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品由口口小說論壇 「□、罹」整理收藏 更多txt好書 敬請登陸: http://www.cocotxt.com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狂帝   作者:隨風清   現代序曲   引子 父女相殘   夜幕降臨,將大地籠罩吸引黑暗之中,然而對於過慣夜生活現代人來說,黑夜是墜落放縱的銷魂曲。   莫子風靜靜地斜靠在莫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落地窗前,從高處縱觀被霓虹燈映照的光亮若隱若現地城市,大大的落地窗外閃爍的霓虹淡淡地照在她噙著一抹複雜嘲諷的笑臉上,修長美麗的右手捏著高腳酒杯,暗紅色的液色隨著她的輕搖而幻化出美麗誘人的色澤,引人淺嘗。   『呤呤……』昏暗的辦公室裡響起一陣清靈的電話鈴聲,在如此氣氛之下顯得十分詭譎。   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莫子風嘴角邊那抹諷刺的笑意更濃了,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按在接聽的鍵上,用一貫慵散的聲音,叫道:「爸爸。」慵散的語氣中帶著冷漠與嘲諷。   手機另一方立即傳來好聽但是有點怪異的聲音:「你在哪裡?快回來,浩東已經等了很久。」   明明很厭惡卻還要裝得很親切跟她說話,爸爸你此刻一定是很不舒服吧!難怪聲音如此扭曲,呵呵,那表情一定更精彩,可惜看不到,莫子風惡劣地想著。   表面還是很快如常地回答:「公司點事拌住了,立即就回,子風也很期待能快點見到浩東,很想他呢!」說到後面那一句話,她的笑容更深了,燦若桃花,清亮如繁星的眼眸卻蒙上一層千年寒冰,泛著嗜血的紅光。   對方不疑有他,快速說了一句:「那就好,快回。」便掛掉了,能輕易感知那其中強忍的不耐,還有語氣中的不屑。   盯著已切斷的手機,莫子風又恢復了原先的輕諷淡笑,但如果仔細看,便會發現,她週身的氣場變得冰冷而詭譎,明明還是剛剛的笑容,卻讓人心底發寒,有種惡魔重生的感覺。   手指熟練地在手機上按了幾下,對方很快就接起電話,好似一直便在等她的電話一般。   「老大,真的要動手?」手機彼岸傳來的男音,帶著不確定。   「呵,青龍,你還是太仁慈了,該學學朱雀。」莫子風輕笑了聲道,語氣不變,接下去道:「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我莫子風自認從來就不是好人,所以,絕不會做那種別人殺到眼前還賠笑臉的蠢事,即使那人是我所謂的親人或是愛人,寧我負天下人,莫讓天下人負我。」   莫子風,集美貌、智慧、財富、權勢於一身的絕代美女,莫氏帝國的掌權人,莫氏集團的總裁,控制著世界金融命脈,旗下產業涉及各個領域,連各國首領都得對她禮讓三分,因為只要她一不高興,她可以讓你國家的經濟瞬間陷入癱瘓,臉上總是噙著笑容,看起來十分親和,總讓人不自覺地被吸引,不由自主地靠近她,如此的表象確實讓她在商場無往不利,再加上她決伐果斷,目光獨到,而且手段狠絕,毒辣,毫不留情,所以在她的統領下,莫氏帝國不斷強大,版圖比原來擴大了一半,可說,如今的莫氏帝國,有一半的江山是她打下的。   但沒有人知道這位世人眼中的天之驕子,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商業奇才,眾集糰子弟趨之若鶩的絕色大美女的另一個身份卻是令所有黑白兩道聞風喪膽的天極門的老大。   驅車來到了一座豪華地如城堡的大宅,大門自動向兩邊敞開,莫子風一踩油門,呼嘯而進,停車,下車,一邊玩弄著手中鑰匙一邊舉步向前進,一切的動作都帶著無可挑剔的灑脫。   她本身本就是個灑脫不羈,不願受束縛的人,天高地闊任鳥飛,沒人能束縛住自己,也沒人能控制自己,她注定站在最高處,俯視著芸芸眾生,冷眼看世間,這是她的志願,從她懂事起的志願。   世人只看到她的光華,有誰知道這光環底下是如何的醜惡與不堪,她生長在一個大家族裡,父親是個風流且嚴重重男輕女的男人,母親是個嫉妒心重且偏激的女人,兩人的結合無關愛情,只為家族利益。   從小,她所謂的父親便極少歸家,夜夜在外面風流快活,不斷地傳出一段又一段的緋聞,而母親則三天一大吵,七天一小吵,跟父親的『情人們』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稍不順心或被父親所冷落,便會找她出氣,從小她的身上便天天會有不同的傷痕出現,那些全是她親愛的母親的傑作,而她對她說得最多的話便是『為何你不是男孩子』,呵,是啊!因為她不是男孩子,所以父親在她出世時說了一句『賠錢貨』便從此不再看她一眼,母親因她不是男孩子,最後用來抓住父親的籌碼沒有了,父親出去是找女人,父親的風流都是她的錯,到最後,母親因去捉姦意外死亡還是她的錯,一切都是她身為女孩子的錯。   而如果她只是個平凡、逆來順受的女孩,那麼或許她可以做一個表面風光的千金小姐,最後為了家族利益而賣給哪個集團公子,走上跟母親一樣的老路,但可惜,她這個父親眼中的賠錢貨偏偏是個智商高達300的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而且天生的叛骨,不願受束縛,自有一種傲視天下的傲骨。   幸好,她還有個疼她如珠如寶的爺爺,要不然,早熟的她,極有可能在這種爹厭娘恨的環境裡變成心理扭曲的瘋子,但爺爺不能護她一輩子,這一點她從小就知道,所以為了能操縱自己的人生,她在學習各種應學的知識之餘,還暗中學習各種中、西武術、槍擊、醫術等各種她認為對她有用或有興趣的技能。   十三歲那年,她秘密成立天極門,待她十八歲成年之際,最親的爺爺驟然離世,臨終遺命,大出所有人意外,她,莫子風接任莫氏帝國新一任掌權人,在所有準備奪權的親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大刀闊斧,一舉將他們清除掉,牢牢掌握著大權,其中天極門便起大極大的作用,而這些人之中就包括她的父親,而她看在他有貢獻一顆精子的份上,手下留情,可某人就太不識趣了,不僅沒認清事實,好好做他的太上皇,還變本加厲,枉想只要把她嫁出去,便能從她手中奪過大權,還特地找了個男人來勾引她。   剛走進奢侈如宮殿般的大廳,大門便在她身後『砰』地一聲關上,兩個身著黑色西裝的兇惡男子守在兩旁,呵,看來是場鴻門宴呢!   莫子風依舊噙著笑,走過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莫青衛,她的爸爸,兩旁站著十個黑西裝打扮的男子,呵,不是說找她來商量婚事,怎麼搞得跟黑社會一樣。   「爸爸,不好意思,公司事忙,來晚了,浩東呢?」狀似抱歉地勾唇一笑道,直接往其中的單人沙發一坐,隨意地靠著,那副隨意,慵散,不羈的樣子與說話的內容完全不符。   「公司?哼,一個女人,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正道,在外面拋頭露面,成何體統。」莫青衛厭惡地瞥了莫子風一眼道,並沒打算回答她的問題,拿出一份文件道:「結了婚後,你就是蘇家的媳婦了,莫氏的掌權人該由莫家人來當,把這個簽了。」   拿過文件一瞄,莫子風冷笑了聲,往桌上一丟,雙腳也架在桌子上,雙手抱胸,斜睨著她所謂的爸爸,不緊不慢道:「結婚?呵,我幾時說過要結婚了?。」   莫青衛十分不滿她的態度,一拍桌道:「我不管你說沒說過,這件婚事就這麼定,明天全國各大報社都會報道,所以你就給我好好地結婚,不要到了這個檔口還耍小姐脾氣,莫家丟不起這個臉。」從來就看不起女人的莫青衛壓根就沒察覺到子風那迫人的氣勢,寒著臉說完,便向身旁的人示意了一下。   站在莫青衛身旁的一個身著黑西裝的高大男子會意拿起被子風丟到桌上的文件,遞到子風跟前,很有一種脅迫她簽的意味。   「呵呵呵……」低低的笑聲從莫子風的口中逸出,一聲一聲低而沉的笑聲震地在聲的所有人的心都顫了顫,莫名地覺得恐懼。   拿過文件站起來,往後一拋,『啪』地一聲,文件在空中劃了個弧度,重重地躺地上,莫子風雙手撐在桌子上,忽地抬起頭,墨如星辰的眼眸直視著莫青衛,渾身散發著令人無法逼視的狂傲之氣,低沉帶著嘲諷的聲音清晰地響起:「呵呵,爸爸啊爸爸,你還真不瞭解你女兒,你以為天底下還沒有我莫子風會怕的東西麼?想利用輿論和莫家的聲譽威脅我,呵,真是愚不可及。」   「你,放肆,這是對父親說話的態度嗎?逆女。」莫青衛一拍桌,怒斥道,氣得滿臉通紅,其實也是因為惱羞成怒,不止為她的話,還因自己竟被她那一身的狂放之勢給震住,心生懼意。   「父親?呵呵呵……哈哈哈哈……」莫子風像聽到什麼天大笑話一般,漸漸地越笑越大聲,直至後來的仰天長笑,笑到所有人都心裡發毛,雙腿直打顫,才漸漸停下來,但嘴角依然掛著深深的笑意,道:「您認為您自己又是否把我當成女兒呢?如果不是為了從我手中奪走莫家的掌權,您老會看我一眼,主動讓我回來嗎?莫、先、生。」說著,嘴邊的笑意更深。   「你……」指著莫子風,莫青衛臉上青白交加,最終卻笑開了,拍了拍掌,道:「不錯不錯,莫子風,看來你比你那死去的母親有自知之明多了,不過,還是太幼稚了,竟然給你臉,你不要臉,那就別怪我父親的撕破臉了。」   啪地一拍桌,站於兩側的十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猛地從懷裡拔出手槍,同時指著淺笑依然的莫子風。   莫青衛雙手環胸,冷冷地笑著道:「怎樣?莫子風,看在你身上流著我的血的份上,只要你簽了這份讓渡書,自動交出莫家的掌權,你還是莫家的千金,蘇家的媳婦,否則,呵,今日便是你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天。」見莫子風依然不變的神色,繼續冷笑道:「呵,不要以為我只是嚇嚇你而已,知道嗎?莫家、公司,都已經在我的控制之中,你早已被架空了,呵,所以,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我現在殺了你,也不會有人追究,懂嗎?」   「懂,怎麼會不懂。」莫子風伸出修長的手指,輕吹了一下,依舊雲淡風輕的樣子,一點也沒即將那十把手槍看在眼裡,一步一步向莫青衛走過去,一邊不重不輕地道:「你莫先生好手段,跟黑道龍興會結盟,利用龍興會的勢力暗中威脅控制公司的董事和高層人員,秘密成立青華集團,打擊莫氏集團,趁機吸收股份,無所不用其極,呵,莫先生,您說,我說的對也不對?」話音一落的同時,莫子風也站住,此時的她離莫青衛只不過三步之距。   莫青衛早已被莫子風所道出的事給驚得愣在當場了,她知道,她竟什麼都知道,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想不到,她竟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此時被說出來,讓他有種心慌的感覺,但轉念一想,就算她知道又如何,結局已定,就不信她有扭轉乾坤之能。   「哈哈……莫子風你果然厲害,怪不得老頭子放心將大權交到你手上,但,女人就是女人,終究成不了大事,就算你知道又如何,從你踏進這裡開始,你就輸了。「得意地大笑著,莫青衛輕蔑道,手慢慢地舉起,又道:「說吧,簽還是不簽?」只要她一搖頭,立馬變成馬蜂窩。   莫子風還就不怕死地輕輕搖了搖頭,嘴角邊的笑容依舊變,凝重的氣氛一下子升到了極點。   「哼,那你就別怪當父親沒給你活路。」莫青衛冰寒著臉,手緩緩的放下,兩邊的黑西裝男子慢慢地扣動板機,空氣在這一刻慢慢地凝住。   就在莫青衛的手還未完全放下時,『砰』地一聲巨響,大門被粗魯地推開,接著一個不明物體從門『飛』過來,砸在莫青衛旁邊。   廳內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當然,除了莫子風。   莫青衛下意識地看向『飛』過來的不明物體,原來是個人,不,確切地說是個死狀極慘的屍體,畢竟也是見慣大場面,很快就鎮定下來,抬頭望過去,只見從大門外走進來四個分別穿著青、玄、白,紅衣服的三男一女走了進來,而原本守在門口的手下早就去見了閻王了,而再看一眼腳邊死狀極慘的屍體,這一看,饒是見慣大場面的他也驚得雙腳發軟,臉色慘白,只因那人赫然便是縱橫黑道的龍興會老大。   「你們……你們是誰?」莫青衛強裝鎮定大聲問道,心裡明明害怕到極點,能不動聲色地把龍興老大幹掉,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涮』地一聲,本來指著莫子風的槍口全都轉過來對準那四個看起來十分危險的男女。   「老大。」進來的四人看都沒看莫青衛一眼,也沒將那十把槍放在眼裡,直接走到莫子風身邊,恭敬道。   莫子風微微一頷首,斜了眼眼睛瞪得跟銅鈴大的莫青衛,依舊輕笑散慢道:「莫先生,現在,你還準備怎麼不給我活路啊?」頓了一下,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道:「您還不知道吧!今晚,就在今晚,黑道上最大的幫會龍興會沒了,『轟』,就這樣一聲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了,哦,對了,很巧,您老的青華集團從今日起,已被莫氏集團正式收購了。」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對於莫青衛來說卻無異是轟天之雷,連忙掏出手機,拔出一串號碼,詢問了幾句,頹然垂下手,『砰』手機從手中滑落,摔成粉碎。   「你……你,莫子風,你毀了我,好,好得很。」莫青衛睜著血紅的眼,怒極冷笑連連,手一揮,嘶吼道:「給我斃了他們。」   話音剛落,『砰砰砰砰……』數聲槍聲同時響起,在莫青衛還沒緩過神之際,在場的所有黑西裝男子連板機都來不及扣便倒地而亡。   「嘖嘖嘖,朱雀,真搞不懂,就憑這群廢物,還號稱黑道前十名槍手,哎,後繼無人啊!」身著白衣的男子輕吹了手中的手槍槍口,看著躺了一地的屍體,搖頭歎息道,語氣甚是婉惜。   一聽朱雀,再看他們的身手,莫青衛心中一個咯登,語不成句地指著他們顫抖:「你們……你們是……天極門……門……」   天極門僅僅成立十年,其勢力盤根錯覺,遍佈全球,一躍成為世界黑道之首,神秘莫測,沒有人知道它的總部在哪裡,首領是誰,成員是誰,或許你臥塌之側便是天極門人,無人得知,唯一知道的是,天極門首領之下有四位堂主,每堂之下有八個分舵,個個是天才級人物,不管是好事,壞事,只要他們感興趣的事,他們都會做。   他們是天極門的人,那莫子風?他們剛剛叫他老大?   「哈哈哈……」莫青衛突而一陣仰天長笑,眼角流下兩行清淚,不知是為了自己的失敗還是因大笑過頭而流的。   莫子風看著似瘋了的莫青衛,皺了皺眉,她知道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但沒想過他會是這個反應,心中似有一絲不忍閃過。   笑了半響,莫青衛才漸顯平靜,抬著頭看向莫子風,目光複雜難懂,輕歎了口氣,似自語又似在說跟她聽般道:「我錯了嗎?女人除了生子無一是處,這個認知錯了嗎?呵,錯,大錯特錯,我最看不起,認為沒用的女兒比我聰明,不,比世上任何人都聰明,都厲害,錯了,錯了……」   聽著喃喃自語的『錯了』,莫子風的眉頭皺得更緊,有種很陌生的情緒在胸腔裡氾濫。   「子風,爸爸錯了,你能原諒爸爸嗎?過來讓爸爸好好看清你好嗎?」正當莫子風努力地想弄清那陌生的情緒是什麼時,莫青衛突而開口道。   望著那滿含期待與疼惜的眼眸,子風征征地看了半響,大廳裡一時靜得只聽見呼吸的聲音,所有人都看著莫子風。   不知過了多久,莫子風動了,慢慢地向莫青衛走過去。   『砰』!世界在這一刻完全靜止了,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直到那個嘴邊依舊掛著慵散笑意的人慢慢地倒下,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人恍過神來,連忙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即將倒人之人,眼神一冷,同時出手。   「哈哈哈……我莫青衛不會輸,莫氏家族的掌權人是我,是我,莫子風你該死,你……呃……」手持手槍,瘋狂大笑著的莫青衛突而瞪大著眼睛,倒地而亡,死不瞑目,連死都不知自己是怎麼死的。   「老大,老大……」   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恍忽中是她那四個忠心的屬下,均是一臉的沉痛與哀傷,呵,至少,她還有真心待她的人,但,請原諒她的失信,她要離開了,以後天極門還有爺爺留下的莫氏集團就交給你們了,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失望。   身體漸失感覺,她這就要死了嗎?死在自己父親的手下?呵,無聲一笑,帶著解脫。   到了此刻,你才是真正絕望了吧?在意識消失的那一刻,莫子風問著自己,答案是無言的自嘲,呵,不絕望還能怎樣,在向所謂的父親邁出那一步時,她便明白,終究她還是渴望著親情,渴望著爸爸的寬厚的手掌慈愛著撫著她的頭,渴望著所謂的父愛,不論她有多灑脫,告訴自己有多不在意,但心早就背叛了理智,明知是飛蛾撲火,卻為著那虛假的『溫暖』奮不顧身跳進去。   親情!她終還是為了這兩個字失去了生命,但她不後悔,只願來世,以傾身所有換來今生渴求不到之情!      年少輕狂   第一章 滿月之宴   龍極殿,是龍麟皇宮內最宏偉的建築,氣勢恢弘,重簷廡頂,簷角斜飛,白色宮牆,綠琉璃瓦屋脊,黑色覆瓦,大紅漆柱,赭黃斗拱,整個大殿氣魄宏偉,嚴整素淨,仿如巨龍凌空而降,雄渾大氣,厚重而壯麗,此時,更是紅綢披掛,為莊嚴的大殿增添的不少喜慶。   要問發生了何喜事?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今日正是龍麟國三皇子的滿月之喜,皇帝下旨在龍極殿擺宴,百官同賀,同時下旨免稅一年,大赦天下,普天同慶。   宴會還未開始,龍極殿中百官齊聚,圍成一堆堆的說說八卦,拍拍上司馬屁,寒暄寒暄,更多的是討論皇帝這次破天荒為三皇子開滿月宴之事,那可是開天闢地第一回啊!可見這三皇子有多受寵。   「張大人,可有聽到宮裡傳言,都說皇上要立三皇子為太子,你說會不會是真的?」其中一位官員低聲地問首身旁的另一名官員。   「李大人,你這話是聽誰說的?三皇子才剛滿月,而且他的母親還是個……大皇子如今九歲、二皇子七歲,兩位皇子都聰慧異常且血統高貴,怎麼輪都輪不到三皇子。」被稱為張大人吃了一驚反駁道。   「張大人剛回京述職,難怪會不知,自三皇子出世以來,皇上的眼中就再也看不到大皇子、二皇子,對三皇子的寵愛簡直是到了難以形容的地步,單看就只為慶三皇子滿月之喜,皇上竟在龍極殿擺宴,連六國都派使者前來祝賀,而且還下旨大赦天下,這可是從未聽到的事,照我說,立儲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張大人旁邊的一個官員肯定地說。   「王大人言之有理,這事啊!……」越來越多的官員加入討論,這三皇子剛出世便在後宮掀起了大風波,如今看來這風波已開始蔓延到朝廷上來了。   「下官見過丞相大人……」有個眼尖的官員一眼看見走過來的丞相杜恆,立即諂媚著臉道。   其餘官員一聽到丞相大人,立即停下來,紛紛拱手問好,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倒是這位丞相大人笑呵呵地開口道:「剛剛眾位大人的話本相都聽見了。」眾人一聽立即煞白了臉。   但杜恆就像沒看見大家的侷促一樣,依舊笑容滿臉的撫著鬍鬚道:「皇上聖明,三皇子縱然得寵,然而自古以來,便有立謫不立庶的規距,眾位大人以為呢?」   說著,一道厲光直射著百官,看得百官直覺背脊躥上絲絲涼意,均點頭拱手道:「丞相大人說得是,立謫不立庶,立謫不立庶……」   「丞相大人此言有理,卻也不對。」驀然響起一道威武粗獷的聲音,驚得百官更是手腳發軟,對著來人點頭哈腰道:「下官見過太尉大人。」   太尉武忠昂著頭,跨步地走到杜恆面前,冷哼一聲道:「丞相大人與眾位大人熟讀聖賢書,難道不知長幼有序的道理嗎?長子承繼家業,天經地義。」   百官這時都識相保持沉默,滿朝文武誰不知丞相與太尉向來不對盤,尤其在立儲之事上,更是明爭暗鬥,都恨不得將對方置於死地。   當今皇上子息微弱,唯有三子,除卻三皇子,其他兩位皇子都有極其深厚的外戚背景,大皇子是皇貴妃所生,是為長子,太尉武忠便是皇貴妃的親哥哥,當然支持自己的外甥了,而丞相杜恆是皇后的父親,支持的自然是皇后所生的二皇子。   如今又多了個三皇子,雖說無權無勢無背景,但是其母芸妃極為得寵,如今又傳出這樣的傳言,看來儲位之爭將會越來越激烈了,這絕非龍麟國之幸。   「皇上駕到……」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劍拔弩張的場面一下子緩和了下來,百官紛紛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大殿左側,龍麟皇帝親手懷抱一個由黃布裹著的小嬰兒,步履沉穩地走向龍座。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齊齊跪下高聲喊,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皇帝皺了皺眉,忙看向懷中的愛子,就怕這百官巨大的喊聲驚嚇到他,卻在看到嬰兒平靜如斯的面容時舒展開眉頭,化為濃濃的寵溺,微降低聲音道:「平身。」   掃視了下面百官一圈,皇帝輕拍著嬰兒,帶著自豪微揚聲道:「眾愛卿,今日乃我龍麟國三皇子滿月之喜,朕依祖訓,於皇子滿月之時親賜名,今,朕為三皇子取名傾狂,莫傾狂,天上精華兮傾揚,萬物同喜皆欲狂,朕之皇兒得天獨寵,世人皆將為其癡狂……」聲音迴盪在整個龍極殿,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期望與驕傲。   站在文武百官最前面的杜恆和武忠臉色瞬間頓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多年的官場生涯已經將他們鍛煉成精了,很快便恢復如常,帶著百官又再次跪下,高呼:「臣等恭賀皇上,恭賀傾狂皇子滿月之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傾狂皇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哈哈……今日之宴是為傾狂皇兒所設,來,眾為愛卿,不要拘謹,盡情暢飲,君臣同樂。」皇帝心情正暢,一手懷抱小傾狂,一手舉杯,開懷暢笑道。   「謹遵皇命,晃嶧蝕脫紜!卑俟僂|儔朢耗實劬淳啤?   絲竹樂聲起,龍極殿一派和氣融融,皇帝龍顏大悅,百官自也是慢慢放下拘束,開懷暢飲起來,有些大膽的更是趁機在君前表現自己,大肆歌功頌德,直把三皇子說得天上有地下無。   宴會推到最高潮,皇帝瞇著眼睛笑得高深莫測,突而站了起來,高高地抱起小傾狂,揚聲道:「今日是三皇子的滿月之喜,朕這個當父皇的要送皇兒一件大禮。」 頓了一下,很滿意地看著群臣疑惑的表情,才宣佈道:「傳朕諭旨,三皇子莫傾狂聰慧靈敏,敦厚仁愛,禮義仁孝,甚得朕心!今立為太子,以昭天下!」暈,這剛滿月的嬰兒就能看出聰慧靈敏,敦厚仁愛,禮義仁孝,這個皇帝有夠強的。   此話一出,朝野震驚,連皇帝懷裡的小傾狂都似聽懂般,猛然睜開一直緊閉的雙眸,隨後又不著痕跡地閉上,嘴角邊掛上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亂成一鍋粥的百官和皇帝都沒人注意到這個小小嬰兒的變化。   朝野之中雖早有立三皇子為儲君的傳言,然而傳言必竟是傳言,一旦成真,還真的引起了不小的反彈,一陣混亂之後,由丞相跟太尉帶頭,齊齊跪下,直呼讓皇帝三思,驚天動地的反對聲,都快把大殿給掀,半點也沒顧忌到小傾狂耳膜的承受能力,而皇帝的笑容早已消失,臉色越來越陰沉。   「皇上不可啊!立儲乃國之大事,怎可如此輕率決定。」一位較為年老的文官在杜恆的示意下率先發難。   「皇上,小皇子既非長子亦非謫子,況其母只是個……」一位武將在接到武忠的示意後也緊接著出列反對道,見皇帝臉色大變,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還是堅持反對道:「請皇上三思。」   「請皇上三思……」嘩嘩,滿朝文武全都跪下請皇帝三思,估計,百官的心從沒這麼齊過吧!   ……   朝堂上明顯分為兩大派,一派是以丞相為首的文官,擁護二皇子莫傾廷,一派是以太尉為首的武將,支持大皇子莫傾乾,往常鬥得你死我活兩派,此時倒是難得意見一致,『同仇敵愾』,槍口一致對準可憐的活靶——小傾狂。   皇帝龍顏大怒,他早已料到會出現這種的情況,但他主意已定,誰也改不了,當即不顧百官反對,不理要『以死明志』的所謂忠臣,直接就要下旨昭告天下,最後還是老狐狸杜恆早有準備,抬出老太后的旨意,逼得皇帝暫緩立儲。   一場立儲風波就在皇帝的甩袖離去中結束,小傾狂的滿月之喜,第一次亮相就在各種惡毒與殺意的視線落幕,可想而知接踵而來必是數不盡的麻煩。   沒有人注意到皇帝離去時,小傾狂靈動的眼眸將在場百官掃視了一圈,尤其是站在文官最前邊的丞相杜恆和站在武將最前邊的太尉武忠,在看著這兩人眼中那濃濃的殺意時,靈眸中那光亮一閃而過,如此的充滿智慧與嘲諷的眼眸絕非一個滿月的嬰兒所應擁有的。      第二章 異世靈魂   愷芸殿中,一位風華絕代,高貴典雅的美麗女子不安地頻頻往外看去,喃喃自語:「怎麼還不回來,不會出事吧?」   「小姐,你別急,皇上很快就回來了。」身邊一個宮女打扮的十七八歲的女孩輕聲安撫著美麗女子,雖然她也很著急。   「翠兒,我怎麼能不急呢!如果愷發現真相的話……」美麗女子因著急而臉色略顯蒼白,不安道,話聲突而嘎然而止,下意識地掃了四週一眼,空蕩的宮殿只有她與貼身侍女而已,這才放下心,依然難掩不安之色。   「小姐且放寬心,皇上……」   翠兒剛想出聲安慰,殿門口便傳來一聲尖銳的通傳聲:「皇上駕到……」   隨後,英俊不凡,威嚴高貴的皇帝懷抱小傾狂,臉色不好地跨步進來。   看到週身明顯散發著怒火的皇帝,美麗女子心頭巨跳,不安地與翠兒相視一眼:愷還是發現了?   翠兒也是忐忑不安,扶著自家小姐迎接皇上:「恭迎皇上。」   美麗女子身子剛微曲彎腰,皇帝立即一個快步走過來,輕扶著美麗女子,柔情道:「芸兒快快起來,我不是說過,不必行禮嗎?怎麼總不聽話。」雖是責怪的語氣,但不難聽出其中濃到化不開的深情,他以『我』自稱,而非『朕』,可見美麗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在她面前,他不是皇帝,只是個愛她的男人而已。   美麗女子見皇帝對她柔情依舊,微放下心來,對於皇帝的話卻只是淡笑不語。   「你啊!總是這麼固執。」皇帝也似早知道美麗會有這樣的反應,無奈地笑道,一手拉著她,一手抱著小傾狂走進內殿。   進了內殿,美麗女子便迫不急待地抱回嬰兒,帶著試探開口道:「愷,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今日是她小寶寶的滿月之喜,愷不顧眾臣的反對,也不顧她的阻止,硬要在龍極殿為寶寶擺宴慶賀,還將寶寶抱上殿,害她擔心不已,生怕出了什麼差池,寶寶的身份會被發現。   「哼,杜恆這隻老狐狸,越來越放肆了,竟敢瞞著我找上太后,阻止我冊立皇兒為太子,還有那滿朝文武,竟敢聯合起來反對我,壞了我興致,壞了皇兒了滿月宴。」說起這事,皇帝就一臉氣憤,皇者的威嚴與不容侵犯讓他恨不得殺了滿朝文武,然而他是明君,所以他不會這麼衝動。   「什麼?你真的要冊立寶寶為太子?」美麗女子也就是愷芸殿主人芸妃不禁驚愕出聲,雖然她早就聽愷說起過,他的皇位只傳與她的孩子,然而她怎麼也想不到,愷竟會在寶寶滿月之時就要冊立寶寶為太子。   眉頭深深皺起,愷對寶寶深入骨髓的疼愛,她是知道的,但她並不希望自己的寶寶捲入皇位之爭,她雖是一介女子,但她知道歷來皇家的皇位之爭是多麼地殘酷,她只希望她的寶寶一生平平安安,無災無病,並不期待寶寶能成為人上人,成為一國之尊,何況寶寶是個……無論如何,都不能為太子。   「沒錯,寶寶是你為我生的孩子,我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都給他,我的皇位只傳於寶寶,哼,他們阻止得了一次,卻阻止不了我的決心。」皇帝堅定不移道,炯炯有神的眼眸中閃著睿智的光芒,週身散發著帝王之氣。   芸妃深身一震,不,不行,她不能讓愷這麼做,不能一錯再錯,她要把真相說出來,不管愷會怎麼決定,她都要把真相說出來。   「愷,你不能冊立寶寶為太子,他是個……」芸妃話還未說完,一直安安靜靜的小傾狂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哇哇哇……哇哇哇……」哭聲那個叫響亮,嚇得屋內所有一跳,寶寶怎麼無緣無故地又哭得這麼大聲了。   芸妃趕緊搖晃著小寶寶,低聲輕哄,皇帝也一臉緊張地哄著。   說也奇怪,小傾狂哭了一下就又不哭了,芸妃看著恬靜閉著眼睛的小傾狂,若有所思的輕歎了一聲:她不禁要懷疑,寶寶是不是能聽懂他們說的話,是不是知道她這個為娘的為難,不然何以每次她要說出真相時,她都適時地嚎啕大哭,哭到她一句話也說不出,最終不了了知,但想想,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寶寶才剛滿月而已,難道是天意,是上天借由寶寶之口來阻止她?   「愷,我們先不說這些了,今日是寶寶的滿月之喜,按皇家規距,要在今日為寶寶取名,愷可取好了?」芸妃轉移話題道,不管是天意如此還是巧合,今日明顯不是說清真相的時候。   「傾狂,我為寶寶取名傾狂,芸兒可喜歡?」皇帝獻寶似地對芸妃笑著道,這個名字,他可是想了很久呢!   「傾狂,莫傾狂,好名字,我們的小傾狂。」芸妃笑意盈盈地看著皇帝,輕拍著小傾狂,幸福道。   美艷的笑容晃得皇帝心神俱醉,蠢蠢欲動,一手抱過小傾狂交到翠兒手中,輕咳一聲,威嚴道:「皇兒也該累了,翠兒,抱小皇子去歇著。」   翠兒疑惑地接過小傾狂,看著突然滿臉通紅,嬌羞不已的小姐,更加不解,但還是領旨,抱著小傾狂出了內室,朝左閣而去,並沒有注意到小傾狂看著雙親的眼眸變得多曖昧。   左閣寢殿中,翠兒輕哄著小輕狂睡著後,便去隔壁室休息,因她是芸妃的貼身宮女,所以她有獨立的寢室,而不是跟其他宮女住在一起。   小翠剛離開,本應熟睡的小傾狂突而睜開雙眼,清明而靈動的眼眸並非是對世間的懵懂,卻如歷經塵世的智者,任何人看到這雙眼眸,都不會相信這是剛滿月的嬰兒所擁,但,它的主人確實是個滿月的嬰兒,只是個別於其他初生孩童的嬰兒——一個擁有前世記憶的嬰兒。   她,今生的莫傾狂,前世的莫子風,一個求親情不成,被親父所殺的來自異世的靈魂,一個帶著前世記憶投胎到龍麟國的偽皇子。   伸了伸小小的胳膊,試圖撓撓發癢的額頭,然而這個動作對於一個滿月的嬰兒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小胳膊揮舞了幾下,終不得所願,鬱悶地放棄,想她莫子風,不,現在該叫莫傾狂這一個月來最鬱悶的事就是,她明明有成年人的思想,卻明天過著吃飽了就拉,拉完了就睡的嬰兒生活,縛手縛腳地被裹在襁褓裡,任大家抱來抱去,忍受著種種目光,卻發作不得,真的快把她憋死了,只恨不得立即長大,能跑能跳。   然而,她卻毫不怨恨蒼天將她丟在這裡,反而難得對上蒼充滿感激之情。   記憶不知覺地回到一月前,她重出生的那日:   被親生父殺死後,她並沒有見到傳說中地獄或天堂,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好似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四周黑洞洞的,完全看不清,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四面八方向她聚集而來,身體彷彿要被人擠碎一般,就在感覺到自己快要窒息的剎那,突然所有的壓力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冰涼的冷風襲來,凍得她一顫。   驚嚇地意識到自己竟成了嬰兒,艱難地輕轉過頭,掃視了古色古香的房子擺設,望了眼因生產而疲憊蒼白卻依然讓她驚為天人的女子,也就是將她生出來的這一世的母親,略微思索分析了下,高智商的她很快就明白了一個事實——她穿越了!   頓時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這種惡搞的事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剛從自己重生的事實中恍過神來,便聽到她的母親用期待的聲音問著接生的丫環,也就是翠兒道:「是男孩嗎?」   聞言,讓她不自覺勾起一抹嘲諷冷笑:重男輕女,又是重男輕女,呵呵,老天啊!你這是在玩我嗎?讓我帶著記憶重生,難道就是為了讓我莫子風再一次經歷爹厭娘恨的生活嗎?呵呵,上一世被親生父親所殺,這一世呢?會不會就被這位只不過一瞥便已驚為天人的母親直接扼死?   而正當她陷入自我的嘲諷中時,娘親的一段話卻讓她震驚不已。   「她是我女兒,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懷胎十月生的孩子,我不能那麼自私,為了自己的幸福,讓我的女兒扮成男子,失去原本屬於她的女兒家的生活,成為天下間最大的謊話,我不能這麼做,就算,就算……也是我楚芸煙命該如此。」娘親輕聲卻透著堅定聲音就如天籟之音般深深地顫動她的心,溫柔似水的眸子疼愛地看著懷中的她,輕輕搖晃輕哄著:「寶寶,乖,娘親會好好疼你,讓你成為全天下最幸福女孩子。」   那一刻她迷茫了,恍忽間,疑是自己承受不住打擊出現幻聽了,然而看著楚芸煙那毫無掩飾的寵溺,感受著從未感受過的溫暖與親情,她知道,她不是幻聽,是真的,一種感動,欣喜,難以言諭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唇角邊揚起一抹奇異的笑容。   娘親!你是我莫子風的娘親,從今以後,只要有我莫子風在,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第三章 鳳天大陸   鳳天大陸,是個完全不在莫傾狂認知中的異時空,千萬年前,鳳天大陸上有無數個小國部落,各自為政,混戰不堪,直至有位叫鳳天的奇人統一各部落,建立鳳天皇朝,這片大陸從此也被稱為鳳天大陸。   時光流逝,朝代更替,與她之前所在的世界的歷史差不多,經過千萬年的風霜洗禮,文明迭起,如今的中央皇朝叫天元朝,百年前滅明炎朝而建國,建朝初始,各種制度基本上沿襲明炎朝,但鑒於明炎朝的歷史教訓,廢除苛法,實行與民休息政策,減輕租賦徭役,為鞏固中央皇朝,便大封功臣,建立無數諸侯國,卻不想因此而引出大患,地方諸侯王勢力膨脹,天元朝建國不到三十年,便發生諸侯叛亂,後雖平定叛亂,然而天元朝卻也元氣大傷,加之往後繼任的皇帝皆為平庸無能之輩,天元朝急劇衰敗,各地諸侯紛紛不經由朝廷准許便大肆分封轄地內官員,甚至於自稱為帝,中央之主已是名存實亡。   而今,經過七十年的戰亂割據,天下局勢基本已定,形成七國之局面,表面風平浪靜,實則是暗藏洶湧。   天下七分,仍以天元王朝為尊,其餘六國皆是由諸侯國發展起來,分別為龍麟國,楚雲國,齊月國,燕雨國,韓霜國,鳳堯國,七國之主皆為皇帝,值得一提的是,除了鳳堯國以外,其餘六國皆是男尊國,而鳳堯國卻是女子為帝,女子為官的女尊國家,小傾狂初聞得此等奇事,著實罵了老天一頓,為啥就不把她弄到鳳堯國去呢?   天元王朝雖保有七國之尊,實則卻是仰賴六國而存在。   六國雖皆有一統天下的野心,卻沒有橫掃天下的把握,只好維持現狀,以靜制動,靜待時機。   六國中又以龍麟國、楚雲國、齊月國實力最強,龍麟國更是稍勝一籌,龍麟國瀕臨大海,鹽業鼎盛,交通發達,海上船隻往來,貿易不絕,有了強盛的經濟,而歷任龍麟皇勵精圖治,廣施仁政,富國強兵,四海昇平,萬民敬仰,龍麟國也是七國中最有能力統一天下的。   現任龍麟皇莫龍愷為龍麟國第五任君主,是個勵精圖治的英明君主,同時也是個多情癡情的君主。   以上這些都是莫傾狂在這短短一個月的所瞭解到的她所處的這個世界的基本信息,要說她一個小小的嬰兒,怎麼能這麼快就知道這麼多呢?大家怎麼會跟一個小嬰兒說這些呢?嘿嘿,這還就不得不說說咱小傾狂她皇帝老爹的癡情史了。   話說,這位英明神武,野心勃勃的龍麟皇在沒遇到小傾狂她娘時,那也是個風流的皇帝,娶有皇后,皇貴妃,還有呂妃,德妃,淑妃等嬪妃,直到遇到她娘,立即驚為天人,後宮三千佳麗立即變成了醜八怪,看都不再看一眼,淨身(別誤會,不是真的自宮)『從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當時那個叫轟動啊!   像所有電視上演的那樣,皇帝與紅塵女子相愛,不顧群臣反對,硬要迎娶進宮,這時太后就出場了,咱龍麟皇是孝子,自不敢拂了親娘的意,但又捨不得愛人,便想捨棄皇位,與愛人雙宿雙飛,奈何太后以死相逼,正當皇帝左右為難之際,傳來愛人楚芸煙懷有身孕,為了皇室血裔,太后最終許諾,只要楚芸煙生下皇子,她便不再阻止兩人在一起,這也就是為什麼,小傾狂明明是個女兒之身卻被當成皇子養著的原因。   當時她出生時,娘親的貼身丫環翠兒見娘親如此傷心,便大膽出主意,要來個瞞天之計,將公主當成皇子,娘親為了她的幸福不答應,但翠兒卻早已將『生的是皇子』這個消息通報給皇帝的心腹太監。   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當她第一眼看到她皇帝老爹時的情景:   當時,她剛出世,聽著她娘親那堅定的天籟之聲,感受著娘親對她的無比疼愛,暗中立下保護她娘親一生誓願時……   『砰』地一聲,門被撞開了,跌跌撞撞地跑進一個身著龍袍,渾身濕漉漉的英俊男子,輕撫著楚芸煙的臉頰,心疼道:「煙兒,辛苦你了。」   「愷,你……你怎麼出宮了?」楚芸煙看著如此狼狽的愛人,驚訝不已。   「朕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趕來,芸兒,你還好吧!」皇帝見心愛之人臉色花白,面露悲傷,心像是被針扎的一樣,連忙問道。   「愷,孩子,孩子……」楚芸煙吞吐著不知該如何告訴皇帝她生的是女兒這個殘酷的事實,但該來的還是要來,深吸了口氣,剛要開口,卻被打斷了。   守在外面的李公公這時跟跑進來,對著皇帝跪下三呼萬歲:「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喜添了個小皇子,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什麼?」皇帝一聽,頓時驚醒過來,剛剛一直顧著芸兒,倒忘了芸兒為他辛苦生下的孩子,皇子?哈哈,太好了,上天有眼,他可以接芸兒進宮了,他可以永遠跟芸兒廝守在一起了,還有他們的孩子,頓時喜不勝收,狂笑起來:「哈哈哈,太好了,芸兒,朕的皇兒……哈哈……」   「愷……愷,其實,其實她是……」楚芸煙看著皇帝處於狂喜之中,實在不想潑他冷水,然而紙是包不住火的,總得說清楚,想不到,卻再次被打斷,這次打斷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小傾狂,話說她剛出世的嬰兒怎麼就會說話,那還不被人當怪物,嘿嘿,高人自有妙招,她雖說不出話,但會哭啊!所以,她使出了最厲害的殺手鑭——嚎啕大哭。   「哇哇哇……哇哇哇……」哭聲那個叫響亮,嚇得屋內所有一跳,不明這個從出生到現在都不聲不響,幾乎在懷疑是聾啞的嬰兒,竟突然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哭聲。   其實她當時也不想的,那還不是為了阻止她娘親說出實情,從娘親跟翠兒的話中,她多少知道皇帝老爹和美貌娘親的愛情故事,因太后的一句話,她是男是女,可是關乎著父母兩人能幸福美滿還是悲劇收場。   所以,她當時毅然決然阻止她娘親說出真相,既然決定了要讓娘親一生不受傷害,那麼為了娘親當一個區區的男子,又算得了什麼。   「皇兒不哭,皇兒不哭……」皇帝手忙手亂地抱過莫子風,笨拙地輕哄著,這是他的兒子,真是越看越喜歡,見嬰兒真的不哭了,更是歡喜的像個孩子一樣:「芸兒,你看,皇兒好像聽得懂我的話,真的不哭了,呵呵……」   「愷,她……」   楚芸煙剛一開口,她就使勁地大哭,皇帝就輕聲搖哄,如此一來二去,楚芸煙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呵,這孩子怎麼回事,好似不讓你這個當娘的開口的似的。」皇帝饒有興味逗著她笑道,一時屋內的人都笑開了,除了楚芸煙,若有所思地看著小嬰兒。   當時她感受著父親寬厚手掌所帶來的安全感,再加上初到異世的情緒波動,便在溫暖的親情中甜甜睡去。   第二日,她還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中睡夢正酣的時候,她辦事效率極高的皇帝老爹便親自將她與美貌娘親被接進宮中,立即封娘親為芸貴妃,賜住愷芸殿。   從此後一個月,她享受到了在現代從未享受過的親情,爹疼娘愛,視若珍寶,當真是含在嘴裡怕化,捧在手裡怕摔了,感動得她恨不得立即跳起來,抱著親爹親媽大哭一場,當然,她還沒這個本事。   而她皇帝老爹也確實夠絕的,對她的寵愛何止到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除了上朝,他一般都會留在愷芸殿,連政事也全搬到愷芸殿處理,就連接見朝臣也不例外,所以在愷芸殿中有個小御書房,方便皇帝處理政事,而說他絕,是因為不管他在處理政事還是接見朝臣,都會抱她。   莫傾狂一想起她皇帝老爹那溫暖寬厚的懷抱,不禁又揚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突而笑容一滯,靈動的眼眸中閃過點點寒光,她雖只是個嬰兒,但前世所鍛練出來的對於危險的敏銳感覺依然存在,很清晰地感覺到寢室內突如其來的危險氣息,雖然很弱,但她還是感受到。      第四章 嬰兒拜師   看看自己小小的身子,縮在這個小搖藍裡,莫傾狂第一次有一種束手被殺的無力感,她不會天真的以為伴隨這道危險氣息出現的會是她父皇或娘親。   果真,伴隨著這一道若有似無的危險氣息,一個長得高大雄壯的『太監』小心地左右查探,見四周無人,冷冷一笑,直接跨步來到搖藍前,邪惡地盯著小傾狂,自語笑道:「好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皇子,可惜啊!就是有人看你不順眼,要你的命,要怪就怪自己不該投生在皇家。」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燭光的映照下,反射出絲絲寒光,對準莫傾狂的心臟慢慢地刺下去。   幾滴冷汗從莫傾狂的額頭滑落,黑眸緊盯著那把可能在下一刻就要她命的匕首,老天啊!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你了,這麼快就要收回我的幸福,哼,那可不行,我莫傾狂就要在這當莫龍愷和楚芸煙的『兒子』,想收回我的命,晚了,重生的我,不會再被命運所捉弄,我命由我不由天。   就在明晃的匕首剛觸及皮膚,一隻小小的手突然抵住了『太監』的手,雖然那點小力是毫無作用,但『太監』卻因這一幾乎可以忽略的小力停止了動作,驚恐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死盯著那隻小小小小的小手,揉了揉眼,確信,抵住他手的不是什麼搖籃的邊框,而是這個他要殺的剛滿週歲的小皇子,不,不,不可能,一個小嬰兒怎麼會有意識,怎麼會知道有人要殺她而自保出手。   巧合,巧合,絕對是巧合,『太監』猛地搖了搖頭,告訴自己,這只是個巧合,剛好這小子揮著手碰到他而已,剛好她覺得這個動作挺舒服的,所以不再動一下。   邊進行自我心理輔導,邊握緊匕首正要一股作氣一刀下去,卻在瞥了一眼小傾狂後,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崩潰地搖了搖頭,怎麼可能,那樣讓人望而生寒的眼眸怎麼可能是一個小嬰兒所擁有,那眼眸中的陰狠、戾氣、霸氣,足以震懾任何人。   天啊!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怪物?不斷湧現出的恐懼讓他想拔腿而逃,耳邊卻響起一個陰沉的聲音:「完成不了任務,你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渾身一個打顫,緊握手中的匕首,努力壓下心中的恐懼,一步一步重新走回搖籃邊,凸紅著眼,狠狠道:「不管你是什麼怪物,今日,你都必須得死。」手中,手中的匕首狠狠往下刺去。   莫傾狂絕望地閉上眼眸,她知道兩人力量懸殊,所以採用心理戰術,眼看真的成功地震懾住那人,卻不想那傢伙竟那麼死心眼,非要她的命不可,皇帝老爹,美麗娘親,永別了!   咦?這只匕首下落的速度也太慢了點吧?   許久,感覺不到疼痛的莫傾狂疑惑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不是那個瀕臨崩潰的『太監』刺客,而是一個笑得像個白癡的老頭,像盯著獵物一樣猛盯著她瞧。   死老頭,看什麼看,沒看過小嬰兒啊!   知道已經脫離危險的莫傾狂很不給面子地翻了翻白眼,決定不理這個救命恩人,打了一個哈欠,準備睡覺去了,又是滿月宴,又是立儲君的,折騰了一個晚上,很累啊!   「喂,死丫頭,怎麼這麼沒禮貌啊!你老爹沒教你要尊敬老人家嗎?」白癡老頭見小傾狂理都不理他,就要睡去了,立即像被踩到貓尾巴一樣跳起來,直指著她,吹鬍子瞪眼道。   這句話一出,果真很有效地趕走了小傾狂的嗑睡蟲,猛然看向此時已笑得一臉得意的白癡老頭:汗,這變臉比翻書還快,問題不是這個,他怎麼知道自己是女兒身,而且,正常人會這樣跟一個滿月的嬰兒說話嗎?   漸漸地,靈動的黑眸湧上戒備之色,這老頭不簡單,出現在這,也絕非偶然。   「哈哈哈……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你是個偽皇子,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知道你聽懂話?很奇怪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白癡老頭很滿意小傾狂的反應,哈哈大笑起來,還邊笑邊撫著那長長的鬍鬚。   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難道這個世界還有讀心術不成?小傾狂不可置信地瞪著小小的眼睛。   「嘿嘿,我沒有讀心術,不過,我是神仙,所以能算出你在想什麼。」白癡老頭晃了晃頭,仰頭笑道。   我倒,如果就你都能當神仙,那天帝一定是個頭腦不正常的傢伙,莫傾狂這下想不翻白眼都不行了,搞了半天,原來是個神精病啊!都說神精病人說的胡話有時很準,果真不假,怪不得買六合彩的人都喜歡去請教瘋子,還是有根據的。   遞給白癡老頭一個『瘋子,你請自便』的眼神後,莫傾狂瞇上眼,準備跟周公約會去了。   「喂喂喂,別睡啊!我還有正事沒跟你說呢!」見小傾狂真的閉著眼要睡去,白癡老頭竟使勁地搖晃起搖籃來了。   別搖了別搖了,暈啊!小傾狂在暈暈乎乎中放了周公鴿子,惱怒地瞪了這個『虐待幼童』的老頭一眼。   接收到小傾狂恨不得殺人的眼神,白癡老頭才訕訕地停下手,輕咳了聲,道:「咳,好了,好了,我說正經的,年輕人怎麼一點耐性也沒有啊!……」見小傾狂又要翻白眼,急忙道:「我呢?叫明修,今年已有一百三十多歲,是個修道中人,算是個半仙,一個月前,我夜觀星象,發現星辰斗轉,將有奇才誕生,鳳天大陸會因這個奇才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至於變好,變壞,還要看這個奇才是神還是魔。」   見小傾狂聽得認真,白癡老頭,哦,不,明修習慣性地撫了撫鬍鬚,繼續道:「為免『奇才』誤入魔道,我廢寢忘餐地推算,終窺得天機,知道你是從另一個世界而來,將會投生在龍麟境內,因此我日夜兼程趕來,終於查出這個『奇才』便是龍麟皇子,而且還是個女皇子,至於我為什麼知道你能聽得懂話,那是因為,這幾天,我都在暗處觀察你,將你有意無意的表情動作全看在眼裡,本來還不敢肯定,但剛剛刺客要殺你時,你的表現,就讓我肯定了,你是帶著前世的記憶而來的。」說到後面這一句,那激動興奮的表情直讓小傾狂冷汗狂流。   聽著明修的話,莫傾狂終於相信他不是個神精病了,仔細地打量著眼前從一開始就被她定位為精神病的老頭,上百歲高齡,雙眸卻如此炯炯有神,鶴髮童顏,確實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這個世界上,還真有修仙之人,能窺探天機?想想,她都能帶著記憶投胎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咳,丫頭,你的到來是天意,我今日便順從天意,收你為徒,將一生所學傳授於你,助你完成上天旨意。」明修一擺衣袖,正色道。   收她為徒?莫傾狂大吃一驚,就算她是真的奇才,那她才滿月耶!連話都不會說,拜什麼師啊!   明修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高深地笑道:「呵呵,小嬰兒就像是個有無限容量的空容器,最為純淨元始,能夠隨時吸收天地之靈氣為已用,源源不斷,只要稍加引導便能在短短時間內,打通奇經八脈,修練內功,以後不管學什麼功夫都將事半功倍,而你,此時,最為適合。」   滿月小嬰兒學武?這也太瘋狂了吧!但他說得也不無道理,按照二十一世紀,人類對自身的研究,確實如此,莫傾狂不禁陷入了沉思:雖然不想當這個老頭的徒弟,但這個身份,這樣的身世,還有所處的這個戰亂的年代,如果不是強者,必將很快就會死得不明不白,還談何保護娘親,幫助皇帝老爹呢?   思及此,莫傾狂眨了眨眼,就算是同意認他為師了,像她這種拜師方式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簡直是一大創舉啊!   「哈哈哈,好,乖徒兒,擇日不如撞日,為師今日就開始教你修練真氣。」其實他還真怕這目中無人的丫頭不肯答應呢!見她點頭,直高興得恨不得蹦起來,就怕她反悔似的立即從懷中掏出一本書,衝動道。   莫傾狂看著那本厚厚的書,直想暈了算了,就算她看得懂,那也得她拿得動,看得到啊!   「別急著暈嘛,真當為師是白癡啊!這可是天下人爭得你死我活的上古奇書——混元天訣,總共分為十二階,是種極為難練的神功,能練至八階者寥寥無幾,現在,我來念,你認真聽,認真揣摩,認真修練,師父領進門,修行就在你個人了。」明修翻開混元天訣,開始教小傾狂修練內功真氣。   小傾狂閉上眼睛,耳聽著明修所講的心法,幾乎不用怎麼去想,順著心法,意隨心動,體內很自然地就有一股氣流細細流動,順著一定的路徑往丹田流去,再通往四肢百骸,周而循始,自然地就好像她已練公平幾百遍。      第五章 火燒宮殿   夜黑風高,萬籟俱靜,所有人都在美夢中,唯有……   「死丫頭,你到底是不是人來著?」明修瞪大眼睛死盯著小床上的曲著腿,打坐中的小傾狂,一臉見鬼的表情,不可置信地驚呼了一聲。   「我是不是人,你這個半仙會不知?」小小的胳膊在半空中揮了個半圓,收氣,小傾狂睜開眼睛,白了自個師傅一眼,慢吞吞用稚嫩至不能再稚嫩的聲音道,幸好這裡只有他們師徒兩人,不然讓人聽見她如此清晰地開口說話,真的不被當成怪物都不行了。   「你……你,不要曲解我的話,天啊!這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啊!短短一年之內,就將極為難練的混元天訣練到第三階,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太恐怖了,太讓人大受打擊了……」一連數個『太』字出口,明修在大受打擊之後,直衝到小傾狂前面,一把將她提起來,一副見到寶的樣子地左右地研究著,就差流口水。   「死老頭,你再不放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小傾狂小手掌上已凝聚真氣,冷冷地威脅道,她身體雖是個小嬰兒,然而心智可是成年人,被人這樣提在手上,就算是師父,也沒情面可講。   可惜啊!處於極度興奮中的明修半仙一點也聽不到小傾狂弱弱的威脅。   「看招……」既然動口沒用,那咱就動手,小傾狂小手掌一翻,化為刃,對著明修的胸口劃過去。   渾然忘我的明修感覺亮光一閃,急急向後一退,順手將手中的小傾狂向上一拋,小傾狂在半空劃了一個弧度,在即將要與地面接觸之際,急急對著地面打出一掌,緩住了下落的速度,安全著地,還未來得及安撫受驚嚇的小心肝,那邊的『兇手』倒先下手為強了。   「死丫頭,你還沒出師呢!就敢對你師父下手。」明修一點也不為自己剛剛差點謀殺了一個週歲小孩子而心虛,氣鬍子瞪眼睛地撫了撫差點就保不住的鬍鬚。   「有你這樣對待徒弟的師父嗎?還有,別忘了,我只有一歲,就這樣把我往上拋,也不怕我摔死。」小傾狂頭一甩,不客氣地回敬道,拍了拍手,站起來,邁著小小的腿,走回小床邊,手腳並用地爬上去。   「你的能耐我還不知道,這一拋能摔死你,那我也用不著吃驚到如此失態了。」明修也學著小傾狂翻白眼道。   你什麼時候有態過了?小傾狂在心中不屑地想著,真想不通,為什麼這麼瘋顛的人也可以修道呢?   不理明修,小傾狂重新曲起雙腿,默運混元天訣第三階心法,她今晚終於突破第三階,興奮驚訝之心絲毫不下於她師父,只不過是看不慣那個瘋顛老頭而已。   進入修練境界,混元真氣在丹田活躍跳動著,如暖流般流動著,在已打通的經脈中自由穿行,給小傾狂帶來強大的精神力。   一向沒個正經的明修仰頭,看著窗外天空中高掛的明月,露出欣慰而高深的笑容,別人看不到,他卻能看到,從明月之中傾洩而下的天地精華正隨著小傾狂運行混元天訣而傾注入她體內,為她所吸收。   自滿月那天起,拜師暗中修練混元天訣,小傾狂就過著日夜顛倒的日子,晚上練功,白天睡覺,反正她是個嬰兒,整天睡覺那是再正常不過了,但她不知道,因此,太監宮女都在私地下稱她為『嗜睡皇子』。   次日清晨,小傾狂一時練得興起,忘了時間,幸好在修練時,能敏銳地感知四周的異動,因此當有人來到寢殿門口時,她就知道了,急忙收氣,往後一倒,將手拇指含在嘴裡,裝成一副熟睡的樣子。   「呵,小傾狂睡得真熟啊!」是皇帝老爹的聲音。   「這孩子還是那麼嗜睡。」美麗娘親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帶著寵溺與無奈。   「小傾狂睡得這麼熟,就讓她睡吧!至於武倩那,就不用管了,找個人去說一聲就行了。」   「皇貴妃誠心誠意相邀,怎能不去呢!」   皇貴妃相邀?哼,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下一秒,小傾狂就感覺落入一個柔弱的懷抱中,向寢殿外走去,憑她如今的聽覺,很容易聽到皇帝微不可聞的輕歎,這老婆娶多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心有專愛的時候。   不多時,楚芸煙便抱著小傾狂來到皇貴妃的宮殿——嘉英殿,一進去,殿中所有人齊沒涮涮向她們投去灼灼的視線,小傾狂偷睜開眼一瞧,哇,皇帝老爹有名有份的大小老婆集體到齊了,看來是擺了鴻門宴。   「芸煙拜見皇后,貴妃娘娘。」楚芸煙雖得皇帝專寵,但從不恃寵而驕,該有的禮數從不落下。   「哎,芸兒妹妹快快免禮,皇上都下旨,准妹妹見君免行禮,姐姐又豈敢受此禮呢!」皇貴妃武倩伸出手,緊張道。   那話語中的笑意直讓小傾狂聽得牙癢癢的,這死女人在給娘親樹敵啊!   果然,在場的所有嬪妃聽到這句話,全都氣憤地在暗中狠瞪著楚芸煙,如果眼神能殺死人,估計小傾狂母女早就死無全屍了。   而皇后依舊只是高貴地笑著,沒露出憤恨的樣子,但小傾狂知道,她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姐姐說笑了。」楚芸煙仿若未覺得輕笑著回道,還是那樣溫柔的笑容,溫柔的聲音,豈不知,如此絕代風華的她,更是讓在聲所有女人嫉妒得恨得讓她立即從這個世上消失。   「芸妃錟錚眓w置凰n眩俊泵髏魘嗆9S納梗h毽t媚敲蠢銑桑p揮每矗除S憧窬橢T潰o厥撬狻磑虪姨mf闈_?   「乾兒,小皇子正睡得香甜,你抱她至內殿裡,讓她好好睡覺。」皇貴妃『體貼』地吩咐莫傾乾道,然後才對著楚芸煙道:「妹妹認為可好?」   你都先斬後奏了,娘親能說不好嗎?感覺到娘親抱著自己的手收緊了點,但還是點了點頭,小傾狂在心裡把那武倩罵了個遍。   哇,疼啊!小傾狂在被莫傾乾從楚芸煙的懷中抱過時,感到腰間一疼,皺了皺眉,莫傾乾那個死小孩竟然在暗中下黑手。   莫傾乾抱著小傾狂到了內殿,看著懷中睡得正香的三弟,眼神一狠,粗魯地往床上一丟,稚嫩的聲音帶著恨意:「哼,看你睡得像豬一樣,憑什麼父皇的眼裡只有你,看都不看我一眼,還要立你為儲君,你憑什麼啊!就憑你娘那狐媚子,哼,母子倆一個樣,專會勾引人。」   好你個莫傾乾,小小年紀就這麼狠,哼,還敢罵娘親,好,這個梁子咱們結定了,不讓你付出一點代價,我就不叫莫傾狂,還有武倩,這些話如果不是她說過,莫傾乾會懂得什麼叫狐媚子,哼,小傾狂在心裡冷冷一笑。   「抱……抱……」迷糊地睜開眼睛,小傾狂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對著站在床邊,一臉陰狠的小小孩童,口齒不清傻笑道。   「哼,想讓我抱?你不配。」莫傾乾忍住想要將這個可愛的人兒抱在懷中的衝動,扭頭,不屑地地呸了一聲,轉身,自己到一邊看書去,不理要爬過來的讓他抱著的人兒。   莫傾乾沒看到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小傾狂靈動的眼眸閃著冰霜,嘴邊勾著一抹如惡魔般的笑容。   「貴妃姐姐,聽說武大將軍送您的金絲羽裳是當年蘭國的國寶,連皇上看了直歎寶物配佳人,今日可否給妹妹們開開眼界啊!」耳力過人的小傾狂很清晰地聽到外面的談話。   「當然可以,秋兒,去內殿將本宮最喜愛的金絲羽裳拿來。」皇貴妃得意的聲音。   金絲羽裳是吧!小傾狂眼睛一轉,便看到不遠處桌案上放在金絨盤中的一件美得耀眼的衣裳,那便是金絲羽裳吧!   圓碌碌地轉動著眼珠,突而眼神直定在一處,冷冷笑著,小傾狂趁著莫傾乾不注意,翻身下了床,向前爬去,手腳並用地爬上寬大的桌上,伸出短短的小手,蹬起腳,剛好夠到用來點燈的火折子,『噗哧』,用力一拔,火折子便著了,但她並沒動,直到……   「小皇子,那個不可以玩……」進內殿來的宮女一見小傾狂手拿著已經著了的火折子,嚇得高聲驚呼。   聽到尖銳的喊聲的莫傾乾急忙抬起頭,那一刻,他嚇得心臟都快停,急忙衝上去,想要搶下她手中的危險物品。   小傾狂依舊笑得天真,手指凝聚真氣,暗中襲向奔跑過來的莫傾乾,膝蓋猛然一疼,莫傾乾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小傾狂眼一瞥,見所等的主角上場了,對著進來的所有人呵呵一笑,手一甩,火折子在空中劃了一個弧度,很準確無誤地掉在金絲羽裳上,頓時金絲羽裳著起火來了,火星子濺到倒在不遠處的莫傾乾頭髮上,也跟著燒起來了。   「啊!乾兒,我的金絲羽裳,快救火,救火啊……」皇貴妃淒歷的尖叫聲驚醒了完全呆住的眾人,宮女太監急忙奔上去搶救燃燒著的金絲羽裳,結果越急越亂,非但沒救下金絲羽裳,反而引得內殿裡的紗帳都著起來了,這一下可就一發不可拾了。   那些妃嬪一見大火燒起來,嚇得尖叫著跑出宮殿,而小傾狂也在第一時間被她娘親抱著跑出去,皇貴妃是最後被人扶著出來,心痛得都暈了好幾回了,莫傾乾雖沒被燒傷,不過,那一頭頭髮被燒光了,變成禿頭皇子。   看著貴妃殿的『慘景』,還有莫傾乾的狼狽,小傾狂很沒心沒肺地笑起來,反正她是『不懂事』的小孩,沒人會怪她,只是那道灼熱的視線卻讓她很不舒服,從此,莫傾狂與莫傾乾結下不解之仇。   此日之後,全龍麟國都知道,一歲的三皇子莫傾狂燒了皇貴妃最心愛的金絲羽裳,連貴妃殿都差點付之一矩。      第六章 災難皇子   清晨,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御花園中奇石羅布,佳木蔥蘢,百花齊放,真是讓人美不勝收!   如此美景此時卻略顯失色,園中嬌聲艷語,人比花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各殿嬪妃齊聚御花園,爭奇鬥艷,各領風騷,使出渾身解數,一為打壓情敵,二為讓將要到來的君王驚艷進而寵幸。   人花相映,多美的一幅眾美齊聚圖,多讓人眼花瞭亂的美景啊!卻因一聲驚天動地的高喊聲而……   「不好了,娘娘,三皇子來了……」   話音剛落,頓時如鳥獸散,那速度真是讓令歎為觀止啊!   熱鬧非凡的御花園一時靜得鴉雀無聲,唯剩百花不畏三皇子的『聲威』,竭力綻放。   不多時,一位身著繡龍白袍,頭戴束髮嵌寶紫金冠,神清骨秀的小皇子便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御花園,所經之處,所有能走能動的生物立即退避三尺,就怕遲一點就會惹上無妄之災。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今年已是瑞寧二十二年,距當年火燒貴妃宮殿的事已過了八年,而『兇手』莫傾狂已是九歲小少年了,隨著年齡的增長,『嗜睡皇子』的稱號已晉陞為『災難皇子』,表示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鐵定災難不斷。   龍麟皇帝莫龍愷英俊不凡,是七國有名的美皇帝,楚芸煙,當世艷名風靡整個鳳天大陸的名妓,其美貌氣質更是不用說了,莫傾狂完全承襲了兩人所有美貌於一身,小小年紀,已是美名冠絕全國,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玉面朱唇,丰神俊朗,加之因修練混元天訣,多年來吸取天地之精華,當真是以月為神,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一身靈氣絕世無雙。   如此人兒,當應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何以會落得個人見人怕,神鬼皆懼呢!   自小傾狂一歲火燒宮殿後,後宮靈異的事件便接二連三的發生,不管小傾狂去哪位妃子的宮殿『拜訪』,那裡鐵定不是火燒就是水淹,要不就來個蛇蟲鼠蟻橫行,嚇得那些妃子臥病不起,形容俱悴,從此聞『小皇子』而色變。   而當這位被皇帝寵上天的小皇子到了能跑能跳的年紀時,那才是後宮所有人惡夢的開始,不是惡整這個妃嬪,就是捉弄那個太監宮女,常常攪得後宮雞飛狗跳,但沒辦法,誰叫人家小傾狂有個最強硬的後台呢!   莫傾狂昂首跨步,囂張不可一世,對於大家避她如蛇蠍的舉動恍若未聞,嘴邊依舊噙著一抹壞壞的笑容。   殊不知,造成這種神憎鬼厭局面,正是她自己有意而為之,起先,只是單純地想幫美麗娘親出氣,讓那些心懷詭計的笨女人不敢再找娘親麻煩,也少在皇帝老爹面前賣弄風騷,而後,卻故意讓所有人知道是她在搗蛋,而將她視為依仗皇帝而胡作非為的混世魔王。   穿過漢白玉打造的拱橋,在湖中央有一座四角亭,亭中早已擺放了無數精美的點心,傾狂不理會站在亭中抖得跟秋風落葉似的太監宮女,大大咧咧地往石椅上一坐,抓起點心就往嘴裡塞,蹺著二郎腿,一副典型二世祖的樣子。   「皇上駕到。」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   一身黃袍的龍麟皇攜同光彩照人的楚芸煙在一群太監宮女的擁簇下走進亭子。   「父皇,母妃。」莫傾狂塞了一嘴的點心,口齒不清叫道,依舊坐著不動。   楚芸煙寵溺地點了點頭,走過去,溫柔地幫傾狂將嘴角邊的糕屑擦掉,皇帝看著坐沒坐相的愛子,無奈地皺了皺眉頭,嚴厲道:「狂兒,你是個皇子,不是流氓,看你坐沒坐相的,一點皇子的樣子都沒有。」   他就不明白了,為何他的狂兒會成了這副德行?   「可是父皇,我覺得這樣坐著很舒服啊!皇子的坐相太痛苦了。」莫傾狂繼續抖著二郎腿,痞痞道。   嘿嘿,她就是故意要讓她皇帝老爹覺得她不像皇子,不是個可造之材,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是朽木不可雕,這樣,皇帝老爹就不會三天兩頭地說要讓她當什麼儲君了,雖然她不認為自個是女兒之身就不能當什麼皇帝,但她可不想一輩子就困這在這個皇宮裡,當個每天天還沒亮就得起床上早朝,然後再整天對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奏折,跟一群忠臣奸臣耍什麼帝王之術的英明君主,她要的是天高任鳥飛,逍遙天下,何況,如果她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那麼大家就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大皇兄、二皇兄跟那些支持他們朝臣就不會變著法地想除去她,雖然她不怕,也自認沒人能傷得能她,但她也不想讓娘親天天為她擔心,既怕她女子的身份被拆穿,又怕她哪天莫名其妙地被人殺害了。   再說,她還要把上世沒享受到地幸福童年,在這一世盡情地享受呢,當個任性的小孩,當個讓父母頭疼的小孩,也不錯啊!誰叫她有一對寵她上天的父母呢!   「胡鬧,趕緊給我坐好。」莫龍愷一聽,更氣,板起臉,教訓道。   莫傾狂臉一垮,嘴一扁,哀怨地看向她親愛的娘親:娘親,你老公罵我!   「愷,狂兒還小,你這樣會嚇到她的。」楚芸煙見女兒委屈的樣子,頓時心疼得不得了,責怪地瞪了皇帝一眼道。   莫龍愷氣勢一癟,小聲地反駁道:「還小?想當年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早已經在學習帝王之術了。」   「你說什麼?」楚芸煙瞇了瞇,拉長了音問道,別看她柔柔弱弱的,還是挺有威嚴的,尤其是在皇帝面前。   「沒,沒說什麼。」莫龍愷連忙擺了擺手道。   傾狂在一邊捂嘴『偷偷』地大笑:哈哈,皇帝老爹,你真是標準的妻管嚴啊!比起隋文帝楊堅與唐中宗李顯更有過著而無不及啊!   見傾狂如此明目張膽地『偷笑』,莫龍愷真是氣得快要吐血,在心裡狂喊: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啊!幸好他是個帝王,慣用帝王之術,立即採用懷柔政策,放柔聲音道:「芸兒,狂兒如今已經九歲了,可是,你看她,除了會做些亂七八糟的事,還會什麼,三年前,讓她上上書房跟皇室子弟一起唸書,可是她呢!」   說到這,不禁提高聲量,直指著傾狂道:「竟然氣得傅學士吐血,燒了王學士的鬍子,推她二皇兄下湖,嚇得皇族子弟無人再敢去上書房,躲她跟躲什麼『瘟疫』 似的,好了,既然她不想唸書,那便讓她學武吧!可是……」氣息已經開始不穩,顯示著他正在極力壓住上湧的怒氣:「可是她倒好,叫她扎馬,站不到片刻,就說太陽曬,躲樹陰底下睡覺去,教她打拳,說流太多汗,不肯練,教她射箭,說弓太重,拿不起,倒會用彈弓把教她的侍衛給打得倒地不起,就連耐心極好的程將軍都不肯教她,說她非練武之才。」   深吸了一口氣,莫龍愷已是深深地轉為無奈了:「我一心想立她為儲君,做了多少功夫,費了多少心思,可是,你看看,你看看,她已經九歲了,沒讀過一本書,又手無縛雞之力,文不成,武不就,我如何放心將龍麟國百年基業交給她。」話語中滿是恨鐵不成綱的無奈。   「這……」楚芸煙這下無法再幫愛子說話了,誰叫皇帝說的是事實呢!   傾狂一見,壞了,趕緊對著楚芸煙擠眉弄眼:娘親,你可得堅守住陣線,不要被老爹策反成功啊!   莫龍愷見楚芸煙開始動搖,得意地向不斷擠媚弄眼的傾狂揚了揚眉,立即再接再厲道:「芸兒,你應該知道,當今天下正值亂世,天元王朝氣數已盡,各國皆蠢蠢欲動,銷煙一起,就算狂兒是皇子,如無能力,怕也難存於亂世之中啊!」   楚芸煙渾身一震,此話正中她軟肋,緊張地拉著莫龍愷的衣袖,不安道:「愷你說得對,不能再讓狂兒這樣下去了。」   傾狂一聽,一拍額頭,完了,沒了娘親的撐腰,她的幸福日子到頭了。   莫龍愷暗中對傾狂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安撫著楚芸煙道:「芸兒莫急,正如你說的,狂兒還小,只要咱們狠下心來,一定可以將狂兒教成一個文武雙全的皇子。」   「嗯,愷,你怎麼說就怎麼做,我,我絕不阻攔。」楚芸煙點了點頭,終下決心道。   「母妃……」傾狂哀叫了一聲。   可惜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爭取的時候,已經被她奸詐的皇帝老爹先下手為強了:「有芸兒這句話說行了。」莫龍愷一拍手,高聲道:「來人,傳楊大學士及其公子見駕。」   楊大學士?上書房那些老頭口中的『鐵血太傅』?敢情皇帝老爹是早有預謀啊,傾狂咬咬牙,不爽地想道。   抬頭看去,拱橋處,隨著太監身後,款款行來一位身著官服的男子,跟皇帝老爹差不多年紀,挺溫和的一個人,怎麼也無法跟『鐵血』扯上邊,而他身後跟著……哇……      第七章 初見文鴻   哇……美男,小美男啊!青竹錦緞袍子,玉冠束髮,眉如翠羽,眼若明星,肌如白雪,文質彬彬,當真是顏如宋玉,貌比潘安,比那些所謂的美女明星還要美,呃,雖然他是男的,但如果他扮起女孩來,絕對傾國傾城,西施要都靠邊站了。   傾狂不停地幻想眼前小美男打扮成女生的傾國樣子,她前世今生無其他愛好,只有一樣,愛欣賞美人,無分男女,這也是她的一個致命弱點,只要有美人出現在她眼前,她都會出現短暫花癡,五官感知即時罷工的症狀,幸好能入她眼的美人不多,加之她的死敵不知她有這個弱點,否則都不知死多少回呢!   但前世那些所謂的美人,都不及眼前這個少年郎的十分之一。   就在她『舊病復發』的時候,『鐵血太傅』和小美男已經進得亭來,一跪,朗聲道:「微臣(文鴻)參見皇上,參見芸娘妃妃,參見三皇子。」   哇,聲音也那麼好聽,珠圓玉潤,如清泉滴石,緩緩流入心田,擊在心口,讓人聽著舒服啊!不好了,『病情』加重了!   「平身。」莫龍愷瞥了一眼直呆住的傾狂,暗中得意:小子,以後有得你苦受的了,看你還狂不狂。   「謝皇上。」楊大學士不卑不亢地站起來,微抬起頭,眼眸一絲不明情愫閃過。   「楊卿家,狂兒生性頑劣,你以後可要多費心了,朕相信你。」此話,莫龍愷說得誠懇,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是他最後的籌碼了,如果連楊大學士都無法教好狂兒,讓他真的得好好考慮,是否能將萬里河山交到狂兒手上?   「皇上言重,三皇子之性子,微臣略有耳聞,今後定當竭力教導皇子,讓其成為有用之才。」溫和如水的聲音卻鏗鏘有力,讓人信服。   「好,有愛卿這句話,朕便放心了。」莫龍愷撫掌一笑,轉過頭,對著未免太過安靜的傾狂道:「狂兒,來,見過楊卿家,從今日起,他就是你老師。」   「啊!哦,狂兒拜見老師。」看美男看得正爽的傾狂,忽聽得她皇帝老爹的話,神志尚未清醒,話便已出口,正經八百了行了拜師禮。   如此聽話的莫傾狂,倒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莫龍愷最先做出反應,寬厚的手掌摸上她額頭:「狂兒啊!你不會被氣瘋了吧!」他的狂兒不會因被他擺了一道,而氣瘋了吧!要不,就是有什麼陰謀?怎麼可能會乖乖拜師?他可是做好了,她會耍渾的準備了,卻沒想,她會給他來這一招。   楚芸煙也是一副擔心的模樣:習慣了狂兒耍渾的『流氓』樣,如此有『皇子』樣的狂兒倒讓一時覺得陌生了,不會真的被她父皇給氣瘋了吧?   「父皇,你很奇怪耶!剛剛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現在好了,我很聽話地正正式式地拜楊大學士為師,你倒以為我瘋了,這樣我很難做耶!」傾狂歪著頭看著莫龍愷,很是苦惱地說。   呃!莫龍愷語結,噗!楚芸煙輕笑,兩人同時心裡想道:這才是我的兒子(女兒)。只是打死他們也不相信,她會是因為聽話而拜師!   楊大學士的表情卻很是奇怪,卻只是瞬間而已,那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卻沒注意到。   「咳,好了,狂兒,既然你認了楊卿家為師,今生就要好好聽老師的話,認認真真地讀書,知道嗎?」莫龍愷輕咳了一聲,威嚴道。   「知道。」才怪,如果有美男在身邊陪著,那就另當別論了,可惜……咦?這個小美男剛好像說是楊大學士,哦,不,楊老師的公子,既然會一起進宮來,那麼應該也會有用處吧!不可能丟在一邊不管,呵,倒在看看皇帝老爹還有什麼花樣沒使出來。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傾狂剛在想,莫龍愷就已將注意力移到一直在旁當隱形人的楊公子身上。   「愛卿,這位便是令郎楊文鴻吧!聞名京都的神童,愛卿,你好福氣啊!」莫龍愷一見楊文鴻便打心眼裡喜歡,深覺得如果狂兒有他一半的氣度文采,他就可以燒高香了。   「皇上謬讚了,犬子愚笨,神童二字,萬不敢當。」   「當得當得,文鴻,過來,讓朕看看。」莫龍愷招了招手,溫和中帶著天生的王者之氣道。   「遵旨。」自進亭來便一直低著頭的楊文鴻低聲道,走到莫龍愷身前,微抬起頭來。   「嗯,不錯,不錯,相貌俊秀無雙,氣度更是不凡。」撫掌淺笑,甚是滿意,轉頭對楚芸煙柔聲問道:「芸兒覺得這孩子如何?」   楚芸煙雖不知皇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也挺喜歡這個略帶靦腆稚氣的小少年郎,滿眼帶笑地輕了點頭。   傾狂在欣賞美人之餘,怎麼覺得這場面很熟悉,就像電視上演的——相女婿!   「好,文鴻,從今日此,你就是三皇子的侍讀,幫朕好好督促三皇子讀書。」見楚芸煙也覺得這少年好,莫龍愷一錘定音,開懷道,心中打著小九九:弄個神童在身邊,一向目中無人的狂兒一定會深受刺激,進而奮發圖強,畢竟好勝之心,人皆有之嘛!可惜,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侍讀?哈哈哈……皇帝老爹咱們真是心靈相通啊!傾狂摸著下巴,明裡是在欣賞美人,實則……嘿嘿,皇帝老爹你心裡的小九九,恐怕要失望哦!而且大失所望,後悔莫及,我莫傾狂是那麼容易被擺道的嗎?   「文鴻領旨,定當不負君望。」楊文鴻恭敬地跪下領旨,低下頭的瞬間,一滴冷汗滑落,不是因為『皇恩浩蕩』,而是感覺到那道從他進亭來就射在他的身上的灼熱視線,再一次射在他身上,讓他有種即將掉入狼窟的感覺。   剛站起來,猛在被人抱在懷裡,一時驚嚇過度,『呀』地一聲叫出來,待看清抱著他的人時,卻愣愣地征住了:好個鐘靈俊秀的人兒啊!五官精緻,柳眉飛揚,透著張狂的味道,尤其是那雙靈動深邃的眼眸如磁石般奪魂攝魄,一望之,似是連魂魄也被吸進去,加之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都似帶著魔力,令人無法抗拒地想親近。   如此人兒,真的如外界所傳,是個『神憎鬼厭』的『災難皇子』,不學無術的『草包』?   就在楊文鴻失神間,就在所有人因傾狂這個突兀的舉動驚得動彈不得時,傾狂嘿嘿一笑,做了一件一直就想做的事,駭得剛回過神來的眾人再次如石像般死死定住,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第八章 調戲侍讀   傾狂本只是想上前抱抱這個即將與她一起讀書的『同窗』,表示友好之意,真的沒有多想什麼,她雖喜歡美人,但也只限於欣賞而已,不過在這一抱之後,看到大家那錯愕的表情時,才恍然想起,這在古代,兩個『男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即使他們年紀小。   見皇帝一副瞠目結舌的樣子,一時控制不住體內的惡劣因子,伸出魔手,摸上可憐『小綿羊』的臉龐,靈動的眼眸不動聲色地將所有人的神色變化盡收眼底。   哇,摸起的手感真是特棒,比上等的綢緞還要嫩滑耶!真是讓人愛不釋手,忍不住一摸再摸。   這邊傾狂摸得上癮,那邊她老爹老媽的臉色已是越來越看了,楊大學士的臉色也白了又白。   倒是楊文鴻整個得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像個木頭人一樣,動也不動,孰不知,他是正驚駭於自己竟不討厭於這個小皇子的觸摸,反而還有點喜歡,有點迷戀,她柔嫩的小手摸在他臉上,讓他有種幸福的感覺。   傾狂見大家只是臉色難看,沒怎麼大的反應,覺得可能是這樣的視覺效果不夠刺激,想了想,伸出食指,輕佻起楊文鴻的下巴,湊近,邪惡一笑,卻用無比天真的聲音道:「文鴻哥哥,你的皮膚好滑,摸起來好舒服啊!我喜歡,一想到以後可以天天跟你在一起,隨時摸到這麼嫩滑的皮膚,我就好開心啊!呵呵……」   聽到她說喜歡他的話,又因她的靠近而清晰地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新的幽香,更因她的動作,楊文鴻臉上頓時燙熱如火,兩抹紅暈染上了俊秀臉龐,連耳根子都泛著紅,身子顫抖了一下,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害羞。   看著楊文鴻羞澀的模樣,傾狂心中一陣狂笑,太好玩,這個楊文鴻的反應實在太好玩了,哈哈……   調戲,這是赤*裸裸的調戲!這是在場所有人,除了兩個當事人以外,一致的心聲。   堂堂皇子大庭廣眾之下,當子皇帝的面,調戲大學士之子,未免也太猖狂了吧!   「狂兒,你說的這是什麼胡話?還不快放開文鴻。」莫龍愷臉色掛不住,大發皇帝龍威,威聲喝道,自己的兒子當著所有人的面,調戲了人家的兒子,還說這種胡說,這讓他在臣子面前的威嚴何在,身為九五之尊的面子又往哪放?最重要的是,他的一片苦心不能付之東流啊!   「我不,我就喜歡文鴻哥哥。」楚芸煙剛想勸皇帝消氣,傾狂卻嘴一撅,跟皇帝唱起反調來。   「三皇子……」又是震驚又是欣喜,還有種不明的情緒在他小小的心裡滋生。   「你……逆子。」莫龍愷氣得直指著傾狂,渾身都發抖,說不出話來,這罵吧!傾狂別的沒有,歪理一大堆,弄不好到最後還覺得是自個錯呢!打吧!捨不得,打在兒身,痛在娘心,這妻兒都痛,他更痛!但不教訓又不行。   哈哈,皇帝老爹的反應不錯,傾狂心中暗笑,對自己的傑作十會滿意,皇帝老爹你為了我能『成才』,暗中做了那麼多事,如果我不做點事回報回報一下,那不是太不孝了嗎?   「狂兒!」楚芸煙見勢不對,嗔怪地看了傾狂一眼,扶住皇鄯□兜納磣櫻浦j禸I慫稱?   「知道啦!」傾狂見娘親不高興,便低著頭,訕訕放手,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走回去坐下,心裡卻在奸笑:反正也『報復』得差不多了,該試探的都試探了,要是真把皇帝老爹氣出個什麼來,娘親可不會放過她。   傾狂一離開,楊文鴻頓覺失落,卻也不得說什麼,何況,他……   「皇上請保重龍體,三皇子未曾讀過詩書,只知率性而為,也是不為過,況且三皇子喜歡與鴻兒親近那是也是犬子的榮幸,今後更能與三皇子和睦相處,勸導三皇子認真讀書,這也是一件好事。」楊大學士打圓場道。   莫龍愷本在楚芸煙的安撫下,早就沒怎麼生氣了,聽了這話,更是什麼氣都沒了。   見皇帝臉色緩和下來,楊大學士又對著雙腳蹺在桌子上,一點皇子樣都沒有的傾狂,又不失時機地以一副師者的口吻教育道:「三皇子,須知身為皇子,一舉一動皆代表皇室一言一行都要符合封建禮法規範,三皇子,剛剛的舉動就不合禮法,今後切不可再犯了,就算是心裡喜歡,也不能表現出來。」   難怪後世史學家總說,莫要投生帝王家,看似榮華,其實無異於一生都困於牢籠,沒有自我。   傾狂表面一副不受教的樣子,心裡卻不禁感慨,想想她前世,雖不是生於帝王家,但又有何區別,從小就不能按自己的意願過活,不敢付出真心,不敢真心去喜歡什麼,因為一旦付出真心,就會在乎,而在乎就會變成弱點,成為敵人攻擊她的最好的武器。   今世,她要照著自己的意願活著,率性而為,又有何不可,只要她夠強,誰又能說得她什麼,只要站在頂端的是她,什麼世俗規則,都由她來定。   傾狂這副目無尊長的樣子,著實又把皇帝氣得半死,連楚芸煙也看不過去,倒是楊大學士依然一副溫和的師長模樣,不生氣,倒是對著楊文鴻道:「鴻兒,今後你就是三皇子的侍讀,當謹記自己的責職,若有失職之處,就算皇上不追究,為父也定懲不饒。」   「孩兒謹記。」楊文鴻立即恭敬道。   傾狂不禁對這位一直溫溫和和的楊大學士側目,好個楊大學士!這可是變相的威脅啊!相信在場的人都聽得明白,如果我這個皇子不學好,做出什麼失德的事,受處罰的就會是她『喜愛』的文鴻哥哥,如果他楊大學士一個不爽,一個辭呈上來,楊文鴻當侍讀的日子就會立即終止,兩人從此『相見無期』。   厲害,呵,可惜,我莫傾狂最討厭的就是威脅,最不怕的也是威脅,看來以後的日子會有趣多了。   「狂兒,以後要好好跟楊大學士學習文學禮儀,朕每半個月會抽查一次。」莫龍愷摸了摸傾狂的頭,用眼神瞥了瞥楊文鴻,笑得如狐狸一般道。   傾狂一癟,悶悶道:「知道了,父皇。」   莫龍愷與楚芸煙相視一笑,向楊大學士投去讚賞的眼光,三人視線在空中交匯,迸發出一種勝利的光芒。   這一切,傾狂都看在眼裡,苦笑在心裡,如果不是她願意,他們如何設計得了她,如何逼得了她。   今日過後,百姓茶餘飯後就多了一件趣談——三皇子當眾調戲大學士之子,新上任的皇子侍讀。      第九章 突破六階   深藍色的天空,佈滿繁星,點點閃爍,如棋子佈於棋盤般,甚是奇異。   愷芸殿狂閣中,傾狂曲腿坐於床上,看似不像是在打坐,隨意的樣子卻像是在睡覺,坐著睡著了。   忽然渾身一顫,傾狂雙目豁然睜開,臉上露出一種說不出的怪異之色,隨即展開一個張狂的笑靨。   她自滿月之日起修練混元天訣,短短一年之內以驚天之速進階,直入三階,爾後,每修練一階,難度相應增大許多,三歲進入四階,之後,用了四年的時間才進入五階,如今她九歲,尚處於五階進階處。   原本按照她的估計,至少要再修練五年,方才能突破混元天訣第六階,可是,今晚,當她進入修練境界之後,如往常一般,默念心法,在意念的控制下,體內的真氣順著經脈而行。   卻在即將收氣之時,突感丹田之中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內勁如排山倒海般襲來,體內的經脈迅速被狂湧而至的真氣所充斥,幾乎快要爆炸開來了,不知不覺,她的混元真氣竟已達到了五階的巔峰,無數真氣又從四肢百骸中集中起來,慢慢在丹田匯聚,並且沿著固定的路線運行著,一個接一個循環在體內慢慢地積蓄著強大的能量。   強大的真氣在體內的經脈百骸中沉穩地運行著,終於,體內的真氣積蓄到了頂尖,意念的控制也到達的極限,那洶湧澎湃的真氣一時如同破堤之洪水,直衝丹田而去,一切就像水到渠成,沒有一絲一毫的阻礙,成功地突破進階,直入混元天訣六階。   比之前更加強大許多的真氣在體內如細水長流般汩汩流動著,身體內似乎有無窮無盡的能量在叫囂著,有一種豁然間將天地納入體內的狂氣。   「哈哈……真不到這麼快就晉陞至五階巔峰,還一鼓作氣進入六階,如果讓那老頭知道,恐怕就不只是驚跳起來那麼簡單了,非把我拆開來研究不可。」傾狂拿起放於身邊的《混元天訣》,眼中變幻莫測,笑意十足地自語道。   咦!那老頭回來了?正在狂喜中的傾狂突而柳眉一揚,心中不確定的驚疑一聲。   自明修成為她師父的那天起,傾狂就一點隱私也沒有,那老頭常常神出鬼沒,一聲不響地出現在寑殿中,就算她修練了混元天訣,只要集中精神就能感知方圓五里之內細小的聲音,可卻依舊無法探得明修的氣息。   現在,她竟可以感知到,雖然很弱,弱到如非她剛進階,精神處於最高度集中,是無法發現的,但依舊讓她心潮無比澎湃,其一,混元六階相較於前五階,明顯不只是量的飛躍,而是質的飛躍,其二,最重要的,她終於看到希望了,可以不用再忍受那老頭的突然襲擊了而氣得半死卻又無奈何的希望了,那個叫激動啊!   傾狂正暗自激動中,明修正如鬼魅,哦,不,應該說如仙人般突然出現在寢殿中,卻不似以往般瘋瘋顛顛地一出現就跟傾狂鬥氣,而是面色複雜,似喜若憂。   「老頭,你幹嘛?」傾狂甚覺疑惑地問道,這老頭不跟她鬥嘴還真不習慣呢!   「丫頭,這是你要的所有宗卷,還有一些,我想對你有用處,也給你弄來了,你看看吧!」明修邊將背上的一個大大的包袱拿下來邊道。   傾狂伸手接過,哇,好沉啊!至少有上百斤,如果沒有內功,就算是一個壯漢也拿不起啊!而老頭背著卻如同無物,不得不感歎有內功就是好,連她這個九歲的孩童都能輕易拿起。   打開一看,除了龍麟國百官的身家資料外,還有各種各樣的書籍,什麼兵法啊謀略啊!帝王之術啊!治國策啊!連天文星象的書都有?這老頭搞什麼啊!給她弄那麼多東西幹嘛!別說這些東西她上一世不知學過多少看過多少,就是來到這裡的這九年,皇宮內藏書閣的書也早讓她翻了個遍,再拿這些東西來不是多此一舉嗎?   「知識是無窮盡的,這些書是我多年來的珍藏,絕對對你有用,好好學著吧!」知道傾狂在想什麼,明修率先開口道,正經的口氣一點也像是那個瘋顛老頭。   「老頭,這麼正經的樣子可不像你。」放下那些書籍,傾狂蹙了蹙眉。   「臭丫頭,說什麼呢!」明修氣呼呼地瞪了一眼,隨後又歎了一聲,走至窗前,仰望著滿佈星辰的天際。   「老頭,有什麼不對嗎?」傾狂小小的胳膊負於身後,學著明修瞭望天際,除了看到比平常漂亮許多的滿天星辰,也沒看出有什麼好看的,頂多還有就是月亮明亮得很是詭異,但她知道,老頭看到的跟她看到的不一樣,嗯,看來得好好學學天文星象。   明修撫了撫鬍鬚,指著天際,道:「你看,天陰至盛,靈氣彙集,今晚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極陰之夜,陰氣外洩,天地靈氣匯聚,萬物精華至鼎盛……」   聞言,傾狂恍然明白,今晚練功何以進度如此神速,比之以往進階更快!她以嬰兒純淨元始之身,吸納天地靈氣,修練混元天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進階提升,而今晚恰逢極陰之夜,靈氣匯聚,運行混元天訣時,體內自然而然地如往常般不斷地采天地精華為已用,真氣暴增,才能一舉突破六階,此等機遇想不到還真讓她給碰上。   明修突然像想到什麼似地停了下來,怪異地打量了傾狂一下,道了一聲:「接招。」   話音一落,平平一掌當胸向傾狂襲來,傾狂嘴角一勾,伸出右掌平平地迎了上去,兩掌相碰,傾狂的六階真氣毫無保留地傾洩而出。   明修的眼中閃過絲絲異彩,露出驚訝而又十分滿意的笑容,豁然放聲大笑:「好,丫頭,好啊,有望,有望,哈哈哈……」   「老頭,今晚應該不只是極陰之夜那麼簡單吧!」傾狂見明修的笑容依然帶著憂慮,問道。   明修笑容微斂,淺淺笑道:「就你丫頭聰明。」頓了一下,才道:「確實,極陰之夜,匯星如棋,天生異象,貪狼星閃耀,光彩倍常,與紫微遙相呼應,突顯天界,主鳳天大陸之內將有禍事發生,而且……」停下不語。   「而且什麼?」傾狂不禁追問。   「你這丫頭不要管那麼多,這些跟你說了你也不懂,等你學會了夜觀星象再說。」明修賞了傾狂一個爆粟,明顯不想再說下去。   「死老頭,會疼的。」摸著額頭,傾狂不悅地一聲怒吼,心中甚感奇怪:老頭是在隱瞞著什麼?他未說完的話又是什麼?難道跟她有關?有望?是什麼有望?   「不疼我打你幹嘛!被你氣了九年,收點利息也不為過。」相處九年,明修也學會了傾狂的現代語。   意外的,這次傾狂沒頂回去,只是淡淡地的一句:「你什麼時候走?」從見到他帶來了那麼多書籍時,她就知道,陪伴了她九年的師父要離開了。   明修一驚,隨後淺淺一笑,這丫頭聰明得都快不是人了,怎能瞞得過她呢!   「天有異象,為師要親往查探,今晚就走。」   傾狂沉默不語,回想九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心中有絲不捨,有絲難過。   第一次,師徒兩人不吵不鬧,沉默相對。   片刻,明修率先打破沉默,從懷裡掏出一本書,拿到傾狂面前道:「為師就要走了,再送你個禮物——《勁元掌》,自古以來,功法修練者一年內能從一階晉陞到第二階已屬奇才,而混元天訣進階更是難上加難,像你這樣修練混元真氣的六階高手已經是天下間少有的內功高手了,不過,混元天訣是至上的武功心法,用來修練真氣,屬於內修,而這本武功秘笈——勁元掌,是用來修練武術,屬於外修,真正的高手須內外兼修。」   傾狂接過勁元掌秘笈,翻看起來,她前世雖然沒修過內功,但中外武術可是樣樣精通,絕對是個高手,此時算起來,她也應該算是個內外兼修的高手了,不知將現代武術融入古代功法中,會怎樣?有空要試試看。   「丫頭,好自為之,咱們有緣再聚。」   天際傳來明修似遠若近的聲音,傾狂捏緊手中的《勁元掌》,對著遙遠的夜空,輕道一聲:「保重,師父。」   靜默地立於窗前,許久,傾狂才輕呼了一口氣,收起《勁元掌》,轉身,從包袱裡那堆龍麟國百官資料中,抽出楊大學士的資料,走到桌案前,細看起來。      第十章 良苦用心   楊儒誠,龍麟國大學士,正一品,曾任翰林編修,監子國院士,為官清廉,正氣凜然,從不參與任何黨派之爭,在朝廷中擔任的職務都不是什麼要職,可算得上是無權無勢,兩袖清風,就一名整日與書為伍的文官而已,然而這只是表面而已。   實則在朝廷之中,凡新進的年青官員,貴族子弟多是監子國出身,是他的學生,對他尊崇有加,而且他知識淵博,滿腹經綸,通今博古,是天下有名學士,文壇領袖,桃李滿天下,每年慕名來找他的青年才俊多如牛毛,他文弱的身軀背後站的是天下文人學子。   大皇子莫傾乾一派,二皇子莫傾廷一派,一直想拉籠他,奈何他為人溫和卻十分固執,軟硬不吃,保持中立,對於皇儲之爭從未發表過任何意見,九年前更是以修書遊歷為名遠離朝堂,直至一個月前才回京都。   傾狂從明修弄來的楊儒誠的資料中整理出以上信息,靈動的眼睛一轉,嘴角輕勾,自語道:「我果然猜得沒錯,皇帝老爹費了那麼大的心思,演了那場大戲,讓我 『同意』拜楊儒誠為師,並不單單是因為楊大學士是位能把『朽木』教成『棟樑』的好『老師』,還因為他手中有這無形的勢力。」   皇帝老爹雖做得不動聲色,但又怎麼瞞得過她的眼睛呢!從她出生起,皇帝老爹疼她跟疼什麼似的,從未跟她說過一句重話,更未對她生過氣,即使她再渾再搗蛋都好,就算三年前她大鬧上書房,也不過說了她幾句而已,可是今日,就因為她坐沒坐相就發那麼大的脾氣,就因為她調戲了人家的兒子,說了一句有辱斯文的話,就更得氣得一副要打他的樣子,還罵她是『逆子』。   這分明就是在做戲給人家楊學士看,雖然皇帝老爹可以下旨讓楊儒誠當她的太傅,但是不是真心當她是徒弟,是不是真心想輔助她,就不是他這個皇帝可以控制的了,所以才會演那場戲,收楊儒誠的心!   傾狂真不知該說她皇帝老爹是世上最好的父親,還是最偏心的父親,莫傾乾、莫傾廷為了拉籠這位楊大學士使盡渾身手段,皇帝老爹卻使出渾身解數,將楊儒誠推給她,為了這個皇位兩位皇兄爭得你死我活,想盡辦法表現自己,而她不想要,皇帝老帝卻是鐵了心要將皇位傳給她。   為此,甚至連『美人計』都用上了!   掃了一眼關於楊文鴻的資料,傾狂這下真的只得苦笑了,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一個雅素淡泊之人,表情打扮可以騙人,但眼睛卻騙不了人,他的眼眸平淡無波,似蒙著一層水霧,讓人看不透他真正的想法,即使她向他投射去百萬電伏,他也可以不起絲毫波瀾,如不是在調戲他時,看到他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驚訝以及複雜不明的情愫外,她還真會認為他是一個毫無情緒的木頭人。   這樣一個淡雅少年就算是來見皇帝也不可能會把自己打扮得跟個貴公子哥一樣,那樣精緻的打扮雖美則美矣卻失了他的本質,絕非他本意,也不可能是楊儒誠的意思,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她皇帝老爹的授意。   相處九年,她老爹當然知道她好美之心,卻不想連這點也用上,確實用良苦用心,就不怕她真的『愛上』這個『美人』?要找也找個女孩子嘛,將來可以當她的『皇子妃』啊!   但說真的,也難怪皇帝老爹會找這楊文鴻來給她當侍讀,先不說他是楊儒誠的兒子,就說他本身,從小就是京都有名的神童,文采風流,結交的朋友均是他日的棟樑之才,而他將來成就也必不在楊儒誠之下。   莫傾乾有太尉武忠這一派的勢力,莫傾廷有丞相杜恆的支持,只有她,這個三皇子,在朝中無權無勢,皇帝老爹這是在為她鋪路,建立屬於她的勢力啊!   「不論適合不適合,父親總是想把最好的給自己最喜歡的『兒子』!此話果真不假。」傾狂放下手中的資料,苦笑著搖了搖頭,自語道。   前世,她父親也對她使用『美人計』是為了毀她,今生,她父親為對使用『美人計』卻是為了成就她。   心中被滿滿的親情所佔滿,想著皇帝老爹的用心良苦,想著娘親的疼愛有加,傾狂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迷迷濛濛間,耳邊傳來細微的打鬥聲,接著是清晰的一聲聲:「有刺客,護駕,快護駕啊!來人啊!……」   有刺客?皇帝老爹?娘親?   一驚,傾狂立即翻身而起,小小身子如驚鴻般一閃,便消失在夜幕之下。   僅身著一襲中衣,傾狂踏空而行,飛快閃進內殿,翩然停在橫樑之上,無人發現。   愷芸殿內殿中,刀光劍影,數十個持刀黑衣刺客跟一群侍衛戰在一起,另一隊侍衛護在皇帝和皇妃身前。   侍衛明顯比黑衣刺客多了不止一倍以上,然而如此多的士兵,黑衣刺客不僅沒有顯露出半點的懼意,反而全都眼露不屑,劍光閃閃,攻上去的侍衛全都被一劍封喉,回老家去了,可見這群刺客必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侍衛流下的鮮血似乎刺激到了黑衣刺客,每個人眼中都閃著興奮與嗜血,出手快、狠、準,侍衛只覺眼前一閃,還沒做出反應,喉嚨便被割斷了,一個接一個,不一會兒,地上躺滿了侍衛的屍體。   傾狂眉頭深深蹙起來,這些侍衛武功未免太弱了吧!這樣的身手怎麼保護得了皇帝老爹啊?   皇帝莫龍愷面容冷峻,眼見黑衣刺客狠如來自地獄惡魔,殺人如同切菜一手一個,依舊鎮定自若,緊緊擁著楚芸煙,不時地低頭安撫她,讓她莫驚。   「愷……」楚芸煙一聲驚呼,一個黑衣刺客的劍已刺到莫龍愷面前。   莫龍愷一個側身,避開劍峰,一掌打出,黑衣刺客立即吐血而亡,可見莫龍愷武功並不弱,那邊,已來好幾個黑衣刺客衝破侍衛的包圍,齊齊向莫龍愷刺來,莫龍愷雙拳難亂四手,堪堪避開殺招,卻被迫與楚芸煙分開。   「芸兒……」伸手想去拉住楚芸煙,卻被一個黑衣刺客的劍峰所阻止,莫龍愷一個後翻,腳一踢,黑衣刺客被踢飛開去,好死不死,竟倒在楚芸煙腳邊,一抹厲光在眼眸中閃過。   傾狂暗道一聲不好,果然被踢飛的黑衣刺客一刀就砍向楚芸煙,傾狂手中凝力,還未出手,已經有人先一步擋住了黑衣刺客的刀,卻是另一個黑衣刺客。   楚芸煙嚇得臉色蒼白,下一秒便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不斷湧入的侍衛再次將兩人保護起來。   傾狂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笑容,靈動的眼眸帶著興趣注視著那個『救了』她的娘親的黑衣刺客,憑她的內力,即使那人說得再小聲,她還是聽得見那句話:『我們的任務是殺龍麟皇帝,她不是我們的任務。』   這樣的刺客還真逗啊!這些黑衣刺客中,就他的武功最高,至少是個四階高手,而且手法狠辣,真不知道在他眼中,這些侍衛又是什麼的存在呢!應該也不是任務吧!   一眼瞥見楚芸煙發抖的身子,傾狂眼眸閃過嗜血的光芒,敢嚇壞我娘親者——死!      第十一章 初試身手   一眼瞥見楚芸煙發抖的身子,傾狂眼眸閃過嗜血的光芒,敢嚇壞我娘親者——死!   犀利的眼眸直視剛剛舉刀要砍楚芸煙的黑衣刺客,傾狂運用法門將丹田中的真氣,運到食指中指兩指,出指疾如閃電,勢道威猛無儔,一道無形的真氣脫指而去,直射入那黑衣刺客的厥陰俞穴。   黑衣刺客一頓,還來不及目露驚恐,已然斷氣,直直定住,圍攻上來的侍衛不知,一刀砍下,黑衣刺客這才倒下,在所有人看來,是被侍衛砍死的,實則是被傾狂凌空一指,點中死穴了。   傾狂嘴角輕勾,暗爽,不錯不錯,有內功就不一樣,殺個人都這麼容易,一點都不比現代的手槍差,不僅不用消音,連痕跡不留。   瞥了眼漸漸不敵的侍衛,傾狂勾起一個陰森的笑容,依樣畫葫蘆,再凌空點中另一個正接近莫龍愷的黑衣刺客,不著痕跡地又成功解決一個,如此暗中送了那群黑衣刺客幾指,場面立即轉變過來。   剩下的黑衣刺客又驚又恐,不明白自個的同伴怎麼突然這麼沒用了,就被這些三腳貓的侍衛給了結了,而皇宮侍衛卻是大受鼓舞,越戰越勇,加之有傾狂在暗中相助,很快黑衣刺客就只剩下一個了——那個『救』了楚芸煙的奇怪刺客。   莫龍愷也甚覺奇怪,這些黑衣刺客的武功有多高,他很清楚,絕非這些侍衛能對付得了的,就算採用人海戰術,消耗他們的體力,也不可能突然間就癟下去啊!除非……有高人暗中相助。   銳利的眼眸掃過內殿,莫龍愷凝神細察,卻終無所獲。   傾狂如今已是六階高手,只要她不洩露氣息,除非是比她更高階的高手,否則誰也不能發現她的存在。   剩下的那名黑衣刺客雖只是個四階內功高手,但他外修功夫卻絕對比傾狂這個六階高手厲害,而且招招是殺招,每招都快、狠、準,就算是五階高手也未必就能擒住他。   傾狂眼眸一瞇,抬起兩根小小的手指,奸奸一笑,對準他的足三里穴一指,運氣於指,指至氣亦至。   黑衣刺客突覺下肢一麻,動作一頓,刀峰一閃,胸前已被劃下一刀,汩汩鮮血直流,氣血已傷,卻仍力敵數十侍衛,傷人無數。   不錯啊這傢伙,一抹讚賞從傾狂的眼眸中掠過,淺淺一笑,帶著狡狤。   為了表揚這個傢伙,她決定再送她一指,嘿嘿嘿……   這次對準的是他的太淵穴,氣至刀落,黑衣刺客只覺仰掌、腕橫紋之撓側凹陷處一疼,手中的刀脫落,一瞬間,他的身上又多出了幾處刀傷。   「留活口。」莫龍愷威喝一聲,黑衣刺客因這一聲而堪堪避過一個侍衛的殺招。   此時身受重傷又無兵刃在手的黑衣刺客,就只有兩條路可走,其一,被擒被殺,其二,盡最後一點真氣,逃走。   刀光又至,黑衣刺客赤手一掌擊斃近身的一名侍衛,借助他軟下的身子,輕功一施展,飛出內殿,聰明地選擇第二條路——逃走。   不錯不錯!傾狂靈動的眼眸亮光一閃,隨即消失在橫樑上,就像從沒出現過一樣。   「捉活的。」莫龍愷黑著臉一聲令下,這麼多人還讓一個身受重傷的刺客給逃了,皇宮的侍衛真的不行。   月黑風高,黑衣刺客逃出愷芸殿便向東方掠去,熟門熟路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宮是他家呢!   猛然停住腳步,戒備地感知四周,如鷹眸般的眼睛在黑暗中灼灼發亮,他感到危險的氣息,一種連他都不禁顫抖的陰冷氣息,然而他卻無法感知那氣息的方位,好像四面八方都有,但他很肯定,那只屬於一個人的氣息,龍麟皇宮中何時有這種高手?   「喂,刺客,找我嗎?」一道慵散的悅耳笑聲在黑衣刺客的耳邊響起,似遠若近,好似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又似在他耳邊呢喃細語。   黑衣刺客頓覺毛骨悚然,猛然向前看去:小小少年身著一襲白色中衣斜坐在假山之上,晃著兩隻小腳丫,在黑暗中雖看不清相貌,但從身影上看,也不過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   難道那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高手會是這個小孩?這不可能吧!黑衣刺客隨即否認了這個想法,暗中嘲笑自己一聲,一定是瘋了,這是不可能的。   但下一刻,全身一抖,瞳孔猛然緊縮,驚詫地盯著瞬間來到他跟前的小小身子,粉嫩嫩的玉面上掛著的一抹狂佞的笑容,靈動幽邃的雙眸如同看到獵物般緊緊地鎖住他,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進心頭,這樣的笑容,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身手,天啊!這是個什麼怪物啊!   「刺客老兄,眼睛別瞪那麼大,我這個小小孩會怕的。」話是這樣說,可臉上的表情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傾狂小小的胳膊環在胸前,好整以暇地斜睨著黑衣刺客,童聲童氣笑道。   黑衣刺客差點氣岔,小小孩?從她身上發出的真氣,絕對是個比他還高階的高手。   眼露凌厲的殺氣,將全身真氣提到頂峰,當下先下手為強,將真氣瞬間衝到雙臂上,雙臂交錯,腳下一掠,連環揮舞攻向傾狂。   有頭腦!這麼短時間內就能分析出敵我優劣而採用對自己最有利的作戰方法,在戰技上取勝,好,傾狂暗讚一聲,不慌不忙地側身避過黑衣刺客的攻擊,只守不攻,腳步前後左右移動,看似簡單,卻每次都在黑衣刺客要打到她時都堪堪避過。   黑衣刺客越打心越急越慌也越氣,他實在看不到對方用的是什麼身法,如此怪異,如此靈活,別說打到她的,連衣角都碰不到,原以為她一個小孩,頂多就是個內功高手,武技一定很差,想不到,卻是個內外兼修的高手。   他當然沒見過這樣的身法了,傾狂所用的可是現代的跆拳道加散打中的步法,步幅稍小,步法靈活、多變。   眼見黑衣刺客漸顯氣竭,傾狂勾唇一笑,玩也玩夠了,該出手了,就不知威力如何。   右腳後撤,曲臂,標準的格鬥式擺開,真氣一提,運於手臂上,在黑衣刺客攻上來之際,側身,一道右直拳打出,配上混元真氣,這道右直拳威猛無比,直把黑衣刺客打飛出去。   「嘿嘿,想不到將現代武術融入古代功法中,會有這麼大的威力。」一腳踩在昏死在地的黑衣刺客的臉上,傾狂舉起自己的小小拳頭,興奮地自語道。   小手一把將黑衣刺客的面巾拉下來,露出一張剛毅的俊臉,看樣子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而已。   只是個小屁孩而已啊!傾狂輕鬆地將她稱為『小屁孩』的黑也刺客扛在肩上,一躍,消失得無影無蹤。   黎明的曙光初現天際,晨霧下,一個小小的身影迅如閃電地閃進愷芸殿狂閣,快得不帶起一點微風,無人能察覺到。      第十二章 上學讀書   皇帝被行刺那是何等大事啊!上至皇后,下至嬪妃,皇子皇女,不管真心不是假意,全都一臉慌張地跑到愷芸殿來關心關心皇帝和芸妃,那陣勢,活像皇帝即將要去見上帝的樣子,文武百官也早收到風聲,有權有勢的高官立即進宮來表表忠心,抓刺客的抓刺客,抓奸細的抓奸細,總之是『人心惶惶』,雞飛狗跳。   任外面鬧翻了天,傾狂卻是好夢正酣,小小的身子鑽在被子裡睡得昏天暗地,任翠兒怎麼叫喚也不肯起來。   昨晚又是突破六階,又是什麼天有異象,然後相處九年的師父又離開了,剛想睡下,又發生刺客事件,還跟那個黑衣刺客『玩』了一會,弄得一夜未睡,天剛蒙亮的時候才沉沉地睡去,這會就算是天塌下來,也難以叫醒她,這個『嗜睡皇子』從來就不是說假的。   可是,萬物相生相剋,任她莫傾狂再強,也有剋星,而她的剋星就是她的——娘親大人。   這不,楚芸煙一出馬,傾狂立即掀被而起,睡眼惺忪地撫鏡打扮一番,迷迷糊糊地被帶出狂閣,來到愷芸殿中她以後上學讀書的書房——狂齋。   「見過芸妃娘娘,三皇子。」早已等候在狂齋的楊大學士父子立即上前行禮。   「楊大學士,以後狂兒就煩你費心了。」楚芸煙點了點頭,真誠說道,聲音溫柔似水,讓人聽著舒服。   「娘娘折煞微臣了。」楊儒誠拱手作揖,猶豫了一會,復又道:「娘娘,微臣聽聞昨晚皇宮中出現了刺客,娘娘……您沒事吧?」   「楊大學士有心了,昨夜幸而有驚無險,皇上與本宮都平安無事。」楚芸煙優雅一笑道,實則還心有餘悸,但在臣子面前也不好失禮,伏下身,輕撫還一副迷迷糊糊的傾狂的臉,柔聲道:「狂兒,快,見過老師,今天起,你就隨楊大學士好好學習,知道嗎?」   傾狂小小的手覆上楚芸煙手,清醒了不少,娘親的手好冰啊!哼,看來是被昨晚那群傢伙給嚇得不輕!就這樣殺了他們,真的太便宜他們了,不過,不是還有一個嗎?嘿嘿……   「知道了,母妃。」乖巧地點了點頭,傾狂走到楊大學士跟前,道了一聲:「老師好。」   汗,感覺好像第一天上小學的時候,不過,那時陪著她的是她爺爺,那天,她母親幹嘛去呢?哦,捉姦去了!貌似還大打出手,最後全進醫院去了,然後她身子又多出了好幾處傷痕……   一隻溫暖的手輕輕地將她的小手包裹住,傾狂猛然回過神來,怎麼又想到這些事了,難道自己還忘不掉嗎?   轉過頭,原來是一直當隱形人的楊文鴻啊!他是在無聲給予她溫暖嗎?雖然他的眼眸依舊平波無波,但她卻能看到其中的關切與溫暖,心中一股暖流流過。   「你這孩子就愛貪睡,一旦睡不夠就是這樣一副迷糊的樣子,連老師說話都沒反應。」見傾狂兀自發愣,對楊儒誠的話無絲毫反應,楚芸煙以為傾狂還沒睡飽,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道。   「小孩子是這樣。」楊儒誠伸出手,如楚芸煙般輕拍傾狂的頭,附和微笑道,動作是如此自然溫和。   三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家三口一樣,楚芸煙見楊儒誠如此喜歡傾狂,高興還來不及,哪想到楊儒誠此舉如此不適宜。   傾狂愣了愣,楊儒誠看著她的眼眸裡竟是深深的疼愛,甚至是溺愛,就像看著自己的愛子一樣。   楊老師,你搞錯對像了吧?你兒子在那邊,傾狂瞥了一眼眼神略黯的楊文鴻,雖然只是瞬間,但她還是看到了,實在很想跟楊儒誠說這句話,但介於楚芸煙在此,她還是當個乖乖的孩子。   楚芸煙走後,傾狂便正式開始她的學習生涯,第一堂課,楊儒誠讓她練習著寫字,結果她迷迷糊糊地潑了楊文鴻一臉的墨水,但楊儒誠卻沒教訓她,反而很溫和地讓她困了就去休息,然後今天就練到這裡,剩下的時間就由楊文鴻教她背一首詩就行了,嚇得她以為她把他給氣瘋了。   她實在不明白,楊儒誠為什麼那麼喜歡她,那麼疼她,雖然她長得很討人喜歡,但那僅限於初次見到她,不認識她的人,一般人聽到她三皇子的名號或見過她一面之後,就對她避如瘟疫,可這個楊儒誠卻對她疼如親子,不,是比疼親兒子還疼,對她耍渾搗蛋的行為不僅不生氣,還處處包容,簡直跟皇帝老爹沒啥兩樣嘛!   不明白,實在不明白,難道是皇帝老爹在暗中又做了什麼?   愷芸殿狂齋前面是一大片桃花林,傾狂睡了飽飽一覺後,就被楊文鴻拉到桃花林裡背詩來了。   拿著本五言詩,傾狂瞇著靈動的眼眸,打量著楊文鴻,桃花樹下,翩翩少年執書細讀,偶爾幾縷清風吹過,落紅飛舞,黑髮飛揚,他卻依然沉浸於書中,如無所覺,淡雅如仙,恍若非塵世中人,如此人物卻透著孤寂的氣息,看著那孤獨的背影,她有一瞬間,為這個少年感到心疼,很想為他驅散那一身的孤寂。   「怎麼這樣看著我?我臉上有詩嗎?」楊文鴻突而轉過頭來,取笑地說道。   「你臉上沒詩,不過,有花。」傾狂一本正經地回道。   「有花?」楊文鴻疑惑地伸手往自己的臉上摸了摸,沒有啊!   「嗯,文鴻哥哥長得就跟朵花似的,本皇子百看不厭。」很鄭重得點了點頭,傾狂說地認真無比,內心地憋笑不已。   「呃?……」楊文鴻完全被打擊到了,絕美的臉龐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真正地跟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兒一樣。   「哈哈哈……」看著一副被雷到的楊文鴻,傾狂終於忍不住地大笑出來,這個楊文鴻怎麼這麼好玩啊!   「不許笑,趕緊背詩,一個時辰內把第一句給背起來。」楊文鴻惱羞成怒,將傾狂拿倒的書搶過來,倒過來,再塞回去,硬聲道,只是那臉上飄著的紅暈卻越顯紅艷。   「啊!……」傾狂的臉難得黑了又黑,一個時辰?背第一句?真當她是個弱智兒童啊!大哥,這種詩她一歲就倒背如流了好不好!   楊文鴻卻把她的表情解讀為為難痛苦,頓時有一種報復的快感,忍不住放聲大笑:「哈哈哈……」   這才是一個十幾歲少年該有笑容,有活力!傾狂看著笑得開朗的楊文鴻暗想道,很想,能一直看著他擁有這種笑容,如果她苦著的臉,能讓這個笑容保持著,又有何不可呢!   「好了,別苦著臉了,如果你真的背不了,那……那咱就不背了。」快感過後,卻是深深的不捨,楊文鴻停止了大笑,拍了拍傾狂的小肩膀,哄道。   聞言,傾狂歪著頭,笑了笑道:「不背?被老師知道了,文鴻哥哥可是要受罰的哦!」   楊文鴻卻俏皮一笑,怪聲怪氣道:「能為三皇子受罰,是文鴻的榮幸。」完全是一副諂媚的樣子。   傾狂一愣,靈魂的眼眸中湧上絲絲感動,她豈會聽不懂他這句話的意思,豈會感受不到他對她的關愛。   「文鴻哥哥,從今日起,你就是我莫傾狂的兄弟,以後,我罩著你。」傾狂小手一揮,用力拍在楊文鴻的肩膀上,豪氣道,此話,絕對是她的真心話。   前世的經歷注定她必是個無情冷血之人,人命算什麼,禮法道德算什麼,就算天下人都死在她面前,她眼皮都不會眨一下,因為那些人與她莫傾狂無關,她只保護她想保護之人。   而今天,眼前這個少年,從此刻起,便是她莫傾狂此生除了皇帝老爹和娘親外,第三個想保護之人,只因他給予她的溫暖。   「呃!三皇子是皇子,文鴻可不敢當三皇子的兄弟。」楊文鴻一愣,隨即笑了笑道,只當傾狂是小孩子在說玩笑話,但她的話,確實讓他心裡暖洋洋的。   「本皇子說當得就當得,以後也不要叫我三皇子,就叫我傾狂好了。」傾狂繃起臉,一副『我是老大,我說了算,你少囉嗦』的樣子揮了揮手道。   「三……」楊文鴻見傾狂真的不像是在說笑,便想阻止,這可是與禮法不合啊!但在傾狂充滿霸氣的眼眸一瞪下,嚥了咽口氣,出口的話變成了:「傾……傾狂。」   「哈哈,好,文鴻哥哥,現在身為你兄弟的我,有件事,想讓你幫忙,你答不答應?」傾狂早有預謀,大笑著道。   「什麼……什麼事?」他有不好的預感,『災難』三皇子的事絕不是什麼好事。   小手招了招,傾狂伏在楊文鴻的耳邊,賊兮兮道:「趁今天蝗斯埽文但鴙債蠹些圴窗I崩湊飫錁拍炅耍盹Z燉X諢使~錚鬅{兔蘋盜恕?      第十三章 十足紈褲   京都最繁華的東大街上,人來車往中出現一位翩翩佳公子,青竹素也袍子,眉如翠羽,眼若明星,淡雅如仙,一身書卷氣,臉上是深深的無奈,身邊跟著個十分俊俏的小公子,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玉面朱唇,臉上是比春風還要粲然的笑容,實在是討人喜極了,二人一出現,立即引起連鎖反響,男女老少全都看呆了去,一場女人間的戰爭如火如荼地在街頭展開了。   「好俊的公子啊!跟我真是絕配啊!」花癡甲露出一口大黃牙,一臉癡迷道。   「你少在這丟人現眼了,如此才子,當配如我佳人……」一自稱名門才女者絲帕半掩,很努力做出『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樣子,朱唇『輕啟』惡狠狠道。   「少胡說,惺惺作態……」眾女子狠狠地一瞪,不屑攻擊道。   ……   那邊亂成一團,這邊兩人優哉游哉地朝目的地而去,不,該說只有那個小公子優哉游哉,而那個翩翩佳公子表面淡然,實則已是一身冷汗,他好想打退堂鼓,奈何迫於某人的淫威,只有懷著壯士斷腕的決心前進了。   「兄弟,行情不錯啊!」傾狂瞥了眼越演越烈的場面,小手勾上楊文鴻的肩膀,壞壞地笑道。   楊文鴻難得如此大情緒地瞪了傾狂一眼,雖然他聽不太懂這話的意思的,但大概也知道是在笑話他。   咦?神仙公子也會瞪眼?哈哈,看來她很有將聖人逼瘋的潛質。   傾狂剛想再說上兩句,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女聲響起,讓她的壞笑一下子僵在臉上。   「好可愛的小公子啊!爹爹,爹爹,我要嫁給她。」   「好,爹爹這就去打聽聽是誰家的公子,給你提親去。」   「娘親娘親,我也要那個小哥哥……」   「我不要吃糖葫蘆,我要吃那個漂亮小哥哥……」   ……   呃!古代的小女孩都這麼強悍嗎?太可怕了太可怕,傾狂額頭出現三條黑線。   「兄弟,你行情也不錯啊!」楊文鴻笑笑地將胳膊搭在傾狂肩上,將原話還了回去,所以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用十年,他就給報回去了。   「兄弟你學習能力挺強的嘛,都會現學現用了。」傾狂一氣,白了楊文鴻一眼,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就跨步向前走去,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現在算是領悟到了。   不多一會,傾狂和楊文鴻站立在龍麟國最大的勾欄院聽雪樓前。   看著冷冷清清的樓前只有三三兩兩個花姑娘在迎來送往,傾狂皺著皺眉,不可置信瞪大眼睛,自語道:「不是吧!這就是鳳天大陸上屈指可數的青樓——聽雪樓?這麼冷清?」這完全跟她想像中那種紙醉金迷的情景一點都不著邊嘛!   「因為現在是白天。」楊文鴻淡雅一笑,好心地解惑道。   可是在傾狂看來,他的笑容帶著奸詐,難怪當她提議要來青樓時,他雖反應激烈卻也不怎麼阻止,敢情是知道這來了也是白來啊!也怪自己,怎麼就忘了這一碴呢?上一世,她也是過慣了夜生活的人,當知這種行業都是在晚上操業的,看來她這九年是過得太舒坦了,才會這麼『無知』地被擺了一道。   正當傾狂憤憤不平地想著的時候,一聲哭喊聲響起,拉回了她的思緒,不爽地抬頭看去,只見聽雪樓前,離她不遠處,一個猥瑣的男人拉著一個小女孩的手,另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婦女拉著小女孩的另一隻手,不讓那男人把小女孩帶走。   「媽的,叫你不放手。」猥瑣男人一腳踹開那個婦女,罵道。   「我不放,她是你女兒,你怎麼能把她推進火坑呢?……」婦女哭喊著,死死地拉住小女孩,可女人的力氣怎麼比得上男人呢!   眼看著小女孩就要被拉進聽雪樓了,婦女倒在地上無助地哭喊著,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議論紛紛,然而卻沒有人上前阻止。   從圍觀百姓的議論中可知,這個猥瑣男人是個賭徒叫李三,那個婦女是他妻子,那個小女孩是他女兒,老劇情,就是老爹賭輸了錢,要把女兒賣進妓院的戲碼。   「等等。」一聲威勢十足的喊聲成功地讓李三停了下來,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只見傾狂鼻孔朝天,甩著小胳膊,邁著小腳,踩著小步子,一副大爺的模樣走到李三面前,小手一揮:「你這女兒,爺我要了。」   『砰砰』眾人絕倒,天啊!他們不會聽錯吧!   「小鬼,你搗什麼亂啊!回去吃奶去。」李三愣了愣後,惡聲惡氣要推開傾狂,繼續向聽雪樓走去。   傾狂一手拉住小女孩的小手,痞聲痞氣道:「爺我現在想吃她,少說廢話,爺我就要她,你不是就要錢嗎?爺我別的沒有,就錢多,開個價吧!」那語氣,十足的登徒子加暴發戶。   狂,太狂了,太狂傲了,可惜了長得這麼副好皮囊卻是個好色小流氓,眾人無不可惜瞪大雙眼。   「你……」李三氣結,正想好好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卻見傾狂一身的貴氣,想來也是個大戶人家的孩子,想著賣到聽雪樓還不知能賣幾個錢,倒不如賣給這小孩,說不定還能騙個好價錢,當下臉色一變,一臉討好道:「小公子,一千兩如何?」   一千兩?這個獅子的口未免也開得太大吧!不過,瞥了瞥從頭到尾沒什麼反應,連眼皮也不掀一下的小女孩,傾狂嘴角一勾,買下這個小女孩,一千兩,值。   「好,成交。」傾狂小手一揮,豪爽道,將小女孩拉進自己的懷中,就要叫在一旁早就呆住的楊文鴻付賬,卻猛不丁地被推開。   「你放開我女兒。」原來是那婦女見傾狂這個小色鬼當眾抱自己的女兒,衝上來,推開傾狂,將小女孩護在懷中。   傾狂由於一時不注意被推開了,但還是緊拉著小女孩的手,挑了挑眉,流里流氣道:「她現在是爺的女人,爺我想怎麼抱她親她都行,岳母大人,該放手的是你。」   哇,夠狂,夠流氓,夠風流,連京都最有名紈褲子弟也得甘敗下風。   「你……你無恥,你這個流氓,誰是你岳母,快放手。」婦女氣得破口大罵,她怎麼能讓女兒落入這個紈褲流氓手中,那一生可就毀了。   「哼,那爺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流氓!」傾狂小臉一黑,一個用力狠狠推開婦女,將小女孩抱了個結結實實,還在她臉上親了一大口。   「三……傾狂……」楊文鴻驚呼了一聲,平淡無波的眼眸湧上怒火和不明意味的情緒。   傾狂對眾人那完全被雷焦的見鬼表情視若無睹,靈動的眼眸帶著壞笑,只盯著木頭一樣的小女孩看,不放過她任何細微的變化。   「大膽狂徒,天子腳下,竟敢強搶民女,還不快快把小姑娘放開。」人群中,一道稚嫩的威喝聲如晴天霹靂般響起。      第十四章 揍小王爺   傾狂斜著眼看過去,人群中走一個大約十一二歲左右的小公子,身著白底金繡錦袍,頭帶玉冠,一身的貴氣,趾高氣揚的跩樣,一點都不下於她,應該也是京都中的權貴家的公子,有趣。   「爺就不放開,你能怎樣?」傾狂瞥了瞥嘴,一副跩上天的樣子,挑釁道。   「放肆,知道小爺是什麼人嗎?竟然跟我這麼說話,不想活了嗎?」貴小公子跨著小步上前,一把抓起傾狂的衣領,瞪著眼睛惡狠狠道。   「爺我管你是什麼人?爺只知道你再不放手,就連人也做不了。」傾狂從鼻孔裡哼了一聲狂妄道,小手扣上貴小公子的揪著她衣領的手,一用力,很輕鬆地掰下來,沒內力,只是個囂張的小孩而已。   貴小公子手上一疼,立即呀呀地大叫起來:「疼疼,放手,快放手……」   「哼,沒用的草包,只會哇哇大叫。」傾狂不屑地一甩手,哼了哼道,跩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   貴小公子被一甩,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幸而一個小廝扶住了他,一站穩,就推開那個小廝,衝著傾狂氣憤道:「你……你說誰是草包,你才草包。」語無倫次,看來被氣得不輕,估計是從小到大,沒人敢這樣對他。   「誰剛剛哭爹喊娘,誰就是草包,會叫的大草包。」傾狂得意的衝著他做了個鬼臉,取笑道。   圍觀的人都大笑起來了,好笑地欣賞著由『賣女還債』,到『強搶民女』,再到『倆小孩伴嘴』這一連串的大戲,不得不讓人感歎世風日下,這國民的素質太低了。   貴小公子被眾人這一笑,覺得沒臉子,再看傾狂一副尾巴快要翹上天的樣子,一下子急了,紅著眼,不顧形象地沖傾狂撲了上去,一拳就往她臉上招呼。   傾狂皺了皺眉,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顯露武功,側著身堪堪避過,狼狽在地上一滾,灰頭灰臉地站起來,心中無比鬱悶,這個死小孩,沒內力是沒內力,身手還挺快的。   「傾狂,你沒事吧?」楊文鴻趕緊蹲下拍了拍傾狂的衣袍,低聲問道,淡然的眼眸中寫滿的緊張。   「我沒事,文鴻哥哥,你讓開。」傾狂靈動的眼眸微閃,瞬間又是那副張狂的樣子,輕輕地推開楊文鴻,衝著那個洋洋得意的貴小公子,一拳就往他右眼上招呼。   「哎喲……」貴小公子雖然動作靈敏,但依然躲不過傾狂這『輕輕』一拳,立即變成『單熊貓』了,傾狂看著覺得不好看,在貴小公子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再送上一拳,直接將他變成『國寶』了。   很快,在京都最繁華的聽雪樓門口發生了兩個小公子為『奪美』而大打出手的事件。   傾狂年紀雖小,卻是穩佔上風,沒用上什麼內功武術,完全是打渾著來,免不了身上挨上不痛不癢的幾拳,外加衣裳凌亂,看起來挺狼狽的,而貴小公子更慘,除了一雙熊貓眼,臉頰還腫得像個豬頭,十足個熊貓加豬頭的混合體,真的『連人也做不了』。   「住手,你們兩小孩在幹什麼?」一聲威嚴的喝聲平地炸起。   傾狂兩人齊齊停了下來,分開,站起來,看向聲音的來源。   是他?傾狂暗皺了下眉頭,丞相杜恆,她滿月宴上見過一面,絕不會認錯。   杜恆一見到她,立即一副惶恐的樣子,上前行禮道:「呀,原來是三皇子啊!老臣見過三皇子。」   不出意外,現場響起一聲大大的倒抽氣聲,三皇子耶,那個才剛滿月皇帝就想立為儲君的『災難皇子』,誰碰到她誰倒霉,而且文不成、武不就,還調戲侍讀,如今看來,這個三皇子比傳聞中還要煞還要渾。   傾狂輕易地從杜恆的眼眸中看到一絲惡毒閃過,哼,她早就感覺到有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在暗中看著她,想不到竟是這個老傢伙,故意看到這個時候才出來阻止,順便告訴大家她是『三皇子』,給全國人民留下『三皇子』頑劣,不堪為君的印象,用心歹毒。   眼角微向上瞥去,酒樓二樓的窗戶正好晃了幾晃,呵,莫傾廷也來了!   這時小貴公子突然出聲:「你是三皇子?」   傾狂怎麼覺得這小貴公子的聲音裡帶著興奮和濃濃的仰慕啊!她一定是聽錯了,誰能仰慕『三皇子』啊!還不來及回答,卻聽杜恆又一聲不可置信地驚呼:「小王爺?」  □⊥躋A空廑J小孩是小王爺,天啊!給我一道雷吧!這回輪到傾狂被雷焦了,她把小王爺給揍成『豬貓混合體』了,皇帝老爹不把她劈了當柴燒才怪。   「文鴻哥哥,他是什麼小王爺?」傾狂小聲地問楊文鴻,希望他只是個不受重視的小王爺。   「我也沒見過他,不過看他的樣子,倒像是並肩王的獨子莫羿軒小王爺。」楊文鴻的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蒼蠅了,這下他可闖禍了,傾狂的名聲從此毀了,杜恆這隻老狐狸,是故意的。   「三……」貴小公子,哦,是莫羿軒剛想說什麼,奈何被打得太重了,華麗麗地暈倒了,這可急壞了他身邊的小廝。   杜恆這隻老狐狸立即慌張地親自送莫羿軒回府,整個場面亂成一團,李三見金主竟是『災難』皇子,嚇得拉著自小女孩就跑進聽雪樓,傾狂此時亦是『自身難保』了,也無法阻止,拉著楊文鴻趁亂逃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傾狂回宮不久便被『請』到御書房去,一頓好罵是少不了的,差點還挨了打,幸好她娘親出來保她,讓她意外的是楊儒誠也出面為她說好話,皇帝老爹才放過她,其實她今天真的很冤啊!為了她老爹的用心良苦,她真的想收斂收斂,就出去逛一圈,看看這古代的街道是怎樣的,順便去看看穿越者必到之地——青樓。   哪想到會遇到『賣女還債』事件,而且那個小女孩很對她味口,便出手『相救』,順便試試她符不符合她的要求,反正也沒人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半路竟殺出個程咬金,還是個小王爺,最可恨的是好死不死,剛好莫傾廷、杜恆也在場,這下她這個三皇子算是坐實了『紈褲皇子』這個惡名了。   皇子犯錯,侍讀受罪自古以來皆是如此,對於此次『案件』,經皇帝老爹、娘親、楊儒誠三司會審,判決如下:她,莫傾狂,此次案件的主犯,親自去向莫羿軒道歉,外加閉門思過一個月,楊文鴻,被她連累的倒霉鬼,受杖責十下,外加暫停侍讀一職三個月,立時生效。   這可不行,文鴻哥哥既是她想保護之人,又豈能讓他因她而被打,經傾狂上訴,外加耍渾,判決改判如下:她,親自去向莫羿軒道歉,然後在閉門思過一個月內將《禮記》第一篇背起來,以抵楊文鴻十下杖責,暫停侍讀一職三個月改為兩個月,立時生效,不得再行上訴。   因天色已晚,道歉一事,留待明日執行,楚芸煙丟下這麼一句,就拉著傾狂回狂閣,細心地為她檢查是否傷到哪?直待莫龍愷來拉人,才肯離開。   楚芸煙一離開,躺在床上當『重傷病員』的傾狂立即生龍活虎地翻身而起,瞬間消失無蹤。      第十五章 攝魂之術   皇宮最西邊的冷宮觸目皆是一片荒涼與蕭瑟,尤其在夜幕之下更顯陰森恐怖,龍麟國歷代皇帝都是仁君,因此冷宮一向形同虛設,自也不會有人把守,也久無人問津。   但今晚,一抹小小的身影降臨於此,快迅地掠過,直朝最裡間的房間而去。   推開快要掉下的門,傾狂踏著小步走進去,在牆腳處,她前晚『帶』回來的黑衣刺客還昏迷不醒,身上多處的傷痕,在她不甚用心的『處理』下還滲著殷紅的血跡。   「『睡』得挺香的嘛!」傾狂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容,提起放置在一邊的水桶,對著黑衣刺客當頭潑下。   『嘩啦』一聲,冰冷的水一凍,加之裂開的傷口一遇到凍水刺痛不已,黑衣刺客猛然驚醒,如鷹眸般的眼眸咻地直視笑得不懷好意的『兇手』,陡然渾身一顫,他不明白,眼前之人雖然武功十分厲害,但也不過是小孩子一個,為什麼他會怕她,這種怕是從心裡而延生出來的恐懼,絕不是因為她昨晚對他刑加的酷刑,比起他以往受過的苦,這點身體上的傷痛又算得了什麼呢!但對她的恐懼卻是真實存在,甚至連首領都沒讓他產生過這種恐懼,或許是因為她那雙如有魔力般惑人心神的眼眸總是以看獵物般看他吧!   「怎樣啊?刺客老兄,對本人的招待可還滿意,如果不滿意,咱還有新花樣。」傾狂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一臉壞笑地靠近黑衣刺客笑道。   黑衣刺客眼露恐懼,下意識地向後挪了挪,但抵著牆腳的他卻是退無可退。   將她的懼意看在眼裡,傾狂嘿嘿一笑,伸手快速地扯掉他的上衣,露出黑衣刺客傷痕纍纍卻均勻健美的上身,輕吹了下口哨,小手摸上他的胸膛,痞痞笑道:「身體不錯啊!」   如果不是夜色太暗又是在屋裡,傾狂一定會看到他剛毅的臉頰紅得跟猴子的某個部位有得比,連耳根都熟透了,心裡有絲怪異的感覺在滋生,此時的他特鄙視自己,因為他不僅不厭惡她的碰觸,甚至還挺歡喜的,看著她『燦爛』的笑容,陰暗的心裡頓時向注入了一縷陽光。   正當他傻楞著鄙視自己的時候,傷口處傳來的劇烈的灼痛令他忍不住地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啊……」疼,疼入骨髓,疼入心肺,不止傷口處,全身的經脈都像在撕扯般的疼。   「很疼吧?嘻嘻,這瓶『徹骨香』,你是第一個試用的,反應不錯,勉強達到預期效果。」傾狂揚了揚手中的小瓷瓶,滿意地看著疼得臉部扭曲的黑衣刺客,笑道。   『徹骨香』?沒聽過,是毒藥嗎?撒在傷口上,竟比潑上鹽水還疼上百倍。   「沒聽過啊?哈哈,這也難怪,這是本人才剛剛研製出來的療傷聖藥,名字取自『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就你這一身的破傷,不出十日,傷口即可癒合,就是上藥的時候有點疼,忍忍也就過去了。」傾狂一副『打廣告』的樣子,笑容可掬道,就差來一句『居家旅遊,必備良藥』。   有點疼?黑衣刺客聽傾狂如此說,在抽痛的同時流下幾點冷汗,他剛剛怎麼會覺得她的笑容很陽光,那分明就是魔鬼的笑容,殺了人還要說自己幫人家早死早超生的魔鬼。   傾狂邪惡地笑看著痛苦不堪的黑衣刺客,任何傷害了她皇帝老爹和娘親的人,她都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即使是她欣賞的人,不過她也沒騙他,這確實是她研製的療傷聖藥,不過同時也是折磨人的『毒藥』。   「你……你到底想……想幹……幹什麼?」黑衣刺客粗喘著氣,斷斷續續地咬著牙道,他只不過來皇宮裡行刺而已,怎麼會惹上這麼個惡魔呢?   「刺客老兄,你終於肯開尊口了。」傾狂一拍手,愉悅地笑道:「我沒想幹什麼,就只想問你幾個問題而已,還有有點事跟你商量商量。」   「什麼……什麼問題……」   「你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還有……」眼眸倏地凌厲起來,直視著黑衣刺客:「還有,是誰派你們來皇宮行刺的,你們的老大是誰?」   黑衣刺客瞬間戒備起來,鷹眸般的眼眸微閃著,透著倔強。   「不說?呵,我可是還有十八般酷刑沒用上哦,要不要逐一試個遍?」傾狂更靠近黑衣刺客,邪肆一笑道。   黑衣刺客眼眸中一閃而過一絲懼意,但還是緊咬著牙,不發一言,撇過頭去,不再看傾狂。   伸出小手,鉗住他的下巴,強硬得將他的頭掰過來,傾狂笑得十分無害道:「喏,這樣吧!看在你為我『試』那瓶藥的份上,咱來打個賭,如何?」   賭?黑衣刺客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這點好奇心還是有的,瞪著眼睛無聲的詢問。   「呵呵,沒錯,賭,賭我能不能讓你親口一一地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我輸了,我就放你走。」在對方不可置信的眼神下,傾狂狡狤一笑,繼續道:「但如果我贏了,從今以後,你就跟我混,如何?」   黑衣刺客的表情可不止用錯愕能形容得了了,雖然他聽不太懂那個『混』是什麼意思,但大概也知道,就是她要讓他脫離組織,從今以後跟著她,天啊!這個小孩也太狂傲了吧!但她太小看他了,比起背叛組織後果,任何酷刑都只是小巫而已。   「我是狂妄,因為我有這個資格。」靈動的眼眸閃著懾人的幽光,傾狂勾了勾嘴角,自傲道。   渾身一震,望著對方深邃而閃著詭異妖光的眼眸,黑衣刺客只覺得自己的魂魄被吸進這雙有魔力的眼睛裡,思緒漸空,有種被人操縱著的感覺,他想掙扎,可那雙眼眸卻緊緊地鎖住他,讓他掙脫不得,突然,一個帶著蠱惑的聲音響起:   「你叫什麼?是什麼人?」   「我叫葉影,是幻炎樓的四級殺手。」他不想回答,但話就這樣不受控制地說出口。   「幻炎樓是一個殺手組織?」魅惑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   「那是誰讓你們來殺皇帝的?」   「首領。」   「他是誰,為什麼派你們來刺殺皇帝?你們怎麼進得了皇宮,是不是有接應?」   「不知道他是誰,沒見過,不知道為什麼要刺殺皇帝,幻炎樓的殺手均熟知各國皇宮地形,沒有接應,也可輕鬆進入。」   停了一會,那聲音又響起:「幻炎樓在哪裡?」   「元都。」   「很好,現在,你累了,可以睡了。」隨著輕柔聲音的響起,他真的覺得很睏,很想睡。   見葉影空洞的眼眸漸漸閉上,傾狂輕呼了口,站起來,抹了抹額頭的汗珠,這傢伙的意志力真強,如果不是這兩天身心的折磨讓他心神俱疲,還真的控制不了他。   攝魂術,顧名思義,攝其魂魄,利用精神力控制別人的意識,獲取自己所要知的信息,亦或讓對方為自己做事,是她用上一世學過的催眠術加上混元天訣改造而成,唯的一缺點就是耗神太大,尤其是對付這種意志力極強的傢伙。   掃了一眼沉睡中的葉影,傾狂陷入的沉思:幻炎樓?看來不單單只是個殺手組織,會是天元王朝用來對付各國的嗎?還是其他國家的?看來得想個辦法探查探查這個幻影樓了,敢來派人來刺殺她皇帝老爹,那麼就有被毀滅的認知。   只是,以她現在的身份和年紀,別說遠去千里之外和元都了,就是出龍麟國都是個大問題。   在思索著如何去元都的問題中,傾狂迷迷糊糊地睡過,壓根忘了她還明早還要去給小王爺『道歉』的事。      第十六章 野蠻女友   翌日,傾狂還在迷迷糊糊之中,就被她皇帝老爹塞進馬車,前往並肩王府負荊請罪去了。   當看到那個躺在床上,『面目全非』的小王爺莫羿軒時,傾狂才算真正清醒過來……她這是來給這個『手下敗將』道歉來著,可是不管是上一世,還是來到這的九年時,她從來就沒跟誰道過歉,這該怎麼道啊!說對不起,說不出口啊!說請原諒,我不該將你揍成『豬貓混合體』,可是他當時的樣子確實欠扁,不揍他不爽啊!……   正當傾狂在那糾結著道歉這門學問時,那個『豬貓混合體』一聽到她來,倒是十分激動地從床翻身而起,將所有人都趕出去後,熱情地拉著她的手,興奮道:「三皇子真的是你?你來看我了,哈哈……我太高興了。」   呃!這人莫不是被她揍瘋了,得了,那她也不用道歉了,跟個瘋子沒啥好道歉的。   「哈,三皇子,哦,不,父王說照輩份,該叫你表弟,哈哈,表弟,你知不知道,猶諰洛|鬩凰晟樟嘶使簀簳瑭畹墓餿偈錄V寨g捎尼]叵爰簧荀x罄從痔 盜四隳敲炊嗟摹牷慼撚!A捎尼踾\閭爻綈藎垓F荒惚任倚。s擃N葉緣木把齷故怯腥縑翁謂J瞳嗖瘓顆ve縋腔坪臃豪鬧旵s窕禲撓獢摹b啊覛葺跗給坢噪~拋歟扛Q亮艘凰鵅慫E襶↘嗖瘓蚕G澩鎰拋約旱某綈□ん?   「Stop!停……」實在忍受不住這種『星爺式』的景仰,傾狂黑著一張俊臉,做了個停的手勢,喊道,一不小心,連英語都出口了,她現在可以肯定,這人不是瘋了就是那種不安分的主,否則怎麼會把她這個『災難皇子』當偶像呢!   莫羿軒還真特聽話地閉上那鼓噪的嘴,但是沒讓傾狂清靜幾秒,又開口道:「我問個問題,問完我就閉嘴,那個『死洞』是什麼意思?哪國的語言?我怎麼沒聽過?」   廢話,那是英語,你當然沒聽過,傾狂白了他一眼,道:「那是我自創的語言,不行嗎?意思是讓你閉嘴。」   「哇,你還會自創語言,真是太厲害了……」只聽得前句,沒聽得後句,莫羿軒又準備開始他的長篇景仰之情了。   幸好,在傾狂忍不住,想一掌了結他時,一個聲音響起,成功地救了莫羿軒,也救了傾狂的耳朵。   「敗家子,你又在吵什麼吵啊?」隨著一個嬌喝的聲音響起,一身火紅的小姑娘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對著莫羿軒就是一腳踹下去。   「男人婆,你……你今天不是不來嗎?」莫羿軒摸著挨了一腳的PP,剛恕吼一聲,就被那紅衣女孩給瞪得瞬間沒了氣勢,委委屈屈地問道,哪還有昨天對著傾狂的那個跩樣啊。   「本小姐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想來,你有意見啊?」紅衣女孩特有氣勢地手叉腰,眼一瞪,吼道。   「沒,沒意見。」莫羿軒縮了縮頭,拚命地搖搖頭,小聲道。   野蠻女友?傾狂有絲錯愕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第一個閃入腦海的就是『野蠻女友』這四個字,這個小女孩太強悍了,可是更強悍的還在後頭呢。   「哇……好可愛的小公子,來,姐姐抱抱。」正在大耍雌威的紅衣女孩一眼發現傾狂的存在,立即爆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撲上來,就給了傾狂一個狼抱。   「大姐,你快悶死我了。」想不到這個紅衣女孩看似挺弱小的,力氣那麼大,傾狂不得不出聲抗議,一個六階高手如果就這樣被一個小女孩悶死了,多丟人啊!   「大姐?」紅衣女孩一聽,微放開傾狂,眨了眨眼,就在傾狂以為她要生氣時,猛然再一個更誇張的狼抱,邊跳邊大聲道:「哈哈,以後我有個可愛的弟弟了,哈哈……」   這人的曲解能力,真是讓傾狂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喂喂,男人婆,你再抱下去,我兄弟就要被悶死了。」莫羿軒終於看不下去了,拉開紅衣女孩,將傾狂拯救出來道。   「她是我弟弟,什麼你兄弟啊?」紅衣女孩一手拉住傾狂的小胳膊,一手叉腰,十分野蠻道。   「什麼你弟弟,你知道她是誰嗎?不知道吧!我來告訴你,她就是大名鼎鼎的三皇子,我的傾狂表弟,你一天罵了不止十次的『草包皇子』。」莫羿軒一手扯住傾狂的另一隻小胳膊,得意地介紹道。   什麼?大名鼎鼎?還一天罵了不止十次?她是殺了她全家,還是哪得罪她了?傾狂很鬱悶地想著,可是她絕對想不到,有一天,她會被人當面罵得那麼慘。   紅衣女孩一聽,疑惑地看了傾狂一眼,咻地一手扯住傾狂的耳朵,開始噴口水道「你就是三皇子?我說你這死小孩,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麼那麼渾啊!小小年紀不好好讀書學武,當個有用之人,丈著皇上的寵愛,為非作歹,搞得神憎鬼厭的,你說說你,你活在這個世上有什麼樣,丟不丟人啊你……」那樣子,活像她是傾狂她媽。   「好了……」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傾狂很聰明地選擇了第二種,雙手一甩,一聲大吼,臉色黑得不能再黑,看著完全怔住的兩人,深呼了兩口氣,一手指著紅衣女孩,道:「你,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我是怎樣的人,用不著你來管,你要耍野蠻,找你男朋友去,少在本皇子面前裝大人,也少在那攀親攀戚的,還有你。」指向莫羿軒,繼續道:「我說你是不是被虐狂啊?如果是,找你這個野蠻女友去,不要在我面前發瘋,否則本皇子讓你真的當不成人。」   瘋了瘋了,她就不應該妥協來什麼並肩王府道什麼歉,這裡的人沒一個正常的,都是神經病啊!不行,不能再呆下去,否則,她保不準會不會一掌將兩個煩人的傢伙給劈死。   可惜,進得了這個門,她就很難再走出去了,既然兩人是『神經病』又豈會這麼輕易就被她的氣勢給嚇倒。   「哇,好有氣勢,不愧是我表弟。」莫羿軒拉住要走的傾狂,一臉的崇拜道。   紅衣女孩一愣過後,擺出個更凶的架勢,不屑地一聲道:「切,別以為你是皇子就了不起,能得本小姐這一罵,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好了,看在你剛剛叫我一聲姐姐的份上,你就個弟弟我就收了,從今以後,好好聽話,知道嗎?」說著,小手一揮,拍了拍傾狂的頭,一副大姐姐的樣子。   傾狂這回真的被打敗了,這兩人完全沒有正常人的思維,可是看著這兩人對她的那種發自心底的崇拜和『恨鐵不成鋼』,她還就下不手了,甚至有點喜歡上這種帶著童趣的熱鬧氣氛,這是她從未感受過的。   足足被那對『瘋子』拉著崇拜(教育)了一天,外加欣賞野蠻女友折磨可憐男友的戲碼,等到日落西山的時候才被恩准放行,而付出的代價是,她得叫那個野蠻女孩,哦,不,據說是叫蕭若夕為姐姐,然後收莫羿軒為『小弟』,從此,三人結下不解之緣。   拖著疲憊的身子,傾狂向愷芸殿的小御書房走去,她還要向她皇帝老爹『匯報』呢!卻在走到門口時,被裡面她皇帝老爹說的話給征住了腳步。   「一個月後的端午節,是十年一度七國聚會的日子,廷兒,這次由你代表龍麟國前往元都參加。」      第十七章 前往元都   「一個月後的端午節,是十年一度七國聚會的日子,廷兒,這次由你代表龍麟國前往元都參加。」   元都?哈,這回真是天助我也!剛好聽到這句話的傾狂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不經通傳,直接推門而入,打斷了裡面的談話。   「父皇,我回來了。」一聲高喊,傾狂不理御書房裡還有其他人,直接蹦到莫龍愷的懷裡,摟著他的脖子撒嬌。   「回來了,呵呵,怎麼去了那麼久啊?累不累?」莫龍愷寬厚的手掌拍了拍傾狂的頭,慈愛地笑著道,一時竟也忘了這時在御書房,而且還有其他人在。   「不累,父皇,你們這是在聊什麼啊?」傾狂狀似無意地問道,眼角餘光卻瞥她那位二皇兄,剛好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不可察覺憤恨。   莫龍愷這才想起還在其他人在,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道:「咳,狂兒,來,先來見過你兩位皇叔,這位是你二皇叔賢親王,這位是你三皇叔並肩王。」說著,指了指坐在下首最前邊的兩位身著蟒袍中年男子。   「見過兩位皇叔。」傾狂一臉乖巧地上前拱手行禮道,暗中細細地將這兩位剛回京都的皇叔打量了一下,坐在右手邊外表斯文,笑得和藹可親的是龍麟賢王,是皇帝老爹異母同父的親弟弟,左邊一臉正氣,頦下五綹長鬚,謙遜寬容,頗有長者之風的是並肩王,跟皇帝老爹的堂弟,立下赫赫戰功,是位傳奇人物,嗯,也是莫羿軒那個『瘋子』的父親。   「好好,皇上,我看三皇侄乖巧聽話,一點也不像外界傳聞地那樣不堪啊!」賢親王上下打量著傾狂,笑道。   「呵,皇上,你說三皇侄文不成,武不就,臣弟可不那麼認為,這文嘛,臣弟就不知,不過就武嘛,呵,軒兒雖然不學無術,不過拳腳功夫也學過兩三下,而且比三皇侄大上幾歲,可卻慘敗至斯,恐怕三皇侄是真人不露相吧?」並肩王撫了撫鬍鬚,眼露精光,若有所思笑道。   汗,不會被看出來吧!這位並肩王果真名不虛傳,一來就來試探她了,就是不明白,這麼精明能幹的父親,怎麼就生出那樣的一個瘋子來呢,難道是基因突變?   「兩位皇弟可別被她給騙了,什麼真人,她別的不會,打架耍渾最拿手。」莫龍愷擺了擺手,一副『別丟人現眼』的樣子道,其實,心裡卻十分開心有人讚他兒子。   「父皇,你還沒說,你們剛在聊什麼呢?」傾狂又跑回莫龍愷身邊,晃著他的手問道,她是想去元都,她不是來給他們研究的。   「父皇正在跟你們兩位皇叔和二皇兄商討有關一個月後十年一度七國聚會的事,看,都被你給打斷了,好好坐著,別出聲!」莫龍愷將傾狂抱在腿上慈愛道,抬起頭,又是一派皇帝威嚴的樣子,道:「廷兒,此次去元都要小心行事,不可失了我龍麟國的面子,相信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兒臣不敢稍忘父皇教誨。」莫傾廷起身恭敬回道,已是十六歲少年的他也是有名的美男子,一派的溫文儒雅,素有『小賢王』之稱。   「元都?聽說元都有很多美人,父皇我也要去元都。」傾狂不失時機地再次抱住莫龍愷的胳膊嚷道。   「胡鬧。」莫龍愷臉色一沉,佯裝生氣喝斥道。   傾狂會怕才怪,繼續纏著:「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嘛!」   最後莫龍愷給纏得沒法,靈機一動,攤了攤手道:「元都遠在千里之外,就算朕同意你去,你母妃也捨不得你去那麼遠的地方,你也不想讓她擔心吧,聽話,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父皇親自帶你去玩,怎樣?」   威逼加利誘,嘿,可惜這次我可是鐵了心,非去不可,傾狂狀似低頭想了一下,就在莫龍愷以為她被說動時,突然跳出他的懷抱,故意曲解道:「就是說,如果母妃答應我去,父皇就不會阻止了?好耶,我這就去問母紀,父皇,君無戲言哦!我走了……」說著不待莫龍愷反應過來,就往外衝出去。   急於去說服她娘親的傾狂,沒發現在場面色各異的其他三人那眼眸中閃爍的光芒。   想當然爾,她娘親是不會同意傾狂去元都的,而且是跟著莫傾廷一起去,搞不好怎麼死都不知道。   所謂有志者事竟成,莫傾狂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止,閉門思過的一個月,傾狂日日夜夜的纏著她娘親,纏到她皇帝老爹想殺了她的心都有,最後在再三保證,外加一口氣將《禮記》全給背出來,楚芸煙那個激動啊!終於在大隊人馬即將開拔前纖手一揮,准了,楚芸煙一點頭,莫龍愷也只得點頭答應的份,就這樣,傾狂終於能如願地前往元都了。   因為有了皇帝最寵愛的三皇子同去,所以衛隊整整多加了一倍,那個大陣仗啊!活像要去打仗,最後還是在並肩王的勸說下,外加派出最精銳的侍衛左右保護,才將那一衛隊給撤了。   京都城門外,皇帝莫龍愷拉著傾狂的小手,敦敦囑咐道:「元都可不比在龍麟,不可任性胡鬧,不可與人動手結怨,知道嗎?」   「知道了,父皇。」傾狂乖巧地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想:她這次去元都就是要去動手的,恐怕不能聽話哦。轉頭,偷瞥了一眼,站在她車轅邊,身著龍麟侍衛服的葉影,暗笑一聲,就算你不服輸又怎樣,最後還不是得乖乖聽話。   「廷兒。」莫龍愷轉頭叫了立在一旁的莫傾廷一聲,低沉著聲道:「好好照顧你三皇弟,朕要她毫髮無傷地回來。」眼眸精光一閃,帶著迫人的王者之氣。   莫傾廷渾身不可察覺一震,恭敬回道:「兒臣會好好照顧三皇弟,請父皇放心。」   「表弟,表弟……」   「狂狂,狂狂……」   突然從人群中傳來叫喊聲,太過吵雜,這樣稚嫩的聲音很難聽得清楚,但對於傾狂來說,卻是聽得清清楚楚,聽得冷汗直流,立即對還想囑咐什麼的莫龍愷道:「父皇,再不起程,天就要黑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天啊!她可不想再被那兩個『瘋子』纏住。   日近中午,傾狂一行終於在皇帝和百官的目送中,前往元都。      第十八章 初到元都   天元王朝,中央之主已是名存實亡,所以百年前建國時立下的這十年一度各諸侯國上朝進貢便演變為各國皇室貴臣前來遊山玩水,炫耀國威的所謂七國聚會。   端午前夕,元都東正大街上人潮湧動,百姓紛紛駐足相望,只見,陣容盛大的大隊人馬從東正城門進城,天元朝丞相親自出城迎接,在侍衛隊中間,白馬之上是一年少美男子,臉上掛著儒雅的笑容,著實迷倒不少女子,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隊伍中竟那輛華貴的車轅,兩匹純白一色的駿馬揚鬃甩尾,如椽的車轅架著沉香烏木的寶蓋華車,玉石琅琅,連車廂裡遮光的帷簾都是金絲繡成,陽光下閃閃光彩,好不華貴。   而讓人注目的不是這輛車轅的華貴,想天元王朝的皇子皇孫,貴族大臣最是極盡奢華,再華貴的車轅他們也見過,真正引起他們興趣的是,歷來前來參加聚會的各國為彰顯國威,馬上雄姿,從來都不坐車轅,而今日,最為強勢的龍麟國竟用了車轅,莫不讓人好奇,這車轅中坐的是何人。   驛館門前,天元王朝太子元啟親自等在驛館前,一見龍麟二皇子莫傾廷到來,立即上前,迎道:「二皇子一路辛苦了,元啟失迎了。」   這個太子模樣倒是挺俊俏的,只是面色臘黃,雙目無神,一看就是縱慾過度的人,此時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尤其猥瑣,天元王朝有這樣的太子,不想亡國都難,傾狂邊從車轅跳下來,邊暗想道。   「元太子客氣了。」莫傾廷儒雅而又不失大國風範道,一眼瞥見傾狂跳下車轅,眼眸閃過絲厭惡,表面卻親切地拉著傾狂到元啟面前道:「元太子,這是我皇弟三皇子莫傾狂,三弟,這位是天元太子。」   元啟早在傾狂出現的那一刻,就發現了,眼睛都看直了,貌似嘴角邊還有可疑液體,連莫傾廷說話也沒聽見。   靠,這個傢伙還有戀童癖啊!傾狂眉頭一蹙,囂張無比喝道:「看什麼看,又不是美女,口水都快流滿地了,噁心的傢伙。」   絲!意料中四周地響起了陣倒抽氣聲,本來聽到這個可愛得不得了的小少年就是那個聞名整個龍麟國的『災難皇子』,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後退,這會再看『災難皇子』大發『神威』,紛紛能退多遠退多遠,就怕被『災難』波及。   元啟的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青,變幻不定,卻不敢發作。   莫傾廷見差不多了,便真如大哥哥般道:「三弟不得無禮。」又上前對元啟笑道:「傾狂還小,不懂禮數,太子莫怪。」一句話,顯得自己的大家風範,又明白地告訴所有人,她龍麟三皇子只是個不懂禮數的傢伙。   「呵呵,不怪,咳,兩位皇子先入驛館吧!」元啟尷尬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道。   驛館是專為七國聚會時,六國使臣臨時居住地,分有龍苑、楚苑、齊苑、燕苑、韓苑、鳳苑,每一苑都按各國風俗愛好而修建,豪華無比,此時,各國使臣早已紛紛到來,龍麟國是最晚到達。   傾狂一行剛進驛館,正要向龍苑走去,突然一個不明飛行物直直朝傾狂砸去。   真倒霉!傾狂暗罵一聲,不能在人前顯露武功,要想避開這個來勢洶洶的『球體』,有點難度。   正當傾狂想著是就地驢打滾躲開呢?還是直接讓它砸下來算了的時候,眼前身影一閃,一個侍衛身手敏捷地擋在她面前,穩穩地接住那個不明物,這一切,不過是發生在電光火石間。   「三弟,你沒事吧?」莫傾廷緊張地問道,掃了那個年紀不大的侍衛一眼,擔憂的眼眸中閃過憤恨。   臉色慘白的傾狂拍了拍胸口,從『侍衛』的身後走出來,帶著余驚顫抖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小小的手從『侍衛』手中接過個那個由竹滕製成的球體,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用帶著滿是深深笑意的雙眼,看了她的『救命恩人』——葉影一眼。   葉影自是看到她帶著笑意的眼眸,不自在的撇過頭,退開,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看到她有危險會挺身而出,那一刻,他根本就沒想過,對方的武功比他還高,根本用不著他保護,出手只是本能的反應,本能地想保護她。   「喂,小子,把踘球拿過來。」一聲粗野的聲音響起,帶著目中無人的蠻橫。   傾狂斜眼看過去,只見一個身著短袖,面黑體胖,闊嘴虯髯,一派粗魯的男子高仰著頭,濃眉下那雙黑白分明的環眼爆出精爍之氣,衝著她大呼小叫,分明是個蠻族樣。   靈動的眼眸一轉,漲紅著臉,大喝一聲:「王八糕子在叫誰啊?」   「王八糕子在叫你。」那個有身軀沒大腦的粗魯男子想都沒想,立即接道。   傾狂嘴角輕勾,將手中的踘球向上一拋,又接住,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原來是你這個王八糕子在叫爺我的啊!」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笑開了,又很快停住,只能憋笑,因為某個黑臉已經漲成紅臉了。   「臭小子,你找死。」粗魯男子一把衝上去,想打扁傾狂,奈何被人拉住。   「你要找屎啊?得到茅廁去。」傾狂攤了攤手,不怕死地繼續耍著他道。   「你……啊!……」粗魯男子面子大失,惱羞成怒地推開拉住他的人,倫起拳頭就朝傾狂揮去,卻在半道被人擋住。   「燕兄,何必跟個小孩鬥氣呢?」清潤的聲音響起,一個身著勁裝的男子帶著笑意擋在粗魯男子的面前。   「哼,看在月兄的面子上,本皇子就饒了她這一次。」粗魯男子冷冷哼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手,道。   勁裝男子依舊帶著笑意,轉過身,蹲下來,與傾狂平視,道:「你就是龍麟三皇子吧!久仰大名哦!」   傾狂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了真誠,不帶絲毫虛偽,此人如果不是真的如此和善,就是天生的演員,不客氣地問道:「你是誰啊?」   「我,呵,我是齊月國太子月鈞楓,那位哥哥……」指著粗魯漢子道:「是燕雨國皇子燕達朗,我們剛剛在玩蹴踘,一時用力過猛,以至球出界,差點打到你,哥哥在這給你道歉。」   哦,原來是齊月國那位有名的『仁太子』啊!燕達朗?燕雨皇最寵的兒子?不會吧!就這熊樣?   「原來是『仁太子』,傾廷早已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一旁看好戲的莫傾廷帶著儒雅的笑容上前道。   「傾廷兄說笑了,龍麟二皇子的大名,才是如雷貫耳。」月鈞楓回以招牌一笑,道。   「呵呵,幾位皇子都是人中之龍,元啟有緣與諸位相識,是元啟的榮幸。」元啟趁機地上來攀交情道。   傾狂輕易地看到燕達朗臉上那毫不掩飾的輕蔑之色,圓碌的黑眸一轉,心中已是有底了。   「傾狂皇子,是不是對踢蹴踘有興趣啊?想不想學啊?」見傾狂低著頭,看著手中的蹴踘,月鈞楓以為她對蹴踘有興趣,便輕聲地問道。   傾狂剛想回答,一個帶著不屑的取笑聲響起:「看她那弱不禁風的樣子,學蹴踘?別笑死人了。」   尋聲望去,迴廊桿上,一個身著錦衣的少年斜坐在欄杆上,一臉的傲慢與輕視。   看著那少年,傾狂幽深的眼眸中有什麼正在翻湧著,帶著燎原之勢。      第十九章 結下樑子   看著那少年,傾狂幽深的眼眸中有什麼正在翻湧著,帶著燎原之勢。   這個少年讓她想到一個人,她前世的男朋友——蘇浩東,說真的,在不知道他是她爸爸找來『勾引』她的時候,她是真心在跟他交往,倒是不是說愛上了他,只能說喜歡,她向來喜歡美人,而他,很對她的味,所以她在眾多美人中選擇了他當男朋友,只是想不到,哼,她第一次用了真心,卻是那樣的結果。   眼前的這個少年,不過十三四歲模樣,皮膚白勝雪,眉如墨畫,面如桃瓣,雖然年紀不大,但可以想像得出,幾年後,必定是個『妖物』,比那個蘇浩東好看幾百倍,不過,他有一樣跟蘇浩東很像,就是他的眼睛,一雙美麗的丹鳳眼,眼角上翹並且狹長,眼神似醉非醉,令人有點朦朧而奇妙的感覺,會放電,會教人心蕩意牽,就是這美麗的眼眸對她的味,吸引了她。   但是現在,一看到這雙眼眸,她就感到厭惡,感到怒火中燒,恨不得毀了它,很不幸,這個傲慢的少年將會因有這雙眼眸而付出『慘痛』代價。   「狐狸精,你說誰弱不禁風?不就是蹴踘嘛,就是足球,連卡卡都比不過爺,小小蹴踘更不在話下。」傾狂小腿往上一踢,一副囂張不可一世大喊道,看著傲慢少年完全蒙的樣子,她就想暗笑,就是故意說足球,說卡卡,讓你糾結去。   不止傲慢少年一副疑惑不解的樣子,除了傾狂外,其他人也都皺著眉在暗想,這足球還有什麼卡的,是什麼啊?   「小屁孩,你說誰狐狸精?」傲慢少年倒是很快反應過來,不再糾結著足球,怒火沖天地翻過欄杆,衝到傾狂面前,怒吼道,狐狸精?他又沒勾引誰,幹嘛用形容不要臉的女人的話來形容他。   「誰應就說誰,看你那樣子,不是狐狸精是什麼,大家說說,他是不是很像狐狸精啊?」這麼容易生氣,又是一個沒大腦的傢伙。   在場所有人明裡暗裡打量了一會,得出一個結論,確實像,這張禍國殃民的臉,可不就是狐狸精嘛!   「你看,大家也這麼認為了,狐狸精。」傾狂頭髮一甩,冷哼了一聲,用鼻孔對著他,非要把他氣死不可。   「你……」傲慢少年手指著傾狂,說不出話來,突而將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右手往回一縮,在別人看來是做抱拳動作,勾唇一笑,道:「傾狂皇子『謬讚』,本皇子雖長相俊美,卻也不敢當這『狐狸精』三字,或許,這三個字更適合傾狂皇子,不是嗎?」掩於左手後的右手中指暗彈。   傾狂一時不察,中招了,膝蓋一疼,一軟,半跪下去。   「哎呀,就算本皇子說得對,傾狂皇子也不用行如此大禮嘛!」傲慢少年一臉驚訝地笑道,任誰都看得出,他是在裝的。   「可惡,你偷襲我。」該死的,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這傢伙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太大意了。   「我什麼時候偷襲你了?你可別冤枉我。」傲慢少年攤了攤手,十分無辜道,卻掩藏不住桃花眼中得意的笑意。   傾狂一氣,眼眸一瞇,第一次吃鱉,卻是敗在這個她最討厭的傢伙手上,可惡!   「三弟,別再胡鬧了。」莫傾廷見傾狂丟臉丟差不多了,怕鬧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出來,上前一步,橫擋在兩人中間,沉著聲道,又轉過頭,一臉儒雅地對傲慢少年拱手道:「如果傾廷沒猜錯的話,你是楚雲國雲玄天太子吧!」   「正是。」雲玄天傲慢地一仰天道,又來回看了傾狂和莫傾廷一眼,自語自言道:「兩兄弟怎麼差那麼多?」說著,又對傾狂不屑地哼了一聲。   「玄天太子說笑,請。」莫傾廷笑了笑道,拉起傾狂就在元啟的接引下向龍苑而去。   「狐狸精,你小心點,我莫傾狂不會就這樣算了。」被莫傾廷拉著的傾狂在臨走時放下狠話,現在人這麼多,又不知各人底細如何,不好出手,如果洩露了武功更是得不償失,但是她不會讓他好過的,這個梁子,他們結定了。   夜深人靜,龍苑廂房中,傾狂小小的身子臨窗而望,任思緒遊走於古今,那雙酷似於蘇浩東的眼睛讓她又想起了前世的事。   葉影立於身後,靜靜地看著狂傲之人此時所散發出的悲傷的氣息,心跟著有點揪疼起來:龍麟國最為得寵的三皇子,身懷絕世武功,胸藏萬千智謀,狂傲不可一世的你,為何會有這種毀天滅地的悲痛,是什麼事,令你絕望至斯,是因為雲玄天嗎?   「你認識雲玄天?」話就這樣脫口而出,葉影驚覺自己將心中所想說出來,不自然地紅了紅臉。   聽到聲音,傾狂瞬間收回思緒,又是那個狂傲的莫傾狂,彷彿剛剛的傾狂只是個幻覺而已,然而她卻真實存在。   「你關心我?」傾狂轉過身,歪著頭,走到葉影身邊,輕佻地用食指勾起他的下巴,壞壞地笑道。   「沒有。」撇開臉,聲音細若紋蠅,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到,但臉上那如晚霞的紅暈卻可看得清清楚楚,其實他只要退開一步,便可擺脫傾狂的鉗制,但他沒這麼做,潛意識裡,他很喜歡呆在她的身邊,她身上有種讓他心安的氣息。   「呵呵,葉影,你承認吧!」足足盯了他一盞茶的功夫,盯得他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傾狂才放開他,走到桌案邊,跳上去一坐,輕聲一笑道,靈動的眼眸撲閃著灼人的亮光。   「承……承認什麼?」看著她如有魔力般的眼眸,葉影心跳如鼓,嚅嚅細聲道,眼神閃爍,有種沉淪下去的感覺,或許他早就沉淪了,在她的笑容下。   「你說呢?明知那個踘球傷不了我,你還是挺身『相救』,現在又這麼關心我,你說,這是為什麼呢?」傾狂晃著兩隻小腿,涼涼地問道。真是彆扭的小孩,就不能大方承認嗎?非要在那打太極。   「因為……因為……」因為我不想見到你事,因為我忍不住想保護你,因為我喜歡你狂傲的樣子,因為我想你永遠都保有那炫目的笑容,因為我喜歡……   撫心自問,葉影為自己心中那跳躍而出的答案,深深地驚呆住:她再出色,再厲害,表現得再像個大人,也不過是個小孩子而已,他怎麼能有這種想法呢!   「因為你的心裡已經有我了,承認我是你主子,放心,跟著我混,你會很有前途的。」見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傾狂扯開一個燦爛的笑容,跳下桌案,拍了拍葉影的肩膀,一副大哥大的樣子道,可惜,這一次,她想錯了,或許是因為她從未經歷過真正的愛情吧!所以聰明如她,也有看錯一個人想法的時候。   聽到前一句,葉影的心深深地提了起來,可是聽到後面的一句,他的心就沉了下去,這種心情地起落讓他很不舒服,很有一種苦笑的衝動。   「好了,既然你跟了我,就要聽我的話,今晚,帶我去探一探這個幻炎樓吧!」小手一揮,傾狂並沒注意到葉影很不尋常的臉色,一心只在幻炎樓這件事上。      第二十章 探幻炎樓(上)   夜黑風高,殺人夜。   兩條身影快如閃電地飛出驛館,在夜色的掩護下,輕踏竹葉,如青煙般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元都城郊外,一大片的密林都是參天的大樹,每顆樹都差不多一樣,在夜晚總能感覺林中陰風陣陣,還有濛濛的霧氣,詭異中透著恐怖,讓人頭皮發麻,因此,少有人敢到此來,號稱有進無出。   但凡事均有例外,就真的不怕死的進入這片詭譎的密林中,而且一來就是兩個。   傾狂依舊一身的白色小衣袍,穿行在這詭譎的密林中不但不顯得突兀,反而更為這密林增添了一抹恐怖氣息,遠遠看起來,特像是個白衣鬼在飄一樣。   兩人停在一棵大樹上,傾狂體內的黑暗的因子開始躁動起來,突而懷念起上一世,帶領天極門橫掃黑白兩道的日子來,那時,她對人世充滿了恨,她用殺戮,用血,用敵人的慘叫聲來證明自己的存在,來發洩自己的不滿,她傲然地屹立於世界的巔峰,在黑暗中,俯瞰世人的痛苦掙扎,建立自己的王國,將所有看不起她的人都踩在腳底下,那段生活在黑暗中喋血世界的日子,卻是她最為懷念的日子,因為那時她不是一個人。   如果說對於前世有什麼放不下的,那就是天極門的那幫兄弟姐妹,是他們陪著她渡過人生最為灰暗的日子,是他們讓她有活下去的理由,可最後她還是因所謂的『親情』背棄了他們,獨自離開了那個世界。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片密林處處暗藏機關,所謂的有進無出,就是死在這機關中吧!」傾狂靈動的眼眸掃視了四週一眼,勾唇一笑道,越詭異的地方越能勾起興趣。   驚訝於她這麼快就發現密林的不尋常,葉影頓了一下,才點了點頭道:「嗯,如非有人帶路,很難有人能活著離開這裡。」   傾狂勾唇自傲一笑,就算沒有葉影帶路,這個小密林也困不住她,看向葉影,問道:「幻炎樓就在這附近?」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葉影微低下頭,不答,說實話,他現在內心還在猶豫掙扎之中,一旦說出來,就真的是徹底背叛幻炎樓了。   「葉影,到了這種地步,你還要猶豫嗎?在你『同意』跟我一起來元都時,你就已經沒有退路了。」輕而有力的話從傾狂的口中逸出,靈動深邃的眼眸帶著咄咄逼人,一點也不像是一個九歲小孩所應擁有,倒像一個是掌握著天下的王者,那種霸氣,不形於外而形於心。   低頭想了一會,待抬起頭來,便是一臉的豁然與堅定,手一指,輕聲道:「那便是幻炎樓的入口。」她說得對,他早已沒退路了,在『同意』來元都時,他的心就早已背叛的組織,在答應將她帶來此時,他的心就早已……是她的了。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個湖泊?懷疑地指著那個湖泊,傾狂聲音微變道:「你說,那個湖泊是幻炎樓的入口?」不會吧!金庸大叔筆下的『古墓』還真的存在?   「嗯,入口就在湖底。」葉影點了點頭,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你們首領不會是古墓派的傳人吧?」傾狂一聽,真想暈了,金庸大叔的『古墓派』現世了?   「古墓派?」葉影很是莫名其妙地看著一副大受打擊的傾狂道,幻炎樓的入口確實很讓人意想不到,但也用不著反應這麼大吧?不明白。   「就是住在古墓裡的門派。」見葉影依舊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傾狂猛然想起,這時候跟他談什麼『神雕俠侶』幹嘛啊!胡亂一說,小手一揮,又道:「算了,管他是不是,我們先進去吧!」說著縱身一躍,不激起絲毫水霧地潛入湖底,葉影緊隨而下。   清澈的湖泊在水光的映射下,倒是比湖面還要明亮,傾狂兩人閉氣,睜著眼睛,不斷地向湖底深處游去,直至到最底的一處激流。   葉影指了指那處激流,示意這就是入口,傾狂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衝進激流,一下子就失去的蹤影。   順著激流兩入進入了一個洞口,用內力將身上的衣服給蒸乾。   「幻炎樓分七層,每一級殺手只許在對應那層活動接受訓練,我是四級殺手,只在底四層呆過,上三層從未去過,我們現在就是在第四層洞口,通過這道秘道,便可進入四層。」指著幽暗的通道,葉影道。   「你們首領在最頂層?」傾狂眉頭微蹙問道,照他這麼說,幻炎樓是以階數分級,他是四階高手,便是四級殺手,也就是上三層分別是五階、六階、七階高手,那位首領武功必定更高,而她只是一個六階高手,身體還只是小孩,要想憑一已之力挑了人家老窩,幾乎是不可能,但對莫傾狂來說,什麼不可能的事都會變成有可能。   可惡的死老頭竟敢騙她,還說她是世間少有的高手,怎麼一下子就蹦出這麼多比她厲害的高手出來了。   「不知道,除了上三層層主見過首領外,沒人見過他。」葉影搖了搖頭道。   這麼神秘?   通過幽暗的秘道,跳下洞穴口,入眼的是一條磚路通道,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兩人身子一飄,如壁虎般緊緊地貼在牆上,下一秒,四個身著黑衣,臉帶黑巾的人走過來,銳利的眼眸掃視了周圍一下,才離開。   待四人走遠,傾狂兩人才飄下來,葉影指了指右邊,示意傾狂從右邊走。   兩人用同樣的辦法,將整個四層逛了個遍,根本就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發現。   思索了一會,傾狂道:「上第七層。」一般高級首腦都會在最高層,而秘密也會在最高層,無須去其他地方。   「第七層?」葉影一驚,她未免也太過狂妄了吧,七階高手可不是隨便說著玩的,一旦被發現,兩人必死在那裡不可。   「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命,也不會拿你的命開玩笑,儘管帶路就是了。」傾狂自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   沒有理由,就是相信她,葉影點了點頭,在前頭帶路。   一堵石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葉影走到左邊,伸手對著牆上的幾個磚頭左右一按,擋在前面的一堵牆『轟』地一聲,向上升了起來,出現一條長長的階梯。   「有人曾經告訴過我,從這裡,可直接上至七層。」葉影不知不覺地拉起傾狂的手,邊走上階梯邊解釋道。   兩人一進去,石牆便自動落下,階梯裡一片黑暗。   『哧』,微弱的火光勉強照亮了前路,葉影一手拿著火折子,一手拉著傾狂,正想往前走,卻發現身旁之人,站著不動。   「怎麼啦?你放心,那個人,我相信他。」知道傾狂懷疑這條秘道,葉影解釋道。   「我相信你,既然你認為那人可信,那便沒問題了。」揚起一個信任的笑容,傾狂反拉住葉影的手,踏著堅定的步伐向前走去,要想得到她的信任很難,但一旦得到了,那麼她就會無條件是信任那個人,包括那人識人之力。   被那只柔軟的小手拉著,葉影的心中也變得十分柔軟,她的話,不異於在他柔軟的心中注入暖流,活了十五年,此刻,他才覺得他的心是活著,或許該說是眼前這個小孩給了他一顆心。   走到前邊的傾狂,不知道身後之人看潘疰釂B褚丫鼤S耍r鶨蝡蠽軑t壞募岫ㄓ氬輝儆淘Д哪b欐e骸?   通過長長的階梯,卻是無路可走,平滑的牆面看不出有什麼機關。   「沒路了?」葉影皺了皺眉,在每面牆上敲了幾下,沒什麼發現。   「必有路。」傾狂篤定道,歪著頭,細細地觀察了一會,半響,幽深的眼眸亮起來,帶著深深的笑意,墊起腳尖,小手左邊的一面石壁磚輕敲了三下,又在斜下左邊的那道石磚輕敲了七下。   擋在前面的一堵牆『轟』地一聲,向右邊移去,一陣陣耀眼的光芒從牆後射了出來,照亮了陰暗的暗道。   好傢伙,竟然還用上了九宮之術,幸好我前世研究過,前面等待著她的,還會有什麼呢?傾狂暗想著。      第二十一章 探幻炎樓(下)   兩人閃身而進,石牆『轟』地又再次關上,他們一下子被眼前所見給驚呆了,明顯,他們現在所處的是一間寬大的秘室,四面牆上鑲著四顆超大的夜明珠將整個秘室照得有如白晝。   「藍夜之光?」盯著那四顆夜明珠,傾狂的嘴邊勾起一個詭譎的笑容自語道,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藍夜之光』這四顆夜明珠是天元王朝的皇室至寶。   葉影對什麼夜明珠不感興趣,也不知道什麼叫『藍夜之光』,倒是牆上刻的畫,引起為他的興趣,指著其中一幅對傾狂道:「你看。」   只見,除了正東方向的那面牆,其他三面都有一幅巨大的雕刻畫,正南方半面牆上刻的好像是一個身著戰袍的將軍帶領軍隊在作戰,腳下是堆積如山的屍骨;正西方刻的像是人間煉獄,滔天的大火中無情的劊子手猙獰地笑著,死在劊子手刀下有男女老弱婦儒,每個人死狀各異,極其痛苦;正北方的那一幅最是奇怪,也是葉影指著的那一幅:畫中,太陽,明月竟同時出現在天空之中,而下面跪著許多人,其中有身著龍袍的之人,有身著戰袍之人,有身著官服之人,每個人都好似在懺悔……   「奇怪,這三面牆上好似在講什麼故事。」傾狂喃喃自語,低頭想著,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在講什麼故事?」葉影好奇地問道,倒像是一個好奇學生在虛心請教,兩人的相處已是如此自然了。   「我怎麼知道,人家不過是個九歲小孩子而已,你當我是萬事通啊!」傾狂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自顧走到一邊去翻箱倒櫃找秘密去了。   「你哪是小孩,分明是個怪物。」葉影撇了撇嘴,喃喃自語道,想通之後,他的心境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了。   「你說什麼?」瞇著眼,傾狂很危險地看著他,問道,別以為他說得小聲,她就聽不見。   「沒,沒什麼,我,我去那邊看看。」被抓包,葉影緊張地猛搖著頭,臉漲得通紅,朝離傾狂最遠的那角落跑過去。   真可愛!暗笑一聲,傾狂繼續研究著手中的東西,咦?有個精緻的小鐵盒,上鎖了,呵,一個小小的鎖怎麼能難得到我莫傾狂,拔下一根頭髮,熟練地插入鎖孔裡,軟軟的一根頭髮一撥,『卡喀』一聲,鎖開了。   最遠角落裡的葉影一直都在注視著傾狂,此時見她用一根頭髮就輕易的打開鐵盒,眼露佩服,天啊!她還要給他多少驚嚇,簡直就是萬事能。   鐵盒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牛皮低,拿出來一看,傾狂一時笑開了臉。   「是什麼?」見傾狂笑得這麼陰險,葉影背脊發涼,有點怕怕地問道,直覺有人要倒大霉了。   「幻炎樓的機關分佈圖。」傾狂揚了揚手中的牛皮紙,奸奸一笑,有了這張地圖,幻炎樓將不再神秘。   收起地圖,傾狂再次將整個密室掃視了一遍,最終將視線定在正東方向那面平滑的牆上,慢慢地踱步過去,在那面牆上輕撫了一下,憑感覺,她覺得這面牆有古怪。   退開兩步,靈動的眼珠子轉動著,半響,勾唇一笑,在牆邊的那張長桌子摸索了一會,終於讓她在桌子的左下角邊摸到一處不尋常的突起,一按,『吱』地一聲,牆上的正中的地方露出一個小格子,格子裡就只放了一塊墓牌。   奇怪的是,墓牌上並沒有寫字,而是畫著一條龍,噴著火的龍,火龍上面一個太陽和月亮。   又是太陽和月亮,怎麼那麼像日月神教的教徽?難道不是『古墓派』而是『日月神教』,傾狂自己想想都覺得好笑,怎麼想到這裡來了,只是這裡的一切處處透著詭異,太過奇怪了。   「這是……」葉影話還未說完,便被傾狂摀住嘴,快速地按上機關,兩人閃身至櫃著後藏起來。   幾乎在他們藏起來的同時,『轟隆』一聲,正南方那面牆的左邊打開了,走進來四人,三個黑衣蒙面,還有一個身著玄衣,頭帶斗笠。   「事件準備得怎樣?」玄衣之人問道,聽聲音,挺蒼老的,應該是個上了年紀的男子。   「已準備就緒。」其中一個黑衣人恭敬答道。   「很好,樓主已傳下命令,端午之日動手,五級六級出動。」玄衣男子道。   「是。」三人齊聲答道。   怎麼不說話了?正暗自疑惑中,一股強勁的掌風襲來,傾狂一驚,暗道聲,不好,拉著葉影,旋身飛起,衣袂翻飛,落地時,還不忘扯出一條白巾蒙住臉。   「你們是何人?」玄衣男子隱於斗笠下的雙眸一瞇,銳利的眼神直視著眼前一黑一白兩個蒙面人,如此嬌小之人,應該不是樓內中人,怎麼能來此?   傾狂沉默著,幽深的眼眸緊緊地鎖住這四人,憑氣息,那三個黑衣人,均是五階以上高手,一個甚至在她之上,應該就是葉影所說的五六七層的層主,而這個玄衣男了必定就是所謂的首領,至於是幾階高手,還感應不出來。   手心滲出了汗,怎麼這麼倒霉,不是說這個首領難得出現嗎?怎麼她一來就碰上了,如果只是那三個黑衣人,她還有辦法對付,但面對這個高手中的高手,就有點沒底了。   「殺無赦。」驚訝於兩人散發出的氣勢,尤其是穿白衣那個,玄衣男子冷冷吐出這三個字,不管他們是何人,都必須死。   三個黑衣人得令,瞬間移動,如鬼魅般飄身而上,人未至,氣先到。   傾狂瞇著眼,沉穩如山,直至掌風撲面而至才側身一避,同時右手揚起,出掌,剛勁而連綿不絕的掌力直襲黑衣人的後背,黑衣人一驚,一個後空翻,避過,強勁的掌力印在牆上,一擊不成,傾狂還未發動第二擊,另一個黑衣人已是一腳橫踢而來,這一腳迅猛無比,帶著強勁的真氣,硬接的話肯定兩敗俱傷,傾狂瞳孔一縮,點足拔地而起,於半空360度旋轉,變幻身形,一招連環腿直踢過去,黑衣人沒想到,傾狂在半空中竟還能變幻身形,待反應過來已是來不及了,被一腳踢中咽喉,飛了出去,撞到牆上,倒地而亡。   解決掉一個,傾狂微感輕鬆了點,卻依然不敢放鬆,因為還有一個更厲害的七階高手,剛剛她是取巧,才能這麼輕易地解決一個六階高手,如今怕是沒那麼容易,何況一邊還有一個更高的高手,得盡快想辦法脫身。   「啊!……」那邊葉影終是不敵,被打飛了出去,傾狂猛晃了一個虛招,避開與自己對打的黑衣人,飛身接住葉影,卻被襲來的掌風擊中,兩人雙雙摔倒在地,嘴邊逸出絲血跡,染紅的白面巾。   葉影緊張地扶起連站都站不住的傾狂,暗恨自己沒用。   「你是幻炎樓內的四級殺手?」剛剛跟葉影對打的那個黑衣人認出葉影的武功招式,沉著聲問道。   「原來是出了內賊,哼。」玄衣男子陰側側地冷哼一聲道,他剛剛在一旁早就看出來,卻也並不把他放在眼裡,目光一直緊緊地鎖住那個白衣人,依她的氣息應是個六階高手,但所爆發的力量怕是連七階高手都無法企及,這樣的人,太可怕了。   玄衣男子帶著怒火的話讓站著的兩黑衣人渾身一震,濃烈的殺氣瞬間散發出來,齊掌朝傾狂兩人打去。   傾狂等的就是這一刻,本是虛軟的她突而用力推開葉影,身子一滑,繞到兩人的身後,化掌為爪,抓了下去,兩個黑衣人一時大意,雖已察覺,側身避開卻已來不及,只覺肩上一陣鑽心之痛。   「啊……」兩聲慘叫聲,兩條手臂隨著傾狂雙手一甩,飛了出去。   斷臂的兩個黑衣人急忙伸手點住穴道止血,傾狂趁機再一掌當頭拍下,七階黑衣人急運真氣護住靈台,雖保住了一命,然這一掌來勢迅猛依舊讓他傷重不已,另一黑衣人卻當場七竅流血而亡,情勢急劇變化,玄衣男子瞳孔陣陣緊縮,猛然出掌。   見玄衣男子出手,傾狂低聲對葉影道了一聲:「摀住鼻。」便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兩顆臭球,往地上一丟,伴隨著濃濃的煙霧而出的是一股無比忍受的臭味。   趁著玄衣男子捂鼻看不清的時候,傾狂往旁邊牆上一按,『轟隆』,石門打開了,拉著葉影閃出密室,朝右邊跑去。      第二十二章 端午盛宴   趁著玄衣男子捂鼻看不清的時候,傾狂往旁邊牆上一按,『轟隆』,石門打開了,拉著葉影閃出密室,朝右邊跑去。   拐過一個迴廊,傾狂伸手轉動了壁燭,拉著葉影閃進另一處通道,貼著牆壁,輕喘著氣,幸而七層高手不多,不像四層那樣,有黑衣人來回走著,如此竟安全地通過一道又一道的石門,直至進入秘道,兩人向前走去,終至一個洞穴處,洞穴外全是水,應該也是在湖底,然而湖水卻不全湧出來。   「從這裡出去。」指著那個洞穴,傾狂率先躍進去,葉影緊跟而上,兩人再次閉氣,順著激流,往湖面上游去。   『砰』地一聲,從湖裡升起兩條水柱,水柱中飛出兩個人影,踏水而行,瞬間來到湖邊,稍一點足,直朝密林而去。   『砰砰……』數聲響,升起十數條水柱,待得水柱落下,從湖底躥出十數個黑衣人,直追兩人而去。   入得密林,眼看黑衣人已追了上來,傾狂突而停下來,對著旁邊的一棵大樹一掌打下,隨即身子一飄,剛剛她站過的地上,插滿了閃著幽光的箭,顯然箭頭都淬了毒,葉影會意,依樣觸動其他機關,一時,無數的密箭開始從四周射過來,止住了黑衣人的腳步。   兩人趁機飛離密林,直至安全地才停下來,調整氣息。   傾狂一把扯下臉上的面巾,嘴角邊還流著一絲血跡,衣袖一抹,盤腿運息,源源不斷的真氣從丹田湧上,流遍全身,所到之處,受傷之經脈竟奇異自行修復著,一圈運行下來,所受之內傷竟痊癒了。   豁然睜開雙目,眼眸中變幻著奇異的色彩,勾起一個張狂的笑顏,暗想:哈哈,想不到混元真氣竟有自行療傷的功能,而且療效如此之快,剛剛那一掌可是打得她氣息混亂,血氣翻騰,這一番調息,便立即氣血順暢,精神大振啊!   瞥了一眼葉影,頭上滲著密密的汗珠,緊皺的眉頭表示他調息不暢,受傷很重。   想了想,傾狂起身,走至葉影身後,盤退坐下,雙掌輕輕地貼在他背後,源源不斷的真氣便通過傾狂的雙掌流入他的身內。   葉影一驚,沒想到她會為他輸送真氣,她不是也受了重傷嗎?轉念一想,她年僅九歲便是個絕世高手,在她身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心中一暖,體內自然而然地接收這股真氣,順著經脈而行,半響,兩人同時收氣,雖不似傾狂般痊癒,不過也已好了一大半。   回到驛站,已是天色將明,這一夜可謂過得真是驚險啊!不過收穫也不小。   傾狂坐於椅子上,研究著桌案上的『機關分佈圖』,一手輕敲著桌面,思考著什麼,葉影垂手立在一旁。   半響,傾狂才開口道:「明天就是端午節,一定會有好戲上場,葉影,你明天不用隨我進宮,想辦法聯繫那個人,我要見他。」   「嗯。」點了點頭,葉影知道她所指的是告訴他那條秘道的那個人。   「不問我為什麼?」倒是挺驚訝於他什麼都不問便點頭答應,她不記得他有那麼聽話。   「我相信你自有你的理由,而我,只要相信你就行。」定定地看著傾狂,葉影堅定道。   轉頭,傾狂靈動幽深的眼眸帶著笑意深深地看著,在他的眼眸中,她看到的熟悉的堅定與無言的信任,勾唇一笑道:「葉影,決定了?」   「是,葉影拜見主子。」直直地跪下,倔傲如他,這一跪,是以靈魂去宣誓,對眼前這個小孩一輩的效忠,一生的追隨。   跳下椅子,傾狂慢步踱過去,輕扶起葉影,輕笑道:「好。」她知道,她已經真正的收服這個倔傲的『殺手』,葉影,將是她建立勢力的第一步。   過不了一會,天色大亮,天元太子親自到驛館迎接各國入宮,共度端午佳節。   天元皇朝雖已沒落,但皇宮卻是越來越恢宏壯觀,宮殿越建越多,天元朝的文武百官倒是以此為榮,一路上,不斷地向各國使臣炫耀皇宮的輝煌。   天元正殿,本是上朝議政之所,如今,卻被天元皇帝用來開端午盛宴,殿上絲竹之聲不絕於耳,美艷舞姬翩然起舞,觥籌交錯間,皆是頹然之色。   面黃焦瘦,目光渾濁的天元皇帝元天海帶著討好的笑容端坐於龍椅上,旁邊坐著太子元啟,莫傾廷和傾狂坐於左席首位,右手邊接下去是齊月國太子月鈞楓,燕雨國皇子燕達朗,右席首位是楚雲國太子雲玄天,接下去是鳳堯國王爺鳳梓月,韓霜國王爺霜彥,再然後是天元皇朝的王公大臣,各國皇子王爺身後都立著貼身侍衛,人人佩刀。   傾狂睜著圓碌碌地眼睛,小手撐著下巴,色迷迷地盯著美艷舞姬,實則眼角卻將在場所有人都觀察了個遍。   除了天元皇朝的君臣,如她『一樣』緊盯著美嬌娘看外,各國的皇子王爺個個眼露精光,心思全不在美人身上,月鈞楓、燕達朗、雲玄天她都見過,再加上她二哥,四人都有意無意地將目光投向她,月鈞楓倒是一如昨日所見,始終帶著溫潤的善意,其他三人,不用說,絕對是不屑加厭惡,尤其是雲玄天那個死小孩子,不看美人,就直直地盯著她,不停地冷哼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鼻塞呢。   不理他,掃向初見的霜彥,已過而立之年的他,斯文有餘而威嚴不足,值得一提的是鳳梓月,在場的『唯一』女性,年紀稍大,但風韻猶存,眉宇間帶著英氣,那種王者的氣勢絲毫不下於在場的所謂男子。   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看來皇帝老爹一統中原的路還是挺有阻力的,但,這些阻力,她會一一清除,龍麟國將會是最後的勝利者,因為有她莫傾狂在,傾狂捏了一隻盤龍琉璃盞,狂妄地想著。   忽而感到一股強烈的殺氣流淌在四周,傾狂眼眸一掃,除了天元君臣外,其餘各人表面雖如常,暗裡卻是已暗暗凝聚真氣。   瞇著眼,舉著盤龍琉璃盞輕抿了一口,傾狂緊盯著美姬的眼眸中射出睿智的光芒:真正的高手豈會如此輕易洩露殺氣,呵,好戲要上場了。      第二十三章 血濺大殿   果然,在她輕放下琉璃盞時,本來正扭著腰跳舞的美姬突而眼露殺氣,從衣紗裡露出閃著寒光的劍向在座的各國皇子王爺刺過去。   由於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鋪天的殺氣上,沒想到柔弱艷麗的美姬會是殺手,而且全都高階殺手,一時被殺了個措手不及,暗處也跳出了幾個黑衣刺客,加上那幾個美姬大概有二十幾個刺客。   「啊!刺客……有刺客,快來人啊!救駕……」天元百官邊高喊著邊爭先恐後地往外跑,竟沒有一個所謂的忠臣良將擋在皇帝面前護駕,幸好那些刺客不像是要來刺殺他的,否則就憑那幾個抖得連刀都拿不穩的侍衛,早死上幾百回了。   「啊!二皇兄救命啊!……」一個美姬刺客舉劍刺了過來,傾狂臉色慘白地大喊了一聲,抓起桌案上的琉璃盞就丟了過去,『叮』正中美姬刺客的額頭,直接把她給砸死了,不得不讓人感歎,『運氣』真好。   「三皇弟小心。」莫傾廷堪堪避過一劍,見傾狂有危險,急忙伸手將她保護在身後,一副護弟心切的樣子,心裡卻是恨得牙癢癢:如果不是因那句『好好照顧你三皇弟,朕要她毫髮無傷地回來』,他會保護她?哼,讓她死在這些刺客的手中最好,可是該死的,如今她竟還得出手保護她,保護這個他恨不得立即在世上消失的人。   將怨氣都發洩在刺客的身上,莫傾廷下手快狠準,然而他畢竟只是一個三階高手,對付普通高手還行,對付這些高階刺客,只有待宰的份,很快身上便掛了彩,別說保護傾狂了,自己能自保都成問題。   沒了莫傾廷的『保護』,傾狂在混戰成一團的大殿中抱頭鼠躥,看似狼狽不已,卻沒有人能碰得到她,那些並肩王派來保護她的侍衛十分鬱悶地邊竭力地抵擋刺客,邊懊惱地滿大殿地追著保護她,內心不約而同的哀嚎:主子耶,您乖乖站著不動,讓我們保護你行嗎?   然而他們內心的呼喊,傾狂是沒聽到,就算聽到也當聽不到,繼續『逃躥』地不亦樂乎,這一躥,便躥得無影無蹤。   天元皇宮的侍衛全是些廢物,刺客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像砍菜一樣一劍一個,不到半響,屍體躺滿地,而剩下的侍衛再也不敢上前,只圍在殿外。   而那些刺客的目標明顯是各國的皇子王爺,諾大的正殿中,只見各國侍衛圍在自家主子身邊,奮力抗敵,血染大殿,各國皇子王爺也非如天元皇朝王公大臣一樣,是廢物,他們或高或低也都是內外兼修的高手。   其中武功最高的竟是鳳堯國的鳳梓月,竟是個五階巔峰高手,再加上對敵經驗豐富,已連殺數個五級刺客,其次,齊月國的月鈞楓、楚雲國的雲玄天也是四階高手,但畢竟嫩了點,被殺得步步後退,其他人就不用說了,如果不是有忠心護衛守著,早就見閻王去了。   果然不在同一個等級就是不一樣,暗處中,傾狂邊觀察邊暗暗在心中估量著每個人的底線,她之所以明知今天會有刺客而不想辦法將消息透給他們,就是想在這種死亡邊緣將他們隱藏的實力給引出來。   現在也差不多了,再不出手,那個什麼樓主的陰謀就要得逞了。   脫下身上的錦服,從懷中摸出白面巾往臉上一遮,抽出讓葉影找來的軟劍,劍光一閃,無形的殺氣在大殿散開,帶著死亡的氣息。   大殿中,正打鬥的雙方均因這突如其來的凜冽殺氣所震住,好強的殺氣,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掐住他們的咽喉,掐得他們透不過氣來,一種瀕臨死亡邊緣的絕望瞬間湧了上來,連幻炎樓這些殺人如麻的絕頂殺手都因這種恐怖的氣息而緊握手中的劍。   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傾狂抖著劍,身形一閃,如鬼魅一般遊走在各刺客之間,眾刺客只覺眼前白光一閃,還未反應過來,喉間血柱噴湧而出,劍峰過處,刺客無聲倒下。   戰局急轉直下,剩下的四個美姬刺客眼露驚恐、絕望、疑惑地注視著執劍立於龍椅背上的白衣蒙面人,天下間何時有了這樣的高手。   莫傾廷等人也圍在一起,深皺著眉頭不解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高手,但也放下心來,不管此人是誰,明顯是來救他們的。   「警告你,少管閒事。」其中一個美姬刺客執劍指著傾狂,沉著聲警告道,畢竟是高級殺手,很快就反應過來。   「如果本尊就是喜歡管閒事呢!」傾狂輕彈了下手中的軟劍,斜睨剩下的美姬刺客,慢條斯理道,低沉的聲音裡帶是目空一切的狂妄。   「哼,找死。」冷哼了聲,四人齊齊攻了上去,劍光過處,真氣外湧。   腳步微移,傾狂瞇著眼,真氣一提,飛身迎上去,當頭的美姬刺客一劍橫刺過來,傾狂左手劍訣斜引,寶劍橫過,畫個半圓,平搭在美姬刺客的劍脊之上,勁力傳出,對方只覺劍登時一沉,劍峰一過,手腕傳來的巨痛令她握不住手中劍,下一瞬間,咽喉一寒,魂斷奈何橋。   另兩個美姬刺客從兩邊斜刺過來,傾狂抖腕翻劍,劍尖一劃,劍氣過處,血如柱湧,傾狂一鼓作氣,回劍圈轉,『啪』的一聲,與剩下的美姬刺客雙劍相交,各自飛身而起,兩劍不住顫動,發出嗡嗡之聲,良久不絕,美姬刺客還未站定,卻不料傾狂竟在半空中彎劍回彈,一劍貫穿她咽喉。   飄然而落,不染絲血跡的傾狂宛如小天神般直立在龍椅背上,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沒有人會相信如此靈氣逼人的『仙人』會是剛剛那個散發出如此恐怖氣息地獄修羅。   在場所有人眼睛都看直了,每個人都在心中自問:如此絕世人物為何從未聽過,『他』是誰?   看著完全傻住的所有人,傾狂嘴角輕勾,衣袂輕飄,不帶走一片雲彩地消失在大殿之中。   鳳梓月最先反應過來,衝著來去無影的人消失的方向高喊:「敢問高人高姓大名?」她現在是滿心激動,那一套劍法,真是太奇妙了,身為武癡的她縱覽天下武學,卻從未見過如此絕妙的劍法。   「哈哈……本尊的大名,你們還不配知道……」遙遠的天際傳來清靈的大笑聲,帶著無比的狂妄囂張,讓呆愣的眾人回過神來,由驚歎改為憤恨,身為天之嬌子的他們,什麼時候敢有人在他們面前說這麼囂張的話。   「三皇子呢?」莫傾廷捂著受傷的胳膊,掃視了一周,怒問保護在他身邊的侍衛,雖然很想那個人死,但如果她死在這裡,他也別想活著。   「不……不知道……」侍衛顫抖著回道,他們也害怕,如果三皇子出事,他們這些一同來的人怕是全都得陪葬,但是觸目所及,皆是血流如柱的屍體,恐怕凶多吉少。   「那個廢物不會死在哪個角落裡了吧?」雲玄天捂著受傷的傷口,涼涼地開口道,但眼眸中卻隱藏著連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擔心。   「雲太子。」月鈞楓責怪地斥了一聲,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叮』地一聲細微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皆嚇了一大跳,尋著聲音向大殿角落邊的桌子走過去,剛剛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第二十四章 刺客事件   『叮』地一聲細微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皆嚇了一大跳,尋著聲音向大殿角落邊的桌子走過去,剛剛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誰在那裡?」雲玄天一個跨步過去,邊掀起桌布,邊威喝道。   「啊!不要殺我啊!……」一個如殺豬叫的求饒聲在桌面被掀起的同時從桌底傳出來。   所有人彎下腰一看,桌子底下某個人小小的身子圈成一團,雙手抱著頭,顫抖得如秋風落葉般。   輕蔑、不屑、冷笑、寵溺……種種目光彙集在一起,射向那個抖得不停的人兒。   「傾狂皇子,已經安全了,快出來。」月鈞楓寵溺一笑,柔聲哄道。   傾狂慢慢地露出一雙水汪汪如受驚小鹿的眼睛,眨了眨幾下,眨得在場所有人那個心臟啊,僕通僕通地跳個不停,真是我見猶憐啊!   「二皇兄,殺……殺人……我怕怕……」傾狂慢慢地爬出來,緊緊地抱住莫傾廷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得浠瀝嘩啦,完全一副孬種的樣子。   莫傾廷厭惡地看著將鼻涕眼淚全往他身上抹的傾狂,表面卻一副大哥哥的樣子溫柔地安慰她。   雲玄天突然搖了搖頭,雙手環胸,嘲弄笑道:「膽小鬼,你丟不丟人啊?」看著她那麼無助弱小的樣子,讓他有種擁在懷裡安慰的衝動,真的好想……天啊,雲玄天,你在想什麼?   「你才是膽……膽小鬼,我……」傾狂嘟著嘴,昂著一頭,一副明明怕得要死,卻又不想被人看扁樣子衝著雲玄天反駁道,眼角一瞥到滿地的屍體,突而大叫起來:「啊!死人了……」然後華麗麗地暈了。   「快叫太醫。」一向溫潤的月鈞楓難得臉色如此難看,對著躲在龍椅後的天元皇帝父子大吼了一聲。   天元皇帝早就嚇得手腳發軟,現在再看各國皇子王爺惡狠狠的眼光,更是如傾狂『一般』華麗麗的暈倒,剩下的太子立即連滾帶爬地邊衝出大殿,邊大喊著:「來……來人,傳太醫。」   驛館龍苑,房間裡,傾狂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在天元太醫即將把上她脈膊時,突而睜開雙眼,大叫一聲:「殺人了!……」然後一拳就朝太醫的臉上打過去,直把那太醫打暈了。   「三皇弟,你醒了就好,為兄還有事要去處理,就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莫傾廷一揮手讓人把太醫抬下去,看了抱著團被子余驚未消的傾狂淡淡地說道,轉身便離開,一點都沒有在人前緊張的樣子,在踏出房門之際,又沉聲道:「好好保護三皇子。」這句話是對留在房裡的葉影說的。   莫傾廷一離開,傾狂驚恐的眼眸一變,帶著深深的笑意,跳下床,看著房門,摸著下巴,不知在想什麼。   一旁的葉影看著瞬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傾狂,實在不得不佩服她演戲功夫,想了想,上前問道:「主……老大……現在各國都懷疑刺客是天元皇帝安排的,你認為呢?」在傾狂強烈要求下,他終於將『主子』改為『老大』,雖然很不明白為何要叫『老大』,但正如他所說的,不論她說什麼,他只要相信她就行了。   「天元王朝上至皇帝,下至百官,沒有一個人有那個能力一手策劃幻炎樓這個神秘詭異的組織。」傾狂一笑,篤定道。   「那會是哪一個國?」皺了皺眉,葉影問道,努力在腦中搜索在幻炎樓時有沒有什麼蛛絲螞跡,結果一無所獲。   「會是……」傾狂食指點唇,慢慢道,葉影伸長了脖子等著答案,傾狂卻攤了攤手,道:「我也不知道。」   「啊……」葉影錯愕地『啊』了一聲,一副『你也有不知道時候』?   他的樣子逗笑了傾狂,撲噗一笑,道:「葉影,你還真把我當神,有很多事,其實我也想不通。」負手,走到桌案前,從懷中掏出『幻炎樓機關分佈圖』,邊輕敲著桌面邊道:「比如,幻炎樓背後的勢力到底有多大,它到底藏著什麼秘密,那個首領所說的樓主又是誰?」還有老頭所說的將有禍事發生,又是否與這神秘的幻炎樓有關?   看著對圖深思的人兒,葉影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會是一個九歲的孩子,那種睿智,那種氣勢,遠在任何人之上,在他心目中,她就是神,他的神。   『登』,傾狂重敲了桌案一下,抬起頭來,奸奸一笑:「葉影,照著這幅圖再畫出七份,暗中送到七國手中,相信他們會很有興趣會會這個幻炎樓。」七國高手圍攻幻炎樓,一定很有趣,如此一來,或許還能引出背後之人,就算不能,將幻炎樓連根拔起,也可探探七國的反應,一舉兩得。   葉影一愣之後,很快就想明白,點了點頭,絕,這招確實絕,如此一來,幻炎樓便不再神秘,何況七國皇室高手聯合,任幻炎樓再厲害也擋不住。   好好的一個端午七國聚會因宴會上出現了刺客而至血濺大殿,各國皇子王爺均受傷,紛紛要求天元皇帝給個說法,龍麟皇最寵愛的三皇子更是因受驚而『臥床不起』,一時鬧得元都人心惶惶,就怕六國一個不高興舉兵來犯,無論是哪一國,都不是如今的天元皇朝所能抵擋。   而天元皇帝更是嚇得不顧所謂的天朝聖主的尊嚴,親自到六國驛館賠禮道歉,哆嗦著一再保證此次刺客事件與天元皇朝無關,而且必定傾力全力追查此事,然而刺殺事件發生在皇宮是事實,刺客美姬是天元安排是事實,刺客只針對六國也是事實,天元皇帝根本就是百口莫辯。   就在元都百姓都以為戰亂必起的時候,六國卻突然不在緊逼朝廷,而天元皇朝卻派出大內高手聚集驛館,一時謠言四起。   外面鬧得天翻地覆,而本該『臥床不起』的傾狂卻並沒有乖乖地躺在床上,正要向傾狂稟報的葉影正疑惑於人到哪去時,屏風之後一陣『娑娑』的響動之後,走出一位身著潔白紗裙的小美女,那是怎樣一個小美女啊!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一身靈氣絕世無雙,尤其是那一襲白色翠煙衫,是那麼地適合她,看起來似誤落人間的精靈仙子,不食人間煙火,好個鐘靈毓秀的小人兒啊!   看得葉影整個人都呆了,連那個小美女連喚了他數聲,都沒聽見,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好美啊!這小美女是誰?怎麼會在老大房間?難道是老大金屋藏嬌?      第二十五章 滅幻炎樓   看得葉影整個人都呆了,連那個小美女連喚了他數聲,都沒聽見,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好美啊!這小美女是誰?怎麼會在老大房間?難道是老大金屋藏嬌?   「葉影,你中邪了?」連喚了數聲不應,『小美女』小小的手掌搭在葉影的肩膀上,伏在他耳邊大吼一聲。   這一聲大吼果然有用,呆住的葉影猛然回過神來,咦?這個聲音很熟,好像是……呃,不會吧!再次上下打量近在眼前的小美女,突而瞪大雙眼般,嘴巴張得可以塞下好幾個蛋,結結巴巴道:「你……你……老大……你是老大?」   「當然是我,不然你以為是誰?怎樣,好不好看?」說著,傾狂後退一步,轉了一圈,擺一個美美的Pose,媚眼一拋,嬌聲問道。   葉影立即被電到了,失了魂般征征道:「好看,好看……」天啊!天底下竟有如此靈氣逼人的人兒,穿男裝的她,丰神俊朗,穿女裝的她,嬌媚無骨,一顰一笑動人心魄,清新淡雅,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她不過是個九歲的孩子,就如此魅惑人心,長大了還得了?幸好她是個男孩子,否則絕對是個『禍水』,對啊!她是個男孩子耶!怎麼……   「老大,你……你怎麼穿女孩子的衣服?」葉影的神志算是真正清醒過來,疑惑地驚問一聲,他終於想起哪裡不對勁了。   「人家本來就是女孩子嘛!」傾狂說的理所當然,既然將他視為自己人,她就沒想過要對他隱藏她本為女兒身的事,她相信他,就算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也不會說出去。   『轟』晴天之雷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劈下,直劈得葉影搖搖欲墜,不可置信地張大嘴巴,直接石化了:老大是女孩子?龍麟皇最寵愛的三皇子是……是女的?這怎麼會,這樣一個文武雙全,智蓋天下的狂傲之人竟會是個女的?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她真的是女的,她竟會是女的,女的,女的……   錯愕、震驚、驚喜……種種情緒瞬間湧上,佔據了他滿副心神,然而最終只化為堅定,不論她是男是女,他只知道,她是他的老大,他的心目中的神,他一生誓死相護的主子。   「老大,你想穿成這樣出去?」想明白之後,葉影又恢復正常,疑惑問道,難道老大不怕身份被拆穿?   不錯,接受能力挺強的,傾狂滿意地點了點頭,巧笑嫣兮道:「呵,七國高手已經出發前往幻炎樓,這場好戲,我怎可錯過,不過,龍麟三皇子因『受驚』而『臥床不起』,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所以,我得換換裝,好了,我走了。」   見葉影要跟著,傾狂輕笑道:「你就不用跟著,通知那個人,讓他趁亂出來與你會合,夜晚在黃嶺峰等我。」   「是。」點了點頭,目送著傾狂瞬間消失在房間,方才緊緊地摀住狂跳不已的心口,為她是女兒身這個事實,也為她竟將這個足以引來殺身之禍的秘密毫無保留地讓他知道,這份真心相待,讓他原本因她而溫暖起來的心更加如火般熾熱。   元都城郊外密林裡,傾狂斜坐於參天大樹之上,嘴角邊習慣性地掛著一抹狂肆的笑容,看著湖泊旁七國高手大紛紛在主子的帶領下躍入湖泊,很快便消失無蹤。   