越感覺到氣氛的不尋常,前方時常傳回的消息也壞多於好,幸好有凌格銳在,不然還真得露餡。   這一日,承煥等人行到晉中,離太原府可就不遠了,凌格銳忽然讓全隊人馬都停頓下來,讓大家覺得莫名其妙。   在凌格銳的堅持下,一路而來的眾人召開了一個擴大會議,凡是有些資格的人都參加了。等凌格銳把他的話說出來,卻招致所有人的反對,因為他竟想先回太原府,這哪成啊!萬一他掉轉槍口來,眾人豈不是落入通天教的包圍嗎!要知道在山西這個通天教的大本營,這些人可玩不轉啊!因為你再厲害終歸不是千萬人的對手吧!   凌格銳看了一圈,道:「諸位,你們怎麼不相信我呢?要是我的心眼一歪歪,恐怕諸位也走不到這吧?先聽我把話說完再論不遲。」見大家的聲音低了許多,凌格銳接著道:「非是我不想讓諸位再近一步,而是不可能這樣做啊!通天教已經把太原城劃為禁區,現在只不過名義上還掛著大明的旗號,內裡早就是通天教的天下了,只等蒙古鐵騎南下便改旗易幟,我臨離太原的時候這個事就已經定下來了,因此我想先回去看看,探探風,這對大家可有利無害呀!」   朱五狂可不這麼認為,他打一開始就沒怎麼信任凌格銳,現在更是不能放他走,聞聽凌格銳之言,他站起身來,道:「凌兄,此事關乎數百人的生死存亡,我想贊成讓你回去的人恐怕沒有吧!不是我們不相信你,而是形勢不能讓我們這麼干啊!」   凌格銳冷眼看了看朱五狂,道:「鼠目寸光!俗話說的好,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如果你們不能一擊成功,我怕大家誰也沒有活著離開山西的希望。」對於教主石雲生的武功,凌格銳可不敢低估,要是教主想要暗中報復,想來這裡的人沒有一個能活命。   朱五狂被凌格銳暗損兩句,臉面有些掛不住。藍田見墨鳳朝自己使眼色,忙按住朱五狂,道:「大家有意見可以說,切莫動手傷了和氣,不過凌兄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走脫了石雲生,我想都不是大家所希望的吧!」   凌格銳哈哈笑道:「藍田所言不假,如果諸位現不過我,那麼可以把我的徒弟留下,在諸位當中找出體形年貌相當的易容前往,等你們進了城就知道我所言不虛矣!」   墨鳳正有此意,她剛才和承煥,戩兒等人一商量,覺得凌格銳玩花樣的成面不大,正如他所說,要回歸通天教也不用等到現在,路上的機會多的是啊!再說銀子還在呀!墨鳳打斷凌格銳,道:「那好,就這麼定了,我們出四個人,武統幫出四個人,你看怎麼樣?」   凌格銳對名額分配倒沒什麼意見,反正這是你們的事與我何干。當天眾人便沒有再前進,在附近的鎮子休整,補充給養。   墨鳳要來的四個名額,其中有一個是給箭殺要的,餘下的三個卻有些不好分配,既要武功過得去還得是男的,體形方面也得合適,著實不好找!本來衣無塵要去,墨鳳覺得不妥,一來是怕衣無塵沉不住氣,二來他易容起來也太麻煩了些,最後只好讓孫伯彥頂替前往。   承煥見墨鳳的眼光瞄來瞄去就是不往自己身上落,不由有些不高興,站起身來,道:「我也去吧!」   墨鳳皺了皺眉頭,她本來是屬意郭蓋的,因為六大門派怎麼也得出一個人啊!剛才都跟他們講好了的,她倒不是心疼承煥偏袒他,而是另有任用,但看承煥的臉色,知道自己要是不答應難免要鬧矛盾,深深看了承煥一眼,道:「那好吧!你要多加小心,凡是多聽聽孫大哥的意見。」曉得孫伯彥比承煥計謀多,墨鳳先一步提點愛郎。   三國四方幾經商討,最後冒充八衛的人員新鮮出爐,分別是承煥,孫伯彥,無際之徒宣明,箭殺,曹鍇,曹珵朱五狂和曹天嬌。   承煥沒想到武統幫會讓曹天嬌也去,這不是胡鬧嗎!穿幫了怎麼辦,要大傢伙跟著她送命嗎?不單承煥這麼想,餘者都是這麼想的包括朱五狂等人,可誰也勸不動這位姑奶奶,總不能把她綁起來吧,她的身份可在那擺著呢!   凌格銳倒沒管是男是女,見眾人易容過後沒有破綻就算合格,臨走之際凌格銳被衣無塵又找去談了會兒話,主要是給他上上弦敲敲警鐘,免得他中途變卦。   也不知道是趕巧還是曹天嬌故意為之,承煥裝扮成老七她裝扮成了老八,而這七衛和八衛乃是非常親密的兄弟,通天教的人都知道這個事情,你說彆扭不彆扭吧!真要冷眼相向馬上就得露餡,承煥真想拿木棍把自己敲迷糊了,跟曹天嬌有說有笑,這不是昧著自己的良心嗎!   曹天嬌倒比承煥坦然的多,這一路上她也沒有和承煥起摩擦,反倒像個沒事的人一般,讓承煥摸不清她下一步要幹什麼!反正絕對會讓自己意想不到就是了。   中午時分凌格銳等人一進太原城,就被一個身穿黑衣的大漢攔住去路,道:「護法,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教主已經問過好幾次啦!快隨我去見教主,有重要的事情和護法商量,我都在這等兩個多時辰啦!」     第十二章 外遇     身形剛動的凌格銳被他身後的孫伯彥一把拽住袖口,眾人是決計不能讓凌格銳單獨開溜的,那樣一來這八個人豈不是等著挨宰嗎!   凌格銳也知道他們的顧慮,點頭對大漢道:「是嗎?我也是緊趕慢趕才到的,教主是在落雲軒嗎?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黑衣大漢哪知道其中的貓膩啊!點頭道:「這樣也好,八衛他們也辛苦了一路,隨我去休歇吧!銀子離這還有多遠?我派人去接應!」   凌格銳忙道:「不必了,銀子還得等個一天半天才能到,人多了反而扎眼,八衛他們就先隨我去。」說罷沒有理會黑衣大漢攜承煥等人趕赴落雲軒。   途中,凌格銳看了看身後的孫伯彥等人,道:「你們如果不相信我是會很容易露出破綻,平時八衛是不可能與我形影不離的,現在已經到了地頭,你們除了相信我沒有第二條路可走,我就說這麼多你們看著辦吧!」   凌格銳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他有心反悔承煥他們再防範也是枉然,事到如今也只有選擇相信凌格銳這條路啦!   行不多時眾人來到山西布政使衙門,走過頭道門後被一隊人馬攔住去路,凌格銳抬眼一看,心就是一翻個,拱手道:「少爺,什麼時候回來的?」   凌格銳對面的是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身材高大但給人的感覺絕不是莽撞之輩,長眉斜插入鬢分著八彩,一雙朗若明星的眼眸閃著精光,鼻似懸膽口賽丹朱,再加上身上穿著的醬紫色的官袍,更加顯得他出眾非常。凌格銳撞見的不是別人,正是除了石亨石彪父子外最得石雲生器重的石氏嫡系原大同總兵石慶。凌格銳還沒離開山西的時候石慶已經遠赴蒙古大漠,他比凌格銳還先回來,看來事情辦的很順利啊!   石慶微微點頭,道:「護法客氣了,我也是今天回來的,銀子的事還算順利吧?」石慶對凌格銳很是客氣,他在通天教是出了名的禮賢下士,比之石尚那個混球人緣好的太多了,但他也很精明強幹,估計連死去的石亨在心計城府方面也比他稍微遜色,要不然凌格銳內心也不會一個勁打鼓了。   凌格銳咳嗽一聲,道:「事情還算順利,估摸著再有個一天半天銀子就能到太原了,絕對不會耽誤教中大事。」   石慶點點,道:「護法一路辛苦了,教主有要事找你商量你快去吧!然後好好休息休息,年紀大了的人不管武功怎麼好都勞累不得,老七老八,你們跟我出去一趟。」石慶伸手一指承煥和曹天嬌。   承煥和曹天嬌皆是一忽悠,不禁有些麻爪,這要是露了陷大家一個也跑不了啊!凌格銳沖二人使了個眼色,道:「好好跟著少爺辦事,去吧!」眼神中流露出謹慎之色,意思是讓二人多加小心。   事情趕到這也不容承煥二人不動彈,微微低頭跟在石慶身後,看著承煥和曹天嬌遠去,孫伯彥等人無不擔心,但所能做的無非是求菩薩保佑而已。   石慶等人出了布政使衙門轉道來到按察使司的監獄,只帶著承煥和曹天嬌進了去,餘者皆留在外面。   跟承煥一樣,曹天嬌的心也是忐忑不安,直覺得手腳都沒地方放,生怕在某一個方面讓人看出不對勁來,此時此刻,連對承煥的仇恨都被她暫且拋在一旁。   承煥小時候也曾經來過這個監獄,還觀看過父親給犯人用刑呢!此時一看只有個模糊的印象。牢房裡空空蕩蕩一個犯人都沒有,等過了前監,承煥不由一愣,牢房裡押滿了一些婦女,大概不下三五十名,一個個容貌頗佳,但臉上卻都是一個模樣,愁容慘淡。   看守這的有兩個獄卒,一看石慶來了吃驚不小,上前躬身施禮,道:「大人!您怎麼親自來了啊!這地方濕氣大著呢!」仔細一看,二人太陽穴高高隆起,顯然都是身懷武功的人。   石慶點頭讓他們起來,道:「你們先出去吧!準備些帶蓬的車輛,能拉下這些人就行了,另外去內宅讓夫人把事先準備好的衣物都拿過來,去吧!」二人不敢耽擱,告罪離去。   承煥不由有些納悶,弄這些美貌女子幹什麼啊!難道都是這位一個人享用不成?那也太多了點吧!曹天嬌心中已經有了一二,看來這些女人都是準備送禮的,不問可知這些美貌女子是準備送給蒙古人的,鐵定不會錯,也不知道他是在哪擄來的,這些女人一看就知道都是良家婦女。   石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望著牢房內呵呵笑道:「今天沒有死人嗎?那很好啊!你們再多死幾個我還不知道上哪補去呢!老七,你進去挑一個看得入眼的出來。」   承煥稍微遲愣才知道喊的是自己,低應一聲走向牢房,牢房內的眾女聞聽,一個個面露驚恐之色,紛紛向後退卻,身體也是不停顫抖,看來是害怕到了極點。   承煥不知道這位讓自己這麼干是為什麼,不敢違抗只得聽命。一打眼,承煥就看見牢房內靠最右邊有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大約二八年華,體態輕盈,容姿上佳,沒說的,只能把她弄了出來。   這個女子似乎是認命了,也沒有掙扎任承煥帶出牢房。石慶看了一眼,對曹天嬌道:「老八,你也去找個出來!」曹天嬌依言也帶出一個女子。   石慶看著二人帶出來的女人,哈哈笑道:「不錯,二位的眼光還可以,帶到隔壁取樂去吧,最好聲音大一點,哪個聲音小了,我可要處罰的喔!」   承煥好玄沒蹦起來,怎麼著?讓他們倆把這兩個女人帶到旁邊取樂?這是哪跟哪啊!難道這位有什麼怪癖不成?那也不用這樣啊!   石慶見二人沒動彈,不悅道:「怎麼?難道嫌這等女子不好嗎?這可是你們自己選的,還不快去!」   承煥不敢不聽,只好帶著那個女人向旁邊走去,曹天嬌呆了呆,馬上帶人跟在了承煥的後面。旁邊的牢房已經被改造過了,跟外面客棧裡的擺設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點著油燈。讓人有昏暗之感。   曹天嬌見承煥真把人帶了過來,小聲但狠狠道:「你要是真敢動她們,我現在就殺了你!別看你武功高,我一樣有信心讓你死在這!」   承煥見她說的有趣,傳音道:「那你覺得怎麼辦好呢?現在過去殺了旁邊那位嗎?然後咱們打道回府?」   一句話把曹天嬌頂了回去,承煥說的也是,此時不按人家吩咐的辦不是窮等著穿幫嗎!曹天嬌一扭頭,道:「反正你不准動她們!直接殺了她們倒是乾淨!」   承煥見那兩個女子聽見曹天嬌的話身子越發哆嗦,橫了曹天嬌一眼,心中暗道:「毒婦到什麼時候都是毒婦,她難道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嗎?也是,一個連親生孩子都要吃食的人還能指望她有憐憫之心嗎!」承煥腦中靈光一閃,已經有了計較。   曹天嬌見承煥把那兩個女人弄到了床上,還以為他真要幹那苟且之事,不由怒火中燒,準備抽冷子給承煥下傢伙。承煥不知道曹天嬌暗中運氣,他把兩個女人並排放到床上後,小聲道:「兩位姐姐不要害怕,只裝上一陣就會過去的,委屈你們了!」承煥說著調出一絲鬧陽花氣送入二女的體內。   鬧陽花氣效果神速,不一會兩個女子便身形扭轉,口中呻吟不止,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絕對會認為這裡正有人歡好。承煥怕有人會突然進來觀看,還把兩女的衣衫弄的凌亂些,其實不用他弄,那兩個女子已經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了。   曹天嬌沒想到承煥還有這手,回想起他確實在自己身上施展過這個令人難以抗拒的手法,不由牙根咬的直癢,因為床上這兩個人的樣子正是自己那日真實的寫照,實在讓人看不下去。   承煥見曹天嬌眼神有異,閃過一絲恨色,知道她想起了自己對付她的手段,不由心下苦笑,要是有人以前告訴他,他會和曹天嬌和平共處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看來這個世界有些事情沒處想去。   曹天嬌見承煥眼光瞄向自己,冷哼一聲,傳音道:「有句話叫秋後算帳,咱們的帳不怕算,我會一點一點跟你算的。」她說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真希望那一天早點到來啊!」   承煥被她這麼一氣,身子直哆嗦,正如曹天嬌所料,承煥再怎麼有怨恨,她肚子裡的孩子終歸是承煥的骨肉,這一點做不得假,也是讓承煥甚感無力之癥結所在。   轉過旁門,孫伯彥問道:「剛才那個人是誰啊?」眾人也都看和凌格銳,看來石慶給他們留下了深刻印象。   凌格銳說解一番,孫伯彥點頭道:「沒想到他就是大同總兵石慶,看來是個人物,通天教也真是有些人才啊!」孫伯彥也聽說過石慶這麼個人,知道他是個了不起的人。   走不多遠。凌格銳停下腳步,道:「前面就是落雲軒,是教主的居所,你們就在外面等著吧!我盡量早點出來。」眾人也只能如此,但都加強了戒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孫伯彥見四下無人,道:「起碼看來太原已經是完全歸通天教所控制了,不知道沈大人他們怎麼樣了!看來是凶多吉少啊!」   一邊的曹鍇接道:「我們得知沈大人早就被通天教軟禁了,沈凌公子也被石尚殺害,總之山西地面晉陽以北已經是朝廷無力所及的地方了。」   朱五狂道:「聽凌格銳的話音,似乎通天教近來會有比較的大舉動,我們最好下手快些,一旦讓他形成爆發之勢,再想鉗制就不那麼容易了!」眾人深以為然。   凌格銳將孫伯彥等人阻在外面,他慢步踏進落雲軒。石雲生搬進落雲軒才是最近幾個月的事,以往他都是住在極其隱秘的所在苦練歸元神功。   落雲軒是個二層小樓,凌格銳進到一樓的時候帶門的是個十餘歲的孩童,見是凌格銳,道:「護法呀!快請進!」   凌格銳點頭道:「教主可在?」這個小童石雲生極其喜歡,平時也教些功夫,名曰主僕實有師徒之誼,因此凌格銳很是客氣。   小童一指樓上,道:「教主在上面,護法自己上去吧!」   凌格銳來到二樓進得門來就是一愣,屋子裡有六個人,除了石雲生外,魏九齡,皇簡盟,林俊弘也在,兩外倆人卻是身穿異服的蒙古人,看他們的服飾就知道地位不低。   石雲生今年六十有一,外面卻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坐在那裡都比旁人高出一頭來,乍一看也就三十左右年紀,雙鬢的白絲暗示著他的真實年齡,滿月臉,膚色微黃,眉毛很短但向上挑著,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煞氣,大豹子眼特別有神,顧盼之間閃著灼人的光芒,鼻子微勾,薄嘴唇,面上無須。   凌格銳上前略一彎腰,道:「教主。您找我!」凌格銳說話甚是沒有底氣,別人不知道石雲生的厲害他可知道,這要是讓石雲生知道自己背叛了他,十條命也不夠死的啊!   石雲生沒言語,示意凌格銳先落座,轉首對坐在他身旁的蒙古人,道:「二位先下去休息吧!需要什麼用度自然會有人安排。」   那個蒙古人起身給石雲生施了一禮,道:「教主不要客氣,論輩分我還要稱您一聲叔父呢!我剛才所言望教主好好考慮。」說罷,和另一個同伴出了去。   石雲生這才看了看凌格銳,道:「怎麼去了這麼久?有什麼麻煩嗎?銀子什麼時候能到?」   凌格銳清了清嗓子,道:「要裝扮成鏢局行鏢,所以走的就慢了些,這一路都還平安,估計再有個一天半日就能到太原城了。」   皇簡盟呵呵一笑,道:「護法這一路想必旅遊的甚是舒暢吧?你再晚回來幾天可就耽擱大事啦!」   凌格銳一看就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些事情,不理皇簡盟的冷嘲熱諷,道:「教主借兵一事有了眉目嗎?我想蒙古人開出的條件很是苛刻吧?」   林俊弘應聲道:「護法所料對極,求人辦事也真是彆扭,這個達子的胃口也忒大了些!」忽聞石雲生哼了一聲,這才想起教主乃是蒙古宗室後裔,不由後悔莫及,祈禱教主別生氣才好。   石雲生並沒有跟林俊弘計較這個,對皇簡盟道:「加上護法運來的銀兩,應該有五百萬兩了吧?你算一下能支持幾多時間的開銷。」打仗也好,造反也罷,到最後打的都是錢糧,沒有銀子是什麼都辦不成的。   皇簡盟略一盤算,道:「五百萬兩如果抽去給蒙古的二百萬兩,頂多能支持三個月,這還是比較樂觀的算法,一些無法預計的開銷比如戰馬的補充等等都沒有算在內。」   石雲生聽後半天沒說話,內心有些埋怨石慶太能花錢,訓練十萬鐵騎難道要消耗如此之大嗎?希望上戰場後這些鐵騎能發揮他應有的作用啊!再一個就是對蒙古人開出的條件,確實太過苛刻了,不但要錢還要裂土分疆,這還沒怎麼樣呢就講上條件了,心急也不用這個急法吧!還同氣連枝呢!真是愚蠢之極,但現在有用到人家的時候,不得不妥協啊!   林俊弘喝了口茶,道:「三個月!也夠用了,從這打到北京也用不上一個半月吧!只要我們一鼓作氣拿下京城,全國上下還不是望風而降嗎!」   凌格銳搖頭道:「林堂主想的太簡單了,要是如此容易,當年土木之役大明王朝早就垮台了事,我在路上得知已經有各地的兵馬前去拱衛京師,因此直接插進北京的計劃是萬萬行不通的,還是按前所計揮師南下的好,雖然在徐州的計劃被打亂了,但我們還是有能力直破中原的,皇堂主以為如何啊?」   皇簡盟知道他是在損自己在徐州損兵折將之事,臉上不由有些難看,但偏偏沒有反駁之詞,也是那一陣自己敗的太慘,真是無話可說。   石雲生咳嗽一聲打斷凌格銳等人的互相譏諷,道:「你們不要吵了,俊弘著手去將教中的好手都調回來,各地分舵只留守百人即可,今天是十五,咱們下個月初一務必要規劃一致,讓蒙古騎兵配合揮軍南下。」   石慶聽著隔壁的嘿咻呻吟之聲,臉上泛起笑容,其實這些女人並不是曹天嬌所料是送禮之用,而是石雲生練功之用,石雲生在其師向問天身上並沒有得到自己想到的東西後,便開始研究旁門左道,幸喜在十餘年前得到歸元神功秘籍,在魏九齡的協助下用處女做鼎爐秘密修煉,因為此功甚是殘忍,石雲生這些年來所禍害致死的少女不下數百,不然他也不用躲到沒人的地方練這門功夫了。   石雲生是沒看錯,石慶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他卻忘了一個有才幹有野心的人又怎麼會甘願受人指使呢!在完全掌握了十萬鐵騎後,一個脫離石雲生控制的念頭便在石慶腦中誕生了,也慶幸讓他得到了一個石雲生武功的禁忌,可惜事情並沒有如石慶所想,承煥曹天嬌二人並沒有奪取那兩個女人的處女之身,說來是石慶的計劃失敗,又何嘗不是承煥等人的霉運呢!     第十三章 兩難     當曹天嬌見承煥咬破手指將血跡滴到已經被他制昏的二女身下時,眼睛忽然瞪大又微縮,望著那雪白床單上的滴滴「落紅」,緊握雙拳的她真想過去把承煥大卸八塊,自己被他害成如此模樣,就是殺一百次也不夠的。   回頭看出曹天嬌的異狀,承煥自然知道她為何這樣,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們回去覆命吧!你最好把臉上的表情弄的輕快一些,你現在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應該有的樣子。」   曹天嬌深呼吸良久才壓下要動手的慾望,冷聲道:「我自然省得,你也給我小心點。」   石慶見他們倆回轉,挨個看了數眼,笑道:「還快活吧?只要你們能聽本將軍的話,還有很多驚喜等著你們呢!一會臨走的時候一人再挑一個回去享受吧!算是我賞你們的。」石慶之所以找承煥二人,乃因七衛和八衛皆是好色之徒,想要收買他們自然要投其所好。石慶也看出凌格銳近段時間不得重用,所以想要收凌格銳為己用,當先一步自然要從他的徒弟身上下功夫,讓承煥他們挑美女回去也是想要眼饞其他六衛一下,以便他盡快達到目的,殊不知整個通天八衛早就換人了,他的一番苦心也沒派上用場。   承煥他們裝扮通天八衛自然對其有些粗淺的瞭解,不然穿幫豈不更快,此時聽石慶之言才知道凌格銳所說老七老八有些小毛病是什麼意思,真是有夠倒霉的!   承煥和曹天嬌不敢推脫,口中哼哈答應著,隨後那兩個獄卒回來報告,所僱車輛已經到了。   石慶微微一笑,道:「隔壁還有兩個女人,你們一併都裝到車上,還是運到上次那個地方,不得有誤,知道嗎!」   兩個獄卒手腳甚是麻利開始倒騰美女,在石慶的注視中,承煥和曹天嬌只得硬著頭皮在美女堆中又揀了兩個出來,誰被他們倆挑出來算是躲過了一場劫難啊!   石雲生等人商議妥定,散會後凌格銳當先而出,他可不想讓別人再和孫伯彥他們朝面,也急於知道承煥他們去幹什麼了,有沒有穿幫。   孫伯彥等人在外面等的焦急萬分,一個個腦門子上都有些濕潤了,既怕承煥那頭出差錯又怕被人突然包圍,可以說比坐在油鍋上還難受,覺得時間過的實在太慢了。   一看凌格銳出來,眾人擁上前去。凌格銳一擺手,道:「咱們回去再說,先去把那兩位接回來吧!希望他們倆沒出狀況。」   凌格銳等人正往外走呢,正好和回來的石慶走個頂頭,見石慶身後的承煥和曹天嬌一人領著個姑娘,大為不解,不知道那麼這是上演哪一出。   此情落入石慶眼中,見他們全都為之一愣,還以為自己計策奏效呢!哈哈笑道:「老七老八很是風流啊!小將甚是佩服,凌護法教出來的徒弟果然與眾不同,連床上功夫都很到家地,你們勞累一路快去休息吧!老七老八恐怕就沒的安生啦!」石慶說的都是男人最感興趣的話題,沒覺得有什麼,可他身後的曹天嬌卻有些不自在,耳朵直動。   石慶嘰裡呱啦一陣聒噪後,起身離去,凌格銳等人也沒問承煥怎麼回事,大傢伙一齊來到凌格銳的小院,留下曹珵在外面望風,其餘人等皆進屋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孫伯彥看著承煥和曹天嬌帶回的女子眼睛精光一閃接著眉頭一皺,道:「先把她們倆弄到一旁吧!免得礙事。」   承煥把那兩個女子送到另外的屋子,回來時正趕上曹天嬌述說原由,他在一旁不時補充兩句,惹的曹天嬌又是一陣白眼根。   凌格銳知道其中的隱情,唉聲歎氣道:「那些皆是教主練功所用的女人啊!」他就把他所知道的都講了出來,眾人聞聽無不驚駭,尤其是朱五狂,臨來的時候曹吉祥曾經告訴過他石雲生武功非常人可比,他還有些不相信呢!聽凌格銳這一闡述,不由相信了五成,頓感更要小心行事才行。   孫伯彥指彈桌面,道:「凌護法,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才有希望呢?是現在就對石雲生下手還是等大隊人馬到齊再動手?」   無際的俗家大弟子宣明咳嗽一聲,道:「不管怎麼樣都是利弊皆有啊!現在收拾石雲生固然能收到出其不意之效,但我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啊!而等大隊人馬來到後,雖然有了一定的把握但機動性相比就差了很遠,也有貽誤戰機之嫌。」   凌格銳點頭道:「這位小哥說的有道理,其實我說出來不怕大家洩氣,咱們之中除了……老七,恐怕沒有人是他十合之敵啊!我覺得還是等人都到齊了比較穩妥。」凌格銳一時不知道怎麼稱呼承煥,只好就他現在的裝扮稱呼。   凌格銳和承煥交過手,自然而然地拿他和石雲生做了比較,其他人卻不瞭解承煥的實力,聞聽凌格銳此言,大多並不認同,尤其是曹天嬌,她雖然知道承煥厲害,但相信跟她的二叔和二爺爺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孫伯彥搖了搖頭,道:「大家的擔心不是不對,可你們想過沒有,一旦咱們的人進了太原城,通天教的人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瞧出破綻,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啊!雖然我們有可能在第一時間內擊潰通天教,但想要拿住石雲生的希望是極其渺茫的,那時候人山人海,要找一個人實在太費勁了,而且凌護法又把他說的那麼厲害,一旦戰事一起,是戰是走可就由不得咱們了,我看還是盡快動手的好。」孫伯彥擔心的別的都還差些,就怕石雲生另有打算,連凌格銳都瞞過了,那時候想要變通也已經來不及了。   朱五狂兩眉中間也打著麻花,道:「凌兄,你說通天教在下個月初一起事,如果這樣我倒贊成伯彥的看法了,如不這樣我們多待一天則多危險一分,等通天教的整個實力雲集太原,這個仗可就沒處斷輸贏去了,為今之計,還是速戰速決的好,最好我們明晚之前動手,讓外圍的人加快前進,到時候裡外合擊,勝算還是很大的。」   凌格銳苦笑道:「我就怕咱們沒這個實力啊!你的武功我心裡有數,其他人恐怕也都差不到哪去,你別忘了除了石雲生外我們還要面對魏九齡和皇簡盟等諸多高手,不是我長他人的志氣滅我等的威風,現在動手,一成把握都談不上。」   承煥覺得凌格銳說的有幾分道理,別人他不知道,魏九齡的那兩下子他可挺清楚,雖然現在自己有把握能贏,但那也不是一時本會能分得出來的,再加上一個高深莫測的石雲生,這一仗打起來還真夠戧。   一時間眾人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這時候還真應了那句話,打,打不起,不打又順不下這口氣。   兩難之際,承煥道:「要不今天晚上咱們去試他一試,一觸即走,看看能有多大的把握再做決定?」   凌格銳眼睛一亮,道:「要試的話也只有你一個人去合適,起碼走脫也容易些,你去看看也好,不然大家總以為我信口開河呢!」承煥這一說正合他的意,同時也知道只有承煥的武功有這個資格,別人恐怕都接近不到落雲軒就得被石雲生發覺。   孫伯彥打了個冷顫,臨來的時候不單墨鳳耳提面命要他照顧承煥,藍夢司也千叮嚀萬囑咐注意承煥的安全,說什麼也不能讓承煥冒著險啊!看了承煥一眼,道:「你最好別去,不然我可就倒霉啦!」想起墨鳳等人的嘴臉,他心裡就沒底。   曹天嬌呵呵一笑,道:「我看凌護法說的對,咱們這些人就屬他的武功好,他不去誰去啊!不過就怕他沒那個膽量,他的膽子一般都用在女人身上的,是也不是啊!」曹天嬌是盡量攛掇承煥去冒險,希望最好讓他和石雲生掐上一架,讓人打得半死才好呢!全死是不行的,不然自己玩什麼啊!   承煥知道曹天嬌是什麼意思,沒與她打嘴仗,道:「孫大哥的擔心我知道,但還是我去比較好,正如凌護法所言,我就是被發現了逃跑起來相信石雲生也攆不上。」   朱五狂確實是個幹才,該幹什麼的時候絕對不會橫生枝接,他瞪了曹天嬌一眼,道:「天嬌,現在我們是同仇敵愾,另外的恩怨先放到一邊。也確實應該去看看,我看我們做兩手準備好了,承煥去試探,如果合宜的話我們就順便動手,真能剪除石雲生是最好不過,要是不行那就當掩護承煥好了。」   曹天嬌冷哼一聲沒言語,但眼睛還是翻了翻承煥,心中盤算著怎麼能給他製造些小麻煩,不然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嗎!   一切既然商議妥當,眾人便等著天黑好按計劃行事。承煥正愁怎麼處理那兩個女子的時候,一進屋發現孫伯彥正在問話,道:「孫大哥,看你這個高興勁,是不是看上哪位小姐啦!」見孫伯彥與二女談的相宜,承煥不由打趣他。   孫伯彥面色微紅,道:「剛才我看著就有些眼熟但沒敢確認,其實這位小姐乃是沈大人的女兒沈芳菲小姐,幸虧承煥帶她回來,不然她恐怕就沒有生還的希望啦!」   承煥哦了一聲,道:「原來孫大哥認識她!那看來是天意啦!要是我先頭就挑她的話,她可就出不來了。」   孫伯彥一頓道:「當年在京城,沈大人一家曾去拜訪過我爹,是以有些印象,沒想到還真是她。」   承煥腦筋一轉,小聲笑道:「怕不是孫大哥對人家小姐念念不忘吧!不然隔了這許多年又怎麼能有印象呢?要不要小弟幫你撮合撮合啊?」   那邊的沈芳菲小姐顯然聽見了,臉色頓時大紅,現在的她已然家破人亡,要真能有孫伯彥這樣的青年才俊可以依靠乃是求之不得之事,不過她一個女孩子家終究不便說出口,聞聽承煥之言雖然羞怯,但眼睛還是瞟向孫伯彥。   承煥幹別的腦筋轉的慢,對這個事可是看的很準,一看沈芳菲的模樣就知道這個女子是極其願意的,再細一打量她的容貌,雖說不上是絕色美女但也是上上之姿,尤其是頗有些大家閨秀的氣質,與孫伯彥還真有些夫妻相。話又說回來,要是她沒有幾分姿色,承煥又怎麼能把她帶回來呢!   孫伯彥本來沒有這個心思,他過來只是看看自己有沒有認錯,被承煥這麼一說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窘笑道:「承煥莫要胡說,我剛才已經答應沈小姐幫她搭救沈大人,晚上我們多多留意才是。」   旁邊還有個女人是曹天嬌帶回來的,此女倒是大膽,忽然給孫伯彥跪下,道:「公子。您……您收了我吧!我可以服侍您的,起碼端茶倒水我還幹得來……!」   別看孫伯彥人才出眾,這個陣仗卻是沒有經歷過,不由趕緊攙扶此女,道:「我,我已經有婚約了,莫要如此,你可以告訴我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便是。」   沈芳菲眼圈一紅,道:「孫公子,她乃是太原留守使王大人的愛女,她父親王大人和哥哥都被石慶殺害了,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承煥見這位王小姐也是花容月貌,呵呵笑道:「莫不是孫大哥桃花運到了嗎?我怎麼不知道什麼婚約的事情啊?兩位嫂子放心,你們的事都包在小弟身上便是。」   二女聽罷面色緋紅,但頗有喜意,現在的她們宛若無根的浮萍,真要是能覓得如此郎君,也算是禍事中的福分了。   孫伯彥暗惱承煥胡鬧,這等玩笑豈是隨便開得的,尤其是讓人家姑娘家誤會便糟糕了,想罷也不再說話,拉著承煥離開了這裡,而沈芳菲和那位王小姐則低低私語,不知道在商量什麼。   等出房間甚遠,孫伯彥正色道:「承煥,以後這等玩笑開不得,我一個男人倒沒什麼,你讓人家姑娘的臉面往哪放啊!別說我現在無意娶妻,就是有這個意思,沈小姐也絕對不合適的。」說罷不由搖頭苦笑。   承煥一看便知孫伯彥有心事,但此時此刻也不方便問,心中打定主意以後多多留意看看孫大哥為什麼煩惱。   時間不知不覺過的飛快,一轉眼就到了二更天,承煥等人收拾利落準備行動。凌格銳主要負責打掩護,隨時支開通天教中的人,其餘人等都以承煥為中心,隨時支援他的行動。   今天的日子不太好,又白又圓的月亮照的地上彷彿生著一層白霜,想要隱藏身形是難之又難,承煥眾人一直等到三更過去,月亮才被飄來的雲彩遮住。   落雲軒內靜悄悄的,只有二樓有燈光閃爍,不時還有人影來回度步,也不知道是不是石雲生,承煥高抬腿輕落足進得院中,見四下無人一個騰身落到落雲軒之上,聲息皆無。   承煥雙腳勾住陰陽瓦,身子變做金勾倒捲簾之式,頭朝下點破窗欞紙向內觀看。房間內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承煥認識的魏九齡,另一個也許是石雲生吧!看來今天晚上不是動手的好時候,有這個礙事的魏九齡在,下手怕是麻煩多了。   戀愛中的女人往往會變的很笨,但仇恨中的女人再笨也會變的精明,她會處心積慮地想辦法報復。承煥的身影曹天嬌在遠處看的清清楚楚,她早就打好了主意想給承煥製造些麻煩,此時手中扣著兩枚子午問心釘,就等最佳時機下手。   魏九齡身材矮小,坐在椅子上的模樣有些讓人發噱,他伸手夠來茶杯喝了口茶,道:「教主,今晚耽擱一次應該沒什麼,明天一定要補上才是,您正處於鞏固階段,不進則退,不可掉以輕心啊!」   石雲生點了點頭,道:「我最近總覺得心神有些不寧,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出了岔子,每到月圓之夜內力便有不受控制之嫌,難道竟是我練錯了嗎?」   魏九齡搖頭道:「絕對不會,雖然這麼個練法容易走火入魔,但是教主已臻大成之境無須擔心會有反噬之憂,月圓之夜乃是陰氣大盛之時,有此情況也是正常的。」   石雲生和魏九齡忽然都從座位上彈起,一個奔向窗戶一個止滅燈火,速度快的超過閃電。魏九齡嘿嘿笑道:「什麼人如此大膽,竟然敢夜探通天教,想是活的不耐煩了吧!」   要說曹天嬌真是壞事的母子兒,本來承煥一看形勢討不到便宜正準備走,這麼個時候曹天嬌的兩枚子午問心釘撒手而出,直射向倒掛中承煥的雙肩。   承煥聽著身後聲音不對勁,腳上一用力身形上翻躲開了兩枚毒釘,子午問心釘來勢甚猛,承煥是躲開了但卻射到窗戶上,屋子裡的都是什麼人啊?可以說比妖精還精,一聽響聲就知道有人在外面,通天教中的人哪個敢逼近落雲軒啊!     第十四章 俗套     魏九齡的嗓子跟破鑼有一比,笑聲慎人,破窗而出的他翻身上房攔住承煥的去路。隨後石雲生也飛身落在瓦面上,臉色難看,道:「朋友既然有膽量來這幹嘛還把面皮遮掩上呢?」   承煥面上罩著黑巾,但臉上的肉直抽搐,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曹天嬌在那裡扯後腿,她也真是不知道輕重啊!聞聽石雲生所言,承煥笑道:「自然是怕你知道才遮掩上的啊!明知故問!」   魏九齡曉得對方既然敢到這來不是傻子那就是手上的功夫有過人之處,他轉動矮小身形直撲承煥下盤,怪叫道:「那你既然來了就不用走了。」彷彿下山猛虎,在氣勢上比他的身形要高上許多。   現在的承煥倒是不怕他,但面對他和石雲生這兩大強敵,說不膽顫那純屬吹牛,在自信上他還是底氣不足。見魏九齡撲身來襲,承煥打點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應對,但他並不敢使出全力,畢竟主要的威脅是來自站立一旁的石雲生。   曹天嬌的舉動凌格銳等人看的真切,大家真想給她兩個耳光讓她清醒清醒,連朱五狂也不例外,這是多麼重要的時候啊!她還計較個人恩怨,不知道她是聰明呢還是冒傻氣。   孫伯彥見承煥被石雲生二人攔下,他就想起身過去幫助承煥,身子剛動彈就被凌格銳拽住了,孫伯彥目中寒光一閃,道:「護法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看著他獨戰石雲生他們嗎?」   凌格銳示意他小聲點,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們現在根本就沒有把握殺得了石雲生,一會聲音驚動教中的其他人咱們誰也跑不了,大家趕緊跟我回去,不然一定會被人懷疑的。」   隨著凌格銳的話音,眾人就聽見落雲軒的外面有人叫喚:「大家快來,落雲軒有動靜,你快去叫人來……!」   凌格銳見大家都還在猶豫,跺腳道:「那小子的武功自保綽綽有餘,咱們不用擔心他,如果剛才咱們呼啦一擁而上,說不定還有殺死石雲生的希望,但現在是萬萬不能了,趕緊回轉好圖良謀,一會人多就走不成了。」   朱五狂也覺得凌格銳說的有道理,計劃沒有變化快,看來先頭接應承煥的計劃只能變更,見外面人聲越來越大,朱五狂架起孫伯彥,道:「別壞了大事,我們走。」   承煥還真寄希望於凌格銳等人,心想只要他們能吸引一下石魏倆人的注意力,他開溜起來一定不費吹灰之力,因此一開始他也沒尋思要逃離,跟魏九齡打的難解難分,算是印證一下自己的進步程度。   石雲生對魏九齡充滿信心,知道江湖上能跟魏九齡比肩的人沒有幾個,擒下個小毛賊還不是小菜一碟嗎!可看了一會石雲生不由往前走了兩步,以他的眼光來判斷,魏九齡絕對不是這個蒙面人的對手,那是一種感覺,所謂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等高手,石雲生的鬥志一下被激發起來。   魏九齡自己倒沒覺得不是承煥的對手,就是感覺在招式上處處受制於人,有武功施展不開之嫌,這也更讓他鬥志越發昂揚,好多年都沒打的這麼痛快令他有種酣暢淋漓的快感。   承煥對魏九齡暗挑大拇指,自己已經施展了六成的內力只是略佔上風,看來這個矮子確實有兩下子,不愧與袁媛是同時代的人物。一邊打一邊心中埋怨,怎麼凌格銳他們還沒有動靜啊!難道他們那頭也出事了?承煥卻沒想到人家早就開溜了!   石雲生微微咳嗽一聲,道:「慢來。讓石某人也領教一下高人的技藝,以解手癢之苦!」看了半天,石雲生非常想和承煥干一架,因為他覺得這個蒙面人的武功和自己有一拼,實是讓他心癢難耐。   魏九齡一聽,不敢不從,腳尖一劃跳出圈外沖石雲生一拱手,道:「教主,屬下無能……!」   石雲生一擺手,道:「得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你不是他的對手,讓我也舒舒筋骨吧!再不動彈估計就要生蚾捸I」   這個時候,通天教的人已經把落雲軒團團圍住,因為沒有教主的命令都沒有進來,但是裡面的人想要離開落雲軒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承煥側耳一聽就知道壞了,心下不由煩躁。   凌格銳等人回房換過衣物後就向落雲軒趕來,宣明和曹珵曹天嬌沒有跟來,算是給承煥打馬虎眼,眾人也不敢再讓曹天嬌跟著了,太不安全,留下總共四個人也省得別人起疑。他們來到落雲軒的外面一看,暗中叫苦,一看教徒的樣子就知道承煥還沒出來呢!   皇簡盟和林俊弘也同時到場,與凌格銳等人走了個頂頭碰。皇簡盟虎目一掃,道:「爾等在外小心些,莫讓賊人走脫。護法,林堂主,我們進去看看吧!」皇簡盟說罷擺了個請的姿勢,名義上凌格銳的職權比他要大,這個禮數他還是知道的。   凌格銳眼神示意孫伯彥等人留在外面,他會盡力幫助承煥就是,看了皇簡盟一眼冷哼走進落雲軒。   承煥見魏九齡退下換上了石雲生,心就是咯登一下,看來今天晚上是到了拼老命的時候了,因為石雲生一上來就給他一種壓迫感,可以說這是承煥除了冷月之外唯一一個給他這種感覺的人,讓承煥未戰便在氣勢上弱了三分。   石雲生看了承煥能有一分鐘,就盯著承煥的眼睛看,希望能在其中看出點什麼來,不過他很失望,那雙眼睛靜若秋水,什麼都沒有外露。   別看承煥眼睛彷彿秋水一般,心下已經開鍋了,因為他看見了凌格銳和皇簡盟他們,卻沒有看見孫伯彥等人,難道凌格銳又變卦了?把孫大哥他們都拿下了?承煥是無論如何這個心也平靜不下來了。凌格銳要是知道會弄成這樣的結果還哪能讓孫伯彥他們呆在外面啊!起碼也拎個進來好讓承煥安心才是。   石雲生見在氣勢上不能壓倒對方,淡然一笑,道:「你不用害怕,通天教還沒有車輪大戰的習慣,就只怕你連石某人這一關也過不去啊!」見承煥瞄向凌格銳等人,石雲生倒是歪曲了承煥的想法。   承煥苦思良策,但眼前要緊的是怎麼離開這個鬼地方才是,容後再去搭救孫大哥他們,承煥是認定凌格銳反覆無常把孫伯彥都扣了起來。   石雲生首先使了一式極其普通的丹鶴翔天,只奔承煥的側胸軟肋。他也不敢大意輕敵,剛才魏九齡雖然給他趟好了路子,但還是自己試探一下比較好。   承煥見石雲生單掌劈來,心中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不算好但眼前大可一試的辦法,承煥聚集全身十二成的功力朝石雲生的單掌接去。承煥知道眼前只可速戰,一旦和石雲生糾纏個沒完最後吃虧的必定是自己,因此他兵行險招,企圖用內力出其不意將石雲生震傷好趁機溜走。承煥記得冷月說他的迥異內力在江湖上已經是極其罕有的了,比什麼任督二脈被打通要厲害許多,更沒有內力不繼的憂慮,這個時候也只能一試看看效果如何了。   石雲生也不是三歲小孩,一看承煥劈出的掌風就知道對方想幹什麼,但他想要避開也已經來不及了,石雲生一咬牙,暗道我就看看你多大的能耐敢跟我比拚內力,不把你轟成肉餅算你祖上積德。   凌格銳在旁邊看的真切,心中直哎喲!這麼個打法他可幫不上任何忙啊!也埋怨承煥太傻,比什麼都行你比什麼內力啊!別的不敢說,石雲生的內力可絕對比你強得多,這下好了,咱就等著收屍吧!   承煥左手覆在右手上,雙掌重疊接住石雲生的單掌,甫一接實,承煥就知道不好,只感覺身子忽悠一下,心臟像是被大鐵錘悶砸了無數錘,那個滋味別提多難受了,咽喉一甜噴出一股血箭射出能有二三丈遠。   石雲生也好不到哪去,跟承煥的手掌一對上,一陣火熱的讓人難以忍受的灼熱順著胳膊竄滿全身,他都能隱約聞到一股燒焦頭髮的異樣香味,緊接著,一道寒流接替襲來,造成的破壞力一樣但方法卻不同,石雲生覺得自己的牙齒直打架,他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血管的破裂,張口也是噴出一股血箭,只不過其中帶著冰茬,顏色頗不同於人血。   兩人的手掌交接只不過是剎那的事,隨後各自倒退五步有餘栽個了□墩,看來是鬥了個勢均力敵的局面,誰也沒討到便宜。承煥雖然和魏九齡相鬥耗損了些力氣但石雲生也沒有出全力,總的來說是關公戰秦瓊,各有各的說法。   承煥想從地上起來,可身上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一動,每一塊肉每一根骨頭都疼的要命,估計現在一抖摟承煥都能拎下一副骨架來;對面石雲生估計也差不多,在那老半天也沒動彈。   凌格銳一看就知道承煥算是完了,他現在這個樣子是無論如何也出不了落雲軒,想到這凌格銳搶步欺身奔承煥而來,不能因為承煥而連累其他人啊!最次也要把承煥的臉弄花嘍!來個死無對證。   這又讓承煥誤會了,一看凌格銳咬牙切齒奔自己來,知道他是來殺自己滅口的,眼下毫無反抗的能力只有閉著眼等死啦!   凌格銳心裡說話,小子你可別怪我,你的身份要是被揭穿了大家都得跟著吃鍋烙,犧牲你一個我們還是有希望幹掉石雲生的,倒是白瞎你這身功夫了。   凌格銳的手掌還沒等劈下來呢,半空中有一雙手比他要快上數倍,抓住承煥的雙肩向空中拋去,而手卻是攥著承煥牢牢的,那人也藉著這一拋之力借力騰上半空,幾個起落消失不見。   凌格銳這心才算放下,他也不想殺承煥,畢竟這個小子的武功絕對有和石雲生一戰的實力,見他被人救走心下高興非常,轉過身來探看石雲生。   承煥被人救走,石雲生等人看的非常清楚,對來人的輕功很是佩服,尤其是對方還穿著白衣,顯見是非常有自信的,也沒把通天教放在眼裡。   凌格銳見石雲生臉色蒼白,道:「教主,你沒事吧?」皇簡盟等人也露出關切之情,要是石雲生有個好歹,他們也就不用瞎蹦達了。   石雲生示意魏九齡攙扶自己起來,道:「沒什麼大礙,受了點內傷而已,靜養一夜就沒事了,你們都下去吧!俊弘留下。」   凌格銳也沒心思多呆,點首離去向孫伯彥等人通報詳情。魏九齡和林俊弘攙扶著石雲生上了落雲軒的二樓,扶其落座。   石雲生又吐了口血,道:「沒想到世上還有這麼厲害的高手,看來和曹吉祥不相上下啊!會是他嗎?不像啊!」   魏九齡雙手按住石雲生的大椎穴,內力源源不斷地輸入,不料石雲生閉穴沒有接受,道:「不用浪費功力,我受的內傷很奇怪,不是你的內力所能救治的,俊弘,你的紫電青霜手恢復幾層了?」   林俊弘頓了半晌,道:「勉強能施展七八層吧!」他不知道石雲生要幹什麼,據實而答。   石雲生點了點頭,道:「你對著我的大椎穴和膻中穴,用十二成的內力施展紫電青霜手擊打……!」   林俊弘撲通就跪下了,聲音有些發顫,道:「屬下不敢,屬下不敢……!」這跟謀殺教主沒什麼兩樣,林俊弘素知教主疑心頗重,心下已經嚇的陡然而顫,不知道教主是否要殺自己,今晚的事情自己根本就毫無知情啊!難道教主是懷疑我在背後動手腳嗎!林俊弘不禁胡亂猜著。   石雲生一看林俊弘的模樣就知道他誤會了,微笑道:「俊弘,要說別人能背叛我你是絕對不會的,我是要治療內傷,不得不如此,你就按我的吩咐做吧!而且還有九齡在我身邊呢!你怕什麼!」   魏九齡哦了一聲,道:「教主,難道你受了兩種不同的內傷嗎?紫電青霜手可是兩股截然不同的內力所施展的啊!」   石雲生點頭道:「你去外面為我和俊弘護法吧!我估計沒有個小半宿是完成不了的。」   魏九齡感覺到事態的嚴重對林俊弘,道:「林堂主,你就按著教主的吩咐做吧!記住不要心浮氣燥,紫電青霜手也不用施展全力,只用個四五層也就夠了,知道嗎!」   林俊弘這才知道自己完全想歪了,臉色好看不少,道:「魏老放心,我一定會盡心盡力就是。」   凌格銳回來跟孫伯彥等人一說,大傢伙不禁歎氣連連,好在承煥沒有落到石雲生等人的手裡,不然這個事情還真不好辦了呢!   等回到住處曹天嬌得知這個消息後,薄嘴唇一撇,道:「哼!這樣算是便宜他了,不過你們也別高興的太早,他是被救走了但能不能活命還是未知數呢!依我看就他那德行,活不長的。」   孫伯彥氣的長身站起,手指點著曹天嬌,道:「你,你這個……哼!」孫伯彥真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也知道跟她講不出道理來,說了也是白說。   朱五狂瞪了曹天嬌一眼,道:「大家再好好商量商量吧!凌兄不是說石雲生也受了嚴重的內傷嗎?我看這倒是個機會。」眾人也這麼覺得,小聲地議論著接下來怎麼辦,而孫伯彥卻在猶豫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墨鳳等人。   承煥正閉目等死的時候,就覺得身子一輕睜眼一看已然騰空而起,隨即被人扛在肩上迅速遠去,這一顛簸承煥更加受不了,沒幾個起落就昏死過去。昏迷前不禁想到一句話,淹死會水的;打死強嘴的。這話是一點也沒糟踐啊!   再次恢復神志的承煥眼睛還沒睜開就感覺到口渴難耐,好像嘴一動就要裂開血口一樣,嘴唇已經起皮了。   睜開眼後先是一陣朦朧,隨後才看清自己處身的所在,自己正躺在床上,被褥的質量還不錯,很輕很滑,隨後就聽到一陣腳步聲,一個面帶白紗的女人輕咦一聲,道:「你醒拉!口渴是吧?先喝點米粥吧!」   承煥覺得這個聲音十分耳熟,就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鼻子聞到一股米粥的清香,承煥不禁點了點頭。   那女子扶著承煥起來靠在枕頭上,將一碗清水樣的粥端起來用湯匙送到承煥嘴邊,道:「還滿有福氣的嘛!竟然要我服侍你,真是的。」   幾口粥入腹承煥感覺好多了,眼睛看東西也不再發花,看著女子那賽過春蔥的手指散發著玉色的光澤,不禁看得發呆。   女子順著承煥的眼光一看,不由伸手在承煥的額頭上一點,道:「你真是死性不改,難道連我也想要了不成?就怕你沒那個膽量!吃飽了就先歇會,中午我再給你療傷,沒想到那個石雲生這麼厲害,還好我沒有先動手。」   承煥聽的迷糊,正待發問,女子已經起身離去,承煥也覺得身體酸軟,躺在床上不久便悠然入睡。     第十五章 造愛     第二天早上,凌格銳等人正害怕少了承煥無法自圓其說會受到懷疑時,本來應該是承煥裝扮的老七竟然大搖大擺從外面走了進來,這讓大傢伙欣喜不已,惟獨曹天嬌眉目頗為不快。   老七看了眾人一圈,道:「哪位是孫伯彥孫公子?」   大家不由都是一愣,難道這個人不是承煥嗎?怎麼連誰是孫伯彥都不知道啊!孫伯彥起身一點首,道:「小生孫伯彥,敢問公子有何見教?」孫伯彥可以斷定面前這個人不是承煥。   老七在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遞給孫伯彥,道:「孫公子看過信後自然就會明白,我就不多說了。」   孫伯彥展信一瞧,心中有了個大概,道:「承煥不會有事吧?他傷的重嗎?」信上寫的很明白,讓孫伯彥懸著的心也略微收了收。   老七點點頭道:「羅大哥傷的不算重,很快就會好的,我們害怕這裡出問題所以就由我先來裝扮一會,省得真的出了狀況不好收拾。」   這位更加西貝的老七進屋沒多久,皇簡盟的人遍來叫凌格銳去開會,順便把通天八衛都帶上,看來老七來的還真是時候啊!   承煥再次醒來時感覺已經好了很多,尤其是嗓子不再那麼難受,掙扎著想從床上起來的他剛撐起身子,門聲響動,那個面罩薄紗的女子手托銀盤走了進來。   承煥將身體依靠在床上,道:「姑娘,我這是在哪裡啊?」   女子將銀盤放到桌子上,過來扶著承煥坐穩,道:「自然是在太原城裡啦!要不然你以為是在哪啊?飛天遁地那樣的本事我可沒有喔!」   承煥見她說的風趣,尤其是語音很耳熟,頓感親切道:「姑娘,我們以前見過嗎?我總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呀!」   女子聞聽輕聲而笑,道:「要是不沾親帶故哪個會去救你呀!你還是那麼笨一點都沒變,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要在原地伺候你兩次,真是虧大發啦!」   這聲音和記憶中的聲音逐漸重合在一起,承煥腦中豁然開朗,道:「你……你是袁媛!你怎麼會在這裡啊?臉上罩什麼白紗啊?」   袁媛沒好氣地一點承煥的額頭,道:「現在才記起來,應該受罰啊!枉我還裡裡外外地拾掇過你呢!覺得這間房子眼熟不?就是上次你生病住的房間,沒想到掌櫃還沒換人,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被袁媛一提,承煥也想起那日在太原一病不起的時候,袁媛可以說像個妻子似的照顧著自己,十幾天不曾解過衣帶,現在想來真是無法回報的恩情啊!   袁媛拿過碗匙,在嘴邊吹了吹,道:「先把這藥喝了我們就療傷,雖然傷的不重但還是很麻煩的,這回算是你替我搪災了,要不然躺在這裡的恐怕是我啊!真想不到石雲生比我還要厲害上許多,看來我這段時間是白練啦!」   承煥有些納悶,道:「你又沒和他交手怎麼能判斷出來呢!其實我也很意外的,本來以為最不濟也能打個平手從容離開,沒想到事到臨頭真的糗大了,要不是你我就活不了啦!」   袁媛搖搖頭,道:「這回來太原本來是找魏九齡算帳的,我比你們要早到三四天,情況也瞭解的多一些,我原以為憑借新近練成的天蠶神功殺個魏九齡應該不費勁,沒想到偶然情況下得知石雲生竟然在修煉歸元神功,而魏九齡卻是時刻不離左右,對于歸元神功我還是有些瞭解的,知道在根本上自己練的功夫就不是石雲生的對手,況且石雲生和魏九齡又極少分開,我是權衡了好幾天才準備下手的,沒想到你比我還快,昨天晚上你和石雲生對掌的時候我就在你身後不遠處,感同身受,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啊!」   承煥見她眼中頗有不快之意,道:「那歸元神功是什麼鬼功夫啊?這麼厲害!」   袁媛搖了搖頭,道:「還不是歪門邪道的東西嗎!我以前也有涉獵過,不過拋卻傷天害理外,這門功夫並不適合女人修煉,因此也就放下了,石雲生練歸元神功已經禍害了數百個年輕女子的性命,竟然被他練成了,也是天意吧!」   承煥聞聽打了個冷顫,頓時明白石慶帶自己去的那裡那些女子是幹什麼用的了,竟然有這麼歹毒的武功,說是傷天害理都算輕的啊!猛地承煥啊了一聲,道:「你……你也練過……那你……!」話說了半截承煥就知道這話不應該問,這不明擺著惹袁媛讓她難以回答嗎!   袁媛眉毛動了動,歎氣道:「不錯,我也練過,也曾經找來數十位年輕俊美的小伙做鼎爐,怎麼?覺得噁心是不是啊?」   承煥一聽她的語氣就知道袁媛生氣了,趕緊滿臉堆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連聖人都這麼說自然是千古至理啊!袁媛能變成現在的樣子,那就是最好不過啦!」   袁媛怒氣微消,道:「希望這是你的心裡話,不過我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我就是我,不是嗎!好了,我們抓緊時間療傷吧!順便告訴你一聲,我讓紫涵頂替你回通天教了,省得出狀況。」   承煥啊了一聲吃驚非小,當即把自己的猜想告訴了袁媛。袁媛也略微吃驚,道:「應該不會吧!如果有變紫涵一定會發出消息的,我看沒什麼大礙,好了,先治傷要緊。」   承煥支支吾吾半天,道:「你……你能不能把臉上的東西摘下來啊!看著彆扭的很。」其實是承煥想看看袁媛的樣子變了沒有,那日在藏劍閣不過匆匆一瞥,印象還不深刻但卻知道她是極美的。   袁媛呵呵輕笑,道:「怎麼了?想看看我美不美是不?那你自己來摘啊!」   得到袁媛的首肯,承煥不由輕舒手臂去解袁媛耳際的釘扣,摘下釘扣的那一剎那承煥把眼睛閉了起來,心中想像著袁媛的樣子,睜開眼睛的時候不由失聲驚呼,道:「月……怎麼會是你?哦不!你是袁媛!你們……很像!」展現在承煥面前的這張臉像極了冷月,倒不是面容上有十分的相像,袁媛還是那個袁媛,但在神髓上有七八分像,要不承煥也不會吃驚了。   袁媛自我感覺還滿意承煥的反應,道:「你該不是對冷月做了什麼吧?一定有,看你這德行就知道你和她肯定夾雜不清,沒想到她也動了凡心,真是既在情理之中又在預料之外啊!」   承煥看著袁媛的臉,情不自禁地在上面撫了撫,道:「袁媛怎麼會變成這樣呢?恐怕月見了你也會吃驚非常吧!」   袁媛把承煥的手打開,道:「叫的還蠻親熱的嘛!還不從實招來,你和她究竟是什麼關係?難道她真的為了你放棄了數百年的清修,甘願墮落凡塵嗎?」   聽了袁媛的話,承煥不禁悲從中來,撲到袁媛的身上抱著她放聲痛哭,哭聲猶如杜鵑啼血讓人肝腸寸斷。   袁媛不知道承煥為什麼會這樣,一時慌了手腳,輕輕地拍打著承煥的後背,柔聲道:「好了,不哭了,有什麼傷心的事和我說,姐姐一定幫你的,好嗎!」   承煥哭罷多時,情緒略微平緩一些,道:「我真的不想離開姐姐他們,可是我已經答應了月不久之後去陪她,我明知道割捨不下對姐姐她們的感情,可我還是答應了她,為了這件事我已經痛苦好久了,可我只能自己悶在心裡不敢和她們說,原本我想過個三五年就悄無聲息的離開她們,可我真的捨不得啊……!」   袁媛知道承煥對那些女人的感情,可想而知這個決定會讓他多麼傷心難過,但袁媛也知道承煥這樣答應冷月絕對沒有錯,因為冷月的魅力並不是人可以抗拒的,別說承煥了,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遇到這事也都會做如此的決定,因為冷月永遠佔據著天平側重的一方。   看著懷裡哭的傷心欲絕的承煥,袁媛也不由替他難過,魚與熊掌不能兼得,選擇的痛苦有時候真的可以讓人生死兩難。順茬撫著承煥的後背,袁媛道:「乖!別哭了,不是還沒到生死離別的時候嗎!眼前的幸福才最重要啊!也許等到了那時候事情會有轉機呢!」此時的袁媛完全像個慈母在安慰著承煥,生怕他在受到傷害。   承煥將這許多時間來壓抑的情感傾洩出來後,感覺背上的包袱輕快了許多,見自己和袁媛的姿勢極其曖昧,臉上一紅輕輕掙脫,沒想到袁媛竟然不放手,卻越發摟的緊了,看樣子還沒從角色中回過神來呢!承煥懷抱軟玉嗅著溫香倒是愜意的很,幽幽道:「袁媛千萬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別人好嗎?我怕她們知道了會出事的,我真的不想傷害任何人。」   袁媛將眼眶中的淚水沾出,道:「這個分寸我還是知道的,就是苦了你啊!這段時間憋壞了吧?來,快躺下。」將承煥扶好,袁媛伸出玉指替承煥擦拭眼淚,道:「癡兒!惹上的情債哪堪回還啊!」   承煥聽了袁媛的話不由想起自己離開寒窯時冷月所做的送別詩,輕輕哼道:「人神相會兮後會難,邂逅相遇兮暫為歡。星漢移兮夜將瀾,心未極兮且盤桓。寒閨欹枕不成夢,料應孤影君生憐。」   正在為承煥拭淚的袁媛雙手忽然停頓在半空,她忽然明白了冷月的感受,冷月也是一個女人啊!一個正值渴望被愛的少女,寒閨欹枕不成夢,料應孤影君生憐。這麼多年來一個人在寒窯裡過,怎麼苦法可想而知,可以說承煥就是她自己刻意栽培出來的如意郎君啊!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做人,為什麼要有著許多煩惱呢?   承煥見袁媛發呆出神,道:「袁媛,你怎麼了?臉色為什麼這麼差啊?」   袁媛笑著捉住承煥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道:「沒什麼,承煥!讓我陪你好不好?」見自己說出這話承煥雙手連搖,臉上有些掛不住,道:「難道你嫌我髒?」   承煥耷拉著腦袋,道:「你……你和她太像了,我不敢!」   袁媛張著嘴巴不能置信道:「你別告訴我你和冷月什麼都沒發生,這也不想你的為人啊!」   承煥回嘴道:「難道我是那麼肉慾的人嗎?我……我一看見她就自慚形穢,怎麼會有那個念頭嘛!只覺得和她在一起時常看她幾眼就心滿意足啦!」   沒想到居然是這樣,袁媛附身倒在承煥身側,正色道:「承煥,說實話,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承煥見她這樣,笑道:「哪裡敢啊!你和冷月都是那種可望而不可及的人,不過是兩個相反的極端而已,對你倒是怕得很呢!」   袁媛的臉色變的十分難看,要知道她從來都沒有領略過什麼是愛情,一生的追求就是如何能趕超冷月,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達到這個目的,當這個目標陡然消失的時候,是承煥陪著她一起度過的,這對從來不知道真情為何物的袁媛觸動頗大,潛移默化間承煥的身影已經映到她的心湖中,尤其是那次太原之行,兩個人生死相隨不離不棄,給袁媛在情感上的衝擊非是她自己所能想像的,只是當時她沒有察覺而已。   剛才知道了承煥將來的歸宿,袁媛也是很傷感的,因此才有了自薦枕席的想法,算是圓了自己一個夢吧!沒想到承煥竟然如此回答她,這如何能不讓她難過呢!   看著袁媛面色不善,承煥心中一動,難道她真的會對自己有情嗎?雖然自己有時候也曾經在夢中和她共赴巫山,但那多半是被袁媛的美貌所惑產生的意想,正如承煥所說的,她和冷月一樣,並不是自己所能擁有的人啊!哪怕就是一丁點褻瀆的念頭自己也會惶恐不安的。   撫摸著袁媛的柔滑的青絲,承煥微笑,道:「袁媛不要生氣,我又怎麼能陪得上你呢!先別說我自己的那身爛帳,就是單論我這個人也是一無是處啊!能得到你的青睞我歡喜還來不及呢!我也是在最近才知道,兩個人相愛,並不一定要行那人倫大道啊!你還記得當日你照顧著重病中的我嗎?我那時候就想你要是我的妻子該多好啊!嫌不嫌髒的話以後休要提起,不然我可就再也不會理你啦!」   袁媛皓腕攬著承煥的脖子,幽幽道:「給我留個回憶吧!我想珍藏著與心愛的人相愛的記憶,等你我永不能相見時我可以時常回味,好嗎?」   像袁媛這樣級數的美女主動要求承其雨露恩澤,試問承煥有拒絕的能力和念頭嗎!其實要說兩個人現在發生這樣的關係委實過早,雖然雙方都有情有意,但都還處於朦朧的狀態,實在是今天的這場相會和交談起到了催化作用,想著用不了幾年兩個人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那深藏的情感又怎麼能不在一瞬間爆發呢!   本來醫治承煥的傷勢有好幾種辦法,但最有效的莫過於雙修大法了,造愛中的男女自然要增加這次相愛的附加值啦!所以當兩個人渾身冒油氣喘吁吁沉浸在極度歡娛中的時候,承煥身上的內傷也好的八九不離十了。   歡愛過後,承煥心中有了個老大的疑問,想著袁媛身體給自己的感覺,看著床單上那點點落紅,這一切都顯示著袁媛乃是處女之身,可這怎麼可能呢!   有情有意的欲和無情無意的功利之欲有著本質上的區別,袁媛就從來沒有嘗過這身心皆飛昇九天般的快慰,雖然她的經驗比承煥多了無數倍,但這水乳交融的感覺卻是首次領略,深深地讓她迷戀,暗自想著有愛和無愛果然是不一樣啊!   見承煥望著那朵朵桃花發呆,袁媛不禁撲哧一笑,知道承煥在為什麼感到納悶和疑惑,晶白如玉的赤裸嬌軀纏到承煥身上,小聲道:「郎君覺得舒服嗎?是不是好緊啊?」   承煥自認在床地之間不如袁媛大膽和放得開,臉色紅潤,道:「怎麼會這樣呢?你不是……!」   袁媛甚為驕傲地白了承煥一眼,道:「人家給你的可是黃花大閨女喔!你要是以後拿什麼渾話刺我,我可不會饒了你的。」   承煥心中暗想可能這是袁媛的秘術吧!袁媛一看承煥的臉色和神情就知道他想歪了,哼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你還記得我那次死了的事情吧!自打我活過來後就覺得身體和以前不一樣了,完全是個全新的自我,包括骨頭都是重新長出來的,回到藏劍閣當我練到天蠶變的最後一層時,裡裡外外便都是新生的了,算是讓你揀了個大便宜,你弄的人家身上好疼呢!」說到媚術,袁媛自認第二恐怕沒人敢認第一,承煥早就被她弄的骨酥肉麻,聞聽此言更是喜上眉梢,試問哪個男人不知道自己的老婆是原裝貨啊!     第十六章 王道     袁媛用纖長的指甲在承煥赤裸的胸膛上畫著圈,刺激著承煥的情慾,不料被承煥將手按住,道:「袁媛,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啊?就對石雲生沒有辦法了嗎?」   袁媛仰起頭看了看承煥,笑道:「你怎麼來問我啊!這些可都是你義不容辭去該做的事情,依你看應該怎麼辦呢?」袁媛把皮球又踢了回來。   承煥這也是和墨鳳她們在一起呆習慣了,一張嘴自然而然地問了起來,見袁媛這樣回答他,不由撓撓頭,道:「你不是說讓紫涵去頂替我了嗎!那我們現在去墨鳳那吧!她們也到了進城的時間,看她們是怎麼打算的再說。」   承煥覺得和袁媛在一起的感覺真好,一點負擔都沒有,自己也完全像個真正的一家之主,因為袁媛實在是太溫柔了,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養眼,那麼可心,全然不似墨鳳的那種情感,也許男人更喜歡袁媛這個類型的女人吧!   袁媛穿戴停當,見承煥對著自己發呆,笑道:「怎麼還沒有看夠嗎?那晚上接著讓你看好了,咱們不是還急嗎!快些出去吧!」說著依舊把那張白紗罩在臉上遮住了那絕世的容姿,可那雙眼睛卻依然引人暇思。   承煥淡然一笑,道:「你,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啊!為什麼跟以前大不一樣了呢?我都覺得這好像不是真實的。」   袁媛過來輕輕地在承煥的額頭上一吻,道:「以前你和我是什麼關係啊?好像沒有關係吧!現在你可是我的相公,我的依靠。態度又怎麼能一樣呢!以前我總是板起臉來做人,現在好多了,自己很舒坦啊!」   承煥搖了搖頭,對袁媛的變化不再追問,因為他真的愛死了現在的她。真希望墨鳳她們也有能像袁媛的這一天啊!不過可能嗎?   臨近黃昏的時候,押運銀兩的隊伍終於進了太原城,墨鳳她們也是趕著點進來的,這個時候進來正好趕上黑天,暴露的幾率也小得多。守城的那隊通天教士卒還有些納悶呢!怎麼押運銀子要怎麼多人啊?不過一想這都是白花花的銀子,人少了成嗎!   凌格銳一聽銀子到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領著孫伯彥等人前去迎接,怎麼也不能讓旁人接待啊!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墳呢嗎!憑借凌格銳在通天教的地位和權利,將墨鳳他們都安撫在一處寬敞的庭院中,墨鳳他們自己也加了雙崗,有起事來也應對麻利些。   銀子要馬上給石慶運去,因此凌格銳囑咐墨鳳等人先不要輕舉妄動,他帶著人把銀子送到石慶的軍營,旁人去凌格銳可不放心。   孫伯彥知道事情應該和墨鳳說清楚,就把起因和經過都講了出來,他也本著大局為重的思想沒有把曹天嬌抖摟出來,知道承煥是這些女人的命根子,知道是曹天嬌使壞,那還不打個破馬張飛啊!   墨鳳等人聞聽前半截,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等知道承煥沒有大礙後才長出了口氣,袁音聽說師妹來了,分外高興,和眾人打過招呼後便去尋紫涵敘敘離別的衷腸。   墨鳳把袁媛的信開了幾遍,才道:「這麼說石雲生也受傷了?他現在恢復的怎麼樣?」墨鳳尋思著要不要趁熱打鐵就把他收拾了。   盯著這事的是曹鍇,他緊皺雙眉,道:「似乎沒見他怎麼樣啊!我在外面溜了一整天了,通天教的人神色如常,我想要是石雲生有個好歹他們早就坐不住了,絕對不會如此悠哉的。」曹鍇說的也極有道理,墨鳳不由後悔沒有問問凌格銳。   眾人談話之間天色就見暗了,凌格銳從石慶處返回正好遇到承煥和袁媛,倒是省了不少周折,和凌格銳一同返回這處庭院。   雖然才分開這麼短的時間,但承煥對墨鳳她們也甚是想念,沒有了她們在身邊總是覺得缺少點什麼,心裡也沒有底,可能這就是夫妻之間的某種必然聯繫吧!   由於用不少外人在,承煥雖然心中激動但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對墨鳳溫戩兒她們點頭微笑,用眼神傳達著情意。因為天色已晚,所以承煥就恢復了本來面目,反正他的缺由紫涵頂著呢!   本來大傢伙見承煥回來了都十分高興,唯一不爽的也就曹天嬌一人而已,可當看到承煥身後那罩著面紗的女人時,墨鳳等人的臉都垮了下來,心裡滿不是滋味,真還有個看嗎?一不留神就往家裡領,當她們都是木頭人不成?墨鳳也不由瞭解了漣漪那時候是什麼心情了,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啊!   袁媛看了一圈沒有看見紫涵和袁音,這裡人多也不便多問,一瞄眾女的臉色就知道是衝自己來的,她哪在乎這個啊!挽著承煥的手臂,嬌聲道:「相公,我們坐那吧!我的腳好酸喔!」聲音嗲的不能再嗲了,她也似乎是有意示威似的將身體幾乎貼在了承煥身上。   看見墨鳳手掌拍在桌子上,曹天嬌不由幸災樂禍,心中希望他們現在就打起來,最好打個你死我活那才痛快呢!反正都不是好人。   一看墨鳳這架勢,承煥就知道這下又得好一通解釋,先對戩兒和夢司笑了笑,道:「家事咱們一會再說,先談正事吧!孫大哥,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啊?」   見承煥「避重就輕」,墨鳳也不好發作,橫了承煥一眼,道:「凌護法,你覺得石雲生傷的重嗎?落雲軒晚上一般的守衛是什麼情形?」   凌格銳咳嗽一聲,道:「我聽說昨天晚上林俊弘在給他療傷,我從林俊弘那探來的口風是說教主已經沒有大礙了,就算是有傷也不會傷及根本,正常的對敵應該不是問題。」   衣無塵哼了一聲,道:「沒想到他的骨頭還挺硬的,這樣也好,讓他輕易地死了就太便宜他了。」聽說石雲生傷勢並不嚴重,衣無塵不禁由喜又憂。   墨鳳見朱五狂要說話,玉手一擺道:「戰機轉瞬即逝,我們也沒時間去等最佳的時機,今晚五更天的時候就動手吧!勝敗怎麼算咱們都佔大頭,趁他們現在還沒有精神準備勝算也大些,加上在座的各位咱們的總人數不到五百人,和通天教是沒法比的,因此主要的目的是石雲生和通天教的骨幹,把這些人消滅了通天教也就算徹底完了,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補充意見。」   袁媛見墨鳳乾脆利落頗有巾幗之英雄氣概,不由附在承煥耳邊小聲道:「相公,她是不是經常欺負你啊?一定是了,看她現在的模樣就能猜的出來。」   承煥被袁媛說的面色微紅,見自己和袁媛曖昧的姿態惹來戩兒等人的不友善目光,更是如坐針氈,知道稍後便是自己最為難熬的時刻了。   大家也都認為墨鳳所說合乎眼下的形勢,現在他們是深入虎穴,多呆一天便多一分危險,還不如趁此時氣勢正盛一鼓作氣殺通天教一個人仰馬翻,就是不能徹底取勝溜起來也容易些。   袁媛對他們說的這些沒有什麼興趣,她只要的目的就是收拾魏九齡,如果順便能幫上承煥的忙固然是好的,不過見墨鳳等人剛才的臉色就知道自己這個新進門的媳婦不太好當,眼珠一轉不由有了計策,心裡說話,就你們還想和我爭寵,捆在一起都不夠看啊!看在相公也沒多少和你們聚首的日子的份上,就不和你們細來計較了,貼著承煥的耳朵,傳音道:「相公,給我弄文房四寶來好嗎?我要有用。」說罷還往承煥的耳朵裡吹了口暖氣,聞著這股帶著肉香的氣息,承煥那還不立刻去準備啊!   等承煥取回文房四寶,墨鳳等人的商議也已經進入到尾聲,承煥正好聽見自己被分配和衣無塵一組,心中覺得墨鳳這樣分倒也合理,自己的主要任務就是逮住石雲生為向爺爺報仇,和師兄的目的是一樣的,自然要分配在一組啦!   既然有了統一的行動方案,眾人便下去著手準備,都知道晚上這是一場硬仗哪敢怠慢啊!   孫伯彥等幾個承煥要好的朋友看出墨鳳等女面色不愉,識趣地紛紛避讓,臨走的時候都用同情的眼光看了看承煥,意思是說風流你也要看時候啊!這下兄弟了幫不了你啦!不過以前好像也沒幫上什麼忙啊!   墨鳳見屋子裡就省下了他們這些家裡人,瞪了承煥一眼,對袁媛道:「這位妹妹字也的不錯啊!不知道妹妹是哪裡人呢?」見袁媛在悶頭書寫,墨鳳只能先瞭解一下這個女人是什麼樣的人,看她的雙凝如深潭的雙眸就知道不是善茬,墨鳳卻沒想到她會是袁媛。   戩兒和夢司現在是完全站在墨鳳一側,看承煥的眼神也滿不是滋味,難道自己這些姐妹還留不住他的心嗎?這著實讓她倆窩心不已。   承煥正盤算著怎麼和墨鳳她們說呢!因此袁媛寫的什麼他也沒注意,直到袁媛撂筆他才回過神來,沒等看清楚她寫的什麼,袁媛已經把寫好的東西遞給了墨鳳,笑道:「妹妹仔細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姐姐隨時可以幫著答疑解惑,自家姐妹可千萬不要客氣啊!」   墨鳳她們也被袁媛這一手弄糊塗了,不由仔細看著袁媛遞過來的白紙黑字,而袁媛呢,內心偷笑拉扯著承煥,道:「相公!晚上還有節目,現在得養好精神才行啊!我陪著你去休息好嗎?」沒等承煥回答便把他拉了出去。   袁媛寫的什麼?乃是四德七出是也。即婦德、婦言、婦容、婦功,簡稱四德;無子、淫溢、不侍奉公婆、瞎說亂道、盜竊、妒忌、惡疾,簡稱七出,乃是丈夫遺棄妻子的七個條件。在封建年代,只有符合「四德」的婦人才是賢妻良母,而違犯了「七出」中的任何一條都在被逐之列。   袁媛這一招實在是揀墨鳳的軟肋來捏,也是她聰明的地方,試問江湖兒女誰又在乎這些啊!可袁媛知道承煥是不一樣的,他乃是官宦人家的子弟,最講究的就是這些,這四德七出雖然老百姓都知道,但是在江湖上打滾的人就不那麼清楚了,起碼不能說全嘍!就墨鳳來說知道的就不是那麼詳細,但她也聽說過一二,此時一看袁媛遞過來的東西,整張臉都綠了,玉掌落在桌子上印出一個清晰的掌印來,手還不停地哆嗦著,實在是氣怒到極點。   溫戩兒對這些也不甚了了,這也怪不得她,也沒人教過她啊!但藍夢司就不同了,從小接受過這個教育,她一看完心中就直打鼓,一琢磨這個事,好像哪裡不對勁啊!可以說承煥的所有妻妾中都犯有這七出之條,因為她想起了公婆。藍夢司不由腦門冒冷汗,要是剛才這個蒙面女人較起真來,這可是個麻煩事啊!   袁音因為離開藏劍閣的時候也沒打招呼,因此十分想知道家裡的情況究竟如何了,和紫涵聊個沒完沒了連會議也沒有參加,等實在沒話說了才回來,正好和承煥袁媛走個頂牛,因為承煥被袁媛拉扯的甚急,所以在承煥他們過去後紫涵才緩過味來,道:「是師伯和羅大哥!」   袁音為之一愣,道:「是袁媛師伯嗎?她為什麼把臉罩起來啊?」   這個話正好被墨鳳她們聽見,溫戩兒失聲道:「什麼!她是天外仙?這怎麼可能呢!」在溫戩兒想來承煥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和天外仙在一起的,那個名聲也不好聽啊!還有就是天外仙的為人,承煥他不都知道嗎!   墨鳳呵呵冷笑幾聲,原來這個女人是天外仙,怪不得這麼囂張呢!拿這些條條框框來壓自己。不過墨鳳現在也確實拿不出反擊的計策,畢竟人家拋出來的是不容反駁的鐵律,還有就是自己做事確實有欠缺的地方,看來一切都按著江湖上那一套似乎行不通啊!自己怎麼就忘了承煥的最根本的身份呢!真是失策。墨鳳不由細想補救的措施。   袁音和紫涵並沒有去追承煥他們,回過頭來見墨鳳三人的臉色難看已極,見桌子上既有手掌印又有書法,袁音拿過來一看,不由笑道:「誰把這個寫出來啦?是承煥嗎?這倒有趣的緊喔!」   墨鳳苦笑一下道:「是你那位師伯寫的,不過看她那樣子估計是成了你的閨房姊妹啦!她也趕來湊熱鬧,這個熱鬧真是好玩的嗎?我頭有些疼先躺一會,你們隨便吧!」墨鳳揉了揉太陽穴,回去思想袁媛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真想來分「一杯羹」不成?   紫涵倒是被墨鳳的話嚇著了,瞪著眼睛問袁音,道:「師姐,那位姐姐是說師伯和羅大哥?他們怎麼可以嘛?」紫涵之所以纏著袁媛帶自己出來除了想念師姐就是想看看承煥,沒想到師伯的手也太快了,這樣都行啊!實在是大出她的預料之外。   袁音也有手足無措之感,無力地坐在椅子上,想著自己母女,天香姐母女,南氏姊妹……,這親上加親也沒見過這樣的!這以後的日子可倒好過啦!   藍夢司瞧了瞧她們,點了點袁媛寫的那些東西,小聲道:「她不是認真的吧?其實我也點醒過承煥,讓他先回浙江去看看父母和那位姐姐,可這事情接連不斷就給耽擱了,不過再怎麼說也是我們的不對,最起碼也該讓一兩位姐妹去服侍公婆才對啊!這點我們做的確實頗有欠缺。」也不能怪藍夢司這樣看重這件事,她處身的就是紙上所描述的那種環境也見過因為犯了七出之條被休回娘家的女人,感同身受能不著緊嗎!   袁音忽然笑了,看了看大家,道:「夢司怎麼還計較上這個啦?還有師伯可能也是鬧著玩呢!咱們家這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不過師伯的性格我可瞭解一些,她要是真的和承煥在一起了是不會看著承煥被我們『欺負』的,到時候真鬧起來估計就有的我們受啦!」   對和自己師父齊名甚至尤有過之的天外仙袁媛,溫戩兒也覺得頭疼,這個時候她甚至想承煥哪管領回十個八個靜思那樣乖巧的也比領回一個天外仙容易令她接受,苦著臉一時間大傢伙對起眼來。   且不說墨鳳等人感到袁媛的到來頗為棘手,單說袁媛扯著承煥來到凌格銳為他們準備的房間,一進屋她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道:「相公,妾身的手段怎麼樣你今後就瞧好吧!我當時就跟你說過對女人要哄著來但絕對不能讓她們管住了,不然你的日子就暗淡無光啦!」   承煥不知道她究竟寫了什麼,疑惑道:「媛媛!你到底寫的什麼啊?看把你高興的。」   袁媛現在的樣子乃是最佳賢妻良母的楷模,輕柔地捏著承煥的雙肩,嬌笑道:「當時我就沒把你教徹底嘍!現在好了,我天天趴在枕頭邊教你,看看誰還敢欺負我的相公,漣漪最近老實嗎?」   承煥撲哧一笑,道:「媛媛!你怎麼這樣啊?墨鳳她們那樣也是為了我好這我還是知道的,也是我確實沒有讓她們信服的腦袋,不然又怎麼會任她驅使呢?」   袁媛俏嘴一撇,道:「沒出息!我以前告訴你的話都忘了嗎?今晚還有要事咱們暫且不談這事,來,讓奴家服侍相公上床安歇,一會還要干力氣活呢!」袁媛一語雙關媚眼瞟著承煥,頗有挑逗之意,讓人感歎她不愧為絕代尤物!     第十七章 小戰     時辰將近三更天的時候熟睡中的承煥被袁媛叫醒,道:「相公。起來幹活吧!咱們先過去盯著石雲生和魏九嶺他們,別到時候一亂起來找不到人,那樣就划不來啦!」   承煥直道好睡,感覺眼皮還是有些發沉,色是刮骨鋼刀,一點都沒說錯啊!看樣子自己早晚得死在她們的肚皮上。   今天晚上的天氣對承煥他們不太有利,十五的月亮十六圓,照得大地彷彿生著白霜,都能映出人影來。承煥簡單地洗了把臉,道:「媛媛。一會咱們倆和衣師兄還有箭殺一起過去,咱們四個應付石雲生他們兩個應該沒什麼問題的。」   袁媛將白紗罩在臉上,道:「那可不見得啊!咱們多說只有兩個時辰的時間,一旦石慶的大兵開進城來誰都甭想跑,只要石雲生能堅持下來,那咱們也就沒有機會了。」   承煥內心打定主意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把石雲生收拾嘍,不然自己如何能對得起向爺爺啊!想起臨來的時候漣漪姐姐的耳提面命,頓感肩膀上的擔子好重。   出得門來正遇到袁音過來叫他們。袁音看了袁媛一眼微一施禮,道:「師伯!您老人家安好!」眼跟前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袁媛輕笑出聲,道:「音音應該不會像她們似的怪我搶了你的相公吧?怎麼說咱們也是一家人啊!」   袁音心裡說話,就是因為是一家人才說不清楚啊!前頭就有個南琳一家人,現在再加上咱們這三口,這個家都快成藩鎮割據了!心裡這麼想嘴上她可不敢說,微微苦笑道:「師伯說笑了,您能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袁媛頗有深意地看了看她,想到今後大家都是一個結局,心裡也很堵得慌,道:「以後別這樣稱呼我了,大家都是一家人理所當然應該姐妹相稱,咱們過去吧!」   承煥過來一把握住袁音的手,道:「聽媛媛的吧!一會墨鳳那裡你幫著我好好說說,大家都別太計較這些虛頭八腦的東西,畢竟在一起感到快樂就已經是件不容易的事了。」承煥跟媛媛一樣想到了那不想想起的陰暗處,心情頓時一落千丈。   說到遠近,無疑袁音要向著袁媛,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是姓袁的啊!不禁想到了紫涵,這小丫頭從見到自己開始就沒斷過問承煥的事情,看來她也很「危險」啊!晃了晃腦袋,袁音道:「承煥,紫涵……!」   承煥一擺手,道:「算啦!不提這些,咱們去墨鳳姐姐那吧!」心中卻不禁納悶,難道守活寡也有前仆後繼的嗎?自己已經這樣了怎麼還可能再接納別的女人呢!獨有媛媛是無法避免的情債啊!   墨鳳壓根就沒合眼休息,她後來把袁媛寫的東西拿到屋裡看了好久,心裡既氣又怒還有些無可奈何,袁媛這一手確實點中了她的死穴讓她暫時還想不到解決的辦法,難道真的按這紙上寫的去做嗎?那樣自己又怎麼能受得了呢!可要是不遵守這些東西將來怎麼去面對承煥的家裡人啊!從來沒有禮教束縛的墨鳳此時陷入深深的苦惱當中。   藍夢司的敲門聲將墨鳳從深思中驚醒。藍夢司進來回手把門關上,道:「姐姐,時辰差不多了。姐姐剛才沒有休息嗎?」   墨鳳指了指桌子上的紙,道:「光想這個了哪能睡得著呢!夢司,這些東西你應該都學過吧?」   藍夢司點點頭,道:「以前我爹派專人教過我,針織女紅,禮教倫常什麼的我一直學到十四歲呢!要不是學武的話想來可能早就嫁人了。」   墨鳳歎了口氣,這就是有家和沒有家的區別啊!這些事情除了父母又有誰能想得到呢!自己也是自力更生的一類人,哪知道這些啊!她把紙張捲起來,道:「真希望世界上沒有這個鬼東西纏繞著我們,那樣該多好啊!現在我真想找個地方和承煥好好生活,白頭到老。」   藍夢司也頗為神往那樣的生活,道:「承煥答應過的啊!只要事情都平息了咱們就回到他家再也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啦!」想起承煥曾經答應過她的事情,藍夢司的俊面上不由散著光彩,墨鳳剛才說的確實很誘人啊!   墨鳳心中暗歎,就是到了承煥他家不也還是要受著三從四德的管束嗎!什麼時候沒有這些東西就好啦!看來自己有必要和那位天外仙好好聊聊了,因為她確實指出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承煥和自己這些人畢竟不是出嫁的和尚尼姑,而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俗人啊!   石雲生的武學知識確實淵博若海,身上的內傷經過林俊弘的輔助治療已經好的像是根本就沒受過傷一樣,此時他正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桌子上擺放的清茶升騰起絲絲香氣,沁人心脾。   魏九嶺推門輕腳進來,道:「教主。您找我?」魏九齡剛躺下安歇就被石雲生派人叫了過來。   石雲生微睜雙目,點頭道:「坐吧!我剛聽說趙開他們和原先靈蛇教的那些人進城了,有件事你去安排一下,讓隋寶韻把石尚帶走,給他們拿十萬兩黃金讓他們去大漠吧!石尚不是一直說看上那個女人嗎!我就成全他們。」   魏九齡微微一愣,不知道石雲生為何做此安排,道:「日月雙邪他們確實在晚些時候回來了。為什麼讓二公子離開呢?他不是想和石慶一起領兵帶隊嗎?」   石雲生搖搖頭,道:「他是什麼材料你恐怕比我還清楚,把人交給他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嗎!我這麼做是想給石家留條根,不管此事成敗如何今後和石尚一點關係都沒有,讓他去吧!」   「你還想著子孫後代嗎?我想你這種人命裡注定是要斷子絕孫的,今天晚上姓石的一個也別想活。」說話的不是別人,衣無塵咬著牙從外面進來,是大搖大擺地進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威風許多,心裡有底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啊!   看見衣無塵,石雲生微微一愣,很久沒有看見師弟這個樣子了,大概有很多年了吧!現在看見這張臉似乎覺得有些陌生,一些久遠的記憶也隨著這張臉向他襲來,將他淹沒。   石雲生未語先笑,道:「師弟別來無恙啊!看你的氣色更勝往昔為兄甚感欣慰,九齡,倒杯茶吧!」   衣無塵哼了一聲,道:「我的臉皮和你是沒法比啊!我也不敢有你這樣的師兄,今天晚上來就是取你的性命,順便也讓你看一件好東西。」衣無塵說著把手裡拎著的東西拋向桌子。   石雲生和魏九齡在他進屋的時候就看見衣無塵手裡拎著東西,因為光線昏暗加之衣無塵又側著身,因此沒有看清楚是什麼。等他把東西拋到桌子上,石雲生不由痛叫一聲:「尚兒!」桌子上正是石尚的人頭,看來石雲生剛才那番話是白說了。   也是該石尚倒霉,承煥他們剛到落雲軒外面正好碰到石尚。石尚也是被石雲生叫來的,說是有重要的事告訴他,沒想到石雲生的命令竟成了石尚的催命符。袁媛一看是他,二話沒說過來就把他的腦袋揪了下來,看的承煥直打冷顫,暗道現在的袁媛和被窩裡的袁媛相差何止萬倍啊!   石雲生心疼的嘴角直抽搐,雖然石尚在他眼裡百無是處,可他畢竟是石家的根苗啊!也是和自己血緣關係最為親近的人,雖然看不上他可內心還是很著緊的,要不然也不會讓他帶著金銀和隋寶韻去大漠保存了!石雲生緩慢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口中冷笑連連,道:「好!好!我接連放過你的性命沒想到今天你跟我玩這手,那我就成全你!」   沒等石雲生伸手,承煥一腳蹬開房門,道:「師兄慢來,這個責任可是還有我一份的,不然將來我可沒臉去見師父他老人家啊!」承煥他們借衣無塵吸引石雲生和魏九齡的注意力在外面佈置好,承煥這才進來。   衣無塵沖石雲生一笑,道:「這就是師父的關門弟子,你是不是很意外啊!師父確實有不世秘籍,可惜你永遠也看不到啦!」   石雲生正待發問,就聽見外面喊殺震天,哭爹叫娘之聲連成一片,面色不禁一變,道:「師弟什麼時候學乖了,竟然懂得拉幫結派,這我倒是沒看出來啊!」   衣無塵原本以為看見石尚的人頭會讓石雲生情緒波動好伺機下手,他對石雲生的武功也是害怕到了極點,不然不會等到現在了,可見石雲生似乎沒怎麼樣,心裡便著急開來,也沒有回答石雲生的話,一抖手施展起恨海難填的四大散手,如猛虎撲食一樣撲向石雲生,在屋子裡帶起一溜旋風來。   石雲生驚咦一聲,對於衣無塵的那兩下子他再清楚不過,但看現在衣無塵的身手可比以往高明多了,難道這就是師父留下的秘籍嗎?石雲生不禁有些後悔沒在向問天身上繼續挖掘。   承煥知道時間的寶貴,見衣無塵伸起手來他也不能閒著啊!沖魏九齡一勾手指頭,道:「魏九齡,還記得在太原萬花樓前的事嗎?小爺今晚讓你連本帶利都拿回來。」   被承煥這麼一點醒,魏九齡還真就有了點印象,但他哪能把承煥放在眼裡啊!怪笑一聲,道:「就憑你?下輩子再好好練練吧!」   魏九齡剛說完就覺得後背方向湧來一股涼風,經驗豐富的他暗道不好,身形一轉仗著身材矮小堪堪躲過這致命的一擊,不過肩頭被帶了一下感覺有些火辣辣的疼。   承煥一看魏九齡身形變動就知道袁媛展開了偷襲,現在是以命搏命的時候,勝利的結果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憑袁媛的身份哪能偷襲啊!   承煥沒讓魏九齡有喘息的機會,袁媛的掌風剛刮過他就緊跟其後,雙手化爪一前一後接替抓向魏九齡的前心和小腹,由於魏九齡身材太矮因此承煥覺得十分地費力氣。   袁媛是從開著的窗戶竄進來的,本想殺魏九齡一個出其不意沒想到收效甚微,這不禁讓她十分惱火,見承煥和魏九齡戰在一處她伸手把承煥剛才交給自己的軟劍抽出來,藏劍閣的劍法從她手中施展出來又是別有不同。   石雲生見衣無塵來勢不善也不敢太過大意,尤其是看見承煥和袁媛雙戰魏九齡心中更是憂慮頗重,加上外面不時傳來的殺伐之聲讓他十分著急,不知道究竟來了多少敵人,凌格銳他們能否應付得來,石慶的大軍現今情況如何能不能盡快進城支援,諸多的壓力讓石雲生必須速戰速決,因此和衣無塵伸手都是威力雷霆之招。   衣無塵總覺得近來武功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和從前不可同日而語,但現在一和石雲生伸上手就知道自己和人家相比還有一大截的差距,不論在內力上還是在招數上都不如石雲生,要不是新近學了恨海難填六式絕學,估計支撐到現在純粹是神話。   石雲生見衣無塵竟然能和自己打鬥到二十個照面,對師父留下的秘籍不禁心馳神往,要是自己得到了那又會是一番什麼樣子啊!   衣無塵和石雲生打到二十五六個回合就有點頂不住了,感覺到石雲生的每一招每一式傳來的壓力非是人所能抵擋的,和石雲生對上一掌自己的氣血便翻騰上幾分,難受非常。   魏九齡起初沒把承煥和袁媛放在眼裡,當他和二人走上幾個回合後就知道自己有些輕敵,尤其是他看出了袁媛施展的劍法乃是藏劍閣的絕學就更讓他吃驚,但他卻沒想到面前站著的人會是袁媛。在承煥和袁媛的夾擊下魏九齡覺得越來越吃力,有好幾次都險些中招受傷。   承煥很佩服魏九齡的身手,想他在幾次大難之下都能脫逃全身而退,看來是有真功夫做後盾啊!能在自己和袁媛的夾擊下堅持到現在,雖是敵人但也讓他甚感了得。   袁媛在一招之下被魏九齡將面上的白紗沾落露出她那絕世的容姿,魏九齡看著這有些熟悉的臉孔微微一愣,這不是袁媛嗎?   就在魏九齡一愣的功夫,承煥飽含烈火之氣的雙掌與他接實,就聽見一聲巨響震耳欲聾,魏九齡矮小的身體被震飛能有三丈遠,而承煥也倒退了三步,心中一陣噁心。   在魏九齡被震飛的同時另一邊也發生了變化,衣無塵一個沒留神被石雲生一掌打實正印到肩膀上,很清楚地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衣無塵的右胳膊也馬上耷拉下來,看樣子最好的結果也是粉碎性骨折。   石雲生見一擊奏效,身形電進沒給衣無塵喘氣的機會,手掌從天而降直拍衣無塵的面門,誓要將衣無塵斃於掌下好為石尚報仇,不過這個仇人他卻沒找對。   承煥和袁媛看的清楚但想要過去幫助衣無塵已經來不及了,就在他們以為衣無塵必死無疑之際,一道強勁的破空之聲刺人耳膜,一支閃著烏光的長箭從窗戶外面射進來直逼石雲生的後腦。   承煥和袁媛他們光顧著怎麼對付石雲生和魏九齡倒是把一直埋伏在側的箭殺給忘了,看來墨鳳把箭殺分配在承煥他們一組確實有先見之明啊!   箭殺雖然和他們一道來但一直躲在暗處也沒敢直接瞄準石雲生二人,知道自己的殺氣一旦鎖定倆人必然會引起他們的注意,那樣一來就難以起到奇兵之效了。這時看見衣無塵被石雲生所傷,雖然他沒找到最佳的射擊機會但也不能眼看著衣無塵喪生,這倒不是箭殺的心地多麼善良,一來他們現在是盟友關係,二來一旦衣無塵死了那他的危險係數也必然是要增加的,這點明白帳他還能算不明白嗎!   石雲生就覺得腦後風聲不善,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只能躲開,要不然就是自己能殺得了衣無塵那自己也是被洞穿的下場,這個想法也就是電光石火那樣的一閃念他便側身躲開箭殺的烏金箭。   這個事情也真夠懸乎的,箭殺的箭被石雲生躲過去貼著衣無塵的腦瓜皮射過去,只要再低上一分,就算石雲生沒殺了衣無塵那也得被箭殺的箭射死嘍!   袁媛緊繃著的心弦好歹算是鬆了鬆,道:「相公去幫著他吧!魏九齡一個人我還應付得來,再說這筆帳本來就得我來和他算。」   承煥知道袁媛和魏九齡打絕對不會吃虧,他沖袁媛一點頭,道:「媛媛小心些!」說罷過來協助衣無塵共同對付石雲生。   從承煥他們進屋到現在還不到一刻鐘,屋裡打得倒是沒有外面激烈,只聽見喊打喊殺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也不知道是哪頭佔了上風。   承煥剛到石雲生的身邊,從外面又進來一個人,承煥知道落雲軒的周圍都被自己一方的人圍住了,就是怕通天教的人來增援石雲生,怎麼可能有人進來呢!承煥的眼角一掃,心裡就是一翻個,進來的乃是最最可能的壞事包——曹天嬌!     第十八章 贏家     曹天嬌進來見屋裡並不如自己想像的糟糕,心中就是一喜,看來自己今趟來的任務完成有望啊!也不枉二叔那麼勞心費力的把內力暫時填在自己身上。   承煥內心著急可石雲生不知道內情還頗欣喜呢!直道外面已經搞定,不然凌格銳的徒弟也不會進來啊!略穩心神的他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衣無塵身上,想趁勢要了衣無塵的命。   衣無塵被箭殺射來的箭也嚇得不輕,後背都濕了!右胳膊疼痛難忍,見石雲生面色不善接著奔自己來,情急之下只好就地一滾滾到床邊,現今也顧不得體面了。   承煥藉著這個功夫攔在石雲生面前,道:「昨天晚上對了一掌你我未分勝負,現在咱們再比劃比劃!」說著身如猛虎撲食壓向石雲生。   石雲生心中一驚,昨天晚上是他近年來首次受傷因此印象特別深刻,果然覺得承煥的眼神與那人極其相像,石雲生不由狂笑連連,道:「那就讓你見識見識石某的真正厲害!」石雲生也不閃避,厚大的手掌向承煥的手抓來,看他那氣勢就知道讓他抓勞準沒個好。   石雲生這麼干可便宜了曹天嬌,因為他以為曹天嬌是自己人就沒有防範之心,對著曹天嬌這面便空門大開,豁出全力對付承煥,滾到床邊的衣無塵已經沒法給他構成威脅了。   曹天嬌深得落井下石的精髓,寶劍出鞘快無聲息地扎向石雲生的側肋,打了石雲生一個措手不及。   這就看出石雲生的經驗是何等的豐富,一見曹天嬌對自己下手心中雖然大為驚詫但他想都沒想把外衫的袖子一卷,正好捲住曹天嬌的寶劍之上,內力一貫使勁一抖,衣袖固然片片飛落但曹天嬌的寶劍也被他捲飛上梁。   石雲生怒目橫眉對曹天嬌,道:「你瘋了嗎?還是……!」仔細一看曹天嬌哪裡是什麼凌格銳的徒弟啊!分明就是個雌嘛!這下知道自己身邊是出了叛徒,不是通天八衛那就是凌格銳本人。   石雲生心中雖想甚多但絕對沒耽誤和承煥的交手,這一掌接實響聲震耳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向後倒退數步,石雲生吃了個暗虧比承煥多退了兩步。   承煥一看曹天嬌沒搗亂心這才放下不少,這個時候她要是蠻不講理橫上一腳,隱患無窮啊!沖曹天嬌點點頭搶步欺身接茬撲向石雲生,通過剛才這一掌可以肯定石雲生比自己只強不弱,一點都馬虎不得啊!   曹天嬌沒理承煥,在懷裡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在盒子裡面摸了半天後拿出個東西塞到嘴裡,然後才搶在承煥身後過去。   衣無塵趁這個功夫把右手的傷勢略微整理一下,自己現在絕對不能成個擺設,不然這輩子都後悔莫及啊!衣無塵騰身把曹天嬌的寶劍摘了下來,手裡有個傢伙總比空手強,見承煥和石雲生打的熱鬧他害怕自己過去幫倒忙,因此提著寶劍過來幫袁媛。   魏九齡現在哪是袁媛的對手啊,五十個回合一過便只有挨打的份,把壓箱底的保命招數施展出來也挽回不了頹勢,身上的衣服被袁媛用軟劍割破多處,現在的模樣跟個大馬猴沒什麼兩樣,滑稽之極!   袁媛自從修煉成天蠶變後,內力越發地精純,比當時在太原要高出甚多,加上藏劍閣的不世絕學,兩個魏九齡綁一塊也不夠看啊!現在又加進來一個衣無塵,魏九齡可就有點玩不轉了。   承煥發現曹天嬌有點不對勁,她雖然不明著礙事但總在關鍵的時候反幫了石雲生一把,讓自己錯失兩三次放倒石雲生的良機,承煥不禁惱火道:「你要是不幫忙也行,別礙事好不好!跑了石雲生你的小命也得玩完。」   曹天嬌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她的攪亂大業,承煥並不知道其實她在等最佳的時機實施她的計劃,一個有些瘋狂但絕對可行的計劃。   袁媛看著魏九齡搞笑的模樣,嬌笑道:「魏老頭,你不會想到有今天吧?你幹了一輩子壞事也該到償還的時候了!不然這個世界就沒天理啦!你就躺在這吧!」她現在到大言不慚教訓起魏九齡來了,也不想想自己以前比魏九齡可要壞上數倍。   衣無塵見魏九齡避過袁媛的軟劍向自己靠來,暗道來的好!幻字訣念動,左手緊握寶劍向前送去,雖然動作不快但就是讓魏九齡沒法躲開。   魏九齡剛堪堪避過袁媛的妙招就覺得眼前一花,三四個衣無塵向自己襲來,也分不清哪個是幻影哪個是實人,魏九齡一咬牙往前就是一劃拉。   衣無塵冷笑一聲,道:「三個都是真的,你這個老傢伙就受死吧!」隨著衣無塵的話音魏九齡慘叫一聲,正好被寶劍扎中小腹。   袁媛見被衣無塵拔了頭籌心下窩火,把氣都撒到了倒霉的魏九齡身上,軟劍施出柔字訣纏在魏九齡身上,也不知道纏了多少道,袁媛猛地發力將魏九齡拋向半空,一陣血雨拋灑而下,已經找不到魏九齡的一塊好肉,比絞肉機還厲害。   袁媛這次就是為魏九齡來的,一看仇人授首心情大快,回頭見承煥和另一個人夾擊石雲生收效甚微,她一晃軟劍,道:「相公。讓妾身來幫你!」說著蹂身而進,軟劍抖的筆直刺向石雲生的前心。   就在魏九齡慘叫的一剎那,石雲生便萌生退意,知道今天晚上乃是自己人生的一個坎,能不能邁過去並不是憑借一時痛快和無敵的武功,自己還有很多大事要辦呢!和這些人浪費時間犯不上,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袁媛也加入到對他的圍擊當中,隨後就是衣無塵,四個人大戰石雲生,另外還有一個箭殺在旁邊虎視眈眈,不知道石雲生能否有逃命的機會。   袁媛可比承煥要精明許多,打著打著就看出曹天嬌居心不良,一邊揮劍一邊對曹天嬌,道:「死丫頭,你要是敢玩什麼花樣我讓你後悔做女人,聽到沒有?」   曹天嬌聞聽打了個冷顫,知道這位自己惹不起所以也沒接袁媛的話頭,心中則在盤算怎麼製造機會。   想什麼來什麼,曹天嬌一個沒留神腳步踩錯,身體便倒向石雲生,這倒不是她故意為之但她卻抓住了這個機會加以利用,口中悶哼一聲,道:「承煥救我!」這個苦肉計就是賭自己身體裡的孩子,要是承煥還有點良心的話他再怎麼恨自己也不會不顧他自己的骨血吧!   袁媛一眼就看穿了曹天嬌的小把戲,因為她剛才明明有機會倒向另一邊卻自尋自路,這可怪不得別人,對承煥道:「別管她!」   正如曹天嬌所料,承煥確實是個心軟的人,哪能眼看著曹天嬌死於非命呢!就算她該死可她肚子裡的孩子沒必要跟著陪葬啊!沖袁媛一使眼色,道:「她有身孕!」說著便過去搶救。   這段寫來雖然長但絕對是喘息之間的事情,石雲生見有人送死上門哪能拒收啊!手掌化爪抓向曹天嬌的腦瓜蓋,這要讓他抓實嘍曹天嬌可就真成了美女加骷髏(窟窿)啦!   曹天嬌見奸計得逞,心中冷笑道:「今天就讓你和石雲生一塊死!」就在承煥到了她近前的時候,曹天嬌腳踝一翻身體倒下貼著地皮來了個怪蟒翻身,轉到了承煥的身後玉手貼住承煥的後心,她倒沒有一掌斷了承煥的心脈而是將內力源源不斷輸入到承煥的體內,大有江河決堤的氣勢。   石雲生到嘴邊的肉沒吃著,一個收勢不住抓出去的手掌和承煥對了個結實,可當他想抽身而退的時候就覺得不妙,自己的手掌和承煥的手竟然牢牢貼在了一起,想松也鬆不開了。   承煥一看曹天嬌勢變就知道自己上當了,當曹天嬌的手按在自己背心的時候承煥兩眼一閉,知道曹天嬌不可能放過這個殺了自己的好機會,同時也埋怨自己犯賤,自己不是自找的嗎!沒等承煥絕望到底就感覺到一股強勢的內力透體而來,大有將自己身體脹破的危險,恰好在這個時候石雲生的手抓來,像石雲生一樣,當承煥想收手已經收不回來了。   袁媛一看曹天嬌的架勢就知道不好,口中罵著賤人一掌拍向曹天嬌的後心想把她斃於當場,可這手拍下去像是被什麼東西粘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衣無塵也有些急功近利,見石雲生和承煥的手粘和在一起,暗道機會難得繞到石雲生背後,大喝道:「師父!您老在天英靈有知,這個逆徒今天就算活到頭了。」說著一劍扎向石雲生的命門大穴,這還不算完,隨後又是一掌擊在石雲生的後背上,不過他和承煥等人一樣,手再也拿不開了。   衣無塵那一劍雖然紮在了石雲生的身上但卻沒有傷到要害,寶劍扎進肉裡貼著肉皮又出前面透了出來,命門穴一點都沒受損。   相對於衣無塵扎來的這一劍,石雲生真正駭然的是他身體的變化,只覺得身上的內力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源源不斷向外流逝,驚恐中的他失聲道:「北冥神功!」   而一樣見多識廣的袁媛也失聲驚叫道:「吸星大法!」因為她也感覺到自己的內力被人從外面吸走,速度之快讓她驚駭欲絕。   承煥和他們一樣。先頭被曹天嬌的內力一催他還以為曹天嬌是想幫他呢!可隨後就感覺到不妙,石雲生的內力竟然被自己吸了過來通過自己的身體向身後流去,如潮水一樣無法阻擋,而承煥自身的內力也開始有波動的跡象。   曹天嬌一臉得意之色,心中暗道:「再過個幾分鐘我讓你們任我宰割,羅承煥,我會讓你永遠記住我的!」   曹天嬌光顧著得意卻忘了暗處還有一個人,箭殺在暗處已經看出不妥,雖然不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可記得今天的主要目的,現在石雲生已經變成了個死靶子,這自己再殺不死他今後也甭在江湖上混了!箭殺想到這抽箭搭弓,烏金箭瞄準石雲生弓拉滿月倏地放手。   烏金箭帶著劃破空氣的響聲直逼石雲生的面門而來,這在箭殺想來是十成十穩中的一箭卻出了岔頭,烏金箭在離石雲生還有五寸的時候突然被一層看不見的罡氣崩飛,斜飛射到了門樑上,大出箭殺的意料!   而被箭殺這大力一箭所崩,承煥等人都不禁顫了兩顫,面現痛苦之色偏又無法躲避。箭殺不信這個邪,他對自己的箭法極具信心沒想到連個站著不動的人都射不死,一下把他好勝之心激發出來,在箭囊裡一連抽出三支箭來,施展出最為拿手的三環套月式,三支箭分別射向石雲生的上中下三路要害。   箭殺剛才的第一箭就讓曹天嬌吃盡苦頭,這五個人中就屬她的內力修為最弱,現在雖然施展著最為神奇的武功可她駕御的能力畢竟有限,一點外力的干擾都會使她深受創傷,箭殺射出的箭雖然是射向石雲生,可現在他們五個連成一體,可以說就是一個串聯的整體,因此箭殺那一箭讓她心血浮動,好不容易才把上竄的血氣壓了回去。   箭殺的三環套月還不是吹的,雖然不如他的九星連珠好看卻實用得多,剛才的一箭已經試出力道的強弱所以這一回他手上加滿了力氣,大有后羿射日的勢頭。   烏金箭本來就是無堅不摧的利器,被箭殺貫滿內力用弓弦送將出去可以說剛離弦就到了石雲生的近前,就是石雲生能活動的時候想躲開也得費些力氣何況現在呢!   就像是時間都停止了一樣,箭殺看著烏金箭一點點地推進手心也冒出汗水來,他不知道自己這一箭能否洞穿五個人形成的罡氣,如果這次還不行那自己也沒咒念了,下去也白扯,估計自己都走不到他們周圍兩丈就得被罡氣彈出來。   一、二、三。箭殺的三箭算得上是承煥等人的活菩薩,雖然沒把石雲生怎麼樣但卻把罪魁禍首曹天嬌震的口吐鮮血,從五個人中飛了出來,她一離身承煥等人馬上解除禁制,但一個個精神有些萎靡,尤其是石雲生和袁媛,腦門冒白煙臉色鐵青,不過承煥和衣無塵也不太好受,像是被人敲骨吸髓過一樣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曹天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感覺到身體裡的內力澎湃似大海,波濤洶湧般陣陣湧動,她提起口氣來到承煥近前。   承煥知道曹天嬌要幹什麼,眼睛微張看著她,見她運氣的模樣配上八衛的臉有些猙獰,微微一笑道:「這下你算得嘗夙願啦!沒想到你還有這麼一手,真是小瞧你了。」說罷眼睛一閉等死。   曹天嬌冷哼連連,玉手抬起就要給承煥一個金瓜擊頂,把腦袋變成糨糊。袁媛和衣無塵現在連站起來的氣力都沒有哪能幫得上承煥啊!倆人都不忍看著承煥死去的模樣緊閉著雙眼,袁媛舌頭咯在牙齒上,只待承煥一叫她也便跟著去了。   曹天嬌現在的心情挺激動,手也有些哆嗦,她希望承煥能開口求饒可看承煥一副大義稟然的樣子不禁火往上撞,一咬牙跺腳手也便揮了下去。   承煥等了半天也沒迎接來那宣判死刑的手掌,不禁納悶睜眼一看,見曹天嬌面色脹紅臉上全是汗水,面容也有些扭曲。   承煥正想激她兩句省得她羞辱自己,還沒等他說話呢曹天嬌張口哇地一聲吐出數口鮮血,全都噴到了承煥的臉上身上,好不恐怖!   曹天嬌連吐鮮血後才想起二叔的交待,自己多耽擱一分便危險一分,看來今天是沒有能力殺羅承煥了,可以後自己還有機會嗎?真不甘心啊!帶著遺憾曹天嬌提起最後能調動的真氣破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揀了條命的承煥剛鬆口氣,就聽見撲通兩聲,原來是高度緊張的袁媛和衣無塵見承煥死中得活全都趴到了地上。   衣無塵見石雲生在閉目療傷,他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慢慢朝石雲生爬來,當他的手握住插在石雲生身上的劍柄時,石雲生忽然睜開雙眼,無神地看著衣無塵,無力道:「完了!全完了!」隨即又狂笑起來,笑罷多時接著又開始哭泣,看著手中握著寶劍的衣無塵,石雲生苦笑道:「機關算盡,沒想到是為他人做嫁衣,難道這是我的報應嗎?老師,咱們的恩怨到地下再算吧!徒弟到時候好好贖罪!師弟,小心曹吉祥,他是……!」   話還沒說完的石雲生身體忽然顫抖起來,他原本繃緊的面皮開始出現裂痕,猶如龜裂的大地一樣深可見骨,在衣無塵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石雲生已然解體,身體像是被分割成等份的小塊在一瞬間堆塌下來,變成了一堆爛肉。     第十九章 夠嗆     血跡以石雲生為中心向四面流散,袁媛顧不得鮮血將自己的衣衫弄髒,慢慢地爬到承煥近前,緊握著承煥的手道:「相……相公,我……我的頭髮白了嗎……臉上有沒有皺紋啊?」她現在感覺丹田空空蕩蕩一身的功力再也不復存在,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容顏會不會因為功力的消失而發生轉變,那樣的話自己可怎麼活在世界上啊!   曹天嬌這個外力因素的消失讓體如篩糠的承煥也隨之安泰不少,聽袁媛這樣問自己不禁驚道:「她把你們的功力也吸去了嗎?」說著看了看不遠處的衣無塵。   衣無塵無力地點了點頭便趴在那裡大口喘氣,袁媛把自己的身體緊靠在承煥身上,無力道:「相公,你還沒有告訴我呢?我不要變的難看!不要!」   承煥見袁媛身體面貌並沒有發生變化,摟緊她道:「沒有,袁媛一點變化都沒有,和以前一樣漂亮。」說著將手掌按到了袁媛的丹田上。   袁媛緊皺的雙眉略微舒展,道:「你沒有騙我?我真的沒有變老嗎?上次可是變的好難看啊!這次比那次要嚴重的多怎麼會沒有變化呢?」突然感覺到丹田上一股外力湧來,勢如火山之紅流瞬間流遍全身,溫暖非常。知道是承煥在為自己亡羊補牢,微笑著道:「相公,沒用的。我現在是個無底洞,填不滿的。」   在曹天嬌吸功的過程中承煥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只是在鬼門關旁邊轉了一圈又回來了,此時除了身體上的勞累外並無損傷,眼看著袁媛力竭而死不是承煥的性格,所謂盡人事而聽天命,要真是袁媛的陽壽盡了他也無可奈何。摟著袁媛上身的右手扣住膻中穴,寒靈之氣貫穿而下與烈火相交與中焦。   此時還有一個人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連著幾箭都拿承煥等人沒有辦法的箭殺至此才知道學無止境,自己這身能耐除了箭術恐怕和下面的人沒法比,他雖然不知道承煥等人的具體狀況,可他知道承煥這些人絕對是個威脅,一個致命的威脅。因此回過神的箭殺張弓搭箭首先瞄準了承煥。這本來就在他們的計劃之內啊!   袁媛先是感覺到身體所處溫暖如春,說不出的愜意舒服,真想一輩子就這麼窩在承煥的懷裡不再起來,可這樣的感覺沒持續多久就感到上半身如處冰窖,接受著這冰與火的煎熬讓她也不禁呻吟出聲,嬌軀亂顫。   破空之聲甚是刺耳,房間裡就像是打了一道黑色的閃電,烏金箭挾箭殺全力之威朝承煥背心射去,命中目標的話十個承煥也不夠死的。   異聲一響承煥就暗道不好,很明顯這是衝自己來的啊!石雲生都死了箭殺還射什麼箭啊!要射的話那也是殺他們三個,直覺感到一股銳氣逼近自己,承煥正在為袁媛輸功雙手不敢擅離,一咬牙身子向下蹲了蹲。   烏金箭貫穿承煥的肩膀帶出一溜血箭噴出很遠,承煥疼的身子一激靈腦門見汗,心裡早把箭殺的十八代祖宗問候個齊全,他可真會揀便宜啊!夠心狠手辣!   箭殺身在高處對外面的情況看的比承煥等人真切,知道戰事一時半會還不會結束,也就是說暫時還不會有人來接應承煥他們,他就不信在這個時間裡不能把承煥這三個人收拾掉,殺了他們三個可算是去了父親的心腹之患啊!想來那胡小子也得感激自己吧!見自己這一箭收效甚微後,箭殺嘴角泛笑,一樣的三環套月,三支烏金箭分別朝承煥三人射去。   袁媛的眼睛還是好使的,剛才箭殺的一箭射中承煥濺起的血花迸了她一臉,也讓她心疼的想這一箭要是自己代替承煥該多好啊!想要掙脫承煥的懷抱可力不從心,袁媛柔弱道:「相公,鬆開我吧!不然我們都會死的,你現在根本就躲避不了箭殺的箭啊!」   承煥搖了搖頭,此刻自己鬆手的後果就是袁媛會香消玉隕,不死也會像上次一樣袁媛變老,那樣比殺了她還讓她難受啊!而現在自己還沒有死,那自己就不會讓那樣的事發生。   三支烏金箭同時射到,承煥知道自己幫不上師兄的忙,只能祈求師兄福大命大,自己雙足蹭地橫移了三尺。   衣無塵也知道是箭殺在暗處放冷箭,值此性命悠關之時強烈的求生慾望填斥整個身體,以不可能的可能躲開了箭殺的箭;而承煥則沒有那麼幸運,箭殺取的是承煥的後心和袁媛的腦袋,不管怎麼樣躲避只能躲開一支箭,承煥別無選擇用身體護住袁媛的要害,要是美人的腦袋上插著一支利箭那還能活嗎?   射袁媛的那支箭落空而射承煥的那支箭正中目標,直沒箭尾。承煥實在是沒有力量在撐下去了,心想好在他比袁媛先死,不用去計較身後的事啦!看著懷裡袁媛嬌美的面容,承煥附下頭去吻著袁媛有些冰冷的嘴唇,此時她的唇齒還是那麼香甜,真好。   袁媛感覺著前心一痛,原來是烏金箭的箭尖從承煥身前冒出頭來割破了袁媛的肌膚,看著從承煥身體裡冒出的箭來,袁媛淚流滿面,使盡全身力氣摟著承煥,就讓他們一塊死吧!袁媛也不管那箭尖扎進自己的肌膚,等著箭殺隨後補來的一箭,能和承煥這樣死去也不怕黃泉路上的孤獨了。   箭殺見承煥死也要保護袁媛,心中雖然感動但手上卻沒有停歇,斬草除根,他可不想承煥以後找自己的麻煩,瞄準承煥二人心中暗道:「就讓我成全你們,讓你們在地上結為連理枝吧!」   箭殺放箭的剎那房門也被撞開,一道白光迎上箭殺的烏金箭發出刺耳的金屬鳴聲,隨後跟進來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子,口中恨道:「還好墨鳳姐就知道會這樣,這個箭殺可真不是東西啊!」進來的正是袁音,她卻不知道自己進來的已經晚了。   箭殺一看有人闖入不禁大歎運氣差,這一箭要是落實保管承煥二人當場絕氣身亡,不過眼下的戰果也不錯,看來和天道盟的結盟到此為止啦!箭殺在懷中拋出信彈,在一道亮麗的煙火閃耀下箭殺也悄然退走。   袁音剛才拋出的是自己的佩劍,此時她也顧不得去揀上房就追箭殺,見箭殺蹤跡不見才折返回來,等她看見承煥身後露出的箭尾時,整個人都空了,雙腳一軟癱坐在地上,嘴巴也有些不聽使喚,道:「承……承煥……你……別嚇我啊!」她想上前來看個究竟可怎麼也站不起來了。   袁媛伸手在承煥的臉上摸了又摸,想把這張臉的樣子深深地烙進自己的生命裡,她的意識逐漸地模糊,承煥的臉也開始起伏不定最後歸於黑暗。   一天後的中午。   孫伯彥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道:「連大哥,我看我們還是休息一下吧!估計石慶的追兵應該還在二十里開外呢!」   連玨也感覺有些乾渴,揮手示意大家坐下休息,道:「好吧!沒想到石慶這什麼勞子鐵騎這麼厲害,希望我們把石慶的主力引到這能給主人減輕壓力,他們那邊受傷的人多,經受不起鐵騎的衝鋒啊!」   聞聽此言孫伯彥也覺得有點後怕,他遇到石慶的十萬鐵騎才知道什麼叫正經的衝鋒陷陣,面對無邊無沿的鐵騎任你有多高的武功也施展不開啊!一走一過鐵蹄都能把自己踩扁嘍!剛和墨鳳他們分手的時候自己和連玨還帶著將近二百人,現在點一點連二十人都不到了,這可都是天道盟和武統幫的精銳啊!想來朱五狂那頭也不會好到哪去,不成光桿司令就燒高香啦!   孫伯彥狠狠吐了口唾沫,道:「最他媽的可恨的就是箭殺那小子,讓我再遇到他一定得把的皮扒下來不可,他也忒黑了,要不是袁姑娘去的及時,師父他們可就……!」   見孫伯彥提起這事,連玨也長吁短歎,道:「不知道四弟怎麼樣了!還好他的心臟偏了那麼幾分,不然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活啊!」   孫伯彥想起承煥剛被抬出落雲軒的場景,利箭透心而過自己也以為他死了呢!害自己掉了不少眼淚,也見識到了女人眼淚是多麼可怕。孫伯彥一笑道:「連大哥,我看這倒也名副其實啊!我早就覺得承煥偏心眼,沒想到偏心眼也能救命啊!」   連玨心中暗道:「這你倒沒猜錯,四弟確實有些偏心眼,自己可是看的清楚啊!」他正待說什麼,一個負責瞭望的漢子悶聲喝道:「有情況。前面有大隊的官兵,大家快躲一躲。」   孫伯彥一愣,按說石慶沒道理追的這麼快啊!難道他在前面還埋有伏兵?要真是這樣自己算是心服口服,丟了這條命也不冤枉。   等孫伯彥腳踏樹幹打量片刻,心中不禁欣喜若狂,道:「連大哥,是自己人,讓他們都出來吧!咱們總算不用害怕石慶的鐵騎追來啦!」孫伯彥看見旌旗鮮明書著懷寧伯孫的字樣,不是自己的父親還有誰呢!   原來英宗皇帝接受了李賢和曹欽的建議,拜懷寧伯孫鏜為帥帶兵二十萬以靖邊為名向太原開來,怕的就是石雲生狗急跳牆聯合蒙古人揮軍南下,沒想到來的正是時候,也解了孫伯彥等人的燃眉之急。   墨鳳見承煥靠在車窗向外觀望,面色不悅道:「你的傷口怕風,著風後會很麻煩的,外面有什麼好看的,放下吧!」   承煥放下窗簾,道:「二哥他們還沒有消息嗎?你怎麼能讓他們冒那麼大的險呢!大家在一起怎麼著也有個照應啊!」   墨鳳靠著承煥坐下,道:「不分開咱們誰都走不了,我什麼都算計到了就是把時間差算錯了,也沒想到石慶的反應會那麼快,看來他也是早有預謀啊!」   承煥見墨鳳悶悶不樂,道:「諸葛亮還有算錯的時候呢!這樣已經很了不起啦!現在我們不都還活著嗎!這就好。」   墨鳳看著一臉輕快的承煥,鼻子發酸,道:「承煥,你怎麼那麼傻啊!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沒命啦!你要是死了我們怎麼辦?」墨鳳這次確實是被嚇壞了,當她看見承煥渾身浴血心臟中箭時馬上就背過氣去,要不是溫戩兒和藍夢司指揮若定他們想出太原城還真不那麼容易。   承煥用沒受傷的左手輕拍著墨鳳的後背,柔聲道:「換做是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我都不會放棄的,我又怎麼忍心看著你們在我面前逝去呢!如果是我先死倒是講不了啦!袁媛的傷怎麼樣了?」   墨鳳聞言微哼一聲,道:「看來你的心是偏的沒錯!就是嘴巴上說的好聽罷了,放心吧!她死不了,音音在照顧她呢!」   承煥挪了挪身體,道:「她們在哪呢?我怎麼只看到這一輛車啊?」   墨鳳道:「現在還沒有出石慶的勢力範圍,人多了會很扎眼的,我們商議明天早上在前面小鎮匯合,估計連玨他們沒有意外的話也會趕到。」   承煥深知自己這次傷的實在不輕,他都沒想過自己還會活著,當墨鳳告訴自己的心臟有點偏才躲過了箭殺致命的一擊時,心下不禁納悶,自己真的偏心眼嗎?恐怕是吧!撫摸著墨鳳柔順的秀髮,承煥不解道:「我自己都知道這次是揀了條命,可傷的這麼重怎麼這麼快就清醒了呢?」   墨鳳一翹嘴唇,道:「這次主要是沒有內傷,除了你的肩胛骨被射個洞外就是心臟上的那一箭了,不過還好你偏心,烏金箭是貼著心臟過去的,要是沒有這點運氣我也束手無策啊!險則險矣!實質上遠沒有你以前傷的重,只是心理的感覺不一樣罷了。」   承煥呵呵一笑,道:「這麼說偏心也有偏心的好處啊!關鍵時刻能保命呢!」   墨鳳在承煥的身上輕捏一下,道:「你還笑?有你哭的時候!現在通天教算是完了,接下來會有段相對平靜的日子,我們是不是該回家看看了?拖家帶口的這麼多人你回去怎麼交代啊……?」墨鳳提出了一連串的問題,這都是她打好腹稿的,之所以她要求和承煥單獨一路就是想把這個事情研究一下,怎麼做才能處理的更好。   實質的問題擺在承煥面前,是啊!到回家看看的時候了,可他的心怎麼蹦的那麼厲害呢!頗有情怯之意。   墨鳳在袖口裡拿出一張紙遞給承煥,道:「這是袁媛那天寫的東西,我又重新寫了一份,你看看吧!」   承煥還真想知道那天袁媛究竟寫了什麼,拿過來一看不禁有些傻眼,就這?這就是袁媛口中的法寶?   墨鳳見承煥如此模樣一把奪過紙帖,道:「你別小看了這些條框,如果不是隱世避居,如果生活在這花花世界就不可避免要受到它的約束,我以前倒不很看重這些東西,因為它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可現在不同了,因為有了你。」   承煥還是有點不明白墨鳳是什麼意思,道:「你還在乎這些幹什麼!你看看咱們家哪有遵守這些東西的人啊!我連天香和玉蘭都能接受還會在乎這些俗套嗎?」   墨鳳微笑搖頭,道:「在自己房裡面自然不用啊!可別處呢?你的父母呢?那個鐘晴呢?他們會怎麼看會有什麼想法你知道嗎?我聽夢司說你父親極重禮法剛直不阿,你母親也是名門閨秀,那個鐘晴也是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咱們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套頭在他們眼中乃是大逆不道的事情,這些你想過嗎?也許是你想的太簡單太理想化了吧!」   墨鳳這些話像是一把大鐵錘拍到承煥的腦門上,拋開孝不孝順不談,承煥對他老子羅睿絕對是怕的要命,想當年羅睿一呼叱都能把承煥嚇堆嘍!現在想起來都心跳加速,這可不是有多麼高的武功就能免疫的事。   墨鳳把紙帖收入袖口,道:「說來還是袁媛提醒了我,給了我能夠應對的時間,要是讓你家裡人知道玉蘭是天香姐的女兒……!」   承煥腦筋迸起多高,搶道:「我爹都得把我劈嘍!估計行刑前還得來頓家法伺候。」一想到家法,承煥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墨鳳點點頭,道:「所以啊!我們要隱瞞,要演戲,做到一個媳婦應該做的,具體怎麼辦我回頭再和戩兒她們好好商量一下,希望你家老爺子能高抬貴手啊!」   承煥仔細一琢磨這個事情有點玄乎,老爹的脾氣他不是不知道,真要是強起來連娘都不敢為自己說話的,聽少卿說二老和鍾晴的關係非常融洽,自己這要是帶著一大家子回去能給自己這些人好臉子嗎?夠嗆!     第二十章 月牙     小鎮確實小的可以,墨鳳他們剛進鎮就碰到一直等在路旁的藍夢司。藍夢司的臉上掛著早上的霧氣顯得滋潤很多,車一停下她就迎上前去。   墨鳳沒想到會是她,不禁埋怨了藍夢司幾句,道:「天沒亮就在這等著了吧?你也要多注意身體,再說等偏心鬼也太便宜他了。」   承煥一撩車簾笑道:「我就知道藍姐姐最疼我了,從思想到行動上都是一致的,不像某些人心裡緊張的要命偏偏裝做不緊張,是不是啊?」   藍夢司趕緊扶著承煥下來,剜了他一眼道:「你又好了是不是?大家都擔心死了你還笑得出來,你能走嗎?」見承煥腳步沾地她不由緊張的問。   承煥給了藍夢司一個笑容,道:「放心吧!這次有妙手回春的仙女姐姐一路照顧,就算是白骨骷髏也會變成貌賽宋玉的棒小伙的。」   墨鳳見他說的有趣哼聲道:「好了傷疤就忘了疼是不?別耍嘴皮子功夫啦!夢司先帶他回去吧!我去看看連玨他們回來沒有。」   藍夢司喊住墨鳳,道:「姐姐先別著忙,事情有了很大的變化咱們回去一塊商量吧!」途中承煥囑咐她以後不要再站在朝露中對身體不好時,讓藍夢司覺得等這一早上沒有白等。   承煥雖然走動無礙但身上卻絲絲拉拉地疼還癢癢,真恨不得使勁撓幾下才解恨,但他知道這是在長新肉,只能咬牙忍著啦!   溫戩兒看見承煥被藍夢司扶著進來,笑容上掛著淚水,道:「快上床躺著吧!我去拿雙新的被子。」   承煥拉住溫戩兒的手,道:「不用忙,我坐著就行啦!沒有內傷,就是肉破了有些難受而已,其他人呢?」   溫戩兒擦了擦眼淚,道:「和孫伯彥他們在前面研究呢!說是朝廷已經派重兵開赴山西,石慶的那十萬鐵騎已經不足為慮,我們可以安心地回去啦!」   藍夢司也道:「是啊!這樣多好啊!不然被攆的如同喪家之犬可真難受哩!」通天教一戰藍氏父女安然無恙彼此都挺欣慰。   承煥不由看著藍夢司笑道:「藍姐姐。我又不是快進棺材了你讓我到這來幹什麼啊?咱們也去前面吧!」   藍夢司一刮承煥的鼻子,笑道:「墨鳳姐既然回來了前面的事也就不用咱們來管,我想你應該先想看看天外仙的,所以就到這來啦!」   看來夫妻之間確實有默契,在來的路上承煥擔心袁媛確實多過這次勝利,聞聽此言握著藍夢司的手加了幾分力道,對著她小聲道:「等我好了第一個讓你舒服!」   看著藍夢司面色緋紅,溫戩兒就知道承煥沒說正經話,沖裡面吹了口氣,道:「你的那個大美人在裡間屋呢!自己過去吧!夢司我們去前面。」說著過來拉起藍夢司就走,害的承煥只好自己小心挪進裡間屋。   藍夢司等人都是租用附近農戶的房子,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就不錯了,哪還有什麼講究啊!因此袁媛躺著的那張床很難讓人恭維,離著很遠就能聞到土腥味,可到了近前卻被一陣幽香所代替,看來國色天香這話不算誇張。   看見袁媛容貌如昔,懸著心的承煥總算回歸原位也長出了口氣,倒不是承煥嫌丑愛美,而是他怕袁媛受不了,見她睡的深沉承煥搭著床邊坐下休息,時不時嗅著袁媛誘人的體香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墨鳳知道事情緊急洗了把臉就來到眾人商議事情的房間,孫伯彥見主事的來了忙把他坐的椅子讓出來,墨鳳也沒客氣,道:「朝廷派了多少人?領兵的主將是誰啊?」   孫伯彥一一相告,末了道:「雖然名義上是我父親為帥,但三個副將都是曹欽的心腹,打起仗來還得要依靠他們的。」   墨鳳點了點頭,道:「先別去理會這些,現在咱們的目標還是統一的,我想曹欽的人也會盡力去消滅通天教的餘黨和石慶的十萬鐵騎,讓你父親多留心不要把通天教的餘黨和石慶的鐵收編嘍!我是說在朝廷得利的情況下。」   孫伯彥眉毛一跳,道:「墨姑娘的意思是朝廷以二十萬之眾對付石慶的十萬鐵騎也有可能失利?」他有些不太相信也沒往那方面想過。   墨鳳歎了口氣,道:「你別忘了還有蒙古人在石慶後面呢!一看到有油水可撈他們會袖手旁觀嗎?最差也會擾亂邊防分散朝廷的兵力,石慶可也不是飯桶,還是要小心的。」   孫伯彥還是覺得蒙古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兵,但也知道墨鳳的擔心不無道理,腦筋一轉,道:「那我我連大哥領兩萬人繞道去大同怎麼樣?既可以切斷石慶潰敗的退路又可以阻斷蒙古人的接應。」見墨鳳向四外看了一眼他知道是在找連玨,接著道:「連大哥沒跟我來,我害怕父親出意外所以央求連大哥在身邊保護著。」   墨鳳也知道三軍主帥的重要性,難保石慶不會派高手刺殺,點頭道:「你這個主意不錯,但是兩萬人太少了,起碼要四萬人才行,不然很容易被吃掉的,行軍打仗沒有兵怎麼能行呢!」   孫伯彥點頭表示贊成,道:「那就這麼定了,不過這裡剩下的好手都讓我帶走吧!你們不是要回徐州了嗎!」   剛才藍夢司已經告訴墨鳳這次損失慘重,是以她也沒有反對孫伯彥的提議,對陣交鋒少了人手就施展不開了,再說通天教內還是有不少江湖高手,當兵的是應付不了這些人的。   大事的方針敲定,孫伯彥道:「承煥在哪呢?我想去看看他,他真的不要緊吧?」   孫伯彥的話音未落,溫戩兒走進來道:「恐怕他沒時間接待你呢!我估計這時候人家正和大美女親親我我呢!哪有空閒搭理你啊!」當溫戩兒眾女看見袁媛是那麼美麗後,都不知覺地流露出醋意,這是女人的本性一點都不奇怪。   孫伯彥一聽溫戩兒這話的語氣就知道自己撞槍口上了,忙笑道:「那也好,讓他們敘敘舊嘛!我們兄弟以後見面的日子多的是,那我就先去看看師父。」覺得有火山爆發的危險,孫伯彥趕緊溜之乎。   承煥坐了沒多久就聽見外面腳步聲傳來,非常輕。抬頭一看正是袁音,見袁音張口欲呼他趕緊比量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袁音也怕吵醒袁媛,漫步過來挨著承煥坐下,倆人的手緊緊地扣在一起。承煥忽然覺得腰上一疼,險些驚叫出聲,看著一臉怒氣的袁音賠笑道:「我又哪裡惹到娘子啦?你掐的好疼的。」   袁音狠狠瞪了承煥一眼,道:「你……你什麼時候和師伯又……!」又什麼袁音一著急說不出來了。   承煥嘿嘿一笑,道:「我也沒辦法的啊!這叫郎有情妾有意,緣分可是城牆都阻擋不住的,不過我保證以後絕對沒有啦!」承煥自家人知自家事,再有可就麻煩了,這些還不知道怎麼安排呢!一想到這件事承煥的心情就特別低落。   看見愛郎的臉色忽然陰沉,袁音趕緊轉移話題,摸著這件剛才掐的地方,小聲道:「還疼嗎?人家也沒用多大的力氣嘛!」   承煥將「包袱」暫時放心,一勾袁音的下巴,笑道:「疼,當然疼了,簡直是疼的要命喔!不過只要娘子讓我親一親馬上就不會疼了。」說著將嘴湊上前去。   袁音也沒有閃躲,但卻淺嘗輒止,道:「相公身體不便,莫要牽動傷口,不然我就成了公敵啦!」   承煥蔫頭耷拉腦,看來這一個月的禁慾生活他是過定了,不過一懲手足之慾應該沒問題吧!床上袁媛低聲的呻吟讓想要使壞的承煥身子一僵,袁音也趁機逃離承煥的魔手,來到袁媛頭側,道:「師伯。你好些了嗎?要不要喝水?」   承煥略整衣帶來到床頭附身道:「媛媛!」邊說左手邊攏著袁媛有些散亂的髮絲。袁媛有些散亂的眼神因這一聲呼喚馬上聚焦在承煥身上,看清真是承煥,抓著他的手泣道:「你這個傻蛋,呆子。為什麼不聽我的話!你要死了會有多少人傷心你知道嗎!你為什麼不愛惜自己,為什麼!」愛之深責之切,袁媛一想到當時的凶險就氣不打一處來,大有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愧責。   承煥焉能不知袁媛的愛憐,也知道她的柔情一面只有自己才能領略,分外感到驕傲,攥著袁媛的手笑道:「你看我不是沒事嗎?如果我當時真的拋開你,我想我會後悔一輩子的,大哥曾經跟我說做什麼事都可以,但絕對不要去做後悔的事,因為世界上真的沒有後悔藥,我可不想後半輩子只能追憶你而不能真實地愛你,妄想著當時如果不離開你會怎麼樣!話又說回來,我要是真的離開了你我就不是我了,你還會喜歡嗎?」   肺腑之言敲擊著二女的心房,是啊!承煥說的一點沒錯,自己喜歡他不就是因為這個嗎!要是他真的臨難單飛自己確實會難過的,因為那表示他還不夠愛自己,可自己又不能看他為自己付出生命,真是矛盾!女人就是一種矛盾的生物,時刻都生活在矛盾中啊!   此處無聲勝有聲的情感交流之際,墨鳳等人的到來打破了這一和諧恬美的氣氛。墨鳳首先來到床前看看袁媛,見她氣色還不錯,點頭笑道:「姐姐讓我把把脈吧!」知道自己叫袁媛姐姐絕對不吃虧,估計人家的年齡當她老母都綽綽有餘呢!   承煥生怕袁媛和墨鳳鬧彆扭,忙把自己攥著的手遞了過來,道:「坐下來吧!你這一路也很累,進門還沒休息呢吧?」   承煥的心思墨鳳哪能不明白,同時對他的關心也受用的很,道:「掛念著袁姐姐的傷勢嘛!我又不累。」   袁媛也是人老成精,見承煥的動作和表情就知道他害怕自己和墨鳳起衝突,笑道:「多謝妹妹關心,妹妹坐下啊!」   承煥緊揪著的心一聽袁媛說這話,好玄沒虛脫嘍!看來自己算是白擔心啦!看二女都有意無意瞄了自己一眼,知道被她們倆看破了,呵呵傻笑矇混過關。   墨鳳的臉色不是太好看弄的承煥也提心吊膽,見墨鳳手指離開袁媛的皓腕忙道:「怎麼樣?還有沒有補救的辦法?」其他人包括袁媛也都看著墨鳳。   墨鳳搖了搖頭,道:「我想袁姐姐自己也清楚,你身上的主要經脈已經被破壞殆盡,想要恢復勢比登天啊!我以前也看過關於吸食別人內力的邪功的描述,無一例外都是沒有補救的辦法,就算我們為你傳功也一樣,因為你身上已經沒有經脈和丹田能容納這些功力了。」   袁媛知道墨鳳診斷準確,自己的任督二脈確實損壞無遺,這輩子是休想再練武功了,豁達如她此時也不禁悲從中來,眼淚吧嗒吧嗒重新落下,自己千心萬苦到頭來卻是南柯一夢,能不傷心嗎!   承煥對大家一揮手,笑道:「我留在這,大家先都出去吧!墨鳳姐姐你好好休息,現在大家可都指望你呢!你要是累著了可不得了。」   大家的意思也是讓承煥好好安慰安慰袁媛,都是練武的人自然知道失去武功是多麼大的打擊,不過她們除了深表同情卻是一點忙也幫不上,黯然離開。   承煥一捏袁媛的鼻子,道:「你要是再哭的話我可不客氣啦!你也不想沒人陪你吧?沒有武功算什麼,我那時候不也是一點能耐都沒有嘛!還不是照樣把你這個大美女勾引到手了,要是我那時候身手了得,我想你睬都不會睬我的,對吧!」   袁媛也是一時感性所致,慢慢止住淚水,道:「你老實說,那時候有沒有對我動壞心眼?可不要騙我。」   承煥咳嗽一聲正色道:「有,怎麼會沒有呢!人都是有感情的,你端屎端尿衣不解帶伺候我那麼久,我能不動情嗎?就算是原配夫妻也不一定能做到這些啊!我病好了的時候真想和你一訴衷腸,可又害怕自己是自做多情,考慮再三的時候卻被魏九齡和石尚給攪了,別提多懊惱啦!」承煥這些話半真半假,當時確實感動得無可無不可,但卻沒想的那麼深遠,只是埋下愛的種子而已,打了個很好的基礎。   女人就是喜歡男人這麼說,有時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都可以讓她們感動好久。袁媛面色紅潤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見色起意沒安好心,把我埋了的時候我就知道。」   承煥嘿嘿一笑,道:「現在也可以讓你知道啊!」說著一附身湊近袁媛,兩人的口舌便交纏在一起,甜蜜的感覺從他們的舌尖一直傳遍全身,情之深沉遠非欲所能追及。   有些窒息的袁媛脫離承煥的擁抱,嬌喘不已道:「原來親吻也會要命的啊!打住。不然我可沒多餘的去賠那些人啊!」   承煥見她笑逐妍開也跟著高興,道:「放心,大不了把自己賠上不就完了嗎!媛媛這麼美你可要小心喔!咱們家女色狼也不在少數,到時候可別說我不幫你呀!」   袁媛驚呼一聲,看著承煥意思是你說的是真的嗎?承煥一比量自己的臉蛋,笑道:「首先你可得防著袁音,漣漪和靜思可都失身於她啦!別看你是她師伯,在床上她可不認識的,非弄到你求饒不可。」   袁媛見他說話的神情不像是假的,她倒不是害怕家裡女人間的假鳳虛凰遊戲,可自己現在武功一點皆無還不是任她們擺弄啊!那時候自己得是什麼樣的醜態啊!不行!絕對不行!想著纖手撫著承煥的小腹,道:「相公可要幫我啊!現在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你就忍心看我受她們的欺負嗎?要是你見著不管我,以後休想登我的床。」袁媛不禁軟硬兼施。   承煥算是怕她了,連這樣的招數都想得出來!不過有這樣的美人只能看不能動,確實是件悲哀的事情啊!承煥見袁媛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吃定了自己,心中暗笑運起那微弱的鬧陽花氣送到袁媛體內。可袁媛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讓承煥大為吃驚,自己現在雖然有傷在身可鬧陽花氣並不屬於真氣啊!怎麼會這樣呢?難道量還不夠?想著承煥不禁又加了幾分力道,可結果還是一樣——毫無反應。難道百試不爽的鬧陽花氣失效啦?   袁媛見承煥老半天沒動靜,不由噘嘴道:「相公!你難道不幫我?你可真偏心連這個也分先來後到嗎?」   承煥心說要是不偏心的話你相公早就成了死相公啦!訕然笑道:「幫,我不幫你還幫誰啊!」說著捨棄鬧陽花氣換做寒靈之氣渡入袁媛體內,他害怕袁媛承受不起用的力道連一層都不到。出乎承煥的預料,一道反震之力將他的寒靈之氣震回弄的他指尖發麻,一瞬間承煥似乎捕捉到了什麼,滿面喜色,道:「好媛媛!我能幫你恢復武功啦!」   冷不丁的被承煥這麼一嚷嚷嚇了袁媛一跳,道:「你發什麼神經啊!什麼?恢復武功?」這可是袁媛做夢都想成真的事情啊!   承煥點頭連連,道:「你不是記得嗎?我的身體裡也沒有經脈啊!可我還不是有內力嗎!一定行的,而且你的身上不是沒有內力,我能感覺的到,我這就去找墨鳳姐讓她想想辦法。」     第二十一章 新聞     墨鳳再次光臨,在詳細地聽了承煥的介紹後又仔細看了看袁媛,搖頭道:「不管用的,雖然袁姐姐能夠生出自然的反震之力,但她卻沒有辦法外放功力,還是和不會武功一個樣,不過以後要是固本培源也許會有什麼奇跡發生呢!」   看見承煥十分失望的神情,袁媛拉著他的手,道:「好相公,其實我最大的心病就是怕我變的又老又醜,那樣我可真就活不下去啦!現在已經比我預期的好很多,你看我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人都說知足常樂,我也該知足啦!」   承煥一聽袁媛這話也對,但終歸和自己所想的差很遠,見墨鳳在衝自己使眼色。承煥道:「袁媛,你先躺會,一會咱們倆一起吃飯,我先出去了。」   出了袁媛的房間承煥小聲道:「怎麼了?袁媛真的沒辦法恢復武功了嗎?」   墨鳳點頭道:「她沒有衰老就已經是奇跡了,比我預料的好得多,關於她身體裡的抗力我想是你輸入進去的功力吧!因為她經脈破損反而保留了下來對她身體的健康有很大的幫助。」   承煥見墨鳳柔美的面容難掩疲倦之色,愧疚道:「真是辛苦你啦!要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墨鳳見他說的真摯,甜甜一笑道:「說這些幹什麼呢!咱們是夫妻啊!要是咱們之間再不能互相幫襯那還叫什麼夫妻,可我總覺得挨累的時候還沒到呢!」   承煥心中也是一團亂麻,根本就找不到解開的頭緒,彷彿每一個難題都是不可攻克的,攬著墨鳳的腰身,承煥道:「咱們幾時回徐州啊?如果去浙江的話要不要中途在南京落腳呢?」   墨鳳也讓自己離承煥近了些,道:「明天就走,反正這裡的事咱們也插不上手,南京當然要去呀!起碼也得讓漣漪的爹媽跟我們一起去浙江,哎呀!我現在也想不出個具體的辦法來,走著瞧吧!」墨鳳也確實累了,不但是身累,心更加累上十倍。   一個月之後承煥等人抵達徐州,這一個月的時間不但承煥恢復如初連袁媛也與平常無異,就是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飛簷走壁笑傲江湖啦!   承煥看著前面的府衙又回頭看了看墨鳳等人,心中感慨萬千,但最讓他欣慰的是大家都還好,雖有生離卻無死別,足矣!   承煥走進衙門首先奔內宅而去,因為守門的差役告訴自己有了一個女兒和兒子,這如何能不讓他高興啊!都不知道先邁哪條腿哩!   漣漪小心地把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仔細包好,順放在紅袖的身旁,道:「你看他好可愛啊!他的眼睛特別像你呢!很漂亮,不知道長大了會不會像他爹那樣專門欺負女孩子。」   南雋用手指刮了嬰兒的臉蛋一下,道:「那可要好好管教才是啊!要是整天的被人家姑娘家追上門來,咱們可有的忙啦!」   紅袖因為生產不順利臉色略微蒼白,笑道:「有的忙才好嘛!不然整天豈不煩悶死了!」紅袖一舉得男,這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自己一個伺候人的丫鬟哪有什麼身份可言啊!連個娘家人都沒有,俗話說母憑子貴,自己這後半生算是有了依靠,因此人也顯得開朗很多。   承煥正為先去誰的房間裡為難呢!不管先去誰那都有些欠妥當,後來聽說兩個產婦都是吃住在一起,一擦腦門上的汗心說這又是哪位老婆善解我難啊?   漣漪自己到現在也沒有身孕,因此對這兩個孩子分外喜歡,放下男嬰又抱起女嬰,開玩笑道:「乖乖不得了,你們看她才多大啊!就懂得拋媚眼哩!不會是南姐姐的遺傳吧?」   承煥來到門外正好聽見,推門接口道:「那可不是喔!南姐姐可從來都沒拋過媚眼給我啊!」   房中三人驚喜萬分,漣漪更是輕放嬰兒一個健步撲到承煥懷裡,雙手緊緊箍在承煥腰上,道:「可想死我了!怎麼才回來啊?信上不是說明天才能到嗎?」   承煥見多日不見漣漪更顯成熟風韻,心中愛戀的不得了,抱著她來到床邊,道:「因為想著姐姐你啊!我哪裡捨得多耽擱一秒呢!恨不得肋生雙翅直接飛回來呢!」   漣漪玉指一點承煥腦門,道:「甜言蜜語說的這麼溜,不會是在外面又招惹什麼風流債了吧?又沒有追到家裡來的啊?讓我看看阿呆的眼光有沒有提高。」漣漪本是說笑之語沒想到竟然一蒙正著。   承煥哼哈應著,這事晚些時候在床上秘談比較合適,把漣漪往後挪了挪,看著大床上並排躺著的南雋和紅袖,二女怎麼也沒有了往日那種容光相反多了些病態,看來是生產傷了元氣啊!不禁低語道:「辛苦你們啦!身體還好嗎?」   漣漪知道承煥想和她們倆親近親近,從承煥的懷裡掙開,道:「我去告訴玉蘭她們,你要好好在這陪她們喔!」看來這麼長時間的磨合讓漣漪和眾女之間多少有了些感情,她也善解人意多了。   承煥叮囑漣漪不要讓太多的人進來,這樣對南雋她們和孩子不好,自己一會就去看她們。轉回頭看著襁褓裡的兩個嬰兒,剛出生不久的孩子不是很好看,但那雙眼睛就夠招人喜歡了,承煥想抱又怕自己弄疼了他們,急的跟什麼似的。   紅袖看出他的意思,道:「抱著沒關係的,已經十三天了,不礙事。」   承煥這才敢下手,把嬰兒抱在懷裡感覺真是美啊!想著他身上流淌的血液是自己所給予的,那種當父親的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因為有千萬種感悟是你想說也說不完的。   換了這個抱那個,承煥真有些愛不釋手,最後還是孩子提出抗議,哇哇大哭把承煥制的啥招沒有,乖乖交給他們的母親了事。   二女都是初為人母,但有玉天香照顧她們也學了許多經驗,計算著時辰知道孩子是餓了,各自抱在懷裡餵奶。   這下承煥的眼球登時被吸引住,看著她們那比平時變大許多的雙乳,櫻桃般的嫣紅被嬰兒含在口中蠕動著,一時間身體僵直。   二女尋思怎麼沒動靜了,抬頭一看承煥正目瞪口呆看著她們的那裡,都面色微紅,道:「看什麼看?又不是沒看過!」說完後二女相視而笑。   承煥笑嘻嘻搓著雙手,道:「看是看過可惜沒仔細看啊!你們等著我去問問墨鳳幾時可以行房,呵呵……!」見二女徉怒他趕緊溜之乎。   承煥一想她們肯定都在墨鳳那屋呢!自己就先奔那去吧!剛過跨院就看見藍夢司一臉焦急跑到自己身邊,道:「承煥,出事啦!」   承煥被她嚇的不輕,道:「又出什麼事啦!難道是姐姐和袁媛……!」一想到漣漪那脾氣,承煥知道自己的腦袋又要疼了。   藍夢司要了搖頭道:「不是她們,是靜思,靜思要出家啦!」   承煥笑道:「剛還俗出哪門子家啊!是不是誰又欺負她了,她最小大家都該讓著她的嘛!」   藍夢司一拽承煥,道:「是真的,漣漪沒有告訴你嗎?昨天從峨嵋山來了一夥尼姑,為首的一個是靜思的師伯,她給了靜思一封信,靜思昨晚哭了一整夜,今天就決定出家了。」   承煥有些納悶,當初靜思還俗忘塵師太是極力贊成的,通天教一戰自己也和她朝了兩回面,她從來都沒提這個茬口啊!還有靜思怎麼那麼聽話呢?看了封信就把我拋棄了?   藍夢司不理承煥呆傻狀把他拽向靜思住的院落,承煥到了這一看,可真熱鬧啊!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都來看我的笑話嗎?   靜思跪坐在蒲團上,蓄留很久的頭髮散落在雙肩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雙目紅腫,一雙粉拳卻是握的緊緊的。靜思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更沒想到忘塵以前告訴自己的故事是真的,而自己也是這個故事中的一部分,袁音姐姐竟然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這也太好笑了,好笑的有些不可思議,世界真的就這麼小嗎?小的讓人有些厭倦。   忘塵掌門也就是自己的外祖母所寫的信上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刮骨的鋼刀,刺的靜思遍體鱗傷,靜思也想像過自己的母親會是什麼樣,但卻絕對沒有想到她會是袁音這樣的女人,靜思不明白母親為什麼這樣對待自己,小時候把自己遺棄,長大了又利用自己來打擊外祖母,明明已經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兒卻不相認,她已經認可了袁音是忘塵所描述的那樣的壞女人,一個和自己母親爭男人和自己女兒苟合的不知廉恥的女人,越這麼想靜思的心越冰冷,冰冷的讓她好思念那個溫暖的懷抱,可那也是屬於「母親」的,不是嗎!   靜玄手拿剃刀看了看自己的師父,她沒想到掌門會把位置傳給已經出嫁的師妹,自己可是知道師妹和那個人感情是多麼好,這不是棒打鴛鴦嗎?可氣的是師妹竟然同意了,讓她連解勸的機會都沒有,見師父點頭,靜玄的剃刀落到靜思頭上。   靜思無神的雙眼一合,豆大的淚珠滾落,心中暗道:「再見了,我最最深愛的人,我不是沒想過像玉蘭姐她們那樣做,可我不能,不是我沒有勇氣而是……!」   「慢!」一聲斷喝不但打斷正要動手剃度的靜玄也打斷了靜思的思緒,讓她的身子一激靈。   承煥在外面能站了一會,他是想看看究竟怎麼回事,自己這些人剛回來不知情情有可原,為什麼漣漪天香也不出頭呢?任靜思坐在那裡讓人剃光頭?承煥也是不瞭解情況,家裡人都把嘴皮子磨破了一點效果都沒有,靜思根本就不聽誰能有啥招,問她她也不說實話旁人想幫也幫不上忙啊!   承煥剛想走向靜思就被一個老尼姑攔住去路,雙手合十道:「施主,緣起緣滅皆有定數,既然緣分盡了又何必強求自尋煩惱呢……!」   「滾!你們都給我滾,來人,把這些人都抓起來。」承煥心裡說話,要是沒有你們這幫吃飽了沒事幹的人,靜思能出家?相信天能塌他也不相信這個啊!許山自打承煥一進城就得著信往回趕了,正好聽見承煥發號司令,二話沒說讓鄉勇把房子圍起來就想進來拿人。   事有湊巧,墨鳳等人回房休息沒多久就聽到了這個消息,袁音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聰敏如她身陷則迷,想不明白母親為什麼這麼做?她是怎麼做到的?難道她一點母女之情都不掛念了嗎?   墨鳳聽了先是一急,內心對忘塵極其不滿意,此事所做實在不像一派掌門的做事風格,哪能就這麼拆散一對有情兒女呢!隨即就覺得事有內情,難道忘塵不在了?所以她們四個也著急往這邊來而藍夢司則去找承煥,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   聽見承煥要拿人墨鳳直皺眉頭,事情鬧大了丟醜的終歸是自己一面啊!她趕緊讓許山等人不要輕舉妄動,許山也知道自己這位大人夫人多,而且哪個夫人都是不是好惹的主,哪能不聽啊!連大人都聽夫人的他算老幾呀!   靜思聽見愛郎要對師伯們不敬哪裡還跪得住,手撐身起來到承煥身側,雙手合十道:「不要為難她們,是我自己想出家和別人沒有關係。」   承煥見她說話言語冷冰絲毫沒有往日的乖巧反而多了分肅殺的成熟,眼神中更是視自己如無物,心中就是一疼道:「和我……也沒有關係?」   靜思的心像是有隻老鼠在啃噬一般難受,嘴唇顫了又顫道:「沒有!施主請回吧!不要打擾小尼的修行,可也是件功德無量的事,小尼一定為施主多頌長生咒……!」   墨鳳一看袁音飄然而去想抓住她已經晚了,心中暗道:「這回好,爆炸性新聞算是有素材啦!」   母女連心,不管在一起的時間長短那份血緣的天性是阻隔不斷的,眼看著女兒要再次剃度出家試問袁音的心能好受嗎?她可知道與心愛的人分別是什麼滋味,她可以肯定靜思會後悔的,她也大致可以揣摩到母親是什麼意思,不過這橫刀奪愛之仇報的也太晚點太狠了些!   袁音打斷靜思的話,拉著她的手,道:「靜思,你仔細考慮過了嗎?青燈古佛並不適合你呀!你還小,還有疼你的人呢!他們都會傷心的。」   靜思冷眼看著她,道:「也包括你嗎?掌門都和我說了,我現在不想提以前的事情,掌門生命垂危我沒有什麼能報答她的養育之恩,彌留之言如果還不能為她辦到枉為弟子,靜玄師姐,剃刀!」   靜玄不知道她要幹什麼,該不是抹脖子吧?想來不至於,靜玄才把剃刀遞給靜思但也暗中提著氣,以防不測。   靜思手拿剃刀捋著自己的青絲割下一把來遞給承煥,道:「君之恩澤妾身無以為報,來世定加倍補償,萬望君勿要以妾身為念,珍重!」說罷將一縷青絲放入承煥手中,轉身跪坐蒲團手拿剃刀竟然要自己給自己剃度。   承煥覺得眼前的靜思已經不再是那個自己所熟悉的小靜思了,她彷彿在一瞬間成熟起來,成熟的讓他心疼,這不應該是她,她也不應該變成這樣,無憂無慮才是她這個年紀的專利啊!   「不要,娘可以走!娘答應你會離承煥遠遠的,永遠都不會再見他了,你要和他在一起的,你們本來就是一起的啊!」袁音流著淚過去把靜思手中的剃刀奪下來,將靜思死死摟在懷裡。   靜思也是雙目蘊淚,泣道:「你以前為什麼不認我?現在已經太晚了!我的母親不應該是這樣的。」   房子周圍忽然響起如蟲的嗡嗡聲,原來是眾人在竊竊私語,除了墨鳳等幾個有限的知情人外眾人首次知道袁音竟然是靜思的母親,這當然也包括已經石化了的承煥在內。而在承煥的家眷裡面也掀起了不小的震動,不過遠為外人為弱,因為已經有玉氏母女震撼在前了呀!   小道消息什麼人傳的最快?莫過於老百姓了,而這些鄉勇都是正宗的老百姓。不知道的問知道的;知道的問知道詳情的,沒多久就都知道這位大人的兩位夫人竟然是母女,莫不駭然。更有甚者跟承煥他們回來的還有幾個江湖中人,都知道靜思以前是峨嵋派的弟子,樂子更大。   袁音渾然不知道自己把這秘事鼓搗了出去,摟著靜思,道:「不晚不晚!其實娘也是有苦衷的,娘知道的時候咱們已經都委身於承煥,娘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啊!我也想過要離開的,可總是難以下定決心,我現在就走好不好?馬上!」   靜思似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趁袁音鬆懈之際掙脫出來,道:「你離不離開他跟我有什麼關係……!」   靜思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聲巨響在旁響起,原來是從呆傻中回魂的承煥把房子的間壁打了個大窟窿,看他此時的臉色也是難看到極點。     第二十二章 胡來     承煥跟別人一樣吃驚,他不明白袁音和靜思怎麼變成了娘倆而且似乎都彼此知道,到現在承煥才知道自己是多麼傻,整個一傻老爺們啊!   一聲巨響震懾全場,靜思的手一哆嗦剃刀掉落在地,眼睛一直盯著她的袁音用腳一劃將剃刀踢出很遠。   承煥心中是有氣,不為別的,她們為什麼都瞞著自己呢?這麼大的事寧可窩在心裡也不願意跟自己說,難道她們不知道自己很在乎她們嗎?就算自己的肩膀再弱也可以讓她們依靠啊!就連自己認為可以完全照顧好的靜思都不信任自己,這讓承煥覺得很難過。   靜思見塵灰四散中承煥向自己走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身子輕微地顫抖著,道:「站住,不要逼我,這是我自願的,讓我像玉蘭姐那樣我做不到,你不要再過來了!」靜思的嘴唇已經咬出血來滲過唇角。   袁音看出承煥有些反常,上前攔住他,道:「承煥,你聽我說,這件事讓我們母女來處理好嗎?你就不要跟著再摻和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承煥看了她一眼,袁音已經沒有了平時的颯爽嬌姿,淚流滿面的她現在只是一個純粹的母親,一個想為自己的女兒創造幸福的母親。承煥握著她的手道:「讓你來處理?你想一走了之嗎?顯示出你對靜思的愛護?想要以此來補償靜思?可惜我還捨不得你走,不過你瞞著我這件事實在不可以原諒,難道我連替你分擔的資格都沒有嗎?還是你從來都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看著承煥面色不善說出此言正中袁音下懷,昧著自己的真心,道:「不錯,我是想要補償她,你也沒說錯,我一直都愛著靜思的父親,你真不過是他的替代品罷了……!」每說一個字袁音的心就抽搐一下,那種滋味真是痛不欲生。   承煥現在可不是那麼好騙的呆鳥,別的事也許他看的不那麼透徹但男女之情他可是很有發言權的,一打眼就知道袁音打什麼主意,想來就坡下驢把自己推給靜思?也虧她想得出來這麼爛的激將法,趁袁音不注意竟然點了她的穴道,道:「站著說話很累的,累壞了娘子心疼的可是我啊!去休息一會吧!」說著將袁音一推送到溫戩兒和墨鳳之間。   墨鳳等人一聽袁音那麼說心中著急壞了,要是承煥真被她這樣傷了心可不是什麼好事啊!同時也埋怨袁音此事處理實是有欠妥當,現在見承煥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還把袁音制住了,心中都輕鬆不少。   承煥轉過頭看著靜思一言不發,盯著靜思的雙眼看了能有數分鐘像是要看穿靜思的心一樣。在承煥眼中充其量只有十四歲的靜思此時卻顯得那麼高大成熟,她就像歷經無數滄桑的得到高僧似的回望著承煥,臉上一點變化都沒有。   靜思的手心裡沁滿了淫淫汗水,外表古井無波的她內心如同火山爆發一樣劇烈,矛盾在她的心中糾纏,她雖然睜著眼卻已經看不見承煥了,因為她的心在此時凝結成了冰塊,在潛意識中她不敢和承煥對視,因為她知道自己沒有勇氣如此長時間地面對他的熾熱目光,她會敗下陣來的,那樣她下的決心和努力就全白費了!   承煥沒想到靜思竟然真的這麼決絕,在她的眼中他什麼都看不見,哪怕連一點怨恨都沒有,難道她真的心如死灰?承煥卻不知道靜思已經陷入自我封閉的狀態,   收回目光,承煥轉身去把被袁音踢走的剃刀揀了回來,旁人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只見承煥來到靜思面前把頭一低,道:「你真的沒有任何留戀的東西嗎?真的什麼都拋捨得下?」   靜思身體一震明白過來,聽著承煥如此問,她深吸了口氣道:「是的,小尼已經決定拋卻煩惱絲,任何俗事都不能動搖這個決定。」說這話的靜思因為雙手握的實在太緊指甲扎破了她嫩薄的皮膚,血線順著手指流滿指間的溝壑。   承煥笑聲如狂,震的在場的所有人捂著耳朵面現痛苦之情,這一聲長笑絲毫不比少林的獅子吼遜色,瓦簷間都被震的落下縷縷塵煙。笑聲收住,承煥手摸剃刀的刀刃,道:「那讓小生來為師傅剃度可好?」   袁音一聽承煥這麼說險些暈倒,身體無法移動的她望著墨鳳和溫戩兒淚水長流,希望她們倆能去阻止承煥,同時也恨承煥為什麼這樣做,靜思得都多麼傷心啊!該死的承煥為什麼連她的啞穴也封住啦!   這個時候除了那兩位產婦以外承煥在這的夫人都到場了,她們都認為承煥一定能說服靜思,這場鬧劇也會以笑容收場,可萬萬沒有想到承煥會這麼幹,南琳和靜思極其交好,就想上前去阻止承煥,諸如漣漪,玉蘭等年紀小一些的都要上前幫忙。   墨鳳身體橫在她們之前,橫掃了她們一眼道:「這件事讓他自己處理,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只會越幫越忙罷了!承煥是咱們的丈夫,他有權決定怎麼做,大家住腳吧!」墨鳳的權威並不是一天兩天建立起來的而是深深地植入了大家的心中,她一發話漣漪等人都收住腳步,不明白墨鳳為什麼要這樣。   還得說薑是老的辣,像溫戩兒,玉天香等人就沒像漣漪她們那樣毛躁,連藍夢司都沒跟著起哄,因為她們知道承煥絕對不會讓靜思走的,不管用什麼辦法他都會把靜思留下來,原因很簡單,靜思和承煥的感情在眾人當中排在前列,根本就是分不開的,現在只是靜思昏了頭而已。其實袁音也應該能想到這點,可惜沾事則迷她已經不能保持冷靜的頭腦了。   靜思絕對沒想到承煥會這樣,一顆心也在剎那間粉碎,她現在覺得自己真的是想出家了,因為這個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會說這樣的話,她還有什麼留戀的啊?喉嚨響了好幾下道:「多謝……!」竟然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轉身跪在蒲團上。   承煥喘著粗氣臉上的肉抽搐著,他當然知道靜思言不由衷,可他不得不這麼做,雖然明知道內情可靜思還是傷的他好疼啊!自己略微報復百分之一總可以吧!也挺懷念靜思光頭的模樣,雖不如現在美俏卻別有韻味。他卻沒想到此舉有些過火!   看著自己好不容易蓄起的頭髮一縷縷掉落在地上,靜思的心也在慢慢的死掉,一切就這樣了嗎?真的什麼都沒有了?那就這樣吧!   墨鳳等人也沒想到承煥真的這麼幹,也不禁懷疑起自己的論斷來,可別將錯就錯真的鑄成大錯啊!那可真就玩完啦!   承煥合上剃刀,道:「小生那就祝您早日悟道成佛。來人,把那幾位師傅都拿下,違令者斬!」說到底承煥是真正的朝廷命官,當兵的看大人真的生氣了誰也不想觸這個霉頭,呼啦一衝把靜玄等人拿住。   此舉大出所有人的意料,弄的靜玄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捆上了,誰能想到承煥事到如今還玩這手啊!因為他從來都沒想過要讓靜思離開嘛!   靜思也驚詫莫名,道:「哥……施主你這是為何啊?為什麼要為難我等出家人呢?」情急之下哥哥二字險些冒出口去。   承煥笑看了靜思一眼,嘴角微翹道:「藍姐姐,替我擬道奏折,峨嵋派勾結通天教意圖謀反,除掌門以外皆列為通緝犯,知會刑部發出海捕公文嚴拿峨嵋教眾!」   藍夢司有點發傻站在那沒動,這道奏折真的遞上去十有八九皇上會准的,反正現在誰和通天教沾邊誰倒霉!況且承煥現在說話還真有些份量呢!聽墨鳳姐偷偷說她已經把請功的信快馬送到京城,不日就有封賞呢!   墨鳳真想過去揍承煥兩巴掌,這麼損的主意他也想得到?這不有些欺負人嗎?解決的辦法還有很多啊!不過承煥少有這麼拿大主意的時候墨鳳也不好掃了他的銳氣,示意藍夢司照做就是。   藍夢司見墨鳳也同意這麼幹那還站著幹嘛!道聲遵命去寫奏章了。   靜思再怎麼樣也還是個孩子,大風大浪能見過幾次啊!一看承煥轉瞬就翻臉想起剛才自己的決絕,知道這叫現世報,也明白自己確實傷了他的心,走到靜玄等人面前對承煥,道:「施主連我也綁了吧!」   承煥看著頭無秀髮的靜思,思想起了與她初識的時光,內心充滿甜蜜,道:「綁了你我上哪找新娘子去啊?我看不如這樣吧,峨嵋全派統統還俗算了,只留你一個掌門也還是可以的,許山,你看幾位師傅哪個漂亮,回頭我給你做主。」   許山聞聽不管真假雙目放光,眼睛看著靜玄來回溜,看的靜玄悲憤欲昏,就算還俗也不能嫁這樣的莽夫啊!那幾位年長的尼姑一聽,怎麼著?峨嵋全派還俗?那還得了啊!   靜思見承煥如此哪還沉得住氣,上前擋著許山賊溜溜的眼光,對承煥道:「你怎麼可以這樣?有氣只管衝我來好了幹嘛還連累其他人呢?我……!」   承煥也沒給靜思說話的機會,踏步點了她的穴道將其橫抱在懷來到墨鳳等人面前,道:「墨鳳姐姐,我剛才也想過了,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光明正大的好,我也豁出去了,反正現在生米已經煮成熟飯,就算爹怎麼責罵也就這一回吧!」   墨鳳還真沒想到他有這個膽量,頗為嘉許,道:「那要搞就把婚禮搞的大一點,我再幫你出個主意,讓伯父費費口舌請皇上賜婚,看哪個還敢擋駕。」墨鳳馬上就明白承煥想幹什麼,他的想法雖然大膽卻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妙招。   當承煥的目光看到袁媛時見她流露出別有深意的理解神情。知道自己想用這最後的時光讓大家歡樂的想法沒有瞞過她,向她投去了只有彼此才領會的眼神,相對微笑。   靜思在承煥懷裡聽了急的心亂如麻卻沒有任何辦法,相反還有少許的期待,真的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成親嗎?和自己的母親一起?天吶!靜思頭脹如斗。   墨鳳一琢磨承煥這招也夠狠的,自己無論如何也得陪他賭一把,就算遺臭萬年又如何!不過這母女同侍一夫的勾當還是不能擺到檯面上,讓人心裡知道就行啦!反正今天這事也抖摟出去了,哪能管那麼許多啊!   承煥害怕袁音和靜思在一起會起矛盾,他把靜思交給南琳和玉蘭照顧,袁音則溜給了玉天香,讓她們做做思想工作也好嘛!   驅散人群後,承煥和墨鳳等人回去商量細節,此事說來容易實行起來卻困難重重啊!袁媛見承煥面色沉重坐到自己身邊,小聲在他耳邊道:「相公,你今天真像個男人啊!大丈夫就應該這樣嘛!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幹什麼,自己舒服才是真格的,對不。」   承煥看著袁媛狐媚萬千的樣子,笑道:「我什麼時候不像男人啦?要是不像你還能幹嗎?早就出牆嘍!」   袁媛媚眼放著光彩,道:「相公那麼厲害妾身哪有心事當那不安分的紅杏啊!伺候你一個還有些吃不消呢!」說著還把纖長的手指伸進承煥的衣袖刮著胳膊上的嫩肉。   眾女見袁媛和承煥旁若無人地調起情來都自愧不如,看來人家天外仙的綽號不是白叫的,自己拍馬不及呀!   墨鳳咳嗽一聲,道:「承煥,這樣一來咱們回浙江的時間可就耽擱啦!行嗎?」墨鳳還想看看承煥的決心有多大。   承煥苦笑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啊!我都不知道回家怎麼和家裡解釋,現在又出了靜思這檔子事,怎麼都是挨刀還不如就過一回堂呢!這樣我省心大家也省心,免得又橫生枝節,就這樣吧!」   墨鳳一想承煥說的還真是那麼回事,道:「那即使成親也不能在徐州啊!我們還是到南京在辦吧!一來漣漪的家現在安在那方便老人,二來趁這個空擋廣發請貼,我想通天教的事已經完結,這一太平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也好捧場,給他們個趕路的時間,我們等皇上的聖旨也還是需要時間的啊!」   承煥見墨鳳說的在理,可這樣以來徐州怎麼辦啊?自己招募的這些鄉勇如何安排呀!當他把顧慮一說,墨鳳笑道:「那個許山干的不是挺好的嗎!舉薦他接替你就行了唄!好歹也是自己人有起事來終歸是向著咱們,讓他不用把鄉勇的人數登記造冊,你那不是還有些銀子嗎?都留給他養兵好了,我覺得這些人會有大用處。」   承煥威風一會又被打回原形,因為他既沒有成親的經驗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辦,結果又被架空,受累的這回掄到了幾個年紀大的老婆,不管怎麼說人家吃的鹽比他吃的米還多,哪裡掄到他來指手畫腳啊!   玉蘭和南琳把靜思放在床上躺好,見靜思臉上淚珠連連,玉蘭拿出手帕小心地擦拭著,道:「妹妹,我沒想到音音姐竟然會是你娘,怪不得我們怎麼勸你都不聽呢!可你也太狠心啦!就那麼捨得拋下他嗎?而且又有姐姐的先例在前,你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呀?」   南琳也在一旁幫腔,道:「姑姑也是我們姐倆的長輩啊!說起來有些堵得慌可習慣就好了,畢竟大家都是有一個共同喜歡的人啊!」   靜思起初一點都不回映玉蘭和南琳,最後可能是內心實在壓抑不住了,道:「我又怎麼能和你們比呢!不管是玉蘭姐還是琳琳姐,你們原前的感情就是很好的,連臉都沒有紅過吧?可我呢!你們知道嗎?我是被娘遺棄的,如果她還當我是骨肉的話為什麼要拋棄我,她難道就沒想過我不會被姥姥拾到嗎?拋開這些不談,我們家的事複雜的多,不是一天半天能夠講完的,這個疙瘩不那麼好解啊!纏纏連連幾代人的恩怨情仇豈是一聲娘所能挽回的。」   承煥來的倒是巧正好聽見靜思開腔,進來道:「既然一天都講不完那就慢慢說給我聽啊!我很有耐心聽的,況且你的聲音又是那麼甜。」   玉蘭和南琳見他來了面露喜色,而靜思卻別過頭去不再言語。承煥當著靜思的面和二女說了很多體己的話,在熱吻後才讓二女離去。   承煥貼著靜思的胳膊坐下,撫摸著她光禿禿的腦袋柔聲道:「剛才沒有弄疼你吧?我也是太激動亂了方寸,不要怪我好嗎?」   靜思依然一言不發但她的身體輕微地抖動著,剛才承煥那些對玉蘭和琳琳說的貼己的話自己以前也有份分享那份快樂,暗自神傷的時候沒想到承煥對自己是這樣的態度,一時讓她有些深深的愧疚。   承煥在來看她的路上就已經想好了,把自己將來的結局毫不隱瞞地告訴靜思,不是用來博取靜思的同情,而是告訴她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來愛惜她了,哪怕一分一秒對他們來說都是無比珍貴的,也是希望靜思能好好珍惜這所剩不多的時光,讓她讓自己都不要在悔恨中度過餘生!     第二十三章 後繼     出乎承煥預料的是,靜思這座無言的城堡他費了半個時辰也沒攻下來,他說的下巴都酸了靜思一樣沒睬他,這讓承煥有些不耐煩更覺得驚訝,以前她可是最為乖巧的了沒想到今日這麼絕情。   別看靜思表面平靜但她的內心也同樣痛苦萬千,幾次都覺得自己要忍受不住都被她狠心把情感壓下來,那種滋味和身入煉獄沒什麼兩樣。   就在承煥失去耐心要起身離去的時候讓他發現了靜思浸血的雙手,原本靜思的雙手都是放在裡側,可她現在心口一陣陣酸楚難忍,不得不用手按著,這一按正好被承煥看見。   承煥的眼睛看東西頓時朦朧起來,原來靜思並不是一點感情都沒留啊!她也忍的很辛苦吧!承煥上前握住靜思那變的有些紅花的粉拳,不顧靜思的掙扎將其放在嘴邊,語帶哭腔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呢?難道就真的實不可解?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讓我多心疼啊!我的心在淌血呀!」說罷他將靜思的掰開含著上面的傷口,淚水順臉落在靜思的手上,胳膊上。   承煥的淚水煞的靜思的傷口有些疼,這一點點疼痛和無盡的疼愛讓她一忍再忍的堅固的心牆在一瞬間崩塌,由幽泣轉為痛哭又嘎然而止,原來是背過氣去。   承煥趕緊解開靜思的穴道將她弄醒,醒過來的靜思一頭紮到承煥懷裡抽泣連連,也斷斷續續地把她所知道的家中恨事說給承煥聽,等她說完了就感覺身上的重壓忽然沒有了,一身的輕快。   承煥沒想到袁音還有那樣的過去,這些她都沒有跟自己講過而是自己窩在心裡,她們倆不愧是娘倆啊!骨子裡都是那麼剛強。安慰著靜思時想起事情的關鍵處,道:「靜思,忘塵師太給你的信呢?讓我看看。」內心對這個老太太充滿怨氣,以前還覺得她不錯呢,現在可好,你說你沒事攪和什麼呀!念你的經就得了唄!   靜思在懷裡摸了半天掏出個信封來遞給承煥,然後又埋首承煥懷中去感受著那份溫暖和險些失去的最愛。   承煥展信一看,上面的字跡有些已經模糊,一想便知靜思是哭著看完這封信的,信上說的基本上是靜思剛才講的那些,但更加詳細,最後更是隱隱露出生命將不長久之意,像遺囑似的將峨嵋派的掌門之位傳給靜思。   承煥通篇瀏覽後內心也微微酸惻,這一家子也是苦命人啊!什麼事都能攤上。但同情歸同情,他可不能把自己的老婆送出去當尼姑,即使自己將來無法照顧她們也會想出萬全之策的。   看著懷裡的靜思臉上還掛著淚珠,承煥心疼萬分伸手將眼淚擦掉,道:「靜思,你替你娘想過嗎?你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給她多麼大的傷害?」   靜思搖著頭抽泣道:「可是她那麼做是不對的,她不應該拋棄我,更不應該那麼對姥姥,她們……我……我不知道!」靜思現在覺得心好亂,她已經分不清前方的方向陷入迷途中。   承煥撫摩著靜思的後背,道:「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好嗎?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要是你覺得我做的不好那再出家也不遲晚是不是?相信我!」   靜思撕去偽裝後又恢復到她從前的樣子,雙手環在承煥腰上,小聲道:「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幾年後你真的要離開我們去陪那個冷月仙子嗎?」   眼看靜思已經鬆動,承煥又哪能再讓她心憂呢!既然她疑問那就先瞞著她好了,承煥一刮靜思的鼻樑,笑道:「說到底還是捨不得離開我是吧!我就知道,剛才是騙你的啦!這會高興了!」   靜思解除包袱後就感覺身體疲累的不得了,她也折騰了一天一夜確實有點吃不消,口中惦記著承煥不要離開自己,她卻片刻之後便沉沉睡去。   承煥把靜思輕輕放到床上,心中盤算當務之急是弄清楚忘塵是否還在人世,那就只好去問靜玄她們了,希望這是忘塵的報復之舉,如果她真的去世了這個事還真不好辦呢!   靜玄她們被許山扔到了一間沒人住的房間,這傢伙還惦記著剛才承煥的話此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靜玄白嫩的臉蛋猛瞧,看的靜玄都紅了眼睛,估計她要是能動的話第一個宰了許山,以消心頭之恨。   門聲一響,許山見是承煥,忙垂手,道:「大人!夫人還好吧?」   承煥點了點頭,道:「你讓人都出去吧!我問她們點事。」見許山和自己打過招呼後就目不轉睛地看著靜玄,笑罵道:「還看什麼!事情要是辦砸了我就把她給你當老婆,還不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靜玄等七個峨嵋派的人,看著她們五花大綁的模樣承煥也有些於心不忍,來到靜玄面前一拱手,道:「師姐好!」   靜玄把頭一扭,道:「我不認識你,別跟我套近乎。」想起是承煥要把自己許配給那個莽夫,靜玄從心裡往外生氣。   承煥的火還沒全消呢,看靜玄軟的不吃那就來硬的吧!這倒正合了他的心思,承煥手托靜玄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自己,道:「我以前沒發現,靜玄師姐也是這麼漂亮啊!看來你出家真是可惜嘍!如果把你賣到妓院我想一定生意興隆吧!師姐絕對然否?」   靜玄連氣帶怕弄的腦袋嗡嗡直響,真要是靜思師妹一意孤行那自己難保不被承煥拿著出氣,一想到自己如果沒賣到妓院的後果,她的身體顫抖著出了身冷汗,臉色有些鐵青地看著承煥。   承煥一想當著靜玄師傅們的面自己可能也問不出真話來,手一下,將靜玄挾在腋下向旁邊的房間走去。這下可把靜玄嚇壞了,不知道承煥想幹什麼,難道……?想到可怕處她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但出於女性的矜持和剛性並沒有開口求饒。   承煥推門把靜玄放到床上,靜玄嘴唇抖顫道:「你……你要干……幹什麼?」看著承煥面色不善她越發地覺得冷。   承煥眼睛這一瞄,靜玄這熟透了的身材還真是了得,繩子更是狠狠地把她完美的曲線勾勒出來,再配上她那姿色不俗的面容,絕對是上上之美人。   靜玄見承煥雙目放光對自己猛瞧,一看就知道他沒往好地方想,不禁雙眼緊閉來個不見不煩,有什麼手段自己承受便是了。   承煥見靜玄的袍服被繩子勒的衣襟略開,雪白的脖子上面有道金繩,他將金繩扯下來,道:「師姐,忘塵掌門真的要死了嗎?」   靜玄感覺到脖子一痛,睜眼看見承煥手中之物急道:「把它還給我!不要拿走,把它還給我!」   沒想到自己拿了這個下來靜玄會這麼激動,承煥一面打量著手上這只同心鎖一面道:「師姐還沒告訴我呢!忘塵掌門究竟怎麼樣了?」   靜玄見承煥拿著自己的命根子威脅自己,頗猶豫了一陣後便不在相求了。而打量同心鎖的承煥卻身體猛震,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似的將同心瑣舉起來看,上面刻了三行字:瘦影秋水獨傷心,卿須憐我我憐卿。孫伯彥碎心相贈。乖乖呀!怎麼還扯上孫大哥了?難道這個靜玄師姐和孫大哥還有段插曲不成?聯想起那日自己說要把兩個漂亮的小姐送給孫大哥,孫大哥的表情和話語,八成是這麼回事,就是不知道這個孫伯彥是否就是自己的孫大哥呢?要真是的話那可太巧啦!   直覺感覺這個靜玄師姐八成和孫大哥有關係,承煥的態度便不敢太強硬,接茬使軟招,道:「師姐,你和靜思不是好姐妹嗎?我想你也愛過吧?難道還不能體會我現在的感受嗎?你就告訴我好不好?求你了!」   靜玄知道他看見了金鎖上的字,心有感觸,同時她也見不得靜思傷心的模樣,因為她確實嘗過那個滋味呀!雖然生氣承煥剛才威脅自己,但她還是覺得應該幫他一下,不看他看得看靜思那方面呢!靜玄白了他一眼道:「還不把緊鎖還給我!」   承煥見她這樣神情,知道有門,笑道:「別說它,就是把金鎖上的人還你都成。」見靜玄聽了這話眼中儘是幽暗之色,他心裡忽然冒出個大膽的想法。   靜玄見承煥把金鎖塞到自己懷中,道:「你問我掌門究竟怎麼樣我也不知道啊!我們只是接到了掌門的命令而已,掌門吩咐我們來這這樣辦的,就是這樣了。」   承煥聽她這麼說,又想起忘塵的信,也不知道哪來的聰明勁,轉身就往出跑,邊跑邊道:「師姐放心,小弟定讓你心願達成,就是暫且委屈師姐了,望師姐原諒。」   且不說靜玄如何憋氣,承煥連跑帶顛來到袁音的房間,進來一看,好傢伙,屋裡正上演「黃河氾濫」呢!玉天香、袁音,溫戩都在抹眼淚,看著她們三個哭的眼睛紅腫,承煥一時愣在那裡。   年紀長些就是如此,真到了傷心的時候反不像年輕人那樣能壓抑感情,這三位聊著聊著就談到了傷心處,一個個都把自己那酸辛的往事抖摟出來,哭完自己的就替旁人傷心,擦眼淚的手絹估計都能擰出水來。   看見承煥進來,三人馬上不哭了,擦乾淨眼淚瞪著紅紅的眼睛望著承煥,用楚楚可憐來形容也不過分。這下可要了承煥的命嘍!三個美女這樣看著他殺傷力還能小嗎?趕緊過來勸解,連哄帶鬧總算讓她們轉憂為喜。   承煥坐到袁音的身邊,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摸著袁音的頭髮,道:「你是不是在太原和忘塵師太朝過面?而且還十分不愉快吧?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袁音身子一抖,確實如承煥所講,在太原她和老娘弄的十分不快,就差動手相搏了,可這事牽涉到靜思,讓袁音怎麼和承煥說呀!眼下見承煥問起,只好把事情詳細講了一遍。   承煥聽完苦笑連連,也難怪人家忘塵師太擺了一道,要是自己被袁音那樣氣的話,想來會比這樣狠毒十倍來報復,這娘倆可真是針尖對麥芒;一報還一報,就是苦了自己喲!   溫戩兒等人都比較容讓,知道玉天香等這些在家裡的人對承煥充滿了思念,因此溫戩兒和袁音把承煥和玉天香攆了出去,說是讓承煥好好陪著她們。   事情有了很大的轉機承煥很高興,從袁音的房間出來承煥一環玉天香的腰身,滿是感情道:「有沒有想我啊?你是什麼時候從秦城回來的?」   玉天香將身子靠近承煥,道:「回來有三五天了,自然是想你啊!不然會想誰呀?靜思好些了嗎?」   承煥一晃腦袋,道:「明白點啦!已經睡了,這兩天把她折騰夠嗆啊!」   玉天香點頭道:「是啊!我看著她那樣挺心疼的,她還那麼小,難為她了!沒想到靜思和袁音妹子竟然是母女關係,事情可真沒處看去。」   承煥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呢!在玉天香的嫩滑臉腮上親了一下,道:「這下你不用覺得不對勁啦!以後有人做伴高興不?」   玉天香一撞承煥的軟肋,道:「有什麼好高興的,還不是便宜了你嗎!一想到和玉蘭一起伺候你,我的心裡就像長草了似的,這是孽緣啊!」   承煥冷不丁將玉天香打橫抱起,道:「什麼孽不孽的,人生苦短,怎麼過痛快高興就該怎麼過,這些日子忍的辛苦吧?讓為夫來為姑姑一解相思之苦,走嘍!」不管玉天香的驚呼把她抱回房裡行雲布雨,不過玉天香久曠之婦不堪承煥撻伐,不一會就敗下陣來,這讓承煥始料不及。   接下來的時間一切都按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請貼是最先發出去的,好日子定在九月初十,因為承煥的父親羅睿的生日是十月初三,正好容出空來讓承煥等人回浙江操辦這個事情;關於鄉勇的安排就按墨鳳的主意處理,推薦許山擔任徐州衛,王氏兄弟幫著打理事物,雖然這個事情讓許山等人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但承煥沒答應把靜玄給他,讓許山未免覺得美中不足,第二天一氣買了八個姑娘,可怎麼看加一塊也趕不上一個靜玄。   臨行前的一天朝廷的嘉獎令和聖旨一塊送到徐州,對承煥參與的圍剿通天教的行動的成功給予嘉獎並升任承煥為一品都指揮使賞黃金千兩,並賜婚承煥和靜思諸女但沒有加封誥命夫人之職,承煥估計這個條件是伯父耐心爭取來的,因此十分感激。要是真封什麼誥命夫人封給誰是啊?同時有消息傳來,石慶的十萬鐵騎在堅持二十餘天後在太原城外被懷寧伯孫鏜全殲,蒙古騎兵懾於孫伯彥那四萬人沒敢冒然出兵相救,從此偌大的石氏家族徹底煙消雲散。而一干人等也班師回京,看來而後的封賞不久又會下來。   承煥發出去的請貼乃是江湖史上最為震撼的,稱峨嵋掌門和其徒靜玄將於九月初十在南京落月山莊成親,卻沒有公佈夫家是誰,這個問號畫出來估計江湖上的人會趨之若騖,轟動將是空前的,因為靜思接替忘塵的消息並沒有公開,一準是認為忘塵要出嫁,誰不想看看啊!況且還是和徒弟一塊嫁,更是加料的啊!同時承煥給孫伯彥發了十萬火急的書信,讓他務必在九月初十前抵達南京,耽擱一分也會出人命的,相信孫伯彥看了不敢不按時抵達。   一路無話,承煥等人來到南京東方府落月山莊時才八月十六,沒有趕上和在落月山莊的人共渡中秋節實是有些遺憾。先是見過司徒鄴和使徒暮夫婦,詳細訴說了別後的經過和在山西的事情,而後又去東方未明處問好,看見東方賀和陳芳很是相處愉快,看來佳期不遠,承煥從內心替東方賀高興,畢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嘛!不過峨嵋掌門將要成親的消息已經早傳到了落月山莊,作為忘塵得意弟子的陳芳哪能袖手旁觀啊!承煥少不得又是一番解釋,最後才在陳芳的將信將疑中矇混過去。   最讓承煥打怵的是面對慕容琛,場面尷尬的不得了,不去問問還不好,見面了太近乎又使不得,這個火候可真難掌握啊!從慕容琛那出來承煥的後背都濕了,好在慕容碧沒在場,不然指不定發生什麼事呢!估計得被她轟罵出來吧!   司徒、東方兩夫婦聽說承煥要在此處成婚早就著手準備了,他們還打算讓東方賀和陳芳一併把婚事辦了呢!要是陳芳答應那可以說是峨嵋派自開派以來的最大盛事啦!不過好像是負面的效應喔!     第二十四章 慪氣     隨著婚期的一天天臨近,落月山莊也逐漸熱鬧起來,一些閒著沒事幹的武林人士老早便溜到這裡來蹭飯吃,順便充當免費的信息傳播機向後來的人們亂嚼舌根,把自己看到的三分加上自己意想的七分揉在一起說,傳到後來竟然傳成忘塵師太要嫁的人是司徒鄴,真是風馬牛不相及也!   承煥每天也有些無聊透頂,按照習俗婚禮前和女方是不能隨便相見的,弄的他現在只能跟添香一個人扯皮,說句氣話都能淡出鳥來了!而漣漪她們則每天都忙碌的很,光是給眾女做新衣服就花了七八天還沒弄利索呢!   一大早,承煥和添香用過早飯後添香也扔下他一個人去給漣漪她們幫忙去了,手腳都覺得沒處放的承煥溜躂來溜躂去來到南雋和紅袖處,逗了一上午兒子女兒最後被二女驅逐出境,他竟然把女兒弄的哇哇直哭,人家南雋沒撓他就算他運氣啦!   時值深秋,雖然沒到枯葉滿地的光景但也頗有肅殺之意,一天裡也只有中午還能找到炎炎夏日的影子。承煥正想回房吃午飯,在走過長廊的時候聽見幾聲嘎啊嘎啊的叫聲,心中一動轉過長廊直奔聲音的出處。   果然不出承煥所料,在長廊的盡頭有間敞開的房子,房子正中正栓著一頭皮毛流光水滑的驢子,正是自己那匹萬里雪中飛,自己都把它忘了,如不是剛才聽著它的叫聲有些熟悉還真想不起來呢!   動物通人氣,這頭毛驢更甚。承煥的手一摸它的腦袋它就知道面前站著的人是朝思暮想的主人,高興的它搖頭尾巴晃,嘎啊嘎啊的叫聲直震人的耳膜。   承煥打量著它,一看就知道這傢伙這段日子享福都享上天了,一身的肥膘子肉,承煥都有些懷疑它還能不能跑得動了。它身上的斑點也越發的深暗,跟皮毛很是相配,承煥不禁有騎著它順風馳騁的衝動。   沒等承煥去解驢子的韁繩,就聽見牆外響起腳步聲,一個似乎是下人的女聲,道:「夫人,這些豆料應該夠了吧?它這幾天都不喜歡吃這些了,要不是每頓加上二斤燒酒它聞都不聞呢!」   那個夫人咯咯一笑,道:「是嗎?怪不得小瑞一靠近它就直咧嘴呢!原來是酒氣熏的啊!呵呵!」   承煥一聽就知道人家說的正是這頭驢子,手在它腦袋上一拍,道:「行啊!每頓還無酒不宴呢!我看你是不是太挑剔啦!」   