過了一會,傾狂才以白巾蒙面,縱身也跟著躍入湖中,這次她從一層進入,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至三層滿地躺的都是黑衣人的屍體,第四層開始,在黑衣屍體中也有了七國高手的屍體,血流滿地,屍體遍陳,觸目驚心,滿目的狼藉表明剛剛發生過怎樣的惡鬥,而對於這一切,傾狂卻始終掛著狂肆的笑容,信步其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觀賞怎樣的美景呢!   直到第六層,狂肆的笑臉才微微有了變化,看著依舊鋪滿地的屍體,傾狂微皺了皺眉,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直至到第七層,隱於暗處,看著七國皇子王爺帶領剩下的高手圍攻幻炎樓僅餘的黑衣高手,才恍然是哪裡不對。   太容易了,這次的圍攻勝得容易了,依她上次夜探幻炎樓來看,這裡高手如雲,藏龍臥虎,天元大殿上的刺客事件也可看出,樓裡的殺手不僅是內修的高階高手,而且更注重的是外修,殺人之技,這樣的絕頂殺手,又豈會那麼容易被殺,即使是偷襲,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打到七層來。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原來她在六層時心中一閃而過的困惑便在於此,以她所知的雙方實力,從五層開始,七國應該就會死傷慘重,可是卻只有寥寥幾個七國高手的屍體,六層也依舊如此,這就不對勁了,七國來人中,最高的高手也就是剛到元都的那個楚雲國大內高手,也不過是個六階高手,其餘的均是三、四、五階,本來她還想在暗中相助,可是想不到,竟一路順順利利地攻到了七層來。   再看這些與七國高手對抗的所謂七階高手,哼,除了那個斷臂的七層層主是七階之外,其他黑衣大都是三、四階高手,連個六階高手都沒有,難怪會節節敗退,可想而知,那些在五、六層的殺手,必定只是些低階高手,可,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呢?   在傾狂思索間,七國高手已將幻炎樓剩餘的殺手殺得片甲不留,雖然各國均死了很多高手,但芴謇此凳譴蠡袢橭澪y逗羯捎揪f蘇傲S醚茁ュ迆契孛{朔□鄭盔謑﹛u子八布淝崆嶗矗釣鞚衢揖銦獎`恕?   出了密林,傾狂邊低頭理清心頭湧現出來的怪異的感覺,邊無意識地向前走去。   幻炎樓的高級殺手到哪去了?為何低級的殺手會上到高層去,而且,七國圍攻幻炎樓這麼大的事,那個首領竟沒出現過,這太奇怪了。   幻炎樓就這樣滅了?不,不對,幻炎樓的真正實力還在,只是被轉移了,或許該說,幻炎樓早已知曉七國將要圍攻一事,而事先將真正的高級殺手撤離,可是,如此的話,他們又為何不直接全部撤離,而要留下那麼多殺手,白白犧牲,而且如此一來,在世人眼中,幻炎樓已在今日被七國所滅,將不復存在了,這對於他們又有何好處?   不知不覺走到一處竹林裡,傾狂斜靠在一棵綠竹上,閉著雙目,全副心神都在幻炎樓這件事上,尚不知危險正在向她靠近……      第二十六章 天使少年   『絲絲……』一條通體遍紅的赤蛇蜿蜒地從竹子上垂下來,尖利的牙齒對準傾狂細嫩的脖子,而傾狂卻尚未感覺到,直至一股強勁的氣流破空而來,才恍然回過神來,心頭一驚,強勁地氣流已從她耳跡劃過。   猛然轉過頭,饒是輕狂如她也不禁嚇得冷汗直流,只見離她不到半寸的竹子上,一條赤紅蛇正張大著嘴,鋒利的牙齒閃著幽綠的光芒,只要再慢一點點,這兩顆尖利的毒牙便會刺入她的脖子,以她對毒物的瞭解,這條赤紅蛇毒性極強,比見血封喉的毒藥還毒,一旦被咬到,命即休矣。   該死的,警戒性怎麼這麼低,差點就一命嗚呼,被毒蛇咬死,多冤啊!幸好這片小小的竹葉救了她,傾狂穩了穩心神,暗罵自己一聲,眼眸一瞇,倒是對這片救了她的竹葉起了心思,不,該說,對救了她的那位高手起了心思,一片竹葉卻有那麼強的殺傷力,可見她的這位『救命恩人』是位高手,也就是這附近有高手。   憑著高階真氣,傾狂很快便感知到那人的位置,很溫和的氣息,應該不是敵人,但此地畢竟離幻炎樓不遠,突然出現一位高手,不可大意,想及此,傾狂跌坐在地上,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畢竟她現在只是個『普通』的小女孩而已。   「小妹妹,那條蛇已經死了,沒事了哦!」略帶慵懶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帶著戲肆的笑意,卻不會讓她覺得不舒服,相反,那磁性中帶著慵散的聲音像是有魔力般,輕輕地拔動她心中的那根『弦』。   慢慢地轉過頭,『尋聲』望去,水汪汪的眼眸下掩藏住內心的波濤洶湧,只見,竹林最高處,一枝彎垂著的細竹枝上斜躺著一位身著藏青衣的少年,如潑墨般的黑髮傾垂而下,端的是瀟灑不羈,此時對著她露齒一笑,充滿陽光的氣息,那麼的純淨,身子一翻,從垂竹上旋身飛下,衣袍翻飛,黑髮輕揚,嘴角邊噙著一抹懶散的笑意,宛如天仙下凡般飄落而地,不激起分毫塵土,衣角緩緩垂下,踏著悠閒的步伐來到她的面前。   看著款款而來的少年,她恍然以為她見到了天使,征征的目光直盯著他不放,原來真的有天使,像她這種滿手沾滿血腥的人也能見到天使?   「小妹妹,乖,不怕哦!」『天使』見傾狂直愣愣地看著他,以為她嚇壞了,忍不住伸手將她抱在懷裡,輕聲的哄著,磁性的聲音裡帶著不可察覺的疼惜。   靠在他的懷裡,傾狂微閉著眼睛,貪婪地吸取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新氣息,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放心地靠在一個剛見面的男子的懷裡,只因他身上有她眷戀的溫暖。   「不怕不怕,小妹妹,哥哥帶你去玩好不好?」見懷裡的人兒像是被嚇傻了,『天使』便脫口而出道,話一出口,自己都被嚇到了,怎麼感覺自己像是人口販子在拐賣孩童了?他什麼時候這麼莽撞?今天有點不正常了。   但話已出口,再也收不回了,不給懷中人反對的機會,『天使』抱起傾狂,足尖一點,如驚鴻般飛身而起,踏竹而行,很快便離開了竹林。   靠在『天使』的懷裡,傾狂仰頭看著他的完美的側臉,此時她並不擔心他會把她『賣了』,反而很好奇,他會帶她去哪『玩』呢?   想了千萬種可能,直到來到目的地,傾狂頓時哭笑不得,他……他竟然帶她來撲……撲蝶!   看著滿山遍野的鮮花似錦,蝴蝶紛飛,好一派美麗的景象,可傾狂卻有種想暈倒的衝動,讓她莫傾狂耍劍還行,去撲蝶!天啊!那絕對是天下最怪異的事,歷經兩世的她何時像個嬌弱小姐那樣去撲蝶?   「小妹妹,這裡是不是很漂亮?你看,那蝴蝶很美吧!哥哥帶你去捉好不好?」見傾狂臉色怪異地盯著滿天飛的蝴蝶,『天使』以為她很喜歡,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問道。   咬了咬牙,不想拂他好意的傾狂展顏一笑,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猛點頭。   這一笑,讓『天使』的心『咚』地一聲猛跳,掩飾性地拉起傾狂的小手,追逐著飛舞著的斑斕蝴蝶,爽朗的笑聲中夾著清靈脆生生的笑聲迴盪在繁花似錦的山頭。   奔跑追逐中,傾狂忘記人世間一切的束縛,忘記自己上一世的滄桑,忘記幻炎樓,忘記七國紛亂……她只知道,此時的自己只是個無優無慮的小女孩,一個撲蝶玩樂的小女孩。   陽光下,繁花中,『天使』寵溺地笑看著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妹妹』,突而『暗器』襲來,『天使』早已發覺,卻不閃不躲,被打得個正著,臉上都是泥土。   「呵呵……哈哈哈……」見他中招,傾狂拍手笑得開懷,真心地笑得無比開心,她豈會不知,他是故意這樣做的,就只為了讓她開心吧!他真是她的天使!   「你扔我?看我不收拾你。」『天使』朗聲一笑,裝惡地追過去。   一白一青,一前一後,追逐著,笑著,玩著,鬧著……不知不覺已是日落西山,玩累的兩人隨意地躺在花叢中。   「小妹妹,不再害怕了吧?」『天使』扭過頭,懶散輕笑著問道,旁邊躺著的小人兒竟讓他移不開眼,因玩鬧而顯得紅通通的精美臉龐在陽光下散著致命的誘惑,好有靈氣的小女孩啊!   「我才沒害怕呢!而且我不叫小妹妹。」傾狂撅著嘴,佯裝生氣道,在『天使』面前,她會不自覺地卸下面具。   「好好,你沒害怕,是哥哥害怕,那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天使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磁性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笑意道。   「我叫子風,哥哥你呢?」傾狂天真地說道,她告訴他的是她前世的名字。   「子風?好聽,小子風,你記住了,哥哥叫凌傲塵,你可以叫我凌哥哥。」凌傲塵低聲呢喃著傾狂的名字,柔聲道。   「凌傲塵!」重複著『天使』的名字,傾狂似是要將這個名字刻在心裡一般,翻過身,可愛一笑,一手抱住凌傲塵的胳膊,深吸他身上的清新氣息,迷迷糊糊地閉上雙眼,累了一天的她就這樣安心地睡過去,臨睡前,心中只有一個聲音:傲塵,傲塵,果真是位笑傲紅塵的少年郎,凌哥哥。   看見沉沉睡去的如玉般人兒,凌傲塵不禁揚了揚嘴角,心頭湧現一陣喜悅,她似是很喜歡自己,而自己也挺喜歡這位美得精靈的小妹妹,說不明原因,只知道,自己很想寵著她,就這樣安安靜靜地寵她一輩子,但現實總不能讓人如願。   一聲細微的笛聲傳來,凌傲塵不可察覺地輕歎了一聲,不捨地輕輕地移開那雙緊抓著他的柔嫩小手,起身,再回看了帶笑沉睡的小人兒一眼,似要將她永遠刻在心裡般深深地看著,半響,才終於狠了狠心,悄無聲息地飛身離去,此時他慶幸,這一趟的元都之行他有來。   凌傲塵不知道,在他轉身離開之時,本應沉睡的人兒卻突然睜開雙眼,目送他離去,靈動的眼眸幽深難懂。      第二十七章 不可一世   踏著落日的餘輝,傾狂滿懷心事地走回驛館外,足尖輕點,悄無聲息地躍入驛館,剛回到房間,屋外便傳來聲音,暗自慶幸回來得及時,連忙脫掉那一身女裝,躺到床上去。   葉影從傾狂的房間出去,迎面便看到莫傾廷走了過來,心中忐忑,如果被他發現老大不在,那就不妙了。   「三皇子醒了嗎?」莫傾廷溫潤地問道,還不待葉影回答,便已推門進去。   葉影想阻止已來不及了,急忙跟進去,待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兒,才放下心來,不禁疑惑:老大什麼時候回來的?   「三皇弟醒醒,三皇弟……」莫傾廷坐在床邊,搖了搖傾狂喚道。   傾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猛然坐起來,緊緊地抱住莫傾廷,顫抖著道:「二皇兄別走,傾狂怕。」呵,他好像受傷不輕呢!也是,幻炎樓雖撤走了大部分高級殺手,但留下的三、四級殺手也非他所能對付的,能活著離開也虧得那些侍衛高手的保護。   「絲……三皇弟莫怕,二皇兄已經將壞人殺掉了,不會再來嚇到三皇弟了。」身上還帶著傷的莫傾廷被一抱,痛得直抽冷氣,卻強忍著安慰道,拍在傾狂肩膀上的手恨不得直接掐在她脖子上。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傾狂邪惡一笑,『不小心』地正好緊抓住莫傾廷受傷的地方,不確實地問道:「真的嗎?」   「真……真的……」莫傾廷疼得冷汗直流,口齒不清地點頭道,眉頭緊皺,用力地推開傾狂,站起來,眼眸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與狠意,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溫潤:「二皇兄說的都是真的,好了,三皇弟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就可以啟程回國了。」   「真的,我們可以回去了,太好了。」傾狂一聽,『高興』得跳起來,按照以往的慣例,各國至少還要在元都再逗留些時日,遊玩一番,但因刺客事件,弄得各國遊興全無,天元皇朝也怕會再多生事端,當然恨不得各國早點離開,因此,既然幻炎樓『已滅』,那麼明日離開也在情裡之中,但她心裡明白,幻炎樓的事還沒完。   說了幾句,莫傾廷便以準備回國事宜離開了,傾狂知道,他是急著去處理裂開的傷口去了。   「葉影,怎樣?」傾狂盤腿坐在床上,沒頭沒尾地問道。   她雖問得沒頭沒尾,但葉影立即便會意她問的是什麼,答道:「他已經出來了,正在黃嶺峰等著老大。」   「好,天一黑,我們就去,現在,先讓我好好睡一覺。」傾狂說著,往後一倒,眼一閉,就睡去了,腦中不自覺會浮現跟凌傲塵追逐撲蝶的情景,嘴角邊跟著勾起一個深深的笑意,總感覺那個『天使』少年是她的一個夢,一個屬於少女的夢,夢醒了,她也就該去做她該做的事了,或許,此生,與這個『夢』再也無緣了。   炎夏的夜空繁星點綴,灼灼發亮,肆意地閃爍著。   在這片夜色的下的黃嶺峰上,一位黑衣蒙面男子迎風而立,背脊挺得直直的,平靜地凝望著前方,他在等,等待他未知的命運。   豁然,一個玲瓏清脆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裡:「等久了?」   黑衣蒙面男子猛然轉過身來,距離他不到十步之外,一個不足十歲的孩童嘴角邊帶著輕狂的笑意,雙手負螅曾芮j庵恞l♁L洐╲A俸L羰治仗煜碌耐跽□惆寥歡腡儈脾哏{笐糪R宋錚分ˉm蓯輾偉亢J脾哏庠Q糬@跽擼赤庥偶{錳煜濾硫{順擠q淖時盡?   如果她沒出聲,他一點都沒感知到她的到來,看了一眼立在她身後的葉影,黑衣蒙面男子開口道:「為什麼找上我?」此話問的是傾狂。   「因為你的本事。」傾狂含笑道,接到兩人疑惑的目光,才繼續道:「你只是個四級殺手,我看中的自然不是你的武功,而是你縝密的心思和膽大的作為,葉影帶我走的那條秘道是你挖的吧?能在幻炎樓中不動聲色地挖出那樣一條直達七層的秘道,你的本事,還不值得我注意嗎?」   「你怎麼知道那條秘道是我挖的?」黑衣蒙面男子灼灼的目光直逼向傾狂,不答反問,連葉影都不知道的事,她只走過一回,便知道?   「呵呵,很簡單,『幻炎樓機關分佈圖』中根本就沒那條秘道,而你卻知道,那麼只有一條可能,那就是它是你的傑作。」傾狂輕笑著回視他的目光道。   不自覺得點了點頭,黑衣蒙面男子隱於面巾下的嘴角邊帶上一抹笑意,看向葉影,大笑道:「葉影,你說得對,她值得我追隨。」說著,『砰』地一聲跪下,高聲道:「青影見過主子。」他一生從未真心向誰臣服過,今日這一跪,他青影便從此臣服於她,願意為她披荊斬棘,為她差遣,他相信葉影說的話,她雖只是個孩童,卻終能帶領他們開創屬於他們的新天地。   「哈哈……好。」傾狂大笑一聲,上前將他臉上的黑面巾拉下,露出一張平凡卻帶著堅毅的臉龐,小手微放開,黑面巾便隨風飄走,黃嶺峰上迴盪著稚嫩卻狂傲不可一世的聲音「我莫傾狂本只想逍遙一生,但既然生於亂世,生於皇室之中,為了父皇,為了龍麟,為了心中在乎之人,就算在鳳天大陸之上掀起一場血雨腥風又如何,這天下,終將會是我龍麟之物,夷靡亂世,必終止於莫傾狂之手。」   或許她之前並沒有這樣的想法,然而幻炎樓一事,讓她明白,她還不夠強大,並非所有的事都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她這樣的身份,必將捲入亂世這個漩渦之中,要想生存,笑傲天下,唯有將這個天下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兩人深深地為她所震憾,狂,太狂了,天下間也只她能說出如此狂妄不可一世的豪言,也只有她能將這番狂言演繹為傳奇,他們相信,不用多久,這番狂言將會成為事實,因為她是莫傾狂。   「青影,從今日起,你叫青龍,建立一股別於七國之外的勢力將是我莫傾狂問鼎天下的第一步。」小手順著明月一指,天生的霸氣油然而生。   朗朗夜空之下,小小的人兒迎風而立,明月星辰也不禁因她的狂傲之氣而黯然失色,天下風雲,萬里乾坤,將由她來演繹。   回到驛館,傾狂並沒有直接回房,而是悄無聲息地潛入楚苑,明天就要離開了,她還有一件事未做呢!   雲玄天房間裡,傾狂輕輕地靠近好夢正酣的某人,盯著那雙連睡著都如此美麗漂亮的狹長眼睛,嘿嘿一笑,拿出早已準備的好的墨筆在他妖冶的臉上做起畫來。   畢竟是個高手,芸玄天很快便醒過來,睜開眼,眼前放大的一張精緻的臉龐,在月光的晃耀下,顯得嚇人,立即驚坐起來,卻感到全身無力,一時冷汗直流,尤其是看到那張笑得邪惡的熟悉的臉,涼意更是從腳底躥上背脊。   「你……你想幹什麼?」雲玄天艱難地向後挪去,聲音帶著顫抖。   「你說呢!嘖嘖……真不愧是『狐狸精』,看看,這副受驚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啊!看得本皇子心動不已,來,讓爺好好疼你……」傾狂色迷迷地邊說邊不顧他的反抗,小小的身子壓在他身上,伸手一摸,一拉,便將他的中衣給解開,露出粉嫩的胸膛,小手也跟著摸了上去,嘖嘖,手感真好,這雲玄天還真有做『受』的潛質。   「你,放開我,放開我……不然……不然我叫了。」雲玄天掙脫不得,急得口不擇言,畢竟還年少,從未受過這種污辱的他,眼眶已泛起了水霧。   「你叫啊!就是叫破了喉嚨也沒人理你,哈哈……」得意地大笑起來,她終於明白為何那些登徒子總喜歡在逼迫『良家婦女』的時候,說這句話,真的太爽了,太有成就了,哈哈哈……   眼見著那小手在自己的身上亂摸起來,雲玄天竟急得暈了過去,陷入黑暗的前的唯一想法便是:難道我雲玄天今天就要毀在莫傾狂這個惡魔的手中,總有一天,這筆帳,我會討回來的……   沒用,這麼容易就暈了,也不想想,她一個九歲孩童能對他做什麼?笨蛋一個,傾狂從他身上爬起來,不屑地輕哼一聲,嘴角邊勾起一個邪惡的笑容,真正的懲罰才開始呢!嘿嘿……      第二十八章 回國之日   天色剛濛濛亮,傾狂翻身而起,一番梳裝打扮,銅境裡的小人兒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玉面朱唇,丰神俊朗,一襲繡金白袍襯得高貴靈氣,真是好一個鍾靈俊秀的小皇子。   當她精神抖擻地出現時,立即奪去了所有人的呼吸,今日的傾狂給他們的感覺似有什麼不同,然而卻說不出有何不同,只是一種感覺,一種心驚的感覺。   「傾狂皇子,身子好些了嗎?鈞楓哥哥一直想去看你,又怕打擾到你休息。」月鈞楓最先回過神來,走上前,微蹲下身子,疼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道,眼眸中一直帶著寵溺的笑意。   「早就沒事了,鈞楓哥哥,你要來龍麟國看我哦!不然我會想你的。」傾狂仰著頭,摸了摸月鈞楓的帶著笑意的眼眸,乖巧地笑道,這雙溫和的眼眸下為何會隱藏著淡淡的憂愁,看似溫潤的他其實卻帶著極重的心思,溫和朦朧眼眸掩去他真實的心思,她發現,各國皇子王爺中,她最看不透的便是他。   「鈞楓哥哥會去看你的,傾狂皇子要等我哦!」因這句話,月鈞楓展顏笑開了,摸在她頭上的手竟帶著不可察覺的顫抖,彷彿她撫上的不是他的眼眸,而是他的心。   「不許失言哦!」掩去眼底的深思,傾狂高興得笑開了。   站在一旁看著的其他人也跟著輕輕一笑,心中均暗道:果然看錯了,哪有什麼不同,還是那個被寵壞的『草包皇子』。   「咦?玄天太子呢?」元啟左右看了看,卻沒看到雲玄天,不僅疑惑問道,最怕又出了什麼事。   這時楚雲國同來的侍衛,急急地跑過來,對著他們侍衛統領道:「統領,找到太子了,可是,可是……」   楚雲國侍衛統領臉色大變,也不說什麼,揪著那個侍衛便跑開了去,各國皇子王爺相視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驛館外牆角邊圍著許多百姓,楚雲國侍衛正在驅趕著,拔開人群,走進去一看,剛好看見,雲玄天光著上身,前胸寫著『我是狐狸精』,後背寫著『任君品嚐』,臉上四個大字標明的他的身份『楚雲太子』,猶帶迷濛的桃花眼表明他剛醒過來,還沒弄清怎麼回來。   這次元啟的動作便是挺快,立即下令將所有百姓驅散。   而那邊,已反應過來的雲玄天羞紅了臉,趕緊套上衣服,一轉頭,瞥見笑得前俯後仰的傾狂,立即怒火沖天,咬牙切齒一聲怒吼:「莫、傾、狂。」   推開要來扶著他的侍衛,衝到她的面前,一掌就要打下去,卻被月鈞楓阻止了:「玄天太子,你這是要幹什麼?」   「是她將我弄成這副德行,害我出此大醜,不殺他,難以消我心頭之恨。」雲玄天憤恨地指著傾狂,一想起昨晚她『非禮』了自己,又將自己扔在這裡,成為七國的大笑柄,真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做的,說不定,這些話正是你心裡最真實的想法,平時不敢做,然後藉著夢遊做出來呢!嗯,我覺得這個最有可能了。」說著,傾狂還很重重地點了點頭,心裡卻笑翻了天,雲玄天,跟我莫傾狂結下樑子,絕對是你一生做得最錯誤的一件事。   「你……」雲玄天指著她,語氣一滯,確實沒什麼證據,昨晚就只有他們兩個而已,一想起昨晚被她壓在身下的情景,也不知是羞還是怒,妖冶的臉龐蹭地一下就燒起來了,幸好臉上畫著字,看起來不太明顯。   「你看,無話說了吧!既然這是你的愛好,本皇子也只能為你們楚雲國有這麼位『變態』太子而默哀了,現在,本皇子要回家了,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本皇子不介意邀請你到龍麟國再『秀上一秀』,記得事先通知我哦,本皇子會事先為了準備上等『猛男』,包君滿意。」傾狂攤了攤手,勾唇一笑道,瀟灑轉身,揮了揮手,任雲玄天在後面氣紅了臉。   莫傾廷憋著笑,拱了拱手道:「舍弟無知,玄天太子別見怪,就此別過,請。」說著,再抱了抱拳,轉身跟上傾狂,他快憋不住了。   「玄天太子,我等也要先走了,請。」其他各國的皇子王爺也憋笑憋得滿臉通紅,在場誰不知這等傑作是『災難皇子』所為,沒有證據,雲玄天也只能吃啞巴虧了,也暗自慶幸幸好沒有得罪那個『小魔頭』。   淪為笑料的雲玄天忍不住高喊:「莫傾狂,你等著,我雲玄天這一生跟你沒完。」看著那遠去的瀟灑背景,桃花眼中蘊藏著風暴。   六國同時回國,元都四門同開,龍麟國陣容盛大的大隊人馬從東正城門出城,傾狂坐在車轅裡,回頭,看著越來越小的元都,眼眸隱諱莫深。   元都最高峰上,迎風站著兩個人,目送著六國隊伍的離開。   「還沒查到那個高手?」如鬼魅般讓人從心底發顫又帶著讓人不容忽視的霸氣的聲音,在空蕩蕩的高峰上顯得駭人。   「樓主請恕罪,那人太神秘了,無論屬下怎麼查都查不出。」玄衣男子惶恐回道。   「哼,這次刺殺行動失敗,連老窩都被人挑了,聖老很是生氣,已經嚴令『神秘高手』的事不用我們管了,他自有安排,你也不用再查,盡快安排所有人撤離元都。」   「是。」玄衣男子顫抖著道。   大隊人馬帶著奔波路途的疲憊回到龍麟國都時,皇帝莫龍愷親自出城迎接。   遠遠地,莫傾廷便看見了,急忙跳下馬,快步上前,一跪道:「兒臣見過父皇。」   「起來吧!」莫龍愷略帶冷漠地擺了擺手,越過他,向車轅走去,抱過從車轅裡出來的傾狂,寵溺笑道:「狂兒回來了,累不累?聽說遇到刺客了,有沒有事?」慈愛喜悅的目光上下打量,舐犢之情溢於言表。   「孩兒可是堂堂龍麟國的皇子,怎麼會有事?父皇不用擔心。」傾狂伸手摟住莫龍愷的脖子,感受著『父親』身上久違的溫暖,乖巧地笑道。   「沒事就好,你母妃可是很想你,我們回宮吧!」莫龍愷慈愛地笑道,抱著傾狂上了龍轅,浩浩蕩蕩地回宮了。   看著遠去的龍轅,莫傾廷緊握的拳頭都握出血:為什麼,你的眼裡只有那個『草包』,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為什麼?我不甘心。   當晚,皇帝在愷芸殿擺宴,為兩位皇子洗塵,之所以選在愷芸殿,是因為這是家宴。   一張大圓楠木桌上,皇帝坐於首位,左右是兩位皇子,皇子旁邊坐著自已的母親,下首對面是賢王和並肩王。   元都大殿上的刺客事件,嚇壞了莫龍愷和楚芸煙,家宴剛開始,兩人就拚命地給傾狂『壓驚』,而將皇后母子兩人給涼在一邊,臉色那個叫難看啊!最後還是並肩王出來打圓場。   「二皇子,這趟去元都可有何收穫?」並肩王看向臉色鐵青的莫傾廷道。   莫龍愷呷一口酒,終於看向莫傾廷。   見大家都看著他,莫傾廷又恢復那副儒雅的樣子,恭敬道:「依兒臣看,天元皇朝現已不過彈丸之地且窮奢極欲,不足為慮,其餘五國都不可小覷,尤其是楚雲、齊月兩國,國力之強足以與我國匹敵,雲玄天、月鈞楓都不是簡單的人物,絕對是我國之勁敵。」   莫龍愷眉頭微皺,道:「那依皇兒之意,我國要想逐鹿中原,該如何?」   「兒臣以為須加強兵力,我國雖富強,然而論兵力之強,實不如楚、齊兩國,而且楚雲皇后是韓霜王是妹妹,齊月與燕雨亦是聯煙,戰亂一起,兒臣怕,我國會陷入孤軍作戰的困境。」莫傾廷分析道。   莫龍愷一邊靜靜地聽著,一邊思量著莫傾廷的話。   「二皇侄分析得不錯。」並肩王點了點頭,轉頭,話峰突然對準傾狂道:「三皇侄,這趟元都之行,你又有什麼感受?」眼露睿智的精光。   傾狂正將她娘親夾給一筷蟹肉放入口中,聞言嗆了一下,咳了幾下,才道:「感受?就是……就是那麼美的女子跳舞跳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要殺人?我們的人都被殺得落流水,就連那個討厭的雲玄天身邊的侍衛都比我們的厲害多了。」   皇帝很無奈得搖頭笑了笑,有點責怪並肩王不該問她,但並肩王卻帶著深思地撫了撫鬍鬚道:「三皇侄正說到了重點。」見大家都奇怪的看著他,又道:「加強兵力固然重要,但宮中無高手,朝中無良將卻是最大的問題,我龍麟縱有百萬雄兵在握,如無良將也不過是一盤散沙,真正的高手能於百萬大軍之中直取對方首級,一旦開戰,如無護衛高手,恐未打先敗。」看向傾狂的眼光閃著亮光。   莫龍愷甚覺得有道理,大笑著摸了摸傾狂的頭,大笑道:「狂兒好樣的,哈哈……誰還敢說我兒沒用。」爽朗的笑聲響徹宮殿。   這場家宴,有人吃得歡喜,有人吃得不是滋味,各有心思,當然最高興的要數咱的龍麟皇了。   回到狂閣的傾狂,端坐在椅子,一手輕敲著桌案,黝黑剔透的眼睛閃著智慧的光芒,靈動至極,俊秀的臉龐平靜如水。   微風吹過,均是一襲黑衣的葉影和青龍出現在傾狂面前,恭聲道:「老大。」在傾狂的要求下,青龍也喚她老大。   「青龍,我知道你善長製造各種器械,這裡有一張設計圖,我要你在一年之內將它製造出來,利用你的特長,在鳳天大陸上建立一個器械王國。」傾狂將桌案上的一張紙交到青龍手中,那是一張火炮設計圖。   接過圖紙一看,青龍十分疑惑地左右看了看,實在看不出什麼,好像是一架筒子,雖不知製造這個有什麼用,但他還是相信,他的老大這麼做,自有用意:「青龍絕不負老大所望。」   傾狂靈動的眼眸光彩大放,狂妄而霸氣道:「一個真正的強國,除了強大的軍隊,財富、情報、人才……均不可缺少,十年,我給自己十年的時間,去建立一個這樣的強大的王國,一個屬於我莫傾狂的王國,葉影,青龍,可願與我並肩奮鬥?」   十年的時間,夠她在鳳天大陸之上重建一個更加強大的『天極門』。   「葉影(青龍)誓死追隨左右,為老大披荊斬棘。」葉影、青龍一激動,猛然跪下道,灼灼的目光緊緊地鎖住眼前的小人兒,內心是抑制不住的狂熱,他們相信,十年後,天下風雲際會之時,便是她大放異彩之日。      狂行鳳天   第二十九章 風流公子   鶯飛燕舞三月春,二八佳人色傾城。莫教先境幸得見,神仙莫不下凡塵。   剛剛掌燈,五顏六色的紗燈就將龍麟元都最豪華的樓宇——聽雪樓妝點的更加富麗堂皇,華彩流溢,同時也蒙上了一層曖昧的色彩。   聽雪樓內最高檔的竹閣裡,絲竹奢靡之音不絕於耳,間夾著女子的嘻笑嬌嗔,不難想像裡頭群英亂舞的春宵景象。   竹閣裡擠滿了鶯鶯燕燕,她們無不使出渾身解數討好房中的三個俊美男子,尤其是斜倚在長塌上的那位身著繡金白袍的俊美公子,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玉面朱唇,丰神俊朗,慵散而隨意地躺著,一雙黝黑靈動的眼眸因沾染了些酒氣而泛著絲迷亂,氤氳中帶著幾分撩人邪氣,迷得在場的女子無不神魂顛倒。   「莫公子,來,吃一顆葡萄。」一個美艷的花娘將一顆剝了皮的葡萄餵入莫公子的口中。   莫公子毫不客氣地吞掉葡萄,連帶著將花娘的手指含住,嗯,不錯,果真又香又甜。   「公子,你好壞啊!」美艷花娘不依地嬌嗔道,整個豐滿的身子卻更加貼近莫公子,花癡地緊盯著邪美無雙的『客人』。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莫公子邪笑著一手挑起美艷花娘的下巴,調戲著道,完全一副風流浪蕩子的模樣,直逗得歡場老手的花娘羞紅了臉。   「不嘛……莫公子好不公平,只喜歡歡姐,都不理我們了。」一旁的花娘都嫉妒地依了上去。   「理,怎麼不理?公子我疼你們都來不及,怎麼會不理呢?」莫公子猶沾胭脂的嘴角一勾,烏黑長髮斜飛過俊美的臉龐,更添蠱惑之意。   「公子……」一旁的花娘紛紛向前擠去,腰枝扭擺,盡顯妖嬈。   「哈哈……」這邊一派風流快活的痍靡之像,可西牆軟塌之上的男子卻是正襟危坐,如玉般的臉龐泛著紅暈,亮如明星的眼眸對攀在他身邊的美麗花娘視若無睹,緊緊地鎖住風流得不知今昔是何昔的『莫公子』,如翠竹的雙眉緊皺。   感受到他的目光,莫公子抽空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笑道:「文鴻哥哥,這裡是勾欄院,不是監子院,她們是解語花,不是老夫子,不用這麼嚴肅哦!」   「沒錯,沒錯,不要每次都像人家欠了你百八十萬一樣,那麼不解風情,會傷了美人的心的,是不是啊?美人。」旁邊另一長塌上身著白底金繡錦袍的貴公子艱難地從一堆女人堆中伸出頭來,接下去道,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傾狂,羿軒,我還是覺得我們不應該來這裡,要是被爹知道了……」楊文鴻眉頭越聚越緊,都快可以夾死蒼蠅了,看著那些女子偎在她的懷裡,真的讓他很不舒服。   「文鴻哥哥,你這句話已經說了五年了,可不可以換點新鮮?」『莫公子』很不客氣地打斷楊文鴻的話,無奈地笑說道。   沒錯,這三人正是三皇子莫傾狂、小王爺莫羿軒、皇子伴讀楊文鴻,自從五年前轟動一時的花魁大賽上,三人驚現之後,花街柳巷上經常會出現這三人的身影,無數的芳心就這樣遺落在三人的身上,人稱『三公子』,即使後來三人的身份『大白』,在青樓楚館中,大家還是有默契地一律稱他們為『三公子』,管他是什麼『災難皇子』呢?在這些美麗花娘的眼中,她就是一個金主,而且是一個美得人神共憤的大金主,還極有可能會當上『國主』的金主,怎麼能不讓她們緊緊地抓住呢?只是……   「換什麼新鮮啊?」伴著著如嬌鶯的美妙聲音響起,敞開的門口處走進一位絕代的佳人,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肩若削成,腰如約素,隨著走動,陣陣暗香飄來,讓人心神蕩漾。   「親親梓蘭,你終於來了,可想死我了。」傾狂輕推開圍在身邊的花娘,伸手一拉,便將絕代佳人圈在懷裡,曖昧一笑道,語氣甜得膩死人,旁邊的花娘縱使不願,也只得讓位,誰叫人家是花魁呢。   何梓蘭身若無骨地倚在傾狂的懷裡,玉臂攀上她的肩頭,妖嘖著道:「就你嘴甜,那麼多的紅粉知已,你哪有空想起我啊?」   「我的梓蘭吃醋了?你放心,我對她們都是逢場作戲,只有你才是我的最愛。」勾唇皮皮一笑,傾狂安撫著大美人道,真不愧是花魁,比起那些庸脂水份就是不一樣。   「就你這張甜嘴,樹上的鳥兒都被你給哄下來了。」何梓蘭捂嘴嬌笑道,柳眉一挑,略帶著神秘道:「三位公子,梓蘭不想壞了三位的興致,不過,有個壞消息還是要告訴三公子。」   「壞消息?本公子倒想知道梓蘭姑娘為我們帶來了什麼壞消息。」莫羿軒不在乎地一笑道,大掌肆無忌憚地在花娘的身上的流連。   「就是……」何梓蘭故意拉長了音,吊起三人的胃口,才揭秘道:「蕭姑娘就快到竹閣來了。」   果然不出所料,此話一出,莫羿軒立即驚得臉色慘白,猛然推開攀在他身上的花娘,四處找地鑽,邊滿屋子亂轉,邊喃喃道:「慘了慘了,男人婆怎麼這麼快就找來了,慘了慘了……」   「哈哈……」屋內的所有花娘皆笑成一團,她們早就見怪不怪了,無論『三公子』出現在哪個勾欄院裡,『蕭姑娘』必隨後就到,然後上演一場『大鬧勾欄院』的戲碼,打得莫小王爺哭爺喊娘,不過,幸好,只有蕭姑娘一個來而已。   「哈哈……小軒軒,你的『女友』又追來了?哈哈……」傾狂懷抱著何梓蘭,幸災樂禍地大笑道,話說,她的蕭大姐也確實強悍,直把莫羿軒這個風流種吃得死死的。   「你……你別幸災樂禍,她看見你,也會連你一塊教訓的,還不快躲起來。」莫羿軒慌忙中還不忘頂傾狂一句。   「我才不怕呢!」傾狂一手拿起一旁的折扇,展開,瀟灑一笑道,被罵兩句又不會少塊肉。   何梓蘭卻在這時笑笑地又加上一句:「莫公子,梓蘭還有一個壞消息忘了說,那就是,雲公子也跟著來了。」   「哇,什麼?慘了慘了……」此話一出,傾狂再也鎮定不了,趕緊躥起來,也四處找地躲,說起這個雲公子,真是讓傾狂恨得牙癢癢的,不就是整他一下嗎?用得著像個狗皮膏一樣貼著她不放嗎?害得她一見有他出現的地方,就趕緊躲開。   一眾花娘一聽『雲公子』來了,也立即鳥作四散,倒不是『雲公子』有多難看,相反他美得勾人,美得她們在他面前黯然失色,但是他每次一來就會用憤恨的目光直瞪著她們,好像他的『夫君』被她們勾引了一樣,『蕭姑娘』、『雲公子』一起出來,絕對會攪得聽雪樓天翻地覆。   「莫公子莫急,跟我來吧!」何梓蘭上前牽住傾狂,帶著她從另一扇門閃出去,來到她居住的『蘭居』。   一進門,傾狂一改方才慌亂,迷茫的眼眸一斂,華光流轉,神彩飛揚,哪有半點酒色之徒的模樣,端的是一個光芒四射的狂傲貴公子。      第三十章 波濤暗湧   一進門,傾狂一改方才慌亂,迷茫的眼眸一斂,華光流轉,神彩飛揚,哪有半點酒色之徒的模樣,端的是一個光芒四射的狂傲貴公子。   何梓蘭看了看四周,將門關好,一轉過頭來,不無意外地再一次看呆了去,燭光搖曳之下,丰神俊朗的少年習慣性地勾著邪肆的笑容,深邃靈動的眼眸充滿著自信,氣度閒適,一身傲氣,當世無雙,即使華光收斂,依舊可見從她身上隱隱透著的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   「梓蘭,發什麼呆啊?」手中玉骨扇一展,傾狂風度翩翩地一笑道,卻不似剛剛的風流模樣。   「呃,老大,我……」何梓蘭臉色一紅,微低下頭,心口不爭氣地又狂跳起來,哪有一點嫵媚孤傲的花魁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情竇初開的鄰家小妹妹。   「別我了,你老大我時間不是很多,所以我們可以走了吧!」傾狂好笑地說道,卻讓何梓蘭臉著的臉越發的紅潤,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到書架旁邊,轉動架後的機關,牆上掛著的一幅巨大山水畫瞬間向上升,一條秘道便出現在她們面前。   傾狂率先走了進去,何梓蘭看著那個傲然的背影,撫了撫自己的心口,柔情一笑,也跟著走了進去,只要能一直跟在她身邊,就是她何梓蘭這一生最幸福的事。   半響,兩人從秘道出了聽雪樓,騎上快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與此同時,竹閣裡正鬧得雞飛狗跳,小王爺莫羿軒雙手抱頭,奪門而出,蕭若夕手持長棍邊追著他打,邊大吼:「你風流,逛青樓,老娘才懶得管你,可你竟然把狂狂也給帶壞了,看我不打死你……」   「哇……男人婆,你不能這麼黑白不分啊……分明就是她帶壞我的,她……」莫羿軒邊跑邊不服氣地反駁,他多冤啊!最風流,最壞的分明是『表弟』,是她『逼』他來這裡的,為什麼所有人都怪他,嗚嗚……   「還敢頂嘴,看我怎麼教訓你……」蕭若夕綸起長棍毫不留情的打下去。   莫羿軒身子一轉,堪堪避過,拔腿滿樓跑,邊跑邊大喊:「哇,男人婆謀殺親夫了,表弟救命啊!……」可惜他『表弟』早已丟下他,走人了。   外面鬧成一團,竹閣裡也是『刀光劍影』,波濤暗湧,『戰況』那個叫激烈啊!   文質彬彬的楊文鴻端坐在唯一完好的軟塌上,若明星般的眼眸竟閃著冷光,冷冷地直盯著斜靠在木樁邊的錦衣少年。   「說,她在哪?」錦衣少年沉聲緩慢道,語氣雖輕且緩,卻讓人感覺到倍感壓力。   「三皇子的行蹤,小臣似乎無須向『楚雲』太子稟報吧?」特意加重『楚雲』二字,楊文鴻也『慢條斯理』地回道,珠圓玉潤的聲音此時卻帶著極重的火藥味。   他很氣,很火大,每次一看到這個楚雲太子,他的什麼修養,似乎都不頂用了,明明是個大男人卻長得……嗯,用傾狂的話說,就是『狐狸精』,而且老喜歡以找傾狂的『麻煩』的名義粘著她,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一樣。   「放肆,楊文鴻,注意你說話的態度。」楚雲太子雲玄天衣袖一甩,喝道,端出一國太子的氣勢出來,丹鳳眼一瞇,銳利的目光直射著楊文鴻。   「身為龍麟三皇子的侍讀,小臣不認為這樣的說話態度有何問題,楚、雲、太、子、殿、下。」霍地站起來,楊文鴻無畏地回視他銳利的目光。   『辟里啪啦……』兩人之間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無數電光在空中燃燒起來,房間內瀰散著極重的火藥味。   直至追打的兩人衝了進來,打斷了兩人激烈的眼波戰鬥。   「哇,你們兩人又『干』上了?」莫羿軒捂著受傷的俊臉,咧咧地笑道,他真搞不明白,這兩人怎麼都互看對方不順眼,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每一次都火藥味十足。   「你們兩個繼續留在這大眼瞪小眼,姑奶奶我找我家狂狂去了。」蕭若夕一手揪住莫羿軒的耳朵,冷哼了一聲道,轉身便離開,別人不知道他們兩個是怎麼回事,她可心裡清楚的很,狂狂啊狂狂,你小子怎麼這麼會惹『桃花債』啊?   「哎喲,疼疼……」莫羿軒邊護住自己的耳朵邊喊疼。   「哼……」雲玄天冷哼了一聲,隨著也走出了竹閣:莫傾狂,我看你能逃到哪去?   楊文鴻平淡無波的眼眸此時卻洶湧翻騰,有種壓抑已久而要爆發的感覺,深吸了一口氣,眼眸一閉,待睜開時又是朦朧無波的平靜,也隨著走出了竹閣:傾狂,我該拿你怎麼辦?   京都城外,一處秘密的峭壁下,停著兩匹快馬,一白一紅兩個絕色的身影俐落地下馬。   「阿嚏……」傾狂一下馬便打了個大噴嚏。   「老大怎麼啦?」何梓蘭焦急地問道,這三月天的晚上還是挺冷的,一路行馬過來,莫不是受寒了?   溫暖一笑,傾狂拍了拍她的肩道:「沒事,我們過去吧!」   傾狂拔地一躍,左足在光滑的峭壁上一點,身子陡然拔高丈餘,右足跟著再一點,再升高了丈餘,如此這般,在『光溜溜的峭壁』上踏步而上,一步便躍上丈許,二十餘丈的峭壁三兩下便上到了頂峰,輕功之高,確實世所罕見。   何梓蘭跟著點足而上,在上到十丈餘,力有所不殆時,一條白紗從上方垂下,素手一抓,借力也很快飛身而上。      第三十一章 玄武暗衛   寒風呼嘯,峭壁頂峰之上,傾狂讚賞道:「不錯,有進步哦!」雖然還是需要借助於她,不過能自行上到十丈餘,已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了,比起上次只能上到八丈餘,進步可算是神速了,她果真沒有看錯人,當年那個沉默的小女孩,如今的『花魁』,骨子裡有股跟她相似的傲骨。   「也得虧得老大教得好啊!」何梓蘭歪頭一笑道,她雖只是五階高手,然而這一身的輕功卻連六階高手也自愧不如,而她的老大就不更不用說了,如此詭異的身法輕功本就是她所創,其本身的輕功之高自是驚世駭俗。   「什麼時候也學得像白虎那麼嘴甜了?」傾狂取笑道,不無意外地再次見到某臉皮薄的人羞紅了臉,其實她不也想逗她的,只是自從發現兩人獨處的時候,她總那麼容易臉紅,而且又紅得那麼美,出於對美人的喜愛,她就是忍不住想逗她。   「不跟你說了。」何梓蘭扭過頭,小聲嗔道,縱身一躍,便從峭壁的另一邊跳下,呀!可別誤會,她的心臟能力還沒弱到被逗幾句就跳崖自殺。   「哈哈……」爽朗的笑聲從傾狂的口中逸出,也跟著跳了下去,更加別誤會,她絕不是跟著『跳崖殉情』。   半山峭壁之上,兩人停在一個小到幾乎不可察覺洞口,機關一轉,洞口的鐵欄打開,兩人走了進去。   來到一處足足有幾十平方米大的寬大石廳,十名身著青玄衣男子站列在正中央,狂熱地眼眸緊緊地盯著走進來的那個一身飄逸白色男裝,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少年,那眼神無異於是在看神。   早已等在這裡的葉影立即迎了上去,道:「老大,玄武十暗衛已到。」經過多年的洗禮,如今的葉影更加沉穩內斂,也更加剛毅俊美,身為『三皇子』貼身侍衛又兼皇室暗衛統領的他,也是眾家千金追逐的對象,可惜他卻始終無動於衷。   玄武十暗衛立即單膝跪下:「參見聖尊。」   他們終於見到『傳說中』的聖尊了,那種激動的心情真的無法用心情形容,原來他們心目中的神竟是如此年少的俊秀人物,天啊!她才多大啊!要知道,如今的鳳天大陸,最令人聞風喪膽的便是『聖尊』之名,卻少有人能見到『聖尊』真身,僅憑一個名字,便能在大陸上呼風喚雨,各國無不退避三分。   「起來吧!」傾狂潔白衣袍一揮,淡淡的語氣中蘊含著傲視天下的霸氣,勾唇一笑,隨意踏步向前,每走一步,眾人的心中均敲了一下,灼灼地目光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一個踏步,一個眼神,一個輕笑,如此隨意稀鬆的舉動,卻被她演繹地如此憾動人心,就如天生受人矚目的王者般,是如此的狂傲。   在暗衛面前站定,傾狂黝黑幽深的眼眸掃過個個沉穩而帶著狂熱的臉龐,沉穩道:「你們都是經過千挑萬選而被選中的暗衛,本尊相信玄武的眼光,也相信,你們不會讓本尊失望,是不是?」   「是。」齊聲答道,帶著高昂的興奮,心中翻湧個不停,能得到聖尊的信任,就算要他們立即死去,相信他們也會含笑而終。   「好。」傾狂輕點了下頭,衣袖一擺,數道亮光射出,亮光過處,十暗衛的肩膀處便多出了一條騰飛的龍,「從今日起,你們便是龍麟皇室暗衛,專職保護龍麟皇和芸妃的安全,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們的安全第一。」只要皇帝老爹和娘親的安全得到保障,她才能放開手去做該做的事。   「謹遵聖命。」十暗衛單膝跪下,抱拳領命道。   傾狂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過身,對葉影道:「影,他們加入皇室暗衛的事就由你安排。」   自當年幻炎樓的刺客事件以來,皇帝老爹便著手成立一批武功高強的皇室暗衛,專門負責皇室安全,暗衛全由並肩王全權負責,而葉影則在數年前,在她的特意安排下進入暗衛,很快便得到並肩王的賞識成為統領,更被她皇帝老爹派來當她的貼身侍衛,一切都照著的計劃進行,如今天下時局已開始發生變化,戰爭一觸即發,是時候將玄武暗衛安排進去了,有他們在皇帝老爹和娘親的身邊,她才能更放心。   「是,老大。」皇室暗衛武功雖高,但比起玄武員來說,還是弱得可以,而且皇室暗衛不可全信,就他們所知,裡面已經被其他兩位兩皇子安插的人手,不可再信了,幸得老大心思縝密,早就暗中訓練可信的玄武暗衛,這就是他的老大,他的神,總是會為她心中在乎的人想得周到,絕不許他們出一點意外,但對於敵人,手段之狠厲毒辣,猶如地獄修羅。   「如此,我就可以放心去北境了。」傾狂舒心一笑。   「老大要去北境?」他怎麼從沒聽她說過,葉影不禁疑問道,他天天跟在她的身邊,卻從未見她有離開京都的打算,怎麼這麼突然了,她從沒瞞過他任何事,這次卻……   見葉影皺著眉頭,知道他在想什麼,傾狂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一笑道:「別亂想了,去北境的事也是剛剛才決定的。」頓了一下又道:「這幾年,各國間已是不再平靜,雖然沒有大的戰爭,但是小規模的侵擾邊境卻時有發生,尤其是燕雨與齊月更是因月公主猝死燕雨而鬧得不可開交,近日更有不尋常的舉動。」   「朱雀員有消息傳來?」葉影眉頭舒展問道,看向何梓蘭,既然朱雀一起跟來,那麼必是北境朱雀員有消息傳來。   「嗯,朱雀員傳來消息,燕雨已於三日前暗中跟韓霜結盟,準備近期內借道韓霜進攻齊月,軍隊已經開始集結,而軍隊暗中準備的行囊卻是棉襖大衣。」何梓蘭,也就是天極朱雀答道,絕沒有人想到艷名傳遍七國的花魁梓蘭竟會是朱雀樓的『朱雀神君』。   世人只知鳳天大陸上於七年前突然憑空出現一個神秘莫測的天極門,門內之人各各神秘異常,所有人只知它的可怕,卻沒有人知道它到底是個怎樣的門派,只知『聖尊』之名威赫天下,卻不知她底下還有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方亦正亦邪的勢力。   葉影一下子就聽明白了,齊月地處炎熱地帶,在此三月天更是酷暑,準備棉襖大衣的唯一可能就是以進攻齊月為名,實則要入侵的是龍麟的北境,那裡終年酷寒,雪凍千里,也是u胱釵P∪踔棟H?   「可是,這也無須老大親自去啊?」葉影還是不想傾狂去北境那個危險的地方,雖然相信即使是再強大的軍隊也傷不了她,但他還是不想去去那個苦寒之地受苦。   「影,無須擔心,北境之行,我勢在必行,不過你放心,我會帶你一起去。」傾狂笑著安撫他道,有他們的關心在意,再嚴寒的地方也只會讓她覺得溫暖而已,雖然燕雨入侵還無須她親自去,但那裡有她要的『東西』,她就非去不可,她既然說了要保護他們,就必然不會讓他們有事,即使再危險的地方,她也一定要去。   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葉影依舊猜不透她的心思,但也一如既往地選擇了相信。   「老大,我也要跟你一起去。」何梓蘭一手挽上傾狂的胳膊,道,這一趟離開,不知多久才能再見,她捨不得,明知這個要求很無理,但她依然忍不住開口道。   「梓蘭,你就別跟著湊熱鬧了,京都的事還需要你呢!而且你的身子不宜去那麼嚴寒的地方,聽話,乖乖在京等我。」傾狂像哄孩子一樣哄道,心中同時鬱悶地想著:梓蘭明明就比她大,怎麼在她面前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不止是她,葉影,白虎,連老大不小的青龍,玄武也是,一個比一個會撒嬌,一個比一個粘人,貌似最小的她吧!怎麼反過來,全都要她哄著,難道是因為她歷經兩世,看起來很是『老氣橫秋』?   「那好吧!」何梓蘭整個人癟了下去,老大的決定,向來是不容改變的。      第三十二章 狐狸太子   明月,繁星,夜風溫暖而清新。   但如果沒有眼前這個『討人厭』的傢伙的話,那今晚真是太完美了。   「去哪了?現在才回來?」愷芸殿門前,雲玄天雙手環胸,斜倚在木柱旁,口氣不善地問道,感覺特像質問晚歸的『丈夫』去哪風流去了。   「雲太子,容本皇子再提醒你一句,這裡是龍麟皇宮,不是你楚雲國,我莫傾狂是龍麟皇子,不是楚雲皇子,所以本皇子去哪?什麼時候回來,你,還不夠資格管。」傾狂同樣口氣不善道,眉頭微微蹙著,每次一看到他,她的心情就很不爽。   孽緣,孽緣啊!有時,她都會忍不住學起佛家老道搖頭歎息,真是孽緣啊!要是知道這個雲玄天會這麼死皮賴臉地真的『殺』到龍麟國來,她當初一定忍下那口氣,不去招惹他,悔啊!悔不當初啊!   四年前,她皇帝老爹五十壽辰,各國均派使臣前來祝賀,而楚雲國真給面子,來的竟是一國之儲君,知道他是『來者不善』,但沒想到他竟在她老爹的壽宴上直接跟她『槓』上,明褒暗貶,氣得她恨不得當場就劈了他,不過看在她皇帝老爹的面子上,不想讓兩國都沒了面子,便裝傻充愣地硬將他的『嘲諷』當讚美。   宴會之後,她屢行自己當初在元都許下的『諾言』,找了好幾個肌肉發達的『猛男』去招呼他,當然,以他的身手,那些『猛攻』是碰不到他的,這點她很清楚,只是當一群肌肉發達的『猛男』衣裳不整地從他房間裡跑出來,其餘各國使臣那個曖昧的眼神直把臉皮厚得堪比城牆的他羞得幾天不敢出房門,誰叫當初那場『裸男戲』是在各國皇子王爺的面前上演呢!『狐狸精太子』之名在鳳天大陸之上,可是大大有名哦!   本以為他一定會羞得逃回國,從此他們就算『恩怨兩結』了,但是,她千想萬想,也沒想到,這才是他們孽緣的開始。   她錯了,錯在太過低估他當『狐狸精』的潛質,他的臉皮簡直是厚到連機關鎗都打不透,『發生』了這麼丟臉的事後,他竟然還敢找借口留下,說什麼『楊太傅是天下有名學士,他仰慕已久,希望能向楊太傅學習一二』,皇帝老爹雖然懷疑他別有目的,但也不能拂了他面子,只好答應,只是想不到,他這一『學習』就是四年,簡直是把龍麟國當成他家了,而楚雲國倒像是他『娘家』,有事就回去一趟,沒事就賴在龍麟不走,誰叫兩國相鄰呢!   這四年,簡直就是她莫傾狂的惡夢,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處處『找碴』,還時不時做一些曖昧的動作,最要命的是,以他這副『狐狸精』樣,再加上她的『風流』之名,尤其是他還常常跟著蕭若夕到青樓楚館去『捉姦』,搞得雞飛狗跳,兩人就這樣很順理成章地、光榮地成為百姓口中的『斷袖情人』,連他皇帝老爹也常常對著她長吁短歎,要她趕緊娶『皇子妃』,當個正常的『男子漢』,直將她雷得從椅子上摔下來。   而他雲玄天倒好,面對這樣的謠言,一個甩手,一句『本太子走自己的路,讓他們說去』,不僅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讓她很懷疑,他根本就是樂在其中,報復,赤裸裸的報復!   「誰說本太子不夠資格管?」雲玄天一聲怒吼,拉回了傾狂的思緒,見她又冷冷地看著他,頭髮一甩,嫵媚一笑,『風情萬種』地走到她身邊,修長的手指勾起她垂在胸前的青絲,桃花眼一眨,萬瓦電流射出,輕吹著氣道:「別忘了,咱們可是『情人』,這個身份應該夠資格管你吧!小狂兒……」   好冷啊!傾狂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被『電』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妖孽,妖孽啊!   「雲太子,請自重。」葉影板著一張俊臉,沉聲道,眼眸中掩藏著極度的不悅與敵意,雖然這個雲玄天不知老大的『真實身份』,但他看老大的眼神還是讓他很不舒服,尤其是那些謠言和他時時做出這種親暱的舉動,更是讓他恨不得一劍殺了他。   「本太子與你家主子說話,你一個小小的侍衛插什麼嘴?」雲玄天不悅地瞥了葉影一眼,慢吞吞道,語氣不威自怒,自有一股王者的風範。   「雲玄天,少在我的地盤擺你雲太子的架勢,告訴你,如果想繼續呆在龍麟國,就給本皇子安份點,好好學你的『詩詞歌賦』去,不要在本皇子面前亂晃。」不客氣地將雲玄天推開,傾狂瞇著眼睛,凜冽的寒光直射他,口氣中含著怒氣,她可以容忍他的『粘人』,但她無法容忍他在她面前這樣對待葉影。   傾狂的眼中的寒光令雲玄天不由得一顫,略薄的嘴唇一抿,眼眸一轉,帶著諷笑的意味曖昧道:「怎麼?心疼了?確實,葉侍衛長得雖然不如本太子,但也是少見的英俊少年,風流的三皇子怎麼可能放過呢!是吧?」漂亮的丹鳳眼中卻帶著連他自已沒察覺到的妒意。   最討厭他這種陰陽怪氣的語調,諷笑別人也不忘自戀一把,真受不了,傾狂冷哼一聲道:「是又怎樣?這是本皇子的私事,雲太子如果嫉妒的話,不妨再去投胎,只要不再長成這副『鬼樣』,本皇子或許也會『心疼』你,現在,麻煩您老人家讓讓,本皇子和我家影影要去睡覺了。」說著,推開雲玄天,拉起葉影向狂閣走去。   葉影輕輕一顫,黑夜掩去他俊臉上泛起的紅暈,任傾狂拉著他走。   看著兩人越走越遠,雲玄天雙拳緊握,漂亮瞳眸裡映著相攜而去的兩個身影,閃著複雜的光芒,略薄的嘴唇緊緊地抿著,彷彿要咬出血來一樣,而他的心卻突然痛了起來:他到底是怎麼啦?難道真的是假戲真做,愛上了『他』?不,不,不可能,『他』是個男子啊,還是個風流荒誕的『災難皇子』,他雲玄天怎麼可能會…… 可是,他那又酸又痛的心,又是怎麼回事?   黑夜下獨自立著的身影雖堅挺直背脊,但卻是那麼地孤獨與寂寥。      第三十三章 上朝參政   第二天一早,傾狂難得早早地起床,倒把進來伺候她的宮女嚇了一跳:她們這位小祖宗平時最會賴床,今兒個怎麼起得這麼早啊?   「各位姐姐,發什麼呆啊?」自己已經整裝完畢的傾狂站在銅鏡前理了理衣領,頭也不回地勾唇一笑道,銅鏡裡的俊美少年也綻放一個絕美的笑容,在初晨陽光的照射下渡上一層浮白色的光芒,只是這樣隨意一站,便散發著懾人的光彩。   進來伺候的宮女瞬間石化了,愣愣地看著風采迷人的主子,兩眼桃花狀:三皇子好帥啊!   「怎麼全站在這啊?還不快……」楚芸煙的貼身丫環翠兒,現在的翠嬤嬤看著全堵在門口的宮女,邊走進來邊喝道,然而在看到傾狂的那一刻,也不由得呆住了:今天的小主子怎麼如此……懾人心魄。   「小主子,今天起得真早。」恍過神來,翠兒一邊招呼著宮女為傾狂洗臉梳頭,邊取笑著道,她從小看著傾狂長大,自是十分親厚。   「不早趕不上早朝。」轉過身,傾狂輕笑著回道,上早朝,真不是人幹的活,幸好她只去這一次,要是讓她天天這麼早起來上什麼朝,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慢半拍,翠兒才反應過來:「啊!小主子,你,你剛剛說什麼,你要……上早朝?」很是懷疑自己剛剛是幻聽,這怎麼可能,小主子要上早朝?   早就料到她們會有這個反應,傾狂笑笑,拿起隨身帶著的折扇,瀟灑地揮了揮手,向外走去。   「啊!小主子,你不能穿成這樣去上朝,小主子……」翠兒追了出去卻已不見傾狂的身影,趕緊拔腿跑去向楚芸煙稟報:今天的小主子不正常了……   『咚咚咚』三聲鐘響,早朝開始,百官按品階步進龍極殿,卻被站在殿中的那個白色身影給駭住了,不停地揉著自己的眼睛,他們不會看錯吧!那是……三皇子,三皇子來上早朝?   雖然龍麟國向來有規定,年滿十五的皇子便要跟著百官上早朝,參與國事,但他們這位『小皇子』卻仗著皇帝的寵愛,從未上過早朝,倒是天天上青樓賭館報到,更甚至於豢養『男寵』,十足的『浪蕩皇子』,扶不上牆的爛泥。   可是,今日是吹了什麼風,還是太陽從西邊升起,她竟然會出現在這莊嚴的大殿?還真有大臣伸出頭,去看外面的太陽是不是真的從西邊升起,暈啊!   傾狂依舊習慣地勾起一抹笑意不明的輕笑,掃視了均是一副『活見鬼』的百官,當然,那個同樣笑得高深莫測的並肩王除外。   「三皇弟,難得,難得啊!」二皇子莫傾廷走到傾狂身側,似笑非笑道,其中的挪喻之意甚是明顯。   「是啊!三皇弟,許久不見,聽聞你越發的『瀟灑』了,真讓為兄好生羨慕啊!」剛從邊境回來的大皇子莫傾乾更是冷嘲熱諷道,看著一派灑脫的她,眼眸中燃起熊熊烈火。   自傾狂一歲時,兩人結下的不解之仇後,莫傾乾便處處明裡暗裡地『欺負』她,可惜每次被氣得半死的都是自己,幸好,在傾狂九歲之後,他就去了軍營,難得回京,不然一定『早生華發』。   「大皇兄莫不是在開小弟玩笑,小弟再逍遙怎麼比得上大皇兄,大皇嫂可是咱龍麟有名的絕色美女,天天有美相伴,大皇兄豈不快樂似神仙。」傾狂折扇一展,一副曖昧的樣子眨了眨眼笑道。   此話一出,大殿百官均倒吸了口氣,神色各異,二皇黨的一副看戲的模樣,大皇黨的臉色鐵青,大氣不敢出地看著黑著臉的大皇子,誰人不知,大皇子妃在未嫁給大皇子之前曾被三皇子『調戲』,從此芳心便遺落在當時只有十五歲的三皇子身上,死活不肯嫁給大皇子,鬧得滿城風雨,鈧棧故腔實□恢絞й即突椴牌較□朔綺 □?   站在莫傾乾身後的太尉武忠跨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轉移話題道:「三皇子肯上進,來上朝聽政,相信上至皇上,下至百官都會很高興,只是這身衣服……呵,三皇子似乎忘了該穿朝服吧?」皇子有皇子的朝服,上朝不穿朝服視為對皇帝的不敬,那可是殺頭大罪。   「朝服?本皇子不喜歡便不穿,有問題嗎?」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傾狂斜睨了武忠一眼,說得雲淡風輕。   被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給征住,明明是很大的問題,但被她這樣雲淡風輕地問出來,好像真是沒問題,不喜歡就不穿了,很正常啊!   「皇上駕到……」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朝服』話題到此結束,百官各就各位。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齊齊跪下高聲喊,聲音響徹整個大殿,傾狂也跟著單膝跪下,一身傲骨的她,上不跪天,下不跪地,今日她跪的是她最愛的父親,而非皇帝。   大殿左側,一身龍袍的莫龍愷步履沉穩地走向龍座,坐下,一瞥眼間,很快就發現在文官之中那個異常醒目的白色身影,一身慣常白袍錦衣的傾狂在百官中就如鶴立雞群般。   莫龍愷先是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稍後難掩激動地微顫著身子,盡力穩了穩顫抖的聲音高聲道:「平身。」   傾狂站起來,抬起頭,向龍座上的皇帝望過去,心頭猛顫,黝黑深邃的眼眸湧起波濤,她看到了,她英明神武的皇帝老爹只因她站在這裡就激動得成這樣,那精亮有神的眼眸泛起的水霧,竭力抑制的顫抖聲,無一不在表達他身為一個父親,對最愛『兒子』的『上進』感到無比的欣慰。   「有事上奏,無事退朝。」太監總管照例用他尖銳的聲音高喊道。   三個時辰之後,各項奏本基本完畢,這期間,傾狂均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不是她想這樣,實在是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讓她提不起半點興趣,上朝果真夠無聊的。   終於,百官奏事完畢,莫龍愷從總管太監手中接過一本奏折道:「這是周將軍遞上的折子,昨晚他突生疾病,無法押送軍響物資到北境,朕已准了他的告假,眾位愛聊,認為該派誰接替周將軍前往北境?」   百官立即議論紛紛,卻無人出列『自告奮勇』,畢竟北境這樣的不毛之地,誰願意去『送死』啊!   「怎麼?無人可派?」莫傾凜冽的目光一掃,低沉的聲音不威自怒。   「父皇,兒臣願意為父皇分憂,前往北境。」昏昏欲睡的傾狂突而站出來,昂著頭,高聲道,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一時,所有人都被她給駭住了,莫龍愷更是久久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他那個『不成器』的愛兒?什麼時候這麼懂事了?   「啟稟皇上,三皇子以皇子之尊親往北境,一定能讓北境軍民感受到吾皇龍恩浩蕩,微臣認為由三皇子前往北境此議……」兵部尚書出列道,『甚好』兩字還未出口,便被皇帝的威喝聲打斷。      第三十四章 小露鋒芒   「朕不答應,皇兒自小身子嬌弱,北境寒苦之地,若有個閃失,如何是好?」莫龍愷黑著臉,沉聲道,狂兒『懂事』是一回事,去北境是另一回事,如果真有個什麼事,那他寧願她一輩子都當個荒唐的皇子,不要『懂事』來得好。   「皇上,正因為三皇子身子嬌弱,借此正可以讓三皇子磨練磨練,相信以三皇子之『聰明』,來日必定大有作為。」一向最懂得察顏觀色的丞相杜恆這次頂著槍口出來和皇帝唱反調,可見其多麼想借此時機除掉傾狂。   「皇上,微臣贊同丞相大人的話,鎮北將軍向來心思慎密,有他照應,三皇子必不會有差池之虞,吾皇盡可放心。」武忠也站出來道。   「請皇上放心讓三皇子出去歷練,成全三皇子的孝義。」大皇黨和二皇黨均紛紛跟著『領頭人物』跪下齊聲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三皇黨』,看,多麼地支持三皇子啊!   在對付自己這件事上,這兩個死對頭倒永遠是站在一線上,真正應了那句『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傾狂冷冷地暗忖道,抬頭,她的皇帝老爹的表情如她意料中的難看,對不起了,皇帝老爹,要讓你同意我去北境,還是得『發動』這些恨不得我死的百官才行了。   「你們……你們就這麼恨得不得朕的皇兒去送死,是不是?」霍地從龍椅上站起來,莫龍愷氣得手指著跪倒一地的百官,冷喝道。   「臣不敢,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龍顏大怒,非同小可,何況『送皇子去送死』這頂大帽子一扣下來,非誅九族不可。   「父皇。」引起這場風波的傾狂終於出來說話了,她再不說話,估計她皇帝老爹真的會氣得大開殺戒,雖然殺幾個人對她來說無關緊要,但她去北境事,鐵定也要跟著告吹了。   「狂兒,父皇知道你有孝心,但北境窮山惡水,不是你能去得了的,知道嗎?」莫龍愷慈愛道,哪有半點怒氣的樣子。   「父皇,兒臣知道父皇是捨不得兒臣,怕兒臣受不了北境之苦,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身為皇室子孫豈能只會貪享榮華,父皇,你說兒臣說得對嗎?」傾狂跨步踏前,一派正義凜然道,渾身散發的是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彷彿她天生就是一個高高在上之人。   那樣的自信,那樣的傲然,那樣有條有理的話語,震得滿朝文武全都愣住了,整個朝堂上鴉雀無聲,針落可聞:眼前這位真的是『不學無術』的『災難皇子』?真的是那個只知鬥雞遛狗,逛青樓,泡賭館,打架鬥毆的『浪蕩皇子』?真的是那個讓名聞天下的楊太傅都束手無策的『草包皇子』?開什麼玩笑?她會有這樣的風采,會說出這麼有 『文采』的話?   皇帝更是瞪大雙眼,向前走了兩步,激動地猛點頭道:「對,對,皇兒說得對,皇兒說的真對。」在群臣面前如此失態他,還是第一次,好一句『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說得真好,他的狂兒,終於長大了。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傾狂只不過小露一下風采,就如此大失皇帝威嚴,要是知道她的『真面目』,估計會激動到『瘋』了吧?   「而如今正好有一個歷練的機會擺在面前,兒臣請纓前往,父皇應該會支持兒臣吧?」輕勾起嘴角,傾狂繼續挖坑讓皇帝『跳』道。   莫龍愷正處於激動中,想也沒想就點頭道:「嗯,父皇一定會支持你的。」   正等著這句話,傾狂一撩衣袍,拱手道:「兒臣謝過父皇。」   雖然震驚於傾狂突然『變了樣』,但畢竟是早已成『精』的官場老手,杜恆、武忠領頭一齊跪下,齊呼道:「皇上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的齊呼聲讓莫龍愷恍過神來,臉上的笑容一僵,看著笑得狡狤的傾狂,恍然明白自己掉入『陷阱』,這下可就進入兩難的境地了,畢竟君無戲言,當著百官的面,說出去的話就是聖旨,不管他是否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說出那句話,都是不容改變的,何況他的狂兒說得不無道理,她又難得『懂事』,怎麼好反對她呢!但他又真不想讓她去北境,搞不好一去無回。   龍極殿中一時氣氛有點僵了,皇帝不言不語,百官大氣都不敢出,傾狂卻是老神自在,她已然看出她皇帝老爹雖還是不願,但心已經動搖了,只須再添上一把火,北境之行便可成,而這把火,呵呵……也該出來點了吧!   果然,一直沉默的並肩王適時站出來,奏道:「皇上愛子之心,臣深感明白,但溫室花朵,難以成才,這個道理相信皇上也清楚,何況……」看向一直微笑著看他的傾狂,精爍的睛眸一震,笑得意味深長道:「說不定,從北境回來,皇上會看到一個全新的三皇子。」此話一語雙關,他相信傾狂聽得明白,至於皇上,大概也會明白。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懷疑他這個侄子並不如她表面那樣『不學無術』,今日算是肯定了,雖然不知她的底牌到底有多強,但一定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真期待啊!   莫龍愷眼眸微微一瞇,想起傾狂從元都回國之日,當晚,並肩王曾說了一句令他費解的話:『或許終有一天,皇上會很放心將龍麟國交到三皇侄手中』,再看大殿中神態悠閒,自信傲然,渾身散發著懾人光采的傾狂,恍然間,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又似乎還是不明白,但他已有了決定。   轉身,走回龍椅,坐下道:「來人,擬旨,封三皇子為北巡欽差大臣,賜尚封寶劍,三日後,前往北境,所到之處,如朕親臨。」   「謝父皇。」傾狂拱手笑道,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中,至於她娘親那,就交給皇帝老爹傷腦筋去了。   「退朝,並肩王,狂兒,你們隨朕來。」莫龍愷一擺衣袖道,便已下了龍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又跪下恭送皇帝,直到皇帝已從龍極殿離開,百官這才站起來。   傾狂深邃的眼眸掃過臉色各異的百官,『啪』地折扇一展,嘴角邊蕩漾著狂肆的笑容,跟著並肩王離開龍極殿,心中暗忖:雖然現在還是展露實力的時候,但她不介意趁著這次的早朝給他們打打『預防針』,聰明的話,就停止愚蠢的內鬥,要不然,別怪到時候她會『六親不認』。   很顯然,他們並不是很『聰明』。   數道惡毒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傾狂,直至再也見不到那個白色的身影,莫傾乾、莫傾廷、杜恆、武忠的臉色還是變幻不定。   「依下官看,那些話一定是楊太傅教給她的,再有氣勢,三皇子還是那個三皇子。」一個慣於察言觀色見風使舵的官員道。   莫傾乾等人臉色雖然還是難看,但比起剛才還是好多:確實,『草包』就是『草包』,再怎麼裝,還是改不了是個『廢物』這個事實,只是今日這個『莫傾狂』真的讓他們心驚,無論如何,北境將是她的葬身之地。      第三十五章 如斯溫情   御書房裡,氣氛很是詭異,『父子』倆在大眼瞪小眼,『叔叔』在悠閒地喝著茶,直接將兩人忽視掉。   「說吧!為什麼突然想去北境?」莫龍愷先敗下陣來,開口道,今天突然肯來上早朝,又語出驚人地非要去北境,還挖了坑讓他跳,怎麼能不讓他懷疑呢?   「當然是為了幫父皇您分憂,押送軍響物資去給北境的將士。」傾狂答得理所當然,手一撐,很沒形象地坐到龍案上去。   「小子,別把你老爹我當白癡?」莫龍愷一手斜撐在龍案上,白了傾狂一眼道。   「噗……咳咳……」正在喝茶的並肩王猛地將剛入嘴的茶水噴出來,引來了兩人的側目而視,天啊!他們龍麟國最為英明神武的皇帝耶,怎麼這麼……粗俗啊?哎,一定是被他的『好兒子』給教壞了。   瞥了咳得亂沒形像的並肩王一眼,傾狂一手攬著莫龍愷的肩膀,一副哥兒好的樣子道:「誰敢說老爹你是白癡,我家老爹是天底下最英明神武的皇帝,嘻嘻,不然,怎麼會有我這麼聰明得人神共憤的『兒子』呢?」   真是自戀得夠可以的,強,真夠強的p□繽醣咚稱洁憮}胱牛p桓以俸炔枇耍|團掄舛浴楓印q炙黨鍪裁礎輩k於S亍S幕埃請s瓜て嗷羆改昴兀?   「別以為這樣說就能忽悠過去,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次可別再跟我說是要去看美人了。」莫龍愷哼了一聲道,還不忘了取笑傾狂一下,當初傾狂要去元都的『原因』便是去看美女,北境美女是沒有,『雪人』倒是一大把。   「呀,所以說我的父皇就是聰明,還真被您老人家說中了。」傾狂一臉的吃驚道,繼而又陶醉道:「聽聞北境有個雪山女神……」   莫龍愷立即賞了傾狂一個爆粟:「你小子就知道美人。」   「人不風流枉少年嘛!」傾狂捂著頭,邊跳開邊道,見莫龍愷還想再『教訓』她,立即向外跑去,空氣中只傳來她一句極為氣人的話:「母妃那就交給父皇了,畢竟聖旨是您老下的,兒臣回寢宮補覺去了。」   莫龍愷無奈地搖了搖頭,對著並肩王笑道:「你這個皇侄是沒救了。」語氣卻是如此的寵溺。   「有沒有救?皇上心中應該已經有數了吧?」並肩王笑著看向莫龍愷道,他這個皇侄還真是厲害,本來皇上叫他們過來,是要理清心中的疑惑吧,可是就這麼三兩下,她就把他們給糊弄過去,『逃之夭夭』了。   莫龍愷一愣,臭小子,又被她給忽悠了,轉念一想,勾起嘴角笑開了:「有數?是越來越沒數了,越來越糊塗了。」   並肩王點了點頭,接道:「糊塗好,難得糊塗,哈哈……」能把如此精明的他們弄糊塗,是沒兩把涮子怎麼行。   「對,難得糊塗,哈哈……」爽朗的笑聲迴響在御書房。   一想起芸兒很快就會知道她的寶貝要去北境,莫龍愷就一個頭兩個大,搞不好,又得獨守空房了。   好不容易將皇帝老爹和精明的並肩王糊弄過去,從御書房回到狂閣,正想補個回籠覺的傾狂在進入寢宮的那一刻,立即有種進入狼窟的感覺,三隻猙獰的『狼』正在等著她。   她可不可以逃啊?答曰:不可以,因為她已經被『狼』包圍了。   「狂狂,外面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要去北境?」蕭若夕最先發難道,雙手叉腰,標準的蕭大姐姿態。   「嗯。」   剛點了一下頭,意料中了迎來的猛烈的炮轟:「還嗯,我說狂狂,你是腦袋讓驢給踢了,還是被鬼上身了,竟然自告奮勇地非要去北境,你是覺得自己活得太舒坦,想找點罪受,還是覺得自己活得不耐煩了,想找死啊!沒關係,無論哪一種,本大小姐都可以滿足你,保證讓你死得十分銷魂……」   「男人婆終於說了句人話。」莫羿軒將傾狂轉向自己,道:「表弟,不管遇到再悲慘的事,你都要好好地活著,千萬別想不開,大不了,以後你看上的姑娘,我都不跟你搶,你喜歡的姑娘,我幫你搶過來,你不要的姑娘,我幫你的接收……你看小王是那麼是英俊,書獃子是那麼地呆,男人婆是那麼地不像女人,都還是勇敢地活著,你是我的偶像,怎麼能想不到不開呢,!親愛的,睜開你的眼睛,你會發現這個世界是那麼地美好,聽雪樓的姑娘是那麼地美麗……」   「敗家子,你說的是什麼廢話啊!」蕭若夕忍無可忍,一聲大吼,直把還在滔滔不絕的莫羿軒給踹到牆上去。   絕配,傾狂看著還擺著踢腿動作的蕭若夕和整個人被踢得趴在牆上的莫羿軒,腦袋裡立即浮現這兩個字,兩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合起來簡直就是『很黃很暴力』的經典代表。   「傾狂,為什麼要去北境那麼危險的地方?」如清泉滴石般的聲音將傾狂從『不健康』的幻想中拉回來,抬起頭,看到的便是楊文鴻如玉般的臉龐緊繃著,眉宇間帶著深深的擔憂,如明星般的眼眸裡閃著複雜著的情緒。   「文鴻哥哥,不用為我擔心,我只是去送送『東西』,很快就會回來。」伸手揉了揉他緊皺的眉宇,傾狂輕聲道,她知道,他們都是在關心她,擔心她,她的心真的很溫暖,一直以來,他們都在用他們方式保護她,關心她,而現在,該是她來保護他們的時候了,任何想侵犯龍麟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不能不去嗎?傾狂,我……我們真的很擔心你。」握住她的手,楊文鴻猶豫著道,身為皇子侍讀,是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但他心裡很矛盾,有兩個聲音一聲在他腦袋裡打架,讓他頭疼欲裂,快要瘋了。   「聖旨已經下了,不可能不去,文鴻哥哥,蕭姐姐,表哥,我答應你們,一定安全地回來。」深深地看了三人一眼,傾狂保證道。   三人相視一眼,知道她是鐵了心要去,勸不動她了,悠悠地歎了口氣,蕭若夕抱著傾狂道:「這是你說的,如果你敢有什麼閃失的話,姑奶奶我一定饒不了你。」   一邊臉『毀容』的莫羿軒不高興地拉開蕭若夕,在她的怒視下縮了縮脖子,小聲喃喃道:「男女授受不親嘛,要抱也應該是我抱啊!」說著,撲閃著眼睛,張開雙臂:「表弟,來,咱們兄弟倆擁抱個。」   「莫羿軒,你討打是不是?」蕭若夕擋在傾狂面前,手叉腰,大吼一聲,無敵鐵沙掌就這樣對準他完好的一邊俊臉拍下去。   莫羿軒當然不會站著挨打了,兩人繞著傾狂的寢宮追跑起來了。   「哈哈……」傾狂看著耍活寶的兩人,笑得歡暢,沒注意到一直看著她的楊文鴻平淡無波的眼眸閃過一絲厲光,快得讓人抓不住。      第三十六章 驛館暗伏   自從傳出三皇子自動請纓請往北境後,京都一片嘩然,不管你走到哪,絕對能聽到『三皇子』這三個字,京都裡一直深受『壓迫』的其他紈褲子弟已經準備好的鞭炮,準備在她走後,放鞭炮慶祝,更有甚者已打算包下京都最貴的酒樓,大擺流水席,而青樓楚館裡的所有姑娘卻大開『水龍頭』,哭得比死了爹還慘,可不,這少了這麼一位大金主,還是風靡萬千少女的『多情』皇子,那損失可大了,不哭死才怪。   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但引發這一『大事件』的『元兇』日子也不是很過,首先,她得應付自聽到這個消息而始終處於暴走邊緣的『狐狸精』雲玄天,應付的方法實行三字訣『躲』、『逃』、『攔』,只要聽到他的腳步聲,立即躲起來,躲不過逃,逃不了,拉著誰,誰給她攔著去,總之她就是不想被他莫名其妙地炮轟,其次,也就是最痛苦的,她皇帝老爹搞不定她娘親,被罰一個月不准進她的寢殿,天天對著她苦著臉,她娘親一看到她就哭,害得她又安慰這個又安撫那個,忙得不得了。   三日後,到了臨行之日,皇帝親送北巡軍出城,芸貴妃破例出宮相送,全城百姓集體出動,簡直到了萬人空巷的地步,場面那個浩大啊!   看著這個場面,傾狂怎麼覺得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感覺,雷得她趕緊鑽進車轅,下令出發,浩浩蕩蕩的隊伍這才得以上路。   坐在豪華的車轅裡,傾狂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真想直接甩掉所有人,帶著葉影快馬到北境,還有十天的路程,非把她悶死不可。   突而,就在她快入沉入夢鄉之際,一陣悠揚的笛聲響起,猛然睜開雙眼,銳利的目光一閃而過,繼而微閉著眼睛,斜躺在軟塌上,修長的手指輕敲著膝蓋,輕和起笛聲來。   清遠、悠揚、婉轉、柔和的笛聲,深深地在傾狂的心湖劃出幾道漣漪,那是一種穿破世俗,來自心靈彼岸的聲音,笛聲緩時如山澗潺潺溪流,傳達奏笛者滲透心靈的憂傷,急時帶著指點江山的氣勢,高亢激昂的鬥志,如傲世的霸者,低回之處,又是帶著安寧平靜,從從容容,如立於萬丈之外的智者那份超越世俗的淡然,笛音清越,帶出的又是一股充滿著陽光的瀟灑不羈,著實妙不可言。   「葉影。」輕喚了一聲。   「主子。」驅馬靠近車轅,葉影回道,在外人面前,他是她的貼身侍衛,一直以『主子』相稱。   「去看看。」簡單地下命令,她想知道能吹出如此曲子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最重要的是,吹笛者竟是以內力將笛音傳出,以笛聲如此清晰來看,此人絕對是個高階高手。   「是。」即使傾狂並未說明,葉影也能心領神會,掉轉馬頭,悄無聲息地離隊而去。   隨著笛聲,傾狂漸漸了地被勾起了心中的某處回憶……   『吁』整個隊伍停了下來,不得不從回憶中驚醒的傾狂不悅地睜開眼睛:「怎麼回事?」   不悅的聲音從車轅裡傳出,隨行的衛隊長李將軍心中一顫,趕緊上前稟報道:「稟三皇子,到……到驛館了。」   原來他們已出了京都範圍,行了一天的路,如今天色已晚,李將軍將安排在此驛館歇息一晚。   驛館驛丞早已收到消息,此時帶著驛館內所有人全跪在車轅前,待傾狂從車轅裡出來,立即叩頭道:「恭迎皇子殿下。」   「起來吧!」淡淡地一擺手,傾狂眼眸一掃,將驛丞及身後的幾人盡收眼底。   「謝殿下。」驛丞站起來,看了傾狂一眼,眼中一抹驚艷閃過,隨後平淡如初,上前道:「驛館內已為殿下準備好上房,請殿下入館歇息。」   將他的眼神變化看在眼裡,傾狂玉骨扇一展,道:「帶路吧!」看著在前面帶路的驛丞,嘴角輕勾,這一路,看來不是很太平,呵呵。   嗯,一間小小的驛館能有這麼高檔的房間,確實不錯!玩弄著手中的玉骨肩,傾狂滿意地點了點頭。   見傾狂滿意,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驛丞討好笑道:「殿下一路周車勞頓,請先休息,晚些小人略備薄酒,希望殿下能賞臉。」說著還曖昧地朝傾狂一眨眼,意思不明而喻。   看來今晚還有『艷福』呢!傾狂回以曖昧一笑道:「嗯,還真期待呢!」是挺期待的,好久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了。   驛丞笑著一拱手掩去眼中的不屑,退出去。   待所有人退出去,傾狂笑容一斂,眼眸中射出凌厲的光芒:看來他們還真是恨不得她早點死,如此迫不急待地就要動手了。   夜幕降臨,傾狂一身舒爽地出現在大堂,一桌精美的酒席,驛丞領著眾人隨伺在旁。   「怎麼只有你們,李將軍呢?」掃視了整個大堂一眼,傾狂問道。   「殿下,沒有李將軍在,殿下不就可以玩得更開心嗎?」驛丞笑得諂媚道,拍了拍掌,兩名妖嬈的女子,身著薄妙地走出來,媚眼猛拋,而她們的身後,哇,更強悍,輕紗遮體,胸前兩顆『草莓』若隱若現,白晰的皮膚,簡直就是天生的小受啊!   傾狂頓時有點哭笑不得,太強了,準備的還真是周到,不僅準備了美女,還準備了美男!   「殿下,可還滿意?」驛丞□著笑問道,見傾狂一直看著『小受』,心中暗忖:哼,看來傳言不虛,三皇子也是個好男色之徒。   「滿意,當然滿意,哈哈哈……」傾狂以折扇輕敲著左掌,大笑著道,往席間一坐,那個『小受』立即依了上去,其中一個妖嬈女子如若無骨的身子也靠過去,另一個妖嬈女子立即為她添酒布菜,左擁美男,右抱美女,眼前是美酒侍餚,真是好一番享受啊!   「殿下,來,嘗嘗這上等女兒紅。」妖嬈女子將酒杯舉到傾狂嘴邊,嬌媚道。   傾狂卻沒有如她所願般喝下去,而是伸手從她手中接過酒杯,似笑非笑道「是上等女兒紅呢?還是上等奪命酒?嗯!」墨眉輕佻,不怒而自威。   眾人臉色立即一僵,驛丞眸光一凜,假笑著道:「殿……殿下真愛說笑。」掩於衣袖下的兵刃已蠢蠢欲動。   傾狂如魔光般的眼眸緊盯著驛丞,詭異的氣流湧動,忽而放聲一笑:「哈哈,本皇子當然是說笑了,看把你們緊張得,哈哈哈……」   「殿下,你好壞啊!嚇到人家了。」『小受』不依輕推了傾狂一下,道。   「哈哈,是本皇子不好,自罰一杯。」傾狂大笑著,將酒杯舉到嘴邊,斜眼瞥了緊盯著她的眾人一眼,心中一陣冷笑,仰頭一飲而盡。      第三十七章 地獄惡魔   「哈哈,不知三皇子有沒有想過,您剛剛的話不是開玩笑,這真的是杯『奪命酒』呢?」驛丞大笑著拍了拍掌,在傾狂的對面坐下,大笑道,完全一改剛剛謙卑的樣子,眼眸中殺意畢現。   「就算是,只要是美人斟的,本皇子都會喝,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啊。」像是沒看到驛丞的轉變,傾狂轉動著手中的瓷杯,輕笑道,輕勾的嘴角蕩漾著風流的笑意,竟是如此勾人,哼,小小的毒酒豈能傷得了她。   「絲……」身旁的『美人』猛地倒吸了一口氣,直看得失了神去,眼眸中的不屑轉為癡迷與震驚。   驛丞猛地一拍桌,冷笑道:「那我就成全你,讓你做個風流鬼。」   話音一落,傾狂咽喉、胸前、腰間皆抵著一把匕首,而持匕首之人不用說就是她身邊的三個美人,隨伺在旁的十數個小廝模樣的也各從不同的地方抽出大刀。   「美人們,刀劍無眼,還是不要玩的好,小心傷了自己,我會心疼的。」無視可隨時要了她命的三把匕首,傾狂玉骨扇一展,扇了扇,邪笑著道,黝黑深邃的眼眸琉光流動,如幽似魅,奪魂攝魄。   她的鎮定從容一時倒讓他們驚疑不定,驛丞心中突而湧起帶著不好的預感,按理說那毒藥也該發作了,可她競還是像個沒事人一樣,怎麼回事?   『小受』不自覺地握緊手中的匕首,冷哼道:「哼,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是草包嗎?你的命現在……呃……」話音突歇。   驛丞及其手下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覺的眼前一花,傾狂已是從三個美人的刀下脫身,立在離席五步之外,神態悠閒地扇著玉骨扇,無不可惜地搖了搖頭,道:「都叫你們別玩刀了,就是不聽,真是可憐,可惜,可悲,可歎啊!哎……」   『啪』地玉骨扇一收,三個持匕首美人全都直直地倒下,而他們手中的匕首,不是插在自己的胸口,就是插在咽喉,另一個則是插在自己的腹下,睜大的眼眸連一絲驚恐還來不及閃現,便已一命嗚呼了。   「你……」驛丞臉上的冷笑還來不及收斂,便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深深駭住了,那表情甚是滑稽,冰涼刺骨的寒意從背脊快速地躥起,看著傾狂就像是在看怪物一般。   「本皇子如何啊?三更閻王……」饒有興味地瞇起眼眸,傾狂拉長音道,嘴角邊揚起淡淡地嘲諷。   「你怎麼知道……」三更閻王不可置信在瞪大雙眼,驚駭之意如此明顯。   轉動著手中的折扇,傾狂縱聲一笑,墨眉輕揚,全身氣場為之一變,滿身的狂傲毫不掩蓋,紅唇蕩漾著狂肆的笑容道:「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三更殿的三更閻王,本皇子怎麼會不知道呢!本皇子還知道,外面的衛隊已全被你們放倒了,更知道,三更殿的真正主子是我那二皇兄,而今日,是他派你們來要我命。」話峰一轉,跨前一步:「小小的『三更殿』在我的眼中不過是跳樑小丑,虧得二皇兄還把她當奪位的『法寶』,可笑至極,今日,本皇子就讓你們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閻王』。」   一瞬間狂風驟起,青絲飛揚,衣袂翻飛,燭光搖曳,映照在俊俏的臉龐上忽明忽暗,狂肆的笑容猶如惡魔,陰霾如魅的危險氣息充斥著整個大堂,恍若置身於十八層地獄。   三更閻王艱難向後移了幾步,刀刃出鞘,雙目圓睜,額頭上冷汗直流,身為殺手首領,殺人如麻的他,對於這等恐怖的殺氣,也感到窒人的壓力。   天啊!這真的是世人口中那個不學無術,手無縛雞之力的『草包皇子』?不,憑著這份氣勢,他十分肯定,眼前這個恐怖的『三皇子』絕對是個高階的高手,心中猛然一驚,被騙了,二皇子被騙了,天下所有人都被騙了。   勁風呼嘯而來,三更閻王一驚,忙以兵器擋住這暗含殺機的烈風,饒是他運盡了全身真氣,也被『吹』得步步後退,嘴裡不斷地溢出鮮血,直至整個人撞在牆上,全身血氣逆轉,青筋暴起,經脈盡斷。   忽而狂風驟止,只剩最後一口氣的他頹然倒在地上,有氣出沒氣入,而他的那群手下早已死無全屍了,整個大堂如龍捲風襲過,所有桌椅皆化為木屑,無一完好。   瞪著依舊笑著張狂,無視滿地鮮血與碎屍,輕踏著悠閒的步伐來到他身前,就如月下漫步般隨意的白衣少年,三更閻王駭然,那是什麼武功,不見她有所動作,卻在瞬間將他們『粉身碎骨』,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什麼三更閻王,她才是真正的『閻王』,不,她比閻王更恐怖,她是惡魔,比地獄修羅更加恐怖的惡魔。   「三更閻王,哼,還是有點本事,還能留著一口氣,雖說我只是用了三成功力。」在離他一步之距處站定,傾狂以折扇撐著下巴,狀似讚賞地笑道。   三更閻王卻聽得直想吐血,三……三成功力?只用了三成功力就如此恐怖,那如果用了十成,他突然不敢想像那會是如何的威力,太恐怖了,她不過才是未滿二十的弱冠少年,竟有如此駭人聽聞的功力,莫說於她多年的隱忍和那睥睨天下的氣勢,二皇子還如何能與她爭奪皇位。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傾狂傲然挺立,黝黑的眼眸流動著張狂的霸氣,冷冷一笑:「本皇子豈會如二皇兄般目光短淺,我莫傾狂要的是將整個天下都握於手中,將萬里河山踏於足下,何為王者,睥睨天下,傲視蒼穹,撼搖霹靂震山河者為王,呵,可惜這些你是看不的,或許你的主子能看到,乖乖去真正的閻王殿等著你主子去吧!」   玉骨扇『啪』一展,三更閻王立即嚥氣去見了真正的閻王了。   臨斷氣前唯一的想法:好一個狂傲不可一世的三皇子,好一個野心勃勃的莫傾狂,鳳天大陸必在她的手中掀起一番血雨腥風。   可笑啊可笑,二皇子竟還當她是軟弱的綿羊,說什麼『殺她不費吹灰之力』,呵,是她殺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二皇子,咱閻王殿再見了!   不再看三更閻王一眼,傾狂跨步向驛館外走去,潔白的衣袍始終未染沾半點血腥,依舊是如此地出塵脫俗,有誰想到,她便是前一刻的『地獄惡魔』。   果然不出她所料,李將軍等一眾的衛隊全都中了蒙汗藥,昏迷不醒了。   「老大?」一個縱身,葉影如鬼魅般出現在傾狂身邊,皺著眉頭看著東倒西歪的衛隊兵,很敏感地嗅到血腥味,有人來殺老大?   「我沒事。」搖了搖頭,傾狂嘴角輕勾,問道:「那個吹笛者呢?」      第三十八章 初入北境   「我沒事。」搖了搖頭,傾狂嘴角輕勾,問道:「那個吹笛者呢?」   「我趕到的時候只見到地上躺著的五具屍體。」葉影神色平淡回道,他現在比較關心的剛剛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雖知道即使有人來刺殺也傷不了傾狂,但他還是懊悔,剛剛沒在她身邊保護。   「屍體?」疑惑地一挑眉反問。   「嗯,是無惡不作的北山五狼,五人俱七竅流血,經脈盡斷而死,看樣子是被強勁的真氣所震死,照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的情景來看,殺人者極有可能就是吹笛之人。」   「北山五狼?呵,看來我聽到的美妙笛音竟是殺人之音,此人能以笛音殺人,可見其功力不弱,影,暗中追查一下此人是誰?如果可能,我還真想認識認識一下。」傾狂嘴角輕勾道,原以為只是『風花雪月』,卻原是『血雨腥風』,有意思,有意思。   「是,老大。」頓了一下,又道:「那他們是?」是莫傾乾的人還是莫傾廷的人?想不到才剛出京都就出手了。   知道他的心思全都在那些殺手身上,傾狂微笑著道:「是三更閻王,呵,二皇兄已經出手了,接下來該是大皇兄了,就不知他會在何時出手,哎,看來是我太高估了他們了,一群蠢人,既然如此,也就怪不得我了。」狂傲一笑,仰頭望著天邊明月,雲淡風輕道:「影,通知朱雀,今晚讓『三更殿』過不了五更。」   「明白。」點了點頭,葉影轉身向驛館裡面走去,他該去清理一下了,可以想像現在大堂裡怎樣的慘狀,哼,敢動老大,『粉身碎骨』還是輕的呢!   隔日,天剛蒙亮,蒙汗藥藥性已過,昏迷著的衛隊兵也相繼醒過來,久戰江湖的李將軍立即明白過來著了道了,心頭一驚,拔腿就往驛館裡跑,要是三皇子有一點差池,他們所有人的性命都難保啊!   卻在進門時猛然撞上一堵『牆』,後退了好幾步,如果不是那堵『牆』及時拉住他,一定會摔得很難看。   「葉侍衛?」李將軍驚呼出聲,眼眸中閃著敬仰,葉影雖年紀不是很大,武功之高卻一直讓他們這些京都守衛佩服不已,突而急切道:「葉侍衛,三皇子……」   「三皇子沒事,李將軍,傳令下去,即刻起程。」葉影淡淡說道。   雖有滿腹疑問,但見葉影似乎並不想說,李將軍只有訕訕地去傳令。   三千兵馬陣列齊整,隊隊排開,重新啟程。   李將軍不斷地回頭,雖然對於被下藥昏迷了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很是好奇,但他更怕三皇子再有什麼,因此更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時刻注意著。   此後十天倒是一路相安無事,很快便到達北境地域。   北境景致果然與京都的繁華大不相同,北境地處龍麟最北域,以雪藏山為界,與韓霜國接壤,雪藏山上終年積雪不化,從山頂往下皆是岩石沙礫地質,寸草不生,烈寒的北風一年裡足能吹上十個月,把雪藏山周圍百里都吹作了不毛之地。   剛接近北境地域,三千北巡軍立即穿上大衣棉襖,依舊凍得直發抖,一下子『炎夏』進入『嚴冬』,很多士兵都因身體受不了而病倒,雄赳赳氣昂昂的三千將士頓時宛若『殘兵弱將』。   而坐在車轅的傾狂也裹上了雪白的鶴氅,趁得那張玉面更加光彩照人,貴不可言,而此時,她慵散地斜躺在車轅的軟塌上,白晰纖細的手指反覆玩弄著夜光杯,杯裡是紅艷照人的葡萄酒,在她的玩弄下卻不見一滴溢出,隨意閒適的模樣一點也不見在人前時那瑟瑟發抖的冷意。   『嘀嘀嗒嗒……』一陣細微的馬蹄聲傳來,傾狂微抬起眼透過車轅廂前的薄紗看過去,目力極好的她,只見尚離隊伍有三里之外有匹快馬直朝他們衝過來,馬上之人神情慌張,顯然是控制不住失控的馬匹。   轉瞬間已衝入北巡軍中,神態萎靡的北巡士兵大受驚嚇,下意識地紛紛向兩邊躲開,任『瘋馬』往車轅衝了過去,傾狂卻沒有動手的準備,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葡萄酒,神態慵散得就像沒事發生一樣。   而葉影早在『瘋馬』衝入隊伍的時候,就縱身躍到車轅前護衛,眼見就要撞上車轅,馬上之人認命地閉上眼睛。   就在葉影正準備攔住『瘋馬』時,意外發生了,一道藏青色身影從天而降,坐在『瘋馬』上,勒緊韁繩,『吁』……在千鈞一髮之際,瘋馬』終於停了下來。   坐在前方的少年也就剛剛騎馬之人余驚未消地拍了拍胸膛,轉過頭,對著後面的藏青衣男子,綻開一個燦爛討好的笑容道:「表哥。」   被稱作表哥的男子回以一個不羈的笑容,佯裝生氣地笑罵道:「早叫你不要逞能,就是不聽,你看,差點出事了吧?」   磁性中帶著慵散的聲音像是有魔力般震得車轅裡的傾狂握著夜光杯的手抖了抖,微坐起身子向馬上的人看過去,只見坐在前邊是一襲白色錦氅,整個小臉幾乎要埋入狐毛裡的清秀少年,只一眼,傾狂便知那個少年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姑娘,而她的後面……   是他,真的是他,即使相隔十年,她依舊如此清楚地記得那抹充滿陽光的慵散笑意,即使在如此冷的氣候下,他依舊只是一襲藏青衣袍,清亮的眼眸此時同樣帶著陽光的笑意看著坐在他身前的『少年』。   緊握著手中的夜光杯,狂喜的心情在那樣的眼神下莫明地煩燥起來,重重地將夜光杯放在軟塌前的小桌子上。   『砰』地一聲響讓車轅外的李將軍等北巡軍士回過神來,紛紛將馬上兩人圍起來。   「你們是何人?好大膽子,竟敢衝撞北巡欽差大人的軍隊,不想活了嗎?」李將軍立在車轅前喝道。   藏青衣男子懶懶地看了李將軍一眼,扶著『少年』先下馬,自己才跳下馬,無視李將軍,衝著傾狂所在車轅,微一拱手,咧開嘴笑道:「舍弟無意馬術不精,並非有意衝撞,請欽差大人恕罪。」語氣無點惶恐,依舊是如此地慵散與隨意。   被他那懶懶的眼神所震住,李將軍微愣了一下才恍過神來,尷尬地指著他,剛想開口喝斥他的無禮,卻被車轅裡發現的響聲給阻止了。      第三十九章 明宗學派   被他那懶懶的眼神所震住,李將軍微愣了一下才恍過神來,尷尬地指著他,剛想開口喝斥他的無禮,卻被車轅裡發現的響聲給阻止了。   所有人包括藏青衣男子和『少年』都齊齊地看向車轅,可等了一會,也不見車裡的人開口說話,卻見站在車轅上的侍衛靠著微低著頭跟車轅裡的人在說些什麼。   看著金絲製成的帷簾後隱隱晃動的人影,藏青衣男子心中有種熟悉的感覺一閃而過,卻來不及抓住那種感覺,便聽得站在車轅上的侍衛淡著聲問道:「主子問你們是何人?為何闖入官道?」   「你主子就是車裡的大人?幹嘛不自己問,哼,是不是覺得我們不配跟『他』說話?還是『他』是啞巴?」『少年』昂起頭,倔傲而帶點蠻橫道,漂亮的眼眸是帶著不屑。   「大膽,放肆。」李將軍怒喝一聲,周圍的衛兵立即舉著長矛逼近,葉影利眸一射,握劍的手一動,殺意漸起,如不是傳入耳中的那一聲密音『影』,他一定會殺了眼前這個無禮的『少年』。   「『舍弟』少年無知,請大人和這位將軍怒罪。」藏青衣男子將『少年』拉到身後,示意她不要說話,隨後笑著拱了拱手道,無視逼到眼前的長矛,跨前一步,瞥了葉影一眼,傲然地看向帷簾後斜臥著的『大人』,再次微拱了下手道:「在下凌傲塵,是明宗子弟,隨師宗至雪興城講學,今日與幾位好友出城遊玩,『舍弟』一時控制不住這匹烈馬,才會衝入官道,以至衝撞了大人,實屬無心之失,請大人勿怪。」磁性的聲音依舊帶著隨意的慵散,就像是在平述一般,無半點敬意與惶恐,反而讓人感覺他更高人一等,卻又不反感,那樣的貴氣渾然天成。   「明宗學派?」李將軍一聲驚呼,眼露崇敬,而拿著長矛對準他們衛兵也在聽到『明宗』這兩個字時眼露敬意,不自覺地收回長矛。   明宗學派是於數十年前年諸侯割據,天下七分之時興起的一個學派,以『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為教育目的,主張『非戰,和平,大同』,即反對戰爭侵略,宣揚和平,建立一個大同的社會,人人相親,人人平等,天下為公。   短短數十年,明宗學派已成為鳳天大陸三大學派之一,僅次於源遠流長的儒宗學派,但是它的思想卻不被各國當權者所採納,畢竟不擴充軍備,一味只是要和平,別說想要逐鹿中原了,就是被『吃掉』也是早晚的事,因而它的信奉者多是社會下層百姓,長期深受戰亂之苦的人們極其迫切地希望和平,也十分嚮往明宗學派所宣揚的天下大同的理念,是以各國君主雖不採納其主張,但對於明宗也奉若上賓,畢竟它是一個深受百姓『愛戴』的學派,勢力之大,不容小覷。   而且,明宗不單單只是一個宣揚學術的學派,在武功上,也是異常強大,畢竟宗派在亂世中要洪揚自己學說,到處游講,如果沒有武術在身,很容易被『喀嚓』掉,明宗學者一般有文武之分,文者稱明士,雖然也身懷武技,但並不高強,主從宣揚學術,『興天下之利』,亦或入朝為官,武者稱明俠,內外兼修,武功深不可測,主從行俠仗義,『除天下之害』,亦或保護明士。   現如今的明宗學派掌權者亦是學派創始人炎忠明,是位文武兼修,已年近八十歲的奇人,亦是凌傲塵口中所說的師宗,其下有四大長老分管明士與明俠,這一輩的明宗人才濟濟,聲勢日隆。   是以,即使是只會舞刀弄槍的武夫也對明宗學者無比崇敬,只是崇敬得有點莫名其妙,他們是一邊打戰,殺人,一邊對宣揚『非戰、和平』的學派帶著崇敬,確實有夠可笑。   車裡的傾狂理了理腦中關於明宗學派的資料,輕抿了一口葡萄酒,眉毛挑了挑,笑得意味深長:明宗啊!凌哥哥,原來你是明宗的學者,真讓我大吃一驚,你是明士亦或是明俠呢?   「影,讓他們走,我們該起程了,讓咱的鎮北將軍等太久了,不好。」帶著戲謔的密音傳入因聽到『明宗』而微愣著的葉影的耳朵裡。   接到命令,葉影擺了擺手,示意圍著的衛兵退開後道:「主子有命,既然是明宗學者,又是無失之失,衝撞之罪,也就免了,李將軍,讓他們離開,傳令下去,立即起程。」說著,縱身一躍,回到馬上。   「凌公子,請。」李將軍抱拳,有禮道,一揮手,衛兵立即讓開一條道,讓凌傲塵兩人離開。   「將軍請。」牽過馬,凌傲塵揚唇一笑道,拉著『少年』走到一邊,讓隊伍先行離開。   三千衛隊很快便整裝完畢,重新出發。   當車轅與凌傲塵錯身而過的時候,傾狂很清楚地感受到一股久違的清新的氣息,帶著陽光的味道,微瞇著眼睛,貪婪地猛吸了一口,看著距離越來越遠的他,無聲輕笑著在心中想道:雖然很想跟你敘敘『舊情』,但明顯,時間,地點,身份,都不對,可是,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呵,真期待,凌哥哥見到『子風』時的表情,不會再帶『子風』去撲蝶吧?   看著越行越遠的隊伍,凌傲塵洒然的眉宇間帶著沉思:車轅裡坐的便是龍麟三皇子?那個荒誕的『浪蕩皇子』?依剛才的情景,如果她真如傳言那般,應該會刁難他們才對,為何始終沉默不語,輕易放過他們,這其中……   「表哥,你在發什麼呆啊?」一聲嬌嗔打斷了凌傲塵的沉思。   收回思緒,凌傲塵笑著拍了拍她的頭道:「我在想,再不回去,你爺爺一定會發現你偷跑出來,到時,會怎麼罰你呢?」   「呀,我們快回去吧!……」『少年』一臉焦急地拉著凌傲塵走,再也不敢碰那匹『瘋馬』了。   回頭再看了一眼遠去的車轅,凌傲塵帶著莫明的思緒與『少年』往反方向而去。   再行半日,傾狂一行便到達北境軍營,看著在寒風中依舊挺直著腰桿,精神爍爍,面容沉靜,半點不見畏冷疲倦的守崗士兵,還有來回巡邏,紀律嚴謹的巡羅兵,傾狂面露讚賞之色:鎮北將軍所帶的兵果然名不虛傳,就不知這位人稱『龍麟戰神』的柳大將軍是位怎樣的人物,真期待啊!      第四十章 鎮北將軍   「鎮北將軍麾下副將韓墨恭迎三皇子殿下。」軍營前,早已接到消息的韓墨領著一眾將士對前車轅行禮,高聲道。   掃視了迎接隊伍一眼,只有幾個將軍,獨獨少了那個鎮北將軍,傾狂嘴角勾了勾,好個鎮北將軍,這麼大駕子,她堂堂一個『皇子』來了,也敢不出來迎接。   「韓副將,柳大將軍呢?」沒有出來,傾狂斜臥在軟塌上,慢條斯理地問道。   韓墨眼角掀了掀,平淡無波地答道:「久等三皇子車駕未到,鎮北將軍軍務繁忙,前往邊境巡查,命末將在此等候。」語氣雖然無波,但任誰都聽得出他話中的無禮及輕視。   每個人都心知肚明他話中的意思:是你三皇子遲到了,而我家將軍忙得很,沒空一直在這等你,所以有我這個副將在這迎接你,算是給你面子的了。   「大膽,你一個小小的副將竟敢對三皇子這麼說話,還不快讓鎮北將軍出來迎接。」傾狂還未說話,李將軍便跳出來斥責韓墨道,一副狐假虎威的樣子,雖然按官階而論,韓墨比他官職更高,但京都的將士總會自認自己給邊疆的將士高人一等,而且如今他隨侍在皇帝最寵愛的三皇子身邊,自然是更加趾高氣揚了。   「你是何人,這裡輪到你說話嗎?」韓墨斜著李將軍一眼,喝道,他們最看不慣的便是這種只會耀武揚威,卻沒實際戰功的京官,簡直是丟盡他們軍人的臉。   「你……本將軍乃北巡衛隊統領,你敢對三皇子不敬,本將軍……」李將軍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地喊道。   「李將軍。」輕飄飄的三個字從車轅裡飄出來,雖輕卻輕易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著慢慢從車轅裡出來的白色身影。   傾狂出來的那一刻,不無意外,在場的北營軍將士集體倒吸一氣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恍若天人下凡的傾狂瞧,有些誇張嘴角還有不明液體存在,天啊!他們從沒見過如此俊美的人,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玉面朱唇,丰神俊朗,裹著鶴氅的她不僅不顯得笨重,反而將一張玉面襯的越發矜貴,靈動眼眸一轉,端的是靈氣逼人。   「三皇子。」李將軍立即跑到車轅邊,要扶傾狂下車。   北營軍將士一聽李將軍的稱呼,癡呆的眼神立即轉為不可置信,繼而是不屑與婉惜,即使身處北境,『災難皇子』、『草包皇子』、『遊蕩皇子』的『美名』對他們來說依舊是『如雷貫耳,因而當聽到此次的押送軍響物資的欽差大臣是三皇子,簡直覺得皇帝那是在胡鬧,想不到如此貴氣靈慧的天人,竟就是那個『臭名遠播』的三皇子,可惜可惜啊!可惜了這副好皮囊,肚內卻全是草包。   將他們的眼神變化看在眼裡,傾狂輕輕一笑,自行從車上跳下來,踏著悠閒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韓墨面前站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看得他頭皮發麻。   明明是個沒用的草包,為何在她的注視下,感到如此大的壓力,這樣的氣勢甚至超過大將軍,韓墨皺著眉頭想著,本來昂著頭慢慢地垂下,額際也漸漸地滲出水珠。   「韓副將是吧?柳大將軍軍務繁忙,本皇子能理解,也不會怪罪,但是現在,本皇子已經到了,不知,是不是該找人去『請』咱們的『戰神』回來呢?」傾狂側身站在韓墨的身側,輕拍了他的肩膀,斜睨著道。   「是是……」韓墨只覺得無邊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只得諾諾地隨著她的話說道,哪有半點剛剛倔傲的模樣。   很滿意他的回答,傾狂點了點頭,輕笑道:「很好,那本皇子就先到主帳等著柳大將軍。」說著,自行越過他,大搖大擺地往軍營裡走去,葉影自然緊隨其後。   傾狂一離開,韓墨立即鬆了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恍過神來才想起剛剛她所說的話,再看看旁邊一臉疑惑看著他的其他戰友,懊惱地低聲吩咐身邊的士兵去請柳大將軍回來,自己無奈地快步跟上去。   看著走在前邊的白色身影,韓墨不停地暗罵自己竟被一個『草包皇子』的氣勢給壓倒,枉自己還是身經百戰的軍人。   正糾結中,前邊的人卻突然停了下來,害得他差點撞上去,幸而及時穩住,不耐煩地抬起頭,又怎麼了?   「呵,韓副將,是不是在想美女?這麼入神,還有,你不在前面帶路,本皇子怎麼知道主帳在哪?」   戲謔的話傳入耳裡,瞬間讓韓墨臉紅了紅,輕咳了聲,道:「三皇子,這邊請。」說著昂首挺胸跨步向前走去,也不理後邊的人跟不跟得上,有點像是落慌而逃。   軍營主帳是軍事商議之所,正中擺著整個北境的地勢模型,上面插著各種小旗,兩邊是兩排椅子,正位一張椅子一張桌案,桌案上擺著筆墨紙硯和各種軍事書籍,帳中的一邊還掛著一張地圖,上面做著各種標記。   傾狂一進主帳,便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逕自走到主位上坐下,隨手翻起桌案上的書籍。   韓墨等隨著進來的將軍不無氣憤地看著她,雖然她以皇子之尊坐在主位沒什麼,但在他們心裡,除了柳大將軍,誰也不能坐那個位子,何況看著傾狂坐沒坐相,更是覺得這是對他們的將軍的不敬。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傾狂玩弄著手中的毛筆,在心中暗忖:步履沉穩,氣息若有若無,看來這位鎮北將軍不僅是個用兵如神的將軍,也是個高階高手。   主帳帳簾被掀開,一個高大的身影負手走了進來。   傾狂噙著笑容看過去,只見來人長身傲立,高大的身軀給人無形的壓力,稜角分明的俊臉上一雙赤瞳灼灼發亮,凌厲無比,配上那兩道刀眉,天然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高挺的鼻樑,略薄的嘴唇緊抿著,昭示著此人冷漠的性格,一身金黃鎧甲因背光的關係,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天神下凡。   眼瞇微瞇,傾狂放下手中的毛筆,摸了摸下巴,勾嘴輕笑道:「鎮北大將軍柳劍穹,呵,不錯不錯,真不錯。」   柳劍穹,年僅二十八歲,便拜為鎮北將軍,統領北境十萬兵馬,以治軍有方,用兵如神名聞各國,素有『龍麟戰神』之稱,他是個孤兒,有今日的成就,全都是他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深受底下將士的愛戴,是個難得的棟樑之才。   在來北境之前,傾狂早已讓朱雀員將柳劍穹的身世背景調查清楚,今日一見,果然不錯,一看就知是位鐵骨錚錚的漢子,對她味。   可是她的『不錯』在別人聽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尤其再看她『色迷迷』的樣子,分明就是在『意淫』人家柳大將軍嘛,誰叫她是個『浪蕩皇子』,怪不得人家往不健康處想。   韓墨等人握緊拳頭,差點忍不住上前打掉傾狂那雙『色眼』,幸而柳大將軍在這時候開口了,不然一定會有慘劇發生。      第四十一章 敵軍來犯   「見過三皇子,恕本將愚鈍,不知三皇子所說的『不錯』是何意思?」微欠了欠身,柳劍穹道,聲音一如傾狂所料般清冷。   斜看了暗生怒氣的幾人一眼,傾狂慢慢站起來,身子前傾,雙手撐在桌案上,邪笑著道:「就如各位認為的那個意思,就不知,各位認為的是什麼意思呢?」將問題拋還給他們,讓他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柳劍穹刀眉微皺,甚是厭惡傾狂此等風流公子的挑釁模樣,自己沒什麼本事,只靠著自己出生好就耀武揚威,整天不事生產,就知吃喝玩樂,他最看不起這種人,但厭惡歸厭惡,人家是皇子,是他的主子,不伺候還不行呢!   「三皇子長途跋涉,一定累了,本將已派人準備好營帳,三皇子可先往休息。」轉移話題道。   「不急,柳大將軍啊!本皇子剛剛看了這本軍事記錄,怎麼?有敵軍來犯?」傾狂重新坐回主位上,拿起剛剛看過的一本小折子,揚了揚道。   柳劍穹快步上前,拿過小折子,沉下臉道:「三皇子,這些軍事機密,不可隨意碰,請三皇子回營帳。」   「柳將軍難道還怕本皇子通敵賣國不成?」   「不敢。」話是這樣說,但語氣卻不是那麼回事,在他看來,賣國倒不至於,但被騙到是有可能,畢竟有傳言,她跟楚雲國的太子關係曖昧嗎?搞不好會在打得『火熱』的時候,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既然不敢,那就跟本皇子說說是怎麼回事?怎麼在京時,從未聽說過?」像是聽不出他語氣的不對,傾狂挑了挑眉問道,燕雨國於十天前整裝出發,三天前入侵雪冥城的事,她雖已早一步得到消息,然而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從剛剛的軍事記錄看,戰況很是不妙,難怪柳劍穹明知她要來,還去巡什麼邊境,。   雖不願意,但皇子問了,他身為臣子還是得據實以報:「三日前,燕雨軍隊突而悄無聲息地繞過韓霜國邊界,攻打我北境雪冥城,我軍因事先未得到一點消息而準備不足,倉促應戰,大敗而歸,僅一日,雪冥城已被燕雨國佔領,本將已上折向皇上請罪,並奏報燕雨國入侵之事,是以三皇子並未聽聞。」雪冥城失守是他一生的恥辱。   皺了皺眉,戰況比她想的還要糟,燕雨軍何時如此勇猛了,即使是偷襲,憑柳劍穹的軍事才能,也不可能在一日內就打下雪冥城啊!   微微坐正,傾狂點了點桌案,問道:「敵軍有多少人馬?現在戰況如何?」   柳劍穹微愣,刀眉揚了揚,終於拿正眼看向傾狂,赤瞳中的厭惡變為疑惑,似是不相信,正位之上坐的是『三皇子』。   「柳大將軍,本皇子問你話呢!」淡淡的眼神飄過去,自有一股迫人的氣勢。   那樣淡而傲的眼神讓柳劍穹一顫,語氣不自覺帶上敬意道:「照探子回報,燕雨軍有騎兵五萬,步兵十萬,盾兵五萬,還有一支精銳的鐵甲兵,總共有三十萬兵馬,主帥是燕雨第一勇士燕達朗,副將是驍勇善戰的郝爾,還有一個神秘的軍師,目前還不知道他的身份。」走到地勢模型前,指著其中一處插著黑旗的地方道: 「敵軍的主軍隊現在就駐紮在離我軍五百里外的赤峽波,此地易守難攻,這兩日,兩軍交手數次,燕雨軍一改以往直攻直打的做法,詭計頻出,且對於這一帶地勢十分瞭解,又善於在雪地中做戰,我軍吃了好幾次虧,損失了不少兵將。」最後這一句,說的既氣憤又傷心。   以手抵著下巴,傾狂微閉上雙眸,將柳劍穹的話在腦中整理了一遍,古怪,太古怪,燕達朗雖是第一勇士,然而有勇無謀,郝爾雖是有勇有謀,然而比起柳劍穹還差得遠,從以前的幾場戰役便可知,因而就算兵馬多出三倍,也不可能打得柳劍穹束手無策,至於那個神秘的軍師?看來多是他在『搗鬼』,神秘軍師?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神秘。   看著傾狂只是閉著眼睛,一言不發,韓墨等將軍不屑地冷哼一聲:你就裝吧!就不信將軍說的這些,你會懂?『草包』就是『草包』,哪懂得什麼行軍打戰的事?   柳劍穹也覺得剛剛自己那是錯覺,一個養尊處優的『草包皇子』怎麼可能會有那樣氣壓群雄的王者之氣?   『嘟嘟……』一陣低沉的鳴笛聲響起,讓柳劍穹等人臉色大變。   一個通報兵的聲音從帳外響起:「報,稟大將軍,發現敵軍正向我軍而來。」   柳劍穹沉穩地下令道:「傳令左營,立即集合。」   「得令。」通報兵接令而去。   「陳將軍,李將軍,隨本將前往迎敵,韓副將,鎮守軍營。」   「得令。」韓墨及身後的另兩名將軍,抱拳沉聲道。   「趙將軍,帶三皇子回營帳,好生保護。」   「得令。」趙將軍不情不願接令道。   「三皇子,敵軍來犯,請留在營帳,切勿亂跑。」微點了頭,交待一聲,不等傾狂說話,柳劍穹便掀簾而出,韓墨等也跟著而出,不久,便傳來出戰的鳴鼓聲。   哎,怎麼她一來就開戰了,存心不讓她再逍遙會,傾狂鬱悶地想著,不理那一臉『屈才』樣的什麼趙將軍,逕直走出主帳,在士兵的帶領下,朝左邊最大的營帳走去。   坐在專屬於她的營帳裡,傾狂將身上的鶴氅脫下,看著守在外邊的士兵,勾唇一笑道:「影,咱們這就去見識識能讓柳大將軍束手無策的燕雨軍,是如何地神勇。」   話音剛落,兩道身影一閃,諾大的營帳中已不見任何人影。   寬廣的平地上,兩隊人馬在冰天雪地中對峙著,身上的盔甲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耀眼。   「哈哈……柳大將軍,本皇子念你是個人才,只要你投降,等本皇子拿下了這個天下,一定封你個王爺當當,如何?」身著黑色鎧甲的士兵的最前邊,騎在黑兵上的一個身著黑色戰甲,面黑體胖,闊嘴虯髯的男子囂張地喊道,聲音又大又粗野,濃眉下那雙黑白分明的環眼爆出精爍之氣,帶著勝利的光芒射向對面。   柳劍穹一身金黃鎧甲,挺直著腰桿傲然端坐於馬背上,對於對方的囂張,只是沉穩道:「燕達朗,你無端侵犯我龍麟邊境,挑起戰爭,我柳劍穹必要你燕雨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哼,想取這個天下,癡人說夢。」聲音清冷平緩,清晰地傳到戰場上每個士兵的耳邊裡。   「是不是癡人說夢,打過才知道,既然你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那麼今日之戰場,就是你柳大將軍的葬身之地。」說著,揮舞起手中的大刀,大喊一聲:「殺。」   「擂戰鼓,擺陣,殺……」柳劍穹抽出手中的佩劍,往上一指,下令道。   隨著雙方戰鼓擂動,陣形列開,一場你死我活的撕殺開始上演了,前一刻還活生生的生命,隨著這戰鼓的響起,下刻可能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不多時,遍地屍體,鮮血染紅了白塏塏的雪地,這就是戰爭的殘酷。   離戰場處不遠的山頭,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正關注著戰局。   第四十二章 風鳴暗兵   山峰之上,一襲白衣隨風飄揚,丰神俊朗的絕世容顏在雪光的映照下光采懾人,黝黑深邃的眼眸閃動著嗜血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盯著山下的修羅戰場,傲然挺立的絕代身姿讓天地為之失色。   寒風吹過,青絲翻飛,是如此的狂肆不羈,仿若天地間唯她獨尊,如此峰芒四射的風采,天下誰能與之爭鋒。   站於身後,一身黑色長衣的葉影不看戰場上的撕殺,如鷹般的眼睛裡滿是帶著狂熱,眸光緊緊地鎖住風雪中傲立的人,這樣的老大,才是真正的傾狂,輕視天下,狂妄如斯,天地在她眼裡算什麼,只要擋她道者,天擋誅天,地擋毀地,天下萬物以至萬千生靈在她心裡抵不過她在乎的一個人,說她無情冷血,天下間怕是無人比她更無情冷血,她可以為了一個下屬滅了一個門派,可以為了一個小乞丐屠殺數千人,手段陰狠殘忍至極。   確實,她是個魔鬼,但那又如何,正如青龍所說,她擁有天人的智慧,魔鬼的狠決,將天下踩在腳下的狂妄,然而,在面對她所在意的人時,卻保有一顆赤子之心。   正是這樣的她,給了他們這些真心追隨她的人希望,給了絕望中的他們溫情與豐富的人生,給了受盡屈辱的他們傲人的武功才智還有豐渥的生活,天極門中無一不誓死效忠於她,奉她為一生的信仰,即使只知『聖尊』其人,不見『聖尊』其面,也如此。   只是有誰知道,令人聞風喪膽的『聖尊』,其實是……她。   深邃的眼眸琉光一閃,傾狂雙手負後,勾起一個狂謔的淺笑:「果然,影,你看。」說著玉指直指著戰場旗鼓相當的兩方軍隊。   收起心思,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看下去,只見從燕雨大軍的左右兩翼突而馳出兩隊騎兵,衝入身著暗黃鎧甲的龍麟陣隊中,原本陣形完好的龍麟軍頓時一陣慌亂,中中間被硬生生撕出一條裂縫,前後無法接應,陣腳立即大亂,而燕雨的先峰步兵卻不急於上前殺敵,反而後退至盾兵之後,另一隊步兵從大軍中出列,手持奇特兵器,衝入戰場,對還未來得及重裝隊形的龍麟軍一陣砍殺,身手靈活,龍麟士兵就如待宰的羔羊般任其宰殺。   瞬間戰局一面倒,龍麟軍被殺得潰不成軍,柳劍穹下令撤退,卻被封住後路。   「哈哈,柳劍穹,如今你還會認為本皇子奪取天下,是癡人說夢嗎?哈哈……」燕太朗高聲大笑,彷彿看到他的鐵騎橫掃七國。   柳劍穹微皺著刀眉,不去理燕達朗得意的大笑,專心應敵,尋找破敵之法,然而燕雨軍陣形太過詭異,一時之間竟無法找出破綻,何況敵軍步兵竟是出奇的厲害,以一當十依舊遊刃有餘。   「老大,燕雨軍的這些步兵個個是高手。」葉影微感震驚道,這樣的一支軍隊,難怪能殺得柳劍穹的精兵無還手之力,精兵再厲害也比不過一支由高手組成的軍隊。   「看到他們手中的兵器,影想到他們是誰嗎?」深邃的眼眸染上冰冷,可嘴角邊卻蕩漾起一個更加狂肆的笑容,詭異非常。   兵器?葉影聞言再次看向在戰場上飛騰跳躍的燕雨步兵,奇異的兵器上染上的是無數龍麟士兵的鮮血,那是……   「金鉤銀刀?他們是風鳴暗兵?」葉影驚駭出聲道,鷹眸般的眼睛帶著不可置信,風鳴暗兵怎麼會在燕雨國的軍隊中?   「風鳴暗兵,齊月國『仁太子』月鈞楓秘密建立的一支奇兵,果然,齊月國也有份,不,或許他才是此次入侵的主謀。」傾狂說得雲淡風輕。   風鳴暗兵,五年前突然出現的一支神秘軍隊,極少出現,平時混在普通士兵中看不出來,無人知它的主人的是誰,是哪一國的軍隊,朱雀用了一年的時間,出動朱雀樓所有力量,才查出它是由月鈞楓一手建立。   月鈞楓,鈞楓哥哥,那個有雙溫和朦朧眼眸,對她總帶著寵溺笑意的大哥哥,世人口中仁義無雙的『仁太子』,呵,想不到,世人想不到,她也想不到,這樣一支足以與她的玄羅軍對抗的奇兵竟會出自他的手。   「齊月國不是因月公主猝死燕雨而與燕雨決裂嗎?怎麼會……」葉影疑惑地問道。   「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在天下,在利益面前,一個公主的死算得了什麼,何況,我一直都在懷疑月公主的死根本就是兩國為製造不合假像來迷惑其他各國而有意為之,如今看來,真相多半如此,這就是帝王家的無情。」傾狂看著已成變得血紅的天地,輕飄飄地話飄蕩在寒風中,卻比風雪更冰冷,何止是帝王家,就是普通百姓家,為了利益,親情,愛情,友情,有什麼不能犧牲的。   「齊月的朱雀員怎麼沒傳來齊月有所異動?」犧牲一個公主能換來天下,對於那些皇帝來說,確實連眼都不用眨一下,可是燕雨都已經打了過來,齊月卻不見有任何消息傳來。   「月鈞楓的風鳴暗兵能讓朱雀費了那麼大勁,用了那麼多時間才被挖出來,可見他的心思有多縝密,朱雀員沒消息傳來,也可以理解,但我相信,以朱雀員的能力,慢則三日,快則這一兩日就會有消息傳來。」傾狂深邃的眼眸閃動著自信的光芒,勾起一個冷然的笑意:「以燕雨為掩護,再聯合韓霜攻打我龍麟,這個局看來已佈了多時,月鈞楓,你真的有如此大的野心麼?」   那個心思雖深沉卻散發關淡泊氣息的鈞楓哥哥真的對天下有這麼大的興趣,如果是真的話,那麼很遺憾,鈞楓哥哥,我們就只能是敵人了。   韓霜也有份?如此複雜,難怪老大會堅持親自來北境,必定是看已看出了端倪了,老大就是老大,葉影熾熱的眸光似要融化冰雪般看著背對著他的傾狂,只是熾熱中還帶著點什麼壓抑的情愫。   『叮』一聲尖銳的聲音傳過來,傾狂眸光一閃,直盯著已身中數刀卻拚死帶著將士沖圍的柳劍穹,那一聲尖銳的聲音正是他用盡全身的真氣,抖動著手中的寶劍而響起的『鳴』聲,劍光四射,包圍在四周的『風鳴暗兵』全被這聲『鳴』聲震得氣血翻騰,靠得較近的全被劍氣所傷。   然而這一劍只是暫時喝退了敵人,風鳴暗兵的戰鬥力之強果然驚人,很快,龍麟軍又被堵死了,根本突不了圍。   輕擺著衣袍,傾狂勾起一個狂肆的笑容:「柳劍穹雖不愧為『戰神』,但對於這種詭異的陣形還是只有舉手投降的份了,呵呵,是時候該出手了,我倒要看看,風鳴暗兵,有多厲害?」    第四十三章 指揮作戰 輕搖著衣袍,傾狂勾起一個狂肆的笑容:「柳劍穹雖不愧為『戰神』,但對於這種詭異的陣形還是只有舉手投降的份了,呵呵,是時候該出手了,我倒要看看,風鳴暗兵,有多厲害?」 戰場上,龍麟士兵被衝殺得七零八落,柳劍穹既要顧及不斷變幻陣形的燕雨騎兵,又要抵擋武功高強的步兵,已是力有所不殆了,緊緊地勒住馬繩,坐騎也似乎感到主人的不安,馬蹄亂踏。 一個不慎,柳劍穹左肩被騎兵砍中一刀,與此同時,四個『風鳴暗兵』飛身而起,從四方斜刀直刺過來,下盤又有騎兵執長槍橫掃而來,全都對準他的死穴,所有的路都被封死,剛剛使出的那一劍耗損了太多的真氣,現在的他根本無力同時逼退這上下夾攻,難道今日便是他戰死沙場之日?他不甘心啊!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柳劍穹感到一股十分強勁而霸道的氣流破空而來,從他頭頂砍下的燕雨步兵動作突而一滯,直直地掉在地上,一命嗚呼了,同一時,攻他下盤的騎兵也倒栽在地上,死得莫名其妙。 柳劍穹一驚,冷漠的臉龐上七彩變幻,赤瞳緊緊地盯著倒在地上被戰馬踐踏著的步兵,他們的額頭上均有一個黑孔,那便是他們的致命傷,他敢肯定,他剛剛並沒有看錯,那一道快速而強勁的氣流是以雪水融化而成的水柱,高手!這附近有高手!如果剛剛那一道『水柱』是打向他的話,此刻倒在血泊中的便是他了。 這個想法猛然躥入他的腦海中,渾身一顫,一刻揮開又攻上來的騎兵,抬眼掃視四周,茫茫的天地只有被血染紅了的雪地,還有激動的敵我雙方,卻沒有看到所謂的高手,也感不覺不到一絲不一樣的氣息存在,如果不是血泊中那幾具屍休,他一定會以為剛剛那道氣流是幻覺。 天啊!那是怎樣一個絕世高手啊!以雪水為器,於千軍萬馬之中殺人於無形,且完全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氣息,太可怕了! 「柳大將軍,再發呆下去,你的軍隊就要全軍覆沒了。」柳劍穹正因暗處有這樣的一個高手而驚得暗生冷汗,一道帶著戲謔的聲音猛然傳入他耳中。 密音入耳?柳劍穹再次驚嚇到,失傳已久的秘學密音入耳? 驚嚇歸驚嚇,柳劍穹表面上卻神色未變,赤瞳裡映的是不斷倒下的軍中兄弟,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全軍覆沒,可他卻無能為力,這一刻,他真覺得自己很沒用,枉為『龍滕戰神』。 「想救你的軍隊,就聽我的。」戲謔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帶著不可抗拒的霸氣。 幾不可察覺地輕點了一下頭,柳劍穹知道隱入暗處的『他』看得見,雖然不知那人是誰?但不管怎麼說,那人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願意相信『他』是友非敵,也從心裡相信『他』能助他們脫困。 「很好,傳令,收兵,聽我指示。」山峰之上,傾狂嘴色輕勾,一一地發出指示。 「步兵為中,盾兵掩護,弓箭手緊隨在後,騎兵斷後,鳴鼓,收兵。」依照指示,柳劍穹用內勁高聲發出收兵命令,聲音無比清晰地傳入戰場中每一個將士的耳中。 柳劍穹雖清冷卻渾厚有力的聲音讓龍麟將士士氣大振,慢慢地按命令靠攏,很快便在敵人的衝殺下擺好陣形。 「哈哈……柳劍穹,不要再做垂死掙扎了,你們是脫不掉的,擺什麼陣形都沒用的,哈哈,……」燕達朗見龍麟軍迅速靠攏,發出很不屑的大笑聲,在他看來,這支軍隊是無敵的,柳劍穹不管做什麼都是徒勞的。 「那就試試吧!」一直緊抿著的薄唇輕勾,柳劍穹自信一笑道,隨著那個神秘高手的指示,他的心裡頓時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 「弓箭手換弩,短程發射,不能讓敵軍步兵上前,騎兵衝斷敵軍騎兵,盾兵掩護,快速左突。」舉起手中的配刻,柳劍穹一步當先,快速向敵軍較為薄弱的左陣突圍。 風鳴暗兵雖然戰鬥力驚人,然而於此陣中,明顯沒有領軍人物,在對方不斷射出的箭弩中,只有不斷躲閃的份,一時無法再形成有力的攻擊陣隊,而騎兵也是,燕達朗勇猛有餘,智謀不足,對於柳劍穹不斷變幻的陣形不明所以,無法發出重聚陣形的命令,甚至依舊認為龍麟軍已是強駑之末,不足為慮,直至龍麟軍已漸脫離燕雨軍的包圍。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燕達朗漲紅著黑臉,憤怒大吼:「快截住他們,本皇子要將他們全殲滅,混蛋,全都給我殺……」揮舞著大刀,縱馬率先直追著過去,燕雨大軍無形成任何陣形便直衝過去。 不愧為燕雨第一勇士,燕達朗確實勇猛無比,單槍匹馬便斬殺了無數龍麟騎兵,可惜現在是兩軍對陣,並非爭勇鬥狠的時候,毫無規律可言的燕雨軍一衝過來立即成了龍麟將士的刀下亡魂,戰局完全倒了過來。 積了一肚子怨氣的龍麟將士邊有規律地笸耍o哂氤騫搷j難嚶甌斢保狀檓眚畟叔乳鷏瘨怉f? 「燕達朗啊燕達朗,這麼多年了,還是如此蠢不可及,簡直是將自己的將士往刀口上送嘛,這樣的人怎堪為帥,可惜了這麼強的一支軍隊啊!」傾狂搖了搖頭,似是十分惋惜道。 風鳴暗兵本就因群龍無首而失去它應有的威力,此刻因燕達朗的莽撞,更是如散沙般毫無用處,退到軍隊之後『納涼』去了,而相輔的騎兵也是來回的亂跑,不知該如何自處。 「不可戀戰,退。」輕輕的幾個字從傾狂的紅唇中逸出,傳至殺得正酣的柳劍穹耳中。 雖則因燕達朗的愚蠢至失燕雨軍陷入混亂,然而畢竟是一支戰鬥力強大的軍隊,且燕達朗也可算是一名勇將,而龍麟軍因一開始的失利而損失慘重,餘下的將士多多少少都帶著傷,柳劍穹本身也傷得不輕,如此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即使略佔上風,也不過是暫時的。 一個真正的強者,要懂得審時度勢,看清整體戰局,該進時則進,該退時則退,貪一時的痛快,換來的及有可能是不可挽回的失敗。 這一聲輕而帶著命令意味的話令柳劍穹神智一清,赤瞳中不自覺地帶著愧意和敬意,趕緊『遵令』行事。 「咚咚……」一聲悠遠而沉重的鼓聲傳來,一下一下的,每一下就像有一把錘子往自己的心敲下去一樣,讓殺紅眼的燕達朗定住了,也阻去了龍麟軍的退路,因為隨著鼓聲的響起,燕雨軍後的『風鳴暗兵』在亂戰中快速移動,有規律地阻斷龍麟軍的退路。 「還是來不及撤退啊!」瞭望著白茫茫的遠方,那是鼓聲傳來的地方,傾狂喃喃道,深邃的眼眸卻閃動著興奮與狂肆的流光,勾起一個狂傲的笑容:「想將龍麟軍一舉覆滅?呵,有我莫傾狂在,不管你是何方神聖,都只有失望的份。」 「影,玄羅軍一縱隊出動。」 葉影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奇特的短笛,放在口中一吹,卻無半點聲音,不知情者,一定會嘲諷一笑,殊不知這是一支特製的笛子,別人無法聽得到,只有玄羅軍能聽到,即使遠在千里之外,此時的隱於近處的玄羅軍一縱隊早已接到命令了。 柳劍穹看著急速集合起來,擋住他們退路的燕雨步兵,赤瞳一縮,下意識地等待指示,卻不見再有密音傳來,頓時心急如焚。 「咚咚……」有節奏的鼓聲再次傳來,阻擋在龍麟軍前的『風鳴暗兵』開始發動一輪又一輪的攻擊,戰鬥力比起之前更強。 龍麟軍節節敗退,再次被逼入燕雨軍陣中,燕達朗也略微齊集散亂的軍隊,以『風鳴暗兵』為主,將龍麟軍給因死。 「嘀嗒嘀嗒……」一陣整齊劃一的聲音傳來,是馬蹄踏在雪地上的聲音。 微弱的馬蹄聲在殺聲喊天的戰場上,是根本不可能被聽到,即使耳邊極好的柳劍穹,但伴隨之馬蹄聲而來的讓人窒息的壓力和恐怖殺氣卻讓激鬥中的兩軍將士都清晰地感覺到,那種帶著決絕的死亡氣息竟令在沙場撕殺的他們感到心驚肉跳,頭皮發麻,連鼓聲也突而一頓。 一陣清越嘹亮的馬嘶聲劃破天際,還未等眾人從驚駭中恍過神來,一隊玄黑色輕甲戰騎以讓人不可思議的速度衝入戰場,在一瞬間,迅速擺開陣形,無形中,將龍麟軍保護起來,將風鳴暗兵和燕雨軍逼退在外圈。 只見身著玄黑輕甲戰衣的他們整齊劃一的從腰間抽出一支不過才1米長銀色鐵棍,一轉,一甩,瞬間變成一支閃著噬人亮光的銀色長槍,橫擋在自己的胸前,整個動作俐落整齊,他們的背後還背著一把類似於勁弩的武器,而他們的座騎竟都是難得一見的汗血寶馬,馬身是由薄如輕翼的玄黑軟假護著,全身的裝備都是最精良的,而從他們爆著精爍的犀利目光可知,他們本身也是武功高強的高手。 這樣一支戰騎,即使只有幾千人,也震得將近十萬的燕雨軍不敢輕舉妄動,步步後退,連『風鳴暗兵』也靜待不動,等著指示。 「玄羅軍?」遠處,白茫茫的山頭上,戰鼓前,頭帶著黑色斗笠的男子緊緊地握住手中鼓棒,低沉的聲音裡滿是震驚與不可置信,帶夾雜著一點……興奮。 『咚……』一聲綿延悠遠的鼓聲再次傳來,更加地撞擊人心,就如擂鼓之人此時的心情一般。 鼓聲一響,『風鳴暗兵』立動,迅速擺開陣形,手中的金鉤銀刀同樣閃著奪人的光芒,與玄羅軍相對峙著,而燕雨的普通士兵則自動退開去,這已不是燕雨軍與龍麟軍的戰場,而是『風鳴暗兵』與『玄羅軍』初次對決的戰場。 充滿血腥味的空氣中帶著暴風雨前的死寂,十多萬人的戰場突然之前全靜了下來,沒有撕殺聲,哀嚎聲,馬鳴聲……有的只是風雪吹拂在兵器上而帶出的鳴聲和燕雨、龍麟兩軍普通士兵粗重的喘息聲。 「柳大將軍,傳令,擺防禦陣形,他們會帶你們安全撤出。」始終帶著自信的笑意的聲音再次通過密音傳入柳劍穹的耳中。 『是!』接收到這道命令的柳劍穹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在心裡道,心中莫明地一陣狂喜,也鎮定了下來,彷彿只要有這道神秘的聲音在,他們就不會有事。 「擺盾壁防禦陣。」即使已是滿身疲憊,受傷不輕,柳劍穹的這道軍令卻是中氣十足,稜角分明的俊臉上不再是冷漠,赤瞳在看向『玄羅軍』時充滿了的狂熱,他隱隱已猜出,這支數千人的玄黑甲兵是一支什麼戰騎了,身為軍人的他早已聽聞已久了,今日終於有機會見識一下了。 隨著柳劍穹的軍令,龍麟軍快速移動,在『風鳴暗兵』動手之前已擺好的陣形。 『咚咚咚……』鼓聲傳達了變陣、進攻的命令,將近一萬的『風鳴暗兵』有的飛身而起,有的就地而滾,有的鎮守不動,身著黑色士兵服的『風鳴暗兵』就如一張緊密的天羅地網般將『玄羅軍』和龍麟兵罩在其中,明明是大白天,天地卻恍若黑夜般一瞬間『暗』了下來。 「一組弓弩攻上,二組護下,三組、四組嚴守,五組分散迂迴反攻。」對於『風鳴暗兵』的天羅地網,傾狂只是淡淡一笑,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好一個『天羅地網』,有點意思。 依照傾狂所下的命令,葉影再次吹動短笛,無聲地指揮『玄羅軍』作戰。 接到命令,一縱隊玄羅軍一組快速收起手中的長槍,從背上拔出特製勁弩,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每支勁弩上竟有十支弓弩,可連接不斷發射,也可十支同時發射,未待鋪天而來的『風鳴暗兵』接到身前,無數的弓弩已沖天發射出去,竟如密雨般,只不過雨是從天上下落,而它是從地上射起。 二組長槍往雪地上一劃,力道之大竟帶起了陣陣雪霧,襲向從地上進攻而來的『風鳴暗兵』,伴隨著龔去的雪霧,銀色長槍竟似孫悟空的如意金箍般不斷變長,直插入對方的體內。 五組縱馬從兩翼繞至鎮守不動,用來支緩的『風鳴暗兵」 』,長槍閃動,點點星光帶著噬人的殺氣,銀刀抵擋,激動陣陣火光,可看得出雙方都有武技高強的高手。 三組、四組立即補上一、二、五組因進攻而變得薄弱的方位,將龍麟軍緊緊護住,不傷到分毫。 這一輪戰,『風鳴暗兵』死傷無數,玄羅軍分毫未傷,孰強孰弱立竿見影,這一戰,斗的不止是兩隊的戰鬥力,更重要的是指揮者的能力。 「這怎麼可能?玄羅軍……」帶著黑色斗笠的男子驚駭地喃喃道,執著鼓棒的手不停地顫抖,重重地往鼓上一敲。 『咚……』震得戰場中兩軍士兵腦袋嗡嗡作響的鼓聲傳來,『風鳴暗兵』迅速後撤,集結成一個三角形陣形,向以玄羅軍為保護圈的龍麟軍的中央直插而入。 「弓箭手,預備。」燕達朗雖是莽夫,然而身為元帥,還是懂得戰鼓剛所傳達給他的意思,大刀一揮,身後的燕雨弓箭手立即散開去,避開『玄羅軍』,弓箭直對準龍麟軍。 「變翼陣,一、二組為翼,五組為堅,三、四組相護,退。」傾狂白袍一揮,嘴角邊勾起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淡淡地下令道,好個『風鳴暗兵』,知道敵不過她的玄羅軍,竟把目標放到龍麟軍身上,想用這個弱點牽住他們,不得不說,這個戰略不錯,罷了,今日就玩到這裡了,反正她也不想就這麼暴露玄羅軍的真正實力,他日,總會再相會,到時,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天縱奇兵』。 所謂變翼陣,即兩翼不停變動,堅頭相輔,兩肋相護,張則進攻,合則守退,是一種攻守兼備的陣形。 無聲的命令再次傳出,一、二組為左右兩翼,以勁弩射擊包圍在外的燕雨弓箭手,每人都是十弩連發,五組為堅頭,活生生地將『風鳴暗兵』的三角形陣形撕開一條裂縫,阻止他們的前進,三、四組護著龍麟軍撤退。 「緊跟著他們撤退。」傾狂再次以密音向柳劍穹傳達指示。 「撤。」接到指示,柳劍穹配劍一指,數萬將士立即如潮水般由『玄羅軍』護著撤退。 隨著龍麟軍漸漸地脫離燕雨軍的圍圈,為兩翼的一、兩組立即合籠,為堅頭的五組後撤,就如一隻將頭縮入羽翼下的大鳥,陣形再一換,為堅頭的五組『伸』出頭,為龍麟軍開路,兩翼再次展開,將燕雨軍『掃』退了去,整隊『玄羅軍』就如一隻騰飛的大鳥『載』著龍麟軍快速地撤退。 燕達朗膛目結舌地看著前一刻還在他的『鐵騎』下掙扎的龍麟軍,這一刻便被那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鐵甲軍』給『帶走』了,這怎麼可能?軍師不是說了,有了這支軍隊,任他柳劍穹再大的本事,都必葬身於此嗎?可是,現在,他不僅沒死,還帶著軍隊安全撤退,而他的士兵倒是死傷無數,這場戰,還能算是他贏嗎? 「媽的,那是什麼鬼東西啊!傳令下去,給我追,今日,必要讓龍麟軍全軍覆沒,讓他柳劍穹死無葬生之地。」燕達朗舉起手中的大刀,下令追擊。 「元帥,窮寇莫追,何況那支突然冒出來的軍隊太過詭異可怕了,龍麟軍有它相護,我們追去,有可能非但不能殲滅對方,我軍還有覆滅之危啊!」燕達朗身邊的一員將軍上前相勸道,眼中還閃動著驚恐之色,那樣的一支軍隊太過厲害,太過可怕了,比軍師帶來的『奇兵』還要恐怖。 「賀圖,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趕緊給本皇子讓開。」燕達朗根本不聽勸,執意要領軍追去。 「元帥,賀圖將軍說的也不無道理,反正攻下北境是早晚的事,到時柳劍穹也必將成為元帥的刀下之魂,元帥又何必急於這一時,且讓他多逍遙幾日,我們還是收兵回營,與軍師再商討商討。」另一名將軍上前勸道,一張娃娃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竟不似一個剛經歷過撕殺的戰場將軍,倒是一個童心未泯的大孩子。 燕達朗心中對於『玄羅軍』還是有著懼怕,聽到此言,想想也覺得有理,便大手一揮,下傳令道:「收兵。」 寬廣的雪地上揚起陣陣雪花,不多時,剛剛還撕殺得宛若人間地獄的戰場上靜地可怕,只有戰死的兩國士兵『不分彼此』地倒在『紅色』的雪地上,殘肢斷骸隨處可見,有的甚至被戰馬踐踏得腦漿迸裂,真正的死無全屍。 玄羅軍掩護著龍麟軍撤退至安全之地,便迅速齊集,在柳劍穹來不及開口之時,整齊劃一地調轉馬頭,繢詞卑悖妝`奚恣憧r坎悢矬蒨}晢淕x盟拼永疵揮諧魷止儭靮? 「玄羅軍?好可怕的玄羅軍啊!這樣一支軍隊足以橫掃整個鳳天大陸,他的暮後之人究竟是何人,會是剛剛那個神秘人麼?『他』又是誰?是敵是友?」對著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玄羅軍』,柳劍穹的赤瞳裡流露出驚恐與疑惑。 玄羅軍近年來聞名於整個鳳天大陸,它從未參與任何戰爭,現身的機會更是屈指可數,各國只聽聞它的恐怖,聽聞它擁有最精良的裝備,最驚人的戰鬥力,最詭異莫測的作戰手段,聽聞它神出鬼沒,猶如地獄修羅之兵,每次一出現,都是帶著死亡的氣息,聽聞……然而這一切對他們來說都只是聽聞,是不真實的,可是,今日,他親眼見到了,傳聞果真不假,玄羅軍遠比他想像的恐怖得多。 可是這樣的一支軍隊卻沒有人知道它是屬於哪國的,就如『風鳴暗兵』一樣,這兩支同樣神秘的軍隊是否暗含著什麼?今日,雖然『玄羅軍』是相助於他,但是敵是友,卻難以判定,如果有朝一日,它攻打的是龍麟國,那麼…… 柳劍穹有點不敢想像自己與『玄羅軍』對戰會是何等慘敗了,看來,得盡快將『玄羅軍』還有『風鳴暗兵』一事上報皇上,請皇上定奪了。 「大將軍,你沒事吧?「隨軍出戰的李將軍見柳劍穹臉色慘白得嚇人,身上受傷的幾處傷。正汩汩地往外冒著血,染紅了整雷戰甲,異常的醒目,立即擔憂地驅馬上前問道。 「我沒事,我……」恍過神來,柳劍穹見將士們都擔憂地看著他,為了讓他們安心,強撐著受傷過重的身休說道,可話剛出口,眼前便一黑,立即地從馬上栽了下去,可嚇壞了一眾將士。 離戰場不遠的山峰上,消失的數千鐵騎又無聲地出現,迅速列隊,翻身下馬,單膝跪地,狂熱崇敬的熾熾目光一致地落上那白衣飄飄,傲然立於茫茫天地的傾狂身上。 「見過聖尊。」數千人整齊有力的聲音響徹雲霄,帶著不可抑制的敬仰之情。 「嗯。」右手伸出,做出虛扶的動作,傾狂點了點頭,傲聲道:「你們是最無堅不摧的鐵騎,總有一日,我會讓天下人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玄羅軍。」 這一句輕而充滿著肯定的話讓玄羅軍個個神情激動,熱血沸騰,炙熱的眼眸閃著比星辰更亮的亮光。 傾狂轉過身,懶懶地伸了個腰,指著屍橫遍野的戰場,勾唇一笑道:「影,你們看,那像不像是在白雪中盛開的梅花,比白茫茫的一片好看多了,是吧?」 「老大認為是,那便是。」葉影看著一副懶散狂肆的傾狂,如鷹般的眼眸帶著癡迷,點了點頭道,玄羅軍雖沒開口,但眼裡那赤 luoluo的崇拜也表達著同樣的意思,就算傾狂說大鳥是在水中游,魚是在天上飛,他們也會認為那才是正確的。 「呵,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歪著頭,斜看向葉影,傾狂輕笑著道,輕彈了一下潔白衣袍上沾上的雪花,瞭望著遠處的天際,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狂妄傲氣,縱聲一笑: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既然天道不公,就算我殺戮萬千,血洗天地,那又能如何,誰又能耐我何,天道,天義,天理,全是胡扯,只要我夠強,我就是天道,就是天義,就是天理,天地也得臣服於我腳下,今日這場戰役還只是個開始,既然齊月、燕雨、韓霜迫不及待地想奪取天下,那麼我就不介意,掀起一場真正的血雨腥風。」 這一縱天長笑,恣意飛揚,狂霸天下,整個天地,在這一聲狂笑聲中也要止不住地顫抖,為這樣狂妄不可一世的宣言而驚悚不已,天地為之變色。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四十四章 按兵不動 赤峽波平原上,燕雨軍隊正駐紮於此,此時,營中士兵正為又打贏了一場戰役而歡慶不已,然而身為主帥的燕達朗卻在主帳中大發脾氣。 「什麼天下無敵的『風鳴暗兵』,就這麼讓一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騎兵』給打得落花流水,讓龍麟軍從眼皮底下撤走了,全都是廢物。」燕達朗坐在以狼皮鋪墊的主位上,粗啞著聲大吼。 坐於下方的一干燕雨將軍噤若寒蟬,額頭冒著冷汗,不自覺地將目光投向從於左下首頭帶黑色斗笠的紫衣軍師身上。 「燕皇子,請注意你說話的態度。」輕而充滿壓力的聲音從斗笠下溢出,帶著陰森,讓人不寒而粟。 「本皇子說話態度怎麼了,告訴你,在這軍營裡,本皇子是元帥,是最大的,你……」燕達朗正生著怒氣,漲紅了臉,鼻孔朝天,咧咧地就要開罵,卻被坐在右手邊的副將郝爾給打斷了。 「二皇子。」郝爾出聲阻止了不知輕重的燕達朗,轉過頭,帶著討好的笑容道:「軍師莫怪,不能一舉殲滅龍麟軍,二皇子心情不好,才會一時。不擇言,絕非有意。」 紫衣軍師卻是沉吟不語,沉重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盈滿整個主帳,壓得所有人連呼吸都不敢,連不服氣的燕達朗也不禁閉上了嘴。 「軍師,我家二皇子只是……」郝爾頂著壓力,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道。 「這次就算了,燕皇子,這種話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次。」紫衣軍師終於『大發慈悲』地擺了擺手,淡淡道,話語裡總是充滿著陰寒的味道,讓人頭皮發麻。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不管是懷著怎樣的心思,都不希望自己被這種陰森的恐怖氣壓給嚇死。 「咳,軍師,那支奇怪的『戰騎』是什麼來歷?竟這麼厲害。」坐於左手邊第二個位置的一名皮膚雪白的將軍輕咳了一聲,問道,表面上他是此次燕雨的先鋒將軍,實則,他是韓霜國的將軍高祿。 其他將軍也傾身等著紫衣軍師的回答,這裡,有的有參加那場戰役有的沒有,但他們都對那如天降的奇兵充滿好奇與恐懼。 「各位應該有聽過『玄羅軍』吧?」黑色斗笠下的眼眸掃視了所有人一眼,紫衣軍師低沉的聲音道出的那個『三個字』讓所有人臉色大變,眼眸流露出深深的驚恐之色。 「玄……玄羅軍?他們……他們是玄羅軍?」坐於郝爾下位的賀圖顫抖著聲喃喃道,身子抖得如秋風落葉。 燕達朗整個人都因『玄羅軍』這三個字而駭得差點從主位上摔下來,如果今日看到戰鬥力如此驚人,作戰手段如此強悍的『戰騎』讓他驚嚇的話,那麼此時,『玄羅軍』三個字給他的就是驚恐。 「軍師,請容我問一句,不知軍師帶來了多少『風鳴暗兵』,能打得過那數千名『玄羅軍』嗎?」即使是在此刻,依舊帶著淺淺笑意的童陽問道,娃娃臉上那雙幽黑的眼眸深不見底。 如此是別人問出這麼一句話來,一定會讓人生氣,但一見那還略帶稚氣的臉上閃著極強求知慾,便也不從生氣,這也是他以小小年紀便在燕雨朝堂上大肆活躍,而深受燕雨皇帝甚至是幾位皇子喜愛的原因。 紫衣軍師靜靜地看了童陽半響,低沉的嗓音裡發出一聲弱不可聞的歎息道:「是否能打得過,未可知,畢竟玄羅軍的真正實力,連我也說不請。」他知道,這裡的每個人,一直想摸清『風鳴暗兵』的底,但他又不是笨蛋。 知道他依舊不肯透露『風鳴暗兵』的實力,童陽也不再緊抓不放,接下去道:「如此,有玄羅軍保護,那我軍要攻下北境,豈不是很懸?」 「就是,原來這玄羅軍竟是龍麟國的軍隊,太可怕,本來龍麟國便是七國中實力最強的,再加上玄羅軍,想要打下它,恐怕……」高祿緊皺著眉頭道,心中有點後悔,當初不該勸皇上與齊月、燕雨兩國聯盟,共同先除去最為強大的敵國一一龍麟。 「這可不一定。」紫衣軍師淡淡地打斷高祿的話,他豈會不知他心中所想,想打退堂鼓,晚了,竟然參與進這場戰爭,就絕無法獨自脫身。 「難道軍師還有什麼後招?」童陽興奮地問道。 燕達朗也精神大振道:「齊月國的實力本來就不弱於龍麟,如今再加上我燕雨還有韓霜國,就算他有玄羅軍又能如何,軍師還有『風鳴暗兵』呢?說不定,還有更厲害的,所以這個天下,還是我們的囊中之物,是不是?」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閃著貪婪。 紫衣軍師高深莫測一笑道:「有什麼後招,這個你們以後就知道。」語氣一轉,輕甩了一下衣袖道:「我說的不一定,並非指此,而是其他,一則,依柳劍穹要見到玄羅軍時的反應可知,身為龍麟皇最為器重的鎮北將軍也是第一次見到玄羅軍,所以,玄羅軍今日雖然相助龍麟軍,但它是否是龍麟的軍隊?本軍師還是有所保留,二則,攻下北境,本軍師自有把握,即使有玄羅軍,也阻擋不了三國鐵騎踏平北境,直至整個龍麟。」 「哈哈……有軍師這句話,本皇子就放心了。」燕達朗仰頭大笑,黑白分明的眼眸一轉,恨恨道:「聽聞那個混帳皇子莫傾狂也到北境來了,哼,來得正好,這一次,本皇子一定要讓她這個『災難皇子』知道什麼叫做『災難』,讓她再也囂張不起來,哼……」他還記恨著,十年前元都那場『恩怨』,那個囂張不可一世的『皇子』當著各國皇子的面難他的難堪。 郝爾自是不似燕達朗般沒頭腦,依舊不放心問道:「那……軍師以為,我軍現在該如何?」他的心還是總是不安,能打下北境自是好,如果不能,這場出師無名的入侵之戰,是以燕雨的名義發動,表面上也是他一國在攻打龍麟,一旦失敗,所有的後果都將由燕雨國來承擔,龍麟皇真的震怒的話,滅了他們國家都有可能,而齊月、韓霜兩國極有可能不僅不相助,反而會落井下石。 沉吟了一會,紫衣軍師道:「暫時先按兵不動,待查探出玄羅軍是否還在保護龍麟軍再說。」 眾人都點了點頭,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龍麟軍營元帥營帳裡,眾將軍面帶擔憂地看著躺地床上昏迷不醒的柳劍穹。 「柳將軍醒了,醒了……」韓墨突而驚喜道,高興地走至床邊。 眾將軍也趕緊走過去,果然,柳劍穹的手指動了動,眼皮也掀了掀,然後慢慢地睜開,赤瞳裡一時閃過一絲迷茫,掃視了圍在他身邊的所有人一眼,然後掙扎著要坐起來。 「絲……」身子一動,牽動了傷口,痛得柳劍穹倒抽了一口氣,刀眉微微地皺起,看來他這次傷得不輕啊! 「將軍慢點。」韓墨立即彎身將他扶起,幫他坐好。 「我昏迷了多久了?」因剛醒過來,柳劍穹的聲音變得沙啞低沉。 「將軍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我們都擔心不已,幸而,終於醒過來了,我們的心也就放下了。」李將軍答道,通紅的眼睛裡滿是激動,受傷的手臂還吊著呢! 「讓你們擔心了。」柳劍穹依舊是淡淡的語氣,然而在場的人都知道他話中帶著內疚,話峰一轉道:「韓墨,此役,我軍傷亡如何?」昏迷前那場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戰役再次在他腦中浮現出來。 韓墨等人臉色立即變得凝重起來,道:「回稟將軍,那一役,我軍損失騎兵五千,步兵一萬,陳將軍戰死沙場,餘下將士也均受傷,如今營中士氣低落,幸而燕雨軍不知為何,按兵不動,並非再進攻。」 「他們一定是震懾於玄羅軍,可一旦燕雨國得知玄羅軍已離開,必定會再謂觙}謊T種形沼小嗆薞m當錄A眺w揖a殼暗氖盜Γvn疚薹□值病!繃菺貜薷@冀艚艫}迤稹? 他雖然手握五十萬兵馬,然而其餘四十萬兵馬鎮守在北關口,遠水解不了近渴,而最近的洛斯城的二十兵馬卻聽命於大皇子,他根本無法調動,就憑他手中的十萬兵馬對抗燕雨的三十萬精兵本就因難,如今再加上『風鳴暗兵』,更是難以抵擋,真不想到,燕雨國竟握有『風鳴暗兵』,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玄羅軍?風鳴暗兵?」韓墨等將領大受驚嚇,不禁驚呼出聲,這兩支『奇兵』竟同時出現? 「嗯,這事,我以後再跟你們詳細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抵擋燕雨軍。」柳劍穹點了點頭,掙扎著要起來道。 「將軍,你要做什麼?吩咐末將就行了。」韓墨立即扶住柳劍穹道,卻見他擺了擺手,示意扶著他到帳中的桌子邊坐下。 幸而右臂沒受傷,柳劍穹在韓墨的幫助下,提筆寫下一道奏折,微喘著氣,道:「韓墨,立即派人以八百里快馬將這道奏折送去京都。」 等韓墨領命接過奏折後,又低下頭,在一張紙上快筆疾書,然後交給另一名將軍道:「快馬送往北關。給歐陽將軍。」希望能來得及調動兵馬來支緩。 待做完這些後,柳劍穹額頭上已是密珠滿佈,搖搖欲墜了。 「將軍。」李將軍擔憂地喚道。 擺了擺手,柳劍穹強撐起精神道:「傳令下去,各路探子嚴密監視燕雨軍的動向,全軍暫時按兵不動,只要敵軍不是來攻的話,都不要輕舉妄動,違令者軍法處置。」 柳劍穹剛發完命令,韓墨與另一名將軍正要出去時,營帳外便響起一個氣得眾人吐血的高喊聲:「聽聞咱們的柳大將軍受傷了,本皇子來看看來了,應該還沒死吧?」話音未落,裹著一襲華貴白色鶴氅的傾狂便大大喇咧地掀簾走進來。 「喲,這不是好好的嗎?還在用功呢!是哪個混帳東西敢欺騙本皇子,說柳大將軍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的,看本皇子不砍了他的頭。」傾狂一眼掃過均是一臉敢怒不敢言的眾將軍一眼,最後落在臉色慘白,卻依然挺直著腰桿的柳劍穹身上,一副已經為柳劍穹出氣的樣子,聲音更大地保證道:「柳大將軍,你放心,本皇子早已經下令,要是哪個傢伙膽敢詛咒將軍,本皇子就將他抽筋扒皮,然後給眾將士下酒喝,哼,也不想想,你柳大將軍可是戰無不勝的『龍麟戰神』耶,誰能傷得了你,就憑燕達朗那個笨蛋,怎麼可能打得過你。」 太過分了,堂堂一個皇子對一個大將軍說出那樣的話已是足以氣死人的,竟然還在這裡冷嘲熱諷的,太過分了,韓墨等一眾將領均氣得把牙齒咬得滋滋響,這裡誰不知道柳將軍打敗仗和受傷是事實啊!她這麼說分明就是諷刺柳大將軍這個『龍麟戰神』名不符實嗎?哪有這樣的皇子啊! 然而柳劍穹卻並未有一絲一毫的生氣,相反,慘白的臉上帶著震驚與不可置信,一雙赤瞳在看向傾狂時變得幽深而不見底:可能嗎?不,應該是巧合,她……她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心思,或許她本意真的是想污辱他,而誤打誤撞地幫了他一個大忙。 要知道,柳劍穹三個字在北境眾將士的心目中代表的是怎樣的一個含義,那是個不敗神話,只要有他在,北境的所有軍民就相信,他們的將軍會保護他們,可以說,他就是軍中的靈魂。 自燕雨入侵以來,龍麟軍處處失利已是讓北境軍民心中不安,但還是因相信他而士氣不減,如果他打敗戰,受重傷而昏迷不醒的消息傳出去,一定會讓造成人心恐慌,以至於士氣更加低落,軍心不穩。 本來他還在擔心他因陷入昏迷還來不及封鎖消息,韓墨等將軍雖然作戰勇敢,但絕不會想到這一層,現在,他可以放心了,有三皇子這道狠命令,他昏迷的消息便不會流出來而造成軍民人心不穩。 「三皇子,謝謝你。」柳劍穹強撐著站起來,對於傾狂真心道,無論她是壞心做好事,還是……她,三皇子根本就不如表面般是個『草包』,而是……,總歸,她真是幫了他一個大忙,也救了無數的軍民。 「將軍?」韓墨等將軍不可置信地看著柳劍穹驚呼道,如果不是他們幻聽,就是他們的將軍受傷過重,腦袋不清楚了。 「不用謝,這是本皇子應該做的,你柳大將軍可是我父皇最寄以厚望的大將軍,一個小小燕雨國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本事打得過我龍麟的將士,燕達朗那個只長個子不長腦袋的傢伙就算給他再多的軍隊也抵不過柳大將軍的一兵一卒,哼,我父皇喜歡的人怎麼可能那麼沒用。」擺了捶手,傾狂仰著頭,鼻孔朝天地冷哼一聲,甚是囂張無比。 聞言,柳劍穹先是皺了皺刀眉,腦袋一絲靈光閃過,渾身立即為之一震,猛然撞進那雙幽黑深邃而又充滿靈氣的眼眸裡,像是有魔力般,深深地吸住了他的靈魂,讓他的心跟著她眸光的閃動而跳動著。 柳劍穹的一震,讓韓墨以為他是被氣到了,口氣很不善地衝著傾狂道:「三皇子,北境的天氣很冷,您剛來,一定很不適應,還是趕緊回營帳吧!凍著了就不好了。」完全一副趕『瘟神』的樣子,他就想不通了,這軍響物資都已經送來了,她怎麼還不趕緊回京啊? 「韓副將,你這是在趕本皇子嗎?」傾狂墨眉輕佻,斜眼看過去道,嘴角邊勾著囂張不羈的淺笑。 「不敢。」被她帶著莫名笑意的眼眸一盯,韓墨只覺得頭髮一陣發麻,避開她的眼神,生硬道。 「看你的樣子,不像不敢吧?」收回迫人的眼神,傾狂無謂地輕笑道:「算了,看在柳大將軍的面子上,你這次的不敬,本皇子就不計較了,不過,僅此一次。」 裹了裹身上的鶴氅,傾狂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瀟灑地向帳外走去,嗯,該說的說完了,該提醒的提醒了,還是回去再睡個覺吧!這樣的天氣最適合窩在被窩裡睡懶覺了。 「將軍,三皇子她……她欺人太甚了。」韓墨恨恨地罵道,完全將剛剛的一股怨氣給發洩出來。 「就是。」其他幾個將軍也是一樣的憤慨。 回過神來,柳劍穹清冷的聲音淡淡道:「韓墨,不管怎樣,她是三皇子,身為一個臣子,豈能對主子有不敬之意,以後,對三皇子,不可再有任何不敬,還有,各位將軍也是,否則,本將軍也保不住你們。」最後一句話,語氣變得有點悠遠。 「是,將軍。」縱是不服,韓墨等人也只得聽命,只是對於最後那一句『保不住你們』卻覺得只是在嚇他們。 「李將軍,立即飛鴿給潛伏在各國的探子,查探最近各國是不是有不尋常的軍事調動。」柳劍穹撐著桌子,慢慢坐下,下令道,剛剛『三皇子』的話點醒了他。 燕雨國的軍事實力,他很清楚,根本不可能有那樣一支無堅不摧的軍隊,而且他也不相信,『風鳴暗兵』會是燕雨國的一手建立奇兵,否則以燕雨皇的性格,早就迫不及待地讓各國知道他有這樣一支奇兵了,再者身為元帥的燕達朗根本就不會用這支『暗兵』,所以,極有可能,其他國也參與這次的入侵之戰。 其實早在燕雨國僅用一天就攻下雪冥城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的,卻因一直只是糾結於雪冥城失守這個恥辱而失去了應有的判斷,今日如果不是『三皇子』提醒了他,恐怕他就要這樣糾結下去了。 三皇子看似囂張申釁的話,實則每一句都暗含有深意,處處提點他,只要細細推敲,便會發現,她每一句話都提到了點子上去,第一次可能是偶然,然而第二次,第三次,總不可能有這麼玄的事吧? 三皇子?或許真的並不是他之前所認為的那樣不堪,或許所謂的『浪蕩』,所謂的『草包』,只是她自己所做出來的假像?那樣一雙深邃靈氣的眼眸給他的震憾實在太大了,他不相信一個荒唐的『草包』會有那樣的眼眸,會有如此狂肆霸氣的眼神? 夜幕降臨,即使是無月光的夜晚,在白雪的映射下,天地間還是閃著微弱的亮光。 傾狂窩在被窩裡睡得正舒坦,卻被營帳裡突然出現的一股不尋常氣息擾了好夢,很是不悅地從夢中醒了過來:不管來人是誰?敢擾我好夢者,絕對會死得很慘。 一個、二個、三個……剛剛好十個,閉著眼睛,傾狂默數著,從他們氣息可感知,他們是訓練有素的高手,卻不是專業的殺手,太不會收斂氣息了。 明晃晃的大刀在雪光的映射下閃過絲絲光芒,十刀齊齊往床上『睡』得正熟的傾狂砍下去,『卡嚓……』,好好的……一張床立即被砍成碎塊了。 「哇靠,你們真狠啊!這十刀下去,我不成了碎屍了?太狠了,殺人也不是這個法吧!」黑暗中一個慵散的聲音響起,似是帶著歎息。 這個帶著笑意的慵散聲音讓持刀的十人一驚,忙抬頭看去,這一看,更是大驚失色,本該被碎屍的某人正好整以暇地立在五步開外,雙手環胸,不甚明亮的光線使他們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他們很肯定,她在笑,笑得讓他們渾身發寒。 似是為了確認般,其中一人還用刀拔開已成碎塊的『床』,確實沒有本該成碎屍的『三皇子」這……這怎麼可能,他們剛剛明明就看到她躺在床上才砍下去的,她怎麼可能在他們刀下『逃脫』,而他們竟沒有發現,這,這也太恐怖了吧! 在黑暗中也能視物的傾狂邪魅一笑,深邃的眼眸寒光微閃,冷看著身著龍麟士兵服的十人。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四十五章 一箭雙鵰 在黑暗中也能視物的傾狂邪魅一笑,深邃的眼眸寒光微閃,冷看著身著龍麟士兵服的十人。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來刺殺本皇子,不要命了嗎?」威嚴一聲冷喝,傾狂衣袖輕揮,黑呼呼的營帳立即亮起來,清楚地將她狂肆的面容展視在他們面前。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十人不適應地以手遮住眼睛,猛然倒退了好幾步,驚恐地看著在燭光搖曳下青絲飛揚,眼眸裡閃著嗜血的光芒的『三皇子』,瞬間充斥著整個營帳的恐怖殺氣讓他們有種想立刻逃出去的衝動,卻難以移動雙腳。 其中一個應該算是領頭的艱難地嚥了咽口氣,揮著手中的大刀道:「不要命的是你,你只不過是個沒用的皇子,憑什麼那麼對待我們大將軍,告訴你,這裡是北境,不是京都,我們大將軍要殺你輕而易舉。」 「這麼說,是柳大將軍要殺本皇子囉!」歪著頭,傾狂笑得更加邪魅,慵散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沒錯,所以,你可以安心受死吧!」說著,猛然提起一口氣,揮著刀朝傾狂砍了過去,其餘也九人也揮著刀劈過去,刀光閃動,帶動著破空的氣流,燭光晃動,將熄未熄。 「呵,來得正好,讓本皇子教教你,殺人,應該怎樣的殺法?」勾起一個修羅惡魔的笑容,傾狂如魑魅般的身形一閃,迎著對方的刀光而去,瞬間似是幻化出十個傾狂般遊走了十人之中。 十個龍麟士兵只覺得眼前白影閃動,全身如墜冰窟般,似是連靈魂都被凍住了。 只不過短短的瞬間,十人眼露恐懼地慢慢轉過頭,瞪大雙眼看著背對著他們,狂發飛舞,整個人猶如出鞘的地獄之劍閃著犀利嗜血的光芒,一身狂妄狠厲的氣息毫無收斂地綻放開來。 「殺人,碎屍萬段,不過是小兒科,本皇子現在免費教你們,怎樣的殺人,才叫做真正的狠,真正的叫做『地獄之刑』。」轉過身來,黝黑的眼眸流動著魔鬼般的邪光,紅唇輕勾,蕩漾的狂肆無情的淺笑。 十人瞪大的眼睛突然一陣緊縮,嘴巴駭然張大,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心中驚恐已無限地擴大,慢慢低下頭,親眼看著自己瞬間已是血肉模糊的身體,猶如剛身受千刀萬剮的凌遲之刑,一口氣被吊著,離死還遠著呢!要活活不了,要死死不掉,真正的生不如死。 慢慢地癱在地,十人發現自己連自殺的都做不到,因為他們兩隻手的血肉均被削下,隱隱可見白骨,下巴也整個被掰斷,唯一能動的只剩下恐懼萬分的眼睛,神志也是萬分清醒,清醒到能清晰地感受每一處血肉脫離自己身體時的無邊痛楚。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親眼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腐爛,清楚地感受自己的生命在一點一點地流逝卻無能為力,這確實是『地獄之刑』,不,如果讓他們選擇,他們寧願選擇立即下地獄去受刑,也不要寧願這種瀕臨死亡卻要死不活的酷刑了。 「看你們的樣子,應該已經領悟了這種『殺人方法』了,不錯,孺子可教也。」輕輕一笑,傾狂像個夫子般晃了晃頭道,狂厲的氣息瞬間收斂,又變成了那種無害的『草包』三皇子。 可這十人卻是更加驚恐了,他們想不通,想不通她手中明明無任何武器,為何卻能在瞬間將他們『凌剮』,想不通,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什麼會給人這樣截然不同的感覺,一個給人無害,讓人嗤之以鼻的『草包』,一個犀利狂魅地遠比惡魔更加恐怖的修羅,想不通啊! 一陣嘈雜的腳聲傳來,傾狂微微一笑,輕聲道:「他們就快來了。」說著往已成碎塊的木屑上一坐,像是對著空氣般道:「影,你還不準備出來嗎?」 話聲音一落,一襲黑衣飄落,立在傾狂的身邊,向癱在地上的十人投去十二萬分的同情,誰叫你們要刺殺也不挑個好時機,偏偏在要她好夢正酣的時候來,活該。 帳簾猛然被掀開,韓墨還有其他幾位將軍和一支士兵浩浩蕩蕩地衝進來,一下子把還算寬敞的營帳給佔得滿滿的了。 幾乎在他們進來的那一刻,傾狂笑容立斂,臉色一變,一臉懼怕,渾身抖得如秋風掃落葉般,緊緊地拉著葉影的衣角。 『嘔……』一見到營帳中的情景,饒是久戰沙場,見慣生死的韓墨等幾位將軍和所有的士兵都忍不住轉過頭去嘔吐個不停。 被兩個士兵扶著的柳劍穹隨後也到,看到此情景,雖還不至於嘔吐,但本就蒼白的臉上更加白上加白。 「這…… 這是怎麼回事?」柳劍穹氣息不穩地問道,赤瞳一眨不眨地緊盯著『瑟瑟發抖』的傾狂,心中某處柔弱被撞擊了一下,為那樣單薄細弱的身子而心悸,有種想擁入懷中安撫的衝動,呃,怎麼回事?他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呢!對方可是跟他一樣是個『男子』,還是個皇子,一定是受傷過重,剛剛又急急起來,頭有點昏了,一定是。 葉影輕扶著傾狂,剛毅的臉龐上滿是殺氣,冷冷道:「他們想刺殺三皇子,說是為了幫你柳大將軍出氣。」他一直隱於暗處,自是對剛剛傾狂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什麼?」柳劍穹刀眉緊皺,忍著翻胃的衝動,冷冷地看向此刻凸著雙眼驚恐地看著『葉影』的十人,洋身血肉模糊,但還是看得出他們身著的龍麟士兵服,沉著聲道:「韓墨,他們是哪個營的?」 瞥開眼,不敢再看向那十人,韓墨忍著嘔吐,蒼白無力道:「嘔……稟,稟將軍,他們好像左中營軍的兄弟。」 接到柳劍穹投過去的目光,左中營統領洪將軍慘白著臉上前道:「稟將軍,他們是前不久換防時,才編入左中營的,末將也不知……此事絕與末將無關,請將軍明查。」額頭冷汗直流,他們雖都有幫柳大將軍出氣,教訓教訓這個囂張跋扈的皇子的想法,但卻萬萬不敢派人來刺殺啊! 「嗯。」 柳劍穹稜角分明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瞭然,朝傾狂拱了拱手道:「讓三皇子受驚,柳刮穹難辭其咎,請三皇子恕罪,但請放心,微臣保證這種事不會再發生。」心中微歎:或許三皇子心思玲瓏,胸有乾坤,卻也只是個文弱皇子,這樣的血腥的殺戮,豈是她能受得了,但生在帝王家,為奪皇位,這樣的暗殺陰謀卻是如家常便飯,連帶著,他們這些臣子也得成為犧牲品,真是讓他們這些保家衛家的將軍心寒啊!看來,就算他想保持中立也不行了。 又轉頭看向一直護衛著傾狂的葉影道:「葉侍衛,請帶三皇子暫到你的營帳歇息,我會盡快查清此次刺殺事件。」幸好,她身邊還有這位武功高強的侍衛在,否則怕是早已魂斷北境了,依他能微感知他的真氣,可知,他至少是五階以上的高手,與他因只是在伯仲間。 「三皇子。」葉影低頭詢問著傾狂的意思,見她點了點頭,便扶著她走出去,在與柳劍穹錯身而之時,輕聲道:「該做抉擇了,柳大將軍,今晚發生的事,你心中應該已經有數,該怎麼做,相信你自有決定,至於他們,從哪裡來,就將他們往哪裡送回去。」 轉述完傾狂的話,在所有人敬畏驚恐的目光中,兩人離開這個充滿血腥味的營帳。 韓墨等幾位將軍和士兵紛紛讓開一條道,對葉影充滿的害怕與崇敬,在他們看來,這十人是葉影殺的。 回味剛剛葉影所說的話,柳劍穹微微閉上赤瞳,待睜開時已是清明一片,淡淡下令道:「傳令下去,今晚之事,誰敢洩露半句,軍法處置,至於這十人,暫時先押下去,待由本將軍親自審理。」 他雖想保持中立,然而身為朝臣,即使遠離政治中心,依舊躲不過黨派之爭,那麼他就無須再躲了,以他手中握有的兵力,是無法明哲保身的,這個道理他一直明白,然而無論是大皇子還是二皇子,都無法讓他甘心臣服,現在……希望三皇子不會讓他失望,也希望不會後悔今日所做的決定。 因為葉影是三皇子的貼身侍衛,他的營帳便設在傾狂營帳的旁邊。 斜坐在躺椅上,耳聽著外邊嘈雜了半響便完全靜了下來,傾狂輕笑道:「柳劍穹果真是帶兵的好手,這樣一位有能力又忠心不武的將軍,難怪父皇總是對他稱讚有加,將整個北境的兵權都交給他,也難怪兩位皇兄一直想拉籠他。」 「以他淡泊名利,只想保家衛國的性格,經過今晚之事,老大以為他會選擇『三皇子』嗎?畢竟老大還沒讓他知道你真正的實力。」葉影侍立在一旁問道。 「他會的,他是個聰明的人,很明白,早晚有一天,他都得做出選擇,之前一直想辦法保持中立,一則,父皇正值壯年,帝位之爭還不到白熾化,他是抱著能避一時是一時的想法,窩在這北寒之地,二則,大皇兄、二皇兄兩人實力相當,一文一武,表面上看,兩人都有那個能力繼承皇位,而父皇卻中意於我,然而我卻是個『草包皇子』,他是個忠君愛國的人,所以無法選擇,可是,今晚發生的事,會讓他意識到,他已經到了必須抉擇的時候了,以他的精明,只要稍一想,便會想到,那十個人是大皇兄趁換防時安插入北營軍的。」 勾唇似讚賞般一笑:「呵,自從二皇兄在驛館動手,我就一直在等他動手,倒沒想到,他將毒計設在此,這一計好毒啊!既可殺了我,又可將罪名嫁禍給柳劍穹,一箭雙鵰,一旦此計成功,他便可除去我這個『大阻礙』,又可借父皇之手除去他不肯臣服於他的柳劍穹,趁機奪取他手中的軍權,再加上武忠和他自己手中的兵權,哼,二皇兄也不會再是他的對手,那樣,他就可以穩穩當當地當上太子,說不定父皇會因『痛失愛子』而心灰意冷,他再稍一逼宮便可直接當上皇帝了。」 「確實夠毒,可惜他弄巧成拙了。」經傾狂這一說,葉影明白地點了點頭。 「呵,沒錯,他弄巧成拙了,如果我真的是個『草包皇子』,那麼這計一箭雙鵰確實是好計,可惜啊!我不是,今日,我稍加提點了柳劍穹,憑他的聰明,一定會想到,我是在韜光養晦,再經過今晚這麼一鬧,他便會選擇投入『三皇黨』,而且只要他將這十人送回去給大皇兄,也就完全是斷了後路,但以他的高傲,恐怕還未真正的臣服於我,不過,這就夠了,本來,也只是為了利用他繼續平衡兩位皇兄的勢力而已,畢竟現在,還不是內鬥的時候,我就先忍了這口氣,等時機一到,我會讓這兩位所謂的皇兄為他們的愚蠢付出慘痛的代價。」 話雖是笑著說,但語氣裡的陰狠嗜血卻讓久待在她身邊的葉影都不禁一顫,以他對老大的瞭解,這個『慘痛的代價』絕對比今晚那十人要慘上千倍萬倍。 「看來今晚是沒覺好睡了,幸好睡了一下午,現在倒是還有精神。」傾狂突而伸了一下懶腰,無奈地輕笑道。 經傾狂這麼一說,葉影凝神細聽,果然,一里之外,有人正急速而來,氣息隱得很好,不到半響便已到達帳外。 「進來吧!」來人是誰,從這熟悉的氣息中,葉影已感覺到了。 話音剛落,一個黑色如鬼魅般閃了進來,直接朝著傾狂和葉影單膝跪下道:「開陽星童陽參見聖尊,見過聖使。」說著,扯下臉上黑面巾,露出一張帶著淺淺笑意的娃娃臉。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四十六章 幻炎重現 話音剛落,一個黑色如鬼魅般閃了進來,直接朝著傾狂和葉影單膝跪下道:「開陽星童陽參見聖尊,見過聖使。」說著,扯下臉上黑面巾,露出一張帶著淺淺笑意的姓姓臉。 「起來吧!」傾狂點了點頭,伸手虛扶了一下道。 玄武暗營下的玄武七星分別為天樞星、天璇星、天璣星、天權星、玉衡星、開陽星、搖光星,七星分別暗伏於七國之中,個個均身居要職,其中,開陽星童陽則為燕雨寵臣。 「嘻嘻。」童陽笑嘻嘻地站起來,這個笑容是發自真心的開心,全不似平時的虛假:「聖尊到北境多日,童陽遲來朝見,請聖尊降罪。」語氣卻不見半點惶恐,他知道聖尊是不會怪罪他的。 「少說場面話,直接說重點。」笑罵道,傾狂暗忖:她是不是對他們太好了,搞得他們老沒大沒小的,還經常拿她來開玩笑。 「遵命。」雙腳併攏,童陽抱拳一本正經抱拳道,隨後咧開嘴笑著道:「童陽之所以沒有立即來朝見聖尊,是因為那個從齊月國而來的神秘軍師,他太精明了,怕被他發現,所以不敢前來,直至今晚,才讓我找了空隙溜出來,媽的,實在憋得慌。」收到聖尊也到北境來的消息,他可激動得三天三夜都睡不著覺,好不容易來了吧!還不能立即來見,心裡那個急啊!恨啊!真想一炮崩了那個裝模作樣的『鬼軍師』。 汗,這個孩子(貌似傾狂比她還小)怎麼『出口成髒』了,應該不是她教他們的吧!傾狂額頭上冒出三條黑線,輕咳一聲道:「咳,文明點。」 「哦。」 清清了喉,童陽收斂玩笑,微肅然道:「此次三國聯合入侵龍麟北境,是齊月國一手策劃,先假裝與燕雨決裂,麻願□僰媾幣懦魷祂儈採X曖牒蕫\崦耍{僉z籃 蕫U塨eヶ蚱朐攏t餂略蚩擅髡赯B匙熬N剛劍盂C蚓S影抵械醬錆蕫P囈紓`孛芑岷希紕g俏`吮C埽缶鹿H孿卻蜆臕m簦r聳輪揮醒嚶昊屎禿蕫Z手T 潰s蓖o糝T姥嚶昃S影抵凶急傅男心胰詞敲薨來笠率貝蟪砸瘓B﹛撥O彌烊岡苯矷獎釹駍蚋叔t餂虜倏厝耟Y現卍l哮o粢彩塹鵲攪吮本巢胖T潰拷惟豆伀w巴ㄖiк穡竺軑濄儘鬃緣嚼戳恕? 「如今三國聯寫中,各目軍力分佈如何?聯軍中有多少是風鳴暗兵?」傾狂以指輕敲著膝蓋問道,與她猜側不差不毫。 「表面上.此次入侵之戰是燕雨發動的,所以主帥、副帥,還有我這個參將是燕雨國的,手中的軍隊是五萬主軍和五萬右營燕雨軍,先鋒將軍、左營將軍是韓霜國人,握有的是先鋒營、左營各五萬韓霜軍,其餘十萬精銳中路軍是齊月國的,中路將和軍師則來自齊月,至於風鳴暗兵,只有那個軍師知道,他們參雜在三軍之中,難以辯認,我多次試探,也難以撬開軍師的口。」 「那麼說,風鳴暗兵是握在那個神秘軍師的手中,如我所料不差,那日擂鼓之人,便是他了。 點了點頭:「沒錯,他軍師不僅是齊月的代表,也是此次三國聯軍的領軍之人,所有的計策都出自於他手。」 「哦!看來他在齊月的地位不低啊!摸清他的底細嗎?」神秘軍師果然來自齊月,跟月鈞楓會有關係嗎? 「他太神秘了,一直帶著斗笠,看不到他的真面目,聽聲音也聽不出是老是少,大家只叫他軍師,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依童陽多日來暗中的觀察,得到有三,一他心機深沉,詭計多端而且陰險毒辣,給人十分陰寒的感覺,二,他武功高深莫測,雖然他從未顯露武功,童陽也感知不到他的真氣,但從他沉穩的步伐和呼吸吐納可知,他並非毫無武功之人,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他是個比我更高階的高手,三,也是剛剛才發現的一個驚人的內慕。」說著,故意停頓了下,沖傾狂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故意吊她味口,想引她發問。 可惜,傾狂是何許人也,豈會讓他得逞,微閉上眼睛,等他自己說。而自己則在腦中暗自整理下童陽剛剛所說的話,也在腦中搜索是否有相時應之人。 照尹衡傳回的齊月國的信息中可知,齊月過真正處於高位得到齊月皇信任者不外乎有三, 這箴一人自是齊月『仁太子』月鈞楓,他雖心思極重,卻也不見得陰險毒辣,而且他只會給人溫和的感覺而不是陰寒,另一人則是齊月皇的親弟弟德王,此人文采風流,善於舞文弄墨,只是個文臣,根本不會武功,而且體弱多病,排除。還有一個,主司祭祀的月殿神女,性別不符,排除。 三人都不是,然而三國聯盟如此重大的事,齊月國不可能派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兀名小卒出來,如果這位神秘的軍師不是當朝權貴,卻能主導三國入侵之戰,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他是月鈞楓的人,齊月皇向來身體不好,一國大權全在月鈞楓之手,如此倒也順理成章。 久不見傾狂開口問,其至閉上眼養神,童陽終還是自己忍不住開口道:「這第三嘛,童陽時刻注意著齊月軍師的一舉一動,自那一役之後,便發現有幾次入夜之後,總有神秘黑衣人進入他的營帳,怕被發現,所以我不敢接太近,今晚趁黑衣人離開之時,我派陽衛在半路試探他,驚訝地發現他的武功與聖使偶爾使出的武功同屬一路。」 「幻炎樓?」傾狂猛然睜開眼眸,黝黑深邃的眼眸厲光一閃,葉影以前是幻炎樓的殺手,偶爾會使用幻炎樓的武功,七星也曾由葉影親授武功,自是認得出來。 「沒錯,依聖使所形容的幻炎樓,童陽肯定此人是幻炎樓中人.軍師下令按兵不動,除了是忌憚於玄羅軍外,似是在等待著什麼,現在想來,一定與幻炎樓有關。」點了點頭,童陽得意地說道,等著傾狂的讚賞。 看著他閃亮亮的眼睛像是個等著要獎賞的小孩一樣,傾狂無奈地輕笑道:「童陽,做得好。」 想不到經迂了十年,幻炎樓終於又現世了,果然,十年前幻炎接並沒被滅掉,消失了這麼久,她也暗中杏探了這麼久,想不到如此讓人意想不到地出現了,倒真的是驚人內慕。 「嘻嘻……」像得到糖的小孩,童陽笑得無比開心。 好笑地搖了搖頭,傾狂自語道:「幻炎樓,幻炎樓,想不到連幻炎樓都扯進來了,三國聯軍、幻炎樓、風鳴暗兵、神秘軍師、月鈞楓……所有的這一切都像一個網,籠罩住的的不僅是龍麟國,而是整個鳳天大陸,這幕後之人,會是月鈞楓嗎?還是,他也只是其中的一顆棋子,真正執棋清一直在暗中操控這一切,他會是誰?呵,好好,好啊!」真的很好,她最喜歡挑戰,尤其是這種足以與她匹敵的對手所出的挑戰。 看著她靈動的眼眸閃著興奮的光芒,葉影和童陽相視一眼也帶著躍躍欲試的光芒看著她,終於可以大展身手了吧!這麼些年,可真是憋死他們了,尤其是看著明明是天縱奇才的她一直掩藏自己的光芒,被說成是沒用的『草包』,他們就按耐不住想出手,哼,讓天下人好好看看,他們一看不起的『草包』,是怎樣地風華蓋世,怎樣地讓天地為之變色。 將兩人眼眸中灼人的興奮光芒看在眼裡,傾狂勾唇輕笑道:「影,幻炎樓你最熟,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只要找出它的所在就行,童陽,繼續注意那個軍師的一舉一動,查查他怎麼會和幻炎樓扯上關係?小心點,不要讓他察覺到你。」 童陽一聽,可就不依了,嘟著嘴道:「聖尊,人家都欺負到頭上來了,你還不準備出手嗎?」怎麼能這樣,害他白高興,他不想再呆在燕達朗那個莽夫身邊啦!他想跟在聖尊身邊,真羨慕聖使天天跟在聖尊身邊。 「怎麼?你手癢了,要不要我陪你練練手啊?嗯,我好像很久沒試試你的武功了,一定又偷儡不陳功了。」傾狂轉了轉自己的手腕道。 聞言,童陽臉邑大變,娃娃臉立即變得扭曲,連連擺手:「不,不用了,我絕不敢偷懶,聖尊你就饒了我吧!前不久,玄武神君才試過我的武功,把我打得三天下不了床,您老就放過我吧!」 「呵呵,誰叫你們七星一個比一個懶,玄武也是恨鐵不剛。」衣袖輕擺,傾狂取笑道,隨即坐起來,勾起一狂肆的笑容道:「你也別覺得屈了,再過不久,我自會讓你回來,呵,出手,自是要出,但要看怎麼出。」 「那,聖尊準備怎麼出手?」童陽撲閃著亮晶晶的雙眼,好奇地問,實在很想問,再過不久是多久啊!他是恨不得立即回來的,還有其他六人也是,每次見面總要發一發牢騷,幸好,他不是最慘的,所以也就平衡了。 傾狂高深莫測一笑,答非問道:「兩個月後就是十年一度的端午宴了,現在連幻炎樓也出現了,這次的盛宴絕對比上次更有趣,真期待啊!」 第四十七章 明宗講學 終南陰嶺秀,積雪浮雲端。林表明霽色,城中增暮寒。 雪後,那綿綿的白雪裝飾著雪興城,瓊枝玉葉,粉妝玉砌,皓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豐年的喜人景象。 尤其是今日,雪興城中更是熱鬧非凡,每人臉上還帶著期待興奮之色,早早拿著椅子興城中最大的廣場湧去,要問什麼事?那你一定是外地來的,今天可是明宗學派的掌權人炎忠明親自現身於廣場講學宣揚『非戰』思想的日子,自是全城出動,前往聽講,很多人都想見見這位名滿天下的大宗師。 足足有幾百平方米的廣場上,早已在正中擺著一個巨大的檯子,巨台正中是一張類似於春秋戰國時期的大桌案,那是炎忠明的位置,兩旁擺著略小的四張桌案,是明宗學派中主要人物的位置,檯子下面數十排鋪墊,是明宗其餘子弟和雪興城中主要人物的坐位,外圍空地早已被普通百姓佔滿,至於廣場周圍酒館高樓也早已被有錢人家給訂滿了。 值此時至中午,雪興知府等一眾人人早已在鋪墊前排坐定,身著赤月色長袍的明宗子弟也坐在了後邊。 廣場外圍最高檔的酒樓二樓的地理位置是最好的,自明宗傳出要在此講學,便早已被訂滿了,加個貴得嚇人,尤其是最好的一間上廂房,即使貴得離譜,有錢子弟不管是真的崇拜明宗,還是為了面子,均爭相要頂下它,然而就算他們一擲千金,酒樓老闆卻只能抱歉地說這間廂房早已被訂了,眼睜睜地看著白花花的銀子飛走了。 此時,上廂房中,一襲白衣的傾狂斜躺在正對著廣場的軟榻上,微瞇著眼,像是在養身,對於外面的喧鬧充耳不聞,葉影依舊立在他身邊,一手按著腰掛上的寶劍,如鷹般的眼眸帶著寵溺看著因身邊『蒼蠅』嗡嗡叫個不停而嘴角不斷抽搐的傾狂。 「嗚嗚……十萬兩銀票啊!張公子出了十萬兩啊!……」房中一名容貌清秀的錦衣男子站在軟榻邊哭喪著臉,一直喋喋不休,喋喋不休地心疼他的十萬兩銀票。 「我說白奎啊!要是你真的那麼心疼那十萬兩,要不我把廂房讓出來。」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傾狂終是終不住地張開眼眸,掏了掏有點嗡嗡響的耳朵,很是無奈道,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青龍、玄武、朱雀三方的人最怕見到白虎座下的白虎七星了,實在是……囉嗦得讓人受不住啊! 白奎,龍麟國富商,主要以經營酒樓起家,短短七年間,便成為富可敵國的酒樓之王,不僅龍麟國各地均有他的分店,其他各國也是,其實際身份是白虎暗莊下七星之一得天狼星(奎),白虎七星經營不同的行業,均是商場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七人均有一個相同點,那就是個個愛錢如命,囉嗦得像個老太婆。 白虎七星平時雖然囉嗦,但也沒這麼誇張,歸根到底還是傾狂的魅力太大了,只要是在傾狂面前,他們簡直就像是幾千年沒說個話一樣,霹靂啪啦地說個不停,好像說少了就不能讓傾狂注意到他似的。 「啊!那怎麼能行呢!雖然聖尊很體諒愛惜屬下,但白虎神君要是知道了,不扒了我的皮才怪,不過就區區十萬兩嘛,我,我還不放在眼裡呢!這麼多酒樓……」努力想做出一副大方的樣子,但又實在心疼得要命,白奎的樣子看起來甚是滑稽,十萬兩對他來說確實不過九牛一毛,然而就算是一個銅板也會讓心疼上半天,何況是十萬呢! 「停。」打了一個停地手勢,傾狂話音剛落,一塊黑布飛入白奎喋喋不休的嘴裡,不用說也知道是葉影的傑作。 「嗚嗚……」白奎委屈的看看傾狂,又看看葉影,但是卻不敢自行將口中黑布取下來,只能等著傾狂大發善心讓他拿下黑布。 「影,做得好。」傾狂卻一拍手道,這下耳根終於可以清靜了,真是唐僧還要唐僧。 葉影也是轉過頭不去看他,如果不是看在白虎的面子上,他真想把這七星毒啞了,唔,貌似朱雀那邊已經有人早有這個打算了。 見兩人都不理他,白奎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看向外面的廣場,這時,剛好講學也快要開始了。 「師宗到。」隨著一聲高喊,一位身著深赤色長袍,頭髮鬍鬚皆白的老者步履沉穩地走上巨台,身後兩名身著一色深赤色ゴ郟隄茈所漍卄禶t謀曛韭雜脅煌au□刖xo 椎睦險呦嗨孀笥遙揚癩i擼知儹B翩麮韙簏擳凶櫻釦M唚凶櫻x諫痄□凰傷社浩穡限葫~髯攀捸撮詫鷇燹o曜嫉奈娜舜虯紓汎□尊j蒲G妊p愕拿嬡萆嫌幸凰 瓕燿蠁T顆笨桓蝳鄙D臛肂揚藕n夏且簧沓崩律痀L郟萊鰶磌慌煞緦髟現碌牟拋幽Q`乳wU蟊叩哪俏灰槐齲t偈毖飛殍珖? 一見左邊那個男子,傾狂深邃的眼眸亮光一閃,嘴角邊的笑意更深了。 潑墨般的長髮依舊不羈地傾垂在身後,脫下青衣,換上一襲赤月色長袍的凌傲塵,在瀟灑陽光中又帶著一抹書卷味,不僅不顯得突兀,反而與他本身的灑脫很好的融合起來,更顯魅力,嘴角邊依然是那抹懶散的笑意,在雪融陽光下如此的攝人心神,一時迷倒了在場的千萬少女。 無數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鋒芒甚至蓋過他的師宗,很多名門千金眼露愛慕之情,立即讓人去打聽,如此俊逸瀟灑的公子叫什麼名字,能跟在師宗身後上檯子的,在明宗的地位一定不低。 凌哥哥,你真像是耀眼的明星,光芒四射的你可是迷了不少人的心啊!可是,怎麼辦呢!看到今日的你,我突然有種想將你藏起來的衝動,你的魅力,你的陽光,只能由我一個人獨享,你,凌傲塵只能做我莫傾狂一人的天使。 坐起來,傾狂黝黑的眼眸微瞇,灼灼的目光從眼眸中直射台上一舉手一投足都顯得無比瀟灑陽光的凌傲塵,嘴角邊勾起一個狂謔的笑意。 時刻關注著傾狂的葉影的心突而咯登一沉,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台上,渾身散發著陽光慵散氣息的俊逸男子,萬千人中,他始終是最受矚目的那一位。 是他?凌傲塵!雖只有一面之緣,但葉影卻清楚地記得那個他們初到北境時那個自稱是『明宗子弟凌傲塵』的男子,不只因為他本身有種讓人見過一面便難以忘懷的氣質,更因老大在見到他時那不一樣的反應,還有波動的情緒,十年相隨,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老大,只要微微一點情緒變化,他都能察覺得到。 一股又酸又痛又怕的情緒湧上了心頭,這是他第一次,在老大的嚴重看到對一個男子閃動著這樣的光芒,不管是對楊文鴻,雲玄天還是他,她都從未露出這樣的光芒。 未察覺到葉影情緒之變,傾狂將目光從凌傲塵身上收回來,投向正侃侃而談的炎忠明身上,輕聲道:「好犀利的言辭。」 收回心思,葉影也如傾狂般看向炎忠明,只聽得他道:「殺一人,謂之不義,必有一死罪矣,若以此說往,殺十人,十重不義,必有十死罪矣;殺百人,百重不義,必有百死罪矣,當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謂之不義。最為不義者,乃戰。有戰爭就有殺戮,天下之君子皆應放下手中的兵器,尤身為人君者,皆應以萬民為上,豈可因一己之私,而枉動干戈,如此君主將不配為王…… 「呵,難怪,明宗學說得不到各國君主的認同,如此『目無君上』的話,也虧得是這個『大宗師』說出來的額,如若換成尋常人,不被殺頭才怪。」輕輕一笑,傾狂慵散起身,輕彈了下有點折皺的衣袍,伸了下懶腰,踱步窗邊道,心中突而閃過一絲奇怪的念頭,卻快得令她抓不著。 「他的這些話應該去三國聯軍那邊說,說不定能讓他們痛悔不已繼而自動退兵呢!」葉影突而接話道,語氣還是如此的正經。 「嗯?今天太陽是從東邊升的吧?」傾狂歪著頭,奇怪地看向他,一臉疑惑地笑問道。 葉影下意識地伸出頭,向外面看去,點了點頭答道:「今天的太陽是從東邊升的,有什麼不對嗎?」奇怪,剛剛不是在說明宗的學說嗎?怎麼好好的車道『太陽』身上去了。 「當然不對了,你葉大侍衛竟然會出『這樣』的話來,真是大大的不對,不對,如果不是太陽從西邊升起的花,就是你受了什麼刺激了。」重重地點了點頭,傾狂上下要打量著葉影肯定道。 被傾狂看得不好意思,葉影耳根子從開始泛了起了洪,不自然地輕咳了聲:「咳,我……沒手什麼刺激啊!那句話……那句話又沒有什麼不對。」他絕不敢說,他是真的受了刺激,因她而受了刺激,一旦他說了出來,或許他連守在她身邊都做不到了。 「哈哈……影,你怎麼這麼容易臉紅,實在太可愛了,難怪京都都那麼多名門千金都想嫁給你,哈哈……」他臉紅的樣子,真是太好玩了,好久沒逗他,都快忘了他臉皮又多薄了,傾狂忍不住撫掌大笑起來,這下,更是弄得他面紅耳赤的,剛毅的臉龐就像一個紅蘋果般。 「嗚嗚……」嘴巴被塞住的白奎說不了話,但還是拚命點頭,來表示自己非常著贊同傾狂的話。 葉影紅著臉,轉過頭去,掩飾尷尬,也掩住去了眼眸中那一絲酸痛,什麼名門千金,他都不要,他要的人,從來就只有一個,可是,這個人,他要不起。 「好了,不逗你,不過,你剛剛那句話確實有點道理。」傾狂『大發慈悲』地拍了拍葉影的肩膀笑說道。 「嗯?」這下輪到葉影疑惑了,他剛剛那句話分明是一時的玩笑話。 轉過身,再次將視線投向正講到高潮處的炎忠明,摸了摸下巴,正經道:「現在兩軍均按兵不動,就這樣僵持著,已經有三天了,據說那個神秘軍師已經找到了對付我玄羅軍的辦法,準備在這幾日再次進攻了,但是柳劍穹傷又還沒好,緩兵又未到,一打起來鐵定只有全軍覆沒的份,所以,如果能讓這位口才如此之好的炎大宗師去三國聯軍那大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非戰』思想,說不定,那些士兵還真的會被他說到提不起武器呢!沒了士兵,就算那個神秘軍師再有神秘厲害的招術都沒用,到時柳大將軍再揮軍過去,收復失地,指日可待啊!你說,你是不是說得有道理啊!」說著硬憋著笑,不逗他!那是……不可能的。 「老大。」認真地聽著,怎麼感覺越來越不對啊!聽到最後總算聽出來了,知道又是在取笑他,葉影責怪地叫道,就知道她不會那麼好心地『放過』他,每次都要逗得他到了極限才肯放過他,她就這樣想看他紅著臉的困窘模樣? 「哈哈……好了,不逗了,真的不逗了,哈……哈哈……」知道叫出那句『老大』已是他的極限了,再逗下去,難保他不會『奪門而去』,傾狂擺了擺手道,大笑不已。 只要能讓你開心,要我做什麼都行!笑得直彎下腰的傾狂沒用看到葉影眼眸中一閃而過的寵溺。 『啪啪……』廣場上響起了響徹雲霄的鼓掌聲,表明炎忠明的講學已然結束了,剩下的時間便是由另一位明宗子弟來主持了。 就在炎忠明在退場時,意外就發生了。 偌大的廣場外突然衝進一隊身穿龍麟軍服的士兵,粗聲惡氣驅趕人群,一時場面極度地混亂不堪。 「你們幹什麼?」一聲渾厚的聲音壓住了全場,沒用內力者耳邊均嗡嗡作響,混亂的場面總算靜了下來,全都直愣愣地看著講台上,白鬍鬚翻飛的老者,那是剛剛跟在炎忠明身後的二個老者之一。 第四十八章 藏龍臥虎 「你們幹什麼?」一聲渾厚的聲音壓住了全場,沒有內力者耳邊均嗡嗡作響,混亂的場面總算靜了下來,全都直愣愣地看著講台上,白鬍鬚翻飛的老者,那是剛剛跟在炎忠明身後的二個老者之一。 「好強的真氣。」看著那個老者,夜影喃喃道,轉而又疑惑了:「老大,看他衣服上的標誌,他是個主從宣揚學術的明士,竟也是個高階高手,難道傳言有誤?」不是說,明士雖身懷有武技,但卻並不高強嗎?看剛剛那一聲吼,這人起碼是個六階高手。 站在窗前,看著場中的混亂,傾狂靈動的眼眸帶著抹深思,聽到葉影的話,才道:「不是傳言有誤,而是不齊全,你看。」指著場上坐在下排的其他明宗子弟,又道: 「左邊的是明士,除了幾個低階高手,其他的幾乎沒有真氣,可說是手無縛雞之力,所以傳言中的明士指的是普通明士,而這個老者,應該是主管明士的兩大長老之一,是個六階巔峰高手。」 場上,搗亂的士兵中的一個領頭的將軍,一腳踢開腳下的蒲墊,抽出刀,指著台上,粗喝著聲,罵道:「死老頭,竟敢在這裡妖言惑眾,宣揚如此大逆不道的邪說,煽動百姓反叛君主,不想活了嗎?」 一句『死老頭』令場中所有人均憤憤不平暗罵,尤其是明宗的弟子更是想衝上去教訓這個侮辱他們師宗的傢伙,卻被士兵給粗魯地推開。 炎忠明卻不見生氣,依舊笑容可掬地撫了撫鬍鬚,輕輕地揚起左手,一時所有人的激動的情緒都平靜下來,帶著崇敬的目光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只見他走前一步,衝著領頭將軍溫聲道:「這位將軍,本宗宣揚的是我明宗正宗學說,何來妖言惑眾之說,更無煽動百姓反叛君主之言,不知將軍此話從何說起?」 「什麼明宗正宗學說,我們將軍說了,你們明宗就是邪宗,所有的學說都是邪說,什麼『非戰』,胡扯,像你這種妖人,就該殺一儆百,以儆傚尤,看誰還敢再胡說八道,擾亂軍心。」領頭將軍衝上巨台,將手中的刀對準炎忠明,喝斥道。 「放肆,竟然對我們師宗如此無禮,你們將軍是誰?如此污蔑我們明宗。」那個明士長老橫擋在領頭將軍的面前,衣袖一擺,傲然喝道。 「你才放肆,老頭,聽好了,我們將軍便是皇上欽封的鎮北將軍,整個北境就屬他就最大,你們明宗竟敢在柳大將軍的地盤上講這些反動言語,實在該死,但我們將軍心善,只要你們快快滾出北境,或許還能保住性命。」冷哼的仰起頭,領頭將軍大喊道,聲音竟大到在場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而他帶著的士兵便又開始十分粗魯地推那些百姓和明宗學者,甚至拳腳相向。 「住手,你們太過分了,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一直站在炎忠明旁邊的另一個明俠長老看著被打的嗚嗚叫的百姓,怒喝一聲,聲音直衝雲霄,右手衣袖一揚,帶起一陣巨風,吹得那些士兵頻頻後退。 領頭將軍被吼得猛然後退了幾步,摔下巨台,狼狽地爬起來後,惱羞成怒大喊:「王法,我們柳大將軍就是王法,你們明宗竟敢對我們『動手』,真是反了你們,兄弟們,柳大將軍有令,明宗聚眾鬧事,妖言惑眾,就地處斬,給我殺……」說著,揮著刀,跳上巨台就向炎忠明砍過去,幾個士兵也跟著跳上巨台,向凌傲塵等四人砍去,其他的士兵則揮著刀對準無辜百姓和明宗學者。 「啊!殺人了……快跑啊!……」一時百姓驚呼聲此起彼伏,人人抱頭亂竄,亂成一團,不少人都受了傷。 「你們太過分了。」明俠長老大吼了一聲,瞬間轉移到台下,護住無還手之力的百姓,其餘的明俠也出手和士兵打起來。 明顯的,那些士兵在明俠的手中就如螞蟻一般弱小,反被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的。 而巨台上,凌傲塵幾乎不動地站在炎忠明身邊,只是在士兵提刀砍來之際,懶散地抬抬手,揮揮袖,一下子,除了領頭將軍,其他的幾個士兵早已倒在地上翻滾不起。 嚥了嚥口水,領頭將軍,雙手緊握手中的刀朝凌傲塵砍過去,半道卻轉而劈向站在一邊的那個書生打扮的明士砍過去,可能以為他比較好對付。 可惜他錯了,書生明士棕色的眼眸一瞇,輕輕地夾住了他來勢兇猛的刀,抬腳一踢便把他給踢下台,動作快得,別人只看到他衣擺晃動,而看不到他有所動作。 「還不快滾。」明士長老一聲大喝,衣袍一揮,便把倒在台上呻吟的幾個士兵給揮下台去。 「你們……有種別走,等著我們柳大將軍派兵來滅了你們。」領頭將軍邊放下狠話,邊捂著自己的腰狼狽逃走,其餘士兵也抱頭而逃,可見明俠下手都不是很重。 「明風,快去看看大家傷勢如何?」待那些士兵都跑得無影無蹤,炎忠明趕緊對那個明士長老道。 「是,師宗。」明風拱了拱手,立即跑下巨台去檢查受傷百姓和明士的傷勢,其餘未受傷的明俠也幫忙。 「稟師宗,幸而大家傷勢不重,明風已為他們包紮,現已無大礙。」明風處理完傷勢,便對著炎忠明道。 「那就好,那就好。」炎忠明點了點頭道。 「炎宗師,那柳大將軍實在太過分了,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讓他給個說法。」人群中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的百姓個個神色憤慨,直喊著要去找柳大將軍要個說法。 「各位各位,請聽本府說一句,柳大將軍的為人,大家都很清楚,這事,本府想一定是另有隱情。」雪興知府吊著包紮過的手臂,衝著氣憤不已的人群大喊。 這一聲喊讓激昂的百姓稍微冷靜了下來,確實,柳大將軍一直都是他們的保護神,他的為人,他們是清楚,可是今日發生的事也是事實。 「知府大人,我們大家自是相信柳大將軍是好人,但是今日發生的事,大家也是有目共睹,那個將軍的話大家也是親耳所聞,無論如何,柳大將軍都得給我們,給明宗一個說話。」人群中又有聲音響起。 雪興知府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另一個聲音又響起:「各位,我們現在就到軍營去找柳大將軍要個說法去。」 附和聲隨著響起:「對,去找柳大將軍要個說法。」 隨後,浩浩蕩蕩的百姓便全都向城外湧去,雪興知府想攔都攔不住,最後無奈地也得跟著大家而去。 「明雷,帶明俠幾個弟子也跟去保護百姓,切記,非到萬不得已,不可動武。」炎忠明對著明俠長老道。 「是,師宗。」抱了抱拳,明雷瞬間便不見了身影,幾個明俠弟子身子一掠,也朝城外而去。 將這場混亂從頭到尾看在眼裡,傾狂嘴角輕輕地勾起,冷冷一笑道:「原來那個神秘軍師打的是這個主意啊!」 「那些士兵根本就不是柳劍穹帳下的士兵。」葉影也看出了端倪,除非柳劍穹是白癡,否則他豈會不知明宗在百姓間的威望,豈會不知如此光明正大的派士兵來擾亂明宗講學,勢必會引起民憤,何況,柳劍穹治軍嚴謹,手下士兵豈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痛下狠手,而那個領頭將軍的話明顯句句都是在激起民憤,好像就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柳大將軍帳下的將士般高聲大喊『我是柳大將軍的將士』。 「他們根本就是敵軍偽裝而成的,利用百姓的無知,給龍鱗軍製造混亂,那人也是厲害,竟然能悄無聲息地將這麼多士兵送入雪興城,而不被柳劍穹手下的崗哨所察覺,經過近日這一鬧,雪興城中的百姓一定對柳大將軍很不滿,非要他給個交代不可,呵,柳劍穹這下慘了。」 「那我們要不要幫幫他?」葉影問道,如果這些百姓去軍營鬧起來,三國聯軍再趁機攻過來,柳劍穹一定會焦頭爛額,到時就算有玄羅軍,還真的不一定能抵擋住整整的三十萬大軍,還有暗中的『風鳴暗兵』,或許還加上行蹤詭異的『幻炎樓』。 「暫時不用,如果連這些百姓都搞不定,柳劍穹也不配當這個鎮北將軍,不過處理起來還是會很麻煩的。」傾狂以手指點了點唇道,黝黑深邃的眼眸卻從頭到尾一直緊盯著炎忠明。 注意到她的視線,葉影看向已帶著明宗子弟離開廣場的炎忠明,問道:「他有什麼不對?」 沉吟了一下,傾狂驚歎地搖了搖頭道:「好一個文武兼修的一代宗師,除了老頭,他是第一個我無法感知他真氣流動的高手,他的武功終究得有多高?」從他出現,她就一直想感知他的真氣,卻始終只得到『虛無』、 「老大你已是八階高手,連你都無法感知他的真氣,那麼他至少也是個八階以上的高手,天下間怕是沒人是他的對手。」葉影大大地吃驚,如鷹眸般銳利的眼眸緊緊地鎖住炎忠明道。 「八階?呵,或許已是十階以上了。」她雖是八階高手,但她的真氣修煉是吸取天地之精華,所以,除非像老頭那樣,真正到達頂尖的高手,她才會無法感知,否則如果只是與她同階或只高她一兩階者,她只要凝神細感,還可感知,但這位炎忠明,她是無論如何都感知不到。 「十……十階?」因受驚太過,而把嘴巴張得過大,嘴中的黑布掉下,白奎驚呼出聲,媽呀!十階以上的高手,那得多強大啊! 葉影瞪大眼睛,死死盯住發鬚髮白的炎忠明,緊按住腰間的佩劍。 「不止是他!明宗果真是臥虎藏龍,那個他稱為明雷的明俠長老至少已是九階高手,明風是六階巔峰高手,還有那個書生樣的,是五階高手,真氣雖不高,但他剛剛那一手,可知,他的武技更高。」至於凌哥哥,呵,竟已是七階高手,短短十年,他竟提升了兩級,如果不是用了什麼特殊的方法修煉,那麼他,便是如她一般,是個怪物了。 將視線轉回依舊陽光的凌傲塵身上,傾狂在心中補充道。 「好厲害的明宗,幸好明宗只是宣揚學術的學派,否則當真是一大勁敵。」 「那可不一定,明宗的思想是『非戰』,而我,必將要血戰鳳天,或許,哪一天,他們會嫌我殺戮太重,而出來阻止我。」傾狂似笑非笑道,語氣是如此的似是而非,聽不出她真實的想法。 「葉影不會讓任何人阻止老大。」握緊手中的劍,葉影鷹眸中閃著堅定,管他明宗有多強,只要敢阻他老大路者,殺無赦。 「呵,放心,我要做的事,沒人能阻止。」嘴唇蕩漾起一個狂傲的笑容,傾狂雙手負於身後,又沉吟道:「不過明宗的實力也確實太過驚人,影,通知朱雀,凡是與明宗有關的所有資料,不管事無鉅細,我都要知道。」 「是,老大。」 伸了下懶腰,傾狂再深深看了已漸行漸遠的凌傲塵一眼,轉過身道:「嗯,戲看完,該走了,影,你先回軍營,『照看照看』柳劍穹,畢竟他現在傷還未好,如果那群百姓真的暴動起來的話,你也好出手『保護』他,呵呵。」 「老大不一起回去?」忍不住還是出口問道。 「不可,我還有點事。」衝他擺了擺手,傾狂逕自向外面走去,在經過整個人呆住的白奎身邊時,笑著道:「我走了,這個上廂房,你可以隨便用,哈哈……」然後,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走了,從她輕快的步伐可見她的心情十分之愉快。 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葉影苦澀一笑,她會去哪?他的心中,已然有了答案,這個答案讓他的心撕扯般的痛,明知沒有資格,但還是忍不住地嫉妒。 第四十九章 重逢行獵 回到明宗在雪興城的暫居處,因那場『混亂』,明宗各人都心情不太美妙,炎忠明便讓各人先去休息休息,自己則等著明雷的消息。 應該算是最不受影響的凌傲塵依舊是如此優哉游哉的模樣,就像是那場『混亂』從未發生過,而這次的講學是如此成功一般。 果真不愧是長年雪凍的北境,就連如今的三月天,梅花也是朵朵盛開,傲然綻放於枝頭。 斜靠於梅花樹下,換上一襲青袍的凌傲塵修長美麗的手指輕佻著傲梅,嘴角邊勾起一抹慵懶的笑意,微風吹拂,梅瓣飛落,輕撫其髮絲,停落於其肩,真是好一幅『仙人弄梅』圖,美、妙、絕!絕世無雙啊! 隱於牆頭處的傾狂看得不覺癡了,黝黑的眼眸顯得更加深邃莫測,紅唇蕩出一個意味深長的淺笑,收斂的氣息瞬間流露出來,暴露出她的行蹤。 「是哪路的朋友?請出來相見。」依舊斜靠著梅花樹,凌傲塵眼眸一掃,懶散一笑道,從在廣場時,雖然有千萬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也早已習慣了,然而其中有一道灼熱的目光卻是如此的不同,哪裡不同,他說不上來,但就是能讓他無法忽視。 「嘻嘻,不是路上的朋友,是牆上的朋友。」 笑嘻嘻的聲音傳來,凌傲塵愣了愣地看著那個趴在牆頭上的……絕色大美女,柔順黑亮的長髮傾垂而下,發後只縛著一條淡藍綢帶,不施粉黛的絕美臉龐一雙靈動的眼眸撲閃撲閃,像星辰,像明月,像陽光……一時竟找不到適當地詞語來形容這雙動人的眼眸,一襲素白月色衣裙更襯得她如誤入人間的仙子,好美的女子啊!他遊遍天下去從未見過如此美得脫俗的女子,只是,怎麼感覺很熟悉啊!在哪見過呢? 啊!那雙靈動的眼眸,十年來,每每伴他入夢的眼眸,她……她不會是……不會吧!眼前人絕美的臉龐與一直深刻在他腦中的小小人兒重疊的那一刻,凌傲塵猛然站直起來,嘴巴張得大大的,整個人都傻住了,眼眸中波光閃動,有激動,有不可置信,有驚艷,有癡然…… 「你看夠了沒,還不快來幫我。」傾狂見他看得整個人都傻愣著,完全沒有半點灑脫從容的樣子,知他已想起她了,靈動的眼眸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提高聲喊道。 這一聲高喊終於喊回了凌傲塵的神志,看著某人動作十分笨拙地趴在牆頭,氣嘟嘟的樣子煞是可愛,長大的嘴巴終於慢慢地合上,蕩起一個寵溺的笑容,足尖輕點,下一秒,兩人安全落地。 「終於落地了。」拍了拍胸脯,傾狂笑說道。 「不知這位牆上,哦,現在是搶下的朋友,你以這種特殊的方式駕臨寒舍有何貴幹?」忍住滿心的激動,凌傲塵揚唇一笑道,陽光的笑容中竟帶上一抹邪謔,並沒有立即來個抱頭痛哭。 「沒什麼貴幹,就是來討賬來了。」雙手環胸,傾狂斜眼看著他道。 「討賬?不知是誰欠姑娘錢了?」邪謔的笑容一僵,帶著點心虛問道。 「錢財不過身外事,哪勞得動本姑娘來爬這破牆頭啊!姑奶奶我是來找十年前趁我睡著後落跑的壞蛋算賬。」衣袖一揮,纖纖素手拍上凌傲塵的肩膀,傾狂邪惡地笑道。 呃,這話,怎麼聽怎麼怪啊!有點兒……有點兒像是…… 「呵呵,這個,想必他當時也是因為有急事才會不等你醒來就離開,並非有意丟下你不管,何況,呵呵,何況都已經十年了,那個,冤家宜解不宜結,你就,你就原諒他吧!」凌傲塵討好地笑道,都有點語無倫次了,幾點冷汗從他的額際留下,乖乖的,她的笑容為什麼讓他覺得怕怕的,當年那個天真的小妹妹怎麼變得這麼凶悍了,真是女大十八變啊!怕怕,怕怕。 「原諒他?一個將小女孩拐到『荒郊野地』,然後以有急事為由趁她睡著就跑了,害得她差點被野狼給吃了的傢伙,不好好地懲罰懲罰他,就原諒他,天紫履撓姓餉春玫氖攏俊鼻憧裎□凶叛郟t窈鶯蕕饋? 拐到『荒郊野地』?還差點被野狼給吃了?這……這從何說起,明明就是好心帶『受了驚嚇』的她去玩,怎麼變成了拐了,而且那裡可是他好不容易發現的仙境,哪來的野狼啊?這分明是誣陷嘛! 然而他哪敢將此話說出來啊!抹了抹冷汗附和道:「該罰該罰。」又小心翼翼地問:「你想怎麼罰啊?」 「正在考慮中。」摸了摸下巴,傾狂一邊狀似思考一邊繞著他上下打量起來,突而一拍手道:「有了。」 「什……什麼?」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凌傲塵怎麼覺得自己像是被放在砧板上等著主人決定是將他清蒸呢還是紅燒的可憐羔羊啊! 「我最近開了間『鴨店』,想來個大酬賓,就罰他去我店裡客串客串,嗯,這個主意不錯。」在凌傲塵的面前站定,傾狂興奮地說道,似是在為自己這個主意喝彩。 「呃!鴨店?去賣鴨?」不會吧!讓他去賣鴨?一想起他露著個大胳膊,掄著菜刀天天砍著油膩膩的燒鴨,在市集上衝著行人喊『熱騰騰的烤鴨,大家快來買啊!』,他就一陣惡寒。 「不不……」伸出一隻手指搖了搖,傾狂露出一個淫笑道:「不是讓你去賣鴨,而是讓你去當『鴨』。」 「當鴨?」他好好一個人怎麼當鴨? 「沒錯,當鴨,嗯,看你這低智商,是聽不懂的,還是我給你解釋解釋吧!這『鴨』啊!不是你腦袋裡想的那種可以用來吃的『鴨』,而是用來『用』的鴨,想必你應該沒少上過青樓吧!人家那『女的』,叫做『妓』,而我這『鴨店』呢!是『男的』的,叫『鴨』,懂不?」傾狂好心地為他解說道,咦,她之前怎麼沒想過開個『鴨店』啊!嗯,應該挺能賺錢的,回頭跟白虎說說,讓他去弄一個出來。 這下他可算是聽明白了,所謂的『鴨』就是讓他去當『男妓』,太,太狠了吧!他寧願被清蒸加紅燒,要是還不行,再來個油煎也行,但是讓他凌傲塵去當『男妓』,這個懲罰也太狠了吧! 「這個懲罰太重了,要不換一個吧!別那麼殘忍嘛!」