毛驢似乎也感覺到承煥的話語中沒有好意思,過來一個勁地用腦袋蹭著承煥的前襟,頗有撒嬌的意味。   聽著外面的人走進來,承煥一轉身不由愣住了,身後的人兒原來是熟識的,看著一身白色錦緞的詩柔和她手上抱著的襁褓,承煥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詩柔也沒想到會在這碰到承煥,略一失神後朝承煥微微一笑,道:「原來是你在這裡啊!怪不得我老遠就聽到它的歡快叫聲了,小紅,你去把料填上吧!」   那個叫小紅的奴婢手攬筐藍,裡面是精細的豆料散發著酒香,驢子一看她走近尾巴都快甩掉了,聞著酒香直打噴嚏。   承煥見詩柔落落大方地跟自己打招呼,略微點頭,道:「多謝詩柔小姐照顧它,不過可也別太慣著它了,它的毛病多著呢!你懷裡……!」離的近了些承煥才看清詩柔懷裡的是個嬰兒,馬上想到這是自己的孩子,父子天性,他真想抱過來看看,可又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   詩柔聰慧的很,一看承煥的眼神落點和他的神情就知道承煥想幹什麼,想到自己懷裡的孩子親生父親就在面前,如果不讓承煥看看也真有些說不過去呀!反正碧姐現在不在這裡,就讓他看看吧!詩柔知道如果慕容碧在眼跟前那是絕對不會允許承煥看孩子的。   詩柔走近承煥,道:「這是小瑞,他很調皮呢!你看他的眼睛骨碌骨碌的亂轉是不是很可愛。」詩柔說著把手上的襁褓遞給承煥。   承煥心中激動非常,小心地接過孩子捧在懷裡,對詩柔此舉甚是感激,沖詩柔一笑後便打量起慕容瑞來,這是承煥第一次見到他,直覺得他跟慕容碧很像,那臉型和嘴巴更是得到慕容碧的完美遺傳,那雙烏黑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咧嘴笑著,掙扎出襁褓的小手直跟自己比畫,承煥覺得鼻管一酸胃中翻騰的厲害,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竟然有些不敢去撫摸兒子,他本身就是個美麗錯誤的結晶啊!   詩柔看著這一幕很是有感觸,說實話,瑞兒雖然很惹人喜愛可她卻知道碧姐並不十分喜歡瑞兒,根本的原因就是一看見瑞兒碧姐就會想起承煥來,個中恩怨她雖然清楚但卻無力化解。   「詩柔你幹什麼?」一身男裝打扮的慕容碧冷不丁出現在門外,她剛從外面回來正想和詩柔共進午飯,一打聽知道詩柔在這裡,可她沒想到來到這竟然看見這一幕,看著承煥懷抱中的瑞兒,慕容碧臉色十分難看,不禁遷怒於詩柔。   承煥一看見這位神仙就知道要糟,還沒等他想好說辭呢!懷裡的襁褓被慕容碧一把搶了回去,道:「詩柔你帶他出來幹什麼?現在的天氣已經涼了孩子不能再往出帶了知道嗎!」   可惜慕容碧懷裡的瑞兒似乎很不合作,可能是剛才這一抖嚇著了也可能平日裡就跟這位老媽不對付,一落到慕容碧懷裡他就開始嚎起來,不過卻是干打雷不下雨,但也夠讓人覺得難過的。   詩柔哪能不心疼啊!抱過瑞兒道:「你嚇壞他了,喔!瑞兒乖,不哭不哭……!」詩柔一邊悠著瑞兒一邊哄著。   且不說詩柔,慕容碧和承煥已經較上了勁,彼此的目光在空中交擊在一起,慕容碧冷哼一聲,道:「你最好離我們遠一點,不然的話別怪我不客氣。」慕容碧當真一點情面都不留。   承煥對上她也真是沒轍,打不能打說又說不過,但慕容碧的這副嘴臉讓承煥甚是生氣,自己只不過看一眼孩子她至於這樣嗎?再怎麼說這孩子自己也有份的,她單獨也生不出來吧!「我就是想看看他,你也不用……!」   慕容碧纖手一揮,她現在懶得跟承煥慪氣,道:「詩柔,我們回去吃飯吧!小瑞恐怕也餓了,小紅,以後這裡就不要來了。」慕容碧也是最近才知道詩柔和小紅經常到這裡來看毛驢的。   詩柔知道慕容碧正在氣頭上,也沒說為什麼轉身就走,也許是走的急了被腳下的什麼東西一絆,身子整個前傾出去,驚叫失聲。   承煥眼疾手快掠身形跟步探身將摔倒的詩柔接住,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孩子要是被這麼一摔指不定出什麼毛病呢!   詩柔正在驚慌中突然覺得自己並沒有摔倒,隨即明白過來不由面飛紅雲,自己正被承煥抱在懷中十分穩當,苦於雙手抱著瑞兒無法推開承煥,不禁小聲,道:「公子……!」   承煥正待鬆開詩柔,就聽慕容碧在旁怒道:「你這個混蛋放開詩柔。」說著一掌拍向承煥後心,真要是被她拍實了承煥非得重傷不可。   承煥真是受夠了,他不敢單獨躲開,不然詩柔和孩子非得代自己生受這一掌,挾詩柔腳步一滑躲避過慕容碧含怒的一掌。   不料這更激起慕容碧的怒氣,雙掌翻飛接二連三地朝承煥下死手,看樣子不把承煥拍死難解心頭之恨。   承煥瞧準機會轉身揚手和慕容碧對了一掌將其震退三步,道:「夠了,你難道吃瘋藥了嗎?一點人語和道理都不懂嗎?」承煥光顧著和慕容碧說話忘了把懷裡的詩柔放開。   看著詩柔被承煥攬在懷裡慕容碧眼角直抖,看起來承煥和詩柔是那麼般配這更激起慕容碧的滔天恨意和滿腔怒火。   詩柔和慕容碧倒是互相瞭解頗深,她知道慕容碧在氣什麼,使勁掙開承煥的手臂來到慕容碧身前,道:「別慪氣了,我們回去吧!孩子受風就糟糕了。」   慕容碧看了詩柔一眼,道:「你和小紅先回去,我有幾句話跟這個混蛋說,小紅,帶夫人回去。」   詩柔生怕她和承煥再打鬥起來,自己在這不是乾著急嗎!因此和小紅快步離去去搬救兵了。   承煥也不想跟慕容碧這麼耗著,自己惹不起咱躲得起,可惜慕容碧把他擋住了,道:「我告訴你姓羅的,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我雖然打不過你但你最好以後別在我面前出現,免得我噁心,把姑奶奶惹激了我可什麼都幹得出來。」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承煥就是再讓著她也被她這頓指鼻子罵臉激起了火氣。怒極反笑道:「你都能幹出什麼來啊?難道還能陪我上床去大戰三百回合嗎?不過即使那樣你恐怕也不是我的敵手喔!你要是跟我撒撒嬌嗲一嗲,興許我會迷糊過去呢……!」   兩個人此時都在氣頭上,話不投機還能有什麼好結果,慕容碧手化鷹爪抓向承煥,道:「懲口舌之利,看我不抓爛你的嘴。」   承煥一閃身避開,笑道:「用手我可不答應啊!要是用你的小嘴來啃,我倒是樂意之至喔!可就怕到時候你恨不下那個心腸啊!」   慕容碧真是被承煥氣糊塗了,根本就沒有了一個武林高手應有的風範,簡直跟潑婦打架沒什麼兩樣,張牙舞爪甚是好笑。   對付她承煥把握十足,承煥也沒真想揍她一頓,不然十個慕容碧也不夠看啊!但就這麼饒了她承煥也嚥不下這口氣,捉弄她一番也是好的。   這一捉弄,承煥不覺得怎麼樣慕容碧卻氣的腦袋嗡嗡直響,因為承煥那手的目的地全往慕容碧身上的敏感隱私之處招呼,不是在她的翹臀上點了一下就是在她的雙峰上摸上一把,要不就用手指捏捏她的臉蛋,不時說些令她著惱的話語,慕容碧沒有被氣瘋也著實不簡單。   漣漪等人一聽慕容碧和承煥吵吵起來,個個如臨大敵,都知道承煥和慕容碧不對付,真要是打將起來難保不出大事,因此都撂下手中的活計奔這個院子趕來。   當看見慕容碧口吐鮮血的時候,承煥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慕容碧本來就是個氣性大的人,今天事情趕到這個地步也把她趕進了死胡同,一口氣沒換明白心血攻心,從嘴裡直噴血沫子,萎靡倒地。   承煥見她臉色難看胸襟掛血,歎了口氣來到她面前蹲下道:「你這又是何苦呢?我們之間的矛盾就算沒辦法化解可你也不用這樣啊!身體是你自己的,這些道理還用我來告訴你嗎!」   慕容碧喘了幾口氣才緩過勁來,道:「不用你在這裝好人,有種你就殺了我,不然的話你肯定會後悔的,我一定讓你後悔!」   承煥見她如此模樣不由臉色微寒,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你要是幹出什麼蠢事來,那我現在就先讓你後悔,詩柔姐姐的模樣可是很漂亮呢!連我看了都覺得心動,你覺得呢?」   慕容碧鳳目圓瞪,道:「你敢!你要是敢碰詩柔一根手指頭,我跟你沒完,我……我把你姑娘兒子那對賤種剁了餵狗!」   慕容碧這話正刺中承煥的心尖,承煥氣的揪住慕容碧的衣襟將她拉到自己面前,道:「是嗎?那我勸你事前最好考慮到後果。」   漣漪她們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個場景,詩柔驚叫一聲越眾前來推著承煥的胳膊,道:「承煥,你放開啊!你幹嘛打碧姐,她都吐血了,碧姐你不要緊吧?」詩柔急的都快哭了。   承煥純心讓慕容碧心中有個數,換上最為親切的笑臉看著詩柔,道:「詩柔姐姐不用擔心,她只是太生氣了而已,我可一點都沒傷著她啊!不然的話她哪能經受的住啊!」承煥說著鬆開慕容碧,在鬆開前的一瞬間將一絲鬧陽花氣送入慕容碧體內,用以配合自己剛才那一語雙關。   慕容碧純粹是被氣的,真的一點傷都沒有,此時被這絲媚氣一激頓時心蕩神搖,一絲慾火從心中升騰起來,明白是承煥做的手腳,一著急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漣漪一捅承煥的腰眼,道:「你幹嘛這麼對她啊?至於嗎!讓爹他們知道了又該生事啦!」說罷將昏迷過去的慕容碧抱起來,道:「詩柔,咱倆把慕容弄回去吧!」   女人都是同情弱者的,看著慕容碧這副慘相大家誰也沒給承煥好臉色,都埋怨他幹嘛跟慕容碧動真格的呢!這不是沒事找事嗎!這讓承煥窩火半天,敢情這都是自己一個人的錯,好人都讓慕容碧當啦!真是的!承煥也沒理拉著自己的南琳獨自走開了。   承煥回到屋裡還沒坐穩當呢,門光噹一聲被人踹開,虎著臉的慕容琛眼睛射著寒光望著承煥,跟一隻吃人的老虎差不多。   承煥不用想就知道他是來興師問罪的,眼皮一撩,道:「今天可不能怪我,你那寶貝女兒沒事找事,你說我看一下小瑞還犯毛病嗎?你看她那不依不饒的嘴臉,我什麼都不想說,你看著辦吧!」   慕容琛還能不瞭解自己的女兒嗎!知道慕容碧的脾氣不好,今天這個事多半還是她自找的,可當爹的不能不為姑娘說話啊!而且慕容琛還有自己的打算,自己的女兒和王詩柔這說不明白的關係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看著司徒暮夫婦即將升格做老丈人和丈母娘,他的心裡很是著急,明明這個女婿自己也有份的,可姑娘不同意他也是乾瞪眼沒轍啊!雖然他對承煥也有很多成見,但這小子是外孫子的父親,女兒跟他連孩子都有了這個關係再這麼僵下去對誰都不好!慕容琛倒是副熱心腸,打心眼裡為女兒的幸福著想,可惜他那混蛋女兒一點也不理解老爹的苦心啊!   慕容琛見承煥這個態度,知道人家對慕容碧惟恐躲避不及,心裡責備著女兒不懂事面上不動聲色,道:「我又不是來找你理論的你也不用這樣,我想跟你商量個事你看成不成?」   承煥沒想到慕容琛不是來找他算帳的,略微吃驚道:「商量什麼事情啊?」   慕容琛呵呵一笑,道:「你看這婚禮能不能算上慕容一份啊!我沒別的意思,就想給她安個名分就成,不然現在也不太好看啊!弄的我都沒臉見人呢!」一想到女兒未婚生子,自己都不敢跟熟人說,小孫子的身份至盡還沒公開呢!   承煥一聽好玄沒蹦起來,什麼?跟慕容碧成親,那自己算是活夠嘍!就算是一個名分自己也遭不起那罪啊!何況有了名分後自己就更不得安生啦!沒讓慕容琛繼續說下去承煥就馬上給了個死口,此事沒有商量的餘地,除非自己得了失心瘋燒糊塗了,不然免談。     第二十五章 床戲     看著慕容琛離去時孤寂的背影,承煥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和慕容碧之間恐怕永遠都沒有那種可能,不是他不願意而是兩個人的性格和隔閡是無法消除的,相信慕容碧那邊也一樣是這種感覺吧!承煥卻不會看見慕容琛是面帶笑容離去的。   慕容琛剛走就又有人進來,承煥還以為又是他剛想張嘴才發現是玉天香和袁媛聯袂而來。玉天香坐到承煥身邊,道:「還生氣呢?你別往心裡去,大家表面上不得不這樣,不然慕容碧豈不是更難堪嗎!她已經夠可憐的了你還忍心踩她一腳嗎?」   承煥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他就是轉不過這個彎來。袁媛坐到承煥的右邊握著他的手,道:「慕容琛來幹什麼啊?我看他的神情似乎不大對。」   承煥也沒隱瞞就把剛才慕容琛的話複述了一遍,末了道:「他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事情要是像他想像的那麼容易還能弄到今天如此地步嗎!」   袁媛手指輕撓著承煥的手掌,道:「承煥,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可要如實回答我,如果慕容碧真的嫁人的話,你會怎麼想?一點芥蒂也不會有嗎?一個和你有了孩子的女人在別的男人身體之下婉轉承歡,你做何感想?」   承煥聞聽笑道:「她?她要是能嫁人我都可以倒著走路,媛媛問的這個假設根本不會存在,慕容碧也不是那樣的人,她……。」   袁媛打斷他,道:「我沒讓你想那麼遠,你回答我這個問題就行了,老老實實地說出你的心裡話。」   承煥見媛媛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不知道她搞什麼,略一思索,道:「其實,也會有那麼一點不得勁啦!畢竟我們那樣過,她如果再嫁人我的心裡不舒服是很正常的。」   袁媛知道這是男人所特有的獨佔欲,在沒問他之前袁媛就已經知道了答案,相信要是慕容碧真的另嫁他人,承煥也會難過很久吧!這不關乎感情,純粹是一種思想上的慣性,自己擁有的又怎麼可能讓給別人呢!即使是曾經擁有也在此列啊!   袁媛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跟承煥說,她將玉天香支走了,道:「承煥,我看你還是答應了慕容琛吧!就算是你給慕容碧的補償,反正你又不用真的和她在一起,將來你也終歸要離開的,慕容世家也是江湖豪門,真要是慕容碧這個事被江湖上的人知道也是笑柄一塊啊!再說慕容琛要是真的給她找了個人家遮醜,就算是名義上的,她不在乎倒是行了,你呢?」   被袁媛這麼一嘮叨,承煥心中很是煩亂,正如袁媛所說,如果慕容碧嫁與他人自己心裡終歸是有疙瘩的,想著兒子要管別的男人叫爹心中更是彆扭,雖然袁媛這種假設出現的幾率小之又小,可難保不出現啊!   承煥正在想著這個問題,臉色有些難看的墨鳳和漣漪齊步進來,漣漪一扯承煥的袖子,道:「阿呆,你對慕容幹什麼了?有什麼事都可以擺到檯面上嘛!你為什麼下陰手呢?」   漣漪的責問讓承煥有些摸不著頭腦,自己什麼都沒干啊!慕容碧氣的七竅生煙那是她自己的事情,這個帽子扣的太大了吧!   墨鳳舔了舔嘴唇,道:「你是不是用鬧陽花氣對付她了?她現在可被你整慘啦!離焚陰而死只有一步之遙,你呀你!我說你什麼好呢!」   承煥見她說的嚴重,搖手道:「我就用了一點點在她身上,至於嗎?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大事的,你不用嚇唬我。」   漣漪拽著承煥的胳膊,道:「不會有事?那你跟我去看看究竟有沒有事。」說罷不由分說拉起承煥就走。袁媛和墨鳳緊隨其後。   等來到慕容碧的閨房承煥就有點發傻,此時的慕容碧面色如火燒,身體不時痛苦蠕動,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她抓的不成樣子,一看就知道是中了媚藥,可承煥發誓不是他幹的,自己度給她的那點媚氣根本就不會達到如此效果,是哪個王八蛋跟自己過不去啊!竟然玩這手。   袁媛手搭慕容碧的手腕,良久後看看墨鳳,一朝詩柔努嘴,道:「是不是和她一樣啊?」   墨鳳剛才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想,此時又被袁媛證實,點頭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估計詩柔也和她差不多,只是沒有外界的撩撥才安然無事。」   詩柔看見慕容碧這樣都有些急糊塗了,見袁媛和墨鳳一個勁地打啞謎,手擦淚滴,道:「究竟怎麼回事啊?為什麼會這樣你們倒是說呀!」   袁媛頗有深意地看看詩柔,道:「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其對立面,正所謂凡事有陰陽,陰陽互相扶持才會煥發生機,這個世界才會存在,孤陰則不長,孤陽則頓亡,你和慕容同為女人行那陰陽之事,與自然規律是相悖的,你們同性娛樂偶爾為之尚可,但過於頻繁對身體有莫大的傷害啊!氣血長時間地凝聚而的不到宣洩,陰毒一點點的積累最後爆發之時就是體亡之刻啊!」   詩柔聽罷臉色緋紅,她確實經常和慕容碧做那假鳳虛凰的勾當,剛開始確實覺得非常快樂,可現在所用的時間越來越長但快感卻逐漸在降低,事後每每還有空虛之感,現在被袁媛道出其中的原委,能不讓她羞愧和難過嗎!   墨鳳接著道:「像慕容碧和你這種情況只要稍稍被外界的情慾所撩撥就會把心底的陰火勾動起來,得不到宣洩自然就會焚陰而死,而承煥的鬧陽花真氣又是非常霸道的催情聖物,結果就是慕容現在的樣子啦!」   詩柔抽泣著道:「那你們快救救他啊!我不要他死,他死了我怎麼辦?你不是大夫嗎?快想想辦法啊!」   承煥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苦著臉道:「我把她身上的媚物吸出來……!」   墨鳳和袁媛齊道:「晚啦!」袁媛把慕容碧額頭上的濕毛巾拿掉,道:「一開始興許會有效,現在她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再想補救不會有幫助的,要是不想我去找別的男人來,你就看著辦吧!」說著挽住詩柔,道:「我們都走吧!留下來某人會難為情地。」   房間裡的人除了承煥頓時走的一個不剩,承煥在屋裡發著傻,外面卻已經有人樂的肚皮都痛了。   漣漪房內。慕容琛滿面笑容道:「賢侄女,你說我怎麼感謝你好呢?哎呀!我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啦!這後面的事還希望侄女再使點勁啊!」   漣漪握著手敲著椅子,道:「你可別把這個事說出去呀!能不能成這個事情還不好說呢!慕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先不說她,就是承煥知道了是你我在背後這麼幹,他也會生氣的,你最好把慕容安排明白嘍!我盡力就是了!」   當慕容琛求到漣漪頭上的時候,漣漪猶豫了很長時間,最後權衡利弊她才答應幫著撮合慕容和承煥的好事,不管怎麼說慕容和自己是有血緣關係的,況且慕容還帶著個兒子,自己要是和她擰成一股繩那在這個家就不再形單影隻了,看看現在家裡的情況,人家玉天香是娘倆和侄女倆;靜思和袁音袁媛人家也是一家子;溫戩兒和藍夢司走的那麼近,簡月和紅袖她們也不和自己交心,怎麼看都是自己耍單幫,這樣如何能拴住承煥的心啊!吹起枕邊風來都沒有人家力氣大,想想都沒有安全感,可要是有了慕容碧就不同了,她和詩柔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加上兒子小瑞和自己,總該能和她們打個平手吧!不知道漣漪是怎麼想的,也許她真的感到孤獨吧!   承煥從來都沒有想過還會有和慕容碧纏綿的機會,實事求是地講,他和慕容碧之間除了那次意外就沒有了身體上的任何交集,不管是貪圖新鮮也好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此時的承煥竟然有些微微的緊張。   而慕容碧體內的烈火像是集中了力量在燒著她的雙頰,以致她的臉色緋紅像是有血要滲出來似的。承煥見她如此痛苦身上的寒靈之氣慢慢由手掌透入她的身上。   冰涼的氣息讓慕容碧好過許多,燒的有些糊塗的腦筋恢復清明,心裡清楚的她看著承煥,緊咬銀牙,道:「你別碰我,我不要你碰我,你給我個痛快吧!」   寒靈的氣息很清涼,當然無法吹熄慕容碧身上的火,承煥一抹她臉上的汗珠,道:「給你個痛快當然可以啊!我這不是正在做嗎!」抓著慕容碧的語病承煥開著玩笑。   慕容碧一聽頭脹欲昏,其實她是有些害怕的,害怕和男人去做那種事情,不管對象是誰都令她有著難以抑制的恐懼,承煥的手讓她覺得有些噁心,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慕容碧眼蘊淚水很是痛苦。   承煥的動作很輕柔,既然他逃脫不掉這香艷的差事那就用心去享受吧!當慕容碧胸前豐滿堅挺的乳房暴露在空氣中的時候,承煥的呼吸為之一窒,慕容碧雖然沒有哺乳但奶汁仍在,雙峰也脹的異乎尋常,估計比任何一女都要大吧!那純粹是感官上的一大享受,況且隨著她的羞憤,乳頭上冒出的白漿更是讓承煥目眩神迷。   隨著承煥的愛撫,慕容碧緊閉雙目淚水隨之湧出,迎接她的並不是想像中的恐懼而是異樣的感覺,和詩柔的愛撫不一樣但更加能激起她的情慾,慕容碧為自己會這樣而感到羞恥,壓抑著快感令她處身在冰與火的交融中,痛苦卻又有著歡樂。   承煥將慕容碧剝開露出她那完美的嬌軀,撫摩著如軟玉般嫩滑的肌膚,當看著她那小腹間彷彿如花紋的妊娠紋時,承煥有些激動,低頭在上面吻著舔著。   慕容碧深沉地低鳴一聲,身體如波浪般抖顫著,承煥帶給她的刺激遠遠超過她的預想,不管她承不承認,身體卻背叛了她,她恨自己更加恨承煥,為什麼會這樣呢?   承煥脫起自己的衣服飛快無比,低吟一聲的他張開雙臂將慕容碧擁抱入懷,兩個人的身體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阻隔,幾乎每一寸肌膚都緊密相貼,承煥感覺著自己的身體在融化,和慕容碧的身體融合在一起,慕容碧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慕容碧緊如處子的身軀在承煥溫柔的進攻下仍感不適,「粗暴」的進入讓慕容碧秀眉微蹙,可一切的一切進行起來卻又是那麼的美好。   慕容碧嘗到了她和詩柔在一起所無法得到的快樂,情慾的潮水一浪高過一浪,將她湮滅,身體逐漸地酥解又彷彿從千萬塊碎片中拼湊起來,什麼叫欲仙欲死她到此時方才明瞭。   一切歸於平靜後,兩個人的身體像是油浸過一樣,床單已經濕漉漉的,酥軟如泥的慕容碧伸手想將被子拽過來蓋著赤裸的身軀,她不想讓承煥看見自己現在的樣子,可伸了幾次手都沒能夠到。   承煥在慕容碧處一樣獲得了極大的滿足和肉慾上的快樂,見她如此便將被子扯過來把自己和她蓋著,心中盤算著說辭,本來想一走了之可又不是那麼回事,那樣一來兩個人的關係豈不是變味了嗎!   慕容碧的眼神是空洞的,因為極度的壓抑她的嘴唇已經被咬破滲出血絲,她現在什麼都幹不了也思想不了,整個人都處於空白狀態。   承煥更是不敢隨便說話免得引爆這座威力頗大的火山,當他悄悄離去後慕容碧扯被蓋頭失聲痛哭,她曉得自己淪陷了,並不是從現在開始的, 她不是那種被人睡了一次就死心塌地的女人更不是肉慾至上的水性揚花的女人,今天的這件事不過是個導火索,正所謂愛有多深便是恨有多深,這兩個極端是極其容易互相轉化的,慕容碧甚至懷疑自己以前那麼對承煥是不是一種變相的思戀,因為如果自己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大可離他遠遠的啊!為什麼總是想方設法去接近他呢!難道那只是自己的一個借口嗎?難道在心底的潛意識裡自己不想與他斷絕關係形同陌路?這一切的反思讓慕容碧的情感大廈瞬間崩塌,她有些不敢接受這個假設,她害怕極了!   漣漪的心情是矛盾的,她既害怕承煥知道是自己在慕容碧身上動了手腳又害怕慕容碧態度無常傷害承煥,更讓她揪心的是她在懷疑自己這麼做的對錯,不會是自己又惹了個天大的麻煩吧?   跟漣漪同樣心慌的還有詩柔,當她進來看見慕容碧的時候,心疼的抱著她直哭,慕容碧像是個沒有了靈魂的軀殼,她的心在那裡?又將會是去向那裡呢?   九月初一,也就是承煥和慕容碧這件事發生半個月後,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將承煥再次掀翻在地,從漣漪口中得知慕容碧的那個沒有來,也就是說慕容碧極有可能又有了,承煥不明白為什麼在她身上的時候槍法都是那麼準呢!連漣漪都有些嫉妒慕容碧了,自己想著盼著的事情人家一次就能成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離婚禮還有九天,承煥醉了,跟他一樣的還有慕容碧,確切地說慕容碧這些時日幾乎是泡在酒裡的,她知道自己是個不會去愛的女人,因為一開始她就錯了,錯的有些離譜,翻然悔悟幸福已經離她遠去,她已經失去了追求幸福的權利,她在借助酒精來麻醉自己的神經,她不敢清醒,那會讓她失去面對他人的勇氣,尤其是詩柔,她愛她,所以她不想傷害她!不知道一個女人同時想著一男一女那是什麼狀態,反正很難過就是了。   兩個醉鬼遇到一起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因此不管發生什麼人們都不必太驚訝,第二天早上,當承煥和慕容碧發現彼此赤身裸體摟抱著對方的時候都是無言的,誰也沒有刻意去解釋,也不用解釋什麼,從此,慕容碧再也沒有醉過,而她和承煥的關係也變的有些模糊,她知道自己的心,但她不會去愛,不懂得怎麼去愛;承煥則是不敢愛,因為他身上的負擔已經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又怎麼能扛得起這份分外沉重的感情負擔呢!他時常和慕容碧發生肉體關係,可兩個人都極力去避免面對彼此的心,都在小心地冷藏著它,能維繫彼此現在的關係他們很覺得不容易,誰也不敢再貪圖更多以免失去的更多。   九月初九重陽節,在婚禮的前天風塵僕僕的孫伯彥和連玨趕到落月山莊,他們是轉道京城才來到南京的,哥們重逢讓這喜慶之氣更增顏色。   當孫伯彥看見承煥手中的同心鎖,虎目之中淚水連連,顫聲道:「她人在哪?我想看看她!」   承煥一看就知道自己料想不錯,領著孫伯彥來到關著靜玄的房間,道:「孫大哥,你的婚宴是和我一起辦的,不會讓你生氣吧?」   孫伯彥拍著承煥的肩膀,沉聲道:「兄弟的這份情義大哥永世不忘,我已經找她八年啦!卻沒想到她會出家,這次我一定不會再錯過她了,我再也沒有另一個八年來尋找她了,謝謝你,好兄弟!」一向剛毅的孫伯彥今天的眼淚特別多,估計見著靜玄會流的更凶吧!     第二十六章 夜月     看見承煥面帶笑容進來,漣漪把手上的東西放下,道:「高興什麼呢?明天才是好日子啊!看把你樂的。」   承煥搖著頭道:「我是替孫大哥高興,一看靜玄師姐那樣就知道他們倆的感情很深,此番重逢實在緣分不淺啊!」承煥就把孫伯彥和靜玄的事情告訴了漣漪。   漣漪在替孫伯彥高興之餘,道:「可千萬別樂極生悲才好,我聽陳芳姐說忘塵師太已經到了南京,不知道為什麼遲遲沒有露面闢謠,不知道這是為何?」   承煥不以為然道:「管她呢!咱們順心把婚禮辦了就好,旁的什麼都不用管,要是忘塵師太一點情面也不留那我更不怕被人嘲笑,反正咱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嘛!是不是好姐姐!」   漣漪抽出被承煥握著的手,道:「我還沒問你呢!昨天晚上你在哪睡的啊?墨鳳姐她們那你肯定進不去,還不從實招來。」其實承煥不說漣漪也知道,慕容碧和他的事情基本上大家都是默許的,誰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橫生枝節,保持目前的關係對誰都有好處。   承煥皮笑肉不笑呵呵幾聲道:「姐姐知道了還問!難道今天早上把她堵在被窩裡的人是你?」   漣漪一早去找慕容碧聯絡感情,沒想到和承煥鏖戰通宵的慕容碧床上一片狼籍,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瘋的,慕容碧現在連起床的力氣還沒有呢!漣漪和慕容碧都造了個大紅臉。漣漪也知道自打承煥住進這落月山莊後和眾女就是分開來住的,就留一個添香在承煥身邊確實不妥,此時再加上一個慕容碧應該能讓承煥落心吧!   承煥吃過午飯後就有些心緒不寧,和二哥連玨等人一直聊到掌燈時分,心中的不得勁就越來越嚴重,連孫伯彥的愛情故事他都沒記住多少,只知道靜玄原是京城名妓的女兒,兩個人的愛情也是一波三折,能走到一起的確不容易,連連玨都跟著掉了幾滴眼淚。   承煥一身酒氣回到房中,添香小心地服侍他就寢後便獨自去外間的臥房安歇,不是她不想留在承煥身邊,而是承煥這身酒氣實在熏人熏的厲害。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口舌酸脹的承煥從床上坐起來想找口水喝。「喝那麼多酒很傷身體,你怎麼不知道愛惜自己呢!」隨著話音,一杯香茶遞到承煥面前。   承煥不看則可,一看醉意就馬上全沒了,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冷月還是誰呀!一身白色的紗袍掩住她那曼妙的身姿,她腳上從來都沒有穿過鞋子,但那白玉也似的雙足點塵不染,彷彿她從來都沒有將腳落到地上似的。   冷月見他如癡呆狀,微微一笑,道:「口不渴了嗎?」她的微笑足以融化隆冬裡的堅冰,承煥覺得如沐春風般舒坦,接過茶杯一口喝了乾淨。   承煥不知道冷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難道她現在就是來帶自己走的嗎?可自己還沒有安排好啊!自己要是從此消失那這鍋粥也甭煮了!   冷月輕身坐在承煥的腿上,承煥身上的酒味讓她直皺眉頭,道:「這酒的味道好難聞啊!不及冰川佳釀的萬一,是不是?」   承煥想起在寒窯冷月給自己喝的酒,確實沒有能比得上冰川佳釀的,不失酒的原味但飲後齒頰留香,想來神仙喝的東西也不過如此吧!   面對冷月的時候,承煥的心靈彷彿被淨化了一樣,一絲旖念都不會有,只覺得就是看上她一眼已經是莫大的福分了,冷月的一顰一笑都會左右著他的情緒,承煥伸出雙手想將冷月擁在懷中,可他覺得這麼做就是對女神的褻瀆,冷月在他心中跟聖潔的女神沒什麼兩樣,別說是承煥,所有雄性的見到冷月恐怕還沒有不失魂落魄的吧!   冷月的面上掛著恬靜的笑容,察覺到承煥的進退失據,手輕輕地把承煥的胳膊帶到自己腰上,道:「為什麼這麼緊張啊?我的出現給你增加困擾了嗎?」這是他們最為親密的接觸了,往常兩個人連牽一下手都是一碰即松。   承煥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砰砰做響,說不緊張那是騙鬼的,承煥也曾經遐想過和冷月的旖旎情事,可那只存在於幻想當中,當真讓承煥去做的話,估計他一點勇氣都沒有,冷月在他心中已經不是單純的一個女人,而是一個不可侵犯的神啊!   聽冷月這麼問,承煥腦門見汗,訥訥無言,環抱著冷月的雙臂也輕微顫動起來。承煥怕的就是這一天,他無法拒絕冷月的要求,但他也同樣放不下對妻子兒女的情啊!   冷月咯咯笑起,道:「我的小郎君,我答應過你的啊!不會讓你現在就跟我走的,那樣你也捨不得是吧!我是知道你紅鸞星動,有喜事,特意來看看你的,高興一點啊!」   承煥看著面前的冷月,這個集一切完美於一身的女神,她笑起來是那麼讓人心動,愛美人不要江山,如果承煥是皇帝的話那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她,但一想到漣漪等人,承煥的心還是有點痛。   冷月手指窗外,道:「陪我去外面好嗎?這裡很憋悶的,你明天就要成親了,今天晚上屬於我總可以吧!」冷月說著飄出房外,她的腳確實是不沾地的,不知道的肯定會把她歸為狐怪一類。   承煥隨後跟著冷月出了落月山莊,在後面欣賞著冷月那飄逸如仙的身段又是別有韻味,飛身上到一顆大樹的枝丫,道:「你難道沒有感覺到我的到來嗎?我在這裡等了你很久一直不見你才去找你的。」   承煥躥上枝丫,想起午後以來那不安的心緒,難道那就是冷月到來的徵兆嗎?是了,自打她出現在面前後,那股難受勁再也沒有出現,真是怪哉!   冷月握住了承煥的手腕,良久之後道:「看來你還是不能完全領悟寒窯的奧秘,也許是你呆的時間太短了吧!受傷的地方完全好了嗎?」   承煥真的懷疑冷月到底是不是人,還是她真的是神仙,怎麼什麼都知道啊!這次的婚禮不算,連自己受傷的事她也知道,承煥看了她老半天沒說話。   冷月見他這副神情,放開承煥的手,道:「借助寒窯的力量我雖然不能如親眼所見,但大部分的事我還是知道的,等你真正領會到它的奧妙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一點都不用驚訝的。」   承煥知道冷月不會說謊,更知道寒窯確實是個不可琢磨的地方,但沒想到冷月能通過寒窯做這麼多事情,真實不可思議啊!如果漣漪她們也能到寒窯裡面去那該多好啊!這樣大家就不用分開了。   冷月搖了搖頭,一看承煥的臉色她就知道承煥在想什麼,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不然自己也不會一直孤單地生活在那個地方,寒窯雖好卻不是天堂,不是每個人都能進去的。   冷月清楚承煥心中的矛盾,小聲道:「我給你五年時間總可以吧!反正我已經等了那麼多年不在乎多等五年,五年後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再往後推了,相思也會要人的性命的,這你該知道吧!」   承煥聽了冷月的話心房震顫,越是相處久了就越難以割捨啊!自己如果不在了家裡會變成什麼樣子呢?漣漪姐姐她們又何以安身呢?一個個問題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但讓他拒絕冷月也同樣辦不到,以前他也嘗試過,可這話一到嘴邊就怎麼也說不出來了,怪就怪冷月的吸引力是致命的,不是男人所能抗拒的啊!   看著承煥點頭應允,冷月頓時快樂的像只小鳥,彷彿從仙子變成了墮落人間的精靈,挽著承煥的胳膊在他的臉上香了一下,道:「那我就安心地等你回去喔!你不知道,你種的九子連珠草都枯萎了,它們也在等著你回去好煥發生機呢!」九子連珠草是寒窯特有的植物,非常漂亮。   直到此時,冷月在承煥心中才有了一絲人氣,距離也不覺得那麼遙遠了,承煥懷抱冷月什麼都不去想,這一刻很是溫馨,祥和。承煥真想時間就在這刻靜止,永不流逝才好。   冷月撫摸著承煥的臉頰,幽幽道:「原來分別是那麼的痛苦,我現在才知道愛情的滋味啊!好好地對待她們吧!盡量把遺憾減到最低。其實我也希望所有人都不傷悲,可條件是不允許的,天快亮了,回去吧!」   承煥知道她就要走了,心中戀戀不捨可自己又無法隨她而去,心中一動想到一件事,道:「袁媛身體出了點問題,你順便去看看她吧!」   冷月點頭道:「那你把眼睛閉上,我不叫你可不要睜開喔!」   當冷月讓承煥睜開眼睛的時候,承煥已經找不到冷月的蹤影,剛才明明還在耳邊說話怎麼一眨眼人就沒了,神仙鬼怪的念頭填滿了承煥的大腦。   冷月站在樹梢看著疑惑離去的承煥,抿嘴微笑,自己這個小郎君有時候還真是可愛呢!五年,真希望明天就是五年啊!   現在的袁媛可真應了那句話,二八佳人懶梳妝,不睡到太陽曬屁股她是不會起來的,雖然今天是婚禮佳期但她還是沒有早起的打算。   對於袁媛的變化冷月也知道一些,看著擁被懶臥的袁媛她不禁搖頭微笑,冷月不想讓袁媛知道她來過,手掌一揮封住了袁媛的睡穴,輕身坐到床邊。   冷月一眼就能看出袁媛比之自己上次見她有了很大的進境,可以說進步是驚人的,從她那張如幻似真的面容就可以看出來。手指按在袁媛的手腕上,冷月嬌軀不禁一顫,眼睛瞪的老大看著熟睡中的袁媛,這是不可能的,為什麼會這樣呢?冷月頓時陷入迷惘之中。   一夜未睡的承煥還挺精神,走回落月山莊的時候天已經濛濛亮,大大的喜字貼在兩扇門上,已經有不少人進進出出忙活開來。承煥剛換好衣服就見添香一溜小跑進來道:「公子,袁媛姑娘不見了!這是在她房間裡找到的。」添香今天也穿了件紅色的喜慶衣服,但她的臉上卻很焦急。   承煥拿過來一看,紙上有一句話,『袁媛我帶走了!』承煥知道是冷月把袁媛弄走了,也許是袁媛還有復原的希望吧!告訴添香不要著急也不用跟其他人說。   當承煥一身吉服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能容納一兩千人的廳場頓時嗡嗡做響。人們紛紛交頭接耳還不時指指點點,這些承煥沒有理會,他在等忘塵,但一些閒言碎語仍不免聽見令人心裡不舒服。   「怎麼著?忘塵那個老棒子要嫁給他嗎?那可真是老牛吃嫩草啊!」   「我怎麼聽說是個小尼姑啊!還是和她老娘一塊嫁呢!我這個消息絕對準確,是我二姨媽家的小舅子的哥哥說的,他在徐州當兵親眼所見,乖乖!娘倆一起來做那事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啊!哈哈……!」   承煥越聽越覺得窩火,真想把哪個大嘴巴一掌拍麵糊嘍!他身邊的孫伯彥一扯承煥的袖子,道:「別跟他們一般見識,江湖中人嘴上都沒有把門的,這個氣是置不起的,他們愛說什麼隨他們好了,你看誰來了。」   承煥順勢一看,一身紅袍的東方賀拉著老長的臉走了過來,道:「承煥,一會忘塵師太要是來了說些什麼不好聽的話你可得多擔待些,不然我可沒法跟阿芳交代啊!」看來東方賀在陳芳處沒少挨刀子。   孫伯彥哈哈笑道:「陳姑娘也是好心,承煥和忘塵師太可是兩方面的親戚呢!就算過分還能過到哪去呀!不過東方老弟你不是不打算和我們一起辦的嗎?怎麼把這身衣服套上啦?」   東方賀顯然被撓到痛癢處,苦著臉道:「熱鬧嘛!大家一起多好啊!既省錢又省事。」心中卻在盤算著回頭怎麼跟老爹算帳呢!竟然事先就把陳芳的娘家人接來了,殺了自己個措手不及,這個親不成也不行啊!   吉時未到,賓朋已滿,當承煥看見貼出的紅紙上多了兩個人的名字後,牙根直冒酸水,慕容碧和王詩柔。慕容寫進去倒沒什麼,畢竟事實就是如此,可詩柔跟著湊哪門子熱鬧嘛!   沒容承煥細想,大廳外面一陣喧嘩,看熱鬧的都主動讓出條道來,面無表情的忘塵師太攜四個弟子徑直來到大廳前台就坐,不知道她有什麼打算。   忘塵也沒料到事情會弄到如此難以收拾的地步,現在可謂謠言滿天飛,為了避免騷擾她幾乎沒在大街上走動過,因為一上街就有人問是不是落月山莊的新媳婦,幾個弟子也被問的狼狽不堪。現在的峨嵋派名頭大如天,連三歲小孩都知道,因為尼姑出嫁他們有喜糖吃啊!能記不住嗎!   孫伯彥拍了承煥的肩膀一下,東方賀也拍了他一下,二人雖然都沒說什麼但承煥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不管怎麼樣自己都不會主動去惹忘塵的,看她現在的臉色惹毛了她可不是件好事。但她如果讓自己過不下去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看熱鬧的人一會看看忘塵這伙,一會又瞄瞄承煥他們三個,都知道其中有戲,就是不知道這戲會怎麼開場。   「吉時已到,請新郎新娘入場。」一個高瘦的司儀面帶喜色道。似乎比他自己成婚還要高興。   新娘子出場乃是最轟動的,人們也爭著想看看究竟有沒有尼姑出嫁,可也沒讓他們白來,一出場就有兩個光頭的,剎那間口哨聲,噓聲四起,群情激昂。百年不遇的新鮮事算是讓他們趕上了。   原本漣漪等人是要鳳冠霞披紅紗罩頭的,可那就沒有了應有的效果,因此誰也沒戴,除了南雋和紅袖無法參禮外,玉天香和左金蓮也沒有來,這樣熱鬧的場面並不適合他們,與承煥的感情又豈是一場婚禮就能證明的嗎!她們愛的實實在在那就知足了。   靜思和靜玄這姐倆可以說是被半脅迫來的,靜玄和孫伯彥幾經波折終於能夠在一起,這讓靜玄分外高興,可也不能就這樣成婚啊!那不是要把掌門氣死嗎!靜思的心都揪到嗓子眼了,像作賊似的四下瞄著,當她看見忘塵就坐在她對面十丈時,緊張的手直攥漣漪的手,要不是身後還有他,估計自己早就逃跑了吧!   司徒鄴也感覺承煥他們這次這麼做有點過分,但他卻沒有責怪的意思,相反還臨門湊上一腳,道:「親家母,這裡給你留了位子,過來這邊坐吧!一會好給你行禮啊!」   司徒鄴的聲音頗大,周圍的人聽的一清二楚,見司徒鄴管忘塵叫親家母,真是新鮮之至,捧腹噴飯者大有人在。   還真別說,場上三個新郎所娶的老婆都能跟忘塵搭上邊,司徒鄴這句親家母一點都沒作踐,袁音母女是不用說了,靜玄是峨嵋的入室弟子,陳芳又是忘塵最得意的俗家弟子,哪能撇清啊!   陳芳心中頗不平靜,本來她是沒打算成親的,雖然和東方賀的感情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眼前自己要是成親不是給老師添堵嗎!怎奈東方未明把她的父母都請了來,婚姻大事又豈是陳芳能做得了主的,只能跟師父說對不起啦!     第二十七章 婚禮     忘塵閉著眼深吸了幾口氣,她在忍,她也不得不忍,事情如果鬧將起來吃虧的還是自己,峨嵋的名聲必然要毀在自己手裡,一句話,她不動聲色,看看究竟會發展到何種地步再說。再說自己還有二十多個弟子被人扣在手裡,她不得不替她們著想啊!   忘塵想忍有人卻不希望她這樣,一身青衫的孔秀坐在右首最末席,他望了望參禮的人群,沖一個面目清秀的讀書人點了點頭,如果不為這場婚禮加點佐料那他起不是白來了嗎!東方賀既然說的那麼詳細自己要是不加以利用,老天爺都不答應喔!   沒等孔秀有進一步的指示,一身白色儒衫的俊秀青年坐到了他的身旁,道:「你最好老實一點,我不希望有人在她的婚禮上搗亂,那樣會嚇著她的。」說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小指微微翹起,小指這的一箍白玉戒指特別顯眼。   孔秀看著來人先是一驚,等他看見來人手指上的白玉戒指更是驚詫莫名,道:「胡香儒,你那個戒指是哪來的?別以為你能唬住我!」孔秀明顯底氣不足,語調有些發顫。   胡香儒手拍椅面,道:「我當然唬不住你啦!不過魁首這白玉七星戒指你應該認識吧?我告訴你,現在一切都聽我的,把你事先安排好的都撤消,如果你讓南琳受驚的話我第一個拿你祭旗,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孔秀一想到魁首的手段身子就是一震,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胡香儒竟然也會是汗血黨的人,恐怕魁首連師父也瞞過了,這簡直太可怕了,咬了咬牙孔秀起身出去安排。   別說孔秀沒想到胡香儒是汗血黨的人,連胡香儒自己都沒想到,他原本是跟著風嘯雨的,時間長了才發現風嘯雨身後還有一個老闆,不然他怎麼可能有使用不絕的名不見經傳的高手呢!顯然有一個龐大的組織在支持著他,無論是人力還是財力,顯然都超過了風嘯雨的能力,不是說不可能做到,而是在短時間內調動這麼多人手和金錢不是他風嘯雨區區五個人所能辦到的。   在箭殺從太原回來後,風嘯雨坦誠相告,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經過太原一戰,通天教灰飛湮滅,武統幫和所謂的天道盟也勢力大為削弱,放眼天下還能有所作為的非汗血黨莫屬。風嘯雨和師晉的結識那還是在八荒極殺剛剛成立不久,在風嘯雨人生最為黑暗的日子他認識了師晉,給了他旁人想像不到的幫助,師晉也沒要求風嘯雨跟隨自己,只是讓他以後看勢拉他一把就夠了。風嘯雨一生中極少受人恩惠,師晉的幫助讓他永世不能相忘,此後他再也沒有去找過師晉,因為他覺得自己沒什麼能報答師晉的東西,去年京城石府一戰之前風嘯雨不得不再次求到師晉頭上,他知道憑自己不可能在京城搞出那麼大的動靜來,即使有胡香儒做內應也辦不到。此時的師晉今非昔比,已經是汗血黨的魁首,風嘯雨所求正合他的心意,不惜派出苦心經營的秘密殺手支持風嘯雨的行動,而這些都是瞞著胡香儒進行的,此時風嘯雨都和盤托出。   胡香儒震驚非常,要不怎麼說墨鳳先前問他有何目的的時候他不說呢!因為那時候他確實不知道這回事,如何做答啊!胡香儒也不是無謀之輩,看出風嘯雨有追隨師晉的意思便想和師晉見上一面,見面之下不禁對師晉的雄才大略十分佩服,再得知浙江一帶的戰事都是他策劃的後更是讚歎師晉的謀略和膽識,而師晉對胡香儒這個人才也很賞識,極力挽留其和自己共謀大事,在胡香儒猶豫答應後更是把自己等同於信物的白玉戒指送給胡香儒,這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坦誠讓胡香儒甚是折服,自此就算換了東家加入了汗血黨。   承煥和南琳等女婚禮的消息胡香儒早就知道,說句實話心裡不泛酸水那是騙人的,他對南琳的愛從來就沒變過,他知道自己爭不過承煥而南琳也只是把他當成哥哥一般對待,但他還是想來看看,尤其是看到孔秀遞上來的陰謀後他更是非來不可,他不想任何人傷害到南琳,這場婚禮必須要完美,因此他還把忘塵帶來的弟子也抓了不少,用意很簡單,婚禮要熱鬧但不能過火,誰也不能破壞南琳的婚禮。想來靜思她們是借了南琳的光啦!   孔秀是去把計劃撤消了,可那個書生模樣的人嘴巴卻是快的很,孔秀想要阻止已然不及。見他清清嗓子道:「吆喝!聽說不是峨嵋的掌門成親嗎?怎麼變成兩個年輕的尼姑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尼姑,還有母女呢怎麼不亮亮相啊!大家都等著看呢!」孔秀見他沒看見自己的手勢真想過去把他掐死,因此書生模樣的人只發了一句話擺弄找不到他的影子了,不過就是這句話也在眾人平靜的心湖扔下一塊大石頭,嗡嗡之聲響的更大了,有些好事的人更是接過書生的話題直指台上的新人。   承煥等人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原本預計會發難的忘塵師太沒起刺別人倒是首先發難了,一時大有措手不及之感。   同樣的問題要給不同的人解釋聽,那份感覺已經變了味,承煥不知道忘塵師太為何如此安靜,他哪裡知道峨嵋的二十多個弟子都被胡香儒拿住用以威脅忘塵不要妄動呢!承煥看著禮台下面的人不一樣的嘴臉,有的鄙夷,有的羨慕,有的不齒,有的幸災樂禍,有的不怕爛子大……,反正什麼反應的人都有,絕大多數都是不贊成承煥的行為,認為有傷風化,當然這是在承煥沒有說話之前,大家也希望承煥出來闢謠,畢竟這頂大帽子扣在腦袋上不是好玩的,被人指脊樑骨都能指出病來。   承煥現在是什麼狀態,沒有包袱一身輕,想著自己在不久的將來就要遠離愛妻們,今天要是不能讓她們挺起腰桿做人的話,那自己可真就不配做她們的丈夫了。有什麼都可以衝著他來絕對不能讓她們受委屈。   承煥前踏一步,高聲朗道:「大家想知道嗎?那我可以告訴大家你們說的都是真的,我的老婆裡面不但有母女,還是兩對,不但有峨嵋的掌門,連我的兩個嫂子也是峨嵋的弟子,那有怎麼樣?難道尼姑就不能嫁人嗎?難道眼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出家就是應該的?」說這話的時候承煥特意看了看忘塵,「母女又如何?每個人都有愛的權利不是嗎!我和她們母女……!」承煥深情看了袁音母女和眾女一眼轉回身對眾人講著他的愛情故事,雖然有所刪減但大多是事實,極副煽情之能事,加上孫伯彥和靜玄的淒美愛情,傷心落淚的人不在少數,人畢竟都是有感情的動物,說到後來承煥自己不禁也掉下眼淚,因為他又想起了自己終將會遠離她們而去,那份傷心是不可抑制的。   群情激昂大出承煥等人的預料,各種論調此起彼伏但多是向著承煥而發的。「媽的,剛才是哪個不要命的說有傷風化的,這樣的男人不嫁那還嫁給誰啊!奶奶個球的!」   「是啊!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成嗎!你想老少通吃還沒那個命呢!新郎官我支持你,我妹子和外甥女也沒找人家呢!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下啊!」   「太感人啦!我男人被我逼的出家做了和尚,我這就去找他去,無際大師呢?這個證婚人非你莫屬啊!」   「新娘子你們太有福啦!別說是你們,我看了都眼饞,跟你們打個商量成不?我家閨女還沒找人家呢……!」   「打住,拉倒吧!就你這模樣也能想到你家閨女跟母豬差不哪去,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一時之間人們的態度來了個大逆轉,表面上多數人都是支持承煥的,也證明人們的心多是嚮往美好的事情,見不得悲劇啊!沒想到承煥還是一個善於搞運動的人,這是墨鳳等人所沒想到的,但大好的局面令每個人都面帶喜色。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忘塵終是沒有坐到本應屬於她的位置上去,承煥口中的話語對她的觸動很大,司儀道白後她就離開了落月山莊,因為胡香儒已經把人放了。   胡香儒也走了,是帶著孔秀走的,這樣的局面令他很滿意,同時也對承煥有了個新的認識,這份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膽量就不是自己所能辦到的,帶著對南琳的默默祝福他離開落月山莊,相見不如懷念吧!   司徒鄴這些人除了吃驚之外還是頗為欣喜的,吃驚的是承煥的妻子裡面竟然有這麼多複雜的關係,又是母女又是姐妹的不一而足,高興的是這個結局是令人滿意的,大家追求的不就是個喜慶嗎!一切都要為這兩個字讓道才是啊!   新郎官出來敬酒陪客是最為熱鬧的,尤其是承煥這塊,不論他走到哪都被人團團圍住,有道賀的有陪酒的,但更多的都是來取經的,看來人們心底的慾望跟他們表面上是毫無聯繫的啊!因為小聲問話的都是道貌岸然之輩呀!   席開流水,酒上如雲,人們一直喝到太陽西下才戀戀不捨地散去,而三個新郎是被人抬回去的,看來今天的洞房之夜要讓新娘子空等啦!   承煥醒過來的時候天色還是黑的,晃了晃如同灌鉛的腦袋,隱隱有些作痛,盤膝打坐片刻後換上乾爽的衣服一身舒坦往外走。看看天色也就是三更天模樣,辦事還來得及呀!   承煥找了兩圈才摸到墨鳳的門前,這早就是他預想好的,今天一定要給墨鳳一個「教訓」,門沒閂,承煥輕推而進。   床上的玉人一直都沒有安歇,聞聲驚呼道:「誰?」   承煥過來把蠟燭調亮,道:「敢上你這來的非我莫屬啊!難不成你還希望來的是旁人嗎!那我可就走啦!」   墨鳳披衣坐起,道:「你不是喝醉了嗎?淨說些沒良心的話,去過別的房間了?」一想到承煥可能是從別人的房間過來,墨鳳心裡多少有些酸溜溜的。   承煥笑著坐到床邊,道:「酒剛醒,記得還有一件大事沒和夫人辦,著急忙慌就趕來了,娘子知道為夫所為何事吧?」   看著承煥一臉壞笑墨鳳哪能不明白呀!知道他沒從別人的房間過來很是開心,別的時候墨鳳是不會太計較這個的,今天畢竟是自己的第一次啊!摻了別人在裡面終究讓人心中不舒服。   承煥就著燈光看著墨鳳的嬌顏,直覺得她比白天還要美上三分,和冷月在一起時的感覺不同,承煥此時只想好好「蹂躪」墨鳳,讓她知道有一樣自己是比她強的,強那麼一截!   當承煥的手撫上墨鳳的香肩時,墨鳳打了個寒顫,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既讓她感到期望又有些莫名的緊張,身體不自然地繃緊。   承煥溫柔地替她除去衣物,當墨鳳那無暇的胴體呈現在承煥面前時,承煥有片刻的失神,這副嬌軀自己並非第一次見到,但這次的震撼遠比從前強烈,活色生香已經不能形容它的魅力了,撫摩著墨鳳光滑如水的柔軟身軀,承煥讚歎道:「看來古人所言中的美人,多半都是存在的啊!」   墨鳳扯過一旁的薄被,有一絲羞怯道:「亂嘟囔什麼呢!天都快亮啊!」只要是女人,在這個時刻都是害羞的,墨鳳自然也不能免俗。   承煥呵呵壞笑,三下五除二脫光自己的衣服,一下壓到墨鳳身上,道:「讓我將你變成真正的女人吧!我想你會愛上那個滋味的……!」   在愛的讚歌演唱完畢後天色已經放亮。墨鳳掐著承煥腰上的軟肉,道:「剛才是不是故意捉弄我的,讓我那麼難受,以後要是在其他姐妹面前再這麼對我,我……!」我了好半天也沒我上來。   承煥也是該掐,除了那破處的疼痛外,每次當墨鳳即將進入快感的天堂時承煥便偃旗息鼓讓墨鳳說些不堪的蜜語,將墨鳳吊在那裡不上不下的,墨鳳能不掐他嗎?不過那種要酸死的滋味還是頗令墨鳳回味的。   承煥撫著墨鳳傲人的雙峰,感覺還是沒有慕容碧的大,可能是一種錯覺吧!不知道南雋和紅袖過段時間會不會和慕容碧一樣呢!如是那樣自己便有福啦!   看著承煥一臉豬哥像,墨鳳把他的手打開,道:「你還不快出去,一會兒會被人堵在房裡的。」   承煥高調道:「怕什麼,我又沒有偷別人的老婆,堵就堵唄!」惹來的又是墨鳳的一頓掐,八成又想起晚上承煥的手段了吧!   接下來的幾天承煥等人也是十分忙碌,迎來送往的事情他一樣也落不下,晚上更是不能得閒,骨頭都快被搾乾了,沒辦法,誰讓他享著別人享不到的福呢!自然也要付出的比別人多嘛!   回家的事已經被提上日程,這裡離杭州不遠,時間上很是充裕,但承煥就是挨著不肯上路,最後還是在司徒鄴等長輩的催促中才起程,一想到即將面對的父母,別說承煥,就是漣漪她們這些新媳婦也緊張的很。   起程前,慕容碧的一句我也要去,讓承煥無言良久,但他沒有拒絕,因為一條拒絕的理由他都講不出,跟著去也好,法不責眾,人多了老爹也不便發作吧!況且還有一個大孫子呢!   一路無話,十月初一這天承煥一家人來到杭州城,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是一點不假,但跟路有凍死骨的城外相比,誰也沒有了那份喜悅的心情,看來這裡已經不是天堂了,倒像是一個大的難民營,攜老扶幼的難民隨處可見,慘不忍睹。承煥記得自己第一次和漣漪相遇時也趕上大地震,自己還當了回難民呢!可跟那時一比,這裡的情況要嚴重的多,起碼在人數上就多了無數倍。   幾經打聽,承煥等人來到浙江布政使衙門,老爹羅睿官拜浙江巡撫兼布政使就在這裡辦公,官私兩用也甚為方便。   在承煥等人對面也走過來一隊人馬,當中兩頂小轎在衙門口停下來,轎簾未掀,一個脆耳的女童聲道:「娘,你不要責罰哥哥好不好,他不是要故意打架的,那些人都說我們沒有爹,哥哥實在是氣不過才動手的,我求你了娘!」   轎簾一揭,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美貌少婦手牽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女童從裡面下來,道:「可他怎麼能動手打人呢!不管怎麼樣動手打人就是錯的,這樣小的錯誤不糾正他,以後犯大錯誤的時候想要糾正就來不及了呀!逸夫,還不下來。」   隨著少婦的話音,後面的轎子上下來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子,好傢伙,整個人跟叫花子差不多,頭髮也散了,身上的衣服被撕成一條條的,臉上更是又青又紫,用狼狽不堪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第二十八章 鍾晴     羅逸夫的眼神躲避著娘親的注視,雖然娘平時很疼自己,可今天惹了這麼大的禍著實讓他幼小的心靈感覺到害怕。可這也不能都怪他啊!誰讓那幾個小子欺負妹妹,還說自己是沒有爹的野種呢!一想到自己一個打三個,打的他們開口求饒,羅逸夫的小臉上頗有自豪之色。   鍾晴溫柔地撫摸和兒子青紫的臉龐,道:「還疼嗎?以後不要再打架了知道嗎?讓爺爺知道會生氣的,你和念君進去讓張媽好好收拾一下,娘去趟東城。」鍾晴在知道兒子為什麼打架後就一點責備他的心情都沒了,還是去粥場看看吧!最近來乞食的人又多了,不知道米還夠不夠。   鍾晴讓人把兩個孩子送進府衙後轉身上轎奔東城而去,她前腳走後腳承煥等人就來到衙門口,剛才的一幕大家看的真切,不用問都知道那個美貌的少婦就是承煥的第一個女人——桃紅。   承煥壓制住想去追鍾晴的衝動,眼下能不能過得了老爹這一關還沒準呢!承煥翻身下馬來到衙門口,將自己的姓名官職讓衙役向裡通傳。羅睿一家對承煥的消息毫不知曉,一來是李賢和張雷瞞的甚緊,誰也不想讓他們光知道消息看不到人啊!那樣豈不是更折磨人嗎!二來羅睿等人身居府衙對江湖上的事情根本一點都不瞭解,是以羅府上下沒人知道承煥還在人世。   羅睿正在撰寫奏章,這一個月以來把他忙的焦頭爛額,原本已經控制住的流民暴動一下子又反彈起來,而且來勢更為兇猛,令他有手忙腳亂之感,顧東顧不了西。   聽見外面有腳步聲,羅睿放下毛筆,道:「誰呀?」   管家羅富臉色蒼白進來道:「老爺,外面來了個羅大人,已經被我請到客廳了,您是不是去見一見。」   羅睿長身站起,道:「哦!哪裡來的羅大人啊?找我就什麼事嗎?」   羅富將手上的帖子放到桌子上,道:「是官拜都指揮使的羅承煥羅大人,說……說是來認親的。」   羅睿眼睛一瞪,兒子已經死了五六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起這個名字,平常大家都把傷痛壓在心底誰也不願提及和承煥相關聯的東西,激動過後羅睿搖了搖頭,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的人多如牛毛,羅睿將奏章放好,道:「我這就去見他,你去把張雷張大人找來,貪墨軍餉的案子我想再研究一下。」   按著承煥的意思是上門就認親,可墨鳳等人始終覺得那麼做實在太唐突了,況且承煥變化這麼大,憑借一面之詞又怎麼能讓人信服呢!還是慢慢來的好,也給老公公一個緩衝的時間啊!   承煥根本就坐不住,在地上來回溜不時看看角門,既想早點見到父親又有點害怕,還有就是不知道見面了說什麼,因為要說的話太多了不知道從何說起才好啊!   羅睿低聲咳嗽一下從角門進來,他在外面也看了一會,沒想到這個羅大人會這麼年輕,原本以為能當上都指揮使起碼也得四十往上,現在一看頂多二十出頭,小伙子如同粉雕玉鑿般讓人願意生出親近之感,坐上首位後沖承煥一推手,道:「羅大人坐吧!你我都是本家無須客氣。」說著看了看墨鳳等人,頗有驚訝之色。   承煥坐下打量著父親,五年多沒見父親明顯老了許多,耳朵上面的頭髮都露出班白,那張剛毅的臉卻是沒有多少變化,仍然不怒而自威。   人的情感是無法控制的,不管剛才和墨鳳等人商量的怎麼好,這會一看見父親所有的一切都拋在了腦後,承煥雙膝一軟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流著淚道:「爹!不孝兒承煥回來看你了!」   羅睿一下就懵了,這是哪跟哪啊!眼前這個跟自己的兒子怎麼也扯不上關係呀!就是這身皮肉差異何止萬千,自己可生不出這等的兒子來。羅睿趕緊過來相攙,道:「羅大人這是為何啊!折殺我也!快快起來。」   漣漪等人見承煥倒是痛快,她們也只能飄飄萬福,齊稱公公安好!羅睿這才知道這些漂亮女人竟然都是眼前這個平地裡冒出來的兒子的媳婦!好傢伙,可真不少啊!   承煥被父親攙起來已經泣不成聲,啥話也說不出來了,這就是喜中悲啊!照例是墨鳳充當發言人,她對承煥以往的事情也瞭解的都很詳細,儘管長話短說也講了能有半個時辰。   羅睿還是不相信面前的這個漂亮小伙會是自己的兒子,變化太大了,大到讓人根本不能相信,正在他狐疑的時候,按察使張雷到了。   張雷一看見承煥就愣住了,隨即喜形於色道:「公子什麼時候回來的,可把我們想死啦!」又有張雷在旁佐證加上表哥李賢,羅睿信了六成,但他怎麼看承煥怎麼彆扭,和印象中的相去太遠了,不是說現在的承煥不好,而是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了而已。   看著承煥拖家帶口這麼多人,羅睿讓他們先去安頓,單獨把承煥叫進了內宅,有些話當著旁人還是不好問的。   陳氏夫人此時正在數落孫子,看著逸夫身上的傷真是又氣又心疼,加上思念承煥令她心情十分低落,乖巧的念君看出奶奶的愁苦來,輕輕搖著陳氏的手。   看見丈夫帶了一個年輕英俊的小伙走進內室,陳氏略微詫異,不知道這是為何。承煥看著朝思暮想的親娘就在眼前,未曾說話眼淚先開道,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把陳氏夫人也哭的雲裡霧裡的直迷糊。   羅睿一說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兒子,陳氏夫人驚呼一聲,拉著承煥左看右看,口中連連點頭,道:「真是我的兒!娘可想死你了!」說著抱住承煥痛哭流涕。   兩個小孩已經懂了很多事,見陳氏母子哭罷多時後,羅念君怯生生地問承煥,「你是我爹爹嗎?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呢?」   承煥看著面前的一雙兒女,把念君抱在懷裡,道:「乖女兒!我當然是你爹爹啦!」說著又把逸夫也抱起來,這時承煥才知道為什麼母親不像父親那樣猶豫半天才相信,因為小逸夫跟自己有著七八分的相像,羅睿不像妻子整天都和孫子孫女在一起,哪裡能聯想到那麼多啊!   承煥見逸夫臉上淤青忙運內力將他臉上的淤血化開,可能是遺傳了鍾晴的膚質,逸夫白淨非常,這一大一小兩張臉擺在一起,說不是父子那純粹眼睛有病,此刻連羅睿也看出門道來,樂的嘴巴都合不攏。   兩個孩子經常被人說成沒有爹的野種,此時說什麼也不肯離開承煥半步,五個人圍坐一桌,承煥不時講些小時侯的趣事,真可謂其樂融融,承煥這也是讓父母再無嫌隙,自己面貌雖變可那份親情和血濃於水的關係永遠不會改變。   鍾晴先是到東城的粥場看了看,半個月前買的五萬兩銀子的糧食已經所剩不多,可見難民的數量之巨,一想到這些難民如果也加入到流民暴動中去那會是多麼大的力量啊!自己雖然花費些金錢可卻為公公化解了不小的後顧之憂啊!   粥場的頭頭是管家羅富的侄子羅大,面帶憂色道:「少奶奶,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今天又加了十口鍋可還是供不上呀!最近米價又上漲的十分厲害,我怕長此下去遲早會把您拖垮的。」   鍾晴也知道再這麼下去不是長久之計,可怎麼安排這些難民呢?總不能讓他們加入到反對朝廷的陣營吧!那樣一來局勢會難以控制的,而自己一家人的安危也無法保證啊!鍾晴在懷裡摸出一達銀票,道:「這裡是五萬兩,你拿去買米吧!我最近手頭也不寬裕,等海上那批銀子回來就好了,粥別太稀了,記住了嗎?」   羅大接過銀票點頭答應,少奶奶自從來到浙江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命啊!在浙江民眾心裡,少奶奶簡直就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供著其長生牌位的數都數不過來呀!   鍾晴心中憂慮的倒不是這些,上個月她裝了一船的上等江南絲綢和景德鎮瓷器,價值白銀二百多萬兩發去南洋,可船至今也沒有消息,焉能不讓她憂愁啊!如果這次的貿易出了意外,那自己辛苦這幾年算是白挨累啦!   鍾晴回到府衙已經快到掌燈時分,揉著太陽穴的她發現府裡內外都張燈結綵,不知道有什麼喜事,而且每個人看她的眼神和平時都不一樣,這又是為何呢?   走過月亮門,迎面過來一個女人讓鍾晴眼睛一亮,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等美麗的人,難不成是公公……!   墨鳳看見鍾晴也是一愣,雖然鍾晴也是美女但墨鳳知道鍾晴絕對沒有自己漂亮,就是漣漪她們也似乎比眼前的鍾晴美上一點點,可墨鳳卻感到一絲壓力,那是鍾晴特有的氣質所形成的壓力,看著她就會覺得自己成了小家子氣,而且這種感覺特別強烈。   墨鳳和鍾晴互相微笑點頭擦肩而過,墨鳳心中則充滿了疑惑,鍾晴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呢?為什麼會有這等包容天下的氣勢啊?   「爹,我也要騎你的脖子嘛!剛才你都讓哥哥騎很久了呀!快點嘛!」鍾晴走到自己的跨院就聽見女兒念君的歡快笑聲夾雜著兒子的不依聲,爹!這兩個孩子怎麼這樣胡鬧上了,爹也是隨便亂叫的嗎!   推門而進的鍾晴看見屋子裡的景象為之一怔,女兒正騎在一個人的脖子上,而兒子也被那個人背在背上,他們一轉身正好和自己面對面,看著面前這個飄逸若仙的翩翩公子,鍾晴好半天沒有說話。   承煥看著面前的鍾晴,與記憶中的一比較變化還是滿大的,她比以前更加成熟豐滿了,倒有些陌生的熟悉感,慢慢將兒女放下,承煥張開雙臂道:「桃紅姐!」   桃紅面現疑惑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呢?逸夫念君快到娘這來。」   逸夫瞪著大眼睛看著母親又看看父親,道:「娘,你怎麼連爹爹都不認識啦?爹爹好棒呢!」   念君也附和著道:「是啊是啊!爹爹能不用手就把茶杯拿過來呢!爹爹,你快讓娘看看你的戲法啊!」   承煥前走幾步來到鍾晴近前,聲音哽咽道:「我……我是承煥啊!是不是我變了模樣姐姐不認得我了?你再仔細看看?看看我再看看逸夫。」   不是鍾晴不願意相信,而是承煥的變化是驚人的,鍾晴又不像承煥的父母那樣瞭解自己的孩子,她和承煥在一起的時間是很短的,幾個因素都決定了鍾晴的懷疑,面前的人是承煥嗎?她希望是但又有些害怕,幾年來,從前的承煥的影子已經牢牢地印進自己的腦海中,跟面前這個人一點關係都扯不上,讓她如何能相信呢!   承煥把逸夫念君抱在懷裡,招呼鍾晴坐到床沿,道:「桃紅……我應該叫你晴兒姐姐的,你的事我都聽少卿說了,這幾年苦了你呀!」   鍾晴略顯詫異,道:「你認得少卿?你怎麼會認得他呢?他現在還好嗎?」   承煥示意鍾晴不要著急,承煥先講了他和鍾晴以前交往中的一些重要的事詳細講述,而後他又把自己自打被盧九成擄走一直到上個月婚禮的事情講述一遍,這一講就講了兩個多時辰,兩個孩子都趴在承煥懷裡睡著了。   承煥摸了摸逸夫的頭髮,道:「晴兒!這就是以往的經過,這下你應該相信我就是從前的承煥了吧!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爹和娘啊!」   鍾晴聽的入神,有時跟著歡喜有時跟著憂愁,見承煥如此問,她擦了擦眼中的淚水,道:「我相信。這麼說……你已經成親了?這很好啊!」   承煥握住鍾晴的手,道:「我一直都沒有忘記你的,我也答應過你永遠不會忘記你,我一直都記得啊!」   鍾晴像觸電似的抽回自己的手掌,見承煥眼中滿是不解,鍾晴訕然道:「對不起,我……我有些不太習慣……不習慣!」鍾晴忽然想到了回來是遇到的那個美麗的女人,看來她就是承煥的妻子啦!真的很漂亮,比自己強多了。承煥剛才也是粗略地講了一下,鍾晴還不知道承煥現在的身家呢!不然會更吃驚的。   被鍾晴的態度所感染,承煥也有些意興索然,好在鍾晴已經相信自己就是從前的自己了,換個角度去想也覺得很正常,冷不丁冒出一個人來說是自己以前的親人而面目大不一樣,任誰都會認生的。   承煥一看時候已經不早了,輕輕將兩個孩子放下,道:「很晚了,你休息吧!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聊。」   鍾晴沒有回話,慢慢起身送承煥離去,轉身反手身子依靠在門上,眼中的眼淚潸然而下,日盼夜盼卻盼回一個不好接受的結果,正如承煥所想的,鍾晴確實一時間難以將他和以前的那個承煥重合起來,這需要時間。還有就是承煥竟然成親了!鍾晴原本就沒在意這個名分,不然也不會死賴在羅家不走,可事情臨到頭上又是那麼讓人心酸,自己的付出值得嗎?   承煥找到羅富,自己以前個這個管家相處的還行,讓他帶路去墨鳳等人住的跨院。羅富也有些顯老了,在前面打著燈籠,道:「少爺,你可不能對不起少奶奶呀!這個家要是沒有少奶奶早就散盤子了,起先少奶奶懷著孩子得不到老爺和夫人的承認直到孩子一歲多,那段時間少奶奶吃的苦都沒法算呀!老奴可不想看見少爺只見新人笑看不見舊人哭,算是我多嘴了。」   承煥接過羅富手中的燈籠,道:「我來拿吧!您跟我多說說她的事行嗎?」雖然郭蓋也跟承煥講過,但從羅富這個親身經歷的人口中講出來又是別具震撼力。   兩個人特意走的很慢,本來一刻鐘的路程走了三刻鐘,承煥聽的真想回去問問鍾晴她是怎麼過來的,一想到因為抄家後困難沒有奶水她竟然喂自己的血給孩子,承煥的心劇烈地震顫著,自己欠她的實在太多啦!   別過羅富,承煥來到房裡,看見只有墨鳳漣漪和玉蘭在,想來其他人因為勞累先休息了。漣漪見是他,打趣道:「怎麼又回來啦?應該留宿才正常啊!」說完就看出承煥臉色很差,似乎情緒不大對。   玉蘭讓出座位給承煥,站到承煥身後揉著他的雙肩,道:「和公公婆婆談的不愉快嗎?還是和那位姐姐說不清楚?」自從玉蘭和母親一同以妻子的身份呆在承煥身邊後,整個人也變的乖巧文靜了許多。   承煥搖了搖頭道:「我看出爹娘一直想問我你們的事情,可兩個孩子很鬧他們也沒在孩子面前問,和晴兒已經說了,她似乎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   墨鳳握住承煥椅子上的手,道:「有什麼感觸心裡不舒服吧!是因為她嗎?」想到承煥最後應該是由鍾晴那回來,看來是這麼回事。     第二十九章 病態     承煥示意玉蘭不用再揉了讓她也坐到對面,把剛才聽到的關於鍾晴的一些事情講給三人聽,末了一抽鼻子,道:「想想她一個女人經歷這麼多苦難,總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漣漪聽的雙眼通紅,道:「她真的好特別啊!自己經過那麼多痛苦現在依然能挺起身子來幫助其他人,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起碼我就做不來。」   墨鳳恍然大悟,自己和鍾晴的差距居然在心境上,怪不得不會武功的她會有那樣胸懷天下的氣勢,原來一個人的心真的可以那麼大啊!這麼說來和她相處應該不會很困難。   玉蘭正想說什麼,就聽見外面人聲突然嘈雜起來,喊拿刺客之聲不絕於耳,加上人們的奔跑腳步聲很是雜亂無序。承煥四人互相交換一下眼色熄燈來到外面。   夜色中,可以看見幾道人影在房屋脊上縱躍,地上的一些兵丁和護院不時搭弓射箭,有幾個會些武術皮毛的也已經跳上屋脊去追趕人影,看人影奔跑的方向正是羅睿住的跨院。   墨鳳當先躍上屋脊,道:「漣漪和玉蘭去叫醒其他人,莫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承煥……!」正欲叫承煥時發現承煥已經跑在了自己的前面。   此時此景讓承煥不禁想起了在太原盧九成那次的行刺,心繫父親安危的他哪裡用墨鳳提醒,早就飛奔而去了。   流民造事之所以不能取得更大的勝利就是因為羅睿還有兩把刷子,不論治軍還是理政面面俱到,流民除了佔據天目山和仙霞嶺外很難在城市之間立足,因此除掉羅睿也就成了流民當前最為緊要的任務,像這樣的刺殺幾乎每隔三五天就發生一次。遭到行刺的次數多了羅睿也總結出一些經驗,雖然來的刺客不乏高手可每次都是飲恨收場,那些當地的富商和有頭臉的鄉紳也知道羅睿是他們的保護神,所以也不惜重金收買武林中人來衙門保護羅睿,那幾個上房追趕刺客的人便是他們請來的。   這次的刺客明顯地和以前那些不一樣,並不畏懼頗為密集的箭雨,相反還不時回射,兵丁和護院時有傷亡。   承煥看的著急,一個起縱將距離拉近到五六米遠,斷喝道:「刺客休得猖狂,還往那裡走!」   箭殺沒想到在這會遇到承煥,他剛剛和胡香儒來到杭州就受命刺殺羅睿,原本想來這是手到擒來的事情,沒料到先是撞到樹叢中的警鈴被發現,現在又遇見了承煥,他怎麼會在這裡呢?   承煥和墨鳳攔在箭殺等人前面時也是一愣,道:「是你?」顯然也因為在這遇到箭殺而驚訝,不過一想到箭殺的職業就釋然了,想來是有人出錢來讓箭殺行刺的嘍!卻沒有想到箭殺已經歸附汗血黨,此次不過是例行任務而已,前幾天箭殺就已經在金華刺殺了一個朝廷大將。他幹這個勾當正可謂物盡其用。   箭殺一看是他們倆就知道今晚的任務要泡湯,擺手勢讓手下撤退。承煥和墨鳳卻不會讓他就這麼走了,一想到箭殺在太原時的卑劣行徑承煥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趁火打劫自己也不會差點死在他手上,想找他還找不到呢今天倒自己送上門來了,讓他走了豈不是有病嗎!   羅睿也已經從書房出來,本來膽識就過人的他經過這麼多次的磨練更是鎮靜若山嶽,倒是沒去想今晚的刺客和以前是不同的,看見兒子和一個漂亮的女人攔住了刺客忙道:「承煥快些回來,弓箭手伺候!」諸葛神弩雖然厲害,但用來對付箭殺這個使箭的祖宗恐怕收效不會太大。   承煥轉首對墨鳳道:「你去保護爹爹吧!這個混蛋交給我就是了,千萬別讓爹有什麼閃失,箭殺既然來了恐怕那幾個什麼殺的也會來的。」   墨鳳一想承煥說的有理,他對付箭殺應該不會太費勁,點頭後飛身來到羅睿身邊,先給羅睿道了個福,這點兒媳婦該盡的禮數她可不敢忘卻。   羅睿看了一眼墨鳳,沉聲道:「你是承煥的妻子?」   墨鳳略微點頭,道:「不過是個侍妾而已,擔不得妻子二字。」話音剛落,利箭的破空之聲響起,箭殺的箭不愧神出鬼沒,誰也沒看見這一箭他是怎麼射出來的。   墨鳳眼疾手快,身體前縱擋在羅睿身前一把將利箭抓住。羅睿沒想到她一個漂亮的女人竟然有如此功夫,不禁讚道:「好身手!」眼力他還是有的,墨鳳這手空手接箭就比那些請來的護院強百套。   箭殺的用意是想分承煥的心神好藉機遁走,他知道自己除了箭術外根本不是承煥的對手,一箭後便抽弓撤身而走。   承煥知道有墨鳳在父親身邊父親絕對不會有事,頭都沒回踏身直撲箭殺,今天要不把他拿住如何能嚥得下心頭的惡氣呀!   承煥擒敵心切,一上來就沒給箭殺喘氣的時間,雙手上下翻飛不離箭殺的身體要害,要不是箭殺功底紮實這一番搶攻他就得交代嘍!   箭殺被承煥欺身甚近,因此他那拿手的箭術也施展不開,只能用弓來應敵,而隨他同來的五個幫手見箭殺應付的十分吃力,紛紛上前幫忙,箭殺的頹勢為之一緩。   這個時候漣漪她們就已經過來了,跨院裡有玉天香母女和袁音照看可保萬一,她和溫戩兒擔心這裡的情況是以著急趕來,看見承煥被圍當中那哪能幹啊!二人抖身形加入戰團。   羅睿越看心中越吃驚,沒想到兒子的武功會這麼好,而且這幾個女孩子也不含糊,心中頓時有很多疑問想問承煥。   本來箭殺等人就處於劣勢,漣漪二人一加入更是讓他們招架無力,除箭殺外那幾個幫手沒幾下就被二女劈翻在地,眼看活不成了。   箭殺一緊張手上更是攻守無度,被承煥瞧見機會在他的肚子上踢了一腳,箭殺站立不穩倒退十幾步遠跌坐於地,早就有人守在旁邊呢!兵丁們二話沒說過來七手八腳把箭殺捆綁在地,還有幾個人趁機嘬了箭殺幾腳,以出這幾天來沒得安生的怨氣。   箭殺失敗被擒乃是必然,誰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承煥他們呀!汗血黨方面也是疏忽了,不然也不會只派箭殺自己前來。看來輕敵有時候會是致命的啊!   承煥轉身來到羅睿身前,道:「爹,讓你受驚了!沒傷著您吧?」聽見箭響雖然知道有墨鳳在,可心裡哪能不擔心啊!   羅睿笑著看了看兒子,道:「行!沒想到你還會這些東西,不錯,不錯!來人啊!把刺客暫時收押明日再行審問。你們跟我進來吧!」   往回走沒多遠,承煥就見鍾晴和藍夢司相繼而來,不知道她們怎麼走到一起了。溫戩兒低聲道:「天香姐害怕她出事特意讓夢司去照看的,琳琳可能幫著看孩子呢!」承煥會心點頭,只要大家能互相體諒關心,以後相處起來就不會太難受。   羅睿回屋坐好對承煥等人,道:「都坐吧!」見老伴陳氏也起來了,讓她坐到了自己的身邊,道:「承煥啊!白天的時候我和你娘就有話問你,孩子鬧也問不了,此時倒是安靜的很,你解釋解釋吧!」說著看了看在座的墨鳳等人。   承煥先看了看鍾晴,見她面無表情心下有些揣揣,道:「此事說來話長,她們都是我的妻子……!」   承煥剛開了個頭,墨鳳一尋思要是讓承煥解釋這個事情八成得遭,忙打斷他道:「相公,還是我來說吧!」墨鳳就把事先預想好的說辭一一道來,至於眾女的關係她倒不敢解釋的太過透徹,其餘的倒沒隱瞞什麼,尤其是奉旨成婚之事更是說的詳細,這也是唯一一個能讓公公認可的條件呀!   羅睿聽罷久久不語,他沒想到兒子的婚事是皇上賜的,這可以說是莫大的榮耀呀!榮耀是榮耀,是不是太多了點呀!想到兒媳鍾晴,心境不禁沉重起來。羅睿對鍾晴是很心疼的,沒有這個兒媳婦老羅家早就完蛋了,這兩三年以來她更是在方方面面幫著自己維持,說實話他心裡是向著鍾晴的,要比心疼承煥還要重一些。   陳氏一聽怎麼著!還有兩個孫子和一個孫女呢!埋怨承煥不早說,要不是天色已晚她肯定要去看看,疼隔輩人可是她這個輩分的專利呢!   墨鳳察言觀色,知道老公公心裡是看重鍾晴的,這也無可厚非,畢竟人家已經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了,感情這個事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培養起來的,想到這,墨鳳起身給羅睿夫婦行了一禮,道:「我們能和承煥在一起也是緣分,這之外的東西誰也不會看在眼裡,只希望大家能夠和睦相處就好了,至於誰是妻誰是妾,這些讓公婆做主就是。」   墨鳳說的簡單羅睿可不這麼認為,兒子的婚事是皇上賜的,這可不是他敢更改的,可一想讓鍾晴做小,內心著實不樂意。   鍾晴一聽承煥不是有一個女人而是有十幾個,腦袋當時就空白了一段時間,還得說她確非常人,識大體,生於官宦之家的她自然知道違抗皇上的聖旨意味著什麼,再說原本她就沒把自己的身份當回事,名位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她所做的只不過是她應該做的而已,鍾晴哪能把這個難題讓羅睿解決呢!她微微一笑,道:「爹,娘。晴兒的心思你們還能不知道嗎?既然皇上已經把這個事定下來了那就這樣吧!」   羅睿知道也只能如此,深深看了鍾晴一眼,道:「就是苦了你呀!為了這個家付出這麼多卻沒得到你應該得的,實是有些不公平。」   鍾晴淡然視之,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大家都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談,那我先去看逸夫他們去了。」說罷,鍾晴沖大家一笑後離去,誰也沒看見轉過身來的她臉上難過的表情,她難過倒不是因為那妻妾之爭,而是她明白自己今後離幸福恐怕越來越遠了,一個丈夫娶十幾個妻子,這對每一個妻子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羅睿看著鍾晴的背影搖了搖頭,轉頭對承煥道:「你要是敢冷落晴兒,老子第一個跟你沒完!」對比親姑娘還親的鍾晴,羅睿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   承煥看出父親是生氣的,只得一個勁地說好話,再說他怎麼也不會冷落鍾晴呀!心疼她還來不及呢!   回來的路上,墨鳳一琢磨自己得去跟鍾晴好好談談,跟承煥等人交代一下後便去追趕鍾晴,想來今天晚上她恐怕也睡不著吧!   鍾晴回到房間的時候發現剛才來的那個小姑娘正手托香腮看著兒子和女兒,她跟剛剛見到的那個叫漣漪的女孩簡直一模一樣,難道是雙胞胎嗎?   南琳見是她回來,道:「姐姐回來啦!刺客抓到了嗎?一定抓到了吧!有夫君和墨鳳姐姐他們在包準沒跑。」   一想到這個小姑娘也是承煥的妻子之一,鍾晴報以微笑,道:「抓到了,不知道妹妹怎麼稱呼啊?」   南琳報上姓名後,一指逸夫道:「他長的和夫君好像啊!長大了一定也是一個害人精。」   鍾晴見她說的有趣,道:「那可不一定的,一棵小樹要經常修剪才會成材,只要教育的好哪裡會出去惹事呢!」   墨鳳敲門進來見南琳竟然也在,愣了一下道:「琳琳怎麼還不睡啊!你身體不好千萬不要熬夜,快回去休息吧!我陪晴兒妹妹就行了。」   南琳對墨鳳的話向來順從,乖巧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姐姐你們也早點休息啊!」   鍾晴讓墨鳳坐到床邊,一邊為兒子扯被子一邊道:「姐姐有什麼話跟我說吧?」精明如她自然知道墨鳳來找自己絕對不是聊家常的。   墨鳳先是握住鍾晴的手看了她一會,道:「我知道你內心不痛快,任誰遇到這個事情也是一樣,我就是想知道妹妹內心是怎麼想的,咱們把話說開省得彼此誤會,你說呢?」   鍾晴搖了搖頭,道:「我並沒有不痛快啊!我想我和承煥的關係你們也知道吧!我是他在妓院裡贖出來的女人而已,對此我是感激他的,他又留給我一雙兒女和一個家,這我就已經知足了,說實話,事情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麼嚴重,一個名分而已。」   墨鳳微笑道:「妹妹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嗎?你在承煥心裡可不是如此輕賤啊!也許你們是分離太久了一時還沒有溝通好,他一直都是惦記你的,我想你也是時常想念他吧?」   鍾晴點了點頭,道:「可是我盼來的結果卻不是我所願意見到的,我不否認你們的到來讓我是有點不好受,但我真正難過的不是這些,你覺得你會幸福嗎?」見墨鳳如此坦城,鍾晴也實話實說。   墨鳳知道鍾晴心中所思何事,笑道:「你不去體會又怎麼能知道會不會幸福呢!不錯,一個男人娶上三妻四妾,那他的心也相應地分割成數份,可是只要他每一份的心都是真誠的付出那就夠啦!承煥並不是一個特別優秀的男人甚至有很多缺點,你知道他為什麼能贏得這麼多人的心嗎?那是他用心換來的啊!他可以為我去放棄生命,同樣他也可以為你這樣做,因為他是用心地愛著我們每一個人。」   鍾晴見墨鳳如此說,微微一愣,道:「也許你說的很對,其實我們說這些是不是有些可笑,能改變什麼嗎?我們只不過是他的女人而已,盡到我們的本分也就是了。」   墨鳳見她油鹽不進不禁有些無奈,她曉得鍾晴的本意絕對不像她說的那麼淡漠,她為什麼要這樣偽裝呢?是因為自己這些人的到來嗎?   無果而返的墨鳳一邊走一邊思考,因為剛剛相識她還無法判斷出鍾晴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給自己的感覺時刻都在變化,這真是一個令人難以琢磨的人啊!   鍾晴苦苦盼著回歸的船隊終於有了消息,這讓她臉上的微笑時刻都洋溢著,而就在這一天,東方賀夫婦也來到了杭州,帶來了一個十分糟糕的消息。   除武當先前已經被除名外,少林,崆峒,青城,峨嵋,崑崙,等等江湖上比較有實力的門派幾乎在同一時間遭到重創,整個中原武林已經處於名存實亡的狀態。   跟承煥關係密切的三大世家也不同程度地受到損失,勢力被迫收縮,通觀全局,這次的江湖巨變是一隻看不見的黑手在背後操縱的,而人們也全都把懷疑的目光集中到了武統幫身上,因為現在也只有他們有能力發動這樣大規模的殺戮。     第三十章 失戀     羅睿的生日辦的很簡單,一家人吃頓團圓飯,因為彼此都還有些生疏,尤其是漣漪等人和承煥的父母們,因此這頓飯吃起來幾乎沒有笑容,氣氛也頗為壓抑。唯一的笑聲來源是陳氏夫人逗著三個孫輩,看著襁褓中的嬰兒咿呀做語,陳氏夫人由衷地高興。   即將吃完的時候,一個家丁來到鍾晴切近道:「少奶奶,喬木公子從碼頭趕回來了,所以的回貨他都已經安排妥當。」   羅睿聽罷哦了一聲,道:「是嗎!快請。」   這邊殘席撤下,漣漪等人便和陳氏夫人一同退了下去,娘幾個跑到一旁增進感情去了,承煥本也想出去透透氣卻被父親叫住,說要介紹喬木公子給他認識。承煥卻沒注意到鍾晴的臉色有些微的變化。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陣爽朗的笑聲在外響起,道:「羅大人,恭喜,恭喜啊!」隨著話音,一個不到三十的俊逸男子面帶笑容進來,來人身材十分修長,頭帶文士巾,身穿月白儒服,長眉入鬢,朗目直鼻,嘴上略微帶著淡淡的鬍鬚,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常人。   羅睿微微一愣,心中暗忖承煥回來的事他這麼快就知道了?他不是才從南洋回來嗎!口中應著同喜羅睿把他讓到側首。   喬木先是看了眼鍾晴輕輕點頭,道:「羅大人可能還有些糊塗吧?我這次從南洋回來特意帶了二十門洋炮。這東西威力大著呢!用它對付那些流民實是最好不過,對羅大人平叛乃是莫大的助力呀!」當喬木看見承煥時流露出驚訝之色,但他還是友好地點頭微笑。   羅睿早就聽說這種洋炮的厲害,沒想到喬木一下就買了二十門回來,這確實是個值得高興的喜事,一想到這筆錢肯定是兒媳婦出的,心中對鍾晴的感激無以復加。   鍾晴眉頭一皺,道:「喬大哥,我聽一個荷蘭的朋友說過,他們產的火炮威力和質量是最好的,不知道你買的這些是哪裡製造的啊?」   喬木笑道:「小妹真是見識廣博啊!不錯,這二十門火炮都是荷蘭那邊製造的,我親自試過,估計用上三兩年是不成問題的。」   承煥心中有點不痛快,因為在他這個喬木的眼中看出一絲對鍾晴的柔情來,這不是他捕風捉影,憑他專業水準的判斷,這個喬木是喜歡晴兒的,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交情如何?   羅睿聽到這個好消息後眉目之間洋溢著笑意,道:「喬木啊!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就是我的兒子承煥,也就是晴兒的相公,離家多年剛剛才回來,你們可要多親近些。承煥,這個喬木喬大哥是晴兒生意上的合夥人,他在江浙一帶可是出了名的精明啊!你跟著喬木好好學學,也好為晴兒分擔些生意上的負擔。」   剛拿起茶杯的喬木聽羅睿如此說,手一抖,茶水濺濕了衣袖,那個漂亮的小伙是晴兒的丈夫,這怎麼可能啊!晴兒的丈夫不是已經死了嗎!這可是晴兒親口說的啊!   喬木儘管內心萬分震撼可他應變神速,哦了一聲,道:「是嘛!那我可真要恭喜羅大人嘍!正好今天是羅大人的壽誕,這樣吧!晚上我在聚福樓請客,羅大人千萬不要不賞臉啊!」   羅睿的心情也不錯,道:「好,那我就讓你好好破費破費。喬木啊!你爹的病好些了嗎?還沒有回家看他老人家吧?」   喬木將茶杯放下,道:「看過了,還是老樣子,既然羅大人應允,那我可就去準備啦!」喬木的心情極其不好受,實在是不想再呆下去了,深深地看了眼鍾晴後告辭離去。   也許是喬木的眼光太過熾烈,鍾晴也知道承煥看出了些端倪,但她自問問心無愧,沒有和承煥說什麼起身去收拾喬木送來的帳目了。   承煥原本還以為鍾晴能和自己說說這個喬木的事,怎料人家瞧都沒瞧自己一眼,心中酸氣微洩,見鍾晴走了,承煥來到父親身邊,道:「爹,這個喬木……!」   羅睿一看承煥的神情就知道他要問什麼,寒著臉道:「你不用說了,你要是再有個一年半載不回來,這個喬木興許就成了我的乾兒子,成了晴兒的丈夫,咱們家欠晴兒的太多了,雖然如此於禮不合但為了晴兒的幸福我還是會答應的,沒想到你還回來了,你回來也就算了還弄了那麼一大家子,你說我說你什麼好啊!」   