凌傲塵嘴角不斷抽搐,帶著僥倖問道。 「咦!奇怪了,我罰的又不是你,你緊張什麼,說不定我要罰的那傢伙還會覺得這個懲罰太好了呢!簡直就便宜了他,怎麼會殘忍呢!」傾狂一副十分天真不解的樣子道。 認輸地輕歎了一口氣,凌傲塵揚起一個燦爛如驕陽的笑容,張開雙臂,將傾狂緊緊地攬在懷中,極富磁性的聲音在傾狂的耳邊響起:「子風,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吧!以後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不告而別的,無論發生何事,我發誓。」 「不會是因為怕去『當鴨』,才這樣說的吧?」不推開他,輕輕地靠在他懷裡,再次感覺到他清新充滿陽光的氣息包圍著她,傾狂有種恍如隔夢的感覺。 「當然不是,這是我的真心話,子風,我做夢都沒想到此生還能再見到你,我……我太高興了,除非你不要我了,否則我凌傲塵此生絕不會再拋下你。」微放開她,凌傲塵眼眸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臉上不再是慵懶的笑容,而是堅定真誠甚至堅決。 「吶,這可是你說的哦!看在你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這一次我就原諒你吧!」傾狂『施恩』般一揮手道。 「那凌傲塵謝過子風的不罰之恩囉!」凌傲塵眨了眨眼,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道。 「不謝。」傾狂歪頭俏皮一笑。 「子風……」充滿柔情的一聲呢喃,凌傲塵的眼眸裡盈滿了柔情蜜意,看著昔日天真可愛,美得精靈的小妹妹,今日長成美得惑人,美得脫俗且狡黠靈動的絕代佳人,心裡一股無法言喻的情愫不斷地湧了上來,二十幾年來未曾動過的心此刻卻悸動不已。 「嗯。」沉浸在他的溫柔裡,傾狂直直的迎進他泛著藍光的眼眸裡,心中顫了顫,好漂亮純淨的藍眸啊!她之前怎麼沒發現他的眼眸竟是她最喜歡的湛藍,是因為沒注意,還是因為他的眼眸……會變色。 「凌哥哥,你的眼睛……會變色?」伸手輕輕地撫上能懾住她魂魄的藍眸,傾狂疑問道。 她的輕撫讓凌傲塵渾身微顫,捉住她的手,笑道:「某種時候會變一下,這是天生的,沒辦法。」話雖說得雲淡風輕,然而他心裡卻是一驚:他的眼睛變色了?變成藍色了?除了在特殊的時候,只有一種情況下,他的眼眸才會變色,但這二十幾年來卻從未發生過,那就是……情動的時候,也就是說,他剛剛情動了。 「這麼奇怪?不過,我很喜歡藍色的眼睛,尤其是像這樣的湛藍,什麼時候它才會變?」看著他的眼眸又轉為黑眸,傾狂感到很新奇地追問道,顯然,她對他會變藍眸感到很有興趣。 「原來子風喜歡湛藍的眼睛,可惜我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變!」他怎麼能告訴她變眸的實情呢!他可不想嚇跑了她。 「哦,這樣啊!」傾狂感到有點失望,那就是,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如此漂亮的藍眸了。 不想看到她失望的樣子,凌傲塵轉移話題道:「子風,剛剛忘了問你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誰有空去找你啊!我是剛好有事來北境,今日恰逢明宗開課講學的日子,所以我也跟著前去湊了湊熱鬧,沒想到凌哥哥竟是明宗的大人物啊!真讓子風嚇一跳呢!」 她這話可沒騙人,這十年,她是沒去找他,而她也是因為剛好有事來北境才會再遇到他,只是省略了初到北境時的那次相遇。 「果然,今日那道灼熱的目光便是子風你啊!是不是被凌哥哥的風采所迷了?」凌傲塵湊近傾狂,邪肆一笑道,卻沒有看見預料中的臉紅,不禁有絲失望,一般的女子不是應該會臉紅害羞嗎?難道是他魅力不夠? 絕非他魅力不夠,而是傾狂不是一般的女子,比起挑逗調戲,她都可以當他的祖師爺了。 「凌哥哥,你今日是如此的光芒四射,在場的女子可全都被你迷得神魂顛倒,芳心暗許了呢!那灼熱的目光『燒』得在場外的我都快成『灰』了,你竟然還能分得清哪道目光是誰的,厲害厲害,佩服佩服……」揚了揚春,傾狂纖纖玉指點了點凌傲塵的胸口,揶揄著道,她莫傾狂是何人啊?鳳天大陸上有名的『浪蕩皇子』,上青樓就跟逛自己花園一樣,想『挑逗』她,們都沒有。 「呃!哪裡哪裡。」捉住胸前作怪的手,凌傲塵扯了扯嘴角笑道,怎麼反被『調戲』了,十年不見,這丫頭厲害了,怎麼都說不過她。 「我還聽說有很多豪門千金都在打聽你,說不定明天,不,今天就會有一大堆媒人上門來提親呢!要不要我幫你把把關,選個才貌雙全的大美女啊?」 「我認輸了,子風,你就別再取笑我了。」舉手投降,凌傲塵笑說道,怕她還再說下去,立即牽起她的手,咧開一個陽光的笑容道:「今日我們能重逢,應該要好好慶祝慶祝,子風,凌哥哥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玩。」 這句話,讓她想起了十年前,他也說帶她去玩,結果…… 「凌哥哥,你不會又要帶我去撲蝶吧?」這下輪到傾狂嘴角抽搐了。 想起十年前,花叢追逐著飛舞著的斑斕蝴蝶的精靈人兒,想起那清靈脆生生的笑聲迴盪在繁花似錦的山頭,想起兩人於花叢中玩鬧、追逐的情景,凌傲塵心裡便被填得滿滿的,很想很想再重溫年少時的美夢,可惜…… 拍了拍傾狂的頭,凌傲塵並沒有看到傾狂嘴角的抽搐,竟帶著歉意笑道:「雖然凌哥哥很想再帶你去撲蝶,但是這裡是北境,冰凍千里,根本不可能有蝶可撲,等凌哥哥把這裡的事辦完,便再帶你去撲蝶可好?」 這下傾狂可就不只是嘴角抽搐的問題了,整個就直接被雷到了,他還真想再帶她去撲蝶啊?如果被葉影那些個傢伙知道她去撲蝶,絕對會被他們笑到死,從此,她的威嚴必定掃地。 「子風……」她的表情為什麼這麼奇怪?難道他會錯意了? 「凌哥哥,你不是說有個好玩的地方,要帶我去玩嗎?那我們快走吧!」怕他再說什麼撲蝶,傾狂反拉著他的手說道。 第五十章 一吻賣身 「子風,等等我,那裡是雪山腹地,不可深入……」驅馬跟上去,卻看見傾狂快馬朝左邊險峻之地而去,凌傲塵立即大驚失色地高喊,卻喊不回佳人,重重一鞭打在馬上,追了上去,揚起陣陣雪霧。 本來追著獵物的傾狂突而收緊繩,靈動的眼眸掃視了地勢十分奇異的茫茫雪地,而她追捕的獵物竟然無影無蹤了,好快的速度啊!竟能在她的眼皮底下逃走,難道她剛剛看到的是…… 「子風,你怎跑得這麼快啊?」追上的凌傲塵責怪道,剛剛見不到她人影時,心中的恐懼此時還未消去。 「凌哥哥,我剛剛看到靈狐了,可惜它的動作太快了,被它跑了。」傾狂對著驅馬到她身邊的凌傲塵不無惋惜道。 「靈狐?」凌傲塵驚詫,書上記載:靈狐,神靈之物,能通人性,速度極快,行動中,人之肉眼無法視清,深藏於深山之中,狐血為靈藥,然後利齒有毒,勿近。 他對於靈狐的認識也只是偶然在古書記載中看到而已,想不到雪藏山上竟有靈狐!原來世人皆傳雪藏山上有妖靈,遇之則死,其實不然,那是千年難得一遇的靈狐,世人沒見過靈狐,因而誤傳,想不到子風竟知道有「靈狐」一說,還能看得見,甚至追蹤至此,連他都無把握能看得清行動中的靈狐。 見凌傲塵俊朗的眉宇間帶著抹沉思,傾狂業務以解釋什麼,反正事實不能說,又不想對他說謊,唯有保持沉默,任他猜測而去。 只是略微疑惑了下,凌傲塵很快便重新揚起陽光的笑容,牽過傾狂的韁繩,溫柔道:「這裡地勢危險,稍有不慎便會困死於此,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不行,難得遇到傳說的靈狐,今日我非要獵得靈狐不可。」倔強地仰起頭,傾狂的眼眸中閃著志在必得。 「聽話,這裡太危險了,先回去,改日,凌哥哥一定想辦法給你弄只『靈狐』來。」知道她是真心喜歡靈狐,不想拂她的意,讓她失望,但又不想她有任何危險的可能,凌傲塵只得先好言勸道,心想著該日自己再來此獵狐,無論用什麼辦法也要把這只靈狐給弄到手。 「凌哥哥是想獨自來捉這只靈狐?」雖是問句,但語氣是肯定的,她豈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 「凌哥哥武功好,捉這只靈狐不在話下,只要子風喜歡,就算要十隻靈狐,凌哥哥都會想辦法幫你弄來。」凌傲塵寵溺地說道,似乎只要傾狂說要天上的月亮,他也會造天梯,登天為她摘下來一般。 這個傻凌哥哥!連她都沒把握能輕易地捕得這只靈狐,他要是獨自一人來獵狐,那才叫做危險呢!深邃的眼眸中掩去暖意,傾狂拉起凌傲塵的手道:「算了,不過就是一隻靈狐而已,我還不放在眼裡,凌哥哥,我們回去吧!」既然靈狐在這雪山中,那麼早晚有一天也是她的囊中物,何必急在這一時呢!今日就暫且放過它。 「嗯,好。」見傾狂肯跟他離開這裡,還主動地牽他的手,凌傲塵開心道,反握住她柔軟的手,兩人同時調轉馬頭,突而一聲細不可聞的「滋牙」聲傳來,下意識地撲了過去:「小心……」 傾狂早已敏銳的感覺到有危險靠近,眼角隨著瞥到以光速直朝她而來的一絲白光,正想躲開,猛不丁地被人撲倒在地,眼看著「兇手」咻然消失了。 白茫茫的雪地上,一個美得讓天地為之失色的女子仰躺在地上,如瀑青絲鋪在雪地,映照著她如玉的臉龐,竟有一種感人的妖冶,而她的身上,壓著一位同樣俊美的如仙人般的瀟灑男子,雙手撐在女子的兩側,男子深深地看著女子,黑如幽潭的眼眸變得幽深莫測,一抹藍光漸漸地浮現。 傾狂驚訝的發現凌哥哥的眼眸又開始變為湛藍了,而且比起之前更加的藍得魅人,在他的藍眸的注視下,她的靈魂竟像被迷住了般,全身根本無法動彈,眼看著他俊美陽光的臉越來越靠近她,越來越靠近她,直至…… 兩唇相抵,雖只是輕輕的一碰,然而卻讓兩人渾身一顫,兩顆心也跟著顫了顫,傾狂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她被吻了?雖則在現代,別說被吻了,再深入的她都做過,可是來到古代,這才是第一次接吻,她的初吻就這樣沒了,被她的天使給奪走了?想她來自現代的新新女性,這本沒什麼,但讓她生氣的是,可惡的該死的,這個奪走她初吻的「天使」怎麼一副更加不可置信的樣子,感覺受的打擊比她還大,是怎麼?後悔吻了她,還是這一吻沒有他想像中的美好,讓他失望了? 她這可就冤枉了凌傲塵,人家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是在悔恨好不好。 柔軟甜蜜的唇瓣美好得讓人欲罷不能,陌生的慾望在體內叫囂著,凌傲塵不覺輕顫著,想要更深入,想要得更多,正待他想展開「進攻」時,卻猛然撞進一雙靈動深邃的眼眸中,立即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此時正在做的事,不禁懊惱起來: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如此孟浪的褻瀆了心中的珍寶,慘了慘了,她會不會把他當成登徒子,從此跟他恩斷義絕,不再往來,不要啊!他好不容易才與她重逢的。 兩唇依舊相抵,兩顆心在撞擊著,恍過神來,傾狂壞心微張開嘴一咬,一絲淡淡的血腥味盈斥地鼻尖,可見某人的嘴唇破了。 唇上一疼,凌傲塵條件反射撐起手,不捨的從美好的唇瓣離開,一手撫了撫自己的唇,愣愣地似還未回過神來。 「我說,凌大公子,你知不知道你很重耶?」勾起一個戲謔的笑容,傾狂深邃的眼眸看著他的藍眸又開始轉變,回想起之前變眸的情景,大概已知道,他的眼眸在什麼情況下會變色,呵,原來凌哥哥…… 清靈的聲音傳來,凌傲塵一個激靈,立即翻身跌坐在一旁,臉「唰」的一下子紅到耳根子去,尷尬的不敢再看向傾狂,怕看到她嫌惡的目光。 悠悠的坐起身,傾狂一邊慢條斯理地整理著微亂的衣服,一邊斜眼看著某人俊美的臉龐紅得跟某動物的某個部位有得一比,已變為黑瞳的眼眸到處亂看,就是不敢看向她,突而覺得他這樣的反應真的好可愛,該不會,這也是他的初吻吧?不會吧!在十三、四歲就可娶妻的古代,一個二十幾歲的「老男人」竟然還有初吻,凌哥哥,你也未免太「單純」了點了吧! 剛想開口取笑一下,卻猛然瞳孔一縮,看向他因剛剛那「意外」而微散開的衣袂。 碧玉笛?他身上有碧玉笛?難道他就是玉笛公子?他竟就是玉笛公子?傾狂暗驚,黝黑的眼眸微瞇,看著別在他腰間的一截閃著青幽光的玉笛。 凡在江湖中混的,誰人沒聽過「玉笛公子:之名,誰能一提」玉笛公子「而不肅然起敬,作惡之人誰不聽:玉笛公子」而色變,玉笛公子,以笛音殺人,專殺為惡之人。 據說,玉笛公子便是明宗派子弟,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尤其擅長音律,一曲「無憂曲」名動天下,然而如果你以為他只是個風雅的名士,那麼你就錯了,說他是天才,其實更多指的是他在武學上的成就,十年前,年少的他,便已是個令天下所有人驚歎不已的五階高手,如今聽說已是七階高手。 為何說是聽說呢!因為玉笛公子很神秘,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叫什麼,也少有人能見到他的面,只有通過他手中的碧玉笛去辨認他,也就是說,如果他手中沒拿碧玉笛,就算他站在你面前,你也不認識的。 想不到凌哥哥竟就是玉笛公子,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啊!如此,那麼朱雀查到的消息…… 「子……子風,那個……剛剛……我只是 一時情不自禁,不不,我不是故意,也不是……」見傾狂半天不說話,凌傲塵鼓起勇氣率先開口道,只是語不成句,說了半天也不知在說什麼。 「嗯?」恍過神來。傾狂好笑地看著結結巴巴,在這種雪地裡還直掉冷汗的凌哥哥,哪有平時瀟灑不羈的模樣。 聽不出傾狂這聲「嗯」中的情緒,凌傲塵急了,轉過身來,急急得拉起她的手道:「子風,你別生凌哥哥的氣好不好?凌哥哥向你道歉。」該死的,他剛剛怎麼那麼衝動呢! 「道歉有用的話,還用官差做什麼,凌哥哥,你剛剛的行為可是輕薄耶!豈是一句道歉就能了事的?」抽回手,傾狂撇了撇嘴冷哼道,開始挖坑了,可憐的凌同學,你就自求多福吧! 「呃,子風,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再輕薄子風了……」可憐兮兮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凌傲塵狠了狠心保證道,其實剛剛的「輕薄」讓他很是意猶未盡呢! 傾狂卻一袖甩開他,冷哼道:「沒有以後,我不好再見到你,不想理你了,哼!」 不再見他了,那怎麼行,他不過一時情難自禁,就這樣判了他死刑,絕對不行。 將她的身子扳過來,討好地笑道:「好妹妹,好子風,為兄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你說,只要別不理我,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一定義不容辭。」 想了一下,傾狂眼眸一轉,奸奸地笑著問道:「真的不管我要你做什麼,你都會答應?」 「呃……這個……」看著她不懷好意的笑容,他有點猶豫了,如果她又重提讓他去當「鴨」,怎麼辦?搞不好他凌傲塵一世的英明就這樣毀了。 「哼,就知道是騙人的,凌哥哥最壞了,以前拋下我落跑,剛剛又那樣欺負我,壞人,以後都不理你了……」翻舊賬,耍賴,絕對是傾狂的拿手好戲。任你再精明,也得怪怪的往下跳。 見她又生氣,凌傲塵急得也沒心思多想了,急急開口道:「別別,我沒騙你,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我全都答應了。」就算要自己去當「鴨」,他也認了。 聞言,剛剛還一臉「怒氣」的傾狂瞬間笑開了,晃動的眼眸一轉,一拍掌道:「這可是你說的哦,我要你做的事其實很簡單,就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而已。」陰陰一笑,又道:「那就是,從今以後,凡是子風說的話,凌傲塵都要無條件聽從,只要我去找你,無論你正在做什麼,都要立即出來見我,你凌傲塵,只能做我一人的凌哥哥,你的陽光只准對我一個人,你的寵溺也只准給我一個人。」她可沒忘了,初到北境時那個叫他「表哥」的小姑娘,他對她的寵溺讓她一直都很不爽。 太霸道了吧!凌傲塵有點錯愕了地看著揚著得逞笑容的某人,瞬間明白過來,他掉進她挖的坑裡了,無奈地一聲苦笑道:「我答應你,從今以後,無條件地聽你的話,現在可以原諒我了吧?」沒辦法,誰叫自己心甘情願的掉進去呢!她的要求雖然霸道,卻讓他很開心,只因她表現出來的對他佔有欲竟是如此之強。 「嗯,看在你認罪態度良好,本大人就原諒你了。」 狠,太狠了,明明「騙」得人家「簽」下如此不平等條約,還得讓人家「感恩戴德」,真是太狠了,可是,不狠,就不是莫傾狂了。 抹了抹額頭滲出的冷汗,凌傲塵扶起傾狂道:「那麼,請問主人,我們現在可以回去了吧!」他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就這樣把自己給「賣」了。 「回不了。」 「為……為什麼?」有點戰兢的問道,可憐的娃兒,今天被傾狂給嚇得有夠嗆的,已經成了驚弓之鳥了,要是讓明宗的人看到這樣的他,鐵定驚得連下巴都掉到地上去了。 「你看。」勾起一個戲謔的笑容,傾狂指著她剛剛的坐騎,此時早已倒在地上,氣絕身亡了。 剛剛一門心思都在傾狂身上,所以凌傲塵並沒有注意到在兩人倒在地上的同時,那匹馬也跟著倒下,走過去,一瞧,只見它的脖子上有一條細痕,淺淺的,幾戶只是劃破了皮,然後可以確定,那是致命傷。 「是靈狐。」凌傲塵肯定道,從那破皮處泛的黑色,便可猜出,是被靈狐所「殺」。 「呵,一定是因為我剛剛說的那句看輕它的話,被它聽見了,所以它撲過來想咬我,以至於利齒劃到了這匹馬。」閃著流光的眼眸掃視了白茫茫的雪地,傾狂輕笑著道,好一隻靈性的靈狐,比她還狠,為了一句話,就想要她的命,呵,不過,對她的胃口。 靈狐生性高傲好殺果真不假,這麼危險的動物,還是讓子風遠離它比較好,在心中打定主意,凌傲塵拉過自己的坐騎道:「誰說我們回不去?共乘一騎不就行了嗎?」說著便率先躍上馬,將手伸向傾狂。 看著那只修長漂亮的手,傾狂蕩起一個淺淺的笑容,伸手過去,下一秒便被帶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隨著而來的是清新陽光的氣息包圍著她,淨滌她黑暗的靈魂。 「凌哥哥,從今日起,這個位置,是我的專屬位,知道嗎?」她承認她霸道小氣,然後又怎樣,他是專屬於她的天使,他的懷抱,他馬前的位置,也是專屬於她。 「是,主人。」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凌傲塵寵溺一笑道,一抖韁繩,離開了這個「危險」之地。 靠在凌傲塵的懷裡,傾狂黝黑的眼眸輕瞥向一處樹叢中,勾唇一笑:小東西,還真挺可愛的。 由於雪興城中大多百姓都湧到軍營去找柳大將軍「算賬」,所以寬闊的街道顯得冷冷清清。 「嗒嗒……」清脆的馬蹄聲在街道上響起,凌傲塵騎著馬慢慢地向「明院」,也就是明宗在雪興城的居住地而去。 看著整個人裹在狐袍裡,縮在他懷裡睡得正香的傾狂,凌傲塵咧開一個燦若朝陽的笑容,眼神柔得快要滴出水來,心裡是如此的滿足與歎喟,紅塵萬丈嗎,只要能得她永相伴,此生便足矣! 被溫暖清新的氣息給包圍,傾狂不知不覺便瞇上眼睛,毫無防備的睡了過去。 雖然他已經走得很慢,但還是到了「明院」,凌傲塵不禁埋怨怎麼這條路這麼短啊?懷裡的人睡得正香,他又不忍心叫醒她,幸好路上沒什麼人,再停一會也沒關係。 從「明院」出來的一個清麗姑娘一眼便看見門前停著的馬匹,馬上一個瀟灑不羈的男子一臉柔情的看著坐在他懷裡,整個人裹在狐袍裡的女子,而那個女子睡的正香。 「表……表哥。」清麗女子不可置信的一聲驚呼,揉了揉雙眼,真的是她的表哥。 聽到驚呼聲,凌傲塵轉過頭,對眼睛都快瞪到地上去的清麗姑娘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噓……」然而傾狂還是醒了。 感覺到懷裡的人動了動,凌傲塵低下頭,極富磁性的嗓音溫柔的的問道:「醒了?」寵溺的幫她攏了攏狐袍。 「嗯。」輕應了一聲,傾狂依舊斜靠在他懷裡,似是還沒意識到已經到了。 「表哥,她是誰?」見凌傲塵眼裡只有在他懷裡的女子,清麗女子尖銳著聲問道,嫉妒憤恨的眼光直直地射向看不清臉的女子身上。 半邊臉裹在狐袍裡,傾狂斜眼往尖銳聲來源看過去,是她,那天那個女扮男裝的野蠻「少年」,嗯,想不到換上女裝,竟也是清純的美麗女子,只是,此時,瞪大了雙眼,因生氣嫉妒而扭曲的臉龐去讓她顯得俗不可耐。 「明鳳,不得無禮。」凌傲塵皺了皺眉道,對明鳳這麼大聲的質問他很是不滿,又對傾狂柔聲道:「到了。」 「哦,你到家了?那我先回去了。」看都不看那個跺腳生氣的什麼明鳳,傾狂道,因剛醒而聲音略帶了點沙啞,顯得十分感性,聽得凌傲塵心裡有點麻麻的。 「我送你回去吧!」本來,他是想送子風先回去的,可是她卻睡著了,不知她住在哪?所以他只能驅馬回「明院」了。 「不用了,送來送去麻煩,反正又不遠,我自己回去就行了。」開什麼玩笑,讓他送她回去,那她的身份不就要暴露了,現在還不是讓他知道她真實身份的時候。 「真的不用?」其實他很想送的,一則是為了能跟她多相處些時候,二則他想多瞭解她,至今他只知道她叫子風,是經商的,嗯,這是從她說她開了間「鴨店」猜得的,其他的,他一概不知,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 「不用。」說著從馬背上翻身而下。 拉住她的手,凌傲塵不捨的問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再見面?」 拍了拍他的手臂,傾狂斜睨了氣得臉都成紫色的明鳳一眼,邪謔笑道:「怎麼?還沒分開就開始想我了?放心,我會很快就來找你的,親愛的,等著我哦!哈哈……」說著,揚了揚手,瀟灑地轉身離開。 凌傲塵被她一句話給逗得面紅耳赤,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目送她離去,揚起一個無奈的輕笑,他就是這樣被她給吃定了。 「無恥。」被傾狂「大膽」的話給嚇到,明鳳憤恨地朝她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道。 聽到明鳳的這句話,凌傲塵翻身下馬,走到她身邊,黑瞳裡閃著攝人的光芒,磁性的嗓音低沉道:「明鳳,注意你的言辭。」 從未見凌傲塵用這樣的語氣跟著她說話,用這樣凌厲的眼神看著她,明鳳害怕的後退了兩步。再看他破皮的嘴角,眼眸中迅速的聚起了水霧。委屈道:「表格,你凶我,嗚嗚……你凶我。」轉身往「明院」跑進去,邊跑邊低聲哭泣。 看著她那麼委屈的哭著,凌傲塵心有不忍,但…… 抬頭看著空蕩蕩的街道,暗道:但,無論誰敢在他面前說一句子風的不對,都沒有情面可講,即便是師宗。 第五十一章 真心臣服 今日與凌傲塵的重逢,讓傾狂心情十分愉悅,雖然一個不慎,失去了一個小小,初吻,但感覺並不壞,何況還『哄』得他把自己給賣了,所以還是無損於她美妙的心情,換下女裝,穿上男裝,從子風變為傾狂,一路哼著小曲回營,柳大將軍應該已經把『鬧營』的事處理了?兩軍差不多又要開打了,嗯,是時候該找他『聊聊天』 了,對付三國的計謀少不了他。 回到軍營已是入夜時分,看著明顯士氣低落的守崗士兵完全不復她當初來時的那麼精神爍爍,對方這一招用得好啊!即使柳劍穹有辦法暫時安撫住雪興百姓,便經過這一鬧,一定會攪得軍營一團亂,本就因戰事不利而使動搖的軍心更加不穩。 「本皇子不會走錯營帳了吧?」一進營帳便發現柳劍穹獨自一人坐在她帳中,傾狂戲謔笑道,還真的退出營帳看看,才走進去道:「沒走錯啊!那就是柳大將軍走錯了?」她還想著要去找他,他自己就送上門來了,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呢?呵呵。 「三皇子。」柳劍穹站起來身,朝傾狂微微抱了抱拳道:「本將是來找三皇子,可是你卻不在,所以本將只好在此等候你歸來。」猶豫了一下,又道:「三皇子,北境現在並不平靜,所以請你莫要再獨自外出,就算要出去,也請多帶幾個侍衛隨從保護。」 真不愧為久經沙場的戰將,受了那麼重的傷,短短幾日就跟個沒事人一樣,如果不是他稜角分明的臉龐蒼白得沒有血色,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身受重傷的人。 傾狂暗自佩服,微微靠近柳劍穹,邪謔地笑道:「柳大將軍這是在關心本皇子嗎?」 隨著她的靠近,一股淡雅的清香猛然躥入鼻尖,好似三月桃花香帶著花香與和熙的春風一般,撩動著他堅硬如鐵的心,柳刻穹微微撇過頭,清冷的聲音微沉道:「三皇子是天皇貴胄,若有閃失,本將擔當不起。」蒼白的臉上泛上了點血紅,看起來健康多了。 「哦,是嗎?」意味深長一笑,傾狂一擺袖,在對面的軟塌上坐下,道:「本皇子身邊的侍衛武功高強,誰傷得了我,柳大將軍大可放心,絕不會連累到你的。」 被傾狂這麼一笑,柳劍穹尷尬得不知該如何開口,一時倒忘了自己來找她的初衷。 「坐啊!別站著,本皇子不喜歡仰著頭說話。」瞥了一眼不甚自在坐下的柳劍穹,傾狂笑了笑,率先開口道:「柳大將軍,你找本皇子到底有何事?」 穩了穩心神,想起自己來找她的原因,柳劍穹赤瞳深深看著傾狂,道:「今日雪興百姓前來軍營鬧事,聲言本將派兵擾亂明宗講學,污辱明宗,甚至對眾人大打出手,要本將給個說法,交出鬧事將軍。」想了許久,他還是決定來找她,有些事,還是攤開來說好。 「哦,那將軍如何處理?」撇了撇嘴,傾狂笑問道,並沒有半點意外。 見她毫不吃驚,柳刻穹瞳眸更深道:「本將以鎮北將軍之名起誓,言明本將絕無派人前往鬧事,甚至污辱明宗,並保證盡快查明真相,三日後給大家交待,暫時將他們安撫住。」 「真相,將軍心裡清楚,但只怕,三日後給不了交待吧?」星眸微瞇,傾狂勾起一個高深的笑容。 明明還是那個人,可是這一瞇,一笑,給人的感覺卻是如此的截然不同,一股王者之氣淡淡地縈繞在她身邊,有種迫人的氣勢,完全不復以前那種無害的荒唐樣。 這才是真正的三皇子吧!雖然之前早已知表面的她並非是真實的她,然而那只是從她給的暗示中去猜測,如今,她此話一出,便是真正地向他表明,這麼多年來,她確實是在滔光養晦,也以真實的自己在跟自己交談。 「三皇子說得沒錯,本將是清楚,這是敵軍的計謀,卻不能說出來,三日,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略薄的嘴唇微微揚起,柳劍穹道,今晚,他探探這位三皇子真正的底。 「父皇的密旨來了?把斯洛城的二十萬兵馬都給你?」傾狂突而來了這麼這一句無頭無尾的問話,雖是問話,語氣卻是肯定的。 赤瞳一縮,柳刻穹心中震驚不已,密旨他也是剛到手而已,還沒有任何人知道,她是從何處得知,而且還知道密旨的內容。 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嗯,本將剛接到皇上的密旨,全權負責與燕雨軍之戰,查明此戰,還有哪幾國介入,並將斯洛城二十萬兵馬歸我調遣……。」頓了一下,還是問道:「你如何知道皇上密旨已到?而且還知道密旨內容?」 「猜的唄!」見他嘴角一僵,傾狂才好心為他解感道:「第一,算算時日,父皇的密旨必在這兩日到,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你突然來找我,必是密旨已到,二則,呵,斯洛城的兵馬到這裡剛好三天。」 聞言,柳劍穹不得不佩服她心思的縝密,僅因,『三日』這兩個字,便將事實『猜』正確,她比他想像中更聰明,難怪這麼多年來,她能騙過天下所有人,連皇上也被蒙在鼓裡。 「如若我沒猜錯的話,父皇的密旨中必然還提到我吧?讓我立即回京,如若我不肯,想留於此,那便隨了我,但要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倘若不能保證安全,則讓你即使用『押』也要將我『押』回京都?」揚唇一笑,傾狂篤定道。 霍然站了起來,柳劍穹這下驚得不能再驚了,刀眉緊皺,聲音低沉而冰冷道:「你看過密旨?」密旨所有的內容都被她說得絲毫未漏,如若沒看過密旨,怎如此清楚密旨內容,但密旨他隨身帶著,她又是如何看得到,難道是送來密旨的途中? 「呵呵,沒看過,但不難猜,柳大將軍,別忘了本皇子是父皇最疼愛的『皇子』父皇會有這樣一道密旨,不是在情理中嗎?」面對柳劍穹低沉著聲而散發出來的凜冽的氣勢,傾狂絲毫不受影響地淡淡一笑,反問道。 一收到柳劍穹的奏折,皇帝老爹和娘親一定很為她的安全擔心,之所以沒有立即來旨讓她盡快回京,是因她來北境之前微微露了點底,但是由於心裡不肯定,所以才會來了這麼一道密旨。 看著依舊一副雲淡風清模樣的傾狂,柳劍穹眉宇間顯出了一絲複雜之色,但也只是瞬間,收起凌厲的眼神,反正那對眼前的人沒用,從懷裡掏出一卷金黃的密旨,走至她身邊遞給她,恢復清冷的聲音道:「這便是密旨。」反正內容全被她『猜』到了,給她看也無所謂了。 掃了一眼密旨上的內容,傾狂低吟道:「看得出,父皇很震怒。」堂堂龍麟國被實力弱於幾倍的燕雨打得無力還力,實在有損大國之威嚴,不震怒才怪,想必,如今的朝堂上一定很熱鬧,大皇黨一定會趁機彈劾柳劍穹,二皇黨則必會力保他,兩派一定又開始斗了。 「三皇子想讓本將如何復旨?」 「柳大將軍此話問得……還真是廢話。」傾狂勾了勾唇輕聲道,撇嘴道。 不無意外,柳大將軍的臉變黑了,卻發作不得,清冷的聲音更加清冷:「本將知道怎麼做了,必會好好保護三皇子的安全,讓皇上放心。」忍,除了忍,還能怎樣,誰叫人家是皇子呢! 「父皇無論如何是放不了心的。」聲音有點悠悠,天下父母心皆如此,即使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多強,有多厲害,依舊免不了要擔心,所謂養兒一百年,常憂九十九,而她的父母親則更甚,想起遠在京都思她念她的皇帝老爹和娘親,傾狂覺得自己的心立即便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般暖烘烘的。 愣愣地看著她俊朗不凡的臉上散發出的孺子之情,柳劍穹的心被深深地觸動著,見過她囂張荒誕的樣子,見過她睿智自信的樣子,卻是第一次見她如此,渾身被一種名為,親情,所包圍著,如此的溫暖,無情帝王家,也有如此『親情』?這樣的她,好……好迷人啊! 「柳大將軍,回神了。」 清朗帶著笑意的聲音讓柳劍穹猛然恍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竟盯著一個『男子』,看得呆住了,騰地一下,滿臉通紅,蒼白的臉上一下紅得能滴出血來。 「臉這麼紅,不會發燒了吧?」戲謔一笑,更讓柳劍穹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只聽得傾狂又笑道:「柳大將軍是軍中的靈魂,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哦!至於本皇子的安全,你就無須擔心了,能要本皇子命者,還沒出世呢。」 好狂妄啊!連他這個高階高手都不敢有這樣的想法,她憑什麼有這樣的自信,難道就憑她身邊的那個高階侍衛,他可不認為她一個未到弱冠之年的『稚兒』能是個比他還高階的高手,那就不是天才,而是怪物了。 「謝謝三皇子的關心,這點小傷還傷不到本將。」頓了一下,又道:「本將相信以葉侍衛武功之高,平常高手是傷不到三皇子,但若是比他更高階的高手,恐以其一已之力,是無法保護三皇子安危,因而,請允許本將派兵隨侍保護。」 「隨便你吧!」揮了揮手,傾狂無所謂道,在不知她實力之前,他會有這樣的堅持也是意料之中。 「柳大將軍似乎對對付敵軍已有了把握了?」將密旨遞還給他,傾狂道,會定下三天拖延之計,那麼就是他已有了計較,只是,怕是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三日後,除了斯洛二十萬兵馬,還有北關口的十萬兵馬也差不多同時到達,到時,我一定會讓燕雨大軍後悔不該覬覦我龍麟河山。」握了握拳,柳劍穹滿臉煞氣道,他已做出了安排,等三十萬兵馬一到,立即便可進行反攻,依地勢之便,驅除外敵。 但見傾狂卻搖了搖頭道:「即使多了三十萬兵馬,你也不一定能贏。」如果只是按正常的戰役而打,憑柳劍穹的軍事才能,手中握有的這十萬就夠對付敵軍的三十萬大軍,可惜,敵軍除了有風鳴暗兵外,連幻炎樓都參了一腳,而以那個神秘軍師的詭異,必定還會再出什麼怪招。 「三皇子是看不起本將?」赤瞳閃著寒光,即使對方是皇子,唔,也算得上是他認的主子,但也不能這麼輕視他。 「呵呵……」輕笑著站起來。 柳劍穹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覺得她每輕笑一下,他的心就跟著顫了一下,赤瞳中的寒光漸漸收斂。 「柳大將軍,本皇子如果看不起你,今日就不會與你說這麼多,能得我莫傾狂欣賞的人不多,你柳劍穹便是其中之一。」此話倒也是真心話,這幾日來,親眼看他帶傷巡視各營,察看地形,行軍佈陣,徹夜不眠地研究破敵之法,而且事必親為,關心愛護營中將士,這樣的將軍確實是位好將軍,也值得她另眼相看,戰亂一旦一起,他便是最好的統帥,這也是她改變心意,要令他真心追隨的原因。 因她這句話,柳劍穹瞳眸中不可察覺地湧上激動,驚嚇於自己竟會因她一句認同的話而如此興奮不已,不亞於當年他的恩師並肩王對他表示讚賞時的心情,更甚。 「三皇子是否也知道『風鳴暗兵』的事?」壓下心中的莫名的激動,柳劍穹問道,在他想來,只有這個可能,三皇子才會這麼說,但是他已根據當日一戰,尋思出對付『風鳴暗兵』的方法,如此一來,敵軍的三十萬便不足為慮。 「不僅知道,而且知道得比你清楚,『風鳴暗兵』的實力遠遠超過你想像,並非輕易能對付得了的,還有,我可以再告訴你一個秘密,這次參與入侵之戰的,除了燕雨這個出頭鳥,還有齊月國,韓霜國,而齊月國是主謀,所以那三十萬大軍,並非只是一國之軍隊。」 傾狂輕淡淡的幾句話卻炸得柳劍穹向來面無表情的臉龐有種『破碎』的趨勢:他派人查了這麼久都沒有結果的事,她……她早就知道了,甚至連『風鳴暗兵』都好似很熟悉,天啊!她還知道多少事?她還想給他多少驚嚇?三皇子,三皇子,你的實力到底有多深?你到底在盤算著什麼? 「三皇子是如何知道這些的?」試探性地一問。 「柳大將軍是想探本皇子的底,呵,那本皇子就跟你透透點底吧!免得你的心七上八下的,這可是行軍的大忌呢!」輕輕一笑,黝黑的眼眸一輕,看似無波卻令人無法忽視:「很簡單,三國聯軍中有本皇子的人,至於『風鳴暗兵』呵,多年前,本皇子就已經開始摸它的底了,它的主人是誰,本皇子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也很清楚地知道那一役中的風鳴暗兵只『小試牛刀』。」 「為什麼?」聞言,柳劍穹蹙著劍眉問道。 「嗯?」挑了挑眉,傾狂無聲問道。 「為什麼?你明明有那麼高的智慧,手中的實力如今看來並不弱於其他兩位皇子,為什麼你還要隱藏自己,如果是為了帝位,根本就不需要,三個皇子中,皇上最寵愛於你,一心想將立你為儲君,卻是礙於你……不學無術,無德無才,以至於滿朝文武皆反對,才拖延至今未立儲君,可大家都明白,皇上依舊想將皇位傳給你,為何你還要欺瞞天下人,欺瞞皇上,這麼做,豈不是自己要阻自己的路……」 想不明白,他真的想不明白,之前他以為,三皇子一直以來隱藏自己,是因為知道自己實力不足以與兩位皇子抗爭,畢竟她雖有皇上的寵愛,然而卻是一個毫無背景的皇子,縱使聰明睿智,但如果沒有實力的話,即使當上儲君,甚至當上皇上,也是坐不穩帝位,畢竟另兩位皇子的外家勢力那麼大,所以她才會裝成『草包皇子』以迷惑另兩位皇子,暗中培養自己的實力,所以才會來攏絡自己,以增強手中的籌碼,可如今想來,卻並非如此,她到底在幹什麼? 柳劍穹發現,自己真的一點也看不透她,她的底太深太深了,他有種感覺,她透漏給他的實力只是冰山一角。 「帝位?呵呵……」憚了憚衣袍上沾染的一點塵灰,傾狂蕩起一個狂肆不羈的淺笑道:「柳大將軍以為本皇子像兩位皇兄一樣目光短淺嗎?本皇子要的是天下,要的是整個鳳天。」 好大的野心,好個狂妄的三皇子啊! 瞪大赤眸,柳劍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人,白衣飛揚,丰神俊朗,黝黑深邃的眼眸盈滿了自信與霸氣,身上隱隱透著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這樣的風采,這樣的氣勢,足以讓天地失色,讓萬民臣服。 這一刻,他竟不禁相信,她說要這個天下,那麼這個天下必然是她的,她說要整個鳳天,那麼這片大陸,最終必將臣服於她腳下。 這樣的狂,這樣的傲,在她的身上,卻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如此地令人拜服。 「柳劍穹,本皇子問你,你當兵為何?」衣袖一擺,雙手負手,傾狂踱步至柳劍穹面前站定,不再戲稱『柳大將軍』,而是直呼其名,淡淡的笑意,聽不到真實情緒。 隨著她的走近,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在他身邊,高大的身軀,在她的面前變得如此渺小,如似只要她伸出一根手指便要捏死他般渺小。 強穩心神,挺直腰桿,回視著對方似有魔力般的閃著琉璃光的瞳眸,柳劍穹依舊清冷的聲音道:「保家衛國,讓龍麟國的百姓不再受戰火所苦,人人能安居樂業。」他也是因戰亂而失去了家人,成為了孤兒,很明白那種痛那種苦。 「置其身於是非之外,而後可以折是非之中;置其身於利害之外,而後可以觀利害之變,柳劍穹,你這個防禦保守的想法只會讓你身陷局中而看不透時局變化,值此亂世,非一統無以救龍麟百姓,只有讓龍麟的鐵蹄橫掃鳳天,自東向西,自南向北,統一整個鳳天,龍麟百姓以至天下百姓才能真正的免受戰火所苦,當然……」頓了一下,傾狂揚唇輕笑:「我沒有那麼偉大,也沒有救民的思想,說實話,天下萬民如何,與我無關,我只保護我在乎的人,所以,你想清楚,是否要與我一同『置身於是非之外,利害之外』,為了我們心中要保護之人,結束這夷靡亂世,由你選擇,我不逼你。」她要他真心臣服於她,為她做事。 震驚,除了震驚還是深深地震驚,為這樣一番言論,為她精芒四射的眼眸,為她的坦誠。 沒錯,保家衛國,保家衛國,始終保得了一時,保不了一世,看著並肩作戰的兄弟不斷地倒下,看著無辜百姓在亂火中掙扎,看著嗷嗷待哺的幼兒失去雙親,即使他打了勝戰,又能如何,他能一次又一次地打退敵人,可敵人也能一次又一次地來攻打,這樣的戰爭,何時才是個頭,不想龍麟百姓受苦,不想敵人的鐵蹄再踐踏龍麟國土,那麼只有,以戰止戰,徹底永絕後患。 「柳劍穹謹聽三皇子的吩咐。」撩袍單膝而跪,柳劍穹赤瞳帶著灼灼之光,渾身的血液似是在這一刻沸騰起來,不管三皇子是為何或為誰去爭這個天下,即使她的初衷並非為了救民,但是就憑她的這幾句話,他就相信,她能帶領龍麟的鐵蹄一統天下。 「好。」虛扶起柳劍穹,傾狂邪惡一笑:「亂世風雲,從這一戰開始。」 第五十二章 敵之詭計 交待完柳劍穹此戰的佈署,在他的激動崇拜中『送』走他,已是深夜。 打了打哈欠,剛鑽進被窩裡,想睡個暖覺,失蹤了一夜的葉影終於出現。 「我說影啊!就算我今天『丟』下你,你也不用這麼來『報復』我吧?」打個哈欠,傾狂依舊裹在被子裡,挪揄著道。 「咳,葉影不是有心打擾老大睡覺的,而是有事要稟報。」葉影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他哪敢『報復』老大,也捨不得啊! 「影,你別那麼容易臉紅嘛,不然我老忍不住想逗逗你,呵呵……」斜靠在一邊,神情慵懶笑道:「說吧!是不是幻炎樓有什麼發現?」 「嗯。」點了點頭,葉影道:「今天老大離開後,我收到童陽送來的密信,這幾日,幻炎樓的人幾乎每晚都有出現,所以今晚,葉影未等老大回來,便自行前往查探,加之這幾日的查探,已經找到幻炎樓在北境的藏身地。」 「在北境的藏身地?」挑了挑眉,似是對這句話不是很理解。 「依今晚所探,北境幻炎殺手最高只有六級,並無七級殺手,所以葉影探得之地,並非幻炎總部。」 沉吟半響,傾狂才道:「不管是否是總部,對我此次的計劃都無影響,傳令離剎,照計劃行事。」 「是,老大。」 「影,讓北境朱雀員嚴密注意明宗的一舉一動。」傾狂突而閉了閉眼,淡淡道。 「明宗?」皺了皺眉,葉影想了想道:「老大是不是已經發現了明宗有何不對?」 搖了搖頭,傾狂的聲音裡聽不出半點情緒:「沒有,只是一種感覺。」一種她說不清的感覺,或許是天生對於危險的敏感,在知道凌傲塵是玉笛公子的那一劍,不知為什麼,她的心裡竟感到一種危險,一種她說不清的危險,這種危險是否來自於凌傲塵,她不知道。 「我會讓朱雀員注意,另外我也已經通知朱雀,讓她收集明宗的資料。」老大的感覺一向很準,希望明宗是友非敵,否則…… 「嗯。」 點了點頭,傾狂睜開眼,暫時拋開凌傲塵的事,掀被下床,走至桌邊,拿過紙張,在上面畫了起來,不到半響,便起身,將畫紙交給葉影,道:「將設計紙傳給青龍,讓他以最短的時間幫我制好圖紙上的東西。」小東西,任你速度再快,我也有辦法捉得到你,我倒要看看,所謂的靈狐是何等模樣。 接過圖紙,葉影看了一下,道:「我這就去辦。」說著轉身便向外走去。 「影。」傾狂卻突而出聲叫住他,葉影立即轉過身道:「老大還有什麼吩咐?」 黝黑的眼眸帶著溫暖,傾狂輕輕一笑,道:「這些事,明天再做吧!先回去好好休息。」 「老大。」聽出她話裡的關心,葉影感動地叫道,這一夜奔波的疲勞早已忘得一乾二淨,心中一陣說不出的溫暖與欣喜,眼眸是深深的激動,點了點道:「我會的,老大,你也早點休息。」 看著葉影帶笑地離開營帳,傾狂的唇邊蕩起暖暖的笑意,十年來相伴左右,只要有他在,她永遠不會感到孤寂,即使他不言不語,卻能讓她隨時地感到他就陪伴在她身邊,他總說,是她給了他新生,卻不知,在她無數個無眠夜裡,是他給了她溫暖,驅走她心裡難以磨抹的孤獨,他,還有青龍他們,只要有他們在,她莫傾狂永遠就不會是孤寂的一人。 隔日,柳劍穹在營帳與眾將士商議軍事,傳達密旨部份內容。 「大將軍,你說的是真的?皇上真的把斯洛城二十萬兵馬歸入將軍帳下?」韓墨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喜形於色道,其餘眾位將軍也是面露欣喜,二十萬兵馬啊! 「嗯,三日後即可到達。「點了點頭,柳劍穹淡淡道。 「太好了,北關口的十萬兵馬三日後也可到達,再加上二十萬兵馬,我軍就是四十萬兵馬,哈哈,等三軍會合之日,就是敵軍覆滅之時了,哈哈……」多日來憋了一股鳥氣的各位將軍聞言無不欣喜若狂,這下總算可以一吐惡氣了。 「昨日因雪興百姓鬧營一事,軍心已然不穩,末將還擔心……現在好了,三十萬援兵即日可到,這個消息,一定可以讓軍心重新振奮起來,即使敵軍來襲,也可撐到援兵的到來。」年紀稍長的劉將軍捏了捏短鬚,鬆了一口氣般笑道。 眾將軍便開始七嘴八舌地說起來,一掃多日來的沉寂。 柳劍穹卻並不開口,他的思緒還停在昨晚與傾狂的一夜徹談上,抑制不住滿心的激動與崇敬之情,沉寂多年的狂熱因子一瞬間爆發,恨不得立即執劍跨馬,征戰各國,為她的『霸業』開路。 『咚咚……』鼓聲雷雷突而傳來,讓帳中所有人一時變了臉色,在柳劍穹的帶領下趕緊跑到營帳。 卻見本該井然有序的帳營,因這雷雷鼓聲而亂了套,以為敵軍來襲,各營士兵紛紛提起兵器,倉皇集結,整個亂成一團。 「韓墨,傳令三軍將士不得亂跑,各營迅速集合起來,整軍備戰。」柳劍穹沉穩地下令道,不見半分慌張,刀眉卻不可察覺地緊了緊,怎麼回事?敵軍怎麼會這時候來襲,難道三皇子想錯了? 「遵令。」韓墨領命而去,很快混亂的場面平靜了下來,各營將士有序地齊集起來,等待柳大將軍的號令。 『咚咚……』雷鼓聲又再次響了起來,卻不見敵軍攻進來,甚至於連馬蹄聲都沒聽到。 「怎麼回事啊?」眾將軍面面相覷,都不明所以,集結起來的士兵也不禁心生疑感。 「稟大將軍,發現前方十里外有小股敵兵,擂了一陣鼓之後,便跑了。」探察兵飛奔到柳劍穹身前,單膝跪地稟報道。 聞言,柳劍穹舒展開眉目,高聲道:「敵軍只是虛張聲色,各營各歸各位,加強戒備。」 「是。」高聲回喊,各營兵馬便散開了去。 眾將軍重新隨柳劍穹回主帳,卻已不是興奮而是氣憤了,柳劍穹卻依舊神色未變,不,如果你仔細看,便會發現他的赤瞳閃著奇異的光芒,似興奮似崇拜似震驚…… 「大將軍,敵軍這是何意,跑來擂一陣鼓就走人,害我們白緊張一場。」陳將軍氣呼呼地道。 「是啊!分明就是耍著我軍玩嗎?」 見柳劍穹不言語,似是在想著什麼,劉將軍習慣地捏了捏短鬚道:「大將軍,末將以為,敵軍這是在擾亂我軍心,意圖拖疲我軍。」 點了點頭,柳劍穹掃視了眾將一眼,道:「劉將軍說得有道理,敵軍這幾日可能將來攻,各位將軍要做好作戰的準備,希望能頂得了三日。」 從未見大將軍這麼沒有信心,眾將不僅心慌起來,卻也知道大將軍說的是事實,只得告退出帳而去,將三十萬援兵將到的好消息通知下去,一時倒是也軍心大振。 獨自坐在主帳的柳劍穹一改在眾將面前不自信的模樣,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揚起一個奇異的笑容,走到地勢模型旁,激動地喃喃自語道:「敵之首計,困我之勢,不以戰,損剛益柔,兩軍對壘,逸者勝,勞者敗,三皇子,你,你也太神了吧!完全在你的意料之中,接下來,就等著敵軍的第二計了。」 當晚,正當龍麟軍好夢酣的時候,突而傳來一陣吵雜聲,白色的帳篷上隱約可見火光,不一會兒,火光沖天。 「敵軍來襲營了……」吵亂聲中,驚恐的聲音響起,一時,人仰馬翻,混亂不堪,嘶喊聲,馬鳴聲,哀嚎聲……充斥著整個營帳。 柳劍穹及眾位將軍還來不及穿上盔甲便跑了出來,一見,又是氣得半死,混亂的帳營除了龍麟軍哪還有半點敵軍的影子。 「媽的,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打,老搞這些把戲。」脾氣較為暴燥的陳將軍氣憤地將手中抱著的頭盔往地上一扔,破口大罵。 「好了,現在說這些沒用,韓墨,趕緊組織將士救火,盤點是否有人員傷亡?」柳劍穹淡淡地吩咐,神情略顯疲憊。 組織士兵救火,盤點人員物資是否有損,整整忙活了一夜,整個軍營才算是安靜了下來,雖然火勢並不大,只燒燬了外圍的幾個營帳,並沒有傷到人,但是這一夜,龍麟軍營上上下下都不安穩,因而人人顯得疲憊不堪,因援兵即到而重振的軍心明顯開始渙散了。 連續三天,白天,敵軍擂鼓虛張聲色,夜晚,放火擾營,攪得龍麟軍沒覺好睡,時時提心吊膽,一有動靜就往外跑,即使是再精銳的軍隊,在這樣接二連三的騷擾下,也是疲憊不堪,軍心動盪,吃不好,睡不下的結果,就是所謂的精兵已是面黃肌瘦,因頓不堪,守崗士兵站著站著都能睡著。 一向用兵如神的大將軍柳劍穹這一次卻拿不到應敵之策,而且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在議事之時總是面帶不安,更讓眾將軍整天坐立不安,心神俱疲,脾氣越顯暴燥,尤其是陳將軍動輒罵人,整個營帳到處都充斥著燥動的因子。 而更令眾將士氣憤的是,堂堂三皇子在這種時候,竟然在敵軍燒營的第二天就嚇得躲進城裡,順便帶走了北巡軍,臨走之時,還當著三軍的面大罵柳大將軍沒用,枉為『龍麟戰神』,她要上奏她父皇,說柳大將軍沽名釣譽,要撤了他的職,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 鎮北將軍帳下的精銳之師陷入了從未有過的低谷,然而,眾將以為敵軍定會在援兵未到,而我軍低落之時前來強攻,可是,沒有,連續三天只是在拖疲他們,而不見真正來攻營,直至兩路援軍已到,也不見敵軍有絲毫大規模的舉動。 「稟大將軍,斯落城副將關隕率二十萬援兵已到,北關王業將軍率領的十萬兵馬也已到。」正當眾將在主帳苦思對策之際,帳外響起了傳令兵的通報聲。 柳劍穹立即站起來,連日來無光的赤瞳亮光一閃,低聲道:「終於來了。」語氣中有不可察覺的興奮,與躍躍欲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這句話指的是什麼。 「是啊!終於來了。」眾將終於面露喜色,接口道,立即隨著柳大將軍出營而去。 斯洛副將關隕曾是並肩王帳下的一員虎將,後來調配斯洛城副將,身受營中將士的愛戴,卻與斯洛城守將楊程不合,楊程是大皇子的人,一直都想除掉不肯歸順的關隕,卻礙於對方勇猛而無法下手,三日前,一紙密旨下到了關隕手中,命他立即接掌斯洛城二十萬兵馬,並領兵支援北營軍,楊程出面阻撓,卻被關隕以違抗聖命就地處決,二十萬兵馬得以順利上路。 到達北營軍外,身材魈梧,滿臉絡腮鬍的關隕騎在高大的馬背上顯得威武不凡,瞪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精神委靡,站著都能睡覺的守崗兵,還有縮著身子,躺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各營兵。 這……這就是柳大將軍帳下的精銳之師,開……開什麼玩笑!太誇張了吧! 「這是怎麼回事?」北關王業將軍奉柳劍穹之命率北關口十萬兵馬來援,剛好與關隕同時到達,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令他大驚失色,驚呼出口。 「柳大將軍到。」 正當兩人大跌眼鏡,整個蒙了的時候,響起的聲音令兩人恍過神來,趕緊翻身下馬,對著向他們走來的柳劍穹單膝跪下道:「末將關隕(王業)參見鎮北將軍。」 「兩位將軍,快快請起。」柳劍穹一個跨步上前,一手扶起一個道。 站起來,關隕迫不及待地問道:「大將軍,這裡……」說著,眼睛掃視著北營將士一眼,意思不明而喻。 柳劍穹輕歎了口氣,道:「敵軍多日來的擾營至使我軍人馬困乏,本將苦無對策,幸而兩位將軍及時到達,否則,我北境危矣!」 「大將軍放心,如今我們三軍會合,兵力大增,定能打得敵軍哭爹喊娘,將他們驅除我龍麟國境。」關隕人長得精壯,聲音也大,一聲大喝,甚是壯哉!一時倒是讓北營眾將士精神大振。 「說得好,兩位將軍請隨本將入營,共商禦敵之策。」柳劍穹一聲贊呼,微閃開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大將軍先請。」關隕、王業同聲道,柳大將軍是他們敬仰的『戰神』,尊敬還來不及,怎敢走在前面啊! 這裡都是武將,自是不會像酸腐文官推來讓去,柳劍穹點點頭,眾將緊隨而入。 剛走兩步,營外處突而傳來吵雜聲,眾人轉身看過去,只見遠遠一大票人相攜而來,黑壓壓的少說也有幾百人。 「敵軍來了?」如驚弓之鳥的北營軍立即傳來竊竊聲,疲憊的臉上露出驚恐。 「將軍,好像是百姓。」韓墨瞇了瞇眼,看了一會,不甚確定道。 「是雪興百姓來要說法了。」柳劍穹淡淡道,稜角分明的臉上顯得很無力,然而無波的赤瞳掩飾的是點點嗜血和瞭然。 「怎麼這麼早就來啊?連口氣都不讓我們喘一氣啊!」北營將士聞言心有餘悸,一臉苦相,關隕和王業則是面面相覷,不明所已。 不到半響,幾百個身著粗布麻衣的百姓已來到軍營前,一個應算是代表的上前,高喊著道:「鎮北將軍,我們來了,你說過三日後給我們個說法,今日三日之期已到,請將軍交出鬧事者。」話音一落,隨之而來的百姓也高聲附和著要柳大將軍交出鬧事者。 整個軍營一時吵鬧不堪,剛到的三十萬兵馬則不知該如何反應。 「各位,請靜一靜,請靜一靜,這件事……」韓墨走至百姓前面,舉起雙手,高聲大喊,卻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轉頭看向面無表情柳劍穹,請示該如何做。 見他猶豫,而柳大將軍卻不言不語,百姓似被激怒般竟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去,看樣子像是要衝到柳劍穹的身邊。 「大將軍,怎麼辦?百姓要暴動起來了。」護在柳劍穹身前的陳將軍急得抓頭撓耳道,這手無搏雞之力的百姓,趕,趕不起,罵,又罵不得,打,更是打不得,倒讓他們這些久戰沙場的將軍束手無策了。 眼見百姓已逼得他們步步後退至營中,護在柳劍穹另一身側的孫將軍突而道:「大將軍,這樣下去不行啊!要不,我們先將他們打出去吧!」 孫將軍此話說得大聲,被百姓聽見了,那個百姓代表不知從哪抽出一把大鏟喊著:「各位,柳大將軍欺人太甚,不僅不給我們個說法,還想打我們,我們豈能不還手。」一時百姓群起激憤,猛地向軍營裡衝進去。 剛到的三十萬兵馬見勢不對,想出手阻擋,卻又因對方是百姓而束手束腳,反而被衝亂了,而北營本就疲憊,又因上次百姓就來大鬧過,但當時大將軍下令,不得對百姓動手,因而現在只有挨打的份。 而這些百姓卻竟個個好似很勇猛,即使將士不敢傷他們,但到底是精銳之師,卻還是被打得無力還手,任他們衝入軍營。 「大將軍,不太對勁啊!」韓墨眼見百姓奪過營中將士的兵刃,由打人變成了殺人,不禁驚呼道。 一直面無表情的柳劍穹這時才臉色大變道:「果然不對。」一頓,不再是淡淡的聲音,而是高聲大喊:「不好,他們是敵軍偽裝的,快集結,迎戰,殺。」說著,自己率先縱身一躍,劍氣一揮,一口氣了斷了數個正提刀砍向北營士兵的『百姓』。 聽到大將軍的喊聲,一直處於挨打份的士兵一個氣結,大喊一聲,奪刀的奪刀,抽兵器的抽兵器,與『百姓』大戰了起來。 『咚咚……』三日來日日聽到的擂鼓聲這時突而響起,剛到的三十萬兵馬立即準備迎戰,可北營軍將士卻依舊只以為又是敵人的騷亂之計,並不當真。 然而,這一次,卻真的是敵軍來犯,白霧滾滾,殺聲喊天,如落雨般的箭石迎面而來,打得龍麟軍一個獵手不及。 黑壓壓圍來的燕雨士兵,以騎兵開路,步兵隨後,衝殺進軍營,騎兵之前當是此次敵軍主帥燕達朗,精爍的眼眸帶著嗜血與得意。 「三軍聽令,快集陣,左營盾兵掩護,右營騎兵突圍,中營隨本將迎戰。」柳劍穹一邊殺敵,一邊高喊下令。 因之前『百姓』的混戰,以至於北營軍根本無法結集成隊,再加之多日來的擔驚受怕,困頓不堪,至失北營軍猶如一盤散沙,此時竟根本聽不得命令,自顧自的衝殺,而剛到的三十萬兵馬也絲毫無用處。 一則,三日來他們日夜不停地往北營這邊趕,已是疲憊之師,二則,他們剛到,腳步還未站穩,敵軍就來襲營,根本難以戰鬥。 「大將軍,我們快撤吧!」韓墨滿臉血跡,焦急地呼喊。 柳劍穹的戰袍上滿是鮮血,執劍一躍,斬殺了數名敵將,高喊:「撤退。」 隨著柳劍穹的一聲令下,龍麟軍立即向左邊撤退,柳劍穹親自在後邊斷路。 「柳劍穹,這次你是跑不了,哈哈……」燕達朗騎在馬上,大刀一揮,數名龍麟兵立即喪命,十萬燕雨在燕達朗的帶領下急追而去。 龍麟軍雖然因敵軍詭計而敗退,然而柳劍穹畢竟是名將,在敗退之中迅速將散亂的龍麟集合,是以燕達朗所帶領的十萬燕雨軍只能任由龍麟軍撤入雪峽谷,畢竟這十萬燕雨軍是真正的燕雨軍,無法如『風鳴暗兵』般以一當十。 此戰為燕雨入侵戰以來,龍麟軍敗得最慘的一役,整整四十萬兵馬卻在燕雨十萬兵馬的突襲下損失過半,撤入雪峽谷的只餘二十萬兵馬,而柳劍穹原本帳下的十萬北營軍幾乎只剩不到一萬。 此戰後,雖未將龍麟軍四十萬兵馬全部殲滅,但能將『龍麟戰神』打得這麼慘,燕達朗還是止不住驕傲,下令,全線攻打北境,如果他能留點心的話,他就會發現,此役中雖然看似敗得很慘的龍麟軍實則死傷不過數千,其餘龍麟軍均是在混亂中朝四面八方集隊『逃』走。 第五十三章 調兵密函 元歷100年3月10日,燕雨國以三十萬精銳之軍進犯龍麟北境,僅以一日便攻下雪冥城,一路勢如破竹,鎮北將軍柳劍穹率十萬之師抵擋,接連失利,兩軍對峙於雪藏山腳,鎮北將軍上書朝廷,龍麟朝野震驚,龍麟皇下旨斯洛城二十萬兵馬前往支援,關北口亦抽調十萬,與北營軍合共四十萬共禦強敵。 元歷 100年3月18日,敵軍使用詭計,拖疲北營軍,致使軍心不穩,人馬困頓,且於三軍會合之際,使用瞞天之計,以十萬之軍大敗龍麟四十萬兵馬,鎮北將軍柳劍穹帶殘餘之兵退至雪峽谷,燕雨軍主帥燕達朗下令全線攻打北境,連下雪陽、建業、陽平、雪埔四城,雪興城卻一直久攻不下,只因明宗學派明俠應雪興知府之求,相助守城。 連戰告捷,燕雨大軍更是士氣大振,當下連連擺慶功宴,揚言,雪峽谷將是鎮北將軍柳劍穹這個『龍麟戰神』及其帳下二十萬大軍的葬身之地。 燕雨(三國聯軍)軍營中,副帥郝爾,參將童陽,右營統領賀圖齊集燕達朗寬大的營帳內商議軍事,為何不是在主帳內,原因很簡單,只因這是他們燕雨的內部商議。 「童陽,你說有重大機密要與本皇子相商,到底是何事?」眾人一到齊,燕達朗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因打了勝仗,所以此時黑黝的面龐還帶著滿滿的笑意,這一仗,他可是威風了,因為是以燕雨的名義來攻打龍麟,所以天下人便會稱他燕達朗如何厲害,打得『龍麟戰神』無力回手。 「二皇子請看。」童陽娃娃臉上滿是凝重肅穆,從懷裡掏出一份密信交與燕達朗道。 燕達朗疑惑地接過密信打開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卻滿是疑感道:「這是軍師寫給月鈞楓的密函?」 童陽點了點頭,沉重道:「沒錯,雖然我們三國結盟,但到底還是要防著點,因而,末將早已派人注意齊月、韓霜兩國各將的行蹤,今晚,我派去的人截住了齊月軍師這封密函,末將以為此密函關乎我軍,甚至我國之存亡,所以請三皇子請兩位將軍共同來商議。」 「關乎我軍甚至我國之存亡,童陽,你為免說得太嚴重了吧?」燕達朗撇了撇嘴,不甚在意道。 「末將絕無危言聳聽。」哪知,童陽卻鎮重的點了點頭,向來帶著笑意的娃娃臉難得不帶笑意。 「二皇子,這封密函寫得是什麼,童參將說得這麼嚴重?」賀圖好岢地看著燕達朗手中的密函問道,郝爾也是一臉不解。 燕達朗還是對這封密函不甚在意,丟給郝爾和賀圖看,兩人看後卻也是臉色一變,尤其是郝爾顯得如童陽般凝重,賀圖卻如燕達朗般滿是疑惑,甚至好笑道:「如今我軍連戰告捷,龍麟軍根本無力抵擋,齊月軍師這時寫此密函,讓月鈞楓再調派軍隊來,是不是多此一舉了?而這又怎麼會關乎我軍甚至於我國的存亡呢?要亡也是龍麟亡吧!」 「二皇子,郝爾將軍也是這麼認為?」童陽問道。 燕達朗當然是點了點頭同意賀圖的話了,然而郝爾卻搖了搖頭道:「如果此信函是真的話,那麼確實是很嚴重,幸而童陽將其截住,否則齊月真的秘密再派兵而來,我軍真的危矣!」 「連你也這麼說,好了好了,別再打迷了,說清楚一點。」燕達朗看郝爾都這麼說,收斂臉上的笑容,不耐煩地道。 郝爾看了童陽一眼,便解釋道:「正如賀圖將軍所說,龍麟軍已是無力抵擋,即使龍麟皇得到消息再派援兵來,也已是遠水救不了近火,那時我軍已是佔據了整個北境,齊月軍師此時再調軍隊來,確實是多此一舉,但二皇子與賀圖將軍以為,齊月軍師會是個愚蠢的人嗎?」 「雖然本皇子很討厭那個陰陽怪氣的傢伙,但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十分聰明的傢伙。」燕達朗很是不爽道。 「沒錯,他這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會做這種多此一舉的蠢事呢!因而末將以為齊月軍師要求調派來的軍隊不是為了對付龍麟軍,而是為了對付我軍,還有韓霜國。」郝爾接下燕達朗的話道,臉色變得很難看,早就知道齊月不安好心,想不到打得竟是這個主意。 「對付我們的,怎麼可能?現在我們三國聯盟,好好的怎麼會調兵來對付我們呢?」燕達朗不信。 真是有頭無腦的蠢貨,童陽心裡很不屑地鄙視著燕達朗,表面卻恭敬地道:「二皇子此言差矣,您想想,如果是你,你會不想獨佔龍麟這塊肥肉嗎?甚至再加上韓霜、齊月兩國?」 「當然想了,一旦打下這三國,燕雨國將佔據鳳天大陸大半個江山,一統天下將不再話下。」燕達朗憧憬著那一天的到來,但奈何燕雨沒有那麼強的國力,才須與韓霜、齊月暗中結盟。 「二皇子會這麼想,想那齊月也必有這樣的野心,所以由這份信函可猜測齊月軍師再調派來的軍隊是要等我軍打下北境,與龍麟兩敗俱傷時,反攻我燕雨軍,甚至以我燕雨無故入侵龍麟是為不義為名,趁勢攻打我國。」 「什麼?入侵龍麟分明齊月國才是主謀……」燕達朗怒跳起來。 話還未說完,郝爾便接道:「齊月是主謀,只有我們三國知道,但是此戰是以燕雨的名義發動的,卻是天下皆知。」 燕達朗一下子癟了,如果說到這裡,他還想不明白的話,那他就是個真正的白癡,一拳錘在桌案上,怒吼道:「那個陰陽怪氣的傢伙用心也太歹毒了,難怪他每一戰都讓我軍和韓霜軍打前鋒,而他齊月軍卻坐收漁翁之利,太過分了。」說著,便提起大刀要衝出去。 「二皇子,你要做什麼?」郝爾連忙拉住暴怒的燕達朗。 「別拉我,本皇子要去殺了那個傢伙。」 「二皇子,請冷靜點,別說你殺了不他,就算殺了他,又能如何,別忘了他手中還有『風鳴暗兵』。」童陽急忙擋在燕達朗的面前道,內心裡真是鄙夷到極點。 一聽到『風鳴暗兵』四個字,燕達朗精爍的眼眸中還是露出恐懼,也冷靜了下來,只聽郝爾道:「童陽說得沒錯,我們要冷靜下來,商討對策。」 「二皇子,末將倒認為,我們可以將計就計。」見燕達朗冷靜下來,童陽道,見三人都看向他,童陽又重新揚起笑臉道:「既然齊月軍師想再調派軍隊來對付我們,那我們何不就用他這一計,反過來對付齊月,到時即使無法一舉打下齊月國,至少龍麟北境將由我國一國獨佔。」 聞言,三人眼前一亮,齊呼妙哉:「好計,本皇子立即修書,讓父皇從邊境調二十萬兵馬過來。」 「將邊境的二十萬兵馬調過來,我國邊境便虛空,一旦他國來襲,只怕……」郝爾雖覺得此計是好計,但一下子調走邊境二十萬兵馬卻太過冒險了。 「有什麼只怕的,龍麟、齊月、韓霜三國到時只會自顧不暇,楚雲、鳳堯相距千里,不足為慮,至於天元皇朝,那就更不用說了,何況我們是秘密調兵,其他國家又怎麼會知道我國邊境虛空。」燕達朗這下便是有點頭腦。 燕達朗話音剛落,童陽立即拍手道:「二皇子分析得有理,郝爾將軍,兵貴神速,猶豫不得,否則就錯失良機了。」 都爾還是在猶豫,燕達朗卻已是不耐煩了,大掌一揮道:「此事就這麼定了,本皇子立即修書,童陽,派個可靠的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回 燕達朗已經決定了,郝爾再反對也沒用,何況他也說不出反對的理由了,當下一經決定,四人立即商量攻佔北境之計。 童陽娃娃臉上帶著深深地笑意看著討論得熱火朝天的三人,眼眸微一瞥便見營帳外一個人影閃過,當下笑意更深。 韓霜將軍高祿營帳內,聽聞稟報後,帳中兩人大驚失色。 「將軍,我們該如何做?」 「哼,他們懂得這麼做,本將軍也懂,這就修書給邊境將軍,讓他秘密抽調二十……不,三十萬兵馬過來。」高祿雪白的臉上漲得通紅,氣沖沖道,立即走至桌案邊修書。 「啊!三十萬,那是我國邊境的全部兵力,將軍私自調動,恐怕……」此次三國聯軍的左營將軍皺了皺眉道。 「怕什麼,一旦我打下了龍麟北境,再趁機攻下燕雨、齊月,皇上定不會怪罪我這個大功臣。」 當晚,趁著夜色,兩封『調兵』密函同時送往燕雨、韓霜國內,齊月軍師卻在營帳中與一名黑衣人商付對付玄羅軍之法。 雲雨樓,是雪興城最為讓人耳熟能詳的青樓楚館,大門前掛著一副被衛道士痛斥為傷風敗俗,世風日下的『yin穢』之言:巫山雲雨,邀君共赴,橫聯:最是銷魂。 如果以此以為雲雨只是個低俗的青樓,那麼你就錯了,雲雨樓分為兩部分,前樓如一般青樓楚館一般,招待的是一般客人,後樓卻是亭台樓閣,雅致至極,一入雲雨,如至仙境,那才是真正的銷魂地,可惜能進入後樓者非富即貴,而且還得過關,方可進入,所以也不是說你錢就可進入。 但是自幾日前起,雲雨樓後樓卻不再對外開放,任你再有權有錢有才也沒用,因為它被人包下了,一些想鬧事的,想用後台壓人的,一聽包下後樓的咱龍麟國鼎鼎有名的『三皇子』,立即夾著尾巴有多遠跑多遠,也是,人家那是最得寵的『皇子』,你後台再硬也硬不過人家。 雪興百姓皆傳,自那日敵軍火燒軍營後,『三皇子』便嚇得躲進城裡來,還蠻橫地嫌雪興知府招待不周,硬要住到雲雨樓,夜夜笙歌,荒yin無度,完全不理敵軍已打到眼前了,北境已是危矣了! 人群匆匆的街道上,兩個俊美不凡的佳公子卻是悠悠而行,與行人的慌張形成的鮮明對比,他們便是明宗新一代的領軍人物明俠凌傲塵和明士江寒楓。 「吶,龍麟三皇子就在這雲雨樓裡過她的銷魂日子,浪蕩皇子就是浪蕩皇子,有皇子如此,龍麟百姓還真是不幸啊!」江寒楓突而停住腳步,朝一座恢宏的樓台撇了撇嘴笑道,他們此刻停在雲雨樓後門外。 「呵,確實不幸。」凌傲塵揚唇一笑,深表贊同,語氣倒是聽不出有什麼擔憂之意。 見他又是一副灑脫高深的樣子,江寒楓無奈笑道:「傲塵,我發誓,誰有本事能讓你這張千年不變的淡定笑臉破裂的,我一定要拜他為師。」 「我笑我的,又沒礙著你,你……」凌傲塵話還末說完,嘴角邊的慵懶笑容突而凝固了幾分,神色一震,似不可置信般瞇眼凝神。 「呀!你……啊!……」江寒楓話還未說完便被凌傲塵拉起手,兩個人足尖一點,便消失在街道上。 任外面如何鬧得天翻地覆,所謂有志之士如何捶胸頓足,雲雨後樓這方世外之境卻是半點不染塵俗,自也無眾人所想般『污穢不堪』,翻雲覆雨。 雲雨樓後樓梅林芬芳濃郁,暄香遠溢,暗香浮影,出塵脫俗的梅花在濛濛雪霧中傲然綻放,是為整個北境最為美之梅林,不少愛梅者使盡手段想要一窺奇景,均無功而返,它是雲雨樓唯一不對外開放之地,可是,如今,它開放了。 「好美的梅花林啊!難怪乎!哎,等等我……」江寒楓張大嘴巴,愣愣地看著眼前的奇景,半響才恍過神來,驚歎道,卻見凌傲塵像失了魂般逕自踏入梅林,便急忙追了上去。 一入梅林,江寒楓更是屏住了呼吸連歎讚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美,不,單以美何能形容其一二,他自認文采風流卻想不出一個詞來形容眼前的美景,流連美景的他連被凌傲塵丟下都猶不自知。 凌傲塵對於眼前的美景視若無睹,反而急步而行,甚至連輕功都使出來,江寒楓聽不到那若有若有的奇妙蕭聲,然而他卻能聽到。 一陣悠悠揚揚憾人心扉的蕭聲迴盪在梅林叢中,每一個音符都似要融入心底最深處,震動著你的心魂,越入梅林深處,他的心越加震憾,慵散的笑意已被深深的震驚所取代,抑制不住滿心的激動,天啊!天底下竟有如此憾動人心的蕭樂,那不凡的韻味,那樣深深打動人心的境界,豈是自負音律天下無雙的他能比得上的。 蕭聲低低,奏出的是氣氛肅穆深沉的曲調,宕開了一幅與其說是雪夜,倒不如說是霜晨的畫卷,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一副奇景:蒼茫大地,萬木凋零,唯有梅花鐵骨錚錚、迎寒傲立,帶著領略這種傲然於天地間的孤寒。 忍不住滿心的激動與狂熱,凌傲塵迫不及待地飛身尋音而去,直至那雪霧濛濛,猶如夢幻之地的梅林最深處,由梅村環繞之中有片小小的平地,梅花瓣紛飛,鋪滿其間,花雨紛落中,一男一女遊戲其中。 男子一襲潔白素衣袍,手執洞蕭,背對著他,即使看不見容貌,從那卓卓背影與傲然的身姿便可看出定是絕世佳公子,那一曲憾動人心的絕響便是出自於他之手,而那名女子則繞著那公子翩翩起舞,裙袂搖曳,輕旋舞動,身上披的輕紗時而沖天飛起,時而吹佛著公子脖頸,盈身一轉,正好對著凌傲塵。 那女子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模樣,卻是一等的禍水模樣,膚如凝脂,領如蝠擠,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肩若削成,腰如約素,一襲紅衣,宛如一朵火蓮,玲瓏的嘻笑聲從她紅唇裡輕輕逸出。 無論那女子多美,凌傲塵滿副心神卻全在白衣公子身上,按住如雷般不住跳動的心房,傻愣地看著如斯仙人吹奏如斯仙曲。 而那梅林中兩人似未察覺有人闖入,依舊嘻戲著,修長的纖纖玉指輕按蕭洞,妙不可言的音符飄散開來,蕭聲急徐清秀、悠長飄逸,旋律節奏急促剛健,大起大落,跌宕多姿,再次勾畫出梅花於風雪中昂首挺立,臨風搖曳的動態,大有『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的深邃意境。 朦朧花雨中,白衣公子邊奏邊隨著紅衣女子而動,明明卻只是輕移腳步,卻是有說不盡的狂肆風流,衣袂輕動,宛如他蕭樂中那遺世獨立,獨領群騷的傲梅,竟有股睥睨天下輕視萬物的不羈,凌傲塵已是無法再思考,由著他帶領去領略一副又一副震動靈魂的人間奇景。 箭音減慢,旋律帶有感歎的意味,裊裊不絕,輕盈舒緩地結束,蕭音尾處給人以『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之感,一曲奏罷,回味無窮。 沉浸在白衣公子給他所帶來的靈魂深處的震憾,凌傲塵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進入了一種從未到過的『天人之境』,那種『恍惚而迷離無定』神秘而虛無飄渺,的忘我的之境,就連兩人離開了都猶不自知。 如此憾動人心的驚天之曲,如此意境悠遠的佳作,如何能不令人意亂神迷,如此樂中高手,如何能不結識,如何能不引為知音呢? 如此想法一起,凌傲塵滿懷的激動與崇敬地睜開猶不知何時閉上的眼眸望去,卻只見那白衣飄飄的身影一隱便消失於梅林中。 「請等等……」凌傲塵急忙大叫一聲,衣袂未動,人已縱身追去,開玩笑,他怎麼能讓難得一遇的『知音』就這麼離開,不與他好好把酒論曲一番,枉到人間走一趟,他簡直都都有種想拜他為師的衝動了。 可他方追至兩人消失之地,便已被鋪面而來的殺氣給止住了腳步,飄然落地,激不起分毫塵土,微皺著眉地盯著眼前一臉肅殺之氣的黑衣男子。 「為何阻我去路?」嘴角輕揚,磁性的嗓音聽不到情緒,淡定的眼眸依舊帶著淺淺的笑意,是他?三皇子身邊的那個侍衛,奇怪,他們應該沒什麼過節吧!怎麼感覺他在看他的時候,如鷹眸般的眼眸閃過一絲奇異。 葉影不答,目光往左邊一撇。 順著他的目光,凌傲塵往左邊遠處豎著的一塊石碑看去,雖然離得遠,但他還是看得清,只見上面寫著:後樓重地,閒人免進。 凌傲塵這才恍然,自己尋著蕭聲已進入了雲雨樓後樓,也就是此處現已是三皇子的住所,他這種平民百姓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進去的了,那剛剛那兩人…… 「如果我一定要進去呢!」說得雲淡風清,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竟隱隱有一股迫人的氣勢,不管那兩人跟『三皇子』有什麼關係,不管此地是不是已經是三皇子的地盤,今日他非要見到他不可。 「那就先問過我手中的劌。」右腳踏前一步,身子微側,一手按著掛在腰間的長創,擺出的是猶如猛虎出籠的架勢。 凌傲塵淡定的眼眸微一變,但也不過是瞬間,稍後又是悠閒一笑道:「你雖是個高階高手,但並非我的對手,不如行個方便,讓我進去,你盡可放心,我絕非想對三皇子不利,只是想進去找個人而已。」這個三皇子雖然『沒用』,但身邊倒是臥虎藏龍,這個侍衛年紀與他差不多,卻也是個高階高手,且散發著野獸般的爆發力,不可小覷。 葉影沉默著,但依然屹立不動,如鷹眸般的眼眸緊鎖著凌傲塵,殺氣更盛。 「看來不把你打倒,我是別想進去找人的。」看著這個架勢,凌傲塵無奈一笑道,他不喜歡強迫人,但今日,看來是要破例了,再不搞定這個難纏的傢伙,恐怕要跟那白衣公子錯失交臂了。 輕憚衣袍,傲然直立,柔和卻又凌厲無比氣息縈繞在其週身,如潑墨的長髮飛舞而起,衣袂微動,俊逸的臉龐上依舊帶著瀟灑的笑意。 明明是如此無害的模樣,然而葉影卻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將他給包圍住,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都緊緊地繃著,凜冽的真氣隨著散了出來。 第五十四章 好戲開鑼 兩人久久對峙,周圍湧動的真氣已到達極點,傲然立於梅枝上的花瓣飄下,卻不落在地上,而是環繞在他們週身飛舞,倒像是一副極美的畫面。 『錚』…… 葉影先動了,劍出鞘,帶著破空之勢,劃過梅瓣直昏凌傲塵的門面,強勁的劍氣致使凌傲塵衣袂猛然翻飛,縈繞其身的梅瓣竟沖天飛起,然而凌傲塵卻依舊面帶笑意,身形動也不動,眼看這一劍就要刺入他的咽喉,卻在千鈞一髮之際,右手輕抬,兩指一夾,足尖輕點,向後滑去,足尖劃起了飄落於地上的梅瓣。 葉影足下一蹬,凌空而起,運氣於臂,劍刃滑過凌傲塵兩指,再近他咽喉半分,凌傲塵讚賞一笑,足下一轉,側身,劍刃堪堪劃過他的脖頸,略過他的長髮,卻未能傷得他分毫,一股無形的氣流將他週身護住,即使如此近身的攻擊,那強勁的劍氣卻依舊無法穿破那氣流碰到他。 凌傲塵側身避過這一劍,運氣於指,出指朝葉影背後的穴道點去,動作瀟灑飄逸,看似緩慢,實則快如閃電,經過傾狂的指點,葉影無論是武技亦或是反應能力已是十分之高,即使凌傲塵的動作快得他幾乎還未感覺得到,但本能地他身子一偏,凌空一轉,在避的同時,出劍而攻。 好!凌傲塵在心中一讚,當下也不放鬆,收指而回,幻化為爪,在葉影凶險的劍招下,竟還赤手空拳搶攻,葉影一劍直指他的手掌,無形的湧動的真氣一撞,擦出耀眼的火光,凌劍塵手腕一轉,竟破過葉影的劍氣,直往他的肩膀處抓去。 好厲害的真氣,葉影心下暗驚,眼見他的手已近身,劍刃晃了晃,白光閃動,劍鋒去勢神妙無方,封住他的來勢,險些將凌傲塵的五指切去,總算他武功卓絕,變招快速,立即化抓為掌,向下一沉,反掌,壓住葉影的手腕,往後一拉。 拼真氣,葉影這個五階高手是比不上凌傲塵,然而若單只論武技的話,那就難說了,凌傲塵以為他這一下是制住了葉影的動作,卻不想葉影劍峰一轉,竟在他的掌下自下而上倒刺,再次反攻。 劍光閃動,真氣相撞而爆出陣陣火光,你來我往洌t江揮r皇植幌擄僬校耳嶁f膊還蝻壎盈擐酵lv呤止糪淕哪耄改A耍窕皎h純啥ㄊェ骸? 縱然葉影武技過人,頻出奇招,然而凌傲塵畢竟也是個七階高手,武技也是一等的高,雖然剛開始有點不吃過葉影不按常理的怪招,只守不攻,但這番交手下來,多多少少已摸出了點門道,不想再多作糾纏,當下真氣一提,右指一捏,粘住飛舞在他身旁的梅花瓣,指尖一指,梅瓣急速朝葉影打了過去。 葉影一驚,忙橫劍擋在胸前,一股無形的真氣護在他身前,而梅瓣像是有生命般停住在他的劍刃前,似是不打到他不罷休。 凌傲塵揚唇一笑,衣袖一揮,更為強勁的真氣注入那一瓣小小的梅瓣,逼得葉影步步後退,眼看就要抵擋不住了。 就在那梅瓣要打中葉影的時候,一道急速而來的亮光打在梅瓣上,瞬間梅瓣化為烏有,兩股相撞的猛烈氣流直朝凌傲塵反噬而去。 凌傲塵一驚,凌空急馳後退,卻依舊化不去這股強氣,雙腳互踏,急忙提氣,騰身而起,如飛天成仙一般騰雲直上,那股強氣流便直直衝了過去,『呯呯……』爆炸開來,瞬間摧毀了那一排美得脫俗的梅樹。 煙霧中,凌傲塵飄然而落,不見絲毫狼狽,然而向來瀟灑淡定的臉卻是驚疑未定:好厲害!僅以水為器,便能有如此大的威力,出手的這人武功該有多高啊!而他剛剛竟絲毫感覺不到附近有高手的氣息,這個絕世高手是誰?會是三皇子身邊的人嗎? 微調整下絮亂的氣息,葉影不可察覺地朝遠處的樓台瞥過眼去,剛毅的嘴角竟輕輕一扯,露出了點點笑意,雖然淡而淺,卻是實實在在出自於內心的笑容,不過瞬間,卻又似想到什麼般,蹙了蹙眉。 凌傲塵正驚疑於雲雨樓後樓竟伏有此絕世高手,因而並未注意到葉影表情的變化。 「哎喲,我的梅林啊!你……你……你是誰?怎麼到這裡來了?」無比心痛的聲音在兩人各懷心思時響起,緊接著一個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的女子快步地跑了過去,先是對著那梅林一陣痛惜,爾後,直指著凌傲塵的鼻子,氣得顫抖著聲道。 除了子風,還從沒有人這樣無禮地直指著他的鼻子,凌傲塵先是一愣,才揚起一起招牌的笑容,道:「在下凌傲塵,是尋著蕭聲而來,想……話還末說完,便被打斷了。 那女子稍稍平復了下氣憤的心情,口氣依舊不是很善道:「這位公子,不管你是尋蕭聲而來還是尋花而來,都請快快離開,否則觸怒了三皇子,可就沒人救得了你了,但是在走之前,你得賠償我雲雨樓的損失。」意思很明顯,就是趕緊留下錢走人。 「請問你是……」即使她如此不善,凌傲塵還是好脾氣道,好似並沒有聽到她的話中的意思一般。 「我是雲娘,雲雨樓的老闆。」 「雲娘,在下會賠償貴樓的損失,只是,在下實在想見那吹蕭的白衣公子,不知可否代為引見,在下就在前樓等,絕不會打擾到三皇子,讓雲娘為難。」凌傲塵此話雖說得有禮,卻也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什麼吹蕭的白衣公子,後樓中除了三皇子和葉侍衛,哪還有其他的男子,全都是姑娘了。」雲娘覺得莫名其妙道,在凌傲塵又開口之際,突而大吼一聲:「敢情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跑進來,豈有此理,當我雲雨樓是什麼地方啊?」 聞言,凌傲塵蹙了蹙眉道:「他不是樓裡的人?也不是三皇子的朋友?」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豈非真的無跡可尋?可,那樣神仙的人物,會『偷跑』進人家的梅林來嘻戲? 「不是。」葉影還劍入鞘,淡淡道,隨後轉身對雲娘道:「別再讓閒人進來,擾了三皇子的興致,否則你這雲雨樓,就別想再開下去了。」說完,便酷酷地走了,看都沒有再看凌傲塵一眼。 「是是。」雲娘討好地連連稱是,轉過頭,立即變臉,喝道:「你還站著幹嘛,趕緊離開。」 凌傲塵還是不死心,想進樓去查探個究竟,卻被雲娘攔住,道:「別以為你有兩下子,就可以不放我雲雨樓看在眼裡,告訴你,再不離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凌傲塵微一頓,墨眉一動,心思一轉,拱了拱手道:「在下這就離開。」說著衣袖一揮,一張銀票便落在雲娘的手中。 哇,五萬兩耶!雲娘兩眼撲閃著,待抬頭時,卻只見那青色身影飄然離去,收起銀票,向葉影剛剛離去的方向走去。 樓台之處,傾狂一手執蕭,一手負後,嘴角帶著笑意目送著凌傲塵離開。 「老大。」葉影上得樓台來,喚了一聲,頓了一下又道:「老大,你剛剛不該出手。」 傾狂轉過身來,神情認真道:「在我面前,誰也不能傷你一根毫毛。」語氣雖輕,卻堅定。 聞言,葉影渾身一震,下意識地開。道:「可是他是……」他是凌傲塵,在老大你心中有不一樣位置的凌傲塵啊!然而他卻猛然停住,這些話不是他該說的。 即使他沒說完,傾狂也知道他要說什麼,勾唇一笑道:「我說了,無論是誰也不能。」即使是凌哥哥,只要誰想傷了她在乎的人,她都會出手,無論後果,如果今日之人不是凌哥哥的話,那麼她出手就不會這麼輕了。 「老大,謝謝你。」葉影眼眶盈熱,激動地說道,這就夠了,不是嗎?起碼在老大的心目中,也有他的位置,不管是怎樣的位置,都是對他的一種恩賜。 「又說傻話了!「傾狂無奈一笑道,目光一斜,看著在那偷笑的某人,微微瞇起眼,笑意十足道:「梓蘭今天很開心哦!」 坐在一旁的那個梅林中的紅衣女子笑容一僵,正是何梓蘭。 明明她是笑著說,然而梓蘭卻是一陣發毛,趕緊端了一杯剛徹好的茶遞到傾狂眼前,討好地笑著道:「嘻嘻,老大先喝杯茶降降火,那個,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傾狂接過茶,臉上的笑意卻更深,挑了挑眉道:「哦,錯了,錯在哪啊?」 何梓蘭頭垂得低低的,一副小學生認錯的樣子道:「我錯了,我不該硬拉著老大去梅林嬉戲,引來這個大麻煩,差點壞了老大的事。」 輕動著手中的茶杯,黑眸中流轉著狂傲而睿智的流光,看著搖曳的茶水,似笑非笑道:「什麼麻煩在我眼裡都不是什麼大麻煩,這點小意外,還不至於壞了我的事,何況引他來的是我的蕭聲,與你無關。」 「呃!」不是這個原因啊!那…… 傾狂走至桌邊,輕輕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雲淡風清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我應該有讓你在京都等著我們回去吧?卻不知我何時改變主意讓你來北境了?嗯?」眸光淡淡地落在梓蘭的身上。 明明不是那麼凌厲的眼神,然而梓蘭卻開始頭冒冷汗,完了,完了,老大想起來了,這下慘了。今早她剛到,怕被老大怪罪,所以先下手為強,拉著老大去梅林玩,轉移她的注意力,但她忘了,用句老大的話說,她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老大,我,我那不是,給你送資料來嘛,你看,就這些,都是明宗近十年來的所有資料。」持蘭趕緊指著桌案上的一捆捆資料道,卻依舊不敢看向傾狂那絕美的臉龐。 「這些資料需要你『朱雀神君』親自送來嗎?」傾狂手執洞蕭輕敲在那資料上,輕緩著道,看著梓蘭一副委屈的樣子,轉而很是無力道:「我不是不想你來,只是你也知道你的身體,這北境長年冰寒,以你畏寒的休質根本受不住,要是,要是再發起病來,可如何是好?」 「我,我擔心你嘛,你從來沒有離開京都那麼久……」何持蘭喃喃著道,語氣無比的委屈,她也知道以她的體質是根本抵不住北境的嚴寒,但一接到消息說幻炎樓重現,而且還出現了那麼多不知是敵是友的高手,她就忍不住擔心,而且她也……很想念她,她還沒離開她這麼久過,雖然知道這樣私自行動,是不對,但最終還是忍不住思念她的心而來了。 「笨蛋,這天底下有誰可以傷得了我,你就這麼小看你老大。」傾狂的語氣不禁軟了下來,帶著點歎息,得了,她就是吃準了她『心軟』,不會真的怪她,才敢這麼不聽話。 聽出傾狂已經不再責怪她,立即抬頭,跳過去,挽住她的手,笑道:「我家老大是最厲害的,梓蘭怎麼敢小看您啊!」 「行了行了,少拍馬屁了。」傾狂很是無奈地苦笑道,打開桌案上的一個錦盒,從裡面拿出一塊通體血紅的玉珮,遞給梓蘭道:「這塊血玉有暖身作用,可暫御寒,你先帶著。」 「謝謝老大。」如獲至寶地接過,梓蘭感動道,她就說嘛,她根本就不用擔心寒冷的問題,因為老大會替她設想周到,絕對不會凍到她分毫,把玩著血玉,立即覺得遍體溫暖,不過還是沒有老大的懷抱溫暖。 葉影在旁邊忍俊不禁地輕扯了下嘴角,鄙夷地撇了梓蘭一眼:剛剛還笑話他,現在自己還不是一樣。 『咕咕……』一隻遍休通白的鴿子飛旋在天空,葉影走至樓台邊,將雙指放下唇邊,一聲奇特的聲音便逸出來,飛旋著的白鴿立即飛落在他的手臂上,葉影從白鴿的腳邊拿下一小卷紙,手一動,白鴿便飛走了。 「要動手了?」傾狂一揮袖在長塌上坐下,了然一笑道,粹蘭依舊挽著她的手不放,她早以習以為常了。 「嗯,一切如老大所料,那個齊月軍師『發現』玄羅軍行蹤後,已下令趁今晚星月無光,裡應外合,全力進攻雪峽谷。」葉影點了點頭道。 「呵,按行程來算,燕雨、韓霜的軍隊已進入龍麟境內,那麼好戲,就可以正式開鑼了。」傾狂勾起一個狂肆的笑容,那語氣就像是導演對著準備就位的演員喊『開拍』,然後一場大戲就開始在她的導演下上演一般。 「就在今晚結束嗎?」葉影抑制不住休內嗜血因子的爆發,激動道,今晚他就可以殺個痛快了。 「不。」傾狂卻搖了搖頭,高深一笑道:「今晚才是個開始。」 「哈,看來我來得正是時候啊!」梓蘭一拍掌,興奮地說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正好趕上什麼大餐呢!嗯,大餐是大餐,不過是宰人大餐,虧得她興奮成這樣,真是善哉善哉! 「什麼來得正是時候,今晚你給我好好在這裡呆著,哪也不准去。」傾狂斜眼一瞪,打消了梓蘭那『美好』的宰人念想。 「老大!」嘴一扁,梓蘭不依地大呼。 「大什麼大,雖然有暖玉護身,但是也不可大意,乖乖地給我呆在樓裡。」這次的語氣是哄中帶著威嚴,梓蘭也就只能乖乖地點頭了。 今晚星月無光,燕雨軍全營出動,主軍、左右兩營、先鋒營總共十多萬人馬藉著夜色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接近雪峽谷,潛伏在谷外,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怎麼還不見有動靜?」燕達朗等不得耐煩地壓低聲音道。 「元帥莫急,雪峽崖天險自是不那麼輕易過,我們再耐心等等。」郝爾安撫著很不耐煩的燕達朗道。 「雪峽崖那麼陡峭,軍師帶的人馬能避過龍麟軍順利進入雪峽谷嗎?」賀圖不僅懷疑問道,都這麼久了,還沒有消息,不禁讓他有點懷疑,那軍師帶的人馬能順利渡過嗎? 「普通軍隊不行,但軍師帶的可是『風鳴暗兵』,而且今夜無光,龍麟軍必是不會發現,何況還有內應會調開龍麟馗詒縑I焙露輩^詰潰t雜淞嗆薞m當錄A僧G嗆茉諦判牡摹? 等了許久,還是不見雪峽谷內有所異動,這下連郝爾都不僅懷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就要所有人都等不耐煩之際,雪峽谷內突然傳來嘶殺聲,熊熊的火光沖天而起。 「奶奶的,終於來了,眾將士聽令,隨本元帥殺啊!」燕達朗揮起大刀,精爍的眼眸閃過興奮的嗜血光芒,狂吼了一聲,一馬當先,衝進雪峽谷。 黑夜下,十多萬大軍如潮湧般直攻雪峽谷,繁亂的的馬蹄聲,腳步聲,震得整個雪峽谷都顫上幾顫。 按計劃,齊月軍師先帶『風鳴暗兵』趁著星月無光繞過雪峽崖,一直潛伏在龍麟軍中的內應則會在雪峽岸下接應,然後指引『風鳴暗兵』攻佔幾處重要的據點,為後面的大軍開路,所以燕達朗所帶領的十多萬大軍幾乎沒受什麼阻礙地直攻到龍麟主營外。 大軍之前,燕達朗遠遠看著龍麟軍營裡不斷晃動的人影,紛亂的腳步聲昭示著龍麟軍的慌亂,開懷大笑,下令,留五萬兵馬在峽口阻斷龍麟的退路,其餘人馬隨他攻入龍麟軍營。 「哈哈……柳劍穹,今日之雪峽谷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哈哈……放箭。」燕達朗縱馬立於軍營外,得意地高聲大笑,下令道,頓時無數的箭羽射入軍營內。 「哈哈……衝啊!」燕達朗大刀一揮,大喝一聲,率先縱馬衝進龍麟軍營。 一時間殺聲震天,十多萬大軍紛紛隨著燕達朗衝進龍麟軍營,可這一次,卻沒有見到想像中那慌亂四處逃躥的龍麟士兵,甚至於連半個人影也沒看到。 怎麼回事?他們剛剛明明看到軍營內人影晃動,慌亂的嘶叫聲,怎麼會半個人影都沒有? 「不好,中計了。」郝爾臉色大變,最先反應過來大呼道。 這時燕達朗也心知不好,立即調轉馬頭,急急下令:「快快,撤退撤退……」然而已是來不及了。 幾乎是燕達朗話音剛落,只見從軍營四面紛紛亮出火光,鋪天箭羽在火光映照的夜色中劃出一道道光線,射入軍營內,帶走了一條條敵軍的性命。 「快,突圍突圍……」郝爾立即當機立斷,縱馬帶著軍隊就要往營外衝去。 卻見軍營外圍突然從地上豎起了無數的柵欄,正好把準備突圍的燕雨軍給攔在了裡面。 「將弓箭點上火,射。」軍營外,一個清冷而清晰的聲音無情地下著命令。 頓時,比剛剛還要密集一倍的火箭從四而八方射入軍營,點燃了所有營帳,火光更甚。 燕達朗等人只有拚命地擋著火箭,才能保證自己不被射到,然而無數的士兵還是在火箭之下喪生,熊熊的大火迅速地燃燒而起,整個軍營猶如火海一般。 郝爾發現突而覺得不對勁,這火勢也蔓延得太快了吧!在雪鋪滿地的之上,怎麼可能造成這樣的大火,扯過一個士兵作為擋箭牌,彎下腰往地上一抹,感覺粘糊糊的,放到鼻尖一聞,臉色大變,當即大呼:「不好,是火油,這地上鋪滿了油。」 「什麼?該死的,柳劍穹太卑鄙了。」燕達朗一刀劈開射來的火箭,聞言,氣得大罵,心中也驚悚不已,難道他今天就要葬身火海。 腦中這個想法剛閃過,一時不注意,一支火箭射在他腳下,一瞬間火光冒起,從他的腳下自下往上快速地燒起。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五十五章 死亡之音 腦中這個想法剛閃過,一時不注意,一支火簧射在他腳下,一瞬間火光冒起,從他的腳下自下往上快速地燒起。 「二皇子,快,護住二皇子。」郝爾大聲驚呼,命令盾兵護在燕達朗的身前,連忙扯過自己的戰袍,往燕達朗的身上蓋過去,動手撲火。 雖則撲滅了燕達朗身上的火,也救了他一命,然而剛剛那一燒,卻也把他的半身身子給燒著了,本就粗擴的黑臉被燒燬了半邊,顯得無比猙獰,猶如黑夜惡鬼一般。 「柳劍穹,老子殺了你,啊……」拖著半邊身子,燕達朗瘋狂地大吼著,顯得更加恐怖,如果不是處於如此困境,這樣子還真的可以嚇死人。 「二皇子,冷靜點,我們現在要先想辦法突出重圍,這樣下去,我們將會全軍覆沒的。」郝爾急忙拉住瘋狂的燕達朗,大聲吼道,卻依舊無法使他平靜下來 郝爾無法,只能邊扯住燕達朗,邊揮刀擋去火箭,火光映射下突而讓他發現一絲生機,當下大喜,對著燕達朗道:「二皇子,那邊有破綻。」只見右邊的高欄處可能由於地面土質較松而顯得不甚穩固。 但是燕達朗此時哪還聽得進話,在那鬼吼狼叫的,如果不是因為有盾兵一直護著他,早就燒成灰了,郝爾無奈,只是高聲下令道:「快,隨本將向右邊突圍。」 隨即扯著燕達朗,靠著盾兵的掩護,衝到右邊高欄,下令道:「撞開高欄。」幾個護在身邊的盾兵立即撞了上去,沒幾下,就把高欄給撞倒。 「快,撤,隨本將撤。」郝爾大喜過望,連忙帶著不到五萬的殘餘部隊逃出火海,趕緊往雪峽。撤去,那裡還有他們的五萬人馬。 可是事實哪能如他所願,剛一逃出火海,正待向雪峽谷。撤去…… 『咚咚咚……』戰鼓聲擂擂,震動天地,像是為這刺余的殘餘之兵敲起了『死亡之音』。 前方四周亮起了火把映射之下,出現的是被他們『逼入絕境』的龍騰軍,人人都是精神熠熠,穩如霄山,凶狠如狼的眼眸中閃著噬人的光芒,哪有半點因頓不堪的模樣,一身金甲戰衣的柳劍穹腰佩寶劍,稜角分明的臉龐在火光之下顯得更為冷酷。 「柳劍穹,老子殺了你……」一見到柳劍穹,燕達朗瞪大通紅的眼眸,推開郝爾,發了瘋似地便要朝柳劍穹揮舞著刀殺過去。 「二皇子……」這次是賀圖拉住了他,不知所措地看向郝爾,眼眸中盈滿的掩設不住的恐懼與絕望。 郝爾也算是有勇有謀的老將,當即明白,早在他們定下擾敵之計時,柳劍穹便已將計就計,一步一步地引他們進入絕境,龍麟軍的敗退,潰不成軍,都只是一個計謀,一個一舉將他們三國聯軍同時殲滅的計謀,想來軍師的那十萬兵馬也早已不在了吧!柳劍穹真不愧為『龍麟戰神』,只是他真的那麼神?竟能猜得到他們的每一步計劃,繼而設下一個又一個陷阱讓他們跳,虧他們還在那竊喜,一切都在他們掌握之中,卻原來是自己被別人給掌握住了。 「郝爾將軍,怎麼辦,要不……要不,我們投降吧!」高祿見前有如狼似虎的龍麟軍,後有滔天的『火海』,萬分恐懼地顫抖著道,還是保住性命重要啊! 「高祿將軍,即使剩下一兵一卒,我燕雨也不做那懦夫的行為。」郝爾眼神一冷,不屑地冷哼道,隨即大刀朝天一指,大喝一聲:「燕雨的勇士們,殺啊!……」便朝率先朝龍麟兵殺了過去,燕雨兵也緊跟著他們的將軍試圄突圍。 「哼,殺……」柳劍穹冷哼一聲,抽出寶劍向前一指,身後的憋屈已久的龍麟軍立即如潮水般向企圖突圍的敵軍衝殺過去。 兩軍一時混戰了起來,剛逃出火海的燕雨軍在龍麟軍的刀劍下,已是強弩之末,只有待宰的份,郝爾身先士卒,被龍麟將領連砍數刀,左臂已斷,卻仍撐著最後一口氣突圍,而高祿等其他將領早已喪生在龍麟兵的刀劍之下,最為完好的應算燕達朗和一直護在他身邊的賀圖。 「賀圖,我來開路,你快帶二皇子突圍,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二皇子。」眼見身邊的殘餘兵馬一個一個地倒下,郝爾帶著絕望沖賀圖喊道,既已心知他們進入了天羅地網,再怎麼樣也無法逃脫,那麼只能用盡生命來保護他們的二皇子逃離出去,也算是他對燕雨盡最後一點心力了。 聽出郝爾話中的意思,賀圖點了點頭,一刀砍向一個龍麟騎兵,搶過他的馬,便想去拉殺紅眼的燕達朗,可惜燕達朗不領情。 「二皇子,快走,保住了性命,來日才能一雪前恥啊!」深知燕達朗心性的郝爾,一手扯過燕達朗大喝一聲。 「啊!……」燕達朗大吼一聲,一刀劈向攻向他的龍麟騎兵,發即隨即翻身上馬,與賀圖在郝爾及剩下的燕雨兵的開路下,殺出一條血路,衝出龍麟軍的包圍。 見燕達朗已衝出去,郝爾心中放下一塊大石,轉身,持著大刀橫擋在攔住欲追過去的龍麟軍面前,渾身浴血,斷臂的他大有一夫當關,莫夫萬敵的氣勢,一時竟是止住了龍麟兵腳步。 「郝爾將軍果真不愧為燕雨名將,本將佩服。」清冷的聲音在龍麟兵後響起,柳劍穹慢慢地走上前來,赤瞳中閃過一絲讚賞。 「柳大將軍果真不愧為『龍麟戰神」 』,今日敗在你的手上,本將無話可說。」看著面前如天神般的柳劍穹,郝爾閉了閉眼睛似歎息般道,隨即似是想到什麼般,駭然地睜大眼睛,直盯著柳劍穹道:「你……你是故意放二皇子走的?」 不對,不對,以柳劍穹的能力,以龍麟軍的勇猛,即使他抱著怎樣必死的決心,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地護著三皇子衝出重圍,而且看柳刮穹的樣子,根本就沒有想追上去的意思。 「為什麼?你還想做什麼?」柳劍穹沒開口,但微微扯起的嘴角卻也算是給了他肯定的答案了,郝爾不禁驚慌起來。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龍麟央央大國豈能不順應時勢,郝爾將軍,你以為然否?」柳劍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語含玄機道,赤瞳裡閃著熾熱的光芒,還有狂熱的崇敬。 郝爾渾身一震,他雖看不懂他眼眸中那熾熱的光芒是為何,但他又豈會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他龍麟要爭奪天下,而他燕雨國怕將會是第一個被開刀啊! 「郝爾將軍,本將敬重你是個忠義之士,絕不會做勸降將軍的辱人之舉,你自行了斷吧!」柳劍穹戰袍一揮,淡淡道。 郝爾輕歎了口氣,舉起長刀橫在勁間,仰望著黑夜,無論他想如何拿燕雨開刀,他都已無力再保衛國家了,一抹。 柳劍穹深深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郝爾,對身邊的親兵道:「好好埋葬了吧!」 殺聲喊天的雪峽谷一下子靜了下來,唯有微風吹過,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昭示著這裡,剛剛經過怎樣的大屠殺,整整十多萬兵馬喪身於此。 「大將軍,敵軍已會數殲滅,雪峽口的五萬兵馬,殲滅一萬,降兵四萬,我軍傷亡,不到一百。」韓墨激動地向柳劍穹稟報今晚一戰的成果,看著柳劍穹的眼眸就像在看神一般,天啊!敵我雙方損失如此懸殊的戰役,可真算是聞所未聞,堪稱千古一戰啊!柳大將軍真是天降戰神啊! 「哈哈,這一仗打得真是漂亮,大將軍真是神機妙算啊!」陳將軍一抹臉上的血跡,開懷大笑道。 「是啊!太厲害了,末將隨並肩王打過無數戰役,還從未打到如此痛快的一戰,大將軍,末將算是服了你了。」關隕滿懷敬佩地看著柳劍穹,豪聲道。 「嘻嘻,就是,就是,敵軍還真以為他們的詭計有多厲害呢!豈不知,我們大將軍早就對他們詭計胸有成竹,來個將計就計,佯裝軍心渙散,不敵潰敗,退守雪峽谷,就等著敵軍全營關上門來了,嘻嘻,高,高啊!」 …… 聽著他們對這場戰役的無限驚歎,看著他的極度崇拜的眼神,柳劍穹倒是覺煤懿緩靡饉跡陷蚑w盟得髡嫦啵雄謆[諦睦鎝螻L綈鶯途囪鮒ず篕睞S刈S釹鶂瓞梂袢恕p灰蝗堶漲L? 這場奇戰,每一個環節,每一步計謀,都是出自於她的手,那一夜她自信而傲然的聲音再次在他腦中響起…… 「敵之首計,困我之勢,不以戰,損剛益柔,兩軍對壘,逸者勝,勞者敗;我軍將計就計,示敵於弱,引敵來襲。」 「敵之二計,趁緩軍初到,未穩之際,突攻,不以明攻,必先亂我陣腳;我軍則假之以便,唆之使前,斷其援應,陷之死地,遇毒,位不當也。」 「敵之三計,圍困我軍,趁夜裡應外合,殺我軍於措手不及;我軍則誘敵深入腹地,先以火攻,殘餘之兵,則為我屠殺也。」 「只有末將還是有點不明白,大將軍,我軍為何要故意在右邊高欄露出破綻,讓郝爾領著殘餘之兵逃出來,而不何直接將敵軍全部燒死於火海?」韓墨的疑問聲打斷了柳劍穹的思緒。 露出破綻只是為了能讓燕達朗成功『逃走』出來,而屠殺殘餘之兵,是為了讓燕達朗陷入孤境,只是這個原因他不能說出來,否則會壞了三皇子的計劃,柳劍穹心想著,表面淡淡道:「這個本將自有道理,眾位將軍以後就明白了。」 見柳劍穹不想多說,韓墨等將領也就不問了,逕自在那又激烈地討論起這場痛快的戰役。 站在高谷之上,瞭望著雪峽崖的方向,柳劍穹知道,能這麼順利地殲滅敵軍,是因為『風鳴暗兵』被三皇子阻在那裡,心裡不禁擔心起來,三皇子手中無兵,那三千北巡兵根本就是毫無作用,僅憑他身邊的侍衛,如何對付得了那樣一支奇兵,隨後又不免覺得自己太過杞人憂天了,三皇子必有奇計,何況她手中必有他所不知的勢力,他只要做好她吩咐的事就好了。 「韓墨,陳將軍,關將軍,洪將軍,你們各帶一隊兵馬,奪回被敵軍所佔的雪陽、建業、陽平、雪埔四城,爾後會軍雪冥城,靜待本將命令。」柳劍穹對著還在討論的眾將下令道。 「領令。」四人立即停止討論,抱拳接令道,待見柳劍穹下了高谷,翻身上馬,韓墨不禁問道 「將軍,那你……」 柳劍穹騎在馬上,朝雪峽崖方向再望一眼,一緊韁繩,只淡淡說一句:「本將有事待辦。」便領著一隊親兵朝燕達朗剛剛逃去的方向而去。 雪峽谷之戰,龍麟軍大獲全勝,敵軍全軍覆沒,然而那軍師帶領的『風鳴暗兵』為何沒有按計劃潛入雪峽谷,而至使十多萬大軍喪生於此呢? 且說,那神秘軍師本來定計,由他帶領武功高強的『風鳴暗兵』暗渡過雪峽崖,然後由內應接應,為後面的大軍開路,然而就在他帶著『風鳴暗兵』要剛到雪峽崖底之時…… 「回稟紫堂主,屬下已遵堂主之令,派出五級、六級層主領百餘高手配合『風鳴暗兵』前往殲滅玄羅軍,紫堂主可放心攻打雪峽谷。」一個頭帶斗笠,身著玄衣的男子恭聲道。 「很好,哈哈,能讓我出動幾萬『風鳴暗兵』和幻炎高手,玄羅軍,柳劍穹,你們就算是死,也死得夠有面子的了,哈哈……」聞言,紫衣軍師仰天大笑,居高臨下地看著死寂一般的雪峽谷:今夜這裡將變成血羅場,打開他們一統鳳天的王者之路,多年的夢想,幾代人的等待,終於就要實現了。 之所以定計在今晚全力進攻雪峽谷,一則今晚星月無光,天時正合,二則也因為他終於『尋得』潛伏在附近的玄羅軍,所以他暗中派出『風鳴暗兵』領七萬齊月士兵,先以人海戰術攻擊那數千名玄羅軍,衝散他們的陣形,然後等到玄羅軍體力耗損得差不多的時候,命幻炎高手出手,哼,到時就算玄羅軍再厲害也抵不過五、六階這樣的高階高手。 玄羅軍才是他的心腹之患,只有除了他們,才能讓他放心攻打雪峽谷而無後顧之憂。 「是時候行動了,哈哈,今夜無光,真是個很好的殺人夜啊!哈哈……」仰頭,看著似要將萬物都吞噬掉的漆黑夜空,陰森猶如來自地獄的大笑聲從紗笠下逸出,顯得無比恐怖,深吸了一口氣,紫衣軍師手一揚,身後的『風鳴暗兵』開始動了起來,紛紛準備渡過雪峽崖。 「閣下說得對,今晚月黑風高,果真是很好的殺人夜……」天外傳來的一聲散懶的清脆笑聲,帶著一股無以倫比的力量,在黑夜之中如千斤之重般狠狠地砸在那紫堂主、玄衣男子及『風鳴暗兵』的心間。 「來者何人?」紫衣軍師厲然大喝一聲,駭然地盯著茫茫的黑夜,全身進入戒備的狀態,他竟不聽不出說話者的方位,那聲音好似從四周八方傳來過一樣。 暗夜中,幾絲白光射來,紫衣軍師驀然一驚,紫衣一揮,一股無形的真氣朝著白光打了出去,卻如打入棉裡一般,融於黑夜之中,如果不是在出掌的時候帶起一股強流,真會以為他只是做了個出掌的姿勢而已。 「哈哈哈……不錯不錯,竟是個八階高手,好,這樣高手,殺起來才夠有挑戰。」隨著狂妄的大笑聲一落,半空中,一個白色的身影驀然出現,立於崖邊一棵參天大樹之上。 太狂妄,太目中無人了!紫衣軍師等憤然想著,然而,當他們抬頭看向那樹端上的白衣少年時,集休驚駭住了,眼珠子幾乎都快要凸出來了。 黑夜之下,來人白衣飄飄,青絲飛揚,絕美的臉龐上勾起一個狂肆的笑意,猶如脫塵出俗的仙人,傲然立於天地之間,然而那滿身的狂妄凜冽之氣,那凝眸揚眉之間的霸氣嗜血,卻如地獄修魔尊般帶著死亡的氣息。 在見到她之前,他們絕不相信有人竟可以將如此極端的正邪融化一體,形成一股特殊的魅力,極正極邪,亦正亦邪,非正非邪! 「小子,你是何人?敢說如此大話。」玄衣男子厲聲喝道。 「哈哈,好說好說,在下不才,承蒙天下人看得起,給了個『聖尊』的稱號。」白衣少年衣袖輕擺,話說的倒是謙虛,然而那語氣,卻是一等的狂傲。 「聖尊?天極門的聖尊,這,這怎麼可能?」所有人大驚失色,開、開玩笑,令整個鳳天大陸聞風喪膽的『天極門聖尊』竟是個不及弱冠之年的少年,這個玩笑未免也開得太大了吧! 紫衣軍師黑紗斗笠下的眼眸一陣緊縮,天極門,他們用盡一切手段都不能探其一二的天極門啊!真想不到,今日他們的聖尊就這樣出現在他的面前,一個少年聖尊,這,這怎麼可能? 然而確實有這個可能,因為他竟無法感知她的真氣流動,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她是個比他還高階的高手,天啊!這太可怕了,她,她是個怪物嗎?否則怎麼可能年紀輕輕就擁有如此高深的功力? 「天下事,皆有可能,各位,驚嚇完了嗎?完了的話,本尊就可以送你們上路了。」雲淡風清的話語從那紅唇輕輕地逸出,卻令紫衣軍師、玄衣男子還有那殺人不見血的 『風鳴暗兵』從心裡躥起一股冰涼的寒意,就像一隻無形的手放在他們的喉間,只要一動,他們就全都可以下地獄去了,那樣的話語就如同是死亡之音一般。 「別太狂妄了,即使你武功再高,也是雙拳難敵四手,勸你還快快離開,免得在此枉送性命。」紫衣軍師跨前一步,渾身的陰冷之氣更甚,給這個雪峽崖平添了一股駭然的冷氣。 「是嗎?」嘴角輕勾,一股更為森然之氣瀰漫整個崖頂,右手微抬。 紫衣軍師見她抬手,立即將全身的真氣提至頂峰,玄衣男子和『風鳴暗兵』也是,然而幾乎沒有人看到她是怎麼出手的,幾絲亮光閃過,站在前排的數十名『風鳴暗兵』只覺得脖頸一涼,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濃濃熱血便沖天飆噴而出,數十顆人頭齊齊飛上高空,重重落地,竟在黑夜中發出了極為響亮的悶聲,無頭的身子竟還動了幾下,才倒地,汩汩的熱血從那無頭之頸噴湧而出。 眾人駭然,其餘『風鳴暗兵』全都不自覺地後退幾步,慢慢地摸上自己的脖頸,像是要確定自己的人頭是否還在一般。 舉手之間,竟取數十高手的人頭!而且還完全看不出她是如何出手,是用了何方法於電光火石於取人首級! 這怎麼可能!太可怕了!紫衣軍師黑紗斗笠下的眼眸滿是駭然的不可置信,然而還沒等他驚駭完,那白光又是一閃,這一次,像是為了讓他看得清楚一點似,那白光閃動得極慢,竟是一條各細絲。 將特製細絲收回,竟不帶一絲血跡,傾狂輕盈傲立於樹枝上,似婉惜般悠悠一笑:「太弱了,太弱了……」 「嘻嘻,聖尊,如此廢物怎配您親自動手,還是留給我們練練手吧!」一個笑嘻嘻的男聲驀然響起。 眾人望去,只見那,聖尊,所立之參天大樹之上,不知何時竟多出了四人,一個一身黑衣的剛毅男子,一個容貌清秀的錦衣男子,一個帶著淺淺笑意,似是稚氣未脫的男子,還有一個徐娘半老卻風韻猶存的女子,而剛剛那句話,正是那有著娃娃臉的男子說的,四人分別立於『聖尊』之下的樹丫上。 看到那娃娃臉的男子,紫衣軍師瞳孔猛然一縮。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五十六章 修羅血場 看到那娃娃臉的男子,紫衣軍師瞳孔猛然一縮。 「是你……童陽?」陰冷的聲音裡滿是驚疑,一時想不到為何本該隨大軍埋伏在雪峽谷外的人會在這裡?難道他是天極門人? 「軍師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何會在這裡啊?」嘻嘻一笑,童陽撫了撫插於腰間的雙刃,依舊如此童真無邪取笑道:「原以為軍師很聰明,卻原來也不過是個大笨蛋,這麼明顯的事都看不出來,哎……」 搖頭歎息,一副『我真是錯看了你』的樣子,氣得紫衣軍師渾身發顫:臭小子,敢對我如此無禮,看我待會不把你碎屍萬段。 「不用急得發抖,本著日行一善的原則,本少爺就好心把這個連白癡都知道的答案告訴你吧!咳咳,因為少爺我本就是天極門中人,今夜跟著我偉大的聖尊大人出來清清 『垃圾』,沒空去參加軍師你所定下的所謂什麼妙計。」童陽撇了撇嘴,完全一哥『施恩』的口吻道,還不忘了對傾狂貧嘴。 垃圾?是說他們嗎?眾人一陣氣結,被一個看起來像還沒長大的小屁孩如此不屑地說是『垃圾』,不氣死才怪,但都忌憚著樹端之上那個絕世少年,哦,不,是聖尊而不敢輕舉妄動。 紫衣軍師蹙了蹙眉,心中升起了很不好的預感:童陽是天極門人,看他看看的意思,不僅是想殺了他們,而且還破壞了他的計劃?可是為什麼…… 「跟他說那麼多幹什麼?聖尊,可以動手了沒,我的手已經癢了很久了。」那女子,也就是雲雨樓的老闆雲娘帶上了一雙在黑夜中閃著磷光的手套,不滿地瞥了童陽一眼,然後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悠閒踏於頂端之上,宛如俯瞰芸芸眾生般高高在上的狂肆少年。 「是啊!是啊!聖尊,這些『垃圾』多留在世上一刻,便多污染了新鮮空氣一分,咱們還是趕緊動手,將他們清理掉吧!」清秀少年,也就是白奎趕緊附和著著,一邊玩弄著手中的金算盤,一邊帶著萬分『渴望』的眼神看著傾狂。 將他們的話一絲不漏地全聽在耳裡,所有人都有種被氣得想吐血的衝動,這種憋屈他們還沒受過呢! 卻見傾狂摸摸了一下光潔的下巴,狀似思索了一下,便點了點頭道:「保護大氣環境,功蓋千秋,動手清理吧!」隨意地揮了揮手。 「聖尊,你欺人太甚了。」紫衣軍師已是忍到極點,他好歹也是一個八階高手,竟被一群後生晚輩如此戲弄,當成是『垃圾』,真是是可忍而熟不可忍也,當即雷霆一喝,只是他還未動,人家等待已久的已然先動了。 傾狂衣袖剛一揮,童陽、白奎,雲娘已是迫不及待地飛身而下,直朝那黑壓壓的『風鳴暗兵』而去,那眼眸閃爍著的興奮光芒,活像吸血鬼開始『撲食』一般,就差露出兩顆利牙了。 玄衣男子率先迎戰,黑衣鼓動,縱身拔起,擋住了三人,看來他很清楚,這三人的力量絕非『風鳴暗兵』對付得了的。 玄衣男子二話不說便已出掌,強勁地掌風呼嘯而來,直逼童陽三人,竟想一口氣解決三人,在他看來,三人雖都是四、五階高手,但自己比他們高出幾階,殺他們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然而他想錯了。 面對撲面而來的強勁掌風,三人卻半點不顯緊張,童陽依舊帶著淺淺的笑容,將手中的一刃拋出,自己飛身踏上,借助刀刃之力,飛身沖天,白奎金算盤一抖,金光射出,與那強勁掌風相撞,借助那反噬回來的力量後退,雲娘則凌空旋翻,衣袂翻飛間,三人輕鬆地避開那要命的掌風。 「這風真大,吹得我頭髮都亂了,討厭。」旋身立於一塊巨石上,雲娘撫了撫微亂的青絲,瞪了那玄衣男子一眼,嗔怪道。 「亂了才美呢!聖尊說這叫做『凌亂美』,夠獨特。」不知何時站在雲娘左側的童陽笑嘻嘻道,而白奎則站在右側,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 玄衣男子見自己這要命的一掌卻絲毫傷不到幾個後輩,本來就已經夠大受打擊的,如今再聽三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地在那說什麼『凌亂美』,差點一個氣岔,仰天長嘯,瞬息飛身而去,轉眼間,已攻至雲娘身前。 雲娘側身一斜,避開他的一擊,童陽雙刃交叉一劃,攻上他上盤,白奎一彎身,金算盤一掃,攻上他下盤,玄衣男子仗著內力高強,不躲不避,反掌鉗住童陽的手腕,想一把捏碎他的脈門,同時下盤反腳一踢,想踢斷白奎的金算盤,然而他尚末碰到童陽兩人,剛剛側身一閃的雲娘,竟如水蛇一般,身子一繞,套著手套的手化掌為爪,以破空之勢自下往上勾住玄衣男子左臂,指尖運氣,一捏,五指嵌入他的肌膚之中。 玄衣男子沒料到童陽、白奎那兩招根本就是虛招,雲娘這一招才是真正的殺招,一見雲娘得手,兩人快速撤身而回,硬是沒讓玄衣男子碰到半分,三人配合之默契,簡直就是天衣無縫。 「啊……」一聲慘叫從玄衣男子的口中逸出,竟是他在雲娘五指拇入他手臂時,舉起自己的右手,猛然拍斷自己左臂,狼狽地跌落在地上。 「萬毒手,朱雀樓水蛇星?」忙運真氣護體,玄衣男子撫著斷臂,不可置信地瞪著巨石上笑得嫵媚的雲娘,那雙閃著磷光的手套在朦朧夜色下泛著噬人的光芒,怎麼會?朱雀樓的殺手怎麼會跟隨在聖尊之下? 朱雀樓,近年來以神秘之態,強勁的勢頭活躍於鳳天大陸之上,他們幾番想調查這個神秘的組織,卻無法掌握其動向,想不到今日朱雀七星之一竟隨聖尊驚現於此。 萬毒手,朱雀樓朱雀神君座下七星之一的水蛇星,一招一式均凝氣於指,致陰致毒,只要被她抓到,那巨毒便會隨著血液於瞬間流入心臟,神仙難救,因而玄衣男子才會果斷地自斷一臂,否則現在,只怕他已毒氣攻心了。 「哈哈,有點見識,也夠果斷的,不錯啊!閣下可是同行?」翻看著不帶一絲血跡的手套,雲娘很有興趣地問道,憑他剛剛的出手,她能嗅到一絲熟悉的味道,一種身為殺手的氣息。 「找死。」大受刺激,玄衣男子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殺氣,單一隻手便猛然再攻了上去,這一次,他不敢再輕敵了,一出手,便是出盡全力,一個七階巔峰高手被幾個四、五階高手逼得暴走,也算是不可思議了。 「果然是同行。」雲娘一副『果然不出所料』道,飛身迎了上去,童陽、白奎也緊跟而上相助,畢竟他們武技再高,身法再精妙,也無法單對一個七階巔峰高手,即使那人剛斷了一臂。 四人一時戰在了一塊,玄衣男子侍仗高階真氣,壓住三人,童陽三人則頻出怪招,不以他正面相碰,一時倒也鬥得難解難分。 紫衣軍師將目光緊緊地盯著一副看好戲模樣的『聖尊』身上,五指並掌,黑紗斗笠下的臉龐更顯陰冷而緊硼,他剛一直在等『聖尊』出手幫那三人,他便可從中探出 『聖尊』的深淺,畢竟一個七階巔峰高手對決三個『低』階高手,結果顯而易見,卻不想『聖尊』從頭到尾都是像在看好戲一樣,對那三人充滿了信任,沒有出手的意思。 直至雲娘一爪抓上了玄衣手臂,輕易讓他自斷一臂,才明白,雖然三人內力不如玄衣,然而他們武技,再加上配合無契,縱然是他,也無法輕易制住他們,更讓他想不到的是,朱雀樓竟會與天極門扯上關係,不,看情況,朱雀樓根本就是天極門的,天啊!這個聖尊的勢力到底有多大? 「影,下去會會你曾經的上司吧!」微低頭,傾狂琉光的眼眸一轉看向站於下枝,蠢蠢欲動的葉影輕笑一聲道,哈,想不到,那玄衣男子竟就是當年幻炎樓遇到的那個首領,這麼多年了,功力竟一點也不見漲,倒還是一如以往的自大輕敵。 葉影自是也想到玄衣男子便是他曾經的首領,如鷹般銳利的眼眸閃過一絲狠戾,好戰的因子瞬間激起,倏地從樹上躥下,速度快得驚人,如黑夜之鷹般迎上一掌打向童陽的玄衣男子,冰寒寶刻在黑夜裡錚鳴,如鬼神之音。 玄衣男子頓時只覺得心。狂跳,氣息不穩,急忙旋身避開冰冷的劍峰,飛快之間出掌,掌風,劍氣相撞,激起陣陣火光,在黑夜之中響起驚天巨響,整個雪峽崖頂似乎都要顫上一顫。 相鬥眾人被這股強流震分開來,玄衣男子驚魂未定地不停後退,尚未反應過來,呼嘯的劍鳴聲夾雜著迫人的刻氣再次襲來,卻見葉影竟在分開之際,凌空一個後翻,再一個觔斗翻身而來,帶著破空的必殺之氣,玄衣男子只得驚惶應戰。 「嘻嘻,聖使加油,這個大廢物就交給你了。」童陽笑嘻嘻地沖葉影喊道,轉過頭,對著白奎和雲娘天真一笑道:「我們來比賽,看看誰殺得多。」說著,不待兩人說話,便縱身再次飛向早已集結成形的『風鳴暗兵』而去。 「你作弊。」雲娘和白奎同時衝著童陽不屑一聲指控,也緊跟著飛身而去。 一時,陣陣哀嚎聲,慘叫聲在雪峽崖頂響起,恐怖的殺氣和湧動的真氣四處亂躥,濃重的血腥味瀰散著整個雪峽崖,駭人血光飛快狂飆,三人於『風鳴暗兵』之中急速躥動,看似無規則亂躥,實則是專攻『風鳴暗兵』陣形的薄弱之處,亂其陣形,無陣可依的『風鳴暗兵』也不過是低階高手,童陽三人殺起來就宛如砍瓜切菜般簡單。 這時,紫衣軍師動了,因為他再不動,估計沒一會,這數千名『風鳴暗兵』就真的成『瓜菜』被清理乾淨了。 先一掌打向他最氣憤的童陽,這一掌帶著勁罡之氣,就算童陽武技再刁鑽,也必定躲不過,童陽自己心裡也明白,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躲的意思,繼續斬殺著『風鳴暗兵』。 這小子是要以命換命嗎?紫衣軍師不禁驚駭,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時,數道白光橫擋在他的罡氣之前,化去了他的勁力,眼前白影一閃,『聖尊』飄然落地,長身玉立於他五步開外之地。 童陽轉過頭,對傾狂展開一個深深的笑臉,對於那紫衣軍師的勁罡之氣,他根本就不用擔心,因為有聖尊在此。 該死的,又是一掌像打入了棉花裡一樣,紫衣軍師氣得直想吐血,仰天大喝一聲,勁風鼓動,塵土飛揚,風聲嘶鳴,足下一蹬,竟踏出個大坑,旋身攻了上去。 傾狂自信狂肆輕笑,衣袖輕揮,數根細絲如靈蛇吐信般蜿蜒而去,從四面八方打向紫衣軍師,縈繞在他的週身,竟像是一張密網一般。 紫衣軍師頓時只覺得自己像被困於蠶繭之中,全身無一處不受到壓迫,每一寸肌膚都似隨時會被攻擊到一樣,而他屢屢揮出的強勁罡氣卻只能讓那細線一顫卻絲毫不受損,幸得他有真氣護休,尚能避過最強一擊,卻也讓紫衣被劃破,連遮面斗笠亦被劈裂開,露出一張蒼老的臉龐,鬍鬚被劃得七零八落,甚是狼狽不堪。 傾狂操控著細絲,似是在玩弄著紫衣軍師,並不急於要他的命。 她這是在驗收成果呢!當初讓青龍製出這天蠶細絲,原只是突發奇地想嘗試一下笑傲江湖中東方不敗那針絲功夫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厲害,卻沒想到效果竟真的是出奇的好,用起來十分順手,後來乾脆去掉金針,單以天蠶細絲為武器,再經一改造,任是再厲害的神兵利器也斷不開它,再強勁的真氣也無法將其震斷。 很顯然,這個成果她很滿意。 那邊,葉影雖是比玄衣男子低階,然而在氣勢之上,卻遠比玄衣男子高,而且一出手,便是要命的打法,刮氣直直地將其籠罩,玄衣男子被迫得只能守而無法攻,再加上今晚受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竟一連被幾個低階後輩打得無力還手,而一時氣血不穩,被葉影尋了個空隙,一劍往下劈下,黑紗斗笠破裂下,一絲血柱自靈台而下。 「你……」驚怒地指著葉影,玄衣男子滿是皺紋的臉龐滿是不可置信,那一劍,他算是看出來了,那一招是幻炎樓奪命之招,眼前這個人是幻炎樓的人?難道他……在斷氣的那一瞬間,他想起了他們是誰! 看都不看死不瞑目的玄衣男子一眼,葉影縱身躍到『玩』得正興起的傾狂身邊。 「呵,影,去吧!該結束了。」傾狂瞥了葉影輕笑一聲道,這個所謂的『八階高手』,她一個人還搞得定。 葉影點了點頭,縱身躍向殺得血沫橫飛的『屠宰場』,加入了『比賽』行列,一時,哀嚎慘叫聲更甚,整個猶如修羅場,淒厲慘呼不絕。 傾狂從頭到尾都而帶著微笑地欣賞著這場屠殺,飛濺而起的血紅卻沾不到她半分,潔白的衣袍輕飄,身處血腥殺伐之地,然絲毫不受血腥之氣所染,依然飄飄似仙,冷眼看世間。 「玩夠了。」伸出纖纖玉指,傾狂很惡劣地一笑,在幾不可見的細絲上輕彈了一下,『嗡』地一聲清靈脆響像是在眾人心裡重重一彈,瞬間驚心不已,而細絲之中的紫衣軍師一馬當先,感受最深,陡然心悸,心神難定,竟有種像是走火入魔之前的徵兆,兩鬢白髮之間已是細珠密佈,壓不住鹹味湧上喉間,絲絲血跡溢出嘴角,急運真氣穩住心神,卻在凝神之時,那細絲猛然一收,像個,魚網,一般將他這條『大魚』給緊緊地『網』住。 玩,她當這場屠殺是在玩啊?驚恐地抬頭看向墨發飛揚,滿是狂厲之氣的『聖尊』,卻見她晃了一個如青蔥般的五指,對著他勾起一個絕艷的輕笑,在他的驚駭之下,五指握成拳,往後一拉。 「啊……」淒厲的叫聲隨著這一拉,響徹整個雪峽崖,久久迴盪,宛如惡鬼嘶厲。 紫衣軍師癱倒在地上,自臉部開始,條條血絲佈滿全身每寸肌膚,看似只是傷到表皮,比起千刀萬剮不過是小巫見大巫,實則是千刀萬剮比起這一身傷,不過是小兒科,條條血絲之下他全身經脈慢慢地斷碎,五臟六腑慢慢變得千穿百孔,也就是表面小傷,內裡卻全部被慢慢掏空震碎,而他卻無能為力,但又因高階真氣護著心脈而吊著一口氣,此時他倒寧願自己內力不那麼深厚,就不用受這種非人之刑。 收起細絲,傾狂悠閒踱步至紫衣軍師身前,兩人都是八階高手,若不是她先在氣勢上壓住他,且手執神器,要打敗他,恐怕還得頗費一番打鬥。 葉影、童陽、白奎、雲娘四人剛好將全部『風鳴暗兵』解決了,飛身至傾狂身側,時間計算得剛剛好。 「為……什麼?聖尊,你我並無冤仇,為何?……」紫衣軍師粗喘著氣,不甘心地問道,他們與天極門從無結仇,為什麼,他們不僅要破壞他的計劃,還如此殘忍地對他們進行大屠殺。 「咦,本尊沒告訴你嗎?」傾狂一雷驚疑地歪著頭道。 鬼才有告訴我?紫衣軍師怒瞪著一臉天真無邪的傾狂。 「該死的,這倒是本尊的不是。」傾狂紅唇輕揚,潔白衣袖一揮,輕笑抱拳道:「本尊本名莫傾狂,乃龍麟三皇子是也!閣下如果有點腦子的話,應該知道,你我有何冤仇了吧?」 龍麟三……三皇子?那個草包皇子?這,這怎麼可能?紫衣軍師蒼老的臉龐一陣扭曲,滿眼的驚嚇與不可置信是如此地明顯,一再地傳遞出『不可能,不可能,你騙人……』的信號,可見『龍麟三皇子』這五個字在他心中造成了怎樣大的震憾,天極門聖尊是龍麟那個『草包皇子』,天啊!這太恐怖的吧! 天極門可是十年前由聖尊一手創立的,天啊!這,十年前她她才多大啊!竟能一手創立一個如此可怕的門派,這,這匪疑所思了,他活了幾十年,從沒想到這世間竟有人可以恐怖至此,如此手段,如此心機,如此謀略,如此狠辣,如此隱忍,天下間,還有何人能與其匹敵。 「很震驚嗎?呵呵,不好意思,嚇到你了。」輕笑一聲,傾狂說得很是抱歉,語氣一頓,凝眸揚眉,狂肆邪謔揚唇一笑:「本尊要問鼎天下,缺的是一個契機,閣下為本尊送上這麼一個絕好的機會,本尊豈能不投桃報李,送你們上西天極樂去享福呢!是吧!」說著,素手一揚,紫衣軍師終於結束了非人折磨,上西天『享福』去了。 瞪大的眼眸中滿是深深的絕望,卻不是為自己的死亡。 「嘻嘻,今晚殺得真痛快啊!」童陽還刃回腰間,笑嘻嘻地蹦到傾狂身邊道,白奎和雲娘也是一臉的歡暢,三個人開始討論起這場『比賽』誰勝誰負了。 傾狂很是無語輕笑一聲,抬頭間,只是雪峽谷內蔓起沖天大火,那裡正在進行著另一場屠殺。 「童陽,你該趕下場戲了。」勾唇一笑,傾狂對正爭著第一名的童陽道。 「啊!這麼快啊?」童陽很是哀怨地瞅著傾狂,他想多呆在聖尊身邊一會嘛! 「嗯。」對他哀怨的眼神視若無睹,傾狂笑著點了點頭,這些傢伙的粘人功夫,簡直直追他們的『神君』了! 「哦!」很委屈地垂下頭,瞪了幸災樂禍的白奎和雲娘一眼,這才縱身一躍,消失於茫茫黑夜之中。 靜靜地立於崖頂,傾狂負手凝望著漆黑的夜空,深邃的眼眸閃動著琉光,在這血腥之地,宛若仙人,竟是靈氣逼人,似是黑夜之中的一盞明燈。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五十七章 計中之計 一行兩人急馳於黑夜之中,正是逃出雪峽谷的燕達朗和賀圖。 「啊!……」坐騎突而被橫空而出的繩索所絆倒,燕達朗直直從馬上摔了下來,也虧得他身手還算敏捷,這一翻滾,還不至於摔死,但也是傷上加傷,倒地不起。 「二皇子……」賀圖驚呼一聲,趕緊勒住韁繩,翻身下馬,將燕達朗扶起,緊張地問道:「二皇子,沒事吧?」 「廢話,你來摔摔看。」燕達朗粗嚎地大罵一聲,疼得整張臉都扭曲了,顯得無比猙獰。 「燕達朗,死到臨頭了,還在耍皇子脾氣,真是不知死活。」驀地,一聲嘲諷聲在黑暗中響起,隨著出現的是埋伏於此的數百名士兵,已將兩人給包圍住了。 「是你?」抬頭,看向從士兵之後緩緩驅馬上前來的孫將軍,燕達朗瞳孔一陣緊縮,不可置信一驚呼。 「正是本將軍,燕達朗,本將軍在此已等候多時了。」孫將軍居高臨下地看著猶如喪家之犬的兩人,冷冷得笑著道。 「孫和,你……你為什麼會這裡?」賀圖眼角抽了抽,心裡湧上了很不好的預感,腦中一個機靈閃過:「你、你出賣我們?」 孫將軍只是笑而不答,欣賞著他們在火光映射下不斷變化的臉色。 「孫和,你這個小人,是你,洩露軍師的計劃,害得我們三國全軍覆沒,是你害得老子變成這樣的,老子殺了你,啊……」見孫和默認,燕達朗憤怒一吼,然而卻連站都站不起來,氣極攻心地不斷喘著粗氣,一雙血紅的眼眸配上那副猙獰的面孔在黑夜裡猶如惡鬼,倒嚇得周圍的士兵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賀圖也瞪著仇恨的眼光死盯著孫和,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龍麟軍會知道他們計劃,因為孫和這個內應出賣了他們,洩露了他們的計劃,柳劍穹將計就計,將他們引入絕地,害得他們慘敗至此。 被兩人這種恐怖的眼神瞪著,孫和心裡有點害怕,然而一想起……便強穩心神大笑道:「哈哈……你們錯了,我孫和對齊月對軍師忠心耿耿,又豈會做那叛國的行為,洩露軍師的計劃,反正你們就要死了,讓你們知道也無防,給哈……你們一定想不到,這一切,其實都只是軍師的妙計而已。」 「什麼……什麼意思?軍師的妙計不是說讓你當內應,配合軍師所帶的『風鳴暗兵』偷襲為我們大軍開路嗎?」賀圖蹩了蹩眉,竟還傻傻地問道, 今晚的一切都太過詭異了,已入末路的他們,早已心亂如麻了。 「哈哈哈,像你們這們笨的人,實在不配我齊月用盡心思,告訴你們吧!這場戰爭,從頭到尾都只是我們齊月國為了吞併燕雨和韓霜所定下的計謀,其實真正與我國結盟的是龍麟國。」看著兩人驚駭得不可置信,孫和陰險地笑著,接下去道:「我們太子早就已與柳劍穹達成協議,先由我國誘使你們兩國出兵,然後柳劍穹便假裝不敵,被打得無力還手,以你燕達朗好大喜功的性格一定會自傲,這時,我們軍師再以所謂的妙計將龍麟軍逼入絕境,實則是要將你們兩國的大軍一舉殲滅於此,給給哈……可笑,你們還以為軍師帶的『風鳴暗兵』是為你們開路,哈哈……太可笑了。」 孫和每說一句,燕達朗兩人的黑是白上幾分,賀圖終於忍不住地大吼一聲:「不可能,不可能……」 「哈哈……到現在還不肯接受這個事實嗎?真是蠢不可及,你們也不想想,為何每次的戰役都讓你們兩國打先峰,為何今晚的戰役,軍師會調開我們齊月的軍隊,只讓你們兩國的大軍攻入雪峽谷,這麼明顯的問題,你們還不肯相信嗎?」孫和仰頭大笑,似是在嘲笑他們的無能愚蠢。 只聽得孫和這麼說,兩人越想越覺得有理,越想越覺得自已上了人家的大當,又想起,截住的那封密函,心中已是信了八分,然而燕達朗雖是個有頭無腦的莽夫,卻畢竟也是個從小在爾愚我詐中長大的皇子,當下惡著聲大吼:「你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們就信了,柳劍穹又不是笨蛋,引別的國家入侵自已的國家來幫助你們齊月國,三歲小孩都不會做的事,柳劍穹又怎麼會做?」 「柳劍穹當然不是笨蛋了,我們太子已經承諾了,只要兩國聯合拿下燕雨、韓霜,自是兩國共佔成果。」 共佔國土,不就是齊月讓他們出兵時所做出的承諾嗎?他們會為此而出兵,龍麟為此與齊月合計,也是情理之中,難道一切都是真的,齊月國,月鈞楓,你也太陰險了吧!燕達朗和賀圖已是信上了九分。 「你們當我們兩國是紙糊的,就算我國兩國二十萬兵馬全部折於龍麟國,然而想要輕易拿下我們兩國,你們未免想得太好了吧!」燕達朗冷哼了一場道,雖然燕雨、韓霜的實力不如龍麟、齊月強,然而卻也是軍事強大的國家,豈能如此容易被被滅亡。 「哈哈……燕達朗,到了此刻你還如此幼稚,現在你們的邊境早已虛空,想要攻入你們國家,還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你……你怎麼……」燕達朗已是驚嚇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不可能,他們調來邊境兵馬的事如此秘密,他們怎麼會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呵呵,很簡單,因為那也是我們的太子定的下計策,讓軍師製造一封假的『調兵密函』,故意讓你的人發現,誘使你們回國抽調兵馬,而兵貴神速,你燕達朗想要獨佔龍麟這塊『肥肉』,自是會不顧一切地將邊境的兵馬調過來,不止你們燕雨,韓霜國也是,給哈……」大笑一聲,又得意道:「你們以為龍麟皇調來三十萬援兵是幹嘛的,給哈,幾乎在你們攻下雪峽谷的同時,龍麟那二十萬大軍已在蒼雪谷將你們從邊境調來的兵馬給截住,現在只怕……」意思不明而喻。 唰地一下,燕達朗和賀圓臉色蒼白的毫無一絲血色,面如死灰,瞪大著雙眸,心中不斷地湧起陣陣絕望。 而孫和像是覺得還刺激得他們不夠似地,嘲諷地笑道:「我們太子神機妙算,早已設下了一個又一個的陷阱讓你們跳了,而你們兩國還就笨得爭先恐後地往下跳。」 「你……你……月鈞楓,都是月鈞楓,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的,啊……」燕達朗仰頭眥裂發指地大吼,對於柳劍穹的仇恨已轉移到了月鈞楓身上,甚至於更甚,此時他們已是全信了孫和的話了。 「等你做了鬼再說吧!燕達朗,其實落在今天這個地步,也是你咎由自取,要怪就怪你燕達朗太過相信我們太子,竟答應以你燕雨的名義無故侵佔龍麟國,如此,龍麟國便有了最好的借口攻打燕雨,給哈……」孫和仰頭大笑,手一揮,圍著的士兵便慢慢地接靠近兩人。 賀圖扶著燕達朗不停地向後挪退著,眼眸中露出的是對死亡的恐懼和沖天的憤怒。 眼看著這要死在這些士兵的手下,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輛載滿稻草,燃燒著的火車衝了過來,直接逼退孫和和一眾士兵,燃燒著的火車之後是一身狼狽的童陽和幾個燕雨士兵。 「二皇子,賀圓將軍,快上馬。」童陽急切地大喊著,向受傷較重的燕達朗伸出手。 燕達朗一喜,忙伸出手,由賀圖幫忙,坐在了童陽的身後,賀圖則躍上另一名士兵的坐騎,死命地向前奔去。 燃燒的火車之後,孫和的坐騎受驚亂踏,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卻再也見不到燕達朗他們的身影了,然而他也沒有追去的打算。 暗處中,柳劍穹騎著馬緩緩地上前來,赤瞳映著火光看著燕達朗他們消失的方向,輕扯開一個冷冷的笑容。 孫和背脊發涼,臉色十分慘白,完全沒有了剛剛的得意囂張,艱難地嚥了咽口智嚓e傲窅歷@恕A丫T漳愕幕八盜耍妞糪荀n呀庖└麭幼寣@? 他突然覺得這個柳大將軍並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柳劍穹,這個太陰險了,太可怕了。 收回目光,柳劍穹冷淡地說道:「孫和,本將真沒想到,你竟會是齊月的奸細。」他實在埋得太深了,如果不是三皇子提醒了他,他還不知道,他的身邊竟還有奸細。 被柳劍穹眼眸中的殺氣所駭住,孫和的臉色更加蒼白,求饒道:「大將軍,求你饒了我吧!我本就是齊月國人,太子有令,我沒有辦法不遵從啊!大將軍,求你把解藥給我,你說過,只要我照你說的說給燕達朗聽,你就給我解藥的,你,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啊?」 柳劍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拿懷中掏出一個瓷瓶丟給他。 孫和千恩萬謝的接過瓷瓶,趕緊將解藥吞下,卻在下一秒,眼前白光一閃,咽喉一涼,直直地從馬上栽下去。 瞥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孫和,柳劍穹略薄的嘴角輕抿著,繼而揚起,想起那個三皇子似笑非笑地說著:『你柳大將軍是正直之人,豈能留下個說話不算話的惡名,但是遵守諾言之後嘛……』 呵呵,心裡無聲地笑起,看來他被三皇子給教壞了,也難怪諸將都覺得如今的柳劍穹有點陌生,過於陰險了,哈哈,偶爾當當個陰險小人,貌似感覺還不錯。 『嘀嗒嘀嗒……』一陣馬蹄聲響起,打斷了柳劍穹的思緒,抬頭看過去,只見由遠及近,黑壓壓的大隊人馬,朝他們奔過來,身邊的親兵立即擺開迎戰陣勢。 轉眼間,那大隊人馬已到達眼前,騎在最前頭的將軍一見到柳劍穹立即翻身下馬,單膝一跪道:「參見大將軍。」 柳劍穹拉了拉韁繩,伸出手,虛扶道:「王將軍請起,戰事如何?」此人正是從北關口帶十萬兵馬前來支援的王業將軍。 一聽柳劍穹詢問,王業滿臉的激動不已,興奮道:「稟大將軍,末將遵大將軍之計,暗中將二十萬兵馬埋伏於蒼雪谷,果然如大將軍所料,今晚燕雨、韓霜兩國的軍隊相遇於蒼雪谷,因夜黑看不清,兩支軍隊就打了起來,待得兩軍兩敗俱傷之際,我軍依天險,成功將兩國軍隊殲滅,此役,燕雨軍、韓霜軍均戰死十多萬餘,我軍收服降兵二十萬餘,傷亡不下干人。」 抬頭間,看向柳劍穹,滿是敬佩,不自覺地想起這一場奇戰來:早在從北關口領軍而來的路上,他就接到柳大將軍的密信,讓他依計行事,那日剛到北軍營而被敵軍突襲時,他便遵計行事,佯裝戰敗,自行逃去,隨後暗中將『四處逃躥離去』的二十萬兵馬集結,埋伏於蒼雪谷,本來,他還不信,柳大將軍竟能算到燕雨、韓霜兩國竟會暗中再調派人馬而來,但當他真的看到兩支軍隊在蒼雪谷相遇時,他真的驚嚇到差點想仰天長問:柳大將軍,你是不是神啊!竟連時間,時機都算得剛剛好,一切全按著他的什劃而行,無半點差錯。 見他帶著如此狂勢的眼神看著他,柳劍穹不自然地輕咳了聲,他們都不知道,這一切,不是他神機妙算,而是三皇子計謀深遠,一手策劃了這場千古奇戰,所思所用之計,一環扣一環,分毫未差,而且,這才是開始而已,三皇子,她到底還要讓他受到多少的驚嚇,希望到時他這顆心臟能受得了,不然,他真的會因為太過崇拜驚嚇而英年早逝。 在心裡再次將這有如滔滔江水的敬仰狂熱之情轉遞給三皇子,還加上自己的那一份。 「咳,好,王將軍,領軍隨本將前往雪冥城,有些賬,該討了。」柳劍穹勾起一個冷笑道。 王業一個怔愣,被柳劍穹奇怪一看,才反應過來,高聲道:「領令。」 心裡卻是大為新奇地想著:原來柳大將軍不僅會笑,還會笑得這麼陰險啊! 從天際露出一絲光亮時,也就昭示黑暗的過去,黎明的到來,當第一縷陽光穿破雲霧,射向世間時,帶走的不是黑暗的罪惡,而是將一切血腥殺戮更清晰地展示在世人的面前。 陽光之下,雪峽谷、蒼雪谷之下,屍陳遍野,血流成河,有死於大火中的,有死於亂箭下的,有死於刀槍下的,有死於馬蹄踐踏下的……戰爭就是這麼地殘酷血腥,烽煙瀰漫之下,熊熊戰火漫天卷,古人云:可憐萬里關山道,年年戰骨多秋草。 然而當雪興百姓一覺醒來,聽到龍麟軍大敗敵軍,接連奪回被敵軍所佔城池,解了雪興城之危時,舉城歡慶,到哪都能聽到歡聲笑語,大讚柳大將軍真不愧為『龍麟戰神』是也,大讚龍麟軍如何神勇,在百姓的傳誦下,柳劍穹簡直就成了『天神』,龍麟軍就是『天兵』了。 有誰還會去為敵軍的那幾十萬生命的消逝而心憐,有誰還會覺得那是一場血腥的殺戮,戰火連天的年代,戰爭是家常便飯,人們早已經麻木了,這就是亂世的悲哀,人命如草芥。 繼戰勝的消息傳來後,便是柳大將軍率領軍隊攻打燕雨、韓霜兩國邊境,要他們兩國為這次的入侵之戰付出代價,此時,天下人方才知道,原來入侵龍麟的不是止燕雨一國,還有韓霜國。 或許對於這一戰,對於戰爭的殘酷,還有一個微弱的指貴聲的便是明宗,然而百姓對明宗所宣揚的大同社會嚮往是一回事,慶祝打勝仗又是一回事,說到底,便是願望是美好的,事實卻是殘酷的。 雲雨樓後樓內,傾狂斜倚在長塌上,手執書卷,聽著雲娘報告外面的情況。 「哦,這麼說,明宗還要發表言論,指責我龍麟軍過於殘忍了?」微微挑了挑眉,傾狂似笑非笑地說道,眼睛一直看著書卷,並沒有抬起來的意思。 「嗯,這明宗太大小眼了,三國聯軍無故侵佔龍麟北境,他不去指責,現在倒反過來指責龍麟軍太過殘忍,不該將屠殺敵軍,真是太好笑了。」雲娘撇了撇嘴,譏諷一笑道。 傾狂執書卷的右手拇指輕點著書卷,嘴角邊笑容不變,看不出她在想什麼,但很明顯,她並沒有在看書。 「聖尊,我們是不是該教訓教訓那不識好歹的明宗啊?」雲娘搓了搓手,一臉期待地問道。 一旁反常沉默的何梓蘭沉著臉,哼一聲道:「昨天還殺得不過癮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力了?把聖尊的教誨忘到哪去了,凡事不能只想著用拳頭解決,知道不?」語氣怎麼聽怎麼酸。 「知道了。」雲娘面色一僵,委屈地垂下頭去,她好委屈啊!朱雀神君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早知道就不在她面前講昨晚有多『精彩』了,這簡直是自討苦吃啊!今天真是成了她的出氣筒了,哎,誰叫自己是人家的下屬呢! 傾狂很無奈地看著沉著臉的何梓蘭一笑,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丫頭在不爽些什麼,還不是在聽雲娘他們講昨天殺得有多過癮,自己的手也癢了,卻被自已嚴令不能出去,就把氣發到可憐的雲娘身上,說到底,她更暴力。 「好了,梓蘭,你也別再不爽,你要怪,你就怪我吧!」傾狂輕輕地放下書卷,似開玩笑般道。 梓蘭一聽,立即抱著傾狂的手臂,嘟了嘟嘴道:「梓蘭才捨不得怪老大呢!老大也是為了我好嘛!我只恨自已的身體這麼沒用,不能為老大效力。」因為小時候受的苦,讓她落下的病根,只要一受寒,便可隨時要了她的命,為此,老大費盡一切心思,為她找來天下最好的名醫,尋來最為名貴的藥,卻依然治不好她,就連天下第一神醫都說,這個病將會跟著她一輩子,她早已經絕望了。 看到她眼底浮現的哀傷,傾狂主動地將其攬在懷裡,輕而堅定道:「你放心,無論怎樣,我一定會治好你。」很快,很快,傾狂在心裡補充道。 「老大。」梓蘭雙手緊緊地抱著傾狂的腰,埋首其間,感到無限的溫暖,縱然全天下的人都拋棄了她,她也不在意,只要有老大在就好,而老大,永遠都不可能會拋下她,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全天下人最幸福的人,不,是自從老大出現在她面前後,她就是最幸福的人。 葉影一進來,便看到抱在一起的兩人,臉上閃過一絲古怪,但也只是稍縱即逝,習慣地走到傾狂身側,喚了一聲:「老大。」 「嗯。」傾狂輕輕地放開梓蘭,卻依舊攬著她,道:「影,何事?」 「老大,柳劍穹已經按老大的計劃,分兩路攻打燕雨和韓霜,今傳來消息已連下兩國數城,燕雨、韓霜兩國已是人心惶惶,接連向楚雲、鳳堯求助,卻被拒絕,齊月國已加強邊境的兵力,以防我國出兵攻打,對於燕達朗的指責保持沉默。」 「尹衡那邊的消息呢?」傾狂點了點頭問道。 「尹衡的信上說,月鈞楓聽到齊月軍合軍覆沒時,並沒有什麼反應,倒是那個月殿神女,在消息傳回國之日,當晚,秘密夜訪太子府,第二日,月鈞楓便進宮,與齊月皇密商了半天,爾後增加邊境兵力的密旨便傳出。」葉影邊說,邊將手中的密信遞給傾狂道。 掃了一眼密信,傾狂若有所思道:「月殿神女?月殿神女主司祭祀,雖然地位崇高,卻不允許參與政事,三國聯軍這麼秘密的事,她不應該會知道的,除非,她並非只是一個神女那麼簡單,而月鈞楓嘛……」勾唇輕笑了一聲道:「看來,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啊!哈哈,越來越有趣了。」 「影,我讓青龍做的東西,還沒送來嗎?」傾狂話峰一轉,問道。 第五十八章 靈狐破階 「影,我讓青龍做的東西,還沒送來嗎?」傾狂話峰一轉,問道。 「我正想跟老大說呢!青龍已經把東西送來了。」 「太好了。」傾狂一拍掌,開心道,又對梓蘭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道:「梓蘭,等著我哦!」說著便放開她,隨葉影走了出去,只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梓蘭和雲娘面面相覷。 雪藏山半山腰,傾狂一臉奸笑著看著困在一個奇特絲籠裡的小東西,嘖嘖道:「真不愧為神靈之物,果真如此有靈性,不過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絲籠裡的小東西是一隻看起來跟普通雪狐沒什麼兩樣的靈狐,渾身雪白,無一絲雜質,雪白色的毛緊貼著細小的身軀,兩隻長長的耳朵高高豎起,左右的擺動著,顯得如此弱小可愛,要說有區別,那就是它的眼眸,一雙盈滿靈性泛著紫光的眼眸此時正怯生生的看著傾狂,真是我見猶憐,連葉影在旁邊看了都覺得心軟了,如果不是這隻小東西剛剛差點就傷到傾狂,他一定會忍不住勸傾狂放了它。 「哈,別裝可憐,我說了,你遇到的我。」蹲在靈狐前面,傾狂輕笑道,她可沒錯過它眼底那抹倔強。 聞言,小靈狐怯生生的目光立即轉為狠戾,張開尖利的牙齒,衝著傾狂『呲』地一聲,便想衝過去,奈何被特製的絲網給緊緊網住,動彈不得。 「老大,小心。」見它露出尖齒,葉影緊張地跨前一步道,他可沒忘記老大說過,只要被靈狐的利齒劃破點皮膚便會立即喪命,剛剛在抓這只靈狐的時候,老大還特地讓他遠離,以自已為餌,去引出它,差點就……到現在他還心有餘悸呢!明知道它不可能再傷到老大,但一見到它的利齒,還是忍不住心頭猛顫。 「沒事,它傷不了我。」傾狂轉過頭對葉影安撫一笑道,她知道她剛剛是嚇壞他了,這只靈狐的速度遠比她想像中還要快。 「老大,別再做這麼危險的事,如果……」頓了一下,葉影並沒有說下去,那種感覺太可怕了,他不敢想像。 站起來,傾狂輕輕地拍了拍葉影的肩膀,承諾道:「影,別擔心了,為了你們,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 「我相信老大。」剛毅的嘴角輕揚,葉影點了點頭道。 『呲呲……』不滿被冷落的靈狐衝著傾狂又咧著齒,泛著紫光的眼眸帶著不滿,倒像有個彆扭的小孩。 傾狂輕笑了一聲,又重新蹲在它面前,靠得它更近,見它的紫眸裡的狠戾漸消,便慢慢地伸出手,輕撫上了它那柔順的雪白狐毛,葉影沒有再出聲,因為他相信她,但一手依舊習慣性地緊按著劍柄,直至見那靈狐並無傷傾狂意思時才鬆開,此時,他的雙手手心已全是汗珠了。 靈狐在傾狂撫上它的那一刻利齒一揚,威脅地看著這個想碰它的人類,卻見她無半點害怕,依舊輕笑著向她伸出手,紫眸在看到那雙充滿狂謔的深邃眼眸時帶著點點疑惑,直至那雙溫柔的手輕撫著它。 看著微瞇著眼晴,享受著她的輕撫,像只慵散小貓般溫順的靈狐,傾狂嘴角輕勾道:「靈狐,只要你答應跟我下山,我就放了你,如何?」 靈狐睜開紫眸,歪著頭,似是在思考,又抬頭看了傾狂一眼,眨了眨眼,最終衝著傾狂『呲』地叫了一聲。 「很好。」傾狂微抬起手,葉影便走過去,撤開機關,下一秒急速白光一閃,快得連葉影都看不到,也只有傾狂這樣的高手才能看得清。 「哈哈,小東西。」傾狂輕抱著靈狐,看著它直往她懷裡鑽,不禁大笑起來,一種名為『母性』的東東慢慢地散發起來,其實她根本就不怕這只靈狐會傷到她,因為它太有靈性了,可說是由天地孕育而生,而她自小吸取日月之精華,本身就充滿靈氣,靈狐對於她必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只要一靠近,它便會被她所吸引,所以她很有自信,只要能困住它,便能輕易將其收服。 抱著靈狐,傾狂沒發現,她週身的靈氣正在慢慢地發生轉變,變得更加的純淨濃厚,越發的虛無柔和。 看著傾狂渾身散發著柔柔的光芒,葉影一下子癡了,迷了,感覺心頭被重重地錘了一下。 『呲呲……』一個細微的呲牙聲響起,葉影才猛然驚醒,急忙看向傾狂,發現她正逗著靈狐,並沒有注意到他,這才放下心來,可是那只靈狐卻正用充滿敵意的眼神在看著他,然後得意地直往傾狂的懷裡鑽,讓他心裡那個氣啊!直想把它給拽出傾狂的懷裡,如鷹般的眼眸狠狠地盯著它,一人一狐開始在那大眼瞪小眼。 「影,你應該沒得罪過它吧?」傾狂此時也注意到靈狐對葉影的敵意,不禁奇怪地問道,這個一人一狐之前的氣流很是不對啊!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嗎? 「沒有。」葉影先移開視線,道,他總不能告訴她,他跟這只靈狐是因為她而互看對方不順眼吧!想想又覺得自己好笑,竟然跟一個狐狸『吃起醋』來了,也怨老大的魅力太大了,連一個剛捉到的動物也要來『搶』她。 「嗯?」傾狂歪著頭,看看撇開頭去的葉影,又看看眨著得意眼眸的靈狐,最終決定不去理他們在斗些什麼了,輕撫著靈狐道:「你的血是不是可以治百病?」 靈狐的頭微縮,一抹受傷湧上紫眸,傾狂微笑:「真是敏感的傢伙,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的,只要你一點點血去救我的親人,可不可以啊?小傢伙。」 靈狐也學著傾狂剛剛的樣子,微歪著頭,紫眸裡受傷的神色快速地退去,咧嘴一笑,用那毛絨絨的頭顱在傾狂的臉色蹭了蹭,隨後在她懷裡找一個舒適的地方窩著,表示它任她處置。 「哈哈……影,我們走吧!」傾狂忍不住大笑地任靈狐在那她懷裡蹭著,抱著靈狐,她感覺全身通體舒暢,一種陌生卻又熟悉的氣流在她體內流躥著,似是要帶她進入另一種從未到過的境界,連心境都不覺開暢了許多。 當初傾狂會親自來北境,一則是為了燕雨國的入侵,二則便是為了這靈狐,在她師父留給她的古籍之中,有清楚地記載了靈狐的生活習性,也曾提到在北境這種長年冰凍之地,曾有靈狐出現過,只要捉到靈狐,用它的血治成藥,便有機會治癒梓蘭的頑疾。 剛到北境時,她暗中查探了許久,卻始終沒能發現它的蹤跡,原以為是記載有誤,想不到就在她失望的時候,竟會在與凌傲塵前來行獵時發現了它的蹤跡,但是它的速度也遠遠超出了她的想像,憑她武功再高,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追得上它,唯有用計,用機關才能捉得住它。 好不容易將因感動而哭得淅瀝嘩啦的梓蘭給哄走,傾狂回到房間,望著床榻上的雪白靈狐,此刻正用眨著泛著紫光的眼眸,怯生生的眼神望著自己,微微一笑,輕輕地上前摸了摸靈狐雪白的毛髮,說道:「希望你的靈血真能治好梓蘭。」 『呲呲……』似是不滿傾狂這麼不信任它,靈狐咧了咧嘴,作勢要咬上傾狂,卻在接近她時,變成了蹭上她的手,隨後驕傲地揚了揚頭,意思好像是在說,我的靈血是天下最好的靈藥,包治百病。 「哈哈……真是個驕傲的傢伙。」傾狂將靈狐抱起,捉起它兩著前腳笑道:「養著寵物還真的挺不錯,嗯,既然你是我的寵物,總得有個名宇是吧!」想了一下,又道:「靈風,以後你就叫靈風。」 靈狐,不,現在該叫靈風還真的是很有靈性,不斷地點著頭來表示自己對這個名宇的喜歡,兩隻後腳不停地亂蹬著,似乎覺得這樣還能表達它的喜悅之情,便不停扭動著。 似是知道它要幹什麼,傾狂笑著放下它,靈風立即跳到地上,然後衝著傾狂『呲呲』地叫了一聲,紫眸往旁邊的桌上的擺放的琴望去。 傾狂勾唇一笑,走至稜窗之下坐下,素手輕輕地在琴弦上一撥,『叮』地一聲清脆悅耳的琴聲響起,靈風狐頭一轉,兩隻前腳抬起,只靠兩隻後腳支撐著站著,然後咧著嘴看著傾狂,意思好似在說,我準備好了。 素手一拔,美妙的琴聲便傾洩而出,伴隨而起的是清靈低沉的聲音悠悠地從那紅唇中逸出: 「夜出青狐妖裹素腰纖媚笑 流目盼生姿嬌從容步回首一探萬千瑤……」 靈風的紫眸在聽到那清靈的歌聲時一蕩,隨後便扭動著雪白的小身軀,紫眸微眨,還真有點纖媚笑的嬌姿。 傾狂看著那小靈物,心下大喜,她真的是撿到寶了,優美的琴聲似也帶上妖媚,連月光都忍不住為這奇景奇聲奇音而探出了頭,柔柔的月光照在這一人一狐的身上。 隱於暗處的葉影聽到如此空靈美妙的歌聲不禁尋聲而出現,陶醉地立於門外,呆呆地看著,他從未想到,狂傲大氣的她會唱出如此輕柔婉約的曼妙之音: 「月花好雲竹茂風縹渺自舞靈巧 芙蓉俏冰肌綃入俗世看盡紅塵誰能共逍遙……」 靈風旋身一轉,薄紗朦朧之下,竟真的如一個縹緲的仙子靈巧地舞動,傾狂琴聲一頓,叮叮咚咚,泌人心脾的琴音在夜色下盪開了去,靈風探出頭,似瞬間化為一股青煙般縈繞在傾狂的身邊,那舞動的速度之快,在葉影看來,只見得一絲白光繞著傾狂旋轉。 回過頭來找傾狂的梓蘭眼底閃動著不可置信的震憾,小嘴張得大大,連門邊原本站著的葉影都沒看見,目光渙散地帶著癡然。 只聽得傾狂琴聲啟奏之後,再次低低呢唱: 「風華柳眉梢玲瓏眼貝齒咬 春帳宵重影搖銀髮耀引身折腰一人瞧……」 傾狂不自覺地輕輕閉上眼眸,纖纖玉手如流水般於週身散發著銀光的琴弦上來回撥弄,並沒有發現,柔柔照在身上的月光慢慢地隨著變暗,隨後便像是熄燈之後的突然綻放一般,光芒大射,皎潔月光如霧如光地將傾狂與靈風這一人一狐籠罩在其中,而旋轉中的靈風就像是『吸塵器』一般,將天下日月精華盡收於已,隨後又似將其化為更精純的靈氣般洩出,凝聚於傾狂週身。 耳聽著縹縹輕呤之聲如來自天外的仙樂,葉影、梓蘭兩人竟錯愕地張大著嘴,看著這奇異的一幕,更似孩子氣般不約而同地揉了揉眼,心底泛起一絲奇異,月光之下的傾狂竟如此的不真實。 琴音一蕩,慢慢地感知自己身體變化的傾狂徒然睜開眼眸,頓時精芒暴射,如天際的啟明星般光芒更甚於那明亮的月光,硬是將天地萬物都給比了下去,隨後慢慢地暗了下去,恢復平常的黝黑深邃,卻更顯靈氣逼人,嘴角輕勾,紅唇再次輕輕揚起: 「月花好雲竹茂風縹渺自舞靈巧 笑蓉俏冰肌綃入俗世看盡紅塵誰能共逍遙誰能與我共逍遙……」 尾音輕收,帶著妖媚下的瀟灑逍遙,仿若蕩盡俗世醉紅塵,透著一股看透世間滄桑的灑脫。 葉影緊了緊按在劍柄上的手,又放開,又緊了緊,如此無意識地重複著,滿眼的癡然與震盪,心間猛撞,他也好想知道,如此縱橫天下間的驚天之人,待得看盡紅塵,誰能與她共逍遙,誰才有這個資格伴她共逍遙? 梓蘭心醉於傾狂給她所帶來的那種心靈上的震憾,眼眸中一片朦朧,癡癡地看著收音閉眼的傾狂,心頭一陣狂熱,她好希望,是她伴她於紅塵之中共逍遙,然而她知道,她沒這個資格。 一曲終了,靈風也停止了舞動,靜靜地停在傾狂的身邊,紫眸微眨地看著她,傾狂十指放於琴弦之上,再次慢慢地閉上眼晴,全身的靈氣在這一瞬間似打開的水閘般奔湧而出,隨後又慢慢地滲透進她的肌膚裡,一直停滯不前的真氣在這股靈氣的催動下,不斷地衝擊著壁障。 丹田之間,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更強勁的真氣如破堤的波濤奔湧翻滾著,那強大的內勁不停地沸騰著,一浪迭過一浪地在她體內迸發出龐大的力量,她的骨骼經脈也受到那力量的影響,不停地衝擊著,最終,四肢百骸,奇經八脈全都一起湧動起來,無盡的真氣如歸入大海的急流衝過壁障,順著從未到過的路線,緩而平地流動著,帶著不到烏江不回頭,不達目地不罷休的執拗,直至真的到達另一個壁障才停了下來,在她的體內循環流動著。 一瞬間,傾狂仿若覺得自己的體內似有用不盡的內勁,但又是虛無般地捉模不定,似有若無,似重若輕,她知道,那已是另外的一種境界了,她用了六年的時間都無法突破的九階壁障就在剛剛,被她突破了,而且靠著不斷滲入的靈氣,一口氣完成了九階真氣的動行,直達到巔峰才停了下來。 猛然睜開眼,不似剛剛的豁然明亮,卻如蒙了一層朦朧的薄霧般,再慢慢地如拔開的雲霧之後露出的七彩琉光,奪人魂魄,最終淨化為如虛然無物般的平靜,顯得更加深邃靈動,就如嬰兒那般不染纖塵,真正的深不可測。 豁然明朗間,天地萬物在她眼中瞬間就如全都透明地展現在她眼前一般清楚,茫茫宇內,盡收那填不盡的心間。 哈哈,原以為不知要待到何年何月才能突破這該死的九階壁障,想不到如今竟一口氣就到達九階巔峰,而且依此時體內依舊綿綿不息的真氣來看,離突破十階壁障之日應就不遠了。 「靈風,你果真不愧為神靈之物,給哈……」掩飾不住眼底湧起的滔天喜悅,傾狂輕抱起靈風大仰大笑道,青絲飛揚而起,竟似還帶動著殘留的靈氣般,顯得每一髮絲都活了起來。 『呲呲……』靈風咧了咧嘴,似是很開心得到了傾狂的表揚,直往傾狂的臉上蹭去,此時的傾狂週身的靈氣對靈風來說著致命的吸引力。 「老大。」全然癡迷住的葉影和梓蘭在看到靈風吃傾狂的『豆腐』時,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神志,齊聲叫道,爾後又轉過頭來看了看彼此,好似這時候才發現對方的存在。 「呵,影、梓蘭,你們怎麼來了?」傾狂輕抱著靈風,笑了笑道,輕勾的嘴角明明只是單純地揚起,竟帶出一股特殊的魅力,勾動著人心。 「我……」兩人傻愣了半響,飄出一個字後,又再次傻愣住,今晚他們受的震憾太大了,此時的腦中一片空白,全身心只有傾狂那驚為天人樣子和那低吟悅音的歌聲與曼妙琴聲。 「嗯?」歪了歪頭,挑了挑眉,傾狂無聲地詢問,兩人也傻得太過頭了吧! 心頭再一次猛跳,兩人的鼻間均覺得有點熱熱的,微昂起頭,狼狽地丟下一句:「老大早點休息,我告退了。」然後咻地一聲,兩人都跑得無影無蹤了,不只躲到哪個角落裡去安撫那一顆跳動不已的心,今晚必是個無眠夜。 傾狂與靈風相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帶著疑惑的笑意。 第五十九章 臨行之別 元歷100年3月是個多事之春,戰火連天,各國間的小規模戰爭已上升到大戰,龍麟國鎮北將軍領兩路大軍在短短一個月內接連攻下燕雨、韓霜邊陲重地等十幾座城池,楚雲、鳳堯兩國在燕雨皇、韓霜皇的多次救助下,已有出兵相助的意思,然而就在兩國還沒正面回復之時,卻傳來一個令人大吃一驚的消息。 因楚雲、鳳堯兩國遲遲未有答覆,燕雨國重臣童陽趁機獻計,挑選十位美人送於龍麟如今握有『尚封寶劍』的三皇子,請她命柳劍穹退兵,本來燕雨皇對於這個計策是沒抱什麼希望的,畢竟有誰會為了區區幾位美人而讓到手的肥肉丟了,卻想不到『浪蕩皇子』果真不愧為『浪蕩皇子』,一見到美人,立即忙不迭頭地點頭答應。 駐紮在燕雨國尼蘭城外的龍麟軍主帳中,氣氛詭譎得令人窒息。 「這、這太荒唐了,三皇子簡直在是胡鬧。」洪將軍忍不住霍地站起來,圓睜著眼睛瞪著代表『三皇子』而來葉侍衛,心裡氣得捶足頓胸,為他們國家有這麼一位皇子感到無比心寒,他們為了國家征戰沙場,誰時都可能沒命,但是身為『皇子』的她,在危難之際躲進『銷魂窟』享樂不說,竟還就為了那個十個所謂的美人,不知輕重地傳來命令,讓他們退兵,她,她把軍政大事當什麼了。 「沒錯,這真是太胡鬧了。」洪將軍開了個頭,眾位將軍便開始紛紛地指責『三皇子』的胡鬧,一時整個營帳吵翻了天,唯有坐在主位上的柳劍穹保持沉默。 站在中央,一手按著寶劍的靜默站著的葉影,如鷹般的眼眸淡淡地掃了眾位氣憤不已的將軍一眼,立即讓營帳靜了下來,眾人均被他眼中的凜冽之氣給駭住,他們想不通,一個皇子的侍衛怎麼會有這樣的氣勢,堪比他們的大將軍。 「柳大將軍,三皇子的命令想必你已經聽清了,請立即遵令行事。」收回目光,葉影對柳劍穹淡聲道。如果他們不是龍麟的將軍,憑他們說的這幾句話,早已去見了閻羅了。 柳劍穹還未開口,韓墨便跨前一步,道:「葉侍衛,你回去吧,我們大將軍是不會接三皇子這個胡鬧的命令的。」在他看來,柳大將軍是不可能會接這個無理命令的。 葉影淡眸一掃,韓墨立即閉上嘴,不自覺地後退一步,這時候,柳劍穹開口道:「葉侍衛,請告訴三皇子,本將會遵令行事。」語氣裡有著眾將察覺不到的崇敬。 「大將軍……」諸將皆不敢置信地驚呼,覺得自已一定是幻聽了,否則他們怎麼會聽到大將軍接下這個不知所謂的命令呢!一定是幻聽,一定是幻聽,然而柳劍穹的再次開口,卻讓他們的願望破滅。 「三皇子的命令,本將身為人臣自當遵從。」柳劍穹清冷的聲音帶著只有他與葉影懂的尊敬道,這道看似無理的命令,如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算是皇上下的,他也不會遵從,但只要是三皇子的命令,即使他不知內理,也必定會遵從,自那場戰役以來,他的心裡就只有一句話:相信三皇子不會錯的。 然而柳劍穹的這句話在諸將聽來,便是無奈遵令而已,因而韓墨頂著被葉影眼光殺死的可能,上前道:「大將軍,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三皇子只是一個皇子而已,根本就沒那個權力下這個命令。」後面一句話說得有點氣憤,其餘諸將也很贊同地點了點頭,一個只靠著皇寵,卻無任何職務在身的皇子,是沒那個權力對一個鎮守一方的大將軍下命令的,何況是如此重大的軍政大事。 「韓墨,別讓本將再聽到任何對三皇子不敬的言辭,否則軍法處置。」 柳劍穹赤瞳一沉,帶著不盡的威嚴,聲音顯得低而冷,讓諸將不覺縮了縮脖子,背脊陣陣發涼,第一次見大將軍用這樣的語氣對他們說話,而且竟然是因為『三皇子』,不禁在心顫中加上不可置信。 緩了一下,柳劍穹又道:「傳本將命令……」只是他還未說完,竟被人給打斷了,是誰敢打斷柳大將軍的命令呢?卻原來是關隕將軍。 只見關隕頂著兩大寒光,走至柳劍穹前面,抱了抱拳,語氣堅決道:「大將軍,末將不知大將軍為何會如此糊塗地接這個命令,但請恕末將不能接受這個命令,也請大將軍萬萬三思啊!」說著,便跪了下去。 「請大將軍三思。」由韓墨帶頭,帳內所有的將軍全都跪倒在柳劍穹的身前。 「你們敢抗令?」柳劍穹候地聲音一冷,緩緩地站起來,掃視了跪著的諸將一眼,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堅訣地違抗他的命令,其實也怪得不他們,但沒有三皇子的許可,他又怎麼能自作主張地讓他們知道,真正的『神人』便是三皇子呢! 「大將軍,並非我們想抗令,實則是這個命令不能接啊!如今我軍士氣高漲,拿下燕雨國的半壁江山不在話下,兄弟們都等著建功立業,壯大我龍麟國呢!三皇子這道……命令,會讓全軍將士心寒的,不能接令啊!」陳將軍率先道,他早已磨拳擦掌要大幹一番了。 「沒錯,大將軍,眼看我軍就要拿下燕雨整個邊境重地,或許還能讓這燕雨國從此對我國俯首稱臣,但是一旦接了這個命令,一切都將化為烏有了,到時別說兄弟們寒了心,皇上一定會龍顏大怒,三皇子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皇上捨不得怪罪,一切的罪責必定都將落在將軍的身上,請將軍三思而後行啊!」韓墨接下去分析著勸道。 「韓將軍說得對,皇上並無聖旨下來,到時無論這道命令是誰下的,這個黑鍋必將扣在大將軍身上,大將軍,我們抗令,也是為了大將軍好,為了我龍麟國的強盛,請大將軍抗令吧!」諸將附和著韓墨道。 「諸位將軍是無論如何,都要阻止本將接令?」柳劍穹清冷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但是稜角分明的俊臉卻是黑沉了下去,不威自怒。 然而諸將也是鐵了心,齊聲道:「除非是皇上的聖旨,否則我等拼得一死,也要阻止大將軍接令。」 『錚……』是劍出鞘的聲音,帳內頓時一陣寒光閃過,諸將均感到頭髮一冷,陣陣發寒。 卻見葉影舉起一把鋒利精美的寶劍,冷瞥一眼帳中諸將道,「尚封寶劍在此,見劍如見君,諸位還要堅持抗令嗎?」手中尚封寶劍一晃,鋒光一閃,似乎只要他們誰點一下頭,那寒光便會抹過誰的咽喉似的。 諸將怔愣地看著尚封寶劍,面面相覷,均沉默不語,尚封寶劍有先斬後奏的權力,看那侍衛的樣子,隨時都有想殺了他們的意思。 「傳本將命令,三軍立即拔營退守燕州。」頓了一下,柳劍穹又補上一句:「眾將軍,這是本將的軍令。」 「大將軍……是,末將領令。」看了看手持尚封寶劍的葉影,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柳劍穹,最終咬了咬牙,氣憤地接令,退出的營外。 主帳中,唯剩柳劍穹和葉影。 「葉侍衛,三皇子有何指示?」柳劍穹走下主位,問道。 葉影還劍入鞘,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遞給柳劍穹道:「依錦囊行事。」 說著,身形一閃,便從主帳中消失。 柳劍穹打開錦囊一看,臉上露出一絲疑惑,隨後走到地圖之前,細細揣磨,一指指在了地圖上燕雨國內標著『燕州』兩個字的地方,慢慢地移至韓霜國的韓雲關口,思索半響,緊抿的薄唇輕揚。 羿日,龍麟軍營傳來陣陣擂鼓聲,嚇得已是驚弓之鳥的尼蘭城守城將士驚慌失措,以為是來攻城的,卻不想是龍麟軍拔營退兵,直退到燕州之地。 雖然龍麟大軍依舊駐紮在燕雨國內,但是燕雨國上下也算了鬆了一口氣,燕雨皇在皇宮設宴慶賀躲過這一劫時為了面子還曾言道,燕州十城就當是送於龍麟國當作這次入侵他們國家的賠禮了。 燕雨贈送給三皇子美人而讓龍麟軍退兵一事傳到了韓霜國,正為龍麟大軍壓境而慌了手腳的韓霜皇在權臣傅璣的進言下,依樣畫葫蘆,挑了二十個大美人送到正在北境享樂的『三皇子』處。 不出三日,柳劍穹的軍令便送達到正在攻打韓霜涇城的王業手裡,在王業的氣憤之下,大軍退至韓雲關口,紮營安寨。 戰火好似一下子就熄了下去,楚雲、鳳堯各國接到這個消息時,紛紛搖頭冷笑,言,龍麟國有皇子如此,離亡國之日不遠矣,紛紛靜待著看龍麟國的好戲。 果然,龍麟朝堂之上,整個炸開了鍋一樣,大皇子,二皇子兩派,趁機彈劾三皇子,即使平時不參與黨派之爭的中立官員也紛紛上折子,聽說,連早已經退休的三朝元老都出來,大斥三皇子禍亂國家,也指責皇帝太過寵溺三皇子,以至讓皇族出了這麼個『浪蕩草包皇子』,然而,對於這一切,皇帝只是下了一紙詔書到北境,讓三皇子盡快回京,卻無半點指責。 擴充領土,建立霸業,那是朝廷的事,對於百姓來說,安居樂業才是最重要的。 冰凍千里的北境,在進入四月天之後,稍稍暖和的一點,雖則依舊冰雪覆蓋,雪銀滿地,然而已有冰河融化,稍稍可見清澈湖水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粼光。 雪興城靜亭湖每年都了這個時節總是北境百姓最喜歡的遊玩之地,煙霧濛濛的湖光之中,蜿蜒靜立著數十個形態各異的亭子,甚是匠心獨運的一大美景。 正當遊人暢行其間,歡聲笑語不間斷時,一陣悠悠揚揚的笛聲響起,瞬間吸引了靜亭湖上所有人的注意,全都陶醉於這美妙的笛聲之中,不少人紛紛尋聲望去。 只見靜亭湖其中一亭之間,一名俊逸不凡的男子斜倚在亭柱旁,微閉著眼睛,手執碧綠色的玉笛,美妙的笛音正是從他那修長漂亮的十指下逸出來,化作醉人心扉的奇妙音律,而他自身好似也陷入了笛樂之中,俊逸的臉龐上散發著陽光的致命光彩。 一身女裝的傾狂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斜靠在亭外欄杆旁,更顯黝黑靈動的眼眸閃過一絲激賞:這首曲子不就是那日她與梓蘭在梅林嘻戲時所吹奏的《梅花三弄》麼,凌哥哥只聽過一遍,便能一音不差地吹奏出來,且將蕭音ZlT巖簦p喚霾幌緣猛回;蠆宦撞煥啵u炊祄c幸環符n叮莘韭w灰叮暑庤凶hゅx靡桓□袈篩呤鄭x靡桓m竦壓鬖L? 一曲終了,凌傲塵依舊微瞇著眼,似是還未從自己的笛音中跳脫出來,實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神志是沉浸於多日前雲雨樓梅林那渺渺蕭音之中,那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懷的一幕,那是他無法企及的境界。 『啪啪……』掌聲響起,將凌傲塵從那奇境中拉了回來,似乎還有一瞬間的迷離,待得轉過身來,看見款款走進亭中的絕代佳人,方才真真的清醒過來,隨後,卻又怔住般地緊緊地盯著佳人看。 直至一雙纖纖玉手在眼前晃了晃了,才恍過神來,竟帶著絲不確實道:「子風?」 「才幾天沒見啊!凌哥哥就不記得我了?」傾狂嘴一撇,佯裝傷心道。 「不不,凌哥哥不記得誰,也不能不記得子風啊!只如……」凌傲塵上下看了看傾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明明是他所心心唸唸的子風,看著是沒什麼變化,但,感覺又有點不同,至於哪裡不同,又說不出來,奇怪。 「只是什麼啊?」歪著頭,傾狂在亭中的石椅上坐下,問道,她豈會不知他在疑惑著什麼,自突破九階之後,她週身的氣場便變發生了質的變化,變得更虛無了,反而將她的靈氣給隱了起來。 「沒什麼。」搖了搖頭,凌傲塵再一看,還是那個熟悉的子風啊!暗想定是自已想多了,這種感覺難不成便是書上所說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看來定是自己太過想念子風所至。 心中如此一想,凌傲塵不免帶上了絲哀怨道:「子風,你說讓我等著你,但是你怎麼這麼久都不來找我?」害得他天天都因等不到她的消息而徹夜未眠,想自已去找她,卻又不知她的住處,只能忍受著無限思念,像個深宮怨婦一樣,等著子風這個『帝王』的駕臨了。 「咳,我這不因為太忙了嗎?你看,我今日一得空,立即就約你出來了。」傾狂微咳了一聲,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給到道,凌哥哥這副哀怨的樣子加再上那『熟悉』的話,怎麼就讓她想到青樓女子在抱怨『恩客』啊!而她這句話一出,想,更像了。 「哦,不知子風都在忙些什麼,可以跟我說一下嗎?或許凌哥哥還能幫忙一下。」 看了一眼依舊笑得陽光了凌傲塵,傾狂不在意地說道:「也沒什麼,就只是家裡的生意上的事而已!」她這話可沒說謊,只不過,是她家裡的『生意』做得有些大而已。 「嗯,那子風家裡是做什麼生意的,找哪天,凌哥哥得上門拜訪一下,不然多沒禮貌啊!是吧?」他已經決定了,他要主動出擊,不能再這麼被動地等著子風來找他。 果然,傾狂暗笑一聲,挑破了他的話道:「凌哥哥啊!你想打探子風的底細麼?」 被揭穿了,凌傲塵倒是大方地承認道:「沒錯,子風願意把這個底細透給凌哥哥麼?」黑眸帶著灼熱的光芒。 微瞥開頭,傾狂頓了一下,勾唇輕笑道:「當然。」在凌傲塵狂喜的目光下,接下去道:「我家什麼生意都做,只要能賺錢,至於你要上門拜訪嘛?很可惜,我家並不在雪興城。」 很明顯,子風對他依舊有所保留,是不信任他嗎?凌傲塵不免覺得有點受傷,但想想,自己對子風又豈是毫無保留,他們終究還未到坦承相交的地步,不是嗎?即使他們有了那親密的一吻。 見凌傲塵的眼底閃過一絲受傷,雖是稍縱即逝,但她還是看得清楚,剛想開口,凌傲塵已開口笑道:「還真是可惜啊!不過沒關係,反正我四處遊歷,總有一天會『游』到子風的家鄉,到時,你就跑不了了。」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笑容變得有點耐人尋味了。 傾狂心頭一突,笑笑地回敬道:「那可不一定哦,我四處經商,經常不在家的,到時只怕你會撲了個空。」 「哈哈,子風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找準你在家的時候上門的。」凌傲塵仰頭一大笑道,灑脫陽光的笑容帶著一股過人的自信。 傾狂只是笑笑不說話,她喜歡看他陽光的笑容,會讓她覺得溫暖,本想開口的話卻始終沒能說出口,是不願在這屬於她的特有『陽光』中注入絲雜質吧,那會讓這個溫暖變了味,只是,他們之間,能永遠保持這種溫馨的相處嗎?他會是她永遠的陽光天使嗎? 瞥了一眼凌傲塵握在手中的碧玉笛,傾狂深邃的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幽光,快得讓人抓不住,勾起紅唇輕笑道:「凌哥哥吹笛這麼好聽,可不可為子風吹一曲,就當做,為子風送行。」 聽到前面一句,凌傲寵溺一笑,剛想說當然可以,卻在聽到後面一句時,笑容一僵,略帶著緊張道:「子風要去哪?」 「家裡傳來消息,要我立即回家。」昨日,她已接到她皇帝老爹下的詔書,讓她立即回京都,剛好該處理的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就只差跟凌傲塵道個別了,所以今日她撇開所有人加上靈風,約他出來相見,今後怕是要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再見到他,不能再享受他的溫柔相待,不能再見到他陽光的笑臉,也不能再感受他那清新純淨的氣息了。 「呵,原來是這樣啊!」凌傲塵輕撫著碧玉笛,微低著頭道,不讓傾狂看出他眼眸中那掩飾不住的不捨,但抬起頭來,又是那樣陽光灑脫的笑容道:「本來我還一直想著怎麼跟你道別,但不想,你倒是先跟我道起別來了。」 「哦?凌哥哥,也要離開雪興城了?」傾狂微感驚訝道,監視明宗的朱雀員並沒有傳來明宗即將離開的消息 「嗯。」點了點頭,凌傲塵拿起碧玉笛,站起身來,悠悠一歎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見。」語氣中帶著不盡的感傷,原以為兩人很親近,今日將別,方知兩人竟還不能如尋常朋友般可相約下次再見。 傾狂也不禁傷懷起來,然而她卻並非那種多愁善感之人,很快便調整好心境,站了起來,揚唇一笑道:「有緣自能相見,你們十年後再度重逢,可見緣份非淺,與其感傷別懷,不若痛痛快快地為彼此踐行,如何?」 不知該欣賞她的大氣灑脫呢!還是該氣她的沒心沒肺,凌傲塵暗自苦笑,轉過身,面對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執玉笛輕放在嘴邊,吹奏起來。 悠揚的笛音再次從亭中傳出,卻並非傾狂所吹奏的那首《梅花三弄》,而是一曲送別曲。 傾狂走至凌傲塵的身邊,斜靠在另一亭柱上,微閉著眼眸,傾聽著,感受著他笛聲中的不捨與感傷。 靜亭湖上的遊人不禁深深地被這一幕給深深吸引住,美男靜立吹著玉笛,美女相伴在旁,好一副『美景』啊!直將這靜亭湖的美景給比了下去,然而這無數道投注過去的目光中,自然也有不太友好的目光。 既然是為彼此踐行,凌傲塵吹了一曲送別曲,傾狂自是也得表示表示,但是又不能反贈一曲,最終,由傾狂做東,兩人去了雪興城最大的一間酒樓吃了一頓踐行宴,包的是最貴的廂房,點了是最好的酒,當然,那間酒樓根本就是傾狂的產業。 直至夜過三更,兩人才喝得醉熏熏地相攜而出。 「子風,我,我真的捨不得你,要不,你別離開,我也不走了,好不好?」凌傲塵似是醉得不輕,輕攬著傾狂笑著道,眼眸中帶著不盡的迷離。 傾狂似是有了八分醉,倚在凌傲塵的懷中笑道:「不,不好,我一定要回家,而你,也,也非走不可……」 腳步虛浮,兩人相靠著,走得東倒西歪的,幸而這夜深人靜,路上沒其他行人,要不,這美男美女的,可就要大失形像了,非得有衛道士跳出來,斥責兩人世風日下,道德敗壞。 「是啊!非走不可……」『非走不可』四個字好像刺激到了凌傲塵,不停的重複著,最終微低著頭,似自語似在問傾狂般道:「人生,為什麼有……有那麼多無奈?那麼多的……身不由已呢!……這,這就是命嗎?」 「命?……哈哈,無奈、身不由已,那不過是弱者的想發……強者,沒有無奈,沒有身不由己……人生是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的,呵……我命由我不由天……」傾狂仰頭,縱聲長笑,是如此的狂肆不可一世,天下間,誰能與其匹敵一二,連天都奈何不了她,都得對她低下頭。 凌傲塵渾身一震,抬頭看像傾狂的眼眸中不帶絲毫迷醉,卻顯得有點幽深難懂,隨後又復上了絲迷濛,似被傾狂的豪情萬丈所感,跟著縱天一笑道:「說得好,我命由我不由天……不管你有多強大……我凌傲塵一定會戰勝你的……哈哈……」 「你們命不由天,也不由你們……」黑夜中,一聲詭異的譏笑聲響起。 傾狂與凌傲塵同時瞇著眼,尋聲看過去,只見黑暗中,六個人影閃了出來,帶著欠扁的淫笑。 「你們,你們是誰?」凌傲塵跨前一步,將傾狂擋在身後,口齒有點不清道。 「我們是誰?哈哈……小子,這個你不用知道,爺們今晚心情好,只要你把你身後的小妞留下,爺們就可以放你安全離去。」六人中一個應算是大哥的,開口大笑道。 「如果我說不呢!」凌傲塵洒然一笑,不再口齒不清道。 「那你就是找死。」另一個人出聲道,淫邪的目光,一直落在傾狂的身上,看得凌傲塵怒火中燒。 「很好,你們惹怒了我了。」凌傲塵似笑非笑地說道,黑瞳中似有什麼在閃動著。 「靠,真是找死。」那個大哥樣,啐了一聲,道:「先把這個小子解決了,然後再……嘻嘻……啊……」話還未說完,勁風吹過,整個人直接被搧倒在地,吐出了幾顆牙齒。 「給我廢了這小子……」大吼了一聲,從地上站起來,六個人齊齊地朝凌傲塵招呼過去。 凌傲塵邊護著傾狂,邊與那六人打了起來,很明顯,這六人並非一般的流氓,他早已從感知這五人均是三階高手。 六人想是沒料到會遇到這麼個絕頂高手,被打得哼哼直叫,而那個大哥看起來色心最大,竟還趁著凌傲塵不注意的時候,身子一溜,繞到後面想去拉傾狂。 被凌傲塵護在身後的傾狂,早已發現,眼眸中閃過一絲譏諷,卻沒有想動手的打算,以凌傲塵的武功對付這幾個人綽綽有餘,如非他招招留情,這六人早就去見閻王了。 果然,在那人還未碰到傾狂之際,便被一股力量給震飛了出去,向前噴出了一大口血,微濺到傾狂的衣裙上,看著點上一點紅的衣裙,傾狂的眼眸倏地一冷,染上了點點殺氣。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眼見那大哥躺在地上只剩半條命,其餘五人均捂著傷,大聲求饒。 「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們,滾……」凌傲塵也並無殺他們的打算,衣袍一揮,喝道,雖然很憤怒於他們對子風的無理,但他不喜歡殺人,除非大惡者,否則能不殺人,他一般都不會殺的。 五人立即扶起那大哥,跑得比免子還快。 凌傲塵轉過頭來,安撫著傾狂道:「子風,沒事了,我已經把他們給打跑了。」 卻見傾狂微皺著眉頭,順著她的目光往下一看,黑瞳中似有什麼在翻滾著。 「我沒事,呵,我們走吧!」傾狂收起眼眸中的殺氣,輕笑著道。 「呵,好,我們回去。」凌傲塵再次輕攬過傾狂,兩人再次行走於寂靜的街道上,卻不僖∫』位瘟耍垠斲兆T庖荒鄭◆撱<曚辿葶JХ舜蟀搿? 破廟裡,傳來一聲嚎叫,卻原來是那色膽包天的六人,而那聲嚎叫正是那受了重傷的大哥發出的。 「媽的,真是穢氣,難得看到那麼好的一個貨色,卻想不到身邊竟還有高手……」那大哥邊嚎叫邊氣憤的罵道。 卻正當他罵得起勁的時候,突感到一股很可怕的殺氣盈斥了整個破廟,六人均嚥了嚥口水,戒備起來,驚恐地看著映在牆面上那個高大的黑影。 與凌傲塵分手後,傾狂縱身朝黑夜中躍去,膽敢對她無禮者,她豈會輕易放過,何況那樣的人渣,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尋著六人的蹤跡而來,傾狂一進入破廟便感到一陣很詭異的氣息,那是種連她都感到心驚的死亡之氣。 在見到橫躺在地上的六具屍體時,不禁瞳孔一縮,只見那六具屍休全都變成了乾屍,極其恐怖。 「是誰殺了他們?」傾狂微皺著眉頭,喃喃道,看這六人的死法,分明是被人吸走了全身的真氣,油盡燈枯而死,這世間竟還有這樣的武功?未免過於可怕了,也過於邪惡了。 應該不是凌傲塵,一則他的速度不可能比她快,二則,看他那一身正氣陽光的樣子,怎麼都不覺得有練邪功的樣子,還如…… 深邃的眼眸微瞇,深深地再看了地上的六具乾屍一眼,轉過身,一躍,便消失於茫茫夜色之中。 第六十章 要支軍隊 旌旗飄飄,浩浩蕩蕩的北巡隊伍開進京都,直達皇宮,怎麼看都像是得勝歸來,尤其是皇帝還親自出城迎接,直把朝堂上上下下的官員給氣得半死,尤其是大皇子和二皇子,那眼神啊!直恨不得在傾狂的身上瞪出個窟窿來,但有什麼辦法呢!人家有皇帝老子罩著,你瞪死了也沒用。 在滿朝百官的搖頭歎息中,皇帝笑呵呵地拉著他的『好兒子』直奔……御書房,這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思,本來還以為會直奔愷芸殿呢! 御書房中,再現當日傾狂說要去北境後的情景,只不過,位置有點倒換過來了。 皇帝莫龍愷與並肩王睜大著眼睛死瞪著傾狂。 傾狂便讓他們瞪著,一副悠閒閒地坐在椅子上喝著茶,直接把他們給忽視掉:嗯,不錯,是她喜歡喝的雨前龍井,哈哈,皇帝老爹真知她心啊!早就為她準備好了香茗。 看著傾狂那悠閒的樣子,莫龍愷就氣不打一處來,但還是忍著,與並肩王相視一眼,然後走到傾狂身邊,大掌拍上她的肩膀,笑容可掬道:「狂兒啊,離開的這麼久,有沒有什麼話要跟你老爹說的?」 傾狂低頭輕抿了一口茶,砸吧了一下,才想了想道:「有。」 「什麼?」莫龍愷眼睛一亮,充滿萬分期待地問道,並肩王傾了傾身,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掃視了兩人一眼,傾狂才慢悠悠地放下茶盅,跳起來,猛地一把抱住莫龍愷的手臂,咧開嘴撒嬌道:「父皇,狂兒好想你和母妃哦!」她此話也確實是出自於真心,第一次離開他們這麼久,怎麼能不時時掛念了! 「呵呵,都是個『男子漢』,還撒嬌了!」莫龍愷慈愛地笑著,輕輕地撫了撫傾狂的頭髮,臉上煥發出一種名為『父愛』的光芒,微一歎道:「父皇和母妃也都好掛念你呢!怕你受不了北境的冰寒,怕你會有危險,你不知道,當傳來燕雨國入侵北境的消息時,你母妃都擔心地昏了過去,連續好幾天吃不好睡不下,呵,還直埋怨我不該答應讓你去呢!哎,可憐你老爹我受著雙重煎熬呢!……」 傾狂靜靜地窩在莫龍愷的懷裡,感受著久違的溫暖,心裡在翻滾著,但聽到娘親因她而昏倒,因她而吃不好睡不下的時候,她的心在痛著,在內疚著,當聽到她皇帝老爹用開玩笑的口吻說受著雙重煎熬的時候,她的眼眶有種濕潤的衝動,皇帝老爹對她的擔心絲毫不比娘親少,可是他卻還是向柳劍穹下了那樣的一紙密詔,而非急招她回來,皇帝老爹,呵,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父親。 「還好,總算是安安全全地回來了。」莫龍愷輕拉開傾狂,像是放下心中的一塊大石般鬆了口氣道,爾後又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笑道:「雖然瘦了,也曬黑了不少,不過,還好,男孩子黑點好,更像個『男子漢』了。」 正沉浸在這暖暖溫情中的傾狂被這句話雷得滿頭黑線,頓時哭笑不得。 「誒,臭小子,去了一趟北境,怎麼感覺越來越有魅力了?」莫龍愷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瞅著傾狂猛瞧,眼眸撲閃撲閃的,活像是見到了什麼寶物似的,看得傾狂那個惡寒啊! 「呵,你兒子我向來都是這麼有魅力,父皇現在才發現啊!」自戀不是罪,只要你有這個資本,而她恰恰就是最有資本的,哈哈…… 「咳咳……」不甘心被忽略的並肩王將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咳了一聲,雖然他很感慨於皇家還有這樣濃濃的親情,實在很不想去打擾,但是,他還是覺得他有必要出聲提醒一下,免得再次被這個鬼靈的小子給忽悠了,而且,他實在看不過一個英明皇帝露出這種表情,太,太惡寒了。 傾狂翻了翻白眼,暗罵這個精明的並肩王真是多事啊!他們父女倆在這敘敘久別之情,他在這搗什麼亂啊! 莫龍愷看了並肩王一眼,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對著傾狂笑道;「咳,狂兒,你這趟去北境,就沒有什麼想法要跟我們說說?」好小子,差點就再次被她給忽悠過去了,至於魅力問題,晚上再跟芸兒一起好好地再研究。 「想法?」傾狂開始裝糊塗道,就知道有這個並肩王在,她皇帝老爹絕對不止想要跟她閒話家常那麼簡單。 「呵呵,皇侄,此次燕雨入侵我國北境,你剛好在那裡,對於戰況一定很清楚,就跟我們說說,對於這場戰爭你有什麼看法。」並肩王笑得很是親切的問道,想裝糊塗,我就給你挑明了說。 「對於這場入侵之戰的看法啊?」傾狂歪著頭,似是在很認真地想著,半響才一拍手道:「有了,那就是,嘻嘻,它是我這次去北境最大的收穫。」沒錯,在他人看來,那不過只是一場簡單的入侵之戰,在她看來,那邊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哦,快說說,是什麼收穫?」莫龍愷十分感興趣地催促道,滿臉的激動,就像是在等著傾狂發表什麼重要的言論似的。 重新端起茶盅,輕抿了一口,然後笑得很是欠扁道:「收穫嘛!就是給你老人家找來了三十個兒媳婦,個個那是頂尖的漂亮,風情各異,那個勾魂……」說著,也適時地擺出一個癡迷陶醉的樣子。 「你……你還敢說這事。」臉上的笑容一僵,莫龍愷一下子像是被針扎到一樣跳起來,直指著傾狂大怒道:「我不說,你還敢先提起,看看你,看看你那樣子,你真是氣死我了。」這個,變臉變得有點快了吧! 「皇上消消氣,消消氣。」站在莫龍愷身邊的並肩王趕緊安撫著氣得直喘氣的皇帝,然後轉過頭來,沉著臉,對著傾狂道:「皇侄,你這次,做得也實在過分,本來我還向皇上保證,你這次回來,會給我們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三皇子,想不到……」 「想不到,想不到果然真的是不一樣,真的讓我大吃一驚啊!狂兒,你……我是不是太過縱容你,才會讓你變成這個樣子,我,真是對不起莫家的列祖列宗啊!……」莫龍愷仰頭,一副捶足頓胸的樣子。 「皇上,恕臣直言,臣弟覺得皇上不應該再這樣放任三皇侄了,該趁著這次,好好給他一個教訓。」並肩王說得很是沉重道。 莫龍愷一聽,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轉過頭,對著還不知『大難臨頭』的傾狂,沉了沉聲道:「狂兒,以前你怎麼胡鬧,我都可以不計較,畢竟那都是無傷國體,可是,這一次,你,你就為了那幾個女人,竟然用我給你的尚封寶劍命令柳劍穹退兵,這一次,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任你了,這一次,我,朕要好好的懲罰你,來人啊……」 可這皇帝都喊了好幾聲了,竟還沒一個人進來,傾狂很是無奈地暗笑一聲,這皇帝老爹真把她當白癡不成,哎,的了,她再不出場,這戲就該演不下去了。 「那個,父皇,皇叔啊!」傾狂走近一步,站在兩人的中間,一手一個,勾著兩人的肩膀。 「幹嘛?」兩人同時瞥了她一眼,視線在空中相遇的瞬間,迸出勝利的光芒,但傾狂的下一句話,卻讓兩人勝利的光芒變得尷尬的光芒。 「我說,你們就別再演戲了,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了得了。」也難為了這個一國皇帝和並肩王了,為了套她的話,竟就在這御書房演起戲來了,誘拐不成,直接就給她來個威逼了,如果真的想教訓她,就不會壓下滿朝文武所有的反對抗議聲,直接把她給押回京都了。 「咳……」兩人尷尬地輕咳了一聲,相視一眼,均在對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早知道就不演了,丟人啊! 「狂兒,你實話告訴我,你瓤柳劍穹退兵,是不是有什麼打算?」莫龍愷正了正臉色直接問道。 雖然他想不通,為什麼狂兒會讓到嘴的『肥肉』給丟了?也曾懷疑他們之前的想法是不是錯的,狂兒真的為了美人連江山都不要了?不禁後悔不該隨著她胡鬧,以至錯過這麼好一個擴充領土甚至一統天下的機會,但是,柳劍穹的態度卻讓他們又大為覺得不對,以他的性子,別說是尚封寶劍了,就是他這個皇帝親自到場,他也不會遵這個『無理』的命令,然而他卻接令了,而且據並肩王收到的消息,柳劍穹竟然頂著全營將士的反對接下這個命令,這又不禁讓他們更加糊塗了,所以邊想著套套她的話,心裡能有個譜,至少不要老這樣一會雲裡,一會霧裡地亂猜測。 「父皇,你放心,兒臣不會給你丟臉的。」笑了笑,傾狂勾起一個自信的笑容,不再是痞痞,戲謔的笑容。 雖然傾狂說得隱晦,但是也足夠讓兩人激動得手舞足蹈的,他們果然沒有想錯。 「好,父皇相信你,不管你要做什麼,都儘管去做,父皇永遠支持你。」莫龍愷激動地一拍傾狂的肩膀,笑著道,他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有什麼打算,但是他都會無條件地相信她,因為她是他最值得驕傲的『兒子』,不管是以前『浪蕩草包』的她,還是如今看起來有點『高深莫測』的她,都是他莫龍愷最得意的『兒子』。 「謝謝父皇。」傾狂笑瞇了眼,揚了揚嘴道:「父皇,我要一支軍隊。」說得隨意,好似只跟她皇帝老爹要顆糖一樣。 「軍隊?沒問題,我立即封你為兵馬大元帥,把全國的軍隊都交給你。」莫龍愷大手一揮道,就算傾狂此時說要把『椅子』,他一定會直接把『龍椅』交給她,嗯,其實他一直在等著這一天的。 汗啊,皇帝老爹,你未免太強悍了吧!不過是說要一支軍隊而已,竟然就要把全國的軍隊都交給她了,要是讓她那兩個皇兄聽見,一定會氣得直接去見閻王,傾狂不禁被莫龍愷的『豪氣』給嚇倒,錯愕了一下,搖了搖頭道:「呃,這倒不用,我不貪心,一支軍隊足矣!」 「其實貪心點也無所謂嘛,反正你老爹我是皇帝,給得起。」莫龍愷喃喃地低聲說道,他雖然說得小聲,但在場的兩人還是聽得清清楚楚,頓時有種暴汗的衝動。 「呵,父皇,這支S游矣杏麼Γt嗔耍u炊椐僎屆I鼻憧斃甽亂蛜Y塹潰|×咳米約盒ζ鵠醋勻壞悖藈餼狡T耍氐o珗鼮磛蟳滋啾婁T浪瓞梂埭@婺俊X螅y嶙齔齦d亢返氖魯隼礎? 「那就按你說的吧!」沒有問她要軍隊做什麼,莫龍愷點了點頭道:「你要哪隊精兵?要不,我把御林軍撥給你,還是要鐵衛軍!」 汗,都是京都裡最精銳的軍隊啊!搖了搖頭,傾狂笑道:「都不要。」然後轉過頭去,對還想再研究她的並肩王,笑得奸險道:「皇叔,皇侄有個忙,想請你幫一下。」頓了一下,又補上一句:「你應該也會如父皇一般支持我吧!」 「當……當然,有什麼事,你就說吧!」看著她笑得這麼不懷好意,並肩王竟有點顫顫地問道,怎麼感覺背脊有點冷冷的。 「不要緊張,我知道綠柳營現在歸皇叔你管,我要皇叔幫個忙,暗中將這個營交給我,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傾狂拍了拍並肩王的肩膀,盡量笑得親切道,貌似她也沒做什麼吧,怎麼堂堂的並肩王給嚇成這樣了,罪過罪過。 「綠柳營?你真的確定?」並肩王不是很確定地問道,懷疑不是自己聽錯了,就是傾狂還不太瞭解各路軍隊,畢竟她還沒接觸過。 莫龍愷也皺了皺眉道:「狂兒,要不換一支軍隊,這個綠柳營……」綠柳營簡直就是他們國家的恥辱。 「不用,我很確定,我就要綠柳營。」傾狂搖了搖頭道,各隊軍隊的底細,她早已摸了個遍,畢竟真正打起戰來,還是得靠這些軍隊。 「既然皇侄堅持,那麼,就綠柳營吧!」頓了一下,並肩王還是說道:「我還是得跟你說清楚一下綠柳營的情況,你再決定吧!綠柳營是自我國開國以來便建立起來的三營中的一營,負責保衛京都的安全,但是……」搖了一下頭,甚是氣憤道:「我們國家有我規定,凡年過十五歲的皇室還有各貴族子弟都必須入仕,為國家效力,入仕有兩條路,一是參加科舉入朝為官,二是入軍營當兵,那些個紈褲弟子平時不學無術,胸無半點墨,便通過關係入營當兵。」說道『紈褲子弟』的時候,還別有意味地瞥了傾狂一眼。 然後又繼續道:「而這個綠柳營,幾乎集合了全部的紈褲子弟,他們平時驕縱慣了,整日只知道欺壓百姓,與其說是一支軍隊,倒不如說是一群流氓,但是由於這個營牽扯到整個上流貴族,所以皇上就算有心想廢除這個營,卻始終無法實施,便想將其整治一番,可是他們,很不好控制,即使是我,也無能為力。」 「謝謝皇叔告訴我這些,不過,我想,他們再流氓,也流氓不過我吧!」並肩王說的這些,傾狂早就瞭然於胸,而她要的便是這樣一支軍隊,有時一支流氓軍隊會比一支正規軍隊好用多,尤其是耍陰的時候,如果在北境時,柳劍穹的軍隊能流氓一點的話,效果會更好。 「哈哈,說的也是,你小子簡直就是他們的祖宗了,是不用怕他們會吃了你。」莫龍愷對傾狂的這句話倒是很贊同。 「皇……皇上。」御書房外突然傳來一聲帶著顫驚的憂鬱的聲音,是總管太監。 皇帝老爹要跟她商量『大事』,一定早就降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來打擾,而已經可說是混成精的總管太監卻敢違旨來打斷他們,那麼……傾狂撇了撇嘴角看向一臉不悅的皇帝。 「朕不是說了,不管什麼事,都不許來打擾陣與三皇子談心嗎?誰給你這個膽的?」莫龍愷大喝一聲,盡顯皇帝威嚴,與剛剛的樣子卻是有天壤之別。 外面的總管太監明顯被嚇到了,還聽得見一聲『噗』地跪倒在地的聲音,接著又顫抖著道:「皇上恕罪,是,是楚妃娘娘派人來,說說……」『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莫龍愷一聽是『楚妃娘娘』,『呀』地一聲,拍了自個的額頭一下,連連說:「完了完了,這一談,倒把時間給忘了,芸兒一定等急了。」然後二話不說地拉起傾狂,急步御書房外走去,把並肩王給丟在了一邊,不過估計他也早習慣了。 不無意外,回到愷芸殿後,又迎來的她娘親的大開水龍,讓傾狂好一陣安慰後,才算停歇了下來,只是看著她娘親那明顯瘦了的樣子,傾狂又是好一陣心疼,直撲在她懷裡,粘著不放,當然,當晚,傾狂一定是陪著她娘親一起睡哦,母女倆還有好多話要說呢!至於皇帝嘛,咳,只能獨守空房了。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傾狂可是忙得不行,主要還是要應付她那三個『死黨』,差點年皮都被他們給扒了,幸好那個狐狸太子雲玄天回國了,不然,她鐵定更慘。 一個月後,終於迎來了端午節,也就是十年一度七國聚會的日子,只是,這次的聚會,有點不尋常了…… 第六十一章 再聚元都 元歷100年事一個波瀾而不安穩的年份,也是一個詭異的年份,說它詭異,是因為在這一年,鳳天大陸上出現了一種具有超強毀滅性的『武器』,名曰『火炮』。 因龍鱗三皇子『愛美人不愛江山』,命柳劍穹退兵,燕魚、韓昭兩國亡國之危一解後,便開始找齊月國算賬了,戰火剛停息不久的風天大陸再次燃起了戰火,也是在這一戰中,『火炮』出現了。 元歷100年4月10日,也就是傾枉剛回京都沒兩日,重新集結軍隊的燕雨國,在帶著滿腹仇恨的燕達郎的領軍下,開始攻打齊月國孟南城,同時,韓霜國也從西路攻打齊月國的昭西城,勢要齊月國為他們在龍鱗國戰亡的數十萬將士付出代價。 燕雨、韓霜即以擺明這是一場『復仇』之戰,不管只是個借口,還是確實是這個原因,各國均沒有干預理由,也沒有干預的打算。 但是,由於齊月國早有準備,即使是同時受到兩國的夾擊也讓燕雨和韓霜首戰鎩羽而歸,就在這時,『火炮』隆重登場了。 據說,是燕雨國重臣童陽花重資從號稱『器械亡國』的青龍城弄來的,僅有兩架,然而就靠著它,齊月國 的南孟城、昭西城相繼失陷,燕雨、韓霜兩國一路高唱凱歌,直打軍事強大的齊月國無力還手,也讓本非強國的燕雨國實力大增,囂張不可一世。 而十年一度七國的聚會也因了這橫空出世的『火炮』而變得不尋常起來…… 龍鱗國京都城外的迎風亭,代表此次出席端午盛宴的傾狂正與眾人告別,主要還是跟她皇帝老爹還有那三個『死黨』,至於那百官還有她的二個皇兄嘛!在那邊正對著她進行眼神凌遲,礙於皇帝在場,才沒有將『凌遲』化為實質行動。 其實也難怪百官會如此,這皇上不僅沒有怪罪三皇子在北境的『胡鬧』行為,而且竟還委以重任,出席十年一度的端午宴,他們都嗅的到這個聚會不尋常,身為英明君主的皇上會嗅不到?哎,國之不幸矣! 還有一件讓他們氣憤卻無可奈何的事,便是,此次隨行的隊伍竟然挑上了『綠柳營』,要知道,他們有的兒子侄子都在這個營裡呢!這一去,那是去送死啊!但是皇帝親下的聖旨,他們也只能遵旨行事了。 「狂兒,真的只帶綠柳營救行?」莫弄愷還是不放心地問道,轉眼看向傾狂身後的隊伍,立即氣不打一處來,全部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這樣的一支軍隊,怎麼保護得了他的狂兒? 「嗯。」肯定地點了點頭,順著莫龍愷的目光看向身後隊伍,揚起詭異的笑容,倒讓在場所有的人呼吸一滯,竟感到有點頭皮發麻了。 「哎,那好吧,父皇相信你。」輕歎了口氣,莫龍愷後退一步,讓傾狂與楊文鴻他們幾個說說話,心理還是帶著擔憂,原以為狂兒跟他要『綠柳營』是有什麼辦法教好他們,但是今日一看,不免大失所望,說是相信,但還是會擔心的。 「狂狂,要不,你就別去了,我聽父親說,這次很危險的。」蕭若夕一臉擔憂地拉著傾狂的手道,如果不是大庭廣眾之下,她一定緊抱著她,不讓她走。 「表弟(傾狂)。」莫弈軒、楊文鴻也是擔憂地喚道,想勸她改變主意,卻又知道沒用,他們就想不明白了,剛去北境回來沒多久,就自動請纓要去元都,不管他們怎麼勸,怎麼威逼利誘都沒用,而皇上竟也無條件地支持,更奇怪的是隨行隊伍竟然選了最沒用的『綠柳營』,這,分明就是去送死嘛! 「你們別擔心了,不就是去趟元都嘛,很快就回來了。」傾狂無所謂地笑了笑道,一眼掃過面露擔憂的四人,又想起在皇宮裡的娘親,心間陣陣暖流流淌著,暗暗說道:等我回來! 「傾狂,我要你保證,像去北境時那樣保證,安安全全地回來。」楊文鴻直視著傾狂的眼眸,如清泉般的聲音帶著說不明的情緒。 「我保證。」回視著楊文鴻,傾狂舉手保證道,她這次是要去砍人,不是被人砍,絕對完好無缺地回來,只是……看著楊文鴻依舊無波的眼眸,傾狂總覺得他在她從北境回來後,變得有點不一樣了,雖然還是一樣的對她好,一樣的溫和,表面上沒什麼改變,但是,她還是敏感地感覺到了,是因為她進入了另一種境界,感覺更敏銳的原因嗎? 「嗯。」得到保證,楊文鴻笑開了,瞬間有種春暖花開的感覺。 登上車轅,傾狂舉手一楊,大喝一聲:「出發。」 陣容盛的隊伍在這一聲大喝中,緩緩地向元都的方向而去。 天元王朝雖為中央之主,然而所佔有的領域確是七國中最少的,僅以元都為中心的祈元四洲為天元皇朝所直轄管制的王域,位於鳳天大陸最中心之地。 如十年前一般,龍鱗國的車轅隊伍最是吸引注目,再加之龍鱗三皇子的『事跡』,更是讓元都萬里空巷,爭相要一睹鳳天大陸之上最為『浪蕩』的皇子是何等模樣? 驛館前,龍鱗、楚雲兩國同時到達。 「歡迎龍鱗三皇子,楚雲太子的到來,元華奉皇命,前來相迎。」兩國隊伍之前,一襲錦衣的男子朗聲道。 車轅門一打開,傾狂走了出來,站在車轅上,立即吸引的所有人視線,斜眼瞥了眼這個尚帶著絲稚氣的天元皇子,倒是比他的皇兄元啟多了絲不卑不亢,也多了絲貴氣,可惜是庶妃所生,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而已,沒什麼作為。 只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傾狂視線便移到端坐在馬上的雲玄天,不期與他的視線對上了,幾月不見,他似乎更顯得迷人醉人了!該死的,又用那雙桃花眼放電,電伏如此大的電流,功力淺的無知少女一定會立即『陣亡』。可惜,她最討厭的便是他這雙眼睛,一看到他,就不可抑制地想起過去幾年的『悲慘』生活,只想一掌將他給拍飛。 雲玄天看都沒看元華,他的視線只緊緊盯著那個立於車轅上的俊朗少年,幾個月不見,她似乎更有魅力了,更加讓人移不開眼睛了,縱然她是『浪蕩皇子』,縱然他知道他不該有那樣的想法,但是,他的目光還是不自己地被她給吸引了,再也移不開了。 在與她目光相遇的瞬間,他的心臟驟然一縮,一喜。帶著莫名期待的心悸,方才恍然,原來這段時間以來的惆然若失,皆因見不到她,是因為突然分開產生的不習慣嗎?他原本是這樣認為的,但是此刻他的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在說:真的是這樣嗎?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聽到她那荒唐的行徑後,他不若父皇他們那樣帶著竊喜,帶著看好戲的心態去看她怎麼『毀掉』龍鱗國,而是在心裡的深處為她擔心,也感到氣憤,他不敢去探究那是怎樣的一種心態,他們明明是『仇人』,不是嗎? 正當他糾結不已之時,卻見她又厭惡地瞥開眼去,頓時因見到她的滿心歡喜化為烏有,又是這樣,難道他真的那麼令她討厭麼?就這麼不待見他?哼,既然你攪亂了我的心湖,那麼久別再想跟我撇開關係。 雲玄天暗哼一聲,勾起一個嬌艷的笑容,利落地翻身下馬,走到車轅邊,向傾狂伸出手,柔聲道:「來,小狂兒,雲哥哥扶你下來。」 惡寒啊!傾狂不自覺打了個冷顫,瞥了眼滿帶著驚訝的元華,將手放到隨侍在一旁的葉影手中,看都不看雲玄天一眼,跳下車轅。 雲玄天也不甚在意地收回手,似是早就料到她會這般,只是在看向葉影的時候,桃花眼閃過絲冷意,稍縱即逝,隨後靠近下了車轅的傾狂,帶著絲哀怨道:「小狂兒,你是不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我這個舊人?怎麼對我這麼冷淡了?」 微斜了一眼,傾狂帶著詫異道:「雲太子是『舊人』嗎?本皇子的『舊人』太多了,一時記不清了。」 「那現在,小狂兒想起來了嗎?」雲玄天也不生氣,帶著期待的語氣問道,還不待傾狂回答,便伏近身,在她的耳邊吹氣道:「如果想不起來,沒關係,今晚,我們可以重溫一下舊夢。」 這句『悄悄話』說的有點大聲,至少在場的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絲……』一陣陣抽氣聲響起,鄙夷、驚訝、嘲諷等各種各樣的眼神直直射在站得十分靠近的兩人身上,尤其是落在傾狂身上,『浪蕩皇子』真是風流得夠可以的,竟然連男人也不放過,而且對方還是一國之太子。 他到底要幹什麼?此話一出,他們是『斷袖情人』的謠言很快就會傳遍到各國,在其餘各國的眼中,兩人的關係便可直接等同於到兩國關係了,在這種敏感的時刻,他這麼做對於楚雲國根本就是百害而無一利,難道他……這麼做,是為了她? 傾狂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探究,看著此時帶著妖冶笑容的雲玄天,微蹙了蹙眉。 兩人各懷心思的對望,在別人看來就是『深情對望』,元華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似是受不了兩個男子在光天化日之下眉來眼去,立即上前笑道:「兩位皇子,請入驛館。」 雲玄天很不滿地瞪了他一眼,轉過頭,衝著傾狂嫵媚一笑道:「小狂兒,我們進去吧!」說著就想去拉傾狂的手。 傾狂快他一步地抽手後退,頭一楊,喚著身邊已起了殺意的葉影,跨步地越過雲玄天朝驛館走去。 雲玄天的笑容一僵,便快步地跟上前,就在一眾人要入驛館之時,一陣馬蹄聲傳來,抬頭望去,卻見是齊月國和鳳堯國的旗幟,浩浩蕩蕩的隊伍,比起以往的聚會,這次各國隨行的隊伍的人數都要擴大一倍以上,而且可看得出,都是精兵,唯有龍鱗國不變,且帶的都是『殘兵』,泱泱一個大國完全讓其餘各國給比下去。 「傾狂皇子……」浩浩蕩蕩的隊伍前傳來一聲欣喜的歡呼,緊接著是馬蹄奔跑的聲音。 傾狂立於門前,抬頭看過去,之間齊月國隊伍之前,一個溫潤的男子帶著欣喜飛奔而來,是他?』仁太子『月鈞楓,十年未見,溫潤如水的他猶如當年的少年,似是未曾改變,然而那只是表面,一手建立起『鳳鳴暗兵』的他,又豈會是世人皆頌的『仁太子』那麼簡單。 「鈞楓哥哥……」收起心思,傾狂衝著翻身下馬的月鈞楓楊了楊手喊道。 「傾狂皇子,十年未見,越發的俊朗不凡啊!」月鈞楓站在傾狂面前,溫潤一笑,溫和朦朧的眼眸中掩飾不住滿滿的喜悅之情。 「鈞楓哥哥彩色越來越帥呢!撇了撇嘴,傾狂笑道。 「哈哈,傾狂皇子笑話為兄了。」月鈞楓爽朗一笑,竟有種豁然的喜悅,似是好久沒這樣開懷一笑。 傾狂微歪著頭,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月鈞楓,他到底在那場入侵之戰中扮演者怎樣一個角色,或者該說他在這個亂世中扮演著一個怎樣的角色,是執棋者,亦或只是一個身不由己的棋子? 待得兩國隊伍均到驛館前,元華淺笑著上前作揖道:「月太子,鳳王爺,一路辛苦了,元華失迎了。」 「元皇子,不比客氣。」月均楓、風梓月同時有禮地微伸手道,各國中,算是這兩為比較有禮貌了。 「各位,請。」元華微讓開,擺了一個請的手勢道。 「傾狂皇子,我們進去吧!」月鈞楓伸出手,想去拉傾狂一同進入,卻還沒碰到她的衣角被人擋住了,而擋住他的人正是雲玄天。 掃了月鈞楓一眼,雲玄天轉過頭,對傾狂笑得曖昧道:「小狂兒,我們進去吧!」說著快速地伸出手想去攬住她,卻不想,她的速度竟比他快。 「影,我們進去。」身形一閃,傾狂勾唇一笑,不理在那楞住的雲玄天,衝著葉影招了招手道,然而她的一腳還未跨進門欄,又一陣馬蹄聲傳來,不禁就鬱悶了,咋進個門,就那麼難啊! 眾人抬頭見,卻見蜿蜒長長的隊伍從街道處過來,旌旗飄飄,陣容誇張浩大,甚是張揚無比,隊伍最前邊帶著一邊鐵面具的燕達昂著頭,整個一副囂張跋扈的樣子,隊伍是韓霜過的霜彥王爺,右邊是一臉賠笑的天元太子元啟,後邊還帶著燕雨重臣童陽,韓霜國權臣傅璣,還有言雨韓霜幾個同來的皇子。 天元皇朝如此『厚此薄彼』就不怕得罪其餘四國,還是認為有燕雨整個靠山,就萬事大吉了?可笑竟看不出燕雨此行的真正目的,真是沒救了,傾狂心中一聲冷笑,這燕達郎還真當自己已經是霸主了?呵,無知啊!若區區兩架『火炮』就能以統天下的話,她早就往各國轟過去了,何須等這十年。 然而除了傾狂不屑外,其他各人對於擁有『神器』的燕國皆是有所忌憚,雖不憤於天元皇朝的行為,卻也不得發作。 「元華見過燕皇子、霜王爺。」元華上前行了一禮道。 「月鈞楓!」燕達朗卻沒有看向元華,咬牙切齒地吼了一聲,執著馬鞭,直接以鞭就朝月鈞楓打了過去。 月鈞楓眼眸微閃,右手輕輕一揚,便將燕達朗的馬鞭給震開了去,力道並未見得有多強,卻將馬鞭給震斷了,燕達朗更是被這一震差點給震下馬,幸而身邊的侍衛護住了他,不然一定摔得很難看。 對於這突來的一幕,眾人都有點怔楞,知道兩國現在是『仇深似海』,卻沒想這才哺一見面,就打起來了? 也就只有傾狂和葉影不覺得吃驚了,這完全就在傾狂的預料之中。 「媽的,給我廢了他。」穩住的身形,燕達朗躍身而起,不自量力地衝向月鈞楓,燕雨的數名高手侍衛領令也衝了上去。 面對燕達朗撲面而來的強勁拳頭,月鈞楓左肩一側,避過,右手輕格在燕達朗襲來的左拳上,一拂,便將素稱有『千斤重』的拳頭撂開,化去他攻勢的同時,出掌打在了他的肩頭,這一掌打得燕達朗步步後退,但明顯的,月鈞楓並沒有用盡全力,否則燕達朗此時早已去見閻王了。 燕達朗雖是燕雨第一勇士,但卻是個底階高手,靠的只是蠻力,根本就不是月鈞楓這種武道高手的對手。 見燕達朗被打退,霜彥對著自己帶來的幾個高手侍衛一揚手,恨聲道:「你們去幫燕皇子,取下月鈞楓的人頭。」如非自己武功不濟,他一定衝上前撕了月鈞楓,如非他,他的愛婿高祿就不會死的那麼慘。 霜彥身後的侍衛也早已蠢蠢欲動,一得到命令,齊齊飛身而起,攻向月鈞楓。 韓霜這數名侍衛明顯也是高手,雖不若月鈞楓高強,但數人圍攻之下,月鈞楓一時也不能取勝,再加上燕達朗,也算是好一番打鬥的了。 燕雨國侍衛卻被齊月國侍衛給擋住,兩國現在還在戰爭之中,因此,這兩方侍衛一動手,便是殊死相搏,帶著仇恨招招要置對方死地。 一時,驛館門前,飛沙走石,刀光劍影,驚得普通百姓紛紛逃竄,而雲玄天、鳳梓月則在一旁束手旁觀,均沒有上前勸架的打算,元啟太子則早已躲到天元侍衛的身後,怕被殃及,元華倒想上前勸阻,只可惜了他人小力量小,被氣流震開了去。 傾狂斜靠在門框邊,冷眼看著打成一團的兩派人馬,燕雨、韓霜所帶的高手竟都是三、四階的高手,看來此次也算是精英盡出了,而齊月的侍衛也差不多,至於月鈞楓,十年未見,功力見漲不少啊,只是六階真氣未穩,應是剛進去六階行列。 然而這些高手也只是表面而已!傾狂嘴角輕勾,淡眼朝四方掃了過去,呵,很好很好,這下才叫真正的熱鬧了。 「啊……」燕達朗一聲慘叫,原來是被月鈞朗一掌震飛了出去,這一震竟直直朝傾狂這邊撞了過來。 看著撞過來的『大型物體』,傾狂不禁有點鬱悶了,這該叫『歷史重演』嗎?上次是『鞠秋』,這一次,整個人都飛過來了,不過這一次她不用糾結怎麼不顯露武功而躲開了,因為影會出手,只是她沒想到…… 「小狂兒小心……」 「傾狂皇子……」 …… 「啊……」燕達朗又是一聲更大的慘叫,只見他在即將撞上傾狂之際,被三股真氣給硬生生震開了去,『轟隆隆……「是重物墜地撞破了一連串東西響起的巨響,不遠處的一座民房一面牆整個兒坍塌了下去,牆壁被撞得七零八落不成樣子,而那一片廢墟之下,是可憐的燕皇子。 傾狂眉間微動,看著緊緊將她護住的三人,心頭顫動,左邊站著的葉影會出手,意料之中,但是,右邊,一臉著急的雲玄天,前邊,動了怒氣的月鈞楓,這兩人的出手卻是大出她的意外。 剛剛雖是千鈞一髮,但是她看的清清楚楚,在燕達朗撞過來的時候,雲玄天飛奔過來的瞬間,眼眸中閃動的真切的擔憂,那樣的時刻,她不覺得會有作假的可能,而月鈞楓,幾乎在震飛燕達朗的瞬間便向她飛身而來,甚至因此而身受了韓霜侍衛幾章也不顧。 