承煥聽的牙根直冒酸水,敢情是這麼回事,不過這也無可厚非,誠如父親所言,這個家欠鍾晴的太多了,多到無法償還,父親也確實不能阻攔晴兒去尋找幸福。   看著兒子有些落魄的背影,羅睿咳嗽一聲,道:「是我兒子就把晴兒的心重新贏過來,她還是念著你的,但這些年來感情對她已經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了,不然那個喬木早就是入幕之賓了,今天晚上去晴兒那睡吧,你們畢竟是夫妻。」   橫生的枝節讓承煥覺得心裡發空,漣漪她們估計還在母親的房間呢!去看晴兒嗎?正想著呢!靜思的出現嚇了他一跳,道:「怎麼?你沒去娘的房裡嗎?」   靜思知道承煥說的娘是陳夫人,搖了搖頭,道:「我和玉蘭姐都沒有去,害怕一時走嘴露餡了,呵呵!」   承煥摸著靜思的俏臉,道:「知道就知道嘛!想來也不可能瞞一輩子的,剛才沒有吃飽吧?我看你都沒動幾筷子,走,咱們去取些點心去。」   靜思笑道:「娘給我準備了好多呢!我是來替師姐叫哥的,他們一會要走了。」   東方賀來的事承煥沒有和羅睿說起,江湖上的事情還是少讓父親他們知道的好,省得跟著擔心,聽說東方賀夫婦要走,承煥想起還有事和他們說,和靜思來到他們夫婦住的院子。   陳芳把包袱打好,看了眼丈夫,道:「賀哥,我想順道回家看看,你說行嗎?」   東方賀牽著妻子的手,道:「我正想和你說這個事呢!自打成婚以來也沒去岳父那看看,沒想到被你先說了,看不見我的一片孝心嘍!」   陳芳一點東方賀的鼻子,笑道:「你呀!就是嘴好,我可告訴你,離我妹妹遠一點喔!你如果真想採我們這對姐妹花可得讓我先同意才行!」想起成親那天自己的妹妹陳菲看丈夫的眼神,陳芳就知道妹妹遲早和自己都是「閨中」姐妹。   一想到那個膽大的小姨子,東方賀就忍不住想笑,陳菲也的確討人喜歡,但要說到把陳菲也娶過門,東方賀卻不同意,有一個陳芳已經很幸福啦!   承煥一進來就看見二人的親熱動作,咳嗽一聲,道:「表哥,天色還早呢!不必這麼著急吧!」   東方賀笑罵他一句,道:「行啦!過來坐我有正經事和你說,墨鳳姑娘也應該快過來了。」正說著呢,墨鳳和玉蘭聯袂而來,看來靜思去找承煥的時候玉蘭就去找墨鳳了。   幾個人圍坐一團,靜思則坐到了承煥的腿上,看她光著頭依偎在承煥懷裡實在有些滑稽。東方賀看了看墨鳳,道:「現在都把矛頭指向了武統幫,姑娘怎麼看?」   墨鳳道:「我現在也理不出個頭緒來,但是武統幫確實有值得被懷疑的能力,可他們要是這麼做能得到的好處實在可憐的很,我想曹欽那麼精明還不至於犯這樣的錯誤吧!咱們再等等,夢司的父親和水靈那應該也快有消息了,現在咱們在這憑空猜測也沒什麼意義啊!」   東方賀點頭,道:「也是,但我們現在必須要想出完整的對策啊!現在整個江湖上就剩咱們的勢力能數得上數了,俗話說出頭的椽子先爛,我怕接下來就掄到咱們倒霉啦!」   承煥應道:「表哥說的對,那爺爺他們是什麼意思啊?要真遇到這樣的衝擊能堅持多久呢?」   東方賀歎了口氣,道:「我剛才也就是那麼一說,其實真要是遇到像今次這麼大規模的突襲,滿打滿算能撐上三兩天就燒高香啦!忘塵師太劫後餘生,她說那些人的武功很是怪異,應付起來吃力的很。」   承煥等人商談了有一會,現在也拿不出個具體的對策來,除了等人家打上門來外想要找都找不到人家的影子啊!   承煥等人去送東方賀夫婦的時候,陳芳把承煥叫到了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承煥笑道:「嫂子有什麼話就說啊!跟我還用這樣嗎?咱們可是親戚套著親戚呢!」   陳芳白了他一眼,道:「本來我不想說的,可還是告訴你比較好,我來的時候師父讓我給靜思和她娘帶了封信,信裡寫的什麼我雖然不清楚可看她們看信的樣子有點不太好,你還是自己問一下吧!   目送東方賀夫婦離去,承煥心中畫著魂,袁音和靜思都沒跟自己提這個事,究竟忘塵師太信上寫了什麼東西呢!看著身邊面帶微笑的靜思,承煥忍住了問她的衝動,還是問袁音比較好一點。   回到房裡的承煥因為心中還想著鍾晴的事,溫戩兒進來他也沒感覺到,直到被她環住腰身才驚動,道:「戩兒,別鬧啦!咦!靜思呢?」   溫戩兒噘著嘴道:「我進來就沒看見她啊!人家是來跟你邀功的,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承煥晃晃腦袋,道:「沒什麼!邀功?邀什麼功啊?」   溫戩兒哼聲道:「剛才去審問箭殺那個混蛋了,沒想到他的嘴還真硬,要不是用脫胎丸還真問不出東西來……!」驚覺到自己說露了嘴,溫戩兒捂口不迭。   承煥對她身上的毒藥一類的東西最是反感,無言地看著她,看的溫戩兒臉通紅。溫戩兒撒嬌地搖著承煥的肩膀,道:「師父,那些藥煉製起來很費力氣的,扔了萬分可惜,再說也還是有些用處的啊!對付箭殺這種人不用它豈不便宜他了嗎!」   承煥使勁在溫戩兒的腰上掐了一下,道:「你呀你!你真要是按我說的去做也就不是你啦!箭殺都說什麼了?」   溫戩兒口中哎喲一聲,在承煥的臉上狠親了一下,道:「問出的東西可多啦!等鳳姐她們回來我一塊說,省得還磨嘴皮子。」   正如溫戩兒所說,在箭殺嘴裡摳出來的東西確實很有價值,有關於汗血黨的一些事情承煥等人才首次知曉,在得知這些內幕後,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面對這樣一個實力雄厚的對手,恐怕沒有人能樂和起來吧!尤其是關於胡香儒的那部分,現在可以斷定此次江湖上的血雨腥風是這個汗血黨搞出來的。   墨鳳手掌輕拍桌面,道:「承煥,看來江浙的流民暴動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啊!事情現在已經能連成線了,這個汗血黨不比武統幫,更不同於過氣的通天教,很棘手啊!」   藍夢司點頭道:「我看把這個情況也告訴曹欽吧!眼下咱們能力有限,除了再次和武統幫聯合恐怕也沒有什麼助力了。」   承煥道:「夢司說的對,就沖風嘯雨我想武統幫也不會幹瞅著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又和他們聯手了,我真是……!」承煥想到那個蒸不熟煮不爛的曹天嬌,這塊滾刀肉可真讓人腦袋疼啊!   承煥等人一商量就是一天,把現在所能做的都盡量想到,尤其是安全問題,一想到汗血黨的實力,連墨鳳這個胸有溝壑的大能人也感到壓力如山。   聚福樓是喬木的產業,乃是杭州城裡最為有名的酒樓,今天晚上的壽宴擺在這沒有個千八百兩銀子是下不來的。   喬木換了套寶藍色的長衫,更加增添了他的華貴之氣,完全找不到一絲商人所有的氣息,倒像是個博學的讀書人。   鍾晴從轎裡下來看見站在門口的喬木眉頭微皺,埋怨他怎麼連避嫌都不懂呢!這樣一來不是讓承煥心中往歪了想嘛!回頭見馬上的承煥沒有異樣才略微放心。   喬木笑臉相迎,道:「羅大人,承煥,小妹,大家就等你們啦!快請進。」說著一揮手讓裡面的人上菜。   除了喬木以外還有一些富商鄉紳,大家都是羅睿是個不收受賄賂的清官,今天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能和羅睿親近,是以杭州城內有頭有臉的基本都到了,對這個保住一方平安的父母官大家還是從心眼裡欽佩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的談興漸濃,酒也加了量,一個個舌頭便發起硬來。大家知道承煥是羅睿的兒子後越發巴結,承煥一邊應對著他們一邊留心注意著鍾晴和喬木,他想看看他們之間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感覺到喬木越來越熾熱的目光,鍾晴看了承煥一眼,低聲對喬木,道:「你跟我出來一下。」說完告罪離座。   喬木愣了一下便跟著出去了,說實在的他早就想跟鍾晴好好談談可一直沒有機會,今天晚上自己一定要把心中的話都倒出來。   樓外刮著微風泛著涼意,鍾晴下意識地抱了抱肩膀。隨後跟來的喬木看見,道:「外面冷,我們去帳房吧!那裡沒人。」   來到帳房喬木給鍾晴倒了杯熱茶,道:「那個……他……!」一時之間他還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鍾晴喝了一小口茶,道:「喬大哥,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思,能被一個人喜歡著是件非常快樂的事,可你把感情用在我身上是太浪費了,憑大哥的人品家世想找什麼樣的佳人找不到啊……!」   喬木神情有些激動打斷鍾晴,道:「小妹,你既然明白我的心思為什麼還跟我說這些,在你嫂子還沒過世前她就跟我說讓我把你娶過來,大哥的心是怎麼想的根本就不用說吧!」   鍾晴站起身來,道:「我是羅家的媳婦,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我對你也一直是妹妹對哥哥的那種感情,在嫂子沒去世前是這樣,嫂子去後也是這樣,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帳目我還在整理,整理好了之後算明白就散了吧!」   喬木沒想到鍾晴會這麼說,有些激動道:「不!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你難道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就因為承煥回來了你連以後見面都斷絕了嗎?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有多麼殘忍?」喬木情不自禁地抓住了鍾晴的雙肩。   鍾晴用力格開喬木的雙手,道:「別這樣,讓人看見會誤會的。我不想傷害到承煥,他很脆弱,雖然他長大了,變了,可我知道他依然還是那樣。今晚我原本都沒打算來,可為了跟大哥說清楚才來的,斷了這個心思吧!我們是不可能的。」   喬木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動,他不甘心,他等了兩年卻等來這麼個結果,這不是他所能接受的,都是因為羅承煥,如果他不出現鍾晴一定會嫁給自己的。   看見喬木臉色不善的出去,鍾晴一把拉住他,道:「你要幹什麼?大哥!你別讓我太傷心好嗎?我不想看見你為我而受到傷害,那樣我也會難過的。」   喬木深吸了口氣,道:「我想和他談談,我比他更適合你,我要讓他明白這一點。」   鍾晴苦笑搖頭,道:「大哥怎麼還不明白呢?這並不是承煥的問題,而是我,是我你知道嗎?如果我要答應你的話也不會蹭到今天了,大哥好好想想吧!你這麼聰明在這個事上怎麼這麼糊塗呢!」   看著面色有些紅潤的鍾晴從外面回來坐到椅子上,承煥給她前面的杯子裡倒滿了酒,道:「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詩,還君明珠淚雙垂,恨不相逢未嫁時,你後悔了嗎?」     第一章 晴朗     鍾晴並不知道承煥的能力足以讓他聽見她和喬木的談話,身體輕顫一下看了眼承煥,口中又將承煥說的那兩句詩念了念,道:「還沒到那種程度吧!你是不是喝多了!」   承煥把鍾晴面前的酒杯端過來,道:「也許吧!這個酒的勁道還不小呢!」說罷一飲而盡。承煥的內心是酸楚的,一方面因為自己最終還是要離開鍾晴離開他深愛著的漣漪等人,他希望包括鍾晴在內所有人能有一個美好的將來,他看得出那個喬木是喜歡鍾晴的,是真心的,可作為一個男人他卻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那讓他心裡堵得慌。   鍾晴見隨後進來的喬木總是望向自己這邊,有些氣惱的她一扯承煥的衣袖,道:「我們先回去吧!爹要和他們聊很久呢!我想回去看看孩子。」在這個敏感的時候鍾晴想盡量離喬木遠一點,這個事情好說不好聽,再則她也看出承煥心裡有事,自己也想趁這個機會和他談談。   承煥聞聽正中下懷,道:「那我和爹說一下,你去坐轎子吧!」承煥出來的時候鍾晴已經準備就緒,一路上聽著轎子的吱呀聲令承煥有點鬧心。   為了更好的和承煥的家人搞好關係,墨鳳等人商量每天大家輪流來陪逸夫和念君,這兩個孩子可是羅睿夫婦的心頭肉,能從孩子身上衍生出感情也容易些,今天晚上就掄到了詩柔,本來她是不願意來的,自己跟的是慕容碧又不是承煥,可背著這個名分就得有這份責任,通情達理的詩柔也沒再計較,不過讓她離開小瑞兒片刻著實讓她心裡發空,把兩個孩子哄睡了之後也不見鍾晴和承煥回來,百無聊賴的她看見桌子上的帳本,一頁一頁地翻看起來,身為長安首富的繼承人,詩柔對這些有著天生的能力,漸漸看的入神不知不覺動起筆來。   鍾晴見自己的房間亮著燈,對身後的承煥道:「以後不用她們過來了,熬這麼晚很辛苦的,哄孩子的事交給老媽子就行,孩子慣壞了就不好管教了。」   承煥進來看見是詩柔微微愣了一下,道:「你怎麼在這啊?小瑞呢?」對詩柔,承煥是很客氣的,雖然人家名義上是自己的侍妾可那只不過是個虛頭罷了,言談舉止方面承煥盡量小心,不然讓詩柔覺得難過那就是自己的罪過了,想來慕容碧也不會饒了自己。   詩柔喔了一聲,道:「小瑞是碧……姐帶著呢!」叫慣了慕容碧的暱稱一時改口還有些不順溜。   鍾晴見詩柔在帳本上圖畫著,道:「這些你都懂?」過來一看,詩柔批的很是有條理,鍾晴有些驚訝。   詩柔臉色微紅,道:「對不起,我是不是弄糟啦!我只是……!」看見自己把帳本畫的面目全非,詩柔急的鼻尖沁出汗珠。   承煥笑著過來移開帳本,見詩柔臉上冒出汗珠一時忘情地伸手替她擦拭,道:「沒關係,又沒有弄壞,再重新謄寫一份就是了!」和漣漪等人在一起這個動作已經習慣成自然,加上今晚喝了點酒承煥就忘了詩柔和她們是不一樣的。   詩柔的臉被承煥擦拭著,呆了一下後像是觸電似的崩開,有些急道:「承煥你……!」她害怕的就是這個,在下決心跟慕容碧一起嫁過來之前她就假設過要是承煥對就那樣自己該怎麼辦,拒絕是肯定的她的身體除了慕容碧誰也不能碰,可自己畢竟是他的妻子啊!雖然是名義上的可一旦捅破這層紙豈不是讓慕容擔心嗎!   鍾晴完全被弄糊塗了,她不是承煥的女人嗎?怎麼這個反應啊!而承煥的舉動更是讓她如墜霧中。   承煥看著面有難色的詩柔,知道自己嚇著她了,道:「我不是有意的,跟她們在一起習慣了,你別介意啊!」   詩柔嚥了嚥口水,道:「我……我回去了……你,你們休息吧!」詩柔是跌跌撞撞離開的,因為她的腳踩著了自己的裙子險些將她絆倒嘍!   自從和承煥的關係「改善」後,慕容碧對小瑞的態度也發生了根本的變化,說實在的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能不心疼嗎!以前因為承煥的原因看見小瑞就有怨氣,現在也是因為承煥的原因看見小瑞卻覺得心裡發甜,情這個字可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啊!   看著詩柔臉色不正氣息不暢從外面回來,慕容碧詫異道:「怎麼了?承煥他們回來了?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   詩柔撲進慕容碧的懷裡,死命地摟緊,道:「我好害怕,再抱的緊一點好嗎?我好害怕!」   慕容碧摟著她輕扣著詩柔的後背,道:「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嗎?告訴我啊!」從來沒看見過詩柔這樣,慕容碧不禁有些擔心。   聽詩柔把剛才尷尬說了一遍後,慕容碧陷入沉思,也許自己得和承煥說說了,這對大家誰都好啊!   鍾晴一邊翻看著帳本一邊道:「你和她是怎麼回事啊?她似乎很害怕你,該不是你對她做了什麼讓她不喜歡的事吧!」   承煥沒從鍾晴問的問題解釋,道:「詩柔家是長安富豪呢!這些應該沒弄壞吧?你有時間和她聊聊也好,做生意她也應該懂。」   鍾晴點點頭,從帳本上能看得出來這個詩柔是個會做生意的人。其實詩柔也就是紙上談兵罷了,她可從來沒做過什麼買賣。   鍾晴現在想著的事是拖,她知道今天晚上自己無論如何也沒有理由拒絕承煥留下來過夜,可上床之後有可能發生的事讓鍾晴的心砰砰跳的厲害,就像是要即將面對強暴似的,想要反抗卻使不上力氣。原本想要和承煥談的事情也因為這個感覺而忘到九宵雲外。   時間過了三更,鍾晴見承煥就那麼坐在自己對面一言不發,內心長歎一聲合上帳本,道:「很晚了,上床休息吧!」躲是躲不掉,那就挨著吧!   承煥是在等,在等鍾晴說關於喬木的事,他沒想到鍾晴一句話也沒有,這讓承煥有些失落,聽鍾晴這麼說,承煥站起身想出去,可鍾晴卻過來為他寬衣了,那樣子就如同一個賢惠的妻子般。   為承煥脫去外衫,鍾晴道:「你先上床休息吧!我去洗把臉隨後就來。」看著鍾晴的背影,承煥搖頭苦笑,這怎麼像是在遭罪呢!   淨過臉的鍾晴也把外衣換下,以往她都是穿著肚兜入睡的,可今天晚上顯然不行,可又不能穿著長衣睡覺,思來想去鍾晴在肚兜外又穿了件素紗,這本來是夏天穿的東西,現在也只能將就啦!   看著那張床,鍾晴深吸了好幾口氣,她先把燭燈熄了才鑽進被窩,被子已經被承煥的體溫弄暖了,可鍾晴還是覺得從心底裡涼快,腦子裡忽然想起個詞,同床異夢。   有沒有燭燈對承煥來說都一樣,他能清楚地看見鍾晴因為緊張眼皮顫跳數下。承煥的本意是和鍾晴好好談談,可這個樣子的鍾晴讓承煥心裡窩火,大家把話說開不就好了嗎?難道她連跟自己說話的興趣都欠奉嗎?也許是有些賭氣的成分在內,更也許是喬木的出現激起了承煥對鍾晴的佔有慾,鍾晴的身子剛鑽進被子承煥的手就環上去,摟在她的腰上,   鍾晴的身體一僵,可想到這本來就是自己的義務,一個做妻子的責任,僵硬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可她的手還是按住了承煥的手,因為承煥的手滑進了素紗內,被他的手一摸,鍾晴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多年沒被異性觸碰的嬌軀分外敏感。   感覺到鍾晴的顫抖,承煥沒再刺激她而是把她攬進懷裡,道:「我還是以前的我,可你卻不是從前的你了,對嗎?」   被承煥一句話勾起回憶,鍾晴鼻子一酸眼中淚水四溢,無聲地把頭埋在承煥胸前哭泣,淚水打濕了承煥的胸襟,也打亂了承煥的心。   堅強的鍾晴在最困難的時候都沒這麼哭過,今天晚上一來是因為有黑暗的掩護讓人特別容易釋放情感,二來是今天赴宴和喬木的事讓她特別累,三則是趴在承煥的胸膛上她特別有想哭的衝動,這個自己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她自己恐怕也不知道吧!   哭著哭著,身心皆疲憊的鍾晴竟然在哭泣中睡著了,承煥看著臉上還掛著淚珠的她小心地把她臉上的淚水用嘴吸乾,嘴裡的苦澀讓承煥也覺得眼中有淚,就這樣看著鍾晴安睡直到黎明,承煥發誓即使自己在她身邊一天也要讓她感到幸福快樂,自己要把她變回從前的鍾晴,那個記憶中的桃紅姐姐,把她記憶中的痛苦用自己創造的幸福替換掉。   心裡有事的鍾晴如何能睡的塌實啊!天還沒亮呢已經醒來,知道自己被承煥摟著睡著了,揚頭看見承煥正看著自己,驚訝道:「你一夜沒睡?」   承煥伸手替她攏了攏有些散亂的秀髮,道:「能給我一個機會嗎?讓我們重新開始,我這麼說並不是我想要彌補什麼,我要讓你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在愛著你,六年前他喜歡你六年後他依然還深愛著你,他不會因為時間和環境的改變而改變對你的感情,也許那是很幼稚的感情,甚至肉慾多過情感,可你不要懷疑,那是他最真摯的感情,那時他不懂什麼是愛,現在他也沒有弄明白吧!可他的心你……!」   鍾晴伸手摀住了承煥的嘴,道:「這不是我給不給你機會的問題,我是你的女人,我從不奢求你剛才說的那些東西,六年前沒有,現在也不會有,我會做一個好妻子的,給我點時間好嗎!謝謝你昨晚沒有碰我,真的!」   承煥吹氣搖頭,道:「桃紅姐,晴兒!我要的不是你的身體你的軀殼,我是你的丈夫,是逸夫和念君的父親,那為什麼就不能把你那顆傷痕纍纍的心對我敞開呢?我可以幫你把傷口撫平的,這也是我應該做的,而我也沒有多少時間去做了你知道嗎?」   鍾晴沒聽出承煥話語中的問題,她的手順著承煥的嘴一直摸到承煥的眉宇,道:「我知道,我的承煥的心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承煥捧著她的雙肩道:「你不用敷衍我,我心裡明白,你現在想著的是……!」   鍾晴沒讓承煥接著說下去,道:「你明白什麼?你想讓我一見到你就投進你的懷抱嗎?你變了,不單是容貌啊!你看看你帶回來的女人,隨便叫出一個就比我漂亮,她們也確實都比我出色,你讓我怎麼做?我對你有感情嗎?是有,可那是以前的你呀!你讓我面對著如同是陌生人的你能做出什麼來啊?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愛我,你替我想過沒有,我心裡是怎麼想的你真的知道嗎?你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嗎?」說著,鍾晴眼淚汪汪看著承煥。   承煥被鍾晴問的啞口無言,他不想傷害到鍾晴卻在不知不覺間傷了她,這不是承煥所願意見到的,正像老爹所暗示的那樣,晴兒是要自己爭取的而不是等,等是等不來晴兒的心,承煥逼近鍾晴,兩個人的鼻尖幾乎碰到了一起,「晴兒!別跟她們比,在我看來你們都是不同的,我的心已經不完整了可每一份都是真實的,讓我們重新開始吧!讓我用心來愛你!」承煥說罷嘴唇在鍾晴的額頭上輕輕一碰。   鍾晴緊緊摟住承煥,道:「承煥我……!」   就在鍾晴情感即將爆發的時候,「可恨」的小逸夫突然嚷道:「娘!我要撒尿!」小傢伙可能是被尿憋醒了,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破壞了老爹的好事。   鍾晴坐起用手沾了沾眼睛,道:「你先把衣服披上別涼著了,娘這就來!」承煥手快,在鍾晴的手上輕輕捏了一下,鍾晴白了他一眼。這一刻即使鍾晴沒把剛才的話說出來,承煥也知道她的心活了!接下來自己要做的就是小心地呵護它!   胡香儒看著刀殺送來的信出神,自從箭殺失手被擒後汗血黨已經把拳頭從江湖上撤回來而專心解決浙江的問題,當前汗血黨的首要任務就是擁有一塊穩定的割據地,浙江無疑是最佳選擇,福建則緊跟其後。   把信放在桌子上,胡香儒長聲歎息,難道注定自己要和承煥勢不兩立嗎?沒想到他會是羅睿的兒子,這個世界真的很小,小的讓人生厭。自己屬意特別放三大世家一馬沒想到轉過頭還是要面對。   風嘯雨進屋見胡香儒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道:「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救他呢?給我一個理由!」對於胡香儒反對自己去救兒子風嘯雨有些生氣。   胡香儒轉過身指了指桌子上的信,道:「看過之後我給你答案。」見風嘯雨把信看完放在桌子上接著道:「他已經是一個上等的魚餌了!我知道你心疼兒子可現在救他還不是時候,讓他遭點罪也好,我發現他近來有些驕傲,年輕人驕傲是致命的弱點,讓他經歷一下失敗對他有好處,我想墨鳳是不會殺他的,況且水夫人也會去杭州,箭殺的事情先放一放吧!」   風嘯雨點點頭,道:「哎!咱們還是晚了一步啊!要是早知道羅承煥和羅睿的關係,現在就不至於這麼被動了,這下可好,把那些零碎和武統幫攆到一塊了,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胡香儒看了看窗外被微風吹拂的枝條,道:「遲早都是要面對的,想躲也躲不開呀!」不知道他是說自己呢還是在說別的什麼。   風嘯雨叫進刀殺,道:「你去告訴司空亮一聲,讓他聯繫在杭州的自己人就說我們會在這幾天過去,讓他安排一下。」刀殺領命而出。   胡香儒目送刀殺離去,道:「咱們今天就走吧!趕在水夫人他們之前到杭州可以打承煥一個措手不及,不然讓他們兵合一處對咱們甚是不利。」   漣漪笑瞇瞇地看著承煥,道:「說,昨天晚上有沒有情況?不要糊弄我啊!大家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承煥一捏她的鼻子,道:「好姐姐,你就別拿我開涮啦!不過我有信心一定能贏,能不能給個獎勵呀!」鍾晴的些微變化讓承煥的心情也變的和從前一樣好了。   漣漪見左右沒人,飛快地在承煥的臉上吻了一下,道:「這才是我的好阿呆嘛!姐姐今天晚上陪你怎麼樣……!」   冷不防身後的咳嗽聲把漣漪後半截話壓了回去,承煥見是慕容碧,笑道:「走路都沒有聲音嗎?會嚇死人的。」   慕容碧躲開粉拳揮來的漣漪,道:「誰讓你們一大早就商量那個事啊!好了漣漪,把他借我用用吧!我有話和他說。」   漣漪開起閨房玩笑來也毫不遜色,笑道:「借你用用?你可是偷著借不少回了吧!」說的慕容碧臉紅如霞,偏又無法反駁。     第二章 倭謀     慕容碧頭前帶路把承煥領到自己房間,道:「坐吧!我想和你說說詩柔的事情。」給承煥倒了杯水後她坐到承煥對面。   承煥聽慕容碧說起這事,知道昨天詩柔回來肯定和她說起遭遇的尷尬事了,道:「也好,這亂套的事是得談開嘍,不然我這也彆扭啊!」   慕容碧一笑,承煥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啊!過來挨著承煥,道:「你覺得詩柔怎麼樣?我是說她這個人還不錯吧!」   承煥沒懂慕容碧這麼問的意思,道:「詩柔很好啊!沒想到她管帳還很有兩下子呢!晴兒誇她是個經商的材料。」   慕容碧雙手環在承煥的脖子上道:「你別跟我打馬虎眼,讓詩柔也陪你好嗎?她畢竟也是你的妻子啊!我怕她在跟我這麼下去會害她一輩子的。」   承煥反手把慕容碧帶到腿上,道:「姐姐開什麼玩笑,詩柔可是你的小娘子呀!只不過在我這裡安個虛名罷了,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別害她了,現在挺好的,她的心思都在你的身上,我也沒那個心情和時間去獲取她的芳心啊!」承煥對慕容碧此舉甚是不滿,難道她不知道這個家已經夠亂的嗎!   慕容碧將頭枕在承煥的肩膀上,道:「你聽我把話說完啊!我是愛著詩柔的,但我也愛著你呀!我不想詩柔的人生是畸形的,你能理解嗎!應該有男人去愛護她,光憑我是不行的。」   承煥使勁一拍慕容碧的翹臀,道:「你怎麼知道她不快樂呢!沒有男人對她會更好啊!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她也不會因此而傷心,她有你就足夠了,沒必要讓我在給她增加不必要的麻煩,以後這件事不要再說了,我會注意盡量不給詩柔壓力,這事你沒跟她說吧?」承煥可不想在走之前還惹感情上的債務,現在的他已經償還不起啦!   慕容碧哎喲一聲,道:「你和我都不是詩柔,所以這件事讓她自己拿屬意好了,我會跟她說的,同不同意那就是她的事了,你以為我願意把詩柔推到你這個薄情漢手裡嗎!美的你!」   承煥笑道:「那就最好了,以後你這屋我是不會來啦!想我就去漣漪那吧!你不是也想她了嗎!」   慕容碧咯咯笑道:「我想的還多著呢!你放心好了,你的每個娘子的身體我都要嘗嘗,別吃醋喔!」   承煥咬了她一下臉蛋,道:「只要別過分就好,免得像你當初對姐姐似的,不過我懷疑你是不是她們的對手,不說別人,恐怕你連音音都鬥不過吧!」   慕容碧眉毛一動,道:「你說起袁音我倒想起來了,昨天我看見她似乎有哭過的樣子,不是我多嘴,老婆多了也不是好事,你多抽時間陪陪她們吧!尤其是那兩對母女,她們的心事我想比我們這樣的要重呢!」   承煥早就想跟袁音談談,聽慕容碧這樣一講,道:「這個煩惱我早就領教啦!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我會盡力去做好的,記住詩柔的事別添亂,不然我可不會饒你的。」   喬木看著桌案上的帳本愣愣出神,他沒料到鍾晴會如此乾脆,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了她的魄力啊!自己和她做生意很合財,幾乎是幹什麼賺什麼,不知道這一分開又會是什麼樣。   喬林進來見大哥發呆,咳嗽一聲,道:「大哥,還想著那個寡婦呢?你也真是別有所好啊!她有什麼好把你迷成這樣?你下的本錢也太多了吧!」   喬木眼睛一瞪,道:「不會說話就把嘴巴閉上,這個家不歡迎你回來,出去。」   喬林呵呵笑道:「怎麼?讓我說中了!你以為我願意進這個家門啊!是渡邊那小子要見你,不然就是八抬轎子來抬我也不會回來的。」   喬木深吸了口氣,道:「他來了嗎?這個混蛋想找他的時候找不到,不想見他的時候跟狗皮膏藥似的,你去告訴他等一會,我還忙著呢!」   渡邊榮一把手裡的茶杯放下,喬木的反應早在他意料之中,見喬林從裡面出來,道:「二少,大少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呀?」   喬林笑道:「怎麼會呢!我大哥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正為自己的事鬧心呢!咱們甭管他,來嘗嘗這茶啊!味道不錯的。」   渡邊點點頭,道:「茶是不錯,可惜這杯子次了點,影響了味道啊!」   喬木從側門進來,道:「榮一的確是茶道高手,要是換上紫砂壺你就不會這麼說啦!這杯子確實次了一點,喬林,去買幾個紫砂壺回來。」   喬林知道大哥是想支開自己,嘴角微翹,道:「好,我就買上幾十個回來,你們慢慢聊吧!」   渡邊擺手把自己身後的兩個跟隨也喝退出去,道:「喬君,你的腦子是不是出問題了,你明明知道我是支持汗血黨的,為什麼要買火炮回來,你這麼做是對我極大的侮辱,是對天皇陛下的蔑視,你知道嗎!」   喬木見怒目橫眉的渡邊情緒有些失控,笑道:「渡邊榮一,請你記住我們只是生意上的夥伴,我不是你的奴僕也不是什麼天皇的子民,我是個商人,商人是逐利的你知道嗎?怎麼做能得到最大的利益我就會去怎麼做,在你那裡我每年能得到的不過是幾十萬兩銀子,我沒必要為了這點小錢而失去一個更大的獲利渠道,希望你能明白這點。」   渡邊獰笑道:「是嗎?那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這也就是我動動手指頭的事。」   喬木站身而起看著渡邊,道:「我不是被嚇大的,我想你們將軍要是知道你這樣威脅我,你肯定會比我死的更難看,對嗎!」   渡邊聽罷像是洩氣的皮球,馬上換了一種顏色,道:「我剛才只是跟喬君開個玩笑而已,不過你這次給明廷買炮確實會給我造成極大的損失,司空亮還不知道這件事,他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   喬木不置可否,道:「我不想跟汗血黨有任何聯繫,你也不用跟我說這些,記住,我是商人,只談利益。」   渡邊點點頭,道:「好吧!我會替你把汗血黨那邊的麻煩擋掉,商人?商人!這是個高貴的稱呼,我這次來有件事求你。」   喬木坐回到椅子上,道:「說吧!別太為難我,我希望你別打著將軍的幌子問我借錢,那會讓我很難做的。」   渡邊搖頭,道:「我想讓你替我引見一下羅睿,我想跟他談談。」   喬木一愣,道:「羅睿?你這是演的哪一出啊!難不成你想殺他?」   渡邊笑道:「是合作!有句古話不是說的好嗎!東邊不亮西邊亮,我只是不想輸而已。」   承煥為父親研著墨,見父親的奏章已經寫完才停下,道:「爹,您建議增兵的事我看朝廷不會同意的,即使伯父磨破了嘴皮子也無濟於事,曹欽可不會把他的老本都耗在江浙,而拱衛京師的兵力更是不可能減少的。」   羅睿看了兒子一眼,道:「你說的對,我這就是走走形式而已,你現在跟為父算是同僚了,你說說看現在應該怎麼辦?」   承煥撓撓頭,道:「承煥駑鈍,也看不出什麼來,但看眼下能靠的也就是手上這些人馬了,實在是捉襟見肘啊!爹,這些事您可以跟墨鳳談談的,她比孩兒聰明得多,您……!」   羅睿擺手,道:「我知道,那孩子確實聰明,承煥啊!你是個男人,是一個家的主心骨,不能什麼事都靠妻子啊!女人始終是不能擺到面上的,爹雖然沒和你們多接觸,但我的眼睛還好使,你呀!純粹是被她們慣壞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去把墨鳳找來吧!」   承煥出去正遇到羅富進來,道:「老爺,喬木公子求見,說是帶朋友來見您的。」   羅睿把奏章折好,道:「知道了,你把這個快馬送走,要六百里加急的,我這就去見他。」   承煥和墨鳳回來正好和喬木他們走到一塊,互相微笑點頭。承煥見喬木身後還跟著兩個人,左面那個身材細高,臉目平板沒有絲毫表情,承煥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森冷的氣息,可以斷定這是一個高手;右面的那個和喬木有點像,但臉上總掛著淡淡的笑容,給人的感覺是他十分容易親近,是個好相處的人。   喬木的消息網十分快捷,他已經知道承煥不是一個人回來的,看著美貌超眾的墨鳳,他知道這可能就是承煥眾多妻子中的一個。   眾人進客廳坐好,丫鬟侍上香茗,羅睿道:「喬林啊!什麼時候回杭州的?最近還行嗎?」   喬林趕緊欠身起來,道:「多謝羅大人掛念,都還行,老樣子嘛!不知這二位是?」喬林的眼光自從遇到墨鳳後就沒移開過,他還沒見過像墨鳳這樣的美女呢!真養眼啊!   得知這個漂亮的小伙居然是羅睿的兒子而那個美女是兒媳婦,喬林知道大哥為什麼不痛快了,這可好,大哥這兩年算是白忙活了,真是活該!   喬木是來當引見人的,當即把來意一說並把渡邊介紹給羅睿認識。渡邊平板的臉上微微一笑道:「羅大人,我們可以私下談談嗎?」   羅睿的眉間擰成了麻花,道:「好吧!請跟我來。」他對渡邊有些反感,最近浙江沿海時常有倭寇騷擾,對這些倭人羅睿沒什麼好感,對付倭寇的事一向是張雷負責的,從張雷那他知道這些倭寇乃是和海盜一樣的可恨。   承煥咳嗽一聲看了看墨鳳,那個渡邊武功不俗,他可不想父親有什麼意外,墨鳳聞聲知意起身跟著出去,以她的能耐暗中保護羅睿綽綽有餘。   喬林看著墨鳳的背影,道:「羅兄弟好福氣啊!能娶到這樣的嬌妻實在是生平一大幸事,羨慕啊!」   承煥覺得喬林比喬木要好些,可能是心理原因吧!聞聽喬林如此說,承煥笑道:「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福不福氣只有自己知道啊!」   喬林看了眼大哥,道:「羅小弟這話說的對極,這鞋子合不合腳其實不用穿就能看出來,大哥,你說是吧?」   喬木知道老二在暗損自己,哼了一聲,道:「有些事不去嘗試又怎麼能知道結果呢!與其以後想當初會如何那還不如去試一下,就是不合適也不會有什麼遺憾啊!」喬木這話是暗示給承煥聽的,他相信承煥能聽得出來,自己不會放棄鍾晴。   承煥焉能不知道喬木話裡的意思,他並沒有在言語上和喬木較量,因為承煥相信自己一定能重新贏得晴兒的芳心,喬木一點機會都不會有,別說自己不給他機會,連晴兒也不會給他一絲機會的。   腳步有些急的靜思從客廳外面衝進來,一下坐到承煥腿上,看都沒看喬家哥倆一眼,小聲道:「哥,你早上找娘了嗎?找她幹什麼啊?」   喬氏弟兄互相看了看,剛走一個大美女這又來了一個另類的小美人,乖乖不得了,看著剃著光頭的靜思,二人心裡都畫起了鬼字符。   承煥伸手指輕彈靜思的光頭,道:「你怎麼也學起漣漪姐姐來了,這有外人呢!原來我的靜思面皮也這樣厚實啊!」   這下承煥可是冤枉靜思了,她確實是沒注意這裡還有外人啊!聽承煥一說轉頭一看一吐舌頭道:「人家沒注意嘛!哥,娘最近有點不對勁喔!」   承煥點點頭道:「師太給你的信還在嗎?一會讓我看看。」見靜思張口結舌,接著道:「你呀!也學會瞞著我了,這樣我可不喜歡喔!」   靜思咬了咬嘴唇,道:「哥,晚上去娘那吧!我把信給你。」   喬林看著光頭小美人走了,笑道:「羅小弟,哥哥服你了,決定今後就跟你混了,能學到小弟一半的本事哥哥我就算出徒啦!」   喬木小聲念叨了一句,雖然聲音小可承煥還是聽見了,兩個字,濫情!聽的承煥耳根發燙。關於這一點,恐怕叫出個人來都比自己強吧!   羅睿和渡邊談了很久,在承煥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他們才回來,從表面上看不出什麼來,因為兩個人都沒有多少變化,但瞭解渡邊的喬木知道渡邊是有收穫的。   送走客人後羅睿把承煥和墨鳳叫到了自己的書房。墨鳳一直隱身在暗處聽著,進來後道:「您答應他是不是太倉促了,這個人我看不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   羅睿點點頭,道:「你說的對,可眼下最要緊的是把叛亂壓下去,每一份力量對我們來說都是寶貴的。」   承煥不知道這倆人說的什麼,道:「那個渡邊都說什麼了?」承煥看著墨鳳,在對羅睿的稱呼上實在是個難題,對這個,比自己老爹還大的墨鳳和玉天香等人實在是叫不出口啊!   墨鳳為承煥解惑道:「渡邊說他有一夥人大約在二百左右,可以在沿海一帶協助官兵剿匪,條件是由官府負責給養問題。」   承煥腦袋一根筋,聽了覺得沒什麼道:「這很好啊!要是二百個人都像渡邊這麼厲害可就解決大問題了。」   羅睿感覺兒子確實沒有以前聰明了,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看不破,還有這個墨鳳,確實個巾幗豪傑,兒子在哪掏弄到這樣的賢內助呢?   墨鳳白了承煥一眼,道:「他們是倭人,也就是說他們不是我們大明的子民,這叫裡通外國,是很嚴重的問題,在宦海被人參上一本可不是好玩的。」   承煥真想把腦袋在桌子上磕磕,自己這是這是怎麼了,腦袋進水了?還是真的愚蠢至此。   羅睿長出了口氣,道:「其實我真正擔心的不是這個,倭寇一直以來都是沿海地區的隱患,這個渡邊今天能說出這話,很顯然他的實力比他所說的要大至少一倍不止,這實在不是一個讓人高興的消息啊!他的船和人是個不小的隱患。」   墨鳳對這個比自己年紀小的老公公有些欽佩,能看的這麼遠就不簡單,看來這個渡邊今天來是來對了,起碼讓自己人知道有他這麼個禍患存在。   在羅睿心中,渡邊這個倭人既有利用的價值又有其存在的隱患,怎麼才能在其中找到平衡點呢!他把目光落在了墨鳳身上,想看看這個兒媳婦究竟有什麼高招。   墨鳳略微盤算,道:「基於現在的立場,我的根本點是消滅渡邊,也就是說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這個渡邊和他的人必須消失,我聽連玨說過這些倭寇都不是好人,死有餘辜。如果說能讓他們和汗血黨互相消耗就最好,前提是把他們掌握在我們的監控之下。」   羅睿也覺得眼前只能這麼辦了,天高皇帝遠,在自己能拿主意的時候就得自己拿主意,讓承煥二人走後他寫了道奏章,把這件事跟朝廷通個氣,不然真像墨鳳所言被人坑一下就夠嗆啊!隨後他去了府衙召開緊急會議,因為在他剛送走奏章的時候接到前線戰報,總兵齊鎮被大敗於天目山下,損兵折將達萬餘人,本來家底就不豐厚的羅睿頓時慌了神。     第三章 清淡     墨鳳背著承煥不知道把溫戩兒和藍夢司等人叫到了自己房裡。不見承煥讓大家有些奇怪,玉天香對墨鳳這麼做有些不滿,什麼事情幹嘛都背著承煥呢!好像這個家他只是一個附帶似的。   墨鳳看出這位老大姐的疑問,笑道:「姐姐沒看到這裡少了誰嗎?承煥去找音音了,估計是有事吧!叫幾位姐妹來是有點急事跟大家商量,我之所以不想讓承煥知道是時機還沒成熟,再說跟鍾晴的事讓他心緒不平,咱們就別再給他添亂了,只要他開心就好,煩心事有咱們處理就成,對吧姐姐。」   玉天香這才注意到今天來這的都是幾個年紀大的,那些小年輕的一個沒有,不會武功的左金蓮也不在,看來墨鳳是真的有事了。   墨鳳看了看慕容碧,道:「慕容,你現在也是這個家的一員了,我叫你來不會讓你覺得彆扭吧?」   慕容碧臉上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怎麼會呢!我很高興大家都不把我當外人,謝謝!」墨鳳這可以說是挑頭承認了自己和承煥的關係,能真正融入到這個大家庭裡可是慕容碧一直憂心的事。   墨鳳笑道:「自家姐妹不必客氣,慕容,你家的追風堂是你一直管著的吧?跟我說說實力究竟怎麼樣?」   慕容碧臉色一正,道:「是的,追風堂是我家五世祖慕容錘所創,一般是由家主直接指揮,我剛行走江湖的時候爹把追風堂撥給了我,要說實力嗎!還可以吧!人數大約有六十多個,武功也還說的過去,不知道姐姐有什麼差遣。」慕容碧一聽墨鳳問起這個事就知道要用得上追風堂。   墨鳳閉上眼想了一會,道:「蘇州離這裡不算遠,讓追風堂的人連夜過來吧!加強這裡的防禦就只能靠他們了,慕容,你和詩柔說一聲,能否借我們一些銀子,大概要五十萬兩吧!」   慕容碧笑道:「姐姐這麼說是不是見外了,詩柔怎麼說也是承煥的人啊!還說什麼借不借的,我跟承煥說……!」慕容碧把自己跟承煥說的話又叨咕了一遍。   墨鳳等人互相看了看,都道慕容碧可真捨得啊!看來是被承煥徹底迷住了,連自己心愛的寶貝都獻出來啦!   藍夢司笑道:「慕容妹妹,要是詩柔知道你這樣編排她,小心她抓破你的臉喔!不過我看你是瞎操心啦!你也不想想詩柔最後能逃出承煥的掌心嗎?你別看他現在說的好聽,時間長了原形一露,你家的詩柔啊!我看是沒跑嘍!」   墨鳳擺手讓大家安靜,道:「這個事先放放吧!承煥因為鍾晴現在正鬧心呢!哪有功夫去彈攏詩柔啊!不過夢司說的對,我也看詩柔遲早沒跑,對了夢司,你爹他們說什麼時候能到啊?」   藍夢司算了算日子,道:「還得十幾天吧!我聽爹的意思,曹天嬌八成還得跟來,誰也勸不住,嘔……!」藍夢司說著一陣噁心的感覺湧上心頭,趕忙轉身可什麼也沒吐出來。   大家心裡明鏡似的都知道怎麼回事,玉天香小心地為她捶著後背,道:「一會多準備些點心什麼的,壓一壓會好受點。」   墨鳳一掐指頭,道:「兩三個月是最遭罪的時候,你自己多注意點,說起曹天嬌,我想她那雙胞胎比你更難受吧!」   溫戩兒見藍夢司好些了,道:「方白博的人也會在最近趕過來,可惜他們的武功太低,派不上大用場啊!」   墨鳳點了點頭,道:「當務之急就是多網羅一些能壓住陣腳的大將啊!連玨夫婦說凌格銳有意投靠,要是能多些像凌格銳那樣身手的人,我也就不會覺得捉襟見肘啦!」   溫戩兒笑道:「那可不容易,不過咱們現在劃拉劃拉也能湊成個模樣,等夢司父親他們來了應該能差不多吧!」   墨鳳歎了口氣,道:「這個什麼汗血黨不比通天教,它應該存在很久了卻一直隱身在暗處,看不見的敵人是最難對付的,我原本想用箭殺做餌,可對方太狡猾一點不為所動,難弄啊!」   承煥看著眉頭微蹙的袁音,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裡,道:「靜思都跟我說了,你有什麼為什麼不跟我講呢?不管什麼困難我們都可以共同面對的。」   袁音把身子往承煥身上偎了偎,道:「不是我不想跟你說,這是我和她的事,跟你講也沒用還得讓你擔心,何必呢!」   承煥一緊她的小腹,道:「你不跟我講怎麼知道沒用呢?是不是我那個老丈母娘又為難你了?」   袁音徉怒一拍承煥的腿,道:「沒個正經的!承煥,你說我和靜思是不是都瘋了?還是你不是好人啊?」   承煥一笑道:「都不是,沒人能說清楚的,要不咱們把她接來吧!反正她那個掌門也快成光桿掌門了,弄一個三代同堂還是滿有成就感的啊!」   袁音這回使勁在承煥的大腿內側掐了一把,道:「你竟然敢打娘的主意?我和靜思都夠窩心的了,這個玩笑以後不要開,好嗎?虧信上她還說你的好話呢!」   承煥疼的齜牙咧嘴,道:「開玩笑嘛!很疼的,她都說什麼了?該不是讓我多疼疼你們娘倆吧?」   袁音歎了口氣,道:「你不是想知道我這幾天為什麼傷心嗎?我就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她,原來原諒過後還是這麼難啊!」   承煥撫摸著袁音吹彈得破的俏臉,道:「其實有時候解決問題的辦法很簡單,多想想她是給你生命的人,她是一個母親,也就容易多了。」   袁音身子一震,仔細回味著承煥的話,末了道:「承煥,咱們把她接來怎麼樣?我現在有點想她了。」   承煥笑道:「只要你不怕我『犯病』就行啊!我倒是很樂意接丈母娘來享福的。」   袁音白了承煥一眼,道:「德行!你要真把她擺平到床上我就給你生個兒子,看見我的臉了嗎?她跟我長的很像的,不知道這些年有沒有改變?」   承煥搖頭道:「還是不要了,墨鳳說你再生的話身子會走形的,她有易容嗎?」得到袁音肯定的回答後,承煥倒是想看看真正的忘塵是什麼顏色。   胡香儒繪完丹青把筆放在旁邊,一張南琳的畫像畫的很完美,恬靜的南琳躍然紙上,一眼就能看出這個人是南琳而不是漣漪,看來他是用心去畫的啊!   師聖傑雙手拍著,道:「胡大哥的丹青妙筆果然不同凡響啊!你讓我抓的就是這個人嗎?能讓胡大哥魂牽夢繞,果然美麗的很。」   胡香儒吹乾畫像,道:「有一個和她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是司徒漣漪,千萬別弄錯了,記得別傷著她,她的身體很弱經不起折騰,人帶在身邊的時候發個信號給我,接下來的你就不用管了。」   師聖傑點頭,道:「要是這個姑娘知道你這麼在乎她,一定會被感動的。」他卻不知道胡香儒要他帶的是別人的老婆。   看著離去的師聖傑,胡香儒用手搓了搓臉,沒想到自己還是放不下,良苦用心又有誰知道啊!琳琳,我只能保護你一個人,別怪我啊!「   司空亮敲了敲門,道:「胡公子,渡邊已經來了,我看你還是不要見他了,這個人不是一個讓人信賴的人,惟利是圖……!」   胡香儒振作精神,道:「我想見他是有別的原因,楊希說他手上的忍者另有獨到的功夫,我很好奇。」   渡邊接觸到的汗血黨最高的人物就是司空亮和楊希,對這個憑空冒出來的胡香儒他也很好奇。   「坐!」胡香儒讓渡邊到下首,道:「聽說你們那裡是由將軍說了算,是嗎?」   渡邊點頭道:「不錯,天皇只是象徵意義上的領袖,我們將軍才是掌握實權的人,但我們對天皇的尊重程度不是你們所想像的,和你們所說的傀儡並不一樣。」   胡香儒微笑,道:「有句俗話說的好,手上沒有刀就沒有說話的勇氣,如果給你們天皇幾萬軍隊,我想他也會想嘗嘗說了算是什麼滋味吧!畢竟權力的誘惑不是人所能抵擋的。」   渡邊點頭道:「你說的對,我很喜歡你說話的方式,很坦率。」   胡香儒示意渡邊喝茶,道:「如果你有足夠的軍隊,你還會聽你們將軍的嗎?我是說最低是勢均力敵的情況下。」   渡邊把茶杯放下,道:「我們大和民族崇尚的是強者,如果我有絕對的力量,那麼自然會得到應有的權力,這不存在聽誰的或者不聽誰的。」   胡香儒見渡邊回答的圓滑,道:「楊希很看重你們的忍者,能讓我見識一下嗎?」胡香儒最關心的是和武術不一樣的功夫,不知道高明到什麼程度。   渡邊微微一笑,道:「就在你的身邊啊!出來吧!」隨著渡邊的話音,在胡香儒的身後冒起一縷輕煙,一個渾身黑色勁裝面纏黑巾的人對渡邊彎腰致禮。   胡香儒內心震撼表面上不動聲色,道:「這個戲法變的到是不錯,他也能憑空消失嗎?」話說完,一陣煙後黑衣人蹤跡不見,胡香儒覺得這都趕上神話中的仙術了。   胡香儒管渡邊借了五十名忍者,看來今天晚上的事肯定能成功了,送走渡邊後胡香儒把司空亮找來,道:「司空前輩,你派人盯著渡邊,記住要把他時刻保持在咱們的視線當中,如果我一個月後還沒交代您什麼的話,殺了他。」   司空亮愣了一下,道:「殺了他?我們每年能從他那贏利三十多萬兩銀子,這麼做是不是得讓魁首知道啊?」司空亮也看不上渡邊,認為這個化外之民一無是處,可為了汗血黨還是要結交他的。   胡香儒頓了頓,道:「不用告訴魁首,有再多的銀子沒有命一樣沒用,這五十個忍者交給您,希望您能從他們身上學到有用的東西,我雖然不懂武功,可我知道採集百家之長才能有所突破,他們確實有獨到的功夫,我的意思您老人家應該能明白吧?」   司空亮之所有對胡香儒的到來沒有多少排斥就是因為胡香儒是個有人格魅力的人,一個招人喜歡的人,自己這麼大的年紀一點也沒有因為受他指揮而有所怨言,相反還很樂意和他共事,相信有了這個人才,魁首一定能達成願望吧!逐鹿天下靠的是胡香儒這種人啊!   司空亮點點頭,道:「你說的對,給我半個月時間我一定能看出眉目的,其實忍者剛才出現在你身邊是一種特別的障眼法,對我這樣的人很難奏效。」   胡香儒哦了一聲,道:「只是障眼法嗎?那就更了不起啦!戲法人人會變,不露才是高手,你去吧!」   藍夢司見墨鳳臉露難色,道:「姐姐,我們是不是可以換個角度去看這個問題啊!汗血黨是隱藏起來的,可那些汗血黨為骨幹的流民暴亂是看的明明白白呀!我們從他們那著手不是更容易些嗎!這樣一來也可以減輕承煥父親的壓力呀!」   墨鳳聽藍夢司說完就是一愣,是啊!自己怎麼沒想到呢!看來個人看問題的角度始終是有所不及,群策群力方是上策,墨鳳一握藍夢司的手,道:「妹妹提了這麼好的建議,我該怎麼謝你呢!今晚該我陪他了,讓給你怎麼樣?」想著自己以後要對藍夢司做的事情,墨鳳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彆扭。   藍夢司羞笑道:「我可不想傷了寶寶,你還是自己應付他吧!要不把天香姐帶上,你們倆還沒一起做過吧?呵呵!」   玉天香笑罵道:「你呀!這些事是可以時常掛在嘴邊的嗎?你這個狐狸的外號看來是沒冤枉啊!」   藍夢司嬉笑道:「天香姐,你和玉蘭妹子一起做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感覺啊?激動嗎?我一想就覺得好玩呢!玉蘭妹子那時候叫你娘親嗎……?」   本來是商量今後的計劃步驟的,講來講去竟然變成了交換閨房經驗,這個盛會承煥沒趕上乃是一大損失,他要是知道眾嬌妻私下是如此談論床第之歡,還不樂的蹦高啊!   晚飯過後,羅睿把眼前緊急窘迫的狀況跟承煥等人做了交代,也是想聽聽大家的不同意見,墨鳳當即從藍夢司那個角度開談,道:「我們可以把天目山和仙霞嶺作為重點打擊對象,以此達到削弱對方的目的,而且我現在有幾個合適的將領人選。」   羅睿父子被她的話提起了興趣,羅睿道:「是嗎?那你認為合適的人選是誰呢?」羅睿沒想到墨鳳對這些也行,看來兒子娶了個寶貝。   墨鳳看了看藍夢司,道:「夢司的父親藍田大人算一個,領兵打仗他也在行,還有被曹欽排擠的闞飛也是不錯的,另外陝西總兵劉阿泰劉大人也可以調過來,有這三員虎將想來平定叛亂只是時日問題而已,剩下的就不用您費心了。」   羅睿哦了一聲,道:「你認得劉阿泰嗎?」羅睿對藍夢司是藍田的女兒是知道的,沒想到墨鳳還提到了劉阿泰。   等羅睿聽完承煥等人是如何結識劉阿泰之後,好半天沒言語,沒想到這幾個兒媳婦有的還都是圈裡人,拋開藍夢司不談,那兩姐倆居然是南澄的女兒,自己和南澄還成親家了,這上哪說理去呀!羅睿要是知道承煥不但娶了南澄的女兒連他的妹妹和外甥女也包圓了,還不得暈過去呀!   等羅睿把情由一講,大家也覺得這是緣分,原來劉阿泰、羅睿、南澄三人乃是莫逆之交,三人雖然文武不同但卻都是同一年開科取試高中的,而且趕考時住的是一家店房,雖然沒有八拜結交但感情也非同一般。   南琳姐妹重新給羅睿見過禮,羅睿夫婦此時看這姐倆的眼神就不一樣了,以前那是被迫接受她們,現在卻是把二人當親閨女看待,人情有厚薄,這是挑不得理的。   承煥和墨鳳剛踏進門,老仙一把摟住墨鳳,道:「有沒有想我啊?一想到今天晚上來你這我可是激動很久哩!」   墨鳳笑道:「我就那麼大吸引力嗎?小心漣漪她們聽見吃醋喔!放開啊!我把衣服脫了。」   承煥沒讓她動,道:「我來脫!這個活我最喜歡干了,你說我能不想你嗎?從南京那會開始到現在,咱們倆也沒好上五回吧?」   墨鳳的外衣被承煥脫掉,道:「你怎麼也不體諒我一下啊!我本來就佔著尖呢!在這個事情上要是還要求雨露均沾那不是太過分了嗎?有一得必有一失,我這個做姐的也只能這樣。」   承煥伸手進墨鳳的內衣裡來回撫摸,道:「那你也顧及一下我的感受啊!看得見吃不著那滋味可不大好受呢!要不……!」   墨鳳知道承煥想說什麼,道:「免談,現在我真的不想和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一起陪你在床上瘋,這不是習不習慣的問題,也不是我放不開,等過段時間吧!你知道我喜歡和誰一起嗎?」   承煥見她說的有趣,道:「誰啊?讓我猜猜,是靜思?還是簡月?」平時見墨鳳和她們倆還是很好的。   墨鳳白了承煥一眼,道:「猜錯啦!再給你個機會,要是猜不中,今晚你到外間去睡喔!」     第四章 禽獸     承煥苦著臉道:「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我看我還是收拾收拾出去睡吧!估計今天晚上你是不想我折騰你。」   墨鳳一把拉住承煥,白了他一眼,道:「小樣!是鍾晴啦!瞧你這點能耐,我對晴兒很有興趣的喔!要不要我幫剛你?」   承煥沒想到墨鳳會喜歡和鍾晴一起,這是哪跟哪啊!他卻不知道卻是神秘的東西卻有其吸引力,墨鳳看不透鍾晴所以才有這個想法。   承煥攥著墨鳳柔軟的雙乳,道:「你就不嫌累嗎?我要是連自己的老婆也擺不平那我可離上吊不遠了。」   墨鳳見他不老實,知道今晚是甭打算好好睡了,不把自己折騰斷氣承煥是不會罷休的,揚手止滅燭光,道:「你要是再捉弄我讓我不上不下的,小心我把你蹬下床去……!」話還沒說完呢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承煥扯飛了。   漣漪和南琳幫南雋哄著孩子,小傢伙也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精神的不得了,嚎了一整晚上也不見她的嗓子嘶啞,讓大家自歎不如。   漣漪見她消停下來,道:「雋姐,我真是怕了這個小丫頭了,我耳朵都有點痛啦!真不知道你每天晚上是怎麼睡的。」   南琳把孩子抱在懷裡,道:「平常她不怎麼鬧的,今天是有些反常,姐,要不你再喂餵奶吧!八成是餓了。」想著這個小傢伙能吃的模樣,南琳就害怕,除了姐姐外還有一個奶媽呢!可她還是經常餓的哭。   南雋點點頭,道:「我的奶子脹的酸疼,真不想給她吃。」雖然這麼說可她還是把嬰兒抱過來餵奶。   漣漪笑道:「該不是給承煥留著吧!小心咱們丫頭長大了找他算帳,承煥也真是的,紅袖那他也啄的勤,不知道奶水本來就不多嗎!」   南雋被漣漪說的臉色通紅,道:「好啦!已經很晚了,你們回去睡覺吧!」想著承煥貪戀自己的雙峰,南雋頓時覺得被女兒吮吸的乳頭升騰起一陣快感。   漣漪拉過南琳笑道:「怎麼?被我說中了?不要惱羞成怒才好喔!琳琳咱們也真的回去了,死阿呆今晚去墨鳳那,妹妹陪我好不好?」女人和女人之間的遊戲漣漪也逐漸喜歡上了。   南琳知道自己不答應也得答應,誰讓自己答應過漣漪呢!可一想到那件事還是讓南琳有點心若鹿撞,雖然不是第一次可每次都羞愧的不得了。   巡撫衙門師聖傑不是第一次來,按說也是羅睿命大,要是汗血黨先把重點放在他身上,估計羅睿已經死過很多次了。   按著記憶中的線路師聖傑來到承煥等人居住的跨院,城裡的內線已經把詳細的情況都傳回汗血黨了,不然他也不會這樣有信心找到南琳,不過他不是神仙不會知道南琳和漣漪睡在一起,是以撲了個空。   摸著沒有一點熱乎氣的被窩,師聖傑一時不知道讓哪去找這個南琳,一間一間去摸不但耗費時間而且他還沒那麼大的膽量,雖然沒見識過承煥等人的武功如何,但胡香儒的警告總不會錯。   出了門的師聖傑轉過彎,不知道是他的運氣還是南琳的晦氣,隔牆恰好是漣漪的房間,兩個女孩家正玩那假鳳虛凰的遊戲,氣息自然要比平常粗重,這在師聖傑聽來跟指路燈差不多。   起先漣漪對南琳身上的那條縮地龍是很厭惡的,尤其是那雙金色的眼睛總在自己光赤的身上溜,漣漪覺得這雖然是條蛇可保證是色蛇。   南琳見她要自己把金睛縮地龍拋一邊去,不由羞赧道:「姐姐一會就知道它的好處了,連承煥也喜歡它呢!」   此時的漣漪終於知道南琳為什麼這麼說了,感覺著縮地龍的尾部在自己的身體裡進出,那異樣的刺激和快感讓她幾乎要叫喊出來,尤其是後庭的刺激更是令漣漪不堪,沒幾下就敗下陣來,喘著粗氣道:「好琳琳,有這麼好的寶貝居然自己藏著,姐姐可知道你為什麼總也不爭著去承煥那了!」   南琳羞澀道:「我也是才剛剛知道啊!夫君說它閒著也是閒著,廢物利用一下而已,是不是很舒服啊!」   金睛縮地龍似乎是聽懂了南琳的話,對自己淪為這不雅的工具而感到生氣,溜到一旁盤成盤,耷拉著腦袋罷起工來。   漣漪的臉因為興奮而變成粉紅色,身上汗水淫淫,聞聽此言笑道:「舒服!你把這麼好的東西和姐姐一起分享,姐姐今天一定也讓你嘗嘗死呆子給不了你的東西,呵呵……!」   漣漪的話還沒說完,盤成盤的縮地龍猛地彈起,蛇頭上的信子嗤嗤而響,這一突然的變化把漣漪嚇了一跳。   南琳抓起衣服把身子蓋住,小聲道:「漣漪姐姐,好像有人來了。」和縮地龍幾乎是一個整體,南琳能感覺到縮地龍在向外面的人示威,意思是你要進來進犯私人領地,我可不客氣了。   師聖傑是不可能知道南琳在這的,他先是被人的喘息聲吸引過來,到了門前的時候是被一股危險的氣息所羈絆,憑直覺,師聖傑可以肯定自己被高手鎖定了,要是他知道自己是被一條蛇糊弄住,不曉得會不會氣暈嘍。   高潮過後的漣漪身體有些乏力,尤其是雙腿酸軟,靈覺上就變的有點遲鈍,聽南琳說外面有人,一邊把衣服胡亂穿上一邊道:「不會是誰路過這吧?」可一看縮地龍如臨大敵的模樣又不像,它對分辨敵友可准的很。   強大的壓力讓師聖傑不得不破門而入,如果退縮的話那他的武功今後也只能停留在這個檔次了。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二女驚呼失聲,衣服還沒穿完呢!一個陌生男子進來能不慌亂嗎!就是武功極好的漣漪也不能免俗。   縮地龍這下可不幹了,對方竟然不理自己的警告,還想練練不成?原本不足三尺的它猛地暴長几近一丈,就像是一支離弦的利箭扎向師聖傑,不論從速度還是準頭,跟箭殺的箭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師聖傑沒見到想像中的絕頂高手,相反還沒看清楚是什麼玩意奔自己來了,破空的響動讓他捕捉到飛來的縮地龍,單掌斜劈向那閃著金光的蛇頭,劈是劈中了,可跟打在鋼鐵上沒什麼兩樣,震的他手腕發麻。   縮地龍也吃了個暴虧,腦袋險些被聖傑拍碎嘍!凶性大發的它張口露出尖銳的毒牙,先是噴出一股毒液而後直奔師聖傑的咽喉,這要是被它掏上,估計師聖傑的脖子就得報銷。   惹上縮地龍只能說師聖傑倒霉透頂,這傢伙可不是好對付的,尤其是被當成床第間的備用工具後心裡就憋著股火,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撒火的對象,那還不好好活動活動啊!   武功本來不弱的師聖傑被縮地龍弄的蒙頭轉向,對手要是個人還好些,這聞所未聞的東西讓師聖傑先是畏怯,他知道自己的掌力能生裂虎豹,可打在這怪物身上跟沒打一樣,這不是鬧著玩呢嗎!要是師聖傑知道就是寶刀名劍也奈何不得縮地龍,他就不會有此疑惑了。   漣漪和南琳趁這個功夫把衣服穿戴好,看著縮地龍來去如風跟來人戰在一處,漣漪心說這真是個好寶貝,功能眾多啊!心下對南琳很是羨慕。   縮地龍再厲害也是個動物,畢竟沒有人的思維,逐漸壓住陣腳的師聖傑慢慢佔了上風,可內中的凶險是外人所不知道的,他腦門子上已經滲出了不少汗珠,師聖傑情願面對十個人也不願面對一個這玩意。   不知道縮地龍是誤打誤撞還是通人氣,居然也會誘敵深入,特意放慢了速度讓師聖傑抓住尾巴,它則順勢纏上師聖傑的手臂,歪打正著之下竟然把師聖傑肋下的信彈觸動了,只聽嗖地一聲,信彈破棚而出在夜空中閃起耀眼的煙火。   漣漪不知道信彈是縮地龍放出去的,還以為來人要叫幫手呢!其不實著急上火的是師聖傑,他知道信彈一出胡香儒必然下令發動總的攻擊,可自己的任務還沒完成呀!師聖傑可謂出師未捷!   承煥一家子住的是一個院,本來漣漪這屋的動靜已經驚動了隔壁的溫戩兒,加上信彈一響整個院子裡的人都聽見了,紛紛出來一看究竟。   外圍的胡香儒看見空中的信彈,對司空亮道:「前輩帶領忍者去吧!務必要殺了羅睿,此人一除等於搬走了咱們面前的絆腳石,前輩自可見機行事。」   司空亮知道胡香儒這是拿人家的孩子不當孩子,不過這麼做正合己心,總聽楊希說忍者如何如何,自己也看看他們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司空亮深施一禮消失在胡香儒面前。   承煥和墨鳳剛剛從『極樂世界』回來就聽見一聲爆響和陣陣喝斥之聲,知道出事了。墨鳳一邊披衣服一邊道:「我沒猜錯的話是汗血黨的人,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麼快,你去前院保護爹娘吧!這裡有我們呢!」想著自己剛剛部署完畢,墨鳳倒不是太著急。   承煥把床頭的軟劍摘下來,道:「你也多加小心,那我去了!」心繫父母安危,承煥拔劍奔前院而去,墨鳳等人的武功自保還是沒問題的。   路上,承煥聽見慘叫聲此起彼伏顯然來犯的人在武功上比衙門裡的人高出很多,他卻不曉得那些死了的人連兇手都沒看見。   師聖傑的底火也被縮地龍勾起來了,正當他想把纏在手腕上的縮地龍變成串燒時,縮地龍預先感覺到危險,溜滑出師聖傑的胳膊,讓手握霸道火器的師聖傑沒了下手的對象。直到此時師聖傑才有時間去掏暗器,可以想像縮地龍的速度有多快了。   倒不是縮地龍真的害怕那火器,而是漣漪離開南琳奔這來了,縮地龍可不想南琳有什麼閃失,自然要溜回去保護她的安全。   漣漪寶劍橫胸,道:「看你還有兩下子,姑奶奶就領教看看。」說著寶劍劃出十數朵劍花罩住師聖傑。   好不容易喘過氣來的師聖傑正沒處發洩呢!漣漪倒送上門來了,說不得手上的火器先餵她了,身為汗血黨的少主,他還沒受過這個氣呢!   漣漪也不白給,寶劍挑飛火器射出窗外,就聽一聲震耳的巨響,讓沒把這個當回事的漣漪生出後怕來,當下打點精神沒了輕敵之心,和師聖傑戰在一處。   墨鳳在承煥走後出門和溫戩兒走個碰頭,墨鳳一指南雋和紅袖的房間,道:「戩兒去那看著吧!別讓她們倆出點什麼事,那可後悔莫及。」   溫戩兒點點頭道:「夢司在金蓮那呢!小月和添香你去看看,聽動靜來的人似乎很厲害呀!對了,天香姐和玉蘭去鍾晴那了,叫你別擔心呢!」   墨鳳心知絕對不能讓那幾個柔弱的姐妹出狀況,不然承煥會恨死自己的,和溫戩兒互相交代幾句後直奔側面而去。   承煥來到父親的房間,看見地上有三個護衛的屍首,心都要蹦出來了,聽見書房方向有雜響,揮寶劍衝將進去,一看,見袁音正護著父親和兩個渾身纏著黑布的人戰在一處,而父親也沒閒著,手裡握著一把鋼刀不時劈出一刀,不過卻有幫倒忙的嫌疑。   承煥軟劍連顫,將兩個連使遁術也來不及的忍者斬於劍下,道:「音音,你怎麼會在這啊?」沒想到袁音比自己還快趕到這來。   袁音臉色微紅,總不能當著羅睿的面說自己其實是出來解手的,恰好遇到有人行兇,想著承煥的父母都不會武功是以趕來保護吧!   羅睿一抹臉上的汗水,道:「音音,你去看看你娘吧!承煥,咱們出去看看。」心裡對袁音很是感激,要是沒有她自己八成早橫屍在地了,現在才感覺到兒媳婦每個都不簡單。   承煥壓低聲音對袁音道:「靜思呢?」想到靜思的武藝不怎麼樣,承煥很是擔心。   袁音知道承煥在想什麼,道:「去看小月和添香了,靜思總比她們倆要強吧!你放心,大家住的那麼近不會有事的。」   承煥聽她說的在理,放心跟著父親出去了,自己那幾個紅顏知己的手段保護家人該是萬無一失吧!   司空亮帶隊的忍者部隊殺傷力是驚人的,除了剛才被承煥幹掉的兩個外還沒有損失呢!而衙門裡的護衛則倒了八輩子的霉,他們哪裡是忍者的對手啊!連人都沒看見就變成了地下工作者,轉業夠快的。   慕容碧和詩柔的房間離承煥等人還有段距離,畢竟她自己還有個小家庭呢!殺聲四起後,慕容碧安慰詩柔不要害怕,可惜小瑞不太合作,一個勁地乾嚎,沒把狼招來倒是把忍者叫喚過來。   忍者接到的命令是見人就殺,他們可不管老幼婦孺,一律平等對待,因此聽見孩子的哭聲就破門而入。   慕容碧對上次和漣漪遇險記憶猶新,看著進來的人的打扮就是一愣,道:「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慕容碧是個有心計和內秀的姑娘,上次和漣漪遇到忍者的攻擊,借助賴驢的幫助逃過一劫,回家後專門在耳朵上下了不少功夫,為的就是害怕以後再遇到像忍者的敵人,沒想到今個兒還碰到了正主。   慕容碧的武功跟承煥雖然比不了,可她也不是好相與的,有了谷底的奇遇加上家傳絕學,不說是超級高手起碼也佔著一絕,此時含怒出手更不是忍者所能抵抗的。   看著被慕容碧打成肉餅的忍者,詩柔嘔意連連,連剛才高歌不已的慕容瑞也嚇的不哭了,小眼睛一眨不眨看著慕容碧。   進來的是兩個忍者,見同伴被一擊斃命一縷煙幕後消失在慕容碧的視線裡。慕容碧嘴角輕翹,把眼睛閉上的她耳朵抖動不已,猛地朝虛空一抓,道:「別以為我找不到你,只要你還喘氣就等死吧!」隨著慕容碧的話,忍者被她在虛空處揪出來扭斷了脖子,用凶神惡煞來形容此時的慕容碧最是恰當。   在得知來犯的敵人是和上次自己遇險一樣時,慕容碧把詩柔攬在懷裡,道:「詩柔,我們出去告訴承煥一聲,希望他們能找到對付的辦法。」   詩柔懷抱小瑞,臉色有些蒼白,道:「好的,你剛才的樣子好嚇人,你看小瑞都讓你嚇壞了,記得以後別在孩子面前這樣,好嗎?」   慕容碧剛才也有點疏忽了,道:「都是我不好,記得我上次和你說起的在山上遇險的事嗎?就是這些人幹的。」   詩柔哦了一聲,道:「是嗎!那倒是便宜他們了。」對於敢傷害自己『夫君』的人詩柔通通把他們歸類於該死一派。   從自己的房間出來,慕容碧又幹掉了三個忍者,忍者們也是過於托大,以為沒人能識破他們的戲法,遇到慕容碧說實話死的還真有點冤,因為他們的實力可不止變變戲法啊!     第五章 墊背     司空亮對這些忍者的能力很欣賞,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每一下都能起到應有的作用,他們的武術講究實用,和中原武術的花哨形成強烈的對比。   對於今晚劫殺羅睿,司空亮信心十足,當他和忍者把羅睿父子隱隱包圍的時候,自以為羅睿的生命已經操縱在自己的手裡了,行事一向穩健的他本不該有如此僥倖心理,都怪忍者給了司空亮盲目的信心。   忍者給府衙帶來的破壞力是驚人的,從師聖傑的信彈發出到現在已經有數十條鮮活的生命被殘殺,雖然死的除了護衛就是一些僕婢,可那景象看起來卻是淒慘的多,羅睿雖然也有準備會有人刺殺自己,可如此大規模的方式讓他有些無法接受,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就叫過貼身護衛,拿著自己的手令去調城防軍了,其實不用羅睿傳令,在看到空中的信彈後,駐防部隊就已經望這裡開來了。   承煥看著對面的司空亮,道:「就沖今晚死的這些人我也得把你留下,有膽量的話就讓我知道知道你是誰?」   司空亮大寶劍在手,笑道:「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老夫絕命大劍司空亮便是,娃娃,你是羅睿的兒子羅承煥?聽說你武功不錯,老夫今天就領教領教,接劍!」司空亮說打就打,他想親自掂量一下承煥的斤兩,看他是不是像風嘯雨等人說的那麼厲害。   承煥可不敢離父親太遠了,雖然他沒像慕容碧一樣在耳朵上下功夫,可他的靈覺告訴他周圍有危險,起碼隱藏著不下二十多個高手,只是他們的方位有點難以捉摸罷了,見司空亮寶劍掛風直奔自己前心,承煥手中利刃一顫,幻出十幾朵劍花迎上司空亮,兩人的兵刃交接在一起,一陣叮噹之聲甚是悅耳。   承煥和司空亮都是試探性的進攻,沒有施展全力,可倆人都感覺手腕發麻,尤其是司空亮,大寶劍隱隱有脫手而飛的架勢,知道承煥在功力上起碼比自己高出一籌,真不知道人家是怎麼練的。   承煥使出六成內力還略佔上風,但他沒有自喜輕敵,手中利刃沒給司空亮喘息的機會,連環劍勢把司空亮死死壓住,這個時候一點疏忽可能就會滿盤皆輸,因為旁邊還隱藏著如此多的好手呢!   司空亮和承煥交手後已經達到目的,今天可不是切磋的日子,重點乃是後面的羅睿小兒,猛地一聲斷喝的司空亮暴退丈餘,配合默契的忍者趁機搶向羅睿,想要一擊奏效。   時刻提防著的承煥早就把父親置於自己的保護圈之內了,看著憑空出現的諸多高手,震撼之餘不敢有絲毫懈怠,軟劍一個畫圈把接近羅睿的兩名忍者攔腰斬斷,道:「爹,你站著別動,一切都承煥應付就是。」   不知道是對兒子有信心還是羅睿腿有點不好使了,真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正如承煥所說,成了誘餌的羅睿一點損傷都沒有,相反每個接近他的忍者不是丟性命就是缺少了一樣零件。   在死了五個忍者後,忍者們馬上施展出忍術,揚長避短之下把承煥拖入僵局,令承煥二人險象環生,偏偏找不到破解的辦法,本來看好這一劍能把忍者闢為兩段,可劍剛出去人家就不見了,面對這樣的對手還真是束手無策啊!   今天晚上要論倒霉,非師聖傑莫屬,先是被縮地龍一頓收拾,弄的手忙腳亂險些成了蛇兒的點心,而後則是被漣漪吃的死死的,他有點不明白,這跟南琳如此相像的美女武功怎麼就這麼厲害呢!自己施展全力也只跟她打了個平手,看來還是學藝不精啊!看著身上的衣服被漣漪劃破多處,師聖傑有點懊惱。   要不怎麼說師聖傑今天倒霉呢!純從實力講,漣漪不是師聖傑的對手,她今天有些超水平發揮了,手裡的寶劍越使越順手,平時一些施展不大順暢的劍招此時用起來毫無滯澀之感,要不是漣漪有點沉醉在如此的境界裡,師聖傑早就掛綵了。   喊殺聲把還在睡夢中的鍾晴驚醒,跑下床把兒女抱到自己床上,知道是有人行刺公公,她已經見怪不怪了,不過聽起來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的激烈啊!   兩個孩子也頗為大膽,側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正和他們的娘一樣,對這事已經習以為常了,娘三個卻不知道今晚來的刺客和以前大不一樣,凡是喘氣的都是他們殺的目標啊!   玉天香老成持重,殺聲一起她一斟酌,便打定主意去保護鍾晴了,她原本是要女兒玉蘭去保護小月她們的,可跟溫戩兒一碰頭知道有人已經去了,娘倆便一起來到了鍾晴處。說這個時間比承煥去羅睿那還早一會呢!   聽見門響,鍾晴身體一抖在枕頭下面掏出一把精緻的匕首,將兩個孩子保護在身後,雖然她這樣做遇到忍者根本沒有作用,可作為一個母親,她那份大無畏的精神是無法摧毀的。   看見進來的是玉天香和玉蘭,鍾晴繃緊的心弦才放下,拍著胸口道:「嚇死我了,多謝兩位姐姐來保護我。」鍾晴知道倆人都姓玉,還以為和南琳姐妹一樣是親姐倆呢!這一猜想與實際答案相去甚遠矣!   倆孩子見玉氏母女手上拎著短刀,膽氣也為之一壯,逸夫道:「娘,我們出去看看爺爺奶奶和爹吧?」   念君也在一旁附和著道:「是啊娘,我好想奶奶喔!不知道她會不會有危險。」兩個孩子的嘴巴真是甜的沒話說。   玉天香一想,人員集中起來也有好處,起碼能騰出人手來對敵啊!對玉蘭道:「你保護鍾晴妹子,倆孩子就交給我了,咱們去承煥那。」   出來的時候正是忍者最為囂張的時候,喊殺聲和人臨死前的悲鳴聲讓鍾晴和孩子打了個冷顫,聽見的和看見的效果就是不一樣,小逸夫看著一個熟識的家丁心口被紮了個大洞,小臉嚇的蒼白略青,沒有絲毫血色。   玉天香不想他幼小的心靈蒙上陰影,轉過他不讓他再看,道:「逸夫,他還沒有死呢!等會自然會有人救他的。」   小逸夫哦了一聲,道:「姨娘,你不是騙我吧?他傷的好重呢!」小孩子的嘴改的就是快,叫的玉天香心裡暖乎乎的。   知道那個家丁絕對死不了,玉天香給了逸夫一個肯定的答案,讓小傢伙很是高興。俗話說樂極生悲,逸夫還沒樂出來呢!橫空出現的一把窄刀直挑逸夫的小腦袋。   玉天香也不知道這把刀怎麼來的這麼突兀,反應敏捷的她短刀飛揚將襲來的兵刃磕飛,饒是如此她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三個忍者擋住了玉天香等人的去路,沒有任何言語只有奪命的動作,而且卑鄙到攻擊玉天香懷裡的孩子,可見這些人都是喪心病狂的主。   玉天香沉著應戰兩個忍者,可逸夫和念君成了她最大的累贅,每當自己有可能重創忍者的時候,對方就拿倆孩子開刀,幾個回合下來玉天香被壓制的還手吃力。   雖然玉蘭對面只有一個忍者,可一來人家上來就用上了忍術,二來玉蘭的武功實在不怎麼樣,加上還要保護鍾晴,沒幾下就和她娘一樣,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玉天香知道要是自己身上的兩個孩子有什麼閃失,自己死一百次也贖不回來,巨大的責任壓力讓她將潛力激發到極限,短刀上下翻飛,裡砍外削,雖然不能把兩個忍者斃於刀下,可堅持上一段時間絕對沒有問題。   人要是陰損的話絕對有好處,拿兩個忍者來說,不擇手段是他們最大的王牌,眼看著正面對敵即使使用忍術也拾掇不下,轉而把目標鎖定在逸夫和念君身上,攻擊敵人最軟弱的部分是他們的信條。   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何況玉天香。一個沒留神,短刀被盪開,右邊的念君暴露在對方的窄刀之下,而對方也真的做到了凶狠歹毒,窄刀掛著風直劈念君,這要是被劈中小丫頭可就變成兩份了。另一方面,左邊的忍者絲毫不給玉天香迴旋的餘地,窄刀封死玉天香的刀路,情況萬分的危急。   鍾晴不會武功,可她的眼睛還好使,瞧見玉天香那驚險的一幕,心似乎被摘走了一樣,她所能做的就是眼睜睜看著寶貝女兒被人殘殺當場,那個滋味可不是人所能承受的。   玉天香眼睛都急紅了,在那極其短暫的時間裡,她心思電轉,一咬牙,身子半旋用自己的後背換下被敵人窄刀罩住的念君,同時短刀揮舞把左邊的忍者震退數步。   玉天香救下了念君付出的代價是驚人的,後背被忍者的窄刀劈中,入肉幾近三分,飛濺的血跡把她的長裙染成桃花朵朵,連身前的念君臉上也被濺上幾點血跡,可見她傷的有多厲害了。   「娘!」玉蘭眼看著母親被人重傷而幫不上忙,心都要碎了,那可是自己的親娘啊!能不心疼嗎!瘋了一樣的玉蘭攜鍾晴向玉天香逼近。   鍾晴沒想到玉天香能為念君擋那一刀,內心的震撼是十分巨大的,而玉蘭隨後那聲娘更是讓她心如被錘擊,她不敢懷疑玉蘭叫玉天香為母親的真實性,就像她知道念君是自己的女兒一樣不容置疑,天那!她們是母女!這個認知的震撼一點不下於玉天香的傷勢。   就在玉天香精力耗盡遙遙欲墜的時候,路過的慕容碧一家正好趕上,看著渾身浴血的玉天香,倆人都嚇著了,慕容碧怒喝一聲殺入戰團,有著秘訣的她沒幾下就將三個忍者腰斬於地。   玉天香壓力解除,這才感覺到身體發沉,眼前發黑頹靡倒地。玉蘭嚇的都不會走路了,因為腳上軟的使不上一點力氣,哭的彷彿淚人的她搖著玉天香的身體,道:「娘!你別嚇我好不好,娘!你不要死啊!我好怕!」也不怪玉蘭嚇成這樣,玉天香背上的傷口也太嚇人了,翻翻著的傷口汩汩流血,都能看見森森白骨。   慕容碧一手推開只知道哭的玉蘭,道:「你哭個什麼勁啊!還不去把墨鳳叫來,不然天香姐就真的沒救啦!」一語驚醒夢中人,玉蘭連跌帶撞跑去找墨鳳前來救人。而慕容碧則做著簡單的止血包紮。   兩個懂事的孩子也知道要是沒有玉天香他們倆就玩完了,看著彷彿死人的玉天香,連逸夫都嚇哭了,念君更是眼淚汪汪地看著玉天香。   鍾晴看著那怕人的傷口,道:「她不會死了吧?」雖然是在問慕容碧,可鍾晴的眼睛一直看著玉天香。   慕容碧心裡也沒底,只得安慰道:「只要有氣墨鳳就能救得活,你別擔心,我看天香姐不會有事的!」究竟會不會有事也只有天知道啦!   得到慕容碧的保證讓鍾晴略微好過些,心頭的疑問也浮將出來,道:「她……她們是母女?」儘管內心已經斷定,可鍾晴還是想問問旁人。   慕容碧知道這事已經瞞不住了,反正遲早都是要知道的,點點頭道:「是的!可是你別往別處想,誰都不容易啊!尤其是她們,這個家複雜著呢!你還是自己問承煥吧!不然他會怪我的。」慕容碧這個她們當然指的是兩對母女。   鍾晴有點發傻,一個母親和女兒怎麼能伺候同一個男人呢!這也太那個了啊!這個承煥也真夠可以的,自己可身不認識他了。   臉上流著淚水的玉蘭和滿面焦急的墨鳳來的很快,看著地上的玉天香,墨鳳眉頭微皺道:「是誰給包紮的?傷著骨頭這樣包會出人命的。」顧不得再在這個事情上發火,墨鳳一摸玉天香的心口窩,幸好心跳還在。   慕容碧好心辦壞事被墨鳳責備,雖然屈可她也不能說什麼,只是希望玉天香不要死才好,這些女人當中她對玉天香的印象是最好的,因為在她身上自己能感覺到安然!   當慕容碧知道承煥在前面後,讓詩柔跟墨鳳她們回跨院了,就算不能幫上別的忙給端端蠟燭也是好的,她則去找承煥,看來自己對付這些怪人的方法還行,不知道承煥自己能不能應付。   慕容碧來的正是時候,她現在和趕場的救星差不多,見承煥在忍者的圍攻下疲於應付,提劍閃身而進,傳音道:「承煥,把眼睛閉上,用耳朵去聽呼吸聲,一抓一個准,那個老頭就交給我了。」   承煥正左右難顧的當口,慕容碧這個生力軍的到來讓他長出一口氣,當即按著她所說的閉上眼睛,去聽對手的呼吸,還真別說,十招能有六招抓個准,沒特別練過的他能有這個成績已經不錯啦!   本來還以為忍者有多厲害呢!這下可好,事情的轉變讓司空亮有些摸不著頭腦,眼看著一個個忍者被劈斬於地,他知道今天的任務是泡湯了,一劍震退慕容碧的他不得不下達撤退的命令。   先前那雜亂的喊殺聲讓師聖傑底氣頗足,知道胡香儒已經讓人殺進來了,可越到後來聲音越小,到最後只能聽見零星的喊叫聲,而進來幫忙的兩個忍者則被縮地龍毫不猶豫地幹掉,誰讓他們竟然敢對南琳動手呢!別以為藏起來就咬不到你,化成灰照樣啃死你!   隨著師聖傑的驚惶退走,由胡香儒策劃的對承煥的第一次襲擊以失敗告終,但也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至少把整個巡撫衙門弄了個雞飛狗跳死傷甚眾,之所以說是失敗只是沒給承煥的直系血親造成死亡而已,除了身受重傷的玉天香。   聽說玉天香受傷了,而且傷的很重,承煥的反應跟玉蘭如出一轍,都不知道邁哪條腿了!羅睿聽說玉天香是為了救孫女而受傷的,特意把珍藏的雪參拿出來給玉天香補元氣,通過今天晚上這意外,羅睿知道媳婦們不但容顏出眾,心地更是沒話說,看來兒子是有福之人啊!   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玉天香,承煥扯著墨鳳的手小聲道:「她什麼時候能醒啊!她不醒我這心裡害怕!」   墨鳳一撫承煥的額頭,道:「天亮就差不多了,別擔心,我保證天香姐沒事,後背連傷疤都不會留下的,相信我!」   承煥搖頭道:「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就是遭這個罪犯不上,讓人心疼啊!」承煥始終對玉天香有一種特別的感情,和別人的很不一樣,如果玉天香真的有什麼意外的話,相信會在承煥心裡造成無法彌合的傷痕。   墨鳳一努嘴,示意承煥看看玉蘭,意思是先安慰好醒著的人才重要,人家是娘倆,恐怕心疼的程度不會比你差。承煥自然明白墨鳳的用意,大家也都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三個。   玉蘭被承煥擁在懷裡,冰冷的身子感覺好了很多,幽幽道:「承煥,晴兒知道我們的關係了,我剛才著急當著她的面叫母親……!」   承煥心裡說話,屋漏偏逢連夜雨啊!不過這不能怪玉蘭,誰能在那個時候還顧及這些東西啊!只要人沒事比什麼都強。     第六章 調度     念君和逸夫被看到的場景嚇的難以入睡,鍾晴好不容易把他們倆哄睡了才過來看玉天香,這個時間差不多是後半夜。   處於柔情蜜意中的承煥和玉蘭沒有注意到進來的鍾晴。看著兩個人如此親暱,鍾晴的腦袋不禁發脹,受傷躺在床上的是母親,承煥懷裡的是女兒,想想她們的關係鍾晴就泛起無力之感。   驚覺到身後有人,承煥回頭一看愣道:「晴兒!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啊!逸夫和念君還好嗎?」   鍾晴把自己內心的彆扭壓到最底處,道:「孩子都睡了,受到驚嚇是難免的。我讓廚房熬些糯米棗粥,等她醒了好吃一點。」說著,鍾晴把手上拎的食盒放到桌子上。   玉蘭扭身從承煥腿上下來,道:「謝謝晴兒姐姐。」   鍾晴苦笑道:「要說謝謝的是我,如果不是你……娘,念君早就不在了,沒了念君不都不知道要怎麼活下去呢!」鍾晴既然知道了玉天香是玉蘭的母親,就很難不這麼稱呼。   玉蘭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鍾晴如此的稱呼讓她覺得心裡涼颼颼的,要說能完全放得開那真是糊弄閻王爺呢!說句不好聽的就是自欺欺人罷了!   承煥讓鍾晴坐過來,道:「晴兒!先不要讓爹和娘知道好嗎?我會找時間跟他們說,箇中的情由如果你們知道的話一定會理解的。」   鍾晴哪能不知道輕重,這要是被爹知道還不得扒了承煥的皮呀!點點頭道:「我知曉了,你們……你們不覺得彆扭嗎?」本來鍾晴是不想問的,可她要是不問的話估計今天晚上是睡不好了。   承煥苦笑,彆扭?要是彆扭的話早就彆扭死了,起身拉著鍾晴的手,道:「晴兒,已經很晚了,讓玉蘭陪你回去休息吧!如果睡不著的話讓玉蘭給你說說,這裡有我就行,玉蘭,去吧!」   玉蘭過來扯著鍾晴的手,道:「晴兒姐姐,我會告訴你我們娘倆為什麼會和承煥在一起的,承煥,好好照看娘。」說罷攜鍾晴離去。   承煥藉著燭光看著玉天香,蠟燭映的她的臉不再那麼蒼白,彷彿塗著一層脂粉相似。承煥撫摸著她的秀髮,如果可能的話真想自己替她扛這一刀,因為砍在玉天香身上比砍在自己身上要疼多了,心疼啊!   承煥雙手托著臉支在床邊打盹,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絲若有若無的呻吟讓他驚醒,睜眼看見床上的玉天香因為疼痛而呻吟著,倦意全無,握著她的手柔聲道:「天香,你覺得疼嗎?要不要翻過來躺會?」   玉天香真是被疼醒的,後背絲絲拉拉的痛癢感比完全疼痛更讓人難以忍受,視線先是一陣朦朧後,看見承煥那擔憂的面孔,略微展顏一笑,道:「我……還活著嗎?我好害怕以後就看不到你了,承煥,讓我摸摸!」   承煥把臉湊近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道:「傻姑姑,你要是死了我可不答應,要是讓閻王爺看見這麼漂亮的你還不把你搶了去呀!」   玉天香摸著承煥的臉頰,道:「耍貧嘴!念君沒事吧?」知道承煥是在乎自己的,一切的關懷言語根本不必說出來,玉天香還是比較擔心念君的,別把自己搭上人還沒救下來,那圖什麼呀!   承煥點頭道:「大家都很好,有事的只你一個,可把我們嚇壞了,你這要是有個好歹可怎麼辦!」   玉天香手腕勾住承煥的脖子下拉,道:「承煥,吻吻我好不好!我真的害怕以後就得不到你的溫存哩!」   承煥吻的很輕柔,生怕牽動她的傷處,可剛剛歷經死劫的玉天香卻熱切無比,那種險些失去的滋味是別人所不能體會的。   感覺到玉天香的嘴唇已經使不出一絲力氣,承煥這才離開那肉感豐潤卻沒有血色的雙唇,道:「餓沒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沒等玉天香回答,墨鳳進來道:「先挺挺吧,我換完藥再吃。」   承煥這才注意外面已經放亮了,道:「那也好,她疼的很厲害呢!」一邊說一邊接過墨鳳手上的藥箱。   墨鳳把手搭在玉天香腕上,道:「香姐剛才太用力了,這樣扯裂傷口會很麻煩的。」說著還白了承煥一眼,責怪他也不分分時間場合。其實墨鳳來的時候倆人正上演激情一幕,不想打擾他們的墨鳳在外面站了有一會呢!   玉天香臉色略紅,道:「你別怪他,是我不好。」看出墨鳳有點埋怨承煥,她有些不好意思。   承煥見墨鳳離手打開藥箱,道:「怎麼樣?什麼時候能好啊?」承煥見玉天香睡覺的姿勢都很累,這樣一久了不是很遭罪嗎!   墨鳳示意他把玉天香的衣服解開,道:「怎麼著也得養個七八天吧!主要是骨頭裂開了,不然我現在就能讓天香姐下地走動,挺好,沒有腫!」墨鳳見玉天香背上的傷口沒血跡,覺得很滿意。   承煥見玉天香光滑的玉背上被劃開一道三寸長的口子,傷口雖然合起來可還是顯得可憎,忍不住沿著傷口撫下,道:「媽的,要是再讓我遇到他們非宰光他們不可。」心中一動有了計較。   墨鳳換完藥,道:「香姐,你躺著休息也沒事的,骨頭很合,已經掛肉了,承煥,藥箱裡有碗藥喂香姐喝了吧!」   承煥找出藥,見還冒著熱氣,道:「連夜熬的嗎?讓你受累了!」知道墨鳳的藥不是煮煮就能用的東西,承煥真的很感動。   墨鳳給了承煥一記媚眼,道:「才知道啊!那就好好疼我們才是啊!藥是小添香幫著熬的,沒看出來她對掌握火候還挺有天賦。」   見大家這麼團結,承煥真是高興,道:「你放心,一個都不能忘,保證疼的你們都下不了床就是啦!」   羅睿一夜沒睡,統計的結果是衙門死了六十多人,一個個大活人就這麼沒了能讓他睡的安生嗎!況且這些人也太囂張了,竟然敢在巡撫衙門發動如此大規模的襲擊,這要是傳出去,人心可就散啦!   張雷半夜就被羅睿叫了過來,看來兒媳婦的計劃不得不提前施行,二人一研究,手上能動的靈活部隊不到一萬人,十天之內再劃拉劃拉能湊合一萬五千之數,用這點人馬去打天目山的匪徒,有些寒酸呀!   一夜沒睡的還有胡香儒,五十名忍者就回來不到三十,而且連羅睿都沒傷著,師聖傑更是兩手空空,還險些回不來,這次的計劃可以說一點收穫都沒有。   司空亮見胡香儒眉頭緊鎖,道:「胡公子,對方並不是三腳貓角色,那個羅承煥就比老夫高明得多,聽少主說就連司徒漣漪都比他高出一籌,說實話,這次咱們有點輕敵啦!」   師聖傑被一條蛇和漣漪吃的死死的,有些懊惱道:「胡大哥,我也不是有意讓信彈提前發出的,那條蛇……!」   胡香儒擺手沒讓他說下去,道:「白白喪失了一個好機會呀!墨鳳以後再也不會留這樣的機會給我們了,咱們也是太相信那些忍者了,司空前輩,你再去問渡邊借五十個忍者來,他要是稍有難色就殺了他,這樣的廢物也就只能用來打打前鋒而已,還是自己人管用啊!」   師聖傑見司空亮走了,道:「胡大哥,接下來怎麼辦啊?就不管羅承煥他們了?」   胡香儒歎氣道:「時間上已經來不及啦!這次也是我的疏忽,沒有多用自己的人,等武統幫的人和他合兵一處,像昨晚那樣的偷襲就很難啦!」   師聖傑這口怨氣有點難以下嚥,道:「要不讓風叔叔過來?他去找孫留孫也應該回來了!」   胡香儒搖頭道:「整體的計劃是不可以改變的,我覺得葉宗留和陳鑒湖那裡的力量還不足以對官府形成致命的威脅,雖然他們剛剛打了勝仗,可打仗光靠士氣是靠不住的,承煥這暫時先放一放,等你師父過來的時候再說吧!」   想著師父馬上就要出關,師聖傑興奮道:「真希望他老人家早點過來,師父和孫留孫隨便來一個昨天晚上就不會這樣了!」   早飯承煥是和玉天香一塊吃的,就他們兩個,特別溫馨,溫馨到玉天香都沒伸手動筷子,是承煥用嘴一口一口喂的,肉麻已極!   