「小狂兒(傾狂皇子)沒事吧?」雲玄天、月鈞楓同時轉過身來,緊張地看著傾狂,同聲問道,語氣中式掩飾不住的擔憂,而一旁的葉影深深看了雲玄天和月鈞楓一眼,便也將視線投注在傾狂身上。 「沒事。」輕搖了搖頭,傾狂微瞥過頭去道,這兩人的視線,太過灼熱了。 「噗……」一確定傾狂沒事,月鈞楓也放下心來,一時沒壓住上湧的血氣,鮮血從嘴角邊溢了出來,必是剛剛被韓霜侍衛的那幾掌打傷了。 「鈞楓哥哥……」傾狂伸手微扶住月鈞楓,右手不被察覺地輕搭上他的脈搏,還好,只是一時血氣不暢而已,沒什麼大礙。 「皇子(燕皇子)……」那邊,燕雨、韓霜兩國的侍衛著急地撥開壓在燕達朗身上的碎石,將他從殘垣斷石中抬了出來。 第六十二章 山雨欲來 「皇子(燕皇子)……」那邊,燕雨、韓霜兩國的侍衛著急地拔開壓在燕達朗身上的碎石,將他從殘垣斷石中抬了出來。 「洛統領,二皇子怎樣了?」童陽翻身下馬,走到被侍衛圍著,躺在地上的燕達朗身邊,問道。 其中一個將右掌按在燕達朗胸口的侍衛,見童陽發問,立即收掌站了起來道:「贗R筧耍牧蟡|諫耍o爸案嶄找丫MUw首郵淥土蘇嫫顆s紉幌鹵慊嶁壓暐式I逼誠蛘駒誶憧襠聿叩娜摮A陪潰骸八謝炬v植恢亍!? 「嗯,那就好。」童陽點了點頭,便吩咐侍衛將燕達朗抬進驛館,隨後帶著稚氣的笑容向眾人走去。 「童大人,燕皇子沒事吧?」霜彥此時也翻身下馬,迎上童陽問道,如今燕雨、韓霜兩國算是同氣連枝,他自是會擔心。 「霜王爺放心,我家皇子只是受了小傷,不礙事的。」童陽輕笑道,轉過頭,看向傾狂的方向,笑得更加燦爛:哈哈,他家聖尊大人的魅力就是大!不過,聖使大人好像有點不爽耶,也對,有人竟然敢來搶他的『工作』,而且一來就是兩人,會爽才怪呢! 然而在他人看來,他這個燦爛的笑容是衝著月鈞楓和雲玄天而去的,而且絕對帶著不懷好意,畢竟一個能左右一國政策的重臣,是絕對不可能如他表面所表現的那樣單純的。 看大家那眼神,童陽不免暗暗地朝傾狂偷遞個委屈的眼神:人家很單純的說,是不是啊? 傾狂回眼看去的同時,暗瞥去一個不屑的眼神:得了吧你,玄武七星中,就屬你最陰險了。 「童大人,本太子剛剛一時心急於救人,以致失手錯傷了貴國皇子,請見諒。」雲玄天跨前一步,笑道,一來,表明他出手是為了救人,並非是相助月鈞楓,二來嘛,也順勢將『救』傾狂這個功勞攬到自己身上,用心陰險呀! 「本官明白,好在我家皇子也無甚大礙,還得多虧了雲太子手下留情。」童陽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容微拱了下手道,趁著微低頭的空隙,再一個眼神暗遞過去:嘿嘿,人家這是向聖尊學習嘛! 確實,論陰險有誰比得過她,看來,還是她把他們給教壞了,呵呵,孺子可教也,傾狂不禁在心裡暗笑一聲,轉眸間,遞去一個繼續努力的眼神。 收到眼神,童陽心中一陣狂喜,笑得更燦爛,倒笑得雲玄天有點摸不著頭腦了,也笑得眾人莫名其妙,心中均在暗想,以後絕對要注意此人,心思頻深的。 「童大人,霜王爺,依我們七國的約定,你我三國間的恩怨是否該放一放?」氣息已穩定下來的月鈞楓走至童陽和霜彥面前溫潤說道,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對於這麼快就血氣通暢,他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豈不知是因為傾狂的靠近,她身上隱隱流動的靈氣對於此時的他可是最好的『靈藥』呢! 依七國間的約定,不管各國間有何怨仇,都不許在七國聚會期間尋隙鬧事,以示對天元帝尊的尊重,雖然現在這句話是廢話,然而既是七國間的約定,月鈞楓此話一出,其他各國再束手旁觀就說不下去了。 「月太子說得理,不管有何恩怨,都不許在天元皇城鬧事,各位還是先放下彼此的恩怨,共度端午節吧!」一直保持沉默的鳳梓月跨前一步道,語氣不威自怒。 即使這麼說,霜彥還是對月鈞楓怒目而視,燕雨、韓霜兩國侍衛也一副要繼續開打的樣子,如今他們是越發不把其他各國放在眼中了。 「丫的,你們是不是還想鬧事?這麼多人合起來欺負鈞楓哥哥,還差點傷到本皇子,老虎不發威,你們還真把本皇子當病貓了不成?」暮地一聲粗俗的大吼,直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呃,這是一國皇子會說的話嗎?還以為是街頭混混呢!不過龍麟三皇子確實是非一般的皇子,意料之中,意料之中,眾人一見出。之人是傾狂,立即由錯愕轉為見怪不怪,『草包浪蕩皇子』的大名他們『久仰』已久了。 「你們不是想打架嗎?來啊!本皇子別不會,打架一流的,非打得你們豎著進城,橫著出城,看你們還敢不敢那麼囂張,敢不敢再欺負鈞楓哥哥?」傾狂挽了挽衣袖,衝到眾人面前,指著霜彥和童陽吼道。 眾人一聽,再次轉為錯鍔,貌似你比較囂張吧! 各國高手暗自嘲笑她的無知,憑她那小胳膊小腿的,他們一根手指頭就能弄死她,還說要打得他們橫著出城?還打架一流呢!無知啊無知。 「傾狂皇子……」月鈞楓十分感動而欣喜地看著傾狂,她這是在護著他,要為他出氣呢!就憑這一點,他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雲玄天錯愕過後,便是臉一黑,瞥了一眼欣喜的月鈞楓,酸溜溜地想著:憑什麼對月鈞楓那麼好,對他就沒好臉色過,人見人愛的他有哪點比月鈞楓差了?小狂兒,你偏心。 「小狂兒,我們是來勸架的,你這不是在火上澆油嗎?」雲玄天沉著臉,拉住一副要開打的傾狂,道,桃花眼一瞥,剛好看到她挽起的衣袖下露出的雪白手臂,心頭一跳,耳根子一紅,連忙伸手拉下她的衣袖,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下意識不想讓他人窺得她的美好。 「他們以多欺負人少,有違江湖道義,本皇子向來正義,這等不平事當然要拔刀相助了,怎麼叫火上澆油了?」傾狂不服地反駁道,一把甩開雲玄天的手,昂頭道,說得正義凜然,不認識她的人,一定會她的正氣所感動。 然而這裡有誰不知她『三皇子』的大名啊!她正義?得了吧!是惟恐天下不亂才是真的。 所有人的神情變得很奇怪,想張口反駁,卻硬憋著不能說出口,實在忍得有夠辛苦的,雲玄天表情幻化算是最豐富的一個。 「咳,傾狂皇子,你誤會了,我們並沒有想打架的意思,我家二皇子只是一時衝動而已,絕無鬧事之意。」童陽低頭輕咳了一聲,笑著拱了拱手道,聖尊啊!你太強悍了,差點讓屬下我破功了。 站在傾狂身後的葉影和站在霜彥身旁的傅璣嘴角也抽了抽,眼眸中帶著無盡的笑意。 「好了好了,既然童大人都這麼說了,那麼這事就到止,免得讓天下百姓看我們笑話。」鳳梓月最後出來打圓場道,雖則她是在場『唯一』的女性,但是她也算是成名已久,在各國間還是有一定的威懾力,在這裡也可算是前輩了。 「哼,既然如此,這一次,本皇子就先饒過你們了,下次再這麼欺負人,本皇子可就不是那麼好說話了。」傾狂手一揮,冷哼一聲大度道。 眾人臉色又是一僵,今日他們總算是見識到『龍麟三皇子』的『厚顏自大』了,比傳言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知道內情的幾人可就另有一番想法,嘿嘿,你們看,我家老大(聖尊)多好,還給你們提了個醒。 霜彥卻還似不肯罷休地想說什麼,被身邊的傅璣給阻止了,暗壓低聲音道:「王爺,現在不宜鬧事,先忍忍。」 童陽也在一旁低聲道:「霜王爺,小不忍則亂大謀。」 霜彥這才收回對月鈞楓的怒視,一擺手,燕雨、韓霜的侍衛便退到身後。 「各位皇子,王爺,請先入驛館歇息吧!」見風波平息下來了,元啟才敢從不知哪個角落裡鑽出來,諂笑著道,而元華早就被抬到一旁去了。 轉身進驛館的瞬間,傾狂突而感到有一束熟悉的目光射過來,不著痕跡地向人群中掃過去。 是他?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猛然撞進視線裡,傾狂眼眸一縮,倒不是擔心他會認出她,畢竟她女裝打扮的時候跟現在還是有挺大的區別,再說兩人離得這麼遠,他未必看得清,只是,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眼前突然出現一張欠扁的臉,接著一個更欠扁的聲音響起:「小狂兒,在想什麼?是不是想我了?嘻嘻,我就是你身邊,不用這麼想我的。」 靠,這隻狐狸的自我感覺未免太好了吧!傾狂很不客氣地伸出手,往他靠過來的臉上蓋下去,往旁邊一推,甩了甩頭,丟下一句:「想你?哼,我可不想晚上做惡夢。」便逕自往驛館裡走進去。 「哇,小狂兒,你這話太傷我的心了,小狂兒,等等我啊……」雲玄天揉了揉被『蓋』疼的臉,大呼一聲便追了上去,還真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跟傾狂是『斷袖情人』呢! 隨著各國相繼進入驛館,隨行隊伍也自有安排了去處,一般是各國各留下三至五百個侍衛在驛館守衛,其餘隊伍則退出城外,在城郊駐紮,否則各國軍隊駐在城裡,豈不是亂了套了,誰時都有可能混戰起來。 圍觀在驛館前的百姓也漸漸散了去。 「想不到龍麟三皇子還好這一口,連楚雲太子都跟她有一腿,真是不枉『浪蕩』之名。」人群中,一個書生樣的男子對著傾狂還有緊粘在她身邊的雲玄天嘲弄一笑道,搖了搖頭,便轉身離開,走沒兩步又停了下來,再轉過身,見剛剛站在他身邊的男子直直站著,微蹙著眉不知在想什麼,不禁推了推他道:「傲塵,怎麼?好戲已經散場了。」 「呃!沒什麼。」回過神來,凌傲塵搖了搖頭道,忍不住還是往驛館方向望過去,似自語般道:「她就是龍麟三皇子?」 雖然距離隔得遠,但是她的背影看起來有點熟悉,可是,上次在北境時,她一直坐在車轅裡,並沒有看見她的人,所以,他能肯定,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位大名鼎鼎的『三皇子』,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奇怪了! 「沒錯,她就是龍麟三皇子,呵,可惜啊!長得這麼副好皮囊。」聽到凌傲塵的話,江寒楓又是不屑一笑,抬頭間,見凌傲塵呆呆地看著已看不見人影的驛館門口,似是想到什麼,玩笑般地笑道:「傲塵,你別告訴我,你也好這一口,而且還看上了『三皇子』哦。」 聞言,凌傲塵收回目光,轉過頭,咧開嘴,驚訝地笑道:「呀!被你發現了,看在咱們是好兄弟的份上,一定要幫我保密,不能讓師宗他們知道,不然我就慘了。」 「你……你不會說真的吧?你你……你真的……」江寒楓立即跳開去,雙手護胸,大受驚嚇道。 「你說呢!」凌傲塵笑了笑地向他走近道。 「呵,你一定是說笑了,呵呵……」江寒楓勉強地笑著道,卻是步步後退。 「當然是說笑了,我凌傲塵可是正常的男人,真不知道你腦袋在想什麼?」靠近江寒楓,凌傲塵很是無語地一手敲在他的頭道,他凌傲塵喜歡的是女人,這點,他十分以至萬分之肯定。 「呼,嚇死我了。」江寒楓拍了拍胸脯道,又揉了探被敲疼的頭,低聲喃喃道:「這也不能怪我啊!誰叫你不近女色的,長這麼大,還沒見你喜歡過哪個女子呢!搞不好……」 他雖然說得小聲,但凌傲塵還是聽得見,勾起一個柔情的笑容道:「誰說我沒有喜歡過女子的?」腦海裡立即跳出那個俏皮霸道的倩影,心中頓感柔情萬丈,不知道子風現在在哪裡?有沒有想在他? 被凌傲塵眼眸上所閃動的柔情所嚇到,江寒楓驚訝地重複道:「你,你有喜歡的女子?是誰?」想了一下,不確定地問道:「難道是鳳兒說的那位姑娘?」 凌傲塵笑得神秘道:「這個,不關你的事,別那麼八婆了,走了。」 拉住凌傲塵,江寒楓面露沉重道:「傲塵,你有喜歡的人,不管是誰,身為朋友,我很為你高興,但是……」 笑容一滯,凌傲塵閉了閉眼,輕輕道 「我明白。」聲音裡有著不可察覺的疲憊。 「好了,我們快走吧!」睜開眼,凌傲塵又是那副瀟脫不羈的樣子,兩人隨即便淹沒於人群中。 夜幕降臨,整個元都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靜,是一種山雨欲來前的寧靜。 燕雨國所居住的燕苑裡,剛漲逍壓搷j難啻錮省9o艋褂忻孛芄搷j乃p搴透電脊膃G墼諮啻錮實姆考淅鎩s蛞固浮? 「楚雲國此次的隨行衛隊有五千,除了留守驛館的五百名高手侍衛,剩下的四千五名精兵駐紮於北門城外,齊月、鳳堯國亦然,而且據隱於暗處孫國師所言,三國暗中至少還有不下百人的高階高手。」傅璣道。 「燕皇子,各國此次都是有備而來,我們能成功嗎?」聽完傅璣匯報各國此次所帶的兵力佈署,霜彥心裡不禁有點沒底地問道。 「霜王爺放心吧!他們有備而來又如何?他們三國合起來最多也不過一萬五的人馬,高階高手也不過三百人,而我們兩國明裡的人馬合起來亦有一萬二,暗處高手可都是四、五階甚至是六階高手,還有貴國國師親自出馬,何須怕他們有備而來。」童陽渾不在意地笑道。 「雖是如此,但還有元都守城的一萬兵馬,皇宮禁衛軍三千,還有,龍麟國……」霜彥還是心有擔憂,畢竟如果一旦失敗了,他必將會喪命於此,暗自後悔帶了太少的人馬。 「霜王爺,你實在是太膽小多慮了。」燕達朗斜躺在塌上,輕蔑在瞥了霜彥一眼道:「元都那些兵馬只是用來擺設用的,根本就不用顧慮,至於龍麟國,呵,霜王爺難道沒聽說此次莫傾狂帶來的隨行衛隊是被引為龍麟恥辱的『綠柳營』嗎?一支只懂得吃喝玩樂的軍隊,就跟那個三皇子一樣,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哈哈……」 逕自笑著的燕達朗,沒有發現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臉帶笑容的童陽和面無表情的傅璣兩人的眼眸中同時閃過嗜血的殺意。 「這個,本王倒是聽過,剛剛要來之前,還聽底下的侍衛說,那『綠柳營』的營長撇下他們的三皇子,帶著本應守衛在驛館的龍麟士兵上青樓玩去,而且硬把元都的守城將軍給拉去,說是讓他請客,以盡地主之宜,還有,駐紮在城外的人馬也是不安份的緊,好像是跑山上打獵去了,呵呵,這樣荒唐的事,本王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還是第一回撞見,呵呵……」沒發現燕達朗對他的輕蔑,霜彥笑呵呵地說道。 「哦,真有這回事?難怪會讓『綠柳營』隨行,想來是這個營對上他們三皇子的味吧!都是一路的貨色,哈哈……想不到國力最強的龍麟國如今卻是最沒有威脅的國家,這倒得謝謝莫傾狂那個敗家子,哦,不,是敗國子,哈哈……」燕達朗仰頭大笑道。 「呵呵,龍麟皇一世英明,就要毀在他最疼愛的皇子身上了……」 兩人說得甚歡,一點也沒發現童陽和傅璣隱於衣袖下手緊了又鬆,渾然不覺自己的命正懸於死亡的邊緣,正當兩人的手又緊了的時候,『咕咕……』的聲音響起。 童陽與傅璣相視一眼,撇了撇嘴站起來,走到窗邊,抓起停在窗稜上的白鴿,拿下綁在腳下的密信,交給燕達朗,暗哼一聲,算你們命大,多活了一晚。 接過密信一笑,燕達朗瞬間開懷大笑,拍了拍霜彥的肩膀道:「洛統領剛剛送來了密信,『火炮』已秘密運到城外營裡,這下我們就萬無一失了,哈哈……」 霜彥一聽又驚又喜道:「原來燕皇子還有後招啊!哈哈……這下就真的是萬無一失了,哈哈……」 萬無一失?呵,可笑,童陽和傅璣同時勾起一個譏諷笑容。 與此同時,楚苑雲玄天的的房間裡,剛商議完正事,雲玄天便起身準備往外走去,卻被攔住了。 「太子,明天還有大事要做,請早點休息,就不要再出去了。」一個留著長鬍子的中年男子站在雲玄天的前面道,精爍的眼眸迸發的光芒表示他必是個高階高手。 「師傅,我有要事,必須要出去,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絕不會壞了大事。」雲玄天說著,便越過他師博泰紹向外走去。 「太子是要去見龍麟三皇子?」雖是疑問,卻是肯定的語氣,秦紹的語氣中帶著不滿。 「我……不是……」雲玄天停住了腳步,猶豫著不知該怎麼答。 「太子,你當真以為為師看不出來嗎?你知道此次的聚會不太平,所以今日你故意在人前說出那種的話,間接地告訴各國,誰動了她,誰就是你的敵人,就是與楚雲國過不去。」泰紹搖了搖頭,語氣不免加重道:「太子,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你不僅不應該保護她,甚至該挑撥其他國家殺了她,這樣既可打擊龍麟皇,又能坐收漁人之利,可是你……算了,話已經說出去了,也收不回來了,換個角度想,也有一定有好處,只要她明天死在……」 雲玄天一直沉默著,聽到這句話,才出聲打斷秦紹的話道:「她不會死的。」說著不待秦紹再出聲,便向外面走去。 泰紹恨鐵不成鋼地歎了一聲,殺意漸起,他不會讓任何人擋了太子的路的。 龍苑,傾狂的房間門前,雲玄天和月鈞楓同時到達。 「你來幹什麼?」雲玄天語氣不善地開口道,傾狂白天對月鈞楓的維護,他心裡還酸著呢! 「多年未見,鈞楓自是來找傾狂皇子敘敘舊。」月鈞楓溫潤地說道,似是並不在意雲玄天的無禮。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讓月太子白走一趟了,我家小狂兒今晚怕是沒空敘舊了,月太子請回吧!」雲玄天擺出請的手勢,笑得曖昧地說道,意思很明顯,今晚他的小狂兒有他陪著,不想見其他人,你快滾吧! 月鈞楓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假裝聽不懂雲玄天話中的意思,依舊笑得溫和道:「有沒有空,雲太子如何知道,說不定,傾狂皇子很有空見我呢!」 『辟里啪啦……』空氣中的火藥味越來越重,就在要『爆炸』的時候,『吱呀』一聲,傾狂的房門打開了……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六十三章 公然造反 『辟里啪啦……』空氣中的火藥味越來越重,就在要『爆炸』的時候,『吱呀』一聲,傾狂的房門打開了…… 「小狂兒(傾狂皇子)……」兩人均笑得十分悅色地叫道,卻在看到開門之人時,臉一沉,一道明火,一道暗火直直地射向開門之人一一葉影。 「你怎麼在這?」雲玄天很是不善地指著葉影質問道。 「我是三皇子的貼身侍衛。」尤其強調『貼身』兩字,聽得房裡的傾狂一陣好笑,影這答案答得妙啊!他是她的貼身侍衛在這自然是再正常不過了。 「你……葉侍衛還真是盡責,這麼晚了還呆在小狂兒的房間裡『保護』她。」雲玄天一個氣結,怪裡怪氣地斜睨著葉影道,話裡帶著很濃的酸味,只是侍衛的話,用得著三更半夜還呆在一起,哼,誰信啊!為什麼小狂兒就這麼風流呢?(這人思想不健康) 酸,真酸,酸到房間裡的傾狂都聞得到,月鈞楓大概也被酸到了,對著葉影拱了拱手道:「葉侍衛,不知傾狂皇子是否睡下了?」 廢話,她房間裡還亮著,想也知道還沒睡了,雲玄天鄙夷地瞥了月鈞楓一眼。 「未曾,兩位太子有事?」葉影的語氣未見得有多好,直挺挺地擋在門邊問道,他實在很不待見他們,尤其是雲玄天,老粘著老大。 「嗯,請葉侍衛通傳一聲。」點了點頭,月鈞楓還是這麼有禮道。 「影,讓他們進來。」葉影還未開口,房間裡便傳來傾狂略顯慵散的聲音,似是帶著睏意。 葉影往旁邊一讓開,雲玄天便不客氣地跨步走進去,月鈞楓緊隨其後。 兩人來到內室,只見傾狂僅著著中衣,斜綺在床上,看樣子是正準備就寢,那副慵散隨意的迷朧樣子,竟有種香艷的感覺,看得雲玄天口乾舌燥,暗想:難道我真的不正常,喜歡男人?不,不會,我堂堂的一國太子,怎麼可能是斷袖呢?可是,該死的,看到這樣的她,竟然會心動不已,完了完了 月鈞楓溫和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顯得幽深,內心自然也是平靜不了,只是善於自控的他表面看起來卻並沒有一絲不正常。 將兩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傾狂打了個哈欠,半瞇著眼問道「哈啊……找我有事?」今晚他們不應該急於佈署嗎?明天可有一聲硬仗好打呢!會這麼晚來找她,倒還真出乎她的意料,會有什麼事呢? 「啊!」恍過神來,雲玄天微紅著臉,瞥開頭去,不敢再看向她,穩了穩心神才道:「小狂兒難道忘了我今天說的話?」 「哦!不記得了,你今天說了那麼多話,本皇子哪有空去記得你說什麼話?」傾狂輕瞥了他一眼,聳了聳肩道,鬼才會相信他真的是來找她重溫舊夢的。 「小狂兒,你別這麼冷淡嘛!」對於傾狂的沒好臉色,他早就習慣了,也免疫了,佯裝一臉委屈道,卻始終不敢正眼看向她。 白了他一眼,傾狂轉向月鈞楓笑道:「鈞楓哥哥,你有什麼事嗎?」這態度啊!真是相差太大了,氣得雲玄天恨不是上前打掉她的笑臉,不過這一氣,倒讓他終於將正臉轉向她了。 月鈞楓笑得一如十年前那個溫和的大哥哥一般,走近幾步,帶著歉意道:「本來是想來找傾狂皇子敘敘舊,卻不想打擾到傾狂皇子就寢了,是鈞楓哥哥想得不周到。」說著,衣袖一揚,一塊閃著幽光的奇異小石頭便出現在他的手裡。 微瞇的眼眸一睜,似是被他手中的奇石給吸引住,抬頭看向月鈞楓,只見他笑得寵溺地將奇石放在她手上,溫潤道:「這份禮物,希望傾狂皇子會喜歡。」 「好好玩的石頭啊!可是鈞楓哥哥為什麼要送這麼珍貴的禮物給我啊!」把玩著手中的奇石,傾狂頓感心神安寧,甚是舒服,然而這塊奇石的效用卻遠不止如此。 見傾狂喜歡,月鈞楓很是高興道:「傾狂皇子喜歡就好,呵,今天你為鈞楓哥哥出頭,鈞楓哥哥很是感激,這塊『定神石』並不是什麼寶物,但它有安定心神的作用,你旅途勞累,晚上一定會睡不好,所以鈞楓哥哥就給你送過來了。」 幽光一閃,稍縱即逝,傾狂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道:「謝謝鈞楓哥哥,有了它,我晚上一定可以睡得很好的。」 話音剛落,一直被冷落在一邊的雲玄天不屑的冷哼一聲:「不就一塊破石頭嘛,也值得來獻寶。」接著走過去,將月鈞楓給擠開,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從懷裡掏出一塊好似小木頭的東東道:「小狂兒,這是我們楚雲國有名的『寧香』,是安神寧氣的最佳法寶,可比那塊破石頭好多了,我這就去給你點上哦!」 傾狂沒有阻止,只是瞇著眼,看著他點燃『寧香』,走到香爐旁,將『寧香』放下香爐,瞬間,裊裊薄煙燃起,頓時一片溫和的香氣盈滿整個房間,蕩去了整身的疲憊,由身到心裡都是一種無上的享受,讓人不禁地想再吸上幾口。 「怎樣?小狂兒,是不是覺得很好聞?」雲玄天邀功似地湊到傾狂的面前道。 「還不錯。」用力地吸上一口,傾狂笑著道,第一次對著雲玄天有好臉色看,直把他樂得快要飛上天了,直是傻呼呼地笑著。 看著這樣的雲玄天,傾狂心頭一動,心想,其實他也不是那麼討厭,還挺可愛的。 「哈啊!……太舒服了,好想睡覺啊!」伸了伸懶腰,傾狂突而不停地打著哈欠,一勇睡意朦朧的樣子,眼皮直打架。 「傾狂皇子好好休息,鈞楓哥哥就先回去了。」月鈞楓寵溺地笑著說道,見傾狂的頭整個直往下垂,想去扶著她睡下,雲玄天卻快了他一步。 「小狂兒,來,我扶你睡下。」雲玄天一邊輕聲地說道,一邊溫柔地扶著傾狂的頭讓她躺下,扯過綿被輕柔地蓋在她身上,一舉一動都帶著連他自己也無法察覺的柔情。 月鈞楓深深地看著雲玄天一眼,便將視線落在似是熟睡了的傾狂臉上,心裡閃過一絲奇異的感覺。 站起身來,雲玄天帶著無限柔情不捨地再看了傾狂一眼,轉過頭來,見月鈞楓目不轉睛地看著傾狂,不悅地輕哼了一聲:「哼,月太子送小狂兒『定神石』的原因真的只是如你說的那麼簡單?」 轉回視線,月鈞楓看向一旁的香爐道:「那雲太子呢?鈞楓想,我們的原因都是一樣吧!」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雲玄天輕笑了一下,道:「呵,她雖然名聲不好,但是我還是……頓了一下,看著月鈞楓道:「呵,我們走吧!讓小狂兒好好休息。」說著再看了傾狂一眼,便向外走去。 雖然她名聲不好,但是還是讓人忍不住想去保護她,月鈞楓在心裡接道,也跟著走了出去。 兩人都不知道,在他們轉身離開的瞬間,本該熟睡著的傾狂睜開一雙精亮的眼眸,目送著他們離開了她的房間,這才翻身而起。 「老大,這是,……確定他們離開後,葉影走了進來,一下子就聞到盈繞滿屋的寧神香氣,頓感心神無比寧靜,但卻能敏感地覺察到這香氣中有點不對勁,不禁走過去香爐旁。 「這是楚雲國的『寧香』,只是雲玄天在裡面加了點東西,一種能讓我睡上一天一夜的迷香。」傾狂下了床,走到葉影身邊,似笑非笑道,素手一揚,燃燒著的『寧香』便熄了下去,空氣中還盈蕩著餘香。 聞著那餘香,傾狂不禁想起這麼多年來跟雲玄天的『恩恩怨怨』,如果不是他有一雙跟蘇浩東相似的桃花眼,或許她不會一開始就看他不順眼,兩人也不會結下那麼深的『孽債』,細想起來,這麼多年來,他除了讓她扣上『斷袖』的惡名外,並沒有做過任何傷害她的事,甚至總是有意無意地暗中為她解決掉一些麻煩,他以為他做得神不知鬼不覺,豈不知,在龍麟這幾年,他的一舉一動全都在她的監控之中,連他暗中與朝中的某人來往密切,她也清清楚楚。 「迷香?」葉影的眉頭微皺,明天便是端午宴,他在這時候弄暈老大,是不想老大去參加端午宴? 「你想的不錯,他是讓我參加不了端午宴,不止是他,月鈞楓也是,『定神石』確實有定神作用,但是這塊奇石被月鈞楓動過手腳,足以讓我沉睡上一天一夜,呵,想不到他們兩人倒想到一塊去了。」收回心思,傾狂輕笑一聲道,攤開手中握著的『定神石』,那奇石正閃著柔和的光芒,隱隱帶著異光。 他們竟然用盡手段的地想保護她,保護她這個異國皇子,他們的敵人,呵,如果她沒想錯的話,他們還在暗中派人保護她,明天無論哪一國贏,都能保證她安全地離開元都,難道他們不知道,想要一統天下,龍麟國絕對是最強的對手,而她是她父皇的的軟肋,無論從哪一方面講,保護她對他們的國家來說都是百害而無一利嗎?不,他們知道,但是他們還是做了,還是出手保護她。 雲玄天會這樣做,她並不意外,畢竟白天的時候,她已經清楚地感覺到他一心想保護她,然而月鈞楓,算是最出乎她的意料的,北境的那一仗,無論他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甚少表明他那一方的勢力有一統天下的野心,而且想拿龍麟國開刀,那麼此次端午宴不就是最好的機會嗎?然而他卻一再地保護她。 「哎,這兩人還真是讓人傷腦筋呢!」撫了撫額頭,傾狂輕笑著搖了搖頭道,真是的,這不讓她為難嘛!對誰她都可以狠辣無情,即使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但是,對於真心關心她的人,即使是毫無關係的,她也是無論如何都下不了狠手,然而,彼此間的身份,又注定了,終有一天,他們會刀劍相向,血戰沙場,頭疼啊頭疼! 舁日,各國皇子王爺再聚天元正殿,一如十年前,卻又有所不同,一則,各國坐位有變,天元皇帝元天海自是依舊坐在正中龍椅上,旁邊坐著元啟太子,左席首位本是龍麟國的位置,如今卻被燕達朗給佔了,而再下去便是韓霜國霜彥,鳳堯國的鳳梓月,右席首位是傾狂,接下去是楚雲國的雲玄天,再就是齊月國月鈞楓,童陽、傅璣分別坐在燕達朗的霜彥的身後,天元皇朝的王公大臣坐在末席,各國皇子王爺身後依舊都立著十名貼身侍衛,人人佩刀,二則嘛!那便是傾狂竟然確缺席了。 「咦,莫皇子呢?」天元皇帝元天海看著空了的坐位,不禁疑惑地問道,端午宴也就是七國聚會,從來沒有哪一個國家缺席過,可日這一次,龍麟國的位置上竟然是空的。 「這個,回父皇,這莫皇子她……」負責接眾人進宮的元啟面帶猶豫地喃喃著,不知怎麼說,事實上,他去龍苑接莫皇子時候,被她的侍衛給莫名其妙地打了出去,說他太吵了,擾了莫皇子的清夢,可是這些話,他怎麼說啊! 知道內情的雲玄天與月鈞楓相禮一眼,輕笑著開。道:「皇上,小狂兒……咳,傾狂皇子由於長途跋涉,身子不舒服,所以恐怕無法來參加盛宴了。」 話音剛落,燕達朗便一聲狂笑道:「哈哈……什麼長途跋涉,分明就是昨晚玩了得太過火了,哈哈……雲太子,你怎麼也不悠著點,哈哈……」 粗啞的大笑聲聽起來十分之刺耳,霜彥等燕雨、韓霜同來的人都跟著大聲嘲笑起來,唯有童陽和傅璣垂著頭。 雲玄天臉色一變,他故意讓大家誤會他與傾狂的關係是一回事,親眼聽到燕達朗用這種話來污辱傾狂又是一回事,當即衣袖輕擺,放於桌案前的琉璃盞咻地以極快的速度直朝著燕達朗的面飛過去。 依然大笑著的燕達朗還沒反應過來,那琉璃盞便已到了眼前,眼看就要砸中他,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暗處一道勁氣射出,打碎了琉璃盞,『砰……』,琉璃盞碎成一片片,向四周飛散出去。 燕達朗首當其衝被碎片劃破了臉頰,絲絲血跡從那一邊本是完好的臉上流了下來,觸目驚心。 『啪……』,大掌拍在桌案上,燕達朗站起身,咬牙切齒地大吼一聲:「雲、玄、天!」 「有何指教?」斜睨了滿臉猙獰的燕達朗一眼,雲玄天輕蔑地哼笑一聲道,一點都不把盛怒中的他看在眼裡,哼,暗中救他的人至少是個六階高手,看來他們兩國帶來的高手都不可小覷。 「要你的命……」大吼一聲,燕達朗一腳踢翻桌案,抽過身邊侍衛的刀便朝雲玄天砍了過去。 雲玄天不屑地輕哼了一聲,兩指輕夾著砍過來的刀刃,運氣於指,刀刃應聲而斷,燕達朗也被震退了好幾步。 「燕皇子,請看在朕的面子上,消消氣,消消氣。」天元皇帝雖然很想裝烏龜,但為免再次血濺大殿,還是趕緊跑下座位,拉著燕達朗勸道,聲音中帶著討好,雖然天元皇朝已然沒落,但一般各國在明裡還是得給他這個帝尊面子的,只是,這一次,他想錯了。 『轟隆隆……』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整個大殿在這一聲巨響中顫抖了起來。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什麼事,唯有跟燕雨打過戰的齊月國侍衛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頓時臉色一白,看向他們的太子,月鈞楓臉色也變得非常難看,眉宇間深深地蹙了起來,卻也沒顯得慌張。 燕達朗聞聲,臉色一喜,輕瞥了一眼拉著他的元天海,用力一甩,冷笑一聲道:「你算什麼東西,本皇子何須看你的面子。」哈哈,約定的時辰到了,洛統領已經動手了,用不了多久,整個元都都是他的了,月鈞楓,雲玄天,所有跟他作對的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已是垂暮之年的元天海被這用力一甩,不受控制地向一旁跌過去,幸而被元啟扶住才沒有一頭撞在金柱上,但燕達朗用力過大,父子倆人齊齊掉倒在地,甚是狼狽。 「燕皇子,你這是做什麼?」鳳梓月霍地站起來,走過去扶起元天海,大聲喝道,鳳眼一掃,甚是威嚴。 「做什麼?哈哈哈……」燕達朗仰頭大笑,聲音迴盪地大殿之上,笑得天元皇朝上至皇帝下至百官,心驚膽顫,不好的預感的湧了上來。 「你……你,你想造反?」元天海這次算是反應得最快,顫抖著手指指著滿目猙獰的燕達朗。 即使再無能昏庸,畢竟也是一個皇朝的皇帝,有很多事,他心裡還是明白的,天元皇朝早已是到了沒路,名義是是中央之主,是帝尊,實則也不過是守著幾座城池,芶延殘喘而已,各國早就想取而代之,成為天下之主,繼而一統鳳天大陸,然而卻因顧忌其他國家而沒敢真正動手,七國便一直保持著這種微妙的關係,他也就抱著僥倖的心態,做一天皇帝享一天福,只是沒想到,燕雨國竟然這麼快就要動手了,他本來還打算討好燕達朗,繼而求得燕雨國的庇護,現在該怎麼辦? 「造反?哈哈,沒錯,本皇子就是要造反,元天海,你們天元皇朝從今日起,算是到頭了,哈哈……」燕達朗大笑著抬起手,一放,從大殿四方便無聲出現數十名身著燕雨服飾的高手。 「護駕,護駕……」元天海臉色大變,一邊往鳳梓月的身後躲去,一邊顫抖著大喊,然而卻無半個侍衛進殿來救駕,而殿中的百官則拼了命地要往殿外跑去,卻被燕雨高手擋住,手起刀落地殺起來。 「別喊了,你的禁衛軍正在黃泉路上等著你呢!哈哈……霜彥大笑著站起來,走到燕達朗的身邊道。 「什麼?你們……霜王爺……你們韓霜國也……」元天海已是嚇得語不成句了,顫顫地看著其餘三國的雲玄天、月鈞楓、鳳梓月,怕他們也跟燕雨國結成聯盟,那樣的話,他們天元皇朝就真的完了。 「元天海,識相地立即交出『傳國玉璽』,本皇子還能留你個全屍,否則……」燕達朗步步靠近,目光陰狠地直射著元天海,直看得他雙腳發軟。 「燕達朗,霜彥,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公然造反,威逼天元帝尊,還妄圖奪璽。」鳳梓月跨前一步,擋在燕達朗面前喝道,鳳目直逼兩人。 「你們兩國也太不把我們其他四國放在眼中了吧!」雲玄天和月鈞楓也一個閃身,擋在元天海父子的身前,與燕達朗形成對峙之勢。 「哈哈……鳳梓月,別說得那麼好聽,你們鳳堯國還不是想取天元而代之,只不過我們燕雨國先動手了而已,還有你楚雲國、齊月國。」一手指著面前的三人,燕達朗不屑地笑著道:「別以為本皇子不知道你們三國此次暗中帶了那麼多高手,是想幹什麼?當真對天元那麼忠心的話,早就出手阻止了,何須等到我們兩國將天元皇宮的禁衛殺光再出手。」 元天海一聽,立即不住地往後縮去,跟他的兒子抱成一團,顫抖不已地看著對峙的兩方,瞬間算是明白了個透徹,這是一場以天元皇朝為戰利品的戰爭,不管誰贏誰輸,天元皇朝都將成為歷史,成為那個國家一統天下的墊腳石。 不理會元天海的有何想法,三人幾乎是打出各自的暗號,瞬間,大殿之中憑空出再現身著數十名各自身著楚雲服飾、齊月服飾、鳳堯服飾的高手,一字排開地立在各自主子的身後。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六十四章 名震天下(一) 不理會元天海的有何想法,三人幾乎是打出各自的暗號,瞬間,大殿之中憑空出再現身著數十名各自身著楚雲服飾、齊月服飾、鳳堯服飾的高手,一字排開地立在各自主子的身後。 「燕達朗、霜彥,有我們三國在,你們休想得逞。」雲玄天唰地一聲,抽地腰間的寶劍,寒光一閃,長劍直指著燕達朗道,身後的楚雲高手個個也隨著晃起寶劍,搖開陣勢,目光緊緊鎖住燕雨高手。 「哈哈……雲玄天,你們以為憑你們這些人就能阻擋本皇子嗎?哼,聽到剛剛那聲巨響了沒?知道那是什麼嗎?」燕達朗嘲諷是雲玄天三人一眼,不屑地仰頭大笑。 雲玄天與鳳梓月相視一眼,心中同時響起了不好預感,能讓燕達朗這麼有恃無恐的,難道是……齊齊看向月鈞楓,只見他眉頭緊緊地皺著,一臉的凝重。 「月鈞楓,告訴他們啊!告訴他們那是什麼,哈哈……」霜彥得意地大笑著,月鈞楓的表情讓他有種報復的快感,今天他終於可以為高祿,為所有韓霜戰死的將士報仇了。 轉過頭去看向雲玄天和鳳梓月,月鈞楓頓了一下道:「是火炮,剛剛那是火炮爆炸的聲音。」齊月國因火炮而連失數座城池,堂堂一個強國被兩個『弱國』打得一退再退,他們又怎麼會忘記這種聲音。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除了燕雨、韓霜,均為之色變,他們大多是只聞其名,未見其物,卻也足以讓他們大驚失色。 「任你們再厲害,都敵不過我的火炮。」燕達朗咧嘴一笑,陰狠的目光直射著元天海道:「剛剛那一聲爆炸炸的就是你們北城城門,如果不想本皇子翕著火炮轟了這皇宮的話,立即交出『傳國玉璽』。」如果不是為了傳國玉璽,他也不用在這跟他們廢話了,可是如果他再惹毛他的話,那就別怪他連話都懶得說了。 「這這……朕朕……」元天海萬分恐懼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他敢交出玉璽嗎?他是昏庸,但不是笨蛋,一旦交出了玉璽,不止是他,整個元氏皇族怕是立即從這個世上消失,沒有了利用價值,其他各國也一定放任他們自生處滅,但是不交出玉璽的話,這火炮轟皇宮,」 見他猶豫,燕達朗不耐煩了,大吼了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本皇子殺,今日殿上所有的人一個都不許放過。」哼,等殺了他們,再去找玉璽也不遲,他就不信將整個皇宮都翻過來會找不到那方玉璽。 「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雲玄天冷哼一聲,聲音未落,人已先動,直逼燕達朗,擒賊先擒王,只要制住燕達朗,就不用怕火炮了,或許他還有勝算。 然而燕達朗武功雖不高,但他身邊暗藏的卻全是高手,想來是已然出動燕皇室的絕頂高手了,雲玄天刻氣未到,便被一股氣流擋住,兩個已上了年紀的高手護在燕達朗身前,衣袖一舞便帶動一股強勁之氣,直襲過去。 雲玄天一驚,忙運氣抵擋卻依舊抵不過這雙重勁氣,執劍護胸,足下一點,直直向後滑出數米遠才停了下來。 「六階高手。」鳳梓月劍已出鞘,冷冷地鎖住那兩人,對一旁的月鈞楓道:「月太子,現在該是齊手合作的時候了。」現在不管他們各國原先打的是什麼主意,都必須先放下間隙,同心協力共同對付燕達朗,否則別說他們想坐收漁人之利了,就是活著離開元都都是個問題。 「嗯。」點了點頭,兩人同時出手,以迅霜不及掩耳之勢直攻向那兩個高手,月鈞楓自是也知道這個道理。 『叮登……』四股強勁的氣流相撞,在正殿中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四人均都是六階高手,一時倒也打得難解難分。 那邊,楚雲、齊月、鳳堯三國高手見主子一動,立即也飛身攻向燕雨高手,正殿中一時便也混戰了起來,刀光劍影,血影翻飛,四國高手均三、四、五階高手,在力量上都差不多,然而在人數上,三國合起來至少有一兩百人,而燕雨卻只有數十人,自是不敵,但雙方交手沒多久,又出現一批高手,原是韓霜國的百名高手,這下勢均力敵的兩方便更是打鬥激烈了。 天元皇帝父子被雲玄天護著,暫時還能倖免於難,只除了身上多了幾個。子而已,兩人早已嚇得連站都站不穩了,直接癱在地上。 而天元的百官早已被殺了差不多,沒死的也在這兩方的激戰中被飛來飛去的劍氣勁氣給震得七孔流血而死,富麗堂皇,莊嚴恢宏的天元正殿被毀得差不多了,情況遠比十年前要慘烈得多。 霜彥武功不高,一直靠著身邊的絕頂高手護著,躲到一旁去,在這種混戰的時刻,沒有人注意到童陽和傅璣無聲地離開。 「父皇,父皇……啊……」正殿門口,元華懷抱著一盒東西滿臉血跡地跑了進來,卻被正殿之上的混戰給嚇得驚喊一聲,直接跌倒在門口,臉色白得毫無血色,目光呆滯地看著眼前的血光狂飆,腦中湧現的是一批身著燕雨服飾的高手突然闖進後宮,見人就殺的情景,在那場血腥屠殺中,他的母后,兄弟姐妹,一個一個地倒下,帶著絕望的驚恐。 「玉璽?」霜彥眼尖地看到殿門口的元華,貪婪的目光緊盯著他懷中所抱的錦盒,驚呼一聲,這一聲,自是讓打鬥中的眾人聽得清楚,全都分神地將目光投向殿門口。 雲玄天一個分神,讓燕雨高手尋個了空隙,一劍劈過去,雖然及時避開了這一劍,但是卻將護在身後的元天海父子暴露出來,沒了雲玄天的保護,那父子倆人便成了砧上肉,任人宰害。 燕達朗手執大刀往下一劈,直接一刀砍在了元啟身上,結束了這個荒唐太子的一生,再一拔,劈向元天海,同時衝著殿門口大吼一聲:「殺了那小子,把玉璽給本皇子奪過來。」說著,便要衝過去,卻移不動雙腳,卻原來被只剎一口氣的元天海抱住了腳。 「華兒,華兒快逃,帶著玉璽快逃,六緊抱著燕達朗的雙腳,元天海衝著呆滯住的元華拼著最後一口氣大喊,這或許是他一生中做的最勇敢也最像個男人的一件事了,他想保住他們元氏最後一點血脈。 「該死的。」燕達朗氣吼一聲,高高地舉起大刀劈在元天海的後背上,頓時血湧如柱,噴得他滿臉血紅,天元皇帝在這一刀下結束了他的帝王人生。 「父皇……父皇……」那腥紅的鮮血深深地刺痛了元華的眼睛,悲痛欲絕地大聲哭喊著,仇恨地盯著燕達朗一眼,然後便掙扎著向外跑去。 「媽的,給本皇子追。」燕達朗一腳踹開還死死抱著他的元天海,追了出去。 大殿中剩下的燕雨、韓霜兩國的高手也不再戀戰,飛身便往殿外追了出去。 『傳國玉璽』出現,雲玄天等人也不會再理會什麼天元帝,立即帶領餘下的高手追了出去。 剛剛還混戰成一團的天元正殿立即陷入了死寂,濃濃的血腥味令人作嘔,地上堆積如山的屍體觸目驚心,有天元君臣,有各國高手。 天元皇宮火光映天,到處都是瀰漫著死亡的味道。 元華抱著錦盒拚命地往前跑,往前跑,顧不得去看那隨處可見的天元禁衛的屍休,顧不得去聽那嘶殺聲,顧不得去聽那後面紛亂的腳步聲,他只知道他要逃,要逃…… 「元華皇子,這裡要跑去哪?」驀然,一個陰側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就像一道悶雷一般炸得他腳下一軟,直直地跌倒下去。 抬頭看過去,只見前方十步開外,站著一個半白著頭髮,身著一身道袍的老者,正陰笑得看著他,身後站著黑壓壓的衛隊兵,個個手持長槍。 「哈哈,看你往哪裡跑?」身後追上來的燕達朗得意地大笑著,身後高手將無華給團團圍住。 元華帶著仇恨而恐懼的目光不停地向後挪去,卻退無可退,眼見燕達朗一刀劈了下來,絕望地閉上眼睛,突然感覺身子一輕,好像飛了起來,顫顫地睜開眼,卻見自己被鳳堯國王爺扶著,身邊還站著楚雲、齊月兩國太子,原來剛剛自己是被鳳王爺救了,頓時心中放下了不少。 眼見到嘴的鴨子飛了,燕達朗氣憤不已,持著大刀直指著鳳梓月:「臭娘們,又來多事。」 鳳梓月鳳眸一瞇射出凌厲的光芒,她最恨的就是其他各國看不起她們是女子,即使是同樣的一國王爺,他們總會認為自己比他矮一截,就因為鳳堯國是女尊國。 雙方再次形成對峙的局面,但明顯的,燕雨、韓霜兩國在氣勢上遠遠壓住了楚雲三國。 經剛剛一戰,楚雲、齊月、鳳堯三國所剩高手不過一百,而且幾乎都受了傷,雖然燕雨、韓霜兩國也差不多,但是他們身後此時還站著至少不下千人的精兵衛隊,而且還有那個陰側的道人,雙方的實力對比可見一斑。 看著燕達朗身後那整齊劃一的衛隊兵,雲玄天三人瞳孔一縮,他們知道那是本該留守在驛館的衛隊,然而令他們震驚的不是兩國的衛隊兵會出現在這裡,而是,他們自己本國留守在驛館的衛隊兵竟然沒有按約定的時間出現。 其實他們三國的想法是不謀而合的,早已得知燕韓兩國會在端午宴上動手的他們,暗中佈署了兵力,待得燕達朗殺了天元帝,滅了元氏一族,他們再以勤王之名拿下燕達朗和霜彥,名正言順地佔領元都,所以留在驛館的衛兵會在約定的時辰與暗處的高手配合,出其不意地制住其他各國的衛兵,再來皇宮與他們會合,而留守在城外的衛兵也會同時攻打燕韓兩國的營地。 只是沒想到,燕達朗會偷運來火炮,如今看來,他們留守在驛館的衛兵怕是凶多吉少了,燕達朗,什麼時候有這麼高的計謀? 「嘿嘿,三位不用想著你們留在驛館的衛兵會來了,本國師早已送他們去陰曹地府了,哈哈……」陰側側的道人雙手負後,陰險大笑道。 「韓霜國師孫正。」月鈞楓戒備地盯著那道人道,韓霜國算是六國中最弱的國家,但是他們國的國師卻是聞名已久的高手,聽說已是八階高手,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威喝住各國,畢竟在他們看來,八階高手已少有的高手了,至少這裡沒有一個能打得過他。 「齊月太子,哼,不錯啊!年紀輕輕便是六階高手,是塊好料子,可惜,你錯就錯在不該坑害我韓霜國,今日,本國師第一個要的,便是你的命……」孫正話音剛落,頓時狂風大起,混合著血腥味的狂風吹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 狂風中,孫正瞬間便移至月鈞楓身邊,枯手化掌為爪抓了過去,月鈞楓下意識一側,卻還是來不及,肩膀被抓住,清晰地聽到骨頭斷碎的聲音,而且竟還運不了真氣護身,只能眼見著自己被甩了出去。 半空中卻被人托住,原來竟是雲玄天,但那道勁力太猛了,兩人根本就擋不住,最終是齊齊撞到宮牆之上,再摔下地,猛地向前噴出了一鮮血,倒地不起。 「喂,不……不用看我,會出手救你,那是出於本能反應。」見月鈞楓帶著奇怪地眼神看著他,雲玄天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撐地,瞥開眼去道,其實他自己也很鬱悶會為什麼會出手救他,想了一會,最終得到一個他很不願意承認的答案,那就是他不想讓小狂兒傷心。 「哼……」孫正冷咭簧`棹瑍蔔G餃斯Х斯暷{? 「喝……」鳳梓月大喝一聲,持劍擋在兩人面前,與孫正對戰起來,她一動,身後的三國高手也一同動起來,飛身護住自己的主子,燕、韓兩國的高手也一起加入的戰鬥。 「啊!……」鳳梓月慘叫了一聲,倒在雲玄天兩人的旁邊,壓制不住氣血翻湧,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她雖已進入六階行列,但又豈是孫正的對手。 孫正一打倒鳳梓月便縱身一躍,道袍一揮,無數勁氣射向楚雲三國高手,一時慘叫連連,已是一人不剩。 雲玄天、月鈞楓、鳳赫月半坐在地上,捂著胸口,掃了一眼橫躺滿地的屍體,還有旁邊瑟瑟發抖的元華,不禁心生絕望,難道今日的便是他們的死期。 「孫國師,讓本皇子親自來手刃仇人。」燕達朗伸手攔住想上前結束三人性命的孫正,笑得猙獰道,隨後便走到月鈞楓身前,憤恨道:「月鈞楓,當初你設計坑害我們兩國,害得本皇子毀容的時候,一定沒想過,會有死在我燕達朗手中的一天吧?」 月鈞楓皺著皺眉,他一直都覺得很奇怪,當初三國聯盟攻打龍麟失利,他們齊月國也是全軍覆沒,為什麼燕韓兩國口口聲聲說他設計了他們,還有紫堂主的死,派往龍麟的風鳴暗兵無一生還,這一切都顯得詭異,暗中必有高人都操縱著整件事。 「去死吧!」高高地舉起大刀往下一劈,卻猛得覺得手上一疼,大刀竟脫手而去,捂著發疼的手,燕達朗大吼一聲:「是誰?」 所有人都奇怪地抬頭往四周看過去,畢竟高手出現都會從高處而降,然後這一次他們想錯了。 驀地一聲清脆的聲音伴隨著馬蹄聲響起:「喝,是你狂爺爺來也。」 眾人錯愕地抬頭望過去,只見從宮門處的方向,一匹高大的俊馬一顛一顛地向他們跑來,而馬上……呃,是依舊一身白色錦衣的傾狂皇子,那左搖右晃,隨時就要跌下來的樣子,看得雲玄天等人心驚肉跳,身後跟著似是喝醉了的龍麟衛兵,全都勾肩搭背地搖搖晃晃地隨著傾狂走過來。 該死的,她不是應該被送出元都嗎?怎麼會來了?雲玄天與月鈞楓相視一眼,眼眸中同時湧起了疑惑和不安,他們最終還是保護不了她麼? 「本皇子只不過睡一覺,你們這又開始扛上了,也不知道通知下本皇子,太不夠意思了,幸好本皇子及時醒過來,還趕得上。」以最狼狽的姿勢滑下高頭大馬,傾狂邊撫了撫後腰,邊不滿道,似是沒看見滿地堆積的屍體。 「小狂兒,誰讓你來的,快走,趕緊走。」雲玄天青筋暴出,大吼道,牽動了心脈,又再次噴出了一大口血,但他卻渾然不在意,轉向立在傾狂身邊的葉影,再次大吼:「葉侍衛,快帶你家皇子離開這裡。」 然而葉影卻是一動不動地站著,完全沒有動一下的意思,直把雲玄天給氣得七竅生煙,小狂兒不懂事,難道他這個高手侍衛會看不清眼前的處境有多危險。 「哼,既然來了,就別想再離開。」燕達朗冷哼一聲,輕蔑地瞥了傾狂一眼,卻見她手中拿著類似於彈弓的玩意,知道剛剛那一下是她打的,怒笑一聲:「莫傾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那本皇子就只有成全你了。」 「燕達朗,你敢碰她一下,本太子不會放過你的。」向前爬過去兩步,雲玄天喘著粗氣喊道,可惜沒半點威懾力。 「喂,死狐狸,你怎麼這麼沒用,被打得這麼慘啊!」傾狂一拐一拐地走到雲玄天的身邊,微蹲下身,拍著他的肩膀很是同情地說道,隨後狂傲地笑道:「你也不用擔心,憑燕達朗那頭狗熊,還有那個陰陽老頭,怎麼可能打得過本皇子,論打架,本皇子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 隨著傾狂一手拍在他肩上,雲玄天只覺得週身一暢,一股溫和的氣流緩緩地流入他的體內,一時大驚,不可置信地看向傾狂,隨後又暗自搖了搖頭,這、這怎麼可能呢! 「小狂兒,這不是在打架。」 「不是打架?」傾狂眼眸一轉,掃過地上的屍休,恍然道:「哦,是在殺人啊?」語氣帶著點點笑意,可惜此時竟沒有人聽得出她話語中的興奮。 站了起來,傾狂在雲玄天和月鈞楓的驚憂聲中,走至燕達朗等人的面前,摸了摸下巴道:「這些人都是你們殺的?」 「是又如何,莫傾狂,馬上你就會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了,哈哈哈……看刀……」燕達朗大笑著朝離他不過五步遠的傾狂砍過去。 『登……」燕達朗手中的大刀再次應聲而斷,整個人被震得直往後跌過去,幸得被他身後的那兩個高手護住,饒是如此,嘴角邊也逸出了鮮血。 只見葉影一手按著腰間的寶劍立在傾狂的面前,卻沒有看著燕達朗,而是緊盯著那個陰裡陰氣的孫正,他感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邪邪氣息。 孫正也感受到從葉影身上散發出來的野獸般的氣息,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興奮,身子一動,便一掌朝葉影打了過去,強勁的氣流直逼而來,葉影卻只是輕輕抬手一擋,便將這個剛剛力挫幾個六階高手的八階高手給震開了去。 『砰』重重地捧在了地上,孫正半膝跪地,一手捂著胸口,不可置信地看著葉影,怎麼可能,從他的氣息來看,也不過是五、六階而已,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把他給震飛了。 在場所有人也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幕,一個六階不到的高手把一個八階高手一掌震飛了? 「傾狂皇子,傾狂皇子……」一直縮在一邊發抖元華,手腳並用地爬到傾狂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指著燕達朗他們憤恨道:「傾狂皇子,燕達朗和霜彥他們公然造反,殺了我父皇父兄,血洗皇宮,還想奪璽,你,你要為我天元皇室報仇,殺了這些叛賊。」 這元華確實比他的父兄聰明,一見到葉影這麼厲害,立即就找上了這個他看不起的『龍麟三皇子』,眾人不禁心想道。 「燕狗熊,還記得本皇子昨天說過的話嗎?」瞥了拉著他衣角的元華一眼,傾狂笑得邪惡對燕達朗等人道:「本皇子說過,下次你們再欺負人,本皇子就不會那麼好說話了,想不到只不過過了一晚,你就又再次『欺負』人,而且還變本加厲地做下這天理不容的惡事,嗯,看來本皇子是不能再姑息你們了……」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六十五章 名震天下(二) 「燕狗熊,還記得本皇子昨天說過的話嗎?」瞥了拉著她衣角的元華一眼,傾狂笑得邪惡對燕達朗等人道:「本皇子說過,下次你們再欺負人,本皇子就不會那麼好說話了,想不到只不過過了一晚,你就又再次『欺負』人,而且還變本加厲地做下這天理不容的惡事,嗯,看來本皇子是不能再姑息你們了……」 「莫傾狂,你敢罵本皇子是狗熊,哼,好,本皇子倒要讓看看,你有何本事,說出這種大話?」燕達朗一手抹掉嘴角邊的血跡,一手指著傾狂冷哼道,卻因忌憚葉影而不敢上前,只敢躲在護著他的兩個高手身後,大發皇子神威。 摸了摸下巴,傾狂狀似很認真地邊想邊道:「我有何本事啊?嗯,太多了,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你有這個閒功夫聽,本皇子還沒有那個美國時間說呢!不如……」 抬起頭,掃向那一排排整齊的衛隊兵,笑道:「不如先讓你見識見識,本皇子是如何用一根手指頭打敗你們這些所謂的精兵,如何?」 「哈哈……」傾狂話音剛落,現場便暴發出陣陣大笑著,笑得最誇張的當屬燕達朗,而那些衛隊兵也是捧腹大笑,非常不屑地看著傾狂,一根手指頭就要打敗他們,笑話,是他們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搞定她。 「哈哈,哎呀,笑死我了,莫傾狂,說大話,小心會閃了舌頭。」霜彥笑得整個人趴在護著他的韓霜高手身上,指著身後的衛兵道:「別說這麼多人,就是一個人,都能輕易地把你這個草包給卡嚓掉,還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們打敗,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哈哈……」 「呀,老白臉,你丫的,敢說我家皇子是草包呢?」一直醉熏熏的綠柳營營長杜倫,搖搖晃晃地指著霜彥質問道。 這個稱呼還真挺有才的,人家是小白臉,他年紀大,自是老白臉了,傾狂暗笑一聲。 「哈……老白臉?哼,一群酒鬼,到一邊去等死去吧!等我們收拾了你們的草包主子,再來送你們這群廢物上西天。」笑聲一滯,霜彥臉紅一陣白一陣,衣袖一甩,不屑地冷哼道。 「酒鬼?廢物?你丫個老白臉啊!有種就來單挑,看誰是廢物?」杜倫一手甩掉手裡拿著的酒瓶,衝著霜彥喊道,身後跟著數百名『綠柳營』士兵也一副醉熏熏的樣子,挽袖的挽袖,掉酒瓶的掉酒瓶,看樣子活像是一群流氓在耍酒瘋。 「胡鬧。」數百名酒鬼耍酒瘋,那場面還是有點恐怖的,霜彥不禁後退的一步,哼了一聲道。 「我看你這老白臉是不敢吧!哼,孬種。」杜倫不屑地一聲輕哼,醉眼朦朧的眼眸不著痕跡地閃過一絲精光。 「你……」 霜彥氣得鬍鬚亂顫,一旁已調整過氣息的孫正這時站了起來,對燕達朗和霜彥道:「燕皇子,王爺,不要再跟他們胡攪蠻纏了,動手吧!」眼眸輕瞥過葉影,他的心裡很不安,從這個龍麟侍衛將他震飛,一股很不好的預感便湧了上來,他絕不相信,一個六階的高手可以將他震飛,這一切太過詭異了。 點了點頭,霜彥看向燕達朗,隨後便衝著那千名衛隊後一擺手,咬了咬牙道:「把他們全給殺了,一個不留。」 「小狂兒(傾狂皇子)……」雲玄天、月鈞楓著急地大喊一聲,拼盡僅餘的真氣,正要掙扎著起來,卻驀然停住了。 「等等……」那千名隊衛兵剛一動,傾狂便伸出手,做了個等等的手勢,清脆的聲音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很奇怪,在這種時候,那群衛隊兵竟還真聽她的話,停了下來,其實連他們也覺得奇怪,明明想衝殺過去的,可是當那聲『等等』傳入耳中的時候,他們竟就不自覺地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她,雲玄天和月鈞楓保持著半起身的動作,臉上猶帶著緊張,鳳梓月捂著胸口,緊蹙著眉頭,都在想著,她要做什麼?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之下,傾狂奸奸地笑著,微蹲下身來,一手扯過元華的衣領道:「元華皇子,本皇子雖然正義,遇到這種不平事,當然要拔刀相助,教訓教訓他們,但是,現在看起來是要用命來拼的,本皇子和這麼多兄弟的命都很珍貴,不能白白用來拼是吧?」 元華一愣,隨後看著傾狂笑著那麼不懷好意,瞬間頓悟,暗罵一聲:好個奸詐的莫傾狂,她真的是個草包嗎?但是目前來說,有什麼辦法,她算是他最後的一點希望了,看了一眼按劍立在旁邊的葉影,咬了咬牙點頭道:「只要莫皇子能為天元皇室報仇,除此等逆賊,元華……元華便將這塊『傳國玉璽,送與莫皇子。」說著,便將一直緊抱在懷中的錦盒伸到傾狂面前。 傾狂伸出纖纖玉指,一手挑開錦盒蓋,頓時,沖天的五色光芒從錦盒中射出,卻絲毫不顯刺眼,很是柔和的光芒將所有人都籠罩在其中,一看,便知是千古難尋的寶物。 眼見那四射的光Ⅲ掖袤D實熱四柯短襖罰{源來烙渾A釆l磺憧竦齗鬊釂B褚簧u暙襶倩w薿殙懘H椋|共蛔躍醯卣徑□挪劍怵H杏裘疲髏魘悄敲次蘚Φ模斑l此謠扒蹎鶱h黿挪槳。? 雲玄天、月鈞楓和鳳梓月目光也變得很是幽深起來,雖不至如燕達朗等人的貪婪,卻也有著一種要勢在必得之勢,然而此時他們連自保都成問題,何談來的去奪寶,不僅暗恨自己太過大意,否則這方玉璽便就是囊中物了。 轉回目光,傾狂伸手將那方玉璽拿出來,頓感渾身一震,丹田之上,一股柔和的真氣緩緩地流動起來,暗讚一聲:果真不愧為千古流傳的傳國玉璽,好一塊玄陰玉,哈哈…… 五彩光流動之後,突而慢慢地暗了下去,傾狂內心歡喜,表面卻瞥了瞥嘴道:「不就是塊會發光的玉石嗎?本皇子多的是,為了它去拚命,太不值了吧!」 不就是塊會發光的玉石?眾人因她這句不屑的話,差點嚇掉了下巴,『草包皇子』就是『草包皇子』,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各國爭搶不休的『傳國玉璽』到了她那裡就變成了只是塊會發光的玉石。 「不不……」怕傾狂甩手不理,元華急忙說道:「傾狂皇子有所不知,這方『傳國玉璽』是從千萬年一統鳳天大陸的鳳天在建朝之初,親自遍尋天下而尋來的上古奇玉一一玄陰玉所製的,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上刻有『受命於天』四個大字,誰擁有的『傳國玉璽』,誰便是受命於天的天下之主,歷朝歷代的皇帝都必須擁有這方 『傳國玉璽』才算是名正言順的天下之主。」 傾狂一邊聽一邊把玩著手中的『玉璽』,只見這方玉璽上下左右都是大約四寸左右,上方鏤空雕刻著兩條玉龍交首,下方翻過來,用篆文書寫著『受命於天』四個大字,他說的這些,她自是清楚了,否則各國何必爭得個你死我活。 待他說完,傾狂一臉驚訝道:「呀,這麼珍貴,這麼說,那還是還給你吧!不然天下人會說本皇子趁火打劫,搶了你的寶物的,到時所有人都來找我算帳,那怎麼辦?不要不要……」說著,把『傳國玉璽』硬塞還元華,一副不敢收受的樣子。 「不會的不會的,傾狂皇子,如今,元皇室單只剩元華這一脈,元華便是天元之主,現,元華親手將『傳國玉璽』贈與傾狂皇子,願奉龍麟國為主,天下人誰也不敢說什麼。」元華趕緊將『傳國玉璽』推給傾狂,甚至帶著絲懇求道:「傾狂皇子,請一定要收下啊!」 「這……那好吧,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麼本皇子就免為其難地收下了。」傾狂一臉心不甘情願地收下玉璽。 這一幕,看得其他各國的人幾欲吐血,什麼嘛!他們搶死搶活的『傳國玉璽』她、她竟然還在那推來推去,還免為其難地收下,不是吧!這,這三兩下的,她莫傾狂就成了『傳國玉璽』名正言順的主子了?而且還奉龍麟國為主,天元皇朝雖只剩元華一個皇子,但正如他所說的,他便是天元之主,如此一來,龍麟國可就從名義上的諸侯國一躍成為名符其實的天下之主了。 雲玄天默默地看著傾狂,心中覺得甚是奇異,無論是燕韓兩國公然造反奪璽也好,還是他們以勤王之名,最終以天元皇室無人而佔有玉璽也好,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給天下人落下話柄,其他各國隨時也可以找借口,以正義之名再來奪璽,但是,如今,卻是元華當著各國的面親口將玉璽贈於小狂兒,那便是再名正言順不過了,天下人誰也說不得,看似天降陷餅,實則卻像是小狂兒在引導著這一切,可是,小狂兒會有那樣的心思?不,不可能啊! 月鈞楓看著傾狂的目光也顯得奇怪起來,鳳梓月雖也覺得奇怪,但不免也覺得那是不可能的事,何況……看向已經不耐煩的燕達朗等人,她不認為,僅憑那群酒鬼,還有只是個六階高手的侍衛,她一個『草包皇子』就能扭轉乾坤。 「說完了沒有?」燕達朗早已不耐煩了,輕視地瞥著半趴在傾狂面前的元華,冷哼道:「哼,元華,你還真是病急亂投醫呢!真的指望這個『草包皇子』能救你,能為你們元氏報仇,笑話,將玉璽送給她,還不如送給本皇子,說不定本皇子還能饒你一命呢!真是愚蠢。」 他根本就不介意玉璽現在的主人是誰,反正到最後,都是他的。 「是嗎?」一聲帶著深深笑意的聲音響起,像是在所有人腦袋中炸下一個悶雷般,不禁心顫不已,尋著聲音望去,只見手捧玉璽的傾狂慢慢地站起來,在玉璽的柔和光芒映射下,竟帶出一種讓人心驚的王者之氣,仿若她天生便是這玉璽的主人。 「小狂兒……」雲玄天不禁喃喃地叫出聲,眼帶迷茫的看著恍然間高大了許多的傾狂,明明是還是那樣的一個人,為什麼,他卻覺得無比陌生,好似他從來未曾認識她一般。 月鈞楓溫潤的眼眸瞬間湧起了波濤,腦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卻快得讓他抓不住。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她,只見傾狂跨前一步,挺身直立於天地之間,潔白衣袖一揮,舉起手中的玉璽,揚唇淺笑,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氣油然而生,清脆而令人不容忽視的聲音從她的口中逸出:「天元皇室不幸,遭此劫難,燕韓叛亂,禍加帝尊,妄圖奪璽,今,本皇子接此天命玉璽,誓要為天元皇室誅此叛賊,爾等逆賊,還不速速待死。」 靜,針落無聲般的死靜,恍若天地間,唯有那輕風吹狒下,墨發飛揚,恣意狂肆的王者,那聲宣天之命的討賊之言如天降驚雷般,震得所有人心神具顫。 這,這是那『浪|蕩草包』皇子?開什麼玩笑,如此氣勢,饒是各國君王都難以比得上。 所有人不由得由呆呆的表情上升為瞪目結舌,抽風似的手腳亂顫。 葉影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狂熱眼神帶著無盡的興奮,暗處中的童陽、博璣面露囂張得意,帶著無比激動的崇拜:老大(聖尊)的絕世風采,終於不用再隱瞞了,從今以後,天下間,誰還敢看不起我家老大(聖尊),讓你們見識見識,何謂天縱奇才! 連『醉意朦朧』的龍麟士兵都眼露無比崇敬的熾熱光芒,只是,這時,誰也沒注意到他們,自也沒看到他們的『不正常』。 「好一個霸氣天成的王者。」鳳梓月不禁喃喃地開口道,她絨馬一生,從未為誰的氣勢所壓倒,不管是各國君王亦或是久戰沙場的名將,但是今日,連她都不得不折服於眼前這一個涼立於天地間的王者。 鳳梓月這一聲讚歎道了在場大多數人的心聲。 「王者?笑話,不就說了幾句像樣的話嗎?就憑她莫傾狂『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浪|蕩草包樣,王八倒是真的。」燕達朗不屑地輕哼一聲。 「呵,燕皇子此話說得在理,想是因『傳國玉璽』的緣故,才會讓大家產生這等錯覺,『草包浪|蕩皇子』就是『草包浪|蕩皇子』,再怎麼變,都不會變成驚世的王者,還想讓我們速速待死,真是天大的笑話。」霜彥也出聲咐和著道。 一時間,大家紛紛在同意這等說法,畢竟龍麟三皇子的形象早已深埋人心,她為了三十個美女而命柳劍穹退兵,才以至今日燕韓兩國的坐大一事,可是世人皆知啊!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天生的王者,而『傳國玉璽』是上古寶物,歷傳無數英偉帝王之手,必是帶有王者之氣,想來,他們剛剛會覺得她霸氣天成,必是受了那『傳國玉璽』的影響。 唯有葉影等人不屑地暗哼一聲:蠢貨,我家老大(聖尊)的蓋世風采又豈止如此,等一下莫要被嚇死才好,哼。 放下舉起的手,將玉璽放入錦盒,傾狂氣勢一收,只如平常一般輕笑道:「燕狗熊,老白臉,既然你們這麼看不起本皇子能將爾等誅殺,為天元皇室報仇的話,那麼,咱們就來玩一場如何?」那樣子,與平常甚無兩樣,好似剛剛的『王者之氣』,真的只是因玉璽而產生的錯覺。 果然是這樣,眾人不禁更加深信。 「玩?哈哈,本皇子倒想看看,你想怎麼玩,說吧!」在他看來,不管她要做什麼,都是在做垂死掙扎,既然她想在臨死之前,給他來點樂趣,他何樂而不為呢! 「燕皇子……」孫正蹙了蹙眉,想出口阻止,他有一種感覺,一種他們已是砧上肉的無力感覺,而給他這種感覺的,正是這位看似無害的『傾狂皇子』,剛剛那樣的一幕真的只是因為玉璽?以高階武者的敏銳感覺,他剛剛還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的凜冽之氣遠比她身邊的那侍衛高出許多許多,那絕非『玉璽』之故,可是一瞬間,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心中的不安之感漸深。 「不用說,本皇子倒想看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燕達朗打斷了孫正要出口的話,擺了擺手道,自大的他一點也沒察覺到死神已經在向他們招手了。 「當然是好花樣了,呵,你們不是看不起本皇子的這群兄弟嗎?那麼好,本皇子就讓他們與你們這一千的精兵來場生死決鬥,不將對方斬盡殺絕,不許停。」傾狂一眼掃過已是按捺不住的『兄弟』,想了一下又道:「哪一方輸的,他們的主子就把雙手留下,如何?」 「好,本皇子跟你玩,哈哈……本來本皇子還想讓你留個全屍,但既然你自個兒送上門來,那本皇子就不客氣了,哈哈……」燕達朗拍掌大笑,直盯著傾狂的兩隻胳膊瞧,憑她那幾百個『酒鬼兄弟』就想打得過他的一千精兵,真是笑話。 「小狂兒(傾狂皇子),不要……」雲玄天和月鈞楓同時出聲驚呼道,這哪叫玩啊,這分明就是自尋死路嘛,他們可不敢想像,她雙手被砍時的樣子,無論她剛剛是真的受玉璽的影響,還是……但,看那群連站都不站穩的龍麟衛兵,結果怎樣,根本就不用說嘛! 「狐狸,鈞楓哥哥,你們放心吧!好好看看,本皇子是怎麼幫你們報仇的。」傾狂轉過頭去看著他們,勾唇輕笑道,深邃的瞳眸中閃過張狂的自信,讓人不得不信服。 轉過頭,凌厲的眼眸一掃,向來無害的俊臉上儘是毫無掩飾的嗜殺戾氣,勾唇邪肆一笑,伸出一指,指向那燕韓衛隊,朗聲道:「給本皇子殺,殺……」就讓你們看看,本皇子怎麼用『一根手指頭』殺了這千名衛兵。 瞬間,令人錯愕的事情便發生了,隨著傾狂『殺』聲一落,原本還醉熏熏站立不穩的龍麟衛兵像受了什麼激動般,紛紛眼露精爍的亮光,抽出腰間類似於九節鞭的兵器,如出閘的猛虎,朝那千名燕韓衛兵衝殺過去。 本來帶著漫不經心的燕韓衛兵一時竟反應不過來,直至陣陣耀眼刀芒閃過,站於前排的同夥紛紛倒下時,才反應過來,連忙舉起長槍與之撕殺,但是他們沒想到,被稱為龍麟之恥的『綠柳營』會如此勇猛,而且手持的兵器如此奇怪,好似專門用來對付他們長槍一般,不僅碰不到他們,而且還總是讓他們自相殘殺。 燕達朗和霜彥不可置信地猛揉著眼睛,這,這怎麼可能?他們最精銳的千名衛兵竟然被龍麟的廢物衛兵給殺得潰敗至此,這哪是決鬥啊!分明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雲玄天、月鈞楓、鳳梓月亦是不可置信,隨後似是同時想到什麼般,轉過頭去,看向雙手負後,嘴噙淺淺笑意的傾狂,那渾身散發出的傲然自信的模樣,分明就是從靈魂深處□觶釣鍭侚T苣怯耒艫撓跋歟釣鍭佷謠@餃掌章鶢d肏棜R`y叵氪鈾桯鵖葞{值餃緗袷綠u□怪鏈耍咱洵{尹a幸桓黽グ椋菜y攀欽嬲珥f憧瘢克淙徊蝗□嶄盞陌雲攳ヲ{阪^釗誦木o牟@分T侵植恍甕舛蹎W諛諏柙浦仱? 傾狂負手淺笑,呵,不錯,這一個月來的地獄式訓練的效果不錯啊!這群平時只會吃吃喝喝的公子哥,只要能真正將其收服,絕對是一支最好用的軍隊。 眾人錯愕之間,燕韓那千名衛兵便被屠殺個乾乾淨淨,而龍麟衛兵卻無一人死亡,這樣的結果簡直就是奇跡,即使再厲害的的一支軍隊也不可能如此啊! 他們又豈知,這種由傾狂親自設計的兵器,絕對天生就是長槍的剋星,揮舞之間,縱然善使長槍的高手也不能輕易傷到他們,而且這群龍麟士兵所使用的現代的近身博殺技巧是傾狂親自教授,燕韓精兵再厲害再抵不過他們。 「卑職等不辱主子之命,已將對方全數擊殺。」由杜倫帶頭,數百名龍麟衛兵單膝跪在傾狂身前,朗聲道,抬頭間,每人瞳眸裡均帶著無比崇拜的狂熱光芒看著傾狂,似是在告訴世人,他們這樣一支奇兵,是由她一手所帶出來。 看著這樣的龍麟衛兵,雲玄天等人已驚得下巴再也合不上了,縱然他們再怎麼不承認,再怎麼狂喊『這是不可能的』,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全都被騙了,均被這位龍麟三皇子給騙了。 「嗯。」滿意地輕點了下頭,傾狂轉眸看向燕達朗,輕笑著道:「燕狗熊,老白臉,該履行你們的承諾了吧!」 燕達朗和霜彥似是還未從那不可思議的一幕中回過神來,聽得傾狂這麼一說,瞬間驚詫得臉無血色,連腳都站不穩了,連滾帶爬地躲到孫正的身後。 「怎麼?想反悔?呵,給你兩個選擇吧!要自己動手呢,還是本皇子讓人代勞,你可要清楚哦!」傾狂微瞇著眼睛道。 「本皇子就是要反悔,你,你有本事就來……就來砍我們的雙手啊!」仗著身前有孫正,而且旁邊還有幾個高手,燕達朗耍賴地大喊著,但是經過剛剛的那場『決鬥』,他已是底氣不足了,那些人太可怕了。 「本皇子最討厭的便是說話不算話的人,這可怎麼辦呢!」雙手環胸,摸了摸下巴,歪著頭,對葉影道:「影,你去,本皇子平時怎麼對待說話不算話的,你最是清楚了。」 「是。」一手按劍,葉影轉身一步一步地向他們走去,絲毫不將孫正這個八階高手放在眼裡。 「來得正好,本國師就不信你還將本國師再次震飛了不成。」孫正一見葉影走過去,便跨前一步擋在他面前,陰側側道,眼眸射出冷冷的光芒,話音一落,便一掌打出,一掌便是用盡十成真氣。 眼見那強勁的真氣襲來,葉影這一次卻沒有硬碰硬,而是足尖輕點,以不可思議的身法,旋身閃開了去,待眾人看清時,卻只見他避過孫正,已來到燕達朗兩的身邊。 『錚……』是劍出鞘的聲音,光芒急速閃過,快得讓人看不清。 「啊……」 光芒未落,嘶心裂肺的慘叫聲已是響徹雲霄,只見霜彥不止雙手,連雙腳被齊齊切下,只剩下個身子和腦袋在地上挪動著,竟還未死,而且斷口處流血不多,可見剛剛那一劍真的是快狠準,而燕達朗則抽風似的手腳亂鬥,跨下已是濕漉漉的,一陣難聞的尿騷味刺鼻,原來是嚇得尿褲子了。 「王爺……」孫國師尚未對葉影這等精妙的身法回過神來,便被霜彥的慘狀也嚇得大驚失色,連忙過去點住他週身的穴道。 「本皇子對於說話不算話者,便是以雙倍討回。」傾狂邪惡地笑著,道:「燕狗熊,再在輪到你了。」 然而她話音剛落,『砰』地一聲巨響,比之前在大殿中聽到的那一聲還要響,似是就在不遠處傳來,整個皇宮都跟著顫抖起來。 第六十六章 名震天下(三) 然而她話音剛落,『砰』地一聲巨響,比之前在大殿中聽到的那一聲還要響,似是就在不遠處傳來,整個皇宮都跟著顫抖起來。 真的炮轟皇宮了? 雲玄天臉色變得慘白,帶著擔憂看著傾狂,即使小狂兒一直深藏不露,早已算計到這一切,而坐看鷸蚌相爭,最終出來個漁翁得利,但是,她卻不知燕達朗還偷運了『火炮』過來,這下可如何是好?不行,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小狂兒。 一想及此,雲玄天不禁開口大喊道:「小狂兒,快,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讓你的手下護著你先走,快啊……」 「走?呵,本皇子還沒將逆賊全部誅殺呢!怎麼能走呢?做人要有始有終才好。」像是沒聽到那聲巨響,傾狂眼眸閃過帶著無盡擔憂的雲玄天,還有不知在想什麼月鈞楓,笑得隨意道。 「小狂兒,剛剛那是火炮,不是鬧著玩的。」縱然知道她的『真面目』,但多年來的根深蒂固的認知,還是讓他不自禁地脫口而出道。 「火炮?」點了點下巴,傾狂似笑非笑地看著雲玄天著,似是在想著那是什麼東西。 「火炮,對,哈哈,本皇子還有無人能敵的火炮,火炮來了,哈哈……」已然嚇得屁滾尿流的燕達朗聽得那聲巨響,整個人瞬間似要又活過來的一樣,語無倫次地又笑又喊道,他怎麼忘了,他還有最厲害的火炮,哈哈…… 一溜煙地躲到那護衛高手後面,怕葉影手起刀落把他變成跟霜彥一樣,燕達朗又是囂張起來地指著傾狂和雲玄天他們道:「莫傾狂,你,還有你們,等著本皇子的大炮把你轟得稀巴爛吧!最後贏的還是我燕達朗,哈哈……」 「呵,是嗎?燕狗熊,你斷言的太早了吧?」傾狂不屑輕視一笑。 「哈哈……莫傾狂,等你見識了本皇子的火炮後,你就知道本皇子是否斷言過早,到時候,哼,本皇子第一個將你給炸成粉身碎骨。」 「傾狂皇子,火炮的威力真的很大,你的……」看了一眼整齊化一立於傾狂身後的龍麟士兵,月鈞楓帶著絲頹然道:「你的衛兵再厲害,也抵不過火炮的一炮,你,你不該來的,不該來趟這趟渾水……」 不管燕達朗是否有運來火炮,今日的結局也已早注定了,最終的贏家都是『他』,本來如果傾狂皇子真的只是個沒有威脅的『草包皇子』的話,或許他還能保她一命,但是如今,很明顯的,她不是。 他算計好了一切,卻偏偏算計不到,她本身也是個心計深沉的執棋者,但是她畢竟涉世未深,這趟水太深太深了,根本就不是她所能應付的了,終究他還是保不住她啊!月鈞楓不禁絕望地想著。 深深地看了月鈞楓一眼,清楚地從他朦朧的眼眸中看到一絲無奈的絕望,傾狂勾唇意味深長一笑道:「鈞楓哥哥,你該知道,這趟渾水,誰也躲不掉。」而她也從來未想過要躲。 聞言,月鈞楓一顫,她說得沒錯,這是個亂世,無論是誰,也無法躲過這趟渾水,何況身為一國皇子的她,這就是亂世的無奈麼,呵,他又何嘗不是無奈地灘進的這趟渾水中,再也出不來了。 『嘀嗒嘀嗒……』是紛亂的馬蹄聲,雲玄天等人臉色大變:來了。 元華早在聽到大炮地的時候就嚇得縮到一旁的腳落裡去了,本來看到龍麟士兵如此厲害,正欣喜於押對寶,卻沒想到燕達朗竟然還帶了火炮,火炮啊!就是龍麟士兵再厲害也沒用了,他後悔了,他應該將玉璽給燕達朗,那樣……那樣的話還能保住一條命。 「哈哈……來了……」燕達朗衝著傾狂等人大笑著,一眼掃過挺立而站的傾狂,身後那幾百名衛兵,半坐在地上的雲玄天、月鈞楓、鳳辭月,還有……離他不遠處,手執寶劍的葉影,想著等下應該先轟誰好呢! 然而,待得那紛亂的馬蹄聲到跟前的時候,燕達朗就再也笑不出來了,不只是他,霜彥、孫正,還有那剩下的幾個高手,均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外加莫名其妙。 只見,來人確實是燕雨國的人,但不是如他們所料的,推著火炮,浩浩蕩蕩地率大軍開進來,而是……渾身血跡,狼狽不堪的洛統領如見鬼般連滾帶爬地跑過來,而他的身後,那才是他們想像中的情景,只是推著火炮的是龍麟士兵,那浩浩蕩盪開進來的也是龍麟大軍。 「怎麼……怎麼回事?」燕達朗不禁後退了幾步,喃喃地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他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他的大炮,他的軍隊,為什麼變成龍麟國的,為什麼? 「燕……燕皇子……」洛統領一把撲在燕達朗身上,可看得清楚,他身上受了很多傷,也虧得他有真氣護身,才能吊著一條命。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燕達朗一把拽起洛統領,大吼道,顯得無比猙獰。 「卑職……卑職依計劃,於黎明之時與霜彥衛兵會合,然後挑選三隊精兵去襲擊楚雲、齊月、鳳堯三國,我則率大軍帶著火炮攻打元都北門,幾乎沒受到怎麼阻擋,便順利地開進北門,守城的天元將士竟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任我軍宰殺,卑職雖覺得不對,但是也沒多想,只是……只是……」洛統領邊喘著粗氣,邊赤紅著眼道,說到 『只是』兩個字的時候,不禁帶著憤恨而又懼怕地眼神看向已直立在傾狂面前的龍麟士兵。 「只是什麼,說啊!」燕達朗又一次大吼,心中已湧上了深深的不安。 「只是沒想到,當我軍佔領住元都,將元都的守城將士全殺光後,正想前來皇宮會合的時候,突然……突然衝出一隊龍麟士兵,他們先故意麻痺我們,然後趁我們掉以輕心的時候,突而發難,對我們好一陣砍殺,還……還搶了火炮,用火炮來轟我們,所有的兄弟全都死了……」說到最後,已只剩下滿臉的恐懼了。 『轟……』一個驚雷狠狠地炸在燕達朗等人的腦袋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們,他們怎麼懂得用火炮?」燕達朗真被炸焦了,不可能的,他們從未見過火炮,怎麼可能會用,當初如果不是童陽把用火炮的方法教給他們,他們……童陽…… 猛然像想到什麼似的,燕達朗轉過頭,將所有人掃視了一遍,最終衝著護在他的身邊的高手吼道:「童陽呢?童陽呢?……」 他這麼一問,大家才恍然發現,自大殿混戰開始,便沒再見過童陽還有傅璣,如果不是被殺了,就是…… 「二皇子在找我呢!」帶著深深笑意的聲音響起,打破了他們第一個想法。 所有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下一秒,依舊笑得一臉童真的童陽和無甚表情的傅璣便立在傾狂身邊。 雲玄天等人眼角開始不停地抽搐著,一個令他心驚的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竟讓他們不禁生起了恐懼感。 看到童陽,燕達朗一把推開洛統領,睜著眼睛,咬牙切齒道:「童陽你……你是龍麟國的奸細?」 「傅璣,你……你也是……」癱在地上的霜彥難以置信地瞪著傅璣,他怎麼能相信,他以至整個韓霜皇族最為侍重的大臣,竟然會是龍麟國的奸細。 「我絕非龍麟國的奸細,這一點,我以人格保證。」童陽笑咪咪地答道,他說得沒錯,他不是龍麟國的奸細,是他家聖尊大人派他去做臥底的,而剛好那麼巧,聖尊是龍麟皇子而已。 「我也不是龍麟奸細。」瞥了恨得兩目通紅的孫正一眼,傅璣淡淡地說道,他進龍韓霜朝堂還是這位國師筧艘湳噯窊p槐黃敿梩瑒V? 「人格?你們還有何人格可言,這幾年來,你們兩人在燕韓兩國的朝堂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所有的榮華都是我們的皇上給你們的,你們竟還……」孫正已是氣得完全失了一國國師應有的樣子了。 「榮華富貴?呵,別笑死人了,那是什麼東西,我童陽從來就不放在眼裡。」童陽不屑地哧笑一聲,目光崇敬而狂熱的看著傾狂,榮華富貴,從來就不是他們所追求的東西,那些不過是過眼雲煙,他們這些人大都是在飽受戰亂之苦的孤兒,顛沛流離了十幾年,受盡屈辱痛苦,根本連自己原是哪個國家的人都忘了,是聖尊將他們從痛苦的深淵中救了出來,給了他們安穩的生活,給了他們知識,給了他們家人般的溫暖,這些,又豈是名利所能比擬得了的。 「哼,別說得這麼好聽,如果你不是龍麟奸細,又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你說,你為什麼要出賣了本皇子?背叛了國家?教他們使用火炮的方法?」燕達朗不信地冷哼,已快要氣極攻心了,這種話他們也說得出口,真是有夠無恥的。 「呀,二皇子這頂叛國的帽子倒扣得童陽莫名其妙了,第一,我本來就不是燕雨國人,何來背叛之說,第二,我發誓,絕對沒有將計劃說給別人聽,所以也談不上出賣,第三,他們會用『火炮』絕對不是我教的,至於他們怎麼會用嘛……」童陽故意拉長了音,一手攤開道:「這火炮本就是『龍麟三皇子』之物,龍麟士兵懂得怎麼使用,很正常啊!」 他說得理所當然,聽起來是沒什麼不對,其實是大大的不對,他此話一出,就不止是把他們給雷焦那麼簡單了,直接將他們給驚得是魂飛魄散。 火炮本是『龍麟三皇子』之物,那是個什麼概念,那就是說燕雨國憑借『火炮』坐大,根本就是她故意而為,也就是說燕雨借此攻打齊月以至於威逼天元帝尊,也是她放任他們為之,不,或許該說,是她推動著這一切的發展…… 只要有點腦子的話,如果還想不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的話,那麼,他們也就狂費活了這麼多年了。 「莫傾狂,一切都是你搞的鬼?」久久,燕達朗已是面露絕望地癱倒在地,與霜顏等人相視一眼,帶著咬牙切齒道。 將自他們三國聯軍攻打龍麟北境以來所發生的事回想了一遍,再看看始終帶著自信淺笑,如看好戲般看著他的莫傾狂還有她身邊的童陽、傅璣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和那如狼似虎的龍麟士兵,即使蠢笨如他們,也立即明白過來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莫傾狂下的圈套,齊月國根本就沒有與龍麟結盟,坑害他們兩國,從那一封調兵密函開始,莫傾狂她就設下一個又一個的計,離間他們三國,挖了一個又一個的坑讓他們跳。 就連今日他們輕易攻下元都,屠殺天元皇室,都在她的設計之中。 「呀,搞鬼?本皇子怎麼不知道自己搞過什麼鬼啊!燕狗熊,不要亂冤枉本皇子哦!」傾狂很是驚訝燕達朗對她的指控,攤了攤手道。 面對傾狂的驚訝,燕達朗更是氣得面成醬紫色,顫抖著手,指著她道:「你,你還想狡辯,在北境的時候,是你故意讓童陽以調兵密函引我們兩國抽空邊境的兵力,好讓你一網打盡;是你指使孫和跟我說那些話,讓我們仇視齊月國;是你讓童陽進言贈送你美女,而你則假裝荒誕收授美人,好讓柳劍穹退兵,坐看我們在你的設計下與齊月開戰;是你讓童陽將『火炮』送到燕雨,讓我們自以為天下無敵,而趁機造反,這一切都是你,是你利用我們兩國為你開路,為你名正言順地成為『傳國玉璽』的主人,為你稱霸天下開路,莫傾狂,你的心機為免太深了,什麼『浪蕩草包皇子』都是假的,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欺騙天下人……」 「燕狗熊,你不要在各國面前毀我清譽,告訴你,這是誹謗。」傾狂打斷燕達朗的話,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道:「第一,你們三國聯合來攻找我國,兩軍交戰,有句話叫作『兵不厭詐』不是嗎?就許你們三國偷偷聯盟,不許本皇子用計對付他們三國,沒有這樣的道理嘛!是吧!」 你那叫兵不厭詐嗎?那分明就是陰謀,可怕的陰謀,眾人不禁心想道。 笑了笑,伸出兩根手指道:「第二,孫和是齊月國派到我龍麟的奸細,本皇子怎麼指使得了他,至於他為什麼要跟你說那些話,讓你們仇視齊月國,這個本皇子就不得而知,或許他腦抽了也說不定。」 腦抽?孫和已經死了,死無對證,你倒是推得乾乾淨淨的,眾人不禁氣憤地想著。 「第三,本皇子天性喜歡美人,一看到美人,腦袋就會立即短路,以至於做下那麼荒唐的事來,哎,為此,還被我父皇給狠罵了一頓呢!事後想想也挺後悔的,奈何這柳大將軍已經退兵了,本皇子向來重諾,也不好再興兵,是吧!」伸出三根手指,傾狂說得無限懊悔道,差點把所有人給氣得吐血而亡。 「第四,本皇子本來只是想試一試『火炮』的威力,剛好你們與齊月國在打戰,所以就給你們送過去了,誰知你們燕韓兩國狼子野心,竟然還想用它來造反,攻打元都,殺害帝尊,企圖奪璽,滅絕人性地屠殺元氏皇族,還想對我們其他各國不利,本皇子一得到消息,心想,壞了,這都是我的錯啊,所以,立即來阻止你們。」伸出四根手指,傾狂說得很是無奈愧疚道。 試一試『火炮』的威力?眾人已氣得只剩半口氣了。 只見傾狂一掌舉起,很是無辜道:「第五,本皇子從來就沒有說過自己是什麼『浪蕩草包皇子』,是你們自己給本皇子起的這個綽號,本皇子大度沒找你們算帳,怎麼能反過來說本皇子欺騙天下人呢!」 眾人直接吐血身亡,強,太強了,所有事被她這一兩句話就給推得乾乾淨淨,反過頭來,還成了他們的不是了,明明知道她這是在強詞奪理,但偏偏就說不出反駁的話,明知這一切都是她設計的,偏偏還就找不到證據來指責她,這個苦果各國也只能暗自吞下。 好一個心機深沉的莫傾狂,好一個韜光養晦的三皇子,好一個無懈可擊的連環計,好一場精妙的佈局,好一個可怕的陰謀,她翻手間就將六國玩弄於股掌之中,覆手間就把龍麟國推上至尊之位,太可怕了。 「莫傾狂,你……你……」躲在一邊瑟瑟發抖的元華也自是想明白了一切,看著傾狂就像是在看惡魔一般,直接一口氣上不來,真的給氣得直吐血,天啊!他剛剛親手將『傳國玉璽』送給了惡魔,送給了這個一手設計這場陰謀的惡魔,還求她要為他們報仇,這,這太可笑了。 傾狂放下手掌,轉過頭去,看了一眼硬生生吐出一大口血的元華,懊惱地一拍額頭道:「該死的,這還有大事沒做呢!元華皇子你別著急,本皇子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為天元復仇的,他燕韓兩國竟然造反,還污辱本皇子,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本皇子發誓,一定會讓燕韓兩國從此在這世上消失,這次不管他們送再多的美人都沒用了。」 『消失』兩個字雖然說得輕,但是,現在已是沒有人再以為她又在說大話了。 想起還駐紮兩國境內的龍麟兵,所有人又是一驚,恐怕再過不久,燕韓兩國的領土便會併入龍麟國的版圖之中。 燕達朗等人早已是死敗如灰了,縱然這一切大家心知肚明,但是她推得乾乾淨淨,天下人只會說,是他們燕韓兩國造反,而她莫傾狂應元華所求承接『傳國玉璽』為帝尊報仇,興兵諸伐乃是順天應命,誰也救不了他們了。 如此高的智慧,如此狠的手段,如此深的謀略,如此天下間誰能與之爭鋒。 今日之後,莫傾狂這個名字必將震驚整個鳳天大陸,誰能再說她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誰能再說她是個荒唐的皇子。 「燕狗熊,咱們還有帳沒付呢!」傾狂負手輕踏著步上前,邪肆地開啟紅唇道:「動手。」 話音剛落,葉影身形已動,卻被護著燕達朗的兩個高手擋住。 「啊……」燕達朗粗擴的慘叫聲比起霜彥有過之而無不及,四肢被砍了的他癱倒在霜彥旁邊,帶著無限驚恐看著手拿雙刃的童陽,他們不知道,傾狂的一聲動手,可不止是對葉影說的。 「你們太過分了。」孫正一聲怒喝,攻向傅璣,而兩國的高手也同時動了起來。 刀光劍影中,葉影、童陽、傅璣同時力敵孫正這個八階高手,還有那兩個六階高手和幾個五階高手。 沒去看他們的打鬥,雲玄天目光一直落在傾狂的身上,心中暗自苦笑:小狂兒根本就無須他的保護,她是個強者,一個隱忍多年的強者,一個意在天下的強者,一個強勁的……對手,這麼多年了,她在他的眼皮底下這麼多年了,他竟一點也沒察覺到,呵,小狂兒,你,你埋得還真夠深的。 月鈞楓朦朧的眼眸中已是波濤洶湧:一切都是她設計的,她竟就是操縱這一切的背後之人,那麼,紫堂主的死還有風鳴暗兵的全軍覆沒都與她有關?呵呵,太諷刺了,他要保護的人,竟就是嫁禍於他,至使齊月國連失數座城池的人,是他的敵人,沒錯,是敵人,可是……他卻一點也恨不起來,傾狂皇子,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深受震憾的鳳辭月緊緊地握住雙手,看著傾狂的眼眸複雜難懂:莫傾狂啊莫傾狂,年紀輕輕的你,何來如此深的心機,所有人的心思全被你算準了,當初你讓柳劍穹退兵,是因為你早就知道,各國不會放任龍麟吞下燕韓而坐大,所以你乾脆就退兵,而今日之後,哈,你再攻打燕韓,哪國如果插手的話,哪國就會被歸入叛賊一列,不得不說,你這一局布得真妙啊!真絕啊! 感到三道熱辣的目光,傾狂回頭一笑,竟是風采無限,三人不覺微紅了臉,不自然的瞥開眼去,該死的,他們不應該有這樣的反應的,但是那一笑,輕輕的,卻給了他們驚悸的感覺。 轉眼間,燕韓兩國的高手只剩下孫正和那兩個六階高手了,孫正見勢不對,竟晃了一個虛招,直直朝傾狂攻了過去…… 第六十七章 絕頂高手 轉眼間,燕韓兩國的高手只剩下孫正和那兩個六階高手了,孫正見勢不對,竟晃了一個虛招,直直朝傾狂攻了過去…… 傅璣一驚,手中雙鑭一擊,破空的錚鳴聲帶著強勁的氣流直襲過去,他的內勁雖不若孫正,但是他的雙鑭是特製的,運真氣於雙鑭一擊,產生的錚鳴聲足以震得他耳鳴不已。 孫正只覺得兩耳嗡嗡作響,這一滯讓他的攻勢稍緩了下來,晃眼間,傅璣已擋在了他面前,錯失了『擒賊先擒王』的好時機,不禁氣憤不已,把氣全發在傅璣身上。 傅璣武技雖高,但畢竟也只是個五階高手,對付這個成名已久的八階高手還是很吃力的,眼看就要抵擋不住了,幸得葉影已解決了一個六階高手,飛身前來相助。 葉影手持長劍,傅璣手持兩鑭,兩人與孫正便對打了起來,高強的武技,配合無間的默契讓孫正漸打漸顯吃力,最終被葉影一個幻影身法引得露出破綻,傅璣一鑭直擊下去,正打在他的後背上,破了他的護體真氣。 「啊!……」孫正一聲大叫,接著是『砰』重物落地的聲音,癱倒在地的燕達朗身邊震起了一陣煙塵,煙塵消散後,是吐血不止的孫正。 眾人又是一陣錯愕,不是吧,一個八階高手唄一個五階、六階高手聯手打得吐血不止,估計已是站不起來,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如果說剛剛葉影一掌震飛孫正是一時運氣好,那麼現在這種實打實的打法,可就真實力了。 雲玄天等人尤其不可置信,他們都跟孫正交過手,知道他的實力有多強,他們三人聯合起來都不一定能打得過他,如今卻被打成這個樣子了?太難以置信了吧! 他們哪裡知道,論真槍實彈的打,葉影兩人都不是孫正的對手,但是別忘了,他們身邊還有個傾狂,雖然她沒出手,但是卻一直用密音入耳之法,指導兩人作戰。 解決完了燕韓兩國所謂的高手,葉影、童陽、傅璣三人同時飛身立於傾狂身後,如今,除了傾狂他們站著的,全都或坐或躺在地上,孰勝孰負立竿見影。 嘴角輕勾,傾狂慢慢地走至元華的身邊,微微蹲下,一手拍在整個愣住的他的肩膀上,笑得很是無害道:「元華皇子,本皇子幸不辱命,已制伏了叛賊,你可以安心了。」說著,玉手在他的肩上拍了兩拍。 渾身一顫,元華一手拍掉傾狂的手,雙眼通紅,帶著憤恨的光芒死死地盯著眼前的惡魔,想開口痛罵,卻發現自己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一時驚得冷汗直流。 傾狂也不在意被他拍掉手,笑了笑站起來,走到雲玄天等人的面前,像是鬆了口氣般道:「總算是將這場叛亂給鎮壓下去了,狐狸、鈞楓哥哥、鳳王爺,你們還好吧!」 「很好,很好,傾狂皇子,本王這一生還從未服過誰,這一次,本王服了你了。」鳳梓月說得有點咬牙切齒,鳳眼卻帶著點點欽佩之意。 「好,好,好一個小狂兒。」連連聲好,雲玄天的話中帶著不明的意味似的。 「傾狂皇子,我們很好,很好。」月鈞楓直視著傾狂,向來溫潤的聲音顯得很是嘶啞,朦朧的眼眸中依舊帶著無能為力的絕望。 「咦,真的還好?可看你們的樣子,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像是沒看到痛罵眼底的複雜,傾狂很是不相信道,隨後眼眸一轉,拍手道:「看我都給忘了,你們還受著傷呢,別擔心,我這就給你們找御醫去。」說著便要站起來,卻被月鈞楓拉住了。 「傾狂皇子,我們沒事,你……」月鈞楓欲言又止,拉著傾狂的手緊了又緊,就是不肯放開。 傾狂深邃的眼眸一絲精光閃過,靜靜地與月鈞楓對視著,她看到了他朦朧眼眸中的掙扎於猶豫,心頭微動:鈞楓哥哥,事到如今,你還想著要保護我?難道你會不明白齊月國今日的處境是我一手策劃的?不,你很明白,卻還是不改初衷嗎? 「咳……」雲玄天很不爽地對『深情對望』的兩人輕咳了一聲,剛開口說話,突而臉色一變,渾身緊繃起來。 不止是他,月鈞楓、鳳梓月還有葉影等人,連躺在地上有氣出沒氣進的孫正也是,好似只有傾狂完全感覺不到異樣似的。 「好強,好熟悉的殺氣。」鳳梓月緊蹙著眉頭喃喃道,猛然瞪大眼睛,駭然道:「幻炎樓?」 幻炎樓十年前不爽被他們滅了嗎?怎麼會?十年前端午宴上的那場刺殺,她記憶猶新,如今瀰漫在空氣中的殺氣與那次何其相似,只是這一次更強更恐怖,難道他們十年前並沒有滅掉幻炎樓? 「想不到銷聲匿跡了十年,竟然還有人記得幻炎樓,很好很好……」嘹亮而又渾厚的聲音在皇宮上空傳來,未見其人,只聞其聲,卻像是在你耳邊說的般,可見說話人的內力有多深。 一眨眼間,一群黑衣人從天而降,立在燕達朗旁邊不過十步處,少說也有三十人,個個均是六階以上的高手,而黑衣人的面前站著一個頭戴黑紗斗笠,身著藍袍的人,看打扮,與紫衣軍師差不多。 傾狂眼眸一瞇,暗道了聲:終於出場了,本皇子可等得夠久的了。 拉開月鈞楓的手,傾狂站了起來,跨上前兩步,喝道:「你們是何人,竟然擅闖皇宮?」 「是來要你們命的人,莫傾狂,你的略謀手段確實利害,想來北境的那些事,都是你派人做的吧!哼,很好,今日也該是你償命的時候了。」藍衣人雙手負立,渾厚的聲音從斗笠下冷冷的傳出來,他們一直找了許久的那個背後之人竟會是這位臭名遠播的『龍麟三皇子』,如果不是為了看看她身邊是否還有隱藏的高手,他早在得知真相的時候就跳出來,將她千刀萬剮,為紫堂主報仇了。 聞言,龍麟士兵紛紛亮出兵器,凶狠的目光緊盯著這群詭異的人,就算這群人再厲害,他們也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他們的三皇子。 「退下。」傾狂衣袖一揚,淡淡的兩個字卻帶著無盡的威嚴,這可是一群六階以上的高手,再加上一個……九階高手,綠柳營這些連二階都達不到的士兵,上前也只是待宰的份,他們可是她好不容易才收服訓練出來的,要是折損於此那豈不是太冤了嗎? 龍麟士兵立即收起兵器,依傾狂的命令退至十步開外,但全都保持著戒備狀態,將火炮推至前面,準備只要一有不對,立即就炮轟黑衣人。 藍衣人斗笠下的利眼一縮,看著凜立在前方胸有成竹的傾狂,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微一凜神感知,心下才放下心來,除她身後的兩個五階高手和一個六階高手,他沒有感知到還有其他高手在,至於她,並沒有感知到有絲毫的真氣,他可不認為她會是個比他還高階的高手。 「這位……藍先生,不知本皇子什麼時候欠過你命了?而你,又為何要我們的命?」傾狂也負手於後,疑問地笑問道,那語氣就像是在跟他討論再平常不過的問題一樣。 「哼,你什麼時候欠我的命,這個,你比誰都清楚,至於為什麼要你們 的命……」一眼掃過七國各代表的人,藍衣人仰頭大笑道:「哈哈,當然跟各位今日在此的原因是一樣的囉。」 聞言,眾人不禁又再次絕望地想著:這還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豈不知後面還跟著一大堆黃尾蜂呢!這幻炎樓也出來攪什麼局啊! 同時,又不免各懷心思地掃過在其他各國的人,都在想,幻炎樓會是哪一國的?從十年前的那場刺殺開始,這幻炎樓時隔十年再現,也是在等這一刻吧!殺了其他各國的人,奪『傳國玉璽』? 「哦,原來你們也是來勤王保駕的,我們也是,所以你要殺的,就殺那幾個,幹嘛也要我們的命?」傾狂指著還吊著一口氣的燕達朗等人,恍然大悟地說道,心中卻是很不屑地想道:靠,還真的以為今日最後的贏家是你?那麼高興幹嘛! 「莫傾狂,你不用再裝傻了。」藍衣人一個氣結地大喝,這莫傾狂故意歪解他人意思的本事還真強,如果不是已經知道她的『真面目』,一定會以為她真的無知,難怪能騙過天下所有人。 「啊!那是本皇子想錯了,你們不是來勤王保駕的,而是……跟燕狗熊他們一樣,想造反奪璽?」傾狂驚訝地大呼一聲。 「哼,造反?笑話……」藍衣人不屑地冷哼一聲,衣袖一揮,身後的黑衣人立即分散開來,將在場所有人團團包圍住,重點當然是對準傾狂她身後的葉影三人了。 「看來是真的想造反。」掃了一眼將他們包圍住的黑衣人,傾狂點了點下巴,勾起一個奇異的笑容,往前走了幾步,在中央停了下來,狂妄地笑道:「正好,反正本皇子今日平凡還沒平過癮,再多來幾撥也沒關係,本皇子也照樣交你們悔不該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聞言,藍衣人不屑地大笑起來:「哈哈,好,那我就讓你看看,誰該後悔妄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受死吧!」身如閃電,五指為爪,出手如風,直襲傾狂那細嫩的脖子,如此快的速度,絕非葉影他們出手抵擋得住的。 「小狂兒……」 「傾狂皇子……」 「不要……」 雲玄天三人同時驚喊出聲,不忍看傾狂如此死去,但是,令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所有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見鬼了吧!這……這人怎麼不見了? 藍衣人也是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抓空的手,本該死在他爪下的人就這樣在他眼前消失了?這,這怎麼可能? 「真不愧是殺手頭子,一出手救這麼狠,幸好本皇子跑得快,不然這腦袋就得搬家了,好險好險啊!」戲謔的聲音自高處傳來,驚煞了所有人。 震驚地抬頭望去,只見『消失』的人正凜立於正殿最高處的龍頭之上,作勢地拍了拍胸脯,一副真的受驚的模樣。 全場立即鴉雀無聲,除了葉影三人,全都駭然地張大著嘴巴,連下巴掉在地上都忘了要撿起來,那樣子遠比剛剛聽到『火炮本是龍麟三皇子』時還要驚駭,那樣快的速度,那樣高的高度,即使是不懂武功者都知道她……她莫傾狂是個絕頂高手! 「你……你怎麼可能會武功?……」藍衣人還保持著出爪的樣子,死瞪著莫傾狂驚煞地問出了一句很是白癡的問題,怎麼可能,如果她是個身懷武功的高手,他怎麼可能感知不到她的真氣,除非……不,不可能,他已是九階高手了,她小小年紀,不可能超過他。 「本皇子會武功很奇怪嗎?樓主大人……」衣袍一揮,長髮飛揚,隱隱湧動的真氣縈繞其身,傾狂居高臨下地掃了藍衣人一眼,邪謔一笑道。 看著那錦衣白袍隨風飄揚,那清晰流動於週身的隱隱真氣,藍衣人眼角抽搐,不是震驚於她知道他的身份,而是…… 「你……你……九階高手!」出爪的手緊握著,藍衣人駭然出聲道,打擊啊打擊,同為九階高手,他這個早已進入九階的告訴竟然一點都感知不到,打擊啊打擊,同為九階高手,她竟能在他手下如此輕易地脫身離去,打擊啊打擊,一個……一個不及弱冠之年的九階高手,那是何等的怪物啊! 驚駭啊驚駭,雲玄天等人驚見他們一直以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傾狂竟是個高階高手已經夠驚得魂飛魄散了,再一聽,她竟然是九階高手,頓時如驚天轟雷般,連轟得他們灰飛煙滅了。 「媽呀!見鬼了,二十歲不到的九階高手,做夢,本王絕對是在做夢……真的不痛,還好,還好,真的是做夢……」鳳梓月頓時腦抽了,看著墨發飛揚的傾狂,連連搖頭,拚命地扭著自己的臉,卻已是驚得完全沒感覺了,九階高手啊!她也算是鳳皇室少有的練武奇才,然而終其一生,也不過只能到七階之境,可是,可是今日她竟見到一個未及弱冠的九階高手,這,這絕對是在做夢。 「這……這不可能,從未見她習武啊?她……她……」雲玄天很是艱難地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呼吸已是極為不順暢了,臉上七彩變幻著,這怎麼可能,在龍麟的這幾年,他時刻黏著她,縱然她能隱藏自己的智慧,但是這武功,卻從未見她修煉過,也未聽過她有什麼厲害的師傅,這,這怎麼就一聲不響地就成了九階高手的了,不可能不可能…… 「傾狂皇子,你還要讓我受多少驚嚇……」月鈞楓緊捂著胸口,渾身顫抖個不停,喃喃地出聲道,難怪你這麼有恃無恐,難怪你絲毫不畏懼幻炎殺手,難怪……你的屬下一點都不緊張藍堂主的出手,原來你……你還真是深藏不露,九贅呤鄭|漚贅呤職。? 「噗……」孫正再次往前噴出了一大口血,這一次,完全是給驚得吐血的,虧他剛剛還想出手制住她以期反敗為勝,可笑啊可笑。 燕達朗和霜彥倒是最沒有反應的,因為他們已經蒙了,傻了…… 龍麟士兵望著傾狂的熾熱眼神已上升到對神的敬仰了,這就是他們龍麟國的三皇子,他們的主子!之前他們也只知他們的三皇子會很厲害的搏擊技巧,但沒想到,竟是他們想也想不到的高價高手啊! 葉影等則暗想,九階已經驚嚇成這樣了,如果讓他們知道老大已進入九階巔峰,即將進入十階,不知,他們會是何等表情,估計會沒有表情,因為早就被嚇死了。 「縱然你是個九階高手,老子今天也一樣能廢了你,喝……」晃過神來,藍衣人大喝一聲,縱身飛躍而去,他還就不信了,他這個早已進入九階之境的高手會敵不過她一個後生晚輩,何況這樣一個人物,絕不能留,否則以後怕是真的誰也鬥不過她了。 「呵,來得正好……」傾狂墨眉輕揚,勾唇狂肆一笑,唰得一聲,從腰間抽出七尺青峰寶劍,在陽光的照射下,劍刃反射著噬人的寒光,衣袂翻飛,青絲飛揚,一手負後,一手執劍的她恍然如凜然傲立於天地間的天縱謫仙。 藍衣人翻掌間,手中漸漸顯現一個泛著淺藍光的球體,隱隱間還似有電流激閃而過,隨著『喝』的一聲,泛著淺藍光的秋天直襲傾狂而去,破空間似還能聽到『呲呲……』的電擊聲。 傾狂足尖一點,縱天翻身而上,於凌雲之上,執劍的手腕一轉,手中長劍立即幻化為無數劍刃,如網一般將『球體』吞噬入內,『辟里啪啦』激流撞擊,劍網之內耀眼閃光直射而出,如晴空之上憑空顯現的『電閃雷鳴』。 『砰』劍網爆炸開來,恍然如驚天劈雷一般震得整個元都上下如地震般搖晃起來,威力遠超過『火炮』。 傾狂與藍衣人也同時被震開了去,閃光過後,只見兩人分站於殿底一端,靜立對峙。 「小狂兒……」雲玄天擔憂地往前挪了一步,待見得傾狂無恙,執劍而峙時,方才放下心來。 月鈞楓亦是神情緊張,只是他的緊張中卻帶著矛盾,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緊張誰。 「唔,好精妙的劍法。」藍衣人後退的一步,穩住身形,壓下上湧的血氣,不禁讚聲道,原以為憑自己幾十年深厚的真氣再加上高超的武技,定是必勝無疑,想不到她的真氣如此真純厚,遠比他高,而且所使的劍法竟是他從未見過的精妙。 「多謝誇獎,剛剛只是熱了一下身而已,現在,該是真正出手的時候了。」傾狂收劍抱拳,完全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可是說出的話卻是狂妄得氣死人。 熱了一下身而已?藍衣人又驚又氣,朝下面靜立的黑衣人大吼一聲:「動手……」話音未落,足下用力一踩,直把殿頂給踏了一個窟窿,縱身一飛,連連出掌,接連而去的『球體』一個接一個地朝傾狂飛了過去。 雲玄天等人本以為就此死定了,因為僅憑葉影這三個高手,怎麼對付得了人家三十個六階以上的高手,但是這時,令人錯愕的事再次發生了。 只見,聞聲而上的三十人黑衣人中有十個竟然臨陣倒戈,反過來與其他黑衣人對殺起來,而葉影他們也似乎早就知道,閃身加入的戰鬥,十三對二十,竟還佔著上風,因為十三人似是聯合成為一體,攻守間威力無窮。 待見傾狂面對藍衣人的連番轟『球』,精眸一閃,舉起長劍,沖天直指,運氣於劍,蜿蜒可見的閃電自雲端之上傾瀉而下,注入劍刃之中。 「去。」帶著流動電流的長劍衝著襲過來的『球體』一指,兩廂撞擊之下,『球體』炸成片片火花,直朝藍衣人反噬回去。 「啊……」伴隨著藍衣人一聲慘叫,一個大型物體從天而降,重重地拋在了地上,揚起更大的煙塵,整個地上直陷入三分。 煙塵散去,宛若天降謫仙的傾狂飄然而落,不沾染半點塵土,執劍抵著經脈盡斷的藍衣人的咽喉,傾狂揚唇,挑眉輕笑道:「我說,你們一個殺手組織部本本分分地做你們的殺手,跑來跟人家爭什麼天下啊!現在,是不是後悔,不該妄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嗯?」 轉首,看著臨陣倒戈的黑衣人,藍衣人渾身一個激靈,瞬間便想明白了,咬了咬牙道:「莫傾狂,你……竟然把局布到我們身上來了,你……」原來,她一直不顯露武功,是為了等他們出來,早在北境的時候,她就趁紫堂主調出他手下時,換成她的人進入幻炎樓,目的就是為了真正的滅掉幻炎樓? 「呵,閣下挺聰明的嘛,這麼明顯的事,都想到的,嗯,不錯不錯。」傾狂一副讚賞的樣子點點頭笑道,誰要是聽不出她話理的諷刺,誰就是弱智。 「你…… 莫傾狂,你莫要太傾狂了,不可否認,你確實有過人的智慧,也有絕頂的武功,但是,天下事不是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想得那麼簡單,這個深不可測的漩渦也不是你耍幾下陰謀就能應付得了,你……你等著……」藍衣人一陣氣結,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抵在喉間的劍尖已劃破了皮膚,但他知道,不用她將劍刺入他的咽喉,全身經脈盡斷的他都活不了。 「閣下,難道沒聽說過,年少輕狂嗎?呵呵……」傾狂輕笑一聲,揚眉凝眸,狂霸之氣盡顯而出,清朗而擲地有聲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縱然這個漩渦深不可測,縱然她再驚濤駭浪,我莫傾狂也必會劈風斬浪,踏波逐浪,本皇子倒要看看,最終是這個漩渦淹沒了我,還是我將這個『漩渦』盡握在手,本皇子等著。」 這個漩渦深嗎?呵,她從來就知道,這個漩渦比表面看來的要深得多得多,甚至比她想像的還要深,但那又如何,她還從未怕過,她倒要看看,這個漩渦,究竟有多深,『漩渦』下究竟還藏著什麼? 好個自信狂妄的莫傾狂,眾人不禁又再心折於她的霸氣,擁有驚天地的智慧,泣鬼神的武功,這樣一個絕世人物,確實有這種狂傲的資本。 「呵呵……好,好,我就睜大著眼睛看著,看你是否能鬥得過『天』……」藍衣人竟反常而笑,話裡的意思耐人尋味。 『天』?傾狂微皺了皺眉,黝黑的眼眸變得更加深邃難懂。 那邊,葉影等人已解決了幻炎樓的殺手,雖則不免人人身上掛綵,但卻無折損一人,見傾狂蹙眉深思,便無言靜待在旁。 看了藍衣人一眼,傾狂心中的長劍微動,一劍刺穿了他的咽喉,剛拔出長劍,突然間心裡一陣奇異的感覺閃過,接著只覺得眼前影子一閃,她劍下之人已然不見了。 所有人再次深深的錯愕,這人又是憑空消失了?憑傾狂的眼力還能看到影子一閃,但在其他人看來,就是藍衣人突然間憑空消失了。 幸好傾狂的事已將雲玄天等人的心臟『訓練』得夠強,否則他們絕對會因承受不住了而直接兩眼一翻倒下。 好快的速度啊!傾狂不禁暗驚,在影子閃過的瞬間,幾不可察覺地輕喚一聲:「靈風。」隨著影子消失的方向,又是一道以肉眼看不到的白光一閃。 第六十八章 皇朝消逝 風雲一變,天下嘩然! 先是燕韓兩國公然造反,屠殺元氏帝尊一族,再就是楚雲各國鎮壓失利,最讓天下人瞠目結舌的是,最終順利鎮壓叛亂的是龍麟三皇子。 『平叛』之後,傾狂下令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元都百姓的正常生活,開倉放糧,修繕百姓因戰火而被毀壞的家園,僅以一天的時間,元都恢復如常,似是未曾發生叛亂一樣,隨地可聽見對於龍麟三皇子的歌功頌德。 龍麟三皇子領龍麟衛兵鎮壓燕韓兩國叛亂,為天元皇室復仇,救了其他三國;龍麟三皇子承襲『傳國玉璽』,成為『天命玉璽』的主人,龍麟國成為天下之主;龍麟三皇子智蓋天下,謀略智慧無人能及;龍麟三皇子武功神鬼莫測,未及弱冠便已是九階高手;龍麟三皇子乃絕世之佳公子,天降神人;龍麟三皇子仁心仁德,愛護百姓…… 一時間,整個元都上上下下都在盛傳龍麟三皇子如何平叛,如何對抗強敵,如何愛護百姓,講得繪聲繪色,要多誇張有多誇張,消息不脛而走,相信很快便會傳遍整個風天大陸,在天下人的眼中,昔日的『浪蕩草包皇子』已是智慧與正義的化身,形象立即大為顛倒。 驛館龍苑裡,這位智慧與正義化身的大英雄正非常美形象地斜靠在椅子上,翹著個二郎腿,笑著看童陽的精彩表演。 「正當燕韓叛臣手起刀落要將元華皇子等人殺害的時候,咱們的傾狂皇子威風凜凜地騎著高頭駿馬,手持神兵利器,大喝一聲『賊人休得放肆,你狂爺爺來也!』,於千鈞一髮之際,從叛賊的大刀下救下的眾人,元華皇子感其恩,親贈『傳國玉璽』,奉龍麟國威天下之主,誰知燕達朗那廝……」童陽唱做俱佳學著那酒樓說書先生說道,直把屋裡的所有人給逗笑了。 傾狂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三人成爍,眾口成金,這以訛傳訛的力量實在是太厲害了,她狼狽出場的形象經這麼一說,就變成了威風凜凜地出場了,手中的彈弓直接就上升為神兵利器了,強,太強了。 「神人轉世的傾狂皇子引天之電,一劈,直將那賊人給劈焦了……今日到此為止,欲知後是如何,請聽下回分解。」童陽『叮』地一聲,拿著小木棍敲在桌上,一副吊足人胃口的樣子道。 「還下回分解呢!別賣關子了,趕緊接著說啊!」傅璣聽得正歡的時候,突然沒了,一時不禁催促道,葉影也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等著他繼續說,雖然這整件事他們知道得最清楚,但是誰叫這故事中的英雄是他們的主子呢! 「我也想接著說,可人家說書先生剛好說到這就停了,我有什麼辦法。」童陽攤了攤手,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道,當時他聽到那句『請聽下回分解』的時候,還真恨不得上去將那個說書先生給抓來,讓他把下回下下回一口氣全給他說完呢!但那樣的話,就沒意思了。 「我去把他給抓來,讓他把所有回全說完。」傅璣站了起來,說道,葉影也很是贊同,敢情,這三人全想一塊去了。 「去把他抓來就沒意思了,好了坐下吧!」傾狂輕笑了一聲,見傅璣坐下,又道:「說正事吧!影,燕達朗他們幾個怎樣了?」 三人這才稍微嚴肅一點,葉影回道:「孫正死了,燕達朗和霜彥還吊著一口氣,不過傻了,老大,不準備殺了他們兩個?」 傾狂依舊斜靠在椅子上,輕扣著把手道:「殺,怎麼能不殺,但要看怎麼個殺法。」勾唇一笑,「立即派人把他們送到柳劍穹那,呵,興兵討伐,用他們來祭旗最好不過。」這也算是他們最後的一點利用價值了。 「明白。」葉影點了點頭,猶豫了一會,與童陽兩人相視一眼,才又道:「那個帶走幻炎樓主的……」他不知該怎麼說,是人還是如靈風一般是神靈之物?那麼快的速度,如果真的是人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聞言,傾狂站起身,走到床邊,輕輕抱起正因累極而睡得正香的靈風,撫了撫它的狐毛,搖了搖頭,悠悠道:「不知道,靈風追蹤了一天一夜都追不到,呵,看來這個漩渦還真的是挺深的呢!」 想起靈風累趴在她面前,帶著愧疚的眼神看著她的時候,傾狂不禁瞇起了危險的眼眸,連靈風這種神物的速度都追不上,那究竟是怎樣的『怪物』?幻炎樓主,你們背後的力量到底有多強?真的是『天』嗎?呵,與『天』鬥?就算真的是天,又能如何,我莫傾狂也無畏懼,天擋誅天,地當滅地,幻炎樓主,你就好好看看,我是怎麼誅『天』吧! 葉影下意識地按住腰間的劍,這是他第一次聽老大用這種不確定的語氣說話,是因為心裡沒底嗎? 屋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過了半晌,傾狂才放下靈風,順帶著放下窗簾,依舊很沒形象地斜坐在椅子上輕笑道:「漩渦再深,也終會有到底的時候,還是先處理眼前的事,影,去開門吧!他們來了。」 話語剛落不久,便響起了敲門聲,門一打開,進來的是雲玄天、月鈞楓、鳳梓月還有秦紹。 「狐狸、鈞楓哥哥、鳳王爺,你們怎麼不好好休息?傷好了嗎?」傾狂一臉笑意地迎了上去,趕緊請他們坐下,又立即吩咐下人上茶,禮貌周到得無可挑剔。 「小狂兒不忙,我們的傷早就是好了。」雲玄天一眼掃過葉影三人,拉住傾狂的手拍了拍道,不無意外地看到三人的眼底同時閃過殺意,尤其是葉影,但都是稍縱即逝,不禁酸酸地想著,小狂兒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還真是高啊!連碰一下都不行。 「是啊!多虧了傾狂皇子送來的靈藥,才讓我們好得這麼快。」月鈞楓依舊笑得溫潤,然而看向傾狂的眼眸中卻不免帶上了點點複雜。 「那就好。」傾狂點了點頭放心地笑道,又歪了歪頭道:「咦?這位不是秦大人嗎?你的臉色不是很好耶,不會也受傷了吧!早知道也給你送點藥去,說起來,你還是這次平叛的大功臣呢?」 「老夫好得很,有勞傾狂皇子掛心了,叛亂是傾狂皇子平的,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莫要拿老夫取笑了。」秦紹哼哼地咬牙道,語氣甚是不善道,他是受傷沒錯,是被你三皇子給氣傷的,原以為她只是個沒用的皇子,想不到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將他們各國玩弄於股掌間不說,還…… 「小狂兒認識我師傅?這是怎麼回事?」雲玄天看看傾狂又看看自個的師傅,疑惑地問道,依舊握著傾狂的手不放,看得葉影差點忍不住拔劍砍人。 那從雲玄天寬厚的手掌上傳來的熾人的溫度,還有那兩道一明一暗的火辣視線,直快把她的手給烤焦了,不著痕跡地抽回手,傾狂笑得無害道:「原來他是你師傅啊!事情是這樣的,就是我那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給睡過頭了,後來幸得你師傅『好心』地來『叫醒』我,才能在千鈞一髮之際趕到,平了燕韓兩國的叛亂,所以說你師傅是這次的大功臣。」之後又一臉愧疚道:「那個,還要跟秦大人說一聲抱歉,那天實在趕得急,所以一不小心將你給……」 「是老夫有錯在先,傾狂皇子莫怪才是。」秦紹趕緊出聲打斷傾狂的話道,想起前天的事,他就恨不得死了算了,本來他在眾人去參加端午宴的時候想趁機結果了這個傾狂皇子,免得她將來會成為太子的絆腳石,誰知道她根本就是扮豬吃老虎,不僅殺不了她,而且還……還被她派人綁了給扔進……扔進茅廁裡,直到現在,還一直感到身上臭不可聞,這事要是被大家知道了,他顏面何存啊! 雲玄天一聽傾狂的話,眉頭便深深的蹙起,雖不知道小狂兒一不小心把他師傅給怎麼了?但是他很明白了她所謂的『好心叫醒她』指的是什麼,師傅竟真的對小狂兒下手,也幸得小狂深藏不露,要不然……想到這,不禁渾身一震,萬分慶幸,幸好小狂兒武功絕世,不然就慘了,不過…… 「小狂兒……」雲玄天突然激動不已地緊緊地又抓住傾狂的雙手,目光閃著灼灼的光芒,從天元皇宮的那場叛亂中,他很清楚地知道,小狂兒絕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但是她竟然會放過要殺她的秦紹,就因為他是他的師傅,他太感動了,原來他在小狂兒心目中的地位那麼高啊! 雲玄天突而的發神經,差點嚇壞了所有人,均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激動的似要哭了的他。 「呃……」傾狂也自是被嚇了一跳,猛然抽回手,很是惡寒地看著那桃花眼中閃著的光芒,有必要這樣嘛?她不就看在他一心想保護她的面子上放過他師傅,有必要激動得熱淚盈眶嗎? 「咳,傾狂皇子,我們來找你,除了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外,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談談。」鳳梓月輕咳了一聲,直接引入正題道,『救命之恩』四字咬得特重,雖然在她們鳳堯國,像雲玄天這樣……媚態橫生的男子很正常,但是,他的對象也是個『男人』的話,就有點讓她受不了。 「哦,不知是何事?」傾狂趕緊回頭看著鳳梓月,明知故問道,心中暗想道,以後還是不要對這隻狐狸太好,不讓他再給她來這麼兩下,絕對會讓她惡寒得練隔夜飯都給吐出來的。 如果雲玄天知道她此時的想法,絕對會悔得腸子都青了。 何事?你就繼續裝吧!秦紹很是不爽地想著,但卻不敢再出言了,畢竟有把柄握在人家的手上嘛,而且看太子那樣子,哎,中了這位傾狂皇子的毒太深了。 「是這樣的,聽手下人說,我們各國駐紮在城外的衛兵在受燕韓衛兵突襲的時候,是傾狂皇子派兵前往相救,但是……」鳳梓月說到這的時候,停下來,只是看著傾狂,卻見她一臉疑惑地等著她說下去,心裡暗歎了一聲,認輸地繼續道:「但是他們現在全都昏迷著,聽說是因為吸入迷煙,怎麼叫都叫不醒。」 「呀,看我給忘了,當時我手中的衛兵不多,也只能用迷煙才能制得住燕韓的衛兵,貴國的衛兵也自是受到波及,這事後一忙,就給忘了,幸得你們來了,不然這迷煙吸入太久,不死也得廢了。」傾狂一拍手,懊惱地說道,卻不見她派人去取解藥。 「請傾狂皇子贈於解藥,此次龍麟國對於我們各國的大恩,我們必將銘記於心。」月鈞楓率先站起來,對傾狂拱手抱拳道,聲音依舊溫潤如水,朦朧的眼眸一掩,顯得更加的迷濛難懂。 「各位千萬別這麼說,這是傾狂應該做的。」話雖是這樣說,傾狂卻笑得很是奸詐,轉頭對童陽道:「趕緊把解藥送過去,現在還能救得醒。」 「是。」童陽笑著點頭道,他家聖尊大人真是厲害啊!設計了人家,還要人家感恩戴德,嘿嘿,現在三國都同時欠了聖尊的恩,這個人情可是很好用哦! 看著傾狂笑得那麼奸詐,童陽笑得那麼得意,雲玄天幾人只能又氣又無奈,白白就欠了人家一個天大的人情。 童陽剛一離開,杜倫便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三皇子,不好了,元華皇子死了。」 眾人一聽,不禁驚嚇不已,傾狂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喝問道:「胡說什麼!本皇子離開皇宮時,他還好好的,怎麼會死呢?說清楚。」 「回稟三皇子,御醫說元華皇子驚嚇過度,再加上親人一夕之間全部離世,一時受不住這多重打擊,與今早猝死於皇宮。」杜倫回道。 「想不到元氏的這最後一條血脈就這樣斷了。」鳳梓月不由得歎息。 「杜倫,傳令下去,以帝王之禮厚葬元華皇子,另將綠柳營所有兄弟都派出去,守住城裡各處,以防此消息一傳出造成人心惶惶,給有心人有機可乘。」傾狂站了起來,跨著幾步,朗聲道,想了一下,又道:「還有派人快馬通知祁雲四洲守將,讓他們盡快回京送帝尊他們一程。」 「是。」杜倫立即接令而去。 下完命令,傾狂才轉頭看向已是呆住的四人,黝黑的眼眸閃著迫人光芒道:「各位不會怪本皇子不問過各位的意見自作主張吧!」 恍過神來,四人先是複雜地對望了一眼,才同時拱手道:「不敢,元華皇子生前已奉龍麟國為主,傾狂皇子又是『傳國玉璽』新的主人,如今元氏已後繼無人,傾狂皇子能出來主持大局,我們各國自當聽隨傾狂皇子。」總不好在欠了天大人情之後立即就反對她的專斷獨行吧! 「各位不怪就好。」滿意地點頭笑道,傾狂轉頭看向天際,元華奉龍麟國為主又能如何?將傳國玉璽送於她又如何?知道真相的他難保不會做出什麼事來壞了她的計劃,何況有他在一天,天元皇朝便存在一天,龍麟國這個天下之主便會變得尷尬起來,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讓他隨著這個百年皇朝一起消失了。 站在身後,看著負手而立的傾狂,沒親身經歷過那一場驚變的秦紹此時才算是真正地被嚇得心緒失常:好個傾狂皇子,你的胃口也太大了吧!這一局,不僅名正言順的出兵攻佔燕韓兩國,甚至連天元皇朝都不放過,如今天元皇室已無人,祁雲四將一到元都,怕也是有去無回,從今以後,天元皇朝將真正成為歷史,元都。祁雲四洲將自此也必將併入龍麟國版圖。 月鈞楓隱於衣袖下的手緊了松,鬆了又緊,正如他此時的心,想起昨晚那人跟他說的話,不免又再次攥緊雙手。 元都不愧為帝尊之都,處處透著大氣,由於傾狂的雷厲風行,整個元都又重現往日繁華,甚至於更甚以往,人人臉上面現喜色,竟沒有一人為天元皇朝的消逝而感到悲傷,對於他們來說,吃得飽穿得暖才是王道,誰當皇帝都與他們無關,龍麟國能給他們更溫飽的生活,他們當然更願龍麟國來統治他們了。 今日元都大街上出現了一個絕世佳公子,回頭率那個高啊!還因此發生不少大災禍呢!尤其是姑娘家,人人面目含春,連阿婆也不例外。 「嘻嘻,能跟聖尊走在一起真是幸福啊!絕對會成為焦點。」童陽揚著一張娃娃臉,非常自豪地自言自語道,還朝著一個含羞的姑娘猛拋了一個媚眼過去,誰知人家全副心神全放在傾狂身上,根本就沒去看他。 「什麼嘛,人家雖然沒聖尊帥,但也是人見人愛,這樣無視人家,太傷心了。」童陽癟了癟嘴自語道。 「哎呀!好疼啊!」猛然額頭挨了一下子打,童陽無比哀怨地看著『兇手』。 手執折扇輕敲著手掌,傾狂無視童陽的哀怨,笑道:「帶你出來,不是要聽你喋喋不休的,早知道還不如帶傅璣呢!」 「別別,我不說話,我不說話還不行嗎?別不帶我。」童陽趕緊蹦到傾狂身旁,拉著他的衣袖,可憐兮兮道,那樣子活像是要被丟棄的小孩。 「看你的表現。」折扇一展,傾狂頭髮一甩,丟下一句話便跨步往前走去,直接又迷到了無數少女。 「帥啊!」童陽不禁愣愣地一聲讚歎,便趕緊閉嘴追了上去,好像慢點就會被傾狂丟下一樣,看得葉影一陣好像,看著傾狂的背影,頓感柔情萬千,不禁扯了扯嘴角輕聲暗道:「豈是一個帥字了得。」 「三皇子?她……她是龍麟三皇子……」這時候人群竟然有人認出了傾狂,驚喜地大呼出聲。 聞聲,傾狂不禁鬱悶起來了,她是出來暗訪的,被人認出來就不好玩了。 「小張,你說的是真的,她真的就是『神人』三皇子?」另一道帶著又驚又喜的聲音隨之響起,頓時所有人都看向那個小張。 「當然是真的,三皇子聖駕到來那日,我曾在驛館門前看到過,雖然離得遠,但是她的天人的身姿,我是不會認錯的。」那個小張的聲音又響起,帶著無限的崇拜。 「啊,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沒錯,她就是龍麟三皇子……」 「我也認出來了,三皇子,真的是三皇子……」 …… 一時間,整個大街上頓時亂了起來,紛紛爭相地直往傾狂那邊衝過去。 「不是吧!他們也太瘋狂了吧!」傾狂無比鬱悶地看著將他們給包圍住的百姓,不停地後退著,汗,面對千軍萬馬也比面對這群百姓來得輕鬆,這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真鬱悶啊! 這場面怎麼就讓她想到了現代的那些追星一族呢!不,比追星族還誇張,尤其是女子,也太大膽了吧,光明正大的就想吃她的豆腐來了。 葉影和童陽擋在傾狂的面前,迫使瘋狂的人群後退幾步,避免他們碰到傾狂。 「各位……」不在沉默中死亡就是沉默中爆發,看著越顯瘋狂的百姓,傾狂不禁高聲喊了一聲,效果不錯,終於讓所有人都靜了下來,深呼吸,盡量揚起一個溫和的笑容,誰知這下更慘,無數女子,呃,竟然還有男子立即『陣亡』在這個笑容下。 「三皇子……我……我」一個看起來像林妹妹樣的女子,滿臉通紅地我了半天也我不出個所以然的,然後便因太過激動而華麗麗地暈倒了。 傾狂正考慮著如果出手相扶的話會不會引來更大的災難的時候,一個青影快速一閃,便率先一步扶住了那姑娘。 第六十九章 明宗相邀 傾狂正考慮著如果出手相扶的話會不會引來更大的災難的時候,一個青影快速一閃,便率先一步扶住了那姑娘。 凌傲塵?傾狂的眼眸一瞇,一時不知該進還是該退,一直以來都是以女子的身份與他結識相處,突然間要是用『男子』的身份與他見面,說真的,心裡還真有點轉不過彎來了。 凌傲塵雖是扶著那姑娘,可是眼睛卻是一直看著傾狂,一眨也不眨地看著,看得連自己手上還扶著一個人都忘了。 「小姐,小姐……」一個丫環打扮小姑娘緊張地從凌傲塵的手中接過那暈倒的姑娘,奇怪地看著這個呆住的大帥哥,俊美是俊美,但是怎麼盯著人家三皇子不放啊?不會也看上人家三皇子吧? 「傲塵……」江寒楓輕輕地拍上的凌傲塵的肩膀這才讓他回過神來,不禁奇怪了,這個三皇子是長得丰神俊朗,但也用不著每次都看得失神了吧! 「嗯。」 回過神來,凌傲塵報赧一笑,走上前兩步,剛想開口說什麼,卻又忍不住上上下下地將傾狂打量了個遍,好個鐘靈俊秀的龍麟三皇子,好個絕世佳公子,天下間竟還真有如此靈氣逼人的人物,也難怪了會讓這麼多少女芳心暗許,甚至激動得暈倒,連男子也不例外,不得不說,除卻她的身份與『英雄』事跡,當就本身而言,她就有那個資本讓天下人為之瘋狂,這是她本身特殊的魅力,以前世人沒發覺她的這種魅力,多半也是因名聲所累吧! 雖則他也深深為她這種魅力所折倒,但讓他失態至此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個龍麟三皇子給他的感覺太熟悉了,正如那時看到她的背影時一樣,但此時正面一看,這種感覺更強烈,強烈到他有一個很不切實際的想法,如果眼前這個三皇子換了一個裝扮,那麼…… 心裡一個奇怪的念頭剛要跳出,瘋狂的百姓又再次湧了上來,讓他那個念頭快速地閃過,快得讓他抓不住。 看著這種場面,傾狂當機立斷,扇子一收,輕道了聲:「走。」足尖一點,如驚鴻般縱身飛起,衣袂飄飄間真若仙人飛仙般,更讓所有的百姓尖叫不已。 「哇,三皇子還會飛耶!真的是仙人啊……」 「我,我看到天仙了……」 …… 百姓紛紛追著飛走的傾狂瘋狂地大叫著,什麼叫盲目崇拜,這個就是,明明人家葉影和童陽也隨著傾狂飛身離去,偏偏所有人都只看到傾狂那翩若驚鴻的天人之姿。 縱身躍過高樓屋頂,三人在一處柳樹湖旁停下,傾狂面對著湖面,用玉骨扇輕敲了下手,葉影按劍,輕喝一聲:「出來。」 話音一落,尾隨而至的凌傲塵翩然飄落而下,陽光的臉龐上帶著慵散的笑容,微一拱了拱手,略帶著磁性的笑意道:「這位侍衛大人,不用那麼緊張,在下並無惡意。」清亮的眼眸卻是不著痕跡地直看著背對著他的傾狂。 葉影自是注意到他的視線,腳步微移,擋在傾狂前面,道:「既無惡意,為何跟蹤我們?」他很討厭他落在老大身上那探究的目光,同時又不免奇怪,老大不是與他認識嗎?怎麼他好像現不認識老大的樣子? 凌傲塵剛要答,卻被隨後趕來的江寒楓給打斷了:「呼,你們……跑得太快了,害得我差點都跟丟了。」急急地剎住腳,江寒楓靠在凌傲塵的身上不斷地喘著粗氣。 「是你太慢了。」凌傲塵一手輕輕地按在江寒楓的背上,幫著他順氣。 感到從背後流入了暖暖真氣,江寒楓瞬間氣息舒暢,對凌傲塵揚起一個感激的笑容,便轉過頭,理了理衣裝,對著傾狂深深地作了個揖道:「明宗學子江寒楓拜見龍麟三皇子。」 傾狂轉過身來,『啪』地一聲展開玉骨扇,在身前扇了幾扇,卻不看向江寒楓,而是看著凌傲塵,帶著絲不確定叫道:「明宗凌傲塵?」這擺明了就是明知故問嘛!略微壓低的聲音與女裝時稍顯得不同。 看著一派風度翩翩的傾狂,聽著那清朗的聲音,凌傲塵壓下心中的疑惑,洒然一笑,有禮地拱手道:「是,在下凌傲塵,見過龍麟三皇子。」 「免禮免禮,剛剛幸得凌大俠出手,不然本皇子可就罪過了。」伸手微微虛扶一下,傾狂勾唇輕笑,她豈會看不出他不著痕跡看過來的目光間總帶著探究意味的,但她卻不認為他能認出她來。 「三皇子過獎了,大俠二字,傲塵愧不敢當。」話雖是說得謙卑,但那不卑不亢的語氣,再加上那慵散的樣子,好似一點也沒有眼前之人是個皇子的認知。 「呵,明宗的明俠當不得大俠二字,天下間還有誰能當得了?」扇了兩下扇子,傾狂笑得很是意味深長道,黝黑的眼眸毫不掩飾地落在凌傲塵的身上:眼前的凌傲塵似乎有點不一樣,依舊的瀟灑不羈,依舊溫文有禮,依舊的陽光,卻比在『子風』面前時多了些凌雲傲世之氣,也多些……疏離,淡漠的疏離。 「天下大俠何其之多,譬如三皇子便比傲塵更當上『大俠』二字。」迎著他的目光,凌傲塵噙著深深的笑意回道,好一雙霸氣深邃的眼眸,他似乎曾經看過這樣一雙眼眸,不,不一樣,雖是相似的眼眸,卻給他的感覺不同。 『啪』折扇一收,傾狂踏著悠閒的步伐走到凌傲塵面前,定定地看著他,一扇壓在他肩膀上,大笑道:「你這話,本皇子喜歡,哈哈……」 凌傲塵怎麼都沒想到她會就這樣接下這句話,一時微感錯愕,這個傾狂皇子還真的挺有意思的,而肩頭那如千斤一般的重力似是一直要沉入他的心間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這算是示威嗎?那就讓我來試試你這個九階高手的功力。 凌傲塵挑了挑眉,真氣一運,衣袍輕輕地鼓起,輕易間變將傾狂的力道給化解了,心裡不禁暗驚:果真不愧為九階高手,好純厚的真氣。 傾狂表面笑得如沐春風,實則心裡也不禁心驚,她剛剛的感覺果然不錯,短短時日不見,凌哥哥的真氣果真精純了不少,但是奇怪了,怎麼還依舊是停在七階,不應該啊!這是怎麼回事? 其他三人在一旁聽著兩人莫名其妙的對話,看著兩人一動不動地看著彼此,均是一頭霧水,卻不知,兩人一來二往之間,都在對著彼此進行試探與反試探。 「咳……」不甘心被冷落的江寒楓輕咳了一聲,拉了拉凌傲塵道:「傲塵,你怎麼啦?別忘了辦正事。」怎麼傲塵一遇到這個三皇子就變得這麼不正常了,正事不說,在這談什麼『大俠』的。 「正事?呵,你們的正事不會就是跟蹤本皇子吧!」傾狂不著痕跡地收回玉骨扇,後退一步,似笑非笑道。 隨著傾狂的後退,週身壓力頓解,凌傲塵暗鬆了一口氣,衣袖一擺,笑得有禮道:「三皇子說笑了,其實我們本來便是要去驛館拜見你的,沒想到會在街上遇到,因而這才追了過來,絕非有意跟蹤三皇子。」跟蹤?說是跟蹤,但不如說是你引我們來的,你早就知道我們跟在後面,所以才會停在這等我們吧!凌傲塵不禁暗想。 「哦,本皇子似乎與明宗從無往來吧!不知兩位因何事要來拜見本皇子呢!」無事不登三寶殿,明宗這時候找上門來,怕也不會有什麼好事吧! 「是這樣的,我們奉師宗之命,請三皇子賞臉過府一敘。」 江寒楓話音剛落,童陽便不客氣地冷笑一聲道:「你們師宗好大的氣派啊!不親自來拜見我們三皇子也就算了,還要我們三皇子反過來屈尊去見那個什麼師宗,哼,也不想想我們三皇子是何等身份?」 江寒楓臉色一寒,瞬間又恢復過來,賠笑道:「我家師宗絕沒有看輕三皇子之意,只是我家師宗年紀已大,來回奔波怕身體會受不住,因而……」 年紀已大,來回奔波怕身體會受不住?哼,那幹嘛不好好找個地方養老,還要到處亂跑,從龍麟北境一下子就跑到元都來了,傾狂不屑地想著,瞥了一眼臉然不變的凌傲塵,衣袖一擺,阻止童陽要反駁的話,笑了笑道:「尊老是傳統美德,我們身為晚輩的,去見見也是應該的,何況人家還是個成名已久的大宗師呢!」 此言一出,江寒楓倨傲地抬起頭,卻不想傾狂的下一句話立即讓他氣得七竅生煙,只聽得傾狂用很是抱歉的口吻道:「但是,很不巧,本皇子今日剛好與醉仙樓的柳仙姑娘有約,所以只能拂了貴宗的好意,相信貴宗師一定能體諒本皇子,為表歉意,今晚本皇子在醉仙樓設宴,請貴宗全體一定要賞臉前往。」 此言一出,饒是瀟灑如風的凌傲塵也不禁變了變臉色,傾狂皇子這不是在拿他們明宗開涮嗎? 誰人不知醉仙樓是元都最大的青樓楚館,一派宗師上青樓,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但是她一國皇子親自相邀,要是不赴約,豈不落下個蔑視皇族的罵名,何況她還是如今最為炙手可熱的皇子,此事一出,明宗立即又掛上一個不知好歹的罵名。 而且她竟然還是因為要赴一個青樓女子之約還回絕了他們師宗的好意,這,這不是明擺著給他們難看嗎?她,也不狂,太不給他們明宗臉子了吧! 「傾狂皇子你……你這未免太過分了,我們家師宗好心好意相邀,你們卻……」江寒楓面露怒色,衣袖一擺,口氣很是不善道。 「大膽。」葉影跨前一步,威嚇一聲,強勁的真氣直朝江寒楓而去。 江寒楓雖是個五階高手,卻一時也擋不住葉影這一道強勁真氣,猛然後退了幾步,眼看就要撞上一旁的柳樹,幸得身後一股無形的真氣將他給托住。 葉影看了一眼輕放下衣袖的凌傲塵,腳步微移,正待動手,卻見他揚起手笑道:「侍衛大人,且慢出手,上次一戰,事出有因,今日在傾狂皇子面前,傲塵可不敢再造次,至於剛剛寒楓的無禮……」轉頭對傾狂道:「傾狂皇子見諒。」 「看在韞鷎眳傍\由希o淨首泳筒患平狹恕!鼻憧窈蓯譴蠖鵲匾話謔值潰y胺嬉蛔B骸爸淮艘淮危窄簷a巍覛葙蠙D疾幻鞫壝? 不威而自怒,江寒楓不禁嚥了嚥口水,往後退了一步,他不該忘了,她不是他以往所認為的那個『草包皇子』,而是個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皇子,還是個絕頂高手,舉手間便可要了他的命。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本皇子就先走了,今晚在醉仙樓恭候貴宗上下大駕光臨了。」在經過凌傲塵身邊的時候,下意識地停了一下,輕靠近他的耳邊,道:「凌公子今晚可一定要到哦!呵呵……」 說著,與葉影和童陽飄然離去,留下面露紅霞的凌傲塵和氣憤不已的江寒楓。 「這個莫傾狂也太過分了,真恨不得……」江寒楓面露殺氣,做了個砍人的動作,咬牙切齒恨聲道。 凌傲塵凝望著那飄然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笑道:「別說她身邊還有那兩個比你厲害的高手,就單單是她,一根手指就能要你的命,你還如何殺人家啊?」 「哼,我知道她是個九階高手,那又如何,我是殺不了她,但是你能啊!只要你……」江寒楓氣哼哼道,話還未說完便被凌傲塵沉聲打斷。 「寒楓。」黑瞳閃過一絲異光,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冷冽的威嚴。 江寒楓臉色一變,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低下頭去,聽得傲塵一歎,這才又抬起頭來道:「今晚之約……怎麼辦?」 「先回去再說。」說起今晚之約,不免又讓他想起剛剛傾狂的靠近,還有那一句話,俊朗的臉龐不禁泛起了紅暈,這樣的反應不禁讓他鬱悶起來,他怎麼會因一個『男子』的靠近而感到就心跳加速呢?還有她為什麼會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奇怪奇怪,不行,今晚他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第七十章 青樓赴約 夜暮降臨,醉仙樓的大門前,男男女女全都停住了,天啊!他們不會看錯了吧?這個世道也太瘋狂了! 這麼老的老頭都來逛妓院,還是全家總動員?從老到少一個不落? 眾人都呆住了,唯有老江湖的老鴇揮著濃濃香味的帕子,一扭一扭地迎了上來,眼中閃爍著精明。 「哎,幾位老爺公子,怎麼這麼久都不來了,可把我們的姑娘給死想了。」老鴇嗲聲嗲氣地直往明宗一行人的臉上揮著帕子,濃烈刺鼻的香味直往眾人的鼻子裡鑽。 凌傲塵實在受不了地後退了好幾步,捂著鼻子猛打噴嚏,哇,太刺鼻了,太難受了,如果不是為了找到答案,打死他都不來這裡,太受不了了。 「咳,這位媽媽,你認錯人了吧!我們是第一次來此的。」江寒楓看看周圍行人的指指點點,走前一步,擋在老鴇的面前道,沒面子,這下子明宗的什麼面子都沒有了,莫傾狂,都是莫傾狂害得他們在這裡被人指指點點的,太氣人,太氣人了。 「認錯了沒關係,一回生二回熟嘛!」老鴇嗲笑著繼續揮著手帕,尖呼了一聲:「姑娘們,接貴客了……」 「來了……」一旁的幾個身材火辣,身著暴露的女子立即高應了一聲,上前來一擁一人挽著一個地將臉色越顯難看的幾人給擁著進樓。 一進到醉仙樓內,一直蹙著眉頭的凌傲塵不禁為樓內奇特的設計風格給吸引住,只見樓內正中央設立著用玉砌成了一個巨大舞台,柱子也用金子築成,極盡奢侈豪華,無不顯示著帝都的大氣奢靡,樓頂各色薄紗輕飄,顯得在大氣中帶著絲神秘,雖然也與一般他想像那樣,眼前盡處可見男男女女調情淫笑等不堪入耳、入眼的情景,不過整體來說,還是有一種令他想像不到的典雅,果真不愧為元都最大最高檔的青樓楚館。 凌傲塵不禁在心中讚歎著,他應該算是第一個進妓院不欣賞美女而欣賞人家的樓宇設計的『嫖客』吧!可真是大大傷了人家姑娘家的心了。 「這位公子,你怎麼不看人家,是不是人家長得不美?」挽著凌傲塵的那個身著暴露,長像美艷的女子見凌傲塵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她,不禁嗲聲地搖晃著他的手,還使勁地直往他身上靠過去。 其他女子也是,畢竟凌傲塵也是難得一見的絕世公子,要是能得到他的青睞那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 「請自重。」凌傲塵猛然抽出手,往旁邊一閃,他實在受不了這些女子的靠近。 「哎喲……」靠著他的女子由於他的突然閃身,一個撲空,直直地摔倒在地上,很是難看,然而凌傲塵卻沒有上前相扶的意思,就怕她又往他身上靠。 「好了,帶我們去見三皇子吧!」明雷鐵青著臉,銳利的眼神一掃,樓內鶯鶯燕燕笑成一團的姑娘和哄堂大笑的客人立即噤聲,全場四座鴉雀無聲,均被這個眼神給嚇得半死。 「呀,原來各位便是明宗學者啊!是媽媽我眼拙了,來來,三皇子已經在二樓廂房內等候多時了,這邊請,這邊請。」老鴇算是唯一個不被那厲害的眼神所嚇到的人,慇勤地拉著凌傲塵等人上樓。 耳力極佳的幾人上得樓上,還能聽得到下面的『竊竊私語』。 「他們竟然是明宗的人,想不到明宗的人也會上青樓來…」 「哈哈,看你這話說的,明宗學者也是男人,是男人哪有不踏足煙花之地的……」 「哼,假道學,平時裝得有多正派,骨子裡還不是跟所有男人一樣,虛偽……」 「嘻嘻,你們看到沒有,剛剛那個可以入土的老頭好像是明宗的長老,這麼老了,不知道還行不行,哈哈……」 「人家那是老當益壯,說不定比你王大爺還勇猛呢?哈哈……」 越來越不堪入耳的嘲笑聲傳入他們的耳朵裡,氣得江寒楓恨不得立即下去,讓他們永遠閉上嘴。 「寒楓,別鬧事。」明雷一手拉住忍不住要衝下去的江寒楓,低沉的聲音聽不出絲毫情緒,然而那額頭間爆起的青筋可知,他快要被氣爆了,一世英明,想不到到了晚年竟然名節不保,可惡可恨哪! 「可是他們太過分了……」江寒楓依舊氣不過。 「過分的不是他們。」一直跟在明雷身邊的一個中年男子冷冷道,真正過分的是害得他們如此被人嘲笑的人。 來到廂房門前,老鴇伸出手擋住四人,嬌笑道:「四位請在門。等等,媽媽我先進去通報一聲。」說著,便敲了敲門進去,留下凌傲塵等人站在門口。 過了半晌,還不見老鴇出來,倒是走來走去的人一直拿著異樣的目光看著他們,看得本就不自在的他們更加不自在。 「這,這算是給我們的下馬威嗎?」江寒楓死盯著緊閉的廂房門,真恨不得一腳把門給踹了。 凌傲塵一手拍在江寒楓的肩膀上,依舊帶著不羈的笑容道:「別想著把門給踹了,信不信,到時這位三皇子絕對有辦法讓你與這扇門『共存亡』,而且還讓你無話可說。」今日雖只是初見,但他絕對相信,那位三皇子絕對比他們想像中還要難惹。 「傲塵,你今天怎麼一直都長她三皇子的志氣,滅我們的威風啊!」他就奇了怪了,今天商議的時候,他就一反常態,一直說三皇子的『好話』,還不顧他們的反對,硬要跟著到醉仙樓來,這可不像是『純潔』的凌傲塵會做的事,難道是因為中了那個三皇子的邪術? 攤了攤手,凌傲塵很是無辜道:「我說的是事實啊!不信的話,你可以踹一踹試試,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到時別怨他沒給過忠告就行了。 「試就試。」江寒楓賭氣地抬起腳,猶豫的半天還是沒踹下去,想到莫傾狂以往的『惡劣』行徑,不禁怕了起來。 「怎麼了,怕了?」凌傲塵等了半天也沒見他踹下去,不禁取笑道。 「哼,誰怕了,我只是,只是不想毀了我江大才子的形像而已。」江寒楓嘴硬道,想了想,笑笑地看著凌傲塵道:「傲塵,要不你來吧!反正你一向都把形象這回事放在心上,而且我很有信心,人家三皇子絕對捨不得你這個絕世大帥哥跟這扇門『共存亡』的。」 「寒楓,休得亂說。」中年男子瞪了江寒楓一眼道。 江寒楓立即收起玩笑的笑容,縮了縮脖子,看一旁走過的人向凌傲塵投去的探究的目光,這才想起這句玩笑的話,很容易讓人以為傲塵跟三皇子有什麼曖昧,畢竟人家三皇子男女通吃的風流之名已是天下皆知,連楚雲太子都是她的斷袖情人,雖然現在她的形象已是大為顛倒,但風流之名卻依然不改,傲塵如此俊美的絕世公子對上人家。味也在情裡之中。 凌傲塵倒是覺得沒什麼,反而還覺得這句話挺順耳的,他就是不知怎麼回事,反正怎麼看怎麼覺得三皇子很是順眼,很想跟她親近,連他自己也莫名其妙,這也是他堅持跟來的原因。 正當他們又沉默下來的時候,『吱呀』一聲,門打開了,老鴇連連賠笑道:「四位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等這麼久,快請進,快請進……」 四人這才得已進入廂房,凌傲塵還不忘了趕緊捂著鼻子盡量離老鴇遠點,側身而入,真搞不明白,沒事撲那麼厚的粉做什麼,也虧得那麼尋歡做樂的客人還那麼喜歡。 進得廂房,一股清幽的香氣襲來,挺好聞的,不是他們想像中難聞的脂粉味,房中擺著一張大大的圓桌,上置精貴餐具,每一樣都是城值連城,剛好是五個位置,她早就知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仙兒,貴客已到,還不先代本皇子好好招待四位。」清脆的聲音從薄紗簾之後傳出,四人抬眼望去,隱約可見薄紗簾之後的長塌上躺著的人慢慢地坐了起來。 「是,三皇子。」嬌滴的聲音隨著響起,接著從薄紗簾之後走出五個美態各異的大美女。 「姐妹們,趕緊侍侯各位爺。」五人中最美的一位嬌笑著道,其他的四人便扭著柳腰,熟練地靠近四人的身旁,將他們給拉到坐位上坐下,給他們各個倒上酒,便扭著腰想坐到他們的腿上。 「哎喲……」痛呼聲響起,侍侯凌傲塵的美女摔倒在地,楚楚可憐地看著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俊美公子,她怎麼這麼倒霉,本來還滿心歡喜能侍侯這麼俊美的公子,誰知竟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只不過碰一下,反應就這麼大,看其他三個姐妹雖然也沒到碰那三人,但至少還好好地站著。 「咳……」 對所有人投來的目光,凌傲塵只是輕咳了一聲,卻也沒有去扶那位美女的意思,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女子一粘進他身邊,他的腦海中立即迸出那霸道俏皮的美麗容顏,指著他道:「凌傲塵,你敢讓她碰到試試看,別忘了,你凌傲塵只屬於我一個人。」所以條件反射下,他也就顧不得會傷到她們了,哎,看來,他中子風的毒實在太深了,可恰他在這接受大家異樣的目光,也不知那個『下毒者』現在在哪風流快活了。 「各位貴客,是否不滿意仙兒這幾位姐妹的侍侯?沒關係,仙兒這就讓媽媽把樓裡所有的姑娘都叫來,讓各位挑,如何?」 明雷揚手阻止仙兒的慇勤,立起身,對著薄紗簾內的傾狂道:「三皇子,明宗長老明雷、洛北、凌傲塵、江寒楓前來赴約,請三皇子賜見。」蒼老的聲音裡聽不出半點崇敬之意,也是,一向被世人崇敬的他們,眼中又豈會有什麼皇族權貴,會這麼說,估計也是不耐煩了。 薄紗輕輕地掀開,一襲錦衣白袍,神清氣爽,笑意盈盈的傾狂手執玉骨扇風度翩翩地走了出來,瞬間屋內所謂的美人立即黯然失色。 「哈哈,明長老此話說重了,非本皇子遲遲不肯出來見各位,實在是各位名聲太重,本皇子總不好披頭散髮的就出來跟各位見面是吧!」傾狂走至桌子邊,坐下,笑著道,見得四人都疑惑不解,折扇一拍手,很是不好意思地說道:「是這樣的,本皇子久等各位未到,一時不小心打了個盹,媽媽又不敢叫醒本皇子,以至讓四位在外面等這麼久,本皇子醒來後立即便讓媽媽請四位進來,各位莫怪!」 四人一聽,不禁面色一凝,她說得抱歉,但誰不懂她話裡的意思,就是他們在外面等了這麼半天,被人看笑話,都是他們自己晚到的錯,是他們咎由自取? 最衝動的江寒楓眼神都快噴火了,明雷、洛北兩人的面色也變得很是難看,唯有凌傲塵一愣過後,竟笑了起來,這位三皇子太厲害了。 「咦?怎麼貴宗的師宗沒來,不是說你們師宗有事找本皇子嗎?怎麼反而沒來了?」傾狂一眼掃過四人,疑惑地問道,目光不著痕跡地落在凌傲塵的身上。 從剛剛他們一到醉仙樓,她就一直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對他的反應還是很滿意的,哈哈,她還真沒想到,凌哥哥竟然真的是第一次踏足煙花之地,還真是純潔得絕無僅有了,尤其是他兩次下意識地閃身避開美艷女子的靠近更讓她大為滿意,不錯不錯。 「宗門臨時有事,所以師宗無法前來,命明雷代為前來赴約,三皇子應該不會怪罪吧!」明雷道,要讓他們師宗親自到這煙花之地,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如果本皇子說怪罪呢!」傾狂執著執扇抵著下巴,瞇了瞇眼,似笑非笑道。 本來明雷說那句話也只是出於順口說出來,卻沒想到傾狂給他答了這麼一句,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接招,不禁與洛北同時想到:寒楓果然說得不錯,這個三皇子說話做事總是出奇不意,完全讓人摸不著她下一招會出什麼,難以應付啊! 「三皇子向來大度,傲塵可不信三皇子會在明知事出有因的情況下還會降罪於人。」凌傲塵笑得自信道,直視著傾狂的黑瞳裡閃著深深的笑意,似是篤定了她是在說著玩的。 「哈哈……凌公子都這麼說了,如果本皇子再怪罪,那就變得小肚雞腸了。」正好凌傲塵的位置在傾狂身旁,所以傾狂很是順勢地邊笑著說道,邊將胳膊斜靠在他身上,看起來好似與凌傲塵感情很好的樣子。 而一直不太喜歡陌生人靠近的凌傲塵卻對傾狂斜靠在他身上的行為並不感到排斥,不僅沒有如避開那兩個女子般閃身避過,反而還似是很欣喜於傾狂的靠近般對她揚起一個迷人的笑容。 傾狂微沉醉於他的笑容中,也勾起一個惑人的笑意,與他對望著,依舊是如此清新的氣息溫溫地包圍著她,將一切俗事紅塵摒棄在外,令她心神安定。 所有人均錯愕地看著『深情凝望』的兩人,四個大美女不禁在心裡恍然地想到:難怪這位俊美的公子不讓她們碰到他,原來竟是個喜歡男人的斷袖者啊!真是太可惜了,好好的一個絕世公子竟然是『不正常』的。 明雷與北洛深深地蹙起了眉頭: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真的喜歡男人?還看上了莫傾狂? 知道凌傲塵有心上人的江寒楓也不免懷疑起來,難道傲塵騙他,他的心上人不是女子,而是真的是莫傾狂?想想他每次見到這位三皇子的不正常,今晚又一反常態地非要一起來,真的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咳……」明雷受不了的輕咳了一聲,將兩人的視線拉回到自己身上,才道:「三皇子,師宗有幾句話,讓明雷轉達給你。」 「哦,不知炎宗師有何指教呢?」傾狂將視線轉向明雷,感興趣地問道,似是沒察覺到他們異樣的眼神般依舊斜靠在凌傲塵的身上。 凌傲塵自是注意到他們看著他的異樣目光,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們誤會了什麼,他還真是欲哭無淚啊!就這麼莫名其妙是貼上喜歡男人的標籤了,而且對像還是這位花名遠播的三皇子!他冤啊他! 再看看三皇子越靠越近,他十分非常之肯定,她是故意,她鐵定是故意讓他們誤會的他們有曖昧。 明雷一直盯著那只搭在凌傲塵肩上的手,道:「此次平息叛亂,多虧三皇子才智過人,拯救了元都以至天下百姓聿免於難,我明宗上上下下無不對三皇子敬佩有加,今明雷代師宗以薄酒一杯敬三皇子。」 傾狂揚唇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等著他繼續說,她倒想知道,他們究竟想對她說什麼。 收回注視著她的手的視線,明雷將目光投在傾狂的臉上,注意著她的表情變化,又道:「聽聞三皇子已下令出兵討伐燕韓兩國,不知是否屬實?」 「是又如何?難道貴宗認為本皇子不該出兵?」傾狂勾了勾嘴角笑道,呵,竟然是為了燕韓而來的。 「正是,戰火一起,受苦的還是百姓,三皇子愛護百姓,必不忍見燕韓兩國無辜百姓為戰火所吞噬。」 轉動著手中的酒杯,傾狂挑了挑眉,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輕啟紅唇道:「你們明宗一直宣傳非戰,不知可否有想過,這是個亂世,非戰爭無以帶來和平,你們那種不切實際的思想,只會讓這個世道變得更亂而已。」頓了一下,揚起臉,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眸諱如莫深地掃了四人一眼,笑道:「還是,你們根本就很清楚,所以才會這麼做的。」 話音剛落,不無意外,四人同時一震,明雷一直沉靜的眼睛快速地湧上波濤,隨後恢復如常,洛北亦是,最沉不住氣的江寒楓眼看就要動手,殺氣還未漸顯上來,便被洛北一個眼神給制止了,反應最為平淡的應算是凌傲塵,除了嘴角邊勾起一絲玩味,還算正常。 然而一直緊盯著他的眼的傾狂卻捕抓到他黑瞳中急速閃過的無奈與嘲諷,還有一種不知名的情緒。 「我們明宗向來以拯救天下為已任,想必是三皇子並未深入瞭解我派思想,才會有此荒唐的想法。」洛北沉著聲道,可聽得出話中壓制的怒氣。 洛北,前天元皇朝的大學士,也是明宗在元都的代表人物,算是個人物。 「呵呵,幾位不用這麼緊張,正如洛大人所說,本皇子對於貴派的思想並不瞭解,剛剛之言,不過是說著玩,看來這個玩笑是開過火了,莫怪莫怪。」傾狂掃了四人一眼,咧嘴呵呵一笑,就如剛剛只是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而已。 明雷等人眼眸一沉,只聽得傾狂又道:「但是,貴宗的要求本皇子是不可能答應的。」 早就料到傾狂會這麼說,明雷也沒覺得奇怪,只是失望地說道:「看來三皇子並不如外界所傳言般,一心為百姓所著想。」 「呵呵……」輕笑了幾聲,傾狂眉毛一挑,聳了聳肩道:「明長老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難道不知道傳言不可信嗎?」她從來就承認,她沒那麼偉大,那種什麼天下大義的事,絕對跟她莫傾狂扯不上邊。 「你……」明雷一時語竭,她答得也太『誠實』了,『誠實』到他無言以答,也是,她都承認自己並非一心為百姓著想了,他還能怎麼說。 「三皇子果然率真,哈哈……」微愣過後的凌傲塵不顧明雷三人在場,竟很是讚賞地伸手橫過來一拍傾狂的肩膀大笑道,本來傾狂的手射就搭在他肩上,所以現在兩人姿勢一變,就變得更加曖昧了,就像是凌傲塵攬著傾狂一樣。 「塵兒……」明雷皺了皺眉,沉聲喚道,今晚他是怎麼回事啊!一直與莫傾狂『勾搭』在一塊不說,現在還下他們的台。 無視明雷三人將眉頭皺成了川字,傾狂色迷迷一笑,曲肘搭在凌傲塵肩上的手一伸,勾過他的脖頸,揚了揚嘴角笑道:「凌公子說的話就是對本皇子的味,哈哈,本皇子喜歡……」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七十一章 原來是你 無視明雷三人將眉頭皺成了川字,傾狂色迷迷一笑,曲射搭在凌傲塵肩上的手一伸,勾過他的脖頸,揚了揚嘴角笑道:「凌公子說的話就是對本皇子的味,哈哈,本皇子喜歡……」 呃!這個動作,這句話太曖昧了吧!凌傲塵的腦袋當場當機,騰地一下立即變成天邊的紅霞。 看得傾狂又是好一聲讚歎,艷若桃李啊!真是恨不得咬上一口。 幸好在她化身為狼的之前,凌傲塵在瞥見明雷等人被雷住的表情後終於恍過神來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坐直了身子,慢慢地放下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輕笑道:「三皇子過獎了。」 媽媽呀,這是怎麼回事,他竟然會因為一個『男子』的靠近而傻愣住,真是丟臉丟到瓜窪國去了,這要是被子風知道,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三皇子,請你自重……」江寒楓霍地一下子站起來,怒指著傾狂,殺氣畢現,好似只要傾狂敢再碰凌傲塵一下,他便會立即要了她的命一般,太過分了,斷袖就斷袖,竟然把主意打到傲塵身上來了,哼,早晚把她那雙手給剁掉。 「呵呵……」傾狂輕笑地向凌傲塵投過去一眼,轉動著手中的折扇,玩世不武恭地笑道:「江公子,本皇子又沒碰你,你那麼激動做什麼?」真是的,凌哥哥可是她的專屬天使,她想跟他怎麼親熱,關你們這些人什麼事,還自重,笑話!她偏就不喜歡自重,奈何得了她嗎? 「你……」江寒楓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終將很是氣憤的目光投向凌傲塵:人家這是明擺著在調戲你,你怎麼就不生氣啊!該出手時就出手,不用去管什麼修養。 讀懂江寒楓投過來的眼神,凌傲塵回一眼無所謂的眼神回去:我並不覺得她這是在調戲啊!所以也沒有出手的必要,這要修養沒關係。 江寒楓扭過頭,暗自生氣,人家當事人不生氣,不認為那是在調戲,你激動個什麼勁啊! 「三皇子。」明雷鐵青著臉,銳利的目光直視著笑得痞痞的傾狂,提高的聲音充滿的警告的意味,就算她是皇子,他們明宗的人,又豈是能讓她調戲的。 放開凌傲塵,傾狂自斟了一杯酒,輕抿了一口,輕笑道:「還有何指教啊?明長老。」雷老頭好像氣得不輕哦!嗯,尊老可是咱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還是不要把他們給氣死的好,不然罪過就大囉! 「既然三皇子堅決要出兵,我明宗也無話可說,只是還想奉勸三皇子一句,殺戮過重,總是有傷天和,最終必自食惡果,希望你好自為之。」深吸了一口氣,明雷衣袖一擺,站了起來,語氣很是不善道,活了幾十年,還從來沒受過這種鳥氣,遇到這個莫傾狂,即使自制力再好,都沒用。 自食惡果?呵,好,我倒要看看會是怎樣的惡果,傾狂挑了挑眉道:「多謝貴宗的忠告,不過……」站了起來,雙手撐著桌面,勾唇狂肆一笑道:「本皇子相信,縱然本皇子殺戮萬千,這個天道,也奈何不了本皇子。」有傷天和?天,真的能制得了她?呵,那就試試吧! 好個狂妄無所畏懼的三皇子,凌傲塵揚唇輕笑,微不可覺地點了點頭,垂下頭去,要是再讓明長老看到他表情,絕對會把他們氣得吐血。 「如此,我們也無話可說了。」明雷眼眸一瞇,朝傾狂拱了拱手道:「我等告辭,謝三皇子的款待,請。」洛北與凌傲塵也跟著站了鵠礎? 「等等。」傾狂一手拉住凌傲塵的衣袖,卻是看著明雷幾人,笑得很是親切道:「正事談完,也不用急著走啊!來來,仙兒,快給各位明宗的朋友把酒滿上,咱們好好樂和樂和。」 「不用了。」明雷一擺手,道了一聲:「時候不早了,告辭。」走著不待傾狂再出聲,便拉著凌傲塵離開,開什麼玩笑,再留下來,包準會真的被氣死,今晚他們還真是來自取其辱,早知道讓明電來好了。 「三皇子,後會有期。」凌傲塵拱了拱手,意有所指地笑道。 眼見著四人走出了廂房,傾狂並沒有再挽留,衣袖一擺,屋裡的四個美女不捨地離開。 仙兒走上前,為傾狂斟了一杯酒,嬌笑道:「明宗會這樣善罷甘休嗎?」 端過酒杯,傾狂輕輕地晃搖著,帶著若有所思道:「明宗?會善罷甘休就不是明宗了。」只是,他們要見她的目的真是的只是為了勸她不要對燕韓出兵?如果是,又怎麼會這麼簡單就走人,他們到底想幹嘛? 攤開手,裡面躺著一張小紙條,正是凌傲塵偷偷塞給她的,打開一看,輕輕地勾起嘴角,一手點著下巴。 「聖尊,這是……」仙兒非常八卦地伸長了脖子,想看清那小紙條上寫著什麼,還沒看清楚,便被傾狂給收起來了。 「別八卦,我先走了,如果影過來的話,跟他說,我晚點再回去。」話音剛落,傾狂已從房間裡消失了。 「連看一下都不行,這麼秘密?……」仙兒嘟子嘟嘴嘴自語道。 「仙兒。」葉影一來,掃視了房間一眼,沒有見到想見的人,卻只見柳仙在那自言自語,連他來了都不知道,不禁出聲喚道。 「呃,聖使,是你?嚇我一跳。」看著突然出現的葉影,柳仙拍了拍胸脯定定驚道,這未免來得太快吧!聖尊前腳剛走,後腳他就來了。 「嗯,老大呢?」沒理她在那定驚,葉影直接問出最在意的問題,既然這裡只有仙兒,那就是已經談完了,那老大怎麼沒在,難道已經回去了?他們錯過了? 「哦,聖尊剛走,還讓我告訴你,她晚點再回去。」 「老大沒回驛館?」今晚不是沒行動嗎? 「剛剛凌傲塵給了聖尊一張紙條,然後聖尊就走了。」 凌傲塵?葉影眼神黯了黯,心中一痛,抬手摀住酸痛的心,縱身一閃,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回到洛府,明宗在元都的落腳處,江寒楓便立即爆走起來:「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目中無人的人,實在是太狂妄囂張了。」 「塵兒,你今晚是怎麼回事?」明雷自是也慪得要死,然而凌傲塵的態度才讓他更為擔心。 凌傲塵還在想著傾狂靠近他身邊時那種奇怪的感覺,猛地被明雷這麼一問,一頓,才攤了攤手道:「沒怎麼回事!「他就知道,他們對他今晚的行動很是不滿,但沒辦法,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或許,等一會,他就能知道答案了。 「你是不是之前就見過莫傾狂?」明雷試探性是問了一聲,看他們那麼熟識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今天才剛認識。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可惜他剛剛並沒有得到答案,反而令他更加迷惑,為什麼他總感覺,他們好似早就認識了一般,可是,如果他真的見過她,不可能會忘了啊!那樣一個絕世的佳公子,即使只見過一面,也必定難以忘懷,除非……」 「你不知道?」三人同時錯愕,這是什麼答案,難道……三人同時帶著異樣的目光看著凌傲塵,會是如他們所想的那般嗎? 「不知道。」搖了搖頭,似是沒看到他們異樣的目光,凌傲塵聳了聳肩道。 「算了,我們先去見師宗再說吧!」明雷若有所思地看了凌傲塵一眼道。 終於『議完事』,凌傲塵趕緊趕慢地往約定地點飛身而去,該死的,早知道會商議這麼久,他就應該把約定的時間押後,這下遲到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等他? 踏風掠竹而行,就在快要到達郊外綠柳湖畔時,猛然一滯,差點從半空中捧下來,旋身一轉,縱天一翻,瞬間便停落在郊外綠柳旁,臉上的笑容早已呆住了,那蕭聲……雲雨後樓梅花林中聽到的箭聲,怎麼會這出現? 抬眼望去,波光粼粼的湖畔旁,有一白衣『少年』背對著他,最為動人的韻律節奏從『他』手中的洞簫飄出,依舊如此撼動他的心,凌傲塵再次沉浸在震憾他靈魂深處的蕭音之中,無法去思考,也忘了要趕緊衝上去看看這個讓他一直以來急欲相見的『白衣少年』是何人。 閉上眼睛,靜靜地凝聽著,周圍的情景似是隨著這蕭聲而變了,宛若置身於風蕩梅花的雪景中,清晰地感到冬日的嚴寒,眼前浮現的是雪中的紅梅、聞到的是飄來的暗香…… 一曲終了,凌傲塵滿足地歎喟一聲,依舊沉浸在那高深境界中而無法自拔,原以為那次的失之交臂,此生,難再聽到如此意境幽遠的仙樂,想不到,今日竟還能再次感受到這種深深的震憾。 這一次,他可不能再錯失這個知己了,一想及此,激動地睜開眼,趕緊縱身飛至那『白衣少年』身邊,幸好這一次,她沒再一晃而過。 「凌公子,可讓本皇子好等啊!」『白衣少年』猛然轉過身來,笑意盈盈地看著滿臉激動狂熱的凌傲塵。 「怎麼是你?」凌傲塵猶帶興奮不已的臉上變得錯愕,不可置信地一聲驚呼,這,那個白衣少年,他找了許久的白衣少年竟就是『龍麟三皇子』? 哎呀,他真是笨啊!怎麼沒想到呢!當初雲雨後樓已被她包下了,既然外人不可進入,他怎麼就沒想到她身上去了呢? 「奇怪了,不是凌公子約本皇子來的嗎?」傾狂歪了歪頭,一臉的疑感,典型的揣著明白當糊塗。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恍然想起自己約她來的本意,撲前兩步,緊緊地握住她柔軟的雙肩,藉著月光,凝神屏氣,用一種全新的眼光去打量眼前的人。 傾狂很是大方地任他打量著。 「原來是你!」凌傲塵豁然一笑,原來是這樣,原來他會有那種莫明熟悉的感覺是因為這樣啊!哈哈…… 「當然是本皇子了。」傾狂一手輕勾起凌傲塵的下巴,輕佻一笑道:「凌公子,長夜漫漫,你也不用這麼著急吧!」 「呃……」凌傲塵一愣,隨後涮地一下俊臉通紅到耳根子處了,想起自己現在所做的動作,確實是曖昧至極,如果對像是別人的話,也不會想到別處去,但是現在是這個風流成性的『三皇子』,可就很難不會被她想歪了。 像被觸到電一般,猛然放開她,尷尬地笑道:「三皇子莫怪,我只是,只是沒想到,你竟就是我尋尋覓覓了這麼多的知音,我一時太高興了……」 沒錯,在知道她就是梅林的那個吹簫者之後,他立即將那種莫明熟悉的感覺的原因歸咎到,那是因為她便是與他有『一面之緣』的吹箭者,雖然當時只有一個背影,但是最開始的時候,給他熟悉感覺的不就是她的背影嗎? 原來是這個原因,害得他剛剛還擔心了這麼久,還好還好…… 「知音?哈哈,本皇子還比較喜歡知己這個說法,凌公子,今晚良辰美景,何不……」說著,一臉期待地去拉凌傲塵的手。 凌傲塵突感到不妙,身子往後一仰,雙手護在身前,急忙說道:「三皇子想必是誤會了,我,我並不是如三皇子所想那樣……」不妙,不妙,大大的不妙,難道『三皇子』真的是喜歡男人?還看上了他?還誤會他也如她一般,所以以為他今晚約她出來是要與她『花前月下』,這下可真的是誤會大了。 「呀,這麼說是本皇子誤會了,還以為凌公子的心也如我心呢!」傾狂一臉黯然地垂下眼去說道,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 在收到凌哥哥給她的紙條中約她到湖邊時,她就知道,他雖是認不出她來,但必是有所懷疑,或許是她給了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吧!但是,現在,她還不能讓他知道她的真身。 畢竟明宗太過詭異了,而他在明宗的地位明顯不低,雖然她能相信縱然他知道她便是『子風』,也不會出賣她,但是她不能冒險,她的身份關係的可不止她一人而已,所以她故意讓他誤會,故意在他面前吹奏這首『梅花三弄』,將他引入誤區。 凌哥哥,對不起了,有朝一日,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我莫傾狂便是『子風』。 「這個……」凌傲塵訕笑地撓了撓頭,眼光飄移,不敢去看她失望的臉,因為他發現,他竟然會覺得心軟,見鬼的心軟了,這一生,除了子風,第二個讓他心軟的人竟會是這位『三皇子』。 凌傲塵,你頭腦不清醒了吧!她可是『龍麟三皇子』,才智過人,武功蓋世的莫傾狂,你對她心軟個什麼勁嘛,何況人家有那麼多『情人』,少了你一個,也沒什麼,失望不過是一時的……啊!這想的都是什麼嘛,今晚真的不正常了,難道真如寒楓所說的,她會邪術?太鬱悶了,太太鬱悶了。 偷偷抬眼一瞥,暗暗好笑起來,怎麼平時總是瀟灑如風的他,在她面前就笨了這麼多,不過,那副撓首抓耳的不安樣,比白天那帶著淡淡疏離樣可愛多了,呵呵,這才是她的天使嘛! 「既然凌公子不願與本皇子……」頓了一下,傾狂笑道:「和奏一曲,那麼本皇子也不勉強,先……」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凌傲塵再次抓住她的雙肩,不太確定道:「你說,你的意思是要與我談音論曲?」呃,難道他剛剛誤會她了? 「當然,既然凌公子說本皇子是你的知音,那想必也是音中高手,如此良辰美景,本皇子興致正好,覺得一人獨奏無趣,便想邀你和音一番,既然你不願的話……傾狂很是無辜地說道,心中卻已快暗笑成內傷了。 「願意,願意,怎麼會不願意,能與你共曲,那可是我期待已久的事呢!今晚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過你的。」凌傲塵趕緊打斷她的話說道,他一直就期待能與『吹箭者』合奏一曲,今日次機會,他怎能放過。 「那你川剛剛還……」傾狂故意不解地歪著頭看著臉紅的傾狂,一拍手,邪惡地笑著湊上前道:「你方纔那麼急於拒絕,是不是會錯了意了?」哈哈哈,不行了,她快笑抽過去。 「咳……」不自在地低頭輕咳了一聲,不經意間瞥到她扭曲的面容,瞬間便明白過來:「你,你……你耍我?」太可惡了,簡直就是『惡劣皇子』。 「哈哈哈……」傾狂以棒腹大笑代替了答案,嘹亮喜悅的笑聲在湖畔邊久久迴盪。 看著她笑得這麼歡,凌傲塵頓時什麼氣都沒,黑瞳中閃過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寵溺。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七十二章 心靈觸動 在銀色的月光下,影影綽綽,平靜的湖面宛如一面鏡子,把夜空中的星辰與人影倒映在水裡面。 「三皇子,請。」凌傲塵轉動著手中的碧綠笛,抑制不住滿心的欣喜與激動道。 傾狂的眼眸亦現出點點興奮,星眸微瞇,嘴角輕揚,洞蕭輕抵於紅唇,有別於《梅花三弄》的渾厚蕭音傾洩而出,似是在訴說著一段英雄與美人的故事,蕩氣迴腸,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凌傲塵舉笛欲奏的動作驟停,黑眸突睜,征然地看著傾狂半晌,洒然一笑,目露無邊狂喜:她這是在試他的『功力』有多深嗎? 微閉上眼睛,感受著她蕭音中的神韻,壓不住滿心的激盪與靈魂深處的震憾,凌傲塵深深吸了一口氣,徒然睜開雙目,黑瞳閃爍著自信的精芒,揚唇輕笑,橫笛於唇邊,清靈的笛音融入蕭音之中,是如此的自然,恍若蕭笛本就為一休般。 傾狂星眸閃過讚賞的笑意,笛音、簫音同時於夜色下蕩漾開來,笛的悠揚空靈宛如春日裡歡喜的黃鸝,又如動人的畫眉,蕭的深沉渾厚如黃河奔流不息的氣勢在等待著突破口,繼續狂奔。 相視一眼,朦朧的月光籠罩下,使得兩人顯得如此的迷幻不真實,眼神滑過之處,儘是無盡的默契與心靈相通,蕭笛和奏,各有神韻而又相輔相成,譜寫出一段紅塵的無奈,情與緣的淒美,演繹出無盡的詩情畫意,有浩瀚無邊的英雄豪邁氣概,有小橋流水的清靈婉約…… 凌傲塵不盡蕩出陣陣的柔情蜜意,凝望著傾狂的眼眸漸顯癡迷,完全沉浸入這一段樂曲所帶來的澎湃豪氣與深情呢喃之中,有種恍然間,眼前之人,是他相愛多年的愛人,他們遠離紅塵的喧囂,置身於世外桃源之中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恩愛生活。 是夜色太過迷人,是音曲所傾訴的愛情太過美好,亦或是眼前的男子太過柔情,傾狂不禁也癡然起來,隱於內心深處的某些被遺忘的東西正在蠢蠢欲動著,心臟處似是在不停地震動,一種陌生的感覺正在滋生著。 徒然間,蕭音轉至低沉,似是奏出英雄將別的無奈,凌傲塵笛音緊接,似欲說還休,柔情款款,真實細膩動人,奏出離別的橋邊,折柳相送,相對無語凝噎,眼神接觸間猶如心靈深處的碰撞,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道是此是無聲勝有聲。 波光搖曳,凌傲塵心中竟生出愁苦萬分,絲絲縷縷的不捨隨著月光蔓延到她的身上,有種要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祈求她別走的衝動,正如當日在北境與『子風』臨行別離時的心境一樣,然而他卻知道,他不能去束搏她,只能忍痛笑著說再見。 粼光反射,傾狂直直地望進他的眼眸深處,觸動他靈魂底下不易為人知的掙扎、孤寂與不捨的痛苦,心間微痛,忍不住想要為他去撫平這種種悲痛,即使為他放棄世間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百轉千回間,蕭聲清越揚起,恍若於低谷之中錚然間一飛沖天,英雄傲立於雲霄巔峰之上,俯瞰大好山河,指點江山,端的是肆意張狂,是那樣的豪邁囂張,笛音叮靈跳躍,宛若俏皮愉悅的女子,音色一平,帶出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害羞,奏出待嫁新娘的那種緊張與羞澀。 傾狂心間巨蕩,胸中自生出一股無邊狂肆之氣,乾坤盡握在手中,放眼浩瀚宇宙,日月星辰盡歸她驅使,那是一種從未到過的狂霸的心境,而此時,天際的明月星辰似真的臣服於她的霸氣之下,綻放出無邊的光芒。 亮如星辰的眼眸灼灼地凝視著凌傲塵,豪情中生出無限的柔情來。 回視著她灼然的目光,凌傲塵面色微紅,心間是深深的幸福之感,這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恍然間是他們經歷紅塵萬丈,最終攜手淡看日出日落的平淡溫馨。 最終箭笛同時趨向於平淡,欲了未了,道不盡紅塵捨戀,訴不完人間恩怨,透出的是一股看透世俗的豁達。 天地間仿若只刺下蕭笛和奏,引來月宮仙子,各路星君的駐足傾聽,光芒四射,夜空之下竟亮如白晝。 蕭音一頓,笛聲一停,酣暢琳漓,然意境奇美的曲音,如水銀瀉於空中之星光,久久不散。 無邊的震憾在兩人之間久久迴盪,凝目相望間的兩人似還未從那英雄美人的淒美愛情故事中回過味來一般,或許也是未從那心靈深處的觸動中回過神來。 傾狂嘴角含笑,深深地注視著凌傲塵,靈眸轉動間儘是道不盡的風采無限,凌哥哥,果真不愧為綠笛公子,在樂曲中的造詣已是如此之高,歷經兩世,他是能與她在樂曲之中達到心靈契合的第一人。 這首曲子,她並非第一次吹奏,然而,卻是她第一次如此全哥心神地沉醉與其中,似是親身感受了那一場淒美的愛情,那種心靈深處的觸動此時還久久無法平息,這種截然不同的心境似將她帶入一種從未到過的領域,其樂其和,有情而不苟於情,那是種超越了生命本體而達到無拘無礙、和樂自得的境界。 黑瞳激盪,凌傲塵不禁伸出手,如著了魔般輕輕地撫上傾狂的臉,揚唇一笑間,星月頓然失色,心中的無限愛戀瞬間傾洩而出,此刻,他已分不清是觸動靈魂深處的樂曲帶他領略了曠古的淒美愛情,還是他心中的深深愛戀,讓他奏出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千古音律,第一次,他於樂曲這中到達了『忘我』的脫俗境界。 久久凝望,天地靜然,直至那輕風吹拂而過,凌傲塵才恍然驚醒過來,連忙放下輕撫於傾狂臉上的手,瞥開眼光,尷尬一笑道:「抱歉,太沉浸於樂曲之中了。」該死的,他這是在做什麼?怎麼對著一個『男人』竟然會生出無限的深情愛戀出來,而更該死的,他此時的心竟還跳個不停,那已是超越了知音的界線了,會這樣,真的是因為太沉浸於樂曲之中嗎? 「真的是如此?」傾狂湊上前去,如小兔般撲閃著眼睛,無邪地問道,不可否認,他們都深深地沉浸在蕭笛和奏的美妙之中,然而她可不認為,他眼底那連白癡都看得出來的深情會是因為樂曲而湧現的,畢竟如非心中有愛,他如何奏出那如泣如訴的愛戀之情,。 隨著傾狂的靠近,凌傲塵不停地提醒自己別再被她無邪給迷感,她可不是小白兔,而是喜歡捉弄人的披著兔皮的狐狸,然而神志卻完全不受大腦的控制,癡然地看著這張漸顯熟悉的面孔。 凌傲塵,你醒醒,她是莫傾狂,不是子風,她是『男人』,不是女人,你不能搞渾了。 猛然搖了搖頭,凌傲塵終於拉回神志,咧嘴一笑道:「當然,如此暢快地倘佯於樂海之中,豈能不讓我心神馳醉,三皇子是否也如我一般?」 「哈哈,本皇子亦然,今日得遇凌公子這個知音,真乃人生一大樂事。」傾狂站直身子,真誠笑道,完全不知道她已將凌傲塵這個可恰的男子逗得快神精錯亂了。 傾狂的離開讓凌傲塵大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帶著點點失落,趕緊壓下這種莫名的情緒,抬頭仰望著天邊的夜色,嘴角高高揚起道:「酒逢知已,人逢知音,確實乃人生一大樂事。」 看著月光下凌傲塵泛著柔和之光的側臉,傾狂深邃的眼眸微瞇,紅唇輕勾,好個俊美的天使,凌哥哥,我的陽光天使。 迷濛月光下,粼粼湖光旁,兩抹讓天地萬物黯然失色的絕塵身影地置身其中,分不清是月光照耀著他們,還是他們點亮了月光。 不知不覺,共論了一夜音律的兩人,已直接從『知音』上升為『知已』,當天邊的第一縷陽光從雲層射出時,兩人才依依而別。 目送著傾狂的背影消失於綠柳湖畔,凌傲塵黑瞳中閃動著複雜,將碧玉笛橫放於唇邊,獨自吹奏起來,卻難再找到與她和奏時的那種感覺,完全不對,完全沒有那種感覺。 頹然放下碧玉笛,悠悠一歎,足尖一點,縱身一躍,微風吹拂的湖畔旁已無人影。 踏之晨曦之霧,傾狂心情舒暢地回到驛館,痛快啊痛快,真的好久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 但是如果能讓她好好地睡一覺的話,她絕對會更痛快,為什麼這傢伙總要來壞她的心情,從龍麟到元都,天啊!她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傾狂黑沉著臉,死死地盯著躺在她床上,睡得跟頭豬一樣的傢伙,直想一拳往他的臉上揍去,但是該死的,看著他如孩童般的睡相,她還就下不了手,不管打他哪裡,都是一種罪過。 肩頭一沉,是靈風帶著委屈的眼神在看著她,好似在怪她怎麼現在才回來,一把抱過靈風,傾狂撫了撫它的狐毛,該死的,不僅佔了她的床,還害得她的靈風沒覺好睡,真是太可惡了。 手中一動,靈風會意地向床上的某人投去幸災樂禍的眼神,一閃,便消失無蹤,藏在某暗處,看著它主人的暴行。 傾狂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兩步,雙手揪過雲玄天的衣襟,將還睡得正熟的他往後一拋,只聽得『砰』地聲,是某人重重掉在地上的聲音。 「哎喲……」睡夢中的雲玄天痛呼了一聲,捂著摔疼的pp,似被嚇醒般,驚呼了道:「地震了,地震了,小狂兒快跑……嗷……」由於pp還痛著,剛從地上爬起來的他再次痛叫了一聲,跌回地上。 聽著雲玄天給她來這麼一句,傾狂頓覺哭笑不得,暗處中的靈風嘴角不停地抽搐著,這傢伙就是被主人稱為『狐狸精』的太子,真是污辱了它們的狐類。 半蹲在似乎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傢伙的身邊,傾狂黑著臉,一手揪過他的衣襟,沉著聲問道:「該死的『狐狸精』,誰准你睡在本皇子的床上的?」自己有房間不睡,跑來她床上睡,這傢伙是不是有毛病啊! 眨了眨桃花眼,雲玄天似還沒完全清醒過來,邊撫著pp,邊茫然地看著傾狂,不解地問道:「誰睡在你床上?」誰敢睡在他小狂兒的床上,找死啊! 被他猶帶朦朧睡意的桃花眼給電到,大清早就受就這種生艷的刺激,傾狂渾身一麻,不停地暗歎:妖孽啊妖孽,此等妖孽,生來就是來禍害人類的。 「小狂兒?」見傾狂目光幽深地看著他,雲玄天嫵媚一笑,猶帶剛睡醒的性感,頭一歪,眉梢一挑,沙啞著聲叫道,一手輕輕地勾起她的髮絲。 傾狂狠狠地嚥了嚥口水,抓住他的手,慢慢地靠近,眼眸微微的瞇起,猛然勒緊他的衣領,咬了咬牙,吼道:「少給本皇子裝糊塗,說的就是你。」 「啊!……」 雲玄天只覺得耳朵嗡嗡響,晃了晃腦袋,由於衣領被揪住,很是艱難地左右看了看,然後委屈地瞅著傾狂,撅了撅嘴道:「我沒在床上啊!」他現在是在地上,呃,對啊!他好像是因為『地震』給震到地上了的,那就是說他剛剛是從床上給震到地上的,不,確切地說是掉到地上的,也就是說,他…… 冷靜冷靜,丫的,這種情況還能冷靜,她就可以成仙了,自我催眠宣告失敗,傾狂冷冷一笑:「雲玄天,這是你逼我的。」今天她就要替天行道,除此妖孽。 完全清醒過來的雲玄天怕怕地縮了縮脖子,哭喪著臉,可恰兮兮地瞅著傾狂,死定了死定,嗚嗚……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惜,他還來不及開口求饒,整個人已經飛了起來,某人『斬妖除魔』的偉大壯舉已經開始了。 「啊!……救命啊!……伴隨著驚天的求救聲是重物重重從高處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某人的pp已經快成兩瓣了。 「嗷……」嗚嗚……原來剛剛不是地震,是他的小狂兒將他從床上拋到地上,這次更狠,直接把他往上拋。 「小狂兒,你聽我解釋嘛……啊!」看著陰沉著臉步步靠近的傾狂,雲玄天趕緊開口道,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某人已經『除妖』除上癮了,靈風不忍再看地以狐手遮眼,但還是忍不住地偷偷打開來看,如果它會說話,此時一定會高喊:主人,你下手太輕了。 『砰、隆、乓……』大清早的,傾狂的房間便響起陣陣拆房子似的聲音,將附近的所有生物都給嚇跑了。 回到驛館的葉影遠遠就聽到聲音,趕緊了過來,推過房門一看,整個人全傻住了,眼前這是什麼狀況。 只見,屋內的所有桌椅幾乎都碎了,可憐的某只『狐狸精』趴在地上,哀怨地瞅著傾狂,而傾狂翹著二朗腿,斜坐在屋內唯一完全的椅子上,看都不看某人一眼,自顧地端著茶盅品著茶。 見葉影進來,傾狂投個詢問的眼神過去,一回來沒有看到他,她就覺得奇怪,看現在的樣子還是剛剛才回驛館的,這,可不像是影會做的事。 接到傾狂詢問的目光,葉影迴避地瞥開眼去,他能告訴她,他是因為心酸,跑去山上練劍發洩嗎? 葉影的迴避,讓傾狂微蹙了蹙眉,他有心事?轉念一想,是人都會有心事,既然他不想讓她知道,自有他的道理。 看著兩人『眉來眼去』,雲玄天怒瞪了葉影了一眼,然後又哀怨地看著傾狂,可憐兮兮地道:「小狂兒,你不要生氣嘛!人家是因為昨晚等了你一晚,一時太睏了,忍不住便睡了過去。」他多冤啊他,堂堂一國之太子,只不過睡一下她的床而已,一大清早就被暴打了一頓,實在是太冤了。 她徹夜未歸?聞言,葉影神色微動,緊握著劍柄。 「你等了我一晚?有什麼事嗎?」斜眼瞟了他一眼,傾狂淡淡地問道,輕抿了一口茶。 「什麼事?小狂兒你也太沒良心了,就只顧著在外面風流快活,還徹夜不歸,連我們的『約會』都給忘在腦後了?」雲玄天一副『遇人不淑』的樣子傷心地看著傾狂,他太傷心了,枉他心心唸唸了她一個晚上,帶著滿心歡喜來找她,誰知人家壓根就忘了有那麼回事。 「咳……」正抿了一口茶的傾狂差點被茶水給嗆到,怎麼他這句話聽起來那麼像是深閏怨婦在埋怨負心夫君丟他一人在家獨守空閨啊! 猛然想起,好似有這麼回事,今天是楚雲、齊月、鳳堯三國回國的日子,在雲玄天的死磨硬泡下,她答應在他臨走的前一晚為他踐別,然而因為明宗的事,再加上凌哥哥的相約,讓她把這件事完全給忘之腦後了,咳,看來錯的還真是她呢! 「小狂兒……」精明的雲玄天一見傾狂的樣子便知她已然想起來來,見她終於拿正眼看過來,立即眨閃著眼睛,捂著已經被掉成兩瓣的陽,無比可憐地看著她。 得了,既然是她有錯在先,那她就原諒他不經她允許便睡在她床上的事吧!放下手中的茶盅,傾狂走過去,微蹲下,將雲玄天給扶了起來。 「嗷……疼……」整個身休靠在傾狂的身上,雲玄天痛呼了一聲,桃花眼中卻閃著不盡的笑意,看得葉影那個牙癢癢的。 「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傷用得著叫得這麼大聲嗎?」傾狂瞪了他一眼道,然而扶著他的動作卻不禁放柔,輕輕地將他扶到床上趴下,見他髮鬢間沾著一絲木屑,實在有礙觀感,下意識地伸手將木屑拿下。 感受著傾狂難得的溫柔,雲玄天心中掀起無邊的狂喜,如果不是因為臀部痛得要死,他一定會跳起來手舞足蹈以表示他的喜悅。 「小狂兒,你對我太好了。」趴在床上,雲玄天一手拉住傾狂手,萬分開心地道,壓根就忘了剛剛是誰將他給打成這樣的。 這只死狐狸不會被她給打傻了吧?還是他有被虐狂啊?如果她沒記得的話,剛剛是她將他給爆打了一頓呢!她哪裡對他好了? 「太子。」一頭衝進來的泰紹頓時呆住了,這是怎麼回事?他家太子怎麼躺在莫傾狂的床上,而且還與她執手,『深情對望』。 「師博,你怎麼來了?」雲玄天看著像是受了什麼刺激的泰紹問道。 「呃?太子你忘了,今天我們便要回國,現在大隊人馬都在等著你呢!」恍過神來,秦紹道,三國的隊伍已經在驛館外齊集,卻一直等不到他們太子出現,一想之下,他便跑過來看看,想不到會見到這種場面。 「啊!對啊!嗷……!」猛然跳下床,卻忘了他的受重創的臀部,雲玄天痛得嘶牙咧嘴的,額頭滲出點點冷汗,眼看就要站立不穩了。 傾狂連忙扶住他,蹙了蹙眉責怪道:「小心點,別忘了你臀部還受著傷呢。」嗯,她好像下手太重了點。 「這不是要怨你。」真是,就算下不去手打他的俊臉,也用不著摔得他這麼狠吧!而且每次都對著他的臀部來捧。 晴天霹靂啊!秦紹被兩人的對話給劈得站立不穩,差點白眼一翻就給暈過去,該死的莫傾狂,竟然真的對他家太子下手了,可憐的太子,一生的清白就這樣葬送莫傾狂這個風流『皇子』的手中了。 驛館門前,所有人瞪大著眼睛,帶著異樣的目光看著傾狂扶著走路一拐一拐的雲玄天出來,鴉雀無聲,全場一片死寂。 「月太子,鳳王爺,久等了。」雲玄天不好意思地朝兩人拱了拱手道。 「咳,沒事沒事。」回過神來,兩人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月鈞楓目光複雜地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著,最終化為黯然。 接到月鈞楓的目光,再看著所有人那怪異的表情,還有跟在身後好像死了親爹一樣哭喪著臉的奏紹,傾狂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這次她好像什麼都沒做吧!難道他們知道她暴打了雲玄天,又不像。 直至看到雲玄天那怪異的站姿,恍然間明白他們誤會的什麼,突然有種想爆笑的衝動,哈哈,這下,他們斷袖之名算是真正的坐實了,可憐的雲玄天就這樣成了『受』還猶不自知。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七十三章 祈雲四將 直至看到雲玄天那怪異的站姿,恍然間明白他們誤會的什麼,突然有種想爆笑的衝動,哈哈,這下,他們斷袖之名算是真正的坐實了,可恰的雲玄天就這樣成了『受』還猶不自知。 「小狂兒,為什麼大家都好像怪怪的?」雲玄天察覺到大家投注在身上那怪異的眼神,不禁伏耳在傾狂耳邊問道,不會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被痛摔了一頓的事吧? 轉過頭,看著雲玄天那一頭霧水的樣子,傾狂實在忍不住地於大庭廣眾之中爆出一聲驚天大笑:「哈哈……」這隻狐狸,今天怎麼那麼遲鈍啊!不會是真的被她給摔笨了吧? 「小狂兒,你怎麼了?絲……」傾狂突如其來的大笑聲嚇壞了雲玄天,趕緊反手扶過緊張地問道,這一動,又扯動了臀部的傷,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氣,更引得所有人的側目。 「狐狸,你……你怎麼那麼可愛啊!哈哈……」傾狂一手搭在雲玄天的肩上,笑得肚子都疼了,不是她沒良心笑話他,而是他真的是太好玩了,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聽到傾狂說他可愛,雲玄天不禁滿心歡喜地紅了紅臉,還哪有心思去想大家的怪異之處。 兩人的互動更讓所有人堅信兩人之間有姦情,然而卻沒有人用鄙視的目光看著他們,反而覺得是自己太落伍了,像三皇子這樣的神人,豈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夠明白的了。 但是還是有人會不滿的,泰紹實在看不過,上前扶過雲玄天,道:「太子,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起程了。」轉眼狠瞪了傾狂一眼,這『小子』存心讓他們太子顏面無存啊! 傾狂很是無辜地後退了一步,她冤枉啊,是大家想像力太過豐富,真的不關她的事嘛! 「嗯。」點了點頭,雲玄天對傾狂道:「小狂兒,後會有期。」雖然知道再過不久,他就能再見到她,但還是很捨不得,這種感覺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來得強烈。 傾狂還沒開口,一旁的月鈞楓已上前一步,對著傾狂拱了拱手道「傾狂皇子,再會。」向來溫潤的他這時顯得有點陰沉,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向來自控的自己今天會這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只知道心中很憋得慌。 傾狂眼眸一轉,勾唇一笑道:「鈞楓哥哥,後會有期,這一次,鈞楓哥哥可一定要去龍麟國看我哦,不許再失言。」 聞言,月鈞楓展顏一笑,只覺得憋在心中的所有不舒服瞬間煙消雲散,如十年前般寵溺摸了摸她的頭,溫潤地笑著說道:「這一次,鈞楓哥哥絕不會再失言。」 一旁的雲玄天就有點不爽的,哼了哼一聲便往車轅走了過去,因為他的臀部受了傷無法騎馬,傾狂細心地早就吩咐下人給他拉來一輛元皇室所專用的車轅。 「傾狂皇子,請。」鳳梓月如旁觀者般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終了然一笑,對著傾狂拱拱手道。 「請。」傾狂抱了抱拳回道,眼角還是忍不住瞥向行動笨拙的雲玄天,暗笑不已。 依以往慣例,今日是各國同時回國的日子,但由於此次聚會的劇變,天元皇朝已然消逝,傾狂身為此次平叛的『英雄』,又手持『傳國玉璽』,自是還得留下來主持大局,處理後續事宜,其實其他三國也都明白,說白了,就是留下來解決將會阻礙將原天元皇朝所佔有的領土併入龍麟版圖的所有障礙,雖然他們都心知肚知,但聰明的他們更知道,這件事,他們誰也阻止不了,就如他們阻止不了龍麟國成為天下之主一般,既然如此,那麼也無須做那飛蛾撲火的蠢事,還不如留點力氣回國加強軍備,以防一個不慎落得如燕韓兩國的下場。 三國隊伍同時開動,比起以前六國的盛景顯得有點有『小氣』,百年來的端午聚會也就此落下的帷幕,從今以後他們『朝貢』的將會是龍麟國。 趴在車轅裡,雲玄天透過車簾看著立於驛館門。意氣風發的傾狂,心中頓時填的滿滿的,桃花眼中盈滿了笑意,掀簾進來的泰紹一見到自家太子如此模樣,差點氣得掉簾而去,楚雲不幸啊!雲族不幸啊! 「師傅?」雲玄天疑惑地看著跟著進來的泰紹,怎麼那樣子像是要吃人?莫不是怪他沒用被摔成這樣,想想也有可能,畢竟身為師博見自己的弟子被掉得無力還手,怎麼能不生氣呢?但沒辦法,人家是九階高手,再說,他也捨不得還手啊! 「哼,給。」泰紹沉著臉,冷哼了一聲,將手中的瓷瓶塞給雲玄天,便想出去,哼,眼不見為淨。 「師傅,這是什麼?」雲玄天疑惑地拿著瓷瓶看了看,是給他治摔傷用的嗎? 聽得雲玄天這麼一問,泰紹難得紅了紅臉,吱唔地給他說明這藥的用處。 半晌過後,緩緩向城門而去的楚雲國隊伍之中,爆發出一聲驚天的怒吼道 「莫、傾、狂……」吼聲中很有種惱羞成怒的意味。 還未散去的元都百姓還有其餘兩國的人馬全都對發出那一聲怒吼的方向投去同情和暖昧的目光。 目送著三國的離去,傾狂正想轉身回驛館,聽到這一聲怒吼聲,不禁很不給面子的大笑起來:「哈哈哈……」 這雲玄天還真是倒霉啊!十年前被她惡整了一頓,淪為所有人的笑料,今日,因她的無心之失,再次成為『緋聞』主角,哈哈,活該,誰讓他這幾年總不讓她好過,總算出了口惡氣了。 高樓之上,青衣飄飄,凌傲塵緊握著手中的碧玉笛看著笑得開懷的傾狂,黑瞳微縮,說不明心中的憤怒是怎麼回事。 旁邊的江寒楓嘲諷不已地看著這一幕,嫌惡地啐了一口道:「真噁心。 「閉嘴。」凌傲塵沉著聲,喝斥的話就這樣脫口而出,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不禁嚇了一跳,他竟不能忍受別人對她說一句不是?是因為她是他的知眩盲怗壞鬧q簦盲釦o笥眩拷措B乾膳豲A淌芎塒k鄧狾皇牽克瓵芴x姓庋限漫葶顳迄磥]壞醬鳶浮? 江寒楓自是也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著凌傲塵道:「你剛剛是在讓我閉嘴嗎?」這裡除了他們兩個就沒有別人,不是在讓他閉嘴,難道還是讓天上的小鳥閉嘴麼?就因為他說一句莫傾狂的不是,他就這樣對他不假顏色。 「她是一國皇子,不是我們能議論得了的。」瞥開頭去,凌傲塵蹙了蹙眉,淡淡地說道,突然覺得很煩燥。 「一國皇子?哈,傲塵,你覺得我會相信這個最鱉的理由嗎?」江寒楓像是聽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般笑道,皇子?就是皇帝,他們也不看在眼裡,他要是會相信他喝斥他的原因只單單是因為對方是什麼皇子,那麼他就是白癡。 「不管你信不信,就當是我不喜歡聽也行,總之,不要讓我再聽到這樣的話。」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但卻不可否認這是事實,是的,他不喜歡聽,覺得很刺耳,就如當日明鳳說子風的不是般,讓他很是生氣。 「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傲塵,你不要告訴我,你剛剛的憤怒,是因為吃那個雲玄天的醋。」江寒楓一語中地,說出了凌傲塵的心事。 吃醋?他吃雲玄天的醋,因為莫傾狂?這怎麼可能,莫傾狂又不是子風,他吃他們的醋幹嘛?凌傲塵在心裡極力否認,心中卻有什麼在燥動著。 看著凌傲塵緊皺著眉頭,不發一言,江寒楓只當他默認了,又是氣憤又是不安,扳過他的肩膀,直視著他的眼睛道:「傲塵,你要清醒點,別說她是個『男子』,就算是女子,你也不能對她產生任何想法,更不能付出真心,因為她是莫傾狂,聽清楚嗎?她是莫傾狂……」 莫、傾、狂!凌傲塵在心中重複著這三個字,一把甩開江寒楓的手,低沉著道:「你說的我都知道,不用你來提醒。」說著縱身一躍,瞬間在江寒楓的眼前消失了。 「傲塵……」江寒楓頹然地喊著一聲,憑他的功力無論如何是追不上他的,只能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這邊,傾狂轉身回到龍苑,葉影立即迎了上去道:「老大,剛傳來消息,祈雲四將已抵達城外,他們暗中都帶了不少兵馬,有的已經暗中潛入城中。 「哦!」傾狂挑了挑眉,輕笑道:「看來他們是來者不善啊!」 「一定是有人透了風給他們,想利用他們對付老大。」葉影接道。 點了點下巴,傾狂邪肆一笑道:「呵,來得正好,不管是誰想對付我,這次,都幫了我一個大忙。」呵,省得她再費腦筋找借口除去他們。 葉影一想,也明白過來,剛毅的嘴角輕輕地勾起,想對付老大,還差得遠呢! 三國大隊人馬剛出城,前來弔喪的祈雲四將便同時到達,威風凜凜地騎著高頭駿馬進城,直達皇宮。 「杜倫奉我國三皇子之命,前來迎接四位將軍。」皇宮門口,杜倫不卓不亢地立於四將面前道。 「哼,莫傾狂還真當自己是帝都的主人了,我們還需要你來迎接?」四將中端坐於棕色駿馬之上,一臉粗擴的將軍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道。 「呵,我還以為我們走錯路,跑到龍麟國去了呢!」另一個端坐於黑色駿馬上的白臉將軍嘲諷一笑道。 守在皇宮門口的龍麟士兵一聽,紛紛跨前一步,眼露殺氣地瞪著他們,腰間的跨刀蠢蠢欲動,杜倫一擺手,阻止他們,跨前一步,微沉著聲道:「四位將軍請慎言。」雖則也恨得不出刀砍了他們,但是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們可不能因一時氣壞了三皇子的大事,反正這幾個傢伙也活不了多久。 「慎言?哈哈…難道本將軍說的不是事實嗎?別以為我們不在元都就不知道她莫傾狂耍的陰謀詭計,告訴你,她騙得了天下人,可騙不了我們,她根本就是狼子野心……」粗擴將軍大笑著冷聲道。 「三弟。」端坐於白色駿馬之上一直沉默不言的長鬍子將軍威嚴喝了一聲道,歷代祈雲四守將都是結拜兄弟,出聲的這一位便是四人的大哥。 粗擴將軍還想說什麼,一直沒說過話,端坐於黑白相間駿馬上的一位無須將軍拉了拉他的衣袍,示意他少言。 杜倫壓下心中騰起的殺意,一擺手道:「四位將軍請。」 馬蹄聲揚起,四人帶領隨行心腹縱馬進入皇宮,來到天元正殿,那裡正擺著元皇室一族的靈位,四人一進去便撲倒在靈樞之上,一陣痛哭流涕,幾欲昏厥,看得杜倫等人冷笑不已。 憑弔完元皇室一族,已是日落西山,四守將依舊暫住在他們以前在元都的留腳處一一四將府。 繁星點點,明月皎潔,這樣的夜晚,只適合花前月下,實在不適合殺人放火,奈何有人就是看不懂天意。 四將府前院寬廣的練武場上,或著天元士兵服飾或著平民百姓的服飾,整整有一千人馬全都手持長槍,整齊地列於四將面前。 「兄弟們,莫傾狂使用詭計,害死皇上,害死皇室一族,奪取『傳國玉璽』,欺騙了天下人,我們豈能讓她陰謀得逞,今晚,本將將帶領你們為皇上報仇,殺了莫傾狂。」長鬍子將軍,舉起長刀,高聲一喊,目光閃過陰冷。 「為皇上報仇,殺了莫傾狂……為皇上報仇,殺了莫傾狂……」隨著長槍高高舉起又放下,沖天的聲音在寂靜的夜幕中顯得十分高昂。 「不知各位打算如何殺了本皇子呢?」帶著笑意的聲音不大,卻輕易地蓋過這千人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四將一驚,抬頭望去,只見屋頂之上不知何時站了四人,最前方一人,白衣飄飄,嘴邊噙著狂肆的笑意,手中拿著玉骨扇,如果不是她出現的詭異,他們一定會大讚一聲:好一個丰神俊朗的絕世佳公子。 「莫傾狂?」無須將軍瞇著眼,試探地問了一聲,心中不停地打著鼓,他們都知道莫傾狂武功蓋世,所以準備用突襲打個措手不及,但是現如果是她找上門來的,那麼他們就一點算勝也沒有了,畢竟對於她那樣的高手來說,千人算得了什麼。 『啪』,折扇一打開,傾狂放在身上搖了搖,嘖嘖地笑道:「連本皇子都不認識,各位就揚言要殺了我,未免太過可笑了吧!」 傾狂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驚悚不已,本來還氣勢高昂地大喊『殺了莫傾狂』的士兵不禁紛紛後退,整個隊伍全都亂了起來,四將不禁後退了一步。 「怎麼?剛剛不是還高喊著要殺了本皇子,為你們天元皇帝報仇嗎?現在本皇子親自送上門來了,你們反倒怕了?」傾狂眉梢輕佻,神態悠閒得好似在談論今晚的月光有多美一般。 白臉將軍嚥了嚥口水,跨前兩步,朝傾狂拱了拱手道:「莫皇子想必聽錯了,您為我天元帝尊報仇,誅殺了叛賊,我等感恩還來不及,怎麼會揚言要殺您呢?」兩鬢冷汗悄然落下,要命了,怎麼會被她知道了呢,這下打死他們都不能承認,他們是來殺她的,不然的話,他們小命危矣!但是這樣說,有用嗎?不管有沒有用,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本皇子聽錯了?」傾狂一臉吃驚地訝然道,什麼叫睜著眼睛說瞎話,他們就是,真把她當弱智不成。 「是,您聽錯了。」四守將竟同時點了點頭,很是肯定道,雖然他們誰都沒見過她的手段,但從那繪聲繪色的傳言中,他們心中早已對她怕得要死,才會聽『那人』之言,先下手為強,但是哪知竟會走漏了風聲。 「哦!」仿若相信般地『哦』了一聲,四將同時慢慢地放下心來,然而他們的心還沒放到底,只聽得傾狂又笑著似是是自語般道:「難道本皇子未老先衰,產生幻聽了?」 「嘻嘻,不是您幻聽,而是他們不知死活,竟把咱們當白癡耍了。」童陽笑嘻嘻地雙手環胸,斜睨著四將道。 『啪』折扇一收,傾狂邪謔一笑道:「既然他們不知死活,那咱們就教教他們,什麼叫做『死』。」 話音剛落,四周狂風驟起,吹得場中眾人東倒西歪,難以站穩,四將將手中的大刀插入地上,才能勉強站得住,她竟能呼風喚雨?聽說她很厲害是一回事,親身所見又是一回事,心中的恐懼已是不斷地上升。 「莫皇子,請……請不要誤會……我們……我們絕不敢耍您,是誤會……」無須將軍高聲地衝著傾狂喊道。 「誤會?呵呵……你們是說本皇子誤會你們耍了我,還是說你們暗中將這麼多人馬帶進城意圖擊殺本皇子是誤會?」墨發飛揚而起,傾狂似笑非笑地看著卑顏曲膝的四人,心中陣陣冷笑:這就是號稱天元最為勇猛的祈雲四將,哼,幾個膽小鬼,天元皇朝等到今時今日才亡國,還真是奇跡! 「都……都誤會……」四人顫抖著同聲道,心裡暗暗悔恨不已,他們不該聽信『那人』的話,更不該野心太大,妄想除掉莫傾狂後,可占城為王。 「嘻嘻……不管是不是誤會,從你們踏進了元都的那一刻起,閻王就已經在向你們招手了。」童陽習慣性地撫著撫腰間的雙刃,笑嘻嘻道。 聞言,四人一懼,白臉將軍帶著哭腔,不停地求饒道:「莫皇子……求你別殺我們……只要你放了我們,我們一定……一定將祈雲四洲雙手奉上……從今往後……誓死追隨……求您別殺我們……」 「哼,沒用的東西。」傅璣不屑地冷哼一聲。 「嘖嘖……真是愚不可及,殺了你們,祈雲四州便是我家皇子的囊中之物,還用得著你們親手奉上嗎?愚蠢的東西,到現在還真的以為派人通知你們來是為了給元氏那群廢物送終,哼,那是送你們上路的催命符。」童陽搖了搖頭,嘖嘖地冷笑了聲,對付這群愚蠢的東西,實在用不著聖尊親自出馬,他一個人就夠了。 「你……」童陽都說得這麼明白了,如果四人還想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的話,那他們就真的是蠢到可以自己去撞牆了。 「莫傾狂,你……你別想得太好……如果我們死在元都……天下人都會知道是你幹的……到時候………」長鬍子將軍依舊在做著垂死掙扎,以為憑此便可說動傾狂入放了他們,可惜他只不過又說句愚蠢的廢話。 「跟這麼愚蠢的人說話簡直就是污辱本皇子的智商。」傾狂邪笑著打斷長鬍子的話,就算天下人都知道是她幹的又怎樣,如今各國都已是心知肚明,在沒有必勝把握之下,誰也不會蠢到這時候來惹她,再說,他們暗中帶著這麼多兵馬進城,完全就給送來了個光明正大除去他們的機會,她又豈會怕天下人知道。 玉骨扇一轉,又道:「你們下去送這群蠢貨回老家。」 話音未落,下面已經開始血肉橫飛,陣陣慘叫聲驚起,這群天元士兵根本就是一群廢物中的廢物,經不起童陽三兩下便已橫躺滿地了。 「影,你怎麼不跟著下去?」傾狂歪頭,奇怪地看著依舊直立於她身後的葉影笑問道。 「有童陽和傅璣兩人就夠了。」葉影一手按劍,剛毅的唇邊輕扯開一個笑意道,而他只要陪在她身邊就好,不管將會發生什麼事,他都要第一時間陪在她的身邊。 輕揚紅唇,傾狂展開一個溫心的笑容,他總是最能明白她。 俯視著下面的血塊翻飛,傾狂閃著精芒的眼眸掃過繁星點點的夜空,對付這群廢物,確實用不著他們全部一起來,童陽和傅璣隨便哪一個都行,橦邡aT烙腥私瞪埳葹譋k父曌}埻且豢唐穡篿x芯塗i加可喜話玻溴渤Q媒褳聿換崮敲醇虻ャ? 正在此時,陰寒的冷風撲面而來,帶著詭異的氣息……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七十四章 強者之戰 正在此時,陰寒的冷風撲面而來,帶著詭異的氣息…… 傾狂眼眸一瞇,能清晰地感覺到一邊的髮梢似是一點一點凝結起來,而另一邊的髮梢卻似如被火燒般地變得熱烘烘起來,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嘴角邊的笑容不變,然而拿著玉骨扇的手卻緊了緊。 葉影神情變得從未有過的凝重,第一次,在敵人還未出現的時候,劍已出鞘了,如鷹般的眼眸緊盯著蒼茫的夜色。 童陽和傅璣立於四將屍體旁,心臟處不受控制地猛跳起來,互相抵著對方的背,手中的兵器護在身前,全身的真氣全部傾洩而出,隱隱地將自身護起來,卻依然抵不住那冰火雙重天的詭異感覺。 「嘿嘿,……」月光之下,一聲聲令人毛骨竦然的怪笑聲傳來,綿延不絕,就像從播音器中發出來一樣,在夜空中顯得駭然。 傾狂眼角一跳,精芒畢射的眼眸直射著如憑空出現般立於對面屋頂的兩人,竟是兩名俏麗無雙的少女,穿著同樣的服飾,均是一身淡綠紗裙,腦後綁著兩條辮子,最奇異的是兩人竟長是一模一樣,如果不是兩人的表情完全不同,真的完全認不出來誰跟誰。 雙胞胎高手!這是蹦入傾狂腦海中的第一個反應。 兩人互相靠著雙方,左方那人一臉嘻皮笑臉,右邊那人卻是整個的死人臉,如果不是她此時站著,真的會以為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呢! 「嘻嘻……好俊的小子啊!」嘻皮笑臉少女雙眸閃著淫光直盯著傾狂瞧,一副恨不得立即將她給吞下去的表情,死人臉少女依舊一副死人的樣子,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只是喉間的滾動表明她如嘻皮笑臉少女一樣的想法。 「靠,原來是兩個欲女。」『啪』地一聲,傾狂瀟灑地打開玉骨扇,不屑地輕勾了一下嘴角道,然而內心卻一點都不得放鬆,好強大的氣息,比她以往遇到的任何一個高手都要強,而且強得詭異,她能感知兩人均是九階以上的高手,如果是一時一的話,她有這個自信可能打敗她們,然而如果是兩人聯手的話就很玄了。 傾狂嘲諷的話並沒有讓兩人的表情變化一下,嘻皮笑臉少女甚至還無恥地朝著傾狂做了一下舔唇的動作,嘻笑道:「嘻嘻……眼力不錯,你小子這麼俊,玩起來一下很夠味,嘻嘻,……」 洒然的晃了晃手中的玉骨扇,傾狂足下一轉,勾起一魅惑的笑容道:「誰玩誰,還不一定呢?」 葉影眉梢輕動,暴戾的眼眸中現出點點溫柔,凝神地看著因足下微動而變幻了一下角度的傾狂,他知道,她這是不著痕跡地將他攏入她的保護圈中,她總是這樣,在意識到危險後的第一次反應想的絕不是自己,而是怎麼去保護她身邊的人,怎麼盡自己最大的可能護全他們,這樣的她,怎能讓人不愛呢!