懷著愧疚的心情,鍾晴在飯後就來主動照看玉天香,在得知她們母女的情事後,雖然不贊同可也有了一些理解,理解萬歲嘛!   交待鍾晴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後,承煥來到慕容碧處,想要向她討教怎麼對付那些怪人的辦法,可惜慕容碧不在,房裡詩柔正給小瑞穿衣服呢!   詩柔沒想到承煥會來,以往可都是慕容碧去找他的,愣了一下隨即臉色通紅,剛起來的她還沒有時間打扮自己呢!身上穿的少不說,長裙也沒繫好,連頭髮都沒梳。   承煥見慕容碧不在也沒敢多呆,道:「她這麼早就出去啦!那我到別處再看看。」本來想看看兒子,可一見就詩柔自己在屋,還是免了吧!   人家來了也不能不送送,詩柔把小瑞推到床裡,道:「好像是去夢司姐姐那了,哎喲……!」裙子沒系拖著地,一走起來就踩住了,整個人倒向地面。   承煥聽見身後的驚呼聲,轉身見詩柔要摔倒,一個探身把她接在手臂上,道:「怎麼不小心些!」   詩柔被承煥攬在懷中,芳心初定後就尷尬的要命,承煥的手按的太不是地方,正滑進自己沒系的胸衣裡。   承煥也感覺手上軟軟的,一看,趕緊把詩柔扶正,道:「那……沒事我就先去找她了,你別送,外面有風。」   承煥走後,詩柔拍拍心口,看著正瞅著自己咧嘴樂的小瑞,一拍他的屁股,道:「你們爺倆都不是好東西,你昨晚又把我的被子尿啦!真氣人!」   還有兩天就到杭州了,曹天嬌說什麼也不願意動了,這幾天吐的她連苦膽都要嘔出來,自殺的心思都有。   水靈敲敲門,見裡面沒動靜,進來道:「天嬌,要不我去找個郎中吧!咱把孩子打掉好嗎?」   曹天嬌雙手緊緊抓著被子,臉上汗珠點點,道:「不要,我還挺得住,我……嘔……!」想吐卻什麼都吐不出來,難受的她眼淚刷刷下落。   水靈是過來人,知道這個滋味最是難挨,一邊輕輕拍著曹天嬌的後背一邊道:「你這是何苦呢!生下來難道真的掐死嗎?經歷過孕育的人怎麼可能親手殺了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呢!」   曹天嬌眼中冷光閃現,道:「我就是要讓他後悔,我不但要把他的孩子熬成湯給他喝,將來我還要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人玩弄,哈哈哈……!」   看著有些瘋狂的曹天嬌,水靈知道怎麼勸都沒用,自己已經勸了兩個多月了,還這德行!有啥招啊!   藍田見水靈從曹天嬌的房裡出來,道:「你就甭理她了,我看她是瘋了,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不值得可憐。」   水靈搖頭道:「她已經夠可憐的了,你不是女人又怎麼能知道那種滋味呢!你那寶貝女婿也真夠可以的,就不懂得變通嗎?」   藍田笑著一指房間道:「和她?不是我看不起她,她不配,你也聽見她剛才說的話了吧!有她這樣的嗎?就是我有心撮合也被嚇跑啦!」   水靈知道曹天嬌是有些過分,不但是言語上,更可怕的是她真的是那樣想的,水靈不禁打了個冷顫,彷彿是看見了一個嬰兒頭在熱氣騰騰的湯裡沉浮。   羅睿正為兵力不足而憂心呢!羅富進來喜道:「老爺,徐州衛許山許大人帶著五千人馬前來報道,人就在外面,少爺更和他聊呢!」   羅睿哦了一聲,這可真是個好消息,現在就是缺人呀!趕緊出去看望,不知道其中細節的他可不敢慢待了來解燃眉之急的同僚。   承煥沒找到慕容碧卻迎來了許山,頗是驚喜,一問才知道是墨鳳讓他們來的,帶來的這五千人馬都是不吃朝廷響銀的鄉勇,說白了算是承煥的家兵吧!墨鳳管詩柔借錢也多半是為了這個。   許山一聽面前的羅睿是承煥的父親,趕緊行子侄禮,讓羅睿好一番不自在,瞭解詳情後才知道這個禮受得。得知許山在來的路上和天目山的人打了一仗,父子二人忙仔細盤問。   許山也沒誇大其詞,但眉宇間還是頗有得色,頭一次領這麼多弟兄出來顯擺,還打了個小勝仗,能不美嗎!   羅睿問完後,臉色沉重,道:「看來他們是缺糧了,周圍府縣要遭罪啦!眼下還顧及不到他們。」   許山點頭道:「我也看他們是奔我的糧草來的,難道他們真的連吃的都沒有嗎?」   適時而來的墨鳳道:「當然不是,我想胡香儒一定知道你是來增援的,他來不及親自指揮只好給你添添麻煩了。」   承煥知道墨鳳從來不說沒用的話,道:「胡香儒很聰明的,他會不會猜測到咱們的意圖呢!」   墨鳳給了承煥一個肯定的回答後,道:「他不會犯同樣的錯誤,所以當前咱們的主要力量應該和他針鋒相對,在大場面上較量,我相信他不會贏的。」   羅睿面有難色道:「我手上能調動的人馬加上許山的也不到兩萬人,面對十萬之眾的匪民,真的不好幹什麼。」   墨鳳笑道:「兵貴精不貴多,領兵打仗的將領也是至關重要的,況且咱們還有火炮呢!只要策劃的好,一舉平定天目山也不是不可能!」   聽墨鳳說的輕巧,羅睿正色道:「媳婦,你沒親自上過戰場啊!千軍萬馬的對壘交鋒可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上兵伐謀固然對,可本身的實力是不容輕視的,不然我也不會接連吃敗仗了。」   墨鳳被羅睿說的有點不好意思,道:「墨鳳受教了!許山,你一會去跟我取銀兩分發下去。」許山正為錢的事情愁呢!人多力量大,同樣吃起飯來也力量大,承煥先前留的那些銀子早花費的差不多了,養兵還真是個破財的買賣。   羅睿見就剩他們爺倆了,把承煥拉到身邊,道:「承煥啊!本來衝鋒陷陣是該我打頭的,可杭州不能一日無我,你能不能代爹爹去前線督戰呢?」不是羅睿不心疼兒子,也不是他不體恤兒子和眾嬌妻的團圓,他是真的找不出個人來呀!身為中軍主帥的他深感手頭兵將匱乏。   承煥聞聽熱血澎湃,道:「爹,只要您能信得過孩兒,孩兒自是萬分願意的。」他也沒想想就他這兩下子玩不玩得轉。   羅睿喜道:「你也是朝廷命官,說來派你去最是合適了,爹知道你捨不得她們,可男人不能被絆住手腳啊!貪妻戀子是成不了大事的。」     第七章 兩岔     從父親那出來,承煥犯了難,怎麼和墨鳳她們說這個事情呀!不用問就知道沒一個會同意的。   墨鳳管詩柔借的五十萬兩銀子沒看到花在哪就剩不多了,浙江因為戰亂物資貴的離譜,一斗米竟然比別的省份貴十倍,難怪老百姓會活不下去。   承煥見墨鳳撥著算盤正來勁,不敢在這個時候提這事,沒想到墨鳳先說了,道:「是不是讓你去前線啊?我想爹一定會派你去的,眼下也只有你可派了!」   承煥對她的聰明勁從來沒懷疑過,道:「那你的意思呢?我到底應不應該去呀?」   墨鳳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現在問我不是太遲了嗎?就你那性格,一定在爹面前打了保票吧!我說不讓你去你不是兩下作難嗎!」   承煥訕然一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了鳳兒姐姐,爹怕讓別人去在糧餉帳目上出問題,況且我去也不會有人身危險……!」   墨鳳瞪眼道:「你以為你真的是天下無敵啊!好虎還打不過一群狼呢!我要是絆著不讓你去,爹一定不樂意,可你這一去不是把家裡的魂都帶走了嗎!哪個能捨得你離開呀!」   承煥看出墨鳳真的生氣了,過來一扳墨鳳的肩膀,笑道:「你也捨不得我嗎?」   墨鳳一推他的手臂,道:「明知故問!我不是埋怨爹讓你去,這各個方面的人都沒到齊呢,你這不到兩萬人能解決什麼問題呀!又沒個真能領兵打仗的主將,我能放心嗎!」   承煥拍著她的肩膀,道:「我也知道,可爹真的頂不住了,要是現在不派人去的話,估計用不了十天杭州城就得被圍起來,火燒眉毛的時候哪還顧及許多啊!」說著把在父親那拿的戰報遞給墨鳳。   墨鳳看完,眉頭緊鎖,道:「這還真快呀!我可告訴你,你自己跟她們說去,這點可沒人能幫你說話,我想爹也不敢和她們照面的。」   真讓墨鳳說著了,羅睿生怕看見兒媳婦來跟自己哭鬧,晚飯都是自己單獨吃的。承煥把打算一說,跟炸廟沒兩樣,首先受不了的就是漣漪,這才過幾天好日子呀!又要分居,也太殘酷了吧!旁人雖然沒像她這麼激烈,可臉上都表現出來了,讓承煥十分苦惱。   鍾晴見大家情緒低迷,一撂筷子,道:「承煥這是去幹大事正事,我們怎麼能扯他的後腿呢!杭州真若失陷恐怕我們也沒幾天好聚首的時光了,當妻子的如果光是貪戀丈夫癡纏丈夫,不是把他的銳氣都消磨殆盡嗎!做那樣人的妻子你們就覺得光榮?幸福?有些事我看出來一直沒有說,心疼男人並不是要把他綁在床上,捆在心裡就行的,你們把他保護的太好了,好到他都快忘記自己是個男人是個丈夫了,他已經不小了,讓他出去飛一飛對他有好處。」承煥現在已經比從前好了很多,要是鍾晴見到以前那個承煥還不得憋悶死啊!   墨鳳和溫戩兒是贊成承煥去前線的,正值用人之際有個可用之人不容易,正如鍾晴所言,杭州如果失陷,大家可就去閻老五那團聚去啦!見鍾晴一番言辭正點在要害上,溫戩兒看了看漣漪等人,道:「晴兒說的對,大家都是擔心承煥才不願意讓他去的,可承煥的武功自保足矣,就算部隊被打的一人不剩他也不會有事的,大家擔心個什麼勁呀!」   承煥使勁白了溫戩兒一眼,道:「戩兒啊!你就不能說兩句吉祥話嗎?這還沒出發呢你就咒我?」   漣漪小聲嘀咕道:「我看懸乎!有你在就算不全軍覆沒也強不到哪去。」見承煥有暴走的傾向,她趕緊閉上嘴巴。   在大家的表面同意心下反對的氛圍中,承煥前線之行終於定了下來,想著承煥明天就要走了,大家誰也不願纏著他,傷者為大,玉天香在這樣的時候最是需要他。   看著鍾晴走在最後,承煥快走幾步拉著她的手,道:「剛才……謝謝你!」   鍾晴身心一顫,握緊了他的手,道:「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我可不想再當寡婦了,另外,用錢的話就跟我說,何必跟詩柔借呢!」   承煥特別放慢腳步,道:「晴兒,你不是把鋪在喬木那的銀子都扯回來了嗎!我看你乾脆和詩柔合夥算了,她家的生意做的很大,我聽慕容碧說在杭州也有鋪面呢!」   鍾晴正為不得不捨去喬木這個商業夥伴感到沒事可做呢!聞聽正中下懷,道:「是嗎!那太好了,我這就去跟她商量,要是再不幹點什麼可就坐吃山空啦!」   承煥趁鍾晴正出神之際,飛快地在她的臉蛋上啄了一下。鍾晴啊了一聲,有些赧然道:「你呀!就這點沒多大改變。」說著主動在承煥的額頭上吻了下去,道:「出門在外不容易,尤其是行軍打仗,記得自己照顧自己。」明天就要分別了,鍾晴希望他的心情能好些,不然也不會主動去碰承煥的。   承煥摸著腦門看著鍾晴的背影,呵呵傻笑,看來有門啊!真是拿一點溫柔當愛情,有點摸不著北哩!   第二天臨行前,墨鳳的意思是讓溫戩兒跟承煥一起去,可承煥一百個不答應,帶一個難免讓旁人不樂意,索性就一個都別帶,冷靜!   離別是賺人眼淚的買賣,看著承煥隨軍出發,每個人都是眼眶濕潤,恨不得也跟著去,漣漪就想偷摸溜到承煥身邊,被墨鳳發現苗頭給扣在自己身邊,惹的漣漪一天沒吃飯。   要說承煥的運氣也背些,在他走的第三天,各方的人馬都到了,比預想的快了很多天,羅睿不禁搖頭,這要是讓承煥晚走兩天也不必這樣擔心啊!   除了藍田等人帶隊的武統幫,孫伯彥夫婦和郭蓋夫婦連玨夫婦等人也都來了,連遠在陝西的方白博劉阿泰南澄一干人等都來了,加上三大世家的人,把偌大的巡撫衙門住的滿滿的,好不熱鬧。   和劉阿泰南澄見面,讓羅睿分外高興,知道了箇中的詳由後更是喜上眉梢。劉阿泰拍著大腿,道:「我就說嘛!當時見到小承煥的時候就看出他和逸夫長的像,沒想到真是,這就是緣分啊!」   南澄笑的有點勉強,上次玉天香回家把事情都跟自己說了,沒想到承煥是羅睿的兒子,這親戚套親戚的關係他可沒敢跟老羅叨咕,要是讓他知道他兒子把自己的妹妹、倆女兒和外甥女都娶進家門,不是把老羅往死裡弄嗎!不中風也得半身不遂吧!   郭蓋把兩個夫人都安頓好後就來找表姐鍾晴,有日子沒見了也很是想念,姐弟倆分敘別情,感慨萬千,郭蓋這才知道承煥去前線了,沒見上姐夫一面上他頗是不快,眼睛雪亮的他三言兩語就聽出表姐和姐夫有問題,真想當著承煥的面好好問一問,到底差哪呀!   藍田得知姑爺不在家,一頭扎進墨鳳的房間裡,讓墨鳳和連玨夫婦說說話的空擋都不給。墨鳳打發走連玨夫婦,道:「你別著急呀!我這裡一切都是按計劃進行的,到時候承諾的事情一定辦好就是。」   藍田被墨鳳一下點中心中的疑問,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這不是著急嗎!連姑娘都沒去看呢就奔你這來了,聽你說這話我心裡就塌實啦!得,我去看看閨女吧!」   墨鳳叫住要離去的藍田,道:「你來的正是時候,承煥和那個總兵還有許山根本就不會打仗,你能不能連夜去趕上他們啊!我擔心他們吃虧。」   打仗是藍田的職業,點頭道:「我和其他人再商量一下,單論行軍打仗我可趕不上劉阿泰和闞飛,我看讓他們去最合適。」   墨鳳歎氣道:「讓他去得什麼時候能到啊!還是你去吧!不過別把那個壞事包帶著,又她在我更擔心。」   藍田知道墨鳳嘴裡的壞事包是曹天嬌,笑道:「估計她是去不了的,我看她吐的連走路都沒力氣,還能有心思去攆承煥嗎?」   曹天嬌掐著自己的脖子,能讓噁心的感覺減輕些,師娘說再挺個幾天這個勁就過去了,真想時間快些過呀!見水靈端著梅子湯進來,歉然道:「還得麻煩師娘,讓您受累了。」   水靈見這些天把天嬌折騰的不成樣子,道:「我累點倒沒什麼,你得心情好一些,這樣身體也能少遭點罪。」   曹天嬌喝著梅子湯,道:「我這心情要是能好得起來才是見鬼了呢!那小子溜的倒快,希望他被萬箭射死才好呢!最好連肉渣都不剩。」   水靈打了個冷顫,聯想到被關在牢房中的箭殺,想著一會不管怎麼樣都要見他一面,生下來就被奉嘯雨抱走了,娘倆還沒見過面呢!   曹天嬌剛把梅子湯喝完,藍夢司敲門而進,看著樣子有些狼狽的曹天嬌,知道肯定是被懷孕的反應折騰的,自己就遭夠罪了。   曹天嬌看著昔日的好姐妹,冷聲道:「怎麼?來看我這幅狼狽相來了,你那小日子過的挺滋潤吧!」   藍夢司跟父親見過面後就想過來看看她,畢竟以前的感情不錯,可被曹天嬌的冷言冷語噎的她好些話都講不出來,水靈生怕她們嗆起來,把藍夢司拽了出去。   水靈關上門,道:「夢司,你別和她計較,她也不容易著呢!我想讓你帶我去看看箭殺,行嗎?」   藍夢司點點頭,道:「我來也是想告訴你這事,你去看看他也好,最好能把他拉過來,不然我看墨鳳姐是不會放過他的。」   水靈知道箭殺差點就要了承煥的命,人家沒把他立即殺了就很不錯了,可一想到見面,她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母子二人可以說是陌生人啊!   一進牢房,首先聞到的是難聞的氣味,嗆的水靈直捏鼻子,想著箭殺就被關在這裡,水靈把抓柔腸,不用問就知道肯定沒得好。   箭殺先前被溫戩兒灌了一粒脫胎丸,雖然沒死也元氣大傷,現在不派人把守他都跑不了,也沒了以前那乾淨利落勁,跟旁邊牢房裡的犯人一個樣。   藍夢司一指箭殺的牢房,道:「夫人,這間就是,鑰匙給你,我就不進去了,你們慢慢聊!」這裡的空氣實在太差,藍夢司都不敢大聲講話。   水靈接過鑰匙,道:「謝謝你。」說著過來打開牢門走將進去。   箭殺連頭都沒抬,身體半臥在乾草上,知道有人進了自己的單間,他還以為是溫戩兒呢!心裡把她恨透了也怕的很,那個什麼脫胎丸簡直不是人所能抵抗的,現在一想起那個滋味箭殺都忍不住打顫。   雖然箭殺和風林是親兄弟,可兩個人長的沒一點像的地方,水靈藉著小窗射進的微弱光線仔細打量箭殺,發現他臉盤跟自己的臉形差不多,想起已經死了的風林,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箭殺聽著老半天沒聲音,接著就是抽泣的聲響,轉過頭正看見水靈,不禁渾身震顫,他可是認得水靈的,也知道她就是自己的母親,要不是那次她和羅承煥在一起自己早就跟她相認了。   水靈撣了撣眼淚,道:「他們沒為難你吧?」這句話她自己也知道是問的多餘,一看箭殺的精神就看出來了,可她也不知道跟箭殺說什麼好。   箭殺冷笑一聲,沒為難?就差把自己大卸八塊了,盯著水靈,箭殺撐著牆角站起來,道:「你就是把我生到這個世界的人嗎?我不知道是該感激你還是該憤恨你,因為你,我過了十幾年非人的生活,就是為了練就武功來幫父親討回債來,我以前從來就不知道自己還有個母親,我也幻想過自己的母親是什麼樣子,可我沒想到她竟然是一個拋夫棄子不守婦道的女人!」說這些本不是箭殺的真心話,可他還是說了出來。   水靈淒然一笑,道:「我讓你失望了!可這一切不是我一個人造成的,你父親他並不是一個好丈夫,如果他對你沒有絲毫隱瞞的話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和無戒生在一起,我不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從來都不是。」   箭殺喘著粗氣,道:「你背叛父親就是不對的,他再怎麼冷落你你終歸是他的妻子,不管怎麼說你都沒有盡到一個做妻子的本分。」   水靈深吸了口氣,道:「我是犯了錯,可我也沒有真正快樂過,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等你有了家庭的時候就知道娘的苦楚了,日子始終都是要過下去的。」   箭殺笑道:「這就是你的理由,枉費父親對你的一片好心,父親內心始終都是掛著你的,而你卻一次機會都沒給他。」   水靈不想把這無謂的爭辯進行下去,在懷裡掏出一個藥瓶,道:「這裡有顆聚靈丹,你服下去應該能有力氣離開的,走吧!我已經失去了風林,不想你也離我而去。」說著把丹藥彈進箭殺的嘴裡。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勁力頓時充實到箭殺的丹田中,精神面貌為之一振,看著水靈道:「想知道我的名字嗎?叫風靈,父親給取的,我想你應該知道這個名字的含義吧!」   看著走出牢門的箭殺風靈,水靈哽咽道:「能叫我一聲娘嗎?」   風靈的身子頓了頓,最終頭也沒回就走了,而那聲娘卻落到了心裡,讓他的心無法平靜下來,娘,我們以後還會見面的,那時候我再叫你吧!   藍夢司看著空空如也的牢房,看著水靈,希望她能給自己一個解釋,就這麼把箭殺放了可說不過去呀!戩兒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找她算帳啊!可見水靈如此悲傷的模樣,藍夢司也知道她夠難的了。   總兵齊震趁著中午埋鍋造飯的空擋把承煥和許山找到自己處,上次打了個大敗仗羅睿沒拿掉他的腦袋讓他銘感五內,所以對承煥十分客氣,再說人家的官也比自己大,能不客氣點嗎!羅睿也是沒有可用之將,不然他齊震還哪能在這吃飯啊!早變無頭鬼啦!   承煥對這個胖嘟嘟的武將倒沒什麼反感,想起父親對他的評價,通過這半天的相處,對父親的論斷十分佩服,齊震果真是一個有勇無謀只知道衝鋒陷陣的虎將,承煥都覺得自己夠笨了,沒想到齊震這路比自己還笨的人也能當官,真是沒處說理去呀!   齊震指著地圖上的天目山,道:「羅大人,這次咱們有了火炮保管旗開得勝啊!媽的,非把天目山轟平嘍不可,不然這口鳥氣出不來啊!」   許山呵呵笑道:「齊大人,你恐怕沒去過天目山吧!我看這些火炮能不能拉到地方都是問題呢!要是山上的人殺下來許是管用,可要用它攻山,未免力不從心啊!」   一個叫白明的參軍深以為然,道:「許大人言之有理,以前也用過火炮,可它的使用限制太多了,大多時間都用不上。」他哪裡知道許山以前就是賊出身,專門研究過怎麼躲避官府的有力武器——火炮,許山這純粹是實踐出來的真理!     第八章 勝負     承煥也沒有什麼頭緒,聽許山說火炮的用處不大,道:「許山,既然火炮用不上,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許山呵呵一笑,道:「我倒有個土辦法,火炮還是要用的,這玩意威力巨大,可以彌補我們兵力不足的弱點,但要把他們引下山來才能用,不然效果不會好。」   白明也點頭道:「我以前也跟齊大人提過,可齊大人說叛民不會上當的。」他心裡說話,齊震這個豬頭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叛民不會上鉤呢!這回來了比他更大的官,自己總算可以一展抱負啦!   承煥哦了一聲,道:「白大人有什麼好計謀不妨說來聽聽。」在墨鳳她們身上承煥已經鍛煉出廣泛聽取意見了。   白明咳嗽幾聲,看了看齊震,道:「羅大人,巡撫大人之所以把我們先派到這來,我看他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因為天目山這塊骨頭比較好啃,啃下它對我軍的士氣是個鼓舞,天目山不像仙霞嶺,擁有大片的根據地和城池,在兵力上也介於四到五萬之間,不管怎麼說都比葉宗留部好對付得多,沒有根據地他們的給養就難以保證,總要下山想辦法補充,我們可以半路設伏,保管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齊震大嘴一撇,道:「這根本就沒用,他們經常分成好幾路下山來,不等咱們把人家埋伏嘍人家就把咱們吞啦!」   白明咳嗽一聲,道:「就是因為他們經常分成好幾隊,我們才有可能以優勢兵力殲滅他們的小股人馬,不然就咱們這點人,和他們正面對仗是沒有取勝的希望的,況且叛民先前取勝士氣正旺,更是連一點僥倖都不存在。」   齊震臉色通紅,索性不再爭辯。承煥見白明說的頭頭是道,道:「白大人,依你看在什麼地方設伏比較有把握?」承煥別的看不出來,但自己這點人除了許山帶來的除外,士氣確實不怎麼樣,眼前最要緊的是打個勝仗,不然一個個蔫頭頭耷拉腦,還打個屁呀!   白明見承煥真把自己當回事,甭提多高興了,一指地圖,道:「這裡有個叫老虎溝的地方,樹林茂密,路很窄,很適合埋伏,而且貼近天目山腹地,叛民的警覺性不會太高,關鍵是這裡是他們每次下山最喜歡走的路。」   承煥心下一盤算,覺得把握還是很大的,道:「一般他們一撥有多少人啊?刀槍器械全嗎?」   齊震聞聽,道:「一般就萬多人吧!刀槍齊全,我也繳獲過,覺得比咱們的還要好呢!火炮他們也有,但不多,不然上次我就他媽的回不來啦!」   承煥覺得自己這些人對付一萬人應該沒問題,又有火炮,因此他下令全隊開赴老虎溝,準備在那裡打一個漂亮的伏擊戰。   第二天清晨,承煥率兵抵達老虎溝,正如白明所說,這裡確實是個極其適合設伏的地方,山高林密,就一條兩人並走的小路,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就是沒有地勢高的地方,火炮的威力還是難以前面發揮。   探子早就派出去了,接連傳遞消息回來,山上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有的探子幾乎摸到山上去了,可整個山寨彷彿空了一樣,要不是害怕回不來,探子還真想進去看看呢!   就在承煥認為天目山的人已經下山從別的路奔襲杭州時,探子來報,有一隊人馬正向老虎溝開來,大約有六七千人。   這個消息讓承煥為之一振,馬上命令部隊各就各位,就算不能吃掉一萬,吞掉六七千人也是不錯的戰績。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十月的天氣已經涼了,加上又是山裡的早晨,露水把士兵的盔甲打濕,很是難受,可誰也沒有怨言,就等著天目山的人進入伏擊圈呢!   承煥看著這些人逐漸進入包圍,高聲喊喝,隨即殺聲四起,朝廷的官兵如下山的猛虎,怒漲的狂潮,把叛民圍了個結實。   出乎預料的是,叛民並沒有慌張,幾百人結成一個方隊和官兵在密林中間對抗,而他們中間赫然有幾尊火炮,不時向四外開火,殺傷力頗大。   更讓承煥想不到的是,自己人剛把這六七千人包圍住,自己身後的四面八方也不知道怎麼冒出無數人來,成了被包圍的對象,看人數遠在自己這方之上,開始的優勢瞬間變成被裡外夾擊,死傷甚重。   齊震見形勢不容樂觀,一巴掌把白明從馬上揍下去,怒道:「都他媽怨你,沒你的騷主意哪能讓人算計呀!我看你是奸細,來人,給我拿下。」士兵也紅眼了,看這架勢一會就得讓人宰嘍,火也撒到白明身上,過來先是一頓胖揍,然後拿繩子捆上。   許山見敵人太多,箭駑快急,道:「大人,我看突圍吧!不然就走不了了。」本來就士氣低落,加上沒把人伏擊著自己倒成了伏擊的對象,再不走一會就不想走了。   承煥還是毛嫩,一看事情超出自己的想像和控制範圍,加上這千軍萬馬的交鋒不像一對一單挑,自己根本就幫不上忙,聽許山提及突圍,馬上道:「對,保存實力要緊,突圍。」   許山帶來的徐州鄉勇比杭州兵要強得多,被叛民這麼猛烈的衝擊死傷也沒多少,在許山的帶領下,充當開路先鋒,殺出一條血路逃出將近二十里才停下來,而那些火炮卻是一門也沒帶出來,全讓人繳械了。   承煥這才知道一個人的武功不管多高,和千萬人比起來是那麼的渺小,就像是奔湧河流中的一滴水,不會產生多麼大的作用。   看著還剩下萬多人的隊伍,承煥真想給自己兩巴掌,這回不用別人說,自己已經證明自己是混蛋加三級,還想打別人呢!先讓人打了個鼻青臉腫。   許山一清點人馬,不到一萬五千人,自己帶來的徐州兵也折損將近五百,可見這個虧吃的有點大發了。   齊震的頭盔已經被敵人的箭射飛了,大腦袋此時越發顯得大,虎著臉讓人把白明帶上來,看著他,道:「說,你他媽是不是奸細,我說你怎麼老讓我用這招呢!敢情是給我下套啊!羅大人初來乍到不知道你是什麼人,這個虧吃的有多大,來人,給我推下去砍了。」   白明高呼冤枉,他也沒想到十分完美的計劃到頭來變成這樣,但要說他是奸細,那他可真是屈呀!   承煥擺手讓士兵把他放下,道:「先別為難他,已經死不少了人,至於他是不是奸細以後再說,先關起來。」承煥心裡也犯疑,可眼下卻不是追究的時候。   齊震狠狠瞪了白明一眼,道:「死罪得免活罪難逃,杖責二十後押他到輜重營鍘馬草去,不然豈不是浪費糧食,等回去再和你算總帳。」   時近中午,太陽一反早上的溫柔變的熾熱起來,剛剛經歷過血火洗禮的人們特別難受,血水汗水融合在一起,讓人精神頹廢到極點。   承煥擦了擦臉上的汗,道:「許山,讓大家飽餐戰飯吧!不然哪有力氣打仗呢!說不准人家追著打上來了呢!」   許山眼皮一跳,道:「我地娘呀!你不說我倒忘了,這可是說不准的事。」說著,他指揮自己那四千多人掉頭往回走了。   承煥不知道他要幹什麼,道:「你回去送死啊!」   許山賊賊一笑,道:「我看看能不能揀點便宜,我可吃過這個虧,保不準還能撈回些利息呢!」   承煥等人的潰敗讓天目山方面高興非常,尤其是繳獲的火炮更是讓他們樂的合不攏嘴,雖然前不久也打了個大勝仗,可戰利品遠沒有這次來的豐厚。   陳鑒湖嘴角微翹看著幾門火炮,哈哈笑道:「行!再送些好東西來我下個月就能把杭州踏平嘍!」   手下一個副手也淫笑道:「聽說杭州城裡的姑娘可水靈了,自打俺那老婆死了,老子都半年沒嘗過女人了,等打進杭州非逮幾個官家小姐來玩玩不可。」   葉希八哼了一聲,自從把天目山的指揮大權交給陳鑒湖後,大家的思想已經發生了根本的轉變,不再想著以前受苦的日子了,反倒想著以後怎麼享福,跟仙霞嶺一比,這裡可真像土匪窩。   陳鑒湖也知道葉希八不服自己,想起他仗著是葉宗留的親信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尤其是魁首險些把天目山的大權交給他,陳鑒湖百般不爽,此時看他更是如同眼中釘一般,道:「葉兄弟,這個仗打的是很漂亮,但戰果還是可以擴大的,我命令你帶領一萬人前去追擊,不追上三十里不准回來。」自己不敢動他,把這個肉中刺支的遠遠的也好,免得看著煩。   許山覺得自己的思路是正確的,因為追兵真的按他的意思追來了,不過讓他意外的是人數比自己這方多了差不多一倍,打還是不打呢?   剛才的突圍給了許山較大的信心,自己這五千人不敢說以一當十,但戰鬥力起碼能以一當二吧!打敗眼前的這些人應該有把握,他也忘了成破利害,手中大刀一揮,全隊衝殺。   葉希八也料到官兵會殺個回馬槍,但他沒想到這些官兵會這麼厲害,和他以前所遭遇的官兵完全不同,簡直是殺人的機器嘛!   陳鑒湖這邊戰利品還沒運到山上呢!葉希八已然大敗而回,一萬人剩下不到七千,這還是被衝散了在回來的路上又湊起來的呢!   陳鑒湖斜著眼看著葉希八,心中呵呵冷笑,找他的毛病還找不到呢!自己倒送上門來了,把他一除,天目山可就是自己的天下了。即使不能殺他也得讓他不能問事。   陳鑒湖臉色一沉,道:「葉兄弟,這是為何啊?」這小子要是當官的話也是個大奸臣。   葉希八面露赧色,打敗仗可不是他願意的,也知道陳鑒湖會找自己的毛病,沉聲道:「末將失察不幸中伏,折兵三千有餘。」   陳鑒湖哼了一聲,道:「我向來是賞罰分明,來人,拖下去杖責一百。」這一百棒子打完,估計得讓他躺上個把月吧!   天目山現在基本上是陳鑒湖說了算,也沒人敢給葉希八求情,可憐他一條漢子被陳鑒湖嫉恨而遭這無妄之災。   承煥沒想到許山能打個勝仗回來,連齊震的精神都比剛才好多了。本來這是個軍事常識,可這些人沒一個科班出身,許山還是仗著以前的經驗,要不可就毀了,那個白明應該知道的,可出了這事,一嚇,早忘到腦後矣!   總的來說把部隊的士氣保持住了,承煥頭一次擔負這麼重的擔子,上萬條人命壓在肩頭讓他喘氣都不舒服,下一步怎麼辦成了當務之急。   靠誰都不如靠自己,這是墨鳳經常拎著耳朵跟他說的話,一琢磨眼前的形勢,期待援兵是不可能的,怎麼才能利用手上現有的人打贏呢?想來想去又把許山叫了過來。   許山現在可謂得意非凡,要是長尾巴的話都能翹到天上去,可他還的誰大誰小,對承煥甚是恭敬,沒有人家自己早玩完了。   承煥把憂慮一說,希望能從許山這得到很好的建議,那曾想許山根本還是混球一個,打了個勝仗就忘了姓啥,眉飛色舞道:「我看得去找個嚮導,畢竟咱們地理不太熟啊!然後兵分兩路,讓齊震吸引叛民的主力,咱們帶領本部人馬殺上他們的老巢,再前後夾擊,應該沒問題。」這也是他的經驗之談,以前官兵圍剿他們就是這個路數,現在是換了角色,他成官兵了。   承煥可沒到頭腦發熱的地步,剛吃虧現在頭腦冷靜著呢!自己這本來兵力就不足,還哪能分兵呢!許山這個計劃完全行不通,但找嚮導問問地理卻是眼下應該做的。   找個嚮導也挺費勁,大多都去山上討吃喝去了,誰還一勞本神地種地呀!好不容易找了個七十來歲的老大爺,承煥等人如獲至寶,問的非常仔細。   天目山現在分三個山寨,人數也不是先前認為的五萬人左右,加上喘氣能吃飯的,不下九萬多,讓承煥等人的眉毛都擰到一塊了,前面兩個山寨是能打仗的,後面一個寨子則像後勤部一樣,基本的戰鬥人員能維持在七萬人左右。   問了半天,得到一個非常有價值的信息,山寨是依山而建,因地勢所限寨與寨之間相隔有二三里地,形成相互呼應之勢。   承煥不禁想起剛才許山所說的分兵一事,剛才不瞭解情況,現在看來還是可行的,但不能想許山說的那麼大膽去做,讓齊震吸引山上的主力是行,但自己要把注意力放到後寨才妥當,那裡想來駐守的兵力相對薄弱,聽老人說後寨是囤糧之地,燒了山上的糧草,敵人必然心慌,然後再尋找戰機也未嘗不可,有了一連串的計劃,承煥心情開闊許多。   齊震可能是被白明嚇出毛病了,特意讓一隊士兵悄悄跟著老頭,看看他是不是山上的奸細,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但他這樣小心還是對的。   對這不到五千的徐州鄉勇,承煥和許山一樣抱有信心,剛才的反擊也證明了此點,劫寨燒糧也應該夠用。   承煥把自己的計劃跟齊震一商量,齊震腦袋晃的跟撥浪鼓似的,道:「羅大人,你這個險冒的太大啦!五千人去劫近十萬人的寨子,這不是笑話嘛!就算我能吸引對方大部分的兵力,還是沒有勝算啊!」   承煥知道他為自己擔心,懇聲道:「我剛才算了一下,只要時間差打好了應該沒問題,剛才老大爺也說了,後寨瀕臨懸崖,是個險要的地方,因此敵人防守的兵力也不會多,而且他們絕對想不到我們會連夜去劫寨,所謂兵行險招才能奏奇效,就這麼定了。」   齊震知道自己的嘴沒承煥的嘴大,他除了為承煥擔心以外也是為自己擔心,讓他吸引山上的主力,開玩笑呢!一萬人面對好幾萬人,嚇也嚇死了!這好像是個根本就無法完成的任務啊!   承煥讓全體將士養精蓄銳,好在晚上能有更好的精神和體力。說實話,他自己也沒多少信心,畢竟山上的實力超出了原先的預想,自己這一萬多人實在不好幹什麼啊!   天剛擦黑,承煥讓將士打開乾糧口袋吃乾糧,涼東西自然不好吃,可為了隱蔽也只能委屈肚皮了,說不定山上的探子正四下撒摸呢!   承煥握著齊震的手,道:「齊大人,你把人引到預定的地點後別忘了點火通知我,不然我可不敢貿然行事啊!切記切記!」   齊震大手握的很緊,道:「我自然省得,你也千萬小心,你要是出點什麼事,我的腦袋也就沒啦!」真要是承煥死了,齊震也尋思好了,別等回去讓羅睿砍自己,自己抹脖子也就完了!     第九章 得逞     承煥對齊震的衝勁甚是欣賞,不管人聰明或笨拙,有這個勁頭絕對是讓人喜歡的。眾人商定妥當後承煥和許山帶著滿額的五千人抄小路奔天目山的後寨,而齊震也按計劃向山下逼近。   藍田從杭州出發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步,來到齊震處承煥已經走了一個時辰,讓他急的直跺腳,把自己的官印讓齊震驗過後就接管了軍隊的指揮權,齊震樂的有人擔擔子,現在這個時候做甩手掌櫃那是太幸福了。   水靈把自己的兒子放了,羅睿和墨鳳等人並沒有為難她,這讓她心下十分感激,不但下力把曹天嬌勸留在杭州,自己也跟著藍田來到天目山,略盡綿力吧!隨他們來的還有慕容世家追風堂的人和隨方白博來的靈蛇教教眾,也有一二百人。   聽齊震把承煥制定的計劃說完,微微點頭,承煥的思路是值得肯定的,可在可行性上差了那麼一點,對方的兵力是己方的數倍啊!自己又是進攻者,這個仗最是難打不過,看了看水靈,道:「夫人,你把跟咱們來的人都帶去找承煥吧!去放火燒糧多些高手容易些,咱們就按這個計劃進行,我想在三更天左右你能追上他們,時間上還來得及。」   水靈點頭道:「那好吧,你們也小心,對方剛得到那麼多火炮,很危險的。」向藍田又詢問些細節後水靈帶人去追趕承煥。   藍田一想到山上把承煥的火炮都得了去,甚是頭疼,不禁後悔讓劉阿泰去了仙霞嶺,這樣的戰事他是最拿手的啊!   仔細詢問了附近的地勢,藍田覺得誘敵出山不能不虛張聲勢,加上剛吃了敗仗也不宜跟對方真打實敲,那樣必死無疑。   離山上近了能依稀看見點點燈光,就再也不敢前進,遇到敵人的哨兵又是麻煩事。藍田仔細看了看左右,用腳在地上一跺,不出他所料,由於附近都是蒿草樹木稀疏,地質比自己想像的還要鬆軟,命令齊震帶著兩千士兵沿著自己腳下這條線挖溝,雖然不用太長但最好能深些,以齊腰為宜。   佈置陷阱很簡單,怎麼讓敵人上套就難了,承煥讓點火為號,這要是不用火攻豈不是讓敵人生疑,可怎麼個用法藍田一直拿不準主意,敵人兵力充足,用不好的話自己也脫不了身啊!   不到一個時辰,齊震回來覆命,長約一里深齊腰腹的溝已經挖好。藍田讓人把剩餘的火藥和彈藥都填進溝中,火炮雖然丟了可彈藥還在,豈能不廢物利用一下。   齊震看著納悶,這根本就沒什麼用嘛!就算整條溝都炸了也殺不了對方多少人啊!他哪裡知道這是藍田要撤離時才用得上的東西,要不人家一個正面衝鋒這一萬人還不立即報銷啊!   藍田一切佈置妥當,叫過齊震道:「齊大人,我撥你三千人馬,你從側面去騷擾左寨,記得多用箭弩不可離敵人太近,敵人要是依山堅守不出,你也不必理會,只管搖旗吶喊就是。」   齊震一琢磨這個活不錯,起碼沒有生命危險,樂呵呵接過將令,道:「大人放心,齊震保證完成任務。」   藍田叫住要離去的他,道:「如果你看見我的人馬到了這個位置,馬上撤退,不然我可就顧不上你啦!」說著藍田一指溝下,臉色凝重。   山裡的露水就是多,承煥等人幾乎是在林子裡鑽行,哪有路啊!士兵盔甲裡外都濕了,苦不堪言,好在平時訓練有素,不然早就撂挑子啦!   承煥一看地形,道:「許山,讓大家再快點,再有一個時辰咱們就到了,耽誤時間可就沒有機會了。」   許山拎著頭盔,頭髮被露水沾濕淌流,把身前擋路的樹枝折斷,道:「再快也快不了啦!黑燈瞎火的再迷路就糟哩!」   承煥有些心急,但他也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好在時間按計劃還充裕,五千人默默前進。   水靈心裡著急腳上就快,加上這些人都是練家子,比士兵趕路自然快上許多,在承煥即將到達後寨的時候被他們攆上尾巴。當兵的現在精神繃的緊緊,一聽身後有動靜人人刀劍出鞘,低聲喝問。   承煥聞聽杭州城裡來人了,微微一愣,難道是墨鳳他們嗎?等看見水靈,知道武統幫的人到了,看見方白博後又是一番欣喜,方白博對承煥的變化極其好奇,一個小孩再見變成棒小伙,不好奇才怪呢!   看見到了地頭,承煥把許山,水靈和方白博叫過來商議細節。許山藉著後寨的燈光打量,好傢伙,這後寨也忒大了些,估計能住上數萬人,人家這才叫造反呢!自己以前純粹瞎胡鬧。   水靈對行軍打仗不懂,但刺探情況的道理還是明白的,看了承煥一眼,道:「我先下去看看情況,要燒糧草也得知道囤糧的所在呀!」   承煥知道這裡除了自己就屬她的武功高明,道:「你多加小心。」再深了承煥也不好說。   大約過兩刻鐘,水靈回到承煥身邊,道:「糧草都在最前面的房子裡,有三大排呢!另外巡邏的人也很多,看來防守並不薄弱。」   此時勢成騎虎,也沒有改變計劃的可能了,承煥一咬牙,道:「傳令下去,把點火應用之物都準備好,等我的命令行事。」   方白博特意讓身邊的高手多帶些,看現在的情況,放火也只能指望自己這些人了,那些士卒頂多幫忙打馬虎眼而已。   等待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一切都寄托在藍田身上,他要是不發信號承煥這些人就算白來了,即使能把人家的糧草燒了怕也逃不出數萬大軍的圍困。   承煥看著身邊的水靈,道:「我能理解你,風林已經死了,你是不會再讓箭殺死的,但是箭殺也實在可恨,我差一點就死在他手上啊!」   水靈慘然一笑,道:「我知道,他也是不得已,在對立的層面上他只能那麼做。」   承煥點點頭道:「另外也要謝謝你把曹天嬌勸留在杭州,不然我的腦袋都會大的。」剛才方白博已經把事情都跟他說了,曹天嬌沒跟來確實讓承煥鬆了口氣。   水靈歎氣道:「她也夠可憐的,害喜害的厲害,我又怎麼能讓她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呢!要是可能的話,我真向她變的正常些,現在的她實在太可怕了。」一想到現在的曹天嬌,水靈就心底裡冒涼氣。   對曹天嬌,承煥徹底無語,那個現世的活奶奶最是讓人腦袋疼,有時候真想一刀宰了她,可那肚子裡的孩子是無辜的呀!可她又拿肚子裡的孩子威脅自己,真是可恨又沒有辦法,最怕的是她說到做到。想到這,承煥和水靈一樣,腳底板冰涼。   陳鑒湖在山寨裡慶祝連續到來的大捷,看著手下的得力戰將推杯換盞,陳鑒湖很有成就感,以前在白龍幫當個副幫主哪有現在威風啊!一想到自己現在手下精兵數萬,一呼百應,他臉上的笑容總是悄悄爬出來。   「報!山下發現有異常情況,好像是官兵殺上來了,」一個巡山的頭領進來稟報,哨兵看見山下人影綽綽,不敢怠慢層層上報。   慶功宴上的人都是一愣,沒想到官兵新敗還敢連夜進犯,真是不要命了。一個叫陳大力的壯漢大吼一聲,道:「他奶奶的,真是不讓老子好好喝酒是不,待陳爺爺去把他們都收拾嘍!」他依仗跟陳鑒湖沾點遠親,平日很是跋扈。   陳鑒湖也沒往心裡去,官兵的兵力他心裡有數,掀不了什麼大浪,聽陳大力自告奮勇,道:「大力啊!你去領一萬人到外面看看,見機行事,能打就打,我估計他們也沒多大能水,一個衝鋒就能攆跑。」   陳大力是一聽打仗就精神的主,笑哈哈領命而去,微帶醉意的他卻沒想到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藍田的心提到嗓子眼,這一仗他一點信心都沒有,實力對比懸殊的厲害,勝算不足兩成啊!令他沒想到的是對方很配合,竟然派兵去圍擊齊震了,這可真是老天爺幫忙啊!自己這六千多人的弓箭都給齊震了,他應該能堅持上一會!   藍田帶著六千多人摸到右寨,從敵人的反應來看重兵應該在左寨,自己的壓力越輕越好,失去機動性就一點勝利的希望都沒有了。   陳大力剛出去,又有哨兵進來報告,對面的寨子也發現官兵的蹤跡,而且已經突破了第一道防線,看模樣人數不少。   陳鑒湖等人一聽,都有些驚訝,誰都知道官兵就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分兵同時攻打兩個寨子的,難道是他們的援兵來了?這個想法讓眾人如何坐得住。   陳鑒湖也害怕官兵的援兵到了,趕緊讓人把酒宴撤下,研究對策。當務之急是摸清官府的兵力,沒等往下研究呢!一個嘍囉小跑進廳,道:「大寨主,陳將軍讓大寨主再派援兵,官兵的攻勢猛烈,陳將軍已經折兵一千有餘。」   陳鑒湖一聽,手拍桌面,道:「飯桶,怎麼不用火炮呢!居高臨下怎麼可能死那麼多人?」   哨兵急道:「陳將軍的人被堵在側寨口,火炮運不出去。」   陳鑒湖此時也沒時間研究了,命另一個副將帶兵一萬去支援陳大力,自己則領兵兩萬去支援右寨,官兵已經突破了第一道寨門,攻進右寨可就麻煩了,繳獲的那些火炮可都在右寨,讓他們架起來往這裡瞄,得死多少人!   齊震自打當官以來就沒打這麼爽過,箭如飛蝗射得敵人絲毫沒有還手之力,自己還能緩慢推進,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也是他運氣,要不是陳大力被箭堵在道上,運來火炮還有他的好嗎!   藍田很容易地就突破了第一道寨門,等敵人把注意力挪回來,頓感壓力倍增,要不是自己身先士卒打頭陣,早被壓下來了,身後士兵的素質讓他大搖其頭,估計對方一頓火炮就能讓自己這些人潰敗。   第二道寨門久攻不下,藍田一算計時間知道差不多了,加上左寨的敵人已經過來,藍田果斷地下達撤退命令,要是等人家把火炮點燃,想跑都來不及呀!從藍田齊震攻山到藍田撤退,總共不到一刻鐘,陳鑒湖他們根本沒時間用火炮對付藍田等人,這也是藍田算計到的。   等陳鑒湖的援兵一到,藍田也退了下去,出了火炮的射程範圍,由於天黑,也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官兵,陳鑒湖仗著人多,和右寨的人合兵一處,將近四萬人衝下山去追擊藍田。   齊震這頭一直用箭弩和敵人保持距離,弓箭消耗十分迅速,每個士兵五十支箭已經消耗差不多了,也在這個時候,專門負責盯著藍田方面舉動的士兵想他報告,藍田已經到了預定地點,齊震不敢遲疑,全隊撤退。   陳大力剛才受盡了窩囊氣,此時一見官兵撤了,大吼一聲率眾衝殺下來,因為地勢原因,他反而比陳鑒湖快許多,越過齊震挖好的深溝。   藍田一看各方面都按自己的計劃實現,心中暗喜,士兵撤退他反而殺將回來,憑著高絕的武功在敵軍中衝殺,大有千軍中取大將首級的氣概。   來到被虛平的填滿炸藥的溝邊,藍田將火種仍下,看著一片露出的導火索被引燃,飛身退走,一干人等又有誰能攔得住他啊!   要說倒霉非陳大力莫屬,他的馬剛踏上溝邊火藥就炸了,而在沒有爆炸之前他高聲喊喝:「給我追,畏懼不前者斬立絕!」他剛說完,自己就被炸成了碎片,臨死前的言語倒是成全了藍田,雖然一切順利,但敵人要是不追了還不是白搭嗎!   爆炸產生的殺傷將兩千多人送到閻王爺那報到,這點人不過是兩萬人中的十分之一,大流還是追擊藍田等人而去,隨後趕到的陳鑒湖也沒做停留,掩殺下去。   爆炸的沖天火光騰起多高,承煥等人看的真而切真,一道命令如山倒,全隊衝殺進後寨,水靈等人負責放火,承煥率兵負責收拾守軍,戰況也是異常激烈。   藍田這一萬人和敵人弄了個首尾相接,怎麼都擺脫不掉,看情形用不多長時間就得陷入重重包圍之中,一個也別想跑。   陳鑒湖也殺紅了眼睛,沒想到對方就這點人也敢攻山,要是不把對方徹底消滅自己真難嚥下這口氣,就在他即將把藍田包圍住的時候,承煥已經放火完畢,安全撤退,三大排糧倉燒的紅紅火火,將整個夜空照亮,此時的陳鑒湖也知道中計了,趕緊回兵相救,要是糧食沒了就等於斷了血脈,焉有不回兵之理。   藍田看見陳鑒湖退兵,心跳才恢復正常,要是被包圍起來自己固然能脫身,可成了光桿將軍還有什麼臉面見羅睿啊!墨鳳那裡也不好交代。   承煥這頭得手後不敢順原路返回,害怕被敵人困住,他們繞了一個大彎從後寨另一邊下去,等和藍田會師時天已經亮了。   水靈在激戰中把腳崴了,承煥和她同坐一騎,因為時間倉促也沒來得及救治,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腳面已經腫起很高。   承煥真想不明白她這種高手怎麼能把腳崴了,只能用寸勁解釋。把她的鞋子脫下來,輕輕揉著那白皙的小腳,承煥給它打了很高的分數。   水靈見承煥連和自己打招呼都沒有就把自己的鞋脫了下來,微有怒色,女人家的腳能是讓人隨便碰的嗎!可見承煥跟個沒事人似的,也不好說什麼。   紅腫的腳面在承煥的揉搓下消的很快,等承煥把鞋子給她穿上,道:「你不用跟我瞪眼睛,我想要是換個人給你揉你更難以接受吧!不過你的腳可真不錯,走了這麼久一絲異味也無,好羨慕啊!」   水靈拿那沒轍,道:「好了,藍田正看著你呢!像是有事和你商量,快去吧!」被承煥揉捏的甚是舒服,水靈倒回味起剛才的情形了。   藍田把剛才承煥的舉動盡收眼底,見姑爺過來,打趣道:「承煥啊!不會是看上水夫人了吧?放心,我不會對夢司說的。」   承煥臉色微紅,道:「爹,莫要說笑,我對她可沒那個想法,我覺得她和爹倒是蠻相配的。」   藍田一撇嘴,道:「可別,要是讓風嘯雨知道我和水夫人在一起,非把我千刀萬剮不可,無戒生就是先例。」   承煥笑道:「爹,說正事吧!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呢?雖然燒了他們的糧草,可敵人勢大,我們連嘴都張不開呀!」   藍田點點頭道:「是啊!咱們兵力太少,我害怕山上沒糧後下山掠奪,如是那樣,我們想擋都擋不住啊!」   許山過來時正聽到藍田說這話,道:「藍大人,我倒有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     第十章 奇兵     陳鑒湖在大廳內大發雷霆,後寨的火已經撲滅了,可囤積夠一年吃用的糧食顆粒不剩,他要是還能心平氣和就不是人了。   傷亡情況也在隨後統計出來,陳大力這員大將被炸死,損兵四千有餘,傷者更是近萬,多是被箭弩射傷。   出了這麼大的事,連躺在床上養傷的葉希八也被叫過來開會,研討究竟怎麼面對這個局面。   葉希八傷的不輕,現在連坐都不敢坐,只能站在一旁,剛才的戰事他從頭聽到尾,無奈有傷在身不能親身參與,見陳鑒湖眼睛都發紅,道:「眼下最要緊的是解決糧草,我估計存糧恐怕都不夠十天所用,一旦糧絕,情況就危險了。」   陳鑒湖瞪了葉希八一眼,他這不是廢話嗎!現在誰都知道要沒飯吃了,自己這支隊伍當初就是因為沒飯吃才反上天目山的,要是在這也吃不上飯,難保不嘩變啊!   有一個頗為秀氣的將官一起身,道:「大寨主,魁首不是已經讓您發兵杭州了嗎!正好我們現在無糧,何不趁此機會進攻杭州呢!古時有破釜沉舟之計,我們現在跟那也差不多啊!」   葉希八覺得他說的甚好,道:「是啊!有十天的口糧應該能拿下杭州,這一仗關鍵是一鼓作氣,要是歇上一歇就麻煩了,好在杭州無險可守。」   陳鑒湖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魁首在幾天前就給他發了進攻杭州的急信,可陳鑒湖私心作祟不想離開天目山,害怕自己的權力會被剝奪,可人算不如天算,他被逼的不得不離開天目山。   藍田對許山這個人很欣賞,英雄莫問出處,見許山頗有信心的樣子,道:「許大人有什麼妙計儘管說。」   許山一撓腦袋,道:「也說不上什麼妙計,有一次我也遇到被官兵圍剿,也沒有隔夜之米了,就想下山去附近的小縣城去借糧,可沒想到原本以為很好拿下的縣城怎麼也攻不下來,而且追兵隨後就到了,兩下夾擊我連一個兄弟都沒剩下,要是腳不快早完蛋了,我想山上的人現在和我那時候的情況差不多,他們一定會想到去杭州奪糧奪城的,我們大可放他們過去,杭州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攻下來的,他們沒糧自然軍心不穩,我們把他們耗在城下,只要瞧準時機,保證一擊即潰。」   承煥聽的神采飛揚,一拍大腿,道:「許山,我都快不認識你了,這條計策實在太好了,就怕山上人多勢眾,萬一把杭州拿下來可怎麼辦啊!」   藍田以他的眼光覺得此計甚妙,馬上叫過方白博,道:「方大哥,你馬上帶人回杭州,告訴羅大人務必要守住杭州城,你把這裡的情況詳細跟他說清楚,只要能堅持半個月,必保大獲全勝。」   方白博領命而去,水靈因為腿腳不便沒有跟回去。而承煥等人也整頓人馬,把精神頭都養足,現在軍隊的士氣跟先前截然不用。   方白博等人都是腳上插翅的武林高手,在陳鑒湖的大軍剛出天目山他們就已經到了杭州。   羅睿聽完方白博的話,額頭見汗,守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把全城的士兵劃拉起來也不到兩萬人,對方有六七萬之眾,對比太懸殊了。   墨鳳此時也拿不出好主意,除了死命守城似乎沒有別的辦法,這更像是一場賭博,自己這方贏的幾率太小了。   藍夢司歎氣道:「要是再多些火炮架在城頭就可以彌補兵力的不足,沒想到承煥還把火炮丟了,敵人拿那東西攻城可便利的緊。」   袁音見大家愁眉不展,道:「現在還沒開戰呢誰又知道勝負啊!靜止的眼光看東西是不准的,承煥能把敵人的糧草燒光已經很了不起了,我們只要堅持十天就能勝利,我相信我們守得住。」   慕容碧也點頭,道:「音音姐說對,成功的關鍵就是堅持,我們多堅持一天就離勝利近一天啊!」   經過一段時間的思量,墨鳳已有計劃,道:「城裡的人我們要充分利用起來,我想誰都不希望杭州被攻破,尤其是那些有家當的人,讓他們出錢把流民都組織起來,這也是股不容忽視的力量,另外那些富商府上的家將也不少,都徵用起來,如此一來大概也能湊上三萬多人,敵人才七萬多,勝負還是未知的,當然了,剛開始我們是注定要吃虧,另外,爹,我想您給劉大人和琳琳的父親寫封信,讓他們盡快回師,和承煥合兵一處。」   羅睿點頭道:「我這就去,不過他們也就能帶回幾千人來,仙霞嶺那邊更加吃緊呀!」   鍾晴見羅睿走了,道:「我去聯絡一下城裡的商人,讓大家出些力來,另外這裡有八十萬兩的銀票,墨鳳姐看著用吧!」   墨鳳笑著接過來,道:「還真虧有妹妹這個銀莊,沒有銀子想打仗是贏不了啊!」   慕容碧也給了墨鳳幾萬兩,道:「詩柔身上也就這麼多了,要是知道用錢就多帶些出來好了。」   就在墨鳳等人說話之際,家丁來報,陝西那頭又來客人了。等羅富把人領進來,慕容碧不由笑道:「墨鳳姐,這回你不用為錢發愁了,我想邱生管家身上的銀子肯定少不了。」   來的正是邱生和湯圓兒,見到慕容碧很是欣喜,湯圓兒更是掉下淚來,哭著去找詩柔,和小姐多時未見,實在想念的厲害。   邱生一聽用錢,可沒白白往外拿,憑著生意人的本性以極低的利息貸給墨鳳,他知道這筆錢最後肯定是從國庫裡出,沒理由不賺上一筆,看來詩柔家富有和這個管家的經營是分不開的。   詩柔和湯圓兒主僕相見自是分外高興,詩柔摸著她的頭髮,道:「小湯圓兒長高了不少啊!哎!有時候真是想念你呀!」   湯圓兒看著熟睡的小瑞,笑道:「這就是姑爺生的嗎?好漂亮啊!小姐,你成親為什麼不讓我來呢!我在家裡很沒意思的。」   詩柔羞色上臉,把事情跟湯圓兒一說,湯圓兒沒想到小姐嫁的竟然不是慕容碧而是承煥,好懸沒暈嘍!等她知道小瑞是慕容跟承煥的小孩,徹底暈倒!   該來的總是要來,在方白博回來的第二天,陳鑒湖的大軍抵達杭州城外,俗話說人到一萬,無邊無沿,人到十萬扯地連天,陳鑒湖的兵馬雖然沒有十萬那麼多,可在城上向下看,還是讓人眼暈!   陳鑒湖手裡的糧食還夠五天之用,此時雖然天近傍晚,但他命令大軍馬上攻城,不能給城裡準備的時間,他還不知道人家早準備好了。   戰爭永遠是殘酷的,雙方在城垛下展開鏖戰,每一秒都有人死亡,從傍晚一直戰到星月滿天,陳鑒湖在城邊扔下幾千屍首後不得不收兵,城裡的抵抗超乎他的想像。   由於羅睿這頭準備充分,滾木雷石,白灰燙油供給迅捷,在沒有什麼傷亡的情況下就打退了敵人第一次進攻。   第二天清晨,陳鑒湖用過早飯,總結了昨天的急噪導致的失敗,讓大軍在火炮的掩護下繼續攻城,火炮噴著火舌不時擊打著堅固的城牆,落在城裡的炮彈也造成很多傷亡。   羅睿見敵人炮火猛烈,對身邊的墨鳳道:「你趕緊下去吧!這裡太危險,回去幫我鎮住局面更好,要是城裡有內奸趁機鼓動,也是很麻煩的。」   墨鳳見他說的在理,道:「爹,你多加小心,戩兒就在前面不遠,我把她叫來保護你……!」墨鳳的話還沒說完,城牆不堪炮火的轟擊倒塌有五丈左右,打開了突破口的敵人不顧頭頂的危險,如潮水般向城裡湧來。   羅睿和墨鳳心急如焚,帶著近千士兵支援倒塌處,真正的肉搏戰讓雙方死傷慘重,只見地上的血水流出幾十丈遠,屍體堆砌的幾乎有一丈高,反倒代替了倒塌的城牆,令敵人無法攻進城來。   從早晨一直打到天色擦黑,雙方各自罷兵休戰,這一天陳鑒湖損失了近萬士兵,而羅睿這頭也折兵七千多,可見戰況激烈到什麼程度。   趁著戰鬥的間歇,羅睿帶著士卒把倒塌的城牆重新打上木樁加固,聲音有些嘶啞的他胡亂吃了口飯就繼續在城上巡視,這個時候一點休息的權利都沒有,因為敵人是不會讓你休息的。   承煥的部隊就在陳鑒湖後面,對前面的戰況也知道的很清楚,在城牆倒塌的剎那,承煥想去救援,被藍田一口回絕,整個戰略是不能更改的,自己這些人出去不但改變不了戰況,反而會暴露目標,他相信這麼大的城池不是那麼容易被攻佔的,果然,陳鑒湖在城牆倒塌後未能擴大戰果。   陳鑒湖現在真想罵娘,明明已經打開了突破口,可就是無法推進,紅了眼睛的他盯著眾將一言不發。   手下的眾將目光不敢和他相撞,生怕被當成出氣筒。葉希八不管這個,看著陳鑒湖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的糧食越吃越少,我看已經有士兵動搖了。」   陳鑒湖沒好氣道:「那你說怎麼辦,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葉希八沉聲道:「白天炸開的那段城牆他們就是再加固也不會像原來那麼堅固了,我們何不在下面挖條地道呢!根本不必挖到城裡,在城下埋上炸藥炸開城牆,一定能收到奇兵之效。」   陳鑒湖聽的眼睛一亮,是啊!這個辦法確實不錯,想到就做,馬上傳令連夜攻城,但這個攻城有些打掩護的意思,主要還是挖地道炸城牆。   羅睿就害怕敵人會連夜攻城,果然不出他所料。夜晚的炮火比白天美麗多了,可威力依然沒變。   南城張胖子是杭州城裡比較有名的富豪,家資巨萬,有錢人對銀子比生命看的還重,有道是捨命不捨財!在吃過晚飯後,張胖子領著家裡靠的住的夥計和子孫在一口已經乾枯的井裡挖著,想把成塊的金子銀子埋進去,即使杭州城破了,他日回來也可以繼續當他的富豪。   張胖子的住宅離城牆很近,那口乾枯的水井和城牆不過十幾丈遠,他也正是看準了這點才把金銀財寶埋在這,因為一般人誰也想不到啊!   戰況激烈之時,挖著挖著,夥計就聽見對面也傳來挖土的聲音,雖然不太真切可絕對錯不了,馬上向張胖子報告。   張胖子是什麼人,做買賣的腦袋哪有不好使的,一聽夥計報告就知道壞了,馬上派人向羅睿報告。他把家資藏起來也是沒有辦法,但最好城池能保住,誰願意背井離鄉啊!   羅睿接到報告極其重視,親自帶隊來到張胖子府上的水井旁,讓有經驗的士兵下去聽音,看看對方挖到什麼程度了。   得知敵人已經快要挖到城牆下面,想到敵人會用炸藥炸城牆,羅睿馬上讓人把墨鳳等人叫來,現在只有她們能化解眼前的危機了。   墨鳳這隊娘子軍也沒閒著,除了不會武功的都投入了戰鬥,接到羅睿的調令轉眼就到地頭,問明情況後,幾個人也不怕髒累,親自下去挖地道,也只有她們才能不發出聲息挖土。   大約一刻鐘後,漣漪把耳朵貼在土上,小聲道:「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了!」說著便停下不敢再挖,害怕會讓對方知道。   墨鳳見她臉上沾滿了泥土,很是滑稽,道:「我來聽聽。」確定對方在搬動炸藥後,眾女緊張的不得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溫戩兒一拍墨鳳的肩膀,道:「咱們殺過去怎麼樣,不然等他們把炸藥弄好就晚了,我想這麼厚一層土還難不倒咱們吧!」   陳鑒湖這頭挖地道也快要進入尾聲,炸藥差不多都擺好了,想著只要這寫炸藥一響,上面的城牆就會倒塌,沒有人臉上不樂和的。   士兵甲把最後一包炸藥擺好,道:「我們放導線吧!炸他個龜孫子的。」士兵乙臉色也很激動,讓身後的幾百人先撤,他和士兵甲把導線慢慢往外順。   他們剛離開炸藥,就聽一聲悶響,身前的炸藥自己飛了起來將他們壓個結實,隨後就看見一些殺人不眨眼的姑奶奶從炸藥後面衝出來,隨即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因為他們倆的腦袋已經搬家,滾出老遠。   這幾百人那裡是墨鳳等人的對手,地道狹窄讓他們人多也沒用,只有挨宰這一條路,在離出口還有很遠的時候就被漣漪她們殺的一個不剩,估計這也是她們殺人最多的一次,一個個臉色差到極點,藍夢司更是嘔吐連連。   羅睿見她們上來,懸著的心才放下,要是她們中有任何一個出了差錯,他可不知道怎麼跟兒子解釋,見她們的衣服差不多被血浸濕,羅睿趕緊問有沒有人受傷。   讓墨鳳等人回去休息後,羅睿一想敵人還不知道地道一事已經敗露,命令方白博帶人從這條地道殺出去,以出奇兵之效,相信敵人也不會想到城裡會派兵殺出去吧!尤其還是從這裡。   陳鑒湖見城牆下遲遲沒有動靜,鬱悶異常,就在這個時候後方一片大亂,喊殺震天,嚇的他心突地一跳,難道是對方援兵到了,不能啊!最快也得三天之後才能到呢!   事實就是事實,後方一亂,不明就裡的陳鑒湖部還以為官府的援兵到了,不戰自潰,敗退下來。   羅睿牢牢抓住戰機,果斷下令開城追擊,他相信承煥一定會和自己一樣,不過放過這個好機會。   正如羅睿所想,承煥他們每時每刻都在注意著戰局的變化,見陳鑒湖敗退下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戰機稍縱即逝,馬上全隊衝殺,在裡外夾擊之下,陳鑒湖被逼退到離杭州三十里的一個小山坡才得以喘口氣。   勝利來的有些突然,尤其是先前失去的火炮又奪了回來,加上城牆下那些炸藥,光是用這些基本就能把陳鑒湖困住,況且還有拼湊起來的近五萬的雜牌軍,在實力上已經和陳鑒湖不相上下。   在天亮時分,承煥和藍田才到羅睿處一見。藍田一握羅睿的手,道:「沒想到親家翁如此厲害啊!我以為還得等上幾天才能把他們擊退呢!」   羅睿笑道:「多虧了夢司她們啊!不然哪有現在的戰果啊!」隨後就把墨鳳等人的功勞一一道來。   承煥見倆人說完,道:「爹,現在我們怎麼辦啊?雖然把他們打退了,可敵人實力尚存,始終是禍患啊!」   藍田微微一笑,道:「計狠莫過絕糧,我們已經把他們困在這,要做的就是防止他們突圍,不出十天,我們就可以進去收屍了。」   羅睿搖搖頭,道:「親家,我可不想把這些人都殺了啊!他們也不過是為口飯吃而已,最好還是能招降,有了這些人馬,對付仙霞嶺就輕鬆多了。」     第十一章 投降     陳鑒湖的精神有些頹唐,他從未想過自己能像今天這麼如喪家之犬被人攆的沒路走。昨天的戰敗有些讓他難以相信,想著手中的糧食連明天都不夠,陳鑒湖一籌莫展。   葉希八咬著牙來見陳鑒湖,道:「這麼靠著根本不是辦法,我們手中無糧外無援兵,拖的越久對我們就越不利,一會整頓一下馬上突圍才是上策。」   陳鑒湖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他早已經傳令下去,讓士兵飽吃一頓,等天色再暗些就突圍,見葉希八在自己面前指手畫腳,哼了一聲,道:「這些還不用你來教我,你幹好你該幹的事情吧!」   整個白天敵我雙方都在相持中度過,承煥等人知道天色一黑敵人就會趁機突圍,早就架好了火炮準備充足箭弩,只要敵人敢露頭就把他們頂回去。   藍田把手上的地圖放下,道:「敵人一會的攻勢會異常猛烈,這是搏命,沒有人會退縮的,我們務必要堅持住,只要把敵人這次的銳氣磨掉,勝利就屬於我們了。」   羅睿點頭,道:「是啊!困獸猶鬥,何況敵人尚有一戰之力,承煥,你和許山帶一萬人守住左面的山口,雖然敵人不大可能從那裡突圍,但我們不能留下任何薄弱環節。」   藍田一拍承煥的肩膀,道:「多用火炮,我們沒必要犧牲兵力在這次戰鬥中,只要不讓他們跑出來就行了。」   天將入夜,號角爭鳴,雙方總共將近十三萬人在這一片狹窄的山林展開殊死征戰,正如藍田預測,敵人的攻勢之猛烈超出所以人的意料,每一個士兵都在為生命而奮鬥,此時沒有任何東西能比生命更重要,而他們卻都在幹著殺戮生命的勾當,鮮血把山林染成暗紅色,火炮轟擊點燃的枯草混合著屍體上的衣服燒的甚旺,空氣中瀰漫著焦臭的氣味。   好幾次,陳鑒湖都差點撕開突破口,可在火炮的猛烈轟擊下又不得不退回來,從傍晚開動突圍一直打到將近第二天天亮,除了扔下兩萬多屍首外,陳鑒湖毫無所得。   承煥這方面雖然有火炮可依仗,可損失也非常嚴重,在陳鑒湖部玩命的衝擊下也損失了近八千士兵,傷者更是過萬。   一個人要是不愁沒飯吃,那他就永遠不知道飢餓是件多麼可怕的事,在突圍失敗的第二天下午,陳鑒湖這連一塊窩頭也找不到了,沒有辦法之下只能宰殺戰馬,可即使把戰馬宰殺殆盡也堅持不了多久的,更糟糕的是士氣低落到極點,人都餓的沒有了力氣,又上哪談士氣呢?   羅睿把寫好的招降書重新看了一遍,道:「承煥,你讓師爺謄寫一百份,然後射到叛民營中,馬上去辦吧!」   承煥親自帶人把一百份招降書射到陳鑒湖營中,即使對方不降,也能起到瓦解對方鬥志的作用。   陳鑒湖這頭的士兵開始還以為官兵又要進攻呢!等揀起招降書一看才知道想錯了,他們之中也有識字的,等念到投降後每個士兵一個月的響銀就五兩,另外還供飯吃,當時大多數人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他們加入反叛的隊伍不就是想有口飯吃,能過的好點嗎!官府提出這麼優厚的條件,真是把他們的心激活了。有的人甚至想找機會溜出去投降。   陳鑒湖把招降書撕的粉碎,自己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自己還有五萬大軍,即使投降也得有讓自己甘願投降的條件啊!可這招降書上根本就沒提,如何不讓他窩火。從這點就可以看出陳鑒湖是個狼崽子,有奶便是娘啊!   事情的發展並沒有依著陳鑒湖的意願進行,當天就開始出現逃兵,陳鑒湖在惱怒之下斬殺一百多個還沒逃出去的士兵,隨即又幾次組織人馬開始突圍,人是越打越少,士氣越打越低落。   藍田和羅睿見敵人的攻勢越來越沒有力度,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藍田想親自去一趟敵營,這個差事本來是屬於羅睿的,可藍田怕一旦說僵了他連逃跑都來不及,最後決定由藍田和承煥去,即使沒有招降成功,相信對方也留不住他們倆。   陳鑒湖真沒想到官府居然會來人跟自己談,等士兵又說了一遍他才傳令把藍田和承煥帶上來,同時暗中埋伏刀斧手,一來是為了自保,二來也有想留下來使的目的。   承煥萬萬沒有想到叛民的首領會是陳鑒湖,心裡那股火燒的他臉色發紅,而陳鑒湖卻沒什麼驚訝之色,他早就從胡香儒那得知承煥是羅睿的兒子,哈哈一笑,道:「羅公子別來無恙啊!沒想到你我再次相見會是這樣的場面,真是世事難料啊!」   想到此來的目的,承煥不得不笑臉相迎,道:「是啊!沒想到陳幫主的山頭越弄越大,要是再晚幾年見你,怕會更大發吧!」   藍田見陳鑒湖眼珠亂轉,笑道:「我們的來意我想你很清楚,咱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只要你能率眾投效,我擔保你陳鑒湖飛黃騰達。」   陳鑒湖嘿嘿一笑,道:「飛黃騰達固然好,可這也太空洞了吧!」見藍羅二人眼光有異,後悔沒想到來的會是他們,現在他們倆想殺自己估計是很容易的,「我手下可有五六萬人呢!戰將也幾十個,先前說的那些似乎太寒酸了。」陳鑒湖不得不唬唬他們,讓他們知道即使殺了自己,同樣還有別人來指揮。   藍田那是老狐狸精,聞聽哈哈大笑,道:「說的是,說的是,這樣吧!如果你們真能投降,我在聖上面前保舉你大將軍之職,其副將官階最低不會低於三品,你覺得怎麼樣?」   藍田剛把話說完,外面進來一人怒道:「大丈夫哪有怕死的,投降是萬萬不可能的,你們還是走吧!不然可別怪我不讓你們走了。」進來的正是葉希八,他從士兵上手看到招降書,覺得情況非常嚴重,趕緊來和陳鑒湖商量,沒想到走到門口聽見的會是這樣的話。   陳鑒湖對於藍田所說很是動心,正想討價還價之際偏偏葉希八來攪局。眼前的形式陳鑒湖看的很明白,即使自己不投降,最後也難逃敗亡這一條路,與其那樣還不如見好就收,得到實惠才是重要的。   承煥就覺得葉希八眼熟,猛地想起,道:「葉兄弟,是你啊!」   葉希八這個人記性很好,雖然跟承煥只見過一面但他記的真切,沒想到官府來招降的人會是他,臉色一沉,道:「你們趕緊走吧,我們是不會投降的,要不也不會扯旗造反,你我立場不同我沒什麼可說的。」   陳鑒湖生怕葉希八把承煥二人激走了,起身走近葉希八,道:「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關於降還是不降,我們大家研究一下在決定吧!這可不是關乎一個人兩個人的事,幾萬人的生死啊!」說著,陳鑒湖慢慢轉到葉希八身後。   葉希八神色激動,道:「就是戰鬥到最後只剩下一個人,我們也不能投降,我們怎麼可能對官府屈服呢……!」話還沒說完,葉希八身體輕顫,回頭看著一臉得色的陳鑒湖,道:「你……你這個……卑鄙……!」無力在說下去的葉希八萎靡倒地,後心處插著一把匕首,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沒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自己人手裡,真是死不瞑目,緊緊盯著上方。   承煥和藍田也沒料到陳鑒湖會殺了葉希八,這個人可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啊!相比之下葉希八卻贏得了二人的讚歎,死於這類小人之手,也難怪他死不瞑目啊!   陳鑒湖笑道:「此人不除,招降之事就無法進行,這下我們可以詳談了,只要你們真誠相待,我陳鑒湖也會說到做到的。」   從陳鑒湖的營帳出來,承煥暗下決心,只要把這五萬人馬控制住,非把陳鑒湖這個人除掉不可,這個人留著保管是個禍害。   陳鑒湖的辦事效率相當高,也是順應軍心,在承煥二人剛回來不久,那頭就已經做好投降的準備,羅睿非常滿意,有了這五萬人,對付仙霞嶺那頭就輕鬆多了。   承煥讓人買了口上好的棺材把葉希八裝殮起來,覺得這才是一條好漢,可惜命不好,犯小人呀!   歷時半個多月,強橫一時的天目山流民叛亂終於被平復,此舉大大振奮了朝廷的鬥志,英宗按功行賞,包括羅睿在內的平叛功臣各升一級,藍田的允諾也落實了,陳鑒湖被封為忠武大將軍,投降的三十二個副將也被封為總兵之職,此舉對汗血黨是個沉重的打擊,使之在仙霞嶺一帶的戰事也吃緊的很。   承煥到家首先來到玉天香處,玉人已經好了很多,下地走動已經沒有大礙,情人相見自然歡喜萬分,玉天香幾乎一步也不想離開承煥,這半個多月可把她想念壞了。   讓玉天香坐到自己的腿上,承煥摸著她那受傷的後背,道:「這樣的感覺真是太好了,要是永遠都能這樣該多好啊!我們相愛到地老天荒,永不分離。」   玉天香輕輕一笑,道:「莫要太貪心,哪怕相守一天也是幸福的啊!這些天我躺在床上終於知道幸福是什麼,就是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沒有波折起伏,我真嚮往那樣的生活啊!」   承煥環住她的柳腰,道:「樹欲靜而風不止,我也想陪你們過那田園樣的生活,可人畢竟生活在人群之中啊!」   玉天香握著承煥的手,道:「我也是說說而已,那是一種夢想罷了,這幾天晴兒天天來照顧我,一會你去看看她吧!和她現在怎麼樣了?」   承煥乾笑道:「光打仗了也沒時間跟她增加感情,慢慢來吧!要是刻意去追求那種感覺反而不好,水到渠成才是能讓她接受的啊!」   晚飯是承煥這個小家在一起吃的,承煥首先親自給墨鳳等人斟了杯酒,道:「說什麼好呢!這次要是沒有你們可沒這麼輕易就能取勝啊!我敬你們一杯。」   漣漪橫了他一眼,道:「這麼客氣幹什麼,大家還不都一樣嘛!能平平安安圍坐在一起吃飯,就夠好的了,我現在才知道這有多麼不容易。」   漣漪的話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團圓在這一刻是那麼寶貴。承煥掃視一圈,在他的目光中蘊滿了濃濃深情,他喜歡她們。每一個人從他的眼中都領悟到了這種真情,使她們和承煥的距離是那麼近,心和心幾乎要貼在一起。   承煥的本意是想晚上陪著玉天香,可拗不過她,只得順著她的意思來到鍾晴這,見鍾晴正埋頭理帳,頗覺乏味,道:「和詩柔談了嗎?我聽說邱管家來了,他那個人是很不錯的,你大可放心地交給他打理。」   鍾晴合上帳本看著承煥,有些不悅道:「你怎麼不陪著天香姐呢?她身上有傷你該多陪陪她才是。」   承煥苦笑道:「我要是都聽你們的,估計今天晚上甭想睡好了,誰都不會收留我啊!我看我乾脆收拾鋪蓋捲去涼亭睡。」   鍾晴知道承煥所說不假,大家現在都很謙讓,尤其是在這個非常時期更是如此,笑道:「那我就發善心收留你吧!我見過邱管家了,他可真是個做生意的高手啊!有些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總是讓人回味無窮。」   承煥深以為然,道:「要不人家哪能幹什麼都賺錢呢!你跟他學保證能有很大收穫,念君和逸夫呢?我真的好想他們啊!」   鍾晴手指按在嘴唇上,小聲道:「都睡了,這些日子孩子們也跟著沒少遭罪,讓他們好好睡吧!明天再看也不遲。」   承煥見她心情不錯,多少也受到感染,情不自禁地過來抱著她的腰,道:「晴兒,今天陪我好嗎?我真的好想你。」承煥這麼多天沒有歡好,也憋的夠嗆,忍不住向鍾晴求歡。   鍾晴聽了身子一震,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不管從哪方面說自己都不該拒絕承煥,可她總是覺得沒有感覺,她真的不想勉強自己,那會讓她很難受的。   承煥見鍾晴臉色變換,猶豫不決,知道自己不能得寸進尺,微微一笑,道:「我跟你開玩笑呢!打仗很累的,我哪有力氣啊!怎麼著也得休息一段時間吧!」   鍾晴是什麼人,焉能不知承煥的心意,對於承煥的憐愛她很感激,在承煥的嘴唇上吻了一下,道:「我是不是有些持寵成驕?真的感謝你在乎我的感受,承煥,我覺得你真是一個很不錯的丈夫呢!」   承煥一點她的鼻子,笑道:「你又不是現在才知道,我寵著你不好嗎?我會一輩子都這麼寵著你的。」   胡香儒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上火使他的牙咬東西就疼,連粥都不敢喝。陳鑒湖的投降把他整個計劃都打亂了,以前所預想的進展成為泡影,在軍事上完全被動,此時一想起陳鑒湖他恨不得把陳鑒湖碎屍萬段,大好的局面都壞在一個無能之人手上,真是太不值了。   風嘯雨親自給他倒了杯茶,道:「我們現在在軍事上也只能維持現狀了,這樣都很難啊!襄王朱瞻善帶著十萬大軍進逼浙江,葉宗留能撐住局面很不容易呀!要是再不採取對策,我們就有前功盡棄的苗頭啊!」   胡香儒點頭道:「是啊!我這兩天也想這個事情來著,現在不動用汗血黨的根本是不行啦!我們無法在軍事上和整個朝廷對抗,但我們的個人實力是朝廷,乃至整個天下都難以抗衡的,我覺得應該重點突破,首先就是拔掉以羅睿為首的這些人,只要這些人一死,形勢就會對我們大大有利,我想連夜去見見魁首,向他提這個建議,眼前也只有這一個計劃可以實行了,第一次的失敗乃是必然的,我有信心除掉羅睿,看來武統幫沒有下血本在羅承煥他們身上,我們只要抓住這個間隙,保證一擊即中,讓他們永遠不能翻身。」   風嘯雨覺得他分析的有道理,道:「你去見魁首要爭取兩個人的支持,鄧茂七和陶得二一直是想在軍事上鬧出點局面來,可能會反對你的意見,他們是汗血黨兩個最大的支柱,手下能人頗多,要是沒他們倆支持你,你會很難展開行動的,我看你還是先跟他們談談吧!」   胡香儒深以為然,道:「看來到哪裡都難以躲避派系的爭鬥啊!大事難以成功往往都是內部的原因,看來我不上演一出舌戰群將還不行啊!」   曹錯聽見車廂內有聲音,趕緊停下車,道:「二爺爺,你有什麼事嗎?」對車廂裡的人他連大氣都不敢喘。   車廂內一個略微嘶啞的聲音響起:「離杭州還有多遠啊?我們大概什麼時候能到?」   曹錯心中盤算一下,道:「二爺爺,大概明天中午就能到了,我們走的還算快,我想珵哥他們還得兩天才能趕上我們呢!」     第十二章 引誘     因為看出事情的嚴重性,周肅齋不辭辛勞從京城趕到杭州,就是想集中現在的力量把汗血黨消滅掉,汗血黨不但對朝廷是個極大的威脅,對武統幫來說也是個潛在的隱患,把強大的對手扼殺在搖籃中才是明智之舉。   曹錯看看有些殘敗的杭州城,道:「二爺爺,看來前些時日的戰況很激烈啊!您看那段城牆似乎倒塌過。」   周肅齋下車打量一陣,道:「羅睿確實是個人才啊!我原本估計他撐不了多久,沒想到事情會因他而改觀,要是能把他招攬麾下,對小欽是大大的幫助啊!」同時周肅齋也知道自己這是空想,羅睿是不可能投靠曹欽的。   曹天嬌沒想到二爺爺會來,這幾天她的妊娠反應好了許多,基本可以忍住,聽到二爺爺進了衙門,興高采烈去看爺爺。   藍田和水靈恭敬地站在周肅齋身側,誰也不敢出大氣。周肅齋看了眼藍田,道:「你去安排一下讓我和大家見個面,我有一些想法跟他們說。水靈,你身體不舒服?」   水靈搖頭道:「已經好很多了,多謝二叔關心,我沒想到您會來,挺意外的。」   周肅齋歎氣道:「人老啦!再不活動活動就生蚼龤I我這一年到頭也難得出來一趟,哪曾想不服老不行啊!這骨頭都跟著酸呢!」   水靈來到周肅齋身後,道:「我給二叔捏捏吧!人上了年紀不宜出遠門,您為曹欽也太拚命啦!」   曹天嬌進來就撲到周肅齋腿上,道:「爺爺,我好想你,您不再京城享福來這幹什麼呢?這一路很辛苦吧?」   周肅齋把她拉起來,看了看道:「你呀!就是不聽話,這孩子為什麼還留著呢?我也不能說太深嘍,路是自己選的,到時候別後悔就成,別怪爺爺沒提醒你啊!」   曹天嬌眼中精光一閃,道:「爺爺,孫兒的苦楚您不明白,天嬌一定得給自己一個交代,不然我出不來這口氣。」   周肅齋搖頭道:「算啦!爺爺答應過你會把羅承煥置於生死兩難的境地,你放心,等事情納入咱們的掌握之中,我會去辦的。」   後面的水靈聽的心中一動,她知道周肅齋這個人說出來的話還沒有做不到的呢!看來承煥有麻煩啦!自己要不要提醒他呢?   藍田把周肅齋的意思跟羅睿等人一說,大家對這個老頭都很感興趣,以往只聽說過有這麼一個人,但卻很神秘,對周肅齋充滿了好奇之心。   談天的好去處非飯桌莫屬,羅睿聽了藍田的建議,把陳鑒湖那些新降之將也請了來,近百人把大廳擠的滿滿的,好不熱鬧。   承煥對所謂的二爺爺的好奇心最重,可一見了周肅齋卻是一驚,沒想到周肅齋會如此仙風道骨,宛若南極仙翁一般出塵脫俗,好一個神仙中人啊!其餘人等皆如承煥所想。   周肅齋對身側的曹錯一使眼色,道:「你去下面給客人添酒吧!記住別斟錯了。」曹錯心領神會,微笑著去幹他的活計。   周肅齋對羅睿一點頭,道:「羅大人是個好人好官,我甚是佩服啊!有些話不說不明,我還是先說出來比較好,眾所周知,小孫曹欽和你們是對立面,之所以我們現在能坐在一起談笑,乃是有共同的利益做基礎,合則兩利,分則俱損,所以我希望在我們合作期間大家能同心協力,不要互相拆台,等我們把共同的敵人消滅了,再一分高下也不晚啊!」   羅睿起身笑道:「老先生講的好,如果我們不能交心合作,我想會給敵人留下可趁之機,對整個全局沒有好處,既然老先生把話說到這,我也說兩句,曹欽之心乃屬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身為大明之臣不能不為社稷著想,我保證在兩家合作的期間會是一個非常好的局面,但以後,我羅睿如不能剷除曹欽等亂臣賊子,這條命不要也罷!」一番話說的人皆動容,知道詳情的都曉得以李賢為首的內閣和曹欽已經徹底決裂,而曹欽謀反也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周肅齋哈哈一笑,道:「爽快,這樣我就放心了,我想你們也不願意在背後被自己人捅一刀吧!我在來之前已經有了縝密的安排,整個武統幫的精銳也即將到達杭州,而且朝廷的三路大軍二十萬人也會陸續開赴仙霞嶺一帶,那裡的戰事不會出任何差錯,大家要擔心的就是怎麼除掉汗血黨的骨幹和高手,就我所知,汗血黨高手如雲,不好對付啊!」   承煥等人對這個甚是清楚,拋開以前和風嘯雨的合作不談,單是前幾日的偷襲就可以看出汗血黨的確臥虎藏龍啊!   大家邊吃邊談,就在即將撤桌的時候,陳鑒湖等人忽然捂著肚子大聲呼痛,有的更是打了幾個滾就七竅流血而死,看的承煥等人目瞪口呆,不知道這是為何。   陳鑒湖此時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伸著顫抖的手指著羅睿等人,道:「你……你們下毒……我……我好後悔……!」說罷倒地身亡。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承煥是想收拾陳鑒湖,沒想到有人代勞了,而且連那三十個總兵也一起幹掉,真是太狠了點,不禁把目光落在溫戩兒身上,她的嫌疑最大啊!   溫戩兒一看,趕緊搖手道:「不是我,我……真的不是我啊!你怎麼那樣看我!」怪就怪她以往的記錄不太好,也難免讓人懷疑嘛!   周肅齋微笑道:「是老夫下的毒,大家不必驚慌。這樣的人留著絕對是個禍患,還是早日除掉為妙,況且藍田也說降兵改編完畢,用不到他們啦!他們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那總兵、大將軍的職權豈是他們能擔當的,官印也會壓死人的啊!」   見周肅齋談笑之間取人性命如開玩笑,承煥等人心裡彆扭的很,要說禍患,這個老傢伙才是最大的禍患啊!真是陰險歹毒的可以。可憐陳鑒湖等人還趕不上葉希八,死時連個棺材都沒有,被拋屍荒野之中。   武統幫的精銳在第三天來到杭州,帶隊的仍然是朱五狂。而承煥等人這才知道以往看到的絕對不是武統幫的全部實力,今次才算是把家底都搬出來了吧!整整六百多個高手,真不知道他們是在哪劃拉來的。   見識了武統幫的實力,承煥這方面不得不把現有的力量做一番整合,瞧起來也是有模有樣,日常事物都交給凌格銳打理,他幹這個比較有經驗,加上現在的凌格銳乃是承煥這頭缺不得的大將,也應該讓他發揮才能啊!另起爐灶的凌格銳被這樣信任,干的更是不遺餘力。   胡香儒把茶杯摔在地上,碎片伴隨茶水飛的哪都是,他沒想到鄧茂七和陶得二如此難以說服,等自己把他們都說服了,戰機也隨之消逝,真可謂功虧一簣呀!   師聖傑很少見胡香儒發脾氣,這次也確實傷了他的心,過來一拍他的肩膀,道:「你應該知道鄧茂七和陶得二手上有十幾萬人,即使我爹有什麼事都得跟他們商量著來,像他們這樣有自己班底的人根本就不願意聽別人的,總以為自己那套沒錯。」   胡香儒哈哈一笑,道:「都是些鼠目寸光之輩,我敢斷言,他們絕對不會成事,我現在擔心整個汗血黨都沒什麼希望啦!」   師聖傑笑道:「胡大哥應該相信我爹,他老人家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眼前這點困難不算什麼,爹不是答應你按你的計劃行事嗎!我師父和孫留孫也進了杭州,只要胡大哥的計劃能實現,我們就可以穩擁江南啦!」   胡香儒點點頭道:「我把整個汗血黨的精銳都押在這上面,絕對不能出差錯,你和司空亮去見見渡邊,再跟他借一百人,要是他身邊沒有這麼多人那有多少都要過來,不用白不用。」   渡邊是在喬木的府上和司空亮等人見的面,聽完二人的來意,渡邊甚是慷慨,道:「給我一天時間,我一定滿足兩位的要求,我們是朋友,這點忙我還幫得上。」   司空亮一聽,喜道:「我代魁首謝謝你,只要這次我們能一舉獲勝,定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送走司空亮,渡邊輕輕搖頭,道:「想用局部的勝利奠定整個勝局,實在是癡心妄想啊!」   喬木不解道:「那你還借人給他們?這不是明知道吃虧還上當嗎!難道你此舉還另有深意。」   渡邊笑道:「你不是說朝廷的軍隊在仙霞嶺連連獲勝嗎!從這點上看汗血黨已經沒有什麼作為啦!一個國家又豈是千來人就可以顛覆的,他們想的太簡單了,手上沒有軍隊地盤就不可能有希望,汗血黨捨本逐末,我很失望。」渡邊沒告訴喬木,他那一百人可是別有用途的,在這個環境下,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利益才是根本。   承煥也跟著忙活,弄的腦袋有點發脹,看來當官不是那麼輕鬆的,尤其是當一個想幹點事的官兒。正值多事之時,孩子們也跟著添亂,念君和小瑞病的非常厲害,連拉帶吐,讓承煥等人沒少操心,好在家裡有好幾個杏林聖手,倒是不必擔心出生命危險,但孩子遭罪當父母的能不跟著糟心嗎!   從鍾晴那看著念君入睡,承煥又來到小瑞處,慕容碧和詩柔正在給小瑞灌藥,良藥苦口,小傢伙手刨腳蹬死活不想喝,把慕容碧和詩柔弄的通身是汗,喂完藥跟打了一仗沒什麼區別。   湯圓兒去拿熏香回來,看著承煥在屋,略微一愣,她這是第一次看見現在的承煥,一猜就知道是誰,上下打量能有五分鐘,道:「你是阿呆?怪不得小瑞那麼漂亮,原來你現在這樣好看啊!」   承煥笑道:「是嗎?湯圓兒倒是大了不少呢!也長高了,也快找婆家了吧?」   湯圓兒聽罷臉色紅潤,道:「才不呢!我要服侍小姐一輩子,永遠也不嫁人,小姐,你不要把我嫁出去好不好?」她見詩柔略有所思的樣子,還以為小姐也想著這事呢!   慕容碧一捏湯圓兒的鼻子,道:「就怕咱們小湯圓兒沒人要啊!用不用我幫幫忙給你找個婆家呀!」   湯圓兒終是面皮薄,紅著臉跑出去了。承煥見小瑞已經不再哭鬧,道:「給我抱抱,我已經很多天沒抱他了!」從詩柔懷裡接過孩子,承煥刮著小瑞的臉,爺倆相對露出笑容。   詩柔倚身在慕容碧身上看著這一幕,心下也覺得高興萬分。慕容碧貼近她的耳邊,小聲道:「娘子,你今晚自己和小瑞睡好嗎?」   詩柔知道她想去陪承煥,點頭道:「好的,我讓湯圓兒過來和我睡好了,我怕一個人要是小瑞鬧起來照顧不過來。」   慕容碧心下高興,這個主意她已經想好幾天了,她真的不想把詩柔晾在一旁,自己從來沒懷疑過詩柔對自己的感情,可這種感情是不正常的,詩柔從來沒領會過男女之間的愛情,這對她的人生來說是個缺憾,她應該是個完整的女人,慕容碧相信詩柔對承煥有好感,但讓詩柔愛上承煥是很困難的,自己不想等那麼久,應該催化他們之間的好感,相信詩柔將來會感激自己的。   承煥和慕容碧從詩柔這出來,慕容碧拉住承煥,道:「承煥,我們不要去你那了好嗎?墨鳳姐她們個個耳朵都好使,我第二天都覺得她們看我怪怪的。」   承煥也知道那事,道:「那去哪啊!難道你想嘗嘗月光下的愛戀嗎?容易著涼的喔!」   慕容碧一指身後,道:「這裡也有好幾間房呢!詩柔不會武功也聽不見什麼動靜,我們今晚住這好嗎?」慕容碧的撒嬌功夫也屬登峰造極,承煥被她一陣軟語,哪能不答應啊!   承煥這些天就沒碰過女人,多少也有些急色,在慕容碧的刻意逢迎下更是盡展男人的長處,殺的慕容碧丟盔棄甲不住告饒,讓承煥領略到她的別樣風情。   小瑞睡的很好,詩柔反而睡不著了,起身坐在床上看著熟睡中的小瑞和湯圓兒,心中卻想著慕容碧,她已經習慣了有慕容碧陪伴的睡眠,每次慕容碧去找承煥都是她的失眠之夜,她知道自己是嫉妒的,她嫉妒承煥,因為承煥奪去了自己的愛人,可她卻恨不起來,因為自己是愛著慕容碧的,愛她就應該為她著想,讓她快樂才是根本啊!看著慕容碧在有了承煥後那燦爛的笑容,詩柔就覺得值了,她不介意自己和承煥一起分享慕容碧,因為她知道慕容碧是愛著自己的。   儘管有寬心丸吃,可詩柔還是有些心裡發酸,今天晚上更是無論如何也難以入睡,索性下床撥亮油燈看起書來。一陣細微的聲音引起詩柔的警覺,仔細一聽似乎是來自隔壁,她知道隔壁是沒人住的,是什麼聲音呢?   把慕容碧的寶劍抽出來,詩柔小心地向隔壁的房間走去,前些時日的橫事讓她心有餘悸,時刻提防絕對沒有錯。   入耳是一陣清晰的呻吟聲,開始詩柔還以為有人病了,等她聽明白後,不由面紅耳赤,這分明是兩個人在歡愛的聲音啊!會是誰呢?   慕容碧是有意把詩柔引來,她用傳音之術把自己的聲音送到詩柔耳邊,她相信詩柔會來的,即使不來她也要想辦法讓她來。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慕容碧把自己的聲音逐漸放大,而努力在她身上耕耘的承煥卻忽略了這一切。   「承煥……啊!詩柔……嚶嚀!救我啊……!」雖然快感連連,但慕容碧把這種快感誇大倍餘,就是為了讓外面的詩柔能聽見。   承煥見她如此,抓著慕容碧的酥乳笑道:「怎麼?想詩柔了?我做的應該比她好吧?」似乎是想和詩柔比一比,承煥更加賣力。   詩柔沒想到裡面會傳出自己的名字,隨即醒悟,知道是慕容碧和承煥在裡面,臉色發紅的她想走開,可雙腳卻不聽使喚,因為慕容碧的叫聲實在是和平時與自己在一起時大不一樣,那好像不是在歡娛,而是像受刑一樣難過的樣子。   慕容碧也確實處於欲仙欲死的邊緣,她在承煥這得到的和在詩柔那得到的完全不能相比,詩柔的愛憐使自己陶醉,而承煥的衝刺則使自己瘋狂,那種死去又活轉的感受實在讓人上癮,欲罷不能。   「詩柔救我……我……我要死啦!我……不行了……饒了我吧……再弄下去我真的……真的會死掉……求你……!」慕容碧說的越來越沒有力氣,那種處於極端快樂時所發的痛苦言語讓不知道內情的人保準會想歪了,以為慕容碧真的要死了呢!   承煥對慕容碧今天的表現只能用驚喜來表達,處在爆發邊緣的他再也不想保留,把生命的種子全數種進慕容碧的身體裡,被承煥的熱流一激,慕容碧更是雙目流淚,直奔極樂世界久久徘徊。   詩柔越聽越不對勁,聽到慕容碧呼救時她還在猶豫,直到慕容碧的聲音越來越弱聲息全無,緊張的她再也沉不住氣,提著寶劍闖進房中。詩柔也聽慕容碧說過承煥在曹天嬌身上幹的事,她害怕承煥也會在慕容碧身上做同樣的事,那太可怕了。可進屋的詩柔卻愣住了,看著慕容碧那快樂滿足的表情和承煥不解的目光,手中的寶劍噹啷一聲落到地上。     第十三章 艷福     臉似火燒的詩柔有點結巴道:「我……那……這個……你們繼續!」尷尬令她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千想萬想也沒料到會是這樣,腦門冒汗的她腳步散亂往外走。   好不容易把詩柔勾引來的慕容碧焉能讓她就這麼走了,輕聲道:「詩柔,你過來我有話說。」慕容碧不顧承煥在被子下掐自己的大腿,把詩柔召喚到身邊。   詩柔哪還好意思再呆下去,可她不忍拂了慕容碧的意,也看到承煥二人都蓋的嚴實,芳心亂跳來到慕容碧身邊,道:「我聽見有動靜,怕出什麼事才來看看。」她可不想讓承煥認為自己是特意來扒窗戶的。   承煥並不知道詩柔是被慕容碧引來的,但他看慕容碧的神態就知道不好,想起慕容碧曾經跟自己說的事,不由得一個勁地提示她,事情當著詩柔的面挑明,被詩柔拒絕倒在其次,以後見面會尷尬的。   慕容碧心知成敗在此一舉,從被子下伸出雪白的雙臂,握著詩柔的手,道:「好詩柔,幫幫我好嗎?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和承煥,可和承煥在一起我都不能讓他滿意,每次都是讓承煥遷就我,看著他那樣我真的好難受,可我又不想和她們一起伺候承煥,我只有你啊!我想你也不願意看見我每次都這樣吧!雖然很快樂,但卻伴隨著痛苦呢!」   詩柔自然明白慕容碧在說什麼,被握著的手有些顫抖,她不想和慕容碧以外的任何人有身體接觸,她不想背叛慕容碧,可她也不想看見慕容碧這麼難受,剛才的經過她是聽的一清二楚,知道慕容碧那痛苦勁不是裝出來的,可內中的真實她哪裡知道呢!   承煥覺得慕容碧有些過分了,這不是欺騙詩柔嗎!她真的愛惜詩柔?承煥不禁有些懷疑,要真是愛惜詩柔她就不能把詩柔往自己懷裡推,那是對詩柔的傷害啊!   剛想制止慕容碧的承煥卻傻住了,看著詩柔把自己的腰帶解開,他真的懵了!詩柔咬著牙用顫抖的手把腰帶解開,把衣服一件一件脫下來,她愛慕容碧,因此她願意為慕容碧做任何事,可詩柔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女人,她不會為了慕容碧而隨便陪某個男人上床,可承煥是例外,自己和承煥有著太複雜的關係了,名義上還是他的侍妾,所以她不會覺得太為難和難堪。   看著脫到只剩一件肚兜的詩柔,承煥才如夢方醒,制止住還要往下脫的詩柔,道:「你不要這樣,不管是慕容還是我……!」   詩柔一笑,在承煥的臉上一香,道:「我是自願的,我想要是沒有慕容我說不定也會愛上你的,只是慕容出現的比你早罷了,我對你是有好感,可我是愛著慕容的,也許我有一天也會真的愛上你,你能容許我愛著慕容的同時還愛著你嗎?」   慕容碧沒想到詩柔會如此決斷,心中高興,手上一用力把詩柔拉進被窩,道:「娘子何必跟他說這個話呢!我們之間的事是不用和他講的,這是兩回事,我們和他是不同的。」慕容碧給了承煥一個特別的眼色,意思是你再矯情對誰都不好,看著辦吧!   詩柔在被子中把肚兜扔出來,對承煥道:「我怕疼,小心些可以嗎?」這樣的誘惑恐怕沒人能夠抵擋。   承煥真想用腦袋撞牆,剛剛軟下去的某部位又抬起頭來,還在猶豫的時候,被慕容碧一拉換位,來到二女的中間,感覺到詩柔胸膛上那對肉球貼在自己身側,大腦馬上爆炸變成空白。   恢復些精神的慕容碧見二人像殭屍似的不動,頓感好笑,不知道承煥那兩下子跑哪去了,手過承煥在詩柔身上撫摸,算是幫詩柔熱身吧!對詩柔身體極其瞭解的慕容碧沒幾下便讓詩柔呻吟起來,這無疑又給承煥增加了動力。   承煥把手從詩柔脖子下伸過去把她攬過來,道:「你不後悔?現在還來得及!」到了這個時候承煥有能問出這話,實在是他感覺到累了,心已經被分割成那麼多塊能不累嗎!   詩柔大著膽子貼近承煥,搖頭道:「要是會後悔的話我就不會上來了,好好疼愛我吧!就像剛才對慕容那樣對我,讓我也來分擔她的痛楚。」   可從處子變成婦人的詩柔除了在開始感到疼痛外,完全沒領略到她想像中的痛苦,相反,她從承煥這得到的是從沒有過的歡娛,尤其是別有用心的慕容碧在旁做幫兇,更讓詩柔明白剛才慕容碧為什麼會那樣了,因為自己現在就是剛才的慕容碧啊!瞬間她就明白了慕容碧的心機,可此時的她已經不會去計較這個了,因為她沒有空餘的能力去想這個,完全醉死在承煥和慕容碧的擺弄中。   第二天,有早起習慣的詩柔一坐起來便秀眉輕蹙,禁不住呼出聲來,身體的創痛讓她疼的又躺了下來。   慕容碧笑著把身上的被子扯去,床單上那幾朵鮮艷的桃花證明著其主人的純潔,慕容碧一笑道:「承煥,你比我要幸福啊!讓詩柔變成了真正的女人。」   詩柔羞怯地把被子又拉上,承煥把她攬在身旁,道:「詩柔,我只要還在一天,就一定會好好疼愛你們倆的,不要怨慕容,她雖然很壞,但卻是善意的。」   慕容碧不依道:「我要是不這樣你們倆能有現在嗎?詩柔會原諒我的,對不對。」   詩柔的心結早就自己解開了,但不懲罰一下慕容是說不過去的,把臉貼在承煥的胸膛上,道:「我這幾天都要陪承煥,是單獨的喔!慕容就自己過去吧!」   慕容碧笑打了詩柔一下,道:「好哇!有了新人就把我這個相公忘啦!看我不收拾你!承煥,還要不要嘗嘗我們的清純小娘子啊!」一時間床上笑鬧一片。   家裡的女人差不多都是鬼精鬼靈的主,詩柔的變化哪能瞞得住,不過大家都是持支持的態度,畢竟慕容碧那個小家存在在大家之中是很不和諧的,這樣大家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嘛!但跟詩柔說笑幾句是難免的,弄的詩柔都不敢和大家一起吃飯了。   接下來的幾天異常平靜,平靜的讓人覺得心裡不塌實,承煥等人加緊防禦,都明白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馬虎不得。   晚上,箭殺風靈在幾番猶豫後終於來到巡撫衙門外面,他知道汗血黨即將要對這裡發動毀滅性的打擊,他擔心著水靈,那個自己只見過一次面的母親,母子連心的天性讓他想來把母親帶走,風靈不想她死在混亂之中。   憑著一個殺手的靈覺,風靈小心地避過來回巡邏的士兵和暗處的高手來到水靈的房間外面,要是連水靈住的地方也找不到那他就不是箭殺了。   聽出母親的房間裡有另外一個人,風靈不敢妄動,直到看見母親把那個人送出門來他才上前抓著母親的手,道:「跟我走!」   水靈沒料到兒子會來,嚇了一跳,自己上次能把他放了,這次要是再被抓住可就沒咒念了,現在雙方正僵的厲害呢!他怎麼還敢一個人到這來啊!胡思亂想間已經被風靈帶出巡撫衙門。   承煥沒想到詩柔那天說的玩笑是真的,她把慕容碧扔在一旁每晚都和自己癡纏在一起,大家都體諒她是新婦誰也沒計較。今天晚上承煥把詩柔擺平後,詩柔無論如何也不讓承煥在睡在自己這了,她知道專寵是這個家庭的毒藥,自己得適可而止,因此自己舒服過後就把承煥攆了出去,管他去誰那,不在自己這就行了。   承煥從詩柔房裡出來,就看見兩道黑影在前方一閃而沒,生怕出什麼事情的他小心跟在後面,想一探究竟。   水靈終於忍不住,見已經出了衙門甚遠,道:「你怎麼能來這呢!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啊!要是出點什麼事讓我怎麼辦!」   風靈鬆開母親的手,看了好一會道:「娘,跟我走吧!汗血黨的人馬上就要行動了,這裡會變成一片廢墟的,我不想娘有危險。」   水靈聽的一愣,倒不是因為兒子說出了汗血黨一會的行動,而是兒子叫了自己娘,她真的好激動,眼淚終於奪眶而出,道:「你叫我什麼?再叫幾聲好嗎?」   風靈知道這裡還很危險,道:「娘,你是我娘,我會叫娘一輩子的,我們先走好嗎!這裡真的很危險。」   處在幸福之中的水靈跟著兒子出了城,可走著走著她停下了,道:「靈兒,你說汗血黨今天晚上要動手?」   風靈點頭道:「是啊!我親眼看見的,大概能有近千名高手,還有不少外借的高手,羅承煥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的,我怕娘有閃失才冒險帶娘離開的。」   水靈咬了咬嘴唇,道:「靈兒,我不能走,我要回去通知他們,他們要是出了意外我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曹氏一脈對我的恩情我不能忘啊!」   風靈搖頭,道:「娘,你不能回去,我這麼做已經不應該了,又怎麼能讓娘回去送信呢!胡香儒這次志在必得,你要是回去就再也出不來了,娘,跟我走吧!」   水靈實在是割捨不下,明知道他們有危險怎麼能不回去告訴一聲呢!這是自己應該做的啊!一按兒子的肩頭,道:「娘和你走,不想欠下什麼東西,我必須得回去。」   「你還在替那個無恥之徒著想嗎?還惦記著他那些徒弟?」風嘯雨寒著臉攔住水靈的去路,他最近就感覺出兒子的神情不對勁,尤其是今晚更加魂不守舍,一路跟蹤下來終於知道因為什麼了,他不反對兒子把水靈帶出來,可水靈想回去送信,那是萬萬不能的。   水靈驚啊一聲,這樣遇見風嘯雨讓她有些意外,見風嘯雨一見面就提及無戒生,心下有些著惱,道:「做人不能忘本,我在困難的時候是曹家一門照顧我的,難道我這麼做不應該嗎?」   風嘯雨哈哈一笑,道:「是應該,可我不會讓你回去的,你不會想和我動手吧?」要是把水靈放回去,那不是自己給自己預定棺材嗎!   水靈見風嘯雨真的擺出要動手的架勢,一握風靈的手,道:「好孩子,你能喊我一聲娘,我就知足了,娘也謝謝你關心我,可娘必須回去,那是個感情的債,娘不還是不會舒服的。」   風靈拉住母親,道:「娘,不要回去好嗎?父親也一直念著您,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快樂的生活難道不是最重要的嗎?只要您答應我不回去,我保證讓爹和娘還有我遠走高飛,再也不管這些事情了,這不好嗎?」   風嘯雨聽著這話有點刺耳,道:「你胡說什麼,正是用人之際怎麼說出如此頹廢的話來。」風嘯雨雖然也想和妻子過恬淡的生活,可必須是在幫汗血黨打勝這場仗之後,不然他也一樣走不了,他也要還債啊!   水靈見風嘯雨說的堅決,知道他是不會放自己走的,想到和風嘯雨動手,不禁心中泛苦,自己的命怎麼這麼苦呢!   承煥一路跟下來聽的看的都很清楚,他本想趕緊回去報信,可看見水靈要跟風嘯雨動手,知道她絕對不是風嘯雨的對手,不得不飛身攔在水靈身前,道:「夫人不必勞動筋骨,還是由我代勞吧!」   水靈沒想到承煥會憑空冒出來,真是又驚又喜,道:「你怎麼會來?」   承煥笑道:「湊巧而已,我們走吧!不然肯定要吃大虧的。」   風靈眼中含淚,道:「爹,娘,人活著是為自己活的,為別人活著那得多累啊!我們又何必趟這趟混水呢!爹,你不是常常思念母親嗎?為什麼不替她想想呢!娘,你難道對父親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多替對方想想吧,犯錯而後改正的時間不多啊!」風靈的肺腑之言說的懇切,也盡到了他一個做兒女應該的本分,讓承煥也對他多了些瞭解。   風嘯雨見兒子說中了自己的心事,要在往常他一定會承認,可在這個當口他不能放開,等過了今晚他一定會向水靈說明的。風嘯雨笑道:「人不能言而無信,就是走也要事情辦完了再走。」   風嘯雨的立場已經隱約表露出來,水靈心中也是一顫,可她必須得走,一拉承煥的手,道:「風嘯雨,你就那麼自信我會跟你走嗎?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我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你看,我身邊的人比你要年輕要英俊,你已經老啦!」   趁著風嘯雨勃然大怒的空擋,水靈一拉承煥,道:「快走。」要是不把風嘯雨激的亂了方寸,他們一旦被纏住,什麼都晚了。   老謀深算的風嘯雨仰天狂笑,隨著他的笑聲周圍出現數十個黑衣大漢把承煥等人包圍,看他們的腳步就知道身手不弱。   風靈吃了一驚,看著父親,道:「你跟蹤我?」一心要為父母謀幸福的他有點受不了父親的這手。   風嘯雨確實生氣了,伸手點指水靈,道:「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看情形只要水靈點頭,他就會毫不猶豫痛下殺手。   水靈也是針鋒相對,尤其是周圍出現的人讓她感到寒心,即使先前有那麼一點動心現在也死了,輕蔑地看著風嘯雨,道:「你想知道嗎?那我就告訴你!」說著,水靈轉過頭看了承煥一眼,雙唇慢慢貼了上去,香舌一點點撬開承煥的牙關。   世界似乎已經靜止,所有人的心跳都定住了,承煥被水靈搞了個突然襲擊,等他明白過來,水靈的香甜小舌已經來到自己口中,而自己的舌頭也不聽話跟著起哄,與水靈糾纏在一起。   看著水靈雙手勾在承煥脖子上,看著她那一臉陶醉的表情,風嘯雨如同瘋狂,道:「給我殺,把他們倆剁成肉醬!」以前妻子的背叛再一次被提到眼前,他新仇舊恨都湧上心頭,紅著眼殺過來。   聽見風聲不對,承煥吐出水靈的小舌頭,笑道:「你不用這樣吧!把他惹火了弄不好我們倆都沒跑呢!」   水靈剛才確實有些飄飄然,紅著臉瞪了承煥一眼,急道:「小心!」一把拉過承煥,躲開含怒出手的風嘯雨,即使她不拉,承煥也不可能讓風嘯雨得逞的。   處在包圍之中的承煥和水靈沒有一點慌亂,小心地應付著,而怒火攻心的風嘯雨則恨不得一下把承煥二人劈於掌下,尤其是剛才水靈的言語,讓他對承煥也恨的不得了。   風靈看著打鬥中的人們,彷彿木雕似的一動不動,他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好心會變成這樣,自己都知道母親是不會想她說的那樣,父親怎麼不想想呢!   承煥一緊水靈的手,道:「我攔著他們你先回去報信,我隨後就回去。」想著即將到來的大戰,承煥心中著急,這麼著也得讓水靈回去告訴一聲,起碼讓父親晴兒他們和那些不相干的人躲避才是,千萬別像上次似的死那麼多人,太慘了點。     第十四章 匹敵     風嘯雨哪能讓二人離開,形似瘋狂的他指揮眾人把承煥和水靈纏的死死的,看著失魂落魄的風靈,怒道:「你發什麼呆!還不給我精神點,要不就別在這礙事。」   風靈身形一震,夾在父母之間的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能幫母親逃走,更不能幫父親把母親留下,除了一走了之還能怎麼樣呢!心灰意冷的風靈黯然退走。   水靈也覺得承煥說的有道理,可風嘯雨等人的攻勢讓她一點逃走的空隙都沒有,加上看見風靈落淚離去,身為母親的她心中一痛,招式不禁有些散亂。   承煥見她這個時候還兒女情長,不要命了嗎?拽著水靈的胳膊拉向自己,使她躲開了橫空劈來的一刀,道:「你沒事吧?不想把命留在這就精神點,這個風老頭可真是一點舊情都不講啊!」見風嘯雨痛下殺手,承煥很是感慨,他也不想想要是自己的老婆當著面這麼對他,他能沉得住氣嗎?   風嘯雨見承煥和水靈如在水中穿梭的魚兒,也就是纏住他們而已,想把二人斃於當場困難得很。   承煥自己是很輕鬆就能脫出包圍圈,可他不忍心把水靈一個人拋下,那不是把小綿羊扔給大灰狼嗎!看風嘯雨現在的模樣,估計是不會善待水靈的,可他又心急如焚,不曉得汗血黨會在什麼時候發動進攻,父親他們能不能應付得來。   水靈知道自己扯了承煥的後腿,一劍扎死一個黑衣人後,道:「你先走吧!不然後果太嚴重了,我一個人也能堅持的,大局為重!」此時她才看出承煥的武功比自己高出不是一點半點。   承煥看了水靈一眼,笑道:「我可不忍心把你拋在這啊!要是你臉上身上多了幾道傷疤會很難看的,到時候我拿什麼向風老頭炫耀啊!」說著在她的手上一使勁。   這半真半假的話讓水靈心房一緊,瞄了瞄承煥,小聲道:「如果我還年輕那該多好啊!」   風嘯雨見二人居然親親我我起來,橫眉怒目道:「賤人,我就知道你耐不住寂寞,二十年前如此,現在也一樣,你這個蕩婦。」   水靈已經不想和風嘯雨鬥口了,她知道現在風嘯雨絕對沒好話,她還是瞭解他的。承煥哈哈笑道:「那是你不行吧?本公子可是把她擺弄的服服帖帖啊!就算是紅杏出牆,這原因也得從你身上找吧!」承煥是逮氣就氣,逞逞口舌之利也是好的。   大家都是過來人,自然明白承煥這話的意思,水靈惱他口不擇言,使勁把承煥的手摔開;風嘯雨則更加變本加厲,不過準頭比剛才差了許多。   承煥就想從他身上找機會,旁邊的黑衣人陣勢緊密,帶著水靈根本就出不去,此時見風嘯雨情緒失常,暗道機會來了,把水靈挾在腋下,身形一分二,二分三,變幻出數十個之多,只見全場都是承煥的影子,讓人不知道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等風嘯雨等人定住心神,承煥和水靈已經在兩丈之外了。   承煥心裡說話,逃命的話還是老辦法好使啊!也顧不得把水靈放下,一路狂奔向杭州城,可還是晚了一步,在離城池有一里地的時候,只見城內火光沖天,把整個夜空照的通亮,喊殺聲不絕於耳。   水靈見承煥頓住,自己下來道:「大家平日都想到汗血黨會搞這個,已經計劃的很周密了,應該不會太混亂,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幫忙吧!」   承煥見風嘯雨也逐漸追來,點頭道:「水靈,幫我回去照看家眷吧!我把風老頭引到朱五狂那,讓他們掐一架也好。」   水靈點頭,剛動腳步就被承煥拉住,道:「你剛才和風老頭說的是不是真的啊?告訴我讓我有個準備也好嘛!」   水靈紅著臉甩開承煥的手,道:「真假又如何,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過,要是給你造成困擾,我收回。」說罷頭也不回地離去。   承煥看著她的背影,搖頭笑道:「哎!我可當真啦!要是哪天摸到你床上,別把我踹下來喔!」見風嘯雨逼近,承煥趕緊調轉方向從另一頭入城,始終和風嘯雨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等進了城,承煥不由心房震顫,城裡都打開花了,四處可見交手在一起的人,好在老百姓房門禁閉,還沒有去擾亂他們的。   老遠看見凌格銳和一個一身白袍的人戰在一處,看情形凌格銳處在下風,可見對方也不是個省油燈。承煥來到切近,道:「把他交給我,城裡現在怎麼樣?朱五狂他們人呢?」   凌格銳見是承煥,心略微一放,道:「情況不是很樂觀,敵方高手不少!朱五狂在西城呢!那裡比這打的激烈的多。」   承煥接過面前這個一身白衣的老者,道:「風嘯雨帶著幾十人在後面呢!想辦法把他們也引到那去。」一交手,承煥感覺到對方掌力雄渾,果然是個高手。   凌格銳點頭道:「好的,都在那裡處理也好,省得人心惶惶,這老小子是武夷山的陶秉倫,善使金鬥掌力,承煥小心些。」   陶秉倫沒想到一個小伙的武功跟自己不相上下,激起好勝之心,道:「好小子,老朽很久沒打的這麼痛快了,今天就好好活動活動。」   承煥也不敢托大,穩紮穩打,和陶秉倫戰在一處,兩個人在百招之內很難分出勝負,承煥不禁想到要是汗血黨多幾個這樣的好手,那今晚就危險了。   羅睿等人這幾天萬分小心,就害怕汗血黨會搞突然襲擊,因此火光一起他們就全員上陣,準備還是比較充分的,汗血黨也沒收到奇襲之效,可在實力上對汗血黨的估計還是不足,一開始便落於下風,局面有些被動。   羅睿沒敢讓墨鳳等人披掛上陣,雖然這幾個兒媳婦都不是平庸之輩,可內眷畢竟得有人保護,因此墨鳳等人並沒有和汗血黨正面交鋒,主要責任就是保護內眷。但墨鳳還是讓漣漪和袁音隨在羅睿身側保護他,要是老爹沒了,承煥還不得詐屍啊!而且戰事一起就沒看見承煥,讓眾人有些著急,都知道憑他的武功不會出問題,可見不到面心裡就是不塌實。   汗血黨此來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要把羅睿為首的一干人等除掉,因此對巡撫衙門的攻勢尤其猛烈,也屬這的戰況讓人手麻腳軟。   漣漪和袁音這兩個保鏢非常稱職,敵人還沒等到跟前呢就被二人打發了,連忍者都沒法接近,只能看著羅睿興歎,而幾個高手中的高手則被牽制在外,想進來刺殺羅睿還得一段時間。   羅睿毫無懼色,指揮若定,猛地想起一事,道:「漣漪,你馬上帶我的令牌去見張雷伯伯,讓他調兵把杭州城包圍起來,有出城者一律格殺無論。」說著把腰上的令牌解下遞給漣漪。   漣漪深知責任重大,道:「爹爹放心,孩兒一定把這事辦好。」隨即叮囑袁音小心保護羅睿,她去張雷處調兵。   周肅齋把指揮權交給羅睿和徒弟朱五狂,他則和曹天嬌坐在院子裡聽聲,對自己的安排周肅齋非常有信心,這次一定要把汗血黨這個威脅扼殺掉,哪怕代價驚人也再所不惜。   曹天嬌為周肅齋敲著雙肩,道:「二爺爺,外面似乎打的很厲害呢!不知道哥哥他們能不能取勝。」   周肅齋笑道:「勝敗是很平常的事情,不必看的太重了,即使輸掉全部,大不了重頭再來嘛!不論到什麼時候都不要失去信心,要是沒有信心那即使勝了,也不足取啊!」   曹天嬌沒有把爺爺的話聽進去,因為她聽見有人正往這走來,果然,三個人來到了他們這個院子,為首一個長的十分古怪,就好像是脫了毛的狗熊,實在太難看了,身後兩個也好不到哪去,看模樣他們不是兄弟也是非常近的親戚。   周肅齋見曹天嬌要上前去,道:「爺爺還能動呢!用不著你來。」看了看沒毛狗熊,道:「要是周某沒猜錯的話,來的是孫留孫吧?」   沒毛狗熊一愣,十幾年沒在江湖上行走,還有人認得自己,哈哈一笑道:「不錯,正是老夫,不知對面是哪個朋友啊?眼生的很。」   周肅齋微微笑道:「周某無名之輩,料想孫兄也不認識,孫兄不在寶洞清修,何必來這裡白白送命呢!實在是不值得啊!」   沒等孫留孫發話,他身後那兩個小沒毛狗熊怒道:「呔!老糟頭子活夠了吧!那現在就送你上路。」   孫留孫一揮手制止二人,他還看不透周肅齋的深淺,不敢冒然讓兒子上前對敵,瞪著眼睛看著周肅齋,道:「受人之托也沒有辦法,人行天地間總得講個信字吧!」邊說邊掂量周肅齋的斤兩。   周肅齋點點頭道:「憑這句話,我給你買口上好的棺材,這年頭還講信義的人不多啦!周某對你這樣的人還是很欽佩的。」   周肅齋這話實在太難聽,孫留孫本來脾氣就不好,剛才還對周肅齋有些顧忌,此時一聽這話,嗷嗷直叫,道:「老頭,念你年紀大了跟你說幾句好話,真是不識抬舉,孫某就拿你的血祭祭寶刀。」說著在腰上抽出一把泛著綠光的砍刀,不問可知是把寶刀。   曹天嬌看出這個孫留孫不是好對方的,暗中提氣以防對方突然發動,她可知道爺爺是一點武功都不會的。   周肅齋談笑自若,道:「閻王讓你三更死,誰也不敢過五更啊!你要是能在我面前走七步,周某死而無憾矣!」   孫留孫以為面前這個老頭有毛病,他已經自己是神仙嗎?狂笑道:「那我就看看你有什麼能耐。」說罷雙手挽刀大步向周肅齋這走來,每走一步必然留下一個寸許的腳印,可見其功力精湛的程度。   「一步……兩步……!」周肅齋笑著數著數,全然沒把越來越近的孫留孫當回事。這事也真他媽邪門,孫留孫走到第七步時,不知道為什麼來了個倒栽蔥,跌倒在地不省人事,從他那流血的七竅來看,多半沒救了,可憐他剛剛閉關而出,一招沒發便死於非命。   後面那兩個沒毛狗熊嚇出一身冷汗,就看見老爹突然倒地就死了,震驚和恐懼此時大於悲痛,惶惶看著周肅齋,不知道他使了什麼妖法。   周肅齋看著二人道:「我和你們的爺爺孫聖孫有過一面之緣,不想讓他絕後,速速走吧!不然等我改變主意就晚啦!」   兄弟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腦門子全是冷汗,爺爺的名字只有自己家裡人知道,對面的老頭居然也知道,看來不是說瞎話呢!就想過來把老爹的屍首帶走。   周肅齋咳嗽一聲,道:「我會厚葬他的,你們走吧!給你們留個上墳燒紙的地方就是了。」見孫留孫的倆兒子走了,周肅齋道:「天嬌,他懷裡應該有個包袱,你給我拿來。」   曹天嬌此時也有些發懵,她真不知道爺爺是怎麼殺的孫留孫,雖然也有殺人於無形的毒藥,可她知道爺爺剛才絕對沒有用毒。等在孫留孫的懷裡真的掏出一個包袱,曹天嬌更是對爺爺佩服的五體投地。   周肅齋把包袱打開,裡面是一本泛黃的書,呵呵笑道:「當年我為了這本秘籍,沒少遭罪啊!沒想到事隔多年得來全不費功夫,人生在世什麼都說不准啊!」說著小心地把秘籍放入懷裡。   曹天嬌按耐不住好奇心,道:「爺爺,這個孫留孫究竟是怎麼死的啊!您告訴我好不好,爺爺真的好厲害啊!」拍拍軟馬屁也是應該的。   周肅齋看著曹天嬌笑道:「這可是爺爺的秘密,要帶進棺材的,怎麼能告訴你呢!你只要記住,殺人有很多方法,只要你肯動腦筋。」   曹天嬌噘著嘴,道:「爺爺,你就告訴我嘛!不然我以後都睡不好覺的,你就忍心看著孫女受苦嗎?」   周肅齋經不住曹天嬌軟磨硬泡,道:「你呀!聰明都沒用在正地方啊!看看手心是不是黑了,喏!把這個藥吃了。」   曹天嬌低頭一看,可不,自己的掌心多了個黑點,驚道:「中毒了?」趕緊把藥接過來吃掉。   周肅齋一指周圍,道:「院子裡都被我灑了蝕心粉,你剛才去取秘籍已經沾上了,而孫留孫他們是從外面進來的,自然早就中毒了,我只是算準他什麼時候死而已,我不是告訴不讓別人來這個院子嗎!就是怕會傷了自己人。」   曹天嬌這才明白,敢情爺爺早就算計好了,又疑惑道:「爺爺說放過那兩個蠻子,可他們也中毒了呀!爺爺豈不是食言嗎?」   周肅齋笑道:「小丫頭就知道挑爺爺的毛病,爺爺這點伎倆要是沒有的話,早就死多少回啦!食言而肥的事情爺爺是不幹的。」   惡戰仍然在繼續,在一座高樓頂,胡香儒看著整個戰場,眉頭微皺,整體的進展沒有達到他預期的目標,尤其是到現在也沒看見羅睿的首級,衙門方向也呈著膠著狀態。   師聖傑臉色肅穆,道:「胡大哥,你說我爹能在天亮前趕來嗎?要是他的大兵一到,不知道會不會嚇他們一跳,十萬大軍從天而降,他們都想不到這些兵是哪來的吧!我現在對胡大哥真是佩服的緊呢!」   胡香儒此戰的主要目的並不是把羅睿等人除掉,這不過是個附帶目標而已,正如渡邊所說,沒有根據地沒有自己的軍隊,那還叫造反嗎?聰明如胡香儒豈會想不到此點,他特意讓葉宗留部示弱以戰,讓羅睿等人認為在軍事上汗血黨已經沒有能力了。因此他不惜捨棄已經佔領的金華地區,讓魁首師晉親自帶兵連夜奔襲杭州,誰也不會想到汗血黨會放棄已經鞏固的金華而奔襲杭州,這才是整個戰局的焦點啊!現在胡香儒等人不過是擾亂羅睿的視線而已,真正的目的乃是奪城。集中兵力決勝於一役,一戰平定浙江。   胡香儒歎了口氣,心中始終放不下的就是南琳啊!不知道她在混亂之中能否保全。心中一動,道:「聖傑,我們去衙門吧!那裡進展太慢了,要是天亮還不能把羅睿等人擊殺,我們會很麻煩的。」實則他是想去看看南琳的安危,至始至終他都無法忘卻南琳。   承煥在百招之後終於將陶秉倫斃於掌下,這是最近以來他遇到的最為有料的敵人,多少有些吃力。恰巧郭蓋帶人路過這裡,被承煥叫住,道:「少卿哪裡去?」   郭蓋一看是承煥,道:「姐夫,你跑哪去了,大家都著急呢!我們快去衙門口吧!那裡正吃緊呢!」   承煥一聽,生怕家人出閃失,道:「是嗎!那我們快走,這汗血黨也真是厲害,不知道還有什麼殺手鑭沒有。」     第十五章 氣數     郭蓋邊走邊道:「姐夫,你和表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雖然表姐現在的笑容多了不少,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頭,想來想去可能問題是出現在姐夫身上吧!小姒最近和表姐在一起,回來跟我說表姐像是有心事的樣子。」   承煥歎了口氣,道:「慢慢來吧!晴兒不可能一下就接受我的,我也知道她心裡有事,可現在是多事之秋,哪有時間和精力放在她身上啊!少卿也知道我那一家子也夠喝一壺的,分身乏術啊!」   郭蓋點頭道:「姐夫說的也是,我來的時候聽李伯父說要是浙江的戰事平歇了,皇上大概會把羅伯父調到京城,那時就好啦!我娘也有些想念表姐呢!」   二人說話間已然來到巡撫衙門。此時羅睿這頭雖然沒有潰敗,但總的趨勢是被汗血黨壓的還手無力,潰敗也只是時間早晚而已,尤其那些忍者神出鬼沒,給羅睿方面造成不小的殺傷力,偏偏忍者的剋星慕容碧又不在,倒是成全了這些倭賊。   羅睿在袁音的保護下毫髮無損,所有企圖接近羅睿的敵人都被袁音一劍封喉,弄的羅睿周圍成了真空地帶,直到鄧伯孫的到來才讓袁音感覺到壓力。   周肅齋的安排確實有些作用,讓汗血黨的人被分割成數個集團,彼此不能呼應,但在總體的實力上還是趕不上汗血黨,除了衙門口這一塊,其餘的地方承煥這方面都是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巡撫衙門久攻不下,讓汗血黨十分著惱,胡香儒最後不得不狠下心腸將重兵用於這裡,因此把幾個高手通通調撥到衙門口,勢要將此地蕩平。   鄧伯孫以眾擊寡,把連玨等人困在東城,戰果非常突出,到最後只有連玨等幾個高手奮勇突圍,鄧伯孫正為跑了對方高手而惱怒時,胡香儒把他調往衙門口,沒處撒火的鄧伯孫見袁音全無敵手,大喝一聲手揮大刀撲向袁音,一上來這氣勢就夠嚇人的。   袁音寶劍畫出無數實質的絲線把鄧伯孫的大刀纏住,腕上傳來火辣辣的感覺讓她神色一變,知道遇到了高手,更加小心應對,但還要保護羅睿的她哪能全心全意投入戰鬥,一開始便落在下風,拖累的羅睿也險些遭遇不測。   正在袁音苦苦支撐的時候,承煥和郭蓋等人趕將過來,接下有些氣喘的袁音,道:「音音還好吧?其他人呢?」   袁音復又貼近羅睿,道:「漣漪去調兵了,其餘的人都跟墨鳳在一起,應該不會有事,承煥小心些,這個人的大刀有古怪。」袁音剛才險些被突然暴長的大刀劈中,是以提醒承煥小心。   羅睿此時才看見兒子,心略微一放,道:「少卿,你去看看哪還有閒人,趕緊讓他們過來,這裡我看堅持不了多久。」郭蓋也看出苗頭,趕緊去問凌格銳要人。   和承煥一交上手,鄧伯孫就感到他比剛才那個女人更加厲害,內力深厚到自己都不敢再對掌了,依仗手中大刀是重兵刃,頻頻向承煥手中的軟劍碰去。   承煥見他手上的大刀跟關二爺的那把差不多,不敢硬碰硬,覺得他跟刀殺倒是有一拼,一時間想不出好辦法,只得使用小巧功夫與之纏鬥。   鄧伯孫力猛刀沉,舞動如風,還真把承煥壓的抬不起頭來,可他畢竟不是機械,總有換氣的空擋,承煥瞧準機會,趁他大刀稍有停歇便蹂身而近寶劍直扎鄧伯孫的胸口。   鄧伯孫也不是好鳥,見先機已失,索性以命搏命,不管承煥刺向胸膛的寶劍,大刀直奔承煥頂梁,要來個一命換一命,倒不是他不怕死,此乃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門。   承煥可沒瘋到跟他換命,如他所願抽身退開,憑目測,的已經躲離了大刀的攻擊範圍,冷不丁在後觀戰的袁音驚叫道:「承煥小心,那把刀能變長。」剛才袁音差點就吃虧呢!   果然,鄧伯孫那把大刀在承煥以為夠不到自己的時候,猛地長了那麼三尺,往承煥腦袋劈來,要是碰到可就完蛋了。   承煥沒想到像他這樣的高手也玩花活,身形電轉,不退反進,讓鄧伯孫大是高興,還以為承煥嚇傻了自己要送死呢!   承煥沒讓鄧伯孫高興太早,速度比大刀還快的他伸手把大刀的刀背抓住了,大出鄧伯孫的意料,想把大刀帶回來,卻一絲不動,相反,從刀桿上傳來一陣灼熱,燙的他趕緊鬆手不迭。   承煥用烈火之氣把鄧伯孫的大刀賺來,扔到袁音腳下,道:「娘子好生看住了,好給咱兒子換糖葫蘆吃。」   剛才袁音幾乎要嚇死,此時見承煥說的有趣,笑道:「這能換好多糖葫蘆呢!」也沒看看鄧伯孫那藍著的臉。   羅睿久經考驗剛才也嚇的不輕,見承煥安然無事這才長出了口氣。而鄧伯孫惱羞成怒,道:「沒有兵刃爺爺一樣能把你劈成肉泥。」說著欺身而進,揮舞雙掌拍向承煥,看來鄧伯孫武功確實不錯,樣樣都能拿出手。   凌格銳和朱五狂一樣,雖然眼跟前還敗不了,但想把人家打敗是不可能的,隊伍的整體素質就跟人差了一籌,加上人數也沒有明顯的優勢,所以能不被吃掉已經不錯了,見郭蓋來要人,知道衙門那吃緊,可這也騰不出人來啊!大家一商量,決定慢慢向衙門處運動,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而朱五狂那也差不多是這樣想的,因此戰鬥的重心慢慢轉移到巡撫衙門。   墨鳳聽著外面打的激烈,一盤算,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看情形不太樂觀啊!轉眼看了看周圍的女眷們,包括自己在內能打的也是股不小的實力呢!可要是這出危險了更說不過去啊!   陳氏夫人哄著南雋的孩子,道:「墨鳳啊!你爹和承煥不會有事吧?能不能讓誰出去看看啊?」   墨鳳點點頭道:「娘,承煥武功好,您不用擔心,爹那有音音和漣漪也不會有事的,戩兒,你去看看吧!要是真的有撐不住的勢頭趕緊回來告訴我。」   溫戩兒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道:「看起來不太好啊!我大略看了一下,潰敗也就是早晚的事,爹和承煥都在前面呢!大家都沒事。」   墨鳳沉吟一聲,道:「戩兒,這裡留你一個人和靜思應該沒問題吧!實在不行你把屋子用毒封起來,只出不進,我和水夫人她們去看看,多少也能幫上忙啊!」   溫戩兒道:「我看也是,那你們快去吧,我回來的時候看見風嘯雨也來了,大家都要加小心啊!」   水靈本不願意去,可心裡又有些放不下,隨著大伙也就出去了,房裡只剩下陳氏領著幾個兒媳婦,連南雋都跟著去了。   墨鳳等人殺出一條血路來到承煥切近,道:「這也不是辦法啊!其他人呢?難道都死了嗎?」   承煥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呀,把鄧伯孫一掌推出去,道:「都在別處呢吧!咦!那不是回來了嗎!恐怕也是被人家攆回來的吧!」   墨鳳見凌格銳那不到二百人且戰且退,而對方明顯佔了上風,過不多時,朱五狂這邊也回來了,情形差不多,大家都很狼狽。估計即使合兵一處也好不到哪去,只是拖延時間而已,汗血黨的實力誰也沒想到會這樣強大。   胡香儒被師聖傑帶到高處往下看,不住點頭道:「看來天亮以前應該能結束,不知道是誰在指揮,竟然讓我們聚而殲之,真是笨的可以。」   師聖傑笑道:「胡大哥,不想去看看那位嗎?那邊那個屋子就是,咱們在那死了二十多人呢!看來羅承煥的幾個娘子都很厲害啊!我已經調人手過去了,可惜那裡有毒,還得等上一會啊!」   胡香儒身體震了震,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過去,因為結果都一樣,一切都不會改變的,琳琳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去了不是自尋煩惱嗎!搖頭道:「你讓人撤回來吧!有溫戩兒在是進不去的,何必損失人手呢!」   曹天嬌從房上躍下來,道:「爺爺,情況似乎不大好啊!我看這裡要守不住哩!要不要我帶爺爺先出去啊?」   周肅齋臉上掛著微笑,道:「丫頭,打仗是很講究學問的,不管是戰場上的千軍對陣還是眼跟前的雙方交鋒,沒到最後一刻是分不出勝負的,你呀!為什麼就不問問我你那幾個兄弟在哪呢?」   被周肅齋一提醒,曹天嬌疑惑道:「是啊!曹珵曹鈺曹鍇曹錯還有曹鐸都上哪去啦?我怎麼一個都沒看見呢?爺爺,難道你還有什麼殺著不成?」   周肅齋笑道:「天機不可洩露,提前說出來豈不是太沒意思了嗎!等天亮一切也該結束啦!我嗅到了一絲斷腸花的香味,不知道是誰還有此物,也屬難得啊!」   曹鍇眼睛等著戰局,他不得不為爺爺的狠毒而喝彩,雖然會損失武統幫絕大部分的力量,但能一舉平定江湖和叛亂,這實在是值得的,今後,恐怕就沒有人能再和曹氏相抗衡了吧!曹珵等人也是神色激動,雖然大哥曹欽而二叔曹吉祥會心疼,但他們都贊成周肅齋的計劃,自己不放點血又怎麼能把虎狼引上套呢!一切就等著天亮吧!   漣漪去張雷處調兵,一切都很順利,張雷拿著羅睿的將令調集五萬大軍把杭州城包圍起來,這些軍隊是幫不上城裡的忙的,一來都是些身強力壯的小伙子,根本不會武功,二來城裡哪是大軍衝殺的地方啊!   等一切都安排妥當,漣漪才告別張雷回城,可她沒走多遠就被張雷派人叫住了,說是有人要和她一起進城,還是她的親戚。   漣漪納悶,等見了那些人也不認識啊!他們是剛到城外被大軍隔住了,無奈只好報出漣漪的的大名,剛好漣漪在這,兩下對質。   這些人能有三四百號,為首一個是個四十不到的壯漢,頗是威儀,見到漣漪爽朗笑道:「賢侄女吧!我可是好久都沒見到你啦!」   漣漪假笑一下,道:「不知怎麼稱呼?」漣漪可以肯定自己絕對不認識面前這個人,見都沒見過。   壯漢哈哈一笑,道:「我叫司徒鶴,是你沒見過面的叔叔,這些人都是司徒家的外士,你應該聽你爺爺說過吧!」   漣漪恍然大悟,爺爺確實跟自己說過司徒家外士的事,上次父親他們中毒爺爺還去叫外士來呢!後來由於承煥他們的出現也就沒用上,沒想到現在碰上面了。知道不會有假,面前這個怕就是自己沒見過的親叔叔了,漣漪趕緊行禮道:「叔叔好。」   司徒鶴含笑點頭,道:「爹和大哥先前跟我說了,外士大都散落在各地,召集起來也不容易,所以到這就晚了點,不過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我看還來得及啊!」   這股生力軍是漣漪做夢也沒想到的,加上這位叔叔也是個有趣的人,笑道:「叔叔說的是,那我們快進去吧!我已經出來很長時間了,也不知道裡面現在怎麼樣了!」   馮唐易老李廣難封,有時候不信命運還真說不通,周肅齋可以說算的十分周到,等承煥他們和汗血黨打的差不多的時候,讓曹鍇等人把已經控制起來的火炮掉轉炮口,將一干人等全部轟死,此計不可謂不毒,但絕對有效,相信要是那樣的話沒有幾個人能活著離開衙門口,可誰也沒想到漣漪會離開城,而她又得來一股生力軍,而漣漪他們回來正好走的是曹鍇等人坐鎮的方向,這要是不歸咎於命運,又如何解釋呢?   四大世家誰還沒有點小心眼,因此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勢力隱藏著,想慕容世家的追風堂就是暴露出來的一部分,東方世家的隱藏勢力在南宮世家投靠到武統幫時就被人收拾掉了,只是有苦自己知,不敢讓人知道罷了。這些隱藏的力量往往比檯面上的更加厲害,被倚為柱石,而司徒世家的外士更是莫測,隱隱脫離司徒世家好幾代,已經發展成為一個隱藏的龐大勢力,而這個勢力的首領則必須是由司徒世家指派的,以保證這股勢力保持在世家的控制之下。   每一個外士都非常優秀,司徒鶴選派出來的更是沒話說,在武功上他們和汗血黨訓練出來的黑衣人不相上下,但在機敏程度上則黑衣人拍馬不及,一個個鍛煉的精明透頂,要不怎麼在外面混啊!   司徒鶴也是一個經驗老到的老油條,一進城就讓人呈扇子形前進,這是他以往的習慣,沒想到這個習慣救了不少人的命,司徒世家的外士沒走多遠就發現了曹鍇等人的異常,稍稍留意就知道事情不對,趕緊回來向司徒鶴稟報。   司徒鶴和漣漪也吃驚非小,近了一看,好傢伙,大炮都架好了,而炮口正對著打的熱鬧的衙門口呢!司徒鶴也損點,他可沒讓手下人去送命,選了兩個精明強幹的外士,附耳一陣吩咐,二人含笑離去。漣漪見叔叔跟手下說幾句就不管了,急道:「叔叔,幹嘛不先把這收拾了啊?」   司徒鶴一指前方道:「咱們要是不快點,我就見不到那個侄女婿啦!放心,叔叔對付歪門邪道方法多著呢!保證到時候讓大炮打不響就是了,咱們還是快點過去吧!」   漣漪見叔叔說的胸有成竹,也看出戰事對己方不利,不再說什麼跟著司徒鶴向衙門口趕去。   胡香儒和師聖傑剛想下來,一個黑衣人來到近前道:「少主,那房子周圍的毒藥已經清掃完畢。是斷腸之毒,我們又損失了三人。」   師聖傑點頭讓他下去,對胡香儒道:「胡大哥,損失了這麼多人,要是不去看看豈不太虧了嗎?就順道走走吧!我看前面用不了多久就完事了。」   胡香儒本不想在見南琳,見師聖傑如此說,剛定下的心又活了起來,終究是敵不過對南琳的想念,道:「那就去看看吧!」   此時的溫戩兒正生悶氣呢!自己把珍藏多年的好藥都鼓搗出來了,可效果太差,多數都讓人家拿火燎了,讓她著實心疼。   胡香儒見師聖傑帶了五六十人,眉頭微皺道:「不用這麼多人吧!我們又不是想把她們怎麼樣。」   師聖傑一指周圍的死屍,道:「就憑你我,恐怕是進不去的,我還真不敢小看了她們。」上次在漣漪手下吃癟,師聖傑算是知道了娘子軍的厲害。   胡香儒曉得師聖傑不是瞎擔心,還是保險點好。來到門前,胡香儒咳嗽一聲,道:「琳琳,你在裡面吧?能出來一下嗎?」   房間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南琳身上,認識胡香儒的都知道南琳和他的插曲,不知道胡香儒的也很好奇,明顯來的不是朋友,那就是敵人啦!怎麼會對南琳這麼客氣呢!     第十六章 天命     被眾女的目光聚焦,讓南琳臉色通紅不知道說什麼好,末了道:「我……我不想見你,你還是走吧!」   溫戩兒哼了一聲,人家既然找上門來了哪會那麼容易走啊!現在的形勢又是人家佔優,沒破門而入已經夠給面子了。雖然自己也不會讓他們輕鬆進來。   胡香儒微微一笑,道:「琳琳,我就是想看你一眼,我不會傷害你的,包括裡面所有的人,你難道不相信我嗎?」胡香儒也確實沒想把南琳等人怎麼樣,大局定下來還為難這些女人幹什麼呢!   玉天香一拉南琳的袖子,道:「你出去吧!我相信他不會為難你的,他那份癡心不容易,見一面也是合情理的。」   南琳面有難色,道:「姑姑,我……我不知道和他說什麼,我心裡真的很亂。」南琳一著急嘴就沒有了哨兵,當著陳氏夫人的面稱呼玉天香為姑姑。   鍾晴已經瞭解了大概,所以沒什麼,陳氏夫人就不一樣了,抱著的孩子險些脫手,驚道:「琳琳,你,你叫她什麼?」   溫戩兒一翻白眼,得!怎麼所有的糟糕事都趕一起了呢!乾脆就實話實說吧!她也覺得胡香儒對南琳絕對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對南琳道:「琳琳,香姐說的對,那小子你應該見一面。娘,琳琳叫香姐姑姑也沒錯,本來就是嘛!這裡面的套頭太多,等咱們安全了我再告訴您。」   南琳也不想胡香儒一直在門外守著,那樣更不好,見大家神色沒什麼不對,南琳一咬牙,出來見胡香儒。   胡香儒深吸了口氣,道:「琳琳,你胖啦!生活的還好嗎?」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來了個老套的開場白。   南琳對胡香儒始終還有一些感覺,那不是男女之間的情誼,而是人本真的感情,最初南琳對胡香儒是極有好感的,雖然後來知道他做了一些壞事,但並沒多少恨意。見胡香儒一臉關心的問候,南琳微微一笑,道:「還好啊!你也很好吧?」   胡香儒苦笑道:「似乎我們倆都沒有話說啊!我們彼此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認識了不該認識的彼此,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能見你一面我就滿足了,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們的,多注意自己的身體,保重吧!」   南琳有些話想說,可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點了點頭,轉身離去。旁邊的師聖傑有些不樂意,胡大哥什麼都好,就是對這個女人好的有些過頭了,把她拿下有什麼啊!想到這伸手去抓南琳,道:「慢走,你還是不要進去了。」   南琳驚呼一聲伴隨著胡香儒的呵斥聲,但這一切都被一陣嗤嗤聲蓋過,從南琳領口飛出一道金線直刺師聖傑,不問可知是那縮地龍啦!   師聖傑暗道疏忽,怎麼就把這玩意忘了呢!慌亂之下與縮地龍交鋒三合,沒佔到半點便宜,而南琳已經被後來的溫戩兒帶了進去。   胡香儒寒著臉看著師聖傑,道:「我說過不能動她,把人都撤走吧!我們是到了該結束戰鬥的時候了。」   漣漪見叔叔在懷裡掏出一塊面巾,其他人也是如此,不解道:「叔叔這是幹什麼?為什麼把臉蒙起來啊?」   司徒鶴笑道:「我們不能讓人知道來自那裡,這樣一來可以保全自身的安全,二來也可以讓大家胡亂去猜啊!讓他們心裡埋根刺也好,喏!給你也來一塊吧!」說著遞給漣漪一塊面巾。   漣漪甚覺好玩,道:「叔叔真是有趣,那我們快去吧!承煥他們要堅持不住了。」   承煥見墨鳳等人殺入重圍,不悅道:「你們來幹什麼?其他人呢?這裡很危險,快回去吧!」   墨鳳笑道:「說這些幹嘛!我看要是再這麼下去就糟糕啦!我們能不出來嗎!你放心,戩兒在那看著呢!不會有事的。」   儘管墨鳳等人的加入使承煥這頭為之一振,可惜不能持久,畢竟人數太少了,起不到全面作用,就在承煥等人急的無法可施之時,漣漪帶著司徒鶴等人趕到。一群如狼似虎的蒙面人殺入風嘯雨等人的背後,像是一把刀子一樣鋒銳,迅速打開一道口子。   困境之中來了援兵,讓承煥等人如在夢中,原本力竭的身體彷彿被注入興奮劑,和漣漪等人來了個裡外夾擊,打了風嘯雨等人一個措手不及。   雙方鏖戰已經將近兩個時辰,不管武功多麼厲害都有些疲累了,跟司徒鶴這些生力軍根本沒法比,加上心理上的壓力更是巨大,這一混亂也不知道承煥這來了多少援兵,反正自己這頭由盛轉衰,從主動一下陷入被動。   在司徒鶴沒來之前,雙方的消耗也是十分巨大,承煥這頭包括朱五狂也就一百五十多人,風嘯雨這方面能多一些,但也就不到三百,冷不丁冒出來司徒鶴這一夥人,不論那頭都夠害怕的,尤其是司徒鶴故弄玄虛蒙著臉,誰也不敢說來的是哪頭的啊!   等分出敵我,場面馬上來了大逆轉,原本佔盡優勢的汗血黨一下被打入谷底,原本是包圍人家的,現在被反包圍了,而且來的人又不是尋常的士兵,夠他們受的。   曹鍇等人居高臨下看的也糊塗得很,不知道後來的這夥人是哪冒出來的,看著他們加入戰場後汗血黨的人開始潰敗,開始有點佩服埋這一伏兵的設計者了。   曹珵一笑,道:「還有趕著送死的,不過行為值得讚賞,這一手確實讓人防不勝防,不知道是出自誰的手筆,要是沒咱們,那就更完美啦!」   曹錯一拍他的肩膀,道:「還得說老爺子厲害,咱們什麼時候能像他老人家那樣滅敵於談笑中,就算畢業啦!」   曹鍇點頭道:「看他們也打的差不多了,準備開炮吧!天也即將要放亮了,是到了打掃戰場的時候啦!」   胡香儒等人一出來,形勢就發生了變化,看著自己人被包圍起來,師聖傑指著那些蒙面人道:「這些人是哪來的,怎麼會這樣,胡大哥,現在怎麼辦?」   胡香儒咬著嘴唇一言不發,他也沒想到會這樣,自己苦心營造的一切就這麼化為烏有,一時間還有些無法接受。   渡邊和喬木此時正坐在喬木家的高樓上看著這一切,渡邊原本以為汗血黨一定穩勝了,可一歎之間形勢就發生了逆轉,他不禁拍著雙掌道:「看來大明王朝還是有能人啊!我這票生意沒什麼賺頭嘍!」   喬木喝了口茶,道:「你不是還押了一些在羅睿身上嗎!賠不著已經很不錯啦!」   渡邊搖頭笑道:「我突然覺得自己變聰明了,楊希,你不是說胡香儒要取我的人頭嗎!我現在就回敬他一下,看來汗血黨已經沒指望啦!你去給我摘幾顆腦袋回來,我還要跟羅睿做朋友呢!」   楊希拿過茶杯喝了一口,道:「我希望我的決定沒錯,記住,我要我應得的。」說著起身離去。   渡邊看著楊希的背影笑道:「看到沒有,毫無所得就開始跟我講價錢了,這樣的人也是不能長用的,稍微利用一下還可以。」   喬木給自己又添了添茶水,道:「我現在開始明白將軍為什麼讓你在外面獨當一面了,你確實是個做生意的高手,會使將軍的利益永遠不會有損失,厲害。」   此時,在喬家大院的另一處,喬林注視著離去的楊希,把身後的人拉過來,道:「雖然大哥和我是親骨肉,但大義面前我還是要勇於滅親的,你按我的意思辦吧!」   那人嘿嘿一笑,道:「少爺真是那黃雀後面的獵人啊!奴才萬分佩服,大少爺要是倒了,這家裡可就是少爺您一個人的了。」   喬林一拍那人的肩膀,道:「我不會虧待你的,這些年你為我做了不少事,我都記在心裡了,你不是很喜歡我妹妹嗎!等這事一結束,我會給你操辦婚事的。」那人一聽,笑聲連連,忙道不敢,轉身去幹他該幹的事情。   等那人走遠了,喬林望地上吐了口唾沫,道:「狗奴才,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妹妹我還想自己留著呢!這些年你沒少在我這撈銀子,我讓你一次都吐出來。」   曹鍇見汗血黨人越打越少,知道時候差不多了,道:「傳令下去,開炮!」話說完心裡美的很,不用多,有十炮就能結束戰鬥。   等了老半天也沒動靜,曹鍇轉身看著曹珵,道:「怎麼回事,我說開炮。」   曹珵苦著臉,手裡拿著一顆炮彈,道:「這回不用開炮了,炮彈都廢了還開什麼炮啊!你看看,信子都被滷水點過了,打不響。」   曹鍇拿過來一看,可不是嘛!炮彈信子那一截都是濕的。狠狠把炮彈扔在地上,道:「媽的,肯定讓人知道了,等愣著幹什麼,還不回去。還好是咱們這頭勝了,要是……!」曹鍇有些不敢想像。   師聖傑歎了口氣,道:「看來這次是徹底啦!我們還是先出城吧!不然一會想走都走不了了。」   胡香儒還是一言不發,他的信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以前的失敗可以歸咎於旁人的失誤,可這回自己計劃的這麼周詳也一樣敗的這麼慘,這只能用天命來解釋了,還能說什麼呀!   司空亮看見了師聖傑和護香儒,從包圍中幾個縱躍來到他們身邊,道:「少主,胡公子,看來不走是不行了,只是可惜了這些年培養的心血啊!」   楊希適時趕到聽見司空亮的話,道:「話不能這麼說,怪只能怪魁首用人不當,要是沒有胡香儒,汗血黨能敗的這麼慘嗎?」   師聖傑平時就看楊希不順眼,瞪了他一眼道:「你怎麼說話呢!責任每個人都有,各方面的因素決定了事情的成敗,不能怨某個人。」   司空亮點點頭道:「好啦!我們還輸得起,手上的力量還夠一搏,走吧!風嘯雨說他來殿後,不能瞎了他這份心思。」   楊希一撇嘴,道:「我們為什麼要走呢!投靠誰還不是一樣,胡公子,司空前輩,魁首的兒子在這,我們有了他去投靠朝廷,好處是少不了的。」   三個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楊希身上,司空亮怒道:「把你剛才說的話收回去,我可以當沒有聽見,少主也不會計較,魁首待你不薄,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楊希哈哈一笑,道:「良心?他要是有良心我會這樣不得志嗎?我跟了他十幾年,得到什麼了?我已經干夠啦!你別跟我瞪眼睛,忘了臨來的時候是誰給你們端的茶嗎?」說著,楊希在懷裡掏出一個小瓶,一打開飄出一股香氣。   胡香儒三人嗅著香味頓時手捂小腹,疼痛難忍,司空亮一指他,道:「你在茶裡下毒?」   楊希把小瓶揣到懷裡,道:「本來要是汗血黨能贏的話,我就用不著這樣了,可惜天意如此,願不得我啊!你們就當給我的官服添彩啦!」隨即楊希讓人把三人捆起來。   承煥見大事已定,對父親道:「爹,這裡您就不用管了,讓音音陪您回去吧!娘肯定著急的很。」   羅睿點頭道:「也好,真夠驚心動魄的,我也算知道什麼叫高手相搏啦!」羅睿的話剛說完,一個人急急忙忙跑到近前,道:「大人,大事不好,張將軍說城外十里發現大批人馬,估計在十萬左右,正向杭州開來,張將軍請大人定奪。」   羅睿吃了一驚,道:「有這事?十萬?我馬上去。承煥,這裡要盡快結束,音音跟我去吧!」對這個兒媳婦,羅睿還捨不得離身呢!   看著身邊的人越打越少,風嘯雨知道今天怕是在劫難逃啊!先前他還可以依仗絕世武功輕鬆退走,可現在已經被幾大高手死死纏住,想走談何容易。   連玨,郭蓋,孫伯彥等人都見識過風嘯雨的厲害,因此也沒講那麼多規矩,上來就把風嘯雨困住了,不管怎麼樣都不能讓這條大魚跑嘍!   刀殺索殺被墨鳳和朱五狂纏住,即使想幫風嘯雨也是有心無力,況且他們也是自身難保。其他汗血黨的人也是筋疲力盡,手裡的刀劍都砍卷刃了,估計掉地下都拿不起來了,此時連投降都已經忘卻,眼睛都殺紅了哪還想著這些啊!   承煥見水靈轉身離去,道:「你幹什麼去?」   水靈苦澀一笑,道:「你難道讓我在這看著他被殺嗎?這是一件很殘忍的事,不是嗎?」眼見風嘯雨支持不了多久,水靈哪能再看下去啊!   水靈和承煥正說著呢!連玨和郭蓋瞧準機會,由孫伯彥逼迫風嘯雨露出空門,二人一人將刀送入風嘯雨的心口,一人將寶劍扎進風嘯雨的軟肋,而這一切都被水靈看的真切。   承煥見水靈搖搖欲墜,趕緊伸手扶住她,道:「你不要緊吧!」   風嘯雨在刀劍入體後展開奮力一擊,讓連玨三人也不敢碰其鋒芒退開丈餘,而渾身浴血的風嘯雨好似一尊天神,死死瞪著倒在承煥懷裡的水靈,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水靈看著淒慘無比的風嘯雨,思想起往日的夫妻之情,淚流滿面,想說什麼可都堵在嗓子眼說不出來,惟有淚千行。   承煥見他也確實慘了點,想起自己懷裡的是他的老婆,輕輕一推,道:「你似乎應該過去跟他說說話。」   水靈腳都軟了,雙眼一閉道:「我想離開這,帶我走。」淚水漫過她的唇角,很苦澀。水靈始終沒有回頭,連風嘯雨噴血而死也沒有回頭,這並不是她心狠不念舊情,而是她已經無力再看下去了。   天亮時分,一切都歸於平靜,此戰,汗血黨扔下近千具屍體,而承煥這也損失六七百人,要是沒有司徒鶴的救兵,估計早完蛋啦!   漣漪見火炮始終沒響,不由疑惑道:「叔叔,你到底用什麼辦法讓曹鍇沒打響啊?告訴我好不好!」   司徒鶴一揉太陽穴,道:「今天好累,趕緊給準備房間飯菜啊!等叔叔高興了自然會告訴你。」司徒鶴很喜歡這個侄女,忍不住要逗她。惹的漣漪一跺腳竟然不理他了,不過招待叔叔還是不敢怠慢。   周肅齋聽完曹鍇的匯報,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道:「人力有時窮,機關算盡可惜功虧一簣,算啦!結果還算不錯,你們也辛苦了,你休息吧!」   曹天嬌此時才知道爺爺的計策,要是成功的話確實很好,能一勞永逸,可惜那死小子像是有天助一般,真是讓人牙根發疼啊!   渡邊看著地上的三個人,笑道:「我損失百人就換回這三個人來,真是虧啊!喬木。有沒有興趣跟我去見見羅睿啊?」   喬木點頭笑道:「也好,我倒是想看看你還玩什麼把戲,我也想去看看鍾晴,一塊去吧!」   羅睿正在城頭指揮部署,對面的十萬大軍可不是鬧著玩的,一看就知道裝備精良,人悍馬膘,輕視不得,一個師爺模樣的人來到羅睿身後,道:「大人,喬林公子想見您,說是有要事相商。」     第十七章 真衰     羅睿心裡正煩著,一擺手道:「現在沒時間見他,等我有心情吃飯的時候再說吧!」不把對面的叛民消滅掉,羅睿沒有心思幹別的。   喬林就料到羅睿不會見自己,但他絕對不能讓大哥和渡邊先見到羅睿,不然自己萬般辛苦可就泡湯了,見師爺對自己搖頭,喬林在袖子裡掏出一張銀票,道:「師爺,辛苦啦!能不能再為我傳句話,就說要是羅大人不見我的話,會後悔的,我必須見他一面。」錢壓奴婢手,師爺一看是一千兩的票子,怎麼著也得去說說啊!   干師爺這行嘴皮子還真的過關,架不住師爺能說,羅睿最後在城垛上見了喬林,天剛亮,一夜沒睡的羅睿很憔悴,長話短說:「二少有什麼事快說吧!我這時間不多。」   喬林笑道:「多謝大人能為我抽出時間來,但這絕對讓您值得,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您一會回去一定會見到我大哥和渡邊,他們也會給你一份禮物,我害怕羅大人會被蒙蔽,因此無論如何都要在他們之前見到您,羅大人,我也不想多說,這裡有本帳請您過目,裡面寫的都很詳細,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也可以讓鍾晴姐幫著參詳,這絕對是大人您的收穫,我再說一句,您沒看完這個之前最好不要見我大哥他們,我告辭了,有什麼事大人盡可以來找我。」   羅睿見喬林說完就有,看著手裡的帳本,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一邊督軍一邊看帳本,看不幾頁猛地把帳本合上,經商之道他不懂,但帳本多少也看得明白,要是這裡寫的東西是真的,那真是太可怕了。叫過士兵道:「傳我的命令,這裡的指揮權暫且由張雷將軍代理,另外調撥三百親兵去衙門,快去吧!」   羅睿回到衙門的第一件是就是把兒媳婦鍾晴叫來,一些主要的東西他還是看不懂。聽公公讓自己看帳本,鍾晴便把詩柔一塊叫來,她們和管家羅富是一起進來的。   羅富一躬身,道:「老爺,喬木公子來拜訪你,我讓到客廳了。」   羅睿眉毛一跳,記起喬林的話,道:「你就說我身體不舒服,讓他們再等一等,我一會去見他們。」   鍾晴見羅睿面前的桌子上放著帳本,道:「爹,您什麼時候研究這個東西啦!」說著把帳本攤在自己和詩柔面前。   羅睿歎了口氣,道:「帳本是喬林早上交給我的,裡面寫的都是喬木經商的一些隱帳,觸目驚心啊!最讓我難以忍受的是他居然裡通外國,上次他不是給我買回來一批火炮嗎!可隨後那個渡邊就用他的船給叛軍也買了火炮,怪不得我屢攻不下呢!原來叛軍的裝備和我們是一樣的,甚至要精良的多,哼!」有些惱火的羅睿一拍桌子。   鍾晴聽的心裡一顫,她一頁一頁地看下去,越看越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自己和喬木一起投資,所有的經營都是由喬木出面,事後自己就是過過帳而已,因為她相信喬木絕對不會欺騙自己,事實證明自己沒有看錯,喬木在經營上確實沒虧過自己一錢銀子,可看了面前這個帳本,鍾晴心裡涼了半截,不是因為喬木背著自己做了對公公不利的事情,而是為喬木的城府之深感到不可思議,她見到了喬木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詩柔也是看著帳本長大的,一眼就看出這是一本秘帳,絕對不可能是偽造的。羅睿心中惦記一事,道:「晴兒,你仔細看看喬木和渡邊的帳目,詩柔啊!你去把墨鳳和承煥叫來。」隨即又吩咐人去請喬林。   喬林內心雖然有把握,但沒有落實的事情他是不會高興的,二次見到羅睿,一看他的表情,喬林知道自己贏了!   羅睿親自給喬林引座,道:「帳本上的東西我看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我相信你。」   喬林看了看羅睿旁邊的人,記得那個小伙是公子承煥,旁邊可能也是內眷,放下心來,道:「大人,我說的可能會讓你感到震驚,但我保證都是真的,您知道為什麼倭寇在江浙福建一帶日漸猖獗嗎?他們遠離故土沒有一個長久的根據地為什麼能間隔很短就再次騷擾海疆呢?因為他們有內應,而這個內應就是我大哥喬木,以前我也不敢肯定,所以就沒跟大人說,最近由於戰事頻繁,善於投機的渡邊和大哥來往頻繁,我才捕捉一點眉目,我大哥和倭寇的首領叫什麼將軍的很早就認識,而你們從帳本上也可以看出我大哥很多貿易都是和渡邊在海上完成的,我現在可以判斷有些事那個渡邊也不是很清楚,因為他也不過是個馬前卒而已,想要把謎底揭開,我想大人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墨鳳等人剛才也研究多時,墨鳳看了看喬林,道:「你和喬木是親兄弟吧!為什麼要這樣對他呢?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喬林哈哈一笑,道:「無利不起早,我自然有我的目的,但最主要的目的是我沒有勾結外敵那個心,羅大人應該知道我大哥是最近幾年才發展迅速的,晴兒姐姐也跟著沾了不少光,可我要告訴你們,這些都是大哥跟倭寇合作得來的,起碼絕大部分是如此,倭寇在沿海搶奪的財物最後都是由大哥銷贓,說的過頭點的話,晴兒姐姐恐怕也在其中得過好處,只是我大哥沒告訴你而已,他對你可也是一片癡心啊!」   羅睿把桌子敲的光光響,他在浙江為官一直有兩樣東西讓他睡不好覺,一是汗血黨的大規模叛亂,二就是防不勝防的倭寇,他沒想到自己身邊就有一個倭寇的合夥人,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墨鳳見喬林很是坦率,笑道:「看來你得到了你想得的東西,我祝賀你,作為回報,等抄了喬木的家我會把你那份留出來的,你想的也就是這些吧!」   喬林沒有偽裝,伸出兩根手指道:「我只能給你們或者是朝廷兩成,這是我不容更改的要求,我想羅大人不會忘了我吧!」   羅睿點點頭,道:「本官不會忘記你的好處,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很清楚,我想你在來找我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吧!我即使抄家去也就能找到兩成而已,你們哥倆都不簡單啊!不過你比你大哥更聰明。」   喬林被道破心事,尷尬一笑,道:「羅大人就是厲害,我很佩服啊!那我就告辭了,另外,城外強敵壓境,草民願捐獻白銀五十萬兩作為軍餉,聊表寸心。」   送走喬林,羅睿見鍾晴臉色不正,道:「晴兒,這跟你沒關係,你不要放在心上,承煥,你把晴兒送回去吧!這有墨鳳她們就能控制局面,我也讓少卿他們帶人埋伏好了,絕對不會讓他們跑掉。」   渡邊和喬木在客廳等了快一個時辰,讓他們有些不耐煩,管家羅富服侍的很周到,讓二人挑不出毛病來,況且羅富也說羅睿身體不舒服,二人不得不乾等著。   羅睿帶著墨鳳和袁音來見喬木,二人趕緊起身相迎。羅睿也沒馬上把二人拿下,他想看看這戲怎麼演。   喬木一拱手,道:「羅大人辛苦啦!為了城內百姓的安全您不辭辛勞,讓晚生好生敬佩。」一些恭維的話喬木信手拈來,都不用打草稿。   羅睿笑而不語。渡邊見羅睿確實面有疲態,忙道:「耽誤大人休息真是不應該,不過小人有禮物送給大人,來人,把人抬上來。」   門外,楊希命人把胡香儒三人抬上來放好,三人都還處於昏迷之中。墨鳳別人不認識,胡香儒她可很熟悉,沒想到落到他們手裡了,這份禮物也算貴重。   渡邊一指師聖傑,道:「這位就是汗血黨的少主,師聖傑,這個是汗血黨的骨幹司空亮,這個更了不得,乃是幾次進攻的主謀,胡香儒。這份禮物大人還看得上吧!」   羅睿情不自禁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不錯,這三個人的份量確實很重,隨即,羅睿不動聲色又坐了回去,道:「那我可要多謝謝二位啦!來人,把三人押下收監。」門外的士兵進來數人把胡香儒等人押下去。   渡邊一笑,道:「大人,我借給你的那些人沒給您添麻煩吧?要是您還覺得中意,我可以再派些過來。」   羅睿心說拉倒吧!那不是在自己身邊埋炸彈嗎!不過這次渡邊借的人也確實起到了些作用,但這等讓羅睿放心不下,此時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尤其是喬林說那些神出鬼沒所謂的忍者也是跟他們一夥的,羅睿早就憋著一股火,戲再演下去就沒看頭了,給了墨鳳一個眼色,道:「三位,本官身體不太舒服,我先下去了,多謝二位的禮物,本官甚是感激。」   貼到了冷屁股,渡邊和喬木也有些不太舒服,但卻沒往心裡去,起身道:「那就不打擾大人休息了,告辭。」   出了門,喬木看了渡邊一眼,小聲道:「你這個買賣做的不太順利啊!買家是很難伺候的。」   沒等渡邊回答,墨鳳喊住二人,道:「三位就這麼走了嗎?似乎落了什麼東西啊!」   渡邊二人一愣,落東西?沒有啊!不過面前這個美人倒是養眼的很,三人不由多看了兩眼。   墨鳳笑道:「二位把腦袋丟在了屋裡怎麼不拿就走啊!難道還有什麼東西比三位的命還重要?」墨鳳說話之間,郭蓋帶著三百親兵把這個院子圍了個結實,弓弩拉滿對準三人。   楊希把劍抽出來,道:「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好心為羅大人捉拿反叛,難道羅大人把我們也當成賊人不成?」   墨鳳輕蔑地看了三人一眼,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三位就不用再演戲啦!等進了大牢自然會明白。」墨鳳也不想跟他們廢話,扔出兩個蠟丸,落地爆出輕響,喬木等人便紛紛倒地,人事不醒。   袁音見郭蓋帶人過來捆綁,一拍墨鳳的肩膀,道:「你呀!啥時候變成這樣了,廢話真多,我都要忍不住哩!」   承煥把鍾晴送回房間,房裡沒有人,想是念君和逸夫去別處了。鍾晴進屋後就撲到床上抽泣不已。   承煥也能明白她的心情,一個自己一直信任的人忽然變成另一副面孔,誰都會難以接受的,坐到床邊撫著她的後背,道:「你不必為這個哭泣,不值得,再說人心隔肚皮,誰又能真正瞭解一個人呢!」   鍾晴回想和喬木相識的點點滴滴,就忍不住想哭,她不是一個情感脆弱的人,可這個現實讓她的心太難過了,她並不是在為喬木哭泣,而是在為那種感覺哭泣,說不上來的感覺。   承煥見她不聽勸,把鍾晴從床上抱起來,讓她倒在自己的懷裡,道:「你哭我會心疼的,難道我真的還不如一個喬木嗎?」   見承煥這樣說,鍾晴仰起頭看著他,道:「不是的,我就是有些難過,你別想那麼多好嗎!」   承煥托著她的臉,道:「到底是誰多想了啊!從我們分離到現在,只是一生中的一個片段而已,這一輩子高興和難過的事情很多,至於嗎?笑一笑!一切已經過去了,最重要的是我們還在彼此的身邊,不是嗎!」   鍾晴看著承煥關心的目光,微微一笑,道:「你說的也許對吧!那個喬木也確實不值得我哭泣,我只是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看把你急的。」說著在承煥的嘴唇上親了一下,她不想承煥因為自己而難過。   承煥見縫插針,沒讓鍾晴把頭移開,撬開她的牙關把一個蜻蜓點水的親吻變成了纏綿無盡的熱吻,可惜有人沒讓他們倆盡情地享受,門光噹一聲被撞開,南琳跑了進來。   承煥和鍾晴趕緊分開,彼此看了一眼又看看破壞好事的南琳,卻發現南琳面掛淚珠,顯然哭的比鍾晴還要厲害。   承煥沖鍾晴一點頭,來到南琳身邊,道:「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看你哭的。」承煥伸手為南琳把臉上的淚珠抹去。   南琳看了看鍾晴,道:「晴兒姐姐,我和夫君單獨說會話行嗎?」鍾晴見小丫頭跟自己一個模樣,能不答應她嗎!   南琳見鍾晴走了,拉著承煥的手,道:「夫君,我求你件事好不好,你不要生氣行嗎?」一想到自己要求承煥的事,南琳心裡就沒底。   承煥見她跟自己這樣客氣,把她抱到椅子上,道:「說吧!夫君只要能做到的一定會答應,誰讓琳琳哭的樣子招人疼呢!」   南琳深吸了口氣,道:「夫君,胡香儒被抓住了,放了他好嗎?我知道這事很難,可我真的不想看見他死,真的。」   胡香儒被抓住了!這個消息承煥還不知道,所以有些吃驚。南琳點點頭,道:「剛才我聽墨鳳姐姐說的,已經被關在大牢裡面了,夫君,我知道他是壞人,可我……!」南琳一著急說不出話來。   承煥一邊為南琳順氣一邊思想,自己不論對公對私,都是恨不得把胡香儒剮了的主,幾次自己都險些被胡香儒幹掉,尤其是到浙江以後,幾乎發生的一切都跟胡香儒有關,放了他別說自己,爹都不會答應,可看著南琳的樣子,承煥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她。   南琳見承煥不說話,知道夫君也是為難,況且自己和胡香儒還隱約有過朦朧的情感,但她不求承煥胡香儒就死定了,她真的不希望胡香儒死,那不是說她對胡香儒還有感情,而是她應該這麼做,就像胡香儒幾次都不想傷害她一樣,那是一種感情的積澱。   承煥摸著南琳的臉,道:「琳琳,先不說他和我們的恩怨,你也知道胡香儒犯的什麼罪,這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讓我想一想好嗎?」說實話,承煥確實有些不痛快,他沒想到琳琳會來求自己放了胡香儒,這都是哪跟哪啊!讓自己放了敵人兼情敵,而求情的人居然是琳琳,而且看琳琳這架勢,恐怕自己不答應她還會想招的,真是要命!   不知道為什麼,城外的汗血黨部始終沒有攻城,羅睿摸不透對方的心思,把大家召集起來商討對策。   周肅齋看了看羅睿,道:「敵人之所以沒有攻城是因為他們沒有必勝的把握,尤其是核心骨幹被我們消滅殆盡以後,所以我們不必為他們擔心,不出十天敵人必敗,道理我就不說啦!他們不但失去了已經攻佔的金華等根據地,相信此次也屬長途奔襲,手上的糧草不會太多,等仙霞嶺的官兵一回師,他們就沒處跑啦!」   羅睿已經在漣漪那知道了火炮一事,他心中對這個老頭充滿戒心,但沒撕破臉也是羅睿所希望的,沉吟一聲,道:「我們不能等著,趁現在士氣正旺,我想派出一兩個高手去把敵人的首領幹掉,然後一鼓作氣拿下他們,一勞永逸,不知道大家是什麼看法。」     第十八章 血酬     墨鳳覺得羅睿說的很對,眼前這個情況宜早不宜遲,不然這個老遭頭子還指不定想出什麼狠毒的招數呢!沒想到竟然想把所有人一網打盡,真是危險啊!要沒有漣漪碰巧撞上,現在這裡大多數人都在黃泉路上晃悠呢!想到這她用手碰了碰承煥的胳膊,這個場合還是讓當家的發言比較好。   承煥明瞭墨鳳的意思,咳嗽一聲道:「我看這個事情大有可為,一來外面還不知道城內的虛實,可以收到奇兵之效;二來我們也有能力辦到,與其花大力氣跟敵人正面交鋒還不如取其要害,蛇無頭不走,沒有領頭羊咱們打起來也容易些。」墨鳳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讓承煥美的不得了。   周肅齋也不是沒想過這麼做,可他想的更遠一些,沒有能把羅睿這夥人消滅掉始終是塊心病,他還想在這段時間尋找機會,以後這樣的機會就不多了,而且武統幫也有些傷了元氣,短時間內是恢復不過來的,正在猶豫之時,藍田衝他點點頭,道:「我看眼下羅大人的計策乃是上策,在最短的時間內平定叛亂才是正確的,拖的久了不單皇上會責怪,我們也拖不起啊!久則生變,萬一敵人跑了選擇轉戰迂迴的策略,我們就有縱敵之嫌啊!」   周肅齋沉吟一聲,道:「我看這樣吧!兩套方案同時進行,今天晚上我們各派十人摸進敵營見機行事,同時軍隊的正面交鋒也不能停下來。」他略一衡量形勢,覺得保存實力也很有必要,羅睿等人可以慢慢再收拾,把這點家底都拼光了也不好辦啊!   承煥既為打仗的事憂心又為南琳相求之事煩心,他想來想去打算見見胡香儒,算來也有日子沒見了,沒等他走出衙門,水靈在路上把他攔住,道:「幫我把他葬了吧!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所以的一切都因為死亡而煙消雲散,我現在覺得既輕鬆又沉重,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承煥苦笑,自己什麼時候又成香餑餑了,但見水靈面色不好也不忍心拒絕她,反倒覺得風嘯雨真是好命,相比之下無戒生就慘多了,死了連個葬身之地都沒有,看來死也分時候啊!   水靈一指外面車上的棺材,道:「北城外有塊地方還不錯,那裡沒有敵軍,不會耽誤很久的。」本來她想一個人去,可心裡著實憋悶,思來想去也只有找承煥相陪。   看著下人們掘地為坑,漸漸有了一個可容納棺材的地方,水靈讓人把棺材放進去,道:「他這一輩子也不容易,到頭來又是妻離子散的下場,可這又能怪誰呢!怪我嗎!」   承煥拍拍水靈的肩頭,道:「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他當年要是天天守在你身邊哄著你疼著你,又哪有後來的許多事情啊!人太好強了也不好,會失去很多東西的。」   水靈看著被豎起來的墓碑,眼睛有些濕潤,但終是沒有落下淚來,抽出寶劍在墓碑上一陣撩畫,書上風嘯雨之墓,筆走龍蛇倒也有幾分氣勢。   還劍歸鞘,水靈打發走旁人看了看承煥,道:「謝謝你能陪我來,剛才我真的覺得很孤獨,最後居然只能找你來陪,真是有些好笑。」   承煥苦中作樂道:「你不找我還找誰啊!不然轉眼就換上一個小心他下去找閻王爺告狀,這官司要是打到陰曹地府可就熱鬧啦!」   水靈一笑忽然正色道:「我想我是到了要離開的時候了,我突然感覺很累,想找一個地方看看風景,臨別之際送你幾句話,小心周肅齋和曹吉祥,這兩個人比曹欽還要難對付,我想你也領略到周肅齋的厲害了吧,曹吉祥比他只高不低,而且武功蓋世,多加小心吧!」   承煥沒想到她說走就走,看見她隨身拎著的小包心下明瞭,看來出城之前她已經打算好了,想說幾句告別的話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頓了頓道:「那你保重,希望我們還有相見的緣分。」   水靈淒然一笑,她這一走準備遠走天涯,相信再見的機會是沒有的,走到承煥身邊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道:「你也保重,我這一生喜歡過三個男人,兩個死了,我希望你能平安,再見!」決意離去的水靈在心態上也放開很多,把自己對承煥的好感表露出來。   承煥聽罷看著水靈的背影有點發傻,但他沒敢追上去,因為自己已經負擔了太多的感情,實在太沉重了,而且自己對水靈雖然有好感,但和漣漪墨鳳等人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緣分這個事根本沒處說理去,水靈已經決心離開,她把對承煥的那份喜歡壓在心底,因為她知道自己和承煥是不可能的;承煥自家人知自家事,更是不敢越雷池一步。但老天爺似乎跟他們倆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埋葬死人的地方大多是荒山野嶺,因為這些個地方風水比較好,同樣這裡也是獵人時常出沒的地方,捕獵的陷阱也就多一些,水靈光顧著回頭跟承煥揮手告別,腳下就疏忽了,一不小心踩在一個捕獸夾上,登時一聲慘叫,血沫飛濺。   承煥此時離水靈已經二三十丈遠,正待轉身離去的他忽然聽見水靈一聲慘叫便沒了下文,以為水靈遭遇什麼不測,趕緊來到她近前一看,好傢伙,估計這個捕獸夾是用來捕捉老虎或者豹子的,都出了號了。而水靈的左腳幾乎被鋒利的夾子夾斷,鮮血把她的裙子染成鮮紅色。   水靈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沒吃飯,經過一夜的戰鬥加上操辦風嘯雨的喪事,已經身心疲累至極,此時被夾子重創,饒是她武功卓絕也已經昏迷過去。   承煥沒玩過捕獸夾這東西,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夾子從水靈腿上摘下來,而這一耽擱也令水靈失血過多,傷勢加重。承煥先粗略為她止血,把她抱在懷裡苦笑道:「我不知道是該感謝這夾子讓你走不了還是該恨這夾子讓你走不了。」   承煥回家把眾人嚇了一跳,尤其是看見水靈裙染鮮血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承煥沖墨鳳一點頭,道:「又得麻煩你啦!這位被夾子把腿夾傷了,上點藥吧!」   藍夢司接過水靈看著承煥,道:「你上哪去了?水夫人怎麼會受傷呢?琳琳還找你呢!」   承煥腦袋脹了一圈不止,一耷拉肩膀,道:「為夫我現在真的想休息一下,拜託娘子就別盤問我了。」   墨鳳一拉藍夢司,她看出承煥眉毛都快擰一塊了,知道承煥肯定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估計是和昏迷的水靈有關,該不會是跟人家糾纏不清了吧?墨鳳雖然沒猜對但也差不多少。   叮囑墨鳳好生照顧水靈,承煥隻身來到大牢看胡香儒。此時胡香儒等人已經被救醒但被溫戩兒用了別的藥物,渾身酥軟,想動一下都很困難。   抓來的人還真不少,而且喬木等人和胡香儒他們是關在一個監獄,碰巧在牢裡遇到了喬林,他正和喬木隔著鐵柵欄掐架呢!   喬木萬萬沒料到在背後捅自己一刀的會是自己的親兄弟,以往哥倆的感情雖然不深厚,可也沒到刀劍相向的地步啊!喬木指著喬林怒道:「我平日待你不薄,自問做到了一個兄長的義務,沒想到你會在這個時候算計我。」   喬林呵呵笑道:「大哥,話不能這麼說,今日之果必有往日之因,我今天就讓你死的明白些,是,你對我是不錯,可你也沒安好心吧!你把我派出杭州為的是什麼恐怕不用我說,讓我對你起殺機的是你不該把嫂子害死,別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我都知道,嫂子無意中發現了你和倭寇合作的事,她屢次規勸你都不聽,你害怕她聲張出去把她毒死了,這是我最不能原諒的事,嫂子待我如娘親一般,我不會讓她死不瞑目的,這是你的報應,知道那帳本是誰給我的嗎?是你最信任的喬才,知道我拿什麼做交換嗎?是妹妹!不過你放心,喬才已經被我一刀一刀剮了,因為他竟然敢垂涎妹妹,妹妹是我的,誰也不能給,哈哈……!」喬林狂笑不已。   喬木臉色鐵青,嘴唇哆嗦道:「你……你這個禽獸……!」說到這,喬木知道自己也是禽獸,不然不會殺死深愛的妻子,無力的他慢慢堆坐在柵欄邊上。   喬林看見進來的承煥,高興道:「羅兄,我生平有兩個願望都達成了,一是為嫂子報仇,我可以說是嫂子一手帶大的,在我心裡她和我親娘一樣,她死的冤啊!至死都不知道是被她丈夫害死的,二是霸佔我妹妹,因為我覺得沒有哪個人能像我這樣愛護她,照顧她一生一世,所以我要把她留在我身邊,現在都變成了現實,我真是高興啊!哈哈哈……!」一拍承煥的肩膀,喬林大笑離去。   承煥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想起個人來,三哥!喬林骨子裡跟三哥簡正陽非常像,連行事都相似的可怕,不過自己也沒權利褒貶別人,因為自己也不是什麼好鳥。   監獄裡的人都是清醒的,對喬氏兄弟的恩怨聽的清楚,不過對誰都不敢恭維,一個謀殺髮妻一個霸佔小妹,都他媽是混蛋之流。   承煥來到胡香儒近前,看著已無瀟灑之態的他,將手裡的酒壺遞給他,道:「我很想一刀殺了你,不過為了琳琳我忍著。」   胡香儒接過酒壺仰頭喝了幾大口,道:「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替我謝謝琳琳,她現在還能想起我,我很感激她。」   承煥也喝了口酒,道:「你知道嗎!我甚至有些嫉妒你,因為琳琳求我放了你,站在我的角度你說我是否該多喝幾杯呢!」   胡香儒一揚酒壺,道:「應該!就因為琳琳能夠想起我,你就該自責,因為你沒能好好愛她,不過說到嫉妒的人應該是我,因為我只能眼看著你們在一起,不是嗎!」   承煥看著胡香儒,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真的很高興,因為那時候我覺得你將是我最好的朋友,那時我甚至想琳琳和你在一起會是一個不錯的歸宿,可惜你自己把一切都破壞了。」   胡香儒哈哈一笑,道:「這就是所謂的聰明人辦糊塗事吧!我真想從頭再來一次,結局絕對不會是這樣,可惜沒有回頭路可走。」   承煥把酒壺中的酒一口喝乾,道:「我疼愛琳琳,所以我不想讓她傷心,但放你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要是你最終難免一死,我會給你找個風水寶地安葬。」   胡香儒盯著承煥看了好一會,道:「多謝!替我轉告琳琳,她的好意我很感激,但我走到今天早就料想到了會有這種結局,這也是我該得的。」   從牢房出來,承煥仰天長歎,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很生氣,可剛才居然恨不起來,難道自己真是一個老好人嗎?還是好的有些白癡了!   墨鳳見承煥進來,把他拉到一旁道:「承煥,老實交代,什麼時候和水靈勾搭上的,我們一點覺察都沒有,人家剛才一個勁地喊著你的名字,我聽著牙都快酸掉了。」   承煥苦著臉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啊!她傷的不要緊吧?」承煥剛才在外面走了幾個來回,這才壯著膽子進來,就是害怕大家誤會,沒想到屋裡就墨鳳自己。   墨鳳一瞅水靈,道:「不過她這樣的高手能被夾子夾住,也是千古奇聞,肯定是心有旁騖才被夾住的,不知道始作踴者是不是你?」   被墨鳳猜個大概,承煥笑道:「姐姐,我現在很的連心都要飛了,你知道嗎!琳琳求我放了胡香儒,這還得為床上這位擔心,我腦袋都快炸哩!」   墨鳳眉毛一挑,道:「琳琳求你放了胡香儒?這絕對不行,胡香儒是絕對不能放的,琳琳那裡我去說,水靈的踝骨幾乎碎了,得多養些時日才會好。」忽然詭秘一笑道:「正好給你留出了培養感情的時間,不過別讓曹氏知道,水靈對咱們還有用呢!」   承煥聽出墨鳳說的絕對是反話,但也不得不來到床前看看水靈,水靈臉色蒼白若紙,嘴唇因為失血而呈現紫色,但這無損她的美麗,承煥不敢想像她會是箭殺的母親,估計箭殺比自己年紀還大吧!自己的娘親怎麼老的那麼快呢!趕明個得讓墨鳳她們好好給娘弄弄。   水靈正如墨鳳所說,迷糊之間說著渾話,無非是一訴對承煥的情感罷了,親耳聽見的承煥也覺得臉上發燙,撫著水靈的頭髮,道:「你怎麼就踩上夾子了呢?我有什麼讓你值得喜歡的啊?我該拿你怎麼辦啊?」   當天夜裡,羅睿下令主動出擊,不但擊殺了汗血黨的魁首師晉還活捉敵將十餘名,斬殺叛軍萬餘,強橫一時的浙江流民叛亂已經進入尾聲。   十一月十六日,叛軍新首領葉宗留退走杭州兵敗仙霞嶺,幾萬人馬被官兵全部坑殺,至此,浙江叛亂全部平定。一干人犯被裝上囚車木籠押送京城以便聖裁,其中自然包括胡香儒。   十一月三十日,聖旨到達杭州,平叛第一功臣羅睿被加封為靖越侯,遷升工部正堂,年後赴京上任,餘下有功之人皆有封賞。   夜裡。玉天香倒在承煥的懷裡,柔聲道:「我的傷早就好了,別總惦記著我,要是我沒看錯的話你和晴兒還是老樣子吧!多在她身上下些功夫,還有水靈,你既然把人家留下來了就不能不聞不問啊!我和她是同齡人,多少也能明白她的心思,你就糊塗帳糊塗算吧!」   承煥現在終於明白女人的同情心多麼可怕了,漣漪等人對水靈是好感欠缺,可藍夢司的嘴皮子厲害的緊,把水靈的悲慘遭遇講的催人淚下,這下可好,自己反倒成了指責的對象,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玉天香歎了口氣,道:「今天是臘八,又快過年了,我又長了一歲,越來越老啦!」玉天香比承煥大了二十多歲,對年齡甚是敏感。   承煥一緊她的柳腰,道:「你比我娘還要年輕呢!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保養的,墨鳳說娘也會逐漸年輕漂亮起來,不知道她是不是蒙我。」   玉天香笑道:「不會的,墨鳳給我的什麼藥膏抹到臉上確實很舒服,你看我的臉是不是光滑多了。」   承煥一摸,玉天香的臉確實滑不留手,可以前也是這樣啊!把手伸進玉天香的小衣裡,道:「身上也抹了吧?讓我摸摸看。」玉天香哪還不明白他那點心思,不過自己也想了,順勢倒到床上,行那顛鸞倒鳳的美事。     第十九章 采頡     除夕之夜,承煥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年夜飯,水靈也在被邀之列,所有的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惟獨羅睿顯得有些不痛快,昨天晚上在夫人那裡得知兒子承煥的老底,半夜的時候他就想找承煥,被夫人攔著堵著才作罷,可一白天他也沒忘了這個茬口,沒想到那個光頭的靜思居然是音音的女兒,更讓他沒想到的是玉天香不但是玉蘭的娘還是南澄的妹妹,這都是什麼玩意啊!   承煥被這氣氛感染心下格外高興,端著杯酒來到父親面前,道:「爹,孩兒敬你一杯,祝您福如東海官運亨通。」承煥還沒察覺出羅睿想找他麻煩呢!倒是陳氏夫人一個勁地給他使眼色。   羅睿這股氣憋了一天一夜正處於迸發的邊緣,他接過承煥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盯著承煥看了好半天,道:「你給我跪下!」   承煥不知道爹這是怎麼了,但他還是乖乖跪下,揚起臉正想看看父親的顏色,冷不防父親的大手揮來正拍在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鼻子嘴角鮮血直流,承煥根本沒想到父親會打自己,沒有心理準備被打的更狠。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的驚呼出聲,可誰也不敢上前去拉羅睿,畢竟他是一家之主,真正的當家人,所以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夫人陳氏身上。陳氏哪能不心疼兒子,雖然她也對承煥的行徑感到羞恥,可兒子是自己的啊!   羅睿一連打了承煥十多個嘴巴,承煥的臉頓時腫起老高,鮮血在衣服的前襟上畫出點點桃花,羅睿邊打邊道:「我真恨不得把你剮嘍!媳婦都是好媳婦,可就你一個是混蛋啊!你說你幹的都是什麼事,這要是傳揚出去讓我這臉往哪放,被人指脊樑骨的滋味那麼好受?」羅睿還不知道承煥這點事跡知道的人已經不少了。   承煥這才知道父親為什麼打自己,可他一點都不覺得冤,自己幹的那些事也確實該揍,臉上雖然火辣辣的疼可內心卻有一些解脫,這是遲早要面對的,因此他也沒運功抵抗。   陳氏拉住丈夫的胳膊,道:「再打就把兒子打死啦!兒子是犯錯了,可他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不是自己願意的啊!你不聽我把話說明白就打人,你犯什麼牛勁。」陳氏夫人說著護在承煥身前,免得兒子再挨揍。   羅睿伸手一指袁音和靜思,道:「這是娘倆沒錯吧?」又一指玉天香母女,道:「這也是娘倆沒錯吧?而且她還是南澄的妹妹!你讓我怎麼再見南澄啊!我怎麼就想不明白,我羅睿怎麼就養出這樣的兒子來,我怎麼有臉去見祖宗啊!」羅睿也是氣的不得了,伸手還要繼續收拾承煥。   鍾晴見承煥臉腫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過來拉住羅睿的手,道:「爹,我們知道您生氣,這也確實讓您看不下去,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又該怎麼辦呢!您總不能讓承煥把她們都休了吧!況且承煥這也是奉旨成婚,皇上都恩准的事情您跟著著什麼急啊!您憑良心說,音音天香她們是不是好媳婦,這樣的媳婦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她們母女共侍一夫確實有背人倫大道,可她們也不想這樣,尤其是音音和靜思,她們事前並不知道彼此的關係啊!她們能有今天這樣平和的心態是經歷很多痛苦才得來的,您可以不理解甚至鄙夷她們,但您絕對不能這樣,錯誤並不是人為造成的,只能怪命運捉弄人罷了。」   漣漪墨鳳等人在今天這個場合是沒有發言權的,因為事情本身就涉及到她們,有什麼話有什麼不滿也只能壓在心裡,因為對面的人是承煥的父親,有什麼委屈她們也只能忍著,這是她們這個身份唯一能做的事,反倒是鍾晴身無負擔說的言辭懇切。   鍾晴的份量在羅睿心中非是旁人能比擬,別人的話他可以聽不進去但鍾晴的話他得耐著性子聽,沒有鍾晴就沒有羅家的今天。說實話,羅睿對這些兒媳婦是真喜歡,有時候甚至比對承煥還要好,可這從天而降的埋汰事讓他實在壓不住火,但話得說明白,羅睿絕對是衝著兒子一個人來的,正如他所說,媳婦都是好媳婦,就承煥一個人是該挨刀的主。   人心都是肉長的,羅睿也不可能把袁音玉天香兩母女怎麼樣,尤其裡面還有一個是南澄的妹妹,可他這股氣總得在承煥身上撒撒吧!