這樣的她,怎能讓人不心疼呢! 「嘻嘻……小子好大的口氣,不過,對我們的味,嘻嘻……好期待,好期待你求著要我們姐妹玩你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般的迷人……嘻嘻……」嘻皮笑臉少女對著勾起魅惑笑容的傾狂不停地舔著自己的嘴角嘻笑道。 死人臉少女顯然已是等不及了,如死枯般的手咻然抬起,朝著傾狂便一掌打了過去,夾雜著黑色雪霧的冷風撲面來而,一刻不差,嘻皮笑臉少女如心有靈犀般與死人臉少女同時出掌,只是她的一掌卻是朝下打向童陽他們兩個,火舌翻捲的熊熊紫焰烈火帶著摧毀一切的氣勢向兩人席捲而去。 「小心。」傾狂反應極為迅猛,話音未落,人已如驚鴻般一飛沖天,宛若如天神降臨般,看得兩個欲女不停地嚥口水,一副恨不得立即將傾狂拆腹吞入的樣子,同時也不免暗讚:好精妙的身法,這一躍竟如直衝雲霄般到達她們無法企及的高度。 葉影等雖得到傾狂的提醒,然而畢竟不如傾狂功力深厚,躲閃不及,均被掌力所襲中,葉影縱得傾狂真氣保護,依舊不免覺得瞬間被詭異的寒氣所凍住,清晰地感到體內的血液在一點點地凝結,就在寒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快到將他的心臟給凍住時,一股綿綿不斷的熱流快速躥遍他的全身,將寒氣給驅走。 被紫焰烈火所襲住的童陽兩人瞬間只覺得全身的經脈在烈火中寸寸被燒成灰,熾熱得快要爆炸開來,然而身上表面卻毫髮無損,就如這團烈火是從體內燃燒而起,然而就在這種熾熱到達頂峰要衝出身體的時候,週身寒風掃過,冰涼的真氣將體內的烈火給一點一點地熄滅。 卻原來是傾狂在縱身飛天之後便未做片刻停留,立即以令人難以置信的身法瞬間來到葉影身邊,將混元真氣輸入他的體內,與此同時,衣袖一揮,另一隻手腕一轉,寒冰真氣竟凌空輸入童陽兩人的體內,化去那烈焰熱氣。 同時輸出兩種不種真氣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令兩少女暗驚不已,小小年紀的她竟有費人思量的功力,難怪一個小小的莫傾狂竟能引得『他』的注意。 從兩少女出掌,到傾狂救人這一切不過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待兩少女驚訝完,只見傾狂已帶著葉影站在童陽兩人的身邊,抬起眼看著她們的眼眸中帶著冷酷的肅殺之氣,雖是站在下面,卻給人一種凌駕於她們之上的感覺。 「嘻嘻……小子,不錯嘛,能躲過我們的冰炎雙掌,還能在瞬間救人,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嘻嘻……可惜,到底還是嫩了點。」嘻皮笑臉少女俏麗的臉上顯出了倨傲的神色,完全無視傾狂的肅殺之氣,雖然她剛剛展現的功法令她們心驚,然而她們也不會放在眼裡,剛剛只不過是小試牛刀,依她幾十年的高階真氣,這幾個後生晚輩又豈是她們的對手。 傾狂深邃的眼眸射出犀利的光芒,輕勾的嘴角顯得冰冷而無情。 「嘻嘻……別用那麼火熱的目光看著我們嘛!人家會害羞的,嘻嘻……」嘻皮笑臉少女一副害羞不已的樣子看著葉影等人差點忍不住嘔吐起來,噁心! 「三合護陣。」傾狂一眼掃過葉影三人,毅然下令道,接著縱身一躍,傲立於兩少女不遠處的參天大樹的頂端,冷眼直射著兩人。 「老大……」葉影眉頭深蹙,無力地看著立於樹端的傾狂,最終咬了咬牙,沉聲道:「擺陣。」 「可是……」童陽和傅璣面露猶豫,盯著那兩少女不放,他們知道這是他們出道以來遇到最強的對手,不然聖尊不會下這樣的命令,可是,他們能就這樣讓聖尊一人獨挑這兩個詭異的高手嗎? 「如今我們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讓老大無後顧之憂。」葉影凝視著傾狂幽幽地說道,雖然他很想與她一起並肩作戰,然而卻也明白,依他們此時的身手也只有拖累她的份而已,他還不夠強! 心念一轉,目光一涼,身子一轉,一旁曲膝坐下,如打坐一般。 童陽與傅璣相視一眼,此時他們還能感到體內那餘熱在燃燒著,心裡很明白,聖使說的是事實,當即如葉影一般曲膝而坐,三人立即成三角陣形,以肉眼可見的白光屏障漸漸地顯現,將三人籠罩在其中,繼而消失,此陣為傾狂所創,重在守,人氣合一,組陣之人功力遞增,成幾何倍數增長,縱然是十階以上的高手也破不了,然而此陣卻無攻擊之力。 「嘻嘻……好奇怪的陣法。」嘻皮笑臉少女頗感興趣地看著葉影三人,平常人是看不出有什麼,但是以她們這樣的絕頂高手卻能感到那連她們也攻不進去的強勁屏障,猶如堅不可摧的結界一般。 見三合護陣擺開,傾狂心中放心不少,無論如何,他們安全就好,現在,就讓她來試試這兩個怪異少女的冰炎雙掌到底有多厲害。 意念一起,畢生的真氣提升至頂峰,衣袍鼓起,墨飛凌亂飛揚而起,混元真氣的所形成的氣流隱隱流動,腳下的參天大樹裟裟作響,搖晃不停,天際的明月似是在瞬間變大,高懸於傾狂身後,成為這一位王者的陪襯。 兩少女一人歪著頭,一人依舊無表情,兩人的眼眸中同時驚煞不已,恍然間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從月宮中走出來的天神,衣袂、墨發翻飛間是一種無可比擬的強勁之勢。 「嘻嘻……看來這小子還真不可小覷,留之不得,嘻嘻……」嘻皮笑臉少女雖是笑著說,但眼中不免帶著點婉惜,可惜了這麼細皮嫩肉的小子。 死人臉少女眼中亦閃過婉惜,又是再一次默契十足地出手,嘻皮笑臉少女雙掌翻飛間所使用的不僅是雙臂之力,而是整個人都飛舞了起來,真氣散開之際,整個人似乎變成了一顆巨大的火球,死人臉少女雙掌翻轉間,雙手迅速地冰凍起來,足下一跺,整個屋頂立即結成冰,而她在與嘻皮笑臉少女飛起的瞬間,整個人似是成了一團巨大的雪球。 『火球』、『雪球』竟然同時纏繞在一起,火無法融了雪,雪也無法滅了火,空氣中立即散發著帶著涼氣的火辣辣的味道,令人窒息。 『火球』、『雪球』帶著破空之勢直衝傾狂而去,所過之處萬物化為烏有,一邊燒為灰燼,一邊結成冰之後瞬間破碎,化為水霧消失無蹤。 「勁元掌……」傾狂一聲大吼,渾身的混元真氣節節攀升,雙眼爆發出精爍的光芒,在氣勢攀升至最高點時,連綿不絕的手掌印隨著打出,手印之中真氣高強度壓縮,威力倍增,每一掌都帶著強勁的九階巔峰真氣。 每一掌打在火雪兩球之上都發出沉悶的爆炸聲,直震得人耳膜隱隱發痛,然而兩球攻勢雖緩,卻依舊直襲傾狂而來,看得護陣中的葉影三人就快要壓制不住地衝出陣形。 傾狂臉上古井不波,雙掌一收,任由那雙球襲來,無形的真氣隱隱波動,竟變得若有似無,將週身護起來,頃刻間,火雪雙球將傾狂籠罩在其中,冰火雙重天之中,傾狂只覺得護身真氣消失無蹤,整個身體漸漸變得都不像是自己的,全身的真氣似是在瞬間耗盡了,丹田之間亦空空如也。 「嘻嘻……」隨著嘻笑聲的響起,傾狂的右手變得火燙起來,而左手卻被凍僵了,冰火兩種氣息瞬息間衝過她的百骸,撞擊她的心臟,似要將她的心給撕成兩瓣,而這兩般截然不同的氣流在她體內真正地發揮『水火不相容』的特性,不停地碰撞著,似是將她的身體給當成了戰場。 此時的傾狂已完全無法去想這兩人的武功是多麼地詭異高強,確實的說,此時的她毫無思想,似是只能任人擺佈般,然而就在兩股氣流達到極致,要在她體內爆炸開來時,傾狂眼眸精光一亮,如瞬間清醒過來的猛豹,張開雙臂,沖天一嘯。 「喝……」 雙球之中,一聲清越嘹亮的長嘯聲沖天而起,聲波所過之處,一切都湮滅成塵土,碎石飛舞,整個四將府的房屋一間一間的倒下,如被炸彈轟炸過一般,腳下的參天大樹一節一節地爆炸開來,不到半晌,整棵變成粉碎,而沒了大樹支撐的傾狂竟停住在了半空,火雪兩球在這一喝中被震開去了,相靠著停在半空。 身在半空,傾狂仰頭沖天,狂發亂舞,整個身休如漩渦一般不受控制地吸取天地之華,天邊的明月漸顯血紅,顯得詭異非常。 「嘻嘻……那是什麼?」嘻皮笑臉的少女眼帶驚奇地看著傾狂,死人臉少女亦如是,只見漸顯血紅的明月似是透出絲絲縷縷的血絲,帶著光之速傾注進傾狂的身體,漸漸的,傾狂的手臂上爆發出璀璨的紅色光芒,那種紅色就如天邊的明月一般,接著是整個身體都發出紅光,急速地旋轉起來。 隨著傾狂急速的旋轉,整個四將府除了護陣內的葉影三人,所有的東西全都如被龍捲風席過一般飛舞起來,連那躺了滿地的屍體也飛舞起來,那場面真是又壯觀又讓人驚悚不已,試想一下,滿天屍體亂飛,能不恐怖嗎? 幸得天元官員向來窮奢極侈,極盡豪華的四將府遠離民居,就如一座獨立的莊園,否則這麼大的動靜,不驚得整個無都都鬧起來才怪,然而即便如此,剛剛如此巨大的爆炸聲還是震動了整個元都,只是所有人都嚇得躲起來,以為又發生什麼政變了,畢竟四守將今日進城,那氣勢洶洶的樣子已經夠讓他們幻想多多了。 「嘻……這,這是怎麼回事?」嘻皮笑臉少女驚叫一聲,身子不受控制地被『龍捲風』捲動起來,兩人在半空中不停地翻轉,想停都停不下來。 驟然間,高速旋轉中的傾狂停了下來,幾乎是同時,『龍捲風』驟停,風息而止,兩少女直直地從半空中摔落,快要接觸地面之時,兩人竟以不可思議的身法如陀螺一般轉動起來,身子交錯間,黃土揚起,塵土過後,兩人依舊背靠背地站著,眼力之及之地,寸物不存,那滿天舞飛的屍體自是也不見了蹤影,連房屋爆炸後的殘垣斷壁都被清得乾乾淨淨,就如一片未曾開發過的平原之地一般。 兩人連同葉影三人不禁目瞪。呆地看著傲立於半空中的傾狂,只見她黝黑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妖冶的紅光,驟亮間竟比天邊的明月還要奪人心智,黑髮無風狂飛而起,嘴角邊噙著狂肆無比的笑容,宛然間如最為危險的魔神帝尊降臨,讓人心懼的同時不免生起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 葉影三人不禁在心驚之際露出無以言喻的狂熱崇拜之情,無論她是魔神,還是天神,都是他們誓死追隨的老大(聖尊)。 遠處一直如看戲般看著這一切發生的銀面男子不禁也面露訝然之色,眼眸微瞇,一直掛著邪惡笑容的嘴角邊揚起一抹趣味,性感的薄唇輕啟:「莫、傾、狂。」 「嘻嘻……不妙,不妙……」嘻皮笑臉少女搖了搖頭嘻笑道,如此強勁的真氣,她們竟然無法感知是到了哪一個境界。 將張開的雙手負於身後,傾狂眼眸中的紅光驟失,再次轉為黝黑,顯得更加深不可測,如寒潭深淵般瞬間將所有人的心神都給攝了進去,狂肆的紅唇輕啟:「你們都給我下地獄去。」 伴隨著噬人的魔鬼之音,傾狂整個人平飛而起,如翱翔天際的雄鷹俯衝而下,帶著破空的暴戾之氣直襲兩少女而去。 兩少女一驚,瞬間釋放出全身的真氣,默契十足的同時出掌,黑色雪霧幻化為冰以守之勢擋住傾狂的攻勢,紫焰火掌幻化為火龍以攻之勢自後襲向傾狂。 然而此時的傾狂已不是剛剛的傾狂,揚唇勾起一個邪氣的笑容,帶著電光的手掌印以肉眼看得見的透明之色怒嘯地著打入黑色冰霧,發掌之間,勁元掌幻化為千掌印,護住她的週身,將紫焰火龍打了回去。 『辟里啪啦』……震耳欲聾的爆鳴聲響了起來,黑色冰霧被打破,紫焰火龍呼嘯地著反噬回去,狂沙飛射,在真氣碰撞的地帶形成十丈方圓的真空地帶。 「嘻……啊……」兩少女被反噬的力量振得倒退十米的距離,嘴角邊一絲鮮血流出,同時摀住胸口,沒想到反震的力量竟然如此強悍,幸得她們兩人聯手已是超高階高手,擁有強勁的真氣,否則此時非粉身碎骨不可。 竟然還能在她這一掌下『無恙』地站著,看來她還是低估了兩人的實力,深如寒潭的眼眸微瞇,翻掌間傾狂已攻了上去。 兩少女同時出掌迎戰,時而一左一右,時而一前一後,攻守間默契十足,如非傾狂此時真氣暴漲,週身無意識地形成一股濃郁的氣盾,讓她們絲毫近不了身,否則即使傷了她們的同時自己也非受傷不可。 瞬間,三人間混戰成一團,移動之間,殘影紛飛,真氣爆炸開來,聲聲震耳,在已成平地的方圓十丈內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火炕,也幸得傾狂有意地將兩雙激戰的氣流引開,否則『三合守陣』必早已被炸破,陣中的葉影三人早已全體呆住,愣愣地看著完全看不到人影的激戰,這才是真正高手間的對決吧!他們也只能在一旁愣住的份。 雙胞胎心靈相通,這一番聯手直將兩人的真氣不止翻倍地增長,默契十足地幾乎找不到破綻,傾狂不禁心思道,然而……勾唇一笑,她莫傾狂就要在這不可能中找到可能。 腳下如幽靈一般飄忽不定,引得兩人應接不暇,足下一轉間,雙手於身前形成半合抱勢,猛然一攻,還未等兩人聯手反守,雙掌立即推出。 「嘻……」這一次,嘻皮笑臉少女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只『嘻』了一聲,便與死人臉少女一起被傾狂一掌給震飛了出去,這一震直將兩人給震出了十丈開外遠,而且兩人相隔至於有一丈之遠,縱然兩人再心靈相通也不可能再聯手,就單一人而言,是絕對不可能護得了自己。 然而就在兩人以為今晚發死無疑之際,自下而上突然升起一股強勁的無形氣盾,護住兩人安全落地,足尖輕點間,兩人又再次相靠在一起,彼此的真氣立即輸送至對方的體內,因傾狂這一致命一擊的不停翻湧的氣血慢慢地平息而下。 好強好令人心悸的真氣,傾狂瞳孔陣陣收縮,驚駭間,只見兩少女的面前,不知何時直立著一個面帶銀色面具,墨發飛揚,嘴角邊揚著一抹邪惡無比的淺笑的男子,渾身散發著令人驚心的強烈氣勢,給人無比詭異的感覺。 從銀面男子面具下的眼眸中射出的光芒,傾狂立即感到一股極強的侵略氣息撲面而來,將她給緊緊地鎖住。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七十五章 高手對決 從銀面男子面具下的眼眸中射出的光芒,傾狂立即感到一股極強的侵略氣息撲面而來,將她給緊緊地鎖住。 「嘻嘻……少……」兩女子一見到銀面男子,先是眼露不可置信,而後轉為無盡的驚喜與尊崇,連死人臉女子都扯都著僵硬的臉皮,兩人都垂手立於他的身後。 「莫傾狂。」銀面男子嘴角邊蕩漾起一樣高深的笑容,一眨不眨地看著黑髮肆意飛揚,渾身散發著要狂霸之氣的傾狂,似是對她感興趣的緊。 「是你救了她們?」傾狂危險地瞇地眼,渾身的氣勢節節攀升,在這種超強高手的面前絕對不能輸了氣勢,剛剛那樣的強勁的真氣,輕被他輕易化解,可見此人有多強。 攤了攤手,銀面男子很是欠扁地邪笑著道:「雖然很想說不是,但是事實很明顯,是。」 「很好,本皇子不介意多送一個人下地獄。」救了她的敵人,也就是她的敵人,是敵人,她就要斬盡殺絕。 「哦,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銀面男子挑釁地彈了彈自己的衣袖,輕笑道。 傾狂肆意一笑,此時她全身經脈膨脹,體內似有無窮無盡的真氣在翻湧著,極欲找到發洩處,而眼前莫名出現的銀面男子明顯就是極好的發洩口,而且他的出現更澈起她體內真氣的沸騰,根本無法控制得住,既然他敢來挑釁她,那麼正好,就讓她來試試他有多大的能力。 似是為她的笑容所攝,銀面男子嘴角邊的笑意更深了,緊鎖住傾狂的氣息帶著更強的侵略之氣。 而此時,天邊的明月突而更顯紅艷,傾狂的眼眸也跟著紅光一亮,身子似未動,然而瞬間便已移動至銀面男子的身邊,紅光色的真氣籠罩在兩人之間。 銀面男子黑髮隨風飄揚,頃刻間感到無邊的壓力向自己襲向,心頭微驚,嘴角邊噙著的邪惡的笑容依舊不變,身休內的真氣不停提升,垂於身側的右手一轉,手中出現一股泛著亮黑色的氣勁,慢慢地集結成氣球,越擴越大,漸漸地將傾狂也給籠罩在其中,泛著亮黑色的氣勁繼續擴大,似要將傾狂的紅光色真氣給頂破。 然而他的亮黑色氣勁漲得顯大,傾狂的真氣便擴得越大,本來只有兩個人相距不過三步的範圍,現在漸漸地以半徑為1米的範圍向四周擴開去。 「嘻嘻……」兩少女一驚,立即足下一尖,隨著不斷逼近的紅光中夾著亮黑光的真氣後撤,饒是如此,也不禁被兩種超強勁真氣的餘波給震得心脈緒亂,退到十幾丈開外去。 兩股超強勁真氣與三合護陣的屏障相撞,爆發出了一連串的電流撞擊之聲,三合護陣的真氣漸顯薄弱,裡面的葉影三人開始不停地搖晃起來,再這樣下去,三合護陣非破不可,而如果一旦被這兩股超強勁真氣給擊破的話,三人必死疑。 似是陷入瘋狂中的傾狂也注意到這個情況,衣袍一動,擴張開去的紅光色真氣猛然一縮,與銀面男子亮黑色氣勁相撞擊,紅光真氣要向內收縮,亮黑色氣勁要外向擴張,兩相作用之下後果可想而知。 『砰……』兩股暴動無比的真氣爆炸開來,在兩人之間爆炸開一朵蘑菇形的沖天烈火,瞬間映紅了整個天際,雖然爆炸範圍不大,但威力卻比美國的原子彈還厲害,硬生生在兩人之間炸開一個足足有幾十米深的大坑。 身處『爆炸』最中心的兩人卻安然無恙,依舊傲然站立著,白衣、黑袍鼓動。 「呵,看來你還挺重視他們的,寧願自傷也要護住他們。」性感的薄唇輕啟,銀面男子斜了一眼三合護陣內的三人,輕笑著道,聽不出話中有絲毫的情緒,這傢伙為了他們還真是不要命了,如果不是他及時撤回一半的氣勁,他們兩人非得同歸於盡不可。 立於『大坑』的另一邊,傾狂看了一眼葉影他們三人一眼,見三合護陣雖然有所減弱,但依舊無損,心下也放下心來,腳步微移,一雷又要開打的樣子,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打,不停地打,將眼前所有的敵人都打敗,一刻也不想停下來。 不知是傾狂超強的戰鬥力激起了他體內的嗜血因子,還是傾狂的態度讓他惱火,銀面男子嘴角依舊帶著邪笑,真氣運轉之間,氣勢凌厲如劍峰,足下一尖,瞬間縱身一躍而起,於半空之上含笑俯視著傾狂,似是在發出戰鬥邀請。 銀面男子略帶挑釁的『邀請』令傾狂渾身血液更加沸騰起來,嘴角邊勾起一個狂肆的笑容,身形未見有所移動,一眨眼卻已停在銀面男子對面。 底下的五人只見兩人凌空立於半空之中,銀面男子週身漸漸地籠罩著以肉眼看得見亮黑色光芒,光芒之中似是還流動著很是詭異的流光,傾狂的週身依舊籠罩著紅色之光,雖然兩人都未動,但是他們已能清晰地感到那威猛的氣勢,隱隱流動的超強真氣碰撞之間發出呲呲的聲音,蕭殺之氣不斷地漫延開來。 「去……」銀面男子率先出手,雙掌同時爆發詭異的黑光,隱隱流動間好似還有黑色血絲在流動,雙掌一推間,一股巨大的氣勁好似要將整個天地撕裂般直朝攻了過去。 傾狂瞳孔一陣收縮,嘴角邊狂肆的笑意卻咧得更大,雙掌突而變得熾紅起來,如剛從火爐中燒出來的紅鐵一般,熾得耀眼,面對那破空而來的黑氣勁,兩手左右一合,成合掌之勢,突而雙臂張開,瞬間幻化為紅焰的千手掌,一掌接一掌,似是用不盡地朝那股黑氣勁打去。 『砰砰砰……』一聲接一聲的爆炸聲從半空中炸開,一閃一閃地照亮了整個天際,如果不是正在死生決鬥,底下的五人一定會同聲讚道:好美啊! 這個莫傾狂,簡直是怪物!面對直襲過來的火焰雙掌,銀面男子心中已是驚煞不已,於空中足尖一轉,一個例後空翻,衣袍一揮間,化成火焰掌印,縱然他的速度已是快得不可思議,兩隻衣袖仍然免不被印出兩個手掌空洞來。 傾狂對於銀面男子的反應速度還有那超強的真氣也感到吃驚不已,不知是他到達她無法感知的境界,還是因為他的功法太過詭異,不在她所認知的範圍內,總之,她根本就無法探知他的底,只有一種感覺,一種詭異而心驚的感覺。 「吼……』 銀面男子縱天一嘯,銀色面具在黑色光芒的照耀下顯得極為駭人,黑髮狂飛間,地上狂風吹起,黃沙塵土如旋風般捲動起來,但與傾狂方纔所造成的『龍捲風』不同,這股旋風從地上卷地的強勁並不大,直至匯聚成一道灰黑色的沖天之柱,頃刻間旋轉至兩人之間,氣勢磅礡,似要直衝天際。 傾狂所打出的火焰掌印全部被『灰黑柱』吞噬進去,再也攻擊不到銀面男子。 一手按於腰間,傾狂瞇著眼看著宛如齊天大聖的『如意金箍棒』般從地上直升上天邊的灰黑色柱子,清楚地感到『柱子』中的每一顆沙塵似是都帶著要吞噬一切的力量,不停地叫囂著,她的勁元掌完全發揮不了絲毫作用。 「哼,就算你真的變出孫悟空的『金箍棒』,也躲不過我這個『如來佛』的手掌心。」傾狂冷哼一聲,錯步一點,抽出腰間的玉骨扇,往後飛離了好幾步,『啪』一地聲將玉骨扇打開,擺於胸前,真氣傾注其上,展開的玉骨扇瞬間似是幻化為無數個扇形,如孔雀開展般,好看極了。 「去……」手中的玉骨扇往前一掃,幻化而成的無數扇形蕩漾著透明的波紋,向著黑灰色的柱子激射而去,毫無意外地依舊被『柱子』吞噬進去,消失無蹤。 任你攻勢再強也無用,銀面男子自傲一笑,然而他的笑容卻突然一滯,眼帶不可置信地看著灰黑色柱子更加猛烈地旋轉起來,完全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天地隨著也不停地搖晃著,似是在下一秒,整個天地都要隨著爆炸開來 感到無邊的真氣向他擠壓而來,銀面男子渾身亮黑色的光芒驟放,隱隱可見其中詭異的流光變得十分攝人。 『澎……』整根灰黑色柱子瞬間從中間炸開,『柱子』中的沙土隨著爆炸聲飛揚而出,轟然間將整個現場變成灰色的世界,底下的五人再看也看不清黑暗灰塵中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砰……』又是一聲巨響,隨接著灰塵中一陣亮光驟閃,可看見兩條人影正在近身相搏,招招拳拳均難以辯清誰是誰,隨著又暗了下去。 正當葉影三人急到不行的時候,夜空中,寒光再次一閃,接著便是一聲帶著深深笑意的聲音響起:「莫傾狂,今日我們就玩到這裡,改日再戰,哈哈……」令人心震的大笑聲在黑暗中久久迴響。 三人正疑感間,只見那兩個雙胞胎女子隨著那笑意瞬間也消失得無蹤。 等得塵埃落地,夜空下已開始能視清東西的時候,他們只見得,半空中,傾狂一手執扇置於身前,一手負後,嘴角邊掛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狂肆的笑容,似是要與天地融為一體,衣袍鼓動,強勁的真氣還在不停地擴散開來 「老大(聖尊),……」三合護陣一撤,葉影三人立即仰頭沖傾狂喊道。 聽到三人的叫喚,傾狂慢慢低下頭來,這時天邊的明月的紅色光芒退去,再次變得皎潔明亮,而渾身血液一直處於沸騰中的她也在瞬間冷靜了下來,頓時覺得渾身疲憊不堪,似在頃刻間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氣般,再也支持不住地從半空中落下。 葉影一驚,足下一點,飛身而上,將傾狂接住,緊緊地抱在懷裡,飄然落地。 「老大,你怎樣了?」葉影急切地問道,童陽和傅璣也立即擔心地圍了過來。 傾狂搖了搖頭,只覺得自己突然變得虛弱無比,神智也正在漸漸地陷入黑暗之中,不想讓他們擔心,忙強撐著最後一點神智道:「我沒事,只是累了,想休息,你們別擔心。」話音剛落,便已華麗麗地昏睡了過去。 「老大。」 「聖尊。」 三人同時驚呼出聲,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葉影抱著傾狂的手顫抖個不停,心中的恐懼不停地擴散開來,不會的,不會的,她那麼強,不會有事的。 傅璣顫抖著手輕輕地搭上她的脈膊,瞬間放下心來,眼眸中粼光波動,出口的聲音依舊帶著顫抖:「聖使,你們放心,聖尊的脈膊正常,應該真如聖尊所說的,只是累了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聞言,葉影心中的恐懼總算消散了不少,一邊說道,一邊輕撫著傾狂的臉,如同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一般。 山峰之上,銀面男子面望著天邊的明月,雙手負後,黑色的衣袍在夜風中翻飛著,剛剛經過一場淋瀝的大戰的他,縱然此時翻湧的真氣還未真正的平息下來,然而絲毫不影響他舒暢的心情,痛快痛快,憋了這麼久,總算好好發洩了一場。 兩女子侍立在身後,看著銀面男子的眼眸中帶著崇敬,也帶著複雜。 「冰炎,你們暫時不要動莫傾狂。」許久,銀面男子平復了下氣息,開口道,帶著笑意的聲音中透著無盡的威嚴。 「是。」冰炎兩人立即垂首道,頓了一下,嘻皮笑臉女子也就是炎抬頭道:「嘻嘻……莫傾狂突然之間變得那麼厲害,留著她,總是個禍害,聖老那……」 「聖老那裡,我自會處理。」嘴角輕揚,帶著令人驚悚的邪笑道:「今晚的莫傾狂只是個意外,不過你們說得也沒錯,留著她,是個禍害,總有一天,她會超越所有的人。」但是,他絕不會給她有這一天的機會,縱然她是莫傾狂,只要阻他者,他都不會手下留情。 目前來說,他還控制得了她,那麼,他就不介意多陪她玩會,倒要看看,她的身上還有多麼令他驚奇的本事。 三天了,已經整整三天,傾狂一直躺在床上,未曾醒過,然而身休一切如常,就如只是熟睡了一般,弄得葉影等人又是著急擔憂,又是無可奈何。 葉影一直坐在床邊,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傾狂,在心裡不停地呼喊著:老大,快醒過來,不要讓影擔心了,快醒過來。 同時,又不免在自己恨自己的沒用,如果他能再強一點,就可以與她並肩作戰,而不自己『躲起來』,讓她一個人對付那麼強的高手,讓她躺在這裡,而他卻無能為力,葉影,你真的很沒用。 靈風一直蹲坐在床上,將整個身子埋首在傾狂的頸邊,泛著紫色的靈眸如葉影一般,時刻注視著它的主人,身為神靈之物的它,能感知到傾狂體內本應強勁的真氣突然間像是耗盡了一般,變得十分之弱,隨著這三日的『熟睡』,消失的真氣正在慢慢地回來,而它也發現的自身的靈氣對她真氣的修復很有幫助,所以它總是將自身源源不斷的靈氣輸送到她的體內,以助她盡快甦醒。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童陽、傅璣走了進來,同時擔憂地看了傾狂一眼,又看向葉影。 「事情辦得好了?」葉影頭也不回地淡問道。 「嗯,四守將的『罪行』已經公告天下,祈雲四洲的虎符印璽已全部收上來,並沒有遇到什麼抵抗。」童陽點了點頭道。 「我也已經按聖尊先前的計劃,派杜倫手下的四個副將,前往祈雲四洲,將那裡的兵馬按聖尊的要求重新編排,併入龍麟軍中。」傅璣接著道。 「好,仙兒那兒有沒有消息傳來?」葉影又問道。 「嗯,仙兒說,這幾天明宗一直很安靜,沒事發生,對於祈雲四將的死也沒有什麼表示,靜到很不尋常。」傅璣蹙了蹙眉道。 點了點頭,葉影便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熟睡中的傾狂,眼神變得無比的溫柔。 「聖使,你已經三天沒合過眼了,先去休息一下吧!聖尊一醒過來,我再去叫你。」靜了一下,童陽開口勸著葉影道,這三天來,從來臉上都帶著笑容的他未曾再笑一下。 轉過頭,看著神色憔悴的兩人,葉影搖了搖頭,其實他們也只會說別人不會說自己,他們又何曾休息過一下,除了出去辦事,他們也是時刻守在這裡。 童陽和傅璣相視一眼,彼此也都明白,勸也沒用,只要聖尊一日不醒,別說休息,就是移開視線,他們也放心不下,只是,都已經三天了,真的只是睡覺了嗎?這,也未免太嗜睡了吧! 三人一時陷入了沉默,空氣流動著令人窒息的燥動因子。 「不行,我們不能再這樣坐著什麼都不做,如果今天聖尊還不能醒過來的話,我,我立即就立即通知四神君過來。」童陽突而霍地一下,來回走動著,燥動不安地說著。 「童陽,你冷靜一點,沒有聖尊的命令,我們不能自作主張,一旦四神君等知聖尊出事,到時怕會一發不可收拾,你想壞了聖尊的大事嗎?」傅璣一把拉住燥動不安童陽,冷靜地說到,他也著急,他也不安,他也想什麼都不管不顧地通知四神君前來,但是他更清楚,他們不能這麼衝動。 「可是,我們該怎麼辦,怎麼辦……」童陽雙手抱著頭,慢慢地蹲下身去,像個迷路的小孩般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是啊!怎麼辦?傅璣靠在牆上,茫然也不知該做什麼,恍忽間好像回到了還沒進入玄武暗營的時候,對生活,對一切都充滿茫然未知。 葉影輕輕幫傾狂將垂在額際的髮絲拔到腦後,在心裡祈求著:老大,別再睡了,我們都在等著你帶我們『回家』呢! 突然,屋外的一絲輕微響動聲傳來,功力較深的葉影立即聽到,一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喝道:「什麼人?」 童陽和傅璣也立即進入戒備的狀態,雙手按於腰間,來人明顯是比他們還高階的高手,如果不是來人故意弄出聲響,他們根本就不會發現。 「是我,凌傲塵。」屋外一聲帶著磁性的聲音傳來,很顯然,人已到了門口了。 看了傾狂一眼,葉影走過去,打開門,依舊一手按著佩劍,清冷地道:「有事?」其實不用問,他也知道,他會來,絕對與老大有關。 看著顯得十分憔悴的葉影,凌傲塵的心裡一突,往前跨了一步,便想進去,然而葉影卻如一坐大山般立在門邊,神色冰冷地看著他,又重複問了一句:「有事?」 與葉影面對著面,凌傲塵帶著好脾氣道:「我來找三皇子,請通傳一聲。」 「請回吧!我家皇子不方便見客。」葉影淡淡地下逐客令,便想把門關上,卻被凌傲塵一手擋住。 「三皇子怎麼啦?」凌傲塵緊張地問道,該死的,他已經擔心了三天了,如果他再阻止的話,他不介意再跟他過幾招。 「沒事,只是不方便見客,請回。」保持著關門的動作,葉影絲毫不退讓。 「如果我說,我今日非要見到三皇子呢!」凌傲塵眉梢一揚,帶著威嚴,低沉聲道,渾身的氣勢慢慢地壓住葉影。 「那就先問過我手中的劍。」按下劍柄,葉影冷冷地說道,老大的昏睡不醒已讓他焦急不安了,凌傲塵這時候還來糾纏。 焦急不已的凌傲塵正想硬闖進去,反正葉影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是他還沒動,童陽和傅璣已帶著通紅的雙目立在葉影身後,三人直挺挺地將門口擋了個結實。 門口雙方對峙著,沒有人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傾狂眼皮掀了掀,只有蹲在她身邊的靈風發現,泛著紫光的眼眸帶著欣喜。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七十六章 十階之境 門口雙方對峙著,沒有人注意到躺在床上的傾狂眼皮掀了掀,只有蹲在她身邊的靈風發現,泛著紫光的眼眸帶著欣喜。 雙眼突而睜開,一抹精爍的亮光閃過,傾狂猛然坐了起來,如果這時候旁邊有人的話一定會被嚇得半死,靈風就被嚇得一雙泛著紫光的眼眸如小鹿艇撲閃著,兩隻前腳猛拍著胸脯。 爽啊!傾狂伸了一個腰,只覺得全身真是舒坦到不行了,比『馬殺雞』還要爽,這一覺睡得真是從未有過的爽啊!全身似有用不完的力氣般,立即上山空手打老虎都不成問題,這一覺,她好似睡了挺久的,昏睡前的記憶漸漸回籠…… 「既然你們非要阻攔的話,那就得罪了。」門口傳來的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傾狂的思緒,微微揚了揚眉,凌哥哥?他怎麼會來了? 凌傲塵衣袖一擺,正待出手,屋裡傳來的聲音讓四人同時征住了:「凌兄來了麼?」那晚他們引為『知己』後,已將凌公子的稱呼自動改為凌兄,而凌傲塵也是將三皇子改為傾狂。 老大!冰冷著臉的葉影怔然過後,目露狂喜,立即不理會凌傲塵轉身看向床上,只見一直昏睡了的傾狂正笑意盈盈地坐在床邊,神采飛揚,精神好到不得了。 童陽和傅璣也是一陣激喜,隨著葉影衝到傾狂身邊,目眶帶著通紅地看著她,眼中粼光閃閃,整個腦袋中只有一個念頭:醒了,醒了,聖尊睡醒了。 凌傲塵一聽到那個說不上熟悉但又像熟悉到骨子裡的聲音,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放下了,但他們的反應卻讓他很奇怪,來不及多想,立即尾隨而進去,看到斜坐床頭,精神煥發的她,心裡立即湧上連自己都驚訝不已的柔情,直把自己嚇了一大跳。 一定是因為太過擔心她,現在一見她沒事才會有這鍾錯覺,一定是,他怎麼可能對除了子風以外的人產生這種柔情呢!這是不可能的。 朝激動得快要熱淚盈眶的三人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傾狂便將視線移向跟隨進來後,便自顧著搖頭的凌傲塵,略帶絲疑惑地開口道:「凌兄?」剛剛如果她沒聽錯的話,他好像是很急著要見她吧!現在怎麼就只會對會她發愣搖頭啊!難道她有什麼不對? 低頭看了一下自已的,衣裳整齊,沒什麼不對啊! 收斂心裡的怪異的思緒,凌傲塵恢復如常地展顏輕笑道:「冒昧拜訪,打擾之處,請見諒。」斯文有禮,灑脫自然,好似看看門口那個焦急之人只是一個錯覺一般。 「凌兄此話說得未免太過生疏了吧!莫不是不把我當朋友了?」傾狂佯裝填怪道,她很不喜歡凌哥哥這麼客套地對她說話,讓她很有疏離感,感覺兩人好像只是陌生而已。 傾狂對凌傲塵熟稔的態度還有帶有點女兒家的嬌嗔語氣,讓葉影忍不住覺得很不舒服,那是他從未見過的一面。 童陽和傅璣也不禁因『朋友』這兩個字而對凌傲塵側目而視,他們還不知道傾狂與凌傲塵之前就認識,因此不免奇怪兩人不過才見過兩次面而已,怎麼一下子就成了好像很要好的朋友了?而且明宗不是有問題嗎?聖尊怎麼會跟凌傲塵成為『朋友』了? 「不把你當朋友,我也不會擔心焦急了這麼久啊!」凌傲塵洒然一笑,黑瞳中映著真誠,對於傾狂的嗔怪覺得很窩心,多日來的心悶一掃而空,因為一直將傾狂當成『男』的,自也沒有如葉影般覺得她的慎怪帶著點女兒家的嬌嗔,只當是知己間的責怪。 「擔心焦急?為我?」傾狂歪著頭問道,眼角瞥了向葉影他們,她相信影他們不會把她昏睡不醒的事傳出去,那麼,凌哥哥是為什麼擔心她? 「嗯,知道你出事了,本想立即來看你,但是……被一些俗事給拌住了,今日才能過來看看,現在見你精神這麼好,我就放心了。」點了點頭,凌傲塵放心地說道。 眉宇不著痕跡地微蹙,傾狂依舊噙著笑容道:「我出事?凌兄是聽哪個好事者造的謠的,元都之內,還有誰能傷得了本皇子?」凌哥哥是如何知道她出事的?難道那兩個奇怪女子還有那個銀面男子真的與明宗有關? 並沒察覺到傾狂的探究,凌傲塵揚唇一笑道:「不是誰造的謠,而是現在整個元都都傳開了,祈雲四將趁著回京弔喪,暗中帶了很多兵馬,企圖趁亂強佔帝都,稱帝為皇,如今元都是你在主持大局,所以他們便想對你手下,雙方經過一場激戰,最終才將他們誅滅的,但是你三皇子卻一直沒再出現過,所有人都在擔心你會不會出事了。」頓了一下,帶著玩笑的口吻道:「其實大家也是在空操心,正如你說了,有誰有這個本事傷了武功蓋世的你,是不是?」雖然對她有信心,但依舊免不了要擔心的。 「哈哈,凌兄也相信了市井之言,所以也跟著擔心?」傾狂可不相信單只是因市井傳言便讓他擔心至此。 聳了聳肩,凌傲塵並不隱瞞道:「不全是。」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她也知道,他們宗門必定會派人關注她的一舉一動,所以她多日未出過驛館的事,明宗也必定清楚地知道,再加上,如果那兩個奇怪的女子和銀面男子真的與明宗有關的話,那麼身為明宗重要人物的凌哥哥知道她有事也不無意外。 雖然不知道他說的『不全是』是否如她所想,但是傾狂卻並無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他說得含糊不清自有他的苦衷,她應該尊重他,而且憑他的這份出於真心的擔憂還有這份坦承,她也相信他不會傷害她,不管她是『子風』還是『莫傾狂』。 「不管怎樣,現在我完整無缺地站在你面前,該放心了吧!」站起來,動了動手腳表示自己健康得很,傾狂笑著說道。 走過去,無視葉影三人殺人的眼神,凌傲塵真的上下地打量起傾狂,還拉著她轉了個身,才揚起一個陽光而舒心的笑容道:「手腳完好,精神奕奕,容光煥發,依舊是迷倒萬千少男少女的三皇子,嗯,可以把心放進肚子裡了。」 這一認真打量,恍然覺得她好像比起之前更加鐘靈俊秀了,站在她身邊,不禁心情舒暢,任何凡塵俗事都能立即拋諸腦後,心靈似是被洗滌了一般,這樣的感覺,好似子風在身邊是一樣的。 迎著久違的陽光笑容,傾狂心中湧起陣陣溫暖,清新純淨的氣息依舊為她所深深眷戀著,只是,凌哥哥,你還真不會學乖,竟然敢調愷我。 「咦,凌兄你真厲害,竟然能把心給進肚子了,佩服佩服。」說著,還真的是若有其事地直盯著他的肚子研究,似是看看他的心是不是真的在肚子裡。 「噗……」童陽很給傾狂面子的噗笑出聲,臉上重新揚起騙死人不償命的天真笑容,而且還學著傾狂的樣子,歪子頭,直盯著凌傲塵的肚子研究著。 葉影和傅璣雖則沒有如童般笑出聲,不過那扯動的嘴角可看得出他們正在暗笑之中,視線自是也留在凌傲塵的肚子上。 「呃……咳……再厲害也沒傾狂曲解能力厲害,為兄才是真的佩服佩服呢!」傾狂故意曲解他的話令凌傲塵先一愣,再感受到四道強光直射在他肚子上,不禁輕咳了一聲以掩飾尷尬,微側過身,避過他們的目光,失笑道。 這莫傾狂曲解他的話的能力簡直跟子風不相上下,以前從來只是他說得別人無話可說,只有她們兩個,只用一句話就可以堵得他張口結舌,毫無招架之力,她們還真是他天生的剋星啊! 「過獎過獎∼」傾狂立即接受這個『讚美』,與凌傲塵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隨後便聊了起來,兩人都有意地避開明宗有關的話題,只談一些音律方面的問題,就如兩人只是簡單的樂中知音。 看著兩個相談甚歡,葉影按著劍柄的手緊了緊,童陽不禁瞥了瞥了嘴,暗自在心裡嘀咕著:什麼嘛!聖尊好不容易終於醒過來了,這個凌傲塵就將他們聖尊給霸佔了去,害得他們跟聖尊一句話也說不上,太鬱悶了!他還有好多話想跟聖尊說呢! 「傾狂今日是否有空,咱們再合奏一番如何?」聊著聊著,凌傲塵終於忍不住發出邀請,看著傾狂的眼眸中充滿了期待,自那晚一曲驚天合奏以來,他已經心癢了好幾天了,一個人獨奏又無趣,又吹不出那種感覺,他實在已是迫不急待地想要再次感受那種絕妙的境界了。 「雖然很不想掃了凌兄的興致,但是……」傾狂攤了攤手,帶著歉意笑道,雖然她也很想與凌哥哥再合奏一曲,那種心動的感覺,她一直難以忘懷,但是她剛剛醒來,還有很多事要做。 「既然傾狂沒空,那我們改日再相約如何?」傾狂話雖未說話,便意思已是不明而喻,凌傲塵深深地失望地說道。 掃了葉影三人一眼,雖然不知道她有什麼事要辦,但心裡有種直覺,她拒絕他的相邀與他們三人有關,一想及此,心裡不禁酸酸的,又連忙壓下這種感覺,不停地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能再有這種莫名其妙酸澀感,不能再讓自己的心因她而燥動起來。 「正如我意。」傾狂很是爽快地說道,看著他的失望表情,傾狂很有種立即答應與他合奏一曲的衝動,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一掃失望的表情,凌傲塵揚唇笑開道:「那我就先告辭了,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哦!」雖然很想與她多相處一會,然而他卻不能再留下了。 「一定。」點了點頭,傾狂將凌傲塵關到房門口,目送著他離去。 第一次看著他遠去的背景,竟感到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孤獨與悲寂,心中不禁湧上心疼,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衝動,想要去瞭解他的一切,瞭解他陽光笑容下有著怎樣的故事,才會讓本應笑傲紅塵,灑脫不羈的他在轉身之際不經意地留給她孤寂的背影。 凌哥哥,我的陽光天使,你其實過得並不快樂,是嗎?傾狂在心裡對著那已消失的身影道,其實從他的笛音中,她早就有這種感覺,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心裡的那抹憂傷,但是通過樂曲能探知一個人的真正內心,何況是與他心靈達到契合的她。 「老大。」見傾狂一直看著凌傲塵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葉影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喚道。 收起思緒,傾狂回過身來,看著三人,輕笑問道:「我睡了多久了?」這一覺睡得實在太沉了,沉到她什麼都不知道,記憶只停留在那一晚的激戰中。 「聖尊,你真的好能睡,這一睡可是足足睡了三天三夜呢!」童陽一蹦跳到傾狂的身邊,揚著一臉娃娃笑道,玩笑的口吻好似這三天內的擔憂只是個幻覺。 三天三夜!她這一次可真能睡,轉眼看著三人帶笑的臉龐上佈滿了鬍渣,眼眸也佈滿了血絲,心知他們必是擔心壞了。 「這三歟迄A忝塹P牧恕!鼻憧褚皇擲V乓隊埃痊蚋YV磐o簦敖T蘡i尤摮A扭見r潘檔潰麥膣斢F黃交海s蝐q興謝狻f靼椎奈蘿啊? 搖了搖頭,葉影反手握住傾狂,剛毅的嘴角揚起,沙啞著聲道:「我知道你一定會醒過來的,你不會丟下我們的。」 望進了葉影的眼眸中,從那裡,傾狂還能看到恐慌尚未消散下去,緊了緊與他相握的手,勾一個笑容道:「無論發生何事,我永遠不會丟下你們! 「呵呵……」三人瞬間笑開了,所有的恐慌因這一句話全部煙消雲散,童陽像個找到家的孩子般抱住傾狂的胳膊,笑得天真幸福,看得葉影兩人羨慕不已。 「呵呵,好了,跟我說這三天發生的事吧!」她昏睡的三天,相信祈雲四將的事,他們會照她的計劃辦好,目前最讓她擔心的是明宗那邊的動靜,還有那個銀面男子和兩個詭異女子在她昏睡這段時間還有沒有再出現,或是有什麼動作。 將折雲四將還有收編四洲的事鉅細無遺地向傾狂匯報,自然還有明宗的事,末了,葉影看著傾狂又道:「至於那天晚上那個銀成男子還有詭異女子卻沒再出現過,朱雀員將整個元都都翻過來,也沒發現三人的蹤跡,就好似他們是突然憑空冒出來一般,又突然消失無蹤。」 這幾天他們也有在擔心那三人會再次出現,那樣超強的高手,如果他們的真的出現的,他們所有人都只有待宰的份了,但走沒有,他們並沒有再來找他們的麻煩,也沒有破壞他們的行動,就好似那三人只是一個幻覺。 聞言,傾狂不禁沉思起來:如果他們真的想殺她的話,這幾天便是絕好的機會,卻沒有出現?她可不認為他們會是怕了她,或是當時只是跟她玩玩而已,他們究竟想幹什麼?又是什麼人? 「聖尊,要通知朱雀神君動用情報網,查探那三人的底細嗎?」童陽見傾狂微蹙著眉頭,不禁問道,那樣超強的高手,絕對是一大威脅,查清楚起碼心裡有個底。 「沒有用,即使動用整個情報網,我相信,也絕查不出什麼。」傾狂搖了搖頭道,以那三人超強的武功還有詭異的功法,如果不是神秘異常,朱雀的情報網在調查整個鳳天大陸上的高階高手時就必不會露掉他們。 「可是像那兩個欲女如此年輕便擁有如此超強的高階真氣,應該很容易查得出來。」童陽不禁疑惑的道,像那樣的超級高手,而且又詭異得很,以朱雀樓的能力應該很容易查出來。 「年輕?呵,凡事不可看表面,如果我沒猜測的話她們應該已是幾十歲的老妖婆了。」傾狂搖頭失笑,從她們深厚的真氣,她可斷定,那至少得是一甲子以上的功力。 「幾十歲?看她們的樣子最多也就十幾歲。」幾十歲的老妖婆,看到聖尊這般美少年竟然還會發花癡,一臉的慾求不滿,想想都覺得恐懼。 「呵,老頭留下的書籍中曾提到,有種『采陽補陰』的邪法可令人返老還童,青春永駐,她們應該是練了那種邪功。」感覺挺像是天龍八部裡的天山童老一般,明明已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表面卻如花季少女一般。 「采陽補陰,她們也太……」童陽全身一陣惡寒,以陽補陰,顧明思義就是與年輕力壯的男子交歡,吸取他們的精氣神,以修練邪功,如果那男子是有修練真氣的高手那更,直接吸取他們的真氣為已所用,以意領氣。 葉影和傅璣也是頭皮一陣發麻,真是老妖婆,還以為自己多年輕美貌,當日竟還想玩老大(聖尊),真是該死。 「雖然無法查出什麼,但還是要通知梓蘭,還有青龍、玄武、白虎他們,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她有種感覺,一股很強大的力量開始冒頭了,那股力量以現在的她,根本無法與之抗衡,一旦天極門的實力暴光,只有被毀滅的份,她如今能做的便只有隱、忍。 「是。」他們也都明白,這次是遇到真正的對手了。 抬頭看著他們憔悴的面容,傾狂心裡泛起了心疼,帶著笑意道:「這些事先下放不管了,我來處理,現在我給你們一個任務。」 「老大(聖尊)儘管吩咐。」三人同聲說道,挺直了背脊顯得很高昂。 「立即回房休息。」看他們的樣子,她心裡很清楚,他們必定已是三天三夜未合過眼了。 「呃……」正在等待任務的三人聞言一陣錯愕,隨後便笑開了,同聲道:「我們不睏。」只要能陪在她身邊,他們一點也不會覺得累或者困,反而覺得精神百倍。 「不困也給我回房休息,這是命令。」傾狂佯裝沉下臉來道,三天三夜不合眼,不困才怪,他們的心思她又豈會不懂,但是他們的健康更為重要,反正她又不會跑。 知道她這是在關心他們,雖然不想離開,但還是不捨地『領命』退出房間去休息。 「老大,你也好好休息。」走到門口,葉影轉過身來,對傾狂笑著說道,體貼地伸手將門關上。 看著他們離開,傾狂心中湧上一股暖流,搖頭失笑,她都已經睡了三天三夜了,此時精神是從未有過的好,還讓她好好休息。 坐在床頭,不知躲到哪裡去的靈風突然躥了出來,窩在傾狂的懷裡,泛著紫光的眼眸帶著無限欣喜地看著她。 「靈風,這幾天讓你擔心了哦!」傾狂一把抱過靈風,與它臉對著臉笑道。 「呲呲……」靈風衝著傾狂叫了兩聲,隨後不停地蹭著傾狂的臉,表達它無限的激動。 與靈風臉蹭著臉,傾狂咯咯地笑起來,抱起它的兩隻前腳,才發現它滿臉的疲憊,似是很沒有精神。 「靈風,你怎麼啦?」搖晃著它的雙腳,傾狂擔憂地問道,這傢伙是靈物,與影他們不同,就算因擔心她,也跟著三天三夜沒合眼,也不會睏倦成這樣啊,整個好像虛脫了一樣。 「呲呲……」咧開嘴,靈風繼續用臉蹭著傾狂,好似在說『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傾狂明顯地不相信,疑惑地看著它半晌,感到它週身的靈氣若有若無,恍然明白過來,她因為真氣消耗過大,所以才會昏睡這麼多天,影他們不知到她是怎麼回事,但身為靈物的它卻能感覺到,所以這幾天,它一直將自己身上的靈氣傾注到她身體內,才會讓她醒得這麼快,而搞得自己這麼疲憊不堪。 心中一暖,傾狂不禁往它的臉上親了一口,摸了摸它的頭笑道:「寶貝,好好休息。」 靈風臉上一紅,不過由於狐毛覆蓋著看不清而已,窩在傾狂的懷裡,找了個舒適的地方,閉上眼睛便睡了過去,雖然它這幾天靈氣消耗過大,但只要多多休息,很快就會恢復過來的。 將沉睡的靈風放到床上,傾狂帶著寵溺的微笑撫摸著它的毛髮,臉上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思緒不覺又再次回到那一天晚上的與銀面男子他們的打鬥,不管是他們,還是自己,那超強的真氣都已遠遠超出了自己以往的認知。 一想及此,不禁連忙暗中運氣,探了探體內的真氣,雖然不若那晚般充斥著不可思議的強勁真氣,卻也比從前更加充盈的真氣全部匯聚於十階壁障之處,似是在等待一個命令便可奔洩而出,突破極限壁障。 傾狂略一思索便略微明白了一下,那一晚也算是意外,在生死關頭激發了體內的潛能,瞬間盡采天地之靈氣,再加之多年體內蘊含的靈氣,一下子將真氣提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繼而爆發出強大的力量,但是那種力量太過霸道,以她現在的功力還無法駕馭,否則,哼,那個銀面男子豈能走得了。 而且那樣突然爆發的力量極其消耗她的真氣,如果當時不是影他們對她的呼喚拉回她的神志,讓她及時冷靜下來,此時她早已因真氣消耗過度而油盡燈枯的了,好險啊!不過這也正印證了一句話,凡武學之道,皆需循環漸進,切忌一步登天。 雖則如此,但此次又豈非因禍得福呢!傾狂輕笑著撫撫了靈風的柔軟的狐毛,經過這幾天的休息,再加之靈風輸入的靈氣,此時的她的渾身充滿了不要思議的力量,是突破極限壁障的最好時機,她有種感覺,這一次,她能再次進入另一個高階領域。 曲起腿,開始默運起混元天訣,停駐在十階壁障處的真氣一經她催動,幾乎不用吹灰之力便如蓄集在水庫的水一般猛然衝出閘,強大的真氣流入新的經脈之內,就像是龍歸大海般,渾身上下儘是說不出的酣暢淋漓,美妙之極,然而進入新經脈的真氣卻不是如奔湧的洪水般朝前衝去,而是在衝過十階壁障後卻停滯不前,靜止不動,無論她如此運動真氣都沒用,就像在十階壁障之後遇到交通阻塞,進不了,退不得。 然而傾狂卻絲毫不顯得緊張,而是讓自己的意識慢慢地放空,去感知那靜止不動的真氣,天地萬物瞬間也似是變得靜止起來。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靜止不前的真氣緩緩地動了起來,然而她的意識卻更加地虛空,似是跳脫了紅塵之外一般,漸漸的,她的意識開始能感知體內緩而平的真氣循著一定的軌道,如火車前進般按著一定的速度緩緩前進,不急不燥,不像以往任何一次突破壁障般帶著將強勢的霸氣,也沒有將宇宙洪荒納入體內的狂氣,而是帶著一種柔和的婉約,如江南的山水般,很是恬靜,那是種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原以為這樣就算是完成了十階極限突破的真氣運行,然而她卻無法收氣,緩緩前進的真氣雖則柔和卻有種任你千山水都擋不住的固執,繼續向前流動著,似要流到那天涯海角,地老天荒。 真氣流動之間,傾狂默記於心的混元天訣的心法似是在瞬間忘得一乾二淨,只有一種心靜的感覺,一種將萬物拋之腦後的感覺。 不知真氣就這樣緩緩流動了多久,傾狂這才緩緩地睜開雙眼,深邃黝黑的眼眸帶著從未有過的平和,心境也是如此,連之前充沛地精神都平靜下來,只覺得天地間一下子就寧靜了下來。 體內的真氣依舊在緩慢的流動著,十階,這就是十階的境界,無須她再用意念去控制真氣,它自已便會隨著她它應有的軌跡前進,隨時隨地。 雖然沒有什麼洶湧波清的感覺,完全沒有以往進階時的激動和豁然,但傾狂寧靜的心裡卻湧上了一陣無比的欣喜,她知道這已是一種全然不同的境界,跨過了十階這個門檻,她在武學之上已是到了另一個層面,對於一般修練者而言,高不可攀的極限境界了。 只要微一屏神,便能發現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似是發生了變化,方圓百里之內,一絲細微的動靜都逃不過她的感覺,連自身體內都似是探視般一樣。 哈哈,太好了,依照進入十階後這種無時無刻不處於修練狀態的情況,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便能完成整套混元天訣的修練,進入十二階行列,那時便能控制得那種不可思議的力量。 她能感覺得到,那種超強的力量並沒有從她體內消失,而是沉睡在某一處,只要她能有足夠強大的真氣控制得了它,便可將其喚醒,為她所用,真正地將其化為自己的力量。 經過那一晚,她也深切地意識到,自己不夠強,九階高手,不,即使是現在她進入十階行列,在那種超強的高手面前完全就像小孩子玩泥巴,一捏就碎。 先別說那個銀面男子,給她的感覺太有壓迫感,太邪惡了,他的笑容不禁地會讓儥r僥L恚釧`涔σ彩喬康剿踶呁~胂竦納□齲sМ湍橇礁隼涎蒪鐃蹣邧|鞘撢媌嚝G欽彈匴岆惆k牧橄嗤□眶AY掀鵠矗↘阿y贅呤侄疾灰謊q虻霉? 這一下子出現了三個超級高手,完全顛覆了她對於這個世界武學的認知,還不知將會有多少這樣的的超高階高手冒出來,這無疑是她最大的威脅和障礙,在他們面前,她連自保都成問題,更遑論去保護她的親人,如果那晚不是她在生死瞬間爆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此時,他們早已投胎轉世了,但是那樣的意外卻是可一而不可再,她討厭這種無法掌握的感覺。 哈哈,想不到在這種關健的時刻,會有這樣的收穫,這無疑更增加了她的信心,總有一天,她會成為最強的高手,到時誰也無法傷害到她身邊的人,誰也威脅不到她。 銀面男子,哼,到時,我要你揭開你的面具,看看你到底是何方妖魔! 但是目前,也只能忍,相信他們沒在這時候趕盡殺絕,是覺得她還不夠對他們造成威脅吧!既然如此,那麼她不介意繼續示弱,反正已經當了十九年的『弱者』,她就能在變強之前,在他們面前繼續以『弱者』的姿態出現。 『篤篤……』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傾狂這才從修練之境中真正地清醒過來,發現房間裡不知何時點了上燈,難道天已經黑了? 帶著疑惑,傾狂下了床,衝門外喊道:「進來。」話音剛落,房門便被推開,葉影、童陽和傅璣走了進來。 「天已經黑了?」看著屋外黑漆的夜空,傾狂似問他們又似自語般道,不知不覺,她竟已修練了一天了,這倒是她進階花費了最長時間的一次,畢竟十階比起前面的九階,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點了點頭,葉影道:「嗯,現在已是二更天了。」 這麼晚了!傾狂不禁微叫了一驚,轉過頭,見他們三人的精神明顯好了許多,顯得更加俊氣,輕笑道:「不錯,都有乖乖聽話去休息。」 聞言,三人臉一紅,其實他們都只是休息了一會,便又放心不下的偷偷跑來,見她在打坐練功,這才真正放下心去休息了,後來又忍不住跑過來,發現她竟然打了一天的坐,連天黑下來都不知道。 「老大昏睡了三天三夜,又打坐修練了一天,現在一定餓了吧!」葉影轉開話題道,雖然很喜歡她如此溫馨地跟他說話,但是被她當成小孩一樣,還是會讓他覺得很不好意思的。 『咕嚕……』傾狂的肚子很是配合地唱起了歌,直把葉影三人給逗得大笑起來。 「笑什麼笑,民以食為天,我都餓了四天了,會叫那是很正常的。」傾狂摸了摸還在『唱歌』的肚子,瞪了他們一眼,很是理直氣壯道,不過耳根子還是微紅了紅,沒面子啊!真沒面子,真是糗大了。 「很正常,我們,我們沒笑……噗……」他們是很不想笑的,奈何他們說一句,傾狂的肚子就跟著『咕嚕』地響一下,還挺有規律的,讓他們不想笑都不行。 「咳,老大你等著,我,我去把飯菜端過來。」葉影輕咳了一聲轉過去身向外面走去道,從那不斷抖動的肩膀可知,他正在偷偷地暗笑之中。 「我,我去幫忙。」童陽和傅璣一邊忍著笑一邊說道,話音剛落,人已衝到外面去了,他們怕再留下去會忍不住爆笑出來。 聽著斷斷續續的笑聲隱隱傳來,傾狂勾起一個淺淺的笑意,這時肚子又『咕嚕』一聲地叫了起來。 「不就四天沒東西嗎?用得著一直叫個不停嗎?」摸著癟癟的肚子,傾狂不禁衝著自己的肚子自語道。 四人方桌上,擺滿了了美食,道道色香味俱全,看得傾狂咽喉不停分泌液汁,肚子叫得更歡。 「開動。」四人坐定,傾狂一聲令下,開始以風雲殘卷之勢,開始對滿桌美食進攻,雖然她四天沒吃東西,但是葉影他們這四天來也沒吃過多少東西,早已餓到不行了。 「老大,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紅燒獅子頭。」葉影夾了一頭紅燒獅子頭放進傾狂的碗裡,笑道。 「聖尊,還有這個,糖醋排骨。」童陽也不甘落後,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到傾狂的碗裡。 「魚香茄條。」傅璣也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傾狂碗裡。 三人還沒吃幾口,便全都不約而同地猛夾菜給傾狂,直將她整個碗給堆得滿滿的。 看著眼前跟座小山似的飯菜,而他們還在不停地猛夾菜過來,傾狂不禁哭笑不得地喊停:「你們這樣讓我怎麼吃啊!」她吃得再快沒也他們夾得快啊! 三人各自的筷子中都夾著不同的美食,正準備往傾狂的碗裡堆,聽到傾狂這麼一說,再看她前面都快擋住她視線的『小山』,不禁臉色一赫,將美食將自己的碗裡放,埋頭吃起來。 「影,這是你最喜歡的。」正在埋頭吃飯的葉影被碗裡突然多出的綠菜給愣住,抬頭見傾狂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心中一暖,眼眶不禁湧上了濕潤,夾起傾狂夾給他的菜放進嘴裡,只覺得那是世上最最美味的食物。 看著葉影吃得陶醉,童陽和傅璣帶著無比羨慕緊盯著他碗裡的菜,他們也好想吃到聖尊為他們夾的菜耶! 突然手中的碗一沉,一看,他們的願望實現了,傾狂夾了他們最喜歡的美食給他們,立即激動地快要熱淚盈眶了,一點一點地品嚐那世間最美味的美食了。 一頓飯,四人吃得無比開心溫馨,互相為對方夾菜,歡聲笑語盈滿了整個飯桌。 飯後,傾狂摸了摸飽到撐了的肚子道:「影,明天我們回龍麟國。」 「明天就回去?」事情都已經辦好的,是時候該回去,但也不用這麼急吧! 「嗯,童陽,你跟著一起走,傅璣,你留下,元都還有祈雲四洲暫時交給你統轄。」點了點頭,傾狂開口道,雖然明天回去急了點,但一則,該辦的事已經辦好了,再留下來也沒用,二則,超強高手的出現,令她很不安,得盡快回去佈置好一切,專心修練,盡快讓自己變得更強。 「哈哈,我終於可隨侍在聖尊身邊了,太感動了。」童陽一聽傾狂讓他跟著一起走,立即開心得大笑起來,他本來還以為聖尊會讓他也跟著留下呢, 「是。」相比較童陽的開心,傅璣就有點癟了,為什麼是他留下,他才不用統轄什麼元都還有祈雲四洲呢! 見傅璣沒精打采的樣子,傾狂笑了笑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別不開心,不會讓你留太久的。」對於元都和祈雲四洲,她另有打算。 聞言,傅璣才又重新恢復了精神。 第七十七章 班師回國 今日,陽光明媚,鳥語花香,真是個好得不得了的天氣,似是連老天爺都笑開了花,火辣辣的太陽直照著大地,龍麟京都萬人空巷,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放下手中的工作跑到城門前翹首以待,而城門前更是文武百官齊聚,頻頻地擦著汗,滿臉卻儘是抑制不住的激動,而百官的前面,一襲明黃龍袍的莫龍愷焦急地來回走動的,頻頻引頸前望,完全沒有一派皇帝的氣勢,連一向鎮定自若的並肩也是不停地墊起腳朝著前方望去。 終於,在所有人的翹首盼望中,婉延的大隊人馬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一襲白衣的傾狂騎在潔白無一點雜質的馬上,青絲隨風揚起,衣袂翻攪,丰神俊朗的絕色容顏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更加地魅惑人心,煞是威風凜凜,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話說,傾狂武功蓋世的『真面目』既已世人皆知,那麼她也就不用再坐在車轅裡,這一路上,策馬而行,迎著夏日的徐徐涼風,別有另一番滋味,遠比憋在車轅裡舒暢多了,所以後面華美的車轅現在只是用來擺設而已。 隊伍緩緩地前進,傾狂卻突然一臉的哭笑不得,很有種立即掉頭離開的衝動,天啊!這,這也太瘋狂了,雖然她早有預感,會有很誇張的迎接隊伍等著她,但是,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城門之前,盛大的迎接隊伍簡直就是空前絕後,人朝湧動的百姓甚至直接拉起了一幅幅橫幅:歡迎天下第一神人——三皇子回國。 這麼荒唐的事她皇帝老爹竟然也會默許,汗啊!現代天皇巨星的歡迎會跟這個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莫龍愷翹首望著俊馬上的傾狂,目眶微微溫潤,抑制不住滿心的激動與自豪:這就是我莫龍愷的兒子啊!不管是以前的『草包浪蕩皇子』,還是今日的『神人皇子』,都是她最為自豪的兒子,天下間誰能與我兒匹敵,狂兒,我的狂兒。 本來對傾狂滿眼憤恨的百官如今看著她的眼神卻如看神人一般,再看隨行回來的『綠柳營』將士,一個個精神抖擻,目光凜然,哪是當日離開時那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忍不住的熱淚盈眶,最讓他們為之頭疼的兒子,侄子如今成了大功臣了,本為家族恥辱的他們如今卻成為光宗耀祖的英雄,這都是三皇子的功勞,她真是上天賜於他們龍麟國的神人啊!以前他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錯了太離譜了。 待到大隊人馬到達城門前,傾狂還未來得及下馬,莫龍愷已然衝了上去,差點醒嚇到傾狂座下的白馬,幸得傾狂熟稔地安撫住,接著趕緊翻身下馬,衝著她皇帝老爹揚唇一笑道:「父皇,兒臣回來了。」 「哈哈,我的狂兒回來了。」莫龍愷一激動,也不顧臣民面前,直接就伸開手臂將傾狂抱住,仰頭大笑道。 「呃……」饒是傾狂也不禁錯愕,她老爹未免太過激動,太熱情了吧!直接就給她個美國式的擁抱。 「來。」放開傾狂,莫龍愷拉起她的手,往前跨了步,對著萬眾臣民高聲喊道:「咱們的三皇子回國了。」滿滿的驕傲自豪展露無疑,就如當日滿日之宴,他抱著傾狂,驕傲地當著百官的面為傾狂起名字的時候一樣。 「恭迎三皇子回國,三皇子千歲千歲干千歲……」城門口的萬眾臣民齊齊地跪了下去,萬眾齊呼,聲音高昂而響亮,黑壓壓的場面甚是壯觀。 傾狂仰頭,看著烈日陽光下,臉上閃著傲然光采的莫龍愷,兩鬢之間已沾染上幾許白髮,眼眶不禁微微濕潤起來:皇帝老爹,你已經等了狂兒好久了吧!還有娘親,從今以後,我永遠會是你們最驕傲的『兒子』。 莫傾乾、莫傾廷垂手直立在旁邊,兩人都是滿臉的憔悴不堪,瞥向傾狂的眸光帶著惡毒,卻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畢竟他們已知道她的可怕之處,只要她稍動一動手指,立即便可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 當元都那場劇變傳來時,朝野震驚,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們更是驚得以為只是在做夢,但當派出去的無數探子送回來同樣的答案時,他們才相信,恍然間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難怪這麼多年,無論他們用什麼辦法都除不掉她。 莫傾乾的目光在惡毒中帶著絲絲複雜,想明白的那一刻,他才驚覺,原來當日派去的北境刺殺於她,而後被柳劍穹送回來的那些下屬,極有可能是她下的手,當時他就奇怪,柳劍穹為何會選擇她這個『草包皇子』,而且就算如此,憑他那正氣的樣子,也不可能將他的人給『凌遲』成那個樣子啊!現在想來,她一定是對柳劍穹表明了真身,才會在去到北境沒幾日,就收服了那個無論他花費多大力氣都無法收服的固執傢伙,而他派去的那些人根本就是她下的手,真是太可怕了,即使視人命為草芥的他在看到他們那樣,也是連續做了好幾天的惡夢,天啊!她怎麼會有那樣殘忍的手段。 莫傾廷儒雅的臉龐上閃動著仇恨,在想明白的那一刻,他也驚覺,他一手建立的『三更殿』莫明被滅掉,原來全是她的傑作,她早就知道是他派人去殺她的,為什麼她不對他動手,是看在『兄弟』的份上,還是有什麼更大的陰謀在等著他,說實話,他在恨她的同時更多的是在害怕,常常於睡夢中驚醒,只要一有動靜,都會讓他驚嚇不已,即使身邊有再多的高手保護,也無法令他心安,畢竟九階高手啊!那是怎樣一個恐怖的境界啊! 這邊兩兄弟各懷心思,那邊傾狂一揚手,對著萬眾臣民高聲道:「起來吧!」舉手投足間,帶著睥睨天下的王者氣勢,看得身邊的莫龍愷滿心欣慰,與並肩王暗暗對視了一眼,兩隻老狐狸的眼眸同時閃過不懷好意的笑意,可惜,背對著他們的傾狂並沒有看到,只感到背脊一陣發涼。 轉過頭,看到了的依舊是她皇帝老爹慈愛的笑臉和並肩王依舊高深的面孔,暗想自己太過敏感了。 臣民紛紛站了起來,以仰望的姿態注視著他們最偉大的三皇子殿下,無數少女眼冒桃花,有的大膽的還直接猛拋媚眼,其中不乏平日矜持的千金大小姐,連美少男也不落人後,誰都知道咱的三皇子男女皆愛。 「三皇子好帥好迷人啊!不行了,我,我一定要嫁給她……」花癡少女甲雙手作捧心狀,閃著雙小瞇眼,癡迷道。 「閃開啦!三皇子是何等身份,憑你這等平民,別癡人說夢話了,只有像我這樣的貴族千金才配得上她……」千金小姐甲先是粗魯地推開花癡少女甲,爾後也化身為花癡猛對著傾狂放電,雖然這麼遠的距離,人又這麼多,這點電伏實在沒什麼作用,但是她還是放得不亦樂乎。 「你才別癡人說夢話呢!平民怎麼啦,總比你們這些不事生產,只會矯揉造作的大小姐好多,看相的說我福澤深厚,有旺夫之相,一定可以為三皇子生很多很多個跟三皇子一樣帥氣的小皇子「……花癡少女甲反駁道,她正幻想著跟三皇子來段如當今皇上與芸貴妃一般的偉大愛情,然後生一窩子的娃娃呢。 「你說誰不事生產,矯揉造作?」一聽花癡少女這麼說,連同千金小姐甲在內的在場所有的千金小姐全都怒起來,指著花癡少女甲質問道。 「就說你們怎麼啦!」花癡少女甲一手打掉千金小姐的手,毫不畏懼地頂回去道,因為她身後還有一大群同樣的平民花癡少女當她的後盾呢! 眼開為爭奪傾狂的女人之間就要開打起來了,站在一旁,一個看似斯文的少年不屑地瞥了她們一眼,道:「無知的女人,三皇子這樣的仙人之姿,除了我桃花公子,誰也配不上。」說著還故作瀟灑地甩了甩了背後的長髮,立即讓身邊所有的人嘔吐不止。 「我說,你說個斷袖的傢伙,少在那裡噁心了……」嘔吐完,不管是花癡少女還是千金小姐全都將矛頭對準所謂的桃花公子,眼看就要亂起來了,幸虧一旁的士兵上前維持秩序才沒有造成『災難』。 雖然隔得遠,但是如葉影這般耳力極佳的高階高手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當即嘴角抽了抽,童陽忍不住了咧開了嘴,靠近葉影的身邊,小聲道:「聖尊的魅力就是大,這些多女人都想嫁給她,為她生孩子,連男人也拜倒在聖尊的衣袍下。」 眼見著遠處的差點暴動場面,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傾狂一頭的黑線,就算龍麟國民風開放,但這也太開放了吧!當街就宣佈要為她生孩子,太惡寒了,還有童陽這個傢伙,回頭不著痕跡地瞪了童陽他們一眼。 童陽不禁伸了伸舌頭,往葉影的後邊躲去。 「父皇,文鴻哥哥他們呢?」轉回頭,掃視了所有人一眼,並沒有看到她的那三個死黨,傾狂不禁開口問道。 「這個……」莫龍愷猶豫地看了並肩王一眼,不知該怎麼說,總不能直接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因為他們生你的氣,所以賭氣不來吧! 「羿兒他們有重要事要辦,來不了,等回到宮裡,你就能見到他們了。」接到莫龍愷的眼神,並肩王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不過他心裡清楚,這些話是騙不了她的。 果然,傾狂聞言不禁挑了挑眉,相交十年,她豈會不瞭解他們,定是在聽到她的事後,氣她騙了他們這麼久,所以才會賭氣不出現吧!不過…… 眼眸一瞥,進入十階後,對四周感知超強的她很輕易便發現遠處的城牆上,三抹身影正是躲在城牆後鬼鬼祟祟地往這邊瞄來呢!呵,就說嘛,他們生氣歸生氣,但是絕對不會錯過這樣的盛景,尤其是莫羿軒那好湊熱鬧的傢伙。 見傾狂那明顯不相信的目光,兩人也只是裝傻充愣而已,心裡卻正在盤算著,該如何實施他們的計劃呢! 算了,他們的責難她早有應對之策,不過娘親那,可能就比較難辦了。 想著在宮裡等著她的楚芸煙,傾狂拉著莫龍愷道:「父皇,我們快回宮吧!我想母妃了。」 「等等,狂兒,此次你立了大功,父皇要好好地獎賞你。」莫龍愷反拉住傾狂趁機道,眼裡閃過一絲狡狤。 這一次,傾狂看得清清楚楚,再看並肩王對著她笑得很是奸詐,腦中不禁警鈴大響,連忙說道:「這個,咱們回宮再說吧!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啦!」獎賞?不妙不妙,絕不是什麼『好事』。 「現在正是時候,三皇侄為天元皇室平叛,承襲了『傳國玉璽』,而且讓我們龍麟國名正言順地成為天下共主,此等功蓋千秋的偉績,乃我國開國以來第一人,當然得當著萬眾臣民封賞才顯得夠隆重,皇上,你說,是不是?」並肩王接下傾狂的話道,看著傾狂的眼裡是帶著毫不掩飾的狐狸笑意。 「並肩王說得正是,小安子,宣旨。」莫龍愷與並肩王一唱一合,絲毫不給傾狂說話的機會,揚聲道, 一直立在旁邊的太監總管小安子立即將準備好的聖旨展開,尖著嗓子高聲道:「聖旨下,三皇子莫傾狂接旨……」 啊!看來是早有準備了,皇帝老爹,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狡詐了?一定是並肩王的主意,傾狂瞇著眼睛,危險地盯著並肩王。 接到她的目光,正在暗自奸笑中的並肩王笑容一滯,不禁縮了縮脖子,媽呀!好強的壓迫感啊!這樣天生的王者,不當皇帝簡直就是浪費了。 「三皇子接旨……」小安子見傾狂一直站著不動,不禁又硬著頭皮重複喊了一句。 雖然明知有陰謀,但是當著臣民的面,她又不能公然抗旨,這樣會讓她皇帝老爹沒面子,失了帝皇威嚴,他們分明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選在她回國這一天,當著所有人的面宣旨,太過分了。 然而過分歸過分,她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一掀衣袍,單膝對著她的皇帝老爹跪下道:「兒臣接旨。」她上不跪天,下不跪地,只跪她的父母。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三皇子莫傾狂聰慧靈敏,敦厚仁愛,禮義仁孝,為國為民立下蓋世功勳,堪為國之儲君,今立為太子,欽此。」小安子尖銳的聲音在寂靜的全場顯得特別清晰。 她果然猜得不錯!是策封儲君的聖旨,傾狂苦喪著臉暗想,她早就知道此次回來,皇帝老爹鐵定不會放過她,縱然她想好了應對之招,也不禁被這麼一下給打得措手不及,皇帝老爹,你太欺負人了。 「兒臣……接旨。」傾狂沒精打采地拉長著音接旨道,她也算是第一個接『策封太子』的聖旨接得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接的是要處斬她的聖旨呢! 別人為了儲君之位爭得你死我活,她倒好,封她為太子還一副如此痛苦的模樣,莫龍愷不禁無奈地想著,趕緊跨前一步,將她給扶起來,其實他又何償不明白她不願當皇帝,不願被束縛呢!但是,先不說,皇位他只想交給她,不管她是有能力還是沒能力,再說,如今她已是『傳國玉璽』的主人,名震天下,龍麟皇之位除了傳給她,是不可能傳給其他人的,而且他相信,只要她願意,即使當了皇帝,她依舊能過得瀟灑,天下間沒有任何事能束縛得了她。 看懂了莫龍愷眼裡的疼愛,傾狂咬了咬,既然這個太子之位她躲不過,那就當吧!還可為皇帝老爹分憂呢!這麼多年來,其實她一直都讓皇帝老爹和娘親在為她操心,不就當一個儲君嘛,有啥難的。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萬眾臣民再次齊齊地跪下,聲音更加高昂響亮。 這一次策封太子沒有遇到絲毫的阻礙,百官雖然一時震驚於皇帝竟在這時候頒布策封太子的聖旨,但卻沒有一個出來反對,無論是大皇子黨的還是二皇子堂的,全都真心地跪倒在傾狂面前齊呼太子千歲,其實如今這兩派的官員幾乎全都一心向著傾狂,畢竟他們無論是真心愛國者,還是見風使舵者,靠向傾狂都是最明智的選擇。 當然也有例外的,譬如丞相杜恆,太尉武忠,但是如今他們也是無力回天。 莫傾乾兩人也得隨著百官跪倒在傾狂面前,隱於袖子下的手指深深地刺入掌中,他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但是不甘心又能怎樣,原以為就算她立了大功,以他們在朝中的勢力還能跟她鬥上一鬥,可如今看來,他們苦心經營了多年的勢力完全是為她作嫁衣,原本在朝中無權無勢的她,完全不用費心去拉籠百官,便控制了整個朝堂文武百官。 莫龍愷滿意地看著這一幕,拉著傾狂的手,笑得合不攏嘴道:「狂兒,我的太子,現在咱們就回宮吧!你母妃正在等著你呢!父皇也有好多話想跟你,今晚,咱們父子倆好好地小酌幾杯。」 說起娘親,傾狂奸奸一笑,低聲道:「父皇,您封為我太子這件事,母妃應該不知情吧!」她敢百分百肯定,皇帝老爹絕對是瞞著娘親的,娘親會讓她當太子才怪呢! 果然,莫龍愷一聽,臉上的笑容一滯,立即變為苦瓜臉,也壓低聲音道:「狂兒,看在你老爹這麼疼你的份上,幫忙跟你母妃說說好話。」狂兒這簡直直接刺中的死穴了,確實,趁著今日策封她為太子這件事,他是瞞著芸兒的,因為她實在是太抗拒封狂兒為太子這件事了,沒有辦法,他也就只有先斬後奏了,一想到芸兒知道後對他的『懲罰』,他就欲哭無淚啊! 「父皇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母妃的事,需要兒子我為你說好話?」傾狂發揮裝傻充愣的本事,故意說道,哈哈,皇帝老爹真是被娘親吃得死死的,標準的『怕妻一族』。 莫龍愷眼一瞪,知道傾狂是在跟他裝糊塗,很不客氣地一手敲在她額頭上道:「你小子別再裝愣,現在你已經騙不了我了,告訴你哦,如果你不幫忙的話,小心我拉你一塊下水,別忘了,你也有『罪案』在身。」這都威脅上了。 撫著被敲疼了額頭,傾狂暗自抹了抹汗,她的『罪』絲毫不比皇帝老爹的輕,要是皇帝老爹一個不爽,在娘親面前進『讒言』,那她就死定了,當即決定跟她皇帝老爹聯成一國,壓低聲音道:「嘻嘻,皇帝老爹這麼疼我,我怎麼能不幫忙呢!」忘了說,她是標準的『怕媽一族』。 「算你小子識相,那我們互幫互惠。」莫龍愷得意一笑。 「合作愉快。」傾狂伸出手與莫龍愷一擊掌道。 並肩王在一旁猛流汗地看著父子兩人靠在一塊,不知在『密謀』些什麼,完全把所有人當成空氣,他是早就見怪不怪了,可憐了還跪在地上的百官,看著他們的皇帝和太子殿下,都快嚇得雕像了。 「咳咳……」還是覺得得提醒一下這兩『父子』注意一下場合,並肩王輕咳了一下。 「咳……」莫龍愷看著呆住的百官,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高聲道:「回宮。」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所有百姓跪在兩旁,恭送他們的皇上與太子回宮,浩浩蕩蕩的隊伍經過城門向皇宮而去。 城牆之上,楊文鴻看著漸行漸近的隊伍,只覺得連靈魂都被俊馬上那個英姿颯爽的人兒給吸去,無波的眼眸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翻起了滔天的巨波。 第七十八章 驚世之策 愷芸殿中,如今整個鳳天大陸上最風華不可一世,最最驚才艷世,最最最神鬼莫惹的龍麟三皇子正頻頻猛擦冷汗,一臉狗腿樣地趴在椅子上,笑得十分之討好,而咱們的最為英明神武的龍麟皇比他『兒子』還要狗腿,額間的冷汗嘩啦嘩啦地往下流,堪比爆布汗了。 而在他們面前,風華絕代,高貴典雅,年近四十卻依舊宛如二八好年華的芸貴妃楚芸煙正端坐在座椅上,悠閒地品茗,無視這對『父子』的討好。 「芸兒,我們知道錯了,要打要罵,隨你處置,但是別不理我們啊!」再也忍受不了楚芸煙的無視,莫龍愷抹了抹冷汗,哀怨地瞅著楚芸煙道,他最怕他的芸兒不理他了,那比揍他一頓還痛苦啊! 「不敢,你們一個是威武不凡的龍麟皇,一個是天降神人的傾狂太子,怎麼會有錯呢?妾身只是一個小小的婦道人家,怎敢打罵你們呢?」楚芸煙輕輕地掀掀了茶盅,不冷不熱道,心裡簡直快要氣死了,這兩父女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驚才艷世,智蓋天下,文武雙全,天下第一神人,這麼一個經天緯才的絕世奇人就是她的女兒,本來女兒這麼厲害,這麼受世人景仰,她該高興驕傲才是,但是,沒錯,她很驕傲,但是在驕傲欣慰的同時更生氣,養了十九年的女兒,直到今日,她這個當娘的才知道原來她不學無術的女兒竟是這麼的厲害,這實在是對身為人母的一大打擊。 更讓她生氣的是她的丈夫莫龍愷,明知道她有多麼抗拒讓狂兒當什麼太子,明明在她面前保證過會好好考慮立太子一事,但是一轉過頭,便瞞著她與並肩王一下設計她的狂兒,當著臣民的面,頒布了那一道不可挽回的立儲聖旨。 最最可氣的是,這兩父女還聯合成一國。 楚芸煙不鹹不淡的話更嚇得莫龍愷冷汗淋漓,知道這一次是真的惹怒了愛妻了,連忙給傾狂使了個眼色:小子,趕緊來哄哄你母妃啊!你老爹已經扛不住了。 「呵呵,母妃,那個……生氣會使人變老的,您就消消氣,消消氣。」接到莫龍愷的眼神示意,傾狂從椅子起來,蹲在楚芸煙的身邊,趴在她的腿上,笑得純真可愛道,靈動的眼眸帶著討好,撲閃撲閃地看著她,那模樣,絕對連心腸再堅硬如鐵也會軟下來。 楚芸煙這麼愛女如命,又怎麼能不敗倒在她天真的笑容下呢!輕歎了口氣,將手中的茶盅放下,輕點了下傾狂的額頭:「你啊!母妃早就老了,被你們父子給氣老了。」心裡不禁暗歎,本來是多麼絕美貼心的女兒啊!卻因為她,變成了男兒身,享受不到身為女兒家的平靜快樂,是她對不起她。 聽著楚芸煙軟下來的語氣,傾狂揚起一個絕世的笑容,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邊幫楚芸煙錘著腿邊甜甜地道:「母妃才不老呢!您啊,是越來越年輕,這一出去,別人不知道,鐵定以為你是我姐姐呢!」那聲音真是甜到人的心坎裡去了,至於後面那句『被你們父子給氣老了』,傾狂聰明地給自動忽略過去,這時候千萬不能接這句話,否則他們的『罪狀』一定又會被勾出來,這時候多說說好話總歸沒錯,不過她說得也沒錯,她娘親本就長得傾國傾城,這二十年來又保養得極好,又有愛情的滋潤,可謂家庭美滿,確實是越活越年輕了。 「就你嘴甜,每次闖禍都會用這招來哄我。」楚芸煙輕笑了一聲,對於她的寶貝女兒,她怎麼真正生得了氣呢!早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什麼氣都消了。 「呵呵……狂兒說的都是真心話,才不是哄母妃呢!」傾狂嘟起嘴,笑著將頭靠在楚芸煙的腿上道,她喜歡親暱地靠在她娘親的腿上,這種感覺很溫馨很溫暖。 輕撫著傾狂的柔順的髮絲,楚芸煙輕笑著道:「都這麼大了,還嘟嘴,也不怕別人看見會笑話。」聲音輕柔,渾身散發著柔柔地母性光輝,看得莫龍愷整個人都癡了,即使兩人已是老夫老妻的,但面對他的愛妻,他總有種少年青澀衝動的感覺,就如第一次看見她一般,多少年來從未曾改變過。 「芸兒……」一直被母女兩人忽略在一旁可憐皇帝,不禁癡然地喚道。 一接到莫龍愷熾熱的目光,楚芸煙臉上火辣辣地燒起來,嬌羞地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立即陰睛轉多雨,心兒卻是撲咚咚撲咚咚地跳,暗怪了莫龍愷一聲:這是在女兒面前呢!還這麼老不修。 完了!傾狂暗拍了下額頭,頓時竟有種恨鐵不成鋼,暗瞪了她老爹一眼,我說老爹啊!雖然我娘親美得連我都要心動,但是你這『發癡』也發得太不是時候了吧!我這好不容易才哄好了娘親,眼看你我就要逃過這一劫了,但是你這麼一聲深情叫喚,不是要讓娘親難為情嗎?這一難為情,可就是惱羞成怒了。 被兩人一瞪,莫龍愷一腔熱情頓時滅了下去,縮了縮脖子,向兩人投去一個委屈的表情,他這個皇帝在愛妻和愛子面前,只是一個可憐而又幸福的普通男子而已。 看著她皇帝老爹委屈的表情,傾狂撇了撇嘴,趕緊抱著因害羞而寒著一張臉的楚芸煙,可憐兮兮道:「母妃,我餓了,咱們先用膳吧!」這招哀兵政策,屢試不爽。 果然,楚芸煙一聽,也顧不得什麼害羞生氣的,立即命人準備傳膳,不過還是不太怎麼理莫龍愷就是了。 「芸兒,我也餓了。」莫龍愷見楚芸煙還是不太理他,也學著傾狂來一招哀兵政策,反正現在就是他們一家三口而已,也不怕什麼有損帝王的威產,再說,帝王威嚴什麼的哪比得個愛妻一個眼神來得重要。 莫龍愷此言一出,母女兩人皆不約而同轉過頭看著他,傾狂一頭的黑線,只想說一句,老爹,你太強了。 「噗……」楚芸煙忍不住輕笑一下,實在是被莫龍愷的表情給逗得不笑不行了。 人說一笑泯恩仇,楚芸煙這一笑,終於泯去了『怒氣』,大大地讓莫龍愷和傾狂鬆了一口氣,兩人暗中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愷芸殿書房中,解決完『家庭問題』的傾狂與她皇帝老爹便開始商談『國家大事』。 「父皇,這個便是『傳國玉璽』。」傾狂打開放在龍案上的一個錦盒道,一時間,沖天的五色光芒從錦含中射出,將整個書房照亮,卻絲毫不顯刺眼。 「果真不愧為千古流傳下來的『天命玉璽』。」莫龍愷只覺得眼前一亮,滿是讚歎道,伸手將玉璽捧起,便感覺一陣暖流劃過心間,甚是舒服。 龍麟國自開國以來,每一任皇帝都已統一大業為已任,而『傳國玉璽』更是他們汲汲以求而不可得的寶物,原以為此生,他也如歷代先皇一般,只能帶著遺憾離開,但是沒想到,如今『傳國玉璽』便在他的手中,而龍麟國也由諸侯國變為名正言順的天下之主,或許在有生之年,他真能看到龍麟國完成一統的大業,因為他有個世上最了不起的『兒子』。 「狂兒,這方傳國玉璽,你好好保管著,待得一統天下之日,便可手執此璽,登上帝峰,接受天下所有臣民的朝拜。」將玉璽放回錦盒內,莫龍愷一笑地道,灼灼的目光好似現在就看到他的『兒子』登上天下最高的山峰一一帝峰,俯瞰著萬里河山,指點天下,神采飛揚。 「呃,父皇,我知道統一天下,結束這戰火連天的亂世是你的夙願,也是歷代龍麟皇的遺願,所以這方玉璽我是想璽獻給你的。」見莫龍愷將玉璽椎給她,傾狂連忙說道,她設計『騙來』玉璽,本來就是打算當禮物獻給皇帝老爹的,待得她取下這個天下,皇帝老爹便可手執此璽,威風凜凜的站在帝峰上,成為一代偉大帝王。 「呵呵……你的孝心父皇明白,但是……」莫龍愷欣慰笑道,然而話還未說完,便被傾狂搶斷了。 「父皇,你該知道『傳國玉璽』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歷朝歷代的皇帝都必須擁有這方『傳國玉璽』才算是名正言順的天下之主,現在你才是龍麟國的皇帝,傳國玉璽由你執掌,龍麟國才算是各國之主,不是嗎?」 「這簡單啊!明日我便下旨,禪位給你,自己當個太上皇,不就行了嗎?」其實他在下『策封太子』詔書的時候,他就想直接把詔書寫成禪位詔書了。 「父皇,你可千萬不能這麼做,否則的話,母妃……母妃那一關,你絕對過不了。」無奈,傾狂直接把楚芸煙撤出來,就怕她皇帝老爹真的一個衝動,直接給她下一紙禪位詔書。 還是楚芸煙的威懾力大,莫龍愷一聽,立即訕笑著道:「禪位一事,遲點再說。」想了想又道:「好吧!你的孝心,父皇就收下了,反正,它早晚有一天也是你。」凡事不可操之過急,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傾狂自動忽略後面的一句,只要不讓她立即當皇帝就好,她就鬱悶了,怎麼她父母的感情那麼好,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給她再生一個弟弟出來,害得她現在被趕鴨子上架當了個太子,皇帝老爹還總是念念不忘地要把皇位這個燙手山芋丟給她,太鬱悶了。 「狂兒,聽聞祈雲四將趁著進京弔喪之際也想自立為皇,後來被你給平定下來,到底實情如何,你跟我說說,不,最好是把所有的事都跟我說清楚,我要聽聽,我兒是如何一手定乾坤。」莫龍愷在龍拉著傾狂在龍椅上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充滿期待地看著她,關於元都發生的一切,他也只是聽各路探子的回報,真實情況如何,他也是一知半解,然而就這一知半解也夠他震驚得直接從龍椅上摔下來了。 看著她皇帝老爹一手抓緊龍椅,傾狂立即頭冒黑線,簡明扼要的將她如何從北境便開始佈局,一步一步引各國進入陷阱,最終讓天元皇朝退出歷史洪流,讓燕韓兩國成為眾矢之地,讓其他三國不敢妄動,還有設計引祈雲四將進京,將其誅殺,爾後佔領祈雲四洲,收編天元大軍的事說了一遍。 當然,天極門,還有銀面男子那些個超強高手的事,她就一筆帶過,免得讓他擔心,也怕再嚇到他,因為貌似他已經被嚇得不輕了。 莫龍愷從頭到尾就只是張大了嘴巴,完全合攏不上,幸好他心臟夠強,否則他一定會因太過震驚而直接倒下,媽呀!如此心思,如此計謀,如此手段,這,這還是人嗎? 「狂……狂兒,你,你這腦袋到底是怎麼生的?」傻愣了半晌,莫龍愷竟直盯著傾狂的腦袋,直接就給她迸出這麼一句來。 『砰』,有人直接從龍椅上摔下來,不是莫龍愷,而是被他一句話給雷倒的傾狂。 好不容易爬似鵠矗尬弁瑞v強礿U壞玫潰骸襖系`捌懦蜃ㄦg竊趺瓷羆窊菔蟈j萌в誓稿恕!? 「呃……」莫龍愷聞言又是一愣,隨後想起自己剛剛問了個多麼白癡的問題,再看傾狂一頭黑線的樣子,不禁大笑起來:「哈哈……」不管他的狂兒多麼的妖孽都是他最為珍惜的兒子,反正不管她的腦袋多聰明都是他與芸兒的兒子,有妻有子如此,夫復何求! 「咳,父皇,這是祈雲四洲的虎符令牌。」輕咳了一聲,傾狂拿出四面虎符遞給莫龍愷道:「對於元都和祈雲四洲,父皇有什麼打算?」一城四洲雖然是七國領土中最少的,但也有二干多里土地,數十萬人口,一旦併入龍麟國也是一項大的工程啊! 拿過四面虎符,莫龍愷略微苦惱道:「自從元都的事傳來,我與並肩王就知道,元都和祈雲四洲已是我國的囊中之物,也商討出幾個方案,但都覺得不好。」頓了一下,看著傾狂又笑道:「不過,我們知道,你一定早有打算,說吧!我正等著你的驚世之策呢!」 汗,還驚世之策呢!不過這個制度一旦施行的話,確實也算得上是驚世了。 「父皇,想必你與皇叔有想過將元都和祈雲四洲劃為封地,做為龍麟下屬國吧!」 「沒錯,這也是滿朝文武百官一致的意見,但是我國本身就是從諸侯國擴大起來了,如此做的話,難保不久之後不會步上天元皇朝的後塵,而且自鳳天一大陸以來,歷朝歷代因諸侯叛亂而滅朝者不在少數,所以為父才會為之苦惱。」莫龍愷接道。 笑了笑,傾狂從懷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驚世之策』,邊遞給莫龍愷邊道:「沒錯,分封番地雖可暫時有效的控制了地方,有益於開發疆土,但由於被封諸侯在權力過大,很容易便成為與朝廷抗衡的地方勢力,從而導致諸侯威脅帝尊,不聽朝廷調遣,造成國家的分裂。」頓了一下,笑道:「所以,我認為我們可嘗試推行郡縣制。」 「郡縣制?」莫龍愷接過傾狂遞過來的一疊紙,疑惑地問道,郡縣制?他從未聽過,但既然是他的狂兒提出來的,那必定驚天之作,迫不及待地翻看起來。 「嗯,所謂郡縣制便是在朝廷之下設置郡都,郡的最高長官為郡守,掌政事和軍事;另有設郡尉,可以輔佐郡守,並掌軍事:還有監御史,由朝廷派遣的監察官吏,郡下再設若干縣,主要長官為縣令,縣令掌政事和軍事:另有縣丞,掌文書、刑法;縣尉,掌軍事,縣以下可再設若干鄉,鄉以下再設亭,亭以下有若干裡,裡就是村落,層層分設下去,如此不僅可最大強度地加強朝廷地方的控制,而可自上而下的層層督裸,使得朝廷的政令能順利而快速地貫徹到最底層百姓,保證了政令的劃一……」 莫龍愷邊翻看邊聽著傾狂聽解,滿副心神已被這聞所未聞的驚世制度給吸引了去,太完美了。 「最重要的一點,郡守、縣令由皇帝直接任免,不得世襲,每任以三年為期,期滿以後以政績為準,來決定陞遷亦或是貶謫。」傾狂繼續說道。 在對鳳天大陸做了一番瞭解的時候,她就發現如今的大陸形勢與春秋戰國的時候有點相似,也就有了施行郡縣制這個想法,本想在龍麟國內先施行,但是那時局勢還不明朗,冒然施行新的制度很容易引起連鎖反彈,如今,天時地利正適合。 「好,好,好……」連連的好字出口,莫龍愷已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絕世之才,驚世之策,妙,太妙了,天啊!他的兒子還要給他多少驚嚇啊!他敢保證,這個制度一旦實施下去,絕對會為鳳天大陸帶來一個嶄新的時代,從此一改沿襲了千萬年來的國家制度。 「來人,來人,立即宣並肩王進宮,不,宣百官進宮,說朕在重要事情宣佈。」霍地一下,從龍椅上站起來,莫龍愷高聲地大喊著,抑制不住滿腔的衝動,想立即將此等驚世之策貫徹施行下去。 「遵……遵旨。」隨侍在房外的小安子聽到這聲大喊,嚇得腿下一軟,顫抖著道,拔腿便想往外跑。 「等等。」傾狂連忙出聲阻止,一頭黑線地拉著激動得快要蹦起來的莫龍愷,將他給按在龍椅上,道:「冷靜冷靜,不用這麼急,明天再說也不遲。」汗啊!這也太激動了吧! 「我怎麼冷靜得下,狂兒,你,你真是天才,這樣完善的制度,你是怎麼想出來的?」莫龍愷稍稍冷靜了下來,但還是抑制不住激動道。 「呵呵……」傾狂用訕笑來掩飾尷尬,她總不能說郡縣制度是她盜用了前人的智慧吧!雖說有根據鳳天的具體情況做了改動,但萬變不離其宗,其精髓還是沿用了她前世所在世界的郡縣制度。 「父皇,我想郡縣制先在元都和祈雲四洲施行,將其化分為五郡,前期的工作,我已經讓傅璣開始施行了,父皇可在朝中物色適合的官員前往管理。」怕莫龍愷再問下去,傾狂趕緊轉移話題道。 幾乎不用思索,莫龍愷便點了點頭道:「就照狂兒說的做。」頓了一下,又道:「傅璣?便是原韓霜國的權臣?還有這次跟著你回來的那個原燕雨國重臣童陽,他們都是你安排進各國朝堂的?」做奸細能做到一國權臣,而且不為榮華所感,這樣的人才,狂兒是從哪裡找來的,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兩人三年前就開始出現在兩國朝堂上,天啊!那時,他的狂兒不過才二八年華而已,那時,她就開始佈局了?他又豈知,早在十年前,傾狂就已經開始佈局了。 「嗯,他們都是受戰受之苦的孤兒,從他們跟隨我的那一刻起,他們就是我的親人。」點了點頭,傾狂略微將他們的身世說了一下。 「狂兒的親人,也是我的親人,不過,你老實告訴你,此次『平叛』,你是故意讓他們在各國面前顯露『身份』吧!」 「呵呵,雖然暫時吃不了其他三國,但是可以先給他們下點調味料,到時『吃起來』才有滋味。」傾狂攤了攤手道。 沒錯,她故意讓童陽兩人在各國面前顯露身份,讓其他三國都懷疑她派了人潛伏在他們朝堂之上,隨時都可以給他們致命的一擊,讓他們落得跟燕韓兩國一樣的下場,所以如今這三國怕是在捉『奸細』捉得不亦樂乎,尤其是對準那些權高位重者,非搞得整個朝堂人心惶惶不可,然而,她派去的人又豈是那麼容易揪得出來。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午陰的很,計謀尋一個扣一個,許中有計,絕不會放任其他三國就這樣安安穩穩地擴充軍備。」莫龍愷大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從各國探子回報說,三國皇帝在元都之變後,突然屠殺了數位朝中權貴,罪名都是通敵叛國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定又是他狂兒的傑作。 傾狂奸奸一笑,她陰嗎?不覺得」她不過就是好心告訴他們,她派了臥底到他們朝堂上,是他們太笨了,忠奸不分,被燕韓兩國的事給嚇破了膽,把忠臣當賣國賊,完全不關她的事。 如果三國皇帝聽到傾狂此時心裡的話,一定會氣得直接魂歸西天。 看著傾狂那無比奸詐的笑容,莫龍愷有種為三國默哀的衝動,而他也確實這麼做了,不過默哀過後,便也如傾狂般揚起一個奸奸的笑容,道:「狂兒,如今天元已滅,燕韓兩國,我相信,你早有佈署,最遲一年必可滅了這兩國,到時我龍麟便獨據了整個大陸的半壁江山,待得養精蓄銳之後,便是這三國步上燕韓兩國後塵時候了。」 一年?按她的計劃,一個月後便可將攻下兩國的國都,讓燕韓兩國也如天元一般,徹底退出歷史的洪流,傾狂猶豫了一下,不知該不該將此話說出來,怕會再次驚嚇到她的皇帝老爹,貌似這一晚,他受的驚嚇已經不小了。 正當她猶豫的時候,耳尖的她便感知到葉影急步而來氣息,不過一會,便來到房外。 「影,進來吧!」小安子還未來得及通傳,裡面便傳來了傾狂清脆的聲音,直把小安子嚇得腳下又是一軟,心裡倒是升起了無限的崇拜:三皇子,不,是太子爺,真的是神人啊!還能『未卜先知』,太厲害了。 進到書房裡,葉影剛想對莫龍愷行禮,便被他攔住了:「影,以後見到朕,無須再行禮了。」 葉影先是一愣,隨後看著笑意盈盈的傾狂,便明白了,心中無限溫暖,也不多說,將一個小火漆筒遞給傾狂道:「柳劍穹有消息傳來。」 接過火漆筒,打開,抽出裡面的一卷紙條,一看,輕揚起嘴角,笑道:「好,果真不愧為『龍麟戰神』,沒有讓我失望,哈哈……」 「柳劍穹傳來了什麼好消息?」莫龍愷奇怪地從傾狂的手中拿過那卷紙條一看,瞬間瞪大了雙眼,只見上面寫道:遵三皇子之計,我軍已於日前攻下燕洱八洲,另王業大軍也已打下韓申七城,劍穹擬三日後直渡燕源河,命王業繞過韓爾山,直攻兩國最為重要的軍鎮之城,阻斷兩國後路,爾後便可全面朝兩國之都城進行圍攻,請三皇子示下,此計可行否? 「燕洱八洲?韓申七城?」莫龍愷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反覆看了幾次,疑是自己看錯了,這,這怎麼可能,這開戰還不過一個月,竟就打下了燕韓兩國各半壁江山,這也太誇張了吧! 第七十九章 興師問罪 「燕洱八洲?韓申七城?」莫龍愷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反覆看了幾次,疑是自己看錯了,這,這怎麼可能,這開戰還不過一個月,竟就打下也燕韓兩國各半壁江山,這也太誇張了吧! 「影,給柳劍穹回復,此計甚好,另命韓墨領一隊人馬偷襲燕寒關,方可保證萬無一失。」正在莫龍愷大受打擊的時候,傾狂已經對柳劍穹的信函給出了答覆,燕雨國國都地勢比較複雜,是絕好的防守之地,只有佔據了燕寒關才可保證萬無一失,至於韓霜國,依柳劍穹計便可成,畢竟韓霜比尚武的燕雨國容易對付得多,這也是為什麼攻打燕雨國要柳劍穹親自領兵,而韓霜只派了王業就行的原因。 「是。」葉影立即頷命下去。 莫龍愷還未從萬分震驚中回過神來,像看怪物一個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天啊!他最理想的想法是一年之內打下燕韓兩國,誰知道他的狂兒一聲不響竟然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就讓柳劍穹打下了兩國各半壁江山,而且依柳劍穹的信函還有她剛剛所定下之計,相信最多只需用一個月的時間便可攻下兩國國都,天啊!天啊!他,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貌似今晚把她皇帝老爹嚇得不輕了,傾狂離開書房的時候,她老爹還沒回過神來。 雖然傾狂已經被立為太子,但是她並沒有搬到東宮去住,依舊住在愷芸殿的狂閣,這也是她老爹和娘親的意思,在他們心裡,愷芸殿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家,並不單單只是一個宮殿那麼簡單。 回到狂閣,還未進門,傾狂突而勾起一個瞭然的笑容,一腳剛跨進去,當頭一個黑布袋便罩了下來,伴隨著寒光閃過,立即讓她想到了現代的那些綁架,話說當時身為莫家大小姐的她,從小到大綁架對她來說就是家常便飯,只是想不到,現在竟然給她『重溫』了一次。 誰敢在皇宮裡綁架一國之太子?嘿嘿,除了她那三個死黨,還能有誰啊! 「敗家子,你真的肯定九階高手很厲害嗎?」盯著鼓起的黑布袋下,蕭若夕很是疑惑地問道。 一旁的莫羿軒手中持著寶劍,提高了聲音,帶著無限的嚮往道:「當然了,凡是習武之人都知道,功法修練者能進入六階已算是少有的高手,有些人終其一生也過不了六階這一個坎,像我……呵呵,如今也不過是三階而已,就算是父王也只是五階巔峰而已,父王也說過,六階以後,每進一階一次都會進入另一個領域,愈加接近天道,那個……已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了,我也說不明白,可想而知,這九階該有多恐怖啊!……」 莫羿軒說得口沫橫飛,蕭若夕卻是一頭霧水,從未接觸過武學的她,對於什麼六階九階的完全不明白,不過聽了這麼多,還是能聽得出來,總之九階就是不知比並肩王厲害上幾千幾萬倍就對了,但是…… 繞著黑布袋轉了一圈,蕭若夕打斷莫羿軒給他灌輸的武學知識,道:「停停,再吹牛皮就破了,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那怎麼用一個黑布袋就搞得定,比我還弱呢!」起碼她如果被黑布袋給罩住的時候還能反抗一下呢。」 莫羿軒立即反駁道:「我決不是在吹牛。」爾後也是一副不解的樣子,撓了撓頭道:「一個黑布袋就能搞定表弟,這個,我也覺得奇怪,難道表弟是九階高手只是個傳言?」虧他還為保險起見,連他父王的寶劍都給拿來了,想不到這麼容易就搞定。 「先別管是不是傳言,快把傾狂放出來,再悶下去會悶壞的。」楊文鴻打斷兩人的話,趕緊上前打開黑布袋,心裡已經在後悔不該陪著這兩人瘋,說什麼為了處罰傾狂的欺騙,也為了見識一下九階高手到底有多恐怖,要出其不意地搞一次偷襲,結果她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要是出了事可怎麼是好。 結果三人掀開黑布袋一看,瞬間三個人集體石化了,怎……怎麼會這樣 「哇…… 九階果然厲害,簡直就是神奇啊!嘖嘖……表弟,你太強了……」呆了片刻,正當傾狂想出聲的時候,莫羿軒突然爆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讚歎聲,直接把連同傾狂在內的三人給嚇了一跳,結果他接下來的舉動,更是直將傾狂給雷焦了,忍不住想問一句:羿軒表哥啊!你這腦袋到底是怎麼生的? 只見,莫羿軒對著黑布袋下的……一隻圓木椅子蹲了下來,然後左右看了看,放下手中的劍,敲敲椅面,嘖嘖讚道:「太強了,表弟你太神奇了,竟然還能……變成一隻椅子,我還從來沒聽父王說過,練到九階竟然還能把自己變成椅子的,太神奇了,太神奇了……」難道九階的境界就是如神話那般成了仙人,可隨意變幻成任何東西?他表弟成仙了? 「這個……不會真的是狂狂吧?」蕭若夕也跟著蹲了下來,提起椅子的兩隻腳,甚感興趣地左右研究著,她是不相信好好的一個人竟然能變成椅子,但是她是親眼看著黑布袋朝狂狂罩下的,現在卻變成了一隻椅子,讓她想不相信都不行了,難道什麼武學九階真的有那麼厲害,早知道她也去學武了。 楊文鴻看著兩個白癡對著一張椅子研究個不停,不禁頭冒冷汗,滿腹詩書的他可不會如他們兩人一般還真的相信有一種武功可以把自己變成椅子,但是,傾狂在哪呢? 「表弟,快變回來吧!……」對著那張圓木椅子,莫羿軒還是滿臉讚歎地笑說道,剛剛『變』椅子的時候,他沒看到,現在他要好好看看表弟是怎麼變回來的,太激動了,他決定了,他要拜表弟為師博,這樣,他也可以隨意在變來變去了。 「不會變不回來吧?」蕭若夕帶著點擔憂道,果然是跟莫羿軒呆久了,兩人的思維模式都是如此的『不同凡響』。 看著這兩個很讓人無語的白癡,橫樑之上的傾狂一個踉蹌差點直接從上面掉下來,她什麼時候竟然還能如孫悟空一般會七十二變了? 就怕他們再說出什麼雷人的話,把她直接從上面給劈下來,傾狂不得不出趕緊出聲道:「我在這。」聲音帶著很濃很濃的無力感。 「咦?變成椅子還會說話呢!」莫羿軒和蕭若夕兩人聞聲,先呆了一下,爾後帶著萬分驚奇對著椅子道,只有楊文鴻順著聲音抬頭往上看去。 天啊!這兩人是什麼人來著啊!兩人此話一出,還真的直接將傾狂從上面給劈了下來,半空中,身形一轉,同時一聲怒吼也伴隨而來:「兩個白癡,我在你們頭上。」 「咦?」兩人驚疑地抬頭望上去,只見衣袂飄揚,傾狂身形一轉,飛身而落,端的是姿采飛揚,看著三人都癡了,只是她的面色很難看,比包公還要黑。 可惜某兩上神經大條的白癡還搞不清楚狀況,呆呆地看了她一下,又機械地轉回頭看著穩穩站著的圓木椅子,然後再轉過頭相視一眼,同聲道:「表弟(狂狂)在那,那這又是誰……」顯然,兩人還以為那張圓木椅子是誰變的。 傾狂這下,可就不止臉黑那麼簡單的,身形一動,『哎喲』……兩聲痛呼聲響起。 莫羿軒兩人捂著頭,一臉哀怨地瞅著不知何時飄到他們身邊的傾狂,委屈道:「表弟(狂狂)你幹嘛打人家?」真不愧是天生的一對,不禁說的話一樣,連語氣、表情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 「因為你們欠打。」傾狂黑沉著臉,口氣很不善道。 即使神精再大條,兩人也明白情況不對,捂著被敲疼的頭,一臉嘻笑臉地一人挽著傾狂的一隻手道:「這也不能怪我們啊!誰叫我們明明看到底下的是你才罩下去的,可是一轉眼就變成了一隻椅子,任誰都會這麼以為,不是嗎?」這一敲,總算有點用處,把兩人的異想天開給敲醒了,終於相信那只是一張真真實實的椅子。 「是嗎?那文鴻哥哥怎麼就不會如你們兩位這麼認為呢?」傾狂的語氣依舊不見得有多好,她實在是太佩服這兩位活寶了,每次總能讓她哭笑不得。 一般在四人相處時總是當隱形人的楊文鴻聽到點到他的名,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看著傾狂道:「可能是我比較笨,不如他們想像力豐富。」別看他平時插溫和斯文的一個人,損起人來還是挺厲害。 「楊文鴻,你這是變著法地說我們壞話,別以為老娘聽不出來。」蕭若夕放開傾狂的手,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楊文鴻道,又是標準的蕭大姐姿態。 「不敢,當我沒說,當我沒說。」不是他沒骨氣,而是惹怒了這位蕭大姐絕對沒好果子吃,連傾狂都惹不起的人物,他敢惹嗎? 「哼。」蕭若夕哼了一聲,猛然覺得不對啊!他們怎麼搞起內訌來了,他們來這的目的貌似是來找某人算帳的,轉過頭,對著傾狂笑得很是無邪,笑得她頭皮發麻,才慢悠攸道:「狂狂啊!聽說,你在元都很威風嗎?天下第一神人皇子……」 「對啊!親愛的表弟,雖然你不會變成椅子,但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躲過我們的黑布袋,而且還以圓木椅『騙』我們,你的武功真是高到離譜啊!真不愧為九階高手……」原來一臉討好的莫羿軒也猛然想起來此的目的,瞬間笑得無比的邪惡,這變臉功夫堪比川臉,心裡暗罵了自己一聲,本來是來算帳的,怎麼變成了去討好她的,幸虧男人婆反應夠快。 「謀略過人,驚才絕世,堪稱古往今來第一奇才,傾狂,這說的是你嗎?」楊文鴻依舊笑得雲淡風輕,似是如以往一樣的溫柔,心裡不禁對自己諷刺起來,身為伴讀,從小一起長大,卻不知,原來文不成,武不就的她只是個表象,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的心很痛很痛,恍然發覺,自己從來沒瞭解過她。 看著瞬間轉臉的三人,傾狂背脊發寒,心知該來的還是躲不掉,章好她早有準備,反正打渾忽悠一向是她的拿手好戲,當下揚唇一笑,道:「謬讚了謬讚了,雖然你們說得我很不好意思,但是既然大家這麼給面子,我也只能愧受了。」話說得謙虛,卻看不出半點『愧受』的樣子。 沒想到傾狂直接給他們接下這一句,三人微一愣,到底怎麼說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對於傾狂耍渾的本事可是清晰的很,知道怎麼說都說不過她,蕭若夕當即奉行『既然動口失利』那麼咱就動手,。 無邪的笑容立即化為凶狠的惡魔,揪過她的衣領,開始炮轟:「莫傾狂,給你點陽光,你還真的燦爛起來了,告訴你,老娘現在很生氣,很生氣,你該知道惹怒老娘是什麼後果了吧!雖然你武功高強,是什麼九階高手,老娘依舊照扁不誤……」說著一拳就往傾狂的肩膀打過去,雖然她很想往她臉上打下去,但看著那俊美無雙的臉龐,她就是下不了手。 不閃不避,傾狂直直承受這一拳,肩膀微微一痛,然而她知道,她還是手下留情,這一拳她並沒有用盡全力,嘴角輕輕揚起,任她繼續炮轟著。 見傾狂不閃不避,蕭若夕倒是一愣,也罵不下去,楊文鴻見她真的打了傾狂一下,立即心疼得不得了,莫羿軒也是,兩人同時上前,一個拉開蕭若夕,一個輕按著傾狂的肩膀,心疼地看著她。 「男人婆,生氣歸生氣,你怎麼真打啊?」蕭若夕雖然不會武功,但力氣卻是不小,他從小被她荼毒到,最為清楚,這一拳下去,還是會挺疼的。 「我怎麼知道她連閃都不閃一下。」,原以為這一拳一定打不到她,誰知道她竟不躲閃,這一拳打下去,她也心疼啊! 「我沒事。」搖了搖頭,傾狂揚起一個溫暖的笑容道,是她隱瞞了他們,這一拳,她該受,看著他們心疼的樣子,心裡一股股暖流在心田流動著,打在她身,卻疼在他們心,即使在『氣頭』上,他們還是捨不得她受一點委屈疼痛。 「狂狂……」知道傾狂是故意這麼說的,蕭若夕拉起她的手,將楊文鴻給擠開,輕揉著她的肩膀,動作輕柔,語氣卻依舊兇惡道:「你小子就是該打,竟然騙了我們這麼多年,你還拿我們當不當朋友了。」語氣又是一轉,帶著溫柔道:「還痛不痛?」 突如其來的溫柔還真讓傾狂很不適應,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帶著欠扁的笑容道:「蕭姐姐的豢頭給我撓癢還不夠呢!怎麼會痛呢?」十足的紈褲樣。 「喂喂,不痛就不痛,你捏她手幹嘛?」莫羿軒不滿傾狂對蕭若夕的調戲,將蕭若夕拉到自己身後,一副護花者的樣子衝著傾狂道。 「奇怪了,我捏她手關你什麼事,你是她什麼人?莫非你們……」傾狂眼眸一瞇,看看一臉不爽的莫羿軒,再看看微紅著臉的蕭若夕,邪邪一笑,拉長著音道,她似乎錯過了什麼好戲了,兩人絕對有『姦情』。 見傾狂那戲謔的表情,蕭若夕惱羞成怒,玉腳一抬,便朝莫羿軒踹了過去,直把他給踹得個『五體投地』。 「我跟我家狂狂握握手,親熱親熱,要你來多管閒事。」一手叉腰,一手指著趴在地上的莫羿軒,蕭若夕漲紅著臉,大吼了一聲,在傾狂看來,是不好意思了。 「什麼你家,她是我表弟,再說了,憑你們的關係,當著我的面跟別的『男人』親熱,我不悍衛下,還算是男人嗎?」一邊爬起來,一邊似是自說自話道,卻不敢說大聲。 但是他雖然說得小聲,蕭若夕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當下臉漲得更紅,轉了轉手腕,怒吼一聲:「莫羿軒……」當下『無敵鐵沙掌』就朝他打了過去。 「哇,救命啊!……」捂著頭,兩人又開始追打遊戲。 很戲劇性的,一場好好的興師問罪,再次因這兩個活寶而變成了『打鬧記』,傾狂和楊文鴻也一如即往地當起了看眾來。 「文鴻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看著兩人玩鬧了一會,傾狂突而轉過頭問道,她一直都感到身後有束灼熱的視線在看著她。 來不及移開視線,楊文鴻不自在的紅了紅臉,略帶狼狽道:「沒,沒有。 「真的?」傾狂明顯的不信,直直地望進他的無波的眼眸,這一看,不禁讓她一驚,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是她這次卻能看到裡面所隱隱流動的掙扎,痛若,矛盾……還有一種被他極力壓抑住的情緒。 「真的。」點了點頭,瞬間掩去了所有的情緒,只帶著一如即往的淺笑道:「知道你這麼有本事,我真的很開心,雖然我這個伴讀沒有盡到應盡職責,愧領了這份俸祿。」 知道他在轉移話題,傾狂也就順著他的話,笑著說道:「誰說你沒有盡到職責,在我看來你可是世上最盡職的伴讀,天天不厭其煩地『逼』我背一句詩。」她這話可說得一點也不誇張,除了離開京都的那些時日,他天天拿著一本詩經,『逼』著她在一個時辰之內將一句詩給背起來,這十年來,風雨不改,即使生病發燒還不忘了這項『工作』。 「呵呵……說起這個,我就鬱悶了,你那麼聰明,怎麼一本詩經背了十年還背不完全呢?」楊文鴻輕笑起來,帶著疑感道,依她那麼聰明的腦袋,區區一本詩經怎麼就能難得倒她,是因為她把時間都花在練武和佈局上嗎?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傾狂棋琴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比起他這個大才子更加有過之而無及呢! 「呵呵……」傾狂只是訕笑以對,不知該怎麼告訴,其實那本詩經,她三歲時就已經倒背如流了。 傾狂的訕笑被當成了不好意思,楊文鴻跟著取笑了起來,兩人終於如以往般正常地相處,只是傾狂還是敏感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了,文鴻哥哥變得怪怪的。 「表弟,救命啊……」莫羿軒的呼救聲讓兩人齊齊看過去,果然是很暴力的一個場面,讓他們都不忍看了。 「鑒於人道主義,文鴻哥哥,我們為他默哀吧!」轉回頭,傾狂說著,便低下頭為快要英勇就義某人默哀,不是她不想救,而是蕭大姐出手,誰敢『多管閒事』那便是自找倒霉。 楊文鴻深表同意,也跟著低下頭默哀。 「你們見死不救……嗷……」某人發出憤怒的指控,隨即便葬身在某母老虎的無敵鐵爪下。 鬧騰了許久,前來興師問罪的的三人才肯離開,臨走的時候,已經快被打得不成人形的莫羿軒還不忘了要拜傾狂為師這仵事,死磨硬泡的連蕭若夕的威脅都不理,看得出決心挺大的,最終傾狂答應會教他一些功法,至於拜師就免了。 三人一離開,本想準備睡覺的傾狂卻覺得一點睏意也沒有,精神突然好得不得了,想了一下,身形一動,瞬間不見了人影。 皇宮最高宮殿之上,傾狂曲膝而坐,既然睡不著,那便出來吹吹夜風,沉澱一下心情,武學的修練,尤其是像她這種已進入十階的高手,除了天賦外,心境契機都是至關重要,一旦心境受阻,就算天賦再高,在契機到來之時也難以有所進步,還極有可能反噬其身。 仰望繁星點綴的夜空,傾狂開始放空自己的思緒,突而星空劃過的一絲極不尋常的光亮拉回她的思緒,心裡一顫,一股莫明的恐慌湧上心頭,深蹙著眉頭細觀不同尋常的星辰。 第八十章 天顯異象 仰望繁星點綴的夜空,傾狂開始放空自己的思緒,突而星空劃過的一絲極不尋常的光亮拉回她的思緒,心裡一顫,一股莫明的恐慌湧上心頭,深蹙著眉頭細觀不同尋常的星辰。 只見極遠星空處,繼而雷聲隆隆,閃電更是時隱時現,把那貪狼星附近照得一片清明,但周圍卻並不見烏雲,彷彿這雷電就突然憑空出現一般,過了不久,天空中雷電突然又憑空沒了,就如同其來時一般,突然地消失了,沒有留下一點線索,彷彿像是從來未出現在此出現過一般,但這時貪狼星卻並沒有變暗,反而更加的亮起來,漸漸地,光線越來越亮,直至光芒大勝。 傾狂知道,此等異常尋常人是看不到的,她雖非精通天文星象,但十年前老頭臨走的時候給她留下天文星象的書籍,她閒來無事之時也研究過一番,雖能看得清異象,卻也難以理解其中奧妙。 心緒更加難定,猛然站了起來,天空異象再變,不,不是,那是……那是什麼?…… 極遠之處,一道粗達兩丈的電柱由下直衝天際,電柱空前猛烈,似是一條劈天裂地的銳利的光刃,詭異的紫黑光環繞著電柱將整個天空映照出一種令人驚悚的光像,瞬間又消失無蹤,電柱一閃,如之前的雷電一般消散於天際,夜空之下寂靜如常,靜得可怕,靜得讓人心悸,靜得令人窒息。 摀住猛跳不已的心,傾狂額際隱隱流下幾滴冷汗,冥冥之中似聽到一聲極為恐怖瘋狂的大笑聲,似有若無,卻不停地撞擊她的心,一股令她心悸心慌的恐怖氣息似是正籠罩著她,體內緩緩流動的真氣似是受到什麼刺激一般開始向四肢百骸衝撞著。 而此時,光芒大勝的貪狼星竟閃著詭異的紫黑光,稍後便消了下去,天際的其他星辰也不太正常,只是她卻難以窺探得了天機。 以她對天文星辰的少有認知,只知道貪狼星是主禍事的惡星,記得她九歲時,突破六階那一晚,老頭曾說過這樣一句話『匯星如棋,天生異象,貪狼星閃耀,光彩倍常,與紫微遙相呼應,突顯天界,主鳳天大陸之內將有禍事發生』」今晚貪狼星豈止閃耀如此簡單,至於紫微星,依舊光芒閃耀,然而周邊的天靈之氣卻變得十分之薄弱…… 如此情況,倒有點像書上所言的,道消魔長,天靈之氣受制,魔氣大盛。 搞什麼啊!不會是有什麼魔物要『出土』吧?還真的以為在演神話劇呢!真是可笑…… 稍稍穩定了心神,傾狂自嘲一笑,這也太扯了吧!不過,有大事將要發生應該是不會錯的,哎,如果老頭在這就好了,起碼他知道是怎麼回事。 也罷,不管將有什麼禍事要發生,增強自己實力才是最重要的,管他什麼天道,魔道,強者自有自己的王道,而她的道由她來掌握,任它天道魔道再強,她也要將其踩在腳下。 心念一起,心中一陣抑鬱之氣頓時竟然奇跡地消散,心悸慌亂的感覺也漸漸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只是渾身的狂霸之氣,體內的真氣平頓了下來,頓時心中豁然開朗,順利貫通,似是要回應剛剛那一聲若有若無瘋狂笑聲,深吸了一口氣:「哈哈……」縱聲長笑,在渾厚的內勁的輸送下,這一聲狂笑聲綿綿地擴散開去,遠遠…… 燈火搖曳的房間裡,凌傲塵正在曲膝打坐,面容平靜,帶著絲清心正氣,正當天現異象之時,突然心脈緒亂,體內正運行的真氣突而急劇膨脹,似正要宣洩而出,無論他如何意念清心訣也壓制不住,額間的冷汗不斷流下,俊朗的面龐上映射著詭異的光芒,墨發無風揚起,就如走火入魔一般。 「啊……」四躥的真氣仿若到了極點,一聲狂喊聲隨著傾洩而出的真氣溢出口,放於膝蓋上的雙手往頭上一頂,極其強大的真氣爆發而出,不斷激流而出的光束繞著屋子流轉。 『轟……』整個房間被強大的真氣給轟得整個倒塌了下來,塵煙散去,廢墟之中已不見了任何身影。 「怎麼回事?」感到一陣地動山搖,明雷和江寒楓等人尋聲而來,均被眼前的情景給嚇得愣住,茫然對視。 「傲塵。」江寒楓連忙搬開倒坍而下殘垣斷駭,著急呼喚,卻終無所獲。 明雷也焦急地察看四周,難而他很清楚這裡除了他們兩人,並沒有第三人的氣息。 「雷長老,傲塵他……」頹然地轉回身問明雷,江寒楓一臉的疑惑,他很肯定傲塵一直都在房間裡,因為每天這個時候,他都會打坐修練,可是現在…… 明雷茫然的臉龐中帶著慘白,撫了撫鬍鬚,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發現什麼事?不過,他應該沒事的。」 轉過頭,看向天邊,剛好得見那一道沖天的紫黑亮光電柱,雖是一閃而逝,然而他相信那是不是幻覺,顫抖著手指指向那一道電柱:「那是,那是……」臉色閃爍不定,看不出是何心思。 江寒楓順著明雷所指的方向看去,卻只見漆黑的夜空中,星辰閃爍,並無異常之處,不禁問道:「雷長老,有什麼不對嗎?」 整個人驚住的明雷卻只是張了張嘴,最終帶著變幻不定的臉色轉身離去,留下擔憂並隨著疑惑的江寒楓獨立在廢墟之中。 寬闊的地下暗室,由數顆世所僅存的巨大夜明珠照亮著,三面牆上都畫著火炎的日月圖形,就如圖騰一般,而正面之中垂著珠簾,擋住了他人的視線,珠簾之後隱隱可見一個高大的人影晃動著,珠簾之前,五階台階之下立著一個頭帶紗笠的赤衣男子。 「聖老,我們真的就這樣放過莫傾狂,藍堂主和紫堂主的仇就不報了嗎?而且有她在,必定是大業上的一大障礙。」赤衣男子沉聲說道,語氣略顯極切,各堂堂主相交數十年,情如兄弟,如果不是怕會壞了大事,他早就自己出手了結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 「哼,放過她?與我們作對的人,老夫豈能如此容易地放過她。」簾子之後,一個沉厚的聲音傳出,語氣雖輕卻令人覺得無比的沉重。 聞言,赤衣男子一喜,隨後又帶著凝重道:「可是冰炎說,少主有令,讓我們暫時別動她,如果我們對她動手,少主那裡……」他實在想不明白,少主怎麼會在那樣的情況下,還對冰炎那了那道命令呢 「少主跟老夫談過,他的意思是,只要我們別把她弄死就行,等他再次出來,跟她玩夠了,到時自然是她的死期。」沉厚的聲音響起,帶著陰森的笑意。 赤衣男子也陰冷一笑,不用說話,他就明白聖老的意思,莫傾狂,你等著吧! 「不過,以冰炎所述,莫傾狂這小子的天賦極其恐怖,身上的天靈之氣連少主也為之心驚,早晚會是心腹大患,少主……明少主又不知何時才能再出來,為防有變數,最好能將其先控制住,到時候也可讓少主玩得盡興。」一想起,冰炎與他說起那晚莫傾狂所爆發的強勁力量竟能抵過少主,他就陣陣心驚,這樣的人一旦給她機會讓她成長起來,絕對會是第一大威脅,但是既然少主有令,他也不能不違令,不過他也相信少主自有分寸。 「屬下明白。」赤衣男子恭身應道,眉梢之下湧動著濃濃的殺意,心中自負冷笑,天賦再厲害又如何,不過就是一個乳嗅未干的小子,就憑她小小的九階高手,玩弄她就跟玩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顯然他忘了,藍堂主和紫堂主就是被傾狂這個小小的九階高手給滅了,在傾狂面前狂妄自大終會後悔莫及。 「呃……」簾子猛然晃動,簾子後的聖老突然往前晃了一步,一手緊抓住珠簾,抑制不住心臟猛跳。 「聖老,您怎麼啦?」赤衣男子往前跨了一步,又猛然停住,焦急地問道,尊卑有序,他是不能上跨上那台階的。 靜默了一會,聖老才終於平靜了下來,沉厚的聲音帶著顫叮瞳@埮嚓e八}覛鴕R隼戳耍俊敝沼塚隍h詰壤戳蘇庖惶熗恕? 赤衣男子微蹙著眉,猛然舒展開來,完全失態地竟然一腳跨上的台階,帶著期望道:「您是說……」 「希望這一次,不再是空歡喜一場。」聖老深吸了一口氣,激動地連聲音都快變了,更沒有去怪罪赤衣男子的越界。 「不會,這一次,一定不會……」找回了點神志,赤衣男子往後退一步,連連說道,太好了,只要聖天大人能出來,他們大業立即可成,誰也阻不了他們的道。 「老夫要親自趕去看看情況……莫傾狂的事,交給你全權負責,注意點……少主。」話音剛落,簾子未動,簾後之人已不見了蹤影。 赤衣男子雙握緊握,激動的眼眸中閃動著陰險的光芒。 靈峰山,在星月的映射下,籠著一層薄薄的銀色輕紗,仿如一支挺峭的玉璧屹立於平原之上,高高山頂之上,長鬚飄飛,一位身著長衣道袍的老者,悠閒地輕撫著鬍鬚,夜觀星辰,一派的仙風道骨,正是十年前告別傾狂離去的明修,傾狂滿月之日所拜的師傅。 「夷靡亂世,漸顯清明,好好,那丫頭還真有兩把涮子。」炯炯有神的雙眸緊盯著繁星點綴的星空,明修邊點頭邊笑道,果然是跟傾狂呆久了,這話說得怎麼著都不像是一個修道的人會說的。 想起那丫頭,明修便是滿眼的笑意,恨不得立即下山去見見他那位驚世的徒弟,前些日子給她算過卦,真是好一個桃花朵朵開,那丫頭的桃花運之旺盛簡直就是世所罕見,想想也是,十年前就已經是如此鍾秀俊逸的人物,如今更是不用說了。 只是,可惜啊!他還無法離開,這十年前來,他使盡畢生所學,依舊找不出永遠解決禍端的辦法,近日來,心神愈加不寧,此時更加不能離開了,總覺得有什麼正要發生。 正當他想轉身離去之時,突然心臟一抽,臉色大變,轉頭,瞬間驚得她差點從高峰上摔下去。 「怎麼會這樣,紫微之星明明已牽制住了貪狼星了,為什麼貪狼星會突然變成這樣,如此星象前所未見,不妙,不妙啊!……」眼眸突而瞪大,快把兩顆炯炯有神的眼珠子給瞪出來了,不住地搖搖頭喃喃自語道。 衣袍一揮,伸出右手,掐指一算,越算越心驚,越算氣血越翻騰,壓制不住不上湧的血腥猛然向前噴出一口血,抬頭時,剛好看到那道沖天的紫黑電柱,隱隱帶著紫黑激流向整個天空擴散開去,一閃,又消失了,然而那熟悉得到深入骨髓的狂笑聲,卻一直在他的耳邊迴響著。 差點一個壓抑不住,再次噴血而出,摀住心口,頹然地垂下手,喃喃道:「難道真的是天意不可違,魔聖天,他……終還是要出來了?真的制不住他?」一旦他再出來,怕是再也制不住他了。 心裡不禁湧上絕望,可就在這時,天幕上的紫微星再次變得光芒萬丈,那樣的炫爛奪目,似整個天地間只能容它一顆星一般的亮得不可一世,絲毫不弱於貪狼星。 「哈哈……縱然是天意如此,總有逆天之人,好好,哈哈……,再次掐指一算,明修仰頭豁然大笑,炯炯有神的眼眸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轉身縱身一躍,瞬間人已到了十丈開外,茫茫山巔之上,唯留下一聲蘊意悠長的話:「星芒大地,看誰主沉浮……」 元歷100年端午節,燕韓兩國於元都公然造反,屠殺天元皇室一族,龍麟三皇子臨危受命,承襲傳國玉璽,平息叛亂,五日後,天元皇室僅存皇子元華崩逝,天元後繼無人,龍鱗三皇子出來主持大局,傳祈雲四將回京,四將卻陰謀奪權,終被鎮壓誅殺,祈雲四洲副將親送上虎符印璽,臣服於龍麟三皇子,四洲兵馬收編入龍麟國,至此,天元皇朝退出歷史洪流,元天海成為百年皇朝的最後一代帝王,元都、祈雲四洲併入龍麟國版圖。 同時,駐紮於燕雨國燕洲的柳劍穹接到其國三皇子之命,出兵討伐燕雨國,同時命駐紮在韓雲關口的王業也同時出兵,開戰前,兩路人馬當著兩國的面用燕達朗、霜彥祭旗,大大挫了兩國的士氣,未打先敗,然後僅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打到燕雨的燕弭八洲,韓申七城,燕雨、韓霜兩國向楚雲、鳳堯、齊月請求緩助,言不可讓龍麟一國獨大,然三國卻果斷拒絕,當柳劍穹大軍渡過燕源河,王業大軍繞過韓爾山,全面圍攻兩國都城時,兩國竟病急亂投醫,故技重施向龍麟三皇子送去的一百名美女,甚至連自國的公主都送出,三皇子美女是收下了,但是,都城照攻不誤。 一個月後,燕韓兩國都城被破,皇室一族被殺殆盡,至此燕雨、韓霜兩國被滅,兩國國土也在一月之後,正式併入龍麟國,自此,龍麟國擁有整個鳳天大陸一半的疆土,國力之強盛,已非楚雲、齊月、鳳堯三國所能企敵,而且龍麟國吞下天元、燕雨、韓霜三國之國土後,在地域之上,佔據了最為有利的位置,即使三國聯合,也難以對抗強大的龍麟。 天下人都知道,龍麟國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佔據絕對壓倒性的上風,取得如此霸主地位,全因龍龍麟三皇子莫傾狂,可說,三國是她一手拿下,一時之間,天下第一神人皇子之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連三歲小孩子也知莫傾狂之名。 至於龍麟國內的情景如何? 元歷100年6月,龍麟皇正式昭告天下,立三皇子莫傾狂為太子,同時採納其驚世之策,影響了後世萬萬代的郡縣制正式登上了鳳天大陸的舞台。 傾狂以太子之尊開始正式參與龍麟朝政要事,大刀闊斧地進行革新,先是將元都、祈雲四洲劃分為五郡,郡縣制度正式現世,當然每項新制度的實施都會遇到阻力,郡縣制的實施當然也不例外,一些利益受損的野心家雖則懼怕傾狂,然而依舊不怕死地來挑她的逆鱗。 正好,傾狂正等著他們來呢!趁勢,她將這些野心家還有心懷二心的朝官清除得一乾二淨,杜恆被罷官,武忠被貶,不多久,兩人又莫名被刺殺於家中,忠於他們的其他官員門生也一個一個自動從朝堂上消失,一批新銳的年輕官員進入政治中心,以無限的熱情在他們太子的帶領下將龍襟國推向一個鼎盛的時代。 王者之路 第八十一章 中秋宴會 元歷100年秋,在這個人月兩團圓的日子,各國也開始忙碌了起來,因為在中秋之日,便是楚雲、齊月、鳳堯三國齊聚龍麟國,稱臣納貢,正式承認龍麟國霸主地位的日子,由於滋體事大,為顯誠心,三國皇帶會親自前來,中秋前一日,三國全部抵達,入住進皇宮。 身為此次東主,傾狂做為接待者自是也忙得暈頭轉向,尤其雲玄天這只比以往更加纏人的狐狸竟然提前到來,整天粘在她身邊,反正他們『姦情』已是眾所周知,大家也都見怪不怪,可憐的傾狂處理政務之餘還得應付他,如果不是因他是『客人』,她一定把他丟出宮去。 這段時間會這麼忙,當然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原因…… 自那晚夜觀詭異的星辰以來,她便有預感鳳天大陸之上將有大事要發生,她的實力還終究遠遠不夠,這一點,不僅是她武學修為的不強,還有她的手下的實力也太弱了,除了玄武是七階高手外,葉影、青龍、白虎、朱雀都是在六階之界徘徊的高手,童陽等四方二十八星皆是四、五階高手,雖然她教了他們很多高強武技,比同階的高手更厲害,但是自從見識過超高手之後,她很明白,本以為是少有高手的他們其實根本糊氏不過人家的一要手指頭。 當日如果不是有三合護陣相護,影他們早已出事了,但是內勁修練並不是一朝一夕能快速提高,一人的力量有限,但是如果是幾人合陣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因此她將『北斗七星陣』, 『天罡七剎陣』,『地絕七雷陣』,『絕滅七旋陣』,『太乙八陣』等陣法在原來強大的威力上再加強,陣形一旦展開,足以與九階甚至十階的高手對攏,除此之外,她還依在前世所理解的道家精髓,初創了威力更加強勁的四象陣,兩儀八卦陣,二十八星陣,每一陣都以生生不息,遇強愈強的原理而形成,雖只是初創,還不是很完善,而且他們還未融會貫通,但其威力已遠超過以前的陣法,只要勤加練習, 就算是那兩個欲女出現,也能鬥上一鬥。 因此這段時間,真正讓她忙起來的是,將這些陣法教於他們,尤其是新創三陣,為此,她秘密將四神君、二十八星分批秘密召回,親自授於陣法。 中秋節前一晚,正當傾狂獨立在窗前,瞭望星空之時,身後傳來葉影猶豫的聲音。 「老大,你真的要獨自前往?」目光黯淡地看著立於窗前的傾狂,葉影猶豫著再次問道,雖然這個問題他已經問了好多次,答案也是一塵不變,然而他還是忍不住一問再問,心裡希望能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轉回頭,傾狂勾唇一笑道:「影,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這個問題你已經問了一個月了,現在我再答一次,是,我決定獨自前往,你們都留下來好好勤練武功。」 已經一個月了,趁著這一個月的時間,她將國內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只要中秋節一過,她便獨自踏上前往武雲山之路,只是自從她將這個決定說出來後,影還有童陽他們,在這一個月來總共問了她不下萬次,再被問下去,她真的會忍不住發飆。 「但是……」我真的不想離開你的身邊!葉影還是帶著張了張口,還是沒有把這句心裡話說出口,自十年前被她收服以來,他還從來沒有離開過她身邊,這一次,前路未可知,他怎麼能離開她呢!然而他卻又明白,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有什麼血雨腥風要發生,如果他不能讓自己變得更強的話,那麼不僅保護不了她,還會成為她的累贅。 雖然他的話未說完,傾狂卻早已明白他要說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明白,影,你放心,我只是去一趟武雲山,如無意外,應該會很快回來。」話雖這樣話,但她有種感覺,這一趟去武雲山,不會那麼快回來,因此她才不顧他們反對,堅持一個人獨往,在不能保證他們安全的情況下,她不會冒然帶著他們同去的。 一個月前,遠在萬里之外的朱雀員突然傳來消息,說有一個怪老頭,自稱是她師傅突然神出鬼莫地找上門,讓他們傳話給她,要讓她親自去趟武雲山,然後還留給她一個封信,便匆匆而去。 說起那封莫名其妙的信,她就鬱悶了,還以為有什麼驚天的大事要告訴她的呢!結果當她帶著疑惑打開那封信的時候,只見上面用大筆一揮,寫道『來不及多說,總之對你絕對有好處。』然後就沒了,連署名都沒有。 然而從那短短幾個字,傾狂知道,一定是與那晚詭異的星辰有關,她師傅一定是知道了什麼,然而由於某神原因,無法來找她,才會匆匆找上朱雀員,那一封信也只是為了讓她看到他的筆跡,從而相信他讓朱雀員傳來的話,由此也可見,他當時有多麼的急切。 武雲山?雖然他沒有說清去武雲山做什麼,但既然說對她好處,那麼她就相信他走這一趟,對於這位瘋瘋顛顛的師傅,她雖經常與他鬥嘴,從沒叫過他師傅,但從她拜師的那日起,在她心裡,他就是她敬愛的師傅。 「小狂兒,親愛的小狂兒,我來了……」正當傾狂陷入思緒的時候,閣門之外又傳來令她頭痛不已的大喊聲,真是片刻都不得安寧啊! 「天啊!」一拍額頭,傾狂仰天長歎,咻地一聲,消失無蹤,空氣中只傳來了一句輕飄飄的話:「影,給我攔住那隻狐狸,只要不把狂閣給拆了,隨你怎麼做。」嘿嘿,意思不明而喻嘛 「親愛的……」雲玄天一腳剛跨進門,便張開雙臂,笑得風情萬種地喊道,卻沒有看到本該看見的人兒,只看到面無表情的葉影時,臉一沉,挑了挑眉,不善道:「小狂兒呢?」哇,這變臉的速度可真夠快的。 「無可奉告。」說完這句話,葉影不再如以前一般,鳥都不鳥他便轉身離開,而是一手按著劍柄,如鷹般的眼眸帶著危險地直盯著他,他早就看這個老粘著老大的傢伙不順眼了,今晚有老大的特許令,他可以好好為他鬆鬆筋骨了。 雲玄天怎麼說也是一個五階高手,葉影這麼明顯的壓迫力,即使此時整顆心都在傾狂心上的他,還是一下子就感覺到,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斜睨著他:「怎麼?想對本太子動手?別忘了本太子的身份?」話雖如此說,但是自元都那一役後,他也早就想找這個傢伙打一場, 葉影腳下一轉,淡淡道:「雲太子的身份,我清楚的很,反而你自己卻還認不清。」 「哦!此話怎將?」挑了挑眉,雲玄天甚感興趣地問道,他倒想聽聽這個沉默寡言的傢伙會說出什麼。 「如果你認清自己是楚雲太子的話,就不會如此不顧臉面地時時刻刻是粘著我國的太子殿下,太子是看在你是客的份上,才沒有丟你出去,如果你識相的話,就做你楚雲太子該做的事,你不要臉,我家太子還要呢。」葉影好似一下子爆發了,出口毫不留情,如果傾狂此時不是跑得無影無蹤的話,一定會被他驚得連下巴都掉到地上,然後抓著他左右研究,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葉影,這舌毒啊!絕對可當傾狂的徒弟。 雲玄天整個人都愣住,這人真的是葉影?那個除了小狂兒外,對其他人都惜字如金的傢伙? 「你真的是葉影?不會是小狂兒扮的吧?」跨前兩步,上下打量著葉影,雲玄天歪著頭問道,還真的伸手想去抓他的臉,看看是不是真的帶了人皮面具,雖然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下意識有點不相信,平時一聲不哼的傢伙爆發起來還是挺毒的。 葉影手一拔,冷聲道:「請叫我家太子為傾狂太子。」他是打定的主意要激怒他。 手被拔開,雲玄天也不介意,再次雙手環胸,挑釁道:「我偏要叫小狂兒,小狂心……你一個小小的侍衛管得著嗎?還有,本太子的臉面不是你能說的,再說,為了小狂兒,小小的臉面又算得了什麼,你這個木頭是不懂我與小狂兒之間偉大的愛情的。」說到最後,變成一臉的陶醉,這隻狐狸的自我幻想未免太好了吧! 從元都回到楚雲國後,他便開始想,想他對於小狂兒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從最初的結怨,後來的有意接近,再到最後情不自禁的糾纏,很快他便得到了一個讓他驚心的答案,那便是他喜歡她,真心的喜歡,不,或許該說是愛,他愛上了同為男子的她,愛上了將會成為敵對的她,然而驚心過後,他便坦然接受了,管她是男是女,反正他愛的就是莫傾狂這個人,而剛好她是『男子』而已,這本就沒什麼,既然已經愛上了,那麼無論發生何事,他都絕不會做出任何與她做對的事,他們永遠不會成為敵人。 一旦確定了自己的心,他便迫不急待地想將自己的愛意告之於她,所以趁著這一次中秋宴,他提前到來,卻一直找不到機會跟她好好說話,因為她要不就忙得不見人影,要不就理都不理他,而且身邊一直跟著這個傢伙,害得他一腔愛意無法傾吐。 葉影不得不承認傾狂的話,這隻狐狸的臉皮比城牆還要孱,已經刀槍不入了,本想激怒他,最後怒的卻是自己,竟然如此,那麼便直接動手得了。 「跟你說那麼多幹嘛?再問一次,小狂兒在哪?」見葉影冷著一張臉,雲玄天擺了擺手道,暗中卻開始運起真氣,他知道葉影因激怒不了他,正準備直接動手了。 葉影不答,直接出手,一掌橫掃了過去,雲玄天早有準備,真氣一提,躍至葉影的身後,伸腿一踢,葉影身後好似長了眼睛般,快速轉身,雙手一擋,抓住雲玄天的腳,運氣往牆面一甩,在快要撞上牆面的時候,雲玄天雙手一撐,一個後翻,雙掌一推再次攻向葉影…… 這一次,葉影沒有正面迎上去,反而在避開雲玄天的來勢後,足下一點,從窗口躍出寢宮,到了外面他就可以施展開手腳,也不怕會拆了狂閣。 不一會兒…… 「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愷芸殿的當值小太監問著身邊的小宮女道。 「沒有啊!有什麼聲音?」小宮女搖了搖頭道。 「好像有打鬥聲,還有悶哼聲……」耳朵較靈的小太監邊凝神細聽邊道。 小宮女也傾耳傾聽了一會,道:「我好像也聽到了,好像是那個楚雲太子的聲音……」雲玄天的聲音對於愷芸殿的所有人來說,簡單是熟到不能再熟。 「哦……嘿嘿,估計又是被我們太子爺給『修理』了。」小太監聽聽也覺得是,曖昧一笑道。 「嘻嘻……」小宮女也跟著笑了起來。 兩人的對話剛好給莫龍愷和楚芸煙聽得一清一楚,對於傾狂與雲玄天的『風流韻事』,他們自是沒少聽過,如今再親耳聽到此言還有那若有若無的悶哼聲,兩人心思一轉,心中各有想法。 羿日,正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節,一輪圓月升起在輕雲覆蓋的天空中,圓潤晶瑩如一顆碩大的夜明珠被雲朵簇擁著,明亮的銀輝給周圍的雲鑲上了彩色的光暈,雲移月走,月亮周圍的光暈也隨著雲朵的不同形狀變化著奇妙的色彩如夢如幻,極是美不可言。 龍麟皇在啟清殿宴請三國皇帝,其實說是宴請,倒不說是三國皇帝向龍麟皇表示臣服的儀式。 只見莫龍愷端坐於主位之上,炯炯有神的眸光透著無限地精明,身為太子的傾狂坐在莫龍愷身邊,一派慵散悠閒的樣子,嘴角邊噙著邪肆的笑容,輕掃了坐於兩旁的三國皇帝。 左邊首席上坐著的一個年過五旬,留著一瞥鬍子,長得甚是清俊的男子,一雙狹長的眼眸與雲玄天有點像,不用說,他便是楚雲國皇帝雲征,接下去,一位臉色慘白,一副病態虛弱的男子就是齊月皇帝月秋秋,第三席,略顯豐腴,端莊高貴的女子便是鳳堯國的女皇鳳梓露,右邊則是龍麟國的並肩王還有兩個皇子,接下去則是文武百官。 此次三國還能真是十分給面子,隨皇帝而來的還有各國的儲君,楚雲國太子雲玄天,齊月國太子月鈞楓,鳳堯國太女鳳舞萱,三位儲君自是坐在三國皇帝身邊。 感到三束火辣辣的目光,傾狂轉眸輕瞥,不無意外便看到一臉哀怨看著她的雲玄天,好好的一張桃花臉上青紫交錯,真是讓她都不忍看了,不禁暗歎,都說同性相斥,果真不假,那麼美一張臉,影怎麼就下得了這麼重的手,不過,貌似影了臉上也挨了幾拳。 另一道目光,不無意外是月鈞楓,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之時,他竟然慌亂地移開,挑了挑眉,不正常,一向善於隱藏自己心思的月鈞楓,竟也會如此慌亂。 還有一道火辣目光,竟然會是初次見面的鳳舞萱,真不愧是以女子為尊的國家,大庭廣眾之下竟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她這個『男人』看,靠,她沒看錯吧!她竟然對她展開一個貌似可以叫做『勾引』的笑容,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正當傾狂與這三位儲君在那進行眼神交流的時候,三國皇帝已經跟龍麟皇開始話敘當年,你來我往間,互相吹捧,看似只是閒話家聊,但誰也聽得出這其中帶著看不見的刀光劍影。 傾狂從頭到尾並沒有說過一句話,然而三國皇帝每說一句話,視線都會若有若無地往她這邊飄過來,眼神均是帶著探究與恐懼,當了幾十年的皇帝,對於一個未及弱冠之年的『小子』心生恐懼,真算是白活了,同時要又不免感歎:這要是我兒子(女兒)該有多好啊! 話說得差不了,當然便要開始『朝貢』了,楚雲皇雲征率先站了起來,朝莫龍愷一行禮道:「皇上,此乃我楚雲之寶玉珊瑚,今日獻於皇上,從此我楚雲以龍麟國馬首是瞻。」 雖然表面恭敬,但說這話的時候,他心裡實在賭得慌,本來同是強國的皇帝,平起平坐,如今,他卻必須稱他為皇,放低姿態,實在是一大恥辱啊!但沒辦法,誰叫人家有個天下第一神人的兒子呢!自己從小引為驕傲的兒子根本就鬥不過人家,而且還……瞥了一眼,差點一個氣結。 楚雲國領頭,齊月皇月秋秋、鳳堯皇鳳梓露也相繼站起來,獻上自國寶物,表示稱臣之意。 「哈哈,好,果然是世所罕有的寶物,朕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三國確實誠意至深。」莫龍愷撫掌一笑道,視線只從寶物一掃而過,真正重要的不是寶物,而是此舉所代表的意義。 滿朝文武皆喜形於色,三國皇帝心裡摳得要死,表面卻面露含笑,絲毫看不出有何不爽。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傾兒嘴角的笑意更深,這三個皇帝看來不止是空有野心,也有一定的能力,想要忍辱負重嗎?呵呵,可惜,我不會給你們這個機會當『勾踐』。 「今日中秋佳節,朕在御花園設了宴,楚雲皇、齊月皇、鳳堯皇請共同前往賞月如何?」該談的正事的談完了,莫龍愷站起身說道。 「謹遵皇上安排。」三國皇帝趕緊站起來拱手說道。 而正當眾人正要擺駕前往御花園時,殿外響起了通報聲:「啟稟皇上,宮門外傳來消息,明宗長老求見太子殿下。」 第八十二章 找上門來 而正當眾人正要擺駕前往御花園時,殿外響起了通報聲:「啟稟皇上,宮門外傳來消息,明宗長老求見太子殿下。」 明宗?傾狂微微起身的動作一頓,靈動的眼眸一轉,輕聲對莫龍愷道:「父皇,兒臣去去就來。」在聽到明宗的時候,第一個躥進腦海裡的便是帶著陽光灑脫笑容的凌哥哥,要是能與他同度中秋佳節,那是再好不過了。 「嗯。」點點頭,莫龍愷領著所有人先往御花園而去,雖然從傾狂那裡,他知道明宗並不只是一個宗派那麼簡單,但是他相信傾狂絕對有能力應付,何況這還是在他的地盤上呢! 三國皇帝都用疑感的眼神看了傾狂一眼,似是在想,明宗的長老怎麼會找上她了?畢竟明宗雖然很得民眾的擁馘,但是一向與各國朝廷都面和心不和,雖然各國中總有幾個明宗的學者在當官,但是一般都只是掛個虛名,圖個收買人心而已,但是明宗的長老親上找上門來,那絕對還是第一次。 其實明宗對於各國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雖然明宗的學者在各國朝中看似無關緊要,但是整個明宗在若有似無間都會影響到每個國家的上層,如果明宗突然來個全面倒,倒向這一位『天下第一神人』的話,那麼龍麟國無疑又是如虎添翼,至於那什麼學說的,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正是因為明宗有這麼一個特殊的地位,所以才敢直接上皇宮來求見一國太子,要是皇瞧匠0儺眨晾{桶壓攀っ欄眢五V恕? 雲玄天邊走邊回頭地看著往宮門外走去的傾狂,實在很想跟著一起去,然而一接到雲征警告的眼神,還是只得乖乖地往御花園而去。 月鈞楓依舊是一貫的隱晦莫深,倒是鳳舞萱還是如此明目張膽地直盯著瀟灑而去的傾狂,嘴角邊的笑意更深了。 宮門。外,傾狂遠遠便看見月光之下,直挺著背脊立在宮門口的明雷,而他的身邊還站著江寒楓,掃了一眼,卻沒有看到凌傲塵,不禁心思:凌哥哥沒來?上次與他相約再論音曲,隔日卻匆匆回國,連道別都沒有說一聲,不知他是不是因生她的氣而不來? 想想又覺得好笑,凌哥哥又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只是當她聽到明宗來人的時候,她確實滿心以為能再見到他,現在還真有點失望了,說不上也有點擔心吧,當初她故意在明雷他們面前與他表示親熱,主要的目的是想挑拔他們的關係,她很清楚,不管明宗是個什麼樣的角色,總有一天他們會正面扛上,她不想與凌哥哥成為敵人,所以她要讓凌哥哥脫離明宗,如今凌哥哥沒跟著一起來,會是因為與她的關係嗎? 哎,可惜了,在這人月兩團圓之際,無法與凌哥哥共度佳節。 心思一轉間,傾狂已來到了明雷的面前,有禮在笑道:「歡迎明雷長老光臨我國,有失遠迎,有失遠迎。」笑容完美得無懈可擊,任是看了都會忍不住稱讚道:好一個彬彬有禮的傾狂太子。 然而與傾狂『交過手』的明雷和怎麼看她都覺得不爽的江寒楓卻暗自吐槽,面上皮笑肉不笑地對傾狂拱了拱手道:「見過傾狂太子殿下,冒昧來訪,打擾了。」 「哪裡哪裡?今日正好是中秋佳節,兩位來得正是時候,宮裡如今可熱鬧著呢!不如先隨本太子入宮如何?」傾狂誠心相邀道,眼眸在兩人的面上掃了掃。 「傾狂太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是我兩人只是小小的百姓,怎敢與四國國君同席而坐。」明雷迎視著傾狂的目光,語氣說得是謙卑,但是神情卻是無比倨傲。 「呵呵,雷長老說笑了吧!天下誰人不知明宗的地位,你身為一宗的長老,江公子也是貴宗重要的學者,連本太子都親自出來相見,同席而坐又有何不可?」傾狂狂謔一笑道,她能敏感地感覺到兩人隱隱與上次在醉仙樓有所不同,那就是,更加不把她放在眼裡了,明雷掩飾得很好,但江寒楓畢竟嫩了一點。 傾狂看似奉承的話卻讓明雷兩人心中一氣,這話明著是奉承,暗裡卻又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我堂堂一國太子出來見你們是給你面子,現在好心相邀,你們還在扭捏個什麼勁,這分明就是給臉不要臉。 心裡雖然明白卻發作不得,只能暗自吞下這個惡氣,承接下她的『奉承』,微彎下一直沒彎下的腰,語氣越顯謙恭道:「不敢,今日前來,只是有事與傾狂太子相商,時間緊迫,只能拂了太子的好意。「這幾番『交手』下來,明雷和江寒楓都得出一個結論:像這樣的『交談』,以後能避則避,否則早晚會因生太多悶氣而不是將自己給直接悶死,就是將自己給氣死。 很滿意地點了點頭,傾狂挑了挑眉,說得甚是婉惜道:「竟然如此,那本太子也就不強人所難了,就是不知兩位來找本太子又有何事?不會是又來讓本太子好自為之,免得有傷『天』和吧?」哼,敢在本太子面前擺著一哥高高在上的樣子,不讓你們彎下腰來,本太子顏面何存啊! 傾狂故意將『天』字說重,果然明雷在聽到傾狂有意無意咬重這個『天』字時,渾身微不可覺地一顫,而江寒楓眼眸中更是直接閃過一絲寒光,複雜的神色稍縱即逝,甚至還帶著殺氣,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一直細觀他們表情的傾狂還是看得一清二楚,深邃的眼眸變得更加幽深了。 明雷很快收斂起心思,再次弓身道:「傾狂太子說笑了,雖然我明宗不贊同傾狂太子以戰止戰的做法,但是傾狂太子的雄才偉略卻深得我師宗的讚賞,尤其是您所制定的郡縣制度,可謂曠古絕今的驚世之作,我宗派門下子弟無不對想一睹『天下第一神人』的風采,因此我師宗誠心邀請您上天炎谷,參加我宗創派七十年的盛會。」 頓了一下,又道:「當然,這絕不是我宗倨傲自大,看輕傾狂太子之意,希望太子殿下賞臉前往。」 呵,世人都說女子小心眼愛記仇,這男子也是不遑多讓嘛!天炎谷?明宗的老巢,是想引她入虎穴嗎? 「貴宗的好意,本太子心領了,只是本太子政務繁忙,恐怕……」傾狂為難地攤了攤手道,卻又不把話說死,等著他們拋出誘餌呢!明雷親自來,必定是還帶有王牌。 果然,明雷接下傾狂猶豫的話,低壓聲音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依傾狂太子之能,區區的朝政怎能難得倒您呢!而且不怕告訴傾狂太子你,今年天降第一場雪之時,除了是我明宗創派七十年的盛會,亦是千年聖物『冰元火蓮』出世之日,想必傾狂太子不會錯過見證奇跡的這一刻吧!」說到最後一句,明雷帶上了自信的笑意,似是篤定,此話一出,傾狂一定是會答應前往一般。 「哦?冰元火蓮在天炎谷中?」傾狂揚了揚眉梢,語氣再是平常不過了,完全不見絲毫驚訝之色,然而她的心裡卻是大大的吃驚不已。 老頭留給她《混元天訣》一書中的最後一頁便有提到『冰元火蓮』這四個字,雖然並沒有過多的說明,但既然是寫在《混元天訣》之中,那必然與她所修練的功法有關,為此,她翻閱了所有的書藉,卻沒有找到相關的記載,直至在皇宮的藏書閣裡翻到一本上古的書籍才終於讓她知道什麼是冰元火蓮。 古書上記載:冰元火蓮乃千年開花,千年結果的千古聖物,花形呈火焰之狀,蓮心以靈氣所化聚為冰珠,珠形表面燃燒著火焰,服之可百毒不侵,延年益壽,習武之人服之可增強功力,乃世間不可多得之靈藥。 當時她一看這番記載,當場就是愣住了,千年開花,千年結果,感覺怎麼那麼像是王母的蟠桃啊!這等一朵冰元火蓮得二千年啊!誰也沒那麼長的命去等。 雖然記載殘缺,並沒有言明冰元火蓮與修練混元天訣有何關係,但是單看這其中對於其記載,便也可知絕對是天下人汲汲以求的靈物,尤其是功法修練者,她也曾有意想去尋找一番,然而憑這點記載實在難以找出它的所在之地,再則也不知它如今有『多大』,要是還沒開花,或是才剛花,就算她找到它,也沒那個命去等個一兩千年啊! 想不到今日猛然間不僅得知它的所在之地,而且再過不久竟就是結果之日,說實在,確實讓她吃驚之餘不禁興奮萬分,在這種她急欲提升功力之時,如能得到這株『冰元火蓮』,那是再好不過了,尤其是它與她所修練的功法有聯繫。 只是,明宗為何就如此篤定她會知道『冰元火蓮』?難道他們知道自己所修練的功法是混元天訣?看來還真的得去看看。 「正是,相信傾狂太子不會拒絕我宗的好意吧?」明雷高深笑了笑道,對於傾狂的『無動於衷』微感吃驚,原以為此言一出必能讓她失態,卻不想她卻神態自然,似是『冰元火蓮』只是一株再是平常不過的蓮花一般,莫傾狂果然夠深沉的。 「如此千年難得一遇的盛景,本太子自是不會錯過。」傾狂悠然一笑道。 「如此甚好,等傾狂太子處理完政事,可到城中雲悅客棧通知寒楓。」明雷撫掌一笑,笑容帶著不可察覺的輕鬆。 傾狂但笑不語,只見他們又道:「不打擾傾狂太子,我二人告辭了。」說著便轉身離去,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好似傾狂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一刻都不敢停留。 一手點著下唇,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傾狂不禁暗思:明宗此舉到底為何?為了引她前往,竟然將這個秘密告之於她,不怕『冰元火蓮』為她所奪?是對自己太有信心,認為在他們的地盤上自己無法出手搶奪嗎?不,或許是認為她這一入天炎谷就出不來吧! 不過就算天炎谷真的龍潭虎穴,她也得去闖一闖了,不入虎穴,焉能得冰元火蓮這只『虎子』呢! 本來她還在擔心,她一旦離開,明宗會有什麼動作,現在既然他們已先出手了,那麼她反而可以真正安心地前往武雲山,反正距離『冰元火蓮』出世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慢慢來,她有的是時間陪她他們玩玩,看看最後是她抱著寶物歸,還是他們有那個本事將她給留下。 眼眸一轉,傾狂心中已有計較,轉身,在宮門守衛無限崇拜的目光中瀟灑地往御花園而去。 燈火通明的御花園,四國君主,龍麟眾臣正在賞月,竹絲之樂叮呤悅耳,美麗的舞姬翩然起舞,觥籌交錯間,好一派奇樂融融的畫面啊! 只是三國儲君卻明顯的心不在焉,眼神若有似無地往御花園入。處飄去,直至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才精神為之一震,一眨不眨地看著那人走至龍麟皇的身邊坐下。 「狂兒,明宗長老找你何事?」莫龍愷忍不住出口問道,他以為她會引明宗的人過來,沒想到卻只有她一人回來。 「沒事,只是來找兒臣敘敘舊,順便邀請兒臣去參加他們的什麼創派七十年盛會而已。」傾狂『壓低』聲說道,只是這聲音壓得有點大,起碼坐在前方的三國皇帝都聽得一清二楚,不禁拉長耳朵聽這兩父子的對話。 所謂父女連心,莫龍愷雖不知傾狂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也知道她又有什麼鬼心思,便順著她話,也『壓低聲音』說下去道:「哦,呵呵,狂兒什麼時候與明宗的交情這麼深了?」 「兒臣沒跟父皇說過嗎?上次在元都,明宗的明宗師就邀請了兒臣前往見面,不過當時不巧,兒臣與他人有約,無法前往赴約,為表歉意,當晚便在醉仙樓設宴款待他們,雖然當是明宗師沒去,但兒臣與雷長老他們相談甚歡,甚覺投緣,自此便多有往來,漸漸地也就與他們成了莫逆之交了。」傾狂說著,然後『不著痕跡』地掃了正偷偷往這裡瞥地過來的三國皇帝一眼,嘻嘻,當時明宗長老上青樓一事在元都可算是大新聞了,他們也必略有耳聞,至於談話內容,自是只有她與明雷他們知道而已。 往前傾了傾身休,傾狂靠近莫龍愷的耳邊,繼續說著『悄悄話』:「其實明宗早就與兒臣達成共識,他們會絕對支持我國,以他們的名望在暗中為我國拉籠天下民心,讓其他三國大失民心……」 聽著兩父子在那說的『悄悄話』,三國皇帝的眼眸漸漸地變得深沉,表面卻好似沒聽到一般,依舊把酒言歡,實則在心裡暗自嘀咕:明宗竟然已經向莫傾狂投誠了?而且還想幫她對付他們? 說完『悄悄話』,傾狂笑意盈盈地欣賞舞蹈,眼角一斜,將三國皇帝的眼神變化盡收眼底,端起盤龍琉璃盞,輕抿了一口美酒,暗道:嘻嘻,明宗啊明宗,你們趁著三國在此之時找上門來,間接告訴三國,你們與我關係『曖昧』,想借此引起三國與我『爭奪』你們,從而提升明宗在各國的地位,既然你們如此好心邀請我去參加盛會,我豈能不投桃報李幫你們一把,直接讓你們明宗打上了我龍麟國的『標籤』,你看,本太子對你們多好啊! 至於三國嵩趺炊願賭忝悄薔筒還っ業氖鋁耍盲講邠钀e抭澱l矣牖實鄣詞輔NT囊桓魴□⊥嫘Γy拱閹R閉媼耍絳_牟還っ業氖擄。? 完全不知傾狂心裡轉動的那個小小心思,雲玄天的心思全在傾狂的身上,沒怎麼去在意她說的『悄悄話』,只見她紅唇輕抿了一口美酒,端的是無比的優雅迷人,看得他口乾舌燥,體內不停地燥動著,如果不是在如此場合裡,他真的會抑制不住衝上前去,將她狠狠地抱在懷中。 月鈞楓坐在他父皇身邊,自是也聽到傾狂的那番『悄悄話』,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不禁回頭看著他父皇,雖然他神態正常,但是做了他二十多年的兒子,他清楚的明白,剛剛那一刻,他動了殺氣了,心裡的苦澀不禁湧了上來,他真的不想在情與孝之間二選一,無論怎樣的選擇對他來說都是痛苦的折磨。 鳳舞萱學著傾狂一般,端起美酒輕抿的一口,眼神一刻不離地落在傾狂的身上,感覺跟個『色女』差不多。 感到那兩束赤luoluo的眼神,傾狂惡劣因子一起,靈眸一轉,朝著兩人直接就一個魅感眾生的媚眼拋了過去。 『砰』、『叮』兩聲巨響同時響起,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見咱們的楚雲太子坐著坐著竟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來,而鳳堯太女這麼大個人了竟然連酒杯都拿不穩,濺得一身的酒。 「玄兒。」雲征繁了至眉,將連坐都坐不好的雲玄天從桌子底下拉了起來,出口的聲音帶著滿滿的責備。 雲玄天『爬』了起來,並沒有去在意其他人取笑的眼光,他只在意傾狂,只是當他抬頭看去時,卻見傾狂帶著看好戲般的眼光看著他,嘴角邊帶著惡作劇得逞後的惡劣笑意。 她剛剛是故意的,雲玄天立即便明白過來,然而卻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看到她開心的笑意,他有什麼氣也早就消了,如果他的出糗可以讓她開心的話,那他也不介意多出幾次糗。 一想及此,雲玄天也朝著傾狂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坐下。 本以為他會生氣,但是沒想到他還對她笑得那麼開心,難道他看不出,剛剛她是故意讓他出糗的嗎?傾狂嘴角邊的笑意一凝,心頭一動,有點亂了。 「皇上,請允許舞萱提前退席。」輕柔中帶著爽朗的聲音響起,原來是被濺了一身酒的鳳舞萱,雖則出了糗,但是她卻絲毫不顯慌張,頗有帝王的風範。 莫龍愷知道她是要回去換衣服,輕笑道:「鳳太女請便。」 「傾狂太子,舞萱有個不情之請。」鳳舞萱沒有立即退席,而是對著傾狂展開一個美麗的笑容道。 「鳳太女客氣了,請說。」傾狂一擺手道,不得不承認,這個鳳舞萱也是一個少有的大美女,只是她的美與她以往見過的美人不同,她的美麗中還帶著英氣,形成一種特屬於她本身的魅力。 「不知可否煩傾狂太子帶舞萱到後宮換下這一身濕衣,夜深露重,舞萱這一身濕衣回到住所非得受寒不可。」見傾狂在打量著她,鳳舞萱也是大大方方地任她看著,絲毫不顯扭捏,話也說得十分之大膽。 此言一出,大家不禁佩服起鳳舞萱,就算愛慕人家傾狂太子,這也做得太明顯了吧!沒有一點女兒家的矜持,但轉念一想,鳳堯國是以女子為尊的國家,如此也算是正常。 傾狂眼露欣賞,站起來身來,揚唇輕笑道:「榮幸之至,鳳太女請。」轉回身又對著莫龍愷道:「父皇,兒臣先行告退。」 「好好,狂兒,好好照顧鳳太女,切不可怠慢了。」莫龍愷連連點頭,甚是熱切道,心裡暗道,太好了,狂兒終於『正常』了,他剛州可沒錯過狂兒對鳳舞萱眼露欣賞,只要讓她們多多相處,說不定,狂兒就會喜歡上她,然後就可斬斷她與雲玄天之間的『孽緣』。 「呃……兒臣會照顧好鳳太女。」傾狂微一錯愕道,皇帝老爹幹嘛突然那麼激動啊!如果她知道此時她皇帝老爹心裡的想法,不知會是怎樣一番哭笑不得。 「我……」雲玄天眼看此情景,便想也跟著退席,心裡不禁懊悔,為什麼剛剛不是他被酒濺了一身呢!這樣的話,他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跟小狂兒獨處了。 可惜,他話還未說完,便被莫龍愷打斷了:「雲太子,朕敬你一杯。」開什麼玩笑,這可是狂兒變「正常』的大好機會,他會讓他去攪局才怪。 「不敢,皇上請。」被莫龍愷這一打斷,雲玄天只能哀怨地看著傾狂與鳳舞萱相攜離去了。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八十三章 鳳舞九天 帶著鳳舞萱來到愷芸殿,楚芸煙身為後宮嬪妃自是沒見過鳳舞萱,看著自家女兒領著一個滿身『酒氣』,的女人進來,正覺得奇怪呢! 「母妃,這位是鳳堯國的太女殿下,那個……一時手滑,濺了一身酒,兒臣帶她來換身衣服。」傾狂向楚芸煙介紹鳳舞萱道,順帶也解釋了會帶她來此的『原因』。 當說到一時手滑的時候,鳳舞萱明顯看到傾狂嘴角邊帶著壞笑,鳳眼一掀,朝楚芸煙行了個禮道:「鳳堯國鳳舞萱見過楚妃娘娘。」抬頭間細細地打量一下這位名滿龍麟的貴妃娘娘,果然高貴美麗,尤其是那個迷人氣質,難怪龍麟皇會愛她二十年如一日呢! 「原來是鳳太女。」楚芸煙優雅一笑,立即命人拿來新衣裳,拉起她的手,便將她帶到裡間去換衣裳。 傾狂百無聊賴在外殿等著,坐在椅子上,細品著茶茗,比起美酒,她更喜歡品茗,正當她抿了一口時,裡間的門打開了,一襲白色翠煙衫的鳳舞萱走了出來,隨意紮起的髮絲在風中隨意飄舞,好一個別有風情的大美女,鳳堯國是以女子為尊的國家,女子所著的衣飾都是衣袍,簡單大氣,但是想不到穿上衣裙的鳳舞萱竟會有種讓人驚艷的感覺。 見傾狂端著茶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鳳舞萱勾起一個魅惑地笑容走到傾狂身前,伏低身子,貼近她的臉,放柔聲道:「傾狂太子,回神了。」她很高興,原來她還是能將這一位『天下第一神人』給迷倒。 其實她是想多了,傾狂確實有被驚艷到,但要說被迷倒那就太過了,只不過是小小失了回神,這丫的就敢來調戲她了,哼哼,好久沒調戲美女,就拿你來開開葷。 放下茶盅,傾狂揚起一個色迷迷的笑容,一雙黑眸緊緊地盯著鳳舞萱絕美的容顏,輕佻起她的下巴,邪笑著道:「都怪鳳太女太過迷人了,本太子都你給深深迷住了。」 「能迷住傾狂太子,真是我的榮幸,就是不知,傾狂太子是不是只是在哄我開心而已,畢竟『久歷花叢』,多情如你,必定是見識到各色各樣的美女。」鳳舞萱妖嬈一笑,不僅不拔開傾狂的手,反而自己伸手撫上傾狂的臉,嗯,手感真好。 這不是變相在說她遊戲花叢,浪蕩花心嗎?好你個鳳舞萱罵人不帶髒字啊!傾狂靈眸一轉,邪謔道:「本太子說的可是大實話,你可比花樓的姑娘美多了,本太子可是被你給深深吸引住呢!」 好啊!竟然拿她堂堂一國的太女跟青樓女子相比,太污辱人了,心裡暗氣,表面卻笑得更加妖嬈,再貼近幾分,道:「是嗎?」聲音竟帶著點嗲聲,如此近的距離,兩人都能感到彼此的氣息。 「當然……」傾狂正待要壓低她的下巴時,眼角卻瞥見她娘親整個呆了的樣子,這才猛然想起,她娘親還在這裡呢!見到她跟一個女子在這互相調戲,不驚呆才怪呢! 連忙放下挑著她下巴的手,端正坐好,臉上的色迷迷的笑容立即轉為完美無懈的淺笑,一副美女在前,坐懷不亂的樣子,好似剛剛那個『花花公子』只是個幻覺而已。 鳳舞萱正奇怪於傾狂突然的轉變,這時候楚芸煙終於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淺笑道:「咳,鳳太女請坐。」隨即便吩咐宮人上茶。 「謝楚妃娘娘。」鳳舞萱也立即立起身,微拱了下手有禮道,也好似那剛剛那個妖嬈的女子只是個不真實的幻覺而已。 坐了一會,鳳舞萱便起身告辭,眼神若有似無地看著傾狂,意思很明顯嘛!見傾狂沒什麼表示,也不在意,有禮地對著楚芸煙道:「楚妃娘娘,舞萱初來乍到,對皇宮的路不甚熟悉,不知……」, 「呵,這倒是本宮的疏忽……」楚芸煙溫和淺笑著,正待要說,找個人送她回去時,鳳舞萱已經接下話了。 「不知可否勞傾狂太子送舞萱一趟?」說著,直勾勾地看著傾狂,那眼眸中的意思似是在說『身為主人家的你,送我回住所理所應當,何況龍麟皇還讓你好好照顧我呢!』。 接到她的眼神,傾狂勾唇一笑道:「當然。」然後轉身對楚芸煙道:「母妃,兒臣先送鳳太女回去。」看來這鳳舞萱還沒玩夠呢!那她就『盡盡地主之誼』,再陪她玩玩吧! 「嗯……」遲疑地點了點頭,楚芸煙帶著點擔憂的看著兩人離去,雖然她不是很想讓兩人獨處,但是鳳舞萱身為客人,她總不好直接拒絕,不讓狂兒送她回去吧!但是…… 她不是瞎子,鳳太女看著她狂兒的眼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果她的狂兒真的是個男子的話,但就沒什麼問題,但問題是狂兒她是女兒身啊!剛剛看她們兩人靠得那麼近,還真是讓她受了不少驚嚇,尤其是狂兒竟然會看一個女人看得『呆住』,而且看那兩人說的話,分明就是在互相挑逗嘛,這不禁讓她擔心,狂兒是不是當男人當太久了,而真的把自己當男人了?這可不行…… 楚芸煙微低著頭,似是在思考什麼人生重大問題。 出了楚芸煙的寢宮,傾狂不禁打了一個噴嚏,奇怪了,雖說是秋天,但以她的身子應該不會受寒才對,難不成是有人在念叨她。 「傾狂太子莫不是受寒了?」鳳舞萱停住了腳步,一手搭在傾狂的肩膀上,語氣帶著關心問道。 「鳳太女很關心本太子哦!」傾狂勾起一個邪肆的笑容,一手覆上她的玉手,笑道,完全與剛才正經八百的模樣判若兩人,仿若那個『柳下惠』才是幻覺。 「呵呵,傾狂太子不會現在才看出來吧!舞萱可是對你愛慕得很啊!剛剛聽到傾狂太子說為我所傾倒時,別提有多高興了,難得你我情投意合,想來也是佳話一段呢!」鳳舞萱一雙鳳眼蕩起了玩味的笑意,再次伏低身子,貼近傾狂道。 傾狂不禁微一愣,這鳳舞萱還真是大膽啊!不搞暖昧,直接對著她就表明愛意,就算她們鳳堯國以女子為尊,也不用這麼開放吧,就是其他國家的男子也很少有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對一個只認識一天的女子示愛,只能這一句,鳳舞萱……實在太對她的味了。 「哦,能得鳳太女的愛慕,是本太子的榮幸,至於是否是佳話嘛……」傾狂眨了眨眼,很是真誠道,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這個長音也拉得實在有夠長的,拉到鳳舞萱不禁鬱悶起來了,就這樣,沒了? 然而還沒等她鬱悶完,傾狂就收拉下她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笑得很是暖昧道:「鳳太女,不知有沒有興趣參觀本太子的寢宮呢?」 這話要是跟其實女子說的話,絕對會換來一句『大色狼』,然而鳳舞萱卻只是驚訝了一下,同樣也笑得曖昧道:「欣喜之至。」臉色如常,連紅一下也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經驗有多豐富呢! 兩人來到狂閣,傾狂立即將門關上,然後淫笑著向正在四處看看的鳳舞萱走了過去,怎麼著都像是要做什麼壞事。 鳳舞萱收回打量狂閣的目光,看著向她一步一步走過來,笑得活像是只大色狼的傾狂,卻半點不顯緊張,依舊帶著深深的笑容,一副正等待她撲上來的樣子。 然而在距離她有兩步距離之處,傾狂卻停了下來,雙手環胸,揚唇一笑道:「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呵呵,真當她是會因她表現出對她無限的愛慕而昏了頭嗎?笑話,她又不是那些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自大男』,雖然今日才是她們第一次相處,但是她鳳舞萱是什麼人,她早就調查清楚了,能從一個不受重視的皇女,當上今日的太女,又豈會是一個因『美色』而一再做出調逗他國『太子』的行為來,在御花園之時,她就感覺到她是故意藉故離席,目的就只為了她。 鳳舞萱先是一愣,爾後便一改一直癡迷於傾狂的樣子,仰頭大笑道:「哈哈……不錯不錯,難怪從不誇人的月皇叔自元都回去後,便一直對你讚賞有加,真不愧為『天下第一神人』。」聲音裡也帶上了讚賞,還有一種挑釁的意味。 「多謝讚賞,鳳太女藉故與我獨處,不會就是想讚賞我吧!」傾狂依舊笑笑道,微瞇的眼睛再次打量起鳳舞萱,此時的她給她的感覺已完全不同了,雖則依然是豪爽,但是在感覺上,現在的她更加地充滿侵略的意味,但不是看到『美男』,想占為已有的那種侵略,而是一種站在高處,孤寂的人突然發現對手的那種的侵略,鳳舞萱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 「知道嗎?當月皇叔天天在我耳邊說起你傾狂太子如何如何的才智過人,如何如何地驚才絕世,如何如何地計謀深遠的時候,我就一直想見見你這位傳奇人物,我絕不相信世人竟有如此人物,但在見到你的那一刻,我相信了,同時也讓我更有種想與你『過兩招』的衝動。」鳳舞萱後退一步,臉上的笑容收斂,白色翠煙衫微微飄起。 不會真的想跟她過兩招吧!感到她身上隱隱流動的真氣,傾狂有種撫額的衝動,原來她『調戲』自己就只為了向她下挑戰書啊!同時也不禁吃驚不已,這個鳳舞萱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幾歲,竟是七階高手巔峰,而且氣息隱藏得這麼好,如果沒去凝神感知的話,還難以發現呢! 「呵呵,鳳太女這是在向本太子下戰書嗎?」雖則她突破十階的事別人不知道,還當她是九階高手,所以就算她就七階巔峰高手,應該不會笨到向她這個『九階高手』下戰書吧!那根本就不是同一個等級嘛! 「沒錯,傾狂太子敢不敢接啊?」鳳舞萱挑了挑眉道,神態倨傲,似是一點也不把傾狂這個『九階高手』看在眼裡。 「哈哈……本太子的字典裡從來沒有不敢這兩個字。」傾狂狂肆一笑,又顯得頗為苦惱道:「只是,本太子有點擔心。」 「擔心?」她有何擔心的? 點了點頭,傾狂做出一副怕怕的表情道:「嗯,你是客人,本太子擔心要是把你打壞了,這可怎麼辦呢!到時父皇絕一定饒不了我的。」 聞言,鳳舞萱嘴角一抽,搖了擺袖道:「傾狂太子大可不必擔心,誰打壞誰還不一定呢?」為什麼她就能用這種無辜的表情說出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呢!但是,她還就覺得這樣的她依舊很迷人呢!月皇叔說得不錯,莫傾狂她簡單就是『扮豬吃老虎』的祖宗,就像知道她的『真面目』,一個稍不留神,絕對還是會被她賣了,還歡喜得幫她數錢。 「既然鳳太女這麼有信心,那本太子就勉強應下了。」頓了一下,又勾起一個輕佻的笑容道:「不過你放心,本太子絕對會憐香惜玉的。」心中卻不免疑惑,是什麼讓她有這麼大的信心,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說要打壞她這個『九階高手』,她可不認為鳳舞萱會是說大話的人。 「這句話該我說才對,美人,你放心,我會很溫柔的。」 這話說得!實在很會讓人遐想翩翩,傾狂不得不承認,鳳舞萱在某些方面跟她還真挺像的,嗯,有種相逢恨晚的感覺,哈哈,有趣。 鳳舞萱話音剛落,渾身的真氣立即傾洩而出,隱隱流動間在週身形成若有實質的壁障,右手一舉,光芒一閃,一把閃著寒光的寶劍便她的袖口滑出,出現在她手中,足下一點,劍尖直朝傾狂而去。 「哇,大姐,怎麼一出手就下殺招,我好像沒殺了你全家耶!」面對來勢洶洶的殺招,傾狂身形一飄,便單足立於鳳舞萱的劍尖上,嘻嘻一笑道。 「大姐?哼,我很老嗎?」鳳舞萱面露不悅,運氣於劍,劍身響起錚鳴聲,一股無形的劍氣從劍身彈出,欲要將傾狂給震開,卻動不得她分毫,傾狂依舊笑嘻嘻地輕點於劍尖之上。 果然厲害,竟然在不動聲色間便化去的她的劍氣,鳳舞萱暗驚不已,執劍的手腕一轉,刻身在半空劃了圓,再次橫劈著向傾狂刺去,劍招一出的同時,自己也飛身而起,邊出招邊道:「對付你這種比我高階的高手,一出手不出狠招怎麼行呢?」她還有真正的狠招沒出呢!到時就不信她還能這麼自在。 在鳳舞萱變幻劍招的時候,傾狂便已於半空中錯身,一個後空翻讓她撲了個空,接著便感到側臉一涼,鳳舞萱的劍刃再次貼近她的身體,不禁暗讚道:好快的速度,可惜她的對手是自己。 「嗯,說得有道理。」輕輕一笑,傾狂以比鳳舞萱快上一倍的速度在半空中一旋身,瞬間便出現在她的身後,一手握住她執刻的手,貼近她的耳邊,輕吹著氣道:「可是怎麼辦呢!就算你出再狠的招也『打壞』不了本太子,呵呵……不過這樣子的你,很迷人。」真是『色狼』本性,連打個架都不忘吃吃人家的豆腐。 有那麼一刻,鳳舞萱的臉頰染上的紅暈,也不知是因傾狂在她耳邊吹氣呢還是被氣的,雖然稍縱即逝,不夠與她零距離接觸的傾狂還是看得清清楚楚,請脆的笑聲再次從她的紅唇中逸出,甚是愉悅。 鳳舞萱立即感到臉上燥得很,惱羞成怒地哼了一聲,左手肘向後一頂,趁著傾狂側身之際,一個彎身,脫離傾狂的『懷抱』雙腳在牆上一踏,旋身落在地上,卻沒有再攻上去。 傾狂輕飄飄飛落在離鳳舞萱五步遠的距離,雙手環胸,深邃的黑瞳中帶著期待地看著執刻靜立的鳳舞萱,她知道,她要出絕招了,雖然她剛剛的劍招也是十分之厲害,但是絕不是讓她有那個信心可以打敗一個九階高手的『王牌』。 「今天,我非要把你給『打壞』不可。」鳳舞萱帶著點孩子般的賭氣道,瞬間飛身而起,卻不是向傾狂攻去,而是停定在半空之中,狂風而起,吹得她青絲飛揚,頃刻間從背後飛出九條七彩紗帶無風自動,每一條都似有生命般飛舞著,那張牙舞爪的樣子好似是宣示它們有多囂張一般。 傾狂張了張嘴,最終竟給鳳舞萱來一句:「原來是只九尾狐啊!」見鳳舞萱瞬間黑沉下去的臉,這才笑嘻嘻地補上一句道:「不過,好漂亮……的一隻九尾狐。」不管怎樣,還是一隻九尾狐就對了,其實傾狂也是故意逗她生氣,說實在的,真的很漂亮,很像一隻飛天的鳳凰,而且那樣強勁的壓迫力,絕非一個七階巔峰高手所能爆發出來的。 「你……好,我就讓你看看,我這只『九尾狐』怎麼把你給吃了?」鳳舞萱一個氣結,差點一個岔氣,直接從上面掉下來,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道,尤其咬重『九尾狐』這三個字,豈有此理,竟然把她當妖狐了。 「來吧!」傾狂張個雙臂,一昏『來吧!來吃我吧!』的樣子,更是氣得鳳舞萱頭髮豎起來,呃,不是豎起來而飛起來。 「哼……」冷哼一聲,凝神默運心法真氣,九條七彩紗帶從半空中呼嘯地衝了下來,每一條七彩紗帶都像是長了眼睛的,好似一條條靈蛇,凌厲地朝著傾狂飛舞過去,牢牢地將她給鎖定住,紗帶週身縈繞著七彩的光芒,如泰山壓頂一樣,朝傾狂轟下來。 傾狂頓時感覺像是落入了汪洋大海一般,強大的壓力迫得她差點呼吸不暢,被七彩紗帶所緊緊包圍的她顯得無比的渺小,不禁暗驚:好厲害的功法,這可不是僅僅只是武技,她很清楚,這是一套上乘的功法,一經催動,她自身的真氣竟能在瞬間越階提升,難怪她有那個自信能打敗她這個『九階高手』,確實,如果是普通的九階高手,真的會敗在她的手下,但是,別說她已進入十階,就算她還是停留在九階,她也難以打得過她,因為她所修練的混元天訣也是至高的功法。 不得不說,鳳舞萱這套又好看又厲害的功法真的激起她體內的好戰因子,衣袖一揮,渾身的真氣開始流動起來,勾唇輕笑:「看來我再不出手,真的會被你這只九尾狐給『吃』了。」 「哼哼,今天你是注定要被我給『吃』了。」鳳舞萱冷哼了兩聲,再次默運心法,九條七彩紗帶像是有接到命令一般,紗帶端如靈蛇吐著毒信地朝傾狂襲近。 「來得正好。」傾狂輕笑一聲,伸手猛地拍出幾掌,頓時只見金色的巨大手掌從下往上激射而出,九個巨大的巴掌,帶著燃燒的火焰打向那九條七彩紗帶,然而七彩紗帶卻像是刀劍不入,火燒不滅一般,只是被那九個巨掌逼退而已,但還是將傾狂『困』在其中。 「哈哈……傾狂太子,你是摧不毀它們的,怎樣,只要你向我認輸,我就放你出來,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哦!」鳳舞萱得意的大笑著,她的七彩紗帶都是特製而成的,而且還帶著她的功法真氣在裡面,豈是區區幾個火焰掌便能摧毀礙了的。 「哦,本太子倒想看看,鳳太女還能對本太子怎樣的不客氣法,至於認輸,呵呵,不好意思,本太子不認識『它們』。」使出的勁元掌沒有摧毀那九條七彩紗帶,傾狂並不顯得吃驚,這都在她的預料之中,剛剛她也只不過是想探探深淺而已。 「那今天,我就來當當傾狂太子的老師,教教你認識認識這兩個字。」鳳舞萱只當她在故作鎮定,執劍的手一揮,九柄無形的劍刃便隨著七彩紗帶滑入到帶端,從九個方向結結實實地封住了傾狂的所有退路,只要再推動一下,這九把無形的劍刃便隨時可刺入她的身體裡。 果然夠不客氣的!傾狂讚賞一笑,雙手一揮,化掌為刃,徒手迎著那無形的劍刃便打了過去。 鳳舞萱一驚,她那雙手不要了嗎?竟然敢徒手接下她的劍刃,要是她的雙手被她削下,那絕對會是一大災禍,然而正當她想著要收回攻勢的時候,傾狂已迎上了無形劍刃,這時令她不可置信的意外發生了,這……這怎麼可能。 只見傾狂徒手迎上那九把無形劍刃後並沒有如她所想般,被削斷了雙手,而是她竟徒手將她的劍刃給『削』斷,不僅如此,閃著金色光芒的無形劍刃竟隨著七彩紗帶倒捲回來。 鳳舞萱大驚失色,身形飄蕩,凝神急運心法,七彩紗帶立即回飛而去,將她給護住,兩袖間又飛出數條輕紗與倒捲回去的金色光芒纏繞在一起。 一時只聽得『絲啦……』如衣服被撕裂的聲音,滿天紛落而下的是碎成一片片的輕紗,而鳳舞萱在這滿天輕紗中直直地往下摔落,無力運氣護身,原以為這一次非得摔斷幾根骨頭不可,然而卻突然感到有股力量托著自己,整個身子一轉,下一秒倒便感覺自己已經被捧落在『地』,除了一點暈眩外,沒有感到一點疼痛,正在奇怪於這地上怎麼變得軟綿綿的時候,身子一重,似有什麼壓在自己的肩膀上? 「嘻嘻,怎麼啊『鳳老師』,還要不要教本太子認識認識那兩個正好可能印證你此時模樣的字啊?」雙手撐在鳳舞萱的肩膀上,傾狂笑嘻嘻道,完全一剝打架打贏的得意樣。 這時暈眩感一過,鳳舞萱立即便為自己的處境而紅了紅臉,伸出手撐住傾狂的雙肩,也無心去理她的挪揄,只是諾諾地小聲道:「你……你先起來。」丟臉死了,她竟然被一個『男子』壓在床上,實在是有損她的女子尊嚴啊! 「行,你先告訴我,你剛剛所使用的是什麼功法?」更加壓低身子,傾狂邪笑著道。 本來是不想告訴她的,但是被她的氣息所包圍著,再看著她邪邪的笑容,竟一時像是受了蠱感般,脫。而出:「鳳舞九天……」 鳳舞九天?傾狂剛想開口說什麼,便被開門聲給打斷了,接著便是一陣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兩人不禁同時轉頭向門。看過去。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八十四章 離家出走 鳳舞九天?傾狂剛想開口說什麼,便被開門聲給打斷了,接著便是一陣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兩人不禁同時轉頭向門口看過去。 寢宮門口,楚芸煙雙手保持著端著盤子的動作,一雙美眸瞪得大大地,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自個的女兒將鳳太女壓在床上,兩人的身子還疊在一起,再看兩人的樣子,傾狂嘴角邊揚著淫邪的笑容,雙手壓在鳳舞萱的肩膀上,而一直從容不迫的鳳舞萱則面如紅霞,雙手『欲拒還迎』地扶著壓在她身上的傾狂的肩膀,兩人怎麼看都像要幹嘛幹嘛的,還有這滿天飛舞的美麗碎紗,讓整個房間都充滿著一種暖昧的氣息,嗯,起碼在楚芸煙看來是這樣。 傾狂和鳳舞萱看到出現在門口的楚芸煙也愣了下,她的腳下還有一個金盤和砸碎了的茶盅,茶水濺滿地,想來剛剛就是茶盤落地的聲音,兩人一時還未反應過來,就繼續保持著這個動作。 「狂……狂兒……」楚芸煙恍過神來,不過這聲音帶著點不可置信的顫抖,想來還真的被嚇得不清了,怎麼會這樣?她們,她們……狂兒不是把鳳太女送回去了嗎?為什麼會送到她自己的床上呢? 本來她看著天色已晚,想著狂兒也該回來了,所以就為她端來她最喜歡喝的雨前龍井,準備跟她來個徹夜長談,誰知道剛走過門。便聽到好似衣服被撕裂的聲音,還以為她的狂兒怎麼啦,嚇得她顧不上敲門就推門進來,結果看到了一幕更是把她的魂魄給嚇到九宵雲外的情景,連手中的茶盤掉下去都不知道。 「母妃?」傾狂若無其事的坐起身來,不過雙手還是壓著鳳舞萱,帶著疑惑問道,怎麼她的娘親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似的?不是皇帝老爹做了什麼對不起娘親的事吧!不過,諒皇帝老爹也不敢。 「咳……鳳太女也在啊?」楚芸煙很快就壓下吃驚的表情,優雅地走了進來,微笑著道,但是那雙美眸卻直直地盯著傾狂壓在鳳舞萱身上的手。 接到楚芸煙的目光,傾狂這才恍然過來,略一想就明白,她娘親大愛打擊不是她老爹做了什麼壞事,而是她做了什麼壞事,趕緊收回手,蹦跳起來,若無其事地上前挽住楚芸煙的手,笑得討好道:「母妃,你怎麼來了?」 這時,鳳舞萱也站了起來,瞬間恢復如常,臉不紅氣不喘地朝楚芸煙拱了拱手道:「舞萱見過楚妃娘娘。」說著,還『偷偷』地朝傾狂拋了個媚眼過去,當然這個『小動作』讓楚芸煙看得清清楚楚。 丫的,就傢伙在陷害她呢!明知道她母妃誤會了什麼,竟然還敢給她給繼續製造誤會,傾狂狠狠地瞪了一眼回去,可惜人家根本就不怕她,誰叫天下無敵的她還有個剋星呢! 滿帶笑意地回視著傾狂的怒瞪,鳳舞萱覺得剛剛落敗的鬱悶心情一掃而空,有種報復的快感,嘿嘿,誰叫你剛剛那麼囂張。 「狂兒,你不是送鳳太女回去嗎?怎麼……」楚芸煙拉長了音,打斷兩人的『眉來眼去』,心裡真是自責到不行了,都怪她啊!如果不是她,她家狂兒就不用從小以男子的身份示人,到最後還真的把自己當『男人』,跟個女人在這……哎,不行,不管用什麼辦法,她都要讓她的狂兒恢復『正常』。 如果傾狂有讀心術的話,鐵定會倒地而亡,但是就算她沒讀心術,以她對她娘親的瞭解,多少也猜到她在想什麼,額間立即滴下幾滴冷汗,乾笑著道:「呵呵,鳳太女說要參觀一下皇宮的建築,所以兒臣就帶她到處轉轉,剛好走到寢宮門口的時候累了,就進來歇歇腳,談談天下大事。」這話說得真是漏洞百出啊!為什麼她聰明的腦袋在她美麗娘親的注視下,總會死機呢! 鳳舞萱強忍著笑意,原來『天下第一神人』竟還是個怕娘親的主啊!這個樣子的她,只是可愛極了,誰又能想到,讓一口氣吞下天元、燕雨、韓霜三國,狂傲不可一世的莫傾狂,在她母妃面前就跟一個完全長不大的孩子一樣呢! 哼,談談天下大事,談著談著怎麼談到床上去了,楚芸煙又自責又想生氣,但又不好在鳳舞萱的面前失了儀態,不再看傾狂一眼,微微一笑地對鳳舞萱道:「原來鳳太女跟狂兒在談論『天下大事』,本宮來得真不是時候,不過,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了,還是早點休息,別太累著了。」 特別咬重的『天下大事』四個字,怎麼讓傾狂有種陰風陣陣的感覺,她有預感,因為鳳舞萱,接下來會有很悲慘的事在等著她。 雖然很想留下來繼續看好戲,不過人家已經下了『逐客令』,再呆下去就不好,鳳舞萱立即接下楚芸煙的話,略帶驚訝道:「呀!不知不覺地已經這麼晚了,楚妃娘娘,傾狂太子,舞萱先告辭了。」說著,便不捨地瞥了傾狂一眼,其實她是不捨得沒好戲看啦! 「母妃,鳳太女不識路,兒臣去送送她。」傾狂說完,顧不上看楚芸煙的臉色,唰地一下,拉著鳳舞萱就在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一臉寒冰外帶自貴的楚芸煙還有滿地碎紗。 現在留下來鐵定只有當炮灰的份,能躲一時是一時…… 兩人都是絕頂高手,從狂閣飛身而出後,一時興起,便縱身飛行於巨樓宮簷,任夜風拂面,瀟灑如風,甚是暢快淋漓,倒像是相識已久的好友,完全不像是剛剛幹了一架了樣子。 三國所居所的宮殿算是在外殿,距離後宮還是有挺遠的一段距離,但是在這兩個高手看來,瞬間便可到達。 立於巨樹之上,傾狂瞥了瞥身邊的鳳舞萱,邪笑著道:「美女,到家哦,小生的任務也完成了。」 鳳舞瑩雙手環胸,摸了摸下巴笑道:「嗯,到家了,傾狂太子也可以回去了,楚妃娘娘還在等著你呢!」說著,但便等著看傾狂的好戲。 然而她卻失望了,傾狂面不改色,依舊邪笑著勾起她的下巴,挑了挑眉道:「鳳太女是在暗示本太子現在還不能回去,最好留下來陪你嗎?嗯?」笑話,現在她娘親沒在這裡,她豈會再讓這個小妮子佔據上風,哼,剛剛竟然敢陷害她。 要是放在平時,鳳舞萱肯定會臉不紅,氣不喘地反調戲回去,不過傾狂的靠近立即便讓她想到剛剛被她壓在床上那暖昧的一幕,不禁紅了紅臉,卻還是嘴硬地回道:「傾狂太子未免……想得太多了吧!」這話聽起來怎麼一點氣勢也沒有。 嘿嘿,跟我鬥,你還嫩了點,傾狂乾脆一把攬過鳳舞萱的腰,笑道:「是嗎?那咱們還是來繼續剛剛的話題,你的師傅是誰?或者該說,是誰教你鳳舞九天的?」不是她想去打探人家的武學來歷,而是她發現,在鳳舞萱使用鳳舞九天的時候,她身上的氣息也隨著一變,讓她覺得熟悉,跟她有點像,就好像她們所學的功法來自同一路般。 鳳舞萱一聽此話,立即面露戒備,臉上的紅暈也快速退了下去,連話都不禁帶上幾分清冷:「傾狂太子,難道你不知道打探別人的武功來歷很不禮貌嗎?」由於她功力尚淺,還感知不到傾狂的混元真氣,否則現在一定是另一番光景了。 有鬼!傾狂眼眸一瞇,看著明顯反應過度的鳳舞萱,打探他人武功來歷是不禮貌,但是也不用這樣一臉戒備吧!何況以鳳舞萱的性格,也不像是那麼迂腐的人,除非她或是她的師門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感到傾狂的探究,鳳舞萱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過大了,怕被傾狂看出點什麼,出其不意地一掌打了過去,趁機脫離傾狂的鉗制,飛身而下,立即地上看著傾狂,又恢復那個從容不迫的鳳舞萱,時著傾狂拱了拱手道:「傾狂太子,多謝相送,請。」說著,便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目送著她的離去,傾狂雙手負後,微笑著看她離開,既然她那麼戒備,那肯定是問不出什麼來,算了,反正她有預感,今晚之後,她跟這位鳳舞萱肯定還會有所牽扯的,早晚會讓她知道是怎麼回事。 鳳舞九天麼!想不到還真有鳳舞九天這種武功,剛剛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還真是愣了一下,如果鳳舞萱不是只是個七階巔峰高手的話,相信鳳舞九天配上她的心法,威力會更大,連她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得了的。 鳳舞萱的事可以慢慢來,但是某個偷聽狂,傾狂紅唇輕勾,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在黑夜中飄盪開來:「雲玄天,還不想出來嗎?」 話音剛落,只見雲玄天一臉不悅地從迴廊拐角處走了出來,仰起頭,時著傾狂便揚開笑容,熱情道:「小狂兒,你什麼時候知道我來了?」 黑暗中,他的笑容帶著點苦澀,剛剛傾狂跟鳳舞萱親密擁在一起的畫面不停地在他腦海中回放著,中秋宴一結束,他不顧父皇的不滿,立即迫不急待往狂閣而去,半道上,聽見幾聲愉悅的笑聲,那個清脆的笑聲是他早已熟到靈魂深處的聲音,心中一喜,急忙施展輕功追了上來,等到趕到的時候,卻看到一幕令他抓狂的畫面。 他多麼希望,小狂兒抱著的人是他啊!為什麼她從來就沒有對他表示過親密,就因為他們同為『男子』嗎?所謂的斷袖,都只是他一手製造出來了,小狂兒她根本就不是斷袖者,她只喜歡女子,不會喜歡自己的,不會喜歡自己的…… 這個想法一經浮了上來,便不可抑制地啃噬他的心,他心裡早就清楚不是嗎?小狂兒看著他的眼裡,並沒有情愫,但是,即使如此,他還是不想放棄,光只是想想要到將她從心裡放開,他就痛不欲生。 即使在黑暗中,以傾狂超強的視力還是能看到一向樂觀的雲玄天嘴角邊那苦澀的笑容,她並不是白癡,知道他是為誰而如此的。 抬頭仰望了下圓如玉盤的明月,傾狂微不可覺地輕歎了一聲,飛身而下,立在雲玄天的面前,若無其事的笑道:「從你追上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憑你這點功力,如何瞞得過我?」 「呀!我怎麼忘了,小狂兒可是九階高手呢!」收起心中的苦澀,雲玄天作勢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耍活寶似的笑道。 「所以啊!下次別再偷聽我跟美女談心,知道嗎?迸吶哪橙說耐罰尬弁溴黃堥t匕閹;畋Φ腦菩秈蒻禳y□擁饋? 「哼,不許你跟美女談心,要談也要跟我談,現在月色正好,我要跟你談談心。」雲玄天很懂得把握時機地打蛇隨棍上,立即變身為小小孩童,跨前一步,拉著傾狂的衣袖嘟了嘟嘴道,一雙桃花眼撲閃撲閃地裝可愛。 傾狂頭冒兩條黑線,這隻狐狸還真當自己是小孩了,忍住將那雙桃花眼變成熊貓的衝動,這次改拍他的臉,『哄』道:「乖啦!已經很晚了,要睡覺哦!早睡早起才是乖寶寶,知道嗎?」 這次輪到雲玄天頭冒黑線,不過也只是瞬間而已,因為傾狂『撫』著他臉的動作,令他欣喜若狂,好柔軟的觸感啊!想起握著她手時的那種美妙感覺,便立即拉住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寬大的手掌中,滿滿的愛意從借由手掌中的溫暖傳遞出去,或許現在正是告白的最好時機。 然而,他還未開口,傾狂便猛然抽回手,看到他頃刻黯淡下去的臉,心中一軟,輕笑道:「不是要與我談心嗎?那就跟我來吧!」說著,縱身一躍,施展輕功朝著明月翩然飛去。 「真的?等等我……」黯淡下去的臉又重新揚起笑臉,提起真氣,足尖輕點,便追了上去,或許現在還不是時機吧!畢竟她的心中還沒有他,不是嗎?現在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就好了,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小狂兒,我不會逼你的,我會等到你心裡也有我的時候,再向你表明我心中之情。 月色下,某處宮殿簷頂,兩抹身影提著兩壺酒,對月暢飲,不過多半的時間,是某人撲閃著桃花眼癡迷地盯著某個翩然如仙的身影的瞧,然後藉著酒膽,不停地往她的身上粘上去,然而某個如仙的人物,很是無語地不停地推開某個酒量『差』到連三歲小孩都不如的傢伙,最終只得舉白旗投降,反正粘吧粘,又不會少塊肉,何況,她也早就習慣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上有很強的磁場,這一粘上,就拉不開了。 這一幕,好死不死地,讓某個正在仰頭賞月的小太監給看見了,而且,還是個八卦到不得了的小太監,所以,不用說,隔日,傾狂太子與楚雲太子親密依偎著賞月對飲的八卦新聞就滿天飛,而且越傳越誇張,簡直都快趕上『激情戲』了。 可想而知,聽到種種八卦的皇帝會有什麼反應,立即召並肩王進宮,兩人密談了許久,然後回到府中的並肩上立即商討出來的結果,開始暗查各地美女,用不了多久,環肥燕瘦各色美人的畫像便送到御書房中。 還不知『災難』就要降臨的傾狂此時正擁著被子睡得昏天暗地的,一夜沒睡,又喝了酒,對於本來就嗜睡的她,睡上個一天一夜絕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過…… 「睡睡,你這只懶豬就只會睡,出大事了,狂狂……趕緊給老娘起來……」某個母夜叉,哦,不,是蕭若夕看著睡得正香的傾狂,氣就不打一處來,氣運丹田,一聲『獅子吼』震得整個狂閣都顫了顫。 「吵……」早已將睡功練到爐火純青的傾狂對於這聲媲美超強女高音的魔音卻只是蹙了蹙眉,一個『吵』字鏗鏘有字地朝蕭若夕搖扔了過去,然後背過身去,繼續跟周公約會去了。 「好啊!嫌老娘吵是不是?哼哼,那你就別怪老娘出絕招了……」蕭若夕雙手插腰,邪惡地哼哼兩聲,一陣陰風吹過,兩隻魔爪便向熟睡中的傾狂伸過去。 對於『危險』的敏銳感知,讓睡夢中的傾狂不禁縮了縮脖子,下一秒便…… 「哈哈……別……別撓了……哈……我起來,我起來……」,『死穴』受到襲擊,傾狂笑著一個靈敏翻身,猛然坐了起來,看到蕭大姐黑沉著的臉,什麼起床氣都不敢發了。 「終於肯起來了,嗯?」在床沿上坐下,蕭若夕雙手捏著傾狂的臉,挑了挑眉道。 「起來了……我說蕭姐姐,你這大清早的,幹嘛呢?」任她虐待她的臉,傾狂半睜著眼,很是無奈道,她現在還在犯因呢!最好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不然,不然她就繼續睡覺了,自從認了她這個姐,她莫傾狂算是給栽了 「大清早,現在太陽都快落山了。」蕭若夕抬起她垂下的頭,硬往窗。的方向掰過去,讓她看看外面的夕陽。 「哦,太陽落山了,那該睡了。」說著,傾狂便要往後倒下去。 卻被蕭若夕給拉了起來,在她的耳邊大吼著:「別睡,出大事了。」 無意識地掏了掏耳朵,傾狂雲淡風清地回了一句:「哦,什麼大事,你要嫁人了?那恭喜恭喜了,好了,我睡了。」 說到嫁人,蕭若夕臉微紅了一下,惱羞成怒地揪住傾狂的耳朵,大叫一聲:「不是我要嫁人,是你,皇上已經在為你準備了……」 「哦,我要嫁人……什麼,開什麼國際大玩笑?」一直半瞇著的眼眸突而睜開,傾狂像聽到驚駭的消息般,差點跳了起來道,她皇帝老爹要把她『嫁人』了,她應該沒聽錯吧?難道娘親昨晚受激過度,已經向皇帝老爹坦白了? 「哎呀,說錯了,不是要你嫁人,是要給你選太子妃了。」蕭若夕被傾狂的突然清醒嚇了一跳,不禁懷疑她剛剛不是在要著她玩的。 「太子妃?好好的,選什麼太子妃啊!」傾狂登了蹙眉,這下什麼磕睡蟲都跑得無影無蹤了。 「這就要問你自己做了什麼?讓皇上這麼迫不急待地要給你選妃。」蕭若夕雙手環胸,怎麼看都像是要看好戲的樣子。 「我做了什麼?」她貌似什麼也沒做啊! 「我說,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裝傻了,現在全皇宮的人都知道,你昨晚跟雲玄天兩人在宮殿簷頂……」曖昧地眨了眨眼,接著,便一臉八卦地靠近傾狂,神秘兮兮道:「說吧!什麼時候跟雲玄天修成正果了?發展到什麼程度了?他知不知道你……嗯,應該知道的……」 「停……」 忍無可忍,傾狂做了個停了手勢,撫了撫額頭道:「我跟雲玄天什麼事也沒有,清白到不能再清白,ok?」想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十成十就是她跟雲玄天在一起的時候被人看見了,然後她皇帝老爹大受刺激,為了將她導回『正途』,所以才會這麼迫不急等在為她選太子妃了。 「不會吧!算了,反正你自己惹的桃花債自己處理,現在最重要的是,為你選太子妃的事,聽敗家子說,一聽說要為你選太子妃,整個京都所有未出閣的姑娘都削尖了腦袋,想將自己的畫像送上來,不到半天的時間,那些畫像都已經有好幾箱了,還在繼續增多之中,現在已經送到御書房了,估計再過不久,皇上便會派人來叫你去……」蕭若夕吱吱歪歪地說了一大堆,反正就是外面現在鬧翻了天就對了。 果然,沒過多久,傾狂便被『架』到御書房去選她的太子妃,看著好好的一個御書房現在擺滿了整殿的美女畫像,再聽著她皇帝老爹不斷地推銷這個大美女,那個大才女的,她就忍不住嘴角抽搐,手腳發顫,多想讓老天爺直接下道雷把她給劈死算了。 然而,下道雷把她給劈死的不是老天爺,而是她美麗的娘親,簡直比她皇帝老爹還強悍。 好不容易趁她皇帝老爹歇口氣空檔,一個閃身逃離那『花海』,死命地飛身回到狂閣,但是,還沒讓她來得急歇口氣,她娘親這邊也出手了。 「狂兒,來來,看看,這個是張大人家的公子,長得是玉樹臨風……」剛一踏進狂閣,早就守在這裡楚芸煙便拉過明顯一副受驚過度的傾狂,完全不用開場白,直接就直奔主題,拿起一昏畫像便推銷起來。 傾狂頭頂隱隱可見幾道悶雷,艱難地轉動了下頭,立即有種被雷劈死的感覺,只見,她的整個寢宮堆滿了一堆『美男』的畫像,翠嬤嬤兩隻手各提一副,蕭若夕也是,不過,她好像笑要笑抽過去就是了。 「母妃啊!你這是幹嘛呢?」傾狂撐著『最後』一口氣,很是明知故問道,娘親啊!你也太厲害啊!不聲不響就收集了這麼多美男的畫像,相信娘親的眼光,應該都是美男吧! 「這麼明顯還看不出來,楚妃娘娘就是在給你選『駙馬』呢!」蕭若夕一副總正經八百的模樣道,只是那漲紅的臉表明她憋笑憋得有多辛苦。 「沒錯,狂兒,你是女兒家,當然得找一個如意郎君了,來,你看,這只都是母妃暗中讓人收羅來的各家俊才。」楚芸煙裝作沒看到嘴角不停抽搐的傾狂,拉著她的手,一邊指著滿殿的美男畫像,一邊笑著說道,尤其說重『女兒家』這三個字,似是在提醒她,你是女子,不是男子。 傾狂這才可就不止是抽搐這麼簡單了,都快昏厥了,她有對世上最厲害父母,老爹要給她選老婆,老媽要給她選老公,古往今來,她絕對是第一人,同時被逼著娶妻又嫁人的。 「狂兒,你怎麼啦?別發呆啊!這個,你看這個,文武雙才,跟你挺配的……」楚芸煙又繼續推銷起美男來。 「對對,小主子,還有這個……」翠嬤嬤也加入了推銷行列。 「狂狂,要不,你看這個怎樣?不比雲玄天差吧……」蕭若夕也不甘沉默。 俗話說,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所以傾狂頂著最後一口氣,氣運丹田,咻…… 正『推銷』得不亦樂乎的三人只覺得一陣狂風吹起,然後被她們圍在中間的傾狂就消失無蹤了,空蕩的空中只傳來一句話:「母妃,兒臣突然想起有要事要辦,今晚就不回來了。」 這一晚,飽受精神椎殘的傾狂在宮殿頂簷吹了一晚的夜風,同時也下了個決定,這個京都,她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她會死得很慘。 隔天,莫龍愷夫妻一醒地來,但發現了一封書信放在他們的床頭,他們的寶貝『離家出走』了,隨後,傾狂太子微服私訪民間消息便驚動了整個京都,也氣死了不少人。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八十五章 各方齊亂 「什麼?微服私訪?」雲悅樓的某間上房,傳來一聲不是很鎮定的聲音,伴隨著『叮』的一聲,是瓷器落地的聲音。 「是,莫龍愷是這樣對外面宣佈的,但我們安插在龍麟宮裡的眼線卻傳來消息,莫傾狂今早留書出走了,只有一人,目前去向不明。」江寒楓的眉頭皺得都快可以夾死一群蒼蠅,眼裡的怒火啪啦啪啦地往上燒,雙拳緊緊地握著,那傢伙竟然一聲不哼都跑了? 「她又有什麼陰謀?」明雷一手敲著桌面,神情無比凝重道。 看來傾狂在他們眼中已經成了活生生的陰謀家了,離個家都成了滔天的陰謀,不過,這次她可真的是單純地遵她師傅的意思去武雲山而已,但是在臨走的時候是一定會留下點什麼的,不然就不是莫傾狂了。 「她確實有陰謀。」江寒楓想起要稟報的另一個事,眼裡燃燒的火焰燒得更猛。 「怎麼回事?」明雷緊皺著眉頭問道,不知道為什麼,一提起莫傾狂有什麼陰謀,他就有種膽寒的感覺,連莫傾狂三個字都不禁讓他的心顫顫了,看來陰影不小啊。 「中秋之夜,我們去找莫傾狂的事反被她給利用了……」江寒楓說將傾狂在三國皇帝面前與莫龍愷說的『悄悄話』一字不漏地說出來,邊說邊磨牙。 「莫、傾、狂……」聞言,明雷的頭頂上幾乎都冒出煙來,失策啊失策,想不到他們活了這麼大把歲數,連個乳嗅未干的小子都鬥不過,每次想設計她,都被她反設計,而且她的計謀竟然深遠到這個地步。 那次上醉仙樓原以為她只是想羞辱他們,現在看來,那只是表面而已,實則是在告訴天下人,他們和她的『交情』有多好,都能一起『喝花酒』了,三國皇帝如今聽了她胡扯的話,必會派人去瓣明真偽,那件事可是整個元都的百姓都可以作證,這胡扯的話立即變成了鐵錚錚的『事實』。 可以預見,三國接下來必定會在明裡暗裡對付他們明宗,而他們卻又無法辯駁,搖在他們面前的就只有兩各路,要麼逆來順受,要麼就反抗,反正不管選哪各路,最大的贏家還是又再一次地坐收漁人之利的莫傾狂。 「雷長老,莫傾狂的心計實在太可怕了,就怕她設的計還不只這些,我們還是盡早……」江寒楓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道,憤怒的眼眸不可察覺地湧上恐懼,對於莫傾狂,他實在是又恨又怕,就怕一個不小心,被她陰死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明雷的眼眸中快速地閃過殺氣,但很快便壓了下來,搖了搖頭道:「不行,上面有令,暫時還不能殺她,何況她現在消失無蹤,找出她來還是個問題。」他也很想動手了結了她,免得有朝一日成為最大的阻礙,不,現在已經就是最大的阻礙了,先不說她的年紀輕輕就有那麼高強的武功,單就她的心計而言,絕對是一大禍患,但是主子有令,他們也只能遵令行事。 「我看莫傾狂根本就是個妖物,最會迷感人,連……」江寒楓氣憤地握了握拳道,話還未說完,便被明雷喝住。 「寒楓。」明雷沉著臉喝道,見江寒楓臉色白了白,便緩緩語氣,但還是帶著嚴肅道:「以後注意點分寸,也注意一下自已的身份,有些話是不可以說的,連想都不行。」 「寒楓明白,寒楓會注意的。」江寒楓的臉色已經白到毫無血色了,他是不該忘了自己的身份。 「好了,這些先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莫傾狂的行蹤,她這次是一個人離開?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還有她身邊的那個侍衛……」明雷擺了擺手道,如果只是一個人的話,目標那麼小,應該很難找得到。 「沒有,沒人知道她去哪?之前也沒有半點的離開的信息,好像離去只是突然做的決定而已,而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那個侍衛在中秋前一夜便已離開皇宮,行蹤亦不明。」江寒楓搖了搖頭道。 撫了撫鬍鬚,明雷邊沉思邊道:「嗯,離冰元火蓮出世還有幾個月,她不應該現在就去天炎谷,再說了,她也不可能知道天炎谷在哪。」頓了一下,眉頭皺得更緊,似是自語又是在問江寒楓道:「不管她是因什麼原因而一聲不響地離開,難道就不怕錯過冰元火蓮嗎?沒有我們帶路,她去不了天炎谷的。」 「會不會她根本就不在意冰元火蓮?」江寒楓低沉著聲道,冰元火蓮這個餌都釣不上她這條大魚? 「不可能,莫傾狂既知冰元火蓮便也一定知道它的功效,那樣的好東西,她會放過才怪。」明雷很肯定地說道,為了將她引到天炎谷,他們連冰元火蓮都說出來,就是篤定她必會為了冰元火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是誰想得到她竟然給他們失蹤了。 不禁心生一種無力感,活了幾十年,還從來沒遇見過像她這樣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讓人完全想不到她下一步會做什麼,這樣的人實在是太難對付了。 「可是如今她失了蹤影,我們無法掌握,需不需要派人去將她找出來?」江寒楓想了想道,那樣一個詭計多端的人,即使現在不能殺了她,起碼也要在他們掌握中才行,不然難以讓人安心啊! 思索了一下,明雷點了點頭道:「通知門下弟子,注意莫傾狂的行蹤,一有消息立即回報。」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我想,恐怕很難找得到她,但也沒關係,我們回天炎谷守株待兔,冰元火蓮出世之日,她一定會出現,到時……」眼眸射出危險的光芒。 冷冷一笑,江寒楓點了點頭道:「寒楓明白。」哼,到時看她還怎麼囂張得起來。 「既然莫傾狂已經離開了,我們也無須等在這裡,寒楓,準備下,我們這就離開。」明雷說道,便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似是自語般喃喃道:「師宗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吧?」語氣中帶有種終於要實現夙願的放鬆和無名的喜悅,或許是他們擔心過頭了,一個小小的莫傾狂即使再厲害,還能鬥得過天不成。 皇宮,楚雲國皇帝等人的住所,目前正在上演著大眼瞪小眼,哦,不,是大眼瞪桃花眼的戲碼。 「父皇,你這是幹嘛?」雲玄天瞥開與他父皇對視的目光,看向守在他屋外的那群侍衛,語氣不悅道。 「幹嘛?該朕問你幹嘛才對,別以為朕不知道,一聽到莫傾狂離開,你的心也跟著飛走了,如果不是朕派人看著你,現在你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雲征怒氣沖沖地大聲道。 「兒臣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雲玄天撇開頭去,生硬道,他父皇說得沒錯,在聽到小狂兒『微服私訪民間』的時候,他確實想追隨而去,奈何卻被看守的死死的。 「哼,這時候還跟朕裝傻,你跟莫傾狂的事,外面可是傳得沸沸揚揚,朕不是聾子,聽得清清楚楚,朕也不是瞎子,你看莫傾狂的眼神,朕看得明明白白,你們……你們,讓朕噁心。」雲征已經氣得有點口不擇言了,自己好好的一個兒子,竟為了一個莫傾狂,變為分桃斷袖者,讓他們楚雲國淪為笑柄,讓他顏面盡失。 「我對小狂兒的感情你不懂,我們……」聽到雲征說噁心,雲玄天臉色變了變,最終化為堅定,他可以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但他不能不在乎他的父親,然而他話還未說完,但被雲征粗魯地打斷。 「還小狂兒?哼,玄兒,你到底是被什麼迷了心眼了,還是她莫傾狂給你下了什麼藥了,竟讓你糊塗成這樣。」雲征冷哼了一聲怒道,忍住想要破口大罵,但見雲玄天還是一雷堅定的樣子,心火噌噌地直往上冒。 看著盛怒的雲征,雲玄天單膝跪下,拉著雲征的手道:「父皇息怒,別氣壞了身子。」頓了一下,又道:「父皇,兒臣對小狂兒……」 然而他話還未說完,雲征再次打斷他,但是這一次,他只是一手按上雲玄天的肩膀,帶著語重心長道:「玄兒,你怎麼這麼糊塗啊!如果莫傾狂只是一個普通人,就算她是男子,只要你喜歡,父皇都不會干涉,但是……」眼眸一沉,又道:「但是,她不是,她是莫傾狂,被稱為天下第一神人的莫傾狂,將我們各國玩弄於股掌間的莫傾狂,一個連環計便吞下天元、燕雨、韓霜三國,讓我們臣服於龍滕的莫傾狂,是我們的敵人,是我楚雲國一統天下霸業路上的最大障礙,你身為楚雲太子,要明白自己的責任,要將她視為除之而後快的眼中丁……」 這一次,被打斷話的是雲征,雲玄天低垂著頭,卻帶著無比堅定的聲音道:「我不會與小狂兒為敵的,更不可會視她為除之後快的眼中丁,我要保護她。」 「保護?哼,她需要你保護?雲玄天,我看你真的是沒救了,她莫傾狂是什麼人,詭計多端,扮豬吃老虎,總有一天,她會利用你對她的感情來對付我們楚雲國。」雲征氣憤地甩開他的手,就差要一個巴掌打下去了。 