不然真的會被承煥氣死的。最低限度也得半身不遂。   陳氏見丈夫手放下了趕緊把兒子拉起來,道:「老爺,這裡面的故事你都沒容我細說就來找兒子算帳,您要是都聽完我估計你的氣也就消了,這都是好閨女啊!雖然有幾個年紀比你我還長上幾歲,可我也叫的出口,誰讓她們都是我的好媳婦呢!」年夜飯是在陳氏的敘述中進行的,她也是從溫戩兒處聽來,但說的很詳細,真個氛圍可以說是悲中喜,惟獨承煥的形象讓人心疼,眼睛都快封喉了!   三更時分,羅睿把筷子放到桌子上長歎一聲,道:「你們好自為之吧!」說罷起身離去,他雖然不動氣了可實在無法接受承煥的行徑,一想到兒媳婦裡面那種複雜的難以啟齒的關係,腦仁都疼!   承煥想去追父親,被陳氏攔住,道:「甭理他,看把你打的,你爹就是這麼個人,等過一段時間就好啦!」   漣漪等人還是第一次看著承煥這樣,說不心疼那是假的,尤其是逸夫和念君更是過來依著承煥站著,不過略懂世事的他們已經知道這個家裡的尷尬事了,一會看看這邊的是母親的姨娘一會看看那邊是女兒的姨娘,甚是有趣。   墨鳳見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一拉承煥道:「我去給你上點藥吧!都腫的這麼厲害了,還疼嗎?」   承煥剛才根本就沒吃東西,因為臉腫的厲害,嘴角都破了哪敢吃東西啊!早就想上點藥了,可爹沒走他哪敢啊!聞聽墨鳳之言一個勁點頭。   來到鍾晴的房間,墨鳳一邊給他抹藥一邊道:「剛才真把我們嚇壞了,不過一聽爹是為那事生氣大家也都釋然,早就料到會是這樣,不過心疼是免不了的。」   鍾晴幫著墨鳳的忙,道:「爹已經手下留情了,不然承煥恐怕幾個月都起不來呢!要是爹把家法搬上來我就就阻止了。」   承煥知道挨頓嘴巴確實是爹手下留情,真要是給自己套上夾板,在不抵抗的情況下,有罪受了,一握鍾晴的手,道:「晴兒姐姐,多謝你了,要不爹不會這麼饒了我的。」更讓承煥感激的是鍾晴為玉天香她們開脫,恐怕也只有鍾晴的話爹才聽的進去吧!   靈丹妙藥就是功效神奇,沒多大功夫承煥的臉消腫恢復正常,就是顏色紅潤得多,看來明天早上才能下去。   承煥叫住要走的墨鳳道:「墨鳳姐,你把二哥二嫂他們到底弄哪去了,我問你你也不跟我說實話,你就不能告訴我嗎?」   墨鳳沒想到承煥在這個時候提這個茬,身子一顫,道:「就是辦點事唄!也沒什麼危險你急什麼,過段時間就回來了。」心下氣苦,要不是為了藍夢司肚子裡的孩子,她才不想把連玨派出去呢!畢竟那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希望連玨他們不會起疑心才好。   承煥就覺得墨鳳敷衍自己,可他知道墨鳳要是不想告訴自己,怎麼問都白搭,揉了揉臉蛋,道:「得啦!你悠著點就行,可別把我二哥他們的命都搭上,我可就這一個哥哥了。」   墨鳳一拍承煥的臉蛋,道:「我知道,要是有危險的話我就自己去了,我今天把你讓給晴兒,你在這好好陪她吧!」墨鳳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承煥,生怕露出破綻來,因此把今晚原本屬於她的好處讓給鍾晴,他們倆也確實該有所進展了。   承煥把墨鳳送走回來關上門道:「那兩個小傢伙呢?」要是晴兒讓自己碰的話,沒有念君和逸夫在真是好啊!   鍾晴一邊鋪床一邊道:「都跟天香姐去了,他們這麼大正是纏人的時候,希望別給天香姐她們添麻煩,剛才念君還問我為什麼玉蘭姨娘要跟天香姨娘叫娘,弄的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你呀!可真行啊!」   承煥苦笑道:「總算告一段落,說真的,我沒想到爹會這麼就鬆口,要是他堅持那套禮法,我可就死定啦!」   鍾晴把外衣脫去道:「你這也叫告一段落?人家水靈姐前天說要走你為什麼不讓她走呢?不然她可就看不見你今天的糗樣啦!」   承煥趁鍾晴不注意把她抱到床上,道:「你覺得我該讓她走嗎?她去哪啊!不是找個尼姑庵就是尋個道觀,我一想就覺得不忍心。」   鍾晴一點承煥的腦袋,道:「那你也別把水靈姐吊起來啊!她這樣無名無份的畢竟不好,我看其他人都不反對,爹今天又這樣了,正是機會。」   承煥緊緊摟著鍾晴,道:「我拿你這有名有份的都沒轍,對水靈豈不更沒辦法嗎!好晴兒,今晚陪我好嗎?」最近一段時間和鍾晴在身體和精神上的接觸密切了很多,尤其是喬木給押解進京後,鍾晴整個身心也放開很多,承煥估計機會滿大的所以才厚著臉皮求歡。   鍾晴羞澀一笑,道:「我拒絕你你會惱我嗎?」鍾晴也感覺到了承煥那豎起的堅硬,可她有些猶豫,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那種感覺了,她有點害怕。   鍾晴的話彷彿是在承煥燃燒的慾火上潑了盆冷水,他多少有些懊惱,自問近些時日自己柔情的功夫做的很到家,自己跟她隨便一點她也不排斥,一動真刀真槍便是這種結果,真是……!   鍾晴把承煥的表情看在眼裡,她知道今晚是要把自己保持了數年的貞節還與承煥的時候了,雖然還沒做好準備,但她已經不想在等自己適應了,雙手抱著承煥的脖子,趁承煥還在失神之際把她的丁香小舌送入承煥的口中,頗為生澀地蠕動著。   承煥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鍾晴會這樣,隨即滿心歡喜,對鍾晴他始終有一種難以割捨的情結,因為她是自己第一個女人,是無法忘懷的記憶。   承煥把手伸進鍾晴的小衣裡撫著她柔軟似錦緞的小腹,那種光滑的觸感刺激著承煥的情慾,使他捨不得移開。   承煥馬上變被動為主動,從鍾晴迷人的頸部一路吻到敏感的耳垂,之後是她那纖細的香肩、雪白的胸脯……!而鍾晴則使不出一絲力氣,粗重地呼著氣任承煥擺佈,她已經忘了該如何做了。   直到承煥把手放在她那敏感的蓓蕾上,鍾晴才忍不住輕叫出聲,因為那感覺太強烈了,她睜開迷幻的眼睛無助地望著承煥。   承煥把鍾晴身上的肚兜除去,露出比珍珠百白嫩的身段,那雪白的雙峰輕輕顫著,刺激著承煥的視覺感官。承煥的手輕輕一撥,把那粉紅的櫻桃含在口中,就像小孩子得到了美味的糖果般來回不停地舔吻吮吸。   鍾晴情不自禁地拱起身子迎向他的唇,承煥的手掌則在她的腰腹徘徊,惹來鍾晴一連串的呻吟聲。   承煥一路吻下,連鍾晴那渾圓的肚臍也不放過,一直到承煥還向下吻去,鍾晴才慌了神,按住承煥的頭,道:「不……別……髒……!」鍾晴想阻止承煥可顯然是徒勞的。   承煥神情地望著她,道:「在我看來晴兒是最聖潔的,我要把晴兒每一寸肌膚都吻到,自然也包括這裡……!」話還沒說完,承煥便俯向她的腿間,吻上她的花瓣。   異樣的刺激讓鍾晴低低喘息,雙手緊緊抓著床單,她仰起頭咬緊下唇,感覺到承煥的舌頭在自己花徑入口出徘徊,還不時輕咬著上面的果實,這樣的刺激讓她身體繃緊。承煥的舌頭越刺越深,她無法形容那種感覺,整個人都飄了起來,她知道自己到了極限,可還是忍不住想要。   承煥從來沒有如此這般伺過漣漪她們,不是他不喜歡而是她們根本沒留機會給自己這麼做,承煥決定讓鍾晴來好好享受,因為現在只有她還不知道「主動進攻」。承煥舔吻著她的花心,修長的手指探入濕潤的花徑,當承煥來回進出時,突然感覺到鍾晴的身軀一陣痙攣。   鍾晴發出沉悶的低鳴,雙腿緊緊地將承煥的手鎖在花徑中,她快樂的模樣非常美艷,催化著承煥的情慾。高潮過後,鍾晴的身子逐漸癱軟下來,急促的呼吸著,大腦渾嗆嗆的根本無法思考。   承煥愛憐地把鍾晴摟抱在懷,擦拭著她額頭上的細碎汗珠,疼惜地吻著她的臉龐,眼睛,緋紅的玉頸,雪白的雙峰,借此來緩解自己的慾火。   鍾晴的呼吸逐漸平緩,對即將要發生的事瞭然於心,用水霧般的眼睛看著承煥,道:「承煥,小心些好嗎!我真的有點怕。」   承煥溫柔地敞開她的雙腿,把自己的堅挺往鍾晴的花房中送。蓬門久未開啟的鍾晴咬著牙,撕裂般的疼痛讓她眼眶含淚,雖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可她那裡仍如處子班緊湊。承煥輕柔地撫摩著她身上的敏感處想減輕她的痛楚。   感覺到鍾晴的身體逐漸放鬆,承煥先是緩緩進入再緩緩抽出,鍾晴的呼吸隨著他的速度越來越急促。她雙手緊緊地摟著承煥的脖子,在承接時嬌吟喘息,久違的情慾之火逐漸在她的心中升騰起來,和承煥一起抵達激情的顛峰……!   正月十六,過完上元節後羅睿準備動身,一來是朝廷已經發了一次催促的公文,二來表哥李賢也來了封家信,讓他盡快進京。可這一大家子人說走就走不是那麼容易,到正月二十才算一切收拾停當,倒不是羅睿有多少家當,為官清廉的他銀子沒多少書倒是不少,足足裝了三大車,哪一本都捨不得扔掉。   臨行之際,羅睿見孫子逸夫哭的臉上畫花,道:「逸夫,剛才還好好的現在怎麼哭了?」大家都已經收拾好了,見逸夫哭個不停都過來看他。   鍾晴瞪了兒子一眼,道:「爹,他非得把龕上的佛像帶著不可,佛像那麼大哪裡有地方帶啊,我說了他幾句他就哭個沒完,真是拿他沒辦法。」   羅睿知道那佛龕裡的佛像不但大而且還沉,確實是拿不得,把逸夫抱起來,道:「乖孫子,等爺爺到了京城給你買個更大的好嗎?比這個還要大,咱們要金身的。」   不知道羅逸夫這小子中了什麼邪,非得拿走那尊佛像不可,鍾晴實在看不下去,從羅睿那裡把兒子接過來在屁股上拍了幾巴掌,沒想到她這一打把自己陷入尷尬境地。   逸夫咧嘴哭的更甚,逃出鍾晴的掌握邊向後跑邊道:「奶奶,娘打我!娘還在昨天晚上咬爹爹的小雞雞……!」覺得自己的份量不夠,逸夫又把老爹捎上。   眾人的目光全部聚到鍾晴身上,大家自然知道逸夫說的是什麼意思,最為誇張的是左金蓮,在想了半天後才恍然大悟喔了一聲。   鍾晴羞的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更是恨死了承煥,昨晚明知道逸夫和念君就在隔壁還纏著自己不放,這下可好,在姐妹面前自己算是丟大醜了,更要命的是爹還在旁邊呢!藉著去尋逸夫,她趕緊逃離現場,不然真的會尷尬死的。     第二十章 進京     承煥望了望天上飄下的輕雪,京城高大的門樓隱約可見,沒想到時隔年餘自己又踏進這不想來到的地方,他真的很想和漣漪鍾晴等人尋個幽靜之處把剩下不多的日子甜蜜地度過,可他是俗人,不得不把各方面都想到,再說還有曹氏一族在旁虎視眈眈,他萬不能讓父親伯父他們身處險地。   羅睿行事非常低調,現今雖然貴為侯爺,連兒子都是一品大員,且有李賢這首輔大臣做後台,可在他身上絲毫找不到驕縱之氣。連進城都沒有走熱鬧的前門而是繞偏門而進。   都知道承煥等人今天要來,孫伯彥王鴻郭蓋等幾個年輕人早就在李賢府外恭候多時,誰也沒有因為逐漸大起來的雪而放棄等待。   羅睿早京城沒有住宅,因此只能先把家安在表哥李賢處,幸好羅家也沒多少人,除去承煥這一家人一個跨院就能安頓。   郭蓋見承煥由遠及近,跑上前去道:「姐夫,都有些想你們了,大家都還好吧?怎麼沒看見表姐啊!」   承煥翻身下馬,道:「都在後面車上呢!少卿,你們怎麼都在外面站著啊!大家都快進去,雪大著呢!孫大哥王大哥我們走。」   李賢剛剛上朝回來,惹了一肚子氣,但他還是笑容滿面把羅睿一家接到府中,用早就打掃乾淨的最大的跨院安頓承煥等人,火盆等物也準備妥當,一進屋跟外面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李賢不顧羅睿旅途勞頓,道:「表弟,我們去聊聊,這裡就讓給他們年輕人吧!有些事情我還要跟你商量一下。」   長輩不在了,承煥等人頓覺輕鬆不少,看著王鴻身後的楚璃和藍夢司一樣挺著大肚子,一拍王鴻的肩膀,道:「王大哥可很不夠意思啊!什麼時候和嫂子操辦婚禮也不說一聲,一會定要罰你三大杯不可。」   沒等王鴻搭茬,郭蓋笑道:「姐夫,別說是你,連我都不知道啊!他做的那才叫隱秘呢!我冷不丁看見嫂子有了身孕還嚇了一跳!比你和孫大哥還早呢!」   王鴻呵呵一笑,摟過楚璃,道:「不是我不想告訴大家,爺爺說還是別張揚的好,現在這個時候不太合適,等過段時間我一定補上,這樣總行了吧!」   楚璃和小姒還有靜玄都被漣漪等人拉去聊天了,承煥四人更加沒有拘束,承煥聽剛才王鴻話裡有話,道:「王大哥,最近京城還好吧?我看伯父剛才的臉色不大好,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孫伯彥聞聽歎了口氣,道:「大事倒沒有,可也能把人氣死,聖上也不知道怎麼了,在除掉通天教和汗血黨後一反常態,不但沒對曹欽採取行動反而更加重用曹氏,昨天早朝就因為曹欽一句話而放了胡香儒,李伯父剛才可能又去跟皇上說這個事了,估計是碰了壁。」   承煥喔了一聲,道:「胡香儒沒有死嗎?曹欽怎麼會幫他說話呢?」對此承煥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孫伯彥微哼一聲道:「胡香儒得以解脫大罪這裡面不光是曹欽使了勁,出力最大的還得是蜀王朱瞻宇,他親自來京為胡香儒說情,皇上不得不給他一個面子。」   王鴻搖頭,道:「怕只怕蜀王已經和曹欽達成妥協,有了蜀王的幫助曹欽會更加肆無忌憚的,他們本來就是一個體系,現在合則兩利,傻子也會選擇聯合,不是我口出不敬,咱們的皇上是越來越糊塗啦!我甚至覺得是不是曹吉祥已經把皇上控制了,要不怎麼曹欽說什麼皇上都答應呢!」   郭蓋搖頭道:「那還不可能,這只不過是件小事而已,大家都知道胡香儒是蜀王的小舅子,蜀王要是不出面救他,估計這位王爺也不敢回去見王妃了,倒是皇上對曹家的態度實在令人費解,對曹欽雖然重用有加但對曹鍇他們卻不大喜歡,除了曹鐸被任命為將軍外,其他人一個也沒用。」   承煥想剛才伯父把父親找去恐怕也是談論這個事情,歎了口氣,道:「只要曹欽有皇上撐著,恐怕誰也扳不倒他,有了石亨的前車之鑒曹欽會更加小心,再就是他也需要時間養精蓄銳,表面功夫會越做越好,等他緩過勁來才會原形畢露。」   孫伯彥深以為然,道:「承煥說的不錯,和通天教汗血黨這兩仗打下來,曹欽也是損失慘重,沒有一段時間休養是幹不成大事的,我估計怎麼著也得五個月吧!在這五個月裡曹欽雖然不會有大的動作,但也不會閒著,和蜀王聯合後他在外藩有了助力,會把分鎮各地的親信調回京城,我們的好日子也就宣告結束啦!」   四人在一起談論許久,用孫伯彥的話說就是:「現在動曹欽那是自找死路,以後動曹欽更是難上加難。」   郭蓋三人和承煥用過午飯才離去,郭蓋走在最後,道:「姐夫,明天有空的話和表姐去我家看看吧!我爹和娘都想見見你們。」   承煥點點頭,道:「小姒她們的事還好吧?伯父有沒有為難你?」   郭蓋笑道:「我爹雖然臉上不樂和但也沒表示反對,這還是借了姐夫你們的光呢!浙江大捷後我爹終於下定決心不和曹氏聯合,我又弄了個指揮使當,他就更不管了。」   承煥送走三人,想著路上答應金蓮去她家看看,還是早些去的好,免得人家挑理。回去和左金蓮一說,她自然高興萬分,想兒子都要想瘋哩!   左壯一家也接到書信,但沒想到承煥他們會來的這麼快,而且一到京城就來看他們,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裡熱乎的很,畢竟自己閨女是寡婦再嫁,做父母的哪能不多心啊!   看見分別多時的兒子,左金蓮忍不住眼淚直流,陳文豹也是眼眶濕潤,母子相擁而泣。陳文豹看承煥的眼神也柔順許多,他也是心細之人,母親現在跟以前相比簡直是兩個人,不但胖了而且更加年輕美麗,這說明娘親並沒有受委屈,他這個做兒子的自然高興,看承煥也就順眼多了。   左存禮等人非要留承煥二人吃晚飯,承煥盛情難卻,飯後叮囑左金蓮在娘家多住幾日,他隻身回到李府。   第二天依照朝例,羅睿父子上殿面君,承煥偷眼觀瞧,英宗氣色明顯不如從前,眉宇間散著疲態。朝堂兩旁分列文武百官,伯父李賢乃是內閣首輔自然站在左班第一位,那曹欽身兼數職本身又是侯爺,得以站在右班第一位,其他人承煥是認不出幾個。   看著殿下的羅睿父子,英宗甚是高興,浙江的叛亂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現在這塊心病沒了他也覺得身子似乎輕了二兩,前些時日接到奏報,福建的流民也指日就可平定,豈能不讓他高興,在羅睿二人還沒跪下的時候,英宗連道平身,道:「羅愛卿一路辛苦啦!朕本想讓你休息幾天再上朝,倒是朕的疏忽。」   羅睿深知為臣子的規矩,說了一些半真半假的冠冕堂皇之詞,倒不是他不忠君,而是這裡面的規矩實在太多,講究都講究不過來啊!   英宗也甚是乾脆,在京城為羅睿重新選了府第,竟是以前的忠國公府,但已經修繕完畢,換一塊匾額也就是了。   曹欽在退朝後攔下承煥,道:「羅大人,真是年輕有為啊!本侯在你這個年紀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校尉,當真可稱前途無量矣!」   承煥那有閒心跟他在這酸,道:「曹大人說笑了,不知道有何指教?」身上這套衣服承煥總覺得不得勁,想早點回家換嘍。偏偏曹欽攔住了他。   曹欽呵呵一笑,道:「羅大人怎麼這樣不耐煩呢!說來本候也算得上是你的大舅哥,小妹挺著大肚子我還沒找你算帳呢!我明天想請羅大人過府一敘,不知道羅大人肯不肯賞臉啊?」   承煥聽出曹欽話中的刺來,冷哼一聲,道:「侯爺的面子我豈能不給,到時自會當場,告辭了。」一聽見曹天嬌的名字,承煥更是無法呆下去。   墨鳳在早飯後隻身離開李府來到一所宅院前,輕輕扣打門環,裡面出來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鬟,一看是她,忙道:「您是夫人吧?快點裡面請。」   墨鳳也沒覺得意外,想來是十五跟她說起過自己的相貌,邊走邊道:「他破了你的身子?」墨鳳一眼看出小丫鬟眉目見隱約有媚態流露,這十五倒是懂得享受,看來自己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小丫鬟面色微紅,她雖不知道墨鳳的身份但曉得十五是墨鳳的手下,不敢隱瞞道:「夫人,公子他待小奴很好。」   丫鬟為墨鳳泡了壺香茶,道:「公子還沒有起床,我這就去叫他,請夫人慢用。」   墨鳳對這個丫鬟倒是很喜歡,既乖巧又不失大體,可惜她跟錯了人啊!時間不長,十五穿戴整齊出來,臉上有些紅潤,看來是胡亂地洗了把臉,來到墨鳳身前跪倒道:「主人,您什麼時候到的?」   墨鳳沒言語,仔細看了看十五,道:「你的小日子過的還不錯嘛!我交代你的事情沒有懈怠吧?」   十五臉色微變,道:「請主人放心,十五時刻都把主人的話記在心裡,一點都不敢懈怠。」一想到墨鳳說過的那些話,十五的心就咚咚跳起來。   墨鳳品了品香茗,道:「你有幾成把握?實話實說我不會怪你的。」   十五點點頭,道:「我現在有五成的把握,要是主人能幫我的話我想能達到六成。」自己這些日子也沒閒著,相信主人不會責怪自己的。   墨鳳放下茶杯,柔聲道:「六成,還不行啊!沒有十成的把握是不行的,我知道你以身犯險能有六成的把握已經很不容易,但這事干係重大,一點差錯都不能出,我的時間不多,你多上上心,知道嗎!」   十五頭一次聽見墨鳳用這個語氣跟自己說話,知道她也不輕鬆,更加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重,用力道:「主人放心,十五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務。」   墨鳳笑道:「你可千萬別死了,不然這戲就演不下去啦!那個丫鬟你很喜歡嗎?」   十五尷尬一笑,道:「主人說笑了,就是一個下人而已,我一個人終歸不太方便,也容易讓人起疑。」   墨鳳也知道十五說的有道理,道:「她不能活著,不然你會很危險的,找個時間讓她消失吧!我今天來還有件事想辦。」說著,墨鳳在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道:「你應該清楚這是什麼東西,吃下去吧!」盒子打開裡面是個藥丸。   十五微微一怔,額頭有些許汗珠沁出,但他不敢違背墨鳳的話,拿過藥丸放入口中,並沒有想像中的痛苦,反而有些香甜。   墨鳳對十五很滿意,自己挑的人看來很合適,讓他殺那個小丫鬟時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心雖然狠了些,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墨鳳從十五這離開回到李府時,承煥他們已經退朝回來了,二人正好一起進跨院,看出承煥有些不痛快,墨鳳道:「怎麼了?在皇帝老兒那裡受氣了?」   承煥笑道:「那倒沒有,反而把以前石亨的宅子給了咱們,不過曹欽明天讓我去他那裡,我心裡挺煩的。」   墨鳳喔了一聲,道:「是為了曹天嬌吧!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既然咱們來到京城就早晚要面對,你看開些,明天我和夢司陪你去吧!我倒想看看大肚趔趄的曹天嬌是什麼模樣。」   承煥來到鍾晴處想把這身彆扭的官服換了,沒想到鍾晴正和水靈還有詩柔在研究什麼東西,道:「你們仨怎麼湊一塊了,幹什麼呢?」   鍾晴把筆放在硯台上,笑道:「我們算算總共有多少家當,算來算去還是詩柔妹子最闊綽,我們是望塵莫及啊!」   一提到銀子承煥來了精神,道:「是嗎!詩柔有多少銀子啊!借夫君一些可好,我這全身上下從裡到外還不到二百兩呢!」   詩柔輕哼一聲,道:「慕容說不能給你銀子的,以前還好些,可她說孫大哥他們經常去喝花酒,怕你身上有銀子到時候都填到那裡去了,所以打明個起你那二百兩要變成五十兩啦!」   承煥眉毛都快擰到一起了,慕容也太會為詩柔省錢了,連這都能算計到,看來讓她當家保證能富足起來。   鍾晴看著承煥的樣子好笑,道:「詩柔確實是一錢銀子也不能給你,她那一千三百萬兩現銀都被邱管家提走了,想拿也拿不出啊!」   承煥舌頭差點打結,一千三百萬兩,那是什麼概念啊!承煥雖然知道詩柔是財主,可沒想到會有這麼多銀子,自己這真是人財兩得啊!   詩柔見承煥這傻樣,道:「咱們家的有錢人也不少呢!連水靈姐都有上百萬兩的身家,你要用銀子我想水靈姐巴不得借給你呢!」   水靈雖然被承煥強行留在身邊,可她和承煥的關係始終未能再有所突破,家裡人雖然都已經認可了她的存在,可她和承煥就是差那麼一點點,但在言談之間已經少了很多遮掩,她對現狀已經很滿足。   承煥坐到水靈身邊笑道:「那就借些來使使吧!你也不想看見為夫去吃霸王餐吧!」承煥現在很享受和水靈的這種關係,這樣親暱的微妙關係讓他欲罷不能,他之所以沒碰水靈就是怕一旦把水靈變成自己人,那種感覺也就消失了,當然他也不會這麼耗著,水到渠成才是最重要的。   水靈一手把承煥推到一邊去,道:「你是誰的夫君啊?可不是我的喔!」   承煥嘿嘿笑道:「是嘛!那還不快!咱們現在就成親,來,先親個嘴!」說著真的朝水靈臉蛋湊去。水靈在鍾晴等人面前還是有些放不開,但也沒能逃脫承煥的嘴唇,當然內心還是非常喜歡的。   曹欽回到府中首先來到周肅齋處,道:「二爺,您看能不能把羅承煥等人先除掉,他們始終是個威脅啊!」   周肅齋點頭道:「這個誰都知道,尤其是他們現在不論在朝還是在野都有不俗的實力,我們已經傷了元氣,吃掉他們也就所剩無幾啦!」   曹欽也知道自己目前的處境,頗不甘心道:「要不讓二叔出手把幾個難啃的先幹掉?省得將來徒損人手。」   周肅齋搖頭,道:「你二叔現在正在練功的緊要關頭,不能分心,我看你還是先把自己那攤子事安排明白吧!蜀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提防著點,他那麼急把胡香儒救出來不只因為親戚關係,胡香儒確實是個人才,有他為蜀王謀劃,蜀王東山再起的時間會很快的,我看不如你把他女兒娶過來,多少也能緩衝一下。」   曹欽一聽,想起朱妙妙那嬌俏的模樣,道:「二爺這個提議我看可行,就是不知道蜀王那個老狐狸能不能答應,我看他對襄王也緊巴結著,似乎很想和襄王聯姻,如意算盤他倒是打的很響!」     第二十一章 恐嚇     承煥來到曹欽的侯府,看著氣派明亮的門臉道:「這個大門倒是不錯,回頭咱們也弄一個,太寒酸了畢竟說不過去。」   墨鳳小心地攙扶著藍夢司,道:「我看還是算了吧!人就怕折騰,折騰的越歡倒霉的日子也就近了,台階挺高的夢司你小心點。」她和夢司一起陪承煥走進大門,自然有管事的頭前帶路。墨鳳知道周肅齋是個陰險狡詐的老傢伙,尤其是他用毒的手段甚是高明,害怕承煥吃虧才眼巴巴地跟來,藍夢司對這裡情況畢竟熟悉一些,顧忌不得她挺著肚子也一起拉了來。   曹欽得到消息親自迎到廳外,笑道:「今個天還不錯,要不可就苦了夢司啦!夢司比以前可變多了,幾個月了?快生了吧?」   藍夢司微微一笑,道:「還早呢!現在才五六個月。」和曹欽以前也是相處得當,眼前雖然有解不開的疙瘩,但大面上大家都還睜一眼閉一眼,畢竟還沒到生死相搏的地步。   承煥等人來的算早,等人陸續都到了承煥才知道曹欽請的不光是自己,連孫伯彥也在邀請之列。哥倆自然坐在一處說些談得來的話。   墨鳳把藍夢司交給承煥,道:「我出去一下,你看著點夢司。」剛才看見藍田在廳前一閃而過,墨鳳心中一動想跟他聊聊。   藍田把墨鳳帶到僻靜之所,道:「我還想去找你呢!夢司的日子眼看一天天到了,你……!」藍田總算找到墨鳳,忍不住發問。   墨鳳示意他小聲,道:「我一直都掛在心上呢!這個事你也知道不能操之過急,對吧!曹欽對你怎麼樣?還像以前那麼信任嗎?」   藍田一撇嘴,道:「我現在是承煥的岳父,你說他還能信任我嗎!眼下就是不能一腳把我踢開而已,不過我手上的這點兵權都被他刮的差不多了,能發揮的作用也越來越小,我估摸著他要是起兵的話收拾的第一個人就是我。」   墨鳳點點頭,道:「要不這樣吧!我讓李伯父說說把你從京城調走,一來可以避免曹欽下黑手,二來你也可以從新掌握兵權,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   藍田一琢磨,眼前也就這個辦法還好些,道:「那我自己去說就行了,不過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反悔,當個事兒辦。」   墨鳳幽幽一歎,道:「我自然曉得,倒是夢司將來怨恨我,您老可得替我擔待些,我這麼做她一定會恨我的,我雖然沒生過孩子可看她那一臉幸福勁,晚上都睡不著呢!」   藍田也能理解墨鳳的心情,道:「這你放心,夢司那自然有我替你擔著,她也應該能明白我的苦心。」   藍夢司見承煥和孫伯彥談的正歡忽然就沒聲音了,順著承煥的目光一看,好傢伙,曹天嬌一臉笑意向這裡走來,那隆起的腹部比自己這還要高出不少,難怪承煥沒了動靜。   承煥的臉僵的有些厲害,曹天嬌大概還有三個多月就要生了,穿著寬大的衣服仍然掩飾不住那渾圓隆起的肚子,臉上也和南雋她們那時一樣起了些細小的疙瘩,可承煥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加上曹天嬌身後那個斜視著自己的朱妙妙,讓他呼吸有些不暢。   曹天嬌倒是落落大方地坐到承煥近前,道:「怎麼?看見我讓你不高興了,我倒是心中歡喜的緊,夢司也快了吧?一會我給你一個驚喜,保證讓你忘不了。」   朱妙妙在胡香儒和曹天嬌處已經瞭解事情的大概,知道面前這個羅承煥就是當初的簡易,那個和自己相處甚是愉快的小書僮,看著此時的承煥,朱妙妙沒多大反應。   沒心情和曹天嬌搭腔,承煥沖朱妙妙一點頭,道:「你哥哥他們都還好吧?也來京城了嗎?」他對朱妙妙三兄妹是很有好感的,眼神也柔和許多,兩年沒見,朱妙妙比以前美麗多了,胸脯也脹高少許。   曹天嬌內心暗恨,羅承煥居然當自己不存在,我遲早叫你知道姑奶奶的厲害。朱妙妙搖頭道:「我是和父王來的,哥哥們留在蜀中了,我有幾句話想問你,我們過去說行嗎?」   藍夢司趁承煥起身的時候掐了他一下,意思是你什麼時候和這個小郡主勾搭上了,不過也是極有可能的,自己不也是在蜀王府的時候被承煥擒住芳心嗎!   承煥大概能猜出朱妙妙想問什麼,來到一旁無人之處,道:「我和你舅舅的事不是你所能瞭解的,這裡面也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說不清楚。」   朱妙妙略一遲愣,道:「我聽舅舅說你待那個南琳很好,他很放心,我真為舅舅感到傷心,他付出那麼多卻什麼都沒得到,是不是慘了點。」   承煥深吸口氣,道:「感情的事勉強不來,等你經歷過就明白啦!其實從頭來過的話我真的很希望能和你舅舅成為朋友,可惜一切都不會重新來過。」   朱妙妙看了看遠處的曹天嬌,道:「天嬌姐懷的孩子是你的?你為什麼不對她好一點呢!她要把孩子蒸熟給你吃呢!」   承煥點點頭,道:「道理是一樣的,有些事你不想它發生可它卻發生了,你要是知道我們之間的事就不應該這麼問我,你認為我能對她好嗎?或者她能對我好嗎?我看她巴不得把我拆碎了呢!」   朱妙妙搖頭一笑,道:「我不知道,我要嫁人了,不知道會嫁給曹欽呢還是會嫁給堂哥,父王的意思是嫁給堂哥,可我的心裡總想著那個小書僮簡易,你說這可怎麼辦啊?」   承煥險些把自己的舌頭咬嘍!正色道:「那個小簡易已經不存在了,嫁給你堂哥也好,比曹欽強多了。」   朱妙妙一跺腳,道:「跟你說笑呢!一點都不關心人家,你還恨我們家嗎?」朱妙妙知道承煥的兩個義兄的死跟自己家脫不了干係,這也是她找承煥出來的一個原因。   承煥看著朱妙妙,道:「要是在一年前遇見你,我想我一定不會讓你舒舒服服的,可經歷過這麼多事後對你們的仇恨也就淡了,元兇白漢章又下落不明,估計是死了,我又何必再找你們的麻煩呢!」   朱妙妙笑的很燦爛,她拉過承煥的手,道:「謝謝你!要是讓我選的話,我一定會嫁給你,不光是因為你在我心裡有個曾經美好的影子,我倒想看看南琳為什麼不選舅舅選你,就究竟好在哪了。」   跟朱妙妙說話讓承煥覺得好累,這小丫頭腦袋裡裝的都是什麼呀!在被朱妙妙閃電一吻後,摸著嘴唇看著她的背影,承煥真是敗給她了,一轉身看見墨鳳正盯著自己,一拍腦門,道:「娘子,您就饒了我吧!這絕對跟我沒關係,您可千萬別在她們面前說起呀!」   墨鳳看了看朱妙妙的背影,道:「我看你把她娶過來也好,小姑娘模樣還不錯,屁股也翹,將來一定能給你生個大胖兒子。」   承煥聽出墨鳳這話茬不對,忙道:「你就別拿我開練啦!今晚回家我要是被攆的沒地方睡我可就賴你那啦!」   墨鳳神色一稟,道:「你當我跟你開玩笑呢嗎?你沒聽見她剛才的話嗎?她要嫁人了,要嫁給曹欽或者某一個藩王,不論她嫁給誰都是一個隱患,而且從中她透漏了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蜀王並不甘寂寞,肯定留有後手。」   承煥腦袋頓時脹大,道:「管他呢!我這要是把胡香儒的外甥女帶進家門,那才是找死呢!你想的別那麼複雜好不好!」   曹欽見眾人已經到齊,道:「諸位,今天把大家請來乃是有一個喜事要告訴大家,本侯已經向蜀王提親,蜀王也點頭答應了,準備不日迎娶小郡主……!」   眾人相顧愕然,尤其是朱妙妙,她沒想到爹會答應曹欽這門婚事,承煥和墨鳳互相看了一眼,感覺到事態嚴重了。   曹欽對眾人的反應很是滿意,其實蜀王並沒有答應這門婚事,曹欽就想先把這個事做實了讓蜀王無法反口,讓他也吃個啞巴虧。   曹欽此時正如日中天,權傾朝野,自然大部分人都向他賀喜,連承煥等人都不得不違心說上幾句拜年話。   在曹欽的授意下,僕人們羅列杯盤擺上酒菜,大家吃的甚是高興,當然承煥他們除外,尤其是曹天嬌跟他們坐在一張桌子旁,吃什麼都味同嚼蠟。   曹天嬌見承煥有想撂筷子的意思,忙道:「羅大人別忙啊!有道菜還沒上來呢!大概也快了,你也嘗嘗鮮。」   承煥瞪了她一眼,果然在曹天嬌說完不久,一個丫鬟端上來一個托盤,上面用簾籠罩著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放到桌子正中後便退了下去。   曹天嬌咯咯一笑,道:「這道菜可是我專門吩咐廚房為你做的,羅大人千萬別辜負了我這一番美意啊!何不親自掀開看看。」   承煥就知道曹天嬌不會安好心眼,但他還是把簾籠掀了開來,看清楚裡面的東西,承煥驚呼一聲手一哆嗦,簾籠滾落到地上。原來簾籠之下是一個蒸熟的嬰兒,看模樣出生未久,這如何能不讓承煥心驚肉跳。   曹天嬌對承煥的反應很滿意,她拿筷子在嬰兒身上夾了塊放進嘴裡,道:「羅大人不想嘗嘗是什麼味道嗎?哦!我想羅大人是想嘗嘗自己兒子的肉味吧!不過這你還得等上幾個月呢!」   承煥實在是被曹天嬌這一手氣昏了頭,伸手把桌子掀翻走近曹天嬌,瞪著眼睛,道:「曹天嬌,你果真是心腸歹毒的可以啊!別以為你身上懷了我的孩子我就不捨得殺你,與其孩子生出來被你糟蹋那還不如讓他胎死腹中呢……!」   曹天嬌哈哈一笑,道:「是嗎?那你動手啊!讓大家都看看你是怎麼殺我的,我保證不還手,你先從這來,讓他們也見證一下。」說著,曹天嬌故意把肚子挺了挺。   承煥真是被她氣懵了,耳朵嗡嗡直響,可揚起來的手無論如何也拍不下去,殺曹天嬌他可以,可間接地把她肚子裡的孩子殺了他卻下不了手,可一想到曹天嬌有可能真把孩子生下來蒸嘍,承煥的心就似油烹一般難受。   承煥揚起來的手掌狠狠擊在一旁的柱子上,幾乎要把整個大廳拆了,人們面前的酒桌都被震翻,湯汁酒液橫飛,有幾個人躲閃的慢了沾身上不少。承煥點著曹天嬌的鼻子,道:「曹天嬌,你最好別把我惹急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孩子一生下來我就會帶走,要是出半點差錯,你們家一個人都別想活,如違此言我羅承煥必遭天譴,我們走。」   京城之中也有人知道曹天嬌懷孕的事,可都是傳言,今天一看曹天嬌大著肚子出來便紛紛猜測孩子他爹是誰,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魅力征服了朝天椒呢?可答案出來了卻不是大家想的那麼回事,一是沒想到孩子他爹會是新近之貴羅承煥;二是沒想到他們「夫妻」之間會是如此狀態,真是聞所未聞啊!   曹欽沒料到小妹臨時會加演這麼一出,這不是拆他的台嘛!還弄了個清蒸嬰孩的菜來,傳出去那還了得嗎!不禁臉色鐵青地來到曹天嬌面前,道:「小妹,你可真是我妹妹啊!就不能給大哥省點心嗎,那個……!」   曹天嬌被承煥指著鼻子訓斥,心情哪能好得了,白了大哥一眼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妙妙我們走。」   承煥這一路也沒說話,臉色差的不能再差,臉上的肉還不時抽搐著,曹天嬌這一手確實把他嚇著了,弄不好自己還不跟周文王似的把親生兒子給吃了啊!一想到這承煥身上的血就忍不住往腦袋上躥!   藍夢司跟承煥的情形差不多,她知道曹天嬌心狠手辣,可沒想到她會真的這麼幹,實在是有些讓人接受不了。   倒是墨鳳有些高深莫測,一路上不知道想些什麼,跟魂遊體外差不多,她現在正愁答應藍田的事情呢!進展並不順利啊!   回家後所有人都看出承煥不對勁,連念君纏著讓他抱抱都被他推開了,等藍夢司把緣由一說,所有人都忍不住打個寒顫,南琳和靜思更是臉色煞白,要是他們倆親眼看見還不暈倒啊!   墨鳳忽然大叫一聲,道:「我知道了!」這一路她也沒光想著自己那點心事,剛才才曹欽那的經過也想了一遍,終於被她發現了一個破綻。   墨鳳的叫聲把大傢伙嚇了一跳,溫戩兒一拍她,道:「嚇死人了,你知道什麼呀?」   墨鳳來到承煥身邊,道:「你別氣了,剛才上了曹天嬌的當,那根本不是什麼孩子,她嚇唬你呢!」   大家把目光集中在墨鳳身上,墨鳳笑道:「我估計好像是蓮藕一類的東西做的,我當時就覺得味道不對,似乎有股香草氣息,現在想曹天嬌既然都敢吃就準錯不了。」正如墨鳳所料,其實他們走後曹欽聽妹妹話中有話,來到那盤菜前仔細一看,可不是嗎!是用蓮藕做成的嬰兒模樣,讓留下來的人都鬆了口氣,畢竟清蒸嬰兒實在是駭人聽聞啊!   承煥被墨鳳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道理,曹天嬌就是再歹毒也不會去吃人肉吧!哈哈笑道:「真是被她嚇的夠嗆呢!你看我後背都濕哩!呵呵!」   墨鳳搖頭道:「這次她是嚇唬你,下次可就未必啦!我看她這是先讓你過過目,你還是有點心理準備吧!她真的把孩子蒸熟了送到你面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被墨鳳這一說,大家原本放下來的心又都提了起來,對曹天嬌都有些莫名的恐懼,一個把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都能蒸熟的人,不讓人害怕那才是蒙人呢!   朱妙妙離開曹府就回到蜀王在京城的別管,她要向父王問個明白,為什麼把自己嫁給曹欽,這比讓她嫁給堂兄還讓她難以接受。   朱瞻宇聽女兒說完,腦筋蹦起多高來,知道上了曹欽的當,怪不得今天曹吉祥一直纏著他不讓他走,原來在這等著自己呢!這可如何是好啊!   朱妙妙抱著父親的胳膊,道:「父王,我不要嫁給曹欽,我不喜歡他。」   朱瞻宇頭疼,道:「他已經在眾人面前說為父已經答應了婚事,我雖然也不想把你嫁給他,可也沒有辦法啊!」一個損主意在朱瞻宇的腦海中浮現。   在朱妙妙看來,嫁給曹欽還不如嫁給堂兄呢!不過自己最想嫁的還是簡易,她說的那些話並不是跟承煥說笑,在得知父親要在曹欽和堂兄之間選一個人做她夫婿的時候,她已經在舅舅處知道了承煥的事情,拋開後來的那些不愉快,朱妙妙對還是簡易時的承煥是充滿好感的,那才是她朦朧的初戀,雖然這感情因種種原因被扼殺在萌芽中,可她是忘不了的!     第二十二章 私想     第二天早朝,英宗不知抽了那股羊角風,居然真的答應了朱瞻宇奏請賜婚的請求,朱瞻宇仗著比英宗輩高年長,又為未來的女婿討官,和曹欽關係密切的幾個人也捎帶上,千戶馮益,欽弟曹鐸、曹珵、曹鈺皆得封爵,弄的曹欽也摸不透朱瞻宇打的什麼主意,好幾天沒睡好覺。   對於朱瞻宇的提議,李賢馬昂等人極力反對,奈何小胳膊扭不過大腿,英宗眼睛眉毛一抖,這事就算是板上釘釘了,一干賢臣皆心堵不已。沒過幾天,李賢等人不得不佩服朱瞻宇的手段,因為朱瞻宇居然從英宗那討來了一顆帥印,而這顆印的主人恰恰就是此前獲罪的胡香儒,李賢眾人這才感覺到事情已經不像他們想的那麼簡單了。   朱瞻宇把帥印往胡香儒面前一放,道:「香儒的計策甚是玄妙,我還擔心皇上不會答應呢!這下好了,讓曹欽他們猜去吧!」   胡香儒微微一笑,道:「還是姐夫想的周到,不然我也不會想到這招挾天子以令諸侯,其實曹欽他們都忽略了最關鍵的一樣東西,這天下是姓朱的,只要這一事實還存在,我們就不必擔心來自皇上的威脅,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沒想到皇上會這樣容易就答應下來,看來他對姐夫你還是念著同宗之情啊!」   朱瞻宇點點頭道:「我也是在曹欽逼我如此的情況下才幡然醒悟,就如你所說,只要這天下還是朱家的天下,那我最不濟還是當我的王爺,可一旦這天下改為曹姓,那可什麼都沒有啦!香儒說我鬥不過曹欽,我信!但我不信曹欽真能把那龍冠戴在頭上,皇上現在寵信曹吉祥,我們可以忍而不發,但我們一定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如果有機會當然要問鼎那龍椅寶座,如果沒有機會,我也會幫著侄子把曹欽的腦袋砍下來。」   胡香儒對朱瞻宇的決定深表贊同,畢竟在這樣的環境下這個抉擇是最為有利的,也能確保利益不受損害,就是苦了妙妙啦!   朱瞻宇知道胡香儒疼那三個孩子,見胡香儒的臉色有變,歎氣道:「妙妙的事必須這樣,不然曹欽如何能上當呢!等將來我登上九五或者曹欽被收拾了,再給她找個好夫婿也就是了,憑我的女兒想好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啊!」   幾天之內形勢陡然逆轉,把李賢等人急的團團轉,偏偏想不出一個挽救的辦法,照這樣下去,不用多久曹欽和蜀王就能積蓄強大的力量,禍事也就不遠矣!   羅睿歎了口氣,道:「胡香儒那顆帥印可很有份量啊!拱衛京城的兵馬他可以調動五萬左右,一旦造反,我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   馬昂一拍桌子,道:「皇上真是糊塗啊!怎麼就相信了蜀王的說辭呢!不知道蜀王跟皇上都說什麼了,把這麼重要的位置讓曾經是反叛的胡香儒出任,唉!」   李賢看了馬昂一眼,道:「不管蜀王跟皇上說了什麼,大家不要忘了他們是一家人,我們畢竟是臣子是外人,自從夏啟開家天下的先例以來,宗室之間雖有屠戮,可畢竟比外人要強啊!我想皇上也是看出此點才屢次維護蜀王,只是苦了我們這些做臣子的,眼下也沒什麼好辦法,盡自己的本分吧!」   另外一個房間,承煥等小字輩也談論的十分激烈。王鴻最是氣惱,前些天還是反賊的胡香儒轉眼就成了他的頂頭上司,他不惱火才怪呢!   承煥等人中惟有孫伯彥持相反的觀點,見大家言語不再那麼激烈了,道:「大家都忽略了一樣東西,皇上自打登基以來對軍務是非常重視的,曹欽等人這麼得寵但兵權卻不多,由此可見一斑,皇上既然把這麼重的兵權交給胡香儒,依我看皇上心中是有數的,自從土木之變以來,皇上在軍務上更加小心謹慎,我敢斷定皇上除非是看透了蜀王和胡香儒的心思要不就是必有手段節制,大家想想皇上對付石亨的手段就該明白啊!」   雖然孫伯彥說的有理,可承煥等人仍然覺得不妙,自己能想到這點,曹欽絕對也能想到,萬一蜀王真的和曹欽勾結一氣,那可真就不妙啦!   曹欽把侍妾打發走後來到周肅齋的房間,要說高興曹欽真的很高興,現在的局面可謂一片大好,自己相信只要再過幾個月就可以恢復元氣,那時候也就是埋葬朱家王朝的時候了,可他總覺得有些不塌實,彷彿好運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相似,自己當真這麼走運嗎?   周肅齋聽完曹欽的憂慮,道:「你所擔心的不是沒有道理,我看這樣吧!你明天就去朱瞻宇那下聘禮,先把這個事情敲定再說,另外我們也要加緊準備,近日我倒是想到一條妙計,不管朱瞻宇是真和咱們合作還是表面應付,我們都可保萬全。」   曹欽聞聽喜道:「二爺快說,我正為胡香儒出掌兵權的事著急呢!皇上真他媽糊塗,怎麼就任蜀王牽著走呢!弄的蜀王自己都覺得身價倍增,讓我很是被動啊!」   周肅齋笑道:「咱們可以走石亨的老路,不過合作人要換上一換,最近蒙古分裂成兩個主要部落,韃靼部的孛來經常騷擾山西陝西甘肅等地邊境,我們可以派人跟他們聯絡一下,等咱們要起兵的時候讓他們在邊境配合,朝廷必然要督軍討伐,到時候拱衛京師的精兵必然也在其中,京師空虛,就算他們的帥印再大也沒用啦!」   曹欽聞聽喜上眉梢,道:「此計絕妙,看來我要派一個得力的人去才行啊!正好曹鍇沒有委派官職,就讓他去好了。」   周肅齋點點道:「記住,韃靼人都是貪婪之輩,盡量許給他們好處,也就是說說而已,等他們替咱們虛張聲勢過後,再收拾他們也不遲晚。」   晚上,漣漪見承煥悶悶不樂,坐到他的腿上,道:「又怎麼了?一天也沒看見你的影子,我還以為你陪哪個姐姐去了呢!」   承煥抱著漣漪的纖腰,道:「我這不是來陪你了嗎!白天和少卿他們還有爹伯父商議了一整天,也沒理出個頭緒來,我還沒和琳琳說呢!胡香儒不但沒事,還被皇上委以帥印,可比我拉風多了,手底下好幾萬人呢!」   漣漪哦了一聲,道:「是嘛!你一整天都沒見到她們啊!怪不得你不知道,那個胡香儒倒是夠好命的嘛!」   承煥一扳漣漪的身子,道:「又出什麼事了嗎?最好別出壞事啊!我和就夠煩的了。」   漣漪咯咯笑道:「是二哥他們回來了,還有忘塵師太,另外有個漂亮的姑娘喔!一來就跟我們打聽你,說,是不是以前在什麼地方留的情啊?」   承煥又驚又喜,道:「是嗎!二哥他們回來就好,我都想死他們了,姐姐可就別打趣我啦!我留的情可都搬回家來嘍!再往回搬你們還不得讓我睡涼亭啊!我這就去看看二哥……!」   漣漪一把拉住他,道:「這都什麼時候了,二哥被墨鳳姐詢問半天也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阿呆,你就不能在我身上用用功嗎?爺爺和爹娘他們著急的很,可我這肚子總是沒有動靜……!」   承煥見她說的有些楚楚可憐,一親她的臉蛋,道:「姐姐可是引誘我嗎?墨鳳不是給你開了個方子嗎!她說只要按時吃,保證今年之內能讓你抱上兒子,那你還照什麼急啊!」   漣漪一撞承煥的軟肋,道:「我能不急嗎!從過完年到現在,你在哪個姐妹房裡過夜我基本都陪著,你也是最後才疼我的,可我這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再不急的話就是傻子啦!」   承煥知道姐姐想孩子想的都有些魔怔了,正如她所說,都快成自己的專職陪房了,弄的墨鳳她們都笑話姐姐,說她剝奪了別人生育的權利,真是哭笑不得。   承煥內心還是惦記連玨的,在把漣漪疼愛的昏沉睡去後,小心地穿好衣服去見墨鳳,這次真得和墨鳳好好說道說道,連玨可不光是你的下人,那還是自己的二哥呢!你這一使喚就是大半年,似乎說不過去啊!一點也不照顧為夫的情緒嘛!   連玨把辛苦得來的東西放到墨鳳面前,他不知道墨鳳要這東西幹什麼,但墨鳳讓他連媚瑛都瞞著,這麼晚才單獨把自己叫來,可見事關重大。   墨鳳把盒子裡的散狀物拿起來看了很久,道:「辛苦你了,記得這事不要和任何人說,連承煥也不能告訴,等到了適當的時機我會自己和他說的。」   連玨忙道:「主人放心,但連玨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主人。」連玨心裡的疑問大了,可他知道墨鳳不太可能告訴自己,但他還是想試試看。   墨鳳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心裡有疑問,但我是不能告訴你的,我讓你連媚瑛都瞞著你應該能想得到事情的嚴重性,不過你放心,我會揀個時間和你說,到時候你會明白我的苦衷的。」   連玨被堵住嘴巴,知道墨鳳必有難處,看來此事和十五必有聯繫,不知道十五究竟被主人弄到哪去了,但連玨知道問也白問,答案是問不出來的。   墨鳳小心地把東西收好,道:「連玨,這是我讓你為我辦的最後一件事,從現在起你不在和我有任何關係了,不對,從現在起我得你叫二哥了,不然承煥一定會數落我的不是。」   連玨臉色一變,跪地道:「主人莫要如此,連玨夫婦能服侍主人是我們的福氣,沒有您也沒有我們的今天啊!」   墨鳳把連玨攙扶起來,道:「連玨啊!我這是肺腑之言,我既然已經和承煥走到了一起,就應該盡一個做妻子的本分,你叫我主人而承煥叫你二哥,這不是太滑稽了嗎!權當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個命令吧!不得違抗。」   承煥來的時候正聽見墨鳳說這話,推門進來喜道:「娘子這樣才對嘛!要不我這心裡總是橫著一塊疙瘩,二哥叫你主人弄的我也矮了半截,真是!」   墨鳳笑道:「弄了半天你還是在為自己著想啊!我道你一個勁地跟我說這事呢!原來打著這個算盤。」   承煥來到連玨面前,道:「二哥,想煞小弟啦!墨鳳把你支走我還埋怨她很久呢!回來就好,她沒讓你幹什麼危險為難的事情吧?你礙著臉面還有我呢!我替你出氣。」   連玨也很是想念承煥,拍著承煥的肩膀,道:「四弟不要這麼說,那是我應該做的,也沒什麼事,就是替主人回家取些東西。」說著欺騙承煥的話,連玨臉色有些不太自然。   墨鳳內心嘉許,過來把承煥拉到身邊,道:「我怎麼會為難二哥呢!你別找理由欺負我喔!今天是不是遇到麻煩了,我光顧著二哥他們也沒過問。」墨鳳改口倒是很快,但這也贏得了承煥無盡的好感。   承煥把事情的經過一說,墨鳳和連玨都大皺眉頭,沒想到事情會弄到這個地步,看來壓力很大啊!   承煥歎氣道:「早知道會這樣,還不如當初把胡香儒殺了呢!不過那樣的話我又得被琳琳埋怨,真難啊!」   墨鳳呵呵一笑,道:「承煥,我想到一條妙計,不但能讓蜀王和曹欽生出嫌隙,還能讓你享享艷福,怎麼樣?」   承煥看了連玨一眼,玩笑道:「二哥,看到沒有,我估計是要把我賣嘍!」可連玨剛剛轉換稱謂,一時還摸不開,沒有搭承煥的話茬。   墨鳳笑道:「是真的要把你賣啦!你要是能把朱妙妙的肚子搞大,讓她挺著大肚子上花轎,我估計曹欽還不得被氣的吐血啊!怎麼樣,這條妙計如何?」   承煥敲了墨鳳的腦袋一下,道:「不怎麼樣!先不說我和他們還有過節,就是沒有我也沒那個心情啊!我來就是找二哥喝酒的,這麼晚了你先睡吧!二哥,我們去喝個痛快。」連玨這段時間也是讒的要命,聞聽喜道:「好極!我都一個多月沒嘗過酒味哩!」   朱妙妙看著抬進來的一箱箱聘禮,心如刀割,她沒想到父親真的把自己捨棄了,當時還以為是跟自己開玩笑呢!真的要嫁給曹欽了?   胡香儒深知妙妙不會舒坦,見她雙目蘊淚,過來為她小心地粘掉,道:「妙妙,你爹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啊!別記恨他好嗎?」   朱妙妙點點頭,道:「我不恨他,我只恨自己為什麼生在帝王之家,不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我真的好希望現在是平頭百姓。」   胡香儒按著她的雙肩,道:「不管什麼樣的人都有他的難處,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等你真的做了平頭百姓就知道啦!妙妙有喜歡的人?舅舅怎麼不知道呢!」   朱妙妙強作歡顏,道:「舅舅要是什麼都知道豈不是活神仙了,那妙妙哪還敢往您旁邊站啊!早溜嘍!」朱妙妙內心淒苦,自己既然無法改變命運那就在上面畫上一個自己喜歡的圖畫吧!   承煥和連玨誰也沒有動用內力拼酒,而是把酒全吸收了,弄的哥倆喝到後來舌頭都硬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覺得自己被人抱上床,承煥睜著醉眼一瞄,道:「音音,我怎麼到你這了?二哥呢?我還沒喝夠呢!再幫我拿酒去!」   靜思在旁抿嘴笑道:「哥哥喝醉的模樣真的好玩啊!娘,你幫哥把外衣脫了吧!那樣睡的會舒服點。」   袁音笑看了靜思一眼,道:「我看這個活你最樂意干了,還是你來吧!我和紫涵把那個醉鬼弄回去,媚瑛要是看見二哥醉成這樣,還不得把他扔出來呀!」說的靜思紅著臉沒有反駁。   袁音和紫涵把醉的不成樣子的連玨攙往媚瑛處,路上,袁音笑看著紫涵,道:「你是不是偷偷跑出來的?該不會隨後就有人來找你吧?」   紫涵羞澀一笑,道:「師姐明知道我怎麼來的還問我,我雖然是來和你搶相公的,可也得到了師父的贊成啊!哪像你,淨幹些私奔的勾當。」紫涵這張嘴是一點也不示弱。   袁音知道紫涵心中早就對承煥存有情意,恐怕比自己還早呢吧!小妮子也該找個人家了,不然一直窩在藏劍閣做老姑娘可不好,想來師父也是心疼她,加上對承煥也很看重,要不早就把紫涵逮回去啦!   袁音笑道:「紫涵,那你可得對我好些啊!有師姐幫著你保證能讓你達成願望,要不你就這樣直不楞登的來,希望怕是不大喔!」袁音這麼說是有根據的,承煥也真的累了,要不那個水靈還不早就拿下了啊!不過紫涵是自己最疼愛的師妹,自己一定得幫幫她。袁音明知道承煥已經不堪其累,可她還是為承煥擴充嬌妻美妾,這就是人的私心啊!     第二十三章 追愛     靜思剛把承煥安頓好,南琳一頭紮了進來,她也是無意中聽見關於胡香儒的事情,知道現在的胡香儒已經成為承煥等人的大麻煩,想起在杭州的時候自己還為他求過情,這不等於打了自己一巴掌嗎!   靜思見進來的是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道:「哥哥喝多了剛睡著,別把他吵醒嘍!」看出南琳心事重重的樣子,趕緊把她讓到椅子上。   承煥醉是醉了但還是清醒的,挺著繃緊的腦袋坐起來,道:「琳琳怎麼來了?現在什麼時候啊?」   南琳咬著嘴唇來到承煥面前,道:「夫君,對不起。」南琳從旁人的口中得知胡香儒此次東山再起對承煥及其一大家子人都是非常大的威脅,因此她分外內疚。   承煥愣了一下便知道南琳所為何來,笑著把她拉到自己身邊,道:「琳琳,這又關你什麼事啊!你那麼做說明琳琳是個善良的好女孩,況且當時胡香儒也不是隨便就能殺的,這裡面的關係複雜著呢!千萬別為這個難為自己知道嗎!並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況且夫君在浙江能把他打敗在京城也不會輸給他,怎麼?琳琳不相信夫君嗎?」承煥對南琳疼愛有加,不希望她為舊事和自己過不去。   靜思呵呵笑道:「琳琳害怕哥哥把她休了才會這麼緊張的,琳琳姐放心,哥哥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怪你呢!哥哥還是把琳琳姐放下來吧!酒味真的好難聞。」   南琳搖頭道:「我怎麼會不相信夫君呢!就是覺得自己辦了件很後悔的事。」   承煥也感覺到身上氣味不佳,放開南琳,道:「那就開心一點嘛!不然讓天香看見我可就遭罪啦!」   靜思在旁邊拿過毛巾,道:「擦擦臉吧!一會紫涵姐姐和娘就回來了,最好換件衣服,看,都是酒味!」   承煥邊擦臉邊驚訝道:「紫涵?她來了!那袁媛也回來了嗎?」承煥以為紫涵是和袁媛一起來的,哪裡想到人家是專門為他而來。   剛巧袁音二人走到門外聽見了承煥的話,袁音推門笑道:「袁媛沒回來難道你就不歡迎紫涵了?你可別欺負她,不然我可不答應。」   承煥是真的想念袁媛,擔心冷月能否把她恢復如初,見袁音如此說,後面還跟著紫涵,自然不好再問,道:「怎麼會呢!紫涵是自己來的啊!我這身上髒,你們聊,我去晴兒那換換再來。」一看紫涵瞧自己的眼神有不對勁的地方,承煥心裡一哆嗦,趕緊找個理由先躲躲。   承煥換好衣服親了親姑娘兒子,出來時和管家羅富撞到一起,羅富一看是承煥,道:「少爺,外面來了個人說要見你,在客廳等了有一會了。」羅富找承煥找了三個地方,心裡暗笑,少爺媳婦多了找他也不好找啊!尤其是這一大早的,也不知道他在哪睡的。   承煥一聽,道:「我這就去,我還沒吃飯呢!讓丫鬟帶些點心上去吧!」承煥喝了一晚上的酒,此時感覺到肚子有點不舒服了。   來到客廳一看,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看穿戴不像高門大戶出來的,跟前門外的店小二差不多,尤其是把桌子上的點心都吃光了,不知道這位找自己幹什麼。   小伙估計真是店小二出身,一見承煥進來趕緊笑臉相迎,道:「您是羅大人吧?我一看就知道您準是。」   承煥微微一笑,道:「小哥找我有什麼事嗎?」   小伙在懷裡摸了半天拿出一封信,道:「也不是我找你,有人讓我給您捎封信,給五十兩銀子,我一看這買賣值得幹,所以就來了,既然您是羅大人那把信給你我就沒什麼事了,您回見,小的走啦!」小伙有些自來熟,笑嘻嘻的把信放到桌子上走了。   承煥有些納悶,這是誰給自己的信啊?有什麼事大可來找嘛!展開書信一看,上面是一行娟秀的小字:醉芙樓,希望你能來,不然我真的不甘心!   看著這沒頭沒腦的信承煥心下犯嘀咕,不是曹欽給自己下的套吧!隨即一想憑自己一身所學哪裡還去不得,醉芙樓他是知道的,因此也沒跟別人說就單獨去了。   醉芙樓是京城有名的客棧,生意非常好,承煥來到樓前更加狐疑,往日本該熱鬧的前臉酒樓一個客人都沒有,而且這還是早晨,更加反常啊!   來到樓內,一個精明的夥計打量了承煥一會,道:「您是羅公子吧?快點裡面請。」說著頭前帶路。   承煥一把拉住他,道:「究竟是誰找我,小二哥可知道嗎?這裡為何如此冷清啊?」   夥計嘿嘿一笑,道:「這裡已經被人包下了,我們今天只接待您一位客人,至於是誰請您那我就不知道啦!」   承煥跟著夥計越往裡走就越覺得不對,醉芙樓外面一切如常裡面卻裝潢一新,佈置的很是喜氣,承煥覺得跟自己成親那天的佈置很相似。   夥計把承煥到到後堂,道:「羅公子,裡面我就不進去了,您慢走。」回身後夥計直撇嘴,自己怎麼沒那麼好命呢!   承煥一路疑問往裡走,全身的內力貫於雙手,生怕這是一個陷阱。盡頭是醉芙樓最大的堂院,承煥猶豫了一下推門而進。   外面還顯得略有寒意,進來後卻是滿室生春,喘氣都有些燥熱。承煥一打量房間,果然是洞房模樣,紅色的紗帳,兩旁燃著紅色的蠟燭,一個大大的喜字貼在窗子上,喜氣洋洋。   承煥正打量的時候,屏風後面有人道:「還喜歡嗎?不會讓你反感吧?」語音脆生,可承煥聽得出對方是刻意壓低了聲音,因此聽起來有些悶,但可以肯定是個女人。   承煥望著氤氳的氣霧從屏風後冒出來,道:「你是誰?認識我?找我有什麼事?」承煥真想過去把屏風挪開,可敵友未辨之前這麼做似乎不大好。   像是預知到承煥心中所想,那人道:「你把屏風移開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   承煥本來還有一絲的猶豫,聞聽對方如此說,承煥提起功力小心地把屏風橫移開去,可看見的一切讓他有些摸不到頭腦。屏風後是一個大大的浴桶,怪不得冒出熱氣來,熱水裡飄著各式各樣的花瓣,也不知道大冬天這些東西是哪掏弄來的,最讓承煥疑惑的是水裡的人是朱妙妙,她正往自己身上揚著熱水,隔著水和花瓣隱約能看見那白皙的酥乳。   承煥一看是她,緊張的心神為之一鬆,道:「你這是幹什麼?找我來不是為了讓我觀看美人沐浴圖吧?」   朱妙妙面現笑容,道:「當然不是,我現在是把自己洗乾淨些好和小簡易共赴于飛之樂,你覺得這花香好聞嗎?」說著不時揚起水花。   承煥轉身,道:「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在你爹沒發現你之前快些回去吧!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和你爹或者曹欽結怨,這事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承煥說罷往外就走,如果這個時候被蜀王或曹欽撞見,絕對不是好事。   身後傳來一陣嘩嘩水聲,「站住!」顯然朱妙妙從水裡站起來了,承煥站是站住了但沒有回頭,雖然身後是真的美人出浴。   朱妙妙淒然一笑,道:「我知道我賤,這麼做和妓女沒有兩樣,可我就是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給自己喜歡的人,曾經喜歡的人!我知道你不會喜歡我,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曾經喜歡你,與其把我幹淨的身子送給曹欽,我寧願給你,你要是男人的話就給我轉過身來。」   承煥沒有轉身,道:「謝謝你看得起我,可我不能那麼做,因為你不是妓女,我也不想看見你這麼隨便。」   朱妙妙哈哈一笑,道:「你難道沒想過嗎?佔有了我的身子就等於曹欽揀了你的破鞋,你難道不覺得快慰嗎?你出氣也好,可憐我也罷,我想你不會忍心讓我和外面那個夥計一起睡吧?」朱妙妙把心中的廉恥之心拋棄,她就想要一個結果,那就是讓承煥陪自己一次,讓她能有個值得回憶的記憶。   朱妙妙說的話確實讓承煥心動,如果她真的鐵了心不把處子之身交給曹欽,那麼即使自己走了她也會找旁人,再就是想著曹欽新婚之夜的新娘是自己睡過的女人,也確實令人快慰,看來朱妙妙是經過一番研究啊!   朱妙妙抓著這空擋的時間從浴桶出來,身上只披著一件薄紗,來到承煥身後抱住他,道:「我想我的容貌還不至於讓你不敢看吧!身材也比以前豐滿多了,不信你摸摸看!」朱妙妙捉著承煥的手放在自己胸脯上蓋住那圓潤。   薄紗被朱妙妙身上的水珠沾濕,間接地把承煥的衣服也碰的潮潮的,就在承煥猶豫的時候,朱妙妙扳過承煥的身體,她的唇找到了承煥的唇,夢中一再重複的畫面此時真實地展現在面前,讓朱妙妙一發而不可收拾,唇舌生澀的她被那激情所補充,挑逗著承煥的情慾。   此時還能說什麼,承煥暗罵自己果然是好色之徒經不起誘惑。見朱妙妙生澀的幾乎讓他難受,不得不變被動為主動,滾燙的雙唇沿著她白皙的頸項蔓延而下,一路輕咬細吻,留下淡淡的紅痕,最後停留在那兩團圓潤之上,正如朱妙妙自己所說,這兩年她的身體確實豐滿多了。   朱妙妙陶醉了,但她一拍承煥的後背,道:「到床上去好嗎?我好累!」洗了大半天的澡她已經沒多少力氣了。   承煥把朱妙妙放在那猩紅的錦被內,看著她那頗為俊美的面容,讚歎她出息的果真不善,尤其是皮膚比記憶中還要光滑細膩,承煥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對她,不然真對不起人家這白送的艷遇啊!   承煥對待她像對待自己的任一位嬌妻一樣,低下身先是給她深情一吻。朱妙妙見承煥在看她,嬌羞地閉上眼睛,把雙腿併攏,期待是必然的,可她仍然緊張的不得了。   看著春潮氾濫的朱妙妙,承煥順著她雪白的大腿吻到深入,最後停留在她的腿間,挑逗著她。   「啊……不要……嚶嚀……!」突如其來的刺激讓朱妙妙全身血液沸騰,從來沒有想像過的痛快感覺讓她有些眩暈。她覺得很難受,好像快要不能呼吸了,失控地放聲呻吟著。   承煥雙手分開她那修長的雙腿,身上那巨大的慾望抵在朱妙妙花徑的入口,道:「會有點疼,忍著點。」   朱妙妙咬緊了嘴唇,感覺到那脹脹的感覺在一點點進入自己的身體,她忍不住呻吟出聲,隨即就屏住呼吸,緊蹙著雙眉。隨著承煥腰部往下一沉,那隨之而來的撕裂般的疼痛讓她目湧淚花,嘴唇都咬破了。   承煥把身體的一部分停留在她的最深處,感受著那裡的溫暖跟緊窒,直到朱妙妙蹙起彎眉喘息呻吟,他才開始大力的進出。隨著他的衝撞,她的嬌吟也越發激昂。   朱妙妙完全被那從未享受過的激情所迷惑,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每回承煥的抵入都會在她的花徑深處製造出一股熱流,那熱流狂放地奔流到四肢百骸,讓她久久騰飛在雲端。   雖然這沒有多少愛情在裡面,可承煥還是很憐惜朱妙妙,見她緊閉著雙眼,感覺她的歡愉已經達到最高點,同時也感受到她花徑的緊縮,最後猛力一挺,在她那陣陣痙攣的花房中釋放出生命的精華。要是等承煥盡興,估計朱妙妙也就廢了!   朱妙妙幾乎在高潮過後便昏沉睡去,她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承煥抱緊她,輕吻著她的唇瓣,拉過錦被裹在二人身上。   看著臉上掛滿汗珠的朱妙妙,承煥不禁生出一絲悔意。和很多人一樣,處在激情之中還不覺得怎麼樣,一旦激情退卻心也就涼快了。藉著那桶還算溫熱的水承煥洗了個澡,穿好衣服來到床前看著朱妙妙,撫了撫她那有些潮濕的頭髮,道:「妙妙,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時常想念你,再我心裡你永遠是那個待簡易很好的小郡主。」轉身離開的承煥沒有看見淚如泉湧的朱妙妙,這一刻起,她的心已經隨承煥而去了,死了!   因為想著和朱妙妙這說不清楚的情緣,承煥走路有些出神,對面擊過來的轟天炮也沒能及時躲開,被一拳打在鼻子上,下場自然是鼻血長流,半邊臉頓時腫起。   胡香儒就覺得妙妙有些不對頭,幹什麼都顯得精神恍惚,今天一大早就沒看見她,越發覺得不妥的胡香儒一打聽,才在帳房知道朱妙妙提走了一萬兩銀票,擔心外甥女想不開離家出走,胡香儒便遣人尋找,按他的判斷妙妙是出京城了,因此人手大部分都出城去找,而他則在城內轉悠。   醉芙樓胡香儒也是知道的,路過這的時候覺得這裡有些反常,上前一問才知道這裡被人包下了,他心中就是一動,一打聽包樓那人是什麼模樣,可不就是妙妙嗎!   高興的胡香儒來到堂院前卻有些發傻了,因為裡面根本就是婚慶的場面,尤其是妙妙那有些高亢的呻吟聲更證明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對外甥女有些瞭解的胡香儒知道妙妙一定氣惱姐夫把她捨棄,才幹出這種事來,一想自己進去阻止也來不及了,乾脆在外面等著吧!他想看看那個男人是誰。   什麼叫冤家路窄,看見承煥從裡面出來,胡香儒真是氣懵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會是承煥,氣憤之下也沒想想自己是什麼身手,上來就給承煥一個轟天炮,還真被他打著了。   承煥一見是他也有些意外,擦了擦鼻血,道:「我確實該打,因為我沒堅持住,看在你是她舅舅的份上我不會為難你。」   胡香儒體如篩糠,指著承煥,道:「我沒想到妙妙會來找你,你這麼做如果是為了瓦解我和曹欽的聯合的話,我佩服,但我鄙視你,枉你自命多情之人,你這麼做對妙妙會造成多麼大的傷害啊!」   承煥哈哈一笑,道:「起碼我可以給她一個美好的回憶,你們呢?她父親和你把她都捨棄了,難道對她的傷害就不大嗎?你比我聰明我承認,但你似乎得好好反省一下了,不為別人也得為自己的親人著想,別到頭來機關算盡反誤了自己和親人的性命。」承煥忍住動手的衝動離去,胡香儒那一拳可真不是好挨的。   胡香儒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對妙妙他一直很內疚,因為他確實可以說服姐夫不那麼做,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   兩人的談話朱妙妙都聽見了,穿好衣服忍著那不適的感覺來到胡香儒面前,泣道:「舅舅,對不起,我們回家吧!」   胡香儒身體一震,看著外甥女那難過的表情,把她抱在懷裡,道:「妙妙,舅舅錯了,舅舅對不起你,你放心,舅舅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第二十四章 倒戈     承煥到家時將近中午,他雖然運功把臉上的異樣減到最小程度,但鼻子還是隱約能看出紅腫。   連玨夫婦去看墨鳳是正好看見回來的承煥,媚瑛倒是能開承煥的玩笑,道:「四弟怎麼跟平時不大一樣啊!該不是昨天晚上喝多了把鼻子摔壞吧?」連玨昨天喝了一晚上,讓她也好頓數落。   承煥摸摸鼻子,正為找不到理由犯愁呢!聞聽點頭道:「二嫂真是孔明在世啊!這您都看得出來!」他可不想把朱妙妙的事弄的誰都知道,否則遭殃的肯定是自己。   三人打趣來到墨鳳處,沒等進門呢就聽見裡面笑語如珠,看來大家都很高興,等進來才知道紫涵和忘塵師太也在這。   袁音看承煥進來,笑道:「大清早的就沒看見你,我還以為你躲出去了呢!紫涵也沒那麼大能耐吧!」袁音剛才就把自己的想法隱約透漏給大家,難得的是誰也沒明面反對,一來是不想捲了她的面子,二來多也不多紫涵這麼一個,只要她不怕受委屈,那就由她便是。   承煥看了眼忘塵,知道她已經和袁音母女和解,禮數上不敢怠慢,給這位既是丈母娘就是姥姥級的人物行大禮。承煥如此周到反弄的忘塵很不好意思,有些不太自然。   詩柔瞟了承煥一眼,道:「你早上幹嘛去了?大家等你吃飯也沒個影子,聽羅富說你接到一封信就出去了。」   玉蘭緊接著道:「該不是在外面又勾搭上什麼美女了吧!咦!你的鼻子怎麼了?」玉蘭就覺得承煥身上有點不對勁,這才找出哪不對來。   被玉蘭這麼一提,大家都看了出來,眼光齊刷刷落到承煥身上,都曉得他不可能出這樣的傷,因而疑問頗大。   承煥臉色通紅,咳嗽幾聲,道:「我,我是昨天不小心摔的,喝多了。」說起來一點底氣都沒有,大有欲蓋彌彰之嫌。   墨鳳走到切近為他在鼻子上抹了些膏狀物,細語傳音,道:「你呀!撒謊也撒不明白,一進屋我就聞到一股女人用的花香,還是洗澡專用的,晚上我再盤問你,你要不給我說實話可知道後果喔!」墨鳳鼻子最靈,也怪承煥借用了朱妙秒那盆洗澡水,這才在她面前露出破綻。   承煥一聽心裡直冒涼風,這位老婆大人也太厲害啦!這都能猜到,悶在那思想著晚上到底怎麼應付墨鳳。   大家都看出承煥的窘像,誰也不好再讓他難堪,話題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忘塵身上,峨嵋派現在幾乎是完蛋了,經歷了幾次重大的江湖變動,現在的峨嵋派只剩些老尼姑和小尼姑,全派找不出五個能打的來,可以說江湖上已經沒有峨嵋這一教派了。加之忘塵一身瑣事也定不下心來,因此把掌門之位一傳,她倒是沒有責任一身輕鬆,但還是做出家人打扮。   忘塵說著就說到了想要阻止承煥婚禮的事情,反正都是已經過去的事,說來也不覺得怎樣。承煥這才知道胡香儒還幹過這等事來,一想,要是當時忘塵鬧將起來確實不好收拾,胡香儒算是給自己搪了一難啊!又想到剛才被胡香儒揍了一拳,頗有感慨。   吃過午飯後,袁音單獨把承煥拽到自己房間,膩在承煥懷裡,道:「相公,紫涵的心思也你能看出來,給我一個痛快話,她對你也算情根深種了,別辜負了她一片情意啊!」   承煥焉能不知袁音打的什麼算盤,一捏她的臉蛋,道:「你是不是嫌你相公我活的太不難了,還提這個事,我有時候都覺得自己真是可憐,每天晚上都得換個地方睡,尤其是詩柔,她舒服完了大多把我攆出來,好摟著慕容安眠,你說我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呢嗎!」   袁音呵呵一笑,道:「難道你還想人家兩口子分開不成,再說你哪回不是左擁右抱啊!真是得了便宜又賣乖,等你把紫涵弄過來,我們娘倆加她,三個睡一間屋還不行嗎!」   承煥見她這麼積極,氣惱的一巴掌拍在她的隆臀上,道:「那我把你娘也拿下,讓你們祖孫三代都樂和,怎麼樣啊?」   袁音白了承煥一眼,道:「反正紫涵你是必須要留下的,至於我娘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我沒有意見喔!」   承煥說她不過,只好轉為柔情攻勢化解她的問題,袁音本來是想堅持的,無奈承煥在朱妙妙身上根本沒得到滿足,最後假戲真做把袁音擺平才算了事。   暮夜降臨,承煥懷著忐忑的心情來見墨鳳,在墨鳳撒嬌加使詐再來上一些威逼利誘的手段下,承煥坦白的很徹底,連臉上是被胡香儒揍的也一併交代。   墨鳳沒想到承煥真的把朱妙妙給「禍害」了,頗出她的意料,她還以為承煥去金蓮那了呢!白天只不過是跟承煥開的玩笑而已,這下該如何是好呢!   墨鳳示意承煥上床安歇,道:「這件事處理的好對我們非常有利啊!我想我們明天該找胡香儒談談,看他那麼在意朱妙妙,似乎是個突破口啊!」   承煥也看得出胡香儒對朱妙妙是非常疼愛的,不然他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揍自己,墨鳳這個提議很具有可行性。   墨鳳見承煥把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撫摸,把他的手移到自己小腹,笑道:「承煥也真是有艷福啊!那個朱妙妙還水嫩吧?我那天就看她小模樣不錯,便宜你了。」   承煥順勢將手放在她雙腿間,道:「是水嫩,但我還是喜歡你的成熟哩!感覺就是不一樣……!」   胡香儒沒敢讓朱瞻宇知道這事,直接把朱妙妙帶到了自己的房裡,看著不良於行的外甥女,胡香儒也是愁雲滿面,咋整啊?   朱妙妙則是半喜半憂,喜則喜,自己夢想的事情終於辦到了,也正如自己所想,確實美妙無窮,值得自己一輩子去回憶的;憂則憂,舅舅橫裡夾了一槓子,不知道他會怎麼處置自己,要是告訴父親,那自己肯定沒好日子過了。   胡香儒看著面帶陶醉之意的朱妙妙,感覺得到她此時正沉浸在幸福中,咳嗽一聲,道:「妙妙,他喜歡你嗎?」   朱妙妙聞言一愣,道:「喜歡?他嗎?這不重要啊!只要我喜歡他就行了,以前我對他只是有朦朧的好感而已,現在我喜歡他。」突破了男女最後的防線,朱妙妙在獲得生理上的歡娛之餘在心理上也衍生出對承煥情意來。   胡香儒長歎口氣,道:「妙妙,舅舅可以讓他娶你,但我不知道他以後會怎麼對待你,你即使到了他身邊也不一定幸福的,他已經有很多妻子了。」   朱妙妙甜蜜一笑,道:「真的嗎?舅舅真的能做到,其實我不在乎的,南琳不也很幸福嗎!」   胡香儒內心暗歎,道:「你哪裡知道人家那是一家子啊!幾乎跟拉幫結派沒什麼區別,不是母女至親就是親戚關係,你一個外人生活在其中,苦楚可想而知啊!加上羅承煥又不一定真心對你,幸福?難啊!」   胡香儒安慰朱妙妙,說不會把這事告訴蜀王,等他有了計議再說,朱妙妙也暫時卸下了心理上的包袱,睏倦已極的她總算睡了一個安穩覺。   第二天,胡香儒正猶豫之際,接到墨鳳譴人送來的書信,約他到醉芙樓一敘。胡香儒正中下懷,心裡說話,這醉芙樓算是我們舅甥的絕龍嶺啊!   胡香儒輕裝簡從來到醉芙樓,依舊還是那個堂院,依舊還是那麼喜氣洋洋,怪不得墨鳳一進來就對承煥說,一看這佈置就知道朱妙妙那小妮子是在劫難逃了。   胡香儒見就他們倆,點頭坐到桌子旁,道:「找我有什麼事嗎?」他這是明知故問,就是想看看承煥的態度如何。   這個場合的承煥,那就是火腿上的繩子——贈送品,一切還得墨鳳拿主意,再說讓他做主他也弄不明白。   墨鳳微微一笑,對胡香儒道:「你也是聰明人,我們就不必費唇舌了,我就是想知道你在知道妙妙這種情況下,還想不想把她嫁給曹欽。」   胡香儒知道墨鳳在承煥那個家的份量,不答反問,道:「那我又怎麼能知道她不嫁給曹欽,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嗎?」   墨鳳呵呵一笑,一點承煥,道:「他是個什麼人你應該能知道,對你那兩個侍婢都好的跟寶貝似的,難道還會對妙妙差嗎!我可以保證妙妙不會受委屈,可以把她當成自己的親人來對待,這也是化解你和承煥之間嫌隙的好機會,難道你就不想和琳琳像好朋友那樣相處嗎?」知道胡香儒對琳琳始終懷有舊情,因此也不忘給他提個醒。   胡香儒本來就是為了妙妙的幸福來的,他心理的底線就是讓承煥娶了妙妙,沒想到墨鳳說的這麼好,他把目光對準承煥,道:「你喜歡妙妙嗎?我是說像喜歡琳琳那樣喜歡她。」   承煥咬了咬嘴唇,道:「感情是要一點一點增加的,我現在對妙妙只能說有好感,但我可以讓她活的快樂,讓她生活在自己編織的夢裡,我想這就足夠了。」   胡香儒點點頭,他知道承煥沒有說假話,一下子愛上妙妙是不切實際的,要是承煥一口應承下來那才說明他目的不純呢!還有就是墨鳳說的不錯,承煥對紅袖和添香都寵愛有加,對妙妙也不會差到哪去。   胡香儒手指敲打桌子好半天沒吭聲,在承煥和墨鳳都有些不耐之時,道:「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但我不想妙妙現在就嫁給你,現在嫁給你她也不安全,等把曹欽扳倒了我要你明媒正娶把她接過門,在這期間我們可以研究一下怎麼對付曹欽。」   此言正說到墨鳳和承煥的心上,要知道胡香儒本來就是一個難得的通才,現在又有兵權在手,有他在旁出力,無異於削弱了曹欽的實力。最後達成一個共識,那就是保持現在的局面不變,但要把妙妙出嫁的日子盡量往後推,給曹欽造成一個局面大好的錯覺,等一切都安排妥當再將其一網打盡,具體的細節再商量。   日子在看似風平浪靜的氛圍中過著,可雙方誰也沒閒下來,都在積蓄著力量,尤其是曹欽,更是加快了謀反的步伐,武統幫雖然在對付通天教和汗血黨的兩次行動中損失了大部分上得檯面的好手,可剩下來的卻是以一頂十,再配合他手上的兵力,實力不容小看。   三個月後的一天,承煥陪著玉天香踏青歸來,把她從馬上抱下來,道:「姑姑似乎胖了一些啊!我都要抱不動哩!」   玉天香滿面笑容白了他一眼,道:「哪個要你抱了,我要帶玉蘭一起出來你偏不幹,回去她一定會笑話我的。」其實玉天香很欣喜承煥這麼對待自己,而且全家也只有自己有這個特殊待遇,能和承煥單獨外出遊玩,那種只有兩個人的感覺真的很讓人嚮往。   承煥握著玉天香柔軟的手掌,道:「她應該高興才對啊!要是知道我們倆下河摸魚,她還不得半路就跑回來啊!」承煥和她整個弄了個野炊,雖然趣味無窮可也很辛苦。   玉天香一邊往裡走一邊道:「你先去吧!我回去洗洗再來,要不是河水太涼在外面洗就好啦!」   承煥在走廊正遇到玉蘭,玉蘭白他一眼哼了一聲沒理他,承煥跟在後面見她進了靜思母女的房間,也跟了進來,見靜思和她正竊竊私語呢!   靜思笑著對進來的承煥,道:「哥,你為什麼不帶玉蘭姐姐一起去,她都生氣哩!這回你想像欺負我和娘一樣欺負玉蘭姐,怕是行不通啦!」   承煥笑著坐到玉蘭和靜思的身邊,道:「玉蘭,靜思,我夾在你們之間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你們四人,玉蘭,你知道我為什麼只和天香單獨外出嗎?」   玉蘭隱約能猜到一點,道:「還不是為了哄她開心嗎!我知道的,你別聽靜思胡說。」玉蘭再怎麼吃醋也不能吃到自己親娘身上啊!   承煥看著她們倆,點頭道:「對啊!你們想想,天香不但年紀在你們中間大,而且也是比較顯老的一個,音音和靜思在一起誰都會說是姐倆,而玉蘭和天香在一起卻能看出是母女輩,而天香再怎麼豁達也不可能不多些心思,尤其是她覺得不能和你們比,因此她總是比較淡然面對大家,我之所以特別疼愛她就是想讓她感覺到被愛的感覺,起碼在生活的點滴中能感受到我對她和別人的不同之處,這才能讓她感到愉快,你們說呢!」   靜思一吸氣,道:「怪不得你總是陪娘她們的時間多些,也是,我們年輕,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還多著呢!」   承煥心裡一歎,其實和誰在一起的時間都一樣,只是自己盡量減少遺憾而已,畢竟天香她們遭受過心理創傷,命運也坎坷一些,應該在自己這裡得到補償!而玉蘭和漣漪等人卻相對比較平順,這個天平稍微傾斜是應該的。   晚飯其樂融融,承煥在給父母問過安後見大家都在等他吃飯,笑道:「我呀!也只在這個時候感覺到是一個一家之主,平時是沒這感覺啊!」眾人細一琢磨還真是這個理,紛紛微笑。   承煥見紫涵坐在自己身邊,就知道是袁音出的主意,自己在她剛來的時候也跟她長談過一次,奈何效果不太明顯,這丫頭左耳朵聽右耳朵冒,為此父親也責怪自己當斷不斷,害人害己,他又哪裡知道自己的苦處呢!總不能明知道她以後得守活寡還納她進門吧!   承煥現在把紫涵當成一個妹妹看待,夾了塊肉放在她碗裡,道:「多吃一點,不然有人又該嘮叨啦!」說著看了袁音一眼,後者給了他一副算你識相的面孔。   承煥見忘塵只吃自己面前的那盤素菜,忽然想起一事,道:「娘,我聽音音說您本來的面目不是這樣的,能不能讓大家看看您原本的長相啊?」   忘塵聞聽手一哆嗦筷子落在桌子上,看著袁音,眼中掠過一絲怨恨,而後者則是幸災樂禍的表情,想笑卻又覺得不應該。   大家見忘塵失態,不禁埋怨承煥多事,但除了袁音沒人見過忘塵的本來面目,大家又有些須期待,畢竟人都有好奇心。   忘塵猶豫了能有一分鐘,在狠狠瞪了袁音一眼後在自己的脖子後面一陣摸索,牽出一層薄如蟬翼的皮膚來,而後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張美艷的面孔,輪廓和袁音想相似,膚質白皙細膩,尤其是那雙攝人魂魄的美目,根本不能想像它是和先前那雙眼睛生在同一個人身上,怪不得袁音那般讚歎她,果然是儀態非凡,即使在這個美女雲集的餐桌上也令人側目。   靜思眼看自己熟悉的忘塵轉眼間變成另外一個人,頓感有趣,同時心中暗道這才是自己的姥姥嘛!見忘塵脖子上和手上的膚色與臉上的大不一樣,道:「姥姥,你手上怎麼這樣啊!要是同臉上一樣就更好看了。」   墨鳳拿過忘塵解下的蟬翼面具,道:「世間竟有如此巧奪天工的物件,真是不可思議,不知道做出這個東西的人會是怎麼樣的聰明才智啊!」   忘塵見靜思盯著自己的雙手看,笑道:「身上都抹了藥,所以才這樣的,用解藥洗過自然會和臉上一模一樣。」她這一笑真好比是芙蓉花開,讓群芳失色,就是光頭和靜思一樣,顯得有點突兀。   惟獨承煥看了一眼後就把頭扭到一旁,因為袁音傳音,道:「怎麼樣相公,我娘不賴吧!」就在承煥轉頭之際,窗外傳來一陣奸笑之聲,聽聲音就知道準不是什麼好鳥!     第二十五章 弓雖     門被一陣強風撞開,人影彷彿一縷輕煙飄過,餐桌多了一個食盒,沒等眾人看清楚來人的長相他已經飛快退出,道:「看你們的晚宴實在太寒酸,只好給你們加一個菜了!」來人一是仗著輕功確有獨到之處,二是承煥等人都被食盒吸引住,因此見他遠遁也沒有追趕。   食盒的蓋子下壓著一封信,上面寫著羅承煥親啟。承煥把信抽出來展開一看,不禁面色變的蒼白起來,手一抖,信飄落一旁,而他的眼睛卻死死盯著那食盒。   漣漪在承煥的旁邊順手把信接住,一看之下不由驚呼出聲,信是曹天嬌寫的,大概意思是食盒裡就是昨天晚上出生的嬰兒,而嬰兒的父親就是承煥,今早特意慢火煲成濃湯,應該還是溫熱的,讓承煥趁熱喝!   漣漪把信一讀,在座眾人無不色變,尤其是藍夢司,更是大吐特吐,還有月餘就要臨產的她哪裡受得了這個啊!   墨鳳見承煥盯著食盒彷彿石化一般,心下不忍,道:「大家別這樣,以前曹天嬌不也幹過這事嗎!我看她是嚇唬人的,不信你們看。」說著,墨鳳伸手去掀食盒的蓋子,她覺得曹天嬌即使再狠毒也不能把自己生下來的孩子煮成湯,頂多是敲打一下承煥而已。   食盒的蓋子在眾人的眼前被墨鳳打開,而大多數人都在那一剎那把眼睛閉上了,她們實在不想看見自己想像中的樣子,就連墨鳳也只是打開而已,她也沒敢看食盒裡面究竟是什麼。   一聲猶如啼血的悲鳴從承煥口中喊出,隨即眾人便找不到承煥的影子了。而大家在承煥悲鳴之際睜開雙眼,但見食盒內只有少半下的湯,一個被煮的脫了皮的嬰兒浮在上面,真讓人不忍再看,而承煥也就是在看出這確是貨真價實的人嬰後才去找曹天嬌算帳的,   墨鳳還是有些不太相信這是人嬰,伸筷子一夾,熟透的嬰兒腿骨上的肉脫落,果然是人嬰,墨鳳這才知道承煥去幹什麼,叫上袁音和溫戩兒,道:「我們去追他,大家就不要來了,人多反而不方便。」   漣漪看著那碎了的嬰兒,眼中含淚,道:「瘋子,她是個瘋子,怎麼可以把自己的孩子弄成這樣呢!」漣漪現在是最為疼愛孩子的人,實在不能接受眼前這個現實,其他人也是如此,對曹天嬌的毒辣算是有了深刻體會。   承煥在看清楚食盒裡的真是人嬰後,胸中燃起熊熊怒火,一口血湧到嗓子眼又被他嚥了下去,心中對曹天嬌充滿恨意,就是千刀萬剮也消弭不了心中的憤恨。   承煥從家出來行的極快,那個來送食盒的傢伙也許沒想到承煥會追來,因此出了承煥家就沒在急著趕回去,結果被承煥追了個正著,用不三合就被承煥拍碎了腦袋,怒火中燒的承煥下手一點餘地都不留。   承煥依稀記得曹天嬌那座小樓的方位,來到曹府就直奔重點,一個鑽天燕身法落到曹天嬌的住處,往裡就闖。   承煥邊走邊看見的東西讓他的心一個勁地往下沉,房間裡的東西證明曹天嬌果然生產了,那就是說送去的那個食盒裡是自己的孩子!這個推斷讓他心痛無比。   來到臥室前,承煥見曹天嬌正笑呵呵看著自己,而她的懷裡則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曹天嬌就料到承煥接到食盒會來,笑著道:「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你嘗了沒有啊?那可是我好不容易熬出來的呢!」   承煥見找到了這個毒婦,便不再害怕她跑掉,伸手點指,道:「曹天嬌,我沒想到你會這麼狠心,那也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就忍心?」   曹天嬌笑的有些發狂,道:「怎麼?心疼了!我告訴你,煲湯那個是男孩兒,我懷裡的這個是女孩兒,我要好好的伺候她,把她撫養長大,但你別高興的太早,我會讓她成為一個名滿天下的妓女,讓全天下的男人都來睡她,怎麼樣?這個提議好不好啊?」   承煥聞聽眼睛都紅了,他可不想讓曹天嬌的計劃得逞,探身而進,道:「把我的孩子給我!」   一聲冷哼驟然響起,彷彿在承煥的心田狠狠砸了一錘相似,而曹天嬌也趁這個空擋一閃身躲避開承煥那必中的一抓。   承煥背後冒出冷汗,他可以感覺到身後來人的武功非常高,起碼自己沒有必勝的把握,因為那一聲冷哼讓他險些嘔出血來。   轉身看見曹吉祥,承煥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曹吉祥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曹吉祥沒理會承煥,逕直來到曹天嬌面前,揚手就是一巴掌,打的曹天嬌鼻孔流血,懷裡的孩子也哇哇大哭。   曹吉祥冷眼看著曹天嬌,用他那半男半女的聲音,道:「我聽廚房的人說還不太相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我不管你為什麼這麼做,這一巴掌是我替那孩子打的,他投胎撲奔父母來一回不容易,就被你這麼打發了,實在是有些可憐。」   這幾句話也正說到承煥心坎上,讓承煥覺得這曹吉祥還不太壞,說了些人話。曹吉祥沒理會擦血的曹天嬌,斜身看著承煥,道:「你就是羅承煥,我們見過,今天你必須死。」曹吉祥說著雙手揮舞撲向承煥。   撲面而來的是刮臉的勁風,承煥趕緊躲開,這才想起人家終歸是一家人,不收拾他收拾誰呀!曹吉祥如影隨形的攻擊讓承煥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又擺脫不掉,不得已只好退出房間,來到空曠之地好伸手。   曹吉祥剛剛出關沒多久,自負在武功上有了長足的進步,尤其是接收了曹天嬌攫取來的功力,在內力上更是自信天下無敵。想找承煥這樣的對手也不太容易,因此曹吉祥開始是以試探自己武功進境為目的,要是一開始就存有必殺之心,承煥的生死那還不是隨他掌握嗎!   承煥也感覺壓力如山,面對曹吉祥他有種有勁使不上的感覺,處處受掣肘,無法把自己的實力發揮出來,加上被曹天嬌這麼一氣,情緒也不適合動手,因此被曹吉祥壓的很死,十招中倒有九招是在招架。   二人這麼打鬥自然驚動了曹府中的人,以曹欽為首皆站在一旁觀戰,他們對曹吉祥是非常有信心的,曹吉祥剛出關那會,曹氏弟兄聯手都沒撐過十個回合,因此他們斷定承煥也支持不了多久,尤其是承煥現在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功,落敗是時間問題而已。   承煥也是首次領教到什麼是真正的高手,自己無論用烈火之氣還是施展寒靈冰魄,都被曹吉祥用那無法衡量的內力所化解,根本傷不到曹吉祥分毫,而曹吉祥那有如鋼針似的的內力則無堅不摧,每一次碰撞都讓承煥氣血翻騰不已。   曹吉祥也是驚訝萬分,原本以為收拾承煥不過是十招八招的事,沒想到這一打就是三十多個回合,大出他的預料,也讓他對承煥生出殺機,這樣一個對手是不應該生在世上的,想到這,曹吉祥提足功力,誓要把承煥斃於掌下。   承煥首先是失了先機,再則曹吉祥本來就強橫無比,比承煥只強不弱,因此承煥在曹吉祥生出殺心後更是顯得被動,險象環生。   墨鳳三人來到曹府正看見承煥被曹吉祥打的抬不起頭來,墨鳳高聲喝道:「承煥莫急,我們來了。」   也就是墨鳳這一呼喊差點把承煥送到閻王爺那上班,承煥聽見墨鳳的呼喊後心神就是一蕩,曹吉祥想找這個機會還找不到呢!雙手聯環遞進盪開承煥的守勢,在承煥的胸前一瞬間拍擊數十掌,承煥口吐鮮血飛出三丈開外。   袁音搶先把承煥抱在懷裡,見他面色蒼白嘴唇發青就知道傷的很嚴重,一邊為承煥渡氣一邊道:「戩兒,我們先走吧!承煥好像傷的很厲害。」   墨鳳和溫戩兒都擔心承煥有個好歹,同時對曹吉祥也深為忌憚,拋下幾顆毒藥毒粉什麼的,三人挾著承煥逃之夭夭。   曹欽看著墨鳳等人狼狽而走,來到曹吉祥面前,道:「二叔,為什麼不把那小子殺了呢!留著遲早都是禍患啊!」   曹吉祥冷笑連連,道:「中了我的鞭屍掌,即使能留條命也活不長久。也幸好我來的及時,不然天嬌就被他殺啦!」   曹欽等人還不知道曹天嬌干的那些損事,聞聽很吃驚,紛紛去看曹天嬌怎麼樣了。曹吉祥把曹欽叫住,道:「剛才皇上召見了馬昂,我也看到了一份邊關急報,說是孛來領兵犯邊,看來曹鍇已經和韃靼部達成協議,我們的機會也就來了,一會再和周老商量一下,看看怎麼才能把除了胡香儒那五萬人和咱們的人留下,其餘的都調去守邊,何愁大事不成啊!」說的曹欽好玄沒蹦起來,他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再說承煥,被墨鳳等人救回羅府,眾人聞聽皆悲痛不已,墨鳳見大家都擠在這屋子裡太不像話,道:「大家放心,承煥一定會沒事的,他怕吵怕驚動,大家先回去吧!我和戩兒留下給他治傷。」眾人也知道墨鳳言之有理,紛紛退出去,但心卻跳成了亂鼓響。   墨鳳一摸承煥的手腕,道:「戩兒,你看他的胸骨是不是碎了?」墨鳳雖然可以肯定,但還是不敢自己去摸。   溫戩兒知道承煥這次傷的不輕,一邊摸一邊點頭,道:「沒想到曹吉祥這麼厲害,承煥都被他打成這樣,要是我們恐怕連十招都頂不上啊!」   墨鳳也深有同感,雖然沒親自和曹吉祥動手,但可以判斷自己不會在人家手下過去十招,不知道那個太監是怎麼練的。   在墨鳳和溫戩兒的精心護理下,承煥的傷勢算穩定下來,可更讓人糟心的是承煥一點甦醒的意思都沒有,而且日漸消瘦,跟活死人差不多。   英宗把邊關的急報放下,道:「李愛卿,你看這個事情怎麼辦啊?韃靼孛來部來勢兇猛,已經連奪我數座小城,邊關的壓力很大啊!」   李賢看了看一邊的馬昂和曹欽,道:「皇上,以微臣的愚見,孛來部乃是遠征,不可能在邊關長期征戰,只要我們能守上一個月半個月,敵人不攻即退矣!」   馬昂也點頭,道:「皇上,李大人說的極是,自古以來遊牧民族對我邊境的侵犯都是如此,上自匈奴突厥,下到現在的蒙古殘部,都是以掠奪為目的,不可能在一個地方久居,因此只要我們監守陣地,敵人拿不到他們預期的收穫,自然會退卻。」   英宗沒言語,把眼光瞄向曹欽。曹欽心中暗笑嘴上道:「皇上,臣對兩位大人的意見不敢苟同,蒙古各部一向都是狼子野心,如果讓他們嘗到甜頭,那邊境上的百姓豈不要長久地生活在煎熬之中嗎!況且孛來部此次是大面積進犯,可想而知是有計劃的,並不可能是搶搶東西就完事了,所以臣以為絕不能姑息養奸,一定要狠狠打擊他們的氣焰,保我邊疆的平安。」   曹欽的話正對英宗所好,英宗也是這麼看的,他對李賢等文臣的想法很不贊成,都被欺負到家門口了還忍著,那哪是泱泱大國的所為啊!他就忘了自己是怎麼被蒙古人捉去的了!   英宗咳嗽一聲,道:「馬愛卿,如果要征討的話,不知道要用多少兵力?」   馬昂一聽皇上的口氣就知道這個仗是非打不可了,略一沉吟,道:「按照邊關的急報,韃靼部兵力在五萬左右,按說也不多,可他們都是習慣於騎戰的外族,要想勝之必須要一倍於敵人的兵力,加上軍需給養等的準備維護,我們必須要動用十五萬人才能取勝,可眼下拱衛京師重地的兵力也不過二十萬人,所以臣以為征討實乃不智之舉。」馬昂的話很沒給英宗面子,也算是直諫了。   英宗卻沒想到這麼多,道:「哦!這麼說我們還是有一戰之力啊!不過拱衛京師的兵力最好不要動。」看來英宗還不完全是糊塗蛋。   曹欽覺得不妙,眼珠一轉,道:「皇上,臣有一計,如果要征討的話最好是用京畿之地的精兵,一來可以揚我天朝國威,二來也可以確保戰之能勝,至於拱衛京城的兵力,我們可以先行在各地抽調,微臣估計用不了一個月就能再次調集二十萬之眾,京城的安全是完全可以保證的。」   英宗聞聽喜上眉梢,道:「曹卿家此計也屬可行,兩位愛卿以為如何?」英宗是希望李賢和馬昂能贊同,這兩個肱股之臣乃是百官的表率,他們倆同意了也就等於是大家都同意。   李賢和馬昂皆面有難色,二人都知道曹欽此舉必是為自己所著想,萬一他趁著京師空虛之際起事,豈不壞哉!可看皇上的意思又鐵了心要征討韃靼,讓兩個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英宗見二人沒有明言反對也很高興,道:「曹卿家,那朕就讓你負責徵調各地守兵進京駐防,馬愛卿,朕觀懷寧伯孫鏜乃是帥才,就讓他和胡香儒跟隨你去征討韃靼部,不知道愛卿意下如何?」   馬昂還能說什麼,只能點頭答應,讓他和李賢欣慰的是掌握實際兵權的是自己人,雖然那個胡香儒有些礙事,大不了架空他也就是了。   墨鳳等人已經跟著幾天沒吃東西了,看著承煥一點也不見好,真是心如油烹一般難受,要是承煥就這麼消瘦下去,估計沒等承煥死,家裡的女人恐怕就得餓死幾個了。   即使以墨鳳和溫戩兒等那麼高明的醫術也無法判斷承煥為什麼會這樣,明明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可人卻一點也不見好,孫伯彥和郭蓋等人也來看過,大家都是跟著乾著急,使不上力氣。   這一天晚上,紅袖陪著漣漪守在承煥床前,紅袖見漣漪那消瘦的臉龐,道:「漣漪,你吃點東西吧!這樣即使公子好了你不也熬完了嗎!」   漣漪哪裡吃的下去,道:「我等承煥醒了再吃,不然我真的一點也吃不下,紅袖,你說承煥要是知道我懷了身孕,他會不會高興啊!」在承煥出事的第二天,漣漪經墨鳳證實已經懷有身孕,可惜這個消息沒能讓承煥早知道。   紅袖點點頭,道:「公子自然會高興萬分啊!可你不想吃也得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啊!孩子沒有營養怎麼得了。」雖然紅袖知道墨鳳給漣漪陪了一些好藥,即使漣漪不吃飯也不會虧待孩子,但她還是想用此來打動漣漪讓她多少吃點。   紅袖磨破了嘴皮子也沒讓漣漪吃下一塊點心去,二人守了大半夜都有些睏倦,雙雙趴在床沿上睡著了。   承煥床頭的燭光忽明忽暗,彷彿在預示著承煥的生命也像這個蠟燭似的隨時都會熄滅,一陣柔和的風拂過,房間裡多了一個人,正是那人比花嬌的冷月。   冷月來到承煥床前,扒開承煥的嘴放進去一個白色的藥丸,柔聲道:「沒想到來看看你卻趕上你這個樣子,還得累我現趕回去為你取藥,真是前生欠你的啊!」     第二十六章 同喜     承煥這些天來並不是完全陷入昏迷當中,他清楚地知道周圍發生的事情,可苦於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尤其是聽到漣漪有了身孕後,真是高興的想蹦起來親她幾口,無奈條件不允許啊!   另外承煥發現了自己身上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那就是被曹吉祥打的體內的烈火寒靈居然成為混沌狀態,完全不分彼此,承煥開始也無法再操縱烈火和寒靈的力量,隨著這幾天來的摸索逐漸有了些眉目,而冷月第一次來的時候承煥就感應到了,他也知道冷月為什麼沒進來,所以對自己為什麼醒不了倒不太擔心了,一心一意地把烈火寒靈梳理順溜乃是頭等大事。   那白色的藥丸果然功效非凡,承煥感到一股暖流從頭頂一直貫穿到腳底,僵硬的身體也鬆緩起來,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冷月,小聲道:「抱我出去吧!別把她們倆吵醒了。」   冷月抱起承煥,道:「你呀!永遠是那麼憐香惜玉,是不是怕她們聽見你終究要離開的事啊?」和承煥來到一間沒有人的空屋子把他放下。   承煥此時已經好了很多,可這樣親密地和冷月在一起的機會不多,因此就賴在她身邊不肯起來,冷月也知道他那點小心眼但卻沒動。   承煥長出了口氣,道:「那個太監使的是什麼武功啊?要是沒有你我恐怕真的就完蛋哩!」   冷月見承煥有些得寸進尺,把手攬在了自己的腰上,笑道:「你是不是有賊心沒賊膽啊!為什麼對別人都能調笑如常,怎麼和我在一起像是小偷一樣呢!」   承煥臉色一紅,道:「還不是因為你讓人覺得高不可攀嘛!和你在一起什麼凡雜之念都溜的一乾二淨,我哪裡還有心情和你調情啊!」   冷月也曉得自己是什麼樣的人,知道無形中給承煥造成的壓力,捉著他的手往上帶了一帶,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中的是鞭屍掌法,只在南宋末年偶爾現身江湖,此掌法委實歹毒無比,中者即使當時沒有斃命也會被變成癆鬼一點一點折磨死,你算是有福氣,我當年曾經認識會這門武功的人,他給了我幾粒化解的藥物,我還擔心會不會失效呢!現在看見你醒了我就放心了。」   承煥聽連冷月都說這鞭屍掌歹毒,可以想像絕對不好對付啊!想到自己自負天下少有敵手,沒想到被曹吉祥打個半死,這個教訓來的正是時候啊!   冷月也覺得會練這門武功的人不會是好東西,道:「我聽她們說打傷你的那個人叫曹吉祥,是皇宮裡的太監,你等一會,我去把他的人頭摘下來。」說著起身就要去找曹吉祥的晦氣,敢把自己的小丈夫打成這模樣,那還了得,要不是急著回去拿解藥,早就把曹吉祥拍扁啦!   承煥一把拉住冷月,道:「冷月!把他留給我吧!你也不希望我留有他的陰影吧!你再幫我看看,我身上怎麼不對勁呢!」   冷月知道承煥說的有理,即使自己把曹吉祥殺了也無法磨滅他給承煥造成的陰影,那對承煥在武學上的進境是一個隱患,最好是讓承煥自己解決,聞聽承煥身體不對勁,冷月趕緊又坐了回來。   摸著承煥的手腕,良久冷月道:「鞭屍掌是一種內在破壞力非常強的武功,沒想到竟然把你的功力震散碎了,那個太監還滿厲害的嘛!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身上的烈火寒靈一直無法融合,這倒是個契機,不過那個鬧陽花實在讓人討厭,我幫你把它除去吧!」   承煥一躲,笑道:「不關它的事幹什麼把它除去啊!沒了它我還怎麼對付她們啊!恐怕過不了兩年就得被搾乾嘍!那還怎麼陪你啊!」   冷月看穿承煥的心思,笑道:「它對我是沒用的,別在我身上實驗喔!我看即使沒有你人家也不會寂寞吧!」   承煥見冷月笑起來的樣子實在讓人心動,情不自禁地把她抱在懷裡道:「有時候我真的好想你,可我又怕見到你,因為見到你就意味著要和她們離別了,真的很不好受。」   冷月也乖巧地窩在承煥懷裡,道:「你說的這是實話,為什麼不問問我怎麼會來看你啊?」   承煥這才想起另一個人,道:「袁媛呢?她怎麼沒和你一起來啊!你把她安置在哪了?她恢復了嗎?」   冷月笑道:「這麼多問題你讓我回答哪個啊!她很好,你就放心吧!我也不知道她上哪去了,她說她辦完事情會來找你的。」   承煥和冷月在這裡親親我我的時候,漣漪她們卻已經炸了鍋,心繫承煥的漣漪根本就睡不塌實,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床上是空的,如何能不讓她吃驚啊!丈夫在自己眼跟前丟了,別說自己,恐怕墨鳳她們也不會原諒自己吧!   墨鳳她們一聽承煥在床上不翼而飛,緊張的不得了,羅睿夫婦也得到消息,本來就愁的夠戧的兩口子更是欲哭無淚。   房間外面鬧的雞飛狗跳,承煥和冷月就知道是因為誰,冷月看了他一眼,道:「我得走了,這本書給你,你好好看看,你身上的烈火寒靈已經開始自己融合了,要是沒有什麼大礙幾天時間就能好,遇到什麼不懂的地方再看書。」   承煥是真捨不得她走,情深切切看著冷月,道:「你就不能多陪我一會嗎?再見你恐怕又要很久的。」   冷月呵呵一笑,主動在承煥的臉頰上香了一口,道:「放心,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記得心裡要想我啊!」說完身形一閃已經芳蹤不見。   承煥不知道她搞什麼,難道真的對自己一點都不留戀嗎!還有袁媛,既然已經好了怎麼也不回家呢!辦事?不知道她有什麼可辦的事。   在羅家上下都佈滿愁雲的時候,承煥從房間裡走出來,正好和左金蓮走個頂頭碰,左金蓮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待看真的是承煥的時候,猛地撲到承煥懷裡,使勁捶著承煥的胸膛,道:「你好了怎麼不說一聲呢!你知不知道我們多麼擔心你啊!」左金蓮聽到承煥出事的消息就從娘家回來了,可看著承煥越來越接近死亡,那個滋味絕對不是人受的,乍一看承煥活蹦亂跳的在眼前,把對承煥的思念都化成了對他的埋怨。   承煥見她也消瘦很多,憐惜地任她捶打著,道:「都是我不好,讓大家擔心了,那我們就快點去見他們吧!不然都像你這樣還不把為夫拆散了啊!」   左金蓮一聽,忙不再動手,溫柔撫摩著承煥的心口,道:「沒打疼你吧!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啊!你要是死了我可怎麼辦。」由於身子突然被承煥打橫抱起,從她懷裡落下一把剪刀來。   承煥看著地上的剪刀,腦袋嗡嗡直響,他自然知道左金蓮懷裡藏著剪刀是幹什麼的,沒想到她會這麼做,心中很是害怕,因為他想到了自己要是突然從她的生命中消失,那她還會活下去嗎?由左金蓮想到其他人身上,承煥的身子不禁越發冰涼起來。   左金蓮見剪刀掉在地上,再看看承煥變了的臉色,低聲道:「沒有你在身邊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所以我常常想自己一定要比你先死,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沒有你的日子。」   剛剛經歷了冷月的到來,現在聽著左金蓮的話,那彷彿是在承煥的心上下刀子一樣,緊緊地抱著懷裡的左金蓮,眼中含淚道:「你們別這麼傻啊!即使我不在了也應該好好地活下去,不是嗎!你們要是因我而這樣,那我怎麼能安心呢!」   冷月在不遠處的樹下看著承煥和左金蓮,聽著他們的對話,心中不禁有些惆悵,將來自己要不要帶承煥走呢?她們會接受這個現實嗎?袁媛啊!你真是給我拋下一個大難題啊!看來還是你比較瞭解他一些,就看你的啦!   承煥的安然無恙讓羅府上下經歷了大悲大喜,尤其是羅睿夫婦和漣漪她們,一邊笑著臉上還掛著淚花,真是很滑稽,不過承煥也在眾人的溫柔憤怒中付出不少代價,起碼耳朵比原來大了一圈,都快趕上如來佛了。   歡喜過後,承煥叮囑大家不要把他已經甦醒的消息傳出去,承煥想利用這幾天把自己身上的問題都處理明白,好去找曹吉祥和曹天嬌算帳,一想到曹天嬌把兒子殺了,承煥身上的血就往腦門上衝,大家也都極力避免提起這個事,因為誰的心情都不好受。   胡香儒放下手中的筆看著進來的外甥女,道:「妙妙,你不用說了,我是不會讓你出去的,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兩個月你起碼和承煥私自幽會了三次,舅舅不是怕別的,萬一你要是懷上身孕,那可就瞞不住你爹了,我也不好為你說話啊!」其實胡香儒倒是不介意妙妙和承煥幽會,但他從墨鳳那知道承煥受傷了,妙妙要是知道不得擔心嗎!因此不得不在這扮黑臉包公。   朱妙妙被舅舅這麼一點,臉色通紅,結巴道:「不去就不去嘛!那你能不能讓他們別再跟著我啊!」朱妙妙一指身後兩個保鏢實際是監視員。   胡香儒笑道:「我還擔心你像上次似的私自嫁人呢!放心,你和承煥的好日子就不遠了,舅舅一定讓你風風光光地嫁到羅府。」說的朱妙妙既高興又有些害羞地離去。   覺得是和姐夫坦白的時候了,胡香儒在妙妙走後來到朱瞻宇的房間。朱瞻宇一看是他,道:「我正想找你呢!這個曹欽是怎麼回事啊!怎麼能把你派出去呢!」   胡香儒微微一笑,道:「姐夫,你覺得曹欽此舉究竟有什麼意圖呢?」   朱瞻宇眉頭一皺,道:「難道他要造反?可他也不應該把你支走啊!那樣一來豈不是……!」   胡香儒哈哈一笑,道:「姐夫,如果他是想把咱們也算在內,一併幹掉,那也就不足為奇啦!」   朱瞻宇聞聽眉毛一蹦,道:「你是說他是想把我們也一併除去?不會吧!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胡香儒伸手一指北方,道:「韃靼部興兵犯境,這是老天給曹欽的好機會,只要他把拱衛京師的精兵都調走,剩下的恐怕也就是他那些死黨啦!用於控制京城綽綽有餘,因此我們也就沒什麼利用價值了,所以他才會提議把我和那五萬精銳也調走。」   朱瞻宇氣的一拍桌子,道:「這個狼崽子,忒他媽不地道了,虧我還存有一線希望,香儒,那你看我們現在怎麼辦?」   胡香儒哈哈一笑,道:「姐夫,他曹欽既然先失信,那我們也得給他點後悔藥吃啊!沒有我們,我就不信他能成大事,姐夫,我已經決定了,和李賢羅睿他們合力除掉曹氏,不知道你以為如何?」   朱瞻宇猶豫了一下,道:「這也是一條路,不過能行嗎?咱們以前和他們可不對付啊!而且曹欽也不是好相與的,萬一走錯了,那可就虧大發啦!」   胡香儒心中暗笑,你閨女都成了人家的媳婦,還什麼對付不對付的,當即胸有成竹道:「姐夫,這個事我就全權負責了,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同一時間,馬昂李賢等人也聚集在羅睿府上,京城的兵馬已經整裝待發,可這走了之後的事誰都不敢斷言,萬一曹欽在這個時候造反,那可就完啦!而這個預見則十成十會發生。   馬昂長歎一聲,道:「戰機不可延誤,我們也拖不了幾日,可我們還沒出發呢,曹欽就把各地徵調的調令下發下去了,恐怕不等我們到地方,這天下就易姓啦!」   李賢也深以為然,道:「我倒是有個主意,可涉嫌欺君,不知道行不行啊!」大家這個時候哪裡還惦記著欺君啊!一個勁催促李賢快講。李賢咳嗽一聲,道:「我們可以按日出兵,但不能一下都走,可以分撥走,讓馬大人打頭陣,然後是胡香儒,最後是孫大人,這樣一來可以多拖延些時日,而且也可以防備胡香儒礙事,他要是真敢附和曹欽,我們可以前後夾擊他。」   羅睿聞聽,道:「表哥這個主意甚好,眼下也只有拖延時間了,我們甚至應該留下孫大人,即使只留一兩萬人也好啊!」   眾人正商量著,承煥和墨鳳聯袂而進,讓李賢和馬昂微微一驚,承煥受傷他們是知道的,可承煥好了的事他們還不知道。   承煥剛和孫伯彥等哥們商量完,大家得知承煥無恙後都很高興,甚至埋怨承煥為什麼才告訴他們。   李賢看了羅睿一眼,意思是你連我這個表哥都瞞著啊!承煥看出伯父有些不樂意,道:「伯父,我也是害怕曹吉祥再來尋我的晦氣,才讓爹瞞著大家的,請伯父不要見怪。」承煥是把身上的烈火寒靈都融合好了才和孫伯彥他們見面的,此時承煥真想再去找曹吉祥比試一番,可眼下以大局為重,自己還是等著一塊和他算總帳吧!   李賢等人也聽說了曹吉祥的厲害,知道承煥這麼做有道理。墨鳳趕緊插言,道:「大家其實不必擔心蜀王和胡香儒這方面,我們還得靠他們和曹欽斗呢!」   大家除了承煥以外都有些摸不著頭腦,等墨鳳把朱妙妙和承煥的韻事一說,皆恍然大悟,羅睿更是使勁敲了兒子的腦袋一下,道:「你呀!幹別的不行,就這個事來勁,唉!苦了人家女娃啦!」   承煥臉色一紅,道:「我這也算是工作需要嘛!要不現在應付起胡香儒來豈不頭疼,爹您別生氣,我這個人您還不瞭解嘛!我絕對不會虧待朱妙妙的。」承煥這倒沒說謊,兩個多月來和朱妙妙也幾次纏綿,在情感上也積累不少,尤其是那種充滿偷情的刺激感,真是回味無窮啊!   李賢一敲桌子,道:「要是這麼一來,我們就靈活多了,馬大人可以把胡香儒的人馬也帶走,這樣可以確保對韃靼作戰的勝利,而孫大人和胡香儒則可以明走暗伏,我想曹欽絕對不會放過這個起兵的好機會,只要他敢動,我們就一網打盡。」   曹欽把手裡的信一放,道:「二爺,各地調過來的親信大約十天就能到,您看我們是等他們到了再動手呢還是馬昂他們一走我們就動手?」   周肅齋微一沉吟,道:「皆有利弊啊!等他們到了呢!我們可以做到穩妥一些,可在時機上就被動了;不等他們呢!我們在實力上會差一些,但我以為還是等京城的精銳一走就動手,你身兼九門提督,把城門一封鎖,也用不了多少人,你把胡香儒調走也是明智之舉,我們現在已經用不到他了。」   曹欽點頭微笑,道:「二爺和我心中所想相同,我已經通知二叔了,只要看見我傳的信號他就會把皇宮控制起來,而我則先把外圍打掃乾淨,大事也就定下來了,然後假傳皇帝的詔書,把皇位禪讓給我,再讓心腹之人上書附和,哼!這天下也就變成我們老曹家的了!」曹欽似乎已經看見自己身靠龍椅面南背北,臉上不禁放出紅光來。     第二十七章 保底     承煥這天起的很早,因為他對墨鳳給分派的任務最是感興趣,讓他化裝成侍衛保護英宗的安全,主要還是防著曹吉祥,承煥一門心思想找曹吉祥練練,因此欣然接受。   而李賢馬昂等人也已經準備妥當,按著英宗的意思馬昂帶兵征西,孫鏜則和其子孫伯彥帶兵潛伏京城之側以防曹欽謀反,胡香儒也帶上蜀王府的親信家將追隨在旁。   而此時的曹欽府上卻是熱鬧非凡,在座的都是曹欽近年來蓄養的心腹之人,大約能有二十多人,頂盔貫甲,以武將居多。   曹欽環視一周,道:「我曾經問過馮益,古來有宦官子弟,有能做天子的嗎?馮益回答說,君家魏武帝便是中官曹節的後人,想那曹操與我曹欽皆是魏武一脈,傳承帝系一脈也說得過去吧!」   周圍都是曹欽的心腹,自然要順著他的意思說話,滿口恭維滔滔不絕,說的曹欽心花怒放,不啻身居九五,嘴都合不攏。   千戶馮益最是能阿諛奉承,但他也確有些才學,不然曹欽豈能納他為幕僚,馮益見曹欽笑罷多時,道:「主公,既然機會已到,益有一策望主公採納。」他還真把自己比做郭嘉之流,想是好笑。   曹欽忙問良策,馮益答道:「請主公和義父密約,讓他於夜間潛集禁兵準備內應,主公則帶人由外攻入,內外合力,何患不成啊!我兵入殿即可廢帝,則大事定矣!」   曹欽早就想到此點,但由馮益口中說出自然要嘉許幾句,道:「馮大人說的對極,事成之後這軍師之職非你莫屬啊!但我們要雙管齊下,那些忤逆之臣該是誅絕的時候了,免得到時候礙事。」   曹欽以武統幫為主,心腹為輔,秘密地把京城包圍起來,現在拱衛京師的精銳已去,曹欽已然全無畏懼之心。   曹欽等人夜宴良久,就等三更之時全城戒嚴舉兵攻打皇宮,其實曹欽認為有二叔兼義父曹吉祥在皇宮,自己根本不用擔心,他這一點疏忽已經為自己埋下了失敗的種子,而且還生長的十分迅速。   話說在這曹欽夜宴當中有一人,乃是兵部尚書馬昂的本家馬良,官拜指揮使。馬良酒過數巡之後,猛然觸及心事,默念此事要是不成,乃是滅族之罪,自己現在陷的還不太深此時如果能及時參曹欽一本,不但不會有罪,加上馬昂和自己的關係,說不定還能獲得皇上的恩寵,畢竟這曹欽名不正言不順啊!想到這,馬良跟曹欽打了聲招呼,說回家招集一些心腹家將好一起從事,曹欽欣然應允。   馬良出了曹欽的府上哪敢回家啊!徑直奔入禁宮朝房,巧遇恭順侯吳瑾在朝值班,忙把自己所知一一相告。   吳瑾大吃一驚,道:「真有這回事?首輔李大人今晚也值宿,我這就去通報他。」   李賢聞聽也吃驚非小,他雖然料到曹欽會在這幾天謀反,才讓承煥進宮保護皇上,可沒想到馬昂一走他就要行動,真有些措手不及之感,趕緊在奏章上草疏數語,命人忙遞英宗。   馬良的逃席未能引起曹欽的及時警覺,見時辰已到,帶了家將和曹珵等幾位弟弟,跨馬而出,大隊人馬直奔長安門。   曹欽看著高聳的長安門,道:「諸位弟兄,富貴就在眼前,先入宮者,賞賜千金,大家衝啊!」隨即命人彈射信彈告之曹吉祥,讓曹吉祥馬上控制住英宗。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況且這些都是曹欽多年來最為心腹之人,大家皆奮不顧身衝進長安門。曹欽一想此時乃是當朝時刻,那幾個討厭之人肯定在朝堂候命,因此命曹珵領兵督戰,他則帶著曹鐸等人殺奔朝堂。   西朝房之內,御史大夫個、寇深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人按翻在地,曹欽冷笑一聲看著他,道:「寇大人,你不是總想把我扳倒嗎!我今天讓你繼續去閻王爺那了告我。」說罷,揮手一掌擊碎御史寇深的天靈蓋,可憐寇深乃是耿直之臣竟命喪曹欽之手。   曹欽在西朝房又殺了幾個平時和他不親密的大臣,轉入東朝房時,和來不及躲避的李賢相遇。曹鐸眼疾手快,一劍將李賢耳朵扎傷。   李賢素有賢名,曹欽知道殺了旁人可以,但李賢必須留著,因為裝點門面還是得靠他的,趕緊喝止曹鐸,過來握著李賢的手,道:「李公是好人,曹欽今日之事乃不得已而為之,並非曹欽的本心啊!」反正是跟李賢說了不少好話,希望能把李賢拉過來,此一人頂那些無用之臣多矣!   李賢尚在驚疑之中,見曹欽擲下一顆首級,乃是御史寇深,嚇的李賢一激靈,見曹欽正往裡走,更是害怕。   尚書王翱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心血來潮想見見英宗,因此不顧王鴻的反對天沒亮就在朝房等候,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這事。老頭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被曹鐸等人一擁每吧他綁縛於地。   李賢趕緊入內,道:「曹大人且慢,王老尚書年歲大了,且放過他吧!一切有賢在此就是。」   曹欽一想這兩個人乃是德高望重之人,自己那禪讓詔書非二人不能擬,因此哈哈一笑,道:「曹鐸,你好生照顧兩位大人,我去把禁宮拿下來。」   曹吉祥雖然是皇宮裡的紅紫之人,可禁衛軍並不都是他的親信,大部分還是忠於皇家的,尤其是守衛諸門的將士,因此曹珵一攻打便遇到了頑強的抵抗,雖然人數佔優,可屢攻不下。   曹欽來到長安門前,見城門還未拿下,怒道:「曹珵你幹什麼吃的,難道不能火攻嗎?」曹珵聞言猛地警醒,忙命人點火攻城。   不知道守衛長安門的將軍是誰,反正是謀略過人吧!他命將士拆卸御河磚石,將門緊緊堵住,一時半會曹欽等人非但不能攻程,城門更加牢固了。   城內燒殺震天,離城十里的孫鏜部也已聞知,調兵譴將進城救駕,孫伯彥和胡香儒先是帶領小部分精銳走在前面。   外面的九門已經被曹欽封鎖,大軍趕到之時用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把城門打開,孫伯彥一面高呼有賊謀反一邊尋找亂臣賊子,一時間京城內外喊殺震天,大火把夜空映成紅霞一般顏色。   工部尚書趙榮,尚書羅睿也已經得到消息,紛紛披甲上陣,帶著幾百來人高呼殺賊有賞,往長安門這邊殺來。   曹欽此時還不知道孫鏜已經殺入京城,仗著手裡的幾萬人根本沒把這些當回事,等看見孫鏜的旗號才知道大事不妙,如潮水般的征西大軍掩殺過來,已經非是他們所能抵擋,在孫鏜和趙榮羅睿的兩面夾擊下,且戰且退。   這時候天色已經放亮,曹欽見自己這幾萬人馬現在只剩下不足五千,不知道都跑哪去了,納悶孫鏜怎麼會突然出現之餘,把希望寄托於曹吉祥身上,只要曹吉祥把英宗控制住,這場仗也就算勝利了。   曹欽想要回府固守,恰巧遇到恭順侯吳瑾從對面過來,殺紅眼的曹欽手起刀落把吳瑾斬於馬下,回首對曹珵,道:「你去告訴曹鐸,把朝房內的兩個人也殺了,現在已經用不到他們了。」   孫鏜確如英宗所說,乃是帥才,指揮若定,不消一刻已經把曹欽那五千人斬殺過半,天濛濛亮的時候,天色忽變,大雨滂沱,曹欽狼狽退守侯爵府。   承煥揉了揉太陽穴,看著英宗寢宮的簾帳,心下苦笑,自己在這守株待兔,不知道曹吉祥幾時才會過來,正胡思亂想的當口,隱約聽見遠處傳來喊殺之聲,驚的承煥打了個寒顫,往英宗的門前又走近幾步。天空中爆起的一縷繽紛更是讓他把心提到嗓子眼。   曹吉祥等的就是曹欽的信號,對於控制皇宮他還是有信心的,看見信號後馬上命心腹太監去太子朱見深的宮闈,把太子扣住,他則親自帶人來到英宗的寢宮之外。   依墨鳳的意思,是要讓袁音或者溫戩兒幫助承煥保護英宗,可誰也沒想到曹欽會驟然起兵,此時也只有承煥自己在皇宮之中,半步也不敢離開英宗的寢宮。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喊殺聲都快震破京城了,英宗焉有不知之理,趕緊命妃子給自己穿衣,對外面道:「誰在外面,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如此嘈雜啊?」   承煥猛地覺得自己身旁的兩個侍衛臉色不對,見他們抽刀奔入,忙點了二人的穴道,看來這倆人也是曹吉祥的親信啊!聽見英宗召喚,進來道:「皇上,可能是曹欽謀反,請皇上馬上穿好衣服,暫時避一避。」   英宗此時手腳都有些不好使了,驚道:「曹欽謀反,這怎麼可能,朕待他不薄啊!」話為說完,寢宮大門被一陣勁風撞開,大門四裂。   曹吉祥笑看著英宗,道:「不錯,皇上待曹氏確實恩寵有加,因此臣才覺得皇上應該更進一步,把這江山也賜於臣吧!」   英宗聞聽好似晴天一個霹靂,點指曹吉祥,道:「你……你這個奴才,怎麼能妄想要朕的江山,來人,快把這個奴才拿下。」此時才知誰忠誰奸,似乎晚了點,因為旁邊的數十侍衛竟無一人聽英宗的。   曹吉祥哈哈笑道:「皇上,這皇宮已經被臣控制中了,所有侍衛都換成了我的人,喏,這是李賢給你的奏章,我代他遞給你。」說著把手裡的一張紙推向英宗。而那送信之人則早已被殺。   英宗展開一看,險些昏厥,這才知道自己命將不保,欲哭無淚,後悔當初為什麼那麼寵信曹氏,不然哪來今日的禍事啊!   承煥見英宗這一國之君現在這般模樣實在可憐,來到英宗身邊,道:「皇上且莫傷心,有臣在此可保皇上無恙。」   英宗現在覺得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聞聽身邊還有一個忠心之人,感激的涕淚橫流,道:「卿乃忠心之士啊!朕若得活命,必報答之。」驚悸之下也沒看清承煥什麼長相,此時的英宗眼睛都迷糊了。   曹吉祥哪裡還想廢話,對左右道:「來人,把皇上請到長安門去,那裡應該用得著他。」對付手無縛雞之力的英宗,他懶的動手。   承煥見侍衛們一擁而上,自己一個人也劃拉不開啊!對英宗道了聲小心,身子一旋,幻化出數十道身影,宛若出現數十個承煥一般,把擁上來的侍衛橫掃出去,侍衛大多倒地不起,活著的也哀號不已。   英宗本以為自己根本沒有活命的希望,剛才對承煥說的那些話也是感激之語,沒想到承煥如此神威,一下就把威脅甚重的侍衛橫掃乾淨,當時就精神起來了。   曹吉祥大吃一驚,自己怎麼不知道皇宮中還有這等人才呢!等承煥把頭上的盔一摘,驚道:「是你!你還沒有死嗎?」   承煥呵呵一笑,道:「我死了怎麼向你討債呢!皇上,臣懇請陛下躲到偏殿之中,那裡應該能找到出去的路,若臣有不測懇請陛下厚待家父。」   英宗這才看出是承煥來,眼睛一紅,道:「羅卿家放心,朕先躲避,卿家保重啊!」皇上哪有不愛惜小命的,眼見有承煥抵擋一時,英宗趕緊攜愛妃從偏殿離去,那裡有一個暗道可以直抵宮外。   曹吉祥此時哪有時間跟承煥磨牙,大局為重啊!身子一撲向英宗的背影抓去,承煥橫在當前,道:「過不了我這關你是走不了的,害我睡了那麼久,險些讓金蓮都自殺了,看我自己收拾你。」承煥也是想試試自己烈火寒靈融合後的威力究竟如何,因此特意迎上曹吉祥的雙掌,全力一拼。   一聲爆響震的寢宮之中嗡嗡直響,邊沿的琉璃瓦也掉下來幾塊,承煥和曹吉祥皆後退三步,吃驚對方的功力怎麼又長了。   曹吉祥壓制住心口翻騰的氣血,知道不把承煥拿下自己是無法擒下英宗,一想曹欽在外面一定非常順利,自己耽擱一會也不會有什麼大礙,可好嗎!這爺倆互相依靠,正是此點才讓曹欽飲恨啊!不然以曹吉祥的武功,孫鏜等人還不是他掌下之鬼啊!沒有了孫鏜等人的指揮,曹欽何愁大事不成。   承煥也好不到哪去,雖然已經預想到曹吉祥的實力比上次跟自己打時還得高出一籌,可沒想到這不止高出一籌啊!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道:「我真不知道你這武功是怎麼練的怎麼一天一個樣啊!」   曹吉祥也慶幸自己昨天把曹天嬌身上剩餘的功力都吸收了過來,不然今晚肯定吃虧啊!雙掌一晃,道:「你想知道嗎!那就去問問閻王爺吧!」一式流星趕月擊向承煥的心口。   承煥不敢輕敵,轉身躲避,看來自己即使融合了烈火寒靈也只跟曹吉祥不相上下啊!這老傢伙怎麼練的呢!想則想,腳下一點都不怠慢。   打著打著,承煥隱隱覺得不妙,曹吉祥雙手上居然生出吸力來,只要自己粘上就感覺到功力外逸,猛地想起曹天嬌也使用過這招,心下大驚,便不敢再和曹吉祥對掌,慢慢落於下風。   曹吉祥見承煥看出自己的意圖,狂笑道:「即使你不碰我我也一樣讓你功力點滴不剩。」說罷雙手連揮,在他身邊形成一個漩渦樣的氣流,飛速旋轉。   承煥起先沒把這個當回事,可隨著漩渦的加大加重,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漩渦旋轉起來,成了和曹吉祥在漩渦的氣流中作戰,而且這漩渦的氣流也生出一股吸引力來,蠶食著自己身上的功力。   曹吉祥見計劃奏效,道:「小子,你確實是老夫見過的最為厲害的對手,可你一定不是這誅仙流影陣的對手,老夫就讓你看看什麼是上古絕學。」隨著曹吉祥的話語,整個漩渦越來越急越來越快,承煥身上的功力流失的也越來越快,被漩渦吞噬的功力則流轉到曹吉祥的身上,不可不說詭異的很。   承煥急在心上可卻想不出化解的辦法,自己已經隱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被曹吉祥吸乾,看著曹吉祥那越發猙獰的面孔,承煥真想給他幾巴掌。   干靠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條,承煥的拖的越久對自己越不利,怎麼都是個死,他可不想死的那麼難看,被人想軟蟲一樣捏著玩,想到這,承煥淒然一笑,道:「我就試試這誅仙流影陣到底有多厲害。」說罷,承煥兩眼一閉,身隨漩渦而走,一圈一圈飄近曹吉祥,每近一分他身上的功力就消逝一分。   曹吉祥見承煥自尋死路,哈哈笑道:「那我就讓你死的更難受點。」曹吉祥本可以現在就利用漩渦把承煥殺了,可他還惦記著承煥身上的功力,想著一旦把承煥身上的功力都吸收了,那自己豈不是天下第一人了嗎!人的敗亡往往歸咎一個貪字,曹吉祥亦是如此。     第二十八章 母愛     承煥撐的很辛苦,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曹吉祥的那張臉,承煥的雙眼變的有些血紅,此時身上的功力已經不足原來的二分之一,他知道即使豁出命去也不見得能挽回些什麼,但他必須這麼做。   曹吉祥很興奮,他感覺得到自己的功力在慢慢增加,那種感覺讓他陶醉,看著近在咫尺的承煥,道:「羅承煥,我要謝謝你,沒有你的這身功力我恐怕永遠無法突破現在的武功瓶頸,為了表示感謝,你去死吧!」曹吉祥雙手扣在承煥的肩井穴上,狂吸著承煥的功力。   承煥艱難地把雙手搭在曹吉祥的胳膊上,道:「死太監,我就是死也會拉著你墊背的,你也去死吧!」承煥將他那逐漸減少的功力凝聚在雙手和眉心處,雙手使力是不想讓曹吉祥挪動,而聚集眉心的內力則是承煥最後的保命招數——慧劍凝心。   曹吉祥也不是傻子,一看承煥如此就知道他還有後招,但他卻沒在乎,一個即將身死的人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不成,曹吉祥獰笑著加大吸食的力度,他要在承煥完成最後一擊前把承煥吸乾,現在比的就是速度了。   承煥的眉心處慢慢顯出一個梅花模樣的圖案,越來越紅艷,越來越突出,直至破皮而出射向面前的曹吉祥,就彷彿是在承煥的眉心中藏著一把鋒芒利刃,出鞘的利刃直指曹吉祥的眉心。   曹吉祥顯然沒想到承煥的花樣在這裡,有些措手不及,而且他的雙手不但在吸取著承煥的內力還被承煥死死按著,根本挪動不了身體,眼見避無可避,曹吉祥大喝一聲把全身的功力凝聚在眉心,他想硬接承煥這一記慧劍凝心。   整個過程也就幾秒鐘,可曹吉祥和承煥都感覺過的非常慢,一個看著曹吉祥眉心處形成的盾牌,一個看著自己射出的血之利刃,兩個人都很緊張,都對自己沒有太大的信心。   慧劍凝心的真氣之劍終於觸碰到了曹吉祥的眉心,前所未有的阻力讓它無法再進分毫,雖然將曹吉祥的眉心皮肉割破,但其中的內力盾牌實在太強大了。   承煥不甘心就這麼失敗,他把頭慢慢地湊近曹吉祥,慧劍凝心無法突破那他就用自己的力量來幫助它,即使自己死了也要把曹吉祥拖進鬼門關,不然武功如此厲害的曹吉祥誰還制得了啊!從私心來說,自己的家人都回存有生命危險啊!   承煥的方法還真奏效,曹吉祥臉上浮現出痛苦之色,道:「小子,我不會就這麼死了的,你這招確實推陳出新,但想要我的命還差點。」   承煥忍痛微笑,道:「我不會要你的命,我是來換你的命,我死,你也別想活著,我會把它永遠鑲嵌在你的身上。」承煥已經把慧劍凝心推進了三分多,從曹吉祥眉心處流出的血跡已經把曹吉祥的臉畫花了,很是有些淒厲。   曹吉祥現在真的有些害怕了,那不弱於真正利刃的慧劍凝心真氣已經扎進了他的頭中,可以感覺到自己那凝聚成的內力盾牌正在被一點點扎破,同時面對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承煥,從心理上他就弱了一籌。   承煥面帶笑容把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頭顱上,猛地向前一衝,把慧劍凝心的真氣全部送入曹吉祥腦內,而他自己也好不了多少,眉心處出了一個像是被長矛扎出的血洞,汩汩流血不止。   曹吉祥感覺到時間似乎停頓了,自己的大腦渾嗆嗆的,看著幾乎貼著他眼毛的承煥的眼睛,他看到了一絲笑意和一句話,「看來你是比我先去見閻王爺啊!再見!」   曹吉祥的頭腦越來越迷糊,他不相信自己就這麼完了,不相信明明踏上鬼門關的承煥會反過來把自己殺了,這根本不可能,曹吉祥狂嘯道:「不,我不會死,我不可能死的……!」現在的他已經陷入瘋狂了,眼前的事實讓他精神錯亂。   隨後發生的事也超出承煥的想像,曹吉祥的頭變的越來越大,五官都已經脹平了,最後砰地一聲炸裂開來,像是西紅柿被踩爆了一樣。   看著曹吉祥無頭的屍體慢慢倒下,承煥覺得自己身上的力量已經被掏空了,難道這就要離開父母和妻兒生活的世界了嗎?承煥真的無比留戀,可他無法做什麼,身軀慢慢向後仰著,直到倒在地上。   誅仙流影陣的漩渦還在繼續,而且比剛才更加急猛了,承煥看著這奪命的但很美麗的漩渦,臉上浮現出笑容,能在死的時候看見這麼美麗的畫面,可見老天爺待自己還算不錯啊!   承煥的意識逐漸模糊,陷入昏迷的他已經看不見漩渦正在縮小但威力不變,而且從承煥眉心的血洞中絲絲灌入,直至消失。   天空飄下的雨水打在屋簷上,飛濺起的水珠落在承煥臉上,承煥的手指先是輕微抽搐一下,然後上移到那有些癢癢的臉龐,輕輕撫著。   承煥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睜開眼看著已經放亮的外面,坐起來摸著就的臉,尤其是眉心那個窟窿,可一切都像是在做夢,根本就沒有血洞,而旁邊的那具無頭死屍告訴他這是真的,自己真的殺了曹吉祥而且還活著。高興萬分的承煥哭笑著一蹦而起,卻沒想到這一蹦蹦起老高,腦袋撞到了上面的橫樑,出了一個肉包。   跌落下來的承煥摸著腦袋上的包,癡癡傻笑,難道自己的功力又回來了,而且好像比以前更厲害啦!心中充滿的疑問沒有人會回答他,承煥跪在地上衝天磕了幾個響頭,奇跡!應該感謝老天爺啊!   高興過後的承煥這才記起今天是什麼日子,看來曹欽已經造反了,那父母和漣漪她們怎麼樣了?承煥心繫親人安危,一緊腰上的束帶縱身上房。此時天色放亮,來到街上一看,旗幟還是大明的旗號,心下略微放鬆,恰巧看見一隊兵馬過來,依稀看見是王鴻,後面的倆人似乎是伯父和王翱,趕緊來到近前一問究竟。   來到近前才看到還有少卿,忙道:「伯父,你們怎麼在這裡啊?」   李賢和王翱是被趕去的郭蓋等人救下的,也告訴二人曹欽現在正被迫退守侯爵府,擒住曹欽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承煥一聽親人們都沒事,心中高興,道:「伯父,你們還是去找皇上吧!曹吉祥已經被我殺了,而且我看見原本守衛長安門的禁軍已經回師皇宮,相信現在正需要你們去主持大局呢!」   李賢和王翱二人一聽,皆面帶喜色,趕緊帶著人馬去找皇上,他們也知道皇上不見了,還以為英宗出了什麼事,一聽承煥這話,二話沒說掉轉馬頭奔禁宮偏殿而去。   郭蓋覺得自己應該跟承煥走,道:「姐夫,我們去曹欽那吧!那裡現在應該正打的熱鬧呢!」   承煥銀牙一咬,道:「不錯,我還得找曹天嬌算帳呢!上一次讓她逃脫,今天非把她千刀萬剮不可,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   現在的曹欽也知道大勢已去,因為到現在也沒看見曹吉祥的影子,那就只有一個結果,義父也失手了,可這怎麼可能能呢,這最後的一線希望支撐著曹欽。   而孫鏜羅睿等人的進攻也不是很順利,城內本來就不利於大隊人馬的衝殺,每次和曹欽的人對仗也就能用上四五千人,而在周肅齋的那些零碎機關之下,吃虧很大,連精於此道的溫戩兒等人都無法破解鬼才周肅齋布下的陣勢,雙方處於僵持階段。   承煥來到曹欽府門前,看著進入白熱化的戰事,見溫戩兒和墨鳳也在,來到二人身邊,道:「戩兒,你們怎麼來了,家裡人都還好吧?」   二女人雖在這,心已經飛到承煥身上去了,要是能走得開早就進宮尋夫去也,墨鳳過來摸摸承煥,道:「家裡都好,就是擔心你,你一個人面對曹吉祥,大家都怕死了。」   承煥在二女的臉上各親一口,道:「夫人們放心,老曹頭已經被我幹掉啦!爹在那麼,我過去了。」承煥看見父親在那麼的馬上,趕緊過去相見。   羅睿也擔心的要命,兒子本來就不是曹吉祥的對手,這一驟然出事根本顧及不到,做父親的能不擔心嗎!看著承煥毫髮無傷出現在面前,真情流露地把兒子緊緊抱在懷裡,高興壞了。   把心裡的熱乎話都說完,面對面前這座難以攻破的堡壘,承煥道:「戩兒,這好像是一座陣勢吧?而且還有機關埋伏呢!」   溫戩兒點頭道:「是啊!我和鳳姐也看不出是什麼陣法,而且其中的機關暗器非常歹毒,曹欽仗著此陣頑抗到底,我們的人已經死了很多了。」   墨鳳眉頭深鎖,道:「這一定是周肅齋布下的,老傢伙確實厲害,我搜腸刮肚也想不到是什麼陣法,看來只能用人命來破解此陣了。」眼下除了用人填的辦法之外,是破解不了的。   承煥把頭頂的雨傘一挪,道:「看來曹欽還是有些運氣啊!不然大火一放,焉有他的命在。」   溫戩兒一聽承煥這話,像是腦袋被開了竅一樣,使勁在承煥的嘴上啄了一口,道:「我怎麼這麼笨呢!光看著下雨就忘了火攻了,鳳姐,其實下雨也照樣能放火啊!」   墨鳳也是如夢方醒,道:「是啊!看著下雨就沒想起這個茬口,我們去準備。」時間不長,二女回轉,身後則由兵卒抬著數十隻木桶。   承煥聞到一股油味,道:「是什麼東西啊?這麼難聞!」   溫戩兒笑道:「相公總說不讓我用那些歹毒的毒藥,現在這東西不是派上用場了嗎!這是磷油,是要命的東西喔!」   承煥見溫戩兒命人把磷油倒入曹欽府內,數十桶倒完了半個侯爵府都飄滿了這個東西,一點火,怪哉,雖然下著瓢潑大雨,可那磷油燒的甚旺,整個侯爵府陷入一片火海。   現在基本上就可以等著火熄滅後進去收屍了,可承煥想著要去找曹天嬌算帳,不顧二女的反對縱身跳如燒的正旺的曹府。二女一想還有個女兒在曹天嬌手裡,立即釋然。   置身其中才知道是什麼滋味,不但烤得慌而且連呼吸都很困難,承煥幾個跳躍來到曹天嬌的那座小樓,看著一樓幾乎已經被火吞噬了,想著那個毒婦應該在二樓,承煥躍起破窗而入,要是就這麼燒死她真是便宜她了,況且承煥還要把女兒救出來呢!   在濃煙混合著油煙之中,承煥聽見咳嗽聲和嬰兒的哭泣聲,心中大喜,看來自己來的正是時候啊!走到簾帳前,看見曹天嬌正用濕被子裹著什麼,想到肯定是自己的孩子,一個箭步過去把被子奪過來,道:「賤人,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曹天嬌被嗆的眼淚直流,咳嗽著看著面前的承煥,好半天才看清,發瘋道:「把孩子還給我,把我的孩子還給我。」說著去搶承煥懷中的被子。   承煥眼睛一瞪,道:「孩子?你不配,這孩子是我的。」一邊說一邊飛起一腳把曹天嬌踹飛出去。   曹天嬌身子撞在牆上,落下的橫木險些砸在她的腦袋上,嘴角溢出鮮血,可即使如此她還是用手撐著向承煥爬來,哭泣道:「把孩子還給我,是我的孩子,我自己的。」   承煥見床頭掛著一把寶劍,過來抽出寶劍指著曹天嬌,道:「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個母親,我本來是要好好折磨你的,看在女兒的份上,我給你一個痛快。」承煥刺寶劍扎向曹天嬌,劍尖扎進她胸膛一分的時候,看著淚流滿面的曹天嬌,承煥的手抖了抖,眼睛一閉手往前送。   承煥這一寶劍扎進去,曹天嬌也就交代了,可承煥的手剛一使勁,橫空飛來一顆石子擊在寶劍上,把寶劍砸為兩段,前面那半截還留在曹天嬌的胸膛上。   承煥心中一驚,害怕來了高手解救曹天嬌,把懷裡的孩子一緊,回身看看是何方神聖,可當他看清煙幕中走過來的人,整個傻掉了。   袁媛面到微笑看著承煥,道:「相公真的好狠心啊!那麼一個美人都下得了毒手。」她過去把曹天嬌身上的半截寶劍取出,不但為曹天嬌點穴止血還連帶把曹天嬌身上的幾處穴道都封住了,轉頭對承煥道:「相公,還待著這幹什麼,等著變烤乳豬嗎?」夾起曹天嬌拉著承煥逃離火海。   這一場大火一直燒到中午雨停,侯爵府已經面目全非,羅睿等人打掃戰場在一口井中發現了曹欽的屍首,看來他是想躲避大火,沒曾想卻葬身此處,曹氏弟兄也沒得好,一個個都被火化了,周肅齋也帶著他那一身學問去給閻王爺繼續工作,看來待遇肯定不錯。   晌午時分,英宗臨朝,曹欽的屍首被拖至市曹,魚鱗寸割,萬剮凌遲,馮益等曹欽的親信自然連坐,所有曹氏親黨,與曹欽同謀的都被問成死罪,先後開刀問斬。   有功的自然要賞賜,晉封懷寧伯孫鏜為懷寧侯,馬昂、李賢、王翱三人,並加太子少保,馬良因為告密有功被加封為都督,其餘將士升賞有差,追封恭順侯吳瑾為梁國公,贈寇深少保。自此,強橫一時,榮耀無比的石曹兩家,先後在兩年裡灰飛湮滅。   承煥現在是既高興又憋氣,高興是看見袁媛歸來,憂心已久的事終於落地,在袁媛不在的日子裡,承煥是沒少想她啊!憋氣的是,本來可以把曹天嬌一劍結果了,可袁媛橫拉豎攔,真是窩火。   承煥和袁媛回到家,眾人已經等候多時了,看見承煥懷裡抱著濕被子,知道裡面肯定是那個沒被曹天嬌煮了的女兒,可看見袁媛懷裡的曹天嬌時,眾人一下都擁了過來,恨不得吃了她,可見曹天嬌煮兒之舉已經引起眾怒。   承煥害怕孩子著涼,把濕被子放到床上,道:「晴兒,你把乾爽的被子拿來,不然孩子就捂病了。」可打開被子的承煥又傻了,因為被子裡面不是一個孩子,而是兩個,看那兩個彷彿模子印出來的面孔就知道兩個小傢伙肯定是雙胞胎,此時正咧著小嘴哭呢!   大傢伙都看的真切,目光又都集中在曹天嬌身上,而曹天嬌則用嘶啞微弱的聲音,道:「把孩子給我,給我……!」配合她那無比淒然的面部表情,任誰都感到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這裡面發生的故事袁媛並不知道,她把曹天嬌放到兩個孩子的身邊,解開她的穴道,道:「音音,你找件乾淨的衣服給她換換,再給我拿點止血藥來。」   曹天嬌把兩個孩子抱在懷裡,她知道孩子餓了,顧不得旁邊有人看著,解開衣帶露出雙乳給孩子喂起奶來,道:「乖,不要哭,娘給你吃,餓壞了吧!」兩個小傢伙一聞到母親身上的奶香就不哭了,一邊一個吃的非常香。   這一刻,房間裡靜的可怕,只有那兩個孩子吃奶的動靜,咂咂有聲。     第二十九章 愛母     承煥把空酒碗放到桌子上,這是他喝的第八罈酒,臉上醉醉的紅光掩飾不住他內心的迷惘,他不知道怎麼對待曹天嬌,殺了她?自己現在根本下不了手,看著她給孩子餵奶的樣子,手當時就軟了。可怎麼處置她呢?讓她走嗎!雖然看她現在對孩子的態度是真的愛孩子,可誰知道她哪天抽風把孩子糟蹋啦!這可是說不准的事。   袁媛來到承煥身後,道:「發愁啦?這可得怨你自己呀!怎麼能讓曹天嬌懷上孩子呢!現在難以抉擇了吧!」袁媛剛剛在墨鳳等人那知道了後來發生的事情。   承煥此時已經八分醉,看著是袁媛一把把她拉到懷裡,道:「媛媛,我挺想你的,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以前給我們留下的印象實在太不好了,就說那煮孩子那事,即使不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能給煮了啊!」對此承煥甚是難以忍受曹天嬌狠毒的行為。   袁媛手腕纏到承煥的脖子上,聞著他身上的酒氣一皺眉,道:「我剛才問了,她是煮了孩子沒錯,可那本來就是一個棄嬰,而且還是被貓吃了一條胳膊的死棄嬰,她拿來煮,嚇唬你也不過分,我看她挺可憐的,看在孩子的份上,算了!」   墨鳳也走了過來,道:「袁媛說的對,曹天嬌雖然可恨,但也確實可憐,現在她家也被毀了,親族只剩下她一個人,最親的就算是孩子了,你難道忍心把她和孩子分開嗎!而且她身上一點功力都沒了,攆她出去她在生活上也是個問題啊!」   承煥一愣,道:「沒有功力?她那天還神氣的很呢!怎麼會沒有功力了!」   墨鳳歎口氣坐到承煥二人對面,道:「你不是說曹吉祥比第一次打傷你還厲害嗎!那是因為他把曹天嬌身上的功力都吸走了,現在的曹天嬌,身子骨恐怕比金蓮強不多少,加上生的又是雙胞胎,身體勞損更大啊!要不我怎麼說她一個人無法生活呢!要讓她自食其力的話,恐怕只能進妓院啦!」   袁媛聞聽一下從承煥身上蹦下來,道:「什麼?她的功力沒了,哎喲!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忙了這麼久,都白忙活了!」袁媛急的直抖摟雙手,看的承煥和墨鳳大眼瞪小眼。   承煥見袁媛急的跟大馬猴似的,道:「到底怎麼回事啊?她武功沒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袁媛語帶哭腔,道:「她武功沒了,其他人怎麼進寒窯啊!難道等著冷月把你帶走嗎!拋下墨鳳她們你忍心嗎?就是你忍心,我們三個呆在寒窯裡也太冷清了……!」袁媛一著急,把承煥和冷月的約定都說了出來,旁邊的墨鳳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有點發傻。   袁媛看著變毛變色的墨鳳才知道自己說露了嘴,忙捂不迭。承煥惆悵一歎,道:「唉!也擬殊狂圖一醉,一醉解千愁啊!」拿起酒罈一個勁地往嘴裡灌,酒水順著嘴角淌到脖子裡,承煥渾然未覺。   曹天嬌見自己胸上的傷口已經好多了,她也換上了袁音拿來的乾爽衣服,看看逐漸暗下來的天色,開始為兒子女兒打包,既然承煥沒來殺自己,那自己得趕緊離開才行,說實話,她真是捨不得和這一雙兒女分開。   鍾晴看出曹天嬌的意圖,道:「你要幹什麼?你現在這個樣子又能去哪呢?要是像漣漪她們似的會武功還好,可你現在連水都提不動,怎麼生活啊!」鍾晴對此是深有體會的,當年自己生下逸夫和念君,其後遭的那些罪現在都不敢回憶,那絕對不是人過的日子,因此她對曹天嬌充滿了同情之心。   曹天嬌也知道自己會很難,可再難她也不想留在這,面對這些人和承煥,那滋味生不如死,她把孩子抱起來往外就走。   羅睿從皇宮回來就聽陳氏說了曹天嬌的事,不禁埋怨兒子,跟誰生孩子不好,怎麼跟曹欽的妹妹生啊!曹欽那是滅族之罪,這要是被皇上知道,那還了得。可話又說回來,孩子是無辜的,真讓他把兩個孫子往鍘刀裡送,怎麼忍心啊!   來到門口正好把出來的曹天嬌堵住,一看曹天嬌這架勢就知道她要走,羅睿看了看她,道:「回去我們談談吧!」   曹天嬌想走,可被後面的鍾晴拉了回來,還把她懷裡的孩子奪下放到床上,羅睿打開被子一看,登時眉開眼笑,這兩個小傢伙跟小時候的逸夫和念君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這也難怪,都是承煥的種嘛!   羅睿稀罕了一會讓鍾晴把孩子抱到一旁,道:「你和承煥的恩怨我也知道,你們倆都有不對的地方,在來看你之前我也想過只把孩子留下,可孩子不能沒有娘啊!要是他們倆長大了知道是我們把他們的娘攆走了,孩子們會怨恨我們的,當然啦,你也可以帶孩子走,但你以後怎麼生活啊?他們倆跟著你會遭罪的,晴兒以前和你一樣,也被我攆走過,在外過了一個月,兩個孩子餓的只能吸他們的母親的血活著,苦啊!我不想犯同樣的錯誤,再說你家裡剛剛出了那樣的事情,你根本就走不出大門去,聽我一句話,留下吧!就算是為了孩子你也得留下,承煥和墨鳳他們那我來打招呼,你考慮一下,已經晚了,休息吧!讓晴兒陪著你。」   靜思雙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的月色,道:「娘,我們跟哥哥說說,讓曹天嬌留下吧!她好可憐呢!」   袁音一摸女兒的光頭,道:「那你明天就去和他撒嬌嘛!保證他能聽你的話,他呀!最疼我們的乖女兒靜思了。」   靜思臉色通紅,沒想到娘親把床第間的話拿來笑話自己,一噘嘴道:「娘最討厭,我不和你說話了,羞不羞人啊!我去睡了。」   袁音把女兒抱到床上,道:「乖女兒,我這就去把你爹爹找來,今晚他是咱們的。」說的靜思羞愧地蒙住頭臉。   袁音聽漣漪說承煥一個人喝悶酒呢!知道他必在涼亭裡,可走過迴廊時聽見旁邊的房間有動靜,知道那是母親忘塵的房間,心中一動躡足過去。   原來忘塵是在洗臉,看樣子已經準備安歇了,袁音敲了敲門才進去。忘塵擦過臉一看是袁音,道:「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啊!靜思睡了嗎?」   袁音見忘塵此時已經卸下面具,露出她那不輸於自己的美麗面孔,笑道:「已經睡了,說是明天要給曹天嬌說點好聽的,希望承煥能別難為她。」   忘塵點點頭,道:「是啊!那個小姑娘也夠可憐的,家已經沒了,一個人孤苦零丁難挨啊!我就不相信她會把自己的孩子煮了!一個女人懷胎十月那麼容易嗎?經歷過懷孕的痛苦與幸福,沒有哪個母親會那麼狠心的,尤其是感覺到孩子在肚子裡踢動的時候,更下不了手啊!」忘塵說著不由失神起來。   袁音聽罷心中一顫,忘塵雖然是在說曹天嬌,可自己聽著也覺得心酸啊!想著自己和母親的過往恩怨,值得嗎?她情不自禁地過來握著忘塵的手,道:「娘!我……!」   忘塵也是身子一顫,袁音這聲娘叫的她眼睛濕潤,是啊!都這個時候了還記那些不愉快的事幹什麼啊!忘塵剛想說話卻發現袁音點了自己的穴道,驚道:「音音,你這是幹什麼?」   袁音把眼中的霧氣沾出,道:「娘,我把承煥分給你怎麼樣?承煥真的很會疼女人的,有了他你一定會覺得幸福的。」   忘塵聞聽腦袋轟然一響,道:「音音,你胡說什麼!快把娘的穴道解開,不要胡鬧好不好。」袁音的話險些沒把她嚇死。   袁音把忘塵抱到床上,道:「娘,其實那天我迫你把面具摘下來,看見承煥望著你的眼神,我就有這個想法了,我和靜思已經這樣也不差你呀!再說娘你真的好漂亮啊!」袁音一邊說一邊為忘塵寬衣。   忘塵真的被嚇的不輕,她不知道袁音這是怎麼了,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嘛!感覺到身上寸縷不掛,驚醒道:「音音,聽娘的話,別胡鬧行嗎?」   看著忘塵脖子以下和臉上的光澤明顯不符,笑道:「娘,我沒有胡鬧,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快樂一些,父親死的早,我又氣你那麼久,就算是我的報答吧!說不定承煥早在心裡想著怎麼把你這個丈母娘擺平呢!」要是承煥知道袁音這麼編排他,不知道會怎麼樣。   忘塵見袁音根本不聽自己說,還把自己的啞穴也點住了,這下真的慌了神,忙運功衝穴不迭。   袁音來到涼亭的時候,承煥正喝的來勁呢!原來陪著他的袁媛和墨鳳也不見了,一個因為籌謀已久的事情一下沒了譜,去想別的辦法去了;一個因為聽到了這個天大的事情,也憂愁不已,跑去想辦法去了。扔承煥一個人在這借酒澆愁。   袁音過來把承煥架起來,道:「承煥,別喝了,回去休息吧!事情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的。」   承煥此時已經醉了,舌頭都有些不聽使喚,任憑袁音架著來到忘塵的房間,被放到床裡。承煥雖然醉了眼睛還好使,雖然忘塵也是光頭,可她跟靜思的體形根本是兩個樣子,含糊道:「靜思……靜思怎麼胖了……胖了……!」   袁音看了看忘塵,道:「輩分漲了自然要胖啦!快點,我幫你把衣服脫了。」在袁音的幫助下,承煥被剝乾淨和忘塵躺在一起。   忘塵的身體一碰承煥那滾燙的身軀,禁不住打了個寒顫,用乞求的目光看著袁音,希望她不要這樣,這麼做會毀了她的。   袁音自然看出母親的所求,貼著她的耳朵,道:「娘,我知道您生我的氣,但我知道過段時間您的氣就消了,娘,女兒真的希望能和你有更親密的關係,就想我和靜思一樣,祝你今晚過的快樂,再見。」袁音吹滅蠟燭退了出去,其實她的心裡也七上八下,但她不後悔,因為自打她看見承煥望娘的樣子,就知道這是遲早的事。   忘塵現在真的很絕望,身子繃的緊緊的,生怕承煥摸過來,以至於讓她無法集中功力衝破穴道。就在她以為承煥真的醉了而心情大放的時候,承煥突然把她摟在了懷裡。   承煥一邊撫摸著她的酥乳一邊道:「靜思,有沒有想哥哥啊?哥哥雖然醉了但也要好好疼疼你,這段時間冷落你啦!」   忘塵感覺到承煥越摸越往下,心都要跳出來了,可卻沒有辦法阻止承煥的行動,眼淚在承煥的雙手按在腿間的時候奪眶而出,保持多年的貞節就要沒了,這倒是其次,關鍵失節的對象居然是承煥,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啊!   承煥藉著酒勁一翻身壓到忘塵身上,睜著幾乎要睜不開的眼睛,道:「靜思,你怎麼變豐滿了啊?不過我喜歡,以前都不敢使勁壓著你,今晚我可要好好蹂躪你啦!呵呵!」   在承煥的堅硬進入忘塵身體的剎那,忘塵全身的力氣都被這一通而消失,淚水吧嗒吧嗒落在枕頭上,那是疼的。承煥的嘴湊上來,不但吻著她那流淚的眼睛,也吻住了她那顫抖的雙唇,極盡溫柔之能事,因為承煥感覺到下面異常乾澀,不得不補補功夫啊!   承煥的攻勢逐漸奏效,忘塵雖然在堅持可身體上產生的快慰讓她禁不住呻吟出聲,這樣一來更助長了承煥的興致,由溫柔變的狂暴,真是像要把她撕碎了一樣,但卻是痛並快樂著!   事後,承煥並沒有因為酒醉而倒頭就睡,而是陪著忘塵說了好多話,結果是忘塵倒因為疲累比他先睡了。   清晨,外面的光亮把窗戶映成白色,承煥翻了個身把身邊的忘塵抱住,道:「靜思,天都亮了吧!我們起來吧!」睜眼一看,承煥好玄沒蹦起來。   忘塵睜著大眼睛正看著他呢!忘塵早就醒了,可苦於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見承煥醒了,用眼神示意他把自己身上的穴道解開。   承煥也看出忘塵有些不對勁,忙把她身上的穴道解開,道:「師……娘,這……這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睡在這啊?」   忘塵醒了的時候就覺得雙腿間火辣辣的疼,很多年都沒享受過男女之愛了,一上來就被承煥那麼蹂躪,哪能好得了啊!   承煥也知道自己幹了什麼,昨晚自己把忘塵當做靜思了,那就是說自己把忘塵……!承煥臉都白了,真想馬上逃走,可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忘塵皺著眉,道:「是音音,哎喲!我好疼啊!」   忘塵本來就美的不像話,此時這麼一皺眉喊疼,跟西子捧心相差無幾,承煥趕緊俯下來身來,道:「哪裡不舒服啊?」被子下,承煥發現巴掌大的一片血跡就在忘塵的腿下,愣了,忘塵不是處子哪裡來的血跡啊!這麼說是自己把她弄傷了。   忘塵被承煥攬在懷裡,有些羞愧,道:「承煥,別……別讓人知道行嗎?就當這是一次意外吧!尤其是音音,不能讓她知道。」忘塵曉得要是讓音音知道自己被承煥這樣了,那自己還不得被笑話死啊!而且音音一定會讓承煥纏著自己的,可……!   承煥把手放到她的下面,道:「還疼嗎?」   忘塵的臉一下變的血紅,自己把話都說的這麼明白了承煥怎麼還這樣啊!但她卻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承煥一吻她的香唇,道:「那時間還早,我們做做早課吧!」說著把忘塵放平。忘塵想逃,可身上卻使不出力氣來,因為承煥已經開始實質進攻了。   又一次的香汗淋漓又一次的渾然銷魂,忘塵的身心徹底酥碎了。承煥把她眼角的淚珠擦去,道:「知道我為什麼不想你走嗎?其實我早就想這樣了,看見你的本來面目後就一直想這樣,和我第一次見到音音時的想法一樣,但我絕對不會去碰你,只會把這個夢想隱藏到心底,但音音這麼做讓這夢想變成了現實,我可不想再回到夢裡去啊!」   忘塵真想狠狠揍承煥一頓,沒想到真讓音音說對了,他果然是這麼想的,可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承煥摸著她的身子,道:「把身上的東西擦掉吧!要和臉上一樣漂亮才行喔!不然靜思看見脫了衣服的你是這樣,會嚇著的。」   忘塵狠狠地在承煥的肩頭咬了一口,都咬出血來,道:「你要是讓別人知道我們這樣了,我不會放過你的。」嘴角上掛著承煥的血跡,幾乎要哭出來。   承煥沒想到她還真下得了口,但他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在忘塵的臉蛋上一香,道:「好吧!我不說就是,晚上我再來陪你,當然是等她們都睡了才來。」     第三十章 太子     承煥剛回到書房就遇到紅袖來叫自己吃早飯,而且還欲言又止的樣子,承煥拉著她道:「有什麼話要說嗎?」   紅袖咬唇微笑,道:「公子,曹姑娘已經很可憐了,您就別再為難她了,讓她留下吧!她帶著兩個孩子根本就沒地方去,現在外面還在圍捕曹氏餘黨,她出去會很危險的。」   承煥邊走邊道:「我心裡挺亂的,還沒好好去想這個事呢!」本來是想考慮怎麼對待曹天嬌,可一來自己喝醉了,二來又出了忘塵這檔子事,全都擰啦!   承煥進來的時候看見忘塵已經坐在那裡,臉上沒有異常的表情,自己讓她把身上的塗料抹去,看來也沒管用,不曉得她是不是還在生氣呢!   靜思招呼承煥坐到自己身邊,道:「哥哥坐這裡,這裡有你愛吃的菜喔!」她也想給曹天嬌說幾句好話。   承煥先是給自己倒了杯水,剛遞到唇邊就聽見耳邊響起傳音聲:「怎麼樣?我娘的味道不錯吧?有沒有陶醉啊?」承煥喝了半口的水全都噴了出去,看著傳音的袁音一個勁咳嗽。   袁音呵呵輕笑,道:「怎麼了?喝水也能嗆到嗎!還是你心裡有什麼事啊?」袁音認定承煥絕對不會幹摟著娘親睡一夜的。   承煥擦了擦水漬對袁音傳音道:「音音,根本就沒發生你所想的事情,你給我老實點,昨晚的事我一會再找你算帳。」說的袁音迷糊不已,難道承煥真的沒碰娘嗎?這可怎麼好啊?自己的努力可都白費嘍!   眾人剛動筷子,羅睿帶著曹天嬌進來,看了看承煥,道:「承煥,以後天嬌就和你們一起用餐了,添香記得午飯的時候給天嬌加副碗筷,天嬌坐下吃吧!」可放眼一看,滿滿的也沒有個空椅子。   靜思甜甜一笑,道:「做我這裡吧!」起身就要為曹天嬌讓座。   曹天嬌也考慮了一夜,她知道羅睿說的在理,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確實哪也走不了,再上鍾晴在一旁現身說法,她也就定了留下的主意,可怎麼面對承煥卻是個天大的難題,自己此時是什麼身份啊?況且和承煥的嫌隙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消除的。有了這些想法的曹天嬌忙道:「不了,我回去吃一口也可以的……!」   靜思非常熱情,過來把曹天嬌拉過去按在椅子上,道:「姐姐坐這裡就好啦!我可以坐哥哥腿上嘛!」說著沖承煥瞇眼一笑做到了他的腿上。   羅睿對靜思此舉非常滿意,道:「天嬌和承煥的事情你們都瞭解,我在這說幾句,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天嬌縱有千般不是,她也付出了很慘重的代價,足以彌補她的過失,她已經沒有家了,我希望你們能把她當做親人,讓她感覺到家庭的溫暖,承煥,你表個態吧!」   承煥見老爹已經鐵了心,知道自己的嘴沒有老爹的嘴大,點頭道:「爹,我知道,心裡有數。」   羅睿走了,氣氛馬上為之一鬆,面對這個大家長大家還是很有壓力的。靜思見承煥像個木頭,一捏他的大腿衝他示意示意低著頭的曹天嬌。   承煥心中一歎,夾了塊有益於下奶的羊蹄肉放到曹天嬌的碗裡,道:「吃點這個吧!對你身體好。」   曹天嬌鼻子有些發酸,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道了聲謝謝,讓承煥也感覺到她確實和以前不同了,就是不知道她這個狀況能維持多久,人的本性可不是容易改變的啊!   吃過飯,挺著大肚子的藍夢司和曹天嬌一起回到曹天嬌的房裡,曹天嬌也覺得整個羅家要說親近,恐怕就屬藍夢司了,因此和藍夢司在一起略微感覺好一些,看著藍夢司的肚子,道:「快生了吧?」   藍夢司臉上洋溢著即將成為母親的笑容,道:「是啊!就這幾天,墨鳳姐說讓我多走走才好呢!天嬌,沒想到繞了這麼多的路,我們最後是一樣的結局,你放心,承煥一定會對你好的,他那個人呀!記不住仇,只要你跟他一撒嬌,他疼你還來不及呢!」   曹天嬌勉強地笑了笑,如果是那麼當然好,可她覺得自己恐怕等不到那一天就得去見閻王娘娘了,正待說話的時候發藍夢司忽然手捂肚子,臉上的顏色也變了,隨後藍夢司變呼疼起來,曹天嬌生產過,知道她恐怕也快了,忙出去叫人。   墨鳳一聽藍夢司要生了,心裡咯登一下,她自從聽見了承煥那難以抉擇的結局後就沒安穩過,知道冷月那麼辛苦栽培出承煥來,恐怕是不會放手的,而且冷月的魅力也是承煥所不能抵擋的,難保承煥不會因為冷月而放棄自己這些人,可她實在想不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袁媛倒是想到了辦法,想讓大家和她一樣先把內力讓人吸走,然後由承煥注入寒靈之氣,因此她才去找所用之物,可一切都隨著曹天嬌武功的喪失而宣告破產,袁媛也正為此著急上火呢!她已經能自由出入寒窯了,可她瞭解承煥,怕承煥離不開眾女,因此才這麼勞苦地為眾女設想,這份心是好,如能那樣也最好不過,大家都和承煥去寒窯過那神仙日子,可事實並不是如此啊!   墨鳳心中雖然有堵心之事,可自己答應藍田的事不能不辦,她以接生為由把大家都支走了,房間外面只留下初一他們把守,連沒,媚瑛她都沒讓進去幫忙。   墨鳳看著因為疼痛而難過不已的藍夢司,心中暗道:「夢司啊!千萬別記恨我,好嗎!我這也是沒有辦法啊!」一邊順著藍夢司的肚子一邊道:「夢司,使點勁,一會就好了……!」   折騰了能有半個時辰藍夢司也沒生下來,墨鳳不由有些焦急,正在她想要催生之際,孩子生出來了。墨鳳在孩子出生的剎那點了藍夢司的暈穴,剪斷臍帶後她拿出一根銀針紮在嬰兒的天突穴上,讓嬰兒盡量不發出啼哭聲,低頭一看,果然是個男嬰,就對藍田承諾的事情終於完成了。   墨鳳把事先準備好要騙藍夢司和眾人的一包血水放到旁邊的木盆裡,把剛出生的嬰兒則放到了一個木匣之中,藏到了床下。   承煥急的在外面走來走去,走的大家都跟著鬧心,這也難怪,紅袖她們生孩子可容易了,誰也沒像夢司這麼困難。看見墨鳳推門出來,承煥當先跑過來,道:「怎麼樣?夢司她沒什麼危險吧?」   墨鳳心中滴血,道:「沒事,但是孩子沒了!」墨鳳的一句話跟炸彈沒什麼分別,大家都嚇了一跳。墨鳳見大家如此忙道:「大家別擔心,其實夢司的肚子裡不是孩子,我們大家都誤會了,不信你們看。」墨鳳進去把那盆血水端出來,道:「就是這玩意,幸好我給取出來了,不然夢司會有生命危險的。」說著謊話,墨鳳覺得舌頭都快燒掉了。   基於對墨鳳醫術的信任,大家都長出了口氣,承煥看了看那盆血水,道:「原來是這樣,夢司沒事就好,孩子以後可以再生嘛!不過我估計她醒了會很難過。」   掌燈時分,墨鳳提著那個裝著嬰兒的木匣走出家門,名義上說是去給藍夢司抓些補藥,實際上墨鳳來到了上次見十五的那個宅子。   墨鳳把木匣放到桌子上,把嬰兒取出來仔細地看了看,最後心疼地摟在懷裡。時間不長,門外腳步聲響起,隨後進來一個身穿龍袍的青年,看見墨鳳忙跪倒,道:「主人,您來了,孩子出生了?」   墨鳳看了看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的十五,道:「你現在貴為太子,不管什麼時候都得有太子的模樣,對吧朱見深!」   十五也就是現在的太子朱見深身子一震,道:「我明白,讓我最後再稱呼您一次主人吧!我這未來的大明帝國皇帝是您一手締造出來的啊!」   墨鳳絲毫看不出高興的意思,道:「那個真的朱見深呢?」   十五道:「那天被曹吉祥的人抓住了,我一看李代桃僵的機會來了,就把那些侍衛殺掉,真的朱見深也被我殺了,主人的面具確實惟妙惟肖,沒有人認出來,以後我登基再把皇宮中現在的太監宮女都放出宮,就萬無一失了。」   墨鳳冷哼一聲,道:「那個丫鬟你沒殺吧!怎麼?捨不得嗎?」   十五渾身顫慄,一個勁給墨鳳磕頭,道:「主人,我是真的喜歡她,我一開始就告訴她我是大明太子,她絕對不會壞事的,主人放過她好嗎?」   墨鳳歎氣道:「她被你接進宮裡了吧?有情有義倒也沒什麼錯,將來立她為後吧!但這件事不能讓她知道,明白嗎?」   十五沒想到墨鳳真的放過自己心愛的女人,感激涕道:「多謝主人,我知道該怎麼做,絕對不會讓主人失望的。」   墨鳳把嬰兒放到木匣裡,道:「我知道朱見深已經有孩子了,而你吃了我上次給你的藥已經無法生育了,我希望你能把承煥的孩子當成自己的來養,希望他將來能接掌這大明江山。」   十五懇聲道:「主人放心,朱見深所生的孩子將來我都會外放做藩王的,這個孩子我已經替他起了個名字,叫佑樘,意為希望他將來能能棟樑,這也符合宗室起名的規矩。」   墨鳳看了看匣中的孩子,道:「佑樘,好!就叫佑樘吧!看他腳踏日月手掌山河的相貌,將來也必是一國之君,你也知道這孩子的來歷,我就不必多說了,走吧!」   十五過來把木匣抱在懷裡,道:「主人,我走了。」墨鳳一直送到外面,直到看不見十五的影子,而她則無力地坐到了地上。   醒過來的藍夢司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懷胎十月生下的是一包血水,她明明都感覺的到孩子在肚子裡活動的情形,怎麼會是血水呢!使勁搖著墨鳳的手臂,道:「姐姐,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告訴這不是真的。」   墨鳳把眼淚流到心裡,她知道一個母親失去孩子會多麼痛苦,但她和藍田早就計劃好這件事了,要把朱家的天下變成藍家的,十五在死的時候也會把實情告訴給孩子佑樘,現在墨鳳能做的也就是好好安慰她,希望時間能沖淡她對孩子的思念。   時間一轉眼就是兩個月,藍夢司心靈的創傷也慢慢恢復了,她想在明年再生一個。相信墨鳳這次再也不會把孩子變成一包血水了。這兩個月裡也發生了一些事情,首先就是承煥娶了朱妙妙,是英宗做的媒人,英宗自然希望承煥能和皇家結親,他自己都想把女兒嫁給承煥呢!再就是胡香儒成親了,對像居然是被囚禁在皇宮中的寒瀟格格,是朱瞻宇做的主,一來胡香儒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個家,二來此舉也可以和女真人建立更緊密的聯繫,看來他骨子裡還是有反心啊!至於胡香儒究竟喜不喜歡寒瀟格格,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過那個姑娘哪樣都不差,希望胡香儒摟著她的時候別再想南琳才好,這是承煥的擔心啊!   這一天清晨,承煥從床上起來看了看身邊的曹天嬌,臉現苦笑,自己被漣漪她們逼著睡在曹天嬌的屋子裡,難道她們不知道自己心理有障礙嗎?還以為自己真是見色忘事啊!想想昨天晚上偷偷溜進忘塵的被窩裡,和她那一番纏綿,真是滋味無窮啊!就是她不肯讓人知道,要是她和音音還有靜思一起來和自己瘋,那該多好啊!   曹天嬌翻身起來看著承煥,道:「你……為什麼不碰我?」曹天嬌心裡的冰凍已經逐漸解開,可承煥仍然是不冷不熱的態度,要不是靜思和漣漪幫著自己,恐怕承煥一輩子都不會和自己睡在一起吧!自己也是女人,也有需求啊!難道讓自己自慰嗎?   承煥剛想說話,曹天嬌繼續道:「哪怕你像以前那樣對我也行啊!別把我當木頭人好嗎?我是女人,我也希望得到關愛,也渴望有人來疼我,可你現在的樣子讓我很難受你知道嗎?」   承煥聽罷腦中嗡嗡直響,你道他不想碰曹天嬌嗎?其實他一看見曹天嬌就想像以前那樣「疼愛」她,說他變態也好說他無恥也罷,反正一看見曹天嬌他就不由自主往那方面想,可承煥卻不敢在像以前那麼對她了,因為現在曹天嬌可是得到父母妻妾認可的一員,萬一她告到老爹那裡,自己還不得被拆了啊!   承煥雙手捉住曹天嬌的肩膀,有些顫音道:「你……你是說我像在徐州時那樣對你也可以嗎?」承煥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曹天嬌看見床頭有個針線包,從裡面拿出一支鋼針來,道:「來吧!就像你在徐州時那樣對我,其實……其實那會我也很舒服的。」這下可好,一個虐待狂一個被虐狂湊到一起了,床上頓時傳出曹天嬌那痛苦卻有些享受的呻吟聲,在接納承煥堅硬的瞬間,她就飛了起來……!   承煥和曹天嬌一起來吃早飯,曹天嬌臉上現出以前看不見的光澤,大家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都很高興,尤其是承煥,想了多日的事一下實現了,感覺真好,可墨鳳卻把他美好的感覺給破壞了。   墨鳳見大家都到齊了,清了清嗓子把承煥和冷月的約定說出來,袁媛在一旁打著證實,大家聽完,全都傻了,目光都集中到承煥身上,讓承煥如坐針氈。   袁媛這段時間以來也沒想出辦法,看了看大家,道:「本來我以為找到天嬌所練的化功大法的秘籍,加上天嬌一定能讓大家都進得去寒窯,可沒想到到頭來都白忙活了。」   漣漪則不然,眼睛一瞪,道:「寒窯?寒窯有什麼好?承煥非得去嗎?承煥一定會留下陪我們的,他不會拋棄我們的。」漣漪說著說著底氣漸無,她知道冷月可不是容易說話的主,看起來像個仙子,真要是起了脾氣把承煥綁走,誰攔得住啊!   見過冷月的都知道承煥不大可能不聽冷月的話,可一想到結果是承煥離自己而去,都悲從中來,有的已經開始抹眼淚了,讓承煥實在看不下去,起身走了。   承煥躺在瓦面上,看著那初升的朝陽,心情卻沒那麼好,他不知道自己下去後怎麼面對那一張張面孔,尤其是想到了金蓮藏剪一事,天曉得一會兒會不會發生意外呢!   冷月的一聲歎息把承煥驚醒,看著身後那仙子一樣的人兒,承煥突然沒話說了。冷月坐到承煥的身邊,道:「如果我收回讓你去寒窯陪我的承諾的話,怎麼樣?」   承煥身體一顫,雙手抓頭,道:「別問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別再逼我做選擇了好不好?」   冷月輕柔地把承煥的手拿開,撫摸著他的臉,道:「回去吧!告訴她們你以後不用去陪我了,好好愛著她們吧!」   承煥聞聽抓住冷月的手,道:「你說什麼?你說我不用再去寒窯陪你了,那怎麼行,你一個人冷冷清清地生活在那裡,即使能與天地同壽又有什麼快樂可言呢!不,我得陪著你。」   冷月微笑著摸著承煥的臉,道:「你呀!熊掌和魚都想要,我剛才就是試你一試,看你對我究竟有沒有情意,好郎君,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冷月把自己窩到承煥的懷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反正好極了!     第三十一章 飛躍無限 (大結局)     冷月的出現在羅家引起了極大的震動,不管見過她的還是沒見過她的人,都被她那無法形容的卓越風采所傾倒。尤其是羅睿夫婦,不敢相信這樣仙人般的少女會是承煥的妻子,高興的嘴都合不攏。   冷月的魅力果然無敵,雖然眾女都知道承煥有可能離己而去,可對冷月就是生不出怨恨來,可見冷月的風姿是如何使人難以抗拒。   而冷月對羅睿夫婦所說的話更是讓在場的所以人都為之吃驚,她居然說自己真的是天上的神仙,別人不知道,承煥和袁媛對她的底細知之甚詳,不知道她這麼說是何道理。   一聽冷月真的是天上的神仙,羅睿夫婦這下可慌了神,趕緊命人重新打掃府第,怠慢了仙人可不是鬧著玩的,雖然是自己的兒媳婦,但古之禮數不可荒廢。   承煥和袁媛把冷月架到沒人的地方,承煥苦著臉,道:「仙人?神仙?我怎麼不知道啊!你是哪路神仙啊?」   冷月微微一笑,道:「如果我不這麼說,等你和我離開的時候,他們不是會傷心嗎!得道成仙總比失蹤要好吧!」   承煥心中一顫,自己要是隨冷月走了,那麼這個借口確實說得過去,可自己真的捨不得啊!   袁媛看出承煥的痛苦,道:「我們真的要走嗎?可音音她們怎麼辦啊?沒有了承煥陪伴左右的日子又怎麼能活地下去啊!」   冷月依舊是滿面笑容,捏著袁媛的手指,道:「你把事情辦砸了自然要你來收拾,你所說的辦法雖然好,可現在曹天嬌無一絲內力,恐怕行不通了吧!」   袁媛秀眉一蹙,道:「是啊!本來計劃的挺好,大家都可以快樂地生活在寒窯中,可人算不如天算,天嬌這一喪失功力,啥都白忙活啦!」   冷月咯咯笑個不停,道:「別這麼喪氣啊!你那計劃行不通不代表我的計劃也行不通,你看這是什麼?」冷月笑著從懷裡掏出一本書來。   袁媛接過來一看,喜道:「化功大法,你不是說這東西連你都不會嗎!怎麼把它還找出來了,你在哪弄的,是真的嗎?」袁媛有些不相信這是真的。   冷月把秘籍奪過來,道:「自然是從它的主人那得到的,曹吉祥把它藏的可隱秘了,我在皇宮裡翻了好幾遍才找到,媛媛得到的那本不過是入門功夫,即使練成了也沒多大用處,這才是真正的幸福的鑰匙啊!」   承煥聞聽一愣,道:「你們說的我怎麼不明白啊!」   袁媛投到承煥的懷裡,高興道:「有了它,我們就可以幫助漣漪她們進入寒窯了,你和她們也就不用分開了,是不是?」袁媛希望冷月沒騙人,雖然知道冷月是不會說謊話的,但她此時還是反覆證實。   冷月點點頭,道:「雖然計劃可行,但具體操作起來會很麻煩,三年能成功就很了不起了,要是寒窯裡面多了十幾二十幾個人,真的會很熱鬧啊!我好期待那一天快點來到。」   三年後,也就是大明天順八年的正月,英宗皇帝朱祁鎮身染重病,倒臥在文華殿內,英宗榻前跪著的是李賢、馬昂、王翱、羅睿、羅承煥。   英宗皇帝看了看他們,道:「我聽內侍說太子意圖圖謀不軌,你們覺得太子可立否?」   李賢現在乃是英宗最為信任的大臣,聽英宗這麼說,伏地頓首,道:「皇上,太子仁孝,必無他過,願陛下勿聽讒言。」   英宗看了看承煥等人,道:「卿等也認為定須傳位於太子嗎?」   李賢等人一起道:「宗社幸甚!國家幸甚!」   英宗點了點頭,立即命人宣太子入殿,李賢扶太子跪下,眾人皆眼中含淚,知道英宗皇帝命不久矣!英宗也很是感泣,拉著太子的手唏噓不已。   四天後,英宗歸天,享年三十八歲,太子朱見深(十五)嗣位,尊朱祁鎮為英宗,以明年為成化元年,朱見深也就是歷史上的明憲宗皇帝。   夜裡,承煥的手從添香的背上拿開,道:「媛媛,你試試添香體內的烈火寒靈能進入寒窯嗎?」   添香眼中含淚,道:「公子,其實能服侍您這麼久已經是奴婢的福分了,您又何必為了奴婢耗損功力呢!如果沒有我和紅袖,公子早就可以和姐姐們去過那神仙般的日子了。」   承煥手托添香的下巴,道:「香兒,別這麼說,我一個都不會拋下的,如果沒有你為我暖腳,我可誰不著呢!」說的添香面色緋紅,為承煥暖腳那可是自己的專利啊!   袁媛在添香的靈台穴上拍了一掌,道:「成了,這下都完成了,我們可以走啦!真是太好哩!」確實如袁媛所說都完成了,因為承煥時不時地摸進忘塵的被窩,忘塵也知道承煥為自己做了什麼,不管怎麼說,承煥這份心意讓她十分感動。   冷月這三年來沒有住在承煥這,而是回寒窯替眾人開闢房間,省得到時候大家住在一間房子裡,很不舒服的,在承煥把添香也改造完畢後的第五天,冷月回來了。   承煥見到冷月問的第一的問題就是在冷月走之前那個問題,為什麼冷月反對承煥的父母和孩子都進到寒窯裡面。   冷月看了承煥很久,看的承煥都有點不敢看她了。冷月長歎一聲,道:「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命運和人生軌跡,都必須沿著那早就被命運畫好的道路走下去,是強求不來的,不信你可以去問問你父母,看他們願不願意跟你走,況且進寒窯並不是什麼好事,你也不是沒進去過,前途是無法預測的,萬一發生一點意外,豈不是害了他們嗎!難道我的擔心你不明白?」   承煥這才知道冷月想的很遠,而且也真的為自己的父母和孩子想過了,是啊!萬一進寒窯之後的生活並不是想像的那麼美好,豈不是讓父母和孩子遭罪嗎!承煥愧疚地握著冷月的手,道:「對不起,我錯怪你了,我的仙子姐姐一定要原諒我啊!我們什麼時候洞房啊?我都等不及了!」承煥知道只要自己這麼說,保證冷月招架不住。   果不其然,冷月臉色一紅,道:「美的你,你不是不敢碰我嗎!等你有了勇氣的時候再說吧!」她反過來將了承煥一軍。   承煥晚上被詩柔叫了過去,見詩柔正算著帳,道:「我不是讓你把生意都交給邱叔叔打理嗎?你怎麼又管上了,很累心的。」   詩柔把帳本合上,道:「我們不是要走了嗎!我把家產分一分,省得以後讓他們小兄弟間算不明白,我誰也沒偏心,可都是按等份分的。」   承煥沒想到詩柔連這都想到了,笑道:「其實也不用怎麼管他們,兒孫自有兒孫福嘛!太照顧了更不好,一個個變成二世祖可不是我所希望的。」   詩柔也知道承煥說的在理,點頭坐到床沿上,道:「另外我還想和你合計一件事,我想讓湯圓兒做逸夫的媳婦,你看行嗎?他們之間也不是差很多。」   承煥一愣,不知道詩柔怎麼提這個茬了,他雖然覺得沒什麼,但逸夫可不見得會同意啊!看出承煥的顧慮,詩柔呵呵一笑,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逸夫可是經常偷看湯圓兒洗澡的,湯圓兒前幾天才把逸夫抓了個現行,才到我這說的,我想我們走了之後逸夫在爹娘百年之後要持家,湯圓兒會是一個好幫手的。」   承煥好玄沒坐地下,逸夫居然偷看湯圓兒洗澡,這孩子是不是欠揍啦!書都讀哪去了?這要是讓晴兒知道,還不得扒了他的皮呀!想著想著突然樂了,他媽的!真不愧是自己的兒子啊!逸夫的親事算是定了下來,承煥為了讓詩柔高興,把這件事也告訴了父母,徵求了父母的意見後,讓湯圓兒正式成為羅家的長孫媳婦。樂的逸夫整天黏在湯圓兒身邊,而湯圓卻也萬分喜歡自己這個小丈夫。   今天是承煥等人「成仙」的日子,冷月為了讓羅睿等人安心,特意弄了個效果特技,弄的跟真事似的。   承煥見大家都站在了冷月畫好的線內,惟獨忘塵一動沒動,袁音和靜思正淚眼汪汪的看著她,其他人也一樣在和羅睿灑淚告別,鍾晴幾次想去抱孩子都被身邊的曹天嬌拉住了,畢竟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漣漪也哭著看著對面自己的兒子,實在受不了她把頭別了過去,其他人的情形大同小異。   承煥再也受不了了,過去把忘塵的胳膊抓住,道:「你想幹什麼?我可告訴你,我是不會放你走的,我就不信沒有我你晚上能睡的著!」說著把忘塵拉到袁音的身邊。   大家的目光唰地一下集中到忘塵身上,隨即皆恍然大悟,看來忘塵終究沒能逃出承煥的「魔爪」啊!袁音更是使勁掐著承煥的軟肋,誰讓他騙自己那麼久呢!不過娘親能和自己走在一起,她真的很高興,靜思握著忘塵的手,笑道:「剛才嚇了我一跳呢!哥哥真的好有能耐喔!這下我得叫姥姥做姐姐了,我好高興。」   隨著地面氣霧的升騰,把承煥等人都遮蓋住,等氣霧散去,承煥等人早已不見了蹤跡,其實早趁著氣霧掩護,用輕功集體溜了!   (全書完)     尾聲     寒窯內。   承煥看著懷裡的冷月一臉滿足的樣子,道:「仙子姐姐,你把衣服穿起來好嗎?不然我可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再次要了你喔!」   冷月赤裸著身子貼著承煥,笑道:「我才不怕呢!信不信我出去叫姐妹們進來把你那旺盛的精力都搾乾啊!」   承煥算是服了她,一捏她的臉蛋,道:「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倒威脅起我來了,要不是你把寒窯的進入口弄壞了,咱們能窩在這裡七百多年嗎?弄的我想回去看看兒子女兒都出不去,現在倒是能出去了,上哪去找我的子孫啊!」   冷月也知道自己犯的這個嚴重錯誤讓承煥等人失去了和父母孩子們見面的機會,而且時間間隔這麼久,想找個玄玄孫輩都找不到了,愧疚的她把身子膩在承煥身上,道:「好承煥,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我也不想發生那樣的事情啊!我再陪你一會好嗎?輕一點喔!」   承煥心中偷笑,其實自己早就不生她的氣了,但只要自己一提這個茬口,冷月肯定能多陪自己一次,自己真的不想離開她那讓人心醉的嬌軀啊!   承煥走出房間見漣漪正在扯著電線,道:「姐姐,你又出去偷東西啦!上次你拿人家電二十台腦沒給錢,墨鳳姐沒說你嗎?」   漣漪過來趕緊摀住承煥的嘴,小聲道:「好老公,下不為例,下不為例,我很喜歡那個發電機喔!所以又弄了一台回來,有了它這裡的很多東西才能用啊!我還給你弄了個攝像頭,安在電腦上了,水靈姐正用著呢!你快過去看著她吧!小心讓網友把她勾引走了,她很單純的,人家明顯是在騙她她也信。」   承煥急道:「是嗎!我這就過去。」承煥真是拿漣漪沒辦法,她現在真的成了千手神偷了,出了寒窯看什麼好都想搬回來,上次看中了一個什麼鐵塔,自己要是不攔著她,恐怕她都能把鐵塔拆了搬回來。   承煥來到水靈的房間,見她正和網友聊著呢!坐到她身邊,道:「休息一會吧!這東西對你的眼睛不好。」   水靈靠在承煥身上,道:「漣漪這次拿回來的東西可好了,我都看見自己的網友長什麼樣了,你要不要試試?」   承煥果然看見屏幕上有個不認識的陌生女孩,有些躍躍欲試,水靈看著承煥的網名,笑道:「很有創意嘛!也符合實際啊!」原來承煥的網名叫「美女收購站」。   承煥見屏幕上出現一個挺帥氣的小伙,原來自己的網友長的還可以啊!果然是物以類聚喔!   網友:「嗨!美女收購站,最近忙什麼呢?」   承煥:「能忙什麼啊!還不是被美女纏著,痛並快樂著唄!」   網友:「能不能讓我看看你長什麼樣啊?起碼也得傳授小弟幾招泡妞絕技嘛!小弟我現在還是火柴沒頭……光棍呢!」   承煥:「小意思!有本大俠教你,保證你追起女孩子來無往不利。我這就把我的尊容傳過去。」   網友:「……!」   承煥:「兄弟,我雖然長的比較帥!可你也不用盯著電腦屏幕眼睛都不眨一下吧!」   多謝大家長久以來的支持,烈火寒靈總算寫完了,本人算是一個見不得傷心事的人,所以結尾才寫成這樣,希望沒讓大家反感,另外拙作《聖嬰》還希望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小弟在這裡多謝了。祝願大家都能有一個美好幸福的未來!     本書來自www.abada.cn免費txt小說下載站 更多更新免費電子書請關注www.abada.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