「不是的,小狂兒才不會利用我的感情,沒錯,她計謀深遠,手段厲害,也不見得很光明,但是,她絕不會利用一個真心愛她的人,更不會用她的感情來設計。」雲玄天仰起頭反駁道,對於小狂兒,他還是瞭解的。 「閉嘴,朕不想聽到『小狂兒』這三個字。」雲征厭惡地揮了揮手,深吸了口氣,又強硬道:「等回國後,你立即給朕娶妃,不許再見莫傾狂。」 「不可能。」雲玄天反應激烈道,此生除了小狂兒,他誰也不要,何況讓他不再見小狂兒,那還不如直接給他一刀算了。 「朕已經決定了,你沒權發表意見。」雲征冷哼了一聲,更加強硬道。 「你決定是你的事,反正我是不會答應的。」開什麼玩笑,這是他自己的人生大事,卻說沒權發表意見,他是人,不是傀儡。 身為皇帝,還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這樣頂撞他,何況還是他兒子,雲征怒火中燒,大怒道:「放肆,這是你對朕說話該有的態度嗎?哼,別說朕事先沒警告你,如果你敢再跟那個莫傾狂糾纏下去,朕就廢了你的太子之位。」說完,便甩袖而去。 『砰』地一聲,兩扇門緊緊地關上,還能聽到雲征帶著怒氣的聲音:「給朕看好太子,不許他離開房間半步。」 屋裡的雲玄天頹然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久,當太監進來送飯的時候,空空如也的房間裡已不見了雲玄天的蹤影。 「莫、傾、狂。」緊握著雙手,雲征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咬牙切齒,眼眸中露出濃濃的殺意,很顯然,他將雲玄天的忤逆全算到傾狂的身上了。 鳳堯國的住所裡,鳳舞萱的房間裡安靜得可怕,原因很簡單,裡面沒人,鳳辭露抓起放在桌上的一張紙,只見上面寫道:母皇,兒臣有事待辦,先行一步了,待辦完事,自會回去。 『嘶』用力地將紙條撕碎,鳳梓露一掌重重地打在桌上,怒道:「胡鬧,胡鬧,真是胡鬧。」在這種時候,竟然為了一個莫傾竟就這樣離開了,把國家大事都丟下不管了,真是太胡鬧了。 傾狂的『離家出走』在三國中,就算是齊月國最為無動於衷了,但也只是表面而已。 「楓兒,朕的話,你有沒有聽清楚?」臉色依舊慘白的月狄秋提高了聲音,不悅地看著面前心不在焉的月鈞楓。 「兒臣失神了,請父皇恕罪。」掩去眼底的情緒,月鈞楓淡淡道,聽不出有絲毫的感情。 月狄秋也不在意,擺了擺手道:「好了,收起你的心思,朕相信你自有分寸。」頓了一下,又道:「這次你就不用跟朕一起回國了,朕有任務給你。」 「請父皇吩咐。」聽到不用回國,他的心裡暗暗高興了一下,但是他掩飾得很好,月狄秋並沒有發現。 「去趟武雲山,依上面所言行事。」月狄秋邊說邊拿過一張疊成兩折的紙交到月鈞楓的手中道,眼眸中閃過一抹精亮的光芒,一點也不像是體弱多病的樣子。 中秋納貢,三國皇帝與儲君同來,不過,回去的時候,只剩下三個皇帝,而三個儲君不同約同地『有事』先行離去,。 半山峭壁之間的『山洞』裡,一處足足有幾十平方米大的寬大石廳裡,鐵亢、鐵心、童陽、傅璣、白奎、柳仙、雲娘正在練習劍陣,何梓蘭在一旁看著,這時便見葉影走了進來。 「聖使。」由何梓蘭領頭,八人迎了上去。 葉影的精神看起來並不是很好,輕點了一下頭,從懷中掏出四個錦囊,道:「老大已經離開了,臨走的時候,留下這個。」 「什麼,不是說過幾天才離開嗎?怎麼突然……」八人同時驚呼道,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傾狂竟然會不告而別。 「是出了點事。」葉影輕飄飄地一筆帶過,實在不知該怎麼跟他們說,傾狂是被她老爹娘親地嚇得提前『離家出走』的。 見他們還想再問,葉影搖了搖手,止住他們將要出口的問題,將其中一朱紅色錦囊遞給何梓蘭道:「梓蘭,你立即依老大的意思,傳書給柳劍穹,解決完燕雨、韓霜兩國剩下的殘餘頑敵後,直接回朝,老大這裡另有指示給他。」 何梓蘭打開錦囊一看,點了點頭道:「明白,我知道怎麼做了。」老大真是深謀遠慮啊!不僅定了計策,還能一切可能發生的變數都考慮在內。 「童陽,傅璣,將這個交給玄武,他會知道該怎麼做?」將其中那個玄色錦囊遞給童陽道。 接過錦囊,打開一看,童陽奸詐地笑起來:「嘿嘿,聖尊這三顆『不定時炸彈』太厲害了,楚雲、齊月、鳳堯這三國看來不會太好過了,嘿嘿……」 葉影微微一笑,分別將青色錦囊交給鐵亢,白色錦囊交給白奎,然而掃視了七人一眼道:「老大還說了,她回來後會檢查大家的武功,誰沒有進步,到時候……」拉長了音,大家都心照不宣。 「啊!剛剛那套劍陣好像摸到了點門道,打鐵趁熱,我們趕緊接著練。」聞言,童陽等人不禁縮了縮脖子,趕緊跑去習練劍陣去了。 「老大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站在葉影的身邊,何梓蘭看著擺開陣形的七人,語氣幽幽地說道。 「沒有。」搖了搖頭,葉影的聲音有點悶悶的。 因傾狂的『離家出走』,失去了蹤影,各方均被攪亂成一鍋粥,而攪成這鍋粥的某個罪魁禍首此時卻正悠哉游哉地遊山玩水。 風和日麗,鳥語花香,藍天白雲底下,若有似無地傳來清靈豪邁的歌聲,連林間的鳥獸都被吸引了過去,追逐著那似來自四面八方的歌聲,翩然起舞,形成一副絕美的奇異景象。 「萬水千山縱橫 豈懼風急雨翻 豪氣吞吐風雷 飲下霜杯雪盞 獨闖高峰遠灘 人生幾多個關」 僻靜的山道上,一匹遍體雪白的高大駿馬上,馱著一具屍體,哦,不不,是個倒臥在馬背上,一手枕於後腦勺,一手拿著根小樹枝,正在引亢高歌的白衣少年,不過估計應該沒幾個人能聽得懂她在唱什麼,因為她唱的是『番邦』語言,偶爾幾個路過的山民是這樣認為的,雖然聽不懂,但是也足夠讓他們聽得如癡如醉,差點掉陰溝裡去了。 白年少年的身上伏著一隻渾身雪白的狐狸,貌似是在跳舞之中,這一人一馬一狐之間形成一個十分之怪異而又和諧的畫面,整個一堆雪白的,不僅引來山間百鳥的追隨,也引得本就如癡如醉的幾個山民不是掉陰溝,就是直接傻掉了,估計得幾天後才能清醒過來,聿好這是在僻靜的山間,這要是在多點人煙的地方……不敢想像,不敢想像。 對於造成百鳥追隨,驚傻可憐的山民,萬物同鳴這等效果,白衣少年熟視無睹,因為她根本從頭到尾都是閉著眼睛,一邊享受著清風拂面,一邊悠閒歌唱,至於她唱的是什麼,估計只有她自己知道,因為她唱的是粵語。 此白衣少年正是,離家出走的傾狂,正縱情於山水之間,自娛自樂,對了,還加上一個靈狐。 雪白駿馬像是有靈性般,載著傾狂與靈風,不急不路躁地向前走著,『嘀嗒嘀嗒』的馬蹄聲正好給傾狂伴奏。 轉動著手中的細長木枝,傾狂真是愜意到不行了,有種融入這萬水千山中的感覺,她的功法修練本就與天地自然息息相關,此時心脈舒暢,隱隱之中,體內自行流動的真氣自也有了變化,雖則不明顯,但她還是感覺得到。 她有預感,這一趟獨自出來闖蕩,無論對於她的見識或武學修為,一定會有異想不到的收穫,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越唱心情越發的高昂激越,豪放不羈的歌聲連天邊的白雲地停駐不前了: 「卻笑他世人妄要將漢胡路來限 曾想癡愛相伴 路相依往返 誰知心醉朱顏 消逝煙雨間 憑誰憶 意無限 別萬山……」 正在愜意高歌之時,傾狂突而感到百里之外殺氣,歌聲一停,閉著的眼眸一睜,八階高手!還不止一個,靠,現在是怎樣,在路上走著走著,都能遇上一堆高階高手,敢情集體全都出來溜躂了。 第八十六章 天才強盜 正在愜意高歌之時,傾狂突而感到百里之外殺氣,歌聲一停,閉著的眼眸一睜,八階高手!還不止一個,靠,現在是怎樣,在路上走著走著,都能遇上一堆高階高手,敢情集體全都出來溜躂了。 心裡疑惑,這殺氣應該不是沖了她來吧!眼珠子一轉,小細枝輕拍在雪白的馬上,勾了勾唇道:「小白,走,去看看。」 小白即那匹雪白的駿馬得到主人的命令,立即撇開馬蹄往前跑去,而傾狂卻依舊悠哉游哉地倒臥在馬背上,並沒有起來的意思,不禁讓林間萬獸擔心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就被顛下來!至於那幾個山民,早就魂飛九天了。 小白的不愧千里寶馬,載著一人一狐不到半晌的時間便到達兇案現場,沒錯,是兇案現場,一、二、三……至少有二十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每個人死狀都極其恐怖,雙眼暴睜,額頭間有一個小小的黑洞,無數只噁心到極點的小蟲從黑洞中爬出來,然後佈滿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頃刻間將屍體啃食得乾乾淨淨,連個渣都沒留下,只有那滿地的黑血還飄散在空中的濃重血腥味昭示著這裡是剛剛發生過『兇殺案』。 親眼目睹這麼噁心的一幕,連靈風都忍不住蹙了蹙了它那看不出眉毛的眉毛,傾狂卻臉色不變,依舊帶著悠閒的笑容,一個用力,坐了起來,抬眼順著心念望過去,只見極遠之處,有個『小黑點』正要慢慢地變小,傾狂知道,那是一行隊伍,而且是由八個高手組成的隊伍,極有可能便是『兇手』。 從她感到有殺氣,再到來到這裡,也不過是極短的時間,短短時間之內,連殺二十個高手,沒錯,雖然剛剛只是看到屍體,但是從那高突而起的太陽穴可知那必是內外兼修的高手。 我倒要看看,那是怎樣的『一堆』高手;傾狂邪謔一笑,『嘀嗒嘀嗒』……小白又撒開馬蹄向前跑去,很快便追到那一行詭異的高手。 只是……眼前這是什麼情況?傾狂有種爆汗的衝動,同時又不免覺得有趣,隱匿氣息,驅馬閃進一邊的林子裡。 只見她追蹤而來那一行人最中間是一輛豪華的馬車,外面四個類似是少數民族打扮的中年男子騎在黑色馬上,腰間各自挎著一把彎刀,都是六階高手,應該是護衛一類的,而此時他們正停住不前,因為他們……遇到強盜了。 傾狂倒坐在馬背上,看著很有『氣勢』地攔在這一行人前面的那兩個連拿著刀都在顫抖的『強盜』,有種要為他們默哀的衝動,看兩人的樣子,眉清目秀的,跟個書生差不多,這樣的人跑出來搶劫一行高手,不是只有找死的份嗎? 「站…… 站住,打……打劫。」站在右邊那個身著藍色粗布麻衣的『強盜』抖著拿刀的手指著前面,結巴著道,傾狂怎麼覺得他的額際冷汗直流啊!想也知道,一定是第一次出來幹這種勾當的,否則也不會選在這種半天不見人跡的荒涼之地,而且也不裝扮裝扮,起碼弄成個大鬍子,再加個獨眼罩嘛! 「哼……」四人直接給這兩個不稱職的『強盜』四聲冷哼,根本不用說什麼,那兩人手中的刀就直接掉到地上,然後又急急忙忙地撿起來。 「你們,要打劫我們?」馬車裡,一聲漫不經心的聲音傳出,那樣的語氣帶著輕蔑的冷笑。 危險啊危險,傾狂的腦中自動閃出這個信號,她早就感知到真正的高手在車裡面,四個人,都是八階高手,而且帶著詭異的氣息,此刻,她已百分之百肯定,剛剛那些人是他們殺的。 可是,傾狂能感到危險,那兩個白癡『強盜』卻一點危險意識也沒有,剛剛開口的那個藍色粗布麻衣的『強盜』抹了一把汗,嚥了下口水道:「沒……沒錯。」頓了一下,又似想起什麼似地揚高聲,一副很有氣勢的樣子大喊道:「此……此路是……是我栽,此樹是我……我開,要想……要想……」要想了半天,最後拿手肘撞了撞同伴,壓低聲音道:「接下來怎麼說啊! 那個同伴,冥想苦想了半天,最終一臉終於想起來的樣子高興地喊出來道:「要想過此路,留下你們的命來。」 此言一出,傾狂因聽到,此路是我栽,此樹是我開,這句話就已經開始抽搐的嘴角已經整個僵住了,這兩個強盜……這兩強盜實在是太有才了,真想見識見識是誰教出這麼兩位天才強盜來,實在是太有才了。 毫無意外,騎在馬上一直面無表情的四個護衛有種崩潰的衝動,而馬車裡是一陣沉默,估計也是被這兩位天才強盜給萌到了。 「別再聽這兩個白癡廢話了,動手。」馬車裡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傳出來。 話音剛落,騎在馬上的一個護衛右手一揚,傾狂可以清楚地看到兩道銀芒射向那兩個天才強盜,仔細一看的話,可看得清是兩隻小蟲。 雖然覺得這兩個天才強盜很可愛,但是傾狂卻沒有出手的打算,因為她不出手,自有出手的人。 嘴角輕勾,傾狂拍了拍伏在她肩膀上的靈風,似是在跟它說,好戲就要開場了。 那兩個天才強盜還不知道危險就在眼前,提著刀剛想再喊什麼,突然覺得持刀的手臂上一麻,有什麼以極快的速度鑽進他們的皮膚。 「你們這些妖人,又想用毒物害人。」一聲渾厚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一行五人飄落了下來,均是一身緋色長衣打扮,為首之人是個留著長長鬍鬚的漢子,精芒暴射的眼睛可看出他是個高階高手,身後四人,二男二女,男的俊女的美,都是年輕一輩,可以看出來,剛剛說話之人便是那個長鬚漢子。 「又是擎雲堡的人,還真是冤家路窄啊!」馬車裡一聲戲謔的聲音傳來,一直面無表情的四個護衛一時這五人出現,均一手按上刀柄,一臉的敵意。 擎雲堡?傾狂略微歪著頭,想了一下,很快就在腦海裡調出擎雲堡的信息,卻不盡詳細,因為擎雲堡雖然在江湖上享有很高的威望,但是堡中之人行事低調,近年來已經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了,而且根本上很少有人知道擎雲堡具體座落在哪。 這五個人是擎雲堡的人,那麼……傾狂轉眼掃視了騎在馬上和那輛豪華馬車一眼,心中已大概猜出他們是誰了。 擎雲堡一向低調且神秘,很少與任何門派結怨,只除了一個,那就是以『蠱毒』而聞名江湖的天月神教,擎雲堡與天月神教簡直就是天生的死敵,也代表著江湖上一正一邪的勢力。 哈,運氣不錯啊!一出門就直接撞上這兩派死敵扛上,嘿嘿,這下,有免費好戲看了,嗯,擎雲堡這邊只有五個人,為首那人是個八階高手,其他那四人只有六階,跟天月神教的情況差不多,可惜,一個八階高手對四個八階高手,一旦打起來,孰勝孰負毫無懸念。 沒有懸念的打架就毫無意思了,不夠刺激,嗯,要不,等一下他們打起來的時候給他們增加點刺激,這個主意不錯。 正當傾狂想著該怎麼來為自己的旅途增加點樂趣的時候,那邊一來就快速蹲在那兩個天才強盜身邊,想為他們解蠱的兩個緋衣女子突然同時驚呼了一聲,讓她下意識地往那兩個天才強盜看過去。 「這,怎麼會這樣……」兩個緋衣女子對視了一眼,然後又看向長鬚漢子,帶挪豢芍瞇諾饋? 只見被射入蠱蟲的兩個天才強盜一點中蠱的認知都沒有,直直地看著蹲在他們身邊的兩個美女瞧,有點看呆了,但是問題卻不在這裡,主要的問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一點中蠱的樣子,在挽起袖子的手臂上有一個小孔洞,剛剛的蠱蟲便是從這裡鑽進體內的,但是此時,那兩隻蠱蟲卻是自行彈了出來,掉落在地上,縮捲了幾下便死翹翹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落在這兩個天才強盜的身上,心中同時湧上一個想法:這兩個小子竟然能自行逼出『菌盅』,那得多強的真氣才行啊!要知道,『菌蠱』一旦入體,便會以幾何之數快速再生,幾乎在害主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便化為千萬隻,啃食寄主的五臟六腑,然後從額間打開一個小洞爬出,最後將寄主吃得連渣都不剩,而且它是極難從體內逼出的,就算是八階,甚至是九階高手都做不到,就算能逼出,也必要消耗大量真氣不可,可是,眼前這兩個跟個白癡一樣的人不僅能將『菌蠱』逼出,而且看樣子,一點感覺也沒有。 感受到火辣辣的目光,兩人這才將視線從美女的身上移開,莫名其妙地掃視了大家一眼,然後很有默契地看向地上那兩條渾身是血的極小小蟲,同時指著對方,一臉嫌惡喊道:「呀,淵(言),你身體裡竟然長蟲子了,好噁心啊!」 傾狂眼一瞇,調動全神心念,凝神感知,卻依然得到同樣的結果,毫無真氣,完全感知不到這兩個天才強盜有絲毫的真氣,他們真的是手無縛雞之人?但是又怎麼解釋他們竟能自行逼出『菌蠱』,這種蠱,她在書上曾經見過,顧名思議,就跟細菌一樣,難道他們是在扮豬吃老虎? 「你們兩個到底是什麼人?」馬車裡,剛剛那個不耐煩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帶著濃濃的殺意,雖然沒有指明道姓,但是明顯就是在問那兩個天才強盜。 「問我們嗎?」但是『天才』就是『天才』,這兩人掃視了所有人一眼,見大家的視線都落在他們身上,才後知後覺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少裝傻,快報上名號。」不耐煩的聲音暴怒而出,聲音大到似要把馬車車頂給掀翻了。 傾狂能感覺得到馬車裡的四人都瞬間都將全身的真氣提起來,緊急進入備戰狀態,在他們眼裡,這兩個攔路搶劫的『強盜』有可能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被這一聲吼一驚,天才強盜兩人腳下一軟,差點就跌坐下去,藍色粗布麻衣的『強盜』顫抖著結結巴巴道:「我,我是星淵,他……」指著同伴,接著結巴道:「他是星言,嗚嗚……各位大哥,我們不是有意要打劫你們的,你們別生氣啊,大不了,我們不打劫了。」 「噗……」 兩個緋衣女子看著兩人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忍不住噗笑出來,長鬚漢子和另兩個緋衣男子嘴角也扯了扯,人家都還沒怎麼啦,只不過就吼一句,看把這兩人給嚇得,也是此刻他們才知道,原來這兩個不知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還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的笨蛋,竟是兩名強盜啊!而且還打劫打到天月神教的身上來,真不知道該誇他們勇氣可嘉呢,還是該罵他們出門不看黃歷。 聽著兩人的活,傾狂與靈風對視了一眼,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天才啊!真是天才啊! 「哼,還裝……」馬車裡沉默了一下,然後一聲更為抑制不住的怒吼聲傳出,估計那人已經抓狂了。 隨後從馬車裡射出破空的兩道金光,直逼星淵星言,對準的是他們的眉心。 長鬚漢子一驚,衣袖一揮,兩道寒光橫空截住那兩道金光,『呲』地兩聲,兩隻金色小蟲掉落在地,但是很快便又飛了起來,有意識地朝星淵星言而去。 「金蠶蠱?」長鬚漢子一驚,然而卻已來不急出手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金蠶蠱朝星淵星言攻去。 幸好由於剛剛長鬚漢子的兩道寒光緩住了金蠶蠱的去勢,給了緋衣女子時間,急忙一人拉過一個,足尖一點,飛身躲過,然而那兩條『金蠶蠱』身是有意識般直追著星淵兩人不放。 長鬚漢子和緋衣男子正想出手,天月神教的那個四個護衛便拔刀攻了上來,與緋衣男子戰了起來,長鬚漢子則被從馬車裡飛出的長鞭攔住了去路,真氣一提,渾厚的掌風便朝長鞭打去,長鞭一縮,一個青影從車裡飛出。 從車裡飛出的青影手執長鞭立於馬車車頂,是一個頭上包著青布,酷似於苗族打扮的黑臉中年男子。 長鬚漢子瞥見緋衣女子飛上飛下,已力有所不殆,心中著急,當下決定救人要緊,但是他剛一動,黑臉中年男子的長鞭便打了過來,自身也飛了過來擋在了他面前,阻去了他的去路,兩人開始鬥了起來,這時,從馬車裡又射出一道銀光,對準正在打鬥中的長鬚漢子。 「啊……」長鬚漢子雖有避開了那道銀光,但是這一分心卻露了個破綻給黑臉男子,被一鞭打在手臂上,漸顯下風。 「卑鄙,不僅以多欺負人少,還搞偷襲。」話雖是這樣說,但從傾狂的臉上一點也看不出憤慨的樣子,相反地還帶著很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靈風看得有點怕怕的,還來不及把脖子往後縮,耳朵便被它的主人給提住,眨巴著紫眸,只聽得傾狂笑笑地道:「靈風,那兩條小金蟲,你應該對付得了吧?」 靈風倨傲地仰起頭,眼睛一眨,好似在說:當然,我是神靈之物,豈會對付不了那兩條小小的邪物。 「那好,它們就交給你。」傾狂話音剛落,一道白光閃過,已不見了靈風的身影。 緋衣女子一人一手抱著那兩個『天才強盜』,已是筋疲力盡,眼看那兩條『金蠶蠱』就要射入兩人的眉心,但就在這時,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兩條『金蠶蠱』突然莫明地掉落在地,但是這一次卻沒有再飛起來,而是化為小小的塵埃。 危機解除,四人停了下來,面面相覷,沒人知道發生什麼事。 坐在車裡的另外三個八階高手見『金蠶蠱』莫名化為烏有,均是一驚,下一刻,背脊突而陣陣發涼,他們已經感到有很強大的氣勢將他們給籠罩住,自己好像被那股氣息給緊緊鎖住般。 正在打鬥中的眾人也感覺得到,均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接著只聽得一聲一聲清越嘹亮的大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震得他們氣血沸騰,雙耳轟鳴,頭暈目眩,八個六階高手已經抵不住地雙手抱著頭蹲下,而五個八階高手也是渾身冷汗直淋,只有星淵星言沒事人一樣地站著。 高手,這附近還有高手在,而且是比他們高階的高手!那人是誰?這是此時擎雲堡、天月神教兩派共同的想法。 「你沒事吧?」星淵星言同時對著站在他們各自身邊的緋衣女子關切地問道,臉上帶著疑惑,不明白他們為何聽到笑聲會變得這麼痛苦。 然而緋衣女子卻無力回答他們,該說,她們根本就沒那個心力去聽他們在說什麼。 「何方高人?」馬車裡,一個未曾響起的聲音運用真氣傳了出來,似是要蓋住那聲長笑。 第八十七章 神秘前輩 「何方高人?」馬車裡,一個未曾響起的聲音運用真氣傳了出來,似是要蓋住那聲長笑。 笑聲一停,所有人這才慢慢地平息了下翻騰的氣血,但是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回答,一直鎖住他們的氣息也消失無蹤,就好像剛剛的大笑聲還有強勁的氣息只是一個幻覺,然而他們已經濕透的背脊卻告訴他們,那不是幻覺。 難道那個高人大笑了一聲之後就走了?所有人同時在心裡想道,但是想想應該沒有哪個高人這麼無聊吧!可惜那人明顯比他們高階,完全察覺不到氣息,這種感覺令他們很是心慌。 「你們在看什麼?」星淵星言一人扶起一個緋衣女子,很不明白怎麼都像被定了身一樣,對於空蕩蕩的天際四處望著,也學著他們的樣子看看這裡又看看那裡,最終得出的結論,什麼也沒看到。 緋衣女子不想理這兩個白癡,與徘衣男子一起站在長鬚漢子的身後,壓低聲音道:「顧師叔,能感知那人的方位嗎?」他們的師叔是八階高手,而且已快要跨入巔峰之界,如果連他都無法感知,那麼此人必是九階以上的高手。 搖了搖頭,長鬚漢子道:「感知不到,連那人還在不在都不知道。」頓了一下又道:「不過,應該是友非敵。」剛剛應該也是那人毀掉『金蠶蠱』,救了他們。 「是哪方鼠輩,別藏頭露尾的,有本事出來。」黑面男子『啪』地一下,用力地甩著手中的長鞭,大聲怒道,握著長鞭的手掌手冷汗淋漓。 「黑虎!」馬車裡那個剛剛用真氣說話的聲音再次響起,隨後又用次用真氣說道:「在下天月神教藍閣閣主藍豹,請高人現身一見。」天月神教在江湖上可謂令人聞風喪膽,即使是隱世高手,也都要畏懼幾分,天月神教最厲害的不是武功,而是蠱毒,一旦中了蠱,就算是再高的高手,在他們面前也成了可隨意宰殺的狗而已。 等了許久,都沒有聲音傳來,天月神教眾人以為來人不是早已走了,就是被天月神教的名號給嚇到了。 哼,又是一個只會虛張聲勢的『高手』,還不是被他們神教的名號給嚇得屁滾尿流,天月神教的眾人不禁高傲地想到。 但就在他們想再次動手的時候,一個慵慵散散帶著邪謔之氣的聲音才來傳來:「天月神教?那是什麼東西?沒聽過。」聲音亦男亦女,亦老亦少,語氣帶著濃濃的不屑。 聞言,天月神教的八人頓時被氣得臉色鐵青,擎雲堡的五人卻附和著嘲諷一笑,其中一個緋衣男子看起來很是活潑,揚高聲大笑著道:「哈哈,天月神教根本就不是東西,前輩沒聽說過也很正常。」雖然聲音聽不出是老是少,但既然至少是九階高手,那少說也是五十以上的老人家吧!所以叫前輩是沒錯的。 正常來說是沒錯,可惜某個『前輩』從來都不是正常的。 倒坐在馬背之上,傾狂因『前輩』這兩個字,不禁抽了抽嘴角,與靈風對視著,第一次被人叫前輩,這種感覺還真是不爽啊!她有那麼老嗎? 『高人』看不起他們,他們只能暗吞下怒氣,但是現在被一個死對頭的毛頭小子這樣說,脾氣最為火爆的黑虎立即一鞭打了過去:「臭小子,你找死。」 這一鞭帶著怒氣,一過去就是用了十成功力,長鬚漢子一驚,連忙擋在緋衣男子的面前,徒手便要接下這鞭,但沒想到一道金色的光芒緊隨長鞭而來,如今他雙手被纏住,根本就無法避開『金蠶蠱』,難道今日要要死在這裡? 但是意料之外,也算是意料之中,『金蠶蠱』在即將碰到他的時候,突然如之前一般,掉落到地上,化為塵土。 眾人再次愕然,黑虎這次再出『金蠶蠱』除了要殺了擎雲堡的五人外,最重要的是要引那個『高人』出來,就算引不出來,也能看出『金蠶蠱』是被什麼所殺,但是結果卻令他們大驚失色,什麼都看不到,也沒有感到任何強勁的真氣,就好像『金蠶蠱』是自動死亡一般。 長鬚漢子更是驚愕不已,那麼近的距離,就在他的眼前,然而他卻什麼都看不到,感覺不到,這無疑是對他一個八階高手最大的打擊。 「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黑虎心裡漸漸發毛,大吼出聲,試圖以吼叫聲來壓下心頭的恐懼,就算那人功力再高,也不可能在不散發出絲毫真氣的情況便『殺』了他的『金蠶盅』,這太詭異,根本就不像人力所能辦到。 「呵呵,想知道嗎?別後悔哦!」戲謔的聲音再次傳來,明明是如此悅耳的聲音,卻令天明神教的眾人忍不住手腳發顫。 黑虎嚥了嚥口水,往後退了一步,全身的真氣都散發出來,隱隱在自己的週身形成壁障,心裡不停地打鼓,並不答話。 「不答,就當你默認了哦!」戲謔的聲音剛一落,一陣狂風刮起,對準天月神教的八人,即使他們運起真氣護身也沒用,畢竟十階真氣與八階真氣完全不是在同一個層次。 「呃!……」狂風過後,只見黑虎圓睜著雙目,直挺挺地站著,一聲極其短暫的嚥氣,便直直地向前倒了下去,一灘黑血從他的脖頸處慢慢地流了出來。 「黑閣主?」四個天月神教護衛急呼了一聲,等到他們到黑虎翻過身來的時候,只見他的脖頸上有一種類似於被撕裂的傷口,深黑的血從這個傷。處不停地湧出來,明顯就是一哥身中劇毒而死的樣子。 「黑虎。」從馬車上快速躥出三道身影,跟黑虎的裝扮相似,對於黑虎詭異的死法都感到又驚又怒,其中一個跟黑虎完全相反的白臉男子正待要發作,卻被身邊另一個很穩重的男子拉住。 只見那個很穩重的男子站起來,眼眸中隱隱帶著殺氣,但還是壓抑著心裡的仇恨,對著空蕩蕩的林間高聲道:「請問前輩與天月神教是否有仇,為何下此毒手?」雖然他們被稱為邪教,有數不清的敵人,但在他們的記憶中,好似沒有這麼詭異,武功又高的敵人? 又是前輩!被一個快要進棺材的老傢伙叫前輩,更是不爽,傾狂出口的話更是氣死人:「誰說有仇才可以下毒手的,何況,剛剛是他自己要求的,本人還很好心地問過他,在場的人可都聽得清清楚楚哦!我只不過是很好心地完全他的心願而已。」 藍豹臉上青筋暴起,卻不敢發作,何時他們受過這種鳥氣了,真恨不得在那『高人』身上下千種萬種毒蠱,讓『他』生不如死,可惜感知不到那人的方位,難以下蠱。 「前輩說得沒錯,我們都聽得清清楚楚。」從黑虎的詭異死亡中驚醒過來,擎雲堡的五人大笑著附和道,剛剛那個叫傾狂前輩的緋衣男子揚高聲又道:「前輩殺得真好,像他們天月神教這種邪教就該人人得而誅之。」此刻在他心裡,暗中高人是個很厲害的正義之士。 暗處中,傾狂翻了翻白眼,很想衝出去讓他們看看,她可不是什麼前輩,至於什麼邪教不邪教的,都不關她的事。 「你……」白臉男子豁地一下站起來,想動手又怕落下跟黑虎一樣的下場,白哲的臉上一會紅一會青,煞是好看。 「藍豹,白狐,現在形勢對我們不利,還是先離開。」另一個兩鬢留著兩簇紅髮,看起來十分冷傲的中年男子從黑虎身邊站起來,壓低聲音在兩人的耳朵說道。 「離開?那黑虎不是白死嗎?」白臉男子壓低聲音咬牙齒切道。 「白狐,紅獅說得對,現在我們在明,那人在暗,在呆下去,保不準怎麼死都不知道,至於黑虎的仇……」藍豹的眼眸射出陰狠,將聲音壓得更低道:「既然那人突然出現幫助擎雲堡的人,一定跟他們有關,以後總有報仇的機會,何況別忘了我們有要緊事要辦。」 說起要緊事,白狐只能不甘地壓低聲音道:「你們說得對。」隨後咬了咬牙道:「哼,待除去武雲山那老傢伙,對付擎雲堡就只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到時,我一定要讓他們嘗遍世上最可怕的蠱毒。」 武雲山?縱然他們壓低了聲音,小到幾近是耳語,但是傾狂還是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武雲山三個字頓時讓她悠閒的神色一變,隨後勾唇一笑,看來這次不只是好玩那麼簡單了。 輕點了下下巴,聽剛剛他們之言,武雲山山上還有個什麼老傢伙,貌似應該挺厲害的,難道老頭讓她讓武雲山,跟那人有關?嘿嘿,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正好,她還正愁這什麼鬼武雲山不知在哪裡呢,這下,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傾狂這一思索間,白狐已經把黑虎的屍體抱進馬車裡,隨後三人也快諒鑽了進去,四個護衛也翻身上馬,一副要上路的模樣,卻多少帶著點猶豫,怕這暗中的高手不會就這麼放他們離開,但是等了一會,也不見對方動手。 「走。」藍豹低沉著聲道,馬蹄聲、車輪聲緩緩地響了起來,每前進一下,他們的心就放鬆一下,四個護衛一直緊握著手中刀柄,神經處於從未有過的緊崩狀態。 那個活潑的徘衣男子因有『神秘前輩』撐腰,不想這麼簡單就放過這些為禍一方的惡人,正想衝上去,卻被身邊另一個稍略沉穩的緋衣男子拉住:「淨雲,別妄動。」 「為什麼?他們這些惡人,殺一個少一個。」淨雲不解道,現在這麼個大好機會,怎麼能就這樣放任天月邪教的人離開呢!而且還是天月邪教的閣主。 「因為我們殺不了他們。」 「我們殺不了,但是還有前輩在啊!」淨雲很是單純地說道,在說到『前輩』這兩個字的時候,眼底還帶上莫明的崇敬,語氣裡也是滿滿的信任。 長鬚漢子搖了搖頭道:「淨雲,淨竹說得對,我們殺不了他們,現在看來,也只能讓他們走了,至於那位前輩,太過詭異了,誰能知道『他』到底是正還是邪,雖然 『他』剛剛殺了黑虎,但是不能保證他就是我們這一方的,知道嗎?在事態還不明朗之時,切不可輕舉妄動。」他這位師侄還太嫩了,也太衝動了,雖說那位前輩救了他們,也殺了黑虎,但是也不能就此歸為自已人,這世上多的是行為古怪的人,前一刻可以救你,說不定下一刻就能反過來殺了你,看天月邪教要走,而『他』沒再出手,便知道,那位前輩並不是因『正義』才殺了黑虎的。 淨雲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不過那狠瞪著緩緩離去的天月神教眾人的表情,還是表示他心有不甘,同時也不同意他顧師叔的說法,在他看來,既然那位『前輩』殺了邪教的閣主,那就是正義之士。 目送著天月神教的人漸行漸遠,傾狂並沒有再出手,只是輕撫了下靈風的頭,勾唇輕笑道:「靈風,跟著他們。」那人說得還真不錯,她確實不是站在他們那一方,只不過是閒著無聊,活動活動筋骨而已,也順便試試靈風的毒齒到底有多厲害,不過,他們既然有提到她即將要去的地方,那麼還是不要為了好玩而壞了大事,等搞清楚了武雲山的事,再『玩』也不遲。 這次靈風並沒有立即閃身而去,而是不滿地伏在傾狂的頸間,似是在說,它不想離開她。 「乖啦!」像對待小孩一樣輕哄道,傾狂有點無奈,怎麼神靈之物也會撒嬌粘人的。 撇了撇嘴,靈風紫眸一轉,湊近傾狂臉頰,小小吃了一下豆腐,然後才閃身消失,追蹤天月神教眾人而去。 對於靈風的小孩子氣失笑了一下,轉首,看著林外那幾個擎雲堡的人,貌似擎雲堡與武雲山的關係也不小啊!那就與靈風兵分兩路吧! 看著天月神教的人安然離開,擎雲堡的人都心有不甘,但也慶幸剛剛沒出手,否則那個暗中的前輩袖手旁觀,他們一定會死得很難看,畢竟天月神教的白、紅、藍三閣閣主,可不是說著玩的。 「前輩,前輩你還在嗎?」直至再也看不到天月神教的身影,淨雲突然仰高頭,運起渾身的真氣,大聲喊道,就是不知道他怎麼對位『前輩』那麼有『好感』。 傾狂很鬱悶地掏了掏耳朵,這小子嗓子還真大啊!竟然還口口聲聲叫她『前輩』,真是欠打了,算了,看在他們還有『用』的份上,就免了他一頓打吧。 「小白,我們出去!」拍了拍座下的白馬,傾狂一個翻身,正坐在馬背之上,一副吊兒郎鐺的樣子。 喊了許久都不見有回音,淨竹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拉過淨雲,提高聲音道:「別嚷了,前輩一定早走了,你在這瞎嚷嚷也沒用啊!」 「走了?」喊了這麼久都沒回音,他心裡也明白,那位來無影的『前輩』一定是去無蹤了。 「呃……」長鬚漢子剛想說什麼,突然忍不住的向前噴了一口血,剛剛接下黑虎的那一鞭,因為分神,已被震傷了心脈,而且腹間不停的翻滾表示,他不止被震傷心脈那麼簡單。 「顧師叔……四人同時緊張地圍了上去,只見長鬚漢子面色慘白,隱隱間好似黑色之氣往眉心聚集而去。 淨竹立即翻過長鬚漢子的手掌,瞬間臉色大臉,低沉著道:「黑虎的長鞭上有毒。」蠱毒蠱毒,除了用盅,毒也是天月神教的一大特色。 「那趕緊給顧師叔解毒啊!」淨雲焦急著說道,手忙腳亂地從懷中掏出一個一個的小藥瓶,喃喃道:「中了什麼毒?該用哪一種解藥?」天月神教善使蠱毒,身為勢不兩立的擎雲堡卻是善於解蠱、解毒,兩派完全是天生的死敵。 淨竹兩指搭在長鬚漢子的脈膊上,本已慘白的臉更是白得毫無血色:「是天月邪教黑閣的『黑斷魂』,如果不是顧師叔功力深厚的話,恐怕此時已經……」 「什麼?黑斷魂?那只是黑閣的獨門毒藥,我們……」淨雲一聲驚呼,臉色難看得好似長鬚漢子此時已經魂歸西天了。 「我們身上沒有解藥,而且此毒來勢洶猛,恐怕撐不到回堡,顧師叔就已經……」明淨無血色的臉上已經是成了死灰 「那怎麼辦?顧師叔……」聞言,兩上徘衣女子均紅了紅眼眶。 「淨梅、淨芙,生死有命,你們不用太傷心。」長鬚漢子拉著兩個緋衣女子的手道,爾後又看向淨竹、淨言道:「你們趕緊快回堡,告訴堡主,天月邪教已經行動了……」 話還未說完,一陣有規律的馬蹄聲傳來,心中一緊,以為又是天月神教的人,趕緊提起真氣,循聲望去。 第八十八章 神奇醫術 話邁未說宗,一陣有規律的馬路聲傳來,心中一緊,以為又是天月神教的人,趕緊提起真氣,循聲望去。 只見從林子處,慢慢地踱出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馬上斜斜地坐著一位身著白衣的少年,面龐微黑,看起來像是經常曬太陽的那種健康的膚色,一雙黝黑的瞳眸炯炯有神,乍看起來明明沒什麼出眾之處,但是在陽光之下,卻讓他們有些無法移開目光。 傾狂這一趟,離家出走,深知一定會引得各方齊動,相信明裡暗裡打探她的人不在少數,如果不稍微裝粉下,只要她一現身,鐵定會麻煩不斷。 「你是何人?」淨竹戒備地盯著傾狂,如果是在平時,他不會對一個小少年提起戒備心,但剛剛才與天月神教正面相撞,再加上他的師叔心中劇毒,讓他不得不對任何突然出現的人產生懷疑,屏起心神感知,沒有絲毫真氣,這才稍稍地放下心。 搖搖晃晃地坐在馬背上,傾狂像是突然才發現前方有人,一個受驚差點從馬上摔下來,幸好她『身手敏捷』連忙抓住韁繩,穩住後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胸脯,一副受驚過度過的樣子。 「她會不會就是剛剛你們一直叫的『前輩』啊?」一直被忽咯在一旁的言淵言星站在淨梅和淨芙的身邊傻傻地看著傾狂道,登,一語中的,可惜換來的兩穎『爆粟』。 「嗚……幹嘛打我啊?」星淵星言同是捂著被敲疼的頭,委屈著瞅著淨梅和淨芙,不知道這兩位天仙美女幹嘛好好的打他們。 「笨蛋,你們有看過這麼年輕的『前輩』嗎?」淨梅白了白眼道,雖然這個出現的少年出現有點突然,但是她們可不認為她會是個九階以上的高階高手,就連他們這些得以修習比常人更精妙功法的少年高手,天賦最好的也得過了三十歲才能進入七階,那已是被稱之為天才了。 「嘿嘿,說得也對。」星淵摸著頭傻笑著,雖然被打了一下,但是他覺得這種感覺好親切啊! 「嗯,竟然被稱為前輩那一定是很老的才對。」星言很是嚴肅地點了點頭,然後又一臉不解地靠近淨芙,呆笑著問道:「可是你們剛剛根本就沒見到那個人,怎麼就叫『他』前輩了,說不定,『他』真的是這個少年呢?」他剛剛就一直不明白,明明沒見到人,怎麼就一直前輩前輩地亂說呢! 淨芙一手推開靠近的星言,連個白眼也不給他,對於沒有武功的人,實在也懶得跟他解釋武學方面的事,何況他們好像才第一次見面吧!有那麼熟嗎? 這兩個天才強盜到底是真傻還是粉豬吃老虎,還真的讓他們給說對了,一手控著韁繩,傾狂微瞇著眼,不著痕跡地來來回回在打量著他們,毫無破綻,是他們功力太深了,還是這就是傳說中的單純的人看事情總能看到最深層? 「問你呢?你是何人?」見傾狂許久都不開口,淨雲一手扶著長鬚漢子,一手指著傾狂問道。 拿著柳細枝指著自己,傾狂眨了眨黝黑的眼眸,道:「我嗎?」死小子,剛剛一口一個前輩地叫,現在竟然對我如此無禮。 「廢話,這裡除了你還有別人嗎?」淨雲正為他師叔的事心情極度不好,語氣極度惡劣。 「呀,這麼說你們不是人?那你們是什麼東西?」傾狂故作驚訝地看著擎雲堡眾人道,眼眸中露出他們看不出的戲謔。 「呃……」一旬話,將他們給噎住了,淨雲白淨的臉上漲得通紅,下意識地反駁道:「我們不是什麼東西,我們……」 話還未說完,傾狂更是驚訝道:「什麼,原來你們不是東西啊?」哈哈,這個人怎麼這麼好玩啊!有趣有趣,一個子就遇到三個呆子。 「呃……」淨雲這下連耳根子都紅了個透頂,一個跺腳,忘了他手上還扶著一個人,差點把那位顧師叔給柞了出去,但這一搖晃,也讓他又吐了一大口黑血,臉色更顯芥白。 「顧師叔……」淨雲也顧不上再去反駁傾狂了,連忙半蹲下扶著長鬚漢子半躺在地上,通紅的臉上滿是自責。 「我……我沒事。」長鬚漢子搖了搖頭,雙眼漸漸地要閉上,已經虛弱得只剩一口氣了。 「顧師叔,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淨竹急忙從淨雲的手中接過長鬚漢子,伸手便要往他身上輸入真氣,雖然最終他們還是救不了他,但是至少能撐一時是一時,說不定會有奇跡出現呢! 「等等,你要幹嘛?」見淨竹要往長鬚漢子的身上輸送真氣,傾狂懶懶地開口,這個傢伙到底懂不懂什麼叫黑斷魂啊!竟然還敢往他身上輸送真氣,不是要讓提早上西天嘛!真是,還以為他對於黑斷魂很瞭解呢!原來也是笨蛋一個。 長鬚漢子的突然吐血讓淨竹几人一時忘了傾狂的存在,聽到這一聲明明該是很急切的話卻被她很慵散的語氣說出來,不禁齊齊地看向她,淨竹也停下了要往長鬚漢子輸送真氣的動作,頓了一下,才道:「這位兄台,請自便。」不管她是誰,現在他們也沒心思去理她,只當她是個路過這裡的少年而已。 言下之意,不就是讓她趕緊離開,傾狂撇了撇嘴,轉動著手中的柳細枝,拍馬前進,在越過擎雲堡等人的身邊時,似是不經間地低喃了句:「這毒真厲害,要解還真得費一番功夫。」 還沒呢喃完,座下的小白低嗚了一聲,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淨竹指在了她的面前,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她,懷疑道:「你能解了顧師叔的毒?」在聽到她呢喃的話後,他的心裡燃起了希望,還未反應過來之際,自己就已經擋在了她面前。 「怎麼啦?看不起我。」似乎對於他的懷疑很不爽,傾狂挑了批眉道。 猶豫了一下,淨竹最終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般,朝傾狂拱了拱手道:「不是,既然兄台能為我顧師叔解毒,還請施以緩手。」他打心裡是不信眼裡這個不及弱冠之年的少年能解『黑斷魂』,但是顧師叔的真氣已經明顯壓不住毒氣了,黑氣就快到願桅到眉心了,目前來看,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哦,想讓我幫他解毒?」斜了那位顧師叔一眼,傾狂彈了彈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慢悠悠道,轉眼,再看臉色黑沉的淨竹,笑嘻嘻地補上一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從來不會白白給人醫病的哦!」 「兄台請放心,只要你能醫好顧師叔,我們擎雲堡絕對不會虧待你的。」淨竹的臉色已黑得跟個鍋底差不多了,語氣也是相當的不好,誰叫傾狂現在的形象整個就是一個招搖撞騙的江湖郎中樣呢! 淨雲、淨梅、淨芙三人也是一臉不屑地看著她,同時也對淨竹攔住這個『江湖騙手』,讓她醫他們顧師叔感到疑惑。 傾狂可不管他們的輕蔑,嘿嘿一笑道:「有你這句話就行了,擎雲堡貌似挺有錢的,嘿嘿。」說著翻身下馬,來到那位長鬚漢子的身邊。 傾狂此話一出,淨竹几人的眼神不禁更加輕蔑了幾分,已經在心裡深信她就是個愛錢的主,哪有人在聽到擎雲堡三個字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錢的,不過這也讓他們戒備的心整個放了下來。 這麼容易就放下戒備心了,真容易騙啊!擎雲堡的人還是真單純,傾狂一邊暗笑著,一邊蹲在長鬚漢子的身邊,並沒有伸手去把脈,而是直接……快速扯開長鬚漢子的衣帶,然後在所有人錯愕的眼光中,扛開他的衣服,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急色狼。 「喂,你這個登徒子,要幹嘛呢?」淨雲恍過神來,一把抓住正要掀開長鬚漢子裡衣的手,漲紅了臉,臉部正在處於扭曲狀態,淨竹也是差不多,淨梅、淨芙兩人紅著臉轉過身去,臉上都帶著憤恕。 登徒子?傾狂微皺了皺眉,看著被抓住的手,再看看長鬚漢子無神的眼眸四處飄移著,一句粗話差點飆了出來,靠,她需要這麼飢不擇食,對一個老傢伙下手嗎? 手腕一翻,反手抓住淨雲的手腕,色迷迷一笑道:「放心,我對他沒興趣,反倒是你,我可是有興趣得緊哦。」 「你……你……」淨雲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最終變成天邊的紅霞,待他反應過來被調戲時,傾狂已將長鬚漢子的衣衫仝部解開了,而長鬚漢子也已昏死過去,眼看著是到了生命的盡頭。 一手拍開淨雲的手,傾狂收起玩笑,黑瞳一掃正要衝上來的淨竹三人:「好了,本少爺對這麼個老傢伙沒興超,要不想他死的話,就安靜地站在一邊去。」一手輕按上長鬚漢子的心臟處,毒氣已經快到心臟了,這黑斷魂果然厲害,也幸得他是個功力深厚的高手,要是換成平常人,早在中毒的那一刻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利眸一扭,不威而自恕,擎雲堡眾人被她突然散發出來的氣勢給震住,愣愣地看著她,似是不敢相信她便是上刻一臉色狼樣的登徒子,等他們恍過神來的時候,只見傾狂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一打開,裡面是一排金針,眼眸一掃過他們顧師叔的身體,隨著她的目光,他們看到有一團團黑氣正以無比快的速度朝他的心臟聚攏,竟比臉上那向眉心聚攏而去的黑氣還要多還要恐怖,眼看就要匯聚到心臟處。 心中駭然,即使他們對於黑斷瑰這種劇毒一知半解,也知道只要黑氣匯聚到心臟處,那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了,生死就在這一瞬了,眾人不自覺地乖乖地站地一旁,看著傾狂專注的側臉,心裡竟生出一絲希望,相信她能救活他們師叔。 傾狂不理他們怎樣的心裡,瞇著眼睛,待得四方黑氣就要在心臟處匯費的那一瞬,快速地抽出十數根金針,看準他身上的穴位,一揚手,以讓人無法看清的速度紮了下去。 淨竹四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根本看不清她是怎麼出手的,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大,他們顧師叔的身上已紮了十四根金針,頓時瞪大了那雙還略帶著輕蔑的眼眸,太快了太快了,這樣的速度,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然而待他們看清十四根金針所下的穴位,瞪大的眼眸更是圓圓突起,似是下刻便要將眼珠子給瞪出來一般,眼眸裡的驚愕漸漸轉化為極度的驚駭,雙拳緊握,渾身的殺氣奔湧而出,這,這傢伙根本就是一個只會騙人的庸醫,那十四狼金針所下的穴位全都是胸腹部的要害死穴,好好的一個人被扎中其中一個死穴都要一命嗚呼了,何況是一個身中劇毒的人被連紮了十四根,不死個透才怪。 「你這個庸醫,還我顧師叔命來。」淨芙大恕,手一揚,便要一掌打向傾狂,卻被一聲悶哼聲給止住了動作。 是幻聽嗎?不會是詐屍吧!淨竹四人動作僵硬地低下頭,只見本該是成了屍體的顧師叔眉頭一舒,無意識地又『嗯』地一聲,雖然依然沒醒過來,但看樣子,感覺身體放鬆了不少。 「這……」四人面面相覷,然後又不約而同地看向傾狂,他們不會在做夢吧!這是怎麼回事,刺中十四個要害穴道竟然不會死人,還能解毒?這樣的醫法,他們還是真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真是神奇啊! 對於淨竹四人的一驚一乍,傾狂絲毫不受影響,專注地看著長鬚漢子身上還有臉上的黑氣,慢慢地朝人迎穴匯聚成而去,待到差不多匯成一點的時候,從布包裡又抽出一把小巧的刀,類似於手術刀,往喉結旁開15寸處輕輕一劃,汩汩的黑血不停地流出,空氣中中瀰散著讓人難以忍受的腥臭味。 「哇,好臭啊!他的血好臭哇……」星淵星言受不了地摀住鼻子,哇哇大叫起來,還未大叫完,腦袋受襲,一陣眼冒金星,兩眼一翻倒下。 瞪了被她們打得頭冒金星的兩人一眼,淨梅淨芙以袖遮鼻,快速後退了幾步,淨竹淨雲也是,雖然確實很臭,臭得他們恨不得立即跑開,但是那是他們的尊敬的師叔,再難受也得忍著,同時心裡不得不佩服傾狂,竟然能面不改色,厲害厲害。 如果他們眼力夠好的話,一定能看到傾狂在動手放血的之前,就以極快的速度在兩個鼻孔塞了兩團特製細棉。 隨著流出的黑血越多,空氣中的噁心血味越重,星淵星言二人已經忍不住在一旁吐得快不成人樣了,淨竹四人雖然屏住了呼吸,但還是免不了被熏得臉色慘白,心裡也不禁擔心,再這麼放血下去,就算解了毒,這人也得因失血過多而死了。 就在他們擔心長鬚漢子會失血過多的時候,只見流出的黑血漸漸變紅,直至正常的血紅,傾狂這才出伸手點住人迎穴周邊的穴道止住了血,然後將膻中穴處的金根再入一寸,轉動了幾下,再拔出,接著便順著鳩尾穴、巨闕穴、神闕穴、氣海穴、關元穴、中極穴、曲骨穴、膺窗穴、乳中穴、乳根穴、期門穴、章門穴、商曲穴,以相同的手法,將金針拔出。 前世,遊走於黑白兩道的她,受傷中毒根本就如家常便飯一般,所謂久病成醫,漸漸地,她開始對醫學產生的興趣,對於中外醫術都下了一番苦功,今生,她師傅留給她的書藉中也有上古醫書,可說,她的醫術是結合了古今中外,連玄武都對她甘拜下風。 像這樣的解毒,對於她來說,也不過是『小手術』而已,當然,這也是她第一次出手為他人醫治,如果讓葉影他們知道,一定會感歎,這位顧師叔的命可真夠好的。 「好了,毒已經解了,再過一會就可以醒過來了。」傾狂將金針收了起來,順便拿下鼻孔裡的細棉,拍了拍手道,輕鬆悠閒的摸樣,一點也不像剛剛幫人做過『手術』。 放完血,空氣中的令人作嘔的腥臭味也慢慢消散,雖然還殘留著一些臭味,不過還能讓人忍受得了。 毒已經解了?淨竹四人相艦一眼,再低下頭去見長鬚漢子雖然臉色依舊芥白,昏迷不醒,但臉上還有身上的黑色已然褪去。 「砰……」四人齊齊向傾狂一跪,感恩戴德道:「神醫救命之思,我們擎雲堡感激不盡。」 「我這麼『辛苦』幫他解毒,你們不是想一跪再加一旬感激不盡就完了吧?」傾狂雙手環胸,一副痞裡痞氣的樣子道,剛剛就對她那麼不屑,現在就叫她神醫了。 「不,當然不,不管神醫要多少診金,我們都會雙手捧上。」想起她在醫治之前說的話,淨竹急忙說道。 「多少都行?」傾狂低頭想了一下,然後揚起頭來笑得燦欄道:「嗯,看在你們是擎雲堡的份上,就收你五十萬兩吧!」「五十……十萬兩?」聞言,淨竹四人不禁瞪大了眼睛,天啊!她未免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再說了,哪有人帶五十萬兩在身上的。 「怎麼,嫌多?」傾狂挑了桃眉,居高臨下的看著苦著臉的四人,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是在敲詐人家。 「不,不多。」淨竹楞了按手,眼眸一轉,對著傾狂道:「不過我們現在身上沒有那麼多錢,如果神醫不嫌麻煩的話,可否隨我們一道回堡,到時我們一定會將五十萬兩如數奉上。」 「竹師兄……」傾狂還未說什麼,淨雲三人便生,出口,語氣中帶著不甚贊同,畢竟擎雲堡一向神秘,極少帶外人回堡。 「我自有主意。」淨竹壓低聲音道,這麼一個醫術高超的人才,他怎麼能放過。 「有錢收,怎麼會麻煩呢!反正我也正閒著無事,去擎雲堡逛逛也不錯啊!」對這個提議很滿意,傾狂摸了摸下巴道,轉眸間瞥向長鬚漢子,輕笑道:「你們再跪下去,某人就快要被血水浸透全身了。 一頭霧水地順著傾狂的眼看過去,只見剛剛放出的黑血將他們還躺在地上的師叔給『包圍』住了,一驚,連忙跑過去。 看了看天色,淨竹整個將長鬚漢子背在背上,對著傾狂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快走,不然今晚我們就得在荒郊野外過夜了。」 「那個,可不可以帶我們一起走啊?」星淵突然拉住淨梅的衣袖道,星言也拉了淨芙的衣袖。 淨梅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一軟,正想問淨竹,淨芙已經一手甩開星言,道:「不行,你們是來路不明的笨強盜,我們不能帶你們回去。」 淨竹也同意淨芙的說法,轉身便想離開,誰知這兩個天才強盜突然變得聰明起來了,跑到傾狂的身邊,一人拉住她的一個衣袖,星淵帶著鼻音懇求道:「神醫,求你帶我們一起走吧!我們不想再被逼著當強盜了,我們……我們要拜你為師。」 星眸一轉,傾狂點了點頭道:「拜師就免了,只要你們答應,以後,無條件聽從我的話,我就帶你們一起走。」 不帶絲毫猶豫,兩人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道:「行,以後我們都聽你的。」 「那好,走吧!」說著,便翻身上馬,問都不用問淨竹等人一聲,就將這兩個天才強盜帶上。 淨竹等人雖然不滿,但也沒有說什麼,緊隨在傾狂的馬後向不遠處的城鎮走去。 夕陽西下,傾狂一行人終於來到這個小城鎮的唯一一個客棧一一聚緣客棧。 一進入客棧,齊涮涮的視線便向他們射來,不大不小的大堂裡聚集了不人,看樣子還大多都是身懷武功的江湖中人。 不會是她剛好趕上什麼武林大會吧?一間小小的客棧竟然聚集了那麼江湖人士。 帶著疑感,意念一掃,都是一些小蝦米……不對,還有一個絕頂高手。 順著心念望過去,不禁呆呆地愕住了,凝眸一瞇,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而且樣子好像不太對勁。 第八十九章 齊聚客棧 帶著疑惑,意念一掃,都是一些小蝦米……不對,還有一個絕頂高手。 順著心念望過去,不禁呆呆地愣住了,凝眸一瞇,是他?他怎麼會在這裡?而且樣子好像不太對勁。 坐在大堂角落邊裡,那個身著一襲青衣,自斟自飲的俊美男子不是凌傲塵,又是誰呢?只是,為什麼他看起來如此落寞,一向瀟灑的他此時眉頭竟緊皺著,似是有什麼解不開的煩心事,向來噙著陽光笑容的嘴角邊此刻的笑容看起來卻是如此的虛幻,整個人看起來散發著一種不讓人親近的清冷,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並沒有如其他人一般向他們看過來。 那人真的是凌哥哥嗎?傾狂不自覺地緊皺著眉頭,如果不是能感覺到他身上隱隱還帶著讓她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氣息,即使他有凌哥哥的相貌,她也不會相信眼前之人就是她的『陽光天使』。 凌哥哥,他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何會變成這番模樣?心中帶著強烈的不安,不自覺地舉步便要向他走了過去。 「神醫,怎麼啦?」並沒有發現傾狂的不對勁,淨梅站在她的身前,傾身問道。 淨梅的聲音拉回了傾狂的神智,不著痕跡地移回目光,此時眾目睽睽之下,實在不宜做出大的舉動,否則怕是再也低調不起來了,暫時甩開心裡因看到凌傲塵而起的波瀾,傾狂搖了搖頭。 這時,客棧的老闆已經迎了上來,看了淨竹背上渾身是血的長鬚漢子一眼,並沒有表示驚訝或害怕,而是如常地揚起招牌笑容:「幾位客倌,住宿還是用餐?」 「兩樣都要,先開五間上房,我們在房裡用餐就行了。」掃視了大堂一眼,淨竹淡淡道。 此時,大堂裡的人已經收回目光,畢竟他們這一行人,也沒什麼出奇之處,雖說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但這在江湖上是司空見慣的事,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該喝酒的喝酒,該聊八卦的聊八卦,真不愧為江湖中人,人家喝酒是一杯杯,他們是一壇一壇,而且嗓門大得不得了,整個吵鬧得跟個菜市場差不多。 傾狂下意識地又將目光移向凌傲塵,安靜坐著的他與這個熱鬧的大堂顯得格格不入。 「好咧,小二,快引各位客倌上二樓天字號房。」老闆高聲一喊,一個看起來很是機靈的小二快速地跑了上來,對著傾狂等人,咧嘴一笑,做了一個請姿勢,道:「各位客倌請隨我來。」說著便在前頭引路。 聚緣客棧與別的客棧差不多,一樓是用餐,二樓住宿,只是傾狂覺得有點奇怪,剛剛看人這麼多,還以為會沒有房間,想不到竟還有五間上房,這倒是奇了。 才剛踏上二樓,傾狂便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馬蹄聲,很有默契的,大堂裡的人又都是靜了下來,齊齊地朝門口看去。 只見從門外走進來五個人,均是頭上包著布,一副少數民族打扮的樣子。 天月神教的人?雖然他們不是今天林間見到的那些人,但是看裝扮,傾狂還是一眼認出他們是天月神教的人,轉眸,果然見淨竹四人臉色一變,隨後加快腳步隨著小二離去,畢竟現在再與天月神教的人正面相撞,吃虧的一定是他們。 呵,擎雲堡和天月神教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到哪都能碰上,傾狂暗笑了一聲,正想轉回視線,卻不期然地被緊隨而後出現的那一抹身影給定住了視殘,雖然那人頭上帶著紗笠,但耳力極好的她從他低聲說的一句話,便聽得出,他是月鈞楓。 月鈞楓怎麼會到這裡來了,而且竟然還跟天月神教的人在一起?帶著疑惑,傾狂不禁放慢腳步,凝神細聽他們說的話。 「老闆,來三間上房。」一個護衛打扮的趾高氣昂地開口道,大堂人裡的江湖人士認出他們是天月神教的人,不敢再看一眼,也不敢再大口喝酒,大聲說話,人人將頭縮起來,恨不得有洞可以讓他們鑽起來,就怕一個不小心,怎麼死都不知道。 「是是,各位各倌這裡請。」一直都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老闆雙腳直抖,一邊抹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邊親自引著他們往與傾狂他們相反的另一邊樓梯走去。 「月少爺,請。」一個與黑虎他們打扮相似的男子對著頭帶紗笠的男子客氣地做了個請的姿勢,語氣也是十分之客氣。 「黃狼,不用這麼客氣。」紗笠之下一個淡淡的聲音傳出,隨後便與黃狼並肩上了二樓。 那個叫黃狼的應該也是天月神教的閣主,難道齊月國跟天月神教有勾結?傾狂為這個想法而不禁浮上一抹深思,默默地注視著月鈞楓的身影。 「神醫,你在看什麼?」發現傾狂落後的許久,星淵跑回到她身邊,疑惑地問道,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天月神教的人,不禁啊地一聲便要叫出來,幸而被也跟著走回來的淨梅給堵住,否則在此時如此安靜的情況下,非得引來所有人的注視不可。 「沒什麼,走吧!」收起深思,傾狂又是一副悠閒的樣子越過他們兩人向房間裡走去,她有種直覺,凌哥哥,月鈞楓同時出現在這裡,並非是偶然,一定有什麼事要發生,而且是大事。 將他們的顧師叔安頓好,淨竹等人不放心,非要守在他身邊等他醒過來,星淵星言處自然也是留下來,傾狂可不想將大好時間浪費在守人上,也是因為心裡惦記著凌傲塵,不放心,因而連自己的房間都沒有去看看,便往大堂而來。 站在二樓欄杆處,傾狂眼眸一掃,便發現剛剛還熱鬧不凡的大堂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幾個不怕死的人,其他的估計被天月神教給嚇跑了,就算住破廟也比跟天月神教住同一間客棧來得安全,而獨自飲酒的凌傲塵也跟著不見了,不會是已經走了吧? 剛好這時剛剛那個靈機的小二走過,傾狂揚唇一笑,拉住他,指著凌傲塵剛剛坐過的那桌問道:「剛剛坐在那裡的那個客人呢?」 「這個……我不知道。」小二一臉為難地搖了搖頭,突而眼晴一亮,緊盯著眼前拋上拋下的銀子,立即改口道:「知道,知道,他住在地字一號房。」 還沒走?傾狂說不出的心裡是一鬆還是一沉,將碎銀子拋給見錢眼開的小二,正想著是不是該去探探的時候,又一陣清晰的馬蹄聲傳來,下意識地往門口看去。 這一看,讓她突然有種要將自己藏起來的衝動,而事實上她也是這麼做了,往旁邊的柱子一躲,如果可能的話,她真想哀嚎一聲,天啊!為什麼這隻狐狸也來了? 「客倌,要住宿嗎?」老闆迎了上去,笑著問道。 「嗯。」點了點頭,一身風塵僕僕的雲玄天看都沒看老闆一眼,一雙美麗的桃花眼在大堂中不停地來回巡視著,像是在找什麼。 「小二,快帶客倌上玄字一號房。」老闆又是高聲一喊,機靈的小二便上前要引雲玄天上樓。 傾狂正想閃身離開,卻被雲玄天的一句話給定住了。 雲玄天拉住老闆,問道:「老闆,請問一下,有沒有見過一個身穿白衣的俊美少年,大概這麼高,雙眉如墨畫,一雙眼晴黝黑靈動,長得丰神俊朗,跟個仙人一樣,嘴角邊一直帶著笑容,很是狂妄……」 他是來找她的?聽著他對自己的描述,傾狂說不清此時心裡是什麼滋味,最終只是無力地撫了撫額頭,天啊!他竟然追她追到這裡來了?如果她不是稍稍化了裝,恐怕早就被他給追到了。 老闆和小二看著眼前的人說著說著便陷入自我的陶醉中,不禁有點蒙了,懷疑這麼位漂亮的公子是不是腦袋有毛病啊! 「呃……公子,你確定你說的是人,而不是神仙?」老闆嘴角抽了抽,打斷雲玄天越說越離譜的話,心裡正在考慮著,要不要接待這個看似有點不太正常的公子? 「當然是人了,但是在我心裡,她就是神,最完美的神。」雲玄天撇了老闆一眼,又陷入自我的花癡之中。 受不了!隱於柱子外的傾狂身子一抖,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在一瞬間全都跑了出來。 老闆和小二也是在瞬間抖落了一地雞皮疙瘩,如果他們剛剛沒聽錯的話,他所要找的人是個公子吧!太惡寒了,難道眼前這個人是個女子?太開放了。 「姑……公子,不好意思,你所說的這位如神人一般的公子,我們並沒有見過。」幸好『姑娘』兩個字沒有說出來,否則此刻他一定在滿地找牙。 一句話,讓一臉癡迷的雲玄天化為黯然:「真的沒見過?」 老闆和小二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如果他們真的見過這樣的一位人物,又豈會忘記。 「算了,前頭帶路吧!」擺了擺手,雲玄天顯得疲憊道。 然而就在雲玄天上樓上到一半的時候,門外又響起了一聲馬蹄聲,今天還真是熱鬧啊! 往門口看去,傾狂這下不止嘴角抽搐,額頭的青筋也不停地抽著,這下何止熱鬧啊!簡直快趕上廟會了,聚緣聚緣,這名字取得可夠好,就不知聚的是不是孽緣了? 第九十章 滔天巨網 往門口看去,傾狂這下不止嘴角抽搐,額頭的青筋也不停地抽著,這下何止熱鬧啊!簡直快趕上廟會了,聚緣聚緣,這名字取得可夠好,就不知聚的是不是孽緣了? 鳳舞萱怎麼也來湊熱鬧了,只希望她不是來找她的,不然她真的得自己打個洞鑽進去了,這小妮子跟雲玄天比起來也是不遑多讓啊! 「老闆,借問一下,有沒有見過一個很俊美的白衣少年,就跟個謫仙似的,大概有這麼高,嘴角邊一直帶著狂妄的笑容……」老闆剛一迎上去,一身淡煙青衫的風舞萱便開口問道,直把老闆給問愣住了。 她形容的人不就是剛剛那個『女扮男裝』的公子所要找的人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一個接一個地來找,所謂三人成虎,本來還不相信世上有這樣人物的老闆已經相信了,而且在心裡不停地婉惜,這樣的人物,為什麼他就沒見到呢。 「老闆,你發什麼呆啊?到底有沒有見過?」描述完在她心目中傾狂的樣子,鳳舞萱見老闆整個人呆住了,不禁提高音量道。 「啊?姑娘所說的仙人我沒見過。」老闆轉眼看向停在樓梯處,臉色古怪看過來的雲玄天,一指道:「不過,您所形容的人跟那個公子所要找的人很像。」 還有人在找莫傾狂?風舞萱疑惑地順著客棧老闆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與雲玄天的目光撞上,空氣中有什麼詭異的氣息在流轉著。 「哦,原來是雲公子啊!想不到會在這遇到你?」鳳舞萱眼眸一轉,挑了挑眉道,語氣有著滿滿的挑釁興味,哈,想不到不止她追了過來,雲玄天也追來了,嗯,他會追來,本該也在意料之中不是嗎? 「呵呵,本……本少爺也沒想到會在這遇到你,鳳姑娘。」壓住心裡湧上的不爽,雲玄天就勢靠在樓梯欄杆,皮笑肉不笑道。 「這就是所謂的有緣吧!」風舞萱笑笑地接下雲玄天的無形炮火,彈了彈沾上些許灰塵的衣袖,又道:「雲公子這是出來遊山玩水嗎?」 該死的那個動作怎麼那麼像某人,哼,只不過才見過幾次面而已,竟連動作神態都給學了過來了,雲玄天撇了撇嘴,桃花眼一閃,笑道:「本少爺這次出來可不是為了遊山玩水,某人很不負責任地『離家出走』,本少爺就是為了她而來的。」流光一轉,將問題拋回給鳳舞萱:「那麼鳳姑娘又是為何來到此?如果本少爺沒記錯的話,此刻你應該在回家的路上。」 要命,這個雲玄天這副樣子還真是勾人啊!如果生在鳳堯國,絕對是個禍水,鳳舞萱被雲玄天的桃花眼給電到,一愣,只是一瞬間而已,便又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回道:「我啊!當然是出來遊山玩水的。」一頓,斜睨了雲玄天一眼,也展開一個高艷的笑容道:「順便啊!把某個 『吃完就跑』的負心傢伙揪出來。」 對於雲玄天的直言不諱,鳳舞萱不禁也深深地佩服他對莫傾狂的深情,本來在聽到他與莫傾狂有斷袖之情時,她是嗤之以鼻的,深信那只不過是他或莫傾狂為了某個陰謀而故意傳出的謠言而已,畢竟各國爭奪天下已經進入白熾化了,什麼樣的詭計不能用上,但是在龍麟皇宮見到雲玄天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錯了,這傢伙在面對莫傾狂時,那眼底毫不掩飾的深情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覺得出來,不免也為他的深情所感動著,身為一國太子在何時何地都敢以承認自己愛上同性,真不知該說他愛得盲目呢?還是該說他實在是太過『厚臉皮』了。 鳳舞萱話成功令雲玄天的怒火撲哧撲哧地往上冒,中秋之夜,她們兩人相抱在一起的畫面毫無徵兆地跳進腦海裡,無形的氣勢隨著怒火散發了出來。 發怒了!鳳舞萱似是嫌雲玄天的怒火還不夠盛,撫了撫微垂落的髮絲,帶著絲絲甜蜜道:「雖然那傢伙負心,但是一想起她那溫柔的眼神,那甜蜜的話語,那……」 隱於暗處中的傾狂在聽到『吃完就跑』的負心傢伙就冒出三條黑線的額頭,此刻每聽一句,額頭上的黑線就多冒出一條,這個鳳舞萱搞什麼玩意啊!就算要報復她的『調戲』,也不用這樣壞她的名聲吧!呃,雖說,她風流的名聲不用壞已經明擺在那裡。 越說越離譜了,真不愧是女尊國出來的,這樣的話都敢在大庭廣眾下說,而且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看老闆、小二還有大堂裡此時剩下了幾個客人,全都集體呆住地聽著她在那裡『回憶』著她的『愛人』。 「閉嘴。」雲玄天終於忍無可忍的爆怒出聲,雖然他知道那些話不一定是真的,但就是忍不住怒火中燒,話音剛落,足尖一點,便直直地朝鳳舞萱攻了過去。 「哇,雲公子,你這是幹嘛……」鳳舞萱身子一錯,躲過雲玄天的攻擊,拍了拍胸脯一副受驚的模樣道,但嘴角邊笑意卻是那麼燦爛,一點也沒有受驚的意思,呵呵,雲玄天比她想像中還要沉得住氣。 明顯地看到鳳舞萱的嘴角邊的笑容,傾狂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傢伙根本就是『借』著她去惹怒雲玄天,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得了,就讓他們去斗去吧!隨他們怎麼打都不關她的事。 傾狂很不負責地甩了甩手,慢悠悠地往那擎雲堡所居住的那間房間走去。 不用敲門,直接推門而入,房里長須漢子、淨竹、淨梅、淨芙四人齊涮涮地看向她,淨竹几人已經提起了真氣,一副戒備的樣子,待看到是她時才放鬆了下來,有禮地拱手道:「神醫。」 「多謝神醫的救命之恩,請受顧長平一拜。」剛醒過來的顧長平掀被下床,對著傾狂一跪,感激道。 「起來吧,我又不是無條件救你的。」傾狂伸出手,做了個虛扶的動作,隨後便自顧自地坐下道:「你身上的毒雖然已經解了,不過身子還很虛弱,短期內最好別亂動,好好休養。」 淨梅、淨芙將顧長平扶了起來,顧長平的神色依然蒼白道:「請問神醫仙名。」昏迷前的記憶停留在眼前的人扒他衣服上,原以為真的是個招搖撞騙的登徒子,但想不到竟真是個醫術高明的神醫,黑斷魂那樣難解的毒,她竟三兩下就給解了,而且聽淨竹的描述,她的醫術十分之神奇,活了幾十年,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治療方法,年紀輕輕便擁有一身神奇醫術,照理說,早該震動江湖了,然而卻從未在江湖上有聽說過有這號人物。 「莫風。」本想說莫子風,但不知為何,脫口而出便是這兩個字,或許,她並不願聽到除了凌哥哥外,有人叫她『子風』吧!下意識裡,認為那是她專屬『陽光天使』的專利。 「原來是莫神醫,不知莫神醫師承何處?」顧長平一雙利眸直視著傾狂問道,莫風?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眼眸流轉,傾狂勾唇笑了笑道:「你這是在拆我的底嗎?」呵,我還沒開始拆你們擎雲堡的底,你到先拆起我來了? 被她眼底那流轉著的光華所懾,顧長平心中一顫,直視著她的眼眸不自覺地垂下,努力保持著聲音的平靜道:「莫神醫不要誤會,可能是顧某孤陋寡聞,未曾聽到莫神醫的大名,才會有此一問。」猶豫了一下,又道:「顧某斗膽還有一問?」語氣比剛剛多了一絲謙微。 「哦,什麼問題?」轉回目光,傾狂自顧地倒了一杯茶,輕抿一口,眉頭微皺,便放下,這客棧裡的茶還真難喝,清淡無味,連點茶香都沒有。 隨著傾狂轉回目光,顧長平莫名地覺得心中一鬆,帶著猜測道:「顧某大膽猜測,莫神醫是否師承玄武鬼醫?」 玄武鬼醫?他怎麼會認為她是玄武的弟子?聞言,傾狂將目光又投向顧長平,想想覺得他會有這樣的猜測,也不為過,玄武的醫術是天下公認的第一,突然冒出她這麼個醫術高明的『無名小卒』,自然會將她聯繫到玄武身上。 「哦,這都猜得出來。」傾狂揚唇一笑道,其實嚴格算起來,她還可算是玄武的師傅。 傾狂的答案稜模兩可,但在擎雲堡五人聽來,這就是承認她是玄武鬼醫的弟子,難怪醫術如此高明卻是個無名小卒,想來是剛江湖大紅吧!五人相視一眼,均在眼中升起敬意。 「果真是玄武恩公的高徒。」顧長平突而激動不已,如果不是此時身體虛弱,傾狂有理相信他會蹦跳起來。 「玄武恩公?」疑惑地看著眼前激動得快要熱淚盈眶的五人,傾狂挑了挑眉道,玄武什麼時候對擎雲堡有恩了?她怎麼從未聽他說起過。 「莫神醫不知?」顧長平奇怪地看了傾狂一眼,又一副恍然狀道:「當年玄武恩公並不知道我家老堡主的身份,難怪莫神醫會不知。」說著,像是回憶往事般道:「五年前,我們老堡主在外受到天月教主的偷襲,受了重傷,在生死一線的時候,幸得遇到玄武恩公,但是當老堡主醒來的時候,玄武恩公已經無聲離開了,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都想找玄武恩公,但卻一直無法尋到其蹤跡,想不到,今天能遇到莫神醫,還承蒙相救。」 原來是玄武無意之間救了他們的老堡主啊!還真是巧了,既然『關係』更親了,那辦起事來可就更容易了,傾狂眼眸一轉,輕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不過嘛,既然如此‾瘣翿y鵠吹某杲鸝刪筒恢刮迨抭G腳叮 ? 正在激動中的五人聞言,神情變得很是古怪,還是顧長平這個江湖老手很快恢復如常,乾笑道:「當然,當然,待回到堡中,我家堡主必會重禮酬謝。」心裡暗思,淨竹果然說得不假,她就是一個愛錢的主,真是如此,那便可以放心地帶她回堡。 「如此甚好,那我們何時啟程?」傾狂完全是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道。 看了顧長平一眼,淨竹朝傾狂拱了拱手道:「莫神醫方才說顧師叔身子還很虛,淨竹想,我們後天再走,可好?」 「這樣啊!」以手指撐著下巴,傾狂想了一下,才點頭道:「也對,好吧!反正也不怕你的擎雲堡會賴帳。」說著,便起身,邊向門外走去,邊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晚安。」 推門而出,傾狂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此時,夜幕已經降了下來,大堂裡也是寂靜無聲,想來,鳳舞萱和雲玄天已經打夠回房了。 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傾狂並沒推門進去,而是身子一勾,便消失在寂靜無人的走廊上。 耳聽著傾狂走回房間,直至沒了聲音,淨竹才回過身來,對顧長平點了點頭道:「師叔,四周無人。」 四周是無人,但是屋頂上有人,以淨竹的修為,是無法發現去而復返的某人正躺在房間的屋頂上,悠閒地『曬』著月光,凝神細聽他們的對話。 「嗯,如今天月神教也在這裡,我們萬事得小心,切不可與他們正面相碰。」顧長平點點頭,靠坐在床上,目光如炬,轉向淨梅道:「淨梅,淨眩有消息傳來嗎?」 點了點頭,淨梅道:「剛剛顧師叔昏迷之時,淨眩有傳來消息,如今江湖上都在盛傳,武雲山上有至高功法秘笈,只要修習其功法便可天下無敵,一統江湖,然而對他們來說,武雲山只是個傳奇,並沒有人知道它在哪裡,但是,三日前,江湖上便開始流傳一句話:擎雲出自武雲,欲知武雲,須取擎雲。」 武雲山上有至高功法秘笈?光明正大躺在屋頂『偷聽』的傾狂靈動的眼珠子一轉,暗思,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真的話,老頭要她上武雲山,難道是為了那秘笈? 「什麼?咳咳……」顧長平一驚,忘了如今自個是病患,猛然咳嗽起來。 「顧師叔。」梅芙緊張地上前幫顧長平順了順氣。 擺了擺手,顧長平蒼白的臉上因咳嗽反正帶了幾分紅潤,順了順氣,如炬的目光帶上危險,聲音帶著冷然:「這必然是天月邪教放出的消息,可恨!」一頓,語氣中帶著疑惑:「可是他們是怎麼知道武雲山的?」如果天月邪教是為了對付擎雲堡,引起江湖各派對擎雲堡出手,才傳出這樣的話,為何會那麼巧,道出武雲山來,必是知曉武雲山之事,才會有這樣近乎真實的消息傳出。 淨竹的眉宇間帶上凝重,猶豫了一會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顧師叔,師侄以為,天月邪教這麼多年來,耍盡各種手段對付我們擎雲堡,有可能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顧長平眼眸一突,道:「你的意思是,天月邪教意在武雲山?」繼而緊鎖著眉頭,邊思索邊道:「不可能,如果天月邪教早已知曉武雲山,而且本意在武雲山,為何時至今日,才這麼做,或許,他們也才知道有武雲山這回事,便想以此來對付擎雲堡。」話雖這樣說,但是他卻很明白,淨竹說得很有道理。 多年來,兩派正邪不兩立,天月邪教此次幾乎全教出動,對擎雲堡在外的各處據點發起猛攻,完全不像以往只會耍些陰險手段,有恃無恐到根本就不將擎雲堡放在眼裡,顯得很是詭異,現在還無端端地扯上武雲山,看來事情並不像他之前想的那麼簡單。 一時間,房間四人均沉默了下來,半晌,淨竹才略顯疲憊道:「顧師叔,淨竹突然有種感覺,好像有個滔天巨網正在向我們展張,而且我們擎雲堡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三人齊涮涮地向淨竹看過去,雖然不理解他為什麼有這個想法,但經他這麼一說,也有這種感覺。 滔天巨網麼?傾狂嘴角輕勾,她也有這種感覺,有種天羅地網正在向她展開來的感覺,這種感覺自天變異像那日起,便越來越清晰。 「現在多想也無用,我們再多留一日,看看能不能從天月邪教那邊再打探些什麼消息,後日,我們便立即回堡,堡主應該也已經得到消息了,我想,這一次,老堡主也會出關了,畢竟事關武雲山。」顧長平無力地靠在床邊,道。 「是。」三人點了點頭,淨芙又道:「顧師叔,我們真的要帶莫風還有那兩個白癡回堡?」 「嗯,不管怎麼說莫風對我們擎雲堡都有恩,雖然她語言狂妄,目中無人,但我相信她是個無害的人,至於那兩個強盜,我想帶回去給堡主看看,看看他們到底是不是『絕蠱人』?」顧長平點了點頭道,在說道星淵星言時,雙眼一凜。 「顧師叔懷疑他們是『絕蠱人』?」淨梅驚詫道,那兩個白癡會是稀有品種『絕盅人』。 「確實有這個可能,能自行彈出『菌蠱』,如果不是超強高手,就是百蠱不侵的天命絕蠱人。」淨竹代替顧長平回道,其實他也早有這個懷疑,幸好當時有那個神秘前輩出手相助,否則天月邪教一定不會放過這兩個可能是『絕蠱人』的傢伙。 無聲翻身坐起,傾狂眉宇輕攏,那兩個白癡會是天命絕蠱人?這下,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聽著房間一陣沉默,傾狂知道他們已經『秘商』完了,看來擎雲堡,還有武雲山即使會有大麻煩,也就是會有熱鬧看了。 今晚收穫真不小,可以安心回去睡個覺了! 站起身來,正準備回房的傾狂突然眼眸一瞇,不遠處,一個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飛出客棧,眨眼間便消失於茫茫夜色之中。 雖然那人速度快到讓人看不清身形,但憑著十階超強的感官認知,傾狂還是一下子就認出那人是凌傲塵。 凌哥哥?這麼晚了,他會去哪?一想起剛剛他的不對勁,幾乎不帶一絲猶豫,傾狂足尖輕點,展開身法,快速地朝著凌傲塵消失的方向飛身而去,輕掠過竹枝高簷,踏空而行,如流星趕月般,飛快連閃,行了一段路,卻依舊看不見凌傲塵的身影? 心中不禁驚疑,凌哥哥的輕功幾時如此之高了?如果不是尚能感知到前方有他的極其細微的氣息,她會以為自己追錯了路,把人給跟丟了。 凝神提氣,加快速度,終於在一縱身之間,發現前方正在急速而行的凌傲塵,轉眼間,便見躥進了一處陰森的密林。 凌空一翻,傾狂沒有絲毫停滯,便緊隨凌傲塵進了密林,參天的大樹枝繁葉茂,將月光給遮住了,整個密林裡寂靜而又漆黑,有種今人毛骨悚然的陰冷。 停駐在一棵大樹之上,傾狂很好地將自己氣息隱藏起來,此時她與黑暗融為一體,似化為天地萬物的一部分,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就算是超高階高手也不能發現她的存在。 凝眸望去,雖是只有點點月光撒入,但她還是很清晰地看前眼前的情景,凌傲塵背對著她,負手直立,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但看樣子,像是在等什麼人? 第九十一章 迷幻之境 凝眸望去,雖是只有點點月光撒入,但她還是很清晰地看前眼前的情景,凌傲塵背對著她,負手直立,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但看樣子,像是在等什麼人? 下一刻,傾狂便感到一股詭異而濃烈的殺氣出現在密林處,而此時凌傲塵也感到這股殺氣,轉過身來,臉上依舊帶著她所熟悉的洒然笑容,在這陰森的密林裡也宛裡黑暗中的一縷陽光,依舊是她所熟悉的凌哥哥,好似傍晚時分在客棧大堂裡看到的他只是個幻覺而已。 「玉笛公子來得可真準時啊!」伴隨殺氣,一聲宛若午夜幽魂聲音陰陰地響起,為這詭異而又黑暗的密林更添加了一份驚悚,陰風陣陣而起。 不須臾,一行五個人出現在凌傲塵的面前,傾狂眼眸一瞇,率先看到的是被當成人質一般押著的那個女子,她的記憶很好,所以她清楚地記得這個女子便是凌傲塵的表妹明鳳,而押著她的是四個一臉殭屍臉一般的男子,一點生人的氣息都沒有,如果不是他們會走會動,剛剛還出過聲,當真會讓人以為他們是死屍。 「表哥……」明鳳一看到凌傲塵便激動地想奔上前去,奈何兩隻手被人緊緊抓住,動彈不得,只能淚眼汪汪地看著凌傲塵。 凌傲塵並沒有因為看到明鳳而露出一點擔憂,神色依然不變,斜靠在樹旁,似笑非笑道:「西山四鬼,在下已經遵約而來了,可以把人放開了吧?」那淡然無謂的語氣就跟在閒聊般輕鬆。 「哼,把人放開?玉笛公子以為我們費盡了心思『約』你來,只是為了一睹玉笛玉子的風采嗎?」西山四鬼之首哀鬼冷冷一哼道,卻不見他的嘴有開啟過,但明顯能聽得出聲音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呵,用這麼一張殭屍臉說出這麼『風趣』的話,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傾狂暗笑,同時也不免暗驚,這四個只聞其名,初見其人的西山四鬼竟均是八階高手,這一聲以腹音傳出的話更是表明他們的八階真氣有多麼地渾厚,凌哥哥怎麼會惹上這四人的? 朱雀所探得的情報中,對於西山四鬼的資料很少,只知他們三十年前便已名揚江湖,是正派人士所欲殺之而後快的邪魔歪道,但是由於他們武功高強,行蹤詭異,真正地如鬼魂一般,多次圍殺不成,反而傷亡慘重,後來便變成了對其避而遠之,西山四鬼這三十年來也甚少在江湖上出現,甚至有傳聞他們已經真正變成了鬼了,沒想到今日會親眼見到『鬼』。 「呵呵,鬼閣下真是厲害,能用這麼一張死人臉說出這麼有趣味的話,真是,「怎麼讓在下覺得那麼怪異啊?」凌傲塵輕笑了兩聲,似褒若貶的話就這麼輕飄飄地飄出來,還揚起一個無害的天真笑容。 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嗎?真不愧是我『一手調教』出來的,傾狂很是得意地欣賞著已經被『子風』同化的凌傲塵,是怎麼用一句話幫某隻鬼做『臉部按摩』。 「臨死前就讓你逞一下口舌,反正以後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排行老二的悲鬼陰側側道,同樣是以腹音說話,並沒有開口。 四鬼因修煉邪功,咽喉已毀,因而說話都須運用內力用腹音將話說出來,聽起來很是讓人毛骨悚然,真正是『鬼音』。 「是嗎?可惜了……」搖了搖頭,凌傲塵一副惋惜狀道,傾狂清楚地看到他清亮眼眸閃動著惡劣的笑意。 「可惜什麼?」哀鬼幽冷般的聲音再次響起,這隻鬼還真是好奇心旺盛啊!輕易地往凌傲塵挖得坑裡掉。 「可惜過了今晚就再也聽不到『鬼話』了。」凌傲塵很好心地為他們解感,臉上的婉惜更加重了幾分,可惜這人話,鬼是聽不懂其中暗含的意思。 「早知今日,當初在殺五狼的時候,就該先掂量掂量自己所能承受的後果,如今後悔太晚了。「悲鬼陰側側的聲音隨著響起,不變的語調卻能讓人聽出其中的倨傲。 五狼?北山五狼?聞言,傾狂這才想起當日要去離開京都前往北境時,在官道之上,聽到的那曲悠揚的殺人笛音,聽這隻鬼所言,當時的吹笛者難道便是凌哥哥,原來凌哥哥是這樣惹上西山四鬼,只因五狼是四鬼是的徒弟。 凌傲塵瞥了一眼一直帶著希冀目光看著他的明鳳,搖頭失笑,一副『雞同鴨』無奈樣子道:「果然,鬼只能聽得懂鬼話,那在下就好心點,把重新用『鬼話』再說一遍吧!」頓了一下,眼眸一凜,一股無形的傲然之氣散發出來,瞬間驅散了不少陰冷之氣,揚唇一笑,又道:「如果這世上沒有鬼了,那在下自然是聽不到『鬼話』 了,幾位以為然否?」 「你……」知道被耍了,四鬼同時出聲,週遭的殺氣更重,哀鬼更加幽冷的聲音在密林中盪開來:「年輕人有自信是好,但是過分的自信所負出的代價就是『冤鬼纏身』。」話音剛落,一聲一聲如哀怨的鬼叫便在四周響了起來,陰風也隨著吹起,恍然間以為進入了地獄的『枉死城』,似有無數的冤魂圍繞在你的身邊。 「嗚嗚……我死不瞑目!」凌傲塵洒然的笑容一滯,耳邊不期然地響起一個幽靈般哭泣的聲音,渾身的汗毛在一瞬間豎了起來,眼前一個白衣長髮的女鬼飄過,心中一突,下意識地後退了好幾步。 「我要你下來陪我……下來陪我……」另一個低沉的幽魂聲在耳後響起,轉首,只見一個七孔流血的男子附在他身後,沒有眼珠而變成兩個黑隆隆的黑洞的眼眶死死地看著他,縱然再鎮定的他此時額角上也開始流下冷汗。 江湖傳言說西山四鬼有引鬼之力,難道是真的?他們竟真能從地府請來冤魂,凌傲塵心裡驚疑不定,一恍神間,又一個低泣的聲音在另一邊耳邊響起:「嗚嗚……我死得好蜘……嗚嗚……」 轉過頭,一個不辨五官的頭顱閃著幽光在黑暗中向他飛來,猛然一驚,想飛身躲過這一顆飛來的頭顱,卻發現自己提不起半點真氣,想後退,雙腳卻像定住一般,動彈不得,低頭一看,從地底下竟生出無數只手將他雙腳給拉住,於此同時,亦感覺得到身後似是突然出現了一堵牆,從牆裡伸出無數只手將他全身給纏住,耳邊的哀鳴聲更甚。 掙脫不開之時,不辨五官的頭顱已經向他飛了過來,直直地撞上他的頭,清晰地感覺到額頭上鮮血直流,滴落而下的血幕染紅了自己的視線,向來自信無畏的心裡漸漸地浮現出恐慌,甚至是絕望。 「區區冤魂,如何奈何得了我?」絕望之下,有一個聲音在心裡響起,如此的不可一世與目空一切。 隱於大樹之上的傾狂被一陣陰風吹過之後,頭皮一麻,耳邊無數冤鬼低鳴著,嘶叫著,哀嚎著,極盡人間之悲慘,伴隨著鬼音出現的是無數的孤魂野鬼,青面獠牙的厲鬼,撲面而來,將她給緊緊困在中間,似要在下一刻便被她撕碎。 「幻覺,是幻覺……」面對群鬼纏身,傾狂不洩半點氣息,眼眸一閉,自己在心中暗暗道,默運混元天訣心法,即使自我感覺休內並無半點真氣,但她還是照著意念運行心法,雖然魂穿這種狗血的事發生在她身上,完全顛覆了她所堅信的『無神論』,但她還是不相信這世界有人真的可以請出地府的冤魂。 「莫子風……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不孝女……」耳邊,充滿恨意的聲音響起,即使閉著眼睛,她似乎依舊還能看到她前世父親的扭曲的面孔在她面前晃悠,額頭眉心處有個黑洞,那是被子彈射穿後留下的痕跡。 不孝女?哼,傾狂在心裡冷冷一哼,默運的心法也隨著一停,瞬間無形的陰冷之氣便向她壓了下來,心脈漸亂。 不好!眼見就要陷入冤魂纏身之中,幸而靈台之上隱隱流動的靈氣擋住了侵入她神志的『怨氣』,靈台一時清明過來,暗道了聲不好,傾狂及時拉回神志,凝神重運起心法口訣,自動關閉聽覺,任『前世父親莫青衛』在那鬼吼鬼叫,漸漸地,沉浸在修煉之境,便再也聽不到任何『鬼叫』聲。 半響,耳邊的鬼鳴聲消失,再次感到體內緩緩流行的真氣,傾狂這才睜開眼來,先前纏著她的『冤鬼』消失無蹤。 嘴角邊勾起一個冽凜的笑容,差一點,她就要『再次』死在『莫青衛『的手中了,還真是『冤魂不散』啊! 西山四鬼這一招『冤鬼纏身』的幻境真夠厲害的,縱然你是再高階的高手,只要你心中有心魔,一旦入幻境,便難以再掙脫,如果不是她意志堅定,又兼之自小采天地之靈氣,週身盈滿靈氣,『百鬼不侵』,此時非苦苦掙扎於幻境中,最終自殘而死不可,她這只不過是受到波及就這麼驚悚,可想而知,凌哥哥所受的『冤鬼』必定厲害百倍不止。 急忙朝凌傲塵所在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只見他一個人站在那裡,冷汗直流,俊美的臉龐上因驚恐而顯得痛苦扭曲,清亮的眼眸中漸漸地浮上絕望。 不行,再這樣下去,凌哥哥非出事不可!傾狂心中一急,瞥向圍成四方形的西山四鬼,他們週身縈繞著強勁而詭異的真氣,形成堅不可摧的屏障,縱然她這個十階高手也不能輕易破之,而凌哥哥此時的情況已經十分緊急了,看來只能先想辦法喚醒他了。 傾狂不知道,就在她轉開視線瞥向西山四鬼的瞬間,凌傲塵浮上絕望的眼眸裡快速閃過一絲厲光,稍縱即逝,眼眸裡的絕望漸漸消散下去,取而代之的另一種詭異的光芒。 凌傲塵緊捂著胸口,似乎正在做著激烈的掙扎,就在要沉淪下去,破開幻境的時候,一聲尖銳的聲音猛然穿破耳膜,彷彿是禿鷲發現一具死屍後發現的怪叫聲,卻令他快要沉淪下去的神志一凜,眼眸快速地恢復一絲清亮。 從腰間抽出碧玉笛,忍著似要擠壓他心臟壓迫力,靠著拉回的神志,用意念暫時壓下纏繞在身上『鬼手』的幻境,修長十指在碧玉笛幾個小孔上起伏了幾下,運氣輕吐,眨眼間,斷斷續續的美妙音律從笛間傾洩而出,泌人心扉的清心之音讓他的心慢慢靜了下來,眉宇間的絲絲正氣漸漸浮現,隨著跳躍音調的飄出,四周『鬼魂』 立即退避三舍,直至慢慢消失於空氣之中。 驚悚的場景消蕩在黑暗之中,冤魂嘶鳴之音驟失,凌傲塵的神志已然全部收回,體內奔湧的真氣再次回歸,傾注於笛音之上,飄飄緲緲地迴盪於密林之中。 『冤鬼纏身』幻境在越來越清晰的清心曲中不攻自破,西山四鬼見幻境已破,心中一驚,對於凌傲塵能從幻境中拉回神志,及時以笛音破幻境感到不可置信,就這一下分神之間,凌傲塵所吹奏的笛音已變。 笛聲悠揚,柔和婉約,以真氣送出,縈繞在西山四鬼的所展開的真氣壁障之外,出人意料的沒有絲毫殺機,聽起來如和風細雨,舒爽的直透心底,不禁讓人放下一切的邪惡之念。 西山四鬼原本對突變的笛音感到緊張,畢竟他們的徒弟便是死於玉笛公子的笛音之下,可這一曲笛音雖是用真氣吹奏而出,卻沒有半分威脅之處,反而令他們精神抖撤,緊張的心慢慢地放鬆下來,身法一變,準備第二次出殺招,他們就不信他們四個八階高手還殺不了一個剛踏入八階之境的晚輩。 傾狂微蹙了蹙眉,暗怪凌傲塵太過正派,不會是想以此一曲音律渡他們回正途吧?真是的,如此情況竟然還不肯下殺手,等見面之時,一定要好好地『教育教育』他。 眼角瞥見西山四鬼變幻身法,即將再次出殺招,心想著要不要在暗中助凌哥哥一把,這樣雖然會洩露形蹤,但她不能再讓凌哥哥有陷入危險的可能。 此想法一起,傾狂兩指捏住剛剛用來吹出怪音的綠葉,正待提氣出手,卻發現凌傲塵的笛音有變,雖然還是那樣悠揚宛約,但是通曉音律及懾魂之術的她,還是聽得出來,此曲並非如表面那般無害。 放下舉起的手,傾狂勾唇一笑,想不到凌哥哥竟是如此狡猾之人,以無害音律前奏降低西山四鬼的戒心,再趁他們因變幻身形而使無堅不摧的無形屏障變得最為薄弱的時候,吹奏出真正的殺人之音——迷幻之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招厲害啊! 西山四鬼身形剛一變幻,令人身心舒暢的笛音便更加清晰地傳入他們的耳朵裡,直達入靈魂深處,從未有過的激盪心情漸漸地使他們迷失了心智…… 春燕呢喃,綠柳拂水,藍天白雲,青山疊翠,一向只活在陰暗處的他們躺臥在柔軟草地上,遙看飛鳥迂翔,享受清風拂面,徜徉在一望無際的花海中,賞花團錦簇、百花綻放,體嘗香色旖旎的感覺…… 突然,眼前出現了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的無數美女,她們或站或坐,個個身披薄紗,裡面的曼紗幾乎一覽無餘,令人血脈賁張…… 西山四鬼週身所形成的屏障已經消失無蹤,殭屍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但從那腹音中發出的一聲:「美女,美女……」的叫喚,傾狂也知道他們陷入了怎樣的迷幻之境,再看他們失了魂般地一人抱著一棵大樹在那又親又蹭的,差點一個忍不住便爆笑出聲,黑暗中向凌傲塵豎起了大拇指,不過,可惜他沒看到。 見西山四鬼已完全沉浸在迷幻之境中,凌傲塵停止了吹奏,抹了一把額頭上剛剛因陷入幻境而流下的冷汗,對迷失了心智的四人道:「我不喜歡殺人,所以我不會殺你們,但是我也不會讓你們再害人,待你們將一身真氣耗盡之時,便可從迷幻之境中清醒,從此以後,天下間再也沒有『西山四鬼』。」說著,便走到一邊,將早已昏迷過去的明鳳扶了起來。 凌哥哥你……你還真的就這樣放過他們!傾狂搖了搖頭,對於這個結果,其實她心裡早已料到,凌哥哥一向不喜殺戮,雖然他也有殺過人,譬如北山五狼,但她明白,要他殺人那必是到了不得不殺的地步,迄今為止,她還從未親眼見他殺過人,即使當時在北境那幾個流氓因調戲她,而激起他的殺意,但最終他還是壓了下來,雖然最後那個幾人死得詭異。 看了還在那對著四棵樹親熱的西山四鬼一眼,傾狂本想要了他們的命,竟然害得她和凌哥哥差點死於『冤鬼』之下,但轉念一想,竟然凌哥哥已經廢了他們,無意要他們的命,那麼算了吧!回去睡覺得了。 然而正當她準備先凌傲塵一步飛身離去時,意外就發生了,那一刻,她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心臟處有那麼一瞬間停頓了。 凌傲塵剛扶起明鳳,她就醒了過來,眼睛就這樣突然地睜開,一抹紅色的光芒從眼眸中閃過,嘴角邊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由於低垂著頭,所以凌傲塵並沒有發現,傾狂也沒發現。 待得凌傲塵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就這樣刺入他的腹部,頓時鮮血直流,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是那麼是清晰。 「表妹你……」凌傲塵捂著腹部後退了兩步,震驚地看著已然抬起頭來的明鳳,清楚地看到她無焦距的眼眸變成血紅,嘴裡發出不明意味的聲音,聽起來很像是蛇。 「絲絲……」明鳳咧著齒,舉著明晃晃的刀便朝著凌傲塵刺了過來,一副不殺他不罷休的樣子。 腹部受的這一刀很深,所以對於明鳳快速衝過來的致命一擊,凌傲塵雖能移開腳步避過,但同時也牽到了腹部的傷口,血流得更歡,但是明鳳完全沒有給他喘氣的機會,一刀接一刀的攻過來,明鳳本身並沒有什麼武功底子,要是換在平時,就算凌傲塵受了這麼重的傷,她也難以再近他的身,但是此時,她明顯被什麼控制住,變得厲害多了,而且凌傲塵也不想傷害到她,所以只能不停地躲避她一招接一招的殺招。 待得傾狂從那驚險的一幕中恍過神來時,凌傲塵正好避開明鳳的又一殺招,靠在樹邊邊步履艱難地躲避,邊粗喘著氣,整個青袍已染滿了血跡,因為明鳳完全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所以他根本無法出手止血,此時傷口處的血還在汩汩地往外冒,觸目驚心。 找死!濃濃的殺氣不可抑制地散發出來,傾狂眼眸一瞇,捏住手中的樹葉,往前一射,以劍之姿,以風之速直逼明鳳而去。 「絲……」明鳳竟能察覺到破空而來的殺招,真如靈蛇般往樹上直捲上去,雖然避過要害,但是那片樹葉還是以刀劍之利穿過她的手掌,將她給釘在樹上,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 趁著這一空檔,凌傲塵快速出手點住傷口周邊穴道,暫時止住了血,抬頭起,看著正在掙扎著的明鳳,不,她已不是明鳳,而是被控制住的怪物,看著她如此瘋狂嗜血的模樣,眼眸中一絲厲光再次閃過,黑暗中濃濃的血腥味充斥著他的感官,低垂著頭,看著已染滿地的鮮紅血液,身子猛然一抖,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握成拳。 蛇蠱?見明鳳竟能躲過她的殺招,傾狂微微錯愕了一下,雖然她這一招並沒有用盡全力,但是也足以殺了明鳳,再看她以靈蛇般的身手捲上樹,立即明瞭,她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被下了『蛇蠱』,不用說,下蠱之人必定是西山四鬼。 全部都該死!傾狂眼眸中的殺氣更濃,將西山四鬼和明鳳挫骨揚灰的心是那麼地強烈,但是相較而言,她更擔心凌傲塵,見他一直一動不動的站著,正想現身為他治療傷口,卻不想此時他動了…… 第九十二章 密林音殺 凌傲塵緩緩地抬起頭,沾滿血跡的青衣鼓蕩而起,強勁的風以他為中心,慢慢地向四周捲起,吹得整個密林籟籟作響,參天大樹不停地晃動著,好似下一刻便要倒下來一般,本來就陰森的密林此時更加陰寒,比剛剛『冤鬼纏身』的幻境還要讓人毛骨悚然。 壓下心中的困惑與不安,傾狂欲出去的身子再次隱於暗處,抬眸向凌傲塵看過去。 由於凌傲塵是側對著她,所以她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但是從他的側臉,傾狂看得出,他嘴角邊帶著笑意,很邪的笑意,身上的氣息在這一瞬間也完全發現了變化,是一種截然相反的氣息,如果說之前的他是天使般溫暖的氣息,那麼此時的他所散發出來的就是魔鬼般陰邪的氣息,帶著摧毀一切的魔氣。 眼前的凌傲塵對於傾狂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人,一個令她心生不安的人,不明白,好好的他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難道是因為明鳳那一刀?還是他也被下了蠱了?對於蠱毒,傾狂也有所涉獵,知道有些蠱是可以用來控制人,就如明鳳所中的『蛇蠱』,但是像這樣由內到外,完全像變成了另一個人,卻還從未見識過,而且她有種直覺,他並沒有中蠱。 移動腳步,凌傲塵轉過身,背對著傾狂,看著還陷入迷境之中的西山四鬼,再次將手中的碧玉笛置於唇邊,低沉清越的笛音緩緩流洩而出,是另一曲音律,碧綠色的有形氣流從笛孔中傾洩而出,流淌在他的週身,然後又漸漸地以破空之勢向方圓百丈內盪開去。 笛音再起的那一刻,西山四鬼便從幻境中醒過來,瞬間明白自己中了道,殭屍臉上流下爆布汗,還未等他們在心裡驚嚇完,流淌在他們耳邊的笛音便已給他們帶著極強的壓迫力,幾近無法呼吸。 「魔音……」哀鬼大驚,八階真氣瞬間釋放出來,兩隻手臂倫了個圓,在身前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抵住笛音,其餘三鬼也如是做,但是無論他們如何傾盡一身真氣也絲毫擋不住笛音滲入他們真氣屏障,以將他們撕裂之勢浸入他們的腦海。 「怎麼會這樣?」西山四鬼震驚無比,他們都是八階高手,即使玉笛公子的笛音如何厲害,終究也不可是個八階真氣尚不穩的高手,但是他們所形成真氣屏障竟然一點抵抗之力都沒有,這不禁讓他們又疑又驚。 傾狂也是震驚不已,從剛剛狂風一起時,她就感覺到從凌哥哥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強勁真氣,那絕非是一個八階高手所應擁有的真氣,而且完全有別於他之前的功法裡所帶有的正氣,最可怕的是,她完全感覺不到他此時功法的深淺,就像一個無底洞一樣,完全探不到底。 越來越承受不住笛音所帶來的壓迫力,西山四鬼身形一個變幻,以哀鬼為首,其餘三鬼立於他身後,三鬼六隻手掌全抵在他背後,將一身真氣傾注於他身上,接收到三鬼濃厚真氣的湧入,哀鬼體內真氣開始膨脹,衣袍全都鼓了起來,超強的真氣隨著雙掌的推出,擋住了厲害笛音,一時,四鬼外圍形成一個半圓的堅固屏障,將笛音阻隔在外。 如此超強屏障比剛剛他們使『冤鬼纏身』幻境時還要堅不可椎,似乎真的無法破開,傾狂下意識地緊盯著凌傲塵,卻只看得到他的後腦勺,不禁有點懊悔這個地理位置真的很不好,然而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從他週身縈繞著的邪惡氣息,她卻奇異地在心裡很篤定,此刻他在笑,笑得很輕蔑與邪肆。 墨發飛揚而起,修長的手指熟稔地在碧綠笛上輕按著,更加流暢的音律傾洩而出,流淌在屏壁四周的碧綠光芒大盛。 西山四鬼靠著堅固的屏障,漸漸穩定了心神,雖然如此對峙很耗真氣,但是也自認為以他們數十年的功力怎麼說都比一個年輕晚輩耗得起,然而還沒等他們完全放下心來,帶著撕裂之勢的笛音竟然毫無預兆地傳入他們的耳朵裡,而他們週身的屏障卻依舊堅固地將他們包圍在其中,卻擋不住笛音的滲透,或許該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笛音是怎麼穿過屏障的。 隨著笛音入耳,四人立即有種窒息的感覺,心臟處彷彿被什麼狠狠地壓住,連跳動一下也做不到,音調猛得一高,被『壓住』的心臟似是受到召喚般突地隨著音調一跳,狠狠地撞擊著,就快要破體而出,幸好此時屏障為他們擋去了大部分威力,否則此時他們的心非破體而出不可,縱然如此,也讓他們的嘴角邊不停地湧出鮮血。 傾狂離他們極近,自然也是受到笛音的侵擾,但是十階真氣也不是說著玩的,不動聲色地摒去魔音入侵心脈還是輕而易舉的,只是剛剛那突高的音調也讓她心裡小小一突,熟知音律的她,知道那是起宮調,真正的厲害之處還在後面。 音調突高之後,下面的音調並沒有繼續高下去,而是悶悶地保持在平穩的水平,給人的感覺好像被點了火線的炸藥一樣,光點燃了火線,而真正要爆炸的能量卻被緊緊控制住,蓄勢待發。 這首曲子不應該是這樣的!傾狂心中疑惑,細思下旋即便明白過來,黝黑深邃的眼眸帶著複雜的情緒盯著凌傲塵不停起伏的十指,凌哥哥這是在將真氣不停地保留在那個起始『宮調』上,等真氣積蓄到一定程度,這個『宮調』就要炸開,從而產生恐怖的毀滅效果,可以預知,西山四鬼即將會死無全屍。 果然,低沉的笛音像是到了最低點,驟然一高,『宮調』爆破,巨強的衝擊力轟然將西山四鬼所布下的屏障給炸開。 『轟……』 沖天的巨響震得整個天地都震動不停,兩股強勁的真氣相撞,磨擦出將整個密林映亮的電光,除了凌傲塵所站在的那棵大樹無損外,方圓百里內的參天大樹在這一爆炸中化為粉碎,令人覺得陰森無比的密林活生生地被『開闢』出一個方圓百丈的空地,那顆釘著明鳳的大樹在這片空地上顯得突兀。 傾狂早就預料到有這種後果,因而早在『宮調』爆破之前,便已飛身隱入安全之地,便是那一稞突兀的參天大樹,茂密的樹葉剛好將她給遮擋住,如非她洩露了氣息,縱然凌傲塵抬起頭來,也發現不了她。 威力如此強大的爆破還是大大出乎傾狂的意料,抬頭看去,只見『宮調』爆發之後,粉煙消散中,原以為會被炸得粉身碎骨的西山四鬼卻完好地癱坐在地上,不是他們的厲害牙氐擋住了凌傲塵這如此強大的攻擊,而是明顯地,是凌傲塵有意『放過』他們。 可是這一次,傾狂絕不再認為是因為凌傲塵的善心而才放過他們,因為他身上此時邪惡之氣更重。 看著凌傲塵的目光不禁變得更加深邃,此時他依舊在吹奏著,卻是一種全然不同的音律,淒淒慘慘,猶如鬼哭狼嚎,又如怨婦守靈,異樣地直有種要將人逼瘋感覺,連她也不免身受影響,額角的青筋漸漸抽搐著,好似有無數支鐵錘在猛敲她的頭,又似有無數針從她的太陽穴刺入,整個腦袋都快要爆裂了。 好厲害的笛殺之音,傾狂心中不免一讚,急運真氣抵禦笛音的侵入,慢慢才壓下這種要爆裂的感覺。 「啊…… 啊……」四聲慘絕難聽的慘叫聲從四鬼的腹中逸出,只見四人均雙手抱頭,不停地在地上翻滾著,不時地,還將頭狠狠地猛撞地面,直撞得頭破血流,慘不忍睹,即使如此也絲毫不能減輕他們的痛苦,腦袋像有萬千支針刺扎他們般,又像是灌滿了鉛,直逼得他們想一死以求解脫,然而卻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好……痛……」明鳳也用一隻沒被釘住的手猛敲打著自己頭,眼中的血紅漸漸消下去,艱難地高聲尖叫,額頭間的冷汗已佈滿的整張扭曲了的臉。 然而凌傲塵卻並沒有停下笛音,像是很享受般地欣賞著西山四鬼慘狀,似是沒有聽見明鳳的尖叫聲。 傾狂眼眸一瞇,此刻四鬼的殭屍臉已經因非人的折磨而無法再保持,臉上已經被他們自個給抓得血肉翻飛,完全難以辨明五官,連尖叫也叫不出來,只能不停撞頭,撕臉,完全陷入了自我的瘋狂之中。 直至四鬼已然完全崩潰了,凌傲塵才停了下來,卻也不是放過他們,笛音驟然一停,西山四鬼均只剩一目的眼睛猛然一突,然後整個身體突然急劇膨脹起來,漲到頂點的時候,『砰』地自內而外爆炸開來,終於粉身碎骨,連個痕跡都沒留下。 「啊……」本因劇痛而隱入昏迷的明鳳隨著四人被爆得粉身碎骨而突然尖叫了一聲,簡直快要刺破人的耳膜了,然後又再次昏睡過去。 傾狂壓根就沒把明鳳放在眼裡,掏了掏耳朵,深邃的眼眸只盯著一直背對著她站著的凌傲塵,卻見一直挺挺站著的他突然身子一軟,半膝跪下,再也顧不得什麼,傾狂立即飛身而下,在他即將倒下的那一刻,將他攬入懷中。 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包圍著自己,凌傲塵渾身一激,終於從沉淪中回來,卻覺得好累好累,全身的力氣在這一刻像是被抽得乾乾淨淨,眼皮不自覺地想要閉上,卻又忍不住想睜開眼來看看抱著自己的人是否真的是自己日思夜思的人兒,還是自己因太過思念而產生的幻覺? 「凌哥哥……」焦急地呼喚著眼眸漸漸要閉上的凌傲塵,傾狂將凌傲塵抱得更緊,一手搭上他的脈搏,還未細探,便被懷中人反手抓住。 「子…… 子風……」,一聲熟悉的,凌哥哥,拉回了他無力支撐的神志,凌傲塵憑著感覺,一手握住那雙一如記憶中柔弱的手,強撐起雙眸想看清那張深刻入靈魂深處牧常 醋鈧罩荒芡攪糲履:瓞葆[瘢毯L溝紫萑牒詘抵おJ滓Y喬崆岬毓雌鷚桓鑾憧袼弧堁難艄廡θ藎妤S岫顒v氯岬睪艋攪艘簧w螅o慍溝紫萑肓撕詘抵小? 再次見到那暖入心扉的笑容,傾狂心臟驟然漏跳了一拍,待恍過神來,卻見凌傲塵已然閉上眼睛,不禁又急呼了一聲:「凌哥哥……」 見他只是昏迷而已,傾狂的心放下了不少,想為他查看傷勢,才發現,右手還被他緊緊握在手中,掙脫了幾下都掙脫不開,可見他抓得有多緊,是怕她趁他昏迷的時候跑了嗎? 傾狂嘴角輕輕勾起,費上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右手從他手中『拯救』出來,輕輕地搭上他的脈搏,一探,眉頭深深蹙起。 此時他的體內真氣亂躥,好像快要失控了!奇怪,為什麼他體內的真氣會這麼亂,就算剛剛真氣消耗過大,也不應該會有這種情況,而且很是飄忽不定,捉摸不透。 帶著疑惑,傾狂真氣一提,源源不斷的真氣便從搭在他手上的手掌渡進他的體內,為他穩定體內亂躥的真氣。 直至凌傲塵體內的真氣已經穩定了下來,傾狂才停止了輸送真氣。 此時,天邊的第一縷陽光突破雲層,暖暖地照在兩人的臉上,為他們渡上一層金光,微風吹得四周的樹葉『沙沙』作響,一切是那麼寧靜與美好。 傾狂低頭看著懷中的凌傲塵,由於失血過多,他的臉色顯得蒼白,俊挺的劍眉平緩溫和,即使是在昏迷中也顯出一股瀟灑的傲氣,俊美不凡的臉上顯出了疲憊之色,然而性感的薄唇卻微微揚起,似是滿著滿足而放心的笑意,不會是做了什麼好夢吧? 凌哥哥真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連天邊的朝陽都要為之黯然失色了,真是讓人看了忍不住想要化身為狼啊! 嗯,貌似她也不是什麼小綿羊,要是不做點什麼,怎麼對得起眼前這副『美景』呢! 傾狂嘿嘿一笑,魔手就這樣朝著某個昏迷的『美人』伸過去……手一拉,便將凌傲塵的衣帶給拉下來,手指一挑,沾滿血跡青衣便向兩邊敞開了去,露出裡面的白色裡衣。 嘿嘿,別誤會別誤會,雖然眼前是引得聖人都要食指大動的『美食』,但她可是『純潔』得很,就算要『吃』也得等人家醒著的時候,不是嗎? 看著已然全被染紅的白色裡衣,傾狂眼眸一瞇,有危險的信息在閃動著,嘴角邊揚起的笑容已然收斂起來,顯得冰冷,待拉開裡衣,看到小腹上足足有五公分長的傷口,狂怒的氣息再也抑制不住地爆發出來。 該死的!傾狂咻然抬頭,黝黑的瞳孔裡閃動著濃濃的殺氣直盯著扭曲著臉,依舊陷入昏迷中的明鳳,再低頭看了凌傲塵一眼,輕聲道:「凌哥哥,看在她是你表妹的份上,我不會殺她,但是,膽敢傷你,害你受傷的人,我也不會讓她好過。「說罷,右手一揚,凌厲的罡氣直射入明鳳的四肢。 「嗯……」一聲痛苦的悶哼,明鳳再次陷入昏浮∼ 不再看明鳳一眼,傾狂低下頭,從懷中掏出上好的金創藥,動作輕柔地撒在他的傷口上,由於過度的疼痛,使得昏迷中的凌傲塵悶哼一聲,眉頭深深地蹙起,為了減輕他的疼痛,傾狂左手抵在他的背,再次緩緩地將真氣輸入他的體內,緩解傷口的疼痛。 待上完金創藥,傾狂才從裡衣衣袍撕出一條白布,認真而專注地幫凌傲塵包紮,靈動的眼眸著帶著溫柔,如果此刻凌傲塵是醒著的話,估計一定激動得手腳失控。 處理完傷口,傾狂如白玉般的手指輕輕地點上凌傲塵的眉間,為他揉開緊蹙著眉宇。 「凌哥哥,雖然我不知道你昨夜為何為變得那陌生,變成我完全不認識的凌傲塵,但是我相信,無論你怎麼變,你都是那個寵我,給我溫暖的凌哥哥。」輕伏在凌傲塵耳邊,傾狂勾唇,堅定地說道,是的,雖然昨夜的凌傲塵讓覺得陌生甚至恐懼,但是剛剛那一聲一如以往溫柔地『子風』卻輕易地驅散了他所帶給她的不安與恐懼,如往昔般清新陽光的氣息給予她安全與溫暖,這種的感覺是從靈魂深處發出來的,不為任何外象所改變。 昏迷中的凌傲塵並沒有聽到這一句話,但是或許能感覺到吧!嘴角邊淡淡的笑意更深,隱含於眉宇間不可察覺的愁緒似有化開的跡像。 見凌傲塵舒展開緊蹙的眉宇,傾狂臉上重新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正要伸手為凌傲塵整理衣裳,卻突然一頓,感覺到百里之外,有高手正向這邊而來,速度很快,凝眸望過去,遠處,有三個功力高低不一人正從未被炸碎的抹間穿梭過來。 由於離得實在太遠,看不清樣貌,但從裝扮上,依稀看得出來是明宗的人,真不知該說他們來得太慢了,還是太快了,總之來得真不是時候。 低頭看了凌傲塵一眼,在明宗的人躥出林間奔向這裡的時候,傾狂已經閃身消失無蹤,現在,她還不能讓明宗的人看到她,雖然不一定能認出她,便保險點比較好。 「傲塵……」江寒楓一眼看到躺在地上,衣裳不整,不,該說是衣裳敞開,露出半邊胸膛的凌傲塵,第一次閃入腦海的就是:傲塵被人侵犯了?哪個色女這麼大膽,如果讓他知道,非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 帶著滿腔欲殺人的怒火,江寒楓慢一步地來到凌傲塵身邊,此時他已被明雷扶坐起來,待看到他衣袍上染滿的血跡,還有腰間那包紮得漂漂亮亮的白帶,滿腔的怒火頃刻間變為擔憂:「雷長老,傲塵他……」 已經為凌傲塵把過脈的明雷膽憂的神色一鬆,道:「沒事,只是因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而已。」眼眸掃過包紮過的腰間,又道:「已經有人為他治療過了,只要休息幾日便可恢復。」 聽到這麼說,江寒楓提起心放了下來,隨後凝神掃視了四周,並沒有感知到有他人在,不禁疑惑地似自語般道:「是誰為傲塵醫治?又是誰傷了他,還有西山四鬼……」 搖了搖頭,明雷道:「這些問題,要等傲塵醒過來才知道。」 「鳳兒……」一同前來,卻久未出聲的另一個與明雷差不多年紀的老者,突然驚呼出來,明雷兩人抬頭看過去,只見明鳳右掌上釘著一片綠葉,整個吊在樹幹之上。 「明雨,鳳兒還好吧?」待明雨將明鳳帶下來,明雷問道,不過看樣子,他也知道她不是很好。 明雨略顯蒼老的臉龐上帶著心疼搖了搖卻不語,轉頭,看了四周成為光禿禿的平地,眉頭皺起,看著明雷道:「這裡……能將百丈內所有的生物化為粉碎,該得多強的氣勁,西山四鬼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威力,難道是……」 轉頭看了眼江寒楓扶著的凌傲塵,明雷眼眸中閃動著與明雨一樣的光芒,點了點頭道:「有兩個可能,一是那個幫傲塵治療的人,二是,傲塵他自己,第二個可能性最大。」 「我們先回去吧!凡事等傲塵醒來再說。」沉默了一下,明雨說道,便背起明鳳,三人施展輕功離去。 隨著他們離去,傾狂從巨樹上飛身而下,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林間,眉宇間露出一抹深思。 第九十三章 離開客棧 踏著晨曦陽光,傾狂如翩鴻般情無聲息地回到客棧,躺在實在有點硌人的木床上,回想了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尤其是凌哥哥突然的轉變,從剛剛聽到明宗幾人的談話,她很肯定,他們早就知道凌哥哥在某種情況下會變得超乎尋常的厲害,但是那是種什麼樣的情況呢?連自身的氣息改變得那麼徹底,有點像是走火入魔了,但又不是走火入魔…… 正當傾狂想著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打鬥聲,間或夾雜著幾聲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頓時頭皮有點發麻了,想也知道發生什麼事,這兩個人怎麼大清早的都不讓人安生啊! 一個翻身,從床上坐起來,打開房間出去,淨竹、淨梅、淨芙也已聞聲出來了,不對,該說是整間客棧的人全都出來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被打擾的極度不悅,尤其是頂著天月神教在此還要留下來的幾個膀大腰粗的漢子,一臉爆怒的直往大堂裡衝過去,打鬥聲便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果然,大堂裡,雲玄天和鳳舞萱打得不亦樂乎,可憐的老闆只能戰戰窺兢地縮在拒台下邊,偶爾喊那麼兩句:「兩客倌,別打了……」可惜沒人叫他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堂的所有桌椅以極快的速度在陣亡。 這兩人昨晚不是才打過嗎?怎麼一大早就又扛上了!傾狂『低調』地隱在人群裡,暗暗地撫了撫額頭,更加堅定自己不能被他們發現的念頭,否則她從此以後一定不得安生。 眼神不著痕跡地將跑出來的所有人掃了一眼,除了昏迷著的凌傲塵,明鳳,明雨,月鈞楓,顧長平,客棧裡所有的客人全都出來了。 奇怪,本以為依天月神教在江湖上的名聲,這麼大動靜吵醒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可是他們此時卻如其他人一般,只是看著在打鬥的兩人,並無其他動作,甚至沒有一點怒火,不對,他們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雲玄天兩人的身上,而是在……明雷的身上。 而明雷在看在打鬥中的兩人是雲玄天和鳳舞萱時,眼眸一瞇,顯然是認出他們是誰了。 「奶奶的,這大清早的,你們兩個打什麼打啊?不想活了?」一個嗓子大到足以讓整個客棧晃動起來的聲音炸地響起,成功地暫時讓打鬥中的兩人停下來,往這邊看過來,目光從傾狂的身上略過,又移開,畢竟傾狂現在的樣子完全變了個樣,一身張揚的氣勢也收斂起來,如果不是仔細研究的話,還真看不出她便是那個驚才艷世的 『天下第一神人』呢! 「我們打我們的,礙著你嗎?」雲玄天桃花眼一挑,慢悠悠地開。道,很是囂張樣子,鳳舞萱悠閒地雙手環胸,一雙美眸一掃,看到天月神教和明宗的人時,微微頓了一下,爾後又不著痕跡地移到淨竹几人的身上,眼珠一轉,似是想到了什麼般,又是一瞇。 「這大清早的,老子……我就被你們給吵醒了,你說礙著沒礙著?」大嗓子漢子的聲音不自覺降低了下來,雲玄天天生的貴氣也不蓋了,何況怎麼說他也是一個六階高手,即使不用做什麼,在氣勢上,哪是這些江湖人士能比得上的。 「啊!看來還真的是礙著了。」一副驚訝懊悔的口吻,臉上的笑意卻絲毫不減,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一雙桃花眼如探光燈般在每個人的臉上掃來掃去,每掃一次,眼底的失望之色便越重,完全沒心思去注意天月神教和明宗的人。 鳳舞萱收回目光,輕笑著走到雲玄天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姓雲的,那我們出去接著打,如何?」 雲玄天轉過頭看向鳳舞萱,頓了一下,嘴角一勾,道:「怕你不成。」 說著,兩人身子一閃,眨眼間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好似剛剛那場吵死人的打鬥只是他們在做夢而已,然而大堂裡集體『陣亡』的桌椅,還是在明確在告訴他們,那不是在做夢,但是人家是高階高手,他們這些江湖小角色連人家的一根手指頭都打不過,只能自認倒霉地回去補覺了。 傾狂清楚地看到雲玄天轉過頭來時兩人那一刻的眼神交匯,稍稍一想便明白了,這兩人竟然站在統一陣線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就是想將客棧裡的所有人引出來,看看她到底在不在這裡,呵,難怪剛剛兩人四隻眼睛像探光燈一樣在所有人的面前掃過來掃過去,幸好她化了裝,不過看來還是得小心點,這兩個人一合起手來,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現在估計他們正往繼續尋找她的蹤跡去了。 眼角一瞥,江湖人士紛紛憤憤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其中還有天月神教黃狼,明宗的明雷和江寒楓,要錯身離開的時候,傾狂注意到他們的身體不著痕跡地頓了一下。 明宗和天月神教?傾狂微低著頭,靈動的眼珠子一轉,似是發現了什麼在趣的事情般,嘴角微微勾起,看來這個滔天巨網已經漸漸地顯現出來了。 「哇,這裡剛剛發生地震嗎?」一聲驚訝的聲音響起,傾狂抬頭看過去,是星淵,旁邊還有星言和淨雲,三人剛從客棧門外走進來,正向他們走過來。 「不是地震,是剛刮了十二級颱風了。」傾狂笑了笑地說道,眼眸直盯著星淵星言兩人看,正愁沒機會探探兩人是不是『天命絕蠱人』,機會立即就上門了。 「十二級颱風?」言講言星兩人相視一眼,撓了撓後腦勺,一臉的不明所以,又同時『哎喲』地叫了兩聲。 「你們受傷了?這一晚都去哪了?」淨梅淨芙焦急出聲道,一人扶住一個,眼睛卻看向在一旁黑沉著臉的淨雲。 接到淨梅兩人的眼神,淨雲好似一下找到發洩口,一副又恨又氣地開始控訴道:「昨晚,送他們回房的時候,聽他們說起在土匪窩的時候是多麼多麼地淒慘,那個土匪頭子多麼多麼的可惡,也不知是頭腦發熱還是被下蠱了,竟然自告奮勇地帶他們去挑了那個土匪窩……」 「這是行俠仗義的好事啊!你那麼生氣幹什麼?」淨竹慢悠悠踱步到淨雲的身邊,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難得見他這個不輕意動怒的師弟氣得這個樣子。 「是行俠仗義沒錯,但是……但是……」只淨雲深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的怒氣平息下來,最後宣佈失敗,暴怒地跳起來,指著捂著左手臂,靠在淨梅淨芙身上的兩人,抓狂道:「但是這兩個白癡,這兩個白癡,竟然在聽了那個土匪頭子一句求饒後,就『臨陣倒戈』,死扒著求我放那土匪頭子一條活路,活像我才是那個殺人不眨的土匪,最後竟然,竟然還聽那個土匪頭子的話,將我給纏住,好讓他逃跑,結果,結果人家不跑,拿了把刀就朝我劈了過來……」深呼吸深呼吸。 可以想像得出當時的情景,傾狂有些好笑地看著已經成駝鳥狀的星家兩位兄弟,如果他們真的是『天命絕蠱人』的話,那真是不得不說,他們的實在太幸運了,能活了這麼多年而不被人發現,否則此刻,他們一定會被心懷歹意的人騙去『為禍人間』。 深呼吸了幾下,淨雲依舊壓制不住怒氣,大吼一聲:「這兩個白癡混蛋看著他拿刀劈過來,竟然害怕得地將我給緊緊抱住,然後我就那麼冤地英年早逝了,都是這兩個白癡害死了我。」生氣過度的結果就是變得語無倫次了 淨竹、淨梅、淨芙聞言一臉怪異地看著他,然後又面面相覷地看了彼此一眼,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我沒有聽錯吧?還是我看到鬼了? 「呃?兄弟,這麼說,你現在是鬼囉?」傾狂一副怕怕的樣子,跳開兩步,雙手捂著嘴,驚恐無比道。 盛怒中的某人被一問傻了傻,再看各人怪異的眼神,後知後覺才恍然想起自己剛剛說了什麼,急忙擺了搖道:「說漏了說漏了,真是的,都是被他們氣的,差點,差點就這麼英年早逝,幸好我及時用真氣震開他們,不然現在你們看到的就真的是鬼魂了。」 淨竹三人這下收回怪異的眼神,『哦』了一下,放下心來,將眼神轉到快要將頭埋進土裡的兩人,心中打定主意,以後一定得離這兩人遠點.否則總有一天會成為冤魂。 淨梅指了指兩人,對淨雲問道:「那他們是怎麼受傷的?」 此時淨雲的怒氣消了不少,但還是氣哼哼道:「我一時控制不好力道,將他們給震飛了幾丈遠,就把他們手臂給摔斷了,然後我就好心幫你們接上,結果剛一碰上他們的手,就差點被震破耳膜,手下一個不小心,把骨頭給弄錯位了,也賴得理他們,就讓他們痛著好了,哼,活該。」 比較刁蠻的淨芙一手推開扶著的星言,也跟著哼了一聲道:「確實活該。」 「哎喲……」星言被這一推,牽動了摔傷的手.眼角邊竟然給滲出淚水來,星淵也是義氣地也跟著淚眼汪汪,擎雲堡的四人的臉卻越來越黑。 「噗……哈哈……」看著這一幕.傾狂很不給面子地噗笑出聲.最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兩人怎麼那麼搞笑啊!她有預感,只要有他們兩個在,這一路上,絕對不會無聊。 「莫神醫,請先幫他們治治傷吧!」終還是善良的淨梅看不過他們兩人那副哭相,對著傾狂道。 「沒問題,你們先回房間,我去準備東西再過來。」說著,傾狂便帶著詭異的笑容看了星淵星言一眼,轉身向天月神教所在的那邊的房間走去。 「言,我有不好的預感。」星淵見傾狂笑得那麼詭異,不禁縮了縮脖子,直到傾狂的身影消失在他們眼前,才敢開口道,他們的感覺一向很準的。 「我也是,聽說神醫一般脾氣都很古怪,而且喜歡拿人來試藥,你說她會不會……」星言用心地點了點頭,在心裡不停地幻想著所能想到的情景,越想越恐怖,越想越感覺自己命運堪悲啊! 兩人同時一抖,眨巴著眼睛向擎雲堡的四人去求救的眼神,結果人家衣袖一甩,丟下他們這兩名病員,便離開,獨留他們在那繼續幻想著自己即將要遭遇的可怕對待。 傾狂一離開他們的視線,便一個縱身,飛到天月神教黃狼所在那間房間的屋頂,抽出一片瓦片往裡面望進去,突然發覺,自從進了這間客棧,她就好像都在做同樣的事。 房間裡除了黃狼站著,還有已經摘掉斗笠,露出一張依舊溫潤如昔的月鈞楓。 「月少爺,剛接到命令,上面要我們先行趕往靖州,跟教主他們會合,各路江湖人士也已經往靖州趕去了。」黃狼恭敬地對月鈞楓道。 伏於屋頂的傾狂眉宇一抹深思略過:上面?天月神教上面還有人?會是明宗嗎? 月鈞楓明顯地心不在焉,一手玩弄著手中的茶杯,不知在想什麼,過了半響,才似回過神來般道:「嗯,那你準備下,我們即刻起程。」頓了一下,又道:「剛剛在大堂打鬥的兩人,派人跟著他們,一旦他們跟什麼人接觸了,立即回報。」 雖然他沒出去,但是他聽得出聲音是雲玄天還有鳳堯國的太女鳳舞萱,心中在驚疑他們同時會出再在這裡的同時,也不免生起苦澀,他知道他們是出來找莫傾狂,他也想去找她,但是卻不如能他們般隨心所欲,他有他的責任與無奈。 「是。」猶豫了一下,黃狼疑惑地問道:「月少爺認識他們?」 「嗯,他們是一個楚雲國的太子,一個是鳳堯國的太女。」點了點頭道,三國,哦不,四國的儲君全都跑了,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估計整個天下都得鬧翻天了。 「啊!他們此時出現在這裡,難道是……」黃狼一驚,然後像是想到什麼,臉色沉了沉,眼眸中露出濃濃的殺氣。 「他們應該不是衝著武雲山去的,你只要派人去盯緊他們就行了,還有,他們都是六階以上的高手,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月鈞楓擺了擺手,打斷黃狼的話的道,武雲山的事跟各國朝廷都沒什麼直接的關係,他們會出現在此一定只是為了莫傾狂,而他讓人跟著他們,也只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是想通過他們找到她而已。 「黃狼明白。」黃狼點了點頭道,他們一個是六階高手,一個是七階高手,派去盯著他們人至少也要是七階以上的高手才能隱藏得了行蹤。 「什麼人?」突然察覺到屋頂有高手的氣息,黃狼大喝了一聲,衣袖一擺,兩道黃光便朝屋頂那個被掀開的洞射上去,自己也飛身追了上去。 月鈞楓在發現有人的瞬間便被將紗笠帶起來,並沒有追出去,過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黃狼便回來了,臉色很難看。 「跑了?」月鈞楓的聲音依舊平穩,聽不出焦急之意,然而心裡卻極度不安,能從黃狼的手中逃脫,那麼必是八階以上的高手,也就是說,他們被一個高手給盯上了,而剛剛能發現那人的氣息,必定也是那人故意為之,故意洩露行蹤,卻又在黃狼追出去之際,消失無蹤,到底想幹什麼?剛剛的話,那人又聽到多少? 「黃狼無能,那人的身法太快了,黃狼連她的影子都沒看到。」黃狼單膝跪在月鈞楓的面前,一臉慚愧道。 「這也怪不得你。」扶手將黃狼扶起,月鈞楓道:「我們立即起程離開。」只要那人還跟著他們,到了靖州,就絕逃不掉。 撫了撫衣袖裡的小玩意,傾狂推開星淵星言房間的門,逕直走了進去,左右看了一下,才發現那兩個天才竟然藏到桌子底下去了,無遮無掩地,一眼就看得到。 搖頭笑了笑,她好像是來幫他們治傷,不是來殺人吧!看他們給嚇得,她有那麼恐怖嗎? 在桌子邊坐下,輕敲著桌面,傾狂輕笑著道:「你們是要自己出來呢?還是我請你們出來?」語氣透著慵散,卻也有種令人背脊發寒的氣勢。 桌子底下的兩人渾身一顫,快速地爬了出來,一副壯士斷腕的表情,往傾狂的面前一坐,受傷的手,一伸,咬了咬牙同聲道:「來吧!」 傾狂也不客氣,一手抓住一隻胳膊,往傷口處一按,一扭,『喀嚓』一聲,掉得錯位的骨頭重新掰正了,再從懷裡掏出她特製的藥水,往錯位的骨頭處一拍,三兩下就搞定,而且絕時保證不痛,無後遺症,立時活動自如。 「咦?好了,一點都不痛耶!」星淵甩了甩右臂,發現已經痊癒了,不可置信地又狠狠甩了幾下,還真的一點痛都不會耶! 「真的,好厲害啊!」星言也如星淵般猛甩手臂,帶著無比崇拜的眼神看著傾狂。 二人相視一眼,突然『噗』地一聲跪在傾狂的面前,同聲堅定道:「神醫,請收我們為徒。」 玩味了勾起嘴角,傾狂看著兩人眼中從未見過的堅定,道:「哦?我好像記得我拒絕過收你們為徒吧?」看著兩人倔強的眼神,想了想又道:「不過,這一次,我可以考慮考慮。」 兩人一喜,尚未開口,傾狂便又開口道:「現在,先看看你們拜師的決心,借點血一用。」說著手起刀落。 星淵星言還未反應過來,手腕處已經被害開,鮮血直往下流,但是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大叫,而是忍著痛,看著自己的血流到桌面上兩個早已經準備好的杯子裡。 有點訝異於兩人突然變得這麼『懂事』了,傾狂見差不多了,但邊出手為他們止了血,邊問道:「怎麼不反抗一下,乖乖地任我宰割?」 「這是我們拜師的決心。」兩人頭一仰,十分高昂道,一副『為了拜師,我們頭可斷,血可流』。 「不錯,不錯。」失笑地拍了拍他們實際已經在顫抖的肩膀,傾狂袖子一甩,兩道黃光便射入桌子上裝著星淵兩人血液的杯子裡,那是她剛剛從黃狼那裡弄來的『吸血蠱』,遇血即吸,一旦入體,瞬間便可將人全身的血液吸得一乾二淨s比唬活[蚼Ⅲ ̄礹R縓? 『吸血蠱』一遇到血,卻沒有吸食,而是不斷地翻滾著,最後自行從杯子裡跳出來,挪動了兩人,便死翹翹了,跟『菌蠱』一樣。 「咦,那是什麼?」星淵兩人很好奇地蹲在已經死了的『吸血蠱』旁邊。 「吸血蠱。」揚起笑容,傾狂像看寶物般,雙眸閃著亮光直看著兩人道,現在已經有百分之八十可以肯定他們是『天命絕蠱人』了,剩下的百八之二十就要到擎雲堡才能證實了。 由於天月神教的離去,顧長平決定不再逗留,必須趕在天月神教和江湖人士之回擎雲堡,傾狂當然沒有異議了,能早一天到擎雲堡,她心中的疑惑便能早一天解開。 臨走之前,她本想再去看了凌傲塵,卻發現他們也已經離開了,幾乎天月神教前腳剛走,他們後腳也跟著離開了,心中更加肯定,天月神教與明宗有所關聯,還有月鈞楓,不,該說是齊月國,還真是撲朔迷離啊! 傾狂、擎雲堡五人,還有亦步亦趨跟在傾狂身行的星家兩兄弟一行八人,當陽光灑遍世間的時候,便起程往靖州而去。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九十四章 抵達擎雲 秋風送爽,靖州深秋底澄清的天,像一望無際的平靜的碧海,強烈的白光在空中跳動著,宛如海面泛起的微波,和的光輝,澄清又縹緲,使人想聽見一陣高飛的雲雀的歌唱,正如望著碧海想著見一片白帆。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傾狂懶洋洋地坐馬背上,仰著頭,為這澄淨的自然之景,心中有所感觸,不禁吟詠出聲。 靖州城位於龍麟國南部,有種前世江南那般的婉約,流溢著水墨的色彩,說不盡的靈韻幽深,讓人忍不住便想以世上最美的語言來抒發對它的讚歎,尤其是此時楓葉正茂的深秋,沒有秋天的籟籟悲寂,有的是蒼翠青綠間蘊藏著勃勃生機。 「好詩,莫兄弟真是好才情啊!」淨竹一拍掌,讚賞地大呼道,看著傾狂的眼眸裡是滿滿的敬佩,就差對她來個頂禮膜拜了,不只是他,還有顧長平等人,全都帶著無盡的崇拜, 這一路行來,雖然傾狂對他們不是那麼客氣,但是偶爾不經意間的說了幾句『經天緯論』,深深地把他們給驚得用拿看怪物的目光看著她,然後自發地跟她自來熟,不再莫神醫莫神醫地叫她,而是叫小莫、莫兄弟,至於星淵兩人則是師傅長師傅短地叫,直把她的聲音都叫出繭來了。 傾狂但笑不語,中國文學博大精深,她不過是借了其中的一首詩來用而已,看把他們才驚得,要是她再多說幾句,估計他們都要把她當詩仙了。 不過在他們眼裡,傾狂確實已經是一個醫術高明,兼博學多才,滿腹詩倫的少年英才,每當傾狂『不小心』說那麼一兩句後,他們總會在心裡直歎天才啊!天才啊!這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天才呢? 一行八人,騎著六匹馬,顧長平的身體早在傾狂的妙手回春手下恢復如初,騎馬根本不成問題,星淵星言一點都不會騎馬,只能由淨竹淨雲帶著,不緊不慢終於在中午時分到達一處美得令人窒息的楓林前。 只見那紅楓一片片飄落,連成線,粘成布,彷彿是自成一片火紅的天地,漫漫紅雨綿密下一般,當真是美到了極致,又艷到了極致。這漫天紅色迷人眼,單就那種妖冶與絕艷並存的美,便讓如許人自慚形穢,不敢輕易滋擾了。 「到了,過了這片楓葉,便到了擎雲堡。」顧長平騎在馬上,指著那片楓林道,語氣裡有著終於回到『家』的感慨,也有著自豪。 聞言,傾狂不捨地從那片美艷的楓林中轉回目光,掃視了四週一眼,這裡就是擎雲堡的『門口』,就說這好好的一片美景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蒼蠅』破壞她美好的心情的呢!看來,神秘的擎雲堡已經暴露了,只是這些『蒼蠅』既然已經找到擎雲堡的大本營,怎麼還不『飛』進去,守在這些幹嘛呢? 『沙沙……』四周草叢林處在風中吹來一聲幾不可聞的聲音,功力高深的顧長平一下子便感覺到了,眼眸一掃,發現四周潛伏著很多人,都是高手,氣息吞吐不一,應該是不同路的人馬。 「江湖各路人馬已經找上門來了,我們快回堡。」顧長平壓低聲音對淨竹等人道,心裡不禁疑惑,擎雲堡極為隱秘,他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然而他們剛一動,眼前一花,一群衣著不一的人便出現在他們面前,擋住了他們的道,他們手執的兵器都不同,唯一的相同點就是他們的臉上都帶著面巾,彼此不著痕跡地望了對方一眼,然後又不約而同的看向傾狂等人。 「爾等是何人?為何擋我們的道?」顧長平驅馬上前,真氣一提,用渾厚的真氣將此話送出去,先在氣勢上壓住了這群人。 那群人大概有三十來個,被這一震,不禁頓了頓,一個露出一雙精爍眼睛,頭髮染沾幾絲銀白的男子提著刀,腳步向前一移,不答反問:「你們是擎雲堡的人?」渾厚的真氣絲毫不下於顧長平。 顧長平心中一急,此人竟是八階巔峰高手,功力比他還略高一籌,其餘的也都是高階高手,一時難以探清,看來各派都是精英盡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淨竹戒備地緊盯著突然出現的這群人,冷冷道,真氣漸漸地凝聚到手掌,隨時準備出手,同時低聲吩咐坐在她也身後的星淵抱緊他。 「不如何,就想請你們帶個路而已。」另一個手持一把金折扇,一身長袍書生打扮的男子,理所當然道,好似就只是來問處路而已,然而那臉上露出的一雙小眼晴裡卻暴出危險的光芒,隨著準備出手『挾持』他們帶路。 「哦,不知你們這麼大的陣仗是想讓我們帶什麼路?」顧長平裝糊塗問道,略一想之下,他很明白他們處於弱勢之中,現在能做的就是施延時間,等堡裡的人出來援助。 「少裝糊塗,立即帶我們進擎雲堡,否則別怪老子將他們剁成肉醬。」一個身似賣豬般打扮的漢子,倫著手中的兩柄大鋼刀,威喝道,說著,一群人已經漸漸逼近。 「要進擎雲堡,各位可有邀請帖?」面對他們的逼近,顧長平依舊有禮問道,即使已經心生殺意,當他們擎雲堡是什麼地方,隨便什麼人都能進。 「當然有,你們就是『邀請帖』。」一個女聲響起,很是囂張,是各路人馬中唯一的一路女子,有三人,手中都持著軟鞭,開口的那個是站在最前面的那個。 說話間,淨梅淨芙已經不著痕跡地驅馬護在傾狂兩側,就怕動起手來,會傷了『手無搏雞之力』的她。 相對於擎雲堡五人的緊張,傾狂卻始終悠閒含笑,一點也不把眼前這此多高手放在眼裡,略一掃視之下,她已大概將這群人摸了個遍,這裡起碼有十路的人馬,剛剛出聲的那三人應該就是他們各自那一路的頭頭,頭髮銀白,手提寶刀的那位是個八階巔峰高手,手持金扇的書生,同樣是八階巔峰,『豬肉榮』樣的大漢也是個八階高手,囂張女子也是個八階高手,其他的各路都差不多,都是一個八階上下的高手領著一兩個五六階的高手,還真是高手雲集啊! 看看他們這邊,除了她不算,就一個八階高手,四個六階高手,還有兩個拖後腿的,對付個一兩路人馬,勉勉強強還行,這要是十路人馬全都一起上的話,還真的只有被剁成肉醬的份。 「兩位姐姐,我們長得像帖子嗎?」傾狂一臉天真不解地看著護在她身邊的淨梅淨芙兩人問道,嘴角邊依舊笑容,卻是很純真的笑容。 「啊!……」淨梅淨芙全神正處於極度戒備狀態,聽得傾狂突然這麼一句問話,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張大了嘴,看了她一眼,愣是不知道怎麼回答。 「莫兄弟,不是我們長得像帖子,是他們有眼不識人,竟敢在擎雲堡面前撒野。」淨竹是四人中最成熟穩重的一個,面對此等仗勢,即使心裡緊張,表面也絲毫不顯露出來,似玩笑般幫淨梅兩人回答傾狂的問題,利眼一掃間,又帶著迫力,提醒這些人,縱然他們這邊現在處於弱勢,但是這裡是擎雲堡的地盤,不是他們可以撤野的地方。 此言一出,眾人都有點忌憚,畢竟擎雲堡在江湖中的地位很高,雖然神秘,但人脈廣,一呼百應,說是江湖中的泰山北斗也不為過,平時在江湖上見到擎雲堡的人都得給三分薄面,何況如今是在擎雲堡的『門前』。 「杜刀門、金扇派、天狼寨、神鞭門,黑拳派,鐵針門……你們都是名門正派,今日伏擊於我擎雲堡面前,意圖不軌,是準備與我擎雲堡為敵嗎?」顧長平趁勢拋下重型炸彈,一一點出在場各路人馬的底細,震得他們一時不敢在威逼上前,雖然他們都蒙著臉,但從手持的兵器,多少便能猜測他們的底細。 被人掏出底,各路人馬都有點報赫,不管怎麼說,他們這種行為是屑小之為,有失正派所為,與邪門歪道沒什麼兩樣,他們蒙著面就是不想被認出來,但是想不到還是被一眼認出來,此事一旦傳揚出去,他們的師門將名聲掃地,而且也很快會成為眾矢之的,不管其他門派是出於什麼心思,都必會以為擎雲堡出頭的名義討伐他們。 各路人馬因被認出來,一時定在那裡,暫時不敢輕易動手,卻又不肯就這麼離去,顧長平等人見雖然威喝住他們,但是還是被圍著,一時也不敢強行突圍。 就這樣,雙方形成了僵持之勢。 傾狂覺得有點無聊,這群人的膽子也太小了點吧!這樣就被嚇住了,難道不懂得『殺人滅口』嗎?還有擎雲堡的人辦事效率也低了吧!都這麼久了,還沒發現有人在『門口』鬧事,真是有點懷疑這是天下第一堡是怎麼來的?再這麼僵持下去,天都要黑了,白白浪費她寶貴的時間。 正當傾狂無聊到想暗中來點樂趣的時候,一個五短身材的男子躍身上前,快速地朝攻向顧長平,凌厲的拳風帶著黑霧。 顧長平一直不敢放鬆一下,此時見他攻上來,雙腳一蹬,旋身飛起,躲過毒掌,但是他座下的駿馬卻被黑霧襲中,立即倒地而亡。 五短身材男子一擊不中,沒有再攻上去,一個回身,站回原地,喝道:「現在,給你們兩條路,一條是帶我們進擎雲堡,一條是把命交待在這裡。」 此時,各路人馬見他動手,也早想明白了,既然被認出來了,那麼他們也就只有兩條路走,一條,是殺了他們滅口,今日之事,便不會流傳出去,各派間自然也會守口如瓶,還有一條,就是依原來計刮讓他們帶路,只要能進入擎雲堡,就有機會取擎雲堡而得武雲山的秘密,到時,擁有絕世武功的他們,自是什麼也不用怕。 一想及此,各路人馬又開始蠢蠢欲動,再次逼近,眼眸中帶著濃濃的殺意。 顧長平立於傾狂等人身前,擺出保護的姿勢,怒道:「看來你們真的想與我擎雲堡為敵了,簡直是自取滅亡。」說著,身形擺開,一招橫掃千軍,將地上的落葉塵土掃起,一時迷了眾人的眼。 各派一見他出手,也紛紛飛身攻上,一時間,刀、劍、扇、鞭、奉、掌……幾乎十八般武器全都一起上。 根本不用說,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打鬥,擎雲堡的功法雖然比別人精妙,但是再精妙,也無法以五人之力對付人家十個八階上下的高手,二十幾個五六階高手啊! 剛一開打,十個八階高手但對準了顧長平,招招都是殺招,在他們看來,只要殺了顧長平,其他幾個小輩便容易控制了,顧長平以一敵十,完全只有待宰的份,剛一出手,臉上便被甩了一鞭,堪堪避過金扇,兩柄大刀便左右砍了過來,足下一跺,縱身飛起,輕點於刀刃之上,與此同時,一柄三尺青峰橫斜了過來,躲避不及,左臂上便被刺了一刮。 傾狂邊似狼狽地躲開向她襲來的殺招,邊暗中將所有人的武功觀察了個遍,這十幾路人馬雖都是高階高手,但他們在武技修為上更高,也這難怪,畢竟每一個功法修練者都有自身的一個尺度,也就是他們內勁修練的極限,一般修練者能在四十歲之前進入八階,便算是天賦極好的練武奇才,往後只要努力,命長點的話,便能進入十階以上,列屬超高階高手,若是三十歲之前便進入八階,便算是天才,列屬超高階高手的可能性就更大,像傾狂這種未滿二十歲便踏入超高階高手行列者,絕對是絕無僅有,而一般過了四十歲以後還不能突八階,那麼以後再進階就難上加難了,而且此生也無望列屬超高階行列,最多也就在八階上下徘徊而已,要想再更高一層,但能只能在武技上下功夫了,因而江湖各派間更注重的武技,畢竟不管是天才還是奇才都是可遇不可求。 這些人雖是八階上下的高手,但年紀也都差不多是在五十歲以上,都是一些已經到極限的老傢伙,自然更追求武技上的突破,而顧長平明顯因他所修練的是上乘功法,所以內勁修為比同階者更精純,武技方面也很精妙,如果一對一單打獨鬥的話,這些八階或八階巔峰的高手,沒一個是他的對手,可惜現在是一對十,就算他內勁再精純,武技再精妙,也是雙拳難敵二十手啊! 觀察間,背後一陣極小的聲音傳來,傾狂正想來個『狼狽』逃開,卻不想一直注意保護她的淨梅發現她有『危險』,竟不顧向她劈過來的大刀,掌風一推,打落卑鄙偷襲者射過來的一枚銀針,就這一空檔,右手臂被砍了一刀,幸虧那一刀的力道在砍中她時便被一股無形的氣勁給擋住,否則她這只右手非廢了不可。 淨梅並不知道這本是要命的一刀,還以為因對方學藝不精才能要這麼好的機會只劃傷了她的手臂。 「師姐,你沒事吧?」淨芙見淨梅受了傷,邊迎敵邊擔憂的問道,見她搖了搖頭,傷得並不重,稍稍放下心來,再看一眼傾狂,牙銀一咬,棄馬飛身坐到傾狂的身後,揮開攻向傾狂的刀劍,微喘著氣道:「莫兄弟別怕,即使拼了命,我也會保護你無恙。」 她這番動作很明顯,就是怕有人再向傾狂的背後放暗箭,所以以自己的身軀護在她身後,而前方有淨梅護著,如果要傷害到傾狂,必得先殺了她們兩人。 傾狂眼眸一瞇,她自認是無情的人,即使與他們相處多日,但在她心裡與他們不過是泛泛之交,因而即使看著他們陷入險境,她也沒有打算出手,畢竟擎雲堡實際的深淺,她並不知道,所以摸清武去山秘密之前,她不想顯露武功以增加他們的防心,可是,她也有她的原則,誰對她付出了真心,甚至為了她可以連命都不要,那麼無論那人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她都會不惜一切後果去保護那個人。 這些江湖人士正好觸犯了她的原則,那麼,就不要怪她了。 眼見又是一劍刺向淨梅,傾狂暗中兩指一指,在淨梅一掌打過去的時候,一道氣勁便緊隨而至,那持劍刺向淨梅的人只感到一股強勁的氣勁射入他的鳩尾穴,下一刻,便倒地而亡。 在眾人看來,他是被淨梅一掌打死的,淨梅自己自然也這麼認為,不免覺得奇怪,她的功力幾時這麼深了,竟能一掌打死一個六階高手,而且還是在她受傷疲憊之時,但是緊隨而來的殺招讓她沒有心思再想了。 即使後面還坐著一個人,但傾狂依舊能感覺到剛剛向她放暗針的人又出手了,只不過這一次會射中的將淨芙。 淨芙自然也感覺得到,但是左右一掌一刀攻也在這時攻來,如果她回掌打落暗針,那麼必避不開左右的攻擊,但如果她出掌迫開左右的攻擊,那麼必被暗針打中,無論如何選擇,她都非死即傷,不,還有一個選擇,那便是蹬足飛身而起,左右還的暗針都能避開,但那樣的話,莫兄弟就必死無疑。 電光火石之間,她來不及多思考,便出掌迫開左右攻擊,同時提起全身真氣在背後凝起屏障,但那無異於多此一舉,根本無法擋住帶著六階真氣射過來的暗針,然而事實卻是有可能。 暗針在即將射入淨芙體內的時候,突然被淨芙體內強勁的真氣反彈回去,射入它主人的眉心,奪了他的命。 淨芙頓時錯愕不已,本以為她的生命到了盡頭,誰知在暗針即將射入她體內之時,體內突然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強大真氣,將暗針給反彈回去,莫不是這就是師傅所說的在生死關頭激發的潛能,可這會卻又感覺那股強大的真氣消失了,丹田之上依舊只是六階真氣而已。 但不斷逼近的殺招已讓她沒有時間錯愕了,只能奮起迎敵,但是很奇怪的,她竟能在一揮撐之間,不禁迫開了數個五六階高手,而且每出一掌,都能將對手輕易殺死,而他們卻無法傷到她分毫。 淨梅這邊也差不多,攻向她們的各派有人馬漸漸地有人倒下,淨竹淨雲雖然沒有如淨梅淨芙『變得』這般厲害,但是也輕易不讓對方傷到,出手間更是輕鬆地解決了幾個高手,雖然受了點小傷,便已經漸漸從無望的下風中抬頭了。 因為淨竹他們這邊情況逆轉,所以對付顧長平的十個八階高手中其中四個飛身轉攻淨竹他們,暫時解去的顧長平壓力,但還是敵不過他們。 傾狂『窩』在淨芙身前,暗中解決了十來個高手,此時見金扇派、天狼寨、神鞭門,黑拳派的八階高手攻上來,便依樣化葫蘆在暗中出手,但畢竟是借淨梅等人的出手,攻擊力度大大減弱,速度也慢了半拍,雖然能逼退他們,卻不能像殺五六階高手那般輕易殺了他們。 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局面,明明是毫無懸念的一場打鬥,然而十路人馬三十幾個高手竟在損失過半的情況下與對方成了僵持不下的局面,這還是在對方只有五個有武功,還帶著三個毫無沒武功的情況下發生的,要是傳出來,他們這十派也就不用再混了,但同時也不免驚詫於擎雲堡的厲害,真不愧為武林泰山北斗。 這時,從楓林裡突然躥出十名身著緋衣的高手,二話不說便攻向各派人馬,將顧長平等人護起來,卻原來是姍姍來遲的擎雲堡中的人。 戰局立即急轉直下,各派人馬見情況不對,立即飛身撤退,此時已僅剩十個八階高手還五個六階高手而已。 「我們來遲了,長平,傷得重嗎?」一個與顧長平差不多年紀的短鬚男子扶住體力快要透支的顧長平,擔憂地問道。 「我沒事。」搖了擺手,顧長平調整了下氣息道。 淨竹淨雲扶著已經受驚過度,臉色蒼白的星家兩兄弟下馬,自己也跟著翻身下馬,淨芙淨梅也翻身下馬,四人對著那個短鬚男子半膝跪下道:「參見朱師叔。」 「淨竹,你們都受傷了,快起來。」短鬚男子伸出手,做了個虛扶的動作,關切道,身邊立即有四個人走過去,將他們扶起,還有兩個走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星淵星言。 「這位公子,受驚了?」一個如黃鶯般聲音在傾狂的身邊響起。 此時傾狂臉色蒼白,完全不比星淵兩人好多少,臉上的驚恐之色猶未消散,聞言,似是受了一驚般,低首看過去,只能一個清秀美麗的小姑娘微紅著臉看著她,伸出一雙白哲的手,想要扶她下馬。 「還……還好……」搖晃地,借助,她的手下馬,傾狂差點因一時腳軟而掉倒,幸而被那位小姑娘『扶住』了。 「長平,他們就是在你在信上所說的人?」短鬚男子精明的目光掃了傾狂和星淵星言一眼,對扶著的顧長平問道,眼眸裡有著深深的探究。 「嗯,這位便是莫風神醫。」點了點頭,顧長平微喘走前幾步,拉著傾狂的衣袖道,再指著星淵兩人道:「他們是星家兩位兄弟。」 說著,便向傾狂他們介紹前來的這十人,原來這個無須男子便是顧長平的三師兄朱安興,而扶著傾狂的那女子竟是擎雲堡中的三小姐雲玉兒,其他八人是朱安興的嫡傳弟子。 「想不到莫風神醫竟是如此年輕的小伙子,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久仰久仰。」朱安興捏了捏短鬚,一臉的讚賞道,從長平送來的書信,他還以為醫術如此高明的神醫少說也得是個中年人,想不到竟是個如此羸弱的少年郎,雖然她長得不算太出眾,猛一看很難讓人注意到她,但只要認真看上一眼,便會會忍不住喜歡,她的身上有掩飾不住的魅力。 「朱伯伯客氣了。」傾狂謙遜有禮地回道,『朱伯伯』三個字叫得也熱絡,讓人一聽,覺得她這麼一叫倒是理所當然,好似如果她不這麼叫反而不對。 「好好,真是個有禮貌的孩子。」朱安興很是高興地走前幾步,拍了拍傾狂的肩膀道,毫不掩飾對她的喜愛,完全沒有才第一次見面的生疏,就像兩人已經相識已久了。 有禮貌?跟傾狂相處了幾天的顧長平等人聞言,嘴角抽了抽,心中均不平地想著:偏心,為什麼在他們面前就一點禮貌也沒有,剛開始還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現在卻對第一次見面的朱師兄(朱師叔)那麼有禮貌?不公平。 對於朱安興的讚美,傾狂這次卻不再謙虛,笑笑地承下,其實也不是她偏心,只是在此之前,顧長平等人對於她來說,只不過通往武雲山的一個橋樑,連朋友都算不上,自然是不會太熱絡了,但是在剛剛淨梅淨芙捨身『救』她時,他們在她心中的地位自是發生的變化,連帶著對同是擎雲堡的人也親切起來,再加上這個朱安興她看著合眼,也就有禮地回那麼一句,也算拉近拉近與擎雲堡的關係了。 對於擎雲堡,她已經另有一番打算。 「師傅,我看顧師弟和淨竹師兄他們受得挺重的,還是先回堡吧!」站在朱安興身後的一個男子見顧長平臉色慘白得難看,便出口道。 「看我都不分輕重了,有事先回堡再說吧!」朱安興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不好意思笑說道,忙走過去扶著顧長平,往前跨了兩步,便又轉過頭來對傾狂笑著道:「莫賢侄,進入楓林後,記得跟緊我們,知道嗎?」 雖然疑感,但傾狂還是點了點頭道:「知道。」看來這片美艷的楓林不簡單啊! 一踏入楓林,傾狂立即便明白為何朱安興會這麼說,為何江湖各派已經知道擎雲堡的所在位置,卻不敢進入楓林,還想挾持他們帶路,原來這片楓林並不是天然,而是人為栽種,布成一個環環相扣的陣法,而且還是險象環生的迷陣,只要稍有一慎,很容易觸動機關,喪生於此,就算運氣好到如福星降世,沒觸動機關,沒知曉此陣的人帶路,也非困死在此不可。 奇門遁甲,五行八卦,在鳳天大陸之上算得是一門十分高深的學問,懂之的人少之又少,更加說是精通,而傾狂恰好是精中之精,在前世的時候,她喜歡的東西總是與其他女孩不同,有些是天生的,有些是環境造就,而其中的奇門八卦、兵法修列、武術槍法都是她最感興趄,自然研究地也就多了,加之這一世的暈習,怕是也是世間少有的陣法高手。 然而這片楓林陣,卻不禁讓傾狂大讚擺陣之人,略一研究之下,傾狂便知這是一個五行迷魂陣,只要一有人踏入,陣法便會啟動,如果沒有懂陣的人帶著,就算是再厲害的高手也走不出去。 但如果這個陣法只是五行迷魂陣的話,只要稍懂五行之術的人都能破解,也不算是什麼玄奧的陣法,當然不值得傾狂讚歎。 此陣妙就妙在,它是陣中有陣,環環緊扣,內有五行迷魂陣,外還有一個奇門八卦陣,這奇門八卦陣的佈置想是為了防止五行迷蹤陣內的人破不了陣法,狗急跳牆破壞整片楓林,而如果真是這樣做的話,那簡直就是自取滅亡,一旦大肆毀壞這片楓林,就會波及到其中的八個陣眼樹,如果觸動了這些樹木,那麼都會遭受滅頂之災,任你武功絕頂也逃脫不了。 五行迷魂陣、奇門八卦陣兩種陣法內外兼顧,相得益彰,兩陣緊扣之間,還有一個輔佐之陣一一太乙陣,而且機關密佈,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八門皆有厲害的機關,不管踏中哪一門,都極有可能喪生於此,而且隨著時辰的變化,八門皆隨時變動,整個陣法也隨著一變,這兩個陣法可謂是佈置的天衣無縫,在迷陣中蘊含殺陣,簡直完美得無懈可擊。 即使是她,也沒有十全的把握能不動聲色地穿過這片楓林,難怪這幾十年來,擎雲堡的所在地始終是個迷,即使是與之結怨甚深的天月神教也在用盡各種手段後無法動擎堡分毫,有了這個厲害的陣法,縱然知道過了片楓林便是擎雲堡,也過不了這片楓林。 「莫公子,跟緊我。」一直緊隨在傾狂身邊的雲玉兒突然拉住傾狂的衣袖,讓她隨著她的步伐走,因為害羞,臉上染上了幾抹紅暈,低低地聲音跟蚊子哼沒兩樣。 傾狂好笑地看著她快將頭埋在地上,這小丫頭也太容易害羞了吧!不過就是拉著她衣袖而已,有必要臉紅這樣嗎? 同時傾狂也注意到了,淨竹他們都是緊跟著朱安興和顧長平走,亦步亦趨,看來他們並不懂得此陣,縱然是朱安興和顧長平也像是只知其一而已,也是,這麼精妙的陣法,他們堡主不可能讓每個人都知道其中佈陣之法,否則要是出那麼一兩個叛徒,那這個精妙之陣也算是毀了。 「你這個白癡,不要亂碰。」淨芙一手打掉星言要去碰楓樹的手,不給面子在罵道。 「不是看著它漂亮嘛,碰一下都不行啊!」從驚嚇中恍過神來的星言開始驚喜地欣賞著這滿林的楓葉,一個忍不住便想去拿夾在楓樹幹上的楓葉,卻猛被淨芙打了一下,不高興地撇了撇嘴道,但還是聽話放下手。 「不行,要是不想死的話,就乖乖地跟我,別亂走別亂碰,知道嗎?」淨芙沒好氣地說道。 「哪有……」這麼嚴重啊!星言想反駁,卻在淨芙一個瞪眼下,只能縮了縮脖子,把話吐回肚子。 星淵也是被淨梅喝令不准亂碰,兩人都癟著嘴,總想趁她們不注意的時候去拿楓葉,卻都被她們一個眼神給瞪得縮回了手。 「你們把手背在身後,沒叫你們伸出來,不許伸出來。」在他們又要做小動作的時候,走在前頭的傾狂猛然出聲道,淨芙說得並不是危言聳聽,剛剛星言差點就觸碰到了機關。 冷不丁地聽到傾狂話,星淵兩人下意識地立即將雙手背在背後,但看到傾狂根本連頭都沒有轉過來,不禁出口道:「師傅,你是在跟我們說話嗎?」雖是這樣問,但雙手還是不敢伸出來。 「你們說呢?」傾狂頭也不回地反問一句,實在對於他們固執很是無語,也就懶得再次跟他們去研究這個『師傅』的問題了。 「應該是。」兩人想了一下,兀自點了點頭,然後便乖乖地將雙手背在背後,不亂動不亂走,緊跟著淨梅他們走。 「噗……」朱安興的八個弟子看著星淵兩人的樣子,不禁呲笑出聲,淨梅四人卻很是無語,早就對他們笑癡樣見怪不怪了,同時心裡也自是喜歡他們的單純。 走了一會,一行人便出了楓林,傾狂抬頭望去,一時又是大讚出聲,只見楓林之後,在遠山娉婷映襯下,是一灣愈顯窈窕綠水,一片美得如詩如畫的湖泊,波光粼粼,在秋日照射下是那麼地婉約溫和,遠遠看過去,水面騰起的輕霧似紗,氤氳若夢,偶爾有風拂過,水面蕩起點點漣漪,湖岸邊停著幾艘大小不一的船艇,只容得下兩三人的小艇,也有容得下十幾二十人的大 極目望去,只見氤氳水霧之後有一座宏偉的建築,那應該便是擎雲堡了。 傾狂讚歎欣賞之間已經隨擎雲堡眾人登上了那艘大船,船槳一劃,便朝著擎雲堡方向而去。 站在船頭,欣賞著這一方美景,別有另一番滋味,只覺得自已彷彿置身於仙境般美妙,心間也不禁舒暢了不少。 隱隱之間,傾狂能感到這方天地蘊含著無盡靈氣,絕對是修練功法的一塊寶地,浪費啊浪費,為什麼也早沒發現還有這樣充滿仙靈之氣的寶地呢。 休內蘊藏之靈氣也得到感應,慢慢地散發出來,傾狂索性閉上眼眸,放空自己的思緒,呼吸吐吶間,靈氣也跟著在她體內縈繞流動著,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清靈之氣在靈台之上匯聚,感覺真是妙不可言啊!有那麼一瞬間,她有種化身靈氣,融入於大自然的錯覺。 采天地之靈氣而不自覺陷入自我虛空之境的傾狂並不知道,她的身後此時站著十七座雕像,他們或癡迷或癡然的目光全都被定住了,嘴巴張得大大,就再也合不了,連口水直流都沒有察覺到,因為他們已經完全沒思想了,他們的神智全都在看到船頭那個迎風而立,週身散發著致命吸引力的少年郎身上,那種不食人間煙火,脫塵出仙的卓然仙靈氣質,恍然間讓他們以為是天降仙人,那一刻,萬籟俱靜,風歇雲止,天地間除了她,再無其他。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九十五章 爭奪徒弟 徒然睜開幽深邃的眼眸宛如綻入放出萬丈光芒,傾狂慢慢地吐出了一氣,豁然開朗間好似從心到身都經過了一次洗禮,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好了,體內的真氣變得更為精純,一探之下,雖然還是十階真氣,但是都給她的感覺已經進入另一個領域,比進階帶給她的衝擊還要大。 張開雙臂,將這方天地抱在懷裡,真心地感歎道:「世間竟真的有蓬萊仙境啊!」 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入已經呆住的十七位『雕像』耳朵裡,就跟聽仙樂差不多,飄飄然的呆得更過。 直至感受到靈氣已經漸漸沉澱進她的體內,傾狂深深吐了一口,心情愉悅的轉過頭來,疑惑地看著全都傻傻呆住的十七人,還有好幾個因張開嘴巴而嘴角邊有可疑液體流得正歡呢! 眼眸一轉,勾唇一笑,傾狂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挑了挑眉道:「怎麼?看見ufo了?」其實她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呆住,但是她一點也不擔心他們會懷疑她什麼,一則,現在已經進入擎雲堡的範圍了,她也無須再隱瞞些什麼,二則,她也沒什麼好讓他們懷疑的,畢竟她沒洩露半點真氣。 「啊!……」十七個聲音聲音響起,全都報赫地低下頭,擦著嘴角邊的口水,這下丟臉丟大發了,再抬頭看向傾狂,為什麼明明是同樣一個人,還是那張普通的臉,卻在那一瞬間,給他們的心靈帶來如此大的震憾,天下風采盡收於她身。 「師傅,『油誒浮毆』是什麼?說起來好繞口啊!」單純的星淵想起傾狂剛剛說的話,不禁歪著腦袋一臉天真地問道。 「是啊!老夫行走江湖多年,還從來沒聽過,是什麼?」朱安興捏了捏短鬚,一臉的求知慾,很是虛心是請教。 呃!這倒是難以解釋了,就算說了,他們也聽不懂,傾狂沒想到就這麼隨。一說,竟被問住了,但看著他們三十四隻眼睛那麼熱切地看著她,傾狂勾起一個捉弄的笑意,這是你們自己要問哦,不關我的事! 完全不知將要被耍的眾人眼巴巴地看著眼前的人清了清喉嚨,一臉的嚴肅,不禁也跟著嚴肅起來,就跟等著師傅傳授他們武學時一樣。 「咳咳……UFO就是不明飛行物體,也稱飛碟,是指不明來歷、不明空間、不明結構、不明性質,但又漂浮、飛行在空中的物體……」清了清喉嚨,傾狂開始很認真地跟他們解釋什麼是咖,語氣認真,表情嚴肅,說到興起,還用手腳比劃著,完全是一副認真傳授知識的好老師模樣,真把他們說得頭昏腦漲,再次呆住,不過這次是因聽到很完全聽不懂的話而給繞暈了。 「呃?莫賢侄果然見多識廣,不過,你說的我都聽不懂。」朱安興報赫地撓了撓頭,很是不好意思道,他活了這麼幾十年,還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麼新奇的東西,雖然他壓根就聽不明白什麼是『飛碟』『空間』……但大概知道是很新奇的東西,不由得也對傾狂深深地佩服起來,年紀不大,不僅醫高明,而且見多識廣,博學多才,真是世間少有的少年郎啊!這樣的人物,怎麼能不讓他去深交呢。 「我們也聽不懂。」顧長平等人也很難為情地搖了搖頭道,人家那麼認真地給他們解釋,可他們還是壓根就無法想像那是什麼東西。 「沒關係,我早料到。」傾狂一副我很理解地樣子道,認真的眼眸裡卻漸漸浮上濃濃地笑意,越擴越大,最終忍不住地扯了扯嘴角笑出聲來,一手搭上被她的『ufo理論」給繞到腦袋打結的星淵肩膀上,笑著道:「你們不是想拜我為師嗎?嗯,這樣吧,你們能根據我剛剛所說的ufo,照你們理解給我畫出來,如果我看著滿意話,就收你們為徒,怎樣?」她真的被他們給纏得想殺人了。 「真的,好好。」星淵星言兩人一聽,立即從暈乎乎中振奮起精神,急忙點頭道,雖然她說的詞,他們很多都不理解,但是有志者,事競成,不就是畫一張什麼『油誒浮毆」嗎?總算能看到希望了。 「莫兄弟,請問一下,這『油愛浮毆』跟醫學有什麼關係嗎?為什麼以這個題目來考驗他們?」淨竹好奇地問道,他剛剛雖然聽得迷迷糊糊的,但至少聽得出好像跟醫學沒什麼關係,可一般收弟子要過考驗的都是跟其有關的啊! 「ufo跟醫學的關係……」傾狂一眼掃過所有人,將他們的胃。都吊了起來,然後一拍掌道:「它們的關係就是沒關係,我喜歡就行,誰說一定要有關係呢?」眉頭一挑,要有多囂張就有多囂張,帶著笑意的眼眸裡毫不掩飾其捉弄的意味。 聽她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心裡便突然就覺得沒錯啊!只要她喜歡就行,誰說一定要有關係的,再看她眼裡的笑意,才驚覺,他們一直被她牽著鼻子捉弄了,想生氣,又氣不起來,最終都化為自嘲而無奈一笑,她早知道,他們根本就聽不明白。 朱安興一掌拍在傾狂的肩膀上,豪爽大笑著道:「哈哈……莫賢侄說得不錯,喜歡就行,誰說一定得有關係?」完全沒有一點被捉弄後的氣惱,如此隨心所欲,超然於外的性情正合他心。 突然間,一個念頭閃過,帶著激動心情一手捏住傾狂的肩骨,大讚道:「骨格奇佳,是個難得的練武奇才啊!莫賢侄,當我的關門弟子怎樣,我一定將必生所學全都傾囊相授,雖然現在才學武有點晚,但是以你的資質,我想至少五年,你一定就能成為一個三階高手,然後……」 看著在那裡激動得手舞足蹈的朱安興,傾狂帶笑的嘴角抽了抽,他怎麼會突發奇想地想收她為徒呢?還保證五年後讓她成為一個三階高手,如果他知道她一歲的時候就已經突破三階的話,不知會不會直接給嚇死? 嗯,這位朱大伯的豪爽她看著還挺喜歡,還是不要嚇死他的好,『很好心』的傾狂決定不說出真相,聽著他已經講至她五十歲時或許就能成為五階高手等等…… 轉眸,看著朱安興的八個弟子,眼眸中或多或少都帶著嫉妒,但卻沒有怨毒,看得出修養很好,看來擎雲堡能位居天下第一堡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等等,朱師兄,小莫是我先認識的,要收徒弟也是我來收。」顧長平聽著朱安興的話,不服地打斷他道,自從見到莫風,他就很喜歡這位少年,一直跟她多親近親近,卻沒有找到機會,收為入室徒弟這個主意真不錯,這麼好的人才,可不能被別人搶去了。 「什麼嘛,這個主意是我先提出的,而且我還是你師兄,武功比你高,小風當然是做我的徒弟了。」正說得興起的朱安興一聽此言,皺了皺眉,不滿地反駁回去,一手還緊緊地抓著傾狂的肩膀,好像就怕她會被顧長平硬搶去當徒弟似的,直接就把莫賢侄變成了小風了。 「才不是,雖然你武功比我高,但不見得比我會教徒弟,再說小莫跟我比跟你熟,當然是當我的徒弟了……」顧長平哪肯就這麼將傾狂『拱手相讓』啊!直接走前一步,一手抓著傾狂的另一邊肩膀再反駁回去道。 「不對,雖然我跟小風只不過是初次見面,但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不是靠相識多久來算的……不管怎麼說,小風都應該當我的徒弟。」朱安興也毫不退讓,再次反駁回去。 …… 突發的這一幕,誰也沒有想到,傾狂也沒相到,看著站在自己身側,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兩人,她的額角就忍不住抽搐起來,雖然她自戀地知道她很搶手,基本上如果不是恨不得她死的對手,一般來說都會被她所吸引,尤其是還讓他們看到她剛剛樣子,但是被兩個武功給自己還差的前輩搶著當徒弟,還是讓她怎麼覺就怎麼怪異,而且為什麼他們就不會問一問她的意見了呢? 淨竹、淨雲、淨梅、淨芙、雲玉兒還有朱安興的八個弟子等人卻全體傻眼了,完全反應不過來,這也太誇張了吧!顧叔師與朱師叔(師父)可是堡裡公認的感情最好的師兄弟,據說還從來沒有對彼此說過一句重話,比親兄弟還親,可是今日他們竟然為了『搶徒弟』在這裡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太不可思議了,再看被他們一人抓住一邊肩膀的『幸運兒』,不禁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這可是個兩難的選擇啊!又有點好奇,她到底會選誰當她的師父呢? 「……,你不服,那好,我們按江湖規距,手腳上見真章,誰勝了,誰就當小風的師傅。」朱安興興頭一起,突然發出邀請道,一副事在必得。 「怕你不成,來啊!」顧長平不顧身上還有傷,昂起頭,挑釁地答道,完全沒想到,他根本根本就不可能打得過他師兄。 眼看兩人真的要打起來了,淨竹等人才反應過來,急忙上前一人拉著一個,不停不勸道,但此時他們又哪裡聽得進去,非要以武力來決定能當傾狂的師傅。 「兩位師叔,莫兄弟是當事人,是不是應該要問一問她的意見啊?」見勸不動,拉也拉不住,淨竹靈機一動,急忙說道,把問題拋給傾狂。 此話一出,果然讓快要動起手來的兩人停了下來,朱安興想了想,點了點頭轉向傾狂道:「淨竹說得對,小風,你來選擇,要當誰的徒弟?」 「沒錯,小莫,我們尊重你的決定,你來說?」顧長平也轉身傾狂說道。 一時間,涮涮十數道目光全落在她身上,看著朱安興兩人臉上明顯的期待和緊張,整個就像等著判決一樣的,其他人那好奇的目光也是火熱的很,傾狂眼眸一轉,心中已有了主意。 「這個嘛!如果我說,誰都不選擇呢?」傾狂摸了摸下巴笑道,咕嚕嚕轉動的眼眸帶著無比的靈慧。 「啊!小風難道是看不起我們?」朱安興像被宣判死刑一下,一下子疼了,黯然地垂下眼去,雖然他真的很想收她為徒,但如果她不願意,他也不可能去強搶她為徒啊! 聽他這麼說,傾狂立即急急地擺手道:「當然不是了,擎雲堡的功法是世間難得的精妙之法,我怎麼會看不起你們呢?只是……」說著,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小莫,你是不是一時難以抉擇啊?沒關係,你可以慢慢考慮的。」聽她這麼說,顧長平黯然的臉立即亮起來,急忙說道,這麼好的一條苗子,可不能浪費了,而且他也不想就這樣放她離開擎雲堡,他可沒忘了她只是『收帳』而已。 攤了攤手,傾狂還是帶著猶豫道:「這個……」然後看了一眼,突然出手,反過來拍上他們肩膀道:「要不這樣吧,我也給你們來個考驗,誰通過了的話,誰就勝利。」只說勝利,沒說答應當他們徒弟,所以到時候如果他們真的誰通過了的話,也當不了她的師傅。 但是此話在他們聽來,就是誰通過了,誰就當他們的師傅,至於考驗嘛!雖說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是由晚輩來考驗長輩是否夠格當他的師傅,但他們本身也不什麼苟泥於世俗的人,再說了傾狂在他們眼裡也是瀟灑不羈的一號人物,這點更讓他們喜歡,自然也不會去說什麼沒大沒小的。 「好,我們接受你的考驗。」兩人很是豪氣地拍了拍胸脯道。 顧長平突然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問道:「小莫,考驗是什麼?不會也讓我們去畫『油誒浮毆』吧?」千萬不要啊!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全的任務嘛! 「拜師傅的考驗當然跟收徒弟的不同了。」看著他們兩個小心翼翼的樣子,傾狂嘿嘿一笑道,笑容裡的不懷好意很是明顯。 雖然她的笑容讓他們背脊發寒,但是只要不是跟那兩白癡一樣的考驗就行了,其他問題對他們來說,應該都不是問題。 見他們鬆了一口氣,傾狂才很是壞心地開口提出考驗題目道:「拜師傅可比收徒弟要慎重多了,因此,考驗自然也要難,要過兩關,這第一關嘛,嘿嘿,你們不用畫 ufo,不過,要做,依你的理解,做出它的模型,當然時間不限,也可以隨時來問我,還有一關,就是誠意關,你們的武功同出一門,跟誰學都一樣,最重要的是誠意,怎樣,接不接受考驗?」其實她本來也只想提第二個條件而已,提出第一關根本就是故意在給他們出難題,那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即使是她,都不可能做出一個ufo模型,她根本就沒見過真正的ufo是什麼樣的,所描述的也只不過是她自己的理解而已。 「啊!不是吧?」兩人一聽,傻眼了,第二關還好,他們可是誠意十足啊!但第一關,根本就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嘛!不過幸好,還可以隨時問她,應該還是能完成的。 「好吧!小風,我接受。」朱安興一咬牙,重重地點了點頭道。 「我也接受。」顧長平也立即點頭道,隨後便拉著傾狂開始詢問有關ufo的問題。 這時候,淨竹他們已經呆住了,同時也不免對此等新奇的東西感興趣,也圍著詢問起來,星淵兩人還有考驗在身,自然也要認真的聽才行,不過他們人小力量弱,很快就被擎雲堡的人給擠到邊上去了。 說話間,船已經停了下來,傾狂抬頭望去,只見他們是停在一處橋邊上,順著長橋走過去,便是一座如城堡般的建築物,一個足足有十米高五米寬的圓形門前端端正正地寫著『擎雲堡』三個大字。 擎雲堡佔地面種十分之廣,自成一方天地,傾狂一進堡,不由得大為讚歎,每一處都透著大氣,再加之隱隱間透著的仙靈之氣,真的有種踏入仙界的感覺。 為了表誠意,剛下船,朱安興和顧長平就爭先恐後地一人站在傾狂的一邊,口沫橫飛地向她介紹著擎雲堡的每一處地方,對她的問題也是有問必答,直把堡中的人給嚇掉了下巴,均在猜測,這位少年是哪來的大人物啊!竟讓兩位師叔如此慇勤相待,還從來沒見他們對誰這麼好過呢! 短短一段路程,傾狂已從他們的口中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想不到這麼快就收到成效了,原先她還在想著怎麼完全打入擎雲堡中去,想不到一個『ufo』就讓他們自己『送上門』來了,完全把當自己人了,現在她有十足把握,很快就能知曉武雲山的秘密了。 隨著擎雲堡眾人,傾狂和星講星言三人來到了廳堂,據說,此時擎雲堡主正在廳堂裡等著他們。 一進入廳堂,傾狂便覺得眼前一花,好大的陣仗啊!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九十六章 高層會議 一進入廳堂,傾狂便覺得眼前一花,好大的陣仗啊! 應該不是來歡迎她的吧!雖然她現在頂著個鬼醫徒弟的頭銜,再加上是顧長平的救命恩人,多多少少算得上擎雲堡的客人,但貴客還算不上,像這樣的天下第一堡,能得到堡主親自接見,都會讓人覺得是無上榮耀,根本就不無須擺出這麼大陣仗。 看看,足足有數十丈寬大的廳堂,左右兩排坐著二十個人,有男有女,大都是如顧長平一般年紀的人,而他們的身後也站著一排人,幾乎都是年輕一輩的,整整都有四五十人了。 傾狂等人一踏廳堂,齊涮涮的視線全往這邊過去,確切地說是在一瞬間全落在傾狂身上,然後再形到『回家』的顧長平等人身上,當然少不了一番寒宣了,但還是若有若無地將視線瞥向她。 早就習慣了萬眾矚目的目光,傾狂大大方方地讓他們看著,舉步跟著朝前走,目光卻早已定在了主位上那十如帶有幾分仙風道骨的男子身上,他便是擎雲堡現任堡主 ——雲道恆,聽說剛過六十大壽,眉毛濃黑而整齊,一雙眼睛閃閃有神采,如果不是兩鬢已染上銀白色,看起來也不過是四十幾歲而已,一身精純真氣內斂,如若不是她所修練的功法更高,還真的難以探出他的深淺。 除了傾狂和星淵星言,進來的人都在離主位尚有五米的地方站住,朝雲道恆一拱手道:「拜見堡主(爹)。」 「長平,你們受傷了?」點了點頭,雲道恆站了起來,面帶擔憂問道,伸手凌空扶起他們拜下的身子,順便也探查了一下他們的傷勢。 「堡主師兄莫擔心,小莫已經為我們治療過了,她醫術高明,這點小傷根本不在話下。」顧長平說著還不忘了將傾狂稱讚一番,以爭取能討好她,但他說的也是事實,在船上的時候,傾狂便已經幫他們治療過,顧長平傷得比較重,除了皮外傷外還受了內傷,但在傾狂的高明的醫術下,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更不用說淨竹他們只受了皮外傷的。 「如此便好。」聞言,雲道恆便放心下來,炯炯的目光轉向傾狂,站了起來,走到傾狂面前,和善輕笑道:「你就是長平信裡提到的玄武鬼醫的高徒神醫莫風吧?果然英雄出少年。」實際上,從他們一踏進廳堂時,他就注意到看似平凡實則最吸引他視線的這個白衣少年了,以致於一時沒注意到長平他們身上帶傷,他一直很好奇,能讓極少稱讚人的長平讚得天下有地下無的神醫究竟是怎樣的人物,想不到竟是這樣一位少年郎。 「正是莫風。」傾狂回視著雲道恆道,並沒有半分見到大人物的謙卑或忐忑,有的是坦然與倨傲。 雲道恆並沒有對傾狂的無畏的回視感到不滿,相反的,眼露讚賞,心裡莫名地生起一股欣喜,隱隱間,他能看到她黝黑靈動的眼眸中閃動著狂傲的風采,不錯不錯,只一眼,便讓他心生喜歡了。 他喜歡,可不見得別人會喜歡,一道不善的聲音在雲道恆還未說話之際便響了起來:「哼,沒禮貌的傢伙,竟敢這麼放肆地回視堡主師伯。」 傾狂眼眸一寒,轉眸看過去,說話之人,正是站在左邊的第一個人,是個三十上下的男子,哼,不過就是個七階高手而已,真是不知死活。 「淨力,你這麼對小風說話,就有禮貌了嗎?還不快道歉。」傾狂還沒發難,朱安興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站出來為她出頭了,面色低沉地喝斥那個叫做淨力的傢伙,竟然這麼說他未來的小徒兒,就算是二師兄的首席弟子也沒情面講。 「朱師叔,我……我說的是實話。」淨力沒想到朱安興竟會為了一個外人這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喝斥他,不可置信地呆了一下,但還是不肯道歉,眼眸裡有著對傾狂的不屑。 「還敢說是實話,就算小莫真的沒禮貌,也不是你能說得的。」顧長平撫著撫鬍鬚,壓迫的目光直直射向淨力,這傢伙平時就會作威作福,現在竟敢當著他的面這麼說他的救命恩人兼未來愛徒,簡直就是撞槍口上了。 「淨力師弟,你用這種語氣對莫兄弟說話,是不是太過了?」淨竹將目光投向淨力,語氣絕對說不上溫和,不過相處幾日,他已經完全把傾狂當肝膽相照的兄弟了。 「豈止太過了,簡直就是不可鐃恕。」淨雲接下去道,對於淨力那不善語氣他相當地不爽,他怎麼就一點也沒覺莫兄弟有什麼不禮貌的地方。 「就是就是……」淨梅淨笑還有雲玉兒和朱安興的八個徒弟贊同地點了點頭道,順便朝淨力瞥去一個鄙視的目光。 只不過說了傾狂的一句不是,立即就犯了眾怒,淨力在這十數道憤憤的目光下不禁冷汗淋漓,頭越埋越低,恨不得找個洞鑽起來,他怎麼有種他做了十惡不赦的大罪的感覺啊! 廳堂裡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這一幕,雖然淨力說話的態度不好,但對他們來說,那也是實情啊!這種一個無名小卒見到他們堡主不見視不拜已經是無禮了,還敢放肆地回視,再說,就算真的是淨力說話不當,但就因為這一句話,而變成千夫所指,還不可饒恕,這未免太小題大作了吧!而擎雲堡向來護短,還是第一次發生這種胳膊往外拐的事情,還是為了一個剛進堡的人,太讓人大跌眼鏡了。 既然有人幫她出氣,那麼她就等著看好戲了,傾狂不語,似笑非笑地看著已經在高壓之下冷汗直流的淨力同志,在心裡直為朱安興他們叫好,他們這些朋友,她交定了。 雲道恆對於朱安興他們過度的反應也不禁詫異了一番,淨力的態度確實有問題,但是堡中之人向來團結護短,端不會當著外人的面教訓自己人,像這樣的事,他當了幾十年的堡主都沒有遇到過,若說長平他們與莫風相處時間長,為她所深深吸引,把她當自己人,這樣維護勉強還說得過去,但是安興他們她與相識不過半天而已,就這麼被她收了心了?這小子的本事還真大啊! 感受到雲道恆精明的目光一直停落在她身上,傾狂轉過頭,大方地衝他輕笑了一下,帶著調皮之意。 來不及移開探究視線的雲道恆並不顯慌亂,反而更加大大方方地研究起來,對她帶著調皮一笑也回以一個和藹的笑容,喜愛之情溢於言表。 「兩們師弟,還有各位師侄,力兒是有不對,但等著外人的面,你們是否應憾給他留個面子,給我留個面子,給我們擎雲堡留個面子。」坐在淨力前面的一個留著兩撇鬍子的男子站了起來,細長的目光掃過淨竹等人,不鹹不淡道。 傾狂早就有注意到這個男子,只因他是除了雲道恆外,功力最渾,已經是個九階高手,敏感的感知讓她在他說話之際就感到他眉宇間帶著陰邪之氣,與朱安興等人的正派截然不同,跟那個淨力一樣,讓她一看之下就覺得討厭。 「外人?這裡都是自己人,何況,不是我們不給他留面子,是他自己給自己丟面子,給二師兄你丟面子,給我們擎雲堡丟面子。」朱安興不悅地反駁回去。 「三師弟,你這話……」 話還未說完,便被一直不說話的雲道恆打斷了:「好了,郝別吵了,這樣成何體統,安興,你的話說得過重了。」 「堡主師兄恕罪。」朱安興轉回頭,對雲道恆拱了拱手道,話一出口他也覺得太重了,畢竟對方是自己的師兄。 「嗯。」點了點頭,雲道恆看了依舊噙著笑的傾狂,□頭看向此時才敢露頭的淨力,微沉著道:「淨力,還不快向小風道歉,以後不可再對小風無理。」 此言一出,不止淨力僵呆住,廳堂內其他人更是瞪大眼睛看著他們堡主,竊竊私語的聲音漸漸響起,連朱安興等人也覺得自己會不會聽錯了,最正常的莫過於傾狂和星家兩兄弟。 傾狂也不是那麼無動於衷,目光一轉,與雲道恆交匯了一下,敢情這朱安興等人這種自來熟的本事從他們堡主這裡繼承的啊!這話還沒說兩句了,直接就叫小風了。 雲道怔眼眸裡閃動著笑意,完全不覺得自己沒問過人家就叫得這麼『親熱』有什麼問題。 「對不起,莫公子,淨力不該那樣對你說話。」淨力不情不願地對傾狂拱了拱手道,連堡主都為這個外人撐腰,他還能怎樣,可惡,讓他這麼沒面子,看他過後怎麼對付她。 「沒事,一看就知道你嘴裡是吐不出象牙的,本公子不會計較的。」傾狂很是大意地手一揮道,一副『本公子宰相肚子裡能撐船』的樣子。 眾人一愣,隨後想明白她話中的意思,言下之意,不就是說淨力是狗嗎?狗嘴裡才吐不出象牙,均忍不住想輕笑出聲,但礙於同門,不想笑出來丟了他的面子,憋笑憋得挺痛苦的,只有淨力和他師傅臉色顯得很難看,想發飆卻又發作不得。 「堡主師兄,莫公子和兩位公子遠來乍到,顧師弟他們受了傷,也一定是累了,不如先讓他們去休息。」淨力的師傅輕咳了一聲,對雲道恆道,夾著厲光的眼眸掃過傾狂。 「多謝二師兄關心,但長平還有重要的事要向堡主師兄稟報。」顧長平這才想起有重要的事跟雲道恆說。 「嗯,長平有話直說。」雲道恆點了點頭道。 「堡主師兄。」淨力的師傅在顧長平在開口之際,突然叫道,目光斜向傾狂,意思很明顯,是在提醒雲道恆這裡還有外人在。 注意到他的目光,傾狂不等雲道恆開口,便很『識相』地率先開口道: 「你們有重大事情談,我這個外人在這裡不方便,就先到堂外去好了,等你們談完了,我拿了醫藥費就會離開的。」哀怨的神情怎麼看都是那麼地委屈,看得朱安興等人心裡不好受,連廳堂裡的其他人也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堡主師兄,小風她不走外人,找們無須避諱她。」朱安興見不得傾狂受委屈,急忙拉住要往外走的傾狂,對雲道恆說道,開什麼玩笑,他怎麼能讓她就這麼離開擎雲堡呢!他知道,一定是剛剛二師兄的顧忌她的眼神被她看到了,這孩子覺得他們都不信任她,所以傷心了,換作是他,他也會傷心了,都是二師兄的錯,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看她不順眼呢! 顧長平等人也竭力讓傾狂做保,死活非得讓傾狂留下來與他們共同議事不可。 最後,當然是廳堂裡加了傾狂的一張椅子了,星淵兩人便是很自發自動地站在她的身後,具實不用朱安興他們開口,雲道恆見她那委屈的樣子,也心軟得一塌糊塗,想叫她留下來,只不過他還沒開口,他們已經辟里啪啦地說了一大堆了,最終當然是『順從民意』,讓才剛認識是她參加他們擎雲堡的重大會議。 此時廳堂裡所有坐著的都是與雲道恆同一輩的師兄弟,而後面站著的是他們各自的心腹弟子,他們的位置是依輩份排的,所以為傾狂所重新添加的椅子要不就是放到最尾,要不就是放在最前,不用說,當然是理所當然地坐在最靠近堡主的地方了,旁邊了擺了一張小桌,桌上還放著茶盅。 端起茶盅輕抿了一口,不錯,竟是極品雨前龍井,露出滿意的笑客,傾狂挑釁地朝將力兩師徒瞥了一眼過去,氣得他們有鬍子的吹鬍子瞪眼,沒鬍子的臉色鐵青。 坐定,顧長平開始向雲道恆匯報這一路上發生的事,當然還有在遇到傾狂之前與天月神教發生衝突,然後被一個『神秘前輩』所救的事,說到這裡,將雲最是興奮了,不顧地場合地插上那麼一兩句。 傾狂只顧品茶,好似一點也不關心他們在談些什麼,確實,顧長平說的,她都知道,她留下來,也不是因為要聽顧長平匯報的事,而是要聽有關天月神教,還有武雲山的事,在進入廳堂之時,她就猜到這麼大的陣仗用來迎接她是不可能的,那麼所有高層聚集於此,就只能是為了在『接待』她之後就開『高層會議』了,畢竟,擎雲堡此次算是遇上了大危機了。 「長平精測得不錯,是天月邪教向武林各派透露我擎雲堡的所在,但因楓林陣所擋,各派在損失了不少精英後便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能潛藏在四周,尋找機會。」雲道恆聽完顧長平所言後便點了點頭道。 「堡主師兄,各派來人中可有天月邪教的人?」顧長平似是想到了什麼般問道,這一路行來,除了在聚緣客棧見過天月邪教外,竟沒在見過,可是淨眩傳來消息卻說,天月邪教已經向靖州聚集而來,幾乎是全教出動了。 「沒有。」搖了搖頭,雲道恆的眉宇間顯得有點凝重道:「這點正是讓我不安,天月邪教以上乖功法吸引各派人馬前來靖州,可是這麼多天,他們自己卻沒有出現,派出去追蹤天月邪教的弟子都傳來消息說,他們所跟蹤的人都在前往靖州的途中失去蹤跡,如今半點天月邪教的消息都沒有,敵暗我明,難以防備啊!」 天月神教的人都失去了蹤跡?傾狂輕掀了掀盅蓋,從雲道恆所言暗思道:雲堡主派出去追蹤天月神教的弟子必定都是厲害的角色,天月神教還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無蹤? 又想起當日在客棧中聽到月鈞楓跟那個黃狼說的話,當時黃狼說了一句『上面要我們先行趕往靖州,跟教主他們會合』,那麼,照路程,他們應該已經到了靖州,他們教主想必也早到,能在擎雲堡的地盤上將整整一個那麼大的教派化明為暗,這種能力不容小覷啊!但如果天月神教真有如此厲害的話,只怕這些年就不會被擎雲堡壓制住了。 想來,此事必定與黃狼所說的『上面』有關,真正厲害的是天月神教背後之人,他們是想讓江湖各派與擎雲堡鬥得兩敗俱傷再出來坐收漁翁之利,而這其中的『利』應該就是武雲山了。 傾狂思索間,只聽顧長平道:「堡主師兄,天月邪教傳出那樣的謠言,分明就是衝著武雲山來的。」 『武雲山』三個字剛出口,除了朱安興等人,其他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投向傾狂和星淵星言,然後又轉向顧長平,隱隱之間有責備之意,武雲山是他們堡中最高的機密,除了在場的人,堡裡的其他弟了都不知道,此時又怎麼能在『外人』的面前提起呢! 然而雲道恆卻並沒有在意傾狂,毫不避諱道:「長平說得不錯,一收到弟子傳回消息,我便明白了,天月邪教意在武雲山,而且隱隱之間我能感覺到,天月邪教背後還有人。」 「背後還有人?」座下的人面面相覷,不解地開口道。 「沒錯,鬥了這麼多年,對彼此的實力、作風都有一定的瞭解,但這一次,天月邪教不僅一改往日的作風,而且在實力上,處處將我們制住,從一開始我們便處於弱勢。」雲道恆眉頭微蹙,帶著思索道。 「堡主師兄,我覺得我們現在該商談一下對付天月邪教辦法,如果他們背後真的有人的話,也要想辦法把揪楸出來,否則我們只能一直處於被動,到時怕武雲山會有什麼差池。」朱安興沉吟了片刻道。 「三師兄說得沒錯,只要解決了天月邪教,江湖各派那邊倒是不足為慮。」坐於顧長平下首的一個男子說道。 雲道恆一點頭,擎雲堡的『高層會議』進入高*潮,每個人都暢所欲言,可惜,由於天月邪教已經完全化明為暗了,連人家都在哪知道還能如何對付呢?而且他們背後是否真的有人?是什麼人?對於武雲山,他們又知道多少?這些他們完全一點都不瞭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在這種對對方『毫無所知』的情況下,是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來。 雲道恆顯得也極為困擾,如果明刀明槍的打,他們有必勝的把握,但是現在……只有被動挨打的份,而且還不知道別人會拿什麼來『打』你。 『叮噹……』正『各抒己見』的眾人被這一聲突然響起的不和諧的聲音給驚道,紛紛朝聲音的來源處望去,卻原來是傾狂擺弄茶盅的聲音發出來了。 見大家都看過來,傾狂抱歉一笑,端起茶盅正準備輕抿一口的時候,只聽得雲道恆突然道:「小風,對於對付天月邪教,你有什麼想法?」 「堡主師兄……」對於雲道恆竟會詢問傾狂的想法,廳堂中的大多數人均一臉的不可思議,朱安興等人詫異過後,也看向傾狂,似是在等她的高見。 雲道恆一擺手,阻止了起身要反對的眾人,目光灼灼地看著傾狂,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想詢問她的想法,話一出口,連他自己也被嚇到了,或許是抱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想法,想從這種充滿靈氣的少年那得到困擾了他許久問題的解決之道吧! 瞥了雲道恆一眼,傾狂放下茶盅,嘴角輕勾道:「我的想法嘛,很簡單,七個字……」非&凡!TXT電子書論壇#蝶$夢*上傳 第九十七章 無形較量 瞥了雲道恆一眼,傾狂放下茶盅,嘴角輕勾道:「我的想法嘛,很簡單,七個字……」 「七個字?不知是哪七個字?」雲道恆身子向前一傾,—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其他人也是伸長了脖子。 「解鈐還須繫鈴人。」眉梢輕佻,傾狂掃了所有人一眼,輕飄飄道,最後將目光停在雲道恆的身上。 思索著傾狂的話,雲道恆猶豫著說道:「你的意思是……」突而精爍的眼眸一瞇,一絲危險閃過,但又很快消失無蹤,若無其事地笑道:「今日議事就暫且到這裡,這段時間大家都要打起十分精神,繼續追蹤天月邪教的行蹤,至於楓林外的各派人馬,派弟子暗中看著就行……」簡單地交待了一下,便擺手示意會議結束。 所有人被雲道恆突如而來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但還是相繼站了起來,拱拱手道:「是堡主師兄(堡主師伯)。」便轉身邊往門外走去,邊轉回頭看著依舊悠然坐著的傾狂,不明白她那『七個字』的威力怎麼那麼大,竟讓堡主提前結束會議,同時也苦苦思索著那七個字的意思,表面意思他們都明白,但是這個『繫鈴人』,又是什麼呢? 「小風,你的見解果然獨特,我想與單獨談談。」雲道恆站了起來,走到傾狂的面前,語氣依舊和善,但是無形的壓力卻將她籠罩在其中。 「堡主師兄,水風她剛到,此刻想必是累了,還是讓安興先帶他們去休息,晚些再變也不遲啊!」沒跟其他人一起離開的朱安興自是感到雲道恆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急忙跨前兩步,站在傾狂的身邊,笑著對雲道恆說道,雖然他不知道小風說的那『繫鈴人』具體指的是什麼,但堡主師兄必是想明白了,而且為此在剛剛那一瞬間還動了殺意。 「是啊!堡主師兄,剛剛在楓林外,小風還受到了驚嚇,可能神志有點不太清楚,等明日精神好點,我再帶她去師兄。」顧長平也在走過去,站在傾狂的另一邊說道,心裡很是緊張,就怕雲道恆真的對傾狂下手,不管傾狂剛剛那的句話為何會觸犯到雲道恆,直接就給歸結為神志不清。 看了依舊悠然地像是完全不知有危險的傾狂一眼,雲道恆才將視線轉到自家兩位師叔輕笑道,輕輕一笑道:「兩位師弟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會吃了你們的這位小朋友的。」說著身形一閃,廳堂裡瞬間失去了他和傾狂兩人的身影。 「啊?矸傅呢?……」星淵星言兩人見傾狂突然憑空消失,目瞪口呆之餘不禁緊張地拉著朱安興兩人緊張地問道。 「放心,她不會有事的。」話雖這樣說,但語氣卻帶著不肯定,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而且他們心裡很明白,她……並不只是一個神醫那麼簡單,但他們也相信,她絕不會做出危害擎雲堡的事來。 「可是……」星淵指了指傾狂剛剛坐著的椅子,還是不放心,他們是單純但不是白癡,還是看得出他們眉宇間帶著擔憂。 朱安興只是拍了拍星淵的肩膀,抬頭對顧長平道:「長平,你先帶他們回廂房,小風那,我去看看。」如果堡主師兄真要動手,他拼了命,也要護住她。 顧長平無奈地點了點頭,目前也只能這樣了,只希望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擎雲堡堡主的專屬書房裡,被『挾持』的傾狂依舊悠然坐在椅上品著茶就跟在廳堂裡一樣,絲毫不在意坐在桌案後面緊盯著她的雲道恆那銳利的目光。 嗯,挺有耐心的!傾狂心裡暗想,能管理天下第一堡,能力自然不可小覷,絕不會如他表面所表現的那般無害,否則這麼多年來怎麼跟天月神教斗啊!可是,要跟她比耐心,還嫩了點,不為別的,就只為『武雲山』三個字,他就鎮定不起來。 「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終於還是雲道恆敗下陣來,雙手撐在桌案上,沉著聲問道,對於她的鎮定還是打從心中裡佩服,原以為她會害怕,但沒想到她卻悠閒得完全把他隱形人,讓他欣賞的同時也不免生氣,竟然不把他放在眼裡,可知他如果真要殺她的話,一根手指頭就能要了她的命。 「咦,雲堡主這話可問得奇怪了,我是誰,你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嗎?剛剛還叫我小風來著呢!」傾狂喝茶的動作一頓,眼露不解地看著雲道恆道,似乎他真的問了一個很白癡的問題。 單純天真的目光不禁讓雲道恆為自己對她的懷疑而產生罪惡感,畢竟這是他從打心眼裡喜歡的一個少年郎不是嗎?銳利的目光稍稍緩和下來道:「你真的只是玄武鬼醫的弟子那麼簡單?」語氣裡有著深深的不信,雖然他探不到她有什麼真氣,明顯是個不懂武功的人,但是她隱隱間流露的狂霜之氣,卻絕不是一個單純的江湖游醫所應擁有的。 傾枉聳了聳肩,勾了勾唇道:「當然……不是,而且可以明白告訴你,我確實與玄武關係非淺,卻不是他的徒弟,是顧叔他們誤會了。」有些實話,可以適時的說一下,這樣反而還能降低對方的戒心,一味地遮掩,只能適得其反。 「什麼?你不是鬼醫的弟子?」雲道恆微驚,隨後便也釋然,她是不是玄武鬼醫的弟子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的關係,畢竟對於鬼醫,他也是一無所知,但她能在這個時候坦白,多少還是讓他的戒心降低了些。 見傾狂點了點頭,雲道恆沉吟了一下才開口道:「小風,對於武雲山你瞭解多少?誰告訴你關於武雲山的事?」 雖然他的語氣依舊沒多大變化,但是一句小風,足以聽出他心裡其實已經放下敵意了,傾狂輕輕一笑道:「武雲山啊!以前是沒聽說過,不過這段時間倒是聽過不少傳言,有句話怎麼說著,哦,對了,是擎雲出自武雲,欲知武雲,須取擎雲,不用誰特地告訴我,整個江湖都傳遍了。」 「呵……」 雲道恆輕笑了一聲站起來,隔著桌案,道:「小風,咱們明人之間不說暗話,你剛剛說的那句『解鈴還須繫鈴人』,別人聽不懂,我可聽得明白,你的意思就是既然天月邪教是衝著武雲山來的,那麼要想對付天月邪教以及他背後之人,還得從武雲山上的人得到答案,是嗎?而你很明白,我問的是,你怎麼知道武雲山上有人會解答這個答案?」雖然堡中高層之人都對武雲山有所瞭解,卻還沒有人知道武雲山上住著的人,天下間也應該沒人知道才是啊! 見雲道恆攤開了來講,傾狂也不再拐彎抹腳,站了起來,走到桌案前,笑道:「沒錯,我是知道武雲山上有人,而且還是從天月神教那裡知道,所以我很清楚,天月神教,不,或許是他們背後的人,這次搞出這麼大的動作,目的就是為了要對付武雲山上的人。」 「什麼?」傾狂的這句話對於雲道恆來說,不可不謂是個重型炸彈,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事情原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壓下心裡的震驚,直視著傾狂深邃的眼眸,帶著凝重道:「你是天月邪教的人?」衣袍微動,真氣流轉,將傾狂籠罩住,只要心念一動,直即便可要了她的命。 好醇厚的真氣,雲道恆的十階巔峰真氣不得不讓她心驚啊!幸好她功法更為上乖,而且自小是采天地之精華來輔助修練,否則如果是平常的十階高手的話此時就算不被他探得功法底細,也非得不自覺得釋放真氣抵禦不可。 「呵呵……如果我說我不是呢!你相信嗎?」若無其事地輕笑了一聲,傾狂攤了攤手道,就像根本沒發現他籠罩在她週身的真氣一般。 聽得傾狂這麼說,雲道恆不自覺鬆了口氣,真氣收斂,臉上也帶上個笑容道:「只要你說不是,我就相信你,小風,雖然你給我的感覺很神秘,甚至帶著臨駕於任何人之上的狂氣,但我打心眼裡喜歡你這個小少年,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吧!」語氣十分之真誡。 改走溫情路線了!不得不說,他的這幾句話,確實讓她受用,而且她也完全看出他是真心的,點點頭回道:「竟然你這麼相信我,讓我也不能讓你失望了。」+頓了一下,輕笑道:「我確實不是天月神教的人,之所以會知道武雲山的事也是在無意中聽天月神教的人說的,呵,但其寅在這おJ息M鬩恢痺謖椅湓粕劍筒敢m俏藝獯緯雒諾淖鈧饕sQ頡!畢衷謁鴾XR惺眸怑紜Q眨~賢啡盟皛拫K粕劍耳廔_褪僑盟暷悁i巧繳系娜耍t鶧z宄盹K粕揭約捌瀋繳現У#X蟜m頻籃懍稅桑〔唬都[ 檬撬釣d`帘飭幫勒]鰨}上頨w迥暱熬鴕丫黈i亓耍隅漜嬤簋蠐巖H? 雲道恆若有所思地聽著,微感詭異地道:「你是說在天月邪教將武雲山的事傳出去之前,你就在找武雲山?那又是從何處聽得?」難道除了天月邪教,還有其他人知道武雲山? 聳了聳肩點頭道:「是個老頭莫名其妙了留給我一張紙條,讓我去武雲山的,說對我有好處。」 「老頭?他是你什麼人?」如果只是一個不認識的老頭,他不認為她會聽話而找來。 「呵……雲堡主,你很像是在審問犯人耶!」傾狂似笑非笑地看著雲道恆說道,天生的氣勢在這一笑下隱隱散發出來。 雲道恆難得露出郝然的表情,只覺得她的笑容給他很大的壓力,下意識地開口道:「小風不要誤會,此事事關重大,或許是我語氣重了點。」他堂堂天下第一堡堡主竟然被一個小少年要給壓住了氣勢,這也讓他更肯定,眼前之人絕非是普通的少年,那種天生的貴氣,必定是出生於不凡的家庭才有可能養成的。 「呵呵……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話峰一轉,狂肆的笑容一勾,道: 「雲壁主,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禮尚往來,你是否也得回答我幾個問題啊?」一身的狂傲之氣也不再收斂。 為她的笑容所震住,雲道恆感到她這一笑之下,渾身的氣場立即一變,如果說之前她就像是被掩埋的明珠,只露出些許靈乞卻足以吸引所有人不自覺地親近,那麼此時便是橫空出世的曠世明珠,耀眼地連天邊的明月也自歎不如,不,應該是出鞘的鋒利寶劍,令他自心裡生出一種敬畏之情。 他竟然對一個不及弱冠之年的『小孩』生出敬畏之情,這,傳出去,非笑掉人家大牙不可。 下意識地凝神感知,想仔細探清,她到底是否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但是什麼都感知不到,以他所修練功法,就算是十一階高手,他也能感知到,除非她也是一個修練了上乖功法的超高階高手,可是,可能嗎?絕不可能,一個未滿二十歲的超高階高手,開什麼天大玩笑啊。 帶著神采地眼眸深深的看了傾狂一眼,雲道恆輕敲了一下桌面,道:「確實,你問吧!至於我能不能回答,可就保證不了了。」有些秘密是不能說的,何況他也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傾狂也不意外,靈動的眼眸一轉道:「第一問題,武雲山在哪裡?」 「呵呵,小風一上來就給我提了個大難題,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沉吟了一下,又道:「暫時回答不了。」 意外他竟然會補上後面那句話,傾狂並不因他的拒絕回答而不滿,依舊笑容滿面道:「嗯,那為了補償第一個問題,接下來的第二個問題,你可要答得仔仔細細,希望不會再等到一句『回答不了』。」頓了一下,伸出兩隻手指道:「第二個問題,武雲山上的人與擎雲堡是什麼關係,至於他是誰,我想你是不會告訴我的,我也就不為難你了。」 看著傾狂一副『我已經退了一步,你不能再給我否定答案』的樣子,雲道恆就有點哭笑不得,想了片刻,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般道:「小風,你贏了,坐吧!我把能告訴你的都跟你說吧!」 這小子太聰明了,這次的談話,從一開始,看似是他在主導,是他在挖她的底細,其實是他一直被她牽著走,不,該說是在廳堂的時候,當她說出那七個字的時候,他就已經完全照著她的思路走了,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即使早明白了這是她的算計,也得繼續跟著走,恐怕這也在她的算計中吧!這樣的心思,他這個比她多活了幾十年的人都要自歎不如。 重新坐回椅子上,不緊不慢地端起茶盅,抿了一口,這是一場由她一手引導的無形較量,打的是心理、氣勢、智慧還有『談判』的巧技,以她前世混戰商場多年的經歷,雲道恆縱然比她多活了幾十年,也只有落敗的下場。 看了一眼已收斂起狂肆的迫人氣勢,儼然又是那個無害而悠閒的少年,雲道恆不得不暗歎:長長後浪推前浪,好一個厲害的莫風,小小年紀就這般深不可測,『敗』在她的手上,也說不得什麼了。 搖頭苦笑著也坐了下來,精爍的目光依舊落在傾狂的身上,開口道:「擎雲堡是我爹一手建立起來的,而武雲山上的人便是我爹的師傅,天月邪教傳出的那句話不假,從某種角度上講,擎雲堡確實是出自武雲山,如果沒有我師公,也就沒有五十年前威震江湖的雲擎天,自然也就不會有擎雲堡了。」 放下茶盅的手一頓,眼眸中的驚訝稍縱即逝,雖然她早有預感天月神教白狐所說的武雲山上的老傢伙必定是個隱世的高人,卻不想竟是雲道恆的師公,雲道恆今年已然六十歲,他的爹雲擎天至少也是八九十歲以上的高齡,那他師公不是跟老頭一樣是年過百歲的人瑞? 捕捉到傾狂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驚訝,雲道恆得意一笑,嘿嘿,總算有件事不在你的料想之中了吧! 看到雲道恆的得意的笑容,想也知道他在得意什麼,傾狂有點無語了,他還以為自己是小孩子嗎?真是的,要是讓擎雲堡中的人看到他們敬愛的堡主大人像個小孩子一樣笑得這麼『得瑟』的話,非得以為他中邪了不可。 「我說,堡主大人,你別笑得這麼『可愛』行嗎?我還是比較習慣看你和藹可親的笑容,那比較適合你老的形象。」看他嘴角越咧越大,傾狂不得不出聲道,至於嗎?她不就驚訝一下,有必要笑得像得到糖的小孩子一樣嗎?還笑個不停。 「你小子,還管起我怎麼笑來著了,我就愛這麼笑,不行嗎?」雲道恆失笑出聲,順便耍耍賴,真是越相處越喜歡這個少年了,雖然深不可測,卻意外地不會讓他有一絲的討厭或戒備,反而會讓他覺得很放鬆,連困擾了他這麼久的天月邪教也被他暫時給拋在了腦後了,這該是她的特殊魁力吧! 傾狂確實有這樣的魁力,總能讓身邊的人放鬆,似乎只要有她在,任何問題都不是問題,然而這樣的魁力對於敵人來說卻剛好相反,只要有她在,就是天底下最頭疼的問題,而雲道恆會有這樣的感覺,正是因為他是真心喜愛傾狂,而傾狂也沒有把他當敵人,經過剛剛的一番無形較量,兩人感覺更像是忘年之交了。 暈,這看著挺正經的一個老頭啊!還跟她耍起賴來了,傾狂無語地攤了攤手道:「行,你老愛怎麼笑就怎麼笑,就算你要淫笑,我也管不了。」 「你小子別亂說話,我什麼時候淫笑了。」雲道恆瞪了瞪眼,見傾狂不再頂回來,便無趣地笑了起來道:「好了,我們接著說吧!其實你說得不錯,解鈴還須繫鈴人,天月邪教的目的是為了對付師公,但是如今我們可謂對他們『毫無所知』,那麼也只有師公才能『解鈴』,那樣我們才能商談出對付他們的辦法了,只是我想不通,我師公已經有七十年沒出過山了,他們為何會知道我師公的存在?」 「雲堡主是否知道你師公的來歷,或是他以前有什麼仇人或朋友之類的?」傾狂以指輕敲了椅把,若有所思地問道,七十年沒下過山?那麼知道他的存在的就只能是他以前的朋友或仇人,像老頭,應該是他的朋友吧!不然不會讓自己來找他。 雲道恆歎了口氣,站起來,走到傾狂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這本來也該算在我不能回答之中,不過,為了咱倆投緣,就跟你說一點也無防吧!」 抬起頭,傾狂深邃的眼眸中閃著靈動,只聽他道:「其實對於師公的來歷,我也太不清楚,我能告訴你的是,他是一個修道之人,一生與人修善,七十年前經過一場曠古大戰後,便閉關於武雲山上,如果真的是仇家上門尋仇的話,那麼只怕會是一場難以預計的大災難。」 又是修道之人?跟老頭—樣,不會那麼巧吧!傾狂突然有點氣明修就留下那麼一張不明不白的紙條就消失無蹤,至少也得講清楚武雲山上的人跟他是什麼關係啊!這樣沒頭沒腦的,真鬱悶。 聽到後面的話,傾狂的腦海裡不知為何立即浮現那一晚詭異的星象出來,大災難麼?確實,他的師公七十年來未下過武雲山,而武雲山又是神秘到幾乎全天下沒幾個人知道,如果天月神教背後的人真的他師公七十年以前的仇人的話,那麼絕對是個難以對付的人物。非&凡!TXT電子書論壇#蝶$夢*上傳 第九十八章 三局三敗 聽到後面的話,傾狂的腦海裡不知為何立即浮現那一晚詭異的星象出來,大災難麼?確實,他的師公七十年來未下過武雲山,而武雲山又是神秘到幾乎全天下沒幾個人知道,如果天月神教背後的人真的他師公七十年以前的仇人的話,那麼絕對是個難以對付的人物。 靈動的眼眸一轉,傾狂想了一下,便站了起來道:「雲堡主……」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雲道恆不滿地皺了皺眉地打斷傾狂的話道:「叫雲堡主多生疏啊!小風如果不介意就叫我雲伯伯吧!你都叫安興朱伯,叫長平顧叔了。」這後面一句話怎麼聽得有點酸啊! 「哦,雲伯伯。」叫雲堡主她自己也叫得不爽,既然他都自己要求了,那就改囉,傾狂很是『從善如流』地叫了一聲,這才繼續剛剛未說完的話道:「雲伯伯,這次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雲老堡主應該會出關吧!」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從顧長平那裡,她知道,雲擎天自三十年前將堡主之位傳給雲道恆後便一直深居簡出,除了五年前不知因何事出關外,便從曾再出過堡,更甚到一直都是在閉關,幾乎沒再見過他,但此次這麼大的事,這位老堡主非得露面不可。 「嗯,父親明日就會出關。」點了點頭,雲道恆又補充道:「其實除了我父親外,沒人上得了武雲山,連我也不行。」也就是如果要『解鈴』的話,還是他父親出馬才行。 「我明天想見你父親,這與我來找武雲山有關。」傾狂直接了當道,話已經說到這裡了,她自然也聽得出雲道恆補上的那一句明確地告訴他明白她要做什麼,而且只有他父親才能為她做到,至於他,會幫她的。 「小風,你是我見過最聰明,最有智謀,也是最神秘難懂的人,當然也是最深得我心。」雲道恆沒有直接答應,而是直視著傾狂深邃的眼眸輕笑著道,那雙眼眸深地完全看不出一點真實的心思。 雖然他沒有明確答應,但傾狂知道明天她會如願見到那位雲擎天,回視著他,沒有絲毫的扭捏或不好意思,歪著頭勾唇一笑道:「多謝誇獎。」 「哈哈……能認識你,真是太高興了。」大掌拍上了傾狂的肩膀,雲道恆仰頭大笑著道,表示他現在有多麼愉悅,傾狂的爽朗又再次讓這位天下第一堡堡主心深喜愛,心道,如果她是自己的兒子或孫子該多好,絕對是世上最值得自豪的事,她的父母真是太厲害了,生出這麼一位人間至寶來。 「確實值得高興。」傾狂也笑著道,確實,能認識他們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單不論,如果能收服擎雲堡為已所用,那麼這麼一大勢力對於她來說無異於如虎添翼,對付明宗以及那潛在的暗勢力,她有更大的籌碼,最重要的是,她喜歡擎雲堡的這些人,和藹又會耍賴的雲道恆,豪邁爽朗的朱安興,精明練達的顧長平,沉穩聰明的淨竹,單純活潑的淨雲,成熟美麗的淨梅,刁蠻潑辣的淨芙,這些都是對她付出真心的朋友。 「小風,要不,當我的徒弟如何?」雲道恆突然想到了什麼,精爍的眼眸一睜,像看獵物一樣地看著傾狂問道,從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發覺她骨骼奇特,絕對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武學奇才,再加上她的聰慧,如果由他指點親授上乖功法,最遲五十年,絕對可成為高階高手,這麼好的人才,可不能浪費了,其實說到底,是他想把她留在擎雲堡中。 啊!他也要收她為徒?這三人真不愧為師兄弟,都想一塊去了,這要是換成別人,還不知得高興成什麼樣了,畢竟許多武林人士想拜在擎雲堡門下,就是衝著其上乖功法而來,而能被堡主親看上,絕對是『武途無量』。 「雲伯,我拜師可是得有條件考驗的哦!」眼眸一轉,傾狂眼露調皮之色笑道。 沒有他意料中的欣喜若狂,有的是狂妄的囂張,雲道恆一個征愣住了,要收她為徒,還得經受考驗,這,這實在是太狂,不過,他就喜歡她的狂,人不輕狂枉少年,哈哈……好,受她狂的影響,他多年平靜無波的心也生出幾分好勝來了。 「好,你說,是怎樣的條件考驗?」不在意在一拍掌,豪氣道。 「嘿嘿,很簡單,等你能從我這裡贏回一局再說吧!」傾狂更加狂妄地手一揮道,對雲道恆,她自然不能提出跟朱安興他們一樣的『考驗』了。 「好,一言為定。」知道她說的是什麼,雲道恆生怕傾狂反悔立即一錘定音道,這次談話,是他太過『輕敵』了,才會輸了這一局,他就不信,憑他幾十年的閱歷智慧,還不能贏她一回。 不知不覺,已是日落西山,等在外面的朱安興遠遠地看著書房緊閉的房門,一顆心提得老高:怎麼還不出來,這天都黑了,堡主師兄不會真的對小風不利吧!這可怎麼辦呢? 由於堡主書房如非有雲道恆的許可,任何人都不得進入,而且由於離得遠,所以他根本就聽不到人的在說什麼。 「三師兄,怎樣了?」趕過來的顧長平焦急地問道,不過看到對方臉上不好的神情的,他的心也沉下去了,不會真的動手了嗎? 「不用太緊張,目前來說表面還是風平浪靜。」但只是表面而已,裡面說不定已經發生令他們難以接受的事,畢竟在他看來,雲道恆要殺傾狂簡直不費吹灰之力的事。 『砰』一聲細微的聲音從書房裡傳來,功力極深的兩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立即不管什麼書房禁令,咻地一聲,朝書房飛身而去,門都不用敲就直接撞了進去,卻在看到房裡的情景對整個定住了,這……這是什麼情況啊! 入眼的並不是他們所認為的血腥場面,而是……兩人正面對面地在對奕,倒也真殺得是不亦樂乎,連他們進來都似沒發現般繼續下他們的,原來他們聽到的那一聲細微的『砰』聲,是棋子落在棋盤的聲音啊! 「全軍覆沒。」『砰』地一聲,傾狂落下最後一個黑子,以狂風掃落葉之勢將雲道恆的所有白子吃了個光光,一點渣都不剩。 「怎麼會這樣?」雲道恆不可置信地看著剛剛明明還一片形勢大好,卻突然吃得一子不剩了的棋盤驚呼道。 「就這樣。」攤了攤手,傾狂好笑地看著皺著眉頭還在糾結著慘敗的雲道恆,不得不說他的棋藝是她所有的『對手』中最高的,難怪他會突然提議想跟她下棋,是想在棋盤上贏她吧,可惜卻依舊只能是她的手下敗將,敗在她精妙的佈局下,殺其不意。 征愣了一下了,雲道恆放下手中的白子,仰頭大笑道:「哈哈……好好,我又一次敗在你手下了,小子,真不錯。」這小子太厲害了,圍棋可是除了武功外,他最引以為傲的本領,原想要棋盤上將她『收服』,卻慘遇從未有過的敗跡。 轉頭,看向還保持著向前衝姿勢的兩個師弟,挪揄著道:「小風在你們心中的份量真重啊!連堡中的禁令都不顧上了?」從他帶著小風來到書房,他就能感知到安興一直守在外面,就怕他真的對小風下手,確實,在談話之前,他確實動了殺意,老實說,小風在兩個師弟心中的份量遠在他的想像之外,可以肯定,如果他真的動手的話,他們非找他拚命不可。 「朱伯,顧叔,你們這個姿勢挺帥的嘛!」傾狂歪著頭,跟著出聲調侃道,心裡卻是十分感動,她對四周超強的感知力遠在雲道恆之上,自然也能感到朱安興一直焦急地守在門外,還有他們竟為了她毫不猶豫地違犯擎雲堡的禁令,這一聲『朱伯』,『顧叔』比起之前更多了一份發自內心的真誠。 被出乎想像的『詭異』的一幕給定住的兩人終於找回了神志,卻還是完全不能該如何反應,只能傻愣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這是怎麼回事啊?難道這麼半天他們一直就是在房中對奕,那他們的擔心算什麼啊?還有,眼前這個表情豐富,會無所顧忌地開懷大笑,會挪揄別人的人真的是他們那看似和善可親,實則淡漠古板的堡主師兄嗎?難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轉回頭,往天邊望去,果然,太陽是在西邊,不對啊!現在是太陽下山,完全是自然現象,那麼堡主師兄的不正常歸根究底就是小風的『功勞』了。 「請堡主師兄處罰。」神志完全歸位了,朱安興和顧長平立即單膝跪下請罪道,雖然剛剛堡主師兄的口氣是在調侃他們,但是他們也確實違反了禁令。 「小風啊!他們可是為了你才違反了禁令的,你說該怎麼辦呢?」雲道恆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狡狤,笑著對傾狂道,輸了她兩局,怎麼著也掰回一局。 那眼眸中的狡狤豈能瞞過她,傾狂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道:「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照規距辦囉,嗯……」點著下巴想了一下又道:「鑒於他們是為了我才違反禁令的,所以我理所應當得做點什麼了,好吧!如果依擎雲堡的規距擅闖書房要打板子的話,那麼我會在事後奉上最好的傷藥,如果是要關禁閉的話,那麼我就親自為他們送上一日三餐,如果是要趕出師門的話,那麼我會收留他們,絕對讓他們此生無憂,如果是無人性地要執行死刑的話,那麼我會為他們收屍……」 傾狂每說一個『如果』,三師兄弟的嘴角就不同程度地抽一下,臉上的表情就怪異一分,連鞭屍都說上了,他們擎雲堡給人的感覺有這麼凶殘沒人性嗎?闖一下書房就得 『碎屍萬段』了,呃,問題不是這個,問題……問題是什麼?三人想了一下,還真沒想出有什麼問題,完全無法反駁了,強,太強了。 「停,我說小風,你就不能看在我是個老人家的面子上,順一下我意思走嗎?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這一局又是以他舉白旗而告結,雲道恆無比鬱悶而哀怨地瞅了傾狂一眼『控訴』道,他有點沒信心了,都已經三局三敗了,要贏她一局,好像比登天還難啊。 連倚老賣老都用上了!傾狂好笑地掃了三人一眼,站起來,走到還單膝跪著的朱安興和顧長平身前,將他們扶起來,再轉過身一臉疑惑道:「怎麼,我回答得不對嗎?啊!難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為他們求情?」為難地撇了撇嘴:「可是如果你真的因為我的求情而『徇私』的話,被別人知道了,你這個堡主可就要大失威嚴了,那可是很嚴重的事啊!所以在盡我力所能及來善後和折損堡主威嚴兩相權衡之下,我還是覺得不能順從你的意思,不過,如果是雲伯伯你自己心慈,念在朱伯和顧叔是你多年的師弟,『一不小心』進入自己師兄的書房也不過就是一件『小事』,而不計較他們的『過失』話, 那就是皆大歡喜了。」 三人一陣震驚的錯愕,雲道恆突而又是開懷大笑,拍了一個自個的膝蓋站了起來,道:「小風啊小風,你的腦袋到底是怎麼生的?服了,你是我雲道恆此生第一個服的人,哈哈,想不到第一個讓我心服口服的人會是一個『小孩』哈哈……」 厲害,真是太厲害了,果然是皆大歡喜啊!她沒有順他的意思為他們求情,所以這一局還是她贏了,但她又是以為他著想的名義讓他輸得無力反駁而且還心生歡喜,可比直接順著他意思『求情』還讓他這個老人家更有面子了,而最後一句話,她給了他一個『台階』下,讓他有借口不處罰他們,順便還可『彰顯』他的心慈,最後將他們的違令歸為『不值得一提的小事』,順帶的也抹去了他們兩人的『過錯』,天啊!這天底下,怎麼會有心思如此剔透而縝密的傢伙,現在就如此『驚天地、泣鬼神』,要是再多些閱歷的話,還不知恐怖成什麼樣子了。 朱安興和顧長平比較慢點從錯愕中反應過來,落在站在他們身前的這個少年的目光有著他們深深的敬佩與尚不自覺的狂熱,她又再一次讓他們折服於她的魅力之下,之前是散發於外的靈氣,狂傲隨性的個性,淵博的知識……這一次,是過人的心思,聰慧的腦袋,下次呢?下次她又準備給他們怎樣的震驚,哦,不行,再有下次,就不是他們想收她為徒了,而是直接想拜她為師了。 相較於他們三人的震驚到無以復加,傾狂就鬱悶到無以復加了,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聽到有人問她『你的腦袋是怎麼生的』,為什麼大家總要用這一句話來讚美她的聰明呢!真夠鬱悶的。 「哈哈……好,既然小風都這麼說了,那這件,小事,就不提了。」雲道恆大笑著擺了擺手道,又抬頭看了看頭道:「不知不覺,天色已經這麼晚了……安興,你先帶小風去廂房歇息,晚上設宴,為小風的到來接風。」話語間是對傾狂發自內心的喜愛。 「是,堡主師兄。」見雲道恆對傾狂的喜愛溢於言表,兩人總算真正地放下心來,朱安興欣喜地引著傾狂向外走去。 走出書房外,傾狂依舊能清晰地聽到裡面兩人的對話,她知道雲道恆留下顧長平一定是有事相商,而商議的事情多半是與星淵星言兩兄弟有關。 果然,只見聽得雲道恆道:「長平,你信裡所提到有可能是『天命絕蠱人』的兩兄弟,就是一直跟在小風身後的星家兩兄弟?」 「是,那一日……」說著,顧長平便把星淵兩兄弟能自行將『菌盅』從體內彈出來一事詳細說明。 聽完後,雲道恆邊思索著邊道:「照你所說,他們極有可能真的是『天命絕蠱人』,因為他們體內確實毫無真氣……這樣吧!今晚,你帶他們來見我,如果真的是,那麼是否要成為名副其實的『天命絕蠱人』,得由他們自己決定。」 名副其實的『天命絕蠱人』人麼?傾狂心思暗思道:確實,這件事的決定權在他們兩兄弟的身上,如果他們真的答應了,那麼從此他們就不再是平凡單純的人,但如果他們拒絕了,那麼此生必定不能再踏出擎雲堡一步,因為一旦他們的身份被有人心知道而加以利用的話,必定是天下的一大禍害,雲伯伯他們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入夜,明月高懸於天際,散發著清幽皎潔的光芒,秋風徐徐,舒爽無比。 傾狂斜坐在窗稜之上,微閉著眼眸享受著秋風吹拂,感受著此刻這般萬簌俱靜的靜逸,意念一動,體內的真氣緩緩地流動著,揚唇一笑,果然是修練功法的風水寶地,擎雲堡周圍的氣場太適合她修練混元天決了,短短不到一日,她體內的真氣已有所突破,境界也更上一層。 想起今晚雲道恆以貴客之禮設宴款待她時,擎雲堡中那些人一晚上的表情,她就忍不住想笑,想探究她究竟何德何能讓他們的堡主奉她為上賓,卻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探究,因為那樣就會引來朱安興等人的眼神警告,把他們嚇得一哆嗦,而讓更她玩味的是淨力師徒,哦,聽雲道恆介紹,她才知道原來淨力的師父名叫吳仁幸,當時一聽到他名字,差點讓她爆笑出聲,他爹也真會為他取名字的,吳仁幸,無人性,看他眉宇間暗含的陰狠,一點也不似朱安興等人的正氣,想來也不是什麼正派的人物。 不知何時,熟悉的靈氣向她襲來,星眸一瞇,張開懷抱,輕笑一聲:「小傢伙。」 幾乎在她張開懷抱的同時,眨著紫眸的靈風便窩在她懷裡,不停地蹭著,表示它對於主人的思念之情,眼神中還有深深的委屈,好似還在不滿當日傾狂讓她去追蹤天月神教的人,害得它跟她分開這麼久。 「呵呵……好了好了,我也很想靈風呢!」被靈風豐富的眼神給逗笑了,傾狂抱著它在臉夾邊蹭了蹭,輕笑著道,撫在它身上的手很是輕柔,分開 了好幾天,她確實很想念它。 「呲……」聽到傾狂這麼說,什麼委屈不滿都消失無蹤了,化為滿眼的歡喜,抬起兩隻前腳,圈住她的脖子,不停地蹭著她的脖頸。 「哈哈……癢……」脖頸處傳來的搔麻令傾狂不禁大笑出聲,她最怕癢了,伸手將吊在她懷裡的靈風拉下來,摸著它的頭,與它眼對著眼,像想起什麼,疑惑道:「你是怎麼進來的?雖然你是靈獸,但楓林陣設有迷陣,縱然你速度再快也不可能進得來的。」 靈風雖是靈獸,通曉人性,但楓林陣如此厲害的陣法,絕非能輕易進得來的,因而她未曾想過,靈風竟會在這裡出現。 「呲呲……」看著傾狂,靈風呲呲叫了兩聲,是在告訴傾狂它是怎麼進來的。 「你是說,你是跟著天月神教的人進來的?」傾狂眉梢一動,從靈風的『話語』中,她能聽得懂其中的意思,之前她讓它去跟蹤藍豹那夥人,如果它是跟著人進來的話,那就是說天月神教的人已經進到擎雲堡。 「呃……」點了點對頭,靈風又呲叫了一聲,它是一路跟著天月神教人,直至進到擎雲堡才尋著傾狂的氣息而來的。 天月神教的人竟能不動聲色地穿過楓林陣,直至進入堡中都無人發覺?這下事情可就大了,擎雲堡中的人絕對想不到,他們苦苦追蹤的消失無蹤的天月神教的人已經進入堡中了,隨時都能在背後捅他們一刀。 不行,她不會讓擎雲堡有事,天月神教是吧!哼,我倒想看看,你們想幹什麼? 「靈風,天月神教的人現在在哪?」傾狂靈眸一瞇,問道。 靈風紫眸一閃,白光一閃,便朝前飛奔而去,傾狂嘴角輕勾,身形一展之間也緊隨而去。 第九十九章 蛇鼠一窩 靈風紫眸一閃,白光一閃,便朝前飛奔而去,傾狂嘴角輕勾,身形一展之間也緊隨而去。 夜幕之下,一道身影急速地追著一道稍縱即逝的白光躥過擎雲堡的夜空,落在一處院落裡。 傾狂左右看了看,依她所瞭解的擎雲堡的佈局,此地應是某位輩分較高的弟子所居住的院落,看來她精得不錯,擎雲堡中出現內鬼了,只是這個內鬼會是誰呢? 「呲……」靈風伏在傾狂的肩膀上輕呲了一聲,往前方撇了撇嘴,告訴傾狂,人在那邊。 傾狂自是也感知到前方那間房子裡有人,而且還不止一個,聽氣息,都是高階高手,嘴角一勾,縱身一躍,翩然停在屋外廊頂的橫樑之上,透過窗縫,可看到裡面的情景,意料之中,內鬼還真的是他。 房裡有五人,四人坐著,一個站著,剛巧,傾狂全都認識,坐著的四個人,三個是天月神教的人——藍豹、紅獅、白狐,另一個,自然是堡中的叛徒——『無人性』,站在他身後的是他的徒弟淨力,還真是蛇鼠一窩了。 「吳兄,這次虧得有你,我們才能進來,貴堡的楓林陣還真是厲害啊!」藍豹笑著對吳仁幸道,話裡卻有著不屑。 吳仁幸臉色一冷,道:「咱們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希望藍閣主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自然,只要你協助我們得到我們想到的,擎雲堡堡主的位置就是你的。」藍豹一手點著桌面,笑道,眼眸一絲冷意閃過。 白狐低頭一笑,猛然抬頭,快速出手,一道白光急速朝吳仁幸射過去,吳仁幸也算是高階高手,反應迅捷,衣袖一揮,渾身真氣瞬間散發出來,快速地後撤,看著躺在地上的蟲蠱,怒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如果他反應慢點,後果不堪也設想。 「想幹什麼,這還需要問嗎?」藍豹站了起來,冷冷一笑,這可是很顯的事呢。 「你……啊……」吳仁幸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在捂著自己的肩膀,轉過頭,看著淨力,一直將心神注意著眼前的三人,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最疼愛的弟子竟然在背後對他放暗箭。 「對不起,師傅,他們對徒兒下了蠱,徒兒也是被逼的。」淨力慌亂地垂下頭去,不去看吳仁幸殺人的目光,他也不想的,可是蠱毒發作的那種痛苦不是他能受得了的,雖然師傅對他恩重如山,但還是自己的命重要,他可不想為了所謂的師恩而去忍受萬千折磨。 「吳兄也不用生氣,剛剛令徒下的是『陰蛇蠱』,暫時不會要你的命,只要你乖乖聽話,就不會有事,否則……」白狐邪惡一笑,瞥了臉色慘白的吳仁幸一眼,接下去道:「否則會有怎樣的下場,相信你會知道。」 「你們……我已經是在幫你們了,為何還要我對我下蠱?」吳仁幸頹然地坐到椅子上,擎雲堡跟天月神教是死敵,他豈會不知『陰蛇蠱』是何物,如今他中的了『陰蠔蠱』,只要對方一經催動,任他武功再高也沒用,只要對方願意可以讓你受盡折磨而死,一想起那非人的折磨,他就渾身發寒,那是求生不得,不求不能啊。 「哈哈……像這樣多此一問的話可不像是你吳兄會說的話。」燕豹嘲諷一笑,憚了憚衣袍道:「你剛剛也說了,我們是各取所需,而不是你幫我們,我們這次要做的事,事關重大,這樣做,當然是為了確定吳兄不會突然反悔背叛我們,壞了我們的好事了,五年前,你能為了得到雲擎天的上乘心法,跟我們合作,出賣對你恩重如山的師傅,五年後的今日,你為了堡主之位,引敵入室,意圖殘害同門師兄弟,像你這樣的小人,不用點小東西控制住你,我們怎麼能安心與你『合作』呢!不過你也放心,等我們把事情辦完了,你依舊還是能完成你的夙願,當上擎雲堡的堡主。」 呵,是傀偶堡主吧!終其一生,他只能是天月神教的一條狗而已,但這又怪得了誰呢?是他自己選擇與狼為伍,背叛對他恩重如山的師門,如今他會落得這樣,也有他好徒弟的一份『功勞』,報應啊! 「你們,要我做什麼?」本來他們的協議是,他幫他們進入擎雲堡,殺了雲道恆父子,還有朱安興、顧長興這兩個礙事的傢伙,依輩份,堡主之位自然落在他身上,等他當上堡主,便與天月神教化敵為友,可如今看來,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如此單純,難道他們想徹底滅了擎雲堡?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會說還讓他當堡主的話了,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 「這是『神仙散』,找個時機讓你們堡中的所有弟子服下。」一直不開口的紅獅從懷中掏出一罐藥瓶放到吳仁幸的面前道。 拿過『神仙散』,吳仁幸閉上眼睛,又再次睜開,眸光寒光一閃,霍然站了起來道:「好,你們要我做的事,我都會做,但是我有個條件。」 「哼,現在你只我們的一條狗而已,有資格提條件嗎?」白狐不屑地冷哼一聲,看吳仁幸的目光確實跟看一條狗差不多。 聞言,吳仁幸目露殺意,九階真氣一提,衣袍鼓動,強忍著出手劈了眼前這三人,不,還有他徒弟,深吸了一口氣,冷冷道:「白閣主,注意你說的話,雖然我現在中了你們的蠱,但是逼急了我,那麼我不介意與你們同歸於盡。」 感到殺意襲來,三人一驚,藍豹眼眸一瞇,衣袖一揚,手中便多出一支木塤,放於唇邊吹奏起來。 「呃……啊……」塤聲一起,剛剛還氣勢如虹的吳仁幸立即如一癱爛泥一般,在地上不斷地翻滾著,痛苦得整張臉都扭曲了,體內似有無數的毒蛇在啃食他的五臟六腑,通體痛苦難奈,不由得伸出手要身上亂抓。 「不,不要……」無法忍受的痛苦讓他不顧尊嚴地爬到藍豹的腳下求饒,塤聲一停,吳仁幸立即癱倒在地,不停地精喘著氣,狼狽不堪。 蹲下身,藍豹一把揪過吳仁幸的衣領,冷哼道:「你就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孬神,別以為自己多有血性,想跟我們同歸於盡,哼……」推開,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已嚇得渾身發顫的淨力,輕蔑一笑:「只要你安心當我們狗,自然不會再受這樣的苦,明白嗎?」 「是。」垂下低,雙拳緊緊握著,最終還是慢慢放開,低聲道。 橫樑之上,傾狂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嘴角勾起一個不屑的冷笑,這雲擎天老爺子一世英明,怎麼就這麼不帶眼識人,收了這麼一個無人性的廢物, 原來五年前,雲擎天會被天月神教暗算,也有他一份『功勞』,像這樣欺師滅祖的畜生,只送了一隻『陰蛇盅』,真是太便宜他了。 「好了,相信吳兄不會令我們失望的。」將吳仁幸拉起來,紅獅淡淡的話中帶著令人發顫的寒意。 「還有一件事,今日擎雲堡是不是來了三個人,其中有兩個是兄弟,跟個白癡一樣的?」白狐像是想起了什麼,突而問道。 「是,他們好像是神醫莫風的徒弟。」恭敬地垂手而立,吳仁幸這下倒還真是像條忠心聽話的狗。 「神醫莫風?」三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這是哪號人物,那兩個白癡不是『強盜』嗎?什麼時候變成什麼神醫的徒弟了,難道有人也發現他們的身份捷足先登了? 「是,聽顧長平說,當日他中了黑……黑閣主的『黑斷魂』,是她以極神奇的神術救了他,後來才知曉她是玄武鬼醫的徒弟。」自發自動解釋地清清楚楚,還真是一條很好用的『狗』呢! 玄武鬼醫的徒弟?藍豹眼眸一瞇,輕敲了一下桌面道:「這麼說,她是個危險的人物?」此次事關重大,絕不許出任何差錯,所有的一切都必須他們的控制之中,凡是不在他們控制中的危險人物都要及早清除,以絕後患。 「三位請放心,她只是一個乳嗅未干的小子,探不到有半點真氣,除了會點醫術,耍耍嘴皮子,哄得雲道恆他們幾個團團轉外,沒有半分威脅。」吳仁幸不屑地冷哼道。 真搞不懂,自己本身就是一條『狗』,還有資格露出這個不屑的表情,真真是毫無自知之明可裕×櫸緦□綽凍□桓霰□擁難凵瘢暋蒱本t奚偷囊恍Γ﹛播策捋擉孌憤觙峸湅評z侗□擁難凵瘢陲稑籪璈項A嬌淞? 「不管她有沒有威脅,還是不能不防,既然她是神醫,那麼『神仙散』可能對她沒用。」紅獅想了一下,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道:「這是『癲盅』想辦法下到她身上。」 丫的,竟然想對她下『癲蠱』,傾狂星眸一瞇,嘴角邊桂上一個邪惡的笑容,看得肩上的靈風渾身一抖,紫瞳裡能閃動著更邪惡的光芒,嘿嘿,這下有好玩的了,得罪我家主子,你們就只有自求好運的份了。 「莫風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兩兄弟。」將小盒子遞給吳仁幸,紅獅道。 那一日離開後,他們越想越不對,毫無武功的人怎麼可能自行彈出『菌蠱』,後果才猛然想起,他們或許就是『蠱書』上所記載的『天命絕蠱人』,可惜待他們派人去找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那土匪窩了,從那個土匪頭子的死狀,他們看得出是擎雲堡的武功,也就是那兩兄弟跟擎雲堡的人在一起,如果擎雲堡真的得到了『天命絕蠱人』,那麼他們要對付擎雲堡就不是那麼容易了,相反,如果,天命絕蠱人,是為他們效力的話,那麼對他們來說無異於如虎添翼。 「他們?不過就是兩個白癡。」淨力不屑地哼了一聲,星家兩兄弟有可能是『天命絕蠱人』的事雲道恆收到消息後,只告訴了最信任的師弟朱安興,堡中的其他人還不知道有這回事,因而在他們看來,他們兩人不過就是看起來傻傻的平凡人。 「他們是什麼人?」相對於淨力的不屑,吳仁幸卻是一副若有所思地問道,他可不像淨力那樣沒頭腦,會引起他們重視,而且雲道恆在看他們兩人時的目光也不一般,顯然他們身份並不簡單。 「天命絕蠱人。」白狐似笑非笑地說道,果然見吳仁幸兩師徒在聽到這五個字的時候眼眸徒然睜大,一臉的不可置信,淨力隨後又轉化為驚喜,而吳仁幸卻只是面無表情,眼眸的光芒卻一閃而過。 「呵,別想著能利用他們除去你們身上的『蠱蟲』,我們敢告訴你們,自然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你們有動作之前控制住他們,所以別做出自取滅亡的愚蠢的事。」一掌拍在吳仁幸的肩膀上,白狐笑得自信道,他們的心思,他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敢,不敢……」兩師徒惶恐地連連說道,吳仁幸的心裡卻又有另一個想法,他又豈會甘願真的一輩子當傀儡,如果那兩個白癡真的是天命絕蠱人的話,那麼就是他反敗為勝的唯一機會,一旦控制住他們,不僅他身上的『陰蛇蠱』能去除,甚至還能百倍千倍還回給天月神教。 「不敢最好,天命絕蠱人的事,你們就不用插手了,辦好我們交給你的事就行。」交待完這一句,紅獅打開另一邊的窗戶,三人縱身一躍,便消失於夜色之中。 傾狂想了一下,不理會正在『教訓』徒弟的『無人性』,與靈風身子一閃,隨著藍豹三人消失於夜色之中。 果然不出所料,他們是想來找星淵星言兩人,可惜,他們兩人已經被顧長平帶去見雲道恆了,終還是慢了一步。 看著他們氣憤地回到『無人性』為他們準備的藏身之地,傾狂這才飛身回到住所,躺在床上,腦海裡不斷地想著剛剛所看到的一幕,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哪裡呢? 靈風見傾狂自顧自地想事情,沒有理它,不禁不開心地在她頸間蹭了蹭,可是傾狂陷進自己的思索中還是不理它,委屈地扁了扁嘴,耷聳著腦袋無趣地伏在她的肩膀看著沉思中她。 沒錯,就是這裡不對勁!傾狂猛然坐了起來,差點嚇壞了靈風,她終於想到哪裡不對勁了,藍豹他們三人太過囂張了,太過有恃無恐了,縱然他們有了『無人性』兩師徒當內應,但是這裡畢竟是擎雲堡,堡內高手如雲,他們竟然還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在堡中對『無人性』下手,而且完全像是不怕被堡中人發現般到處『亂跑』。 能讓他們這樣有恃無恐,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除了他們外,還有其他高手也進入了擎雲堡,而且絕對是超高階高手,否則他們不會連雲道恆也不放在眼裡,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不是那麼好玩了,被人潛入而不自知,單這一點,擎雲堡便已注定了敗局。 星眸一絲暗光閃過,傾狂嘴角勾起一個狂肆的笑容,縱然是敗局,她也要扭轉乾坤,想對付雲伯伯他們,哼,還得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鬥得過她。 翌日,傾狂沒有等到跟雲擎天的見面,卻等來了江湖各派穿過楓林,已經向擎雲堡圍攻過來的消息。 這一消息震驚了全堡上下,連傾狂也被驚到,瞬間便也明白過來,一定又是天月神教玩的把戲,竟然有了『無人性』當內應,將他們帶進來,那麼自然也能將江湖各派人馬帶進來,只不過因人數多,所以堡中人在他們穿過楓林時便已察覺,但為時已晚了,他們已經打入堡中了。 得到消息的時候,傾狂正在星淵兩兄弟的房間裡,昨晚雲道恆已經將『天命絕蠱人,的事跟他們說了,也給了他們時間讓他們選擇,而一向單純平凡的他們突然知道自己『不平凡』,一時間有點混亂了,不知該如何做出選擇,所以他們希望傾狂能幫他們做決定,在他們心裡,只要是傾狂說的,那絕對是正確的,他們只要照著做就行了。 然而傾狂卻並沒有幫他們做決定,雖然以他們現在對她的忠心和依賴,一旦成了名副其實的『天命絕蠱人』,那將又會是她的一大助力,可是卻又是因為他們對她的真心,讓她決定了尊重他們,不想因自己的一句話而決定他們的一生,他們的人生該由他們自己去決定。 擎雲堡寬闊的廣場上,此時人潮湧動,兩方人馬對峙著,擎雲堡這邊雲道恆雙手負後立於最前邊,身邊站著朱安興和顧長平,無人性還有一眾同輩師兄弟站於身後,淨竹得淨字輩分立在兩邊,手中持著三尺青峰,冷冷地盯著眼前的敵人。 而另一邊,各色各樣的人都有,算起來至少有二十路人馬,站在最中間的是一群類似於苗族打扮的人,不用說了,就是天月神教的人,呵,真是可笑了,所謂的名門正派由他們口中的邪教帶領來攻打他們口中的正義代表,何謂正,何謂邪,正古正邪難分啊。 「莫兄弟,不是讓你別出來,你怎麼出來了?」發現傾狂就站在身邊,淨竹一驚,壓低聲音著急道,敵人來勢洶洶,因怕她有危險,他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出來,誰知道她竟然還是出來了,這要是動起手來,傷到毫無武功的她可怎麼是好啊! 「不放心,出來看看。」不在意地回道,傾狂眼眸一瞇,注視著對於足足有數百人馬,大都是六階以上的高手,其中至少有數十個八階高手,甚至於還有九階高手,看來各派都很看得起擎雲堡,派出的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也是,如果派個低階高手過來的話,也只是找死的份。 這樣大的場面,她怎麼可能躲著不出來呢!更何況她已經決定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雲伯伯他們有事,一旦情形不對,她必然是會出手的,有了她和靈風的加入,保管叫這些人有來無回。 「莫兄弟,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快進去。」聽著傾狂不在意的語氣,淨竹更焦急了,心想傾狂一定是初入江湖,還不瞭解眼前的情況,才會這樣無所謂。 「是啊!莫兄弟,你快進去吧!你放心,這些宵小,有我們師傅在,很快就能解決的。」一旁的淨雲也跟著開口焦急道,話雖這樣說,但是他心裡明白,這次建堡以來遇到最大的劫難,恐怕是很難解決的了,這麼說,也不過是為了讓她放心而已。 聽懂他們話語中對她的關心,傾狂調皮一笑道:「既然很快就能解決,那就是沒什麼危險了,一旦打鬥起來,多多少少都會有人受傷,我是神醫,自然得留下善後了。」 被傾狂一句話給反嚥住,淨雲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實在不知該如何再開口,他自認是說不過她的。 「算了,莫兄弟決定的事,我們誰也說不過她。」淨梅搖頭阻止了淨竹將要開口的話道,又對傾狂道:「你要留下也行,不過等一下如果動起手來,你要緊跟著我們,知道嗎?」 聳了聳肩,傾狂的悠閒跟他們的緊張,形成的很強的對比,視線一掃,突而定住在某一點,嘴角邊的邪肆笑意有一瞬間的凝結,額角邊明顯地跳動了兩下。 第一百章 高手混戰 聳了聳肩,傾狂的悠閒跟他們的緊張,形成的很強的對比,視線一掃,突而定住在某一點,嘴角邊的邪肆笑意有一瞬間的凝結,額角邊明顯地跳動了兩下。 隱於人潮之後,頭帶斗笠,像兩個農民的傢伙不就是雲玄天的鳳舞萱那兩個傢伙嗎?估計是這跟這些江湖人士混進來的,丫的,怎麼到哪都見到他們啊!什麼叫陰魂不散,這就叫做陰魂不散,傾狂不禁揉了揉額角。 「莫兄弟,不舒服嗎?」時刻注意著傾狂的淨梅見她揉著額頭,以為她不舒服的,不禁擔憂地問道。 搖了搖頭,傾狂往淨梅的身後微移了下腳步,擋住了那兩個傢伙射過來的目光,她有神預感,這一次,他們也是為了來找她,才混進來的。 她的預感不錯,他們確實是為了找她才來的,雲玄天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喃喃道:「真是奇怪了,以小狂兒的絕世風采,就算於千軍萬馬中都能一眼被注意到,怎麼尋了這麼久就是見不到個人影呢?」 「我看那家伏一定是知道會有很多人在找她,所以改了裝扮,收斂了氣息,否則以她那樣的姿采,還有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張狂的個性,只要一出現,非得掀起不小的風波不可,可是這一路尋來,都是風平浪靜,竟沒有人見過她,那麼就只有這個可能了。」聽到雲玄天的話,鳳舞萱也壓低聲音分析道。 「你說得沒錯,小狂向來心細如絲,只要她不想被人找到,恐怕這天底下,還真沒有人能將她揪出來。」有時他真的很恨她的聰明,如果她能不那麼厲害一點,他也就不用這麼痛苦了,早把她給綁在身邊,看她還能往哪裡『逃』。 聽出雲玄天話語裡對於傾狂的又愛又恨,鳳舞萱習慣地在心裡歎一聲:莫傾狂啊莫傾狂,你這個傢伙,偷完心就跑了,害得人家來個『千里尋夫』,你還給躲起來了。 鳳眼一掃,鳳舞萱邊細細地觀察著每個人,邊似自語般問道:「你說,她真的會來這裡嗎?」 「會的。」雲玄天說得肯定,其實心裡也不是那麼肯定,自從在聚緣客棧見面以後,兩人就一路結伴而行,天地茫茫,也不知她去了哪裡,只能靠著對她的瞭解,哪有大事發生就往哪鑽去,但其實就跟大海撈針沒兩樣。 那邊,戰火已經一觸即發了,雲道恆的淡然卻又充滿迫力的聲音清晰地傳出每個人的耳朵裡:「各位江湖朋友光臨我擎雲堡意欲何為?」意欲何為,大家都很清楚,只不過是說些場面話而已。 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心裡發虛,目光游離,半句話都不敢哼一下,畢竟理虧的是他們,這樣明目張膽向邪教靠攏,圍攻擎雲堡,自此之後,不管擎雲堡與天月神教孰勝孰負,他們都會被劃入邪道,為正道所不齒,但是卻已經沒有資格後退了,會變成今天這種局面,全都要怪他們的貪心。 「哈哈……想不到雲堡主會問出這麼白癡的問題,你認為我們這麼大的陣仗,還能意欲何為呢?」站在天月神教最前面的一個男子仰頭大笑道,眼眸裡有著深深的不屑。 一個九階高手憑什麼對一個十階巔峰高手露出這種輕蔑的眼神?傾狂眉頭微皺,天月神教那種有恃無恐的眼神跟昨晚藍豹他們三個一樣,憑什麼?難道就憑這群已經被他們控制住的江湖人士?奇怪,真的很奇怪,天月神教出乎意料的舉動真的讓她太意外了。 這樣光明正大的來圍攻,完成不像是天月神教一貫的作風,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找死,紫蠍,你為免太過狂妄了,以為憑這些小人就能動得了我擎雲堡嗎?」朱安興怒喝出聲,聲如洪鐘,震得六階上下的高手無一不雙耳轟鳴,頭暈目眩,胸口生悶,幾欲作嘔,就連同為八階的高手也是一陣心驚內跳,心中暗驚,擎雲堡的功法果真的世間少有的上乖功法,遠比同階高手要厲害得多。 這一怒吼,意在震嚇他們,在氣勢取得上風,不得不否認,確實被他們給嚇住了,就連一直有恃無恐的天月神教在氣勢下也弱下了不少,然而只是一瞬間而已。 紫蠍眼露殺意,真氣一提,渾厚的聲音震盪開來:「能不能動得了,試試,不就知道了嗎?」話單剛落,已搶身朝朱安興攻了上去。 紫色的光芒帶著破空之勢,直襲而去,朱安興衣袍鼓動,旋身一躍,於半空中還未反應過來,紫蠍已經攻了上來,朱安興一驚,八階真氣瞬間釋放,在週身形成一個屏障,硬生生地接上紫蠍的攻擊。 『砰』兩股強勁的真氣一撞,爆發出一聲巨響,震得整個廣場晃了幾晃,只見半空中兩條人影忽上忽下,真氣流轉,戰鬥激烈。 朱安興的功法雖然上乖,但紫蠍畢竟是九階高手,傾狂清楚地感覺到表面看似兩人勢均力敵,實則,朱安興已經漸顯下風了。 雲道恆也感覺得到,因而在紫蠍一掌攻向朱安興時,衣袍一揮,一道渾厚的真氣直襲紫蠍而去。 紫蠍一驚,急忙收掌護身,但依舊擋不住雲道恆強勁的真氣,於半空中猛然噴出一口血,直直地捧落在地,揚起煙塵,又再次噴出一口血。 雲道恆出手的速度十分之快,天月神教的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紫蠍已經躺在地上,如果不是他功力深厚,此時早已去見了閻王了。 「閣主。」四個類似於護衛的人急忙跑過去扶去紫蠍,但是從他們眼眸中爆射而出的精光,可看出他們絕非只是護衛那麼簡單,再看他們看著紫蠍的目光雖有擔心,卻沒有上屬對主子的尊敬。 不止是那他們眼神,更加讓傾狂肯定他們絕非護衛的是,這四人竟均是八階高手,而且四人站在一起的氣勢卻毫不遜於雲道恆這個超高階高手,上下地將他們打量了一番,略一思索,便立即在腦中調出他們的資料。 雖然他們都是護衛打扮,但是如果仔細看,便發現他們的衣領間有天月神教其他人所沒有的標誌,四人各不同,分別是『梅花』、『蘭花』、『菊花』、『綠竹』,從這四個標誌,傾狂立即便猜出他們的身份——天月神教『梅蘭菊竹』四護法,據朱雀樓探得的消息,四護法從不輕易出現,比他們教主還神秘,但只要一出,就是四人一起,這與他們所修練的功法有關,如果是單獨一人的話,那麼他們連各閣閣主都比不過,但是一旦四人合手,就是超高階高手也不能輕易傷得了他們。 連 『梅蘭菊竹』四護法都出動了,看來天月神教是不滅擎雲堡不罷休,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們的教主不應該『缺席』才對啊!而且天月神教七閣閣主,除去她殺掉的一個,還有六個,卻只來的一個閣主而已,另三個已經在堡中了,卻沒有出現,還有依那天聽得那個黃狼所言,月鈞楓也早就到了靖州跟天月神教的人匯合,卻也沒有出現,這天月神教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月鈞楓又是因何而來,她可不會認為單就天月神教和擎雲堡的恩怨,需要他這一國太子來插手。 而且,她也不認為他們會笨到,想憑這些普通的武林人士就能輕易動搖了得天下第一堡——擎雲堡。 「雲堡主,你這樣暗中偷襲,還算是正人君子所為嗎?」四人中衣祿上繡著梅花的中年男子瞇著小眼睛著冷哼道。 雲道恆也感知這四人的強勁氣場,心下微驚,表面卻神色自如,正經八百道:「閣下此話說得就不對了,本堡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光明正大』的出手,又何來暗中偷襲之說,何況……」銳眼一掃而過,冷笑道:「像你們此等邪魔歪道,也認識何為『正人君子』這四個字,真是笑話。」 此話一出,擎雲堡的弟子都忍不出嘲笑出聲,江湖各派人士也想笑,卻怕惹怒了天月神教,硬憋著。 「哼,看來,我們也不必再對你們太『溫和』了。」四人中衣襟上繡著蘭花的男子冷哼了一聲道,噬人的殺氣隨著湧起。 「天月邪教『梅蘭菊竹』四護法……」雲道恆一驚間,眼前的四人瞬間消失了身影,週身四個方位於此時卻如被密網緊緊壓住般,他知道這是他們四人的必殺招『隱身訣』,能在瞬間隱去自己的身形。 雲道恆不敢大意,示意擎雲堡的弟子後退幾步,十階巔峰真氣一提,大喝一聲,手掌翻飛,真氣漸漸凝聚於掌中,帶著和曦般的溫風隨著身子的旋轉而起而朝四個方位襲去,看似無害,實則卻比狂風更具殺傷力,這便是擎雲堡功法的特色,不霸道,溫和中隱藏著殺招。 被雲道恆的溫風掃過,圍在他四邊的半空中隱隱顯出人形,雖只是短短的時間,但也就足夠了,雙掌化為爪,往正東方向一抓,一聲悶哼隨著響起,消失的四人立即顯現在所有人面前。 只見雲道恆一爪鉗入『菊』護法的肩膀,還未來得及廢了他的手臂,『梅蘭竹』三人已經圍了上去,『菊』手臂一震,快速地脫離,一個曲身,縱身一躍,凌空立於 『梅蘭竹』的上方,形成一個奇怪的陣形,陣勢一出,整個場內的氣場立即為之一變,甚至已壓制住雲道恆氣勢,隱隱之間,四人圍成的陣法間似有什麼在流動著,卻不是真氣,而更像蟲子,還會發出奇怪的怪叫聲,詭異的氣場將雲道恆籠罩在其中。 這是什麼陣形?雲道恆眉頭微皺,心中大駭,這四人的實力在他的眼中都不算高深,單就一對一的話,連長平都能將他們打敗,可是一旦組成陣型,竟連十階巔峰高手都不能小覷,陣形一動,就算是十階高手也必折損於其中。 傾狂眼眸微瞇,掩去眼眸中的興奮,這樣的超強戰鬥力,嗜血的濃郁殺氣,詭異的陣型,無一不激起她體內沉靜了太久的好戰蠟血因子,多想就衝上去,試試能散發出如此氣勢的陣法有多厲害,不過,轉眸,看了一眼隱於人群中,沒有多關注打鬥的兩方,兩雙眼睛四處飄移著,擺明了就是在找人的雲玄天和鳳舞萱,最終還是決定先忍下一時的狂戰因子,站在一邊看戲好了,反正她有預感,天月神教的陰謀還在後頭,她有的是機會活動活動筋骨。 擎雲堡中的弟子和江湖各派人士都驚愕不已,先前已經被他們的『隱身』給驚嚇道,此刻更被這詭異到令人頭皮發麻陣法給震住了,天月神教的人卻是一臉的倨傲,此時紫蠍已經站了起來,嘴角邊勾一個冷笑道:「開始了,給我上,滅了擎雲堡……」 說著,便已身先士卒截住想上前相助朱安興,兩人再一次打了起來,此時紫蠍因受了傷,功力受損,一時間,兩人也是僵持不下。 江湖各派人馬一顫,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聽命地朝擎雲堡的弟子攻了上去,各派所持的兵器都不同,這其中便有昨日在楓林外圍攻傾狂等人的杜刀門等十路人馬,擎雲堡都是持刻,隨著顧長平迎了上去。 一場混戰就此拉開的序幕,刀光劍影,真氣湧動間,血沫翻飛,真是有夠亂的,擎雲堡中弟子出來迎敵的都是修練上乖功法的高階高手,而且訓練有素,合作默契,江湖各派高手雖都是高階高手,八階高手也不在少數,但彼此之間卻都是各顧各的,完全是亂殺一氣,整個跟盤散沙沒什麼兩樣,整個局面看似混亂,實則都被擎雲堡給控制住。 這就更讓傾狂深信,天月神教絕對還有後招。 淨竹、淨雲、淨梅、淨芙四人圍成四個方位,互相照應,很好地將傾狂給護在中間,而且只是站在外圈,看似傾狂拖累了他們,實則是傾狂在保護他們,因為他們雖然在外圈,但圍攻他們的是昨日在楓林外逃走的那十個八階高手,顯然他們是認出了淨竹他們,想出昨日的那口惡氣。 站在四人的中間,傾狂低頭勾唇一笑,很好,昨天讓他們跑了,今日他們可算是自己送上門來,隨著他們的腳步,一個轉身,狀似一個不經意間衣袖一揮,數根細絲以無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如靈蛇吐住般蜿蜒地朝著四個方位而去,瞬間便纏上杜刀門、神鞭門、黑拳派、鐵針門那些個傢伙的脖子,在他們還來不及驚愕脖子上那絲絲涼意是什麼時,四柱鮮血立即噴湧而出,四人立即倒在淨竹他們四人的腳下。 淨竹四人還有圍攻他們的另外六個八階高手皆是一頓,莫名其妙地看著突然倒地而亡的四人,競全都在同時停止了動作,掃視了彼此,又不約而同地掃了一眼戰成一團的場面,均想不通他們是被誰殺死的,只不過走一瞬間,竟能在不動聲色間同時殺了四個八階高手,而且在那一瞬間,他們根本就感覺不到有絲毫不一樣強勁真氣的出現,就好像他們是突然間自然死亡而已,可是鮮血噴湧的脖頸卻明白地在昭示著他們是被人割斷咽喉而死的。 剩餘的六個八階高手不自覺是抹了抹自己的脖子,已沒心思再攻襲淨竹等人,全神戒備著,八階真氣瞬間釋放出來,在週身形成無形的屏障,眼眸不斷地掃視,在將目光掃過傾狂時,突而一頓,他們清楚地看到,在淨竹四人背後的她衝他們揚起一個狂肆的笑容,揚起的手中,在陽光的反射下閃著絲絲銀光,心裡一個咯登,怎麼也不敢相信,無聲無息在同時殺了四個八階高手的人會是這個感知不到半分真氣的小子,但是那嗜血狂肆笑容,卻輕易地能讓他們感到手腳發軟,心臟驟縮。 滿意地看著他們瞬間眼眸中的恐懼,傾狂當著他們面,右手朝前一揮,數根奪命細絲再次蜿蜒地射出,在六人眼眸瞪大的瞬間已經纏上他們的脖頸,嗜血的笑容一勾,手指一動,『噗……』六柱鮮血如之前死的四人一般噴湧而出。 從傾狂向他們,表明身份,到出手,再到他們被割斷咽喉均不過是瞬間的事,他們只來得及在心裡對傾狂的可怕感到恐懼,卻連表現出來的時間也沒有,倒下的瞬間只有一個想法:太快了! 淨竹他們由於背對著傾狂,根本就看不見傾狂那狂肆嗜血的笑容,看著又突然倒下的另外六人,已經不知該如何反應了,互相相視了一眼,又突而不約而同地轉頭看了傾狂一眼,卻只看到她一如即往的『純真』的笑容,不禁同時在心中暗笑自己:怎麼可能是莫兄弟呢?只是誰殺了他們? 「啊!會不會是那天那個神秘前輩?」淨雲看了倒地的十人一眼,突然一臉興奮地驚呼道,欣喜的眼神來回地越過正在混戰場面,朝四邊天際瞭望過去,無比期待那個『神秘前輩』會出現。 淨竹三人本想說這怎麼可能,但是轉念一想,也並非沒可能啊!只是不知道那個『神秘前輩』到底是何許人也? 「不管是不是神秘前輩,出手的那人一定是是友非敵,我們先把這群王八羔子送下地獄再說。」淨竹提劍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道,瞬間信心倍增。 淨雲、淨梅、淨芙點了點頭,心裡有了後盾,戰鬥力立即翻倍提升,手起刻落,即使『護』著傾狂也敢衝入戰鬥圈。 傾狂跟著他們來回移動著腳步,如果這時不是所有人都自顧不暇,只顧著殺敵,一定會奇怪一個毫無武功的人,竟在四個六階高手的『保護』下,能在這場高手混戰間來回走動而安然無恙,而且臉上始終帶著慵散悠閒的笑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清閒地逛花園呢! 其實傾狂也不是那個清閒的,她還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呢!如果攻上淨竹他們的敵人實力在他們之上的,傾狂就會在不動聲色間將他們給幹掉,但如果淨竹他們對付得了,她就不用出手了,專心注意另外幾個人的情況。 這邊,雲道恆在『梅蘭菊竹』擺開陣型攻上來之際,已將十階巔峰真氣釋放出來,以肉眼不可見的強勁氣流轉其週身迫開對方詭異的氣場,似電流擊過的聲音在兩股氣場磨擦間隱隱傳出,而且越來越大,甚至可見絲絲光芒閃動。 「漫天火蠱……」『梅蘭菊竹』同聲大喝一聲,以肉眼可見的小盅蟲帶著火之勢鋪天蓋地地朝雲道恆籠罩而下,憑傾狂超強的目力,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依舊可清晰地看見帶火的蠱蟲在空中『挪動』著,頭髮有點發麻了,好噁心啊!這天月神教練邪功就練邪功嘛,幹嘛練這種噁心叭啦的『蠱陣』,真是的,忍受力差點的,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不可。 「邪門歪道……」雲道恆也被噁心到了,蹙了繁眉,冷喝了一聲,雙掌在身前交叉一架,閃著耀眼白光的電光在雙掌之間凝聚,隨著『喝』地一聲,朝著鋪天而下的『火蠱』激射上去。 『砰砰……呲呲……』電光激閃間,伴隨著兩股強勁氣流撞擊時產生的巨響的是無數聲怪異的聲音,是火蠱垂死前發出的悲鳴,無數的細小到不可聞的『悲鳴』匯合成以耳力可聽見的聲音。 雲道恆和『梅蘭菊竹』均被反噬回去的氣勁給震退了幾步,在他們的四周,一條條細小的『紅蟲』如紅雨般從空中落下,在地上鋪成了一片紅,只要往地上一看,便可看到『遍地死屍』,觸目驚心,噁心得人反胃。 傾狂見雲道恆還對付了這四個噁心的傢伙,便立即移開視棧,雖然她的忍受力很強,但是能少看這些反胃的東西還是少看得好,會影響食慾的。 朱安興和顧長平兩人身上都掛著點彩,但是他們的對手也傷得不輕,憑他們的武功還是應付得了,至於『無人性』師徒倆,可能是氣天月神教對他們下蠱,下手毫不留情,如果不是早已知道他們是內鬼,還真的會以為他們是在奮力迎敵呢! 除了擎雲堡眾人,更吸引住傾狂視線的是雲玄天和鳳舞萱這兩個傢伙,尤其是雲玄天,不過是個六階高手而已,最多與淨竹打個平手,這要是跟顧長平這一輩的高手交手的話,那可就危險了。 然而,只看了他們一眼,傾狂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哭笑不得了,不為別的,只為這兩個傢伙竟然『臨陣倒戈』了。 兩方一開始混戰,傾狂最先關注的就他們兩個,心想他們來此的目的應該只是來找她,不會插手加入戰圈,而她想的也確實沒錯,一開始他們確實是只是當個旁觀者,兩雙銳利的眼眸來回地掃視著戰局,自然也清楚地看到圍攻淨竹他們的那十個八階高手詭異而無聲地倒下,那一刻,他們的眼眸豁然一亮,卻在下一刻,眼前刀光一閃,『戰火』已經波及到他們身上了,由不得他們再作壁上觀。 只是誰也沒想到,加入戰局的他們一出手攻向的不是擎雲堡的人而是天月神教的人,而且還救下了好幾個擎雲堡的弟子。 傾狂視線一掃過去,便看到鳳舞萱一手拉過差點喪生在一名天月神教護衛的擎雲弟子,反劍一劈,一刻劈在那名護衛的胸口,這時另一名天月護衛攻上來,怒指著鳳舞萱和雲玄天道:「你們敢背叛我們?」 「這不明擺著嗎?還用問。」雲玄天一哥『你是白癡』的樣子,攤了攤手道,話音剛落,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便搶身攻了上去,劍鋒一閃,自下而上劃過。 那名護衛也算是個高手,反應很快,急忙閃開,饒是如此,也被劃傷的臉頰,鮮血直流,顯得猙獰,怒吼一聲,數道白光向雲玄天激射過去。 雲玄天一驚,身子猛然向後彎下去,一個旋腰,劍峰貼著那名護衛劃去,再次在他身上留下的血痕,趁著他微愣之際,一掌打在地上,一個快速翻身,劍尖一送,準確地刺入那名護衛的咽喉,然而卻在這個時候,身邊一個手持大刀的男子趁他不防向他劈了過來,帶著強勁的真氣。 眼看這一刀就要將他給劈成兩半,然而令他瞠目結舌的事就這樣發生了,只見那刀就要落下時,卻突然停住了,那名男子像是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般驟然睜大眼眸,下一秒,整個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往後捧出了幾十米遠,倒地而亡,脖頸間血流如柱。 這突發的一幕令雲玄天和鳳舞萱瞠目結舌,反應過來後,雲玄天不理正在混亂的局面,欣喜過望地拉著鳳舞萱,就差快蹦起來道:「是小狂兒,一定是小狂兒,她果然有在這……她果然在這……」 鳳舞萱無語地白了他一眼,一劍往他的身後刺去,刺穿了想在背後偷襲他的一名江湖人士,才罵道:「我拜託你,現在可不是發花癡的時候,何況,你怎麼知道是莫傾狂那個小混蛋?」話雖這樣說,但她心裡也相信出手救他的人就是傾狂,她所認識的人中,只有她能在出手的同時將氣息隱藏得這麼好,而不被任何人發覺。 「我當然知道是小狂兒了,雖然看不到,但是愛她的心能感覺得到。」雲玄天仰起頭,一臉深情地說道,還未待鳳舞萱做出噁心狀,便面色一轉,沉聲道:「誰准你罵小狂兒的?」 「誰說我這是在罵她,你不懂就別亂說,這可是我對她的愛稱哦!」鳳舞萱一劍揮開逼近的敵人,回頭反駁道,心裡暗道,叫她小混蛋還算客氣的,等到見面的時候,看她怎麼收拾她,丫的,無緣無故給她玩失蹤,害得她四處奔波,還得跟這個時不時就來個深情發花癡的傢伙在一起。 雲玄天一個轉身,避過射過來的暗器,才轉過頭霸道道:「不許你對她叫什麼愛稱。」頭一低,一個後翻踢,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劈而去,解決掉了一個。 「我就愛叫,你管得著嗎?你是她什麼人啊你?」鳳舞萱才不鳥雲玄天霸道的話,轉過頭,一個酷酷的甩頭道。 「我……」雲玄天一時語滯,一句『你是她什麼人?』刺痛了他,眼眸一暗,只是瞬間而已,又恢復了光采,撇了撇嘴,仰起頭,惡狼狠道:「反正我就管得著,警告你,離我的小狂兒遠點。」說著,劍氣一蕩,斜劈過去,感情是把氣全發在敵人的身上了。 「哼,什麼你的小狂兒,她是我的。」鳳舞萱也霸道地宣佈道,頭一撇,足下一點,身子飛身而起,躲過從左邊而來的凌厲的掌風,輕喝一聲,於半空中變幻身形,運氣於劍尖,往左一刺,破空的劍氣立即呼嘯而去,直接穿過那人的身體。 「她是我的,你……」雲玄天一怒,話還未說完,便被一道凌厲的長鞭逼得嚥下要出口的話,回身應敵。 「你們這個兩個不知死活的家伏,說夠了沒有?」兩人一邊跟他們打鬥一邊說話的態度,已經激怒了旁邊的那些個江湖人士,一個滿臉鬍渣的大漢子扛著一柄大鋼刀怒道,怎麼說他們也都算是江湖上有名的前輩,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竟然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竟然一邊聊天一邊應付他們,是可忍孰不可忍。 「沒有。」這下兩人倒是挺齊心的,說完,對視一眼,極有默契地同時一左一右朝那鬍渣漢子攻上去,因為這次圍攻上來的都是七八階高手,並非之前他們能輕易對付得了的五六階高手,所以現在他們只有合作了。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甚至連他們的對話都聽得一清二楚,傾狂再一次無奈地撫了撫額頭,這要是她,也非得被他們氣得半死不可,不,她已經被他們給氣死了,這兩個家伏的心思她一猜就猜得到,根本就是故意將危險給引上身,目的還不就是想引她再次出手,好讓他們能發現她在哪,可是,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萬一她根本就不在這,那他還不得被人給劈了。 天啊!為什麼她會惹上這麼兩個人,這要是真的被他們發現了她,依這兩人現在這副架勢,非把她給撕了不可,只是,看這樣子,她不出手還真不行了,哎,他們真會給她找麻煩啊! 經他們兩人這麼一『鬧』,圍在他們周圍的江湖人士都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非要把他們給宰了不可,其中竟還有四五個是八階高手,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鳳舞萱驚險之中都沒有使出『鳳舞九天』,因而以他們兩人現在的實力是打不過圍在他們四周的江湖人士,擎雲堡的弟子自顧不暇,也無法相助,這個時候,當然得傾狂出手相助了。 隨著淨竹他們四人腳步一移,傾狂勾唇一笑,哼,想揪我出來,沒那麼容易,這一次傾狂沒出她的天蠶細線,因為這樣,很容易讓鳳舞萱發現,運氣於指,對準正一刀劈向雲玄天的男子的膻中穴,成功解決掉一個。 果不其然,雲玄天見那男子莫名倒地而亡,眼眸快速巡視過來,鳳舞萱的功力比雲玄天深,能感覺到剛剛有一道強勁的氣息襲來,可是卻稍縱即逝,無處可尋,兩人再次失望了。 如此幾次,圍攻他們的幾個江湖人士都被傾狂悄無聲息地解決掉,每一次鳳舞萱都能感知到一道強勁的氣流而來,卻總是無法尋到那道氣流所來的方位,每一次雲玄天的眼眸都是由驚喜轉為黯淡,然後把滿腔的不滿發洩在敵人的身上。 「靠,我說,那個小混蛋到底躲哪了她?真是氣死人了……」鳳舞萱氣憤不已,一劍狠狠地劈在一名天月神教護衛的身上,憋著一口低吼道,該死的,竟然連她出手都無法發現她的所在,這樣的功力,她一輩子都追不上,那傢伙到底是怎樣一個怪物啊!小小年紀就這麼厲害,真讓她再見到她,非把她撕開來好好研究不可。 「小狂兒,等捉到你,看我怎麼收拾你……」雲玄天低喝一聲,縱身旋轉而上,狂風翻捲間,長劍橫劈,強勁的真氣連挑數個五階高手,心裡在吶喊:小狂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明知我在找你,還躲著不出來見人,哼,我就不信你能躲一輩子,等我捉到你,看我怎麼找你算帳。 「哈啾……」怎麼突然覺得有點涼嗖嗖的,傾狂不禁打了個噴嚏,不用說她也知道這冷氣從何而來的,無語了掃了那兩個似是帶著滿腔怒火的傢伙。 「莫兄弟?」聽見傾狂打噴嚏,四人同時擔憂的叫道,心裡同時想道,一定是被這濃郁的血腥味給刺激到了,也是,這樣的撕殺對於她一個『純良』的小少年的衝擊一定很大了,怕是以後都會留下陰影了。 「我沒事,這種小場面,我還不看在眼裡。」從他們的眼神中,傾狂立即便明白他們在想什麼,嘴角一揚,狂傲一揚手道,這樣的撕殺,比起她親身所經歷,或者該說她親手所製造的屠殺,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呃……」雖然認為她只是在『打腫臉充胖子』,但是不知是否是他們的錯覺,剛剛那個笑容,那種的氣勢,真的深深地震住了他們,怎麼說呢!對了,嗜血,邪惡,是一種狂霸天下的邪惡。 「啊……」四聲慘叫聲同時響起,震得混戰地雙方都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抬頭看過去,堪堪看到四道身影從高空處掉落到地上,揚起陣陣塵土,連地面都被砸出四個坑,可見衝擊力有多大。 塵土過後,只見『梅蘭菊竹』四人倒在地上吐血,雲道恆『安然無恙』地站在他們四人的面前,其實說是『安然無恙』也只是表面看起來這般而已,從他吞吐的氣息中,傾狂察覺到他也受了傷了,想來是剛剛被『竹』護法打中的那一掌,好在並不是很嚴重,只是心脈被小小震傷了而已。 隨著『梅蘭菊竹』的落敗,誰勝誰負已是不言而喻,可是看著嘴角邊流著血跡的紫蠍那依舊勝卷在握的樣子,傾狂就知道天月神教的後招就要出來,這場混戰根本就只是個『開胃菜』而已,現在才是真正的『大餐』上場的時候。 果然,雲道恆剛向『梅蘭菊竹』跨出一步的時候,傾狂就感覺到了,好霸道的氣息,好強的壓迫力,看來真正的『大餐』就要上場了。 暗處的高手還未出場,那迫人的真氣已經壓在場所有高階高手呼吸困難了,一聲雷霆聲音轟然砸下:「雲堡主的『雲天訣』果真厲害,連四位護法的『火蠱陣』都奈何不了你,這樣的對手才有意思,哈哈……。」 強勁的音波幾乎將五六階高手的心脈給震碎了,幾乎都癱倒在地上,面色發青,捂著胸口,嘴角邊鮮血直流,七八階以上的也是站立不穩,額際冷汗真流,連背脊也瞬間濕了個透徹,可想而知,來人的濃厚真氣有多麼的可怕。 在場唯一能擋得住這聲以渾厚真氣送出的音波的,就只有傾狂和雲道恆這兩個超高階高手了,然而雲道恆因本身已受了內傷,難免被也影響到了,腳步一晃,向後退了一步。 眼眸一瞇,傾狂嘴角邊的笑容不變,背負於後的雙手卻不禁緊了緊,心頭一跳,這人釋放出來的強勁真氣一點不下於『冰炎』那對雙胞胎姐妹,甚至於更甚,眼角一跳,心中暗暗衡量彼此的實力,情況不容樂觀啊! 第一百零一章 正邪之戰 眼眸一瞇,傾狂嘴角邊的笑容不變,背負於後的雙手卻不禁緊了緊,心頭一跳,這人釋放出來的強勁真氣一點不下於『冰炎』那對雙胞胎姐妹,甚至於更甚,眼角一跳,心中暗暗衡量彼此的實力,情況不容樂觀啊! 「恭迎教主……」『梅蘭菊竹』四護法掙扎地翻起身,單膝跪下道,天月神教的一眾人在他們的領頭下,也紛紛跟著跪下,連各派江湖人士也跟著跪下,除了傾狂、雲玄天、鳳舞萱還有擎雲堡的弟子是站著的,其他的全躺地上當屍體去了。 天月神教教主?靠,出場的威勢擺得夠足的啊!傾狂站在淨竹的身後,挑了挑眉,看著像是突然從半空中飄落下來的老者,也是一身如苗族般的打扮,一襲淡橙色衣袍,額前一個半弦月亮,如果再塗個黑臉就叫包公差不多,典型的白臉包公…… 「噗,白臉包公……」傾狂很不給面子地輕笑出聲,聲音不大,更像是在呢喃自語,不過在場的都是高階高手,這話還是很清晰地落入每個人的耳朵裡,雖然不知『白臉包公』是什麼,但聽嘲弄的語氣也知不是什麼讚美人的話,而且很肯定,這『白臉包公』指的就是這位隆重出場的教主大人。 唰地一聲,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往傾狂這邊射過來,想當然爾,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的話,傾狂此刻一定千瘡百孔了,當然這些視線中還有疑惑、興味、探究,不用說,那興味、探究的目光便是來自是雲玄天和鳳舞萱。 「白臉包公?莫兄弟,那是什麼東西?」淨竹『壓低』聲音像個好奇寶寶般問道。 傾狂也跟著『壓低』聲音道:「黑臉包公是鐵面無私的包青天,白臉包公是不倫不類的複製品,不是東西。」眼角一瞥,那個『白臉包公』面色如常,似乎在說的人不是他一樣,只是眼眸中極快速閃過一絲怒氣,快得幾乎要以為那是錯覺,呵,還真是一個厲害的角色。 「咦?這白衣少年說話的口氣……」雲玄天震驚地指著傾狂,瞳孔驟縮,渾身巨顫的雲玄天,緊張地拉著鳳舞萱道,是她嗎?真的是她嗎?可是樣子,還有聲音,氣息都不對,但是天底下除了她,還有誰能用這麼無辜天真的表情說出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對,沒錯,一定是她,雖然不管樣子、聲音還是氣息都不對,但是還有感覺,之前沒注意,但是現在,不知是心裡作用還是怎麼,他就是能感覺到,就是她。 鳳舞萱瞳孔同樣一縮,拉住雲玄天,搖了搖頭,示意他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先不說她是不是真的是莫傾狂,就算是,現在也不是『相認』的時候,但如果是,她真的不得不佩服她了,如此改裝,氣息什麼都改變得這麼徹底,就算她父皇母妃都不知能不能認出她來,當日在聚緣客棧,他們也只不過當她是一個普通的少年而已。 雲玄天也明白現在不是時機,強忍住上前問清楚的衝動,站著不動,然而灼灼目光卻依舊盯著她,心中在吶喊:小狂兒,是你嗎? 「哦,不是東西……」淨竹等人聞言一副恍然的樣子拉長音道,眼角直往天月教主那邊看過去,直接在某些人的怒火上燒火。 呵,從來不知道他們這麼有氣死人的本事,傾狂笑得著斜眼一掃,哇,天月神教那些人的臉可真精彩啊!嗯,那些江湖人士,臉憋得通紅的,擎雲堡的弟子最正常,光明正大地大笑出聲,至於雲玄天和鳳舞萱,好灼熱的目光,看來他們已經在懷疑她了,當她開口說話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們一定會懷疑她,這就算給他打預防針吧!反正如果一出手的話,他們也鐵定會認出自己的。 「臭小子,你找死。」教主被拐著彎罵不是東西,紫蠍大怒,彷彿被嘲弄的人是他一樣,大喝一聲便出掌打向傾狂,他這一動,雲道恆、朱安興、顧長平、淨竹四人也全都一起動,擋在莫傾狂的面前,同時出手。 「啊……」七道勁力同時出手,將紫蠍的掌力反噬回去,震得他猛然飛了出去,眼看就要撞上石牆,卻被一股力量拉了回來,不用說,在這裡,有這樣的功力的除了傾兒、雲道恆外,就只有那位『白臉包公』了。 天月教主帶著打量的目光上下地將傾狂看了一遍,心中懷疑這個穿白衣的少年是何人?看裝扮並不像擎雲堡的人,竟能讓雲道恆等人這麼緊張。 雲道恆和天月教主這一出手,所有人都跟著緊張一動,混戰在一起的兩派人馬立即自動分開在站兩邊,擎雲堡的弟子執劍立在雲道恆的身後,天月神教的弟子在他們教主的眼神下,步步退到他的身後,目光還是死死的盯著傾狂,恨不得把她給撕了,一個不懂功夫的小子竟然敢跟擎雲堡的人這麼拐著變罵他們的教主,真是找死。 江湖人士猶豫著也走到天月教主的身後站著,雲玄天和鳳舞萱對視了一眼,看著對峙兩邊的人馬,又莫名的朝傾狂看了一眼,聳了聳肩,自發自動地往擎雲堡這邊站了過來,雖然他們是跟著天月神教的人進來的,不過他們幫的是擎雲堡,現在也是歸擎雲堡這邊的人。 要說,他們為什麼突然『臨陣倒戈』呢?還不就是看到暗處有人幫擎雲堡的人,不用說,在他們眼裡,暗處那人是傾狂,既然傾狂是幫擎雲堡的,那他們自然是立即『棄暗投明』了。 雲道恆眼眸一瞥看了雲玄天兩人一眼,雖然不知他們的是何人,為何突然掉轉槍頭反過來幫助他們,但是看他們一身的貴氣,就知道並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士,但是現在卻不是研究他們的時候,天月教主等到此時才出場,分明就有陰謀,剛剛那一仗,自己消耗的真氣過大,還受了點內傷,只要動起手來,怕難以取勝,而除了他,這裡沒有一個人是他的對手。 「雲大堡主,你我兩派已經鬥了幾十年了,今天該是了結一切恩怨的時候了,就讓本大教主來領教領教你『雲天訣』有多厲害。」天月教主手負後,昂著頭,笑看著雲道恆道。 卑鄙,傾狂不禁暗裡翻了翻白眼,這『白臉包公』真是有夠卑鄙的,他的實力應該與雲道恆不相上下,但是現在雲道恆剛剛經過一場大戰,受了點內傷,又損耗了真氣,如無意外的話,剛剛那一場『開胃菜』就是這位教主大人一手計劃的,他必定已經在暗處將雲道恆的武功模式摸了個遍,此時再動手,雲道恆怕是鬥不過他。 「好,就讓我雲道恆來領教領教你橙大教主的邪功。」雲道恆跨前一步,凜然接受挑戰道,一身的正氣激得一群江湖人士的心頭不可抑制地產生敬意,也生出羞愧之心,單就這份氣度,足以讓天下英豪折服。 傾狂心裡也是大讚,好一個正派的雲道恆,雖然心裡知道天月教主耍了陰謀詭計,但還是欣然應戰,沒有半分怒火,無論在氣度還是氣勢上,都是天月教主怎麼都追不上的,這樣的英雄人物,怎能不好好結交一番呢! 雲玄天和鳳舞萱也是暗讚不已,嘿嘿,看來自己沒幫錯人,小狂兒(小混蛋)雖然做事張狂,不按常理出牌,但這次幫助的人不錯,是個正派的漢子,只是,那個什麼 『白臉包公』的也太陰險了,竟然在這個時候出來佔便宜,還說那麼不要臉的話,哼,不過有她在,這個『白臉包公』今天不管要打什麼算盤,都只有慘敗而歸的下場了。 兩人十分激動地等著傾狂出來救場,以他們對她的瞭解,她既然管了擎雲堡的閒事,就不可能看著不管,所以,無如意外的話,她等一下就要出來了。 天月教主眼眸冷光閃動,以自己為中心急速地刮起狂風,天月神教眾人早已退到了幾丈遠,狂風中,天月教主的雙臂同時爆出璀璨的黑芒,背後似是升起了一條巨蟒,黑色的,張著血盆大口,雙眼爆射出噬人的光芒,身子搖擺之間,飛沙走石。 「巨蟒……」不知誰驚恐大叫了一聲,所有江湖人士一時驚得臉色蒼白,連連後退,天月神教的弟子也不禁後退了幾步,然而眼神中卻是嗜血的光芒,等著他們的教主殺了雲道恆後,他們也可以大開殺戒了。 擎雲堡的弟子也被天月神教的背後的巨蟒嚇道,不禁退了幾步,倔強的臉上卻是一派無所懼。 「那不是真的巨蟒,是邪功,你們快退開。」雲道恆眼眸中射出利光沉穩出聲道,天月教主比他想像中更厲害。 傾狂向後移了兩步,忍住想上前大幹一場的衝動,但是現在不能,她也要好好摸摸『白臉包公』的底,如果現在冒然出手的話,完全沒有把握。 「接招吧!」天月教主一聲怒吼,身後的『巨蟒』立即發現撕天裂地般的怒吼,隨著天月教主飛身而起,血盆大口噴出黑色的元球襲向雲道恆。 「雲海拜月……」雲道恆縱身迎上,雙手在身前一劃,恍若濤濤的海水便淹向黑色的元球,黑色的元球不甘被『淹沒』,不停地撞擊著。 『砰……』強勁的真氣碰撞,爆發出一連串爆炸之聲,亂石飛射,震得下面的人後退了幾十丈遠,七階以下的高手根本無法看清狂風中兩人的身影,只能瞇著眼,一退再退,避免被波及到。 傾狂此時被朱安興和顧長平護著,幾乎退到了最後面,然而他還是能清楚地看到交手中的兩人,面上的表情變得產肅起來,看來她還是低估了『白臉包公』的實力,縱然雲道恆之前沒有跟『梅蘭菊竹』四護法動過手,也不見得能打得過他,他的功力在雲道恆之上,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先讓『梅蘭菊竹』出手,是為了更有把握嗎? 雲道恆與天月教主負手而立,真氣節節攀升,長髮鼓動飛揚,一個雙眼爆出凜然的亮光,一個雙眼爆射出無比的自信與暴戾的氣息,在雙方真氣攀到最高點時,兩人同時爆發出一聲巨吼,聲波所過之處,碎石飛舞,即使立於幾十丈遠也不禁被震得心脈緒亂,不少人抵擋不住,向前噴出一口血,癱軟在地,可見兩人的功力有多深:, 「佈陣。」朱安興強忍著翻湧的氣息,大喝一聲,便飛身至擎雲堡眾人的面前,堡中所有同輩的師兄弟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同時飛身將堡中淨字輩弟子還有傾狂、雲玄天、鳳舞萱等人圍在中間,數十個人不約而同地將全身的真氣釋放出來,轉身,在自己的方位站好,互相抵著手,形成一個堅不可摧的屏障,避免被兩個超高階高手的戰火波及,因為此時雲道恆如果因顧及他們而不敢放開手腳的話,那麼結果就是所有人都必須死在這裡。 擎雲堡懂得佈陣形成堅固的屏障,天月神教自然也懂,只不過他們中唯有『梅蘭菊竹』和紫蠍的實力能布下一個抵擋得住超高真氣的屏障,但由於五人皆受了不小的內傷,真氣大打折扣,所以勉強只能護得住本教的教眾,至於那些個江湖人士就不被他們納入屏障的範圍了,已有不少江湖人士受到波及而喪生了,唯有剩下的七、八階高手勉強依靠自身強大的真氣護住自己,但是由於他們是來自不同的派別,根本無法組成統一的陣法,只能自己顧著自己了。 目前看來,雲道恆和天月教主不相上下,兩人釋放畢生真氣,各自盡展所學,演化開來,竟有生生不息之感來,一個週身形成耀眼的光環,如雲霧中的仙人,一個週身被黑風所籠罩,身後幻形巨蟒呼嘯著,如黑暗中的邪靈,一正一邪,形成兩種極端的對比,這是一場正邪之戰。 竟然一時之時難以分出勝負?傾狂大惑不解,雖然兩人在瞬間釋放了畢生的真氣,將所有的氣勁上升到最高點,但是她總有種『白臉包公』未出盡全力的感覺,依照她所估量的雙方實力,真氣折損的雲道恆此時應該會處於下風才對,可是卻不然,竟是旗鼓相當,在他人看來,兩人實力相當,如此難分勝負自是應當,連雲道恆也難以察覺到對方的實力在自己之上,但是她看得出來,因為她跟『冰炎』那兩個雙胞胎交過手,這個天月教主的邪功跟她們有點像,倒不是說所修練的功法一樣,而是感覺,詭異的感覺,讓她覺得他的真正的實力不止如此。 傾狂疑惑間,半空中相鬥的兩人衣服上已經出現了短缺,衣服碎片化做翩翩起舞的『蝴蝶』隨著狂風翻捲著。 在耀眼光芒和黑色光芒的映照下,兩人身形飄忽不定,時而在兩人之間爆發了一白一黑的光芒,伴隨著燃燒的焰火。 「雲海翻波……」雲道恆再次使出絕招,周圍無形的強勁氣流在他使出這一絕招時,快速翻滾起來,週身的真氣快速地匯聚過來,最終形成以肉眼可見的透明波紋呼嘯著奔向天月教主。 天月教主臉色微變,沒想到雲道恆的武功竟如此厲害,擎雲堡的『雲天訣』果然是世間少有的上乖功法,當下真氣一凝,背後嘶吼著的『幻形巨蟒』迅速變大,似要是將整個天際都給遮住,天地間一下子就暗了下來,如同黑夜一般,怒嘯著的『幻形巨蟒』迎著翻滾著的『透明波紋』大張開口,就如同一個巨大的黑洞般將『透明波紋』給吐了進去,接著,整條『巨蟒』劇烈地抖動起來,不時發出『辟里啪啦』的巨大爆炸聲。 如同天狗食日般,瞬間從白天進入了黑夜,『觀戰』的人一時不禁恐慌了起來,憑著異於常人的視力勉強還能繼續觀戰,在心中不禁感歎超強高手之間的戰鬥就是不一樣,能親眼目睹像這樣一場超高手之戰,該是每一個功法修練的夢想,但如果真的只是做為一個真正的『旁觀者』,他們會更高興,然而他們卻是局中觀戰,隨時都有可能受到波及。 傾狂的瞳孔一陣緊縮,又是這樣,這……怎麼會?剛剛一直在關注著天月教主的功法,以至於忽略了雲道恆的功法,但是此刻她卻不得不更仔細地關注起來,因為剛剛使出 『雲海翻波』那一招時,身上的氣息轉變得很明顯,讓她不得不關注,那種氣息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像……就像當日鳳舞萱使出鳳舞九天時給她的感覺一樣。 轉過頭,看向鳳舞萱,果然,她似乎也看出了什麼,看著雲道恆的目光變幻莫測,似是激動又是似是不可置信,連握著劍柄的手都不禁顫抖了幾下,看來鳳舞萱跟雲道恆存在著某種關係,不,或許該說,她還有鳳舞萱跟擎雲堡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半空中響起,接著是耀眼的火光,被遮住陽光的天地一瞬間又突然亮了起來,卻只是一瞬間,下一秒便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啊……」伴隨著一聲慘叫,傾狂看到一道身影被震飛了出去,那是被強烈氣勁反噬回去的雲道恆,眼眸一瞇,幾乎沒有絲毫的考慮,足下一點,飛身而上,朱安興等人所形成的屏障只是用來抵擋戰火餘波,因而傾狂飛身出去,根本無需費力。 半空中,雲道恆被強勁的氣流反震到,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向後震飛出去,『幻形巨蟒』緊隨而至,就在既將要穿透他身體時,一道無形的氣盾托住了自己,於此同時,一道白光閃過,射入了『幻形巨蟒』的『口中』。 『砰……轟……』比剛剛還更厲害的爆炸聲震得整個天地都搖晃了起來,燃燒的火焰在天邊熊熊燃燒著,黑暗瞬間被炸開,無數的火球落下,天地間一下子亮了起來,讓所有人都看清眼前的情景。 錯愕!震驚!……最終化為呆滯,所有人會都呆滯地仰頭望天,不,是望著伴隨著無數火球而落下的兩人,白衣飄飄,一張無甚出眾的臉龐在火光的映射下竟耀眼地讓人移不開視線,一身的氣質在瞬間一變,變得讓人無法忽視,如同從天而降的謫仙,嘴角邊噙著的笑容是那麼地張狂,就如俯視芸芸眾生般的王者。 其中打擊最重的莫過於擎雲堡的眾弟子,腦袋在看清楚是她的時候已經當場當機了,嚴重以為一定是剛剛被超強真氣所震傷的神經,以至於神經錯亂,產生了幻覺,否則他們怎麼可能看到手無縛雞之力的莫神醫飛身從天月教主的手中救下他們的堡主呢?幻覺,絕對是幻覺。 雲玄天和鳳舞萱卻是激動得直接呆掉,完會不知該如何反應,當然也是被剛剛那一幕所震到,只是癡然地看著飄然落下的某個絕色身影。 然而令他們震驚的還不止如此…… 第一百零二章 靈獸之主 飄然落地,雲道恆捂著胸口,差點壓制不住氣血翻湧,突然一道充滿靈氣的真氣輸入體內,頓覺通體舒暢,受滯的氣血一下子就暢通了,隨著源源流動的真氣,內傷竟然一下子就好了七七八八。 駭然地轉過頭,看著站在身邊扶著他,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嘴角邊依舊噙著狂傲笑容的傾狂,微張著嘴巴,動了動,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裡正在不停地翻滾著:天啊!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她竟然是個武學高手,這怎麼可能,他完全探不到她有絲毫真氣,可是,她又確確實實地從天月教主的手中救下他,而且此時從她手掌傳至他體內的渾厚真氣是如此的真實,這,太,太難以置信了,如此豈不是說明她至少是個十階以上的高手,遠在他之上?比他還高階的未及弱冠少年?如果不是他瘋了,就是這個世道瘋了,竟然會出現這麼一位妖孽級高手。 面對眾人的呆滯,傾狂依舊笑得天下太平,似是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在所有人的心湖中投下怎樣的一顆巨型原子彈,直把就算天塌下來都鎮定自若的雲大堡主給炸成『木雞』一隻,朱安興等人也完全失去的思考能力,打擊太大了。 『轟……』又是一聲巨響,震回了所有心智,尋聲望去,再次震住,那……那是何物? 只見半空之上,天月教主被一道白光震開了去,停在距白光幾丈遠的地方,微微地喘著氣,背後的『幻形巨蟒』不停地扭動嘶吼著,很是不安份,還未等天月教主喘出一口氣,白光又是一閃,繞著『幻形巨蟒』旋轉,速度快得幾乎要不看不到白光,隨著天月教主臉色一變,『幻形巨蟒』慢慢地縮了下去。 「喝……」天月教主一個後翻,似是要避開白光,真氣瞬間爆漲,大喝一聲,週身立即射出密集的黑光,快速地將自己整個人都包裹住,整個人像是隱入黑暗中,天際只刺下黑烏烏的一團,那道白光慢慢地停下了下來,漸漸地看清模樣,好像是……是一隻狐狸! 『砰……』包裹住天月教主的的黑光突而爆展開來,就如天蠶吐絲般密密麻麻的『黑絲』如網一般將貌似於狐狸的動物網住,依稀還可見狐狸在『黑網』中跳動著。 擎雲堡的眾人不禁為『狐狸』擔憂,雖然他們不知那只貌似狐狸的動物究竟是什麼?竟然能對付一個超高階高手,也知它是怎麼出現的,但是既然是對付天月邪教的,自然也是他們的『朋友』囉。 相較於擎雲堡眾人擔憂,傾狂依然傲然卓立瀟灑似仙,雖然靈風從未與人交手過,但是她有自信,身為靈獸的它可不止是速度快而已,其所擁有的能力絕對不下於一個超高階高手。 果然,一聲清悅的『呲』叫聲驟然響起,『黑網』似是被無數利刃在一瞬間開膛破肚一般,硬生生地被撕得粉碎,白光從半空直切入地下,底下足足有一丈方圓被切中,『轟』地一聲,碎石亂飛,被無數道罡風切出一道道深深的口子,活像在地上刻了一個鳥巢。 天月教主心中大駭,倒吸了一口氣,不敢再小看這隻小狐狸,卻也不想再硬拚,在空中一個錯步,避過無形利刃,飛身而下,靈風『呲』叫了一聲,前腳一揚,急速的白光激射過去,天月教主衣袍一揮,雙手交叉擋住了靈風的攻擊,冷哼了一聲,借助反彈之力,退到地上,兩股罡風相撞,頓時一陣地動山搖,天月教主向後滑出了幾丈遠才停住,靈風也後退了一陣。 靈獸,有如此強大能力的小狐狸,難道會是……靈狐?而且絕對不是『普通』的靈狐,難道會是傳說中的靈狐之王,真正的世間難尋的靈獸,天啊!他們竟然見到了傳說中的靈獸,而且是如此厲害的靈獸!竟能與一個超高階高手打成平手,這可比看兩大超高階高手對戰還要讓他們激動,眾人不禁又驚又喜。 「且慢!」眼見那隻小狐狸又要出手,天月教主揚聲衝著傾狂道,雖然不知這隻小狐狸是何物,但明顯跟眼前這個白衣少年有關。 傾狂悠然一笑,朝靈風揚了揚手道:「靈風,下來。」她倒想看看,天月教主今日這場圍攻打的究竟是什麼主意。 「□……」靈風清悅地叫了一聲,還未眨眼間便已來到伏在傾狂的肩上,撤嬌似地蹭了蹭,眼眸輕瞇,享受著她的撫摸,半分也沒將其他人放在眼裡。 所有人再次驚得眼珠都快掉到地上了,少年白衣卓然,悠然自得,很明顯她便是這厲害靈獸的主人。 千萬年來,不是沒有聽過有靈獸認主,但是也僅有過一兩回而已,且不說這世間靈獸本來就少得五隻手指都數得過來,而且極少在塵世間活動,千年難得見一回,單就以靈獸傲人一等的優越個性,縱然是天命所歸的人間帝王,天下第一高手在它們眼裡也是連個P都不是,就算你想認它們為主,它們還待見你呢! 但是今日,他們不禁親眼目睹了靈獸,而且還是一隻認了主的靈獸!天啊!這個白衣少年究竟是怎樣的絕世人物,竟然能收服靈獸,太不可思議了, 所有人目光全都再一次聚到傾狂的身上,有畏懼,有敬仰,有崇敬,有驚愕,有恍然,有激動,間夾著複雜難懂。 天月神教的所有教眾已經集體懵了,眼眸裡是滿滿的畏懼,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武功蓋世的教主竟然會打不過一隻小狐狸,雖然是只靈獸,這未免太過匪疑所思了吧!連只小狐狸都這麼厲害,那它的主人豈不是更恐怖,看她剛剛不費吹灰之力就救下雲道恆,絕對是一個難以想像的超級絕頂高手! 擎雲堡的弟子死命地狠瞪著她,眼眸裡是毫不掩飾的敬仰,隱世高人,絕對是真正的隱世高人,天啊!他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這樣一位強大的超級高手竟然被他們當成手無搏雞之力的弱小少年,無比慶幸之前沒有對她無禮,不用說,在他們的心裡,傾狂儼然成了前輩高人一級了。 朱安興和顧長平嘴巴張得老大的,覺得有點羞愧,他們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啊!之前竟然還爭著想收她為徒,還說能保她在五內年成為三階高手,豈料人家竟是個超級高手,一根手指頭都能把他們打敗,老臉全丟光了,話說回來,她才多大啊!難不成她是修練了什麼絕世上乘功法,返老還童了?他們還是難以相信,未及弱冠的她竟是個連他們堡主師兄都探不出底細的超高手,如果是真的,那就簡直難以用天才來形容了,簡直就是鬼才,妖孽啊! 「神……神秘前輩……」淨雲一直念念不忘救了他們的那位神秘前輩,顫抖著喃喃道,淨竹三人也驚愕到差點白眼一翻,這下刺激刺大發了,他們小心翼翼保護的莫兄弟竟就是當日暗中救了他們的『神秘前輩』?就是剛剛暗中解決了那麼多敵人的高手,天啊!她剛剛就站在他們身後,而他們竟一點也沒察覺到她有出過手,恐怖,太恐怖了,這,這還是人來著嗎? 雲玄天和鳳舞萱目瞪口呆,激動得手腳亂顫,不用懷疑了,就是她,天底下還能有多少個像她那樣的妖孽高手,不過,這傢伙什麼時候弄了只這麼厲害的靈獸了,本來自身就已經厲害得夠變態了,無人能及的頭腦,絕世的武功,如今再加上一隻靈獸,天啊,她還能不能再變態些啊! 然而兩人在激動中也間夾著複雜的情緒,她越是出色厲害,也就是說,他們與她正面為敵的那一天就越快到來,她的野心是一統天下,現在就只剩下齊月國,還有他們楚雲和鳳堯,而他們的身份…… 「你是何人?這是天月神教與擎雲堡的恩怨,奉勸閣下不要多管閒事。」天月教主眼眸一絲厲光閃過,語氣還算客氣,畢竟對於傾狂,他還是很忌憚的,他竟完全探不到她功力的底細,無異於她的武功在他之上,必然是個隱世高人,這樣的人物,能不惹則少惹為好。 「嘖嘖,還以為『白臉包公』有多聰明,想不到……」搖了搖頭,傾狂一副我真是看錯你的樣子,接下去道:「想不到原來是個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笨蛋啊!」 天月教主臉一陣紅一陣白,最終還是壓了下來,似是真心誠意般道:「還請賜教。」 駑了駑嘴,傾狂意指站在他身後的江湖人士,反過來誠心地問道:「不知,他們算是天月神教的人呢還是擎雲堡的人?」 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讓天月教主啞口無言,他這分明就是在自打嘴巴,而且還被傾狂以很溫柔的方式重重地再煽了一個大巴掌,把老臉都給煽至瓜哇國去了。 「呵呵,既然你們天月神教能『請』來這麼多位江湖朋友助陣,那麼就不是天月與擎雲的私人恩怨了,在下在這裡又有何不對,又怎麼能算得上是多管閒事呢?」傾狂輕笑著無害地反問道。 「這……呵,閣下真是好口才,就算你說得對……」天月教主被說得無言,似贊非贊地地笑道,眼角不停地抽搐著,話還未說完,便被傾狂給打斷,嘴角邊的笑容一僵,知道她一出口絕對沒好話,卻只能認命地聽她繼續『煽』他的老臉。 伸出食指搖了搖,傾狂很不給面子地打斷道:「錯錯,不是就算我說得對,我本來說的就對,不是嗎?」一頓,語氣一變:「再說,就算今日真的是只是你天月神教和擎雲堡的恩怨,只要本公子心情好,想管就管,你又能奈我何呢?」平淡的語調,卻是囂張無比。 「□……」伏在傾狂肩上的靈風微微睜開眼,一雙紫瞳波光一閃,嘴邊一咧開,再蹭了蹭她的臉頰一下,頭顱一揚,完全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囂張,太囂張了,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寵物,一人一狐簡直就囂張到差點把天月神教的人給氣死,臉色堪比四川變臉。 真不愧是他的小狂兒,還是這麼地囂張狂妄,這麼地讓人又愛又恨,雲玄天哭笑不得地看著換了一張臉,卻還是難掩狂妄霸氣的傾狂,桃花眼裡閃動著寵溺的光芒。 鳳舞萱鳳眼一瞇,嘴角無意識地勾起,這傢伙還是這麼地狂妄到讓人恨不得抓起來痛扁一頓,卻又偏偏這麼對自己的心,就算打得過她,也下不去手啊!何況縱然她一直死不承認這一點,總說要打敗她,然而這一次再見到她,卻也不得不承認,就算窮極一生,她也不可能打得過她,連擎雲堡主和天月教主這兩個超高階高手都探不到她的深淺,可見,今日的她,已絕不只是個九階高手而已,至少也進入了超高階高手行列了,這樣的一個妖孿級怪物,又豈是她這個普通天才能追得上的。 「哈哈,小風說得好……」雲道恆拍了拍傾狂的肩膀,嘹亮的笑聲表示他現在中氣十足,一點也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縱然傾狂功力再深,也不可能立即讓他恢復如初,畢竟天月教主那一招還是傷得他挺重的,但是能好得七七八八就可以了。 看著天月教主吃鱉,又不知該如何發作的樣子,擎雲堡的眾弟子都很捧場地大笑出聲,傾狂的出手彷彿給他們打了鎮定劑一般,天月神教現在在他們眼裡一點也不足為懼。 天月教主眉頭微皺,這怎麼可能,被氣勁反震到的雲道恆最多只能使出一半的功力,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好了,難道又是那個白衣少年,她到底是哪裡跑出來的傢伙,如此的深不可測。 瞇著眼,不著痕跡地掃了『無人性』師徒一眼,心中十分不悅,藍豹他們到底在做什麼,竟然漏了這麼一個巨大的威脅存在,有她在,就算今日計劃能成功,他也不一定能活著走出去,她太強太深了。 『無人性』師徒自從傾狂出手便一直處於呆滯狀態,被天月教主利眸一掃,頓時一個激靈,無邊的恐慎在心裡蔓延開來,這次死定了,昨晚他們還不屑地跟藍豹說『她只是一個乳嗅未干的小子,沒有半分威脅』,藍豹他們才沒有及時把她的存在報給他教主,卻不想她竟是個深藏不露的隱世高人,想來這次必會壞了他們的計劃,如此,天月神教必定不會放過他們。 「雲堡主,你真厲害,能請來這麼一位幫手。」天月教主跨前一步,眼珠一轉,怪裡怪氣地搖了搖頭,接下去道:「可惜啊!可惜……」 可惜啊!沒有人接下他的話,傾狂雙手環胸似笑非笑斜睨著他,白癡才會看不出他挖著坑,正等著人跳呢!雲道恆自然也是看得出來,不過以他以往的處事風格,即使在這種時候他必定也會出於禮貌問上一句『不知橙教主可惜什麼?』,但是,嘿嘿,他已經輕易地被傾狂『,教壞』了,也學會了高深莫測地抿嘴不語,順便還挑了挑眉斜了天月教主一眼。 沒有接話,天月教主又是一陣難堪,不過也虧得他臉皮厚,自己將獨腳戲唱下去:「可惜啊!原來擎雲堡的『雲天訣』也不過爾爾,今日要不是半路殺出高人相助,恐怕雲堡主此時早已喪生在本大教主的神功下,說到底,『雲天訣』只是浪得虛名而已,什麼上乘功法,真是嘩天下之稽,根本就是垃圾。」 怒,怒火叢生,擎雲堡兩代弟子的頭頂上都燃燒著火焰,雲道恆臉色也很不好看,誰都知道,『雲天訣』是擎雲堡中最上乖的功法,只有堡主才能修練,是擎雲堡的鎮堡之寶,據說是由上任堡主雲擎天的師父傳給他的,當年他也是憑著『雲天訣』在江湖上闖出了名號,可想而知,污辱 『雲天決』是垃圾就等於污辱他們的老堡主甚至是老堡主的師傅,簡直比直接罵雲道恆還要嚴重。 好個白臉包公啊!竟然想用這一招讓她無法出手,傾狂眉梢一挑,心裡也燒著怒火,他這句話一出,分明就是逼著雲伯伯再跟他打一場,而且她還不能出手,只要她一出手相助,就等於承認『雲天訣』不過比不過他的邪功,而且明知是坑,雲伯伯也非出手不可,可惡!但,她是誰啊,莫傾狂耶,這點小把戲豈能鬥得過她。 剛想開口,半空中卻突然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聲音宏亮渾厚:「好大的膽子,竟敢辱我『雲天訣』是垃圾。」 傾狂微詫,柳眉輕佻,微一轉頭,朝聲音的來處看過去,她方才竟沒有發現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以她的修為,五感已是敏銳到極點,天月教主一來她就能發現,但是這個人,直到他出聲,她才發現他們的存在。 黑眸微瞇,那是一個鬍鬚花白,紅光滿面的老者,雙鬢修得整整齊齊,兩道劍眉如刀子般鋒利,那雙比老鷹更加犀利的眼睛隱隱地透著睿智的光芒,一身徘色袍子沒有丁點褶皺,年紀雖大,卻是神采奕奕,半點也沒有老態,瞬間便已來到眾人的面前,速度快到幾乎除了她之外,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麼出現的。 從他出聲,傾狂便已猜出他是誰了一一擎雲堡上任堡主雲擎天。 「爹。」雲道恆見到這個老者,微驚詫了一下,便恭敬地喚了一聲,也無怪乎他會驚詫,依事先所知,是晚上才出關,如今提前出關,怎麼能不讓他驚詫呢! 「參見師父(老堡主)。」擎雲堡的眾弟子立即恭身,抱劍行禮道。 「嗯。」輕點了下頭,雲擎天手一擺,示意他們免禮,閃著精芒的眼眸卻直直地看著傾狂,讚賞,驚歎中帶著深思,凝神細探她的功力的深淺,卻一無所獲,眼眸裡不免又閃過不可置信。 坦然地回視著雲擎天,傾狂此刻已在心中判定,雲擎天絕時是接近十二階的高手。 對著傾狂輕輕一笑,雲擎天轉過頭,直視著天月教主,語氣平緩道:「橙教主,方才是你辱我『雲天訣』是垃圾麼?」不威而自怒,平淡的語調卻是無盡的威脅。 天月教主微震了一下,隨後便倨傲地昂起頭,笑得得意道:「是又如何?當年你雲擎天差點死在本大教主的手下,今|日|你兒子又敗在本大教主的手中,難道不足以說明,什麼狗屁『雲天訣』是垃圾嗎?」那副樣子完全不把雲擎天放在眼裡。 這才是天月神教今日圍攻擎雲堡的目的,引得雲擎天提前出關?傾狂黝黑的眼珠一轉,斜看了天月教主一眼,暗道,縱然天月教主的功力比雲道恆高深,但絕對比不過雲擎天,何以還敢如此挑釁,而且她剛剛可沒錯過,天月教主在聽到雲擎天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眼眸中一閃而過的興奮,神色也隨著一鬆,雖然快得讓人難以察覺,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這無一不在表明,他在等雲擎天出現。 第一百零三章 隱世高人 可他為何要引雲擎天提前出關?以雲擎天的實力,這一出關,他極有可能就不能活著走出擎雲堡了,應該沒有人會傻到自己設計別人來殺自己吧?看這天月教主也不是個傻子,所以極有可能…… 他自己本身只是個鉺,而釣的絕不只是擎雲堡那麼簡單,那麼就只有……武雲山,確切地說是雲擎天的師傅! 傾狂眼珠子一轉,隨即想到昨晚藍豹他們無所顧及的穿梭於擎雲堡中,原以為能讓他們這麼有恃無恐,那麼潛藏進堡中的超高階高手極有可能就是天月教主,現在想來,應該是另有其人,而且絕對還是在天月教主之上,到底是怎樣的一個高手,而他們到底想怎麼做? 「哼,當年如非你使用卓鄙手段,對老子下毒,老子又豈會被你暗算,今日,老子就讓你瞧瞧『雲天訣』的厲害。」雲擎天冷冷哼了一聲,語調依舊平緩,不過這怎麼一下子從威嚴的老者變成老流氓了,一口一個老子的。 「哈哈,好,那就讓本教主來試試你的『雲天訣』。」天月教主仰頭一笑,眼神一轉斜看了傾狂一眼,現在他所顧忌的人就只有她了,如果她出手的話,那麼他絕對就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這是一種感覺,感覺她一出手絕不會留情。 雲擎天順著他們視線也轉過頭看了傾狂一眼,和藹一笑道:「小朋友謝謝你的仗義相助,接下來,就看老子我的表演了。」說著還調皮地一笑。 這……傾狂的嘴角不停地抽搐著,轉過頭掃了一眼擎雲堡的人,淨字輩的弟子想來也多是第一次見到他們的老堡主,全都被驚呆了,雲道恆這一輩倒是一副見怪不怪。 這個老頭變臉的速度真快啊!一會像個世外高人,一會是老流氓,一會是和藹可親的老爺爺,一會是裝嫩的老頭,真是太……好玩了! 「雲爺爺,請。」做了個請的姿勢,傾狂往後退開一兩步,笑了笑道,退居一旁當個旁觀者,這裡的『表演』,她一點也不用擔心,但是這場表演的幕後才是重點,那才是真正的重頭戲,而內幕也只有『表演者』才能知道。 雲擎雲又是可愛一笑,轉過頭,看著天月教主,全身的氣場立即為之一變,衣袍鼓動,利眉一揚,道不盡的強勁氣勢,卻一點也不顯得霸道,有種連綿不絕的溫和,想來是與他所修練的功法有關。 感覺更強烈!傾狂眉梢一揚,凝神感知雲擎天的氣場,果然,這種氣息真是太熟悉了,是因為『雲天訣』?現在她幾乎可以肯定地說,混元天訣、雲天訣、鳳舞九天,這三種功法就算不是同出一門,也必定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氣場十分之契合。 鳳舞萱屏住呼吸,鳳眼一抖,心中翻滾起來:她功力雖淺,但剛剛雲道恆因對抗強敵,釋放畢生真氣,那麼強的氣息,她怎麼可能感知不到,現在,雲擎天週身的氣場比雲道恆更強,這種熟悉的氣息,與她使用『鳳舞九天』時是多麼地相像,難道,難道他們就是師傅所說的……可是,不對,怎麼會是『雲天訣』呢?但是這種氣場又……不管如何,看來這次來擎雲堡,除了找到莫傾狂這個傢伙,說不定還能完成師傅所交付的任務。 天月教主後退一步,目光一凝,深吸了一口氣,衣袍翻飛,瞬間釋放出超強真氣,遠比剛剛的氣勢還要強,橙色的光芒從背後籠罩下來,消失的『幻形巨蟒』再次顯現,雙眼爆射出橙色的光芒,感覺很像會發光的橙子,身子搖晃間怒吼一聲,一團帶著電流的元氣球呼嘯而來,所過之處,周邊的空氣似是變得無比乾燥,似只要一碰觸就能燃燒起來一般。 「就這點本事,也不嫌丟臉。」雲擎天不屑地冷哼一聲,原本就強大的氣息再次爆漲開來,絕倫的氣息剎時沖天,強烈的氣勁宛若有實質化般似的,手未動,意念已朝『元氣球』襲過去。 兩股氣勁撞擊在一起,頓時令這一方天地風雲變色,電流相撞的聲音絲絲作響,沉重的壓力瞬間覆蓋了方圓十里,就連七八階高手也差點難以抵擋得了如此深重的壓力。 傾狂一震,單就釋放的真氣就能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雲擎天的功力真是深不可測,『雲天訣』他已修練接近十二階,那又是另一層不同的境界,此時,源源不絕的真氣在他身上好似用不完一般,天月教主的邪功縱然再陰險詭異,也絕對打不過他,不知當她將『混元天訣』修練至十二階會是怎樣一種超強境界,真期待啊! 『轟……』一聲巨響,兩股氣勁終於爆炸開來,道道似閃電般霹靂而下,擊毀了方圓百里的所有物品,連堅固的大理石牆都無法避免地給擊了個粉碎。 煙塵中,雲擎天和天月教主已經飛身在半空中過招了,天昏地暗,一緋一橙兩道身影打得幾乎都要整個天地都燃燒起來了。 雲擎天彎起手臂,在身前劃了個圓,強勁的龍捲風似是從這個圓中吞吐而出,方圓十里內狂風大作,影響最重的當屬天月教主,身後的『幻形巨蟒』瘋狂呼嘯著,爆射著橙色光芒的『眼眸』一突,有形的橙色氣流流轉在天月教主週身,卻依舊擋不住帶著強勁真氣的狂風,於半空中不住地後退著。 「喝……」橙光流轉之中的天月教主身子突而前傾,雙手往前一推,雙掌中爆出黑色的幽光,隨著大喝一聲,整個人快速地隱入『幻形巨蟒』中,瞬間便只剩下一條閃著橙光的巨蟒。 「哼,障眼法,看我的吧!」雲擎天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收回雙臂交叉在身前,低斥了一聲:「去……」宛若濤天巨波般的水紋綿綿不絕地翻湧而去,半道上,似有意識般,分成兩路,如兩條巨大水繩般纏繞地將『幻形巨蟒』淹沒。 「澎、澎、彭……」兩道極強的氣勁相互磨擦撞擊,直到各自到達極點,爆發出無數聲水紋爆破聲,雲擎天快速閃了過去,快到只看到一道殘影劃過天空,瞬間便沒入『水紋』中。 「啊……」一聲慘叫,伴隨著轟天巨響,半空中爆炸成一朵蘑菇雲形狀,凡在場的所有人全都被這股極強的的爆炸力轟到,天月神教和江湖人士直被轟出了幾丈遠,倒在一片,殘肢斷骸遍地可見,只剩下幾個可以喘氣的,不過也都不省人事。 擎雲堡的弟子有傾狂和雲道恆這兩個超強高手的保護,在四周布起更加堅不可椎的屏障,在這股極強氣勁襲中時只是晃了幾晃,卻還不至於受到波及。 煙塵散去,顯現了雲擎天和天月教主的身影,兩人已經立在廣場之上,一個傲然而立,神色自若,精光閃閃,一個狼狽不已,斷髮衣襟漫天飛舞,口中鮮血噴發而出,身子一軟,半膝跪下,粗喘著氣,心神遭到嚴重的創傷,已無力再還手了。 「怎樣?老子的『雲天訣』滋味不錯吧?」雲擎天斜睨了天月教主一眼,冷冷地問道,眼中竟閃動著殺意,他確實動了殺意,從他說『雲天訣』是垃圾的那刻起,他就動了殺意,什麼他都可以不計較,但是污辱『雲天訣』就等於污辱他師博,而污辱他的師博者,必死! 「咳咳……噗……」天月教主捂著胸口咳了幾聲,再次吐出鮮血,卻揚起一個得意的笑容,氣息不穩道:「也……也不過……爾爾。」神色間竟沒有半點將死的恐慌。 傾狂眉宇一皺,天月教主難道真的是來送死的?都已經這樣了還要逞能激怒雲擎天?正當疑惑間,突然感到肩上靈風不安分地站了起來,紫瞳逐漸變成深紫,全身似是處於戒備狀態。 靈風如此戒備,看來這附近還有更厲害的高手,凝神細感,黝黑深邃的眼眸來回掃視著,卻是一無所獲。 「找死。」雲擎天這回真的怒了,手一揚,強勁的罡風呼嘯而去,然而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半跪在地上的天月教主憑空消失了,與此同時,靈風也跟著一閃,消失無蹤。 這,這是怎麼回事?擎雲堡眾弟子包括雲道恆全都錯愕地盯著已不見了天月教主的空地,竟有這麼神奇的事情?他們不會是在做夢吧!一個心神受到重創的人怎麼可能在眨眼間消失無蹤呢? 又是那道影子!傾狂眼眸一瞇,別人看不到,但是依她如今的功力卻可看得清那道一閃而過的影子,那便是端午節上,帶走幻炎樓主屍體的那道黑影,那時她只是個九階巔峰高手,只能看到一閃而過的影子,但是進入十階後,五感更強的她這一次卻能看出,那道黑影絕不是人,然而還是無法看清是何物,速度竟然比靈風還要快。 雖然看不清那是何物,但是它的出現,卻讓她又明白了一件事,幻炎樓與天月神教有聯繫!轉念一想,其實這也不奇怪,幻炎樓與紫衣軍師有聯繫,紫衣軍師又能控制風鳴暗兵,顯然是跟月鈞楓是一派的,而月鈞楓如今又跟天月神教的人在一起,顯然他們全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止如此,通過幻炎樓跟天月神教之間的聯繫,傾狂立即將所有事聯繫起來,從幻炎樓,紫衣軍師,風鳴暗兵背後的月鈞風,不,應該是月鈞楓背後的人,再到『冰炎雙胞胎』,銀面男子,還有天月神教,甚至是明宗,這些人絕對是有著不淺的關係,或許她可以大膽的猜測一下,他們根本就是來自同一路,如果真的是如此,那這個『網』還真是恐怖到極點了,而織這個 『網』的人,就更為恐怖了。 雲玄天算是比較鎮定,不像其他人一副見鬼的表情,畢竟這種情況他經歷過一次,雖然看不到那黑影,但卻讓他想到了端午節時的情景,與此時是多麼地相似,不禁轉頭看向傾狂,見她凝望著天際,似是陷入沉思,想來她也是想到那時的情景。 鳳舞萱也是第一次見到竟有人能以這麼快的速度消失無蹤,不禁錯愕不已,她不相信受了重傷的天月教主有這樣的本事瞬間消失,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被救走了,然而就算如此,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眨眼間將人給救走,那得多恐怖啊! 「那是什麼東西,速度這麼快?」以雲擎天的目力,自然也看到那道黑影,錯愕了一下後,不禁驚呼出聲,率先打破了場中的寂靜。 「父親,您看到是誰救走了天月教主?」雲道恆走至雲擎天的身旁,問道。 搖了搖頭,雲擎天轉頭,笑看著傾狂道:「小娃兒,你看到什麼?」閃著睿智光芒的眼芒中竟是對傾狂滿心的喜歡,雖然叫著小娃兒,其實他自己也不敢肯定她到底多少歲,畢竟他無法探知她武學的深淺,一個他無法探知底細的少年高手,這科簡直就是比太陽從西邊升起還要令人不可置信呢!所以他根本就難以相信她會是如她表面般的年紀。 「一道黑影,雖看不清是什麼,但能肯定,不是人。」傾狂據實以答,她知道依他的功力,必然也看到了,只是或許沒她看得清。 雲擎天心中一突,暗暗驚詫,難不成,她真的竟是個十二階以上的高手,竟看得比他還清楚,深歎了一口氣,大讚地抱了抱拳道:「厲害,連老子……連我都看不清,您竟能看得清,佩服佩服。」如此口氣,竟儼然將傾狂當成前輩了,甚是恭敬。 擎雲堡眾人無一不震得差點跳起來,心中風暴驟起,她竟然比他們的老堡主還厲害,而且連他們的老堡主都儼然以晚輩自居,那她必定就是『返老還童』的隱世高人無疑了。 傾狂面色一僵,他……他一個八九十歲高齡的老堡主竟然對她行晚蜚之禮,搞什麼玩意啊!她看起來像是一個老妖怪嗎? 「小風,呃……莫前輩,這次……」雲道恆習慣地叫了一聲『小風』,又立即改口,連他父親都以晚輩自居,他又豈能再把她當晚輩呢!只不過話還未說完便被兩聲大笑聲給打斷了。 「哈哈……莫前輩……她,哈哈……」雲玄天和鳳舞萱在雲擎天以晚輩自居的時候臉頰就忍不住抽搐著,礙於傾狂極有可能拿他們開刀因而強忍著,但當雲道恆那一聲『莫前輩』出口,他們就再也忍不住了,撫著肚子笑得差點在地上打滾了。 本來就一頭黑線的傾狂在他們的大笑聲中,已經是滿身黑線了,那臉色要多黑有黑,仔細聽還能聽到她的磨牙聲,平淡無波的聲音隨著響起:「很好笑嗎?」丫的,這兩個傢伙要敢再笑,她絕對會讓他們笑上一天。 「當……當然了,哈哈……莫前輩……」笑到快到抽筋的雲玄天,腦神經暫時處於失靈狀態,完全看不懂傾狂的臉色,笑得更歡,真的笑到他肚子疼了。 「哈哈……是啊!……是啊,莫前輩,你……太貼切,哈哈……」鳳舞萱倒是能察覺到傾狂黑沉著臉,但是難得能笑話她,她怎麼可能不趁機多笑話兩下呢!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同時她很覺得這句『莫前輩』真是太貼切了,哈哈,這樣的妖孽人物絕對當得上他們的『前輩』,無關乎年齡問題。 擎雲堡眾人也是一頭黑線,看著狂笑不止的兩人,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這兩人是瘋子! 「看來你們很喜歡笑哦。」傾狂咬了咬牙,瞬間來到兩人的面前,一手扶著一人的肩膀,突然揚起一個絕美的笑容道! 「哈……呃……」即使腦神經再失靈,此時若是還察覺不到空氣中飄散著的危險分子,那麼他就是腦癱了,雲玄天咧開的嘴角一僵,第一次覺得傾狂這個迷倒眾生的笑容很嚇人,心尖兒不禁顫抖起來。 「哈……不……」擺了擺豐,鳳舞營急忙收斂笑容,雖然難得能笑話她,但還是自己的命重要,惹怒了她,絕對沒自己的好果子吃,可是貌似他們已經惹怒了她。 「既然你們這麼喜歡笑,那就繼續笑吧!」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在他們的求饒的眼神下,咧開的笑容更大,跟惡魔的笑容差不多。 「不……哈哈哈……」剛說出一個字,突然就忍不住再次大笑出聲,這一次,他們是身不由已啊!嗚嗚……陰險的傢伙,竟然點他們笑穴。 「呃…… 小莫,不,莫前輩,他們,您點了他們笑穴?」顧長平指了指笑到癱到地上的兩人,疑感地問道,他們全部都被他們三人給弄迷糊了,不明白他們兩人為什麼聽到 『莫前輩』三個字會笑抽了,但是表情卻是那麼地像是在求饒,好像是被點了笑穴,但是他們卻沒看到她出手,前輩就是前輩,太厲害了! 「他們喜歡笑,我就讓他們笑得夠了。」傾狂聳了聳肩,無所謂道,將他們求饒的眼神視若無睹,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笑她。 「呃……」擎雲堡眾人再次錯愕,看了看笑到眼淚直颶的兩人,再看看完全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前輩』,立即在心中打定主意,得罪誰,千萬都不能得罪『前輩』。 「莫前輩,這次多虧你出手相助,擎雲堡上下感激不盡。」雲道恆朝傾狂拱拱手,略彎下腰,真誠道,想到自己當她是小朋友,還說想要收她為徒就不禁感到汗顏。 「莫前輩大恩,請受我們一拜。」由朱安興領頭,擎雲堡一眾對著傾狂單膝一跪道,仰望著傾狂的眼眸中充滿著崇拜,當然,其中夾雜著兩道仇恨的視線。 「你們快起來。」傾狂趕緊跨前一步,手一擺,凌空將眾人扶了起來,在他們更加崇拜的目光中,很是無語地撫了撫額頭,無奈道:「雲伯伯,朱伯,顧叔,你們別再叫我前輩了,那個,我今年尚不及弱冠,恐當不起前輩二字。」 『轟……』一道霹靂狠狠地劈下,炸得擎雲堡眾人由內到外全焦了個遍。 尚不及……不及弱冠!開什麼天大玩笑,她真的不是『返老還童』?一個二十歲不到的超高階高手,而且還是連接近十二階的高手都探不出深淺的超高階高手,這,這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她絕對是個妖孽級別的怪物。 很顯然,傾狂的超級天賦已經成功地將擎雲堡上上下下全都給嚇壞了,連一代巔峰宗師高手也給嚇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了。 天地一下子靜得只聽到兩聲痛苦的大笑聲,除了躺在地上笑得直錘地的雲玄天和鳳舞萱,還有無語撫額的傾狂,在場所有活著的人全都成『焦人』了。 「哇……小子,你到底是不是人來著?」艱難地把差點嗆死自己的口水給吞了下去,雲擎天像被踩到尾巴般猛然跳了起來,瞪大著雙眼,像看怪物一般地驚呼出聲。 這叫什麼話!呃,貌似很多人總喜歡問她這句話,她看起來很不像人嗎? 第一百零四章 暢談武學 「哇……小子,你至底是不是人來著?」艱難地把差點嗆死自己的。水給吞了下去,雲擎天像被踩到尾巴般猛然跳了起來,瞪大著雙眼,像看怪物一般地驚呼出聲。 這叫什麼話!呃,貌似很多人總喜歡問她這句話,她看起來很不像人嗎? 「雲爺爺,你覺得我不像人嗎?」傷心地低下頭,傾狂一臉哀怨地看著雲擎天道。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見傾狂貌似很傷心的樣子,雲擎天急忙搖手道,怎麼覺得自己讓她傷心很是罪大惡極呢!心中的驚愕還久久未散,搖頭失笑:「只是被嚇到了,可怕小娃兒啊!」 確實可怕,他本身已身是天賦極佳,堪稱絕世天才,三十歲不到便已進入八階巔峰,五十歲之際一舉突破十階之境,自此閉關,依師尊所言,潛心修練,以期在有生之年進入天道,如今他已九十高齡,一直徘徊於十二階之境,近日正要突破十二階,卻不想因天月神教突襲,且事關師尊,因而不得不提前出關。 卻不想,今日會遇到一個他無法探知深淺的超高階高手,而且還是不到二十歲不到的小娃兒,太受打擊了,太不可思議了,如此恐懼的人物,想必連他的師尊也要自愧不如吧! 「前……小,小風,你你……真的還不到二十歲?」朱安興噎了一下,終於能開。說話了,瞪大著雙眼,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不到二十歲啊!他二十歲的時候還只是個剛進入六階高手而已,都已經被稱為天賦奇佳的天才了,太可怕了。 「朱伯,我看起來很老嗎?」歪頭一笑,傾狂也知道,她確實嚇到他們的,也難怪他們會有這種反應,當年號稱仙的師傅都被她嚇得形象全無,雖然他一直都沒什麼形象,不過,也確實嚇得不輕。 「不不,只是……」擺了擺手,朱安興與顧長平羞愧一笑道:「虧得我們之前還大言不慚地說要收你為徒,汗顏啊!」 「哈哈,原來兩位師弟之前也打過小風的主意啊?」雲道恆聽得朱安興這些一笑,一頓,繼而大笑起來,看來在他之前,他的兩位師弟就已經『出手』了,雖然是被嚇得夠嗆的,但起碼證明了,他們師兄弟還是識得『金鑲玉』,早就看得出她是個難得習武天才。 「也?這麼說師兄也……」朱安興和顧長平立即捉住這個字眼,原來他們的堡主師兄之前也想收她為徒,想來是昨日書房的那次談話吧!真是的,早知道堡主師兄這麼喜愛她,都想收她的為徒,他們也不用這麼緊張了,不過,他們倒是挺好奇,她對堡主師兄所提出的拜師條件是什麼,不會也是讓堡主師兄去做『油誒浮毆』的模型吧! 想起『油誒浮毆』的模型,他們就無比鬱悶了,虧他們昨天徹夜不眠地翻遍了所有古書典籍,愣是找不到有半點關於什麼『油誒浮毆』的字眼,急得他們都快把頭髮給拔光了。 「哈哈……看來你們三個都烈拉小娃當徒弟了,可惜人家可比你們還要高出好幾個級別呢!哈哈……」雲擎天聽三人這麼說,突而搖頭晃腦在地大笑起來,如果不是這小娃兒比他還厲害,他都收想他為徒了。 被雲擎天這麼一笑,雲道恆三人都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現在他們更想拜她為師,只不過在自家師傅面前總不好另拜師傅吧! 傾狂好笑地看著四人,這個雲爺爺實在太好玩了,這麼笑話自己的兒子和徒兒,看那得意自豪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他的徒弟呢,還有雲伯伯他們三人都已是當爺爺的人,此時卻像一個小伙子一樣撓著頭,真是太可愛了。 如果他們知道傾狂此時心裡對他們的想法,絕對會是一臉黑線。 「喂喂,你們這三個小子,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們此時在想什麼,是不是很想拜小娃為師啊?」一眼看穿自個兒子和徒兒的想法,雲擎天吹鬍子瞪眼地在三人的頭上敲了一下,一語道道破。 「呃,沒,沒啊……」三人委屈地搖了搖頭,捂著頭,很鬱悶地連連否認道,不過就是想想而已嘛!用得著下這麼重的手嗎?而且還是在這麼多弟子的面前,沒臉見人了。 「還說沒,哼,告訴你們,想都別想。」雲擎天很是威嚴地冷哼一聲道,哼得他們都快將頭給縮進衣領了,卻不想他接下的一句話直接將所有人給雷倒了:「就算要拜也是老子拜,輪也輪不到你們。」 「呀……」所有人同時發出驚訝聲,隱約可見眼角不動地抽搐著,淨字輩的弟子已經被他們『強大無比』的老堡主給驚得前撲後繼地倒地不起了。 傾狂的嘴角也以清晰可見的程度不停地抽搐著,這個雲爺爺也太強悍了吧! 「咳,父親,咱們還是先處理善後的事吧!」輕咳了一聲,雲道恆看一眼被雷倒在地的弟子,轉移話題道,此時也確實該處理一下此次天月神教圍攻的事了,雙方各有傷亡,粗略一看,天月神教和江湖各派幾乎全軍覆沒,而擎雲堡也死傷了不少弟子,最可惜的是讓天月教主給逃了。 「嗯,這事,你去處理吧,處理完後和安興、長平到書房來見我。」點了點頭,雲擎天此時又是威嚴的老擼隄茧蘑磽較q忠環種櫻v斬栽頻籃闥低輳o閿中Φ孟窀魴『□右謊`t鄖憧竦潰骸靶⊥薅`椒m嗆煤昧牧娜ャ!彼底瘧楚E鵯憧裼梣P? 「哈哈……嗚……哈哈……」雲玄天和鳳舞營同時顫抖著年拉著傾狂的衣服,水霧濛濛的眼眸帶著祈求,他們受了不住了,已經笑得胃都抽筋了,需要這麼狠嗎?不就是笑話了她一下而已,再笑下去,他們會死的,最重要的是很丟臉啊!在這麼多人面前笑到淚流滿面,以後怎麼見人啊。 笑意盈盈轉首,突然心臟漏跳了一拍,黝黑的眼眸顯得更加深邃,看著雲玄天,竟一時移不開視線了,本就一雙勾魂奪魄的桃花眼,此時水霧朦朧,水波蕩漾,似醉非醉,令人有點朦朧而奇妙的感覺,一看之下不免心蕩意牽,委屈的神情更讓她生出一股恰惜之情。 其實,她早就不討厭這雙桃花眼了,因為它們的主人是雲玄天,此時,竟不自覺被迷惑了,果真是『狐狸精』啊! 「哈哈……」雲玄天雖然已經笑到淚眼朦朧了,但還是透過水霧深深地望進傾狂的眼中,他看到了,她黝黑的眼眸中有他的身影,她的眼中有他,此時只有他,心情一個激動,更是抑制不住地笑得更歡了,真正的開心,邊笑,邊深深地看著傾狂。 「那個,小風啊!你就解了他們的笑穴吧!再笑下去,他們不死也會去了半條命的。」雲道恆看著兩人這麼『深情對望』,怎麼覺得有點怪怪的,不禁開口為他們『求情』道,當他們兩人笑話『小風』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他們三人是相識的,而且他們兩人也早就知道了『小風』的身份,否則他們不會在聽到『前輩』這兩個字的時候笑成一團。 雲道恆的聲音讓傾狂恍過神,略一思索,心下也有些不忍,縱然他們功力高深,若真的笑上一天,就算不死,確實也得去掉半條命,哎,她上輩子一定是欠了這兩個傢伙的。 手指一動,大笑著雲玄天和鳳舞萱在『哈』了一聲後,終於停了下來了,虛弱地躺在地上直喘著氣,連伸手拭去眼淚的力氣也沒有了。 「小娃兒,走啦走啦!」雲擎天迫不及待地拉起傾狂便朝書房掠身而去,丟下所有目瞪口呆的石像,身為武癡的他可是迫不急待地想要與她共討武學呢!至於善後的事務,他已經退位了,自然是不用他管了。 很是無奈地看著自己的老父親像個孩子一般地拉著傾狂走,雲道恆失笑了一下,便開始吩咐門下弟子處理善後事宜,該療傷去療傷,該處理屍體的處理屍體去,一切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這時,沒有人發現『無人性』看著離去的兩人,眼眸中射出惡毒的殺意,他的心已經被嫉妒和不甘所扭曲了,他恨,真的恨,恨他師傅的無視,為什麼,他才是他的二弟子,為什麼,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一眼,雲道恆是他兒子,自己無話可說,但是朱安興和顧長平,憑什麼騎在自己的頭上,憑什麼得到他的重視,憑什麼有什麼事,只讓他們知道,而自己只掛了個二弟子的虛名而已,他恨啊!他發誓,很快,他就會讓他們對他的無視付出代價。 雲玄天和鳳舞萱也被接進客房休息,兩人一躺在床上就起不來了,雖然他們很想立刻去找傾狂,但是此時他們已經虛脫了,別說出門了,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不禁均恨恨地想著:小狂兒(莫傾狂),你等著瞧。 再次來到堡主專用書房,傾狂依舊坐在昨日坐過的椅子上,悠閒地品著茶,任像孩子一般的雲擎天在那激動地上跳下躥,說是來暢談武學,結果她剛說了兩句,就把雲擎天給激動得差點整個人都飛起來。 雖說以傾狂此時的武學修為,在這片大陸上還不至頂尖,最起碼,眼前的雲擎天就比她高,更不用說他的師傅,還有她自己的師傅,甚至是銀面男子,還有一些她所不知道的高手,然而歷經兩世她,說到招式功法,絕對沒有人比她更厲害,就算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結合古今中外的精妙武學,在她這裡可是自成一家,絕對是聞所未聞,也難怪雲擎天會激動成這樣。 「高,高啊!小娃兒,你再說,再多說一點……」雲擎天以蹦跳來表達自己完自己的激動之情後,直接半蹲在傾狂的身邊,眼巴巴道,精光閃爍的眼眸滿是敬佩,只不過一兩句話,就讓他受益匪淺,越發覺得這小娃兒簡直不是人來著,激動敬佩之餘,不免還加上了不大不小的打擊,你說吧!她內勁修為比自己高已經夠讓他打擊不小了,想不到不僅內外兼修,在武學上的認知也是如此新穎,獨樹一織,聞所未聞,他一生癡迷於武學,苦心鑽研,原以為對於武學上的認知已經是世間少有的透徹了,現在才知道,也只不過是井底之蛙而已。 其實他想錯了,對於武學一道,他確實已經深入其精髓,世間少有人能比得過他,然而傾狂卻是集古今之大合,自然遠在他之上,畢竟中華五千年的武學知道也不是蓋的,單就道家一派對於武道的闡釋便已夠讓她講得天花亂墜的了,自然這其中也加入了她的見解。 將茶盅放下,傾狂看著像個孩子一樣蹲在她面前的雲擎天,一時興起,也跟著半蹲而下,繼續暢談。 說到入興處,兩人還展開手腳比劃一番,將『理念與實踐』相結合,談著談著,兩人直接坐在地上,盤膝而坐,間或動動手。 不管怎麼說,雲擎天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絕世天才,絕對當得上一代武學宗師,對於武學認和也自有自己的一番見解,都是從自己幾十年來的實戰經驗中領悟出來,此次難得遇到傾狂這個『武中知己』,怎能不好好暢談一番呢! 不知不覺,已是日落西山,這番暢談,對於傾狂來說,也是有極大的收穫,有些在修練中所遇到的不解疑感,在雲擎天的話中都得到很大的啟發,而且對於這片大陸上的武道也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心中不禁歎一聲,她還太嫩了,這個世界,她瞭解得還不夠透徹。 當年明修在她九歲時便離開了,那時她才是六階高手,明修自然還未與她說得更詳細,一些關於更高一層的武學,她依舊不知,由於世間少有到達那種高度的高手,因而也極少有人會提起。 原來最為頂級的高手並非十二階高手,十二階之上還有天階,再上還有神階,然而神階就有如神話一般,據說,千萬年來還沒有人能達到神階,自然也無人知道神階究竟是一種怎樣恐怖的境界,以至於神階在功法修練者看來,是遙不可及的高度,甚至於神階一說已經被眾人所遺忘了,就連雲擎天這輩人也少有人知道有神階一說,能達到十二階者,百年也難得出現那麼一兩個,那已算是天下第一高手了,天階者,千年也是難得出那麼一位。 在武道之上,除了真正的武學高手,眾人所知的也不過是十二階而已,至於天階、神階只存在於隱世高人之間,幾乎全都是上了百歲的修道之人,因為天階也有天道一說,唯有參悟天地自然,在心境上進入天道,方能進入天階,而能達到這一點者,基本就是跳脫紅塵之外的方外人。 天階?神階?看來,她要重新評估一下鳳天大陸上的高手了,傾狂暗想,她現在只到達十階之境,雖然因修練的功法是最為上乖的『混元天訣』,在武技上也是世間少有的精妙,真要打起來,或許還能對付像天月教主和『冰炎』這樣的高手,而且還得使用上點手段,但是像銀面男子那樣的高手,恐怕也只有待宰的份了,除非她能像上次那樣再次爆發出超乎本身的力量。 「小娃兒,你老實說,你現在到底到達哪一階了?」雲擎天突而想到了什麼,無比激動地問道,說不定,說不定,千萬年的神階高手會誕生也說不定啊!雖然神階已經被大家遺忘了,但是他一直都深信,神階不是神話,終有一天,在這片大陸之上,會有神階高手誕生。 一個二十歲都不到的超高階高手本身就是神話,就算神階是神話,又豈知她不能再創造一個神話呢! 輕咳了一聲,傾狂在他無比期待之中,不好意思地開口道:「其實我只不過是到達十階而已。」自來到擎雲堡之後,她的境界也所有提高,方才一探之下,發現體內真氣在這幾個月以來的修練中,已然接近十階巔峰的門坎,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突破十階巔峰,而顯然擎雲堡會是她修練的絕佳之所,再加上有這位武學宗師在旁提點的話,突破十一階之境相信也應該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什麼?十階?這怎麼可能?」雲擎天不可置信地驚跳起來,猛地搖了搖頭,接下去道:「怎麼可能只是十階,小娃兒,你不用騙我了,告訴我實話吧!縱然你說你已經進入天階,我……我也接受得了。」話雖這樣說,但如果她真的告訴他,她是天階高手的話,他想,他一定會暈倒。 他以為傾狂只是怕他打擊過重,所以才說自己是十階高手,畢竟他探不到她深淺,以他的修為,怎麼可能連一個十階高手都察覺不出來呢! 「我沒騙你,我真的只到十階之境。」傾狂實話實說道,雖然事實很讓人『失望』,但沒辦法,她也想進入什麼天階,但武學之道,講究循循漸近,依她如今的修為閱歷,別說天階,就是十二階也不知哪一日方能突破,破階登境除了自身的能力天賦外,實戰、機遇、心境等都是至關重要,而這些都需要她去磨煉才能領悟,絕非一句天賦就能登天的。 見她說得認真,不像是在騙他,雲擎天這才相信,仔細地裡裡外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將她研究了個遍,直看得臉皮已算夠厚的傾狂坐立不安,摸摸自己的臉,心想,不會是被他看出她是易了裝的吧!還是她臉上有哪裡髒了? 「雲爺爺,哪裡不對嗎?」實在被看得頭皮有點發麻,傾狂忍不住還是開口問道,被一個高齡老爺爺這樣像照、光一樣掃瞄著,就算是耐力再好,也不禁覺得洋身不對勁。 「愛…… 還真是半點也察覺不出來……」雲擎天輕歎了口氣,坐了下來,又突然顯得興致勃勃道:「小娃兒,你真的真的只是十階高手,為什麼我就算調動畢生真氣,也察覺不出來你的深淺,你到底是哪個門派的,是怎麼隱藏的?」雖然相信她只是個十階高手,但是這又不免讓他疑惑了,為什麼他就愣是探不到呢? 「雲爺爺,其實你之所以察覺不到,是因為我所修練的功法是極為上乘,再加之自小采天地靈氣而修練,因而縱然雲爺爺這種已接近十二階的高手也無法探知,至於隸屬哪一門派,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傾狂眨了眨眼眸,聳了聳肩道,說起來還真是汗顏啊!她只知道她師傅叫明修,是個修道的半仙,至於是何門何派,她還真就沒問過,老頭自己也沒說,現在被這麼一問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不知道?」雲擎天也跟著傾眨了眨,似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有人會不知道自己的門派的嗎?難道她師傅沒告訴她?不會吧!她師傅也未免太不負責了吧!想了一下,又問道:「那你師傅沒告訴你嗎?」 搖了搖頭,傾狂恍然想起老頭讓她上武雲山的事,而她本來要見雲擎天也是為了這件事,差點都給忘了,只是她還未開口,便響起了敲門聲。 「這三個小子來得真不是時候。」雲嫣觳宦糬瞏早V艘簧`s甯G強@5潰骸敖瑑&嶂S檬裁辭謾!北淮蚨狹耍麥膣衧荈禚|茫紊梐r餉嬡撘趿慫醪弊櫻p幻靼祝薨躁m睦鍶塹盟D蒏?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雲道恆、朱安興、顧長平頓了一下,才走進來,看到一老一少很沒形象地盤腿坐在地上,有點被萌到了,幸好今日已經被雷習慣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朝雲擎天行了下禮道:「父親(師傅)。」又向傾狂打了個招呼:「小風。」 「不用這麼多禮了,坐下來說吧!」雲擎天擺了擺手道。 看著依舊坐在地上的兩人,雲道恆三人相視一眼,摸了摸鼻子,也跟著盤腿坐在地上,這算是他們第一次這樣沒形像地坐圍坐在地上,沒辦法,總不能讓他們坐地上,而自己坐在椅子上吧! 「父親,已經處理好了,此次我們堡中死了不少弟子,出去迎敵的弟子幾乎都受了傷。」說著,又對傾狂道:「小風,這次可能要麻煩你了。」這次除了天月神教還有江湖各派,什麼亂七八糟的傷勢都有,還有中毒,中蠱的。 知道他指的是為他們冶療的事,傾狂略一想,但點了點頭道:「放心吧!」人數雖然多,但在她看來,也是舉手之勞的事而已。 雲道恆感激一笑,又接下去道:「這次可算是兩敗俱傷了,天月邪教還有江湖各派精英幾乎全死,除了『梅蘭菊竹』四護法和幾個江湖人士受重傷,已經被收押起來了,最可惜的是天月教主跑了。」 「小娃兒,你的那隻狐狸能否追到那道黑影?」他可記得那隻狐狸是隨著那道黑影同時消失的,想來必是追去了。 「不能。」傾狂肯定地說道,上次追蹤了三天也追不到,顯然那只不知是什麼東東的怪物,速度比靈風還要快,然而雖然不能追蹤得到,但起碼能尋到方向,她要的並不是天月教主的命,而是要知道他背後到底有什麼人,想幹什麼,只要有個方向,她就有信心終能找出答案。 見傾狂說得這麼肯定,雲擎天不禁失望,他多想將那個混蛋給碎屍萬段。 「師傅,小風,我覺得,此次天月神教圍攻我們擎天堡好像處處透著古怪。」沉默了一下,顧長平揚起頭道,從剛剛,他就一直在想,卻始終想不明白,但感覺總有點奇怪。 「我也有這種感覺,天月邪教之前集體消失無蹤,今日又突然憑空出現,而且竟然能無聲地穿過楓林,直接攻入堡裡,還有天月邪教消失之前,在外弟子傳回的消息是天月邪教全教出動,各閣閣主也朝靖州而來,但是此次圍攻卻有只有紫蠍一個閣主出現,教眾也只到了十分之一,其餘的都是江湖人士,如果真是有心讓我們擎雲堡從這個世上消失的話,未免也太過輕敵了吧!依我們兩派斗了這麼久,他們該瞭解我們的實力,可如果不是為了這個目的,那他們究竟想幹什麼?」朱安興皺了皺眉接下去道。 「為了武雲山。」肯定的語氣,傾狂看了四人一眼,嘴角一勾道。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零五章 武雲所在 「為了武雲山。」肯定的語氣,傾狂看了四人一眼,嘴角一勾道。 「武雲山?」雲擎天一驚,第一次面色顯得無比凝重,越想眉頭皺得越緊,嚴肅地道:「我聽恆兒說,天月神教在江湖上散播武雲山的謠言,想來他們也必是知道武雲山的情況,只是,哼,要想上得武雲山,他們還沒這個本事。」縱然他們知道武雲山的位置,但別說想上山了,就是想接近,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眉梢不著痕跡一挑,傾狂暗思,難道武雲山還真是龍潭虎穴不成了,但是看天月教主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必定也是有什麼法子上得去,否則不會這麼大費周章。 「小風你是說他們這次圍攻擎雲堡,只是個煙幕,目的為了武雲山,你是從何處看出來的?」雲道恆一副虛心地請教的樣子道。 對於武雲山,他自認比她清楚得多,雖知天月邪教極有可能意在武雲山,但在這場圍攻中,他卻看不出如此激烈的攻打只是個煙幕,尤其是天月教主的出現,更讓他迷惑了,要是想的想滅掉他們擎雲堡,那麼就不應該還隱藏著實力,但如果不是,天月教主又何須親自現身,還控制了那麼多江湖人士,這詭異的一切都讓他理不清頭緒,但此時聽小風如此肯定之言,想必她已經看出什麼了。 朱安興和顧長平也有許多不解,睜著眼睛等著傾狂解說,對於她,他們已然打從心裡臣服了。 看著四人像等著老師上課的乖乖好學生,傾狂不免莞爾一笑,道:「第一,昨晚,我就已經發現了天月神教的藍豹、紅獅、白狐潛入了堡中,而且來去自如,毫不擔心會你們發現,所以我肯定,除了他們,還有更厲害的超高階高手潛入。」 「什麼?這怎麼可能?」朱安興驚得差點跳起來,怎麼說他們都是天下第一堡,除了楓林這道難以穿越的楓林陣外,堡中巡衛向來嚴密,外人縱然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來去自如而不被他們發覺,可是他不認為小風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但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可真的是危險了。 「可能,因為堡中出了叛徒。」雲道恆沉吟了半響,突而沉重道,沒錯,眾弟子中一定有天月邪教的人亦或是投靠了他們的人,其實他一直就有在懷疑,楓林陣如此精妙的陣法,天月邪教和江湖各派不可能破得了其中的奧秘,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有人帶他們進來的,但潛意識裡,他不願相信有人會背叛,然而此時聽得這麼一說,也就由不得他不信了,而且這個叛徒在堡中的地位不低,否則不可能熟知堡中各處的暗哨,從而掩護他們進出。 朱安興和顧長平雙目一睜,繼而眉頭一皺,確定,如非出現了叛徒,天月神教又豈敢如此囂張。 「小娃兒,叛徒是誰?」雲擎天撫了撫鬍鬚,神色自然地問道,絲毫不為堡中出現叛徒一事而顯得半點憤怒。 「您老人家的二弟『無人性』還有他的弟子。」接著便將昨晚看到的一幕說出來,朱安興和顧長平越聽怒火越盛,雲道恆則越來越沉重,但是雲擎天微閉著眼睛,依舊神色如常。 「二師兄太過分了,竟然引敵入侵,哼,活該他被蠱毒所控制。」朱安興恨恨地大罵了一聲,他們雖是師兄弟,但自來與他不親厚,而且擎雲堡弟子最恨的便是叛徒,尤其是這種差點害得擎雲堡滅亡的叛徒。 「果然是他,五年前我就懷疑是他出賣了老子,本想看在師徒一場的份上,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沒想到還是死性不改。」雲擎天徒然睜開雙眼,無波的臉龐上顯出失望,是他識人不清,收了這麼一個欺師滅祖的畜生。 「五年前?父親是說五年前您出外被下了劇毒一事,也是二師弟所為。」雲道恆眼眸中厲光一閃,難得顯出了殺意。 眼眸一轉,傾狂挑了挑眉,她猜想得果然不錯,他早知道『無人性』有問題,剛剛她並沒有將五年前的下毒一事說出來,因為當他問她叛徒是誰的時候,她聽得出,他已猜出是何人了。 「這個畜生,我去殺了他。」顧長平大罵了一聲,渾身的煞氣釋放出來,便要衝出去,如果『無人性』此時就在這裡,一定會被大卸八塊。 「顧師弟,別衝動。」雲道恆拉住難得如此衝動的顧長平,按著他坐下來,看了傾狂一眼,再轉頭看著雲擎天問道:「父親,我們該如何處理吳師……吳幸仁這個叛徒?」 雲擎天沉吟了一下,忽而笑得詭異,著衝著傾狂問道:「小娃兒,你說呢?」這個小娃兒聰明的很,他知道她此時才說出叛徒是誰必定早有計較了,雖然這是擎雲堡內部的事,但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已經在心裡把她當自己人了,而且莫名的,總覺得她身上有股令人臣服的王者之氣,連他這個老頭也不禁想聽聽她的高見。 掃視了四人一眼,傾狂捏了捏下巴,邪惡一笑道:「像這等欺師滅祖的畜生,一劍殺了他未免太便宜他了。」眼珠一轉,招了招手,示意四人靠近些,一陣嘀咕之後,揚起一個嗜血的笑容。 好邪惡好可怕的笑容啊!四人不禁渾身一抖,覺得背脊陣陣發涼,這一招,實在太高,太可怕了,小小年紀的她怎麼會有這樣的心思,太恐怖了,嚥了嚥口水,忍不住同情起那兩個叛徒來了。 「小娃兒,你真狠,與你為敵,絕對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雲擎天搖頭失笑道,然而眼眸中卻掩飾不住的欣賞與讚歎,小小年紀,武功奇高,心思慎密,手段狠辣,如此人物,又豈是池中之物,幸好,他們不是敵人,否則絕對會寢食難安。 「雲爺爺,難道沒聽說過,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嗎?」傾狂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紅唇一揚,頓時溫和無害的氣息一改,狂妄殘忍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書房: 「狠又如何,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傷我一分,我必奉還十分,既然是敵人,當利用則利用,當殺則殺。」雖然『無人性』的事本來也不關她的事,但是既然承認他們是她的朋友,那麼傷害她朋友,比傷害她更加該死。 四人同時一震,看著她的眼神一變,眼眸中有什麼東西在閃爍著,心裡深深是被她的狂霸之氣所震懾住,此時她雖然樣貌平凡,卻是如此的耀眼,如此地震憾人心。 「呵呵,好一句『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當初如果不是老子對那畜生的仁慈,便不會有今日擎雲堡之禍呢!小娃兒,你這個壞人,老子喜歡,哈哈……」雲擎天仰頭一笑,時於傾狂愈加的讚賞,如此真性惜的小伙子,在這個世道已經難尋了。 「小風,不管你是好人,還是壞人,你啊,都是我們喜愛的小朋友。」雲道恆的一掌拍在傾狂的肩膀上,真誠地笑道,朱安興和顧長平也是重重地點下頭,這個世道,好人壞人難以分清,就如那些正道人士一樣,口口聲聲維護正義,結果又是如何呢!對付那等叛徒,就不該手軟。 何況,他們很明白,她這次的殘忍為的是他們,本來就不關她的事,不是嗎?這個毒計,是為了他們擎雲堡。 傾狂心中一暖,雖然與他們相識時間甚短,只不過一兩天而已,卻是真心相交,揚唇一笑,週身的氣場再次轉變,重新將話題引回來道:「第二,最重要的一點,天月教主在看到雲爺爺出現時,非但不顯得恐慌,反而顯得鬆了口氣,這不是很奇怪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確實奇怪,他應該很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打得過父親的。」雲道恆回憶了一下,雖然當時沒發現這種情況,但小風竟然這樣說,必然不會錯的。 雲擎天想一下,猛然抬起頭,蹙了蹙眉看著傾狂,聲音略沉道:「你的意思是……天月教主一直在等老子出現。」 點了點頭,傾狂憚了憚衣袖道:「沒錯,不止如此,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段時間天月神教在江湖上散播武雲山的事就是為了逼你出關,而今日天月教主三番兩次以 『雲天訣』來挑釁,同樣的,也為了逼你立即出關。」雲爺爺原本會在今晚出關的事,除了她跟雲伯伯知道外,還沒有人知道,因而天月教主才會帶人來圍攻,逼得他不得不立即出關。 聞言,雲擎天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直直看著傾狂,神色一凜,撫了撫鬍鬚問道:「小娃兒,對於武雲山,你知道些什麼?」好厲害的娃兒,洞察力如此之敏銳,與她多說幾句話,就會震驚一次,再談下去,他或許真會忍不住把她當神拜了,但是這話中的意思,他也聽到另一層含義。 回視著雲擎天,傾狂以指輕敲著地面,輕輕出口的話再次將在場四人給震住:「除了雲伯伯昨日告訴我的那些,我還知道武雲山就座落在擎雲堡中。」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從天月神教的舉動中,她已然猜出來了。 四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氣,這麼絕密的事情她是怎麼知道的,雲擎天轉頭瞪著雲道恆他們三人一眼,但此時雲道恆已沒有心思卻理老父的氣場了,帶驚訝和不解問道: 「小風,你是怎麼知道的?昨天我並沒有告訴你武雲山的所在啊!」昨天她問他的第一個問題,便是問武雲山在哪裡,但是沒有父親的允許,他是不可能將這個絕密的事情說出來的,然而事隔一日而已,她是從哪裡知道這件事的。 無視四人各異的眼神,傾狂很是欠扁地聳了聳肩道:「猜的,不過你們樣子已經告訴我,那是真的。」 「猜的?你是從何處猜得?」收回怒瞪的眼神,雲擎天饒有興趣地問道,要知道武雲山就在擎雲堡之中這件絕密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他倒要聽聽,這小娃娃又有什麼驚人的語言。 「從天月神教的舉動中。」傾狂眨了眨眼眸,笑意盈盈道:「藍豹他們還有暗中的絕頂高手費盡心思潛了進來,不可能只是為控制住『無人牲』師徒,而今日的圍攻行動中,他們並沒有在堡中搞怪或來個裡應外合,很明顯,他們另有所圄,而他們所圖的無非是武雲山,原本我想他們或許是為了偷武雲山的地圖,但轉念一想,如果只是為了『偷東西』,派一個最絕頂的高手來就行了,何必來這麼多人,豈不是增加了自露身份的危險,那麼就只能說明,他們早就知道武雲山座落在擎雲堡中,才會搞出這麼多名堂。」 除了讚歎還是讚歎,雲擎天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娃兒,你太聰明了,你猜得沒錯,擎雲堡的後山禁地便是武雲山。」 這句稱讚她喜歡,總算不會再驚問她到底是不是人了,或是問她的腦袋是怎麼生的了。 「呲呲……」一聲細微呲叫聲響起,原來是剛剛消失不見的靈風突然又憑空出現,正伏在傾狂的懷裡,閃動著紫瞳看著她。 「沒關係,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寵溺地撫了撫一臉慚愧的靈風,傾狂輕聲道。 「這隻狐狸是從哪冒出來的?」朱安興一驚,他剛剛竟完仝沒看至這隻狐狸是從哪冒出來的,就這樣突然出現了,心臟弱點,非被嚇死不可。 「好一隻靈狐之王。」感到靈風身上流動著充盈的靈氣,雲擎天不禁大讚道,剛剛他也只看到白光一閃,快到他幾乎會以為那是錯覺,這麼快的速度竟然還比不過那道黑影,天月教主的身邊何時有那樣的怪物啊! 「呲呲……」靈風並沒有理會他們驚歎的目光,衝著傾狂揚了揚前腳,便朝躥到書房的窗戶上。 傾狂低頭思索了一下:靈風的意思是她追蹤的那道黑影帶走了天月教主後,又折回了擎雲堡,如此……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雲爺爺閉關之所,必定就在武雲山旁邊或山腳下,這也正好可以解釋,天月教主為何要引他出關,而這次的圍攻,除了逼得他盡快出關外,還有一點,就是引開堡中所有的弟子,那麼,此時,潛入堡中的那些人,或許已經到了武雲山,這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吧! 一想通,傾狂微皺著眉頭,站了起來,道一聲:「不好。」 「小娃兒,怎麼啦?」雲擎天也跟著站了起來,不解地問道,他們看不懂靈風所表達的意思,只是看一直都是一副萬事盡握在手中的她突然皺起了眉頭,不禁也跟著緊張起來。 「雲爺爺,快到後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潛入堡中的那些人或許現在已經到了武雲山了。」話音剛落,傾狂身子一閃,便率先隨著靈風飛身而出。 「該死的。」雲擎天一驚,來不及多想,便立即追了上去。 雲道恆三人也快速一閃,瞬間,書房裡也是空無一人。 傾狂因為不知後山在哪,所以放慢了點速度,等雲擎天追上後,才加快速度,兩人並肩飛身以最快的速度飛身掠去,很快便來到一座山峰前,卻被擋住了去路。 看著這座山峰,傾狂疑惑地看向若有所思的雲擎天,這座山峰應該不是武雲山吧!這樣的高度,雲伯伯不可能上不去啊! 「這座山峰不是武雲山。」知道傾狂所想,雲擎天轉過頭來道,掃視了四週一眼,眉頭越蹙越緊道:「你猜得不錯,這裡確實有人來過,而且都是超高階的高手,絕不是藍豹那些人。」這裡是通往武雲山的一道門,只要有人來過,他都能知道,而且能穿過這裡的,也只超高階高手才行。 傾狂也跟著掃視了一眼,雖然她因第一次來也看不出有什麼不一樣,但是卻瞥見不遠處有一處石室,立即便明白,那裡應該就是雲擎天閉關的地方,那麼武雲山也快到了。 說話間,雲道恆、朱安興和顧長平已經到了。 「恆兒,武雲山你們上不去,就先回堡中,按小娃兒的計劃行事。」見他們走了過來,雲擎天開口道。 「是。」雲道恆點了點頭道,轉身,便離開了。 「跟我來。」雲擎天拉著傾狂,走到山峰前,提起全身的真氣,猛地朝山牆打下去。 『轟隆』一聲,頓時地動山搖,眼前的山牆立即裂開一條縫,繼而越來越大,可容一人通過。 雲擎天在前頭帶路,傾狂抱著靈風緊隨其後,不禁莞爾一笑道:「雲爺爺,你怎麼肯定我能上得了武雲山。」畢竟連雲道恆這個十階巔峰高手都上不去。 「難道你會上不去?」雲擎天笑著反問道,然而笑容裡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擔憂,就怕武雲山上的師尊有事。 「這可說不定哦!」眼眸一瞇,傾狂笑著說道,心思一轉,為何他為如此擔憂,按理說,他師傅的武功應該在他之上,就算來人是超高階高手,難道他師傅會對付不了? 思索間,兩人一進去,『轟隆』一聲,山牆再次合上,山道裡立即黑了下來,幸好都是功力高深的高手,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視清道路。 走了一段時,雲擎天才停了下來,在一旁的牆上摸索了一下,又是『轟』地一聲,眼前豁然開朗起來。 一走出山道,傾狂不禁深深為眼前的景象而屏住了呼吸。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零六章 聖武真人 一走出山道,傾狂不禁深深為眼前的景象而屏住了呼吸。 仙山,真是的人間仙山啊!只見遠處一座直插天際的山峰,整座山峰雲霧縈繞,余煙裊裊,集天地之精華,匯萬物之靈氣,相隔如此之遠竟還可感覺到山間之充盈靈氣,那座高峰離自己所在的山腰少說也有數千米遠,光是飛身過去,也非得超高階高手才能做得到,再加上那高度,真的是令人砸舌啊!難怪連雲伯伯都上不去。 「那便是武雲山?」雖是問句,卻說得肯定,傾狂深吸一口氣,感覺這段時間來一直在體內緩緩流動的真氣突然洶湧澎湃起來,源源不斷的真氣瞬間湧動起來,似是下一刻就要噴湧而出,如果不是有緊急事要辦,此時倒是絕好的衝破壁障的時候。 「沒錯,小娃兒,能上去嗎?」雲擎天眉宇間雖然還帶著擔憂,卻頗感興趣地問道,他很想看看,身為十階高手的她能不能上到連十一階高手都難得上得去的武雲山。 「天底下,沒有我上不去的地方。」傾狂傲然一笑,真氣一提,足下一點,飛身而上,恍若騰飛的蛟龍,又如登天的仙子,肩上的靈風也跟著一躥,瞬間消失於雲霧之中,它是靈獸,這等高度還難不倒它。 「好輕功。」雲擎天大讚一聲,也跟著飛身而上,竟然還追不上她,心下不禁又驚又疑,她真的只是個十階高手? 傾狂縱然輕功高超,但畢竟功力還不算頂尖,在接近武雲山的時候已經力有所不殆,速度明顯慢了下來,這時雲擎天已經趕了上來,有點擔憂地想拉她一把,但這樣一來,兩人必定都上不去,如此高度,他並沒有把握能再帶上一人,正想讓她反身回去的時候,卻差點驚得直直地往下掉。 只見傾狂竟然於半道一個旋身,右腳往左腳一蹬,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身法縱身而上,身子竟在瞬間陡然上到十丈餘上,右足跟著再凌空一點,再升高了十丈餘,如此這般,在毫無借力的空中上踏步而上,一步便躍上幾十丈許,眼看,即將就要到達峰頂了。 醇厚的真氣再配上精妙的身法,縱然是雲擎天也無法一步之下到達如此高度,不,或許他師傅也做不到,也怪不得差點讓他驚得一口氣提不上。 「好精妙的身法,小娃兒,等等我……」恍過神來,雲擎天趕緊提起緊追而上,丟臉啊,丟臉,他一個接近十二階的高手前輩竟然被一個十階高後晚輩甩在身後,傳出來,真是丟盡他師傅的臉了,話說回來,這小娃兒如此精妙的身法是從哪學來的,真是見所未見,不知道她的師傅是誰,來自何門何派? 最後一個橙躍,雲擎天飛上武雲山上,還未站定,便被一股力道給拉到一旁,隱於一塊巨石後,身旁站的是傾狂,靈風自然是伏在她的肩上了。 傾狂使了個眼神給雲擎天,然後雙雙往外微探出身子,朝前方看去,只見十丈之外,有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盤腿在地上,鬍鬚飄飄,一身仙氣,宛如一個得道的仙人,對於面前的危險置若未聞,微閉著眼,就像平常打坐一般自在。 而他的面前站著四個人,傾狂認識其中的三個人,其中之一竟然是銀面男子,還有『冰炎』雙胞胎,另外一個身著淡青衣袍老者,不用說,能到達這裡的,也必然是超高階高手。 比起幾個月前,這個銀面男子的境界似乎更高,更加捉摸不透了,此時就算她跟雲擎天聯手,也未必能打得過他,何況還有『冰炎』這兩個詭異的雙胞胎高手,加上那個青衣老者,真要打起來,並不是那麼樂觀啊! 「聖武真人,晚輩有禮了。」銀面男子帶著低沉的聲音傳來,卻半點也聽不出有禮之處,有的只是邪氣還有壓迫力。 聞聲,聖武真人睜開眼,定定地看了銀面男子一眼,才似歎息地,輕喃了一聲道:「終究還是阻止不了啊!」 聖武真人?難道這位神仙似的老者便是雲擎天的師傅?傾狂帶著詢問了看了雲擎天一眼。 接到傾狂眼中的無聲的詢問,雲擎天點了點頭,眉頭已經皺得可以夾死一群蒼蠅了,精爍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圍在他師傅四周的四人,雖然早有準備能上得武雲山來的都是不下於他的超高階高手,但是沒想到,一來就是四個,而且實力遠超乎他的想像,那個兩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雖然只是九階級高手,但是竟能上得了武雲山,只能說明,她們的實力遠非表面那麼簡單,而且她們身上的氣息也很詭異,還有那個青衣老者也是,最可怕的是那個銀面男子,竟然完全探不到他的深淺,卻能感到如無底洞般的渾厚真氣,顯然他便就是領頭之人。 這下可如何是好?天月神教什詞焙蠐腥鞝死骱Φ娜耍t憍y憬⑻T朗Ω檔拿舅y褂惺Ω鄧檔哪薔浠埃什V浪謠弘鷒y恰觟S魄嫣煸較朐叫木@? 「天意難違,聖武真人是修道之人,為何卻為偏要逆天而行,阻止得了一時,阻止不了一世,七十年前,如果你肯順天而行的話,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銀面男子帶著面具看不清表情,卻可以聽得清邪謔的聲音裡帶著不可言喻的起伏。 「天意?呵,到了今時今日,你們還是認為你們是順天應命嗎?」聖武真人神色不變,輕笑出聲,明明是如此正常的語調,卻讓人有種悠長的感覺,頓了一下,又似歎息般道:「百年了,整整百年了,你們依舊如此執迷不悟,如今,他就要出來了,這個天下,又要大亂了,何必呢?何必呢?」 「哈哈……是順天應命也好,是逆天而行也罷,誰也阻止不了我前進的步伐,天也不行,縱然天下大亂,血流成河,那又如何,這是他們欠我的,能為我的千古霸業付出生命,是他們的榮幸。」銀面男子狂傲地大笑,長髮飛揚,迫人的氣勢令人窒息,在這雲霧環繞的山峰上,卻像是一個佔領仙界的魔王,一身的魔氣連傾狂也不禁心驚不已。 在他的身上,傾狂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嘴角一勾,一時倒有種英雄惜英雄之感,但看立場,他們注定是敵人,不過,有這樣的對手,也不錯,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翻滾起來,有種豪氣想沖天長嘯:你的步伐天阻止不了,但我莫傾狂必能阻止得了。 「魔氣?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深入骨髓的魔氣,難道真的是天意啊!竟在這一代,出現了如此有天賦的,如此瘋狂不可一世的你。」聖武真人一驚,隨後更加深深地歎了一聲,喃喃般道,似無能為力般又重新將雙眸閉上。 難道真的是天意嗎?他身上的魔氣竟如此之強,遠超過當年如他這般年紀的魔聖天,原以為時隔幾十年,應是一代比一代弱,卻不想這一代竟如此之強,而魔聖天卻又剛好在這個時候出來,天下間,誰還能阻止了他們呢? 「多謝誇獎。」銀面男子笑意盈盈地笑道,也不在意聖武真人又閉上眼睛,衣袖一揮,雙手負後,走上去兩步,邪謔而又有禮的聲音又響起:「聖武真人,算起來,晚輩與真人也算是同出一門,今日上門拜訪,有唐突之處還請見諒,聖天大人與真人多年未見,如今他就要回來了,晚輩斗膽邀請真人過寒舍小住,等聖天大人一回來,也好敘敘舊。」 聽到這一番十分有禮貌的話,傾狂眉頭微微一皺,雖然他此話說得有禮貌,但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聽得出他話中的威脅之意,只是,她卻莫名地忽視他的語氣,傳入腦中的只是那有禮的話語,這一刻,有什麼掠過心頭,卻快讓得她抓不住。 雲擎天聽到這裡已經有點按捺不住了,這些人明顯就是來抓他師傅的,還說得那麼好聽,而同時心裡又不禁一震:聖天大人?真的會是師傅口中的魔聖天嗎? 聖武真人卻依舊穩坐泰山,不動不答,眼睛也沒有睜開一下,好似不是在跟他說話一般,那樣子,還真像是不為外物所擾的神仙。 「嘻嘻……少主,聖武真人不答,便是默許了,嘻嘻……這兒冷,咱們還是快啟程吧」『炎』嘻笑著說道。 「嗯,炎說得有道理,那咱們就啟程吧!」銀面男子點了點頭,一旁的綠衣老者聞言便走了過去,伸手便要拉住聖武真人。 到了這時,雲擎天再也按捺不住了,縱身從巨石後面一躍而去,大喝一下:「不許碰老子的師傅。」身子以急快的速度躍向聖武真人,與半空中,一掌揮開綠衣老者。 綠衣老者不防武雲山上竟還有人,被這一喝,身子一頓,直至凌厲的掌風襲來,才反應過來,急忙往旁邊一閃,待站定時,只見一個緋衣老人立在聖武真人身邊。 「師傅,徒兒來遲了。」雲擎天恭敬地朝聖武真人一揖,愧疚道,如果不是他無能,又豈會讓這些人到武雲山上來擾了他師傅老人家的清修。 搖了搖頭,聖武真人依舊沒有睜開雙眼,他倒是希望他沒有來,憑他的身手,是無法阻止得了的,不對,還有人…… 猛然睜開雙眼,不著痕跡地用心神感知了一下,很弱很弱的氣息,弱到他幾乎要感覺不到,但即使能感覺得到,卻也無法感知那人的方位,呵,今日可真熱鬧啊!都對他這個老頭感興趣了。 「呵,雲老堡主來得好快啊!不錯不錯,這些快就反應過來,不愧是聖武真人的弟子。」銀面男子看到來人外,稽稍一驚,爾後便似讚賞地輕笑道,半點也不將雲擎天放在眼中,在他看來,雲擎天雖然厲害,卻也攔不住他,只是沒想到,他竟能這麼快就察覺到他們的意圖,這點,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管你們是何人,有我雲擎天在,誰也休想帶走我師傅。」雲擎天大跨一步,護在聖武真人的身前,昂然挺立的身軀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擋的氣勢,心中正在疑惑,小娃兒怎麼還不出來? 卻不知,傾狂正與靈風,相對無語呢!剛剛她想拉住他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正鬱悶著:這麼大年紀了,做事怎麼這麼衝動,這樣冒冒然地跑出去,正面相抗,哪有取勝的機會,難道都不懂得何為智取,何為偷襲嗎?鬱悶啊! 其實這也怪不得雲擎天啊!事關他最敬愛的師傅,早已亂了分寸的他,哪還想得了那麼多,何況,也不是誰都像有那麼多的她鬼心思。 『啪啪……』銀面男子拍了拍手,笑看了雲擎天一眼,似笑非笑道:「果然氣勢非凡,聖武真人,你收了個好徒弟,可惜,太過衝動了。」說著,衣袍一揮,一道亮黑色的凌厲氣勁直逼而去。 雲擎天冷哼了一聲,雙臂一個倫圓,無盡的真氣匯聚於胸前,形成堅固的屏障,將亮黑色的氣勁擋住,卻不想那道氣勁衝力如此之大,逼得他向後滑出數米遠,真氣再次一提,雙掌向前一推,終於才停止後退,兩道氣勁相撞,震出的餘波又迫得他後退幾步。 就這一檔口,聖武真人已然被綠衣老者抓著肩膀,一個飛身,立於銀面男子的身旁,這時,傾狂才看清楚,聖武真人的雙腳是殘廢的,無法走動。 「放開我師傅。」雲擎天剛一站定,便看到他師傅受制於人,心中一怒,便跨前一步,大喝道,然而卻沒搶攻上去,剛一交手,他就知道,單憑銀面男子一人,他都沒有取勝的把握,這一刻,他的心裡竟將希望寄托在小娃兒的身上,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或許是她身上的狂妄之氣,讓他打從心眼裡對年紀輕輕的她,產生信服吧! 「雲老堡主,不用如此盛怒,我們只是想請聖武真人過府做客,順便見見老朋友,如果雲老堡主不放心,我們還是很歡迎雲老堡主同去。」銀面男子攤了攤手,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輕笑道。 「放屁,什麼老朋友,分明就是個大魔頭,老子再說一次,放開我師傅,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雲擎天啐了一口,實在氣極了,連髒話也颶出來。 「哦,我倒想看看,雲老堡主還能如何不客氣法?」銀面男子掩於面具下的眉梢挑了挑,似是很感興趣地問道。 雲擎天也不再廢話,畢生真氣瞬間釋放而出,胸前的鬍鬚無風飛起,海拔極高的,溫度自然也是十分之低,但雲擎天仝身真氣一釋放,竟帶出一股暖意,綿延不絕,如溫熱的海水,卻又似在下一刻就要將人給淹噬掉,暖在表面,冷在心裡,而且是徹骨的冰寒。 「好,想不到從『雲元天訣』中演化出來的『雲天訣』也如此厲害,哈哈……好久沒活動活動筋骨了,你也不失為一個好的練手對象。」銀面男子拍掌叫好,隱隱的亮黑色氣流流動在週身,黑髮飛揚而起,嘴角揚起一個興奮的笑意,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咯咯』作響,難得又可以打一架了,如果此時莫傾狂也在這那就更好了,不知幾個月不見,如今的她進步到怎樣的一個境界。 見銀面男子這麼好的興致,綠衣老者與冰炎相視一眼,便帶著聖武真人同時飛身退開到幾丈遠外,他們不擔心這麼拖延下去,還會有人來救武聖真人,畢竟武雲山並不是誰都可以上得來的,整個擎雲堡,除了雲擎天,沒有人能上得了這裡,就連現任堡主雲道恆也不行。 天月神教圍攻之時,正是他們前來武雲山的最好時刻,所以他們並不知道擎雲堡中還有傾狂這一號人物的存在,否則,此刻,他們一定不會這麼悠閒自在。 感到銀面男子籠罩在整個武雲山頂的無邊壓力,傾狂眼珠一轉,心中估計了一下,雲爺爺能拖住他多久,這段時間,是否夠她與靈風從綠衣老者和冰炎的手中救出聖武真人再逃跑。 冰炎雙胞胎跟她交手過,起碼的實力她估量得出來,但是青衣老者,雖是個十階高手,但誰又知道,他是否如冰炎一般,擁有詭異的實力呢!畢竟他竟然還能上得了如此高度的武雲山,而且,銀面男子如今又到了何種境界也難以估計,他才是最危險的。 傾狂略一思索,她向來不打沒把握的仗,但如今看來,這一仗再沒把握她也非打不可了。 輕輕地撫摸著靈風的頭顱,傾狂揚起一個興奮的笑容,雖然沒把握,但更有挑戰不是嗎?呵呵,跟上次一樣,銀面男子的出現,總能讓她體內的好戰因子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即使不是與他正面相抗,也夠激起她血液的沸騰 「花雲錦簇……」雲擎天在足下一跺,大喝一聲,一朵巨大雲霧色的牡丹花狀氣勁如劃空天空般,向著銀面男子激動射出去。 一見雲擎天出手,傾狂暗道:是時候了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零七章 以智取勝 一見雲擎天出手,傾狂暗道:是時候了。 肩膀一動,伏於肩上的靈風會意躥出,傾狂緊隨其後而出,從飛出到接近十多丈外的青衣老者和冰炎不過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根本就沒讓他們來得及反應。 青衣老者一手鉗住聖武真人的肩膀,本是悠閒看著自家的少主『活動筋骨』突然一道白光閃過,出於習武人的敏銳感覺,反應總比思想來得快,立即旋轉了個身避開,但就在這一檔口,手下的聖武真人已經被人救走了,待要追去,眼前又是白光一閃,同時凌厲的罡風襲向他,逼得他不得不對著出手對付這道詭異的白光。 傾狂趁著青衣老者閃開的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帶走聖武真人,青衣老者想追,卻被靈風纏住,冰炎反應過來追上去時,傾狂已然帶著聖武真人飛出了幾丈遠,本來就一切都在傾狂的預料之中,分毫不差,以她的輕功搶在冰炎真正反應之前猝然出手,再帶走聖武真人絕對沒有人能攔住,但是卻不想那個銀面男手反應還真是快啊!讓這一招聲東擊西功敗垂成。 面對著向他激射而去雲霧色的牡丹花狀氣勁,銀面男手挑釁一笑,右手往上一指,亮黑色的光芒凝聚於指,在出手迎上雲擎天的『花雲錦簇』的同時竟及時察覺到武雲山上還有人,而且出手救走聖武真人,左手一揮,一道道帶著破空的氣勁朝著傾狂激射過去。 傾狂感到右側襲來的危險,一個旋身,帶著聖武真人生生避過激射而來的第一道氣勁,同時衣袖一揮,凌厲的真氣直接迎上了緊隨其後的氣勁,在一聲聲爆破聲中飛身立於山峰上的一塊巨石上,這一耽擱,已經被冰炎兩人擋住了去路。 面對對方詭異的氣息,傾狂也不急躁,看來這一仗還真是非打不可了,放下聖武真人,輕佻地吹了個口哨,邪邪道:「兩位美女,這麼久不見,風情依舊啊!真是經久不衰呢!」似贊還貶,不過冰炎兩人大概只聽得懂贊,聽不懂其中的貶了。 「嘻嘻……你認識我們?嘻嘻……」『炎』聞言不無疑惑地問道,『冰』神色不動,連看著傾狂的眼中也是絲毫無波,但心中也在疑惑,聽口氣,她好像認識她們,但是她們能肯定,從未見過她。 「當然,咱們還一起『玩』過呢!」傾狂暖昧一笑道,嘴角一揚,眼角卻輕瞥了依舊穩如山端坐在她身旁的聖武真人,發現這個老神仙還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耶,除了在她出手救他時,向她投來一道目光外,便又重新將雙眼閉上,完全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如果不是因為老頭讓她來找他,再加上看在雲擎天的面子,她才懶得出手救他,管他是什麼仙人真人的。 「哦?」冰炎兩人明顯不信,當然這個『玩』字在她們聽來就是那個意思,但是凡是跟她們『玩』過的男子都被吸得乾乾淨淨,哪有可能還活著,再說,這小子完全看不出武功深淺,他們不可能『玩』過這麼厲害的少年。 「看來兩位美女是忘了在下了,真傷心啊!」傾狂故作傷心狀道,看起來完全像是個風流的少年郎,與此時如此緊張的時刻顯得格格不入。 「嘻嘻……忘了不要緊,嘻嘻……你這小子雖然長得不怎樣,但嘴還真甜,嘗起來一定不錯,嘻嘻……」『炎』很高興傾狂稱她們為美女,嘻笑著舔了舔嘴角道,『冰』也適時的嚥了一下口水,似是在幻想著嘗上那一張嘴的感覺。 「靠,還是如此慾求不滿,欲女就是欲女。」傾狂臉上的傷心瞬間消失,嘴角一勾,邪魅的笑容在這張平凡無奇的臉上竟也能惑人心智,看得冰炎兩人一時晃花了眼。 「嘻嘻……咦?你……你是莫……」『炎』驚呼出聲,『欲女』這兩個字,她們只在一個人的口中聽過,雖然眼前之人的相貌改變了,但那樣邪魅的笑容,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除了那個狂妄不可一世的莫傾狂,還能有誰? 「答對了,有獎。」趁著對方因猜出她的身份而呆滯住,傾狂猛然出手,宛如騰龍般飛身而去,瞬間將全身真氣提至頂峰,意念一動之下,十階真氣匯聚至雙掌,直朝冰炎兩人推去,帶著如火燒般的手掌印一左一右地打向冰炎。 兩人一驚,『冰』如枯木般的手急忙向前推出去,夾雜著黑色雪霧的冷風與如火燒般的手掌印相撞擊,同一時,『炎』也出掌了,火舌翻捲的熊熊紫焰烈火帶著摧毀一切的氣勢與襲向她的火掌印直撞,強烈的真氣磨擦,爆發出兩聲巨大的響聲,一時,三人之間火光四射。 「嘻嘻……小子進步不少啊!不過可惜……呃……『炎』在火光爆射之中帶著讚賞和婉惜的話還未說完,一道身影穿過火光,以不可思議的身法直直切入她與『冰』之間,硬生生地逼得她們兩人不得不分離,否則非死在她的掌下不可。 目的達到,傾狂嘴角一勾,哼,當真以為她會那麼笨,明知對方的實力如何,還去硬碰硬,元郡的那一仗,她早就摸清了冰炎兩胞胎的破綻,那就是分開她們,以兩胞胎的心靈相通,再加上她們兩人所修練的功法,只要合在一體,實力倍增,但只要能她們分開,那就容易對付得多了。 當下,於半空中翻身,硬插在兩人中間,以一敵二,絕不讓她們兩人再合在一起,旋身一轉,綿延不斷的火掌印襲向兩邊,打得她們應接不暇,而傾狂翻騰出掌間卻顯得不慌不忙,衣袂翻飛,墨發飛揚,瀟灑似仙。 「混元真氣?勁元掌?」在傾狂釋放真氣的瞬間,聖武真人便心裡一個咯登,感到一股綿延霸道的氣息縈繞在四周,猛然睜開眼,便看到飛天的火掌印,一直沉靜如水的眼眸泛起波瀾,似疑似喜,也不再閉上雙目,而是帶著若有所思目光地關注戰局,注視著傾狂的一招一式,越看,眉間的神色越是複雜難辨,這一刻,心裡湧起了自修道以來第一次如此巨大的波動。 這個少年,不,不對,應該是這個少女,她修練的功法竟是『混元天訣』,而且已達十階之境,天啊!他不會是在做夢吧!不,不是做夢,絕不是做夢,哈哈……太好了,看來明修那小子找到了,就是這個少女無疑了,太好了…… 冰炎所修練的功法唯有合為一體,方能爆發出原本的威力,而此刻被分開,不禁心慌不已,根本無法自行抵擋住帶著強勁真氣的掌印,但說到底是心意相通的雙胞胎,即使被分開,還是能彼此照應一些,雖然威力大減,應接不暇,但還是能與傾狂周旋一二,然而也知道,如此下去,非敗不可。 眉梢一揚,傾狂將真氣提至巔峰,雙掌於身前合攏,似是要凝聚畢生功力,出全力盡最後一擊,力求一招至勝。 趁傾狂停止攻擊的一瞬間,冰炎兩人不用眼神交流,即能心意相通,『炎』雙掌翻飛,整個人旋身飛舞起來,真氣盡散開來,整個人似乎變成了一顆巨大的火球,在山峰之幾近零下百度的低溫中竟猛烈地燃燒著向『冰』靠近,幾乎在同一時刻,『冰』也如『炎』同樣的動作,只是不同的是,雙掌翻轉間,雙手迅速地冰凍起來,週身的空氣似是在瞬間結成冰,竟比這山峰上的氣溫還在低,在朝『炎』靠近的瞬間,整個人似是成了一團巨大的雪球。 這一番變化不過半眨眼之間,眼看『火球』和『雪球』就要再次合為一體,如果兩人靠近,必定就再也難以使計讓她們分開。 關注戰局的聖武真人不知不覺也擔心起來,這兩個女子的邪功他心中明白得很,雙胞胎同體,實力可直逼十二階高手,心裡不免略顯失望,這個少女如此年紀便能將極其難練的『混元天訣』修練至十階之境,而且是臨近十階巔峰,可見其天賦是極其恐怖,千萬年來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但畢竟太過年輕氣盛了,如此急燥於取勝,反而給了對方機會。 但真的是她過於急燥取勝而給了對方機會嗎?不見得吧!她們真的還不懂得學乖呢!她莫傾狂又豈會做沒把握的事,傾狂眼露厲芒,狂肆一笑,合攏在身前的雙掌看似還未運功完畢,卻在輕輕一挫間,迎著即將靠在一起的『火球』和『雪球』出掌,帶著十階真氣的勁元雙掌甫一打入『火球』和『雪球』,便同時撞射出鋪天的火光,驚天動地,以『火球』、『雪球』為中心的一丈之內刮起一股勁力罡風,凌厲如刀,『火球』、『雪球』在承受了勁元掌的同時,被罡風所擠壓,彼此所釋放出用來抵禦罡風的氣勁竟朝著對方襲去。 「嘻……啊……」一聲慘叫在隨著罡風中心的『火球』、 『雪球』的相撞而爆炸開來的聲音中響起,隱約可見兩道淡綠身影在火光餘波中直直地砸在地上,竟在她上砸出人形深坑,震得山峰上一陣搖動,然而此刻,即使她們砸在一起,也毫無作用,因為她們連爬起來都做不到,只能躺在地上粗喘著氣。 火光消散之中,傾狂旋身飛退,笑意盈盈地落於聖武真人的身旁,白色長袖一拂,揮去空氣中殘留的塵灰,依舊是如此的風度翩翩,瀟灑似仙,如此神態完全不像是剛與超高階高手對戰過的樣子,倒像從天而降的天神。 看著吐得滿身是血的冰炎兩人,傾狂奸詐一笑,雖然她能分開她們,但雙胞胎的感應力還是十分之強烈,單以分開她們,就算最終能打敗她們,也非得落得個兩敗俱傷不可,既然如此,那就賣了個空隙給她們,就是算誰了她們在心慌之際必定急於合為一體,為此,必然釋放畢生真氣,使出絕招,她只要在她們即將合攏之際出掌,根本無須用盡畢生功力,勁元掌一打出去,與她們強勁的氣流相撞,爆發出兩道極強的罡風,她們身處其中,必自噬其身,與其說,她們是被傾狂震飛出去,還不如說她們是被彼此的強勁氣流震飛,確切地說,是以勁元掌為引導線,讓她們『自相殘殺』,根本就不用傾狂費多大的勁。 誰說高手對訣,一定是實力強者勝,真正的強者,除了本身渾厚功力外,還要會用頭腦,以智取勝,只有笨蛋才會直來直去地打。 饒是聖武真人這個上百歲的修道之人也不禁為這意料之外的一幕而驚得目瞪口呆,呃,這樣的戰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驚愕過後,看向傾狂的眼眸竟帶上了絲激動熾熱,他收回之前對她的看法,她不僅天賦高,武功妙,心思更是縝密,而且還大膽得很,懂得利用對方的弱點,一再地引誘對方 朝她挖的坑裡跳,在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裡,打得實力在她之上的高手無力還手,天啊!明修那小子是從哪裡找來這麼個天才啊! 「我說,聖武真人,雖說被人瘋狂崇拜是件值得十分高興的事,但是你老,能不能別用一副想把我拆腹入肚的眼神赤裸裸地看著我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有不良嗜好呢?」感到火辣辣的視線,傾狂轉過頭,歪著戲謔地說道,被一個跟她師傅差不多的老者這樣看著,多少還是讓她感到彆扭。 聞聲,聖武真人才反應過來,卻也沒半點不自在或生氣,依舊神色如常,好似傾狂說的不是他一樣,只是看著她的眼神依舊帶著熾熱,略顯激動道:「你是明修那小子的徒弟?」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明修那小子?傾狂嘴角微僵,點了點頭,輕點了下下巴道:「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應該是老頭的師兄弟之類吧?」同樣的,雖是問句,但也是肯定的語氣,從來到擎雲堡這兩天發生的事來看,再加上他的話,其實並不難猜出聖武真人和老頭的關係,他們絕對是同出一門。 老頭?聖武真人同樣因傾狂的稱呼而臉色一僵,繼而突然仰頭一笑:「哈哈……明修那小子收了個有意思的徒弟,沒錯,我是明修的師兄,也是你的師伯,咱們同出一門呢!」頓了一下,上下看了傾狂一眼,那樣子十足像丈母娘看女婿般,對這個師侄十分滿意地點了點又道:「看來你師傅還沒跟你說什麼,那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不久前,老頭突然給我送來封信,讓我去武雲山,說對我有好處,然後我就來了。」傾狂簡短意駭說道,果然,他是老頭的師兄,她的師伯,不過看樣手,老頭的師兄弟應該還止聖武真人,貌似跟那個銀面男子還有關,嗯,還才鳳舞萱的師門,應該也有關係,汗,老頭的師門到底還有多少人啊?怎麼一個個全冒出來了? 剛想問聖武真人他們的師門是什麼?眼角一瞥間,驚險的一幕讓她將話語吞回肚子,足下一點,如閃電般急速地躥出去,在千鈞一髮之際,衣袖一揮,一道無形的氣流自下而上形成一道強勁的氣盾,托住就要撞入巨石的雲擎天,護住其安全落地。 雲擎天被銀面男子詭異的勁氣所震飛出去,原以為這一下非死即傷,卻不想危難時刻,一道無形的氣盾テ×慫↘v趙詰厴弦徽徑□笛a臘咨埢Чl氨閆ヱぶK謁レ笪qo閌歉嶄粘鍪志攘慫釣獐交? 「咳……小娃兒,幸好有你,否則我這回非升天不可。」雲擎天捂著胸口清咳了一聲,卻半點也不在意,揚起一人爽朗的笑容道,剛剛他專心對敵,並沒有聽到傾狂與他師博的對話,否則,他此刻就不會叫她小娃兒了。 轉頭,見他師傅安然無恙地坐在另一塊巨石之上,心下放鬆了不少,對於傾狂更加感激得不得了,心裡同時也再次深深地震驚了一把,沒想到,她竟能在這麼短得時間內打敗那兩個詭異的雙胞胎高手,她的武功還真是深不可測啊! 「嘿嘿……應該的應該的。」傾狂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剛剛如果她不是先跟他師傅聊幾句,而是在打敗『冰炎』之後就直接出手,這麼驚險的一幕,應該不會發生了,不過,她也有一直在關注著,只是沒想到,幾月不見,銀面男子的境界竟然提高了這麼多,遠超乎她的想像,幾個交手間,竟將雲爺爺給震飛出去。 銀面男子在離兩人一丈開外的地方飄然落下,轉頭看向倒在地上有氣出,沒出進的『冰炎』兩人,隱於面具下的眉頭微皺,看著傾狂的目光一凝,語氣依舊帶著邪邪的笑意道:「是你?莫傾狂!你的進步速度真是讓人咂舌啊!像你這樣的對手,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 從他出手阻止傾狂帶走聖武真人,感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熟悉氣息,他便知道這個有著陌生相貌的少年便是那個人稱『天下第一神人』的莫傾狂,因而,他在與雲擎天交手之際依舊有分心去關注她與『冰炎』的對戰,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只不過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竟然有這麼大的進步,今日,並沒有出現如那晚的『意外』但是她竟還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擊敗『冰炎』雖然她是利用了她們的弱點,但是也不可否認,如今的她,比起幾個月前,又到了另一個境界。 莫傾狂?恆兒不是說小娃兒的名字叫莫風嗎?怎麼變成莫傾狂了?雲擎天聽到銀面男子對於傾狂的稱呼,不無疑惑地想著,難道莫風只是她的化名?算了,名字只不過是代號而已,又想著,聽這話,小娃兒之前還跟他交過手,如此,他們應該還是有勝算的。 「恨就行了,閣下可千萬別愛上我哦,不然,可是會死得很慘的。」傾狂美目一轉,嘴角輕揚,似笑非笑道,在出手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必然會知道她是何人,而她也沒想隱瞞。 聞言,銀面男子莫名地身子一顫,心裡頓覺得不是很舒服,雙唇一抿,心緒的變化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嘴角邊再次展開一個深深的笑意,挑了挑眉,攤了攤手道: 「哦,是嗎?可是怎麼辦呢?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耶,不知,你準備怎麼讓我死得很慘呢?」似真似假的語氣,讓人聽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哦,那真是太可悲了,愛上了我這個讓你在心裡又同時恨不得除去的敵人,不用我出手,閣下便注定會死得很慘,不是嗎?真是太可憐了,願真主阿拉保佑你吧!」傾狂一副我很同情的表情,伸手在額頭點了一下,又在胸前點了兩下,標準的禱告模樣。 雖然看不懂傾狂的動作表示什麼意思,也聽不懂最後一句『真主阿拉』是什麼,但是前面的話銀面男手還是聽得懂,心頭深深一震,嘴角邊的笑意卻更深,邊似是認真思索,邊道:「嗯,你的話也不無道理,真的愛上你,還真是自掘墳墓,但是你又這麼有魅力,即使同為男子,想不愛上還挺難的,唔,這可如何是好呢?」 狀似苦惱地想了一下,突而興奮地一拍掌,邪肆的笑意傾洩而出:「既然如此,那就趕在我還沒深深地愛上你之前,先把你給殺了,以絕後患,你說,這個主意,是不是很好呢?」說著,週身的真氣滾滾地釋放出來,比起上次,這一次詭異的真氣更清晰地讓人感到一股噬人的魔氣。 第一百零八章 混元太極 狀似苦惱地想了一下,突而興奮地一拍掌,邪肆的笑意傾洩而出:「既然如此,那就趕在我還沒深深地愛上你之前,先把你給殺了,以絕後患,你說,這個主意,是不是很好啊?」說著,週身的真氣滾滾地釋放出來,比起上次,這一次詭異的真氣更清晰地讓人感到一股噬人的魔氣。 恍若未覺緊緊鎖住她的強勁魔氣,傾狂笑得風華絕代,眉梢一挑,伸出食指搖了搖道:「no,no,一點也不好,本少爺還有一個更好的提議,不知閣下有沒有興趣聽聽?」表面談笑風生,心中卻驚詫不已:好強,好詭異的真氣,此時能明顯地感到一股冰冷至極的勁道向自己身體竄去,幸好她體內真氣渾厚,否則此刻怕早已經被這股勁道凍成了冰人。 「哦,說來聽聽,我倒想聽聽咱們『天下第一神人』的傾狂太子又有什麼高論呢?」銀面男子顯得很有興趣的樣子道,談笑間墨發飛揚,銀色的面具在陽光的照射下晃花了人眼,卻不是帶著陽光的溫暖,而是徹骨的冰寒,寒到人的靈魂深處。 傾狂太子?小娃兒是太子?進入高強戒備狀態的雲擎天微張著嘴不禁看了傾狂一眼,難怪她身上有股讓人臣服的王者之氣,原來竟是一國太子啊!一直在閉關中的他,並不知傾狂太子如今在天下人的心中是怎樣的存在,要不然,他也不會只抓住『太子』這兩個字眼,而不是抓住『傾狂』二字了。 「很簡單,不管是愛是恨,亦或是又愛又恨,問題都在閣下的身上,那麼只要閣下死了,那這一切的問題不都迎刃而解了嗎?你說,這個提議是不是很完美啊?」傾狂攤了攤手,笑容可掬道,足下一轉,將畢生的真氣提至巔峰,話雖說得輕鬆,但心裡卻一點也不放鬆,這個銀面傢伙可不止實力深不可測,智慧也是不容小覷的,再說,上次雖然交過一次手,卻無法摸清他的弱點,因而想要以智取勝還是挺玄的。 聞言,銀面男子輕笑出聲,由低沉的笑聲漸漸的地變成仰頭大笑,笑聲從嘴角邊逸出,因面具所擋,顯得十分陰森恐怖,讓人打從心底會感到恐懼,卻不覺得難聽,反而有種感性,隨著一聲震天長笑,無邊的壓力如千斤之墜般鋪天蓋地地壓向傾狂和雲擎天。 傾狂臉上笑容不變,負手而立,衣袍漸漸鼓動著,體內真氣節節攀升,卻依舊難以抵擋住銀面男子所施展的無邊壓力,渾身自覺地進入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崩狀態,就像是崩到極至的皮筋,終會有崩斷的一刻。 雲擎天心驚於銀面男子單單只是釋放出來的氣息就給人窒息的感覺,逼得他不得不釋放出畢生的真氣來抵擋,隱隱流動於週身的巔峰真氣無形地抗壓著對方的強勁氣勢,如此強的魔氣,他生平第一次所感覺到。 「哈哈……有意思,你果然太有意思了,照你這麼說,確實這個問題主要在於本人,而你這個提議對你來說確實是完美至極。」仰頭笑了一陣,銀面男子撫掌笑道,尤其強調『對你』二字,笑聲漸歇,然而氣勢卻半點不減弱,頓了一下,又聳了聳肩,一副為難的口氣道:「可是怎麼辦呢?我還有很多大事要做,不能就此離開耶,但你我之間又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很抱歉,只能讓你接受我的提議了。」 隱於面具下的嘴角邊依舊噙著邪惡的笑容,魔氣猛的暴漲,濃重的肅殺之氣,宛若實質般在週身散發開來,右手微微舉起,手掌上隱隱泛著亮黑色的氣勁,漸漸地以肉眼可見形成閃著電流的大約有半米直徑的氣球,凝聚著渾厚真氣的『電氣球』隱隱可聽見『辟里啪啦』的聲音。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傾狂肆意一笑,緊崩的神經在面對對方無盡的壓力時已是到達極至,體內流動的真氣不斷地積蓄到十階巔峰的壁障前,在對方躥入體內的陰寒氣勁的爆漲的瞬間,『轟』地一聲,體內的真氣似是在這一刻猛然衝破了堤壩,最後猶如洪水一般,在經脈之中奔騰流轉,源源不斷的真氣不斷地流入經脈中,渾身充盈的力量之感,讓傾狂的狀態,在這大戰來臨之前,竟步入了巔峰! 聖武真人瞳孔微微一縮,明修的到底去哪找來這麼個恐怖的徒弟啊!竟然會利用對方強勁的迫力引為已用,催動體內真氣的運行,輕鬆突破巔峰壁障,直接進入混元天訣十階巔峰,天啊!她豈止恐怖,簡直就是絕無僅有的曠世奇才。 銀面男子也立即感到傾狂身上的氣息漸漸變得更強,臉上的邪惡笑意更深,對手越強,越能激起他體內潛伏過久的嗜血因子不是嗎?他已經迫不及待了,右手往回微一收,再猛然推出,『電氣球』帶著摧毀一切的氣勢朝傾狂和雲擎天攻了過去。 「小娃兒,小心。」雲擎天身形一動,立於傾狂身前,兩手在身前倫了個圓,一道有如實質的白霧氣勁在身前形成,抵禦著襲來的『電氣球』,兩股強勁的氣流相撞,爆發出陣陣的電流撞擊的響聲。 在此時進入十階巔峰之境無疑讓傾狂信心倍增,黝黑的眼眸精光四濺,足下一挫,縱身一躍而起,雙手展開間猶如雄鷹一飛沖天,於半空之下,雙掌十合,天地顏色為之一變,成千上百的掌印從雙掌中幻化而出,掌印之間夾雜著絲絲電光,是耀眼的白光,往前一推,千掌印如發炮彈般朝銀面男子不停歇地攻擊過去。 「呵,莫傾狂,你以為如今這一招還能打敗我嗎?真是笑話。」銀面男子笑哼了一聲,右手凝力一推,被雲擎天抵禦住的『電氣球』帶著更為強悍的氣勁穿破他的抵禦真氣,迫得他向後不停地滑去。 『砰……』雲擎天將畢生真氣匯聚於雙掌,宛若濤天巨浪般的水紋綿綿不絕地朝『電氣球』翻湧而去,兩股氣勁終於爆炸開來,被餘波所震盪,雲擎天又往後滑出了數丈遠,直至後背撞到山壁上,氣血翻湧,急忙調整氣息。 卻見銀面男子此時已飛躍而起,身形橫移,立掌為刃,手掌前端頓時出現了一把半實體半實質化的亮黑色長刀,以一化百,再化千,面對呼嘯而來的掌印,手掌上揚,掌中成千上萬的長刀立刻迎風向那急速襲來的火紅掌印斬去。 『彭,彭……』無數聲爆炸聲在火紅掌印和亮黑色長刀接觸時響起,一時火光四射,將整個武雲山籠罩在一片燦爛四射的亮光之下,甚至於擎雲堡中的弟子都能看得見後山天空中點點光亮閃耀。 兩人之間在火光映射下蕩起一股狂風,地面稍近之地火紅掌印和亮黑色長刀碰撞之處沙飛石走。雲擎天心中一急,想上前相助,卻被強勁的餘波震得無力上前,飛沙走石間一時也看不清身影。 傾狂與銀面男子在這兩股極強的氣勁撞擊中,紛紛被震退,然而令人沒想到的是,傾狂在向後震退的半道上,無須借力,硬生生於凌空翻轉了個觔斗,在銀面男子之前穩住身形,以一種詭異的身法朝著他欺身而上,清嘯大笑道:「是不是笑話,試過就知道了。」 銀面男子所受到的波力比傾狂小,原本要比她先穩住身形,沒想到對方身法竟如此的精妙,在震退之中錯身反欺過來,人未至,強悍至極的罡氣便撲面而來,心下一驚,倉促間揮掌打出,卻不想她的速度如此之快,殘影一閃,人便已出現在眼前,一把抓住僧M齙氖直郟俸L趄粵膻杠w笠凰□{枇νw笠淮顆髏髂蛨轔r儴扛豎W胝鸝j瞳乳w狺D攳期o裼姓沉Π鬮t□釵貌諉襶疝噸陳②孝w皇芸}頻們扒恪? 拉住他的手臂,傾狂在銀面男子身子前傾之際,右臂狠狠地撞上他的胸前,不無意外地聽到一聲悶哼,與此同時倫著他的手臂一轉,『卡嚓』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右腳向前,身形再一轉,整個人宛如一條泥鰍般滑到銀面男子的後背。 銀面男子被一輪番奇怪打得一時反應不過來,想要轉身已然來不及了,然而身體在遇到危險自會做出反應,真氣運至後背,腦袋一偏,打算硬接下這一攻擊,他的功力比她深,他有自信,只要她打下,吃虧的總是她。 很顯然,對手又再一次小瞧的她,傾狂眼眸中精光一閃,沒有絲毫遲疑,手一揚,便往他的後背拍下去,意外的卻不是出盡全力一擊,反而像是很輕柔地打下去。 更意外的是,就是這麼輕柔的一掌,竟打得銀面男子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如此天賜良機怎能放過,傾狂雙手揚起,左右開工,一掌接一掌地『輕柔』地打下去,打得他根本反擊不了,而且越抵抗,傷得越重。 「該死的。」忍無可忍,銀面男子第一次暴怒出聲,也顧不得後背的威脅,反手一記側爪,便向傾狂右肩抓去。 傾狂又驚又贊,對方應變之強,功力之強不禁令人驚駭,在他抓住她右肩的瞬間,左手腕一轉,以綿力朝他的背後傾力一按。 『砰』宛如沙袋般,銀面男子自半空中被擊落而下,在接近地面之時,大喝一聲,猛然一個旋轉,半跪落地,一口鮮血從面具下滑落,黑色的衣袍上血跡斑斑,左手捂著胸口,右手臂無力地垂落在身側,顯然已經斷了。 離銀面男子半丈之遠,傾狂飄然而落,五道爪掌清晰地顯現在右肩之上,皮開肉綻,霎時右肩上鮮血浸濕了白色的衣袍,顯得如此醒目。 高手過招不過是瞬間的事,從傾狂欺身而上,到雙方飄然落地也不過是短短瞬間。 「少主。」青衣老者一身狼狽地躲避著靈風的攻擊,分神擔憂地喊了一句,這一檔口,差點就被靈風給咬斷了脖子,此時的他頭髮凌敵,衣袍破爛不堪,胸前的鬍鬚七零八落,面對靈風的攻擊也不敢再分心,渾身的真氣已然提至頂峰。 靈風發現傾狂受了傷,紫瞳越顯幽深,前腳一揮,極強勁的罡氣密密地朝青衣老者罩下,青衣老者急忙運起真氣抵擋,雙方又激烈地戰在一起。 『冰炎』躺在地上粗喘著氣,連開口出聲都做不到,只能在心中急得火急火燎,目光中透出對她們少主無盡的擔心,她們怎麼也沒想到,她們的少主會折損於莫傾狂之手。 煙塵散去,雲擎天心急地跑到傾狂身旁,心疼地看著她的右肩,對於剛剛那瞬間的一暮,說實話,他又再次受到了驚嚇,那樣詭異的身手,真是太過匪夷所思了,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打開她的腦子,看看她到底還藏有多少精妙的武學。 接到雲擎天心疼的眼神,傾狂回以一記放心的笑容,此時她倒想直接再給銀面男子重重一擊,但剛突破十階巔峰的壁障,真氣尚未穩定,這一番打鬥下來,體內真氣急劇翻湧,讓她不得不先以最快的速度穩定氣息,否則體內的真氣非得破體而出不可。 銀面男子心脈被震傷,也急於調息了下|體內真氣,但卻不能表現出來,如果這時候被對方看出端倪,雲擎天必定會出手,對他十分不利,至於莫傾狂,以她的作風,此時沒有趁勝追擊,必然也是正在暗暗調息,面具下的眉頭一皺,低沉著聲道:「你,那是什麼武功?」 他想不通,明明她的實力不如他,為何他的手臂被她一粘上就震不開了,為什麼他明明已經運氣於後背抵擋,依她的功力不可能將他打成這樣,而且最可怕的是,他越是運氣抵擋便傷得傷重,所釋放的真氣反而被打了回來,自噬其身,這樣的武功,著實令人驚駭。 「混元太極。」傾狂此時也不知對方傷勢如何,而雲爺爺明顯也受了內傷,此時都不宜動手,唯有拖延時間,思及此,嘴角一揚,輕輕一笑道。 太極,在前一世,可謂是人類皆知的一套精妙武術,其原理適用於十八般武藝,當時學習中華武術之時,她本來最喜歡的便是太極,但是後來在充滿殺戮的黑暗世界,顯然以太極的柔是不適合於暴力的撕殺,因而她便放棄了太極,轉而學習各種格鬥之術。 剛剛『借』銀面男子強勁的迫力來催動體內真氣,以輕鬆突破十階巔峰壁障之時,突然福靈心至,腦海裡驟然想起當日教她太極的老師傅曾言道:以動靜開合,剛柔快慢,上下左右,順逆纏繞,忽隱忽現,虛虛實實,綿綿不斷,週身一家,一動無有不動,顯時氣勢充沛,隱時煙消雲散,以意帶力,到點融化於全身,做到勁斷意不斷,然後再輕輕啟動,揮灑自如,一意一念,一舉一動,隨心所欲,都在自我控制之中,遇到比自己強的對手,硬碰硬必然吃虧,太極原理,遇強愈強,以柔克剛,借力打力以達四兩撥千金。 但是太極卻只適用近身交手,所以她明知以勁元掌無法敵過他,還是出手,就是要製造機會,欺近他的身邊,只要一被她粘上,想脫身就很難了,而且他越是運氣抵擋,便會被她借其之力打回去,看似軟錦錦的一掌,實則是以柔克剛,借力打力,也說是說,他是被自己打傷的。 可惜,他的實力確實太強了,無法一舉將其擊殺,一擊不成,想再以太極擊殺他就難了,雖然他不懂太極原理,但以他的聰明,必然不會再給她近身的機會。 「混元太極?」聽都沒聽說過,銀面男子喃喃重複了一句,低頭思索,天下武學,他知道得七七八八,尤其是上乖武學,卻沒有『混元太極』的記憶,而依他所知,『混元天訣』這套功法,也沒有什麼『太極』之說, 不止他疑惑不懂,連聖武真人也不禁向傾狂投去十分不解的目光,『混元天訣』他知之甚詳,哪有什麼『混元太極』啊!而他們師門中也沒有這套武功,難道會是明修那小子自創的? 他絕對想不到『混元太極』會是傾狂根據太極原理,在瞬間融入混元功法,自創而成。 「混元太極?好厲害的武功,竟能把那小子打成這樣,小娃兒,是誰教你的?」身為武癡的雲擎天無比激動地問道,如果不是此時受了內傷,他真的會跳起來不可。 「哦,剛剛一時興起自創的。」傾狂不甚在意地揚唇說道,她說得輕鬆,卻把其他三人給驚得夠嗆的。 「你……」雲擎天『你』了一個字後便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了,瞪大的眼珠差點掉到地上去了,看著傾狂的眼神已不似在看怪物那麼簡單的,而是在看神,恐怖無比的神,媽呀!甚好他心臟夠強,否則非被她的超級天賦給嚇死不可。 聖武真人人生第一次因他人的武學天賦給驚得腦袋一片空白,想當初,都是他們用超級天賦去驚煞他人,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被別人的武學天賦給驚煞得無法反應,她簡直比當年的魔聖天還要恐怖啊! 此刻,他已越發地欣賞起這個小師侄了,看著她的眼眸裡充滿著暖意,心裡竟羨慕起他師弟明修了,竟然收了這麼一位天賦奇高的徒弟,真是師門有幸,天下大幸啊! 「咳咳……」銀面男子倒真的給驚得嗆到自個兒口水,咳嗽個不停,本來就受了內傷,差點被她給驚得氣岔,幸好及時穩住真氣,眼眸中一絲詭異的厲光閃過,心中殺意驟起,她絕不能留,如此的武學天才,多留一日,對他的威脅便多一分,她的成長速度太快,快到遠超乎他的意料,然而,心裡雖是這樣想,但潛意識裡,他並不後悔當日放過她,只是這個意識,被此時的他忽略了。 感到銀面男子瞬間散發出來的殺氣,傾狂非但不慌,反而眼露深深的得逞的笑意,她知道,她此話一出,必定驚煞四方,銀面男子正在調息之中,這一驚,真氣必定會亂,即使他及時穩住,但是就這一點時間,夠她趕到他之前調好內息了,而此時,她的真氣已穩定得七七八八了,只要在他之前穩定氣息,趁氣息未穩之際出手一擊,縱然他功力深不可測,也必敗不可,如此,今日,就是對方的死期了。 雖然有點趁人之危,但她向來就不是君子,更不是好人,也不會講這些虛無的道義,而如果她在此時突然講什麼君子、道義的話,那麼最終死的將會是她。 只是,事世難料,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傾狂雖然智慧無雙,卻畢竟不是真的神,無法預料到一切未知的事。 就在她剛調好氣息,凝聚真氣於掌中之際,一聲清悅嘹亮的鷹鳴聲響起,刺得人耳膜生疼。 第一百零九章 峰迴路轉 腦袋嗡地一響,傾狂放下已凝聚真氣的右手,體內真氣一提,忙運氣抵擋住帶著渾厚氣勁的啼叫聲,眼睛一瞥,雲擎天因正在調息之中,無法分神抵擋震人心魂的鷹啼,氣息已經走岔了,額間冷汗直流,心裡一驚,連忙伸手按住他的後背,連綿不斷的真氣輸入他的體內,為他理順走岔的真氣,頭一轉,卻發現聖武真人根本不為鷹啼聲所震擾,依舊神態自若,帶著無比讚賞的眼神看著她。 銀面男子非但不為鷹啼聲震得氣岔,反而瞬間精神一震,體內真氣滾滾流動起來,自行修復被震傷的經脈,不僅穩住了氣息,連內傷也好了七七八八,嘴角一揚,邪惡一笑地站了起來,左手搭在右臂上,用力一按,一轉,『卡嚓』一聲,斷骨的手臂立即接上,雖然還生疼著,卻不影響他的活動。 峰迴路轉,傾狂深邃黝黑的眼眸射出犀利的光芒,冷冷地看著極遠之處,越來越顯清晰的黑點,瞬間便已到達山峰之上,帶來一陣強悍至極的罡風,迫得她與雲擎天步步後退。 『砰……』同一時,青衣老者被靈風的罡風給震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巨石上,再往地上跌落,千鈞之際,一道勁風席捲過去,將他整個人給捲了起來,安穩地停落在山壁旁,身上的衣袍已沒一處完好,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靈風鳴了一聲,不再攻擊,眨眼間回到傾狂的身邊,立在她的沒受傷的左肩上,以一副保護者的姿態直挺挺地站著,渾身的柔嫩狐毛有種豎起來的感覺,紫瞳變得十分之幽深,進入從未有過的戒備狀態。 感到靈風充盈的靈氣在瞬間釋放,傾狂抬起手,撫了撫它柔滑的狐毛,讓它放鬆點,星眸淡淡瞇點,看清了突然出現的『黑點』是何物,入眼的是一隻巨大無比的大鷹,卻又不是鷹,是一種類似於鷹的怪物,其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雲,極像上古書上所描述的鷹鵬,人在它身邊,是如此的渺小。 『鷹鵬』的身邊還出現了兩個人,皆以紗笠遮面,看不清樣貌,不過看其打扮,都是男子,一個身著著灰色長袍,身邊微後站著的是身著赤袍,兩人穩若泰山的氣勢,絲毫不被『鷹鵬』所比下去。 暈,傾狂一陣大汗,幾乎撫額呻嶺,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而且還是兩個實力深不可測的超高階高手,再加上一隻怪物,就算她武技再精妙,功法再上乖,終究也只是剛到十階顛峰之境,雙拳難敵四手,就算有雲爺爺和靈風,也毫無勝算。 同時不禁暗罵,該死的這些人到底是哪來的,高手一出一大把,個個都是超高階高手,而且都是在十一、十二階之境的,這下又來了兩個。 以前怎麼就不知道這片大陸上盛產超高階高手了,幸好她自元郡與銀面男子那一仗後,重新審識了自身的實力,放慢逐鹿天下的腳步,在這些不知屬於哪方勢力的超高手眼中,威脅還不大,否則怕是早被他們給圍殺了,但是如今既然他們都已經冒頭了,而且還與她正面相碰,雖然不是衝著她來的,但看樣子也會『順便』解決掉她這個潛在的大危險。 「少主……」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同時朝已站在他們身邊的銀面男子拱了拱手喚道,淡淡的語調中可聽出關切與疑惑,疑惑竟然有人能把他們少主給打傷了,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就是有這個可能。 「莫傾狂,你真的是世間少有的武學天才,可惜,只能做個短命鬼,要怨就怨你不該讓我感到威脅。」銀面男子甚是婉惜地攤了攤手笑說道,黑衣袍飄起,一身的肅殺之氣。 她不止是武學天才,還是軍事、政治天才,心思一轉間就能將天下人玩弄於股掌間,這樣的人絕對是他前進路上最大的障礙,但同時也激起了他與其鬥智鬥勇的興趣,原本留著她是想慢慢跟她『玩』,反正他有自信能控制住她,她是飛不出他的手掌心的,等『玩』夠了再殺也不遲,可是今日一見,她又再一次令他心驚,即使再怎麼否認,他也不得不承認,莫傾狂,天下間沒有人能控制得了她,今日或許她被你掌握在手中,但明日她就有可能反過來將你踩在腳下,她太危險了,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威脅。非凡手打團,鴉子打。 莫傾狂,留之不得!銀面男子在心裡對著自己說道,強硬地壓下心中的另一道聲音。 「莫傾狂?」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紗笠下的利眸直射向那身著白衣,相貌普通的少年,心中驚疑不定:她是莫傾狂?是她打傷了少主?莫傾狂何時有如此強的功力能打傷他們少主? 「少主,你先帶聖武真人走,莫傾狂的命,就由老夫來取。」灰衣男子朝銀面男子恭敬地說道,沉厚的聲音平淡無波,好似要取傾狂的命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在他看來,她不過就是個十階巔峰的高手而已,還不被他看在眼裡。 「她是第一個打傷本少主的人,這條小命,本少主要親自來取。」銀面男子手一擺,嘴角輕揚,帶著令人驚悚的笑意,淡淡的語氣帶著無盡的威嚴,不容反駁,但是想親自動手,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嗎?他不想深究。 「領命。」沒有絲毫猶豫,灰衣男子微垂了下頭,恭敬道,透過眼前的薄紗瞥了傾狂一眼,那眼神跟看個死人差不多,因為在他看來,傾狂已經離死神不遠矣,後退了幾步,輕揚了下手,身側的赤衣男子也點了下頭,轉身,便向要死不活的青衣老者和『冰炎』走去,完全沒將傾狂和雲擎天放在眼裡。 「哇靠,你們還真拿我不當一回事了,想取就取,哼,想取我這條命,你們還不夠格。」傾狂輕蔑地仰頭一笑,心下暗罵不已,竟然敢不把她當一回事,當著她的面前,說得好像取她的命跟切個西瓜那麼簡單的,擺明了小瞧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哼,當真以為她的命是那麼好取的嗎?笑話。 「夠不夠格,等你下到地獄就知道了,倒是你,能死在本少主的手下,該感到榮幸才是。」銀面男子邊邪惡輕笑,邊踏著沉穩的腳步前進著,每走一步,氣勢就提高一分,腳步也沉重一分,沉重到每一次落腳,腳下的沙石地面就會片片碎裂,並發出沙沙聲,隨著氣勢的提升,身上的殺氣也在提升,對於傾狂,他不會再輕敵了。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如此看得起本太子,竟然『屈尊降貴』來取本太子就條小命羅?」傾狂屹然不動,反唇嘲弄一笑道,黝黑的眼眸中點點寒光閃動著,因對方的走近而帶來強勁的狂風,吹得白色衣袍『簌簌』作響,墨發飛揚,腳步微移,以肉眼可見,雙足所立之地微微凹突出兩個腳印。 這回算是要以硬碰硬了,對方絕不會給她再次取巧的機會,傾狂額際隱隱有冷汗逸出,臉上的嘲弄笑意卻不變,自內而發的狂妄氣勢,令她即使面臨死亡威脅的時刻,也儼然如一個掌控天下的王者,氣勢如虹,唯我獨尊。 「不用太過感激。」仿若聽不出傾狂話語中的嘲弄,銀面男子欣然笑著道,同時心裡也被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王者之氣所震懾住,隱於面具下的眉頭輕皺,深吸了一口氣,在離傾狂還在十幾米的時候,突然一躍而起,接著在空中猛然加速,以天外隕石般的令人色變的氣勢攻向傾狂。 那巨大的攻勢驚天動地般地刮起一股旋風,隨著那股旋風的移動,簡直讓人誤以為他真的是從天而降的隕石,帶著燃燒盡一切的氣勢,所過之處,連沙石也被燒為灰燼。 面對火熱旋風的吹襲,傾狂依舊像山崗般穩穩地站著,任你狂風暴雨,我自巍然不動,但是靈風早已按捺不住了,它可不容許他人傷害它的主人,紫瞳一瞇,如離弦之箭般猛然躥出,一聲清脆的『呲』叫聲,渾身射出耀眼的白光,無數強勁的罡風朝著來勢洶洶的銀面男子切下,將他所帶來的旋風硬生生地給切斷。 銀面男子卻也不急,攻勢絲毫不減弱,於半空之上,身子一抖,整個人如旋轉中的隕石般放出凌厲的勁風,與靈風的罡風相撞,『轟』地一聲,一人一狐紛紛飛退幾米遠。 這時,一聲刺耳的鷹鳴聲響起,一陣狂風切入銀面男子與靈風之間,翅膀一抖,周圍的空氣都攪動起來,啼叫了一聲,朝著靈風攻過了過去,靈風身子小小,卻半點也不畏懼眼前的龐然大物,嘴角咧開,露出泛著紫光的利齒,可清晰感到極強的戰鬥力,白光一閃,便與『鷹鵬』在半空中戰在一起。 「莫傾狂,這回沒幫手了吧?」銀面男子凌立當空,似笑非笑道,那語氣似是在嘲笑傾狂的沒用,需要靈獸的相助。 「誰說沒有。」傾狂還未開口,已穩住氣息的雲擎天一躍而起,話音剛落,雙手交叉於胸前,身前耀眼的光芒便炸起,就像在虛空中突然綻放的一朵妖冶的雲波花朵,雙手一揮,雲波花朵立即幻化為無數朵,擊向銀面男子,速度快得驚人,那一片殘影中就像是在空中盛開的朵朵鮮花,美得眩目。 銀面男子有點發怒了,他現在只想盡快殺了莫傾狂,不想跟其他人糾纏,當對莫傾狂殺念一起的時候,他便有種心滯的感覺,怕再拖延下去,他會動搖,不,他不會動搖了的,可是該死的,為什麼會有心滯的感覺,不,這不是他的感覺,他不可能對敵人有這種感覺!不可能! 心下更是大怒,雙臂一揮,身前一道無形氣盾牆擋住連連的攻擊,大喝一聲,墨飛揚起間似是帶著詭異的光芒,絕倫的氣勁蕩出,將雲擎天的攻擊反震回去。 雲擎天心下一驚,好厲害的魔氣啊!當下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縱身一躍,不敢正面迎上這股強勁的反噬氣勁,然而還是被餘波震退了幾丈遠,幸而他有渾厚的真氣相護,才不至於又被震傷,剛一穩定身形,眼前一道身影一閃,灰衣男子便已立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 「雲擎天老兒,讓老夫來領教領教你的雲天訣。」一聲大喝聲,灰衣男子雙手負後,語氣中帶著無比的自負,雖然帶著紗笠,卻依舊可察覺到他在說此話時,將眼線瞥向端坐不動的聖武真人身上,好似在說『讓我來試試你聖武真人的嫡傳弟子有多大的本事』。 「原來是你,呵,我老頭子的面子可真大啊!不僅來了一個少主,連你也來了。」即使對方帶著紗笠,而且七十年未見,聖武真人還是認出對方是何人,輕笑著道,淡淡的語氣帶著歎息,故人相見,卻是這種方式。 「聖武真人是前輩,身為晚輩自該來向你『請安』。」灰衣男子沉厚的聲音從紗笠下傳出,倒聽不出有絲毫晚輩對前輩的敬意,熟知他的聖武真人甚至能聽出其中的恨意。 輕歎了口中氣,聖武真人不再言語,多說無益不是嗎? 「請安?胡扯,有你們這樣請安的嗎?敢對老子的師傅不敬,就得做好付出慘痛代價的準備。」聖武真人不言語,不代表雲擎天不生氣,他早就積了一團怒火了,當下呸了一聲,很不客氣地喝道,衣袍鼓動,道不盡的渾厚的真氣散發出來,連綿不絕。 「哼,果然是有把刷子,不過,能不能讓我付出慘痛的代價,就得看你的本事了。」灰衣男子冷哼一聲,週身氣場立即為之一變,與雲擎天的綿延的氣勢不同,是一種如利刃般的尖銳氣勢。 「老子就讓你看看有沒有這個本事。」雲擎天怒喝一聲,展開身法,宛如雲海波瀾的綿延氣勁朝著灰衣男子攻過去。 灰衣男子不慌不忙,衣袍一揮,以肉眼可見的灰色氣流翻滾著迎上雲擎天的雲紋氣勁,強勁的氣勁相撞,爆發出一連串的爆炸聲,亂石飛射,塵煙之中,兩人纏鬥在一起,各施絕招。 另一邊,雲擎天被灰衣男子纏住後,銀面男子對著獨自挺立站在眼前的傾狂,深深一笑道:「莫傾狂,這下真的沒有人能救你了。」說著長嘯一聲,衣袖一揮,整個人頓時如化做一道狂暴的黑光射向天空,無與倫比的魔氣緊緊地鎖住傾狂。 「這話該我說才對,銀面怪,這下誰也救不了你,乖乖等著讓爺來宰吧!」傾狂震天狂妄一笑,氣息一放,全身立即如籠罩上一層淡淡的乳白光般,如出鞘的鋒利寶劍刺穿籠罩在她四周的魔氣,像閃電一般刺入天穹。 瞬間,兩人依仗絕頂的真氣凌空傲立於半空之上,傾狂星瞇危險一瞇,嘴角邊依舊噙著狂肆的笑意,平凡的臉龐上卻顯得如此的冰冷無情,週身在夕陽最後一絲的柔光的照射下,如渡上一層乳金色光芒。 銀面男子依舊輕揚著邪惡的笑容,黑衣袍隨風飄起,夕陽的最後一絲柔光照在銀色面具上閃著詭異的橘光,週身籠罩著以肉眼看得見的亮黑色光芒,光芒之中閃動著若有實質的電光。 一團乳金色光芒,一團亮黑色光芒,凌空當立,各佔據一邊,彷彿兩個萬丈光芒的天神與魔神在對峙。非凡手打團一隻昏鴉。 在夕陽西下的瞬間,銀面男子雙掌化為刃,高舉過頭頂,一道閃著『辟里啪啦』電光的巨大黝黑光柱從雙掌刃猛然刺入更高的天空,這道光柱是如此的黑暗與強悍,立時本已漸漸暗下來的天空似是在瞬間被黑暗所吞食的了一般,煞時彷彿魔神降臨,天地辟易。 傾狂眉梢一動,『唰』地一聲從腰間抽出七尺青峰軟劍,在黑暗的天空下成了一道光明,真氣流轉於其上,劍刃華光流轉,鏗鏘錚鳴起來,迎風怒展中,激射出萬道白光,天邊的黑暗立時被驅散無蹤,彷彿畏懼了這可怕而暴烈的力量。 整個天空似是被切成兩半,一半亮如白晝,一半黑無天日,兩邊都爆發出毀天滅地的氣勢,碰撞之間發出憾憾辟啪聲響,沉悶的肅殺之氣蔓延開來,讓山峰上的所有人都不好受,聖武真人除外。 面對如此強悍的肅殺之氣,聖武真人絲毫不受到影響,就如剛剛的幾場大戰,他明明身體相離不遠,周邊的沙石飛滅,而他卻絲毫沒有被強勁餘波所震傷半分。 雖然不受其影響,但此時眼眸中卻有一道複雜的光芒閃過,仰頭看著氣勢節節攀升的兩人,透過他們,似是看到記憶深處那一場曠古之戰,悠遠的記憶滾滾而來,雙手不知覺地撫上已經廢了七十年的雙腿,輕歎了一聲,原以為七十年的清修,可以讓他遺忘一切前塵往事,卻不想,原來還如此清晰地記在他的腦海中,就如昨日才發生的一般。 雲擎天和灰衣男子即使全神進入對戰之中,也能感到兩股要撕裂天地的力量籠罩在他們四周,不禁下意識地越打越遠。 靈風和鷹鵬早就不知打到哪去了,它們都是速度極快,或許就在不遠處之間,但卻無法看清他們。 赤衣男子扶著青衣老者、冰炎兩人早就退到山峰最邊處,餵他們吃了靈丹後,便將真氣輸入他們的體內,護住他們的心脈,此時強悍的力量籠罩過來,讓他不得不釋放真氣,無形的屏障將四人護在其中。 「去……」銀面男子週身的氣息已趨近狂暴,猛然大喝一聲,雙手一緊,巨大的光柱朝著傾狂猛劈而下,黑暗立即侵入光明。 『轟隆』一聲,彷彿天塌地陷,黝黑的電光柱當頭斬下,驚雷滾滾,撞入光亮的瞬間,黑色電光柱磨擦出四射的光華,強悍的壓力頓時讓傾狂難以呼吸。 強大到令人窒息的魔力啊!傾狂心臟一緊,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而駭人,仰天一聲長嘯,手中的流轉著強勁真氣的寶劍傾力一惋,瞬間化萬千道劍氣,又再匯聚成一道驚世奪艷的巨大洪流,無畏地迎向黑暗電光柱。 『砰……轟隆隆……』巨大的撞擊聲瞬間在空中炸開,緊接著便是連綿而狂暴的爆炸聲向武雲山峰雷霆般滾滾而來,豈止整個武雲山,簡直就是整個天地都動搖起來了。 「喝……」傾狂和銀面男子怒吼一聲,被激射的餘波衝擊地向外震退開去,在空中倒飛如箭。 銀面男子身形先穩,一個反身立即便又攻了上去,傾狂倒飛間身形未穩,卻能一個挫力,反而借助衝力旋身迎上銀面男子,速度力量絲毫不弱於他。 「好,且接本少主這一招。」銀面男子不知出於什麼心裡,一聲喝采出聲,雙掌刃在身前劃了一個刀花,斜劈向前。 『蓬……』地一聲,雙掌刃霎那間彷彿變成一個幽深的黑洞,強大無比的黑光一圈一圈地向外激射開去,形成強大的風暴,一時間,天地為之一變,似是無人能抵擋。 「怕你不成。」傾狂眼中厲光閃過,雙唇一抿,執劍置於胸前,朝天一指,運氣於劍,頓時天雷隆隆,風雲滾滾湧動,聚攏在她的頭頂上。 『轟……』地一聲,當空響起悶雷,仿若有實質的仙靈之氣煞時隨著風雲的湧動,匯聚而來,傾入劍刃之中,白光耀眼,在連天徹地的黑光中奪射開來,頑強地展示自身無與倫比的強悍風采,一時間,她彷彿成了宇宙的中心,充盈的仙靈之氣縈繞其身,宛若仙神,令人不敢仰視。 銀面男子瞳孔一縮,邪冷一笑,大喝一聲:「接招吧!」雙掌刃狠狠地朝前一劈。 『轟……』撕裂天地般的刀光如開天闢地般斬下,帶著雷霆之勢,似高山之崩,聲勢驚人。 面對這巨大的攻勢,傾狂冷然一笑,身子輕盈地在半空上一轉,劍峰刺眼白芒驟閃,朝前一指,劍刃劇烈的震顫,刺耳的劍鳴聲漫天激射,一道外圈泛著金色的熾白光雷霆閃電般撕開的空間,直直地切入劈下來的刀光。 『轟隆隆……』那一道熾白劍光在黝黑的刀光中直射而過,立時引發劇烈的爆炸,強大的衝擊波排排橫掃,整個天地都炸開了。 整座山峰猛地震動起來,宛如忽然之間地震了一般,無比寬闊的山峰頂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山石紛紛被呼嘯著四處亂竄的狂猛氣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刮出了山頂,順著陡峭的山壁僻哩啪啦滾了下去,幸好,這座武雲山是駭人的高,如直聳雲霄的寶劍,山壁上無蒼松勁木等植物,否則非被砸得死絕不可。 「啊……」 兩人同時被這股超乎想像的爆炸力炸開去,在空中倒飛了十幾丈遠,直落到山峰上還停不住,生生地分兩邊往後再滑去,傾狂以劍尖劃入地面,卻還是無法止住後退,反而留下深深的細溝,直到撞下山壁才停了下來,一聲悶哼,一口鮮血猛然吐出,銀面男子也滑出了好遠,最終真氣一運,足下一跺,才停了下來,胸口一蕩,銀色面具下流出鮮血,滴落在地上。 不止是他們,連已退到好遠的雲擎天和灰衣男子都被餘波震到,雙雙掉落在山峰上,雲擎天重重地在離傾狂一米開外的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爬起來之時,發白的頭髮凌亂,吐出了好幾口鮮血,臥坐在地上,已是起不來了,倒不是被餘波震傷得如此厲害,而是他與灰衣男子打鬥中,早已被打傷了,雖然他是十一階巔峰高手,但是灰衣男子卻明顯還在他之上,至少也是個十二階以上的高手。 灰衣男子倒在銀面男子身旁,吐了一口血,卻還能站得起來,可見傷得遠比雲擎天輕得多。 而赤衣男子明顯也被餘波震動,體內氣血一陣翻湧,真氣一滯,連忙運氣調息,青衣老者和冰炎有他護住,反而受影響不大,否則依此時他們的狀況,早就死翹翹了。 聖武真人盤坐在巨石之上,超強的爆炸力並沒有傷到他,然而一直神態自然的他,此時眉宇卻露出擔憂之色。 殘風淡雲之中,傾狂臉色不變,一把抹掉嘴角邊的鮮血,垂於身側的七尺青峰依舊閃著耀眼的灼光,映襯得傾狂依舊如此傲然如神,彷彿這一擊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然而自家知自家事,此時她只不過是在硬撐而已,剛剛銀面男子的最後一招太過強悍,以她的功力是無法抵擋的,為此她不惜耗損了全身的真氣,抱著即使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的想法不擋反攻,她莫傾狂從不吃虧,就算要死,她也要拉他陪葬。 雖然沒有同歸於盡,但此時她心脈已被震傷,最主要的是那最後一擊讓她體力真氣消耗過度,怕是此時連個低階高手都能對付她了。 銀面男子經脈雖也被震傷,體內真氣緒亂不已,但比起傾狂卻好多,畢竟他深不可測的實力比傾狂高,此時卻不禁駭然不已地瞪著眼前依舊長身直立,瀟灑似仙,風度依然的莫傾狂,心中既不可置信又有一絲被他狠狠忽略的異樣感覺,這傢伙怎麼可能在這麼重的一擊下安然無事。 轉念一想,立即便明白過來了,徒然揚唇輕笑出聲:「莫傾狂啊莫傾狂,你真的很聰明,本少主差點就被你騙了,可惜,本少主也不是笨蛋。」差點就被她騙了,任她的武功再精妙,再詭異,終究只是個剛踏入十階巔峰的高手,那一擊必是耗盡了她全身大半真氣,此時要殺她,容易得很。 思及此,低頭甩去莫名的思緒,性感的薄唇展開一大大的笑意,不懷好意地一步一步地朝她逼近。 被他看出她已沒後勁了,傾狂心中警鈴大響,面對銀面男子的逼近,眉宇微攏,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除了被鷹鵬纏住的靈風,雲爺爺已身受重傷,功力大減,他們這邊的戰鬥力已是十分之弱,就算銀面男子受了重傷依舊可輕易殺了她,更不別說還有只受了輕傷的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該如何解此危機呢?莫名地,抬頭朝聖武真人望去,此時,他也正在看著她。 接到傾狂投過去的視線,聖武真人掃了一眼一步一步向她逼近的銀面男子,腦海裡突然想起當初的某事些來,猶豫了一下,朝正急得不得了的雲擎天喊道:「擎天,用雲天訣真氣打入小師侄的體內。」雖然沒試過,但現在,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而且他相信以小師侄的悟性,她應該能聽明白他在說什麼。 臥坐在地上的雲擎天死盯著朝傾狂逼近的銀面男子,卻無能為力,正急得冷汗直流,突然聽到他師傅這一聲高喊,不禁一愣,他應該沒聽錯吧!小師侄?是指小娃兒嗎?不,不對,這不是重點啦,重點是,用雲天訣去打小娃兒?正常來說,不是該說將真氣輸入她休內嗎?是他聽錯了,還是他師傅說錯了? 抬頭向他師傅投去疑感的眼神,卻收到『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的眼神,轉頭看向小娃兒,只見她眼珠一轉,但朝他點了點頭,當下不再猶豫,將體內真氣一提,拼著最後一道真氣,盤腿坐了起來,將真氣匯於雙掌,大喝一聲,雙掌一推,如水波般翻湧的氣勁便襲中傾狂。 銀面男子前進的腳步突而加快,猛然一躍而起,快速衝了過去,這一刻,他不知道他心裡的驚駭是因為怕她能憑此反敗為勝,還是因為什麼,他只知道當那強勁的氣勁襲向已再無承受力的她時,他感到自己的呼吸有那麼一刻停止了,待反應過來,人已衝了上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 死到臨頭 然而已是來不及了,奇異的是,雲擎天這一道氣勁打中她身體時,只讓她後退了幾步,爾後竟在週身散發出一圈圈光環,柔和卻又霸道無比,激射而出的強勁光芒擋住了銀面男子,迫得他不得不一個後空翻,無法再上前。 當傾狂一聽到聖武真人的話,眼珠一轉,立即便明白過來,她現在是真氣消耗過大,以至於後勁不足,如果單以將真氣輸入她體內,只能幫助她調息,要想瞬間恢復過來,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以雲爺爺如今的狀況,根本不可能再幫她調息,何況對方也不可能給他們這個機會。 但是如果她猜想不錯的話,雲天訣是從雲元天訣演化而來,而雲元天訣必然與她所修練的混元天訣有著絕大的關係,所以聖武真人的意思,便是讓雲爺爺用雲天訣的真氣打入她體內,而她在同時運行混元心法,將這股真氣導入經脈,或許能在瞬間將兩股真氣結合,從而將體內真氣提升到另一個高度,自然也不會有後勁不足的問題,但看他之前的猶豫,便可知這只是一個理想的純理論,結果怎樣,誰也說不準,如果這個理論不成立的話,那麼以現時的她必然立即喪生於雲爺爺的氣勁之下,即使成功,之後會有什麼後遺症誰也說不準。 其實說白了,這個理論就跟輸血差不多,就算血型吻合,也可能會有排斥現像的發生,何況雲爺爺的真氣對於她體內的混元真氣來說,只能算是『旁系』,排斥現像的機率還是挺大的,而一旦被她引入經脈中的真氣與她本身的真氣相排斥的話,呵,不用說,她就算不破體而亡,也非走火入魔不可。 這可真的是一次大冒險啊!但,她也只能冒險不是嗎?何況,她莫傾狂向來也無懼任何的冒險。 心思瞬間一轉,傾狂無一絲猶豫押下巨賭,朝看向她的雲擎天點了點頭,下一刻,一道強勁的真氣便朝她襲了過來,無邊的壓力震得她不得不後退幾步,忙默運混元心法,在意識進入修練境界時,自動將週遭的一切摒棄在外,在意念的控制之下,激射而來的水波般翻湧的氣勁宛如找到歸屬感般『爭先恐後』地被吸入了她的體內,不僅不傷她半傷,反而竟被她的意念所控制住,被引導入她的經脈之中,與經脈中耗損得差不得多的混元真氣極為契合地融為一體,瞬間虛耗的混元真氣像是重遇失散已久的『親人』般『歡快』地沸騰起來,滾滾在流動著,衝擊她的經脈,充盈的真氣一時間連她都難以控制得住。 而且是另一種不一樣的感受,她依舊還是能感覺到有兩股不同的真氣存在,卻不排斥,但是,為免也太『歡騰』了吧!她控制不住了。 糟了,難道這麼快後遺症就出來了,額際間的冷汗也控制不住地滴落,全身的經脈如被火燒般,似是在下一秒就要爆炸開來,充盈的真氣控制不住地外洩,在週身散發若有實質的氣流,強勁的光芒頓時朝四周激射出去。 這一切不過是發生在瞬間而已,銀面男子急衝過來之際,她已完全接受了這股真氣,控制不住的外洩真氣止住了他的前進。 停落在離傾狂一丈開外的銀面男子見傾狂微閉著眼,額際一滴滴的冷汗流下,心裡說不上是怎樣的感覺,不,不管現在是什麼感覺,都不是他的感覺,對於莫傾狂,對於這個厲害的敵人,他的念頭只有一個,那便是殺,殺,殺,凡擋他路者,都只能是死路一條。 一念及此,嘴角重新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莫傾狂,就算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過來,也無法改變明年的今日是你的死期這個事實。」 說著,滾滾流動的魔氣散發出來,一股陰森的氣息撲天蓋地的向傾狂襲去,同時右腳在地上一劃,身子前傾,左右雙手一上一下,掌心相對地置於胸前,雙掌間『辟里啪啦』地流躥著亮黑色的氣流,瞬間便凝聚成一個球體狀,絕倫的沖天魔氣映襯得他宛若來自黑暗地獄的魔頭。 「去……」不再給自己猶豫的機會,銀面男子大喝一聲,帶著破空之勢的亮黑色球體直朝依舊微閉著眼的傾狂攻了過去。 「小娃兒……」本就已擔心不已的雲擎天一見銀面男子出手,更是驚得大喊了一聲,掙扎著想要去幫她擋住這一攻擊,奈何剛剛那一道氣勁已經令本已身受重傷的他損耗了不少真氣,根本無法再凝聚真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一道奪命的亮黑色球體呼呼嘯地襲向傾狂。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以為傾狂必死無疑,連聖武真人也這麼認為,一直不動如山的他已忍不住向前一傾,雙手撐在巨石上,眼眸中帶著深深的婉惜與悲傷,剛剛見她在瞬間爆發出那麼強的真氣,原以為那個法子行得通,卻忘了,即使行得通,在融合中必然也需要點時間來控制住『新生』的真氣,但顯然,在這種時刻,對方是不可能給她這個機會的。 然而,事實證明,傾狂的天賦遠比他們想像中還要高,面對急襲而來的亮黑色球體,傾狂猛然睜開雙眼,星眸中絲絲精光急閃而過,執起垂於身側的劍,狠命地向著亮黑色球體一劈,同時,沖天一聲長嘯。 「喝!……」帶著強勁真氣的聲波震得天地動搖,悠長的音波在天際久久迴盪,音波所過之處,連空氣都似被刺穿了般,除了聖武真人,山峰上的幾個人均忙提起真氣抵禦這一聲震人心魄的音波。 『砰……』帶著強勁真氣的劍氣劈入亮黑色球體,兩股超強的氣勁相撞,爆發出一連串的爆炸之聲,頓時火光四濺,幾乎波及整個山峰。 傾狂與銀面男子相距較近,在火光四濺的餘波中十分有默契地縱天一躍而上,火光過後,兩人同時飄然而下,衣袂飄飄,相對而立。 傾狂一手執劍於身側,一手負後,黑髮無風狂舞著,連衣袍也在無風中翻飛而,臉上不再噙著笑容,緊抿的嘴角顯得冷俊絕情,眸光流轉,閃動著嗜血的光芒,一身無與倫比的狂暴氣息十分之駭人,如果說銀面男子是魔尊,那麼她便是魔神,掌握天地萬物的神與魔的合體,天下間唯我獨尊,誰敢與其爭鋒。 體內 『歡騰』的真氣被她在危險關頭強制壓下,龐大的真氣在那一聲長嘯聲中總算找到一個宣洩口,源源不絕的真氣在經脈中如排山倒海般宣洩而下,通往四肢百骸,真氣在體內震盪著,宛若有無窮無盡的能量叫囂,但是她知道,如此充盈的真氣只是暫時的,這道揉合而成的『新生』真氣並未被她真正吸收,只是暫時被她用超強的意念控制著,是撐不了多久的,畢竟這算是取巧而已,並非她本身所修練的真氣。 銀面男子雙手負後,依舊噙著邪惡的笑容,然而心下卻為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人而深深的震驚著,他彷彿看到了幾個月前那個『詭異』的莫傾狂,心裡一陣恍忽,說不出,剛剛那一擊又再次殺不了她,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聖武真人瞳孔一陣縮,心口的某一處狠狠地撞擊了一下,竟從背脊處生出一股冷意,怕,他的一生中只怕過兩次,一次是因為魔聖天,而這一次,他竟也感到怕了,確實,怕眼前的她,會讓他怕,怕她會變成第二個魔聖天,而如果她也……那麼他真的不敢想像這個天下會變成怎樣! 雲擎天微張著嘴,愣愣地看著這個完全變得不一樣的小娃兒,竟在心懼之時生出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但更多的是欣喜,欣喜於她能抵擋住那一擊,也欣喜於她竟能瞬間便恢復過來,太奇妙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她竟能將他打出的真氣納入體中,引為已用?太神奇了。 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愣了一下,心下自然也是震驚不已,相視了一眼,立即飛身而上,立於銀面男子兩側,真氣瞬間釋放,竟想聯手殺了傾狂,雖然他們知道以他們少主的驕傲是不會高興他們的插手,但對於這個一直在他眼中沒什麼了不起的莫傾狂,他們已是不許再有任何意外發生了。 銀面男子眉頭微皺,很不高興他們兩人上來插上手,但心裡也明白他們只是想速戰速決,也怕莫傾狂又有什麼變數,因而並沒有阻止他們兩人,畢竟如今他有傷在身,功力還是受到了影響。 「來得好,本太子正好一併解決了。」傾狂舉起手中的劍,直指三人,狂肆一笑,琉璃般的黑瞳滿是自信,顯得更加深不可測,如寒潭深淵般,瞬間眼前三人的心神都給攝了進去,她體內的真氣支撐不了多久了,只能速戰速決,本來還擔心就算能對付銀面男子,還有兩人不敢見人的傢伙,現在正好,既然他們也想速戰速決,那麼就一起來吧! 「莫傾狂,你的自信讓本少主佩服,但是過度的狂妄只能讓你付出更大的代價。」銀面男子揚起一個輕蔑的笑容,接著大喝一聲,墨發隨風揚起,冰冷暴戾的殺氣隨著湧動,垂於身側的雙掌隱隱流動著噬人的亮黑色氣勁。 「喝……」隨著一聲大喝,銀面男子雙掌斜劈向傾狂,巨大的亮黑色刀光上連極高之雲層,下探幽幽之峰頂,風雲際動,雷電滾滾,直朝傾狂斜劈過去。 「哼,是嗎?傾狂冷哼一聲,執劍的手腕一琬了,手中的長劍立即爆出數不盡的劍影,強勁的劍氣如霹靂閃電般飛射向巨大的刀光,那速度如白駒過隙,電光火石,真是讓人目不暇接。 『轟隆隆……』巨大的刀光迅速膨帳了一圈,然後便在無數劍光中生了石破天驚般的巨大爆炸,驚人的蘑菇雲、驚人的光眩、驚人的衝擊波,瞬間籠罩了蒼茫天際。 強大的衝擊波瞬間將場中的四人淹沒,竟然將銀面男子等三人給震退了出去,尤其是銀面男子首當其衝。 灰色男子心中大駭,一穩住身形,如利刃般駭人的陰冷氣息便瞬間也湧動起來,置於胸前的雙臂爆出灰色的光芒,竟與銀面男了同樣帶著魔氣,赤衣男子也穩住了身形,利眸一瞇,雙掌化為爪,強悍的真氣運於雙爪之間,兩人同時一左一右地攻向傾狂。 「卑鄙……」雲擎天大罵一聲,卻苦於無法上前幫忙,從沒一刻覺得自己這麼沒用,他一個十一階巔峰高手竟然讓一個小娃兒同時去面對三個超恐怖高手,而他卻只能在一旁看著。 傾狂眉梢一動,真氣再次一提,面對一左一右的攻擊,整個身子猛然旋飛了起來,帶起如狂暴的罡風,以自身為中心的一丈之內頓時刮起狂風,在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被罡風所刮退之時,身子如陀螺般以一種詭異的身法滑至赤衣男子的身後,劍刃狠狠往下一劈。 她自認以她如今的真氣,是無法鬥法這兩大超級高手,唯有一個一個突破才有可能取勝,而相比較而言,赤衣男子功力稍弱,就只能先拿他開刀了。 好詭異的身法!赤衣男子大駭,全身真氣瞬間集中起來,雙掌往上一頂,於頭頂之上形成一道無形的氣牆,擋住自上而下直劈下來的劍刃,強大的劍氣震得他呼吸不暢,雙腳所站之地面在一陣劇烈的晃動中裂開了一道長長的縫,雙足因承受過大的壓力而往下陷了進去,五臟六腑在竟被震得攪動了起來,嘴角邊鮮血直流,已染紅了整個衣袍,漸漸地已撐不住了。 一擊不成,傾狂的心往下一沉,暗罵了一聲,該死的,他的功力竟如此之渾厚,更該死的是,她體內的真氣竟已經漸漸弱了下來了,否則這一刻早就把他給殺了。 就這一功夫,銀面男子已飛身過來,衣袍一揮,強勁的罡風席掃向傾狂,原以為只能逼開她,卻不想竟將她掃飛了出去,心下一驚,怎麼會?她體內的真氣不是已經恢復了嗎?怎麼沒打兩下就如此『虛弱』了?難道她的真氣根本就還沒有恢復?被這一道罡風一掃中,只怕是…… 動作遠比思想來得快,還未反應過來,已然飛身過去,速度之快,在他反應過來之際,已然抱著她飄然落下。 「噗……」一落地,傾狂便朝前噴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頓時好似虛脫了一般,半分力量也使不上了,然而體內的真氣卻又急速地『歡騰』起來,可是,以如今的她,是壓制不住的,全身的經脈陣陣抽搐著,比真氣耗空的感覺還要糟糕。 如果不是被扶著,非得毫無形像地虛癱在地不可,可是,不對啊!傾狂眉頭深深地皺起,艱難地轉過頭,難得出現如此驚愕的表情,能不驚愕嗎?扶著她的人是欲將她除之而後快的銀面男子耶!而且剛剛如果不是他在出手之後,突然發神經地飛身過來化去那道罡風,及時地攬住了她,就算她不被罡風震碎了心脈,也非被這掃飛出峰頂,落下萬丈深淵不可。 這傢伙搞什麼鬼啊!不是說她讓他感到威脅,要殺了她,怎麼突然要救她了?而且看樣子,也不是真心要救她的。 感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越來越陰霾的冰冷氣息,傾狂眉頭越皺越緊,明顯的這傢伙在後悔出手救了她,那麼這傢伙剛剛救她的舉動,她可不可以理解為他一時腦抽了。 他真的是腦抽了不成,銀面男子自己在心中鬱悶之中,在救下她後,反應過來的瞬間,他懊悔得差點想咬舌自盡,該死的,這絕不是他所會做的事,但是……這種情況從未發生過,莫傾狂,都是因為莫傾狂,她竟然在他的心中佔有了這麼重的位置了?不,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心下佛過一陣陰冷,眼眸危險一瞇,瘋狂的殺意瞬間侵佔了他所有的理智。 猛然出手,掐住了傾狂的咽喉,陰霾的眼眸一瞇,直直地射入她的目光中,只要他這一捏,那細嫩的脖子就非斷了不可,從今以後,這個世上就不會再有莫傾狂,完成使命的路上就少了一大障礙,那就捏下去吧! 對,捏下去,眉梢微動,手剛一用力,卻猛然撞進她依舊帶著流動的華光的黑瞳中,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以至於他能清晰地感到一股令人安心的淡雅清香從指下之人的身上躥進他的鼻尖,好似三月桃花香帶著花香與和熙的春風一般,輕易地驅散他心裡的陰霾……不,該死的,不管如何,她都必須得死,必須得死…… 然而僵硬的手指完全不聽從『命令』,遲遲下不去手。 咦?是錯覺嗎?為什麼她感覺到掐著她脖子的手正在顫抖著呢,身上的陰霾氣息也越來越弱,氣息十分之混亂,像是處在矛盾的掙扎中,是在掙扎要不要殺了她嗎?這傢伙莫不是真的腦抽了?要殺就殺,不殺就不殺,需要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嗎? 身子處於極度虛弱中的她,全身的經脈此時像是被火鍛燒著一樣,連抬起手都做不到,神志也似是在漸失之中,即使這麼近,也無法集中精神看清眼前的人,更遑論將眼前這個威脅到她生命的傢伙打飛,從未有一刻感覺如此糟糕過,然而更糟糕的是,這個銀面怪就這樣掐著她的脖子,又不動不言的,簡直讓她鬱悶到極度想大吼一聲:丫的,你到底殺還是不殺,這樣掐著我脖子幹嘛?耍酷嗎? 不只傾狂疑惑鬱悶,在場的所有人都疑惑鬱悶著,不明白這又是做的哪一出啊!整個山峰上頓時陷入死寂一般,只聽得到呼嘯著的冷風。 雲擎天提到嗓子上的心並沒有放鬆,看著銀面男子就這樣不動不言地掐著傾狂,憋著一口氣,連呼吸都忘了。 灰衣男子和赤衣男子兩人隱於笠下的眉頭均同時一皺,他們能感覺到他們少主情緒的劇烈波動,心中頓時生起不好的預感,直覺不能再拖下去了,意念一起,不約而同地飛身而起,猛烈的掌風同時打向已無還手之力的傾狂。 感到猛烈的兩股強勁掌風襲來,銀面男子似是在瞬間醒了過來,眼眸中幽光一閃,掐著傾狂的脖子毫不客氣往一邊甩過去,雖然重重的掉在地上,卻恰恰好避開這兩股勁風。 「少主……」灰衣男子飄落在銀面男子的身側,責怪地喚了一聲,赤衣男子隱於紗笠下的臉龐上也顯出了不滿之色。 銀面男子卻沒有多去理會他們,朝著躺在地上的傾狂走過去,發現她正睜著眼睛似是欣賞星空,心裡暗道:莫傾狂,難道就真的無法看到你求饒示弱的模樣嗎?頓時不禁又氣悶又覺得有趣味,居高臨下地邪惡一笑:「莫傾狂,死到臨頭了,還如此悠閒,天底下,就只有你一個了。」頓了一下,又無比婉惜地聳聳肩道:「雖然本少主很捨不得讓你這樣的絕世的人物從世上消失,但誰叫你這麼想不開跟我作對呢!所以……抱歉囉!」說著,手一揚,狠狠地一掌朝著傾狂打下去。 「不要啊……」雲擎天大吼了一聲,竟在這一時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強行提起真氣,飛身攻了上去,卻在半道上被灰衣男子打來的一道強勁的氣流所震飛了出來,摔落在離傾狂不遠的地方,噴出了一口鮮血便往後一倒,強撐著理智,想去救她,卻無論如何也動不了。 傾狂被一掌打中,向上噴出一口血,只覺得五臟六腑被這一掌給震碎了,全身的經脈更加火辣辣地燒起來,整個身體好似在瞬間被撕扯成一片片,卻能感到四肢漸漸地變得冰冷起來,神智也漸漸地陷入了黑暗,直至毫無意識。 幾乎在傾狂陷入黑暗的同一時,一聲清脆的『呲』叫聲響起,下一秒,本已跟鷹鵬打到極遠的靈風出現在傾狂的身旁,紫瞳瞬間變成了深紫,兩隻前腳搭在她的手臂上,在銀面男子等人看起來極像是在叫醒她一般,然而卻不知,它此時正將靈氣源源不斷地輸送進她的體內。 深深地再看了傾狂一眼,銀面男子沒有理會靈風,轉過頭,嘴角一勾,若無其事地朝不知何時又閉上眼睛的聖武真人道:「聖武真人,我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現在已經無人再阻止了,咱們也該起程了吧!」 話音剛落,一聲鷹啼聲響起,巨大無比的鷹鵬扇動著翅膀,立在銀面男子的身旁,而它的身上,此時已馱著青衣老者和冰炎了。 聖武真人睜開眼,看了傾狂和她身邊的靈風一眼,無波的眼眸不可察覺地帶上點點笑意,一轉眸,朝著正掙扎著要起來的雲擎天揚起一個安撫的笑容,便又閉上眼,一副隨你怎麼辦就怎麼辦的樣子。 灰衣老者看著靈風,還有直挺挺躺著的傾狂一眼,覺得心下依舊不安,正想走過去,卻不想,他們的少主已抓起聖武真人,飛到鷹鵬背上,一聲鷹啼,鷹鵬煽動起翅膀,就要飛起,也就不再多想,扶起被傾狂一劍劈倒在地上的赤衣男子,飛躍上鷹鵬的背上。 鷹鵬啼叫了一聲,振翅一飛,下一刻,便不見了身影,整個武雲山頓時顯得無比的空蕩,經過了數次大戰,山峰之上顯得光禿禿的,到處可見山石裂縫,被炸出一個個深坑來,充滿仙靈之氣的武雲山在這一刻竟是無比的荒涼,寒冷颯颯。 「師傅……」雲擎天緊握雙拳,虛躺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他師傅被帶走,虛弱的叫了一聲,便華麗麗的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當天際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山峰之上時,靈風紫色的瞳孔中顯得無比疲憊,眨了眨眼看著傾狂,爾後一爪抓在她的肩膀上,身子一閃,略過雲擎天所躺的地方,便朝山峰下衝了下去。 陽光照射下來的山峰上,已只剩下滿目瘡痍千溝萬壑。 第一百一十一章 脫胎換骨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雲道恆扶著雲擎天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朱安興和顧長平,四人的眉宇間都帶著深深的擔憂。 「雲公子,鳳姑娘,小娃兒還沒有醒過來的跡像嗎?」走到床邊,看著依舊像是在熟睡中的傾狂,雲擎天緊蹙著眉頭問著坐在床邊的雲玄天和鳳舞萱問道,重傷未癒的他聲音顯得十分之低沉虛弱。 雲玄天坐在床上,寬厚的手掌包裹著傾狂柔嫩的手,像是沒有聽到雲擎天的話一般,嘴唇緊緊地抿著,勾魂的桃花眼此時佈滿血絲,一眨不眨地看著躺在床上,臉龐上毫無血色的傾狂,多麼希望她下一刻能看到她睜開眼來,可是,十天了,整整十天了,她就這樣渾身冰冷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還能感到她有呼吸,他真的會以為她已經…… 不,不會,他的小狂兒是天下第一神人,不會有事的,不會,絕對不會,猛然搖去心中的想法,他這一輩子永遠也不會忘了,十天前,當他親眼看著那只靈獸帶著她與雲老堡主回來時的那一刻,他的心臟狠狠地一揪,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 當時,她白色的衣袍上是觸目驚心的鮮血,她靈動深邃的眼眸緊緊的閉著,她那陌生的臉龐蒼白如紙,她的呼吸弱到幾乎感覺不到,她的身軀冰冷得毫無一絲溫度…… 他的腦袋瞬間空了,顫抖著四肢,甚至連走近她的勇氣都沒有,他不敢相信那是他的小狂兒,那是狂妄不可一世,將整個天下踩於腳下的莫傾狂,他不敢去想,如果她真的有事,他該怎麼辦!…… 小狂兒,你醒來好嗎?只要你能醒來,不敢你如何待我,我都甘之如飴,只要你能醒來,就算要用我自己的生命去換,我也會毫不猶豫,只求你,醒過來啊!不要再貪睡了好嗎?內心無聲的呼喊,只希望沉倫在黑暗中的她能聽到,然後快快醒來。 鳳舞萱看著雲玄天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深深在歎了口氣,他真的是愛慘了莫傾狂了,看看那樣子,哪還有一點一國太子的樣子,哪還有一點之前跟她對著幹那個精力充沛的雲玄天的樣子,這十天來,他不眠不休地守在她的身邊,連合一下眼都沒有,身體都已快到極限了,就怕莫傾狂還沒醒過來,他自己就要倒下了。 其實她自己又比雲玄天好到哪去呢?這十天來,她還不是一樣不眠不休地守在這裡。 轉眼,如雲玄天同樣佈滿血絲的鳳眼深深地看著依舊還是易著容的傾狂,在心裡一日這十日來一般,暗暗是對傾狂呼喊著:莫傾狂啊莫傾狂,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能就這樣倒下呢?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正在為你擔心,正在呼喚著你回來嗎?你就個壞傢伙,休想就這樣攪亂所有人的心之後就瀟灑地離開,你快給我醒來,我還沒打敗你,我還沒讓你臣服在我的魅力之下,你可不能就這樣逃了啊! 沒有聽到回答,雲擎天緊皺著眉頭看向雲玄天和鳳舞萱,見他們都是緊緊地盯著床上的人,明顯就像沒聽到他話一般,知道他們都是在擔心著小娃兒,心下不禁慚愧不已,如果不是他沒用,小娃兒怎麼會躺在這裡呢! 伸出手拍在兩人的肩膀上,總算讓他們回過頭來,一看到他們,兩人那副表情分明就在告訴他們,直到此刻,他們才發現他們的到來。 如果不是在這種時刻,他一直會狠狠教訓他們,竟然這麼無視他,但現在他也沒這個心思去管他們無不無視他,虛弱地輕咳了一下,才道:「讓我看看小娃兒。」 其實他也是剛剛才醒過來,身子還十分之虛弱,聽說小娃兒還活著,他幾乎高興得要不顧重傷的身體起來跳兩下,當時那麼重的一掌,他真的沒有想到小娃狂竟然還能撐得住,不由得再次驚歎不已,要是換作他人,在那種情況下受了那一掌,早就魂歸西天了,可見她的生命力還真強啊! 但還沒等他高興完,恆兒的下句一話,又讓他整顆心都提起來,小娃兒整整昏迷的十天,身體一直處於冰冷的狀態,連呼吸也是時有時無,弱得好似隨著都要消失了一般,當下便不顧他們的阻止,執意要來看看,現在看到她就這樣毫無生氣地躺著的小娃兒,真是讓他又心疼又擔憂。 雲玄天和鳳舞萱這十日來只關心傾狂,對於擎雲堡的一切置若恍聞,此時看到雲擎天一時還在疑感他是誰,待看到雲道恆等人,才恍然想起他便是擎天堡的老堡主,當日同時被靈曾同時帶回來的那個渾身是血的老者,相視了一眼,同時站起來,拱了拱道:「雲老堡主。」聲音十分之沙啞。 點了點頭,雲擎天在床邊坐下,拉過傾狂的手,頓時倒吸了一口氣,好冰啊!真的是毫無溫度所言,心下一沉,顫抖著搭上她的脈膊,弱到幾乎感覺不到,可是……怎麼會這樣,她體內的真氣簡直亂成一團麻了,沸騰到令人心驚啊! 「恆兒,你們沒幫小娃兒調理氣息嗎?咳咳……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她體內的真氣完全失控了,再這樣下去,咳咳……非,非得破體而出不可,咳咳……」雲擎天大怒地轉過頭來,喝斥道,因情緒起伏過大牽動受了重傷的心脈,邊說邊咳嗽起來。 「父親,你沒事吧?別激動。」雲道恆趕緊一手撫上雲擎天的後背,源源不斷的真氣便輸進他的體內,為他調理氣息,等到他漸漸緩和下來,才又道:「父親請聽我說,當我為小風把脈,發現她真氣十分混亂時,便想與幾位師弟一起為她調理氣息,但是每當我們想為她輸送真氣時,小風那只靈獸就會攻擊我們,雖然我們不知道它為什麼要阻止我們這麼做,但我起,既然它是小風的靈獸,應該不會害她,所以就……」 聞言,雲擎天才稍稍平息了下怒氣,轉回頭看著伏在傾狂身邊的靈風,以他的修為,隱隱能感到從它身上散發出來的靈氣,沉吟了一下便道:「嗯,小娃兒的情況確實很奇怪,體內真氣異常活躍,但是全身卻冰冷非常,這樣的情況,倒是見所未見,如果冒然輸入真氣,如果適得其反就更糟糕了,它既然身為靈獸,必然深有靈性。」 頓了一下,又邊若有所思,邊似自語道骸靶⊥薅x脊庋`y岵換腰且蛭P晃矣迷鋪煬髡嫫砢蕞奠腕l俊?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地看了他一眼,滿眼的不可置信,雲玄天更是怒紅了眼,不也管他是高齡老前輩,而且還身受重傷,一個跨步上去,便猛然揪起他的衣領,咬了咬牙,低沉著聲音道:「你再說一遍?是你將小狂兒打成這樣的?是不是?」 「雲公子,快放開我父親。」雲道恆雖然滿心的疑感與不可置信,但見雲玄天這樣揪著他的父親,還是緊皺了下眉頭,低喝的一聲,跨前一步,便要去拉開他,卻被鳳舞萱擋住。 「先說清楚。」鳳舞萱瘖啞著聲音,眼眸一瞇,無形氣勢壓了下來,竟真的將雲道恆三人給震住,她怎麼也沒想莫傾狂會變成這樣竟是這個雲老堡主下的手,如果真的是這樣,她發誓,一定會讓擎雲堡從這個世上消失。 「先放開我師傅。」朱安興和顧長平跨上前,同聲喝道,心裡不禁震驚眼前這兩個人竟有如此強的氣勢,想來,也必然不是什麼平凡的人物,但就算是天皇老子,都不能這樣對他們師傅,再說,他們也絕不信,會是他們師傅下的手。 眼看就要動起手來,雲擎天擺了擺手,忍著體內翻湧的氣息,斷斷續續道:「咳咳……都……別吵……咳咳……小朋友,先別……咳咳……衝動,咳咳……」真是個衝動又不懂地尊老的壞小孩子,沒看到他受了這麼重的內傷嗎?竟然這樣對他,要不是看到他是為了小娃兒的份上,他非得好好教教他什麼叫『尊老』不可。 見雲擎天一副隨時都要倒下的樣子,雲玄天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開他了,但還是依舊很不善地盯著他,等著聽他說。 雲道恆急忙扶著雲擎天坐下,源源不斷的真氣再次輸入,朱安興和顧長平怕雲玄天他們再動手,也立即護在他們師博的身側,鳳舞萱站在雲玄天的身旁,同樣不善地盯著雲擎天,『兩派』對峙於床邊。 床上的傾狂依舊沉睡於昏迷中,對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毫無所知,靈風懶洋洋地微睜了下眼,便又重新閉上,懶得理他們要不要打,只要不影響到它主人,就算把整個擎雲堡拆了也不關它的事。 半晌,雲擎天才微微理順了氣息,瞪了一眼死命盯著他的兩人,微喘著氣道:「看什麼看,你們的爹娘沒教你們尊老嗎?沒死在那群傢伙的手上,倒差點死在你這個死小孩的手上。」 被這麼一說,雲玄天臉上微紅,但一想到傾狂有可能是被這個要他尊老的老頭打傷,他就只想殺人,哪管他尊不尊老的問題,不客氣地低吼道:「別廢話,快說,小狂兒到底是不是被你打傷的?」也沒心理去聽他後面的話。 其他幾人倒是聽得清清楚楚,眉頭均是一攏,他們都不知道傾狂和雲擎天怎麼會弄得渾身是血回來,雲道恆他們大概能猜得到必是闖上武雲山的人下的手,卻不知是什麼人,具體情況怎樣,鳳舞萱則完全一點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此刻聽得這麼一說,立即便想到天月神教那夥人,但又覺得以他們的實力,怎麼可能傷得了傾狂和雲擎天這兩個超高階高手? 「真是愚子不可教也。」雲擎天皺了皺眉,搖了搖頭甚是失望道,見雲玄天額上青筋爆起,才輕咳了一聲道:「我們到外面說吧!別打擾到小娃兒,以小娃兒渾厚的底子,再加上有靈獸在,相信她會化險為夷的。」這句話是為了讓他們放心,也為自己放心。 猶豫了一下,雲玄天轉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毫無轉醒跡象的傾狂,才與鳳舞萱同時點了點頭,向外室走去。 「小娃兒,加油啊,要快點醒來哦!」輕輕地握了握傾狂的手,雲擎天打氣道,接著便示意雲道恆扶他出去。 房間裡頓時靜下來了,唯有床上躺著的毫無生氣的傾狂還有閉著眼睛,默默地輸送靈氣進她體內的靈風。 外室,雲玄天和鳳舞萱雙手環胸,一昏只要他說一句『傾狂是被他打成這樣』的話,就上前將他給撕了的惡狠狠模樣,盯著眼前臉色蒼白,虛弱不已的雲擎天。 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的話,雲擎天相信,此刻他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輕咳了一聲,臉色一正,認真無比道:「要說之前,你們要先告訴我,你們是什麼人?別用化名,我知道小唯兒原名叫莫傾狂,是一國太子。」他要確定可以告訴他們多少事。 「莫傾狂?龍麟國的太子,那個武功超群,智蓋天下,謀略無人能及,平息了燕雨、韓霜兩國叛亂,為天元皇室報仇而滅了兩國,最終將燕雨、韓霜、天元三國併入龍麟版圖,承襲天命玉璽的天下第一神人莫傾狂?那個創製出郡縣制的傾狂太子,是小莫?可是……」雲玄天兩人還未開口,一向沉穩的顧長平便不禁驚呼出聲,天啊!他不會聽錯吧!小莫竟然就是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傾狂太子,他竟然見到那個傳中的神人,可是不對啊!雖然不可否認小莫的魅力無人能敵,但是那平凡的相貌,怎麼看都不像是傳言中所說的玉面朱唇,丰神俊朗,美貌冠絕天下的絕世佳公子啊。 雲道恆和朱安興也是震驚不已,雖然他們極少出堡,但是對於這位可謂已是家喻戶曉的絕世人物,他們還是聽到了不少關於她的事,那豈止是用傳奇兩個字能得說了的,雖然各種各樣的版本很多,但是無一例外的就是,她是天降神人,是天下男子學習的榜樣,是天下所有老少女子夢中的夫婿,世人皆傳道:生子當如莫傾狂,嫁女當嫁莫傾狂。 哇,原來小娃兒那麼出名啊!還是什麼天下第一神人,看他們的樣子,小娃兒一定有什麼精妙無比的故事,過後一定要好好聽聽才行,雲擎天在心裡暗暗地想道。 雲玄天見他竟已知道傾狂的真實身份,當下一番權衡思索,看了鳳舞萱一眼,見她思索了一番後點點頭,才開口道:「沒錯,小狂兒是便是龍腆太子莫傾狂。」頓了一下,知道顧長平的未出口的話是什麼,便又道:「小狂兒易了容,她本來的面目不是如此,至於我,原名雲玄天,乃楚雲國太子,她,是鳳堯國太女鳳舞萱。」 聞言,雲道恆等人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縱然他們活了大把年紀,什麼樣的大場面都見過,但是突然之間三國儲君都同時出現在他們堡中,還幫他們對抗強敵,即使他們再鎮定自若,也不得不感到『受寵若驚』啊! 「哦,想不到三國儲君感情這麼好啊!」雲擎天倒是沒有受到驚嚇,卻是挑了挑眉道,他雖閉關幾十年,但各國間明爭暗鬥可是從各國立國以來就未曾停歇過的,哪一國不想一統天下,成為這萬里河山的主宰,即使他不理塵世中的事,也知道,經過這麼多年,各國間的鬥爭必定是越演越烈,現在這兩人對小娃兒這麼好,看得出是出自於真心,但畢竟在身份上還是『敵人」因而這份真心有幾分是真的,有幾分是帶有目的,還真不好說。 聽得出雲擎天話中的意思,雲玄天一個氣極,他怎麼能容忍他人質疑他對傾狂的感情是帶著目的呢!當下桃花眼一勾,冷冷道:「別用這麼怪裡怪氣的語氣說話,我對小狂兒的感情日月可鑒,無關身份問題。」 火氣還真大啊!雲擎天四人同時想道,而且這句話怎麼聽怎麼怪啊! 鳳舞萱暗翻了下白眼,這個雲玄天還真是唯恐天下人不知他愛上一個男子,但他對莫傾狂坦蕩感情也再一次讓她感動著,不過,感動歸感動,別想她就放棄爭奪莫傾狂,鳳眼一凜,同樣冷冷道:「雲老堡主,身份是注定了,誰也改變不了,但是本太女對傾狂太子的真心,可昭日月,輪不到你來質疑。」 「呃,兩位想太多了,我可沒什麼質疑的意思。」雲擎天一愣,撫了撫鬍鬚搖頭道,他今天是不是不宜說話啊!不過就說了一句而已,就把他們的殺氣給調出來,再說一句,直接就將殺氣給升級了,那叫一個冷啊!真不愧是當儲君的,那一身的冷氣壓,直把他這個老頭的心尖給凍得一顫一顫的。 「哼。」雲玄天冷哼了一聲,目光轉回掃向鳳舞萱,正好與她同樣掃過來的視線一撞上,『辟里啪啦』無形的戰火在兩人之間燃燒著。 好大的火藥味啊!雲擎天四人相視一眼,均是一臉的趣味,這兩人怎麼就讓他們想到『情敵』二字,而爭奪的對象是誰,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看來她還是男女通吃啊! 「看什麼看,快說。」對視不過短短一瞬,雲玄天和鳳舞萱同時收回視線,極有威嚴地瞪視了四人一眼道。 「咳……」 輕咳了一聲,雲擎天又在心中對兩人的不尊老吐槽了一下,才嚴肅地開口道:「你們既然跟著天月神教進來的,必然也聽過雲武山的事吧!」見他們都點了點頭,才又道:「其實武雲山便是擎雲堡的後山禁地,這一次,天月神教圍攻擎雲堡的目的就是武雲山,他們藉機逼我出關,因為要上武雲山,需得穿過一道關口,只要我守在那裡,一旦發現有高手入侵便可即使關閉關口,任對方武功再高也沒用……」 其實對他們說出武雲山的事,他心中自有一番計較,如今他師傅已經出事了,也無須再怕武雲山的事傳出去,會擾了他師博的清修,而他們既然是都是一國儲君,又與小畦兒關係那麼好,或許解救他師傅的事,還需要他們的幫助,畢竟小娃兒只是龍麟國太子,多兩個國家的儲君相助,希望會大很多。 「什麼武雲山,不關我的事,我只想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把我的小狂兒給傷成這樣。」見雲擎天說了半天也沒說到傾狂被誰打成這樣,雲玄天不耐煩地說道,現在他哪有心思去聽什麼武雲山的事,他只想知道是誰打傷了小狂兒,如果真的是眼前這個老傢伙的話,他一定一把火把什麼擎雲堡武雲山給燒了。 「臭小子,別打岔,老子這不就要說到。」雲擎天吹鬍子瞪了一眼,他老人家頂著這哥重傷虛弱的身休說這麼多話,不體諒他也就算了,還動不動地吼他,小娃兒怎麼會認識這麼個沒禮貌的傢伙啊! 「雲太子。」鳳舞萱對雲玄天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燥,雲玄天一遇到莫傾狂的事就完全亂了分寸,這點,她早就明白的很,但是她不一樣,她雖也掛心與她,卻還時刻保有理智,何況武雲山不關他的事,然而或許關她的事,自從那日感到雲道恆施展雲天訣時,散發現來的那種氣息,她就有預感,她師傅交給她的任務必然與他們有關,更甚至於就在武雲山山上。 「還是小女娃懂事。」雲擎天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再看雲玄天,而是看著鳳舞萱,又開口道:「你們一定很奇怪,武雲山上有什麼秘密,讓他們費那麼大的心思吧!其實不怕告訴你們,他們的目的意在我師博,至於這其中的內情,我就不說了,反正也不關你們事。」將話奉送回給雲玄天,其實他雲擎天還是挺小氣的。 師博?雲擎天的師博在武雲山上?鳳舞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在一瞥雲玄天之後,最終選擇了沉默,心裡卻是難以平靜,怎麼會不關她的事,如果他的師傅就是聖武真人的話,那就很關她的事好不好,但是現在明顯不適宜問這事的時候,算了,既然已經找到了方向,等沒人的時候再問清楚也不遲。 頓了一下,雲擎天沒有錯過鳳舞萱鳳眼中一閃而過的激動與欲語又止的樣子,不禁苫蟾T爍MU櫻o礱嬡慈粑匏{醢愕、絛蚍嚓e靶∥□|闖雋頌煸律窠棠腔鍶說囊蹌保o閿胛乙煌些膚窪K粕劍根K粕礁叨燃郫釸↘x愣s忌喜蝗ュ韌壯峔o胄⊥薅言ュt狾酉拫K粕揭餑看鶨L沂Σ┐哪腔鏌還燦興娜耍取梬痦Lv囈贅呤鄭t撗噹閰祚晼璋戫舅蕪眯`涔Ωg巧畈豢剎猓挫[譴τ諶跏浦晢淕s漞E氳劍陛禚zr奶旄癡媸強植賴獎涮n。 覛? 說到傾狂,雲擎天精睿的眼眸中竟閃動著無限的崇拜與熾熱光芒,整個人激動地恨不能來一段表演,將傾狂在武雲山上怎麼打敗冰炎雙胞胎,怎麼打傷實力比她高出許多的銀面男子的情景來個現場重演一番,可惜傷得太重了,雖經過十天的調息,內傷卻還是未癒,身子也是極其虛弱,如果不是本身底子夠強,此刻怕是還躺在床上動不了呢。 雖然不能來段表演,但還是激動萬分地將那麼驚險又精彩的一幕講得繪聲繪色,聽得他們幾人一愣一愣的,尤其是聽到那瞬間自創的『混元太極』,更是同時在心裡暗暗道:變態啊!怪物啊!又同時不禁婉惜,如此精妙的武功沒能親眼見到,真是太可惜了。 耳聽著,雲玄天和鳳舞萱的心思各自難明,在驚詫之中同時也帶著點點,苦澀吧! 「咳咳……眼看,咳咳……那銀面男子就要……咳咳……咳咳……」講得太過激動了,雲擎天的身子有點撐不住了,不停地咳嗽著,臉色變得十分之慘白。 「父親,先歇歇吧!」雲道恆又再次將真氣輸進雲擎天的體內,卻只時幫助他調息體內的真氣,主要是他現在剛剛醒過來,身子很虛,需要好好休息,哪能如此激動啊!就算底子好,也經不起重傷後這麼折騰啊! 「雲老堡主,你先去歇歇吧!等養好身子再說。」鳳舞萱蹙了蹙眉,心下不忍,怎麼說都是一個受了重傷的老前輩,他們真不該在這個時候『逼』他講這麼多話,雖然大部分估計是他因對那一仗太過激動得難以抑制住自己想講的,而且講了半天,也沒講到到底是誰打傷了莫傾狂。 「反正人就在這,也不怕會跑了,晚點說也行。」雲玄天彆扭地哼一聲道,聽了這麼多,雖然還沒聽到是誰這麼大膽傷了他的小狂兒,但怒火這時也平息了下來,覺得自己是過於衝動了,怎麼看,雲擎天都不像是會傷害小狂兒的人,但面子上,讓他拉下不來,何況就算不是他將小狂打成這樣的,那他自己說他打了小狂兒一下也是事實吧!不管怎麼說,在『真相』未明之前,他是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的。 「咳……怎麼,你們都把我當重傷病人了不成?咳……」老子再說上一天一夜也不成問題,咳咳……」搖了按手,雲擎天粗喘了幾口氣,好不容易稍稍平息了下來,吹鬍子瞪眼睛道,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大家都把他當易碎的『陶瓷,一樣奉著。 「父親別激動,沒人把你當重傷病人。」雲道恆無奈得咐和著說道,雖然他父親已經九十高齡了,但卻越活越回去,心態整個就跟個老小孩子沒兩樣,經常還得他這個當兒子的哄他。 雲玄天的嘴角抽了抽,鳳舞萱暗自翻了翻白眼,感情這位雲老堡主比雲玄天還要彆扭啊! 「咳…… 本來小唯兒可以殺了那個銀面男子的,咳,但是卻不想又多來兩個絕頂超高手,還加上一隻怪物,咳……」雲擎天繼續說道,頓了頓,為避免再次提到傾狂而太過激動,便決定閒話少說,微喘著氣道:「小蛙兒又跟他們大戰了幾個回合,咳……至於老子為什麼會打了小蛙兒,當時小娃兒真氣消耗過大,後勁不足,師博便讓我用雲天訣卻打她,而她自己也同意,至於原因,現在我現在還不能確定,要等她醒來後才能清楚,咳咳……」 「師博,先回房休息吧!」朱安興上前來與雲道恆一左一右地扶起雲擎天,不能再讓他逞強下去了。 雲擎天自己也知道以他現在的身子是無法再多說什麼,也就不再逞能了,任他們扶著向門外走去,在既然跨出門檻時,又突然開口道:「咳……小娃兒如果醒了,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這個小老頭還挺可愛的嘛!」看著雲擎天被扶著離開,雲玄天撇了撇嘴道。 「咳咳……」顧長平還沒走,聽得雲玄天這麼說,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爾後對他們拱了拱手道:「雲太子,鳳太女,小風就煩勞你們照顧了,有什麼事請立即告知我們。」 「嗯。」兩人點了點頭,顧長平打了一下招呼便離開,畢竟還有很多事需要去處理。 顧長平一離開,雲玄天就迫不及待地衝進內室,看到依舊靜靜躺在床上的傾狂,眼眸立即黯然了下來,掩去無限的失望,他多麼希望他進來會看到已經醒過來的傾狂,但還是失望了。 鳳舞萱緊隨其後進來,眼眸中同樣閃過失望,站在床頭瞥了坐在床邊又握著傾狂手的雲玄天,微不可覺地輕歎了口氣。 又過了三日,傾狂依舊還沒醒過來,雲玄天和鳳舞萱的心已經在慢慢地往下沉下去了。 傾狂昏迷的第十三日,鳳舞萱跑去找雲擎天問清楚一些事,房間裡只有雲玄天一人守著,極度疲憊的他終於撐不住靠在床邊打了一眺。 卻不想,這個時候靈風猛然睜開紫瞳,極度無神的紫眸在瞬間閃過光亮,是一種名為興奮的東東的。 腦袋渾渾噩噩之中,傾狂在黑暗之中漸漸有了意識,能清晰得感到自己體內的真氣正在慢慢地平緩下來,消失的力氣和休溫也在漸漸地回攏,就像是剛經過一場冰與火的洗禮一般,而確實,昏迷的這段時間,她無論是身休還是意識都經歷了一場冰與火的鍛燒與洗禮,意識拉回來的瞬間極度虛弱的身子也立即充滿了無盡了力量,整個人彷彿重生了一般。 稍稍打了一下盹的雲玄天眉頭一直緊緊地皺著,心裡一直在掛心著傾狂,也並沒有真正的昏睡過去,迷迷糊糊之中感到手中握著的手動了動,立即將他給驚醒。 睜開眼,滿懷驚喜地朝床上看過去,然而床上的人依舊緊閉著眼,並沒有醒過來,不禁又再次失望地喃喃道:「又出現錯覺了。」 黯然地垂下頭去,卻在一秒激動得全身亂顫,他感覺到了,手中握著的手不再冰冷,而是又恢復到以往的溫暖,確確實實的休溫是不會錯的,眨了眨眼,又孩子氣般地揉了揉佈滿血絲的眼,這次一定不是錯覺,他真的看到了,她的手在動,她的眼珠子貌似也在轉動著。 為了看得更請楚,雲玄天對著傾狂的臉伏低下頭去,如此近的距離以至於他能清晰地感到她因呼吸而呼出的溫熱氣息,她身上的淡雅清香也毫無預警地躥進鼻尖,『轟』地一聲,一股血氣直往腦袋上衝去,臉上火辣辣地燒著,鼻間癢癢的,貌似有股熱流正要流下來。 雙眼突而睜開,一抹恍若啟明星般騰亮的精爍光芒在更顯黝黑深邃的眼眸中閃過,毫無預兆,入眼的一個無限放大的臉龐,正在她的正上方,離她的臉還不到五厘米遠。 動作永遠思想還得要快,尤其是像傾狂這種超高階高手,在她思想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之人是誰時,她的拳頭已經送出去了,『砰』……力道還小,如果不是沒有感覺到危險的氣息,她就一定不是出拳那麼簡單了。 「哎喲……」一聲慘叫聲隨著『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某人很慘悲地猝下了床,頭冒金星地捂著痛到不行的左眼,顯然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霍』地一聲,傾狂猛然坐了起來,先是看到伏在她身邊的因極的靈風,立即便明白過來,自外傾注進她體內的那股靈氣是靈風所為,心疼地撫了撫它的身軀。 「□……」被傾狂柔嫩的手如此溫柔撫摸著,靈風滿足地咧開嘴呲叫了一聲,便因因極而沉睡了過去。 一手輕撫著靈風,傾狂轉過眼來,便看到像個耍彆扭的孩子般坐在地上,一手捂著左眼,滿臉鬍渣,狼狽得像從哪裡逃難來的乞丐漢的傢伙,半響,黑瞳裡閃過訝異,猶豫地叫了一聲:「狐狸?」不會吧!眼前這個說是乞丐流還抬舉他的傢伙會是那個迷倒萬千少女的『狐狸精』?怎麼搞得這麼狼狽啊! 昏迷的十三日,她完全不知周圍所發生的事,倒也不是說她完全沒有意識,只是她的意識是停留在她自己的世界之中,怎麼說呢!就好像她的意識停在另一個空間,完全與外界隔絕,這段時間,她能感覺自己身體內的變化,卻不知道周邊發生的事,更不知道她昏睡了多久。 眼看著銀面男子那一掌打了下來,她原本也以為自己這一次非死不可,但是沒想到,看似如此凶險的一掌,其實根本就沒用上多少真氣,根本就不會傷到她,那一瞬間,她不禁疑惑,那個銀面男子怎麼會放過她呢? 但下一秒,便容不得她多想了,全身的經脈不可抑制地鍛燒起來,神志也因劇痛而漸漸漸陷入黑暗,神志陷入黑暗後,確實有那麼一段時間完全失去了意識,但是沒過多久,她的意識就漸漸地回籠,卻無法醒過來,因為她的意識只能留停在自己的世界時,確切的地,是她的體內經脈百骸正在進行的蛻變需要她調動全部的意識去支撐。 如果她想的沒錯的話,雲天訣的真氣打入她體內時被她引導入經脈後並未完全融合便被她壓制住,所以在她真氣弱下去之時,那股被她壓制住的『新生真氣,便起來『造反』了,似是要報復般地撕扯鍛燒著她全身的經脈。 意識回攏的瞬間,她就能清晰地感到全身的經脈正在承受著那股極強的『新生真氣』炙熱的鍛燒,更甚於她本身的所有熱量似是還嫌它燒得不夠猛烈,竟都在瞬間湧入經脈中參加這項鍛燒工程,在體內四躥沸騰的超強真氣帶著不焚燒成灰燼不罷休的氣勢一寸一寸地燃燒著她的經脈,她的四肢百骸,她的丹田,巨大的痛若如此真切被她的意識接收到,痛到她幾近難以忍受地想自殺,但是很可惜,她的意識是無法自殺,只能調動全部的精力神去與這種滔天的巨痛相抗衡。 然而當全身的經脈全被燃燒完之後,一股充盈的真氣便從她的身體各處湧了進來,那是自她出生起采天下日月之精華所匯聚而成的強大靈氣,自靈台之處被納進經脈中,順著被燃燒的經脈一寸寸地修復起來,漸漸地,被燃燒過的經脈都被修復完畢。 就要她的意識正為忍過巨痛而歡呼起來的時候,縮在丹田中的炙熱真氣又再一次循著剛修復完畢的經脈更猛烈地燃燒起來,更加難以忍受的強大巨痛狠狠地揪住她的意識,不過這一次所不同的是,炙熱真氣所燃燒一分,靈氣就修復一分,剛開始,修復的速度遠不如燃燒的速度,但每一次燃燒後重生都會令經脈更加堅韌,直到兩者的速度相等,這種漫天的巨痛也就變得麻木了。 但是漸漸的,靈氣損耗過大,有種後勁不足的感覺,修復的速度也慢了也下來,炙熱真氣似是化作無數朵艷麗的火花瘋狂地鍛燒著她休內的經脈,更為強烈的漫天巨痛的感覺又是如此的清晰,甚至有種就要死去的感覺,她意識似是在這種巨痛下慢慢地快要消散了,她知道一旦真正沒了意識,那麼她就真的可以重新去投胎了。 就在這時,一股自外而來的精純靈氣傾注進她的體內,又開始了修復工程,直至兩種速度再次同等,自外而來牧櫧臕O床歡系厥淥徒畷襶晶粉K換岱5櫧迮豱j那榭觥? 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炙熱真氣不停地燃燒著,靈氣不斷地修復著,不知就這樣燃燒、修復、鍛造了多少遍,直至她能感覺到全身的經脈、百骸、丹田全部煥然一新,如新生的嬰兒般那麼地純淨,卻又是從未有過的堅韌,炙熱的真氣才慢慢地平緩了下來,也冷卻了下來,瞬間融入她本身的真氣中,化為一休,源源不斷地朝丹田而去,重生的經脈似乎十分適合真氣的運行,那種感覺真的是美妙無比啊! 然而這種美妙的感覺沒有持續多久,在下一瞬間,她便進入一種萬物皆空的感覺,無憂無喜無樂無悲,什麼感覺都沒有,就像是在母體羊水中的胎兒一般,徹底地體驗了一把『空』字的真正含義,不是身休或精神上的空,而是真正的空。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從『空』中回籠了意識,便是她能感知到外界的時候,這一刻,她知道她的經脈百骸都已儼然脫胎換骨了,而本來經過這一場鍛造,她無論是身體亦或的精神力都應該十分疲憊才是,但其實不然,她感覺全身真是爽到不行了,精純的真氣,充盈的靈氣,精沛的精神,用之不完的體力,即使讓她再跟向銀面男子那樣的超強高手打上三天三夜也不沒問題啊! 這邊,還在發昏的雲玄天聽得這聲帶著疑惑的『狐狸精』,整個人為之一震,這個熟悉到骨子的聲音,這一聲令人又氣又甜蜜的『狐狸精』,有多久沒有聽到過,明明沒有多長時間,卻感覺很好過了一輩那麼久。 『狐狸精』?天下間只有一個會這樣叫,這個清脆悅耳的聲音獨屬於一人,她醒了?他聽到她的聲音了?又是幻覺嗎? 小心翼翼地抬著頭,床上坐著的人神精奕奕,神采飛揚,黝黑的臉龐上面色紅潤,眼眸一轉間顧盼神飛,雖然看了十幾天,卻感覺依舊陌生的相貌,但那顧盼間的神采不是他為之傷神了十幾天的莫傾狂又是何人呢? 醒了,醒了,小狂兒真的醒了,這回絕對不是錯覺,她不僅醒了,而且精神還好得不了,一點也看不出是剛從死亡邊緣回來的人。 一激動間,也顧不上差點被打爆的眼睛,一個狼撲,狠狠地床上的人給緊緊地攬進懷裡,只有這樣,他才能相信這個他差點失去的人真的醒過來,真是回來了。 猛然被抱得緊緊,傾狂從回想中拉回了神智,先是一愣,眉頭微皺了一下,卻沒有推開他,反而慢慢地放鬆了下身休,任他抱著,雖然他只是緊緊地摟著她,沒有半句言語,但是她能清晰地感到他在顫抖,仝身乃至整顆心都在顫抖著,他在激喜的同時,更多的是在害怕。 害怕?他是在害怕她會一睡不醒嗎?傾狂心中也跟著一顫,正想說兩句,卻發現被抱得太緊了,別說要說話了,就是呼吸都快做不到了,這只死狐狸,幸好她現在精神好得不得了,要是真的重傷初醒,被他這一抱,鐵定立即回閻王那裡去報道。 「呼……我說狐狸,你快把我給勒死了……」用力地微推開雲玄天一下,趕在被勒死之前,傾狂呼了一口氣,終於抗議出聲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激動了,你還好吧!」聞言,雲玄天趕緊放開傾狂,撫了撫她的後背,幫她順順氣。 搖了搖頭,讓他不用這麼緊張,傾狂抬起眼眸,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雙本應漂亮勾人的桃花眼,此時卻深深地凹陷下去,眼中佈滿的血絲,哪還能放電勾人啊!不嚇死人就不錯了,左眼一片血青,那是剛剛被她打的,哎,想不到有一天,她還真的對他這張臉下得去手了,雖然是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但想想,還真是罪過。 她很無情,就算眼前屍橫遍野,她的心就不會有任何感覺,但是此時,她的心中卻是一疼,為他而心疼。 伸出手,輕輕地撫上他蒼白而又枯瘦的臉龐,繼而撫上他的左眼,動作是如此的輕柔,就像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一般,微微一歎道:「我昏迷了多久了?」依她對他的理解,她昏迷的這段時間,這個傻瓜,必然一直守著她,才會把自己搞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感受到那雙柔嫩溫暖的手如此溫柔地撫過他的臉龐,雲玄天覺得那雙手撫的不是他的臉,而是他的心,柔柔的,麻麻的,不停地撩撥著他的心湖,聽著那一聲帶著心疼的問話,不知是因為她突而其來的柔情,還是因為太久沒好好休息,雙眼突然變得澀澀的,有什麼正在漸漸地湧上來,眼前濛濛的,深吸了口氣,出口聲音帶著重重的鼻音,十分之沙啞:「你這個貪睡鬼,已經睡了十三天了。」 呀!十三天了,這麼久?這一番脫胎換骨整整用了她十三天的時間,但在她意識中也不過是短短一瞬間的事,傾狂一驚,看著水霧濛濛的雲玄天,也就是說,他守了她整整十三天?更甚於是不眠不休地守了她十三天。 「我這個貪睡鬼已經睡了十三天了,已經睡飽了,現在該輪到你睡了。」輕撫了他佈滿血絲的眼眸,傾狂似玩笑般地說道,不待他反應過來,便一用力,將他給拉到床上,躺在她的身邊,見他在一驚之後便要掙扎著起來,便雙手按在他的雙肩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勾起一個魅惑的笑容,輕哄道:「乖,聽話,閉上眼睛睡覺。」 呆呆地看了傾狂一眼,雲玄天像個乖小孩一般,揚起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點了點頭,便聽話地閉上眼睛。 就在他剛將眼睛閉上的時候,『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有人正好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朋友之交 就在他剛將眼睛閉上的時候,『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有人正好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鳳舞瑩憔悴不已的臉龐上帶著興高采列地走了進來,她的預感沒錯,她真的找到師傅讓她找的人了,嗯,雖然也不算完成了全部的任務,但也算完成了一半,這也足夠她欣喜若狂的了! 雖然她因與雲擎天剛『相認』而恨不得來個促膝長談,但一想到莫傾狂,還是在『相認』後便急急地趕回來,只是沒想到會看到差點嚇得她心跳停止的一幕,一聲尖叫就要衝口而出。 「噓……」傾狂在鳳舞萱還未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知道,在她剛要大叫出聲的瞬間已經飄到她的眼前,一手摀住她微張開的嘴,一手伸出食指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轉回頭,看向床上已經在瞬間沉睡過去的雲玄天和靈風,示意她說,小聲點,有人和狐在睡覺呢! 鳳舞萱瞪大著鳳眼,整個人直接石化了,連點頭都忘了,就這樣死瞪著傾狂,也不知她是被傾狂突然醒過來給嚇到了,還是被剛剛那『兒童不宜』的一幕給嚇到,總之她就是被嚇得不輕了。 見她完全傻住了,傾狂慢慢地放下手來,鳳舞萱微張著紅唇,是沒有喊出來,因為她成石像了,連眨一下眼都不會了。 「喂喂,回神了。」纖纖玉指在鳳舞萱的眼前換了換,傾狂好笑地看著難得如此失態的她,有必要嚇成這樣嗎?心裡承受能力還真差。 「呃……」狠狠地嚥下卡在喉間的一口氣,鳳舞萱終於拉回了三魂七魄,眨了眨眼,拉著傾狂上看下看,轉了個圈,前看後看,愣愣地砸巴了下道:「你,你醒了?真的的醒了?怪哉怪哉!」 「你丫的才怪呢!看你這表情,是不高興本太子醒了還是怎麼了?」絆裝一怒,傾狂柳眉一挑,雙手環胸,斜斜地瞪著還在圍著她轉,一臉古怪神色的鳳舞萱,那臉色確實有夠古怪的,不似欣喜,不似擔憂,饒是傾狂也看不出她這古怪的神色是在想什麼。 「不是。」搖了搖頭,鳳舞萱沒有跟傾狂鬥嘴,而是突然停在了她面前,直直地盯著她,盯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她都快頭皮發麻了,然後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般,眉頭越蹙越緊,佈滿紅絲的眼眸中也漸漸變得波光粼粼。 「中邪了?你……呃……」傾狂有點不甚自在的撓了撓臉頰,歪著頭,揚了揚唇取笑道,她昏迷的這段時間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怎麼好好的一個鳳舞萱變得這麼古里古怪的。 只是還沒等她把話說完,下一刻,就又差點被勒死了,搞什麼啊!早知道就不醒過來了,省得被勒了一次又一勒,而且一次比一次狠,還不知接下來要被勒多少次呢。 這丫的不會真的想謀殺她吧!剛想趕地被勒死之前推開她,卻在下一秒,整個人像是被雷劈到般雷焦了,不會吧!這小妞兒竟然……竟然抱著她哭了耶!鳳堯國太女鳳舞萱伏在她的肩膀上哭了耶,哭得稀里嘩啦的! 「呃……乖,不哭,誰欺負你,告訴本太子,本太子幫你揍扁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傾狂一副很講義氣地仰了仰頭道,講義氣歸講義氣,該推開還是要推開,不然要是就這樣被勒死,她多冤了她,一個超高階高手在脫胎換骨之後被莫名勒死,傳出去,不笑掉天下人大牙才怪。 剛一被推開,鳳舞萱抹了一下眼淚,又緊緊地抱住傾狂,這一次雖抱得緊,卻也不會勒死人,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往傾狂的肩膀上抹去,邊哭天喊地道:「天妒英才啊!老天爺未免太不開眼了,雖然你這傢伙又惡劣又恐怖得經常嚇死人,但是怎麼說如此絕世人物,也不應該這麼短命啊!嗚嗚……你這混蛋傢伙,怎麼能這樣啊!本太女長這麼大,難得遇到一個看得入眼的,難得遇到一個對味口的對手,難得對一個人這麼上心,你怎麼能就這樣走了呢!」 深深吸了一口,又往傾狂的肩上抹了一把眼淚,在她要開口之時,又再一次哭天喊地起來:「你這小壞蛋,本太女還沒讓你拜服在我的魅力之下,還沒報上次在龍麟皇宮的仇,還沒打敗你,你,你怎麼就能這麼狠心地丟下我們呢?……」 傾狂越聽,額頭上的黑線就越多,整個黑線網就把她給罩在內,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鳳舞萱這丫的這麼有雷死人的本事,敢情哭成這樣是把她當死人了,她溫熱熱,健健康康的人怎麼看都不像是鬼吧!這小妞兒不會是因為她醒過來而太過激動,精經錯亂了吧! 「停……」 終於忍無可忍,傾狂黑沉著臉狠狠地揪下某個『掛』在她身上,哭得比死了爹還慘的傢伙,做了個停了手勢,將她給喝住,看著被嚇得有一下沒一下地吸著鼻子,像只被丟棄的小狗般可憐兮兮的鳳舞萱,頭疼地撫了撫額頭,一陣無語,這心機深沉,狡猾強悍的鳳太女露出這等小汝兒家家的可憐表情,怎麼看,都怎麼讓她頭皮發麻啊! 深吸了一口氣,傾狂二話不說地拉起鳳舞瑩的手,纖纖玉指搭上她的脈膊,極為認真道:「脈像正常,身體沒問題,至於五感失靈,腦筋打結的原因,極有可能是精神錯亂,亦或走火入魔,簡單來說,你老得了精神病,不過,請放心,小小的精神病,還難不倒本太子,只要扎幾針就好了。」 「混蛋,你才得了精神病呢!本太女正常得很。」愣了半響,鳳舞萱才反應過來,條件反應地怒喝了一聲,抬起腳便想踢過去,但最終還是放了下來,依舊在站在那傷心著,本來就佈滿血絲的眼眸淚眼汪汪,更顯通紅,真是我見憂憐,她本身就是大美女,別具一番風情,此時傷心至極的模樣就處是鐵漢也得融化了。 傾狂在無語之下,心中一股暖流漫延,雖然她莫名其妙把她當死人讓她很不爽,卻也明白,一向強勢的鳳舞萱會突然哭成這樣,都是因為她,看她雙眼通紅,眼眶周圍一層深深的黑眼因,英氣的臉龐上深深地凹陷下去,一副憔悴不已的模樣,實在也是狼狽得很,明顯就是睡眠極度不足,不用說,她必然也是守了十三日,才會把自己搞成這樣。 「好吧!以本太子神醫之名可證明你不是神精病,那麼你可以告訴不才我,你鳳大小姐,是從哪看出本太子已經『死』了?」傾狂舉起雙手,作了個投降狀,很是無奈般道,卻把這個『死』字咬得重重的,她這麼精神,這麼有活力,怎麼會被看成是死人呢! 一說起『死』字,鳳舞萱忍不住留下了淚,一副絕望的樣子,閉了閉眼,暗啞著嗓子道:「傾狂太子,你不用再強顏歡笑了,我知道,你已經到了……到了彌留之際了。」身子一顫,似在極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情緒,緩了一下,聲音再顯暗啞道:「你……你還有什麼心願未了,就告訴我吧,不管多難,我一定替你完成,無論何事。」 知道她所強調的無論何事是指什麼!說不感動那絕對是假的,但是如果她沒有咒她死的話,她會更感動,傾狂的身子一顫,不停地告訴自己,冷靜冷靜,深吸了一口氣,展開一個絕艷的笑容:「親愛的鳳太女,你的心意,本太子心領了,但就算你沒知識,也應該有常識吧!你認為有人會在彌留之際還這麼活蹦亂跳的嗎?要不要咱來打場架,看看到底是誰到了彌留之際了。」掰了掰手指,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模樣。 「如果跟我打最後一場是你最後心願的話,我會滿足你的。」鳳舞萱突很是認真地說道,頓了一下又道:「你這種情況我知道,這叫迴光返照,所以你的精神才會這麼好,比以往任何時候還要好,精力充沛到可以打死四頭牛。」 在她看來,受了那麼重的傷,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十三天,前一刻還渾身冰冷,氣息若有若無,隨時都可能沒了呼吸,但是在下一刻就突然毫無預兆地醒過來,完全沒有一點重傷在身的樣子,而且面光紅潤,精神奕奕,活像吃了十仝大補丹般力量充沛,這種情況,不是迴光返照又是什麼呢? 迴光返照啊!任你武功再高,醫術再強,也無能為力啊!心裡又痛又婉惜不已,她從未想過,這樣的人物竟會如此短命,上天真是不開眼啊! 不禁又想到如果雲玄天知道了,會是怎樣的傷痛欲絕,目光越過傾狂,落到床上睡得正香的某人身上,心裡又是一歎,估計他是以為莫傾狂真的醒了,才會睡得如此安心吧! 「哎喲……你……你怎麼打我?」頭上猛得被敲了一下,鳳舞莞痛叫了一聲,目光一瞪,瞬間又軟了下來,揉了揉被打疼的頭,低聲喃喃道。 「打醒你,丫的,你才迴光返照呢!雖然咱們也有點那麼個小恩怨,但怎麼說也曾有一段『舊情』,現在本太子活生生,健健康康地醒過來,你就非得咒本太子死嗎?」傾狂柳眉一揚,輕佻地挑起鳳舞萱的下巴,咬了咬牙,笑得那個叫風華絕代,日月無光啊! 鳳舞萱立即迷失在這個勾魂奪魄的笑容下,但到底還是鳳舞萱,很快就恍過神來,又是狠狠一愣,一時也忘了正在被人調戲著,不太確實地問道:「你,你沒有騙我,你真的沒事?可是……」可是這怎麼可能,從雲老堡主那裡,她可以知道她到底傷得有多重,縱然她功力深厚,能化險為夷,但是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全好? 「不相信?呵,你應該知道我莫傾狂的命不是那麼好取的,縱然是閻羅王,遇到我莫傾狂也得退避三舍。」壓低身子,傾狂幾乎要與鳳舞萱鼻對著鼻,狂肆一笑,深邃的眼眸流光一閃,滿意地看到鳳舞萱美麗的臉龐上燒起兩朵紅雲,更加美艷動人,尤其再搭配上那還淚水汪汪的鳳眼,大氣中帶中小家碧玉,單屬於鳳舞萱的特有的魅力,不錯不錯。 欣賞、調戲美人是她人生的一大樂趣,她貌似已經失去這項樂趣很久了,現在心情正好,就拿舞萱開刀剛剛好。 正被傾狂調戲得暈乎乎的鳳舞萱眼角瞥見她嘴角邊帶著的邪邪的笑容,猛然清醒過來,用力一推,想把近在咫尺的傾狂給推開,結果不禁撼動不了人家一下,自個反而因為身子虛,一個站不穩差點讓屁股跟大地來個緊密接觸,幸好傾狂長手一撈,攔腰把她來抱住。 「鳳太女,怎麼這麼大個人還這麼不小心啊?」傾狂似笑非笑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鳳舞萱心中一氣,不客氣地推開她放在她腰間的手,理了理衣裙,深呼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怨氣,瞬間又恢復成那個端莊大氣的鳳舞萱。 「真可惜,原來是我弄錯了,傾狂太子真的不是迴光返照啊!見笑了見笑了。」拱了拱手,鳳舞萱鳳眼一挑,甚是不好意思的說道,有點頭腦的都能聽得出,她這話分明是在可惜傾狂不是真的迴光返照。 剛剛也不知道是誰誤以為她迴光返照在那哭得稀里嘩啦的,現在竟然還用這話來挑釁她,嘿嘿,小樣的,也不想想她莫傾狂是什麼人,吃了一次虧,怎麼還不學乖呢! 傾狂心裡奸詐地暗笑,表面卻一副十分大度的樣子地擺了擺手道:「哪裡,哪裡,鳳太女還太年輕,弄錯了也是在情理之中,所謂不知者無罪嘛!」 這話明顯不就是在說她年輕沒見識嗎?鳳舞萱一陣氣結,奈何卻又無法反駁,心裡突然浮起一個想法,這傢伙還是躺著的時候可愛,一醒過來,就不把人給氣死不罷休,又趕緊搖去這個想法,暗歎:還是醒著的時候好,那樣冷冰冰地躺著,一點也不好玩,只是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真的說好就好得這麼徹底了? 又是上下一陣打量,猛然想起她剛剛調戲她時,一笑間整個人的氣場似是變得不一樣了,再仔細一瞧,凝神細感,依舊無法探知深淺,卻能明顯感到其週身充盈的靈氣,明明還是那個人,即使換了容貌,依舊難以掩飾一身之風采的人,都在這一瞬間好似變得虛無飄渺起來,似是由內而外重生了一般,難道…… 因心中突然浮現起來的念頭而一驚,鳳舞萱強自鎮定,挪揄著道:「你這傢伙根本不能以常理推斷,明明傷得那麼重,一隻腳已經踏進棺材了,我們都已經準備要為你處理後事了,你倒好,突然間說好就好了,害得我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差點就被嚇死了。」 說著,又似哥倆好的樣子攬過傾狂的肩膀,狀似很好奇般問道:「看在咱倆感情這麼深,早晚是一家人的份上,跟我說實話,這麼匪夷所思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別告訴我,你根本從頭到尾就沒事,故意耍著我們的玩的。「這個假設根本就不成立的,她自己也知道,只要是正常人,就不會開這麼低趣味的玩笑,尤其是莫傾狂這個聰明到變態的傢伙,何況那樣的驚險的情況,根本就不會有假,只是因為她不想去承認心裡浮現上來的想法而已。 「你覺得我有這麼無聊嗎?」白了她一眼,傾狂伸出手,也攬住她的肩膀,勾唇一笑道:「你不是已經看出來了,怎麼還會說這麼白癡的話呢?」 她才州州完成經脈鍛造,充盈的靈氣還難以控制,週身的氣場也還不太穩定,她就不信憑她的修為會看不出來。 『轟』,鳳舞萱在心中炸開了,又是一陣目瞪口呆,往後退開兩步,艱難地嚥了嚥口水,顫抖著手直指著她道:「你,你,你的武學修為又上升到另一個境界了?你,你老實說,你現在到底是到了哪一階?」太恐怖了,天底下,一定沒有像她這麼恐怖的傢伙,簡直不是人來呢! 天啊!她到底是什麼怪物來著,人家受了重傷,沒死也得去掉半條命,修為不大打折扣就不錯了,就連像雲擎天那樣已經接近十二階的武學宗師,也虛弱得差點去了半條命,非得調息幾個月才能好起來。 她倒好,明明傷得比他重得多,一醒來就精神百倍不說,還直接將武學修為又提到另一個境界,但是具體進步到哪階段,依她的修為還看不出來,本來就已經是十階高手了,聽雲老堡主說在武雲山的時候,她已經突破到十階巔峰了,這下,莫不是已經到了十一階了?或許還更誇張,反正任何匪夷所思的事,到了她這裡就是再正常不過了。 如果她知道自已並不是進階,而是經脈重鍛的武界奇跡,不知會不會真的被嚇死,經脈重鍛,以新生之體,無論是在武學真氣的運轉,還是天地靈氣的聚集都要快得可怕,就只剛剛這一會,她身上的靈氣聚集的就比以往整整一天還要多,這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她以後的修練速度會比以往的速度翻幾倍不止,超高階修練對她來說,比常人的低階修練還在容易,她相信,只要稍加以修練,進入十二階之境根本就不在話下,這可比進階更為令她欣喜若狂。 看著她光猜到她進階就已經驚駭成這個模樣,傾狂還是決定『實話實話」輕點了下頭,笑意盈盈地揚了揚紅唇道:「說實話,我現在還是十階巔峰。」她確實是沒說慌,她現在確實還是十階巔峰高手。 「你騙人?」鳳舞萱不相信地大叫起來,接著又似想到什麼般黯然地垂下去頭,苦笑著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怎麼說我們在身份上也是敵人,你不想說實話也是在情理之中。」就算她們不是敵人,在她莫傾狂的心裡,充其量也只不過是當她是個見過幾次面的泛泛之交。 就知道她會這麼想!傾狂揚了揚眉,朝著她勾了勾手。 鳳舞萱還在黯然之中,猶豫了幾下,才向前移了一步,口氣很沖道:「幹嘛啊?」卻在下刻猛地被抱住,耳邊一道灼熱的氣息狒過,清脆悅耳的聲音深深地震動著她的心:「鳳舞萱,我們是朋友。」 是的,是朋友,不管她之前是為了什麼一路追著出過來,但是見到她因擔心自己的生死而守在她床邊十三日,將自己累成這樣,看到她以為自己『迴光返照,而哭得毫無形象,這樣的關懷,這樣的真心,豈能不讓她動容,就算是敵對的身份,她也認定她是她的朋友,以真心相交的朋友,縱然有一天,她們會有正面敵對的時候,也無損她結交這個真心待她的朋友的決心,因為她結交的是鳳舞萱這個人,而不是鳳太女。 雖然兩人算起來只不過是見了幾次面而已,但朋友相交,貴在相知不是嗎? 稍稍放開她,傾狂輕笑著拍了拍她的臉龐,道:「乖,別多想了,我沒有騙你,如果你真想知道,稍後我會跟你說。」頓了一下,又道:「不過,現在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朋友?呵,莫傾狂,如果我說,我不只想當你的朋友呢?鳳舞萱因『朋友,這兩個字而深深地震動了心,說不明是喜悅亦或是酸澀,喜悅的是,以莫傾狂的性子,能被她引為朋友者,必然以真心相待,能當天下第一人神人莫傾狂的朋友,自然是天底下最讓她開心的事,酸澀的是,她以『朋友』兩字定義了她們的關係,看來她是自作多情了! 不過,她鳳舞萱平生難得動心,又豈能就這麼放棄,將這麼一位風采迷人,世間難尋的絕世佳公子拱手讓人!何況情人一般不都從朋友做起的嗎?既然她已經把她當成朋友,那她就可以藉機多跟她親近親近,主動出擊,非讓她也愛上自己不可,她還就不信,自己堂堂一個女子會比不上雲玄天那個 『狐狸精』,心思一轉,鳳舞萱更加堅定要把傾狂『娶』回家的決心。 暗自沉思的鳳舞萱沒注意聽傾狂說的話,直至被引到床邊,按坐在床上,才恍過神來,莫名地問道:「你幹嘛啊?」 誰知傾狂也一臉莫名地看了她一眼,理所當然道:「剛剛不是說了嗎?睡覺啊!」看她的樣子明顯剛剛就是神遊之中,半分也沒聽到她說的話,感情她剛剛都是在對著空氣說話啊! 「睡覺?」鳳舞萱一驚,臉上一紅,扭怩了一下,才吞吐著道:「太……太快了吧!」心裡一亂,剛剛不是說做朋友嘛?怎麼一下子就要……而且她們還沒成親呢!再說這裡還有人,加上一隻靈獸呢!就算她再不按常理出牌,但這也太……太大膽了吧! 「太快?」傾狂更加莫名地撓了撓頭,眼角一瞥,正好看見她難得害羞的模樣「比然明白過來,『噗』,忍不住想爆笑出聲,但一看她憔悴的模樣,也就硬生生地忍住,咧咧嘴角,往她腦上一敲,一副長輩的模樣,教訓道:「想哪去了?年紀輕輕的,腦袋竟想些不健康的東西,我是說,讓你好好躺下睡覺,看你那樣子,活像從哪裡鑽出來的女鬼,會嚇死人的。」 原來自己誤會了!鳳舞萱臉上又是一燒,但只是瞬間而已,下一刻,伸出食指勾住傾狂的衣領,往前一拉,妖嬈一笑道:「親愛的傾狂太子,你這是要把我送上雲玄天的床嗎?」說著,眼珠一轉,瞥了瞥睡得昏天暗地的雲玄天。 傾狂眨了眨眼,看了看睡得一臉孩童樣的雲玄天,很是無辜地攤攤了手,微壓低聲音闡明事實道:「這是我的床。」 「你……」看著對方如此純淨無辜的模樣,鳳舞萱又是氣結不已,看來,她要重新估量一下自己心臟的承受能力,再決定要不要追求她,如果承受能力差點的話,用不了多久,她一定會被她給氣死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剛剛我也是一時沒想到,你還是快去休息吧!有什麼事等你休息好了,咱們再談!「剛剛她也確實是一時沒想到,看到她那麼憔悴的樣子,便只想讓她好好休息,一時倒忘了,她的床雖然大,睡上兩三個人也綽綽有餘,但是怎麼說,即使鳳舞萱是來自女尊國,也是男女有別。 「哼,等我休息夠了,再找你算帳。」袖子一甩,鳳舞萱身子一閃,便向屋外走去,莫傾狂已經醒了,她可以好好地去睡覺了,縱然她功力深厚,這麼多天沒休息,也早已到了極限了。 坐在床邊,傾狂將雲玄天垂落在臉上的髮絲拔到耳鬢,見他睡得這麼香,輕手地拉過被子蓋在他的身上,半響,才站起身來,走到一旁秸秸洗涮了一下,便朝屋外走去,睡了這麼久,有些事該去處理了,也不知雲爺爺怎樣了? 拉開門,耀眼的陽光射了過來,對於十多天未曾見過陽光的她來說,有點刺眼,卻無比的溫暖,撲面的清新靈氣縈繞而來,頓覺一股深濃濃地親切氣息將自己整個人包裹住,異常的舒服。 第一百一十三章 隱門一脈 拉開門,耀眼的陽光射了過來,對於十多天未曾見過陽光的她來說,有點刺眼,卻無比的溫暖,撲面的清新靈氣縈繞而來,頓覺一股深濃濃地親切氣息將自己整個人包裹住,異常的舒服。 傾狂胸中徒然生出一股狂野的衝動,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放開嗓子,朝著天際一聲肆無忌憚的縱聲長嘯:「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這一聲長嘯,頓覺萬丈毫情,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爽快,在武雲山上那一仗所壓抑著悶氣頃刻消散無蹤。 長嘯聲順著空氣飄蕩到天際,又擴散到四周,卻獨獨不會吵到屋裡。 房門前,白衣少年一頭隨意披散的墨發肆意飛揚著,無甚起眼的側臉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閃動著灼人的光芒,迷人得足以讓天地萬物為之失色。 房門之外,四周寂靜一片,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數個剛好經過的擎天堡弟子為這一暮而深深震住,眼睛瞪得大大的,數雙眼睛如癡了般,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忘了自己剛剛要做什麼事,他們的眼中只有那個縱性長嘯,肆意飛揚的少年,世上怎麼會有人,平凡,卻平凡得如此有魅力呢? 無視滿院的寂然,踏門而出,傾狂想了一下,便朝著雲道恆所居住的院落而去,一路上,所過之處,活生生的石像不斷地在增加之中。 因聽到充滿渾厚真氣的長嘯聲而以為是天月神教又來圍攻的眾擎雲堡弟子紛紛從各自的院落中跑出來,卻在看到那個肆意飛揚的少年時,煞然震住。 天月神教圍攻那一仗中,擎雲堡中的眾弟子大都認識她,也知道她昏迷了十多日,一直在生死線上徘徊,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在心中認定她是活不了,不禁婉惜如此一位妖孽級的武學天才就要這樣隕落了,這可真是武學界的一大損失啊!何況還是一位絕世神醫呢! 但是他們沒看錯吧!本該躺在床上,跟死神做鬥爭的人剛剛卻一派精神奕奕,神采飛揚地從他們面前走過的,莫不是見鬼了不成,就算見鬼也不會讓他們驚駭成如此。 這時,只要跟在傾狂的後面,絕對能看到所謂的時間定格的一幕,有拿著劍保持向前衝的姿勢,有的半劍出鞘,卻像突然如被凝固住般,不得再動彈半分,有的更甚於連劍都掉到了地上,然而無一意外的全都傻住。 「啊!莫,莫,莫兄弟……」久久,舉著劍的淨雲突然發出一聲大喊聲,一時拉回了傻住的眾人,卻又把他們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不停地拍著胸脯,他們沒被天月神教的人殺死,倒是差點被這『詐屍』的一幕給嚇死,現在又被這一聲誇張的驚叫聲給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這心臟可受刺激受大發了。 「她醒了?」旁邊的淨竹也被嚇得不輕,卻比其他弟子顯得沉穩得多,驚詫著眼眸喃喃了一句,便朝著傾狂消失的方向掠去。 「等等我。」淨梅、淨芙反應過來後,立即追隨而去,淨雲也在愣了一下後,追了過去。 傾狂腳下生風,很快便來到雲道恆所居住的院落,遠遠便聽到主屋裡傳來的聲音,心下大喜,初醒來的時候,她便一直在擔心雲爺爺是否有事,在武雲峰上時,她失去意識之前,他就已經受了重傷,也不知道銀面男子還有沒有再下殺手,此刻聽到他到的聲音,總算讓她放下心來了,只是…雲爺爺你也太不讓你兒子省心了吧! 「你小子快給老子讓開,老子要親自出去看看……」雲擎天虛弱卻帶著強勢的聲音傳來,可以想像他說此話時瞪著眼睛的樣子。 「父親,你身子還很虛弱,不宜亂動……」雲道恆很是無奈的聲音接著傳來,可以想像威嚴的雲大堡主此時對他的老父親有多麼的頭疼。 「你小子才虛弱呢!老子好得很,讓開讓開,再攔著,別怪我不客氣。」雲道恆話還未說完,便被雲擎天打斷。 「父親……」雲道恆更加無奈的聲音再次傳來,傾狂可以想像他必時必然有種仰天長嘯『我怎麼會這麼令人頭疼的父親啊』的衝動∼ 揚唇一笑,傾狂人未到,清脆的聲音便已傳進屋裡:「雲爺爺,你真的很不乖哦!」話音剛落,人已推門而入了,連敲門都直接省下了。 一進屋裡,入眼的便是床邊的兩個帶著不可置信的石像,雲擎天坐在床上,保持著要起身的動作,雲道恆立在床邊保持著要阻止他父親起身的動作,兩人的眼中同樣帶著驚詫看著她,真不愧是父子,那吃驚不已的模樣如出一撤,讓傾狂不禁心生好笑,眼眸中閃過調皮之色,能讓一代武學巔峰宗師和威嚴淡然的大堡主露出此等表情,天底下,除她莫傾狂而捨其誰。 聽聞聲音,縱然之前有點心理準備,此時也不免被嚇得渾身一抖,待得看到那白衣少年姿采飛揚地走了進來,雲擎天和雲道恆還恍然以為自己在作夢呢! 「雲爺爺,雲伯伯,怎麼,被本少爺的風采迷住了?」走到還傻住的兩人面前,傾狂頭髮一甩,揚唇一笑道。 「呃…… 小娃兒,你,你真的醒了,老子就說,剛剛絕沒聽錯,哈哈……」雲擎天率先反應過來,推開雲道恆的手,邊扶著床沿站起來,邊展開一個如孩童般的笑顏便開懷笑起來,剛剛那聲充滿渾厚真氣的大嘯聲,他就聽得出是她的聲音,但是卻還是難以相信她說醒就醒,所以才不會不管不顧地堅持要親自去看她,想不到她就這樣出現在他們面前了,就好像這十幾日的昏迷只是個錯覺而已。 傾狂但笑不語,走前一步,扶過雲擎天在床邊坐下,二話不說,便伸手往他週身的幾大穴道點過去,隨著指尖輕點在他的脈膊上,精純的真氣便通過指尖輸進他的體內,獨特的手法,諢厚的真氣順著他的經脈運轉了數個周天,以極快的速度打通被因重傷而滯塞的真氣。 雲擎天在她出手點住他穴道時微一愣,卻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被她點中幾大死穴,他相信她自有用意,卻不想她竟是為他輸送真氣,本想阻止她為他輸送真氣調息,畢竟她之前也是身受重傷,而且絕對傷得比他重得多,無論她是否如他所想,此時都不想她為他損耗真氣,然而穴道被點住,無法開口,慢慢地便盤腿坐起來,閉上眼睛,運行起自身的真氣,心下不免又是一驚,從她的指尖處,暖暖的真氣順著他的經脈注入了體內,本來需要一個月才能調理好的內息真氣,卻在她獨特的真氣輸送下以最快的速度調息著。 雲道恆州從傾狂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他面前的驚詫中回過神來,還未來得及開口,下一刻便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中他父親的週身的幾大死穴,心中一驚,卻並沒有出手阻止,一則來不及,她的速度太快了,二則見他父親眉頭不皺後便舒展開來,蒼白的臉色漸顯紅潤,心下又驚又喜又歎。 半響,傾狂才收回壓在他脈膊上的手,衣袖一揚,根本看不出她是怎麼出手的,雲擎天身上的穴道便解開。 「呼……」穴道一解開,雲擎天也順勢雙手在身前倫了個圓,最後一運氣,收氣,這一身的重傷竟好了大半,當下笑逐顏開地拉起傾狂的手,激動得連連說道:「神奇,神岢啊!太神奇了……」 是啊!真是太神奇了,他從來還不知道竟有如此奇特的療傷手法,她果然是絕世神醫啊! 「父親,你的傷竟好了一大半了?」雲道恆也反應過來,吃驚,欣喜的表情溢於言表,轉過頭,看像傾狂,砸舌失笑道:「小風,你,你到底還準備讓老夫我吃多少驚啊?呵呵…」幸好老夫活了這麼多年,承受能力還是有點,否則非被你給驚嚇死不可。」確實,從見到她的第一面起,一再的震驚,震驚,再震驚,原以為她應該沒什麼能再驚嚇到他的了,確不想,更震驚的還在後頭,這不,還沒從她突然精神百倍地醒過來的驚嚇中恍過神來,就又被她此等精妙的調息之法給驚得差點三魂不穩,七魄不定了。 「咦?怎麼我從來不知道我給過『驚』給雲伯伯吃啊?雲伯伯是不是誤會了,我都不知道『驚』是什麼『美食』,怎麼可能給您吃呢?」傾狂很是驚訝地眨巴了下眼睛疑問道,天真單純的樣子就如好奇的寶寶一般,不禁讓眼前的兩絲瓷盜搜邸? 「呃……小風,我服了,真的服了。」傻眼過後,雲道恆哭笑不得真朝傾狂拱了拱手,一副拜服的樣子,一雙閃閃有神的眼眸滿是對傾狂的欽佩與喜愛,明明就知道以她那麼聰明的腦袋是不可能會聽不懂這句連三歲小孩子都聽得明白的話,偏偏從她嘴裡說出卻讓他覺得如此的理所當然,半句話也無法反駁,真是太強了。 「哈哈……」雲擎天不禁開懷地大笑起來,心裡不禁暗想,她真是世間少有的天才,這種話也虧得只有她才能說得這麼自然。 傾狂和雲道恆相視一眼也仰頭笑了起來,頓時一掃連日來因傾狂的昏迷不醒,雲擎天的重傷未逾而顯得無比低沉的悶氣。 「小娃兒,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師傅讓我打進你體內的雲天訣被你引為已用是不是?」突然驚訝地發現傾狂週身瘋湧的靈氣還有變得虛無的氣場,雲擎天立即想起他之前的猜想,迫不及待地問道,雙眼灼灼發亮,就像是發現一隻大肥羊的惡狼。 雲道恆難得見他父親如此一副要把眼前的人吞了的模樣,不禁一陣頭皮發麻,但此時心神卻更多的被他的話給吸引住,同樣閃著精光看著傾狂,他也很想知道這等匪夷所思的事是怎麼回事,明明早些時候他還有去看她,情況一如之前般凶險,卻不想在突然傳來一聲充滿豪情的長嘯聲,那一句『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讓他沉寂多年的心又再一次充滿仗劍江湖時的豪情,雖然聽聲音略有不同,卻莫名的直覺只有她才能說出如此傲然的話語,一時疑惑震驚齊齊湧上,直到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面前,還不能讓他反應過來,因為這實在是太過難以置信了,他活了六十年,年輕時亦是行遍天下,卻從未見過亦或聽過如此『奇跡』。 感受著兩道精光閃閃的目光,傾狂點了點頭,勾唇一笑,當下沒有絲毫隱瞞地侃侃而談,將聖武真人讓雲擎天用雲天訣真氣打入她體內的原因仔細地說個明白,讓他們聽得大為驚奇,爾後又將她將雲天訣真氣引入經脈與她體內真氣融合後,因強制控制住而在真氣後繼不足時反噬自身經脈,從而因禍得福地完成經脈重鍛的一系列情況說出來,自然也有解釋了為何自己的身體會一直處於冰冷狀態。 傾狂說得雲淡風清,嘴角邊始終噙著自信的笑意,卻聽得雲擎天父子兩人驚心動魄,這番脫胎換骨絕對是武界一大傳奇,然而其中的艱難困苦又豈是三言兩語便能說得清的,她雖說得自信淡然,然而他們卻清楚地知道這其中的驚險,這十幾日,她確實是身處於生死邊緣,在身體和心志上,都是經過一番常人所不能的理解的冰與火的鍛燒與洗禮,經脈重鍛,無論是心志秸有一分動搖,或是身體稽有一點因承受不住而產生抗拒,便極有可能全身經脈盡斷而死。 所謂驚世天才,亦是帶著三分天賦,七分汗水,世人驚歎於『天下第一神人,擁有驚天之才,文采武略當世無雙,嫉妒她與生俱來的天賦,又豈知她擁有這些而所付出的努力與汗水,那絕非是區區一句天才便能說得明白了。 「經脈重鍛,武界之奇,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能成功實現這個傳奇,果真是恐怖啊!」雲擎天不禁萬分感歎,頓了一下,又似想起什麼般道:「小娃兒,你可是從古至今,第二個成功重鍛經脈的武學奇才啊!」這下,救出師博真是大大有望了。 經脈重鍛對於功法修練者來說是個不可實現的傳奇,不是沒有到達極限的功法修練者因不滿意於身的極限而妄圖強行突破極限,從而嘗試重鍛經脈,無論是引自己真氣強行鍛燒經脈的,還是靠藥物等外力相助的,到最後全都經脈盡斷而亡,一般這些功法修練者都是修行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超高階高手,歷經人世,他們的武學修為和心志都是超乎常人的高,卻也只能以死亡而告終,重鍛經脈需要適當契機、深厚修為、超強心志」「總之天時地利人和樣樣不缺,樣樣不可少。 從古至今,除了小娃兒,只有一個人也成功的實現了這個傳奇,那人便是魔聖天。 「第一個是誰?」看雲擎天說這句話時的神情,還有眼中一閃而過的希翼之光,傾狂略一思索但恍然明白過來,這個人必然還在世,而且極有可能與帶走聖武真人的人有關。 「第一個人便是魔聖天,也就是武雲山上,那個銀面男子所說的聖天大人,年輕時曾聽師博說過,魔聖天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曠古奇才,四十歲之時經脈重鍛,一時震動天下。」雲擎天目光變得有點悠遠,似乎是在回想年輕時侯的事,當時的這個傳奇,在這片大陸上掀起的軒然大波,他並沒有親身感受到,因為那時,他還沒出世呢! 魔聖天?傾狂柳眉一揚,想起在武雲山上聽到的銀面男子與聖武真人的話,記得他們曾說過,『他要出來了』,這『他』當指魔聖天吧!魔、聖、天麼? 「魔聖天?聖武真人此次被帶走,便是因為魔聖天?」疑問的話,卻是肯定的語氣,傾狂突然像是想到什麼,皺頭一皺,她想起了她師傅與聖武真人是師兄弟的關係,一個不好的預感在腦海中浮現起來。 聽到傾狂的問話,雲擎天從回憶中恍過神來,古怪地看了傾狂一眼,才點了點頭道:「小娃兒,不,或許我該稱呼你為師弟吧!」雖然當時情況緊急,但他絕沒忘了那一句『師侄』,而且他後來也看出來了,她所修練的功法與他同出一脈,如無意外便是『混元天訣』,如此的話,那麼她必然就是明修師叔的弟子無疑了,這也是後來,他略想明白他師博讓他用雲天訣真氣打入她休內的原因。 師弟?乍叫這個稱呼還讓她有點發愣,傾狂眉峰一動,想想,按輩份來算,確實如此,她師傅跟他師博是師兄弟,那麼他自己便是自己的師兄了。 「莫傾狂見過雲師兄。」想罷,傾狂星眸微動,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微微彎了下腰,恭敬地行了個禮道,哈哈,這一下子,就從爺孫輩變成了同輩師兄弟了,嗯,其實該是師兄妹才對,這輩分的跨越可真大啊! 「乖師弟,哈哈,老子終於有師弟了……」雲擎天聽得這聲『雲師兄』頓時滿臉激動,撫掌開懷大笑,那激動欣喜的模樣不亞於初為人父,該說這模樣,十足十的便是被為人父的樣子。 傾狂不禁失笑了一聲,這雲師兄也太活寶了吧!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九十歲的高齡老人。 「師弟?」雲道恆從目瞪口呆中恍過神來,驚詫出聲,實在想不明白這唱的是哪一出啊!怎麼小風突然之間變成父親的師弟了?那豈不是…… 「沒大沒小的,她是老子的師弟,不是你師弟,你該稱呼她為師叔。」雲擎天眼睛一瞪,甚是威嚴道,一點也沒有此句會狠狠地在他兒子的心裡炸成怎樣一鍋粥,傾狂的那句師弟實在讓太開心了,誰能想到這麼一位武學宗師,曾經在獨自一個練武之時,不知多少次埋怨了他師傅為何只收一個徒弟呢!害得他沒個師兄弟為伴,所以他才會收了那麼多弟子,以致於後來一不小心就創出了個『天下第一堡』來。 「這……這……」雲道恆面露難聲,吞吐地看看他父親,又看看傾狂,這聲『師叔』,怎麼就是叫不出口啊!倒是不因為看不起傾狂,相反的,他打從心裡十分之敬佩,但是,一個他一直當為晚輩疼愛的小娃娃突然變成他的『長輩』了,這,這多少讓他怎麼覺怎麼彆扭啊! 「這什麼這,你忘了老子平時是怎麼教你的嗎?學武之人最重尊師重教,就算她年紀小,在輩份上,比你高,她就是你的長輩,還不叫師叔。」雲擎天瞪眼哼聲道,看那架勢,絕對不用懷疑,如果雲道恆不叫的話,他一定會讓他吃幾下『滕條』。 「呃,這個,雲師兄,我看還是讓雲伯伯叫我小風就行了吧!」別說雲道恆會覺得彆扭了,縱然是視世俗禮教如無物的傾狂也覺得彆扭,如果對方是其他什麼無關緊張的人的話,就算叫她爺爺,她也欣然接受,說不定還會戲耍上一番呢!但是雲道恆,她是真心將他當伯伯看待,何況什麼輩份問題,她從來都不看重,要不,也不會整天叫她師博老頭了。 雲擎天的一聲不行還未出口,雲道恆便似想通了什麼般,真心誠意地朝傾狂彎了彎腰,行了一個晚輩的禮,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道恆見過師叔。」 「雲伯伯,你別理師兄,還是叫我小風吧!」傾狂被雲道恆突如其來的一拜嚇了一跳,趕緊扶起他的手道。 卻不想,雲道恆卻是出奇的固執,雖然被傾狂強勢地扶了起來,但還是堅持地說道:「不,父親說得理,剛剛我也想過,除了年紀,師叔無論是在武學、智慧、處世各方面都令我深深佩服不已,能有你這個師叔,是我的榮幸。」 傾狂一愣,看他那麼堅持,再看雲擎天笑嘻嘻了一臉滿意的樣子,她就知道她說再多也沒用,算了,師叔就師叔吧!不過就是個稱呼而已,想了想,話題一轉道:「雲師兄,我們師門叫什麼?」既然認了師兄師侄了,總得順道認認門吧! 「你不知道?你是明師叔的弟子吧?他沒告訴你?」笑嘻嘻的笑容一僵,雲擎天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著傾狂,這怎麼可能,她竟然不知道他們的師門是什麼?就算明師叔沒有告訴他魔聖天的事,但怎麼可能連師門都沒告訴她,一般收徒的時候,師傅都會對新認徒弟介紹一下自家師門,最不濟也該讓自己的徒弟知道自己是拜在哪個師門下吧!明師叔竟連這個也沒告訴她,既然都已經將『混元天訣』傳給她的,難道還需要對她隱瞞嗎? 點了點頭,那老頭確實從未告訴過她,傾狂略想了一下其中原因,便明白過來,那老頭收她為徒的時候只介紹自己,完全不介紹自家師門的,估計那時候對她還不信任,畢竟沒有人會傾心去相信一個滿月的嬰兒,而她當然也懶得去問,後來也許是找不到時機說,或許是覺得等她長大再說也不遲,卻不想在她九歲時,因天突異像,使他不得不匆匆離去,也來不及說,這一來二去,她雖修練了『混元天訣』卻根本不知師出何門。 見傾狂點頭,雲擎天嘴角抽了抽,隨後揮了揮手,拍了拍傾狂的肩膀,咧著笑起來道:「沒關係,明師叔沒告訴你,師兄來告訴你,你聽過隱門嗎?」 「隱門?」傾狂思索了一下,便搖了搖頭,即使是小門小派亦或是已經滅亡的門派,凡這百年來存在的門派,朱雀樓都有調查備案,畢竟江湖勢力也是不容小覷的,卻從未聽過『隱門』這個門派,她的師門便是『隱門』? 「你沒聽過也是正常的,自七十年前一役後,隱門便從這個世上消失,隱門也成為武林禁忌,無人敢再提起,而我們的師門便是隱門。」撫了撫鬍鬚雲擎天點了點頭道,頓了一下,又笑得奸詐道:「師弟,你聰慧過人,這一次你來猜猜,咱們隱門的弟子是做什麼的?」這聲聲師弟,叫得還真順口啊! 傾狂沉吟了一下便道:「既然稱隱門必在這隱上,隱,顧名思義,藏也,藏者為何,修道也,老頭自已也自稱是修道的半仙,在教授『混元天訣』時,隱隱透露著修心更甚於修身,而且無論是『混元天訣』或是『雲天訣』,一I┬蠱鵠矗項蝭∣恁u挹i洌掄鞣g硤斕氐拇砭酢C訓潰▼旍d蘢泳故切尷芍ンA俊輩皇前桑√疻狎A 淥蕩┬揭皇氯肥蕩蚱屏慫狻`奚駃襶s鏵梃藈擛蚚l堿G遣恍牛o暇股瘢祚朢萄u┐賈輝諫窕爸寫嬖詼蟫? 雲擎天邊聽,笑容便擴得越大,等她說完,不禁大聲讚歎道:「師弟啊,你果然聰慧,沒錯,師傅曾說過,我們隱門一脈,度的是紅塵劫,修的是出世法,講究順其自然,每代弟子在突破八階之境後,都須入世歷練,在天下遊歷中開拓眼界,心界,領悟武學之真義,提升武學修為,所謂悟道則悟武,隱門弟子入世歷練後,若能跳脫紅塵之外,看透紅塵萬物皆是鏡花水月,便算悟道,則有望進入天道,衝擊武學極限一一神階,然如迷失於紅塵萬丈,縱然天賦再高,心有所搏,則無法悟道,一生與天道無望,因而隱門功法對心境的要求極高,並非尋常人便可修練。」 這便是修仙?還好,修道修仙,並非她所想的還可以羽化登仙,主要指的還是在武學之道上的悟天悟道,修心修道,以仙人虛無之姿化入自然之境,突破自身極限,其實這與道家精髓倒是如出一撤,看盡世事變化,從心靈上登天悟道,無慾則剛。 頓了一下,雲擎天又道:「我們隱門所擁有的功法是世上最上乖的,每代弟子雖人數少,卻都是人中龍鳳,最不濟的,也都是十一階高手,幾乎每一代,都有一個天階高手,擁有絕對的至尊地位,連朝廷都將其奉為上賓,甚至可與皇帝平起平坐,尤其是我們師傅這一代,在天下人眼中,甚至完全超過的皇權。」 超過皇權?傾狂一驚,自古皇權至上,與皇帝平起平坐,已經夠吃驚的了,竟然還超越了皇權,可見其地位有多高,既然隱門如此厲害,地位如此崇高,又怎麼會被滅門?誰動得了隱門。 「老頭他們那麼厲害,隱門又怎麼會從這個世上消失?」他剛剛說七十年前的那一役,而銀面男子曾對聖武真人,呃,師伯說過,『如果七十年前,如果你肯順天而行的話,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七十年前?難道隱門被滅竟是魔聖天所為? 見傾狂黝黑的眼珠一轉,一絲驚訝閃過,雲擎天便猜以她的聰明是已經自己想到了,但點了點頭道:「你猜想的得不錯,不過,當時我還年輕,剛拜入師傅門下,未曾進隱門,具體是怎樣,我不太清楚。」輕歎了一聲,又道:「我只知道,我們師傅這一代,總共有四個師兄弟,大弟子聖武真人,便是我師傅,二弟子聖天公子,便是魘聖天,三弟子聖明散人,便是明修師叔,四弟子聖靈仙子,當時世人稱隱門四聖,也是隱門創門以來,第一代同時出現了四個天階高手,而且四人可說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極好,四人以魔聖天的天賦最好,也是最早進入天階之境,入世後,他們行俠仗義,多次解天下萬民於水火,被當成神人般存在,天下高手無一不臣服,願聽從其差遣……」 四個天階高手?天下高手臣服?確實有那個資格超越於皇權之上,傾狂心裡暗道,她果然猜得不錯,魔聖天跟老頭他們是師兄弟,至於聖靈仙子,如若她沒猜錯的話,必然與鳳舞萱的師門有關,只是不知發生了何事,竟讓魔聖天自滅其師門? 感傷的聲音自雲擎天的口中飄散開來:「猶記得,當時師傅提起他們四人歷世時的神采飛揚,那是一段意氣風發,年少輕狂的日子,只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被付與最大期望,暗定為隱門下任門主的魔聖天竟然喪心病狂的滅了隱門,弄得天下生靈塗炭,最後,師傅三人為隱門,也為天下蒼生,與魔聖天決戰於隱峰上,那一仗,我雖沒親眼所見,卻也可想像出是如何地激烈,也是在那一仗,師傅雙腳被廢,一身天階真氣被鎖,從此成為廢人,聖靈仙子雙目失明,同樣被封了一身真氣,而魔聖天以一敵三,最後被封困於在隱峰山下。」 以一人之力,敵三大天階高手,重創其中兩大高手,而三人聯手,煮然還殺不了他,魔聖天,該是怎樣一個可怕恐怖的人啊!傾狂暗驚,目光卻充滿的無畏之色,無論魔聖天什麼時候出來,有多可怕,她也絕不會退縮,因為這不僅只是隱門的事情而已,還關乎統一天下的霸業,很多她重視的人已捲入其中,她也不可能置身世外,那麼,鬥一鬥,又何防。 「魔聖天這個欺師滅祖的畜生,這一次,讓他們帶走師傅,必然是又有什麼大陰謀,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恐怕明師叔和靈師姑都也是他們下手的對象,我們要盡快想辦法查出他們在哪?「想起他師傅,雲擎天不禁又急又氣,之前他是受了重傷,無法運用真氣,現在經傾狂這麼一調理,已經好了大半,恨不能立即便出去查探。 「師兄別急,既然他們費了這麼大周章帶走師伯,暫時應該不會對他們怎樣,何況要找出他們也不是那麼容易,這事,我們得從長計議。」按住又急又氣的雲擎天,傾狂星眸一瞇,勾唇一笑,帶著自信道,她早已想到既然他們抓了師伯,那麼也必然會對老頭下手,她心裡雖也為老頭擔心,但依他們抓聖武真人這番舉動,卻讓她暫時放心下來,最起碼,他們暫時不會有事,這段時間,她須得好好想想,尋找線索,同時,也得盡快提升自身實力,魔聖天的實力並不是她所能想像得到,七十年前就已經如此恐怖了,七十年後,他會變態到何種地步,誰也無法猜測得到。 聽得傾狂這麼一說,雲擎天也冷靜了下來,想到了什麼,便下了床,走到一邊的書櫃旁,一手伸進書櫃後邊的小縫,凝聚雲天訣真氣,在其中一個微不可覺的凹處一按,『轟』地一聲,旁邊的一面光滑的石牆在中間處往上一升,露出一個小暗格,伸手將裡面的一個盒子拿出來,走回到傾狂身邊,將盒子遞給她道:「師弟,師僖曾說過,隱峰山總有因不住魔聖天的一天,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一個擁有『混元天訣』的人,那麼,她便是我們的希望,就讓我把這個盒子交給她,說,只有她能打得開。」 接過盒子,傾狂上下一看,平面上看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盒子,但實際上卻是一個怪異到不能再怪異的盒子,根本不知從何處下手打開,無蓋無後,而且質地很怪,如果估計不錯的話,怕是再高的高手都無法強行破開,星眸一轉,暗想了一下,只有她才能打開,不,該說,是只有擁有『混元天訣,的人才能打開,那麼……」 心念一動,體內混元真氣一運,將盒子置於兩掌之間,『啪』地一聲,盒子真的被打開了,裡面只有一本書。 「雲元天訣?」拿出來一看,競然是雲元天訣功法。 「哈哈,我果然猜想的不錯,是雲元天訣功法。」雲擎天看到是雲元天訣,證實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猜想是對的,高興得直接手舞足蹈起來。 「師伯的意思,是我要同時修練雲元天訣?」傾狂眉峰一動,心思轉了幾個轉。 「嗯,應該不會有錯,雖然從來還沒有人同時修練兩種上乖功法,但師傅竟然把這本功法留給你,必然是自有深意。」雲擎天依舊逕自高興萬分之中,真不知道猜對了,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同時修練兩種上乖功法?這倒是一大嘗試,也算是一種挑戰吧! 見傾狂拿著書不語,雲擎天似笑非笑道:「師弟莫非不是怕了,想想也是,畢竟還從來沒有人嘗試同時修練兩種功法,這要是出了點差錯,輕則一身修為就這麼沒了,重則,怕是連命都沒有了,還是算了吧!反正你已經完成的經脈重鍛,就算不用冒這個險,也能成為一代強者。」 傾狂勾唇一笑,狂妄傲然,恣揚瀟灑,黑瞳深邃得看不出情緒,道:」師兄,無須對我用激將法,我莫傾狂一生還從未怕過什麼,何況對我好處的東西呢!」 為她的笑容所深深一震,一直在一旁的雲道恆此時走上前去,一手搭上傾狂的肩膀肯定地說道:「師叔,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站在武界的最高巔。「站在比魔聖天還要高的高峰。 「武學之道,沒有最高,只有更高。」傾狂眼眸一轉,黝黑的瞳眸中迸發出精射的光芒,其實又何止武界一道是如此呢!無論何事,世人總喜歡為這個世間的現則定上一個點,稱之為頂點,一旦到達頂點,便會自得意滿亦或感歎高處不勝寒,自認人生至此,已無再追求目標,更甚於失去生活的目的,這便是在高處迷失了自己,恍然忘了當初突破種種難關時豪情與追求,而又豈知,或許在這個世人所認為的最高巔之上還另有天地呢!或許在頂點,之上,還有更多的挑戰等著你呢!要知道,只要心境不衰,自身的提升空間便是無限的。 「武學之道,沒有最高,只有更高?」雲擎天父子不禁低下頭去,喃喃低吟,半響,均雙眸突睜,奇異的亮光閃過,看著傾狂的目光不是長輩看晚輩的欣慰讚賞,反而更像是看著在武學之道上提點他們的前輩,單單一句話,便令他們感到受益匪淺。 「說得好,真不愧是我的師弟。」雲擎天一拍掌,無比自豪的說道,此刻,他真恨不得告訴全天下,他有一個全天下最聰明最恐怖最狂妄的師弟,什麼魔聖天,哼,他相信,總有一天,連魔聖天也要敗在她的手下,就憑她這份驚世之領悟。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定計滅敵 「說得好.真不不愧是我的師弟。」雲擎天一拍掌.無比自豪的說道.此刻,他真恨不得告訴全天下,他有一個全天下最聰最恐師最狂妄的師弟,什麼魔聖天,哼,他相信,總有一天,連魔聖天也要敗在他的手下,就憑他這份驚世之顧悟。 「師叔高論,道恆以後定當好好跟師叔學習。」雲道恆一副十分受教的樣子朝傾狂拱了拱手,目光熾熱到不行,心裡不停地高喊:你叔真是天下第一武學奇才啊!小小年紀竟在武學上有如此深的顧悟,他們這些倚老賣老的老人家悟道悟武了一輩子,卻遠不如他通透,這憑這份通透,這份領悟,武道之神,捨伊其誰。 「雲伯伯,你要叫我你叔,我沒意見,但是有一個冬件,就是以後再也不許對我行晚輩之禮,也不許再這麼說話。」傾狂一頭黑線地扶了扶額頭,雲伯伯對他自稱「道恆」還對他行晚輩之禮,用這麼恭敬的語調說話,這怎麼都讓他頭皮陣陣發麻,好像他是個比雲伯伯還老的老人家,他真有那麼老嗎? 雲道恆眼眸一絲笑意快速略過.表面還是一副嚴謹的樣子,道:「不行,你既然是我師叔,自然就是我的長輩,身為晚輩行晚輩之禮自是應當,而且道恆說的也自是心裡話。」 嘿嘿,輸了那麼多局,說不定在這一局能掰回來,雖說現在是不可能讓他當自己的弟子,但是總得掰回一局,否則真的很沒面子的,雲道恆如是想到。 「恆兒說得對,師弟,你是『長輩』,得習慣這些晚輩之禮,不僅恆兒,安興和長平他們也須得對你行晚輩之禮,嗯,論輩份而言,淨竹他們還得叫你師叔祖呢!」父子同心,雲擎天立即接下去說道,精爍的眼眸閃動著興味的笑意,嘿嘿,難得見他如此無奈的樣子,怎麼能不好好逗一逗呢! 然而他們太小看傾狂了,他又豈是那麼容易被逗的呢!他們眼珠一轉荒嬽T浪豁捁矬g裁矗Ⅹ礸V鉅獾哪抗薔Y瑂摮A閂偶嘎平期擔皎晱_幌諾澆歎\辛艘簧`骸鞍。□飪剎恍邪。 痺謁蟋蘑礂w鍥鶚チ獾男σ饈保陴蕭t□Y游弈蔚靨_頌h鄭s潰骸翱蠢茨忝鞘且庖丫雋耍內V話旆疇耍垓F緩萇岵壞媚忝牽s擃蕍覛? 話還未說完,不無意外,立即被兩聲迫不及待的聲音給打斷:「不行,你可不能離開。」雲擎天和雲道恆幾乎都快跳了起來,開什麼玩笑,他可是一國太子,要是把他給嚇跑了,以後要見他,可就難了。 「但是……」雙肩一垮,傾狂一副『我也不想啊!但是你們非要『逼』我,那,我也只能離開』的樣子,十分之無奈道,豈知他心中此時正在奸笑著呢!想跟他玩心思,嘿嘿,他可是箇中的老祖宗哦! 「師弟,只要你不離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保證絕對聽你的話,好不好?」雲擎天急了,跳跳腳,急急忙忙地做出保證道,直接把自己,哦,不,是把整個擎雲堡都給賣了。 「沒錯沒錯,師叔,唔,小風師叔,只要你不離開,別說一個條件了,以後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雲道恆也急忙說道,本來他也只是想掰回一局而已,要是因此把他給嚇跑了,那他一定會懊悔死了。 「你們那麼著急幹嘛?我又沒說要離開。」等他們急急地說完,傾狂才不緊不慢,一臉無辜地說道,又嘻嘻一笑道:「不過,你們做的保證,我可都聽得清清楚楚哦!」 「呃!你剛不是說……」兩人立即傻眼了,轉念一想,雖然話中是有那個意思,但他也確實沒聽親口說,他們這算不算是挖著坑讓自己跳啊!而且還是急不可待地往下跳。 「小風師叔,我認輸了,哎,看來要掰回一局只能等下輩子了,呵呵……反正對他已經輸習慣了,雲道恆啞然失笑,表情卻是一臉苦瓜,失敗啊失敗,他一個六十歲的老頭,武學比不過他,智慧比不過他,鬥嘴鬥不過他,比狡猾比不過他,呃,貌似還想不出有樣能比得過他的耶!這該多失敗啊!更鬱悶的是,他還敗得樂不支呢。 「哈哈……」,真不知道這天底下有誰能克制住你這個小壞蛋?」對於這一點,他確實挺好奇的,天不怕,地不怕,又聰明得無人能敵,狡猾得很,要想讓他吃虧,真是比登天還難,雲擎天仰頭一笑。 「嘻嘻,師兄此話,我可不贊同,我這麼善良的人怎麼會是小壞蛋呢?雲伯師侄,你說是吧!」眨巴著眼睛,傾狂簡直是無辜到極點了,還不忘了拉雲道恆下水。 所謂一物降一物,他莫傾狂也不是天下無敵,比如他娘親就比地厲害多了,絕對把他壓得死死的。 一想起娘親,傾狂倒是有點想家了,已經離宮快一個月了,不知道皇帝老爹和娘親怎樣了,還有文鴻哥哥他們三人,嗯,這次離家出走沒有讓他們知道,回去後,一定又免不了被『圍攻」,還有影他們。 想著想著,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凌哥哥,想來他的傷應該已經好了吧!不知道有沒有在想『子風』。 『雲伯師侄』這個稱呼倒是有趣,好,對應上了『小風師叔」至於這個『善良』嘛!分明就是個氣死人不傍命的小壞蛋,屆然還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自己是『善良」雲道恆又是一陣哭笑不得,都還是配合地點了點頭道:「小風師叔是世上最善良的人,絕不是小壞蛋。」沒錯,他是這個世上『感善良,的,簡直就是『善良』到人神共憤,如果只是從表面上來說話,雲道恆自己在心中補充道。 「就是就是,你看,連雲伯師侄都這麼說了,看在你是我你兄的份上,我就原諒你這次的污蔑了。」連連點了點頭,傾狂很是大度地揮了揮手,一 派寬宏大量的樣子笑嘻嘻道,不知道的人,一定會感歎:好善良,好大度的少年朗啊! 「哇,你們你侄倆合起來此負我一個老人家,這還有沒有天理啊!老子只不過說了一句絕對事實的『小壞蛋」怎麼就史戰污辱了,連兒子都不可靠了,我不活了……」雲擎天像被踩到尾巴一教,跳了起來,哭天喊地一控訴起來,真是比竇娥還要冤啊!六月飛霜啊! 看著雲擎天這麼副耍活寶的樣子,傾狂和雲道恆相視一眼,仰頭大笑起來,爽朗,愉悅的大笑聲盈滿了整個房間。 他們兩人對待他如親人的縱容,讓傾狂心下很是溫暖,如果他們不是真心喜愛他的話,縱然他的身份是他們的師弟(你叔),憑他們的閱歷智慧,又豈會喜次都這麼容易被他三言兩話所捉辱,又豈會陪著他『沒大沒小,地玩笑著呢!濃濃的『祖孫之情,在心。謾延,不禁讓他想起了,在前世,唯一疼他的爺爺,他也是經常這樣陪著他玩,逗得他開懷大笑,任他沒大沒門、地捉辱他。 握緊手中的「雲元天訣」傾狂暗暗在發誓,他一定會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打敗魔聖天,剷除一切枚人,枚出聖武真人,還有老頭他們,絕不允許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感脅到自己在乎的人。 『篤篤……』敢門聲響了起來,雲道恆看了還在耍寶的父親一眼,才開。道:「進來吧!」早在他們還未到時,他們己經知道有人來了。 朱安興和顧長平急急地推門而入,衝到笑意盈盈的傾狂面前,上下地看了一會,才笑遣顏開道:「一回來就聽堡裡上上下下都炸開了鍋了,原來都是真的,你真的醒了,太好了,哈如……就說嘛!你小子哪那麼容易有手啊』」 「什麼那小子,他是你們你叔。」|剛還在哭天喊地的雲擎天迅速地扳起臉,一臉嚴肅道,嘖嘖,這史臉的速度可真夠快的,都快趕上四川劇了。 「啊!師傅,堡主你兄。」兩人好似這時才發現他們的存在,趕緊拱了拱手,道,又想剛剛聽到什麼『師叔』的,不免同時疑感地看像傾狂道:「他,是師叔?」呃,他們應該沒聽錯吧!還是他們你傅又想到什麼把戲準備耍他們玩啊! 不能怪他們這麼想,實在是他們自稈入他你傅門下,已經被捉辱了好多年了,謳叫他們師傅太『活躍』呢!幸好後來閉了關,才結束了他們『悲慘,的生活。 雲道恆見他父親吹鬍子胯眼的又要開始教函」人,立即搶先將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諸楚。 隱門已經從這個世上誚夫,擎雲堡雖是雲擎天一手所創,但其弟子都不算是隱門弟子,修習的功法雖然上乖,卻也不是隱門功法,因而他們的師門是擎雲堡而非隱門,自然也不知道隱門一說,朱安興和顧長平是除了雲道恆外,唯一知道的,因而就無須隱瞞著。 聽完後,兩人又驚又奇,相視一眼,便對傾狂拳恭敬敬地彎了彎腰拱了拱手笑著道:「師叔。」 傾狂早就料到他們會如此,衣柚一擺,無形的真氣便自下而上地定住他們,趕在他們彎下腰之前將他們隸起來,嘻嘻一笑,往雲擎天看了一眼。 接到傾狂投過來的視線,雲擎天嘴一橄,猜爍的光芒一閃,胡亂揮了揮手,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道:「你們『善良』的你叔稟著『尊老』的優良品質,特令,你們以後無須行禮,謝恩吧!」 傾狂嘴角一柚,這雲師兄的『功力』還真是不逞多讓啊! 朱安興等雖早已習慣,但依舊也從額際滾下兩滴汗來,顧長平很聰明的立即轉形話題道:「小……師叔你醒來就太好了,我們己經依你所說的計策行事,天月邪教已經在我們的控制之中。」說著,便與朱安興一人一句地將他昏迷的這十幾天發生的事說了一下,儼然是已唯傾狂馬首是贍。 原來當目,傾狂所定下之計策,便是反過來利用『無人性,師鏈將暗處的天月神教揪出來,畢竟如果敵暗我明的話,那麼便是已輸了一半,相反,在枚人自以為是隱於暗處,而實則被自己控制住的話,那麼要將其一舉殲滅則易如反掌。 傾狂與雲擎天上了武雲山後,雲道恆三人便依傾狂之計,在暗中佈置,將還留在堡中的藍豹、紅穆、白狐三人監控起來,料定了他們必然會去相枚被關柙起來的『梅蘭菊竹,四護法』。 果然五目之後,他們自以為他們忙著傾狂和雲擎天的手而放私了警惕,看準了『時機」便讓『無人性,暗中調開看守的人,從而順利的較出了四人,卻不知,雲道恆早已讓人餵給『梅蘭菊竹,四人吃了一種藥丸,乃是擎雲堡的特製社藥『引香』食用者身上會散出一股浚浚的香氣,然而這股香味人類是聞不到的,而堡中特養的引蜂卻能憑著這股『香氣,追蹤過去,從而想到天月神教藏身之地」靖州城郊外的一處隱款山莊。 因為怕擎中其他弟子功力尚試會被發現,所以當時是雲道恆親自出馬,在暗中杯清其實力,伺機而動,卻發現,山莊裡只有藍閣、白閣、紅閣的人馬,關閭、道閣、紫閣的人馬不在,天月教主也不在莊裡,為了能一罔打吳,所以並沒有立即出手,只是在暗中監視,由朱安興和顧長平負責,依舊還留在堡中的藍豹和白狐,還有『無人性,師鏈刖是因雲道恆親自負責。 藍豹和白狐還留堡中的目的如傾狂當目所料.他們絕不會放過星淵星言這兩個『天命絕蠱人」奈何他們兩人被嚴容保護起來,所以他們在裁時機帶走他們,而『無人性,師鏈則在這十幾目暗中騙堡中所有弟子服下『神仙散』。 傾狂聽聞後,點了點下巴,勾起紅唇,問道:「梅蘭菊竹,四護法,目前的傷勢如何?」天月神教果然夠小心的,竟懂得化一為二,就算被發現了行蹤,也不至於被一罔打吳。 雖不明白傾狂怎麼突然之間關心起邪教四護法,但朱安興還是回答道:「依杯得的沾息,三目前已經醒過來,正在調理恢夏之中。」 星眸邪惡一瞇,傾狂改而摸了摸下巴道:「你們說,如果他們突然『病情,加重了,天月神教的人會怎麼做?」嘿嘿,化一為二,確實能避免被一罔打吳,但也僅限於不被發現行蹤的時候,一旦兩處都器露,同時遭到圍攻,那麼便是他們各各擊破的時候。 朱安興一愣,顧長平略一思索便眼冒磷光,一拍額頭道:「哎呀,怎麼之前沒想到呢?憑四護法在教中的地位,如果他們再次出手了,邪教的人必定會立即清知他們教主,到時我們便可由此柏出他們的另一處藏身處,然後再趁其不備各各擊破。」高,真是高啊!想不到他們苦惱多目的事,他如此輕私便解決了。 「果然是好辦法,哈如……」朱安告也想明白過來,大呼高明,他們毫不懷疑,如果他沒有昏迷的話,天月邪教絕對早就從這個世上誚失得乾乾淨淨,哪像他們,只會苦苦守著。 其實倒不是他們太弱,而是他們自來的行事風格都是很溫和,一般來說,是極少主動出手,這一番對付天月神教,主要還是根據傾狂之前所定的計策,以至於在發現天月神教化一為二時只想到「守株待兔」然而傾狂就不同,他向來行事很辣,果斷決然,絕不會苦等時機,而是會自己去創造時機,一個將毀滅敵人的時機。 「哈哈……」,師弟師弟,你這個辦法真尋太絕妙了。哈哈……」。遇至老子的師弟,天月神教就是想不滅亡都不行了,哈哈……」,雲擎天拍掌蹦跳起來.無比自豪地大笑著。 周伯清!傾狂大汗地看著手舞足蹈的雲擎天,腦海裡就這麼蹦出『周伯清,這三個宇了,他簡直比周伯清還要周伯清,整個老小孩。 雲道恆也是一頭的關線,心裡自然也為這個辦法暗叫絕妙,卻還有一個問題,想了一下,便道:「這個辦法果真絕妙,但天月邪教化一為二,我們要各各擊破,也須得分兩跆,如今我們堡中許多弟子都還有傷在身,實力也大減,就算能滅了天月邪教,我們也必會諸多傷亡。」他不思堡中弟子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沒了,但天月邪教又必須得剷除,傷亡自然難免,此時說出來,也是想著以他的聰明,必然能將傷亡減到最低。 果然太過正派了!傾狂在心裡暗歎,他們實在是太過正派了,都不會得用陰拍的,恰不得以他們的聰明卻老是中天月神教的詭計。 「滅門,不一定非得拿著刀正大光明地砍人。」邪光一閃,傾狂紅唇一勾道。 「你的意思是,偷襲或是下毒?」顧長平蹙眉一恩,這個問題他也想過,然而偷襲、下毒也並不是最好的辦法。 「不,並非偷襲,而且天月神教本來就是善用毒蠱,所以下毒更沒有用。」傾狂搖了搖頭,狡獵一笑道:「難道你們忘了,在他們的眼中,此時堡中的弟子大部分都被『神仙散』控制了嗎?」 雲道恆等人低頭苦思了半響,方才明白過來,眼眸中同時閃過如傾狂一般的狡獵之色,嗯,明顯已經開始被傾狂給教壞了。 「差點忘了,星淵星言,他們兩兄弟現在怎樣了?」他可沒忘記,在天月神教圍攻那目,他們正在為要不要戰為真正的『天命絕蠱人』而苦惱著此時想必已經做出了決定吧!。 「聽到你昏迷不醒的那一刻,他們就來找我,襲然決定要戰為真正的『天命絕蠱人』現在他們正在容窒閉關。」雲道恆定定地看著傾狂說道,他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那麼快就做出了決定,而且還是為了他, 是為了他?傾狂心中一動,星眸閃動著光芒,低呤一問道:「他們是怎麼說的?」 「他們說,從你出觀帶走他們那一刻起,你便是他們的一切,想稈你為師,只是因為他們想追隨在你的身邊,然而此次你身處生死邊簿,他們卻無能為力,只有戰為『天命絕蠱人』戰為有能力的人,他們才可以保護你,帑助你。」雲道恆轉跡星言和星淵的話,猶記得那兩個單鈍的孩子當時說出這些話時候,請激的眼眸中閃動著的堅訣,連他都被深深的震憾住了。 真是兩個白癡!當初順帶把他們帶走,也不過是因為懷疑他們就是『天命絕蠱人」想要利用控制他們而已,傾狂暗暗地歎了一聲,心裡一股感動的暖滾滾過,沉呤了一下,才又問道:「這件手,應該沒有多少人知道吧? 「嗯,這手除了我們,堡中沒有人知道,吳仁幸在暗中都快把整個堡給翻過來了。」雲道恆點了點頭道。 星眸中黝關的猜芒爆射,傾狂嘴角輕揚道:「既然『無人性,這麼想知道他們的下落,那咱們就做做好人,暗中給他「透露一二」。 雲道恆疑感地歪了歪頭,想了下,便點了點頭。 柏頭看向外面,天際幾縷夕陽的光輝渲槳著雲層,竟己經到了傍晚了,想起還在他房中呼呼大睡的『兩隻狐狸』,傾狂開口對雲擎天道:「師兄.你的傷還須再調理,好好體息,我就先回去了。」 雲擎天本還想跟他多說說話,但一見天色已經不早了,想著他才剛醒來,雖然看起來猜神百倍,但重鍛經脈必定耗損了很多的心力,便點了點頭。 顧長平卻突然想到什麼,衝著一腳正踏出房外的傾狂叫道「對了,師叔,差點忘了,你既然是龍麟國太子,我想有個消息,應該告訴你。」 第一百一十五章 錯綜複雜 顧長平卻突然想到什麼,衝著一腳正踏出房外的傾狂叫道:「對了,師叔,差點忘了,你既然是龍麟國太子,我想有個消息,應該告訴你。」 跟她的身份有關?難道是龍麟國出了什麼事?嗯,不可能啊,如果真有事,朱雀樓那會有消息傳來,唔,她這段時間一直昏迷著,就算有消息,她也不可能收得到,心中一動,停住腳,傾狂轉回頭來,疑惑的眼神看向顧長平,隨後問道:「什麼消息?與我國有關?」 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顧長平想了一下便道:「我也不知道跟龍麟國有沒有關,這十幾日我們在監控天月邪教的同時也派了堡中弟子在暗中探查被天月邪教所控制的江湖各派,卻發現杜刀門、金扇派、天狼寨、神鞭門,黑拳派,鐵針門……總共二十幾個門派因深信天月邪教在江湖上散播的謠言,派出大量的精英前來靖州,連各派掌門也暗中抵達,卻被邪教用蠱蟲控制,那天來的那些江湖人士都是這二十幾個門派的合起來一半的精英……」 傾狂邊聽,邊暗想:關於這一點,他早已猜出,這些個門派雖然不是江湖上的大門大派,但也是有名有望的名門正派,竟然會明目張膽向邪教靠攏,圍攻擎雲堡,除了被控制住,絕沒有第二個可能,既然天月神教當日的圍攻目的並不是為了滅了擎雲堡,自然不會出盡各派精英,比如各掌門就沒有出現,相信剩下的那一半實力更強。 這時只聽顧長平略頓了一下,又道:「十日前,堡中弟子來報,各派掌門不堪一直被控制,暗中想反抗,謀思著各種辦法想解除身上的『疳蠱』,似乎還有人提議,向我們擎雲堡求助,而我們本來也有想過出手為他們解蠱,少了這些江湖人士的相助,要對付天月邪教就更容易了,只是沒想到,在我還未去找他們的時候,弟子又傳來一個詭異的消息。」 「詭異的消息?」傾狂眉峰一動,他之前所說的與龍麟國可能有關的消息,應該就是這個『詭異的消息』了。 「嗯,五日前,金扇派掌門突然不顧身中蠱蟲,當著天月邪教黃狼的面,大罵他們邪門歪道,結果當然被催動了『疳蠱』,然而就在他即將被蠱蟲折磨至死的時候,突然出觀一個紗笠男子救了他,甚至於還替他解了毒……」顧長平接著說道,在說到金扇派掌門當面反抗天月邪教的時候,語氣甚是不屑,這位金扇派掌門,他曾見過一面,表面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實則為人陰險,暗中不知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虧得還有臉自稱什麼正義之士。 「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其他各派聞訊後,紛紛找這個男子幫他們解蠱?」在顧長平一頓間,傾狂星眸精光一閃,揚了揚唇問道,心下已大概猜出是怎麼回事了。 哼,如果金扇派掌門真的如此大義凜然的話,就不會為了『武雲山上有上乘功法』這個謠言而不顧江湖道義想對擎雲堡下手,以至於反被人家控制住,如果真置生死於度外的話,怎麼早在被植入蠱蟲的時候不反抗,非得等到這時候,何況,世上的事真有如此之巧?突然就莫名其妙地蹦了一個人能從黃狼的手中救出他,而且那麼剛好還懂得解蠱的男子,如無意外,那個紗笠男子就算不是天月神教的人,也必然是與之關係密切。 與天月神教關係密切而又可能與龍麟國有關?猛然一個人影躥進腦海裡,難道會是他? 「你知道?」顧長平一驚,他才剛醒來,怎麼可能知道?隨後一想,以他的聰明能猜出來,也不無意外,當後讚賞一笑地點了點頭道:「沒錯,依弟子傳回來的消息,金扇派掌門解蠱之後便請紗笠男子為其門下所有中蠱的弟子解蠱,而其他各派不知從哪聽到這個消息,也在暗中請紗笠男子為其解蠱,三日前,有消息說,各派已經完全解了蠱,徹底脫離了天月邪教的控制,暗中相繼離開靖州,然而這事太奇怪了,邪教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讓他們解蠱離開,所以我開始懷疑是天月邪教又有什麼陰謀,所以暗中派了弟子跟蹤而去。」 停頓了一下,又道:「更奇怪的是,依暗中追蹤而去的弟子回報,各派的弟子確實回到自己的師門沒錯,但是各派掌門卻暗中隱藏了行蹤跟著紗笠男子往北方而去,後來不見的蹤影,但依路線,那是往齊月國國都的方向。」雖然還不知道紗笠男子是誰,什麼身份,但其詭異的行蹤,不免讓他懷疑,這事怕已不止是江湖的事,極有可能已經涉及各國朝廷。 「看來我沒猜錯,真的是他。」傾狂微不可覺地歎了一聲,想起那個如大哥哥般寵著她,護著她的溫潤男子,心下不免一黯,他們終宄只能做敵人麼? 收服這些江湖人士看來這就是月鈞楓來靖州的原因了,他是打算將江湖也給扯入各國的爭霸中了,這二十幾門派本身並不是什麼大門派,但在江湖中還是有點勢力,且江湖各派間的關係本身就錯綜複雜得很,就如杜刀門門主的女兒是武林三大世家陳家三公子的夫人,沾親帶故的,收服了這二十幾個不大不小的門派幾乎等於將半個江湖勢力收入囊中。 「他?你猜出紗笠男子是誰?」顧長平疑惑地問道,看來這件事還真的是涉及到各國朝廷了。 「齊月國太子,月鈞楓。」傾狂一字一頓說道,又掃了一眼震驚的四人,道:「在來靖州的路上,我就發現了他,當時他跟天月神教的黃狼在一起,所以,什麼解救各派掌門根本就是一場戲,一場將這些門派收服的戲,不用說,金扇門的門主也跟著在做戲,想來早就真正地投靠了天月神教了。」 真的是一場精彩的雙簧戲啊!從對這些門派下蠱,他們的目的就不只是利用他們來圍攻擎雲堡,更重要的是收服他們為齊月國效力,然而他們很明白用蠱蟲充其量只能控制他們一時,並不保險,依擎雲堡對蠱術的瞭解,絕對能能他們解蠱,到時候,他們非但不能控制他們,而且必然也會被他們反過來報復,但如果由身為一國太子的月鈞楓在他們急欲擺脫天月神教的時候出手相救,必然能讓他們感恩裁德,甚至極有可能為了求他出手相救而做出什麼保證,再者無論這些門派是否是被控制,他們與天月神教共同圍攻擎雲堡這件事卻是鐵扳釘釘的事,一些自詡正道代表的大門大派就算明裡不會對他們怎樣,暗裡必然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只怕在心裡早就將他們劃入邪道,這些,他們都明白得很,而如果他們投靠一國太子,自然能得庇佑,有齊月國在後面做後盾,其他各派自然不敢對他們怎樣。 而月鈞楓這時若再以一國之太子的身份在救了他們之後,親口保證以齊月國為後盾,助他們在江湖上呼風喚雨,更甚於在一統天下後,許他們高官厚祿,自然可讓他們毫不猶豫地投進齊月國的『懷抱』之中。 「齊月國太子?他竟然跟天月邪教有關?」雲道恆不勝噓唏道,想不到一國太子竟然與邪教相勾結,目光一閃,又對傾狂道:「師叔,江湖不理朝廷事,各國間的爭霸,本來江湖人士是不參與其中的,我們擎雲堡在江湖中也算是半隱的門派,一向很少理事,但是,今日,我可以向你保證,一旦江湖介入各國戰爭,擎雲堡立即出世,聽從你的差遣。」 「對對,師弟儘管放心,師兄永遠支持你,不管你要做什麼。」雲擎天拍拍胸脯保證道,朱安興和顧長平也堅定地點了點頭。 溫暖一笑,傾狂目光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夜幕降臨,回到房間,點起燭火,走到床邊,床上的兩隻『狐狸』依舊睡得香,得了,她今日注定沒床睡覺,嗯,反正她都睡了這麼多日了,精神正好,就讓他們睡著吧! 這時,一陣微風吹拂,燭光一閃,在燭光的照耀下,雲玄天毫無防備的睡顏美得幾乎讓她窒息,一雙勾魂的桃花眼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在燭火的照耀下投射出兩道淡淡的陰影,有種神秘的美,鼻樑微挺,略厚的嘴唇微張,可能因為十幾日未休息的原因,嘴唇有點灰白,輪廓分明的臉龐也是透著蒼白。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世間少有的美男子,號稱楚雲第一美男子,是全國未出閣女子削尖了腦袋想嫁的夢中情郎,但是從未想到,他竟可以集英俊、妖冶、鈍真於一體,闡釋出的是獨屬於他雲玄天的特有魅力。 「小狂兒……」正當傾狂欣賞美男欣賞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一聲朦朧低呤的聲音從雲玄天的口中逸出,低呤婉轉,魅惑人心,撥動他心裡的那條酥麻的琴弦。 傾狂心頭狠狠一跳,一驚,以為他醒了,卻發現他依舊緊閉著眼,睡得正香甜,原來只是在說夢話而已,也不知做了什麼好夢,嘴角高高揚起,顯得十分開心。 夢到了她嗎?連做夢都不忘了她麼?傾狂心頭又是一跳,一直以來,如果說她不知道他的情意的話,那麼她真的可以直接去撞牆投胎了。 從十年前被她捉弄,成為天下笑柄的他,在六年後,他帶著目的到龍麟國,處處與她作對,處處粘著她,纏著她,再到後來元都的那一場劇變,直至今日的追隨而來,這一路走來,他對她的感情,就算是感情白癡也能感覺得到,何況她不是,再說,他那副唯恐全天下人都不知道他愛上一個『男人』的樣子,估計他身邊的人也沒一個不知道。 不可否認,她很感動,她並不是一個容易感動的人,但是這樣一個掏心掏肺的男人,又怎麼能不讓她感動呢? 「狐狸,我該拿你怎麼辦呢?」傾狂凝視著雲玄天,低聲一歎,幫他捻了捻被角,便起身走到窗邊。 推開花窗,夜風迎面樸來,九月的天氣已經有點涼了,然而國擎雲堡所處的地理位置,此時頸畔的絲縷長髮輕揚,圳破寂靜的是漬新而溫暖的味道,是曾經熟悉味道,是他在凌哥哥懷抱裡感受到的氣息。 仰起頭,一輪明月高懸於天際,散發著清幽的明光,灑落於地,傾洩於她身上,如母親溫柔的手般,撫摸著她的每寸皮膚,勾起她心裡的那一片柔軟。 夜幕下,萬物彷彿一片沉默,幽靜空曠,她就在這萬籟俱寂中想著那個天使少年,那個帶著陽光清新氣息,溫暖著她心的少年,那個帶他去撲蝶,笑傲紅塵的少年,那個在雪藏山上與她一同馳騁追逐,憐惜體貼她,用一個吻而將自己『賣』給她的男子,那個與她月下合奏,心靈契合的男子,那個……帶著迷一般的男子…… 星眸映照著明月,傾狂不禁又回憶起那天晚上在密林發生的事,他的凌哥哥如此的陽光溫暖,而那一天,他卻只感到陰冷,令人心窒的陰冷,但是當她扶住他那一瞬間,他身上的陰冷氣息卻頓時消失得無蹤,雖然虛弱不已,卻依舊是給子她溫暖安全的那個凌哥哥,彷彿那種陰冷的感覺只是個錯覺而已,可那絕對不可能是錯覺。 凌哥哥,你,到底是什麼人?在明宗那一派中,你又扮演著怎樣的一個角色?那一晚,你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會變得那麼陌生?為何會爆發那麼強的力量? 眉頭不可察覺一蹙,傾狂心下不禁煩燥起來,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一陣夜風吹過,傾狂凝望著明月半響,伸手將窗戶關上,甩去一切思索無緒的煩思,她並不是鑽牛角尖的人,既然暫時想不通,那就先放下,終會有明白的那一天,而且她心裡深信,那個帶給她陽光的天使,是不會傷害她的。 回頭看了依舊做著好夢的雲玄天一眼,傾狂搖了搖頭,暗自失笑,有點不明白,自己今晚是怎麼啦,怎麼突然變得這麼感性了,唔,大概是月色太過迷人了吧! 轉身,朝外室的書桌走去,鋪開紙,提起筆,略一思索,便快速在宣紙上寫了起來,很快,白紙上鋪滿的墨跡,一張如網般的關係網出現在其中。 看著自己畫出來的那張『關係網」,傾狂一手撐著桌面,一手摸了摸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樣。 紙上,幻炎樓、紫衣軍師、齊月國、明宗、冰炎雙胞胎、天月神教、銀面男子、青衣老者、赤衣男子、灰衣男子、魔聖天……連成一個網,魔聖天旁邊又連著聖武真人、老頭、聖靈仙子,圈戰一個圈,注著隱門四聖,而齊月國聯著的一邊畫的是龍麟國、楚雲國、鳳堯國、天元皇朝、燕雨國、韓霜國,當日七國並立的局面。 想了一下,再次提起筆,劃去已經消逝的三國,卻沒有劃去幻炎樓和紫衣軍師,看著這張錯綜夏雜的關係網,傾狂再次陷入了沉思,右手手指一直在整個關係網中來回移動著。 不知不覺,初晨的陽光照射了進來,透過窗戶灑在紙上,已經保持著這副沉思樣子一夜的傾狂一指重重地點在紙上寫著銀面男子的地方,嘴角輕輕一勾,他已經漸漸地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些事,然而卻依舊有些地方朦朧朦朧地,還無法想得請楚,但這些便已經足夠了,其他的,他會有想到答案的一天。 輕呼了一口氣,舉起雙手,伸了一下懶腰,拿起畫著關係圖的紙張,手一動,傾列便將其化為灰燼,想了一下,便拿起一張新的紙張,提筆,在上面寫了幾句話,再捲成一小卷,走到外室窗邊,拇指和食指放在唇邊,無聲的哨響聲便傳天際飄散開去,不到半分鐘的時間,一隻帶著金絲邊的白鴿便從天際飛落在傾狂的手上。 將紙卷塞入金絲鴿腳邊的小木筒,傾狂手一動,金絲鴿便撲閃著翅膀朝天空飛去,速度竟是十分之快,不用多久,便失去的蹤影。 接下來的三日裡,傾狂半點也沒閒著,一頭埋進了『雲元天訣』功法的鑽研之中,由於要同時修練兩種功法,所以她不敢冒冒然然地修練,一個弄不好,真如雲擎天所說的,輕則一身修為被廢,重則走火入魔,甚至喪命,只有先將其研究個透徹,至少得有八成把握才可修練。 同時,對於滅掉天月神教,他儼然成了『總指揮』官,一切消息,朱安興和顧長平都會第一時間告之於她,然後聽肛他的意見,一個針對天月神教的網,已經在她計策下,悄無聲息地展開,可憐的天月神教一點察覺也沒有,還自以為已經控制住了擎雲堡。 至於月鈞楓那裡的事情,已經不單是江湖中的事,而是屬於各國明爭暗鬥的事,擎雲堡此時不適宜介入,因而,他讓顧長平把跟蹤月鈞楓還有各派掌門的弟子召回來,他另有一番打算。 雲玄天這一睡足足睡了三天三夜,也就是說他霸佔了傾狂的床霸了三天三夜,所以這幾天,傾狂只就能睡到原本雲玄天住的房間裡,而不用說,風舞萱也是睡了三天三夜,倒是靈氣消耗過大的靈風只休息了二天便又躥上躥下的,精神百倍。 「嗯……」輕輕『嗯』了一聲,雲玄天長長的睫毛搧動了幾下,便睜開眼來,呆呆地看著床頂半響,似乎還在迷糊之中,突然雙眸一睜,猛然坐起身來,掃視了四下一眼,小狂兒呢? 醒來看不到傾狂,令雲玄天的心裡十分不安,立後翻身下床,顧不得穿鞋子,便向門外衝出去,邊跑邊大聲喊著:「小狂兒……」他怕,他怕睡覺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覺而已,他的小狂兒已經出事了…… 「哎喲……」拉開房門,橫衝直撞的他與剛同樣急匆匆要進門的某人撞了個正著,由於衝力過大,兩人齊齊在倒坐在地上,一手扶著被撞疼的額頭,一手撐在地上,又同時氣沖沖地瞪向對方。 「趕著去投胎啊……」待看清相撞的人是誰時,兩人又同時開口衝著對方吼了一句,由於都是剛剛醒了過來,聲音都帶著沙啞。 「哼……」冷哼了一聲,兩人同時爬了起來,向前跨進一步,結果一個要進,一個要出,誰也不讓誰,就這樣卡在門口。 「鳳舞萱,給本太子讓開。」雲玄天大吼的了一聲,他現在急著去找小狂兒,這死女人竟然在時候擋他的道。 「你是太子了不起,我也是太女,少說廢話,別擋我去找我家的狂狂。」鳳舞萱也不示弱,擺了擺手,又向前移了一小步,就想進門去,結果雲玄天像樽大神一般堵在那裡,讓他進不得半分,一怒,一個凌厲如刀光的目光就這樣射過去。 「什麼你家的狂狂,少胡說。」雲玄天才不怕他的如刀般的目光,瞪圓了眼,一道更凌厲的目光迎上去,真氣一提,就準備動手,把擋在眼前的這個女人給打開去。 鳳舞萱感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衣袖一動,隱隱的真氣也散發出來,一副『想打架,誰怕誰』的樣子。 「兩位這麼好興致啊!」眼見兩人就要動手,斜地裡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如輕風拂過般飄到劍拔弩張的兩人耳裡,輕易地拂去他們的怒火,瀰漫在兩人之間的戰火頃刻消散無蹤。 兩人同時揚起笑臉朝發出聲音的某處望去,這一望,不禁讓他們倒吸了一口氣,眼眸裡湧上了癡然。 只見迴廊邊上,一個白衣少年斜倚在木柱邊上,如玉般的臉龐在陽光的照射下閃動著熠熠的光輝,黑髮如瀑,雙眉如墨畫,朱唇輕勾,狂肆凜然,閃著黑亮精芒的眼眸端的是奪魄懾魂,只是那樣隨意地站著,一身絕世無雙的風采便足以讓天地萬物黯然失色。 好一個白衣勝雪,俊朗不凡的公子!好一個風姿卓絕的絕世少年!兩人不禁同時在心裡深深在感歎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篡位大戲 好一個白衣勝雪,俊朗不凡的公子!好一個風姿卓絕的絕世少年!兩人不禁同時在心裡深深在讚歎道。 「怎麼,不認識本太子了?」白衣少年不知從哪變出一把玉骨肩「啪』地一聲打開,一手瀟灑地負在身後,一手慢悠悠地搖著玉骨肩,邊向兩人走來,邊邪肆地一笑道。 此白衣少年正是已恢復本來面目的莫傾狂! 「小狂兒。」雲玄天這回倒是很快反應過來,推開鳳舞萱,三步並作兩步地跳到傾狂的身邊,拉住她的手,激動地叫喚道,睡覺前的一切真的不是幻覺,她真的沒事,而且好得不得了。 「狂狂。」鳳萱也反應過來,衝到傾狂的另一邊,撒嬌似地抱住她另一隻手臂「深情款款』地叫喚了一聲,當著雲玄天的面,正大光明的吃傾狂的豆腐。 狂狂?什麼時候對她的稱呼變成了『狂狂』了,傾狂嘴色一勾,紅唇剛張開,還沒說什麼,另一邊的雲玄天就已經不滿了。 「鳳舞萱,男女授受不親,你懂不懂啊?」見鳳舞萱緊緊地抱著傾狂,雲玄天的眼眸騰地一下在升起了怒火,伸手就要去拉開她的纏在傾狂手臂上的手,卻不想她竟然在暗中用上了內勁,愣是讓他扯不開她,當下一氣,暗暗也運轉真氣,看似平常無異的拉扯,實則用暗中過了數招。 「憑我和狂狂的關係,更親密的都做過,還有什麼授受不親的。」鳳舞萱對雲玄天這個說法,不屑地撇了撇嘴,乾脆整個人靠在傾狂的身上,甜膩著聲音道:「你說是不是啊?狂狂。」說著,暗下一個運氣,指尖一凝,便朝雲玄天的一個穴道凝空點去。 這話多麼引人暇思啊!氣得雲玄天頭頂『呲呲……』地冒著煙,卻在下刻,感到急射而來的勁力,腳下一移,身子一閃,堪堪避過,誰知那一招根本就是虛的,另一道內勁緊隨而至,眼看就耍打中他的穴道,卻在這時,橫空出現一把打開的折扇,輕易地就化去了鳳舞萱的氣勁。 「看來你們精力都太好了,本太子不介意陪你們活動活動筋骨。」『啪』地一聲,收起折扇,傾狂轉了一下脖子,後移了下腳,輕易地從兩手如鐵鉗般的手中脫開,邪邪一笑道,玉骨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左掌手。 哼,這兩人竟敢無視她,在她的面前較上勁,還動起手來了,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要是他們每一次都這樣,那她以後別想有好日過。 「呃……」 看著這個燦爛無比的笑容,兩同時覺得兩滴冷汗從額間落下,雲玄天嘴角扯了扯,連連擺手道:「不,不用了,啊!我還好睏啊!看樣子還沒睡醒了。」開什麼玩笑,看她笑得那麼危險的樣子,要是真讓她陪著『活動活動筋骨』,他非得傷筋動骨不可,上次被摔得那麼慘的感受,他現在還記憶猶新呢! 『啪、啪、啪』,伴隨著有規律的敲擊聲,傾狂貌似驚訝一笑道:「睡了三天三夜還沒睡醒啊?嗯,看來你是準備破我的『記錄』,沒關係,關於這個,我還可以幫你,保管讓你能長眠不醒,如何?」 啊!他睡了三天三夜?不會吧!他什麼時候這麼能睡了,但現在他也沒心思想這個,因為他被後面那句話給嚇到了,嚥了嚥口水,邊往後一步一步地退開去,僵硬地扯著個笑容道:「不用麻煩了,我,我已經睡醒了,不想再睡了,嗯,我錯了……」 傾狂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將目光轉向在一旁笑得幸災樂禍的某人,衣袖輕輕一按,一道氣勁凌空而去,瞬間便點中了她的穴道,往前跨一步,一手拍在她的肩膀上,邪邪一笑道:「親愛的鳳太女,感覺如何啊?」 「莫傾狂,你幹嘛點我的穴道,快給解開。」身子動不了,鳳舞萱一愣過後,鳳眼一瞪,衝著傾狂一吼,怒氣道,眼珠子一轉,瞥向笑得一臉燦爛的雲玄天,更是氣不可揭:「莫傾狂,你這個有同性,沒異性的傢伙,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動手,他也有份,而且我根本就沒點到他,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氣死人,氣死人,她什麼時候這麼沒面子過,這種被人制住的感覺真是十分之不爽,尤其對她出手的是莫傾狂,還是為了雲玄天這個『情故』,太過分了。 有同性,沒異性?呵呵,好像說反吧!應該是有異性沒同性,傾狂心裡暗笑,表面卻是欠扁地聳了聳肩道:「我喜歡啊!」 「你……」這叫什麼答案,鳳舞萱差點氣背過去,但形勢比人強,打又打不過人家,深呼了一口,臉一垮,硬是擠出一下可憐兮兮的表情道:「狂狂,我錯了,你就解開我吧!好不好?」暗自在心裡道,我忍,堂堂女子,能屈能伸,等她不可自拔地愛上自己時,再好好算帳也不遲。 雲玄天在一旁得意的笑,得意的笑,一臉花癡地看著傾狂,那濃濃的深情都快將她給淹沒了。 傾狂非常無語地看著眼前一個笑得跟朵花一樣,一個委屈得好像被她欺宜得有多慘一樣,衣袖一揮,便瞭解了鳳舞萱的穴道,搶在她開口之前道:「下不為例。」 話音剛落,一個急切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師叔祖,原來你在這裡啊?」下一刻,一個飛馳而來的身影便落在傾狂的身邊。 「淨雲,好戲開場了?」傾狂挑了挑眉問道,今日是動手之日,在前往議廳等著『看戲』的時候,卻收到他們兩人已醒的消息,便自己一個人先回來看看,誰知一來,就看到兩個笨蛋撞了個滿懷,隨後還差點打了起來,她敢肯定,如果她沒回來的話,他們兩個非打起來不可。 粗喘了幾口氣,平息了一下,淨雲才拚命地點了點頭道:「嗯嗯,大家都到齊了,堡主也已經去議事堂了,現在就等著你去看戲。」 「呵呵……既然是好戲,那麼就不能錯了。」傾狂微微一笑,看向還在驚疑著什麼的兩人,提出邀請道:「你們要不要隨我一同去看一齣好戲啊? 「師叔祖?你叫她師叔祖?」傾狂這一問,那雲玄天和鳳舞萱因聽到『師叔祖』而蒙了的兩人同時恍過神來,卻沒有回答,而是疑惑地看了淨雲一眼,又將不解的目光投向傾狂,最後相視了一眼,他們沒聽錯吧!剛剛好似聽有人叫她師叔祖耶! 「嗯,是啊!有什麼不對嗎?」淨雲一副理所當然的反問道。 「呃,當然不對了,小狂兒那麼年輕,怎麼會莫名其妙成了什麼師叔祖的?」雲玄天蹙了蹙眉道,他認識她這麼久,從來就沒有聽她說還有什麼同門師兄弟的,怎麼能突然踹出個人叫她師叔祖的? 鳳舞萱像是想到了什麼,疑惑的神色一變,帶著探究的目光落在傾狂的身上,會是她所想的那樣嗎? 這時只聽得淨雲不悅的聲音道:「我師公的師弟當然就是師叔祖了,哪有什麼莫名其妙。」其實他們在初聽雲道恆說明傾狂的『身份』時,也是又疑又驚,只差沒懷疑他們的堡主瘋了,後來……後來就整天師叔祖,師叔祖的叫。 「你師公的師弟?」鳳舞萱終於驚叫出聲,渾身一抖,不知是因激動還是因為這個不可思議的消息,心下因猜測而泛起了波瀾:他師公的師弟,不就是說她是雲擎天的師弟麼?難道她也是聖武真人的弟子,可不對啊!那天她明明聽雲擎天說聖武真人只有他一個弟子,莫傾狂又怎麼變成她的師弟?難道……她是他的師弟,卻並不是聖武真人的弟子,而是聖武真人師兄弟的弟子,也就是說,她…… 因這個可能的猜測,鳳舞萱第一次激動得如此失常,雙手抓住傾狂的肩膀,急不可待地問道:「說清楚,你,你師父是不是聖明散人?」 「正是。」傾狂早就料到她會有這個反應,該說,她的反應比她想像中還要激動,看來,她對她師傅所交付的任務看得十分之重。 早從雲擎天那裡,她已經知道鳳舞萱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她是聖靈仙子的徒孫,此次前來龍麟國除了是因鳳國太女的身份而來,也是奉了師命,找尋聖武真人,聖明散人還有他們的嫡傳弟子的下落,因而她會追隨她而來的原因,有一半是為了要找人,但因一國太女的身份,她的一舉一動都受到矚目,所以好才想到以她為借口,趁機找尋她要找的人,讓她沒想到的是,這麼快就讓她找到聖武真人的傳人,而今又找到她這個聖明散人的傳人,也難怪她會激動如此。 「真的?哈哈……終於讓我給找到了,想不到會是你這個小混蛋?」得到肯定的答案,鳳舞萱眼眸一亮,開心得幾乎要蹦起來,尋尋覓覓,想到這人竟一直就在她的身邊,呃,這話雖聽起來有點不太對勁,但卻是她此時最真實的心情,都怪這傢伙氣息隱藏得太好了,她竟然在她交手之中,沒發現她的功法與她同出一路,但是她能肯定,她一定是發現了,難怪在與她交手後,她會對她的師門那麼感興趣。 「小混蛋?嘿嘿,鳳叔侄也太沒有禮貌了吧!怎麼說我也是你師叔啊!」傾狂手執折扇往鳳舞萱的肩膀上一敲,眼眸一轉,紅唇輕揚,痞痞一笑道,怎麼看,都不像是個為人師叔的樣子,倒像是調戲良家婦女的流氓。 聞言,鳳舞萱臉上的笑容狠狠一僵,是啊!她怎麼給忘了呢!依輩份而言,她跟她師傅同輩,那自然也跟雲擎天一樣是她師叔了,天啊!真是這樣,那她寧願再花上個十幾二十年去找明師叔祖的弟子,也不要莫傾狂就是她要找的人,要讓她叫她師叔,好難啊!而且她是她師叔的話,她還怎麼『娶』她回家,那不就是『亂倫』了嗎? 鳳舞萱一副天就要塌下來的樣子令傾狂心情大好,以玉骨扇再次輕敲了下她的肩膀,伏在她耳邊笑道:「乖師侄,現在陪師叔我去看一場好戲吧。」說著,向淨雲示意了一下,便拉著一臉陰沉的鳳舞萱身子一掠,朝議事堂的方向飛掠而去。 「這怎麼回事啊?等等我。」雲玄天完全是一頭霧水,隨著淨雲足尖一點,追著傾狂的方向而去,為什麼,他有種一醒來,整個世界都變了的感覺啊!首先,小狂兒對他好像好了很多,雖然剛開始也會『嚇』他,但竟然會因鳳舞萱對他出手,而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制住她,然後又來個擎雲堡的弟子叫她師叔祖,還說她是老堡主的師弟,再然後,連鳳舞萱都成了她師侄了,還有什麼聖明散人的,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轉念又不禁在心底又湧上了幾分苦澀,她到底還有多事是他不知道的?還每一次都讓他震驚得無以復加,卻也有種擋在她的世界外的感覺,是不是因為他是楚雲國太子的身份,是她的『敵人』,而且還是一個男子,所以他才進不了她的心? 輕風吹拂,傾狂拉著鳳舞萱快速地掠過屋簷高枝,此時,整個擎雲堡安靜得像是一個人都沒有一般,卻不會有種寂寥的感覺。 「可惡。」盯著拉著自己的那只修長的手,鳳舞萱低聲罵了一聲,一點也沒有剛剛的好心情,只是被動的被拉著朝前飛去,她現在心裡有點亂了,除了『師叔』這個問題,還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這個拉著她的『師叔』,是莫傾狂,是龍麟國的太子,一旦龍麟與鳳堯開戰,就算自己再喜歡她,也不會棄自己的國家於不頓,任由她如對付燕韓兩國那般對付她們鳳堯國,但是如今,再加上『同門』的關係,就更為難了,師傅的教誨,她時刻都不敢忘,只是…… 「不用那麼煩惱,凡事事在人為,但如果你再走神的話,我可不保證你會不會掉下去哦!」傾狂頭也不回地挪揄道,黑瞳中閃過一絲惡作劇的趣味,拉著鳳舞萱的手猛然一鬆。 她心下很明白她在想什麼,其實不止是她,還有雲玄天,或許還有一個月鈞楓,但正如她所說的,凡事事在人為,就算正面『敵對』的那一天終究無可避免,她也會盡自己一切可能不去讓他們為難,縱然因此而放緩統一大業的腳步,她也在所不惜。 「啊……」 沒料到傾狂會突然放手,鳳舞萱差點就掉下去了,幸好她及時提起真氣,凌空一點,縱身追上傾狂,恨恨發咬了咬牙道:「混……你想摔死我啊!」可恨啊可恨,現在連混蛋兩個字都不能說了,縱然她不想承認,但也改變不是這傢伙確實是她『師叔』的事實,本來大家同是一國儲君,雖然龍麟國現在是天下共主,但是在身份上,兩人平起平坐,如今,她硬生生地就比她矮了一大截了,怎能不可恨呢! 「如果你真的就這樣摔死了,千萬不要讓人知道你是我莫傾狂的師侄,會丟臉的。」傾狂轉回頭,看了她一臉,撇了撇嘴笑道。 「你放心,絕不會給你『老人家』丟臉的,師叔。」鳳舞萱深呼吸了一口氣,揚起一個艷若桃李的笑容,『老人家』三個字咬得特別重,絕對還能聽得到磨牙聲,她快要抓狂了,雖然知道這傢伙很惡劣,但是從來沒想到,她竟然可以惡劣到這個地步,簡直不把她氣死不罷休,天啊!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對,竟然放著天下間那麼多美男不要,卻偏偏喜歡上她啊! 聽到她話中的挫敗,傾狂心情頓時好得不能不再好,仰頭,一聲清越的大笑聲飄散開來:「哈哈……」 後面緊隨上來的雲玄天癡癡地看著眼前灑脫似仙的身影,墨發隨風狂肆飛舞,是如此的豪邁不羈,心跳猛然又停了一拍。 很快,四人來到議事堂外,就是傾狂第一天到擎雲堡時正好趕上擎雲堡開『高層會議』的那個廳堂,剛一走近,傾狂便聽到從裡來傳出來的聲音,嘴角輕勾,看來他們剛好趕上好戲了。 使了個眼神給身後的三人,四人靜無聲息地隱於廳堂另一邊的橫樑上,剛好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裡面的情景,是個絕佳的看好戲的位置。 只見,裡面的情景跟那天的『高層會議』差不多,左右兩排坐著二十個人,有男有女,只是他們身後這一次並沒有站著心腹弟子,除了吳仁幸還帶著淨力外,雲道恆依舊坐在主位上,與那天不同的是,整個廳堂充滿著壓抑的氣息,而且除了雲道恆、吳仁幸、淨力外,其他人都是表面看似無恙,但仔細一看,卻會發現他們臉色透著不正常的蒼白,雙眼無神,一點也像是功力高深的功法修練者。 這時,坐在左下邊首席的吳仁幸帶著陰險的笑意,一眼掃過坐在主位上,正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的雲道恆,站起來道:「堡主師兄不是在疑惑,我為何請師兄會來此,為什麼本該去圍攻天月神教的各位師弟會在此嗎?現在,就讓師弟來為你解惑如何?」說著,便一步一步地向雲道恆所在的主位走去,一步跨上半圓台上,面色一狠道:「雲道恆,這個位置你坐得夠久了,也該換個人當當了吧!」 雲道恆一驚,猛然站起來,蹙了蹙眉道:「師弟,你這是什麼意思,可知當著這麼多師弟的面前說出此話的後果?」目光淡淡地掃過並沒有什麼反應的一眾師弟。 想不到雲伯師侄這麼有做戲天份,嗯,絕對不比現代的影帝差,橫粱上的傾狂忍不住朝著雲道恆豎起了大拇指。 鳳舞萱和雲玄天卻是一驚,這眼前的一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個看起來陰陰的傢伙想要『篡位』,而且那些師弟情況也很是不對,難不成擎雲堡要變天了?不,不可能,有莫傾狂(小狂兒)在,最後倒霉的只會是那個想要『篡位』的傢伙,而且看她此時完全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還有身邊這個叫淨雲的那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就知道,眼前這一幕鐵定是完個在某個人的掌握之中,說不定就是她一手導演出來的好戲呢! 「嘿嘿……」一聲陰悚的笑聲從吳仁幸的口中逸出,一手張開,轉視著依舊坐著的二十幾個師弟,得意地笑道:「我當然知道後果了,後果就是從今日起,我吳仁幸將會成為擎雲堡新一任堡主,而你雲道恆,哼,如果你肯乖乖聽話,自廢武功的話,看在多年師兄弟的份上,我會讓你留在堡中頤養天年,否則,嘿,別怪當師弟的心狠。」 「堡主師兄,二師兄無論武功,品德,都是上上之選,相信在他的帶領下,我擎雲堡必能更上一層樓,因而,我等商議,請堡主師兄……退位讓賢。」坐於左邊第二位的一個男子站起身來,附和著吳仁幸道,其他人也跟著站起來,衝著雲道恆道:「請堡主師兄退位讓賢。」每個人無神的眼眸中都閃動著愧疚和無奈,是如此的明顯。 「青峰,你們……」雲道恆顯然一副沒想到他們竟會幫著吳仁幸『篡位』的樣子,掃視了將目光轉向他的眾師弟,眼中精光一閃,轉回頭怒喝著道:「吳仁幸,你對各位師弟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也沒什麼,就是看到大家同為師兄弟這麼多年,我這個當二師兄怎麼也得給了各位師弟一點好東西。」吳仁幸攤了攤笑,笑得奸險,無視下面二十道帶著憤恨的目光,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道:「堡主,哦,不,就快不是了,大師兄,你應該有聽到『神仙散』吧!」 「神仙散?你,你竟然給同門師弟服用『神仙散』,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雲道恆怒不可揭地揚起手,就想一掌了結了他,卻被他下一句話給震住,揚起的手就僵在那裡。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月覆滅 「神仙散?你,你竟然給同門師弟服用『神仙散』,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雲道恆怒不可遏地揚起手,就想一章了結了他,卻被他下一句話給震住,揚起的手就僵在那裡。 「打死了我,他們沒了神仙散,就會生死不如,大師兄,你可要想好哦!」吳仁幸揚起頭,陰險地說道,眼光一瞥,掃向正一臉痛苦的眾人,又轉向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的雲道恆,笑得無比得意。 放下手,雲道恆目光一凝,冷冷道:「吳仁幸,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得逞嗎?那也太小看我雲道恆了。」真氣一提,渾厚的真氣散發出來,無形的強大壓力直朝吳仁幸罩下去。 吳仁幸被這一股令人窒息的氣勢壓得不禁後退了幾步,心頭驟跳,背脊陣陣發涼,但還是強撐著,冷笑道:「嘿嘿,想用武力壓制我嗎?哈哈……雖然你的武功高強,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你有把握一個人打得過我們這麼多人嗎?而且,你下得去手對付你的這些好師弟嗎?」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揚起一個更陰險的笑容道:「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別想著師傅他老人家能出來『主持公道』,這會只怕是自身難保了。」 無人性,無恥,該千刀萬剮,淨雲緊緊地攥緊雙手,縱然知道這是一場注意了結果的好戲,還是忍不住氣憤地想衝出去,把那個欺師滅祖的『無人性』給碎屍萬段。 傾狂略微轉頭,向淨雲投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否則很容易 會暴露行蹤的,這樣,這場戲可就沒那麼好玩了。 這邊,雲玄天和鳳舞萱也不禁眼眸一冷,尤其是鳳舞萱,這個人還真是個畜生,不僅對自己的師兄弟下手,連自個的師傅下得去手,雲師叔不會有事吧?嗯,看莫,咳,莫師叔這麼氣定神閒,就可以完全放心,還是好好的等著看戲吧! 「二師兄,你對師傅做了什麼?」下面的那個叫青峰的師弟聞言,怒聲道:「你說過,絕不會傷害師傅和大師兄他們的,你怎麼能對師傅下手?」 「閉嘴,鄭青峰,我怎麼做,輪不到你們來開口,如果還想得到『神仙散』的話,就給我好好地勸你們的大師兄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吳仁幸冷冷的目光一掃,揚了揚手中的瓶子,陰森森道。 鄭青峰等人一看到那個瓶子,便硬生生地吞下憤怒的話語,低垂下頭去,在吳仁幸看不見的地方,無神的眼眸中均閃過精光。 滿意地看到他們的反應,吳仁幸進一步對雲道恆相逼道:「如何,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再不費功退位的話,就別怪我讓你的這些好師弟親手送你下地獄跟師傅他老人家團聚了。」 在得知他師傅竟然已經在被那個奇跡醒過來的『莫風神醫』三兩下就醫好的時候,他便動了殺意,本來他還想依他那重傷的樣子,是不會壞了他的好事,也就不介意讓他活著,但是既然已經好的這麼快,那麼為了他多年的心願,他也不得不趁機在他藥中下毒,送他下地獄,還有那個『莫風』,哼,縱然她武功再高,中了『巔毒』,也只有等著受人宰割的份,現在整個擎雲堡中,只有雲道恆一個人在孤軍作戰,即使是個十階巔峰高手,也不過是困中獸而已,朱安興和顧長平那些不受控制的人這次圍攻天月神教,必然也難以回來,這樣,只要讓雲道恆自廢武功,他就如穩穩地當上堡主之位,之後,再利用手中的『天命絕蠱人』除掉藍豹那幾個傢伙,再一步一步地滅掉天月邪教這個威脅,他,吳仁幸便會成為江湖上人人敬仰的英雄,從而踏上盟主的寶座。 不得不說,他的想法真是太美好了,可惜,只是妄想,今日,也將是他夢醒的時候。 然而雲道恆卻沒有大聲質問他對雲擎天做了什麼,甚至對吳仁幸的這句話沒什麼反應,突而變得沉默,似是在做抉擇,又似在等著什麼。 看著對他的緊逼無甚反應的雲道恆,吳仁幸突然在心裡湧上一股奇異的感覺,縱然知道他一直沉穩淡漠,但是事關擎雲堡,事關他父親,他怎麼可能如此淡定,莫不是在強裝,還是他…… 不,不可能,所有的事都在他的計劃之中,現在連『天命絕蠱人』都在他的手中,任他再離開,也翻不了身的。 半響,雲道恆才抬起頭來,揚起一個意味不明的笑意,突而說道:「吳仁幸,你的『朋友』在當中幫了不少忙吧!既然你這麼胸有成竹,何必還讓你的朋友這麼藏著掖著呢?」他已經感到藍豹三人的氣息了,嗯,也是時候該出場吧!安興他們那裡也差不多該行動了。 「你……你什麼意思?」吳仁幸一驚,眉頭緊緊地蹙著,陰狠的目光越顯陰冷,心裡在不停的打鼓:他知道?不可能,他怎麼會知道? 雲道恆一笑,並沒有回答吳仁幸的問題,而是揚高聲音道:「三位閣主果真厲害,剛一到來就被你發現了。」伴隨著囂張的笑聲,一籃一白一紅三個身影神氣活現地從門外走了進來,活像他們才是這裡的主人一般。 「三位閣主在我堡中做客多日,道恆身為一堡之主,招呼不周了。」雲道恆一改剛剛的怒火沖天的樣子,溫和一笑道,好似來人真的是他的朋友一般。 雲道恆的話,讓藍豹、白狐、 紅獅心裡一個咯登,陰狠的目光投向吳仁幸,明顯在懷疑是他出賣了他們,否則他怎麼會知道他們一直留在堡裡的事。 接到他們的目光,吳仁幸心下一顫,又想起現在『天命絕蠱人』已經在他的手上了,也沒什麼好怕他們的,但是雲道恆的話讓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陰冷的目光一閃,乾脆站在一邊,準備來個坐山觀虎鬥,然而他是這場『戲』的主角,怎麼可能讓他『置身之外』呢? 「哈哈,雲堡主真是太客氣了,有貴堡即將上任的堡主親自招待,又怎麼會不周到呢?」藍豹是雙手負後,眼中厲光一閃,仰頭哈哈大笑道,此話雖說得似是十分有禮的樣子,然而卻隱含著威脅,表明吳仁幸這個擎雲堡新任堡主人是當定了,它表明了現在整個擎雲堡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中。 「呵呵,藍閣主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誰說吳師弟是即將接任堡主之位?」雲道恆略顯驚訝地笑問道,又轉過來頭,完全一派大師兄的樣子,溫和笑道:「吳師弟,你的這幾位朋友把剛剛的玩笑當真了吧!」 雖然沒有說得很清楚,但是只要是有腦子的人都聽得出,他的意思是,剛剛那場『篡位大戰』只是個玩笑而已。 「吳仁幸,是你出賣了我們?」較為衝動的白狐聞言,又想起剛剛去辦的事,當下一怒,大聲質問道。 「我沒有。」見無法置身世外,吳仁幸開口否認,乾脆跨前兩步,立在雲道恆的身前,陰冷著目光道:「雲道恆,你想挑撥我們,讓我們相鬥是不是?哼,告訴你,別把他們當笨蛋。」事情好像越來越脫離他的掌控了,心下不禁有點慌亂,眼看多年的願望就要達成了,在這種時候他可不許再出什麼意外,『天命絕蠱人』雖然在他的手中,但畢竟現在還沒有解蠱,而且現在也要借助他們,不宜在這個時候跟他們相鬥,否則,只會落得個兩敗俱傷,得益的只會是雲道恆而已。 其實除了衝動的白狐,藍豹和紅獅都知道雲道恆是故意說這種話的,吳仁幸想當堡主想得都快瘋了,怎麼可能只是在做戲呢!但是,他在暗中反抗他們,確實是事實,幸而他們早有發現,否則只怕被他得逞了。 「你什麼時候發現我們的?」紅獅瞇著眼睛,問道,他不敢肯定他剛剛那句話,是為了擾亂他們的心而故意說的,還是他真的早就發現了他們,如果真的早就發現了他們,依他們一貫的做法,必會立即對他們出手。 「怎麼說來者都是客,我身為主人家,怎麼可能連客人來了都不知道呢?」雲道恆依舊帶著略有深意的笑容道,從他們的表情中,他多少猜出他們在想什麼,不可察覺地目光快速地略過橫樑之上。 「雲道恆,到了這種時候,你無須在做困獸之鬥,也無須再拖延時間,你派去圍攻我天月山莊的弟子早就是我們的人,至於你的兩個好師弟和得意弟子,此時說不定已經追隨他們老堡主而去了。」最終還是將雲道恆的話當成是第一種可能,紅獅衣袖一揮道,等著看他面色慘白的樣子。 然而他們卻失望了,雲道恆只是似笑非笑,說了句:「是嗎?」 看著似乎越來越不受控制的情況,吳仁幸已經不耐煩了,衣袍一揮道:「別跟他廢話了,直接動手吧!」說著,便一手指著一直低著頭的眾人道:「你們,給我上,廢了他。」 鄭青峰等人聞言,身子一顫,深歎了口氣道:「師兄,得罪了。」話音剛落,四人同時飛身而上。 然而攻向的不是雲道恆,而是吳仁幸師徒和藍豹三人。 「你們幹什麼?」吳仁幸面對從四面同時向他進攻而來的四個師弟,真氣一提,縱身一躍,怒問道。 「清理門戶。」鄭青峰完全一改剛剛的頹然無神,眼中精光大閃,大喝了一聲,便一掌打向吳仁幸,雖然他只是個八階高手,但四個八階高手對付一個九階高手還是綽綽有餘的,而且還是在他措手不及之時。 吳仁幸雖然避過鄭青峰這一掌,卻還不及避過緊隨而至的另一拳,被重重地打落在地,又一道勁力襲來,把他給震到廳堂門口,猛然吐出了一口血,淨力則早就被清理門戶了。 而另一邊,藍豹等三人沒想到本已經被他們控制住的人既然反應來對付他們,十幾個八階高手同時出手,很快就逼得他們步步後退,身上中了好幾掌,最後被雲道恆的一道氣勁打中,倒在門中,齊齊向前噴出了一大口血,躺在地上喘息著。 「你們,你們……」白狐喘息地指著圍在他們身前的人,眼眸中帶著深深的不可置信,這,這怎麼可能,難道他們真的不怕沒有了神仙散所受的生不如死的折磨嗎? 「是不是很奇怪,我們怎麼突然『臨陣倒戈』,難道不怕以後沒有神仙散嗎?」鄭青峰咧嘴一笑,說出那躺在地上的四人的疑惑,頓了一下,又攤了攤手道:「很簡單,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服用神仙散。」 什麼?藍豹等人難以置信,仔細一看,他們那副精神爍爍的樣子,確實一點也不像是服用了神仙散的人,可是怎麼回事?吳仁幸明明說親眼看著他們服下的,而且已經完全離不開它了,難道吳仁幸騙了他們,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那些前去圍攻天月山莊的弟子…… 猛然渾身一個激靈,藍豹也失了平常的冷靜,掙扎著站了起來,拿出塤,冷冷地怒喝道:「吳仁幸,這是怎麼回事?你竟敢對我們陽奉陰違,你根本沒給他們服用『神仙散』。」 吳仁幸自己也懵了,氣血一陣翻湧,咳嗽了幾下,才緊蹙著眉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明明是當著我面一次一次地服用神仙散的,怎麼可能會這樣?」又抬起頭,急急說道:「三位閣主,我體內還有『陰蛇蠱』,怎麼可能被判你們呢?請相信我,我絕對沒有隨你們陽奉陰違。」雖然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這時候保命要緊,只要他們不催動『陰蛇蠱』,他就還有活命的機會,以現在的情況看,雲擎天必然也不會有事,看在多少年師兄弟的份上,那麼他就還有求得雲道恆他們原諒的機會。 藍豹等人想想也是,雖然他背著他們暗中帶走『天命絕蠱人』但是畢竟還未解蠱,依他怕死的個性,是不太可能對他們陽奉陰違的,而且這對他沒什麼好處。 「雲道恆,你,這是你設的計,你早就發現了我們是不是?」藍豹因腦海裡突然想到了可能性而倒吸了一口氣。 「藍閣主的記性真不好,剛剛本堡主就已經說了很多次了,只是你們都不相信而已。」雲道恆聳了聳肩,笑了笑道。 「你……咳……」紅獅一怒,心血上湧,又咳出一大口血,喘著息道:「圍攻我天月山莊的那些人也沒有服用神仙散,是不是?」雖然答案已經昭之若揭,但是他們的還是不敢相信,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只怕,此時天月山莊已經不存在了。 「紅閣主真是明知故問啊!」一道清脆的嗓音響起,衣袂翻飛,一道白衣勝雪的身影飛落在雲道恆的身邊,身後還跟著雲玄天、鳳舞萱和淨雲。 「你,你是……」這個似熟悉又似陌生的是聲音,令藍豹的整個身子一抖,突然渾身一震,指著傾狂道:「是你,你是殺死黑虎的人?」他不會聽錯的,是這個聲音,那是輕易地殺死黑虎的那個人的聲音。 「呀,難得藍閣主還認得在下的聲音,呵呵……」傾狂一副十分受寵若驚的樣子,揚了揚唇道,繼而在他們恐懼而又仇恨的目光下,『啪』地一聲打開折扇道:「先自我介紹下,在下莫風,三位閣主,這廂有禮了。」 「莫風……你是莫風?」吳仁幸嚇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這怎麼可能,這個丰神俊朗的少年怎麼可能是那個平凡莫風。 也難怪,他會如此不相信,傾狂才剛剛恢復本來面貌,除了雲擎天、雲道恆他們這些人見過之外,堡中的其他人都沒見過,因而,此時除了雲道恆外,廳堂中的所有人都被嚇到了。 「你是莫風?哈哈……那正好,我終於可以為黑虎報仇了。」白狐愣了一下,隨即仰頭大笑起來,她是莫風,也就是她已經中了他們巔蠱了,那麼就算她武功再高,他今日也能輕易地殺了她。 從懷中掏出一個類似於藍豹手中的塤,放在嘴邊,便吹奏起來,縱然今日要死在這裡,他也要先為黑虎報報仇,殺了這個可怕的敵人。 「啊……啊……」一聲聲似巔若狂的慘叫聲隨著塤聲,響徹整個廳堂,受了傷的紅獅竟然抱著頭,死命地撞擊著地面,絲絲血跡染紅了地面,縱然白狐停止了吹奏,他還是如瘋了一般,瘋狂地自虐著自己,甚是觸目驚心。 這便是『巔蠱』,一經催動,便陷入了自虐的癲狂之中,不將自己給虐死,折磨死,決不罷休,每一個死於『巔蠱』的人,那屍體簡直比受了滿清十大酷刑還要可怕,更毒的是,中蠱之人,形巔而志不巔,神智很是清醒,但就是控制不住地折磨自己。 「你,你,這是怎麼回事?」白狐這一詭異的一幕驚得丈二摸不著頭腦與藍豹趕緊拉住自殘的紅獅,然而根本沒有用,『巔蠱』的厲害,他們知道得最清楚了,可是,為什麼紅獅會中了巔蠱,而那個莫風,依舊一臉的笑意盈盈,根本就沒有一點事。 「嘖嘖,到了此時還問是怎麼回事,你們的智慧太低了。」傾狂搖了搖頭,甚是輕蔑的笑道,折扇在身前扇了扇,揚唇一笑道:「既然我能換掉你們的給無人性的神仙散,自然能將你們讓他下在我身上的『巔蠱』『一不小心』地轉下到倒霉的紅閣主身上了,嗯,都怪我忘性太大了,一時忘了告訴你們,才會讓你親自催動它。」 還在自殘中的紅獅氣得恨不得額頭正在撞的地面當成是她,把她狠狠地撞死,虧她還說得這麼無辜,分明就是她就早算好了這一步,讓他這麼痛苦是死去,而動手之人就是他多年的好兄弟。 藍豹自然也是氣得差點又吐出血來,便此時他更多的是心驚,從她這句話中,他震驚地似乎在瞬間想明白了一些事,瞪大著眼睛道:「是你換掉了神仙散?你,那天晚上,你在場?」難怪吳仁幸明明親眼看著他們服用『神仙散』,而他們完全沒事,原來是早就被她換掉了。 「雖然很想說不是,但可惜,事實上,神仙散確實是被我換掉的,而當晚很不巧,我在。」傾狂搖著折扇,另一隻手攤了攤道,早在當晚,她就又返回去將神仙散給換成了一種只會讓人咱是迷失了一下心智,卻不會上癮的藥粉,至於巔蠱,她本來是想下在『無人性』身上,後來一想,還不如下在紅獅他們中的任何一人身上來得好玩,最終很不幸,下在了紅獅的身上。 一到霹靂就這樣直直地劈向藍豹四人,這句話代表著什麼,代表著這一切,她早已經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也就代表著,現在這一切,都是她的傑作,雲道恆他們沒有這麼狠的心思。 「莫風這一切都是你的注意,是你換了神仙散,又讓他們假裝被控制住,就是為了今日圍攻天月山莊。」藍豹暴吼出聲,思緒一轉,越想越心驚,臉色不禁變得十分蒼白,直視著傾狂,恨了恨聲道:「雲道恆之所以知道天月山莊的所在,是因為你們在四護法的身上動了手腳?」 聽到擎雲堡要圍攻天月山莊的時候,他就在奇怪,他們怎麼會知道天月山莊的所在,只不過那時以為那些弟子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也就沒多想,如此正好,趁機解決掉雲道恆等人,扶吳仁幸當個傀儡堡主,徹底控制整個擎雲堡,想不到,那些人根本就是在做戲,他們並沒有受神仙散的控制,如此的話,天月山莊裡的教眾會以為他們是『自己人』而按照他的計劃,放他們進山莊,然後趁機殺了朱安興等不受控制的人,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擎雲堡的那些人一進入山莊,必定會趁他們的人放鬆警戒而發難,就像剛剛那些人突然向他們進攻一般,打得他們措手不及。 一想到這裡,頓覺一顆心直往下沉,顧不得什麼,急忙放開紅獅,不管不顧的掙扎著起來,或許現在回去 還來得及。 「別說你現在回去只能為他們收屍,就是要走出這個門口,也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涼涼的聲音在藍豹剛轉身時響起,頓覺強大的氣勢鎖住自己,讓他動彈不得,四周似有無形的氣牆將他給緊緊困住,豆大的冷汗這樣拚命地流了下來。 「啊!我殺了你……」放開已經自殘得不成樣子的紅獅,白狐不顧強大的氣勢,真氣一提,無數道閃著白光的氣勁向傾狂急射而去,隨後自己也攻了上去。 傾狂輕蔑一笑,手中的折扇一揚,輕易地將急射而來的氣勁反噬回去,白狐一驚,急忙避過,還未站定,幾道凌厲的掌風便將他給打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又摔到地上,頓時吐血不止。 這幾道凌厲的掌風便是雲玄天、鳳舞萱、雲道恆同時打過去,雖然他們知道憑白狐是傷不了傾狂的,但是看到他向她出手,便忍不住想擋在她的面前保護她。 「啊……」藍豹怒聲一吼,渾厚的真氣瞬間散發出來,沒有看像傾狂,而是冷冷地直視著雲道恆道:「讓我們離開,我把『天命絕蠱人』還給你們。」就算他們滅了天月山莊,他們還有另一半的人馬,只要能先保住性命,他們就不算輸,將來也才能報仇。 吳仁幸震驚地看向藍豹,『天命絕蠱人』明明在他手上,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卻在看到他射過來的冰冷的眼神時,渾身變得冰涼起來,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了是他帶走了那兩兄弟,而且他們已經找到了那兩兄弟? 「不用你還,我們自己回來。」隨著兩聲帶著笑意的聲音,兩個酷似星家兩兄弟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臉上蒙著面紗,在藍豹等人的詭異中,掀開面紗,露出兩張陌生的面孔,原來是朱安興八大弟子中的其中兩人。 這一幕令藍豹、白狐和吳仁幸深深的驚住,眼露不可置信,心思一轉,便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哈哈……」藍豹突然爆發出一陣恐怖的大笑,週身散發出狂亂的氣息,目框通紅,如火燒般的目光直射道傾狂:「莫風,你還真是步步都算計得到,哼,但是你也別得意,想覆滅我們天月神教,沒那麼容易。」 此刻,他算是明白了,這『星家兩兄弟』的下落,是她故意讓人透露給吳仁幸知道,故意讓他帶走這兩上所謂的『天命絕蠱人』,然後又算準時機設計讓他們知道,就是算準了他們會在『勝券在握』時,更重視『這兩個人』,而沒有按原計劃回天月山莊,只是在今早聽聞擎雲堡要攻打天月山莊時,急匆匆地傳去命令,告訴莊裡的教眾說,前去攻打山莊的擎雲堡弟子都已是『自己人』,可放心讓他們進莊,對朱安興這幾個不受控制的高手來個甕中捉鱉,結果原來他們自己才是真正的鱉。 如果說,這些算計讓藍豹恨不得食其骨血的話,那些下面的話,便是讓他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但更多的崩潰的絕望。 「啊!如果你指的藏在密谷的黑閣、黃閣、紫閣的人馬話,那麼本少爺很不幸地告訴你,他們應該已經在黃泉路上等著你了。」『啪』地一聲,折扇一收,傾狂很是抱歉地攤了攤手說道。 鳳舞萱看著傾狂的背景,深深地驚住,這就是那個皇叔所說的,談笑間殺人於無形呃莫傾狂,雲淡風輕的幾句話卻是無數條生命。 「你,不可能,你們不可能知道……」藍豹只覺得太陽一陣生生的刺痛,猛然地搖了搖頭,神色甚是癲狂,顯然已經因傾狂這句話,而陷入了崩潰的邊緣,向來自詡為天月神教最聰明的腦袋,此時已經不會思考了。 「有師叔祖在,沒有什麼不可能,想必你應該不會忘了,兩日前,你們的四護法突然『病情』加重的事吧!」淨雲找到機會開口,便一蹦到傾狂的身邊,帶著無比熾熱崇拜的目光看向傾狂,然後斜了快要瘋了藍豹一眼道:「早在那個時候,我們就知道了密谷的所在,告訴你吧!對付天月山莊,有師叔祖的妙計,只用堡中一半的弟子就夠了,其他的弟子則埋伏在密谷通往天月山莊的一處峽谷,然後派人扮成被從天月山莊突圍的天月教徒,引密谷裡天月教徒前往峽谷,嘿嘿,在突然的襲擊之下,你認為,你們天月邪教還能存活多少人?哈哈……」 「澎……」唯一僅存的一隻理智在淨雲的話中,瞬間繃斷,大吼了一聲,頭上包著的巾布也在自身爆發出強勁真氣裡飄碎開來,一頭的藍發隨風狂舞,卻沒有攻上去,而是通紅著眼,拿起塤,吹奏起來。 「啊……」 隨著塤聲的傳出,躺在地上的「無人性『爆發了一聲巨響的慘叫聲,隨後,雙眼一轉,竟閃動著幽幽綠光,快速地翻身而起,如靈蛇般,身子一轉,便朝傾狂他們攻了上去,氣勁兇猛,動作迅捷,遠比他本身的實力要強得多,竟能與雲道恆他們纏鬥上數十招,更恐怖的是,身中數十掌的他竟然依舊猛烈的進攻著,似是沒有受傷一般,但是不斷吐出的鮮血卻將他自身染成一個血人,看起來十分之恐怖。 「呵,竟是變種『陰蛇蠱』。」星眸一瞇,傾狂輕轉著手中的折扇,身形一動,如鬼魅般瞬間移動藍豹身邊,玉骨扇帶著凌厲之勢,直指其面部而去。 藍豹大驚,他一直都在注意著她,卻根本沒看她怎麼動,就感到一股凌厲的氣勢撲面而來,連忙一個轉身一躲,險險避過去,卻依舊被震得不停後退,還未站穩,又感到一道急風撲來,一柄玉骨扇直直地橫空而來,手腕立即一疼,放在嘴邊吹奏的塤立即被挑開了去。 傾狂紅唇一勾,斜了一眼還在不停進攻的『無人性』,衣袖一揮,只聽『砰』地一聲,被挑開去的塤立即粉碎。 「啊……」隨著塤被毀,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無人性』大吼了一聲,整個身子以急速的速度不停地膨脹開來,直漲成一個大圓球,然後『砰』地一聲,自內而外如『塤』一般炸成了粉碎。 藍豹眼神一狠,帶著決絕,快速地從懷裡掏出一個藥丸,塞進嘴裡,吞了下去。 「啊……」藍豹吞下藥丸後,突然全身噴出鮮血,身體各處的骨骼不斷地湧著,似是要刺破肌肉掙脫出來,整個變得無比猙獰,猶如惡魔。 「血魔蠱?」傾狂眉梢一挑,做了個手勢,讓雲玄天他們不要上來,退避開去,魔血蠱霸道無比,不僅能使中蠱之人在瞬間將功力提升一個台階,更重要的是現在全身都在劇毒,只要一碰到他的血液,非死不可。 「吼……」藍豹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叫吼聲,雙手化爪,便朝傾狂撲了過來,整個身子都在噴湧著鮮血,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必會流乾,因而他只有一柱香的時間,這是一種同歸於盡的辦法。 傾狂在他還沒接近他時,便足下一點,飛身而上,避免碰到他的血,凌空一轉,玉骨扇當空橫劃,強大的氣勁如利刃般直朝藍豹斬下去。 藍豹身子快速一轉,飛身追著傾狂而去,他知道就算自己的功力提升了一個台階,都不是她的對手,所以他只想接近她,用自己的毒血殺了她。 「小狂兒……」雲玄天擔憂地叫了一聲,便要衝上去,對於蠱物,他不是很瞭解,但看那恐怖的樣子,必然是十分之厲害。 「別過去,他噴出來的血都是劇毒,碰之即死。」雲道恆橫手擋在雲玄天的面前,面色凝重道,擔憂地眼神一刻不放鬆地緊盯著在廳堂之中『追逐』的兩個身影。 「什麼?」雲玄天更是大驚,緊緊地握著雙拳,雙眸緊盯著傾狂的身影。 看的人擔心萬分,然而傾狂卻是半點也不顯緊張,身姿瀟灑休閒,依仗絕世無雙的輕功愣是每次在藍豹追上來之時,輕巧地飄移開去,她在耗,等著耗盡他的血液,因為此時的他,就算再強的攻擊也無法將他殺死,只有等他耗盡鮮血而死。 藍豹已經感覺生命快到盡頭,然而看著如鬼魅般在他眼前飄來飄去,卻絲毫不到她一分的白色身影,只氣得剩餘的氣血翻湧,鮮血流得更快,他很清楚,他是殺不了她的,她的輕功太過精妙詭異,難道他就這樣白白地痛苦死去嗎?不,他不甘心。 心思一動,轉眸看向已經癲狂至死的紅獅,再看掙扎著起來的白狐,眼神一凜,高聲大喊:「白狐,快走。」能走一個是一個,有他擋著,他相信白狐能安全離開。 「藍豹……」白狐捂著胸口,明白他的意思,緊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再恨恨的看著傾狂等人一眼,掙扎著朝門口飛身出去。 雲道恆等人想追去,然而藍豹卻直挺挺的堵在大門口,讓他們接近不得。 傾狂輕飄飄地飄落而下,並沒有因讓白狐逃走而氣憤,反而眼露算計的笑意,有一下,沒一下的玩弄著手中的玉骨扇。 看出她眼眸中的算計,藍豹忍著最後一口氣,猙獰著面孔,嘶吼著聲音道:「你,你故意讓白虎離開?為什麼?」他怎麼沒想到呢!以她的武功,可在白狐離開之前便搶先殺了他,然而她卻沒有,而是任由他離開,她到底又有什麼陰謀? 「呵呵……本少爺向來善良,怎麼著都得給你們天月神教留下最後一點餘地,不好趕盡殺絕吧!」頓了一下,傾狂目光轉向門外,似自語般道:「嗯,現在天月神教已經滅亡了,白閣主獨自一人,還真有點擔心他無處可歸耶!」 藍豹突出的眼眸中顯得十分氣憤,她善良,一個小小的計謀就滅了他們天月神教,還善良,這真是他這一生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只聽得她的下一句話,就直接讓他一個呼吸不暢,死不瞑目,清脆悅耳的聲音是他生命最後一刻聽到的聲音:「啊,我怎麼給忘了,他可以去找你們那不知躲到何處的教主大人,是吧!還好還好,不會落得個流落街頭的下場,不然就真是罪過了。」 「噗……」噴出最後一口血,身體各處不再噴射出鮮血,藍豹緩緩地倒下,已成人幹的他突出的雙眼再帶著深深的不甘,倒下去的最後一個念想:莫風,她到底是個怎麼可怕的人,竟然連這個都算計得到,只怕,她的目的並不只是想找到叫住那麼簡單,她到底想幹什麼? 「原來師叔是故意放走白狐,呵呵,高啊!」雲道恆瞥了一眼藍豹,敬佩地說道,心裡大概明白的怎麼回事,前兩日,傳回消息,隨時找到天月邪教的另一處藏身地,卻發現他們教主根本就不在,主事的是黃狼,那時,她便已算計好,要放走他們其中一個去找出天月教主?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她的靈獸想必已經跟著白狐而去了。 當天傍晚,前往殲滅天月神教的擎雲堡弟子得勝而歸,以最少的損失覆滅天月,每個人都把傾狂當神拜,尤其是看到她恢復面來目光,一時男女皆癡,本來就對她心生愛慕的女弟子,更是立即芳心暗許,處處尋著機會想要與她接近,然而在雲擎天正式公開宣佈她是他的師弟時,頓時一顆芳心破碎。 解決了天月神教的事後,傾狂全副心思都放在『雲元天訣』的研究上,當然少不了雲門玄天的粘人,鳳舞萱則是一反常態地處處避著傾狂,因為她實在是對那句『師叔』叫不出口。 擎雲堡的眾弟子無論大小老少,全都想盡辦法請傾狂對他們的武功指點一二,天天在她的門口蹲點,最後被雲擎天全給轟走,自己一個人霸著她,拉著她談論著武學功法,不過,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會找不到人。 面對整個堡上上下下無比的熱情,傾狂才不會那麼笨繼續留在房間裡,早就在發現有人接近她房間時,便拿著『雲元天訣』到最高處的屋簷上,或是巨樹上去研究修煉了,說來也奇怪,每當這時候,所有人都找不到他,唯有雲玄天每次都能找到她,然後就粘在她身邊,讓她十分之無語。 在這段時間,雲玄天覺得是他這輩子過得最幸福的日子,可以天天看到傾狂,黏在她的身邊,有時在看著專注修煉的她時,他總會有一種想法,如果他們能這樣一輩子下去該有多好啊!沒有龍麟太子,沒有楚雲太子,沒有一切的爭權奪利,然而事實總是殘酷的。 十日後,雲玄天便接到父皇的迷信,即使不捨,也不得不離開,畢竟他是楚雲的太子,是他父皇最疼愛的兒子,他有他的責任。 「小狂兒,我要走了,你要想我哦!」雲玄天一臉哀怨地緊抱著傾狂,埋首在她的肩膀上,語調卻故作輕鬆調皮道,他真的很捨不得,這一離開,又不知何時何日才能再見了,更讓他害怕恐懼的是,怕再見之時,兩人不知又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感覺到深深的不捨與離愁別緒,傾狂心下也覺得不捨,拍了怕他的後背,點了點頭道:「我會想你的。倍倭艘幌攏陪潰骸昂]輳涕鵩T5鱁暋l曾颩妢錚木L澇妒欽橙說納島]輟!痺菩祁j絮蜆鶩邟イz詞顧砑汗城g俸茫陸J趺茨藶韉霉嶀a〕第姜淟7賃瑑H蚣閉偎僮簁}炙B蛭i裁叢Q穎捙坋蕈L玫劍炤堐S笫疲z詞顧牮玂u牖使a盛m笨陶莆趙諦鬧小? 雲玄天渾身一顫,突然覺得眼眶有些濕熱,這樣的莫傾狂,怎麼能讓他放的下呢! 「小狂兒,我該走了。」清涼的風吹起他的墨發,雲玄天站直身子,深深地再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唯恐再呆下去,他真的會不顧一切留在她的身邊,捨不得,放不下啊! 傾狂愣愣地看著他轉身離去的身影,雲玄天看似毫無心機,是個單純得根本就不似是一國儲君的人,然而從小時候的第一次見面,她就知道,他也不是個簡單的人,他也有一統天下的野心,他心機不比鳳舞萱遜色,在龍麟皇宮的那幾年相處,他也是處處在耍心機,只是不知何時起,在她的面前,他會放下一切的偽裝,以一顆赤誠的心對她,即使事關天下大事。 呆呆地站著,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中,才轉身進入楓林,這個楓林的陣法因為已經暴露出去了,所以她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重新加入了幾種陣法,如今這個楓林陣地威力更大,更厲害了,所以就算那些人知道她還活著,也無法進來殺她。 鳳舞萱早已在八天前就離開了,回她師門向她師傅稟告這個好消息,同時也商量如何與擎雲堡聯合救出聖武真人,而且如果她們猜得不錯的話,聖靈仙子怕也是出事了。 「師弟。」剛從船上跳下來,雲擎天咋呼呼的聲音便傳來,下一刻,一個蹦跳的身影便出現在她面前,一臉的興高采烈活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師兄,發生了什麼好事嗎?」看他笑得活像中了樂透一樣,不,比中了樂透還要高興,傾狂好笑的問道。 「當然是大大的好事了,師弟,你是不是已經有把握同時修煉兩種上乘功法?」雲擎天喜上眉梢,手舞足蹈地在傾狂的身邊蹦跳,開心興奮之色溢於言表,完全沒有絲毫一派大宗師該有的形象。 「哦,師兄是如何知道師弟已經有把握了?」傾狂揚了揚眉問道,她也是昨日才將『雲元天訣』研究了個遍,現在已有八成的把握能同時修煉這兩種功法,本來想今日就開始修煉,但雲玄天的離去讓她心情受到影響,不宜立即修煉,只是,不知他是從哪裡猜出她已經有把握了。 「嘻嘻,昨天你回到房間時那喜逐顏開的表情,老頭子我就猜想,必然是你的功法研究略有大成了,但是後來那個雲小子一定纏著你,我也沒機會問,但我想,應該錯不了,現在看來果然是真的。」滿臉激動,雲擎天誕著臉對傾狂嘻嘻笑道,簡直就像等著誇獎的小學生一樣。 「呵呵,師兄果然聰明,沒錯,我現在已經有八成的把握可以開始修煉『雲元天訣』。」傾狂如他所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誇獎的,本來她是想拍拍他的頭,但是一想到那個畫面,她自己就忍不住惡寒,最終還是改為拍拍他肩膀。 想了一下,又道:「師兄,明天,我準備就上武雲山上閉關修煉。」雖然她現在有八成的把握,但從未有人試過的嘗試,還是有一定的凶險,武雲山充盈的仙靈之氣,絕對對她修煉功法有事半功倍之效,也能減少一些凶險,再者,她需要一個完全安靜的環境來潛心修煉,而少有人能上得去的武雲山就是最好的選擇。 「嗯嗯,好,從明天開始,我也要重新閉關,一定要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能救出師傅。」雲擎天撫了撫鬍鬚,臉色一整,神色嚴肅,然而還沒維持三秒,下一刻又變成為老不尊的老頭,討好的咧著嘴道:「師弟,你就安心修煉,我會在山下為你把關。」 展唇一笑,傾狂遙望武雲山的方向,此次上武雲山,如若成功,那麼她的功力必能在最短的時間有了飛躍的晉陞,但若是失敗,只怕她的命得交代在那裡。 第一百一十八章 白衣少女 深秋的天空,萬里無雲,是比海更深的藍,純淨得宛如一幕巨大的藍水晶石,碧水青山,霜染楓林,美的如詩如畫,清風送爽,端的是愜意無比。 渭江之上,無數船隻不緊不慢地逆流而上,巍巍江水,兩岸染紅的陡斜山峰一派壯闊氣勢,間或幾聲猿鳴鷹啼,煞是清亮悅耳。 渭江一帶位於龍鱗、齊月、鳳堯三國交界之處,地處偏僻,屬於三不管地帶,一向都不是很安穩,盜匪橫行,人煙稀少,但是近日來確實熱鬧非凡,來往船隻絡繹不絕,其中大多數船上,載的都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大漢或是沉穩內斂的高手,背刀的、拿劍的、拖著銅錘的,都是江湖人的打扮,也有溫文儒雅,氣度不凡的貴家公子,當然也少補了一些靚麗的俠女、小姐。 為何一向少有人煙的渭江會熱鬧得如同趕集一般呢?這就不得不提到最近轟動整個武林的一件大事了,十日前,江湖各門各派,就連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都同時收到請柬,言,敬請各位武林朋友前往天炎谷共同見證千年聖物『冰元火蓮』出世的奇跡時刻,落款,則是明宗,另附贈一張簡單的路線圖。 這是個多麼讓人不可置信的消息啊!其一,千年聖物竟然橫空出世了,其二,若是『冰元火蓮』真在天炎谷,其主人藏著掖著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廣發英雄帖呢?其三,明宗雖是天下大宗,其明俠亦是武功高強的功法修煉者,然而說到底,明宗只是一個遊走於各國講學的文者學派,並不是武林中人,為何會突然廣派英雄帖?其四,既然是誠心邀請天下英雄,為何卻附贈一張只有大概路線的圖紙,對於天炎谷所在並沒有確切地標明,這豈不是要讓他們自己去『探索』? 會不會這是個什麼大陰謀?大陷阱呢?亦或是個大玩笑呢?江湖各派都驚疑不定,然而『冰元火蓮』 的誘惑還是太大了,最終無一例外都前來『以身涉險』,定要奪得聖物而歸,甚至連無門無派的遊俠都齊聚而來,但凡略通武學者都不會放過這能得到千古聖物的機會,而且因為涉及到明宗,因而各國朝廷也十分關注,暗中也派了不少人尋過來,可說,是整個天下都轟動了,『不請自來』的人也是多不勝數。 依著簡單的路線圖,渭江是通往天炎谷的唯一路線,因而在此事傳出後,渭江便迎來了從未有過的盛況,可謂空前盛大,看這來往不絕的大小船隻便可知,簡直比武林大會還要熱鬧。 無數穿梭而行的大小船隻都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行駛著,就怕慢一點,寶物會被別人給搶了,然而卻在這日頭當空的時刻,突然像是約定好的般都停了下來,所有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跑出船艙,伸長了脖子,癡然地看著緩緩行來的小船,在如此多的船隻中半點也不顯眼,然而讓所有人都將視線集中在這小船上的原因,只因那船頭上迎風而立的絕世少女。 一襲白色翠衣煙衫裙,如潑墨般的秀髮簡單地在腦後束了一條白色的綢帶,隨風飄揚,與一頭黑色秀髮相互映襯,玲瓏身段清雅絕美,絕世的身姿脫俗不似凡人,一身動人的仙靈之氣,渾然天成,沁人心扉,週身散發出的淡淡清香隨著江風飄散開來,臉上帶著一層薄薄的面紗,遮住了絕美的容顏,更添一份神秘之美,出塵脫俗的氣質彷彿是那九天玄女下凡來,又似那廣寒仙子降臨人間,瞬間奪去了在場所有人的魂魄。 而對於這一幕,白衣少女似是毫無所覺,依舊雙手負後,迎風傲立於船頭,小船在這『交通賭賽』的江面上暢通無阻,緩緩地向前行進。 「姑娘,在下賀發春,這廂有禮了,小船簡陋,怎配的上姑娘呢?何不上船來與我等玩樂玩樂如何?」一個聽似禮貌實則輕佻的聲音從一艘正擋在小船前的華貴的大船上傳過來,一個一身錦衣華服男子立於華貴的船頭,樣子還算的上是個清雋,只可惜那略顯蠟黃的臉色可看出這人的身子怕是早被掏空了,必定是個常常流連煙花之地的人,旁邊站著幾個同樣錦衣華服的男子,穿上還帶有武功高強的護衛,聲勢浩大。 「這人真無恥,竟然這樣擋在仙女的面前。」周圍的船上傳來了氣憤的聲音,那華衣男子色迷迷的眼神讓周圍的人都覺得是對眼前這個仙女的褻瀆。 「沒錯,沒錯,一看就是個花花公子,說這種穢言簡直就是侮辱了仙女。」不少人紛紛附和道。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站在仙女面前都嫌污了仙女的眼睛,竟然還敢這麼輕佻地對仙女說話……」 「下流……」連女子都不禁罵出聲。 …… 賀發春的一句話立即引得江面上的傳來無數的罵聲,而身為當事人的白衣少女則依舊負手淡立,讓所有人不禁在心裡暗歎:真不愧是仙女,果然夠鎮定。 賀發春聽著一句有一句的大罵聲,臉紅一陣白一陣,面色一狠,就要發作,卻被身邊的一個老者拉住:「少主,別衝動。」說著。凌厲的眼神向四週一掃。 被老者的凌厲眼神所震到,一時又不少人閉上了嘴,但依舊還有人大咧咧地罵著,這是,只聽得一艘船上傳來吃驚的聲音:「啊!那不是賀家的上堂長老嗎?」 「真的耶!賀發春?他賀家二公子,也是賀家新任少主……」震驚的聲音傳來,立即讓還在罵著的人漸漸地停了下來,紛紛選擇明哲保身,又不禁懊悔自己為什麼要強出頭呢,一看就鎮定這個賀少主並不是什麼好人,要是被他記恨上了,別說從此以後在江湖中沒有自己的立身之地,就是這條命都不知能不能保得住呢! 誰不知賀家乃武林三大 世家之一,地位超然,連武林盟主都不敢得罪他們,何況身為小門小派的他們呢! 剛剛還熱鬧不休的江面一下子都靜了下來,為白衣少女『出頭』的那些人恨不得躲到天邊去,哪還敢說什麼啊!只能暗自氣憤,同時用同情的目光看著那白衣少女,被賀家少主看上,一定是跑步了了,可惜這麼一位仙女般的人物,只怕就要毀了。 在這裡的幾乎都是功法修煉者,但是他們並沒有感到這個白衣少女又任何的真氣,自然將她歸為手無縛雞之力之列,均認為她不過是『誤闖』,並不是與他們『同道』的,暗自搖頭歎息,她的運氣還真是差啊!竟然好死不死被賀家這只會發春的色狼看到。 滿意地享受著敬畏的目光,賀發春鐵青的臉瞬間轉為得意,瞇著一雙色眼,故作瀟灑地沖白衣少女笑到:「姑娘,請上船來,大家可都等著看你呢!」 周圍所有船上的人都屏住呼吸,等著看白衣少女會怎麼做。 白衣少女如秋波般的眼眸閃動著不知的波光,隱於面紗下的嘴角勾起一個邪肆的笑意,依舊負手而立,似是沒聽到賀發春的話,就在他要失去耐性打算硬搶的時候,清鈴悅耳的低笑聲才從那面紗下逸出來:「發春?真是人如其名。」他老爹還真是有先見之明,果然是個見了女人就會發春的下流胚子。 聽到那宛如天籟般的聲音,所有人本就癡然的神色更是癡迷上幾分,聽著她話中的意思,都紛紛差點噴笑出來,但介於賀家這個名號,都只能憋著。 賀發春更是直接失了魂了,也沒去想那句話中的意思,倒是他身邊的幾個老者都蹙起了眉頭來。 「美人,咱們這樣說話挺辛苦的,快快上船來吧!」賀發春已是心癢難耐了,恨不得 將眼前這個美人拆腹入肚。 「呵呵,本姑娘有說要上去嗎?莫不是閣下這大白天就做夢不成,唔,看樣子,還是發春夢,真不辱沒你老爹給你取的名字。」白衣少女隨意一笑道,悅耳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挑釁之意,聽的周圍的人都不禁在佩服她的膽色的同時,更加為她擔心起來,惹惱了賀家少主,怕是沒有好果子吃啊! 賀發春臉色一變,嘴角邊的淫蕩笑意僵住,眼神變得凶狠起來,又瞬間掛上淫肆的笑容,目露淫褻之光,口吐穢語:「喲,看來還是個帶刺的美人,爺我更喜歡。」手一揮,發施令道:「來啊!給本少主請這位沒人呢上來,記住,不可傷到她。」 身後的兩個護衛得到命令,猶豫了一下,便足下一點,朝小船上飛身而上,輕飄飄地落到小船上,只是使得小船搖晃了一下而已,可見兩人的輕功有多高,看的四周船上的人不停讚歎出聲,同時也讓一些人打消了忍不住想要英雄救美的念頭,就算為了美人敢跟賀家叫板,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莫要救美不成,反倒在這麼多武林同道的面前丟了臉。 白衣少女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讚賞,武林三大世家的賀家果然名不虛傳,可惜了,賀家老爺子不會養兒子。 「姑娘,請吧!」年紀稍長的護衛,立在白衣少女的身前,有禮地伸出了手道,看著眼前靈動無雙的少女,眼露深深的無奈與惋惜,自家少主的個性他們又豈會不知道,只要上了他們的少主的船,絕對不可能完整地下了,哎,他們身為賀家一等護衛,今日竟然當著這麼多武林同道的面做起了『強搶民女』的勾當,真是丟盡了賀家的臉,然而少主有令,他們也只能聽令行事,他們只是護衛,連長老都不管的事,他們又這麼管的了呢! 「如果本姑娘不肯呢?」面對兩個高手,白衣少女並不顯得驚慌,傲然而立,淡淡的語氣聽不出情緒,清風吹拂,撩起絲絲秀髮,自由易番出塵的狂傲。 「那,就請恕我們得罪了。」剛剛開口的那個護衛回頭瞥了他們的少主一眼,無奈地輕歎了一口氣道,快速地出手,朝白衣少女的肩膀上抓取,就準備強行提著她上船。 面對朝著她肩膀抓來的手,白衣少女面紗下依舊勾著狂肆的笑意,目光一閃,就在那隻手要抓住她的肩膀時,一道凌厲的氣勁在兩人之間橫劈而下,阻攔住那護衛的動作。 賀家護衛一驚,暗歎好強勁的真氣啊!足下一轉,閃了開去,還未站定,凌厲的氣勁再次襲來,迫得他不得不凌空撤開去,而另一個護衛想趁機去抓白衣少女時也是在還未碰到她時,便被直射而來的氣勁給震開。 賀家兩個侍衛在江面上輕點看以下,便只得返身回賀家大船上,從剛剛那幾道厲害氣勁,他們知道,自己絕不是那人的對手。 這突發的一幕令四周的人都楞住,想不到竟然有人還是敢出手救美,而且還能震開賀家的兩個護衛,可見那人必定是個絕頂高手,同時也暗暗放下心來,有那個高手出手,仙女應該能躲過一劫。 「那個不要命的傢伙,竟然敢壞我賀發春的好事?」賀發春眼見竟然有人敢『多管閒事』,立即怒喝出聲,抬頭往小船上看過去。 之間白衣少女的身邊不知何時站著一位高大剛毅的男子,渾身散發著冷漠的氣息,冷冷的眼神一掃,立即讓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有種墜入冰窟的感覺。 第一百一十九章 渭江風波 只見白衣少女的身邊此時站著一位高大剛毅的男子,渾身散發著冷漠的氣息,冷冷的眼神一掃,立即讓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襲來,有種墜入冰窟的感覺。 白衣少女在看到那剛毅男子的時候眼眸中快速地一絲瞭然,爾後站在一旁,等著看好戲,眼眸微微一瞥,看向左邊不遠處一艘平凡無甚引人注目的大船,這個立在她身邊救他的男子便是從那艘船上過來的,而那艘船上此時正站著幾個她熟得不能再熟的人,心中一想,原來這一次來的是他們啊! 「好事?哼,閣下的好事就強搶女子麼?」清冷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嘲諷,刀眉一揚,端的是無盡的威嚴,負手直立,黑髮飛揚,稜角分明的俊臉上冷漠中帶著嘲諷,一時倒是在場的女子看癡了,不禁羨慕起被他所『救』的仙女了。 賀發春身邊的上堂長老和其他幾個錦衣男子相視一眼,均在心中想到,好強的威勢,這個男子絕不是普通人,他的身上有種統領千軍萬馬的強者氣息,不好惹啊! 然而賀發春卻是一點也不懂的看清時勢,只見一直沒拿正眼看他的白衣少女竟然『深情款款』地看著站在她身前的男子,便立即怒火中燒,臉色也掛不住,再聽得這麼一句嘲諷的話,更是氣憤不已,陰狠著聲怒聲道:「哼,是又如何?你小子敢多管閒事,我賀家就讓你在江湖上無法立足。」雖然這個男子很厲害,但是他身邊的長老都是高階高手,又豈會怕他。 「哼,賀家?三大世家之一賀家,原來竟是如此仗勢欺人的主,當著這麼多英雄的面,身為少主的你卻做下此等下流的事,恐怖無法在江湖上立足的,將會是你們賀家。」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所有人的耳朵中,所有人不禁為他的大膽而心生敬佩,也為他這句『英雄』而心生豪情,紛紛『正大光明』地向他投去支持的目光。 這下不止賀發春臉色掛不住氣憤了,他身邊的長老也面露赫色,目露凶光,雖然他們少主的行為確實不是很光彩,給賀家丟了臉,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當著那麼多人的說他們賀家,這可是赤luoluo的挑釁。 如果不是從這個剛毅男子的身上感到他並不是普通人,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他。 呵,半年多不見,不僅武功精進了不少,也更有氣勢了,白衣少女秋眸染上了點點笑意,轉眸,欣賞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賀家人,今日的渭江之行,還真是有趣得緊,果然是個出行的好日子。 「媽的,哪來的不知死活的小子,竟然明目張膽地挑釁我們賀家。」賀發春氣得直跳腳,真氣一提,不顧一旁長老的阻止,便飛身而上,一掌攻向剛毅男子,他雖然是個只會發春的下流胚子,但畢竟也是賀家少主,多多少少是個六階高手,只是多年的尋花問柳,讓他的精氣神耗損了很多,真要打起來,怕是連個五階高手都打不過。 面對賀發春的攻勢,剛毅男子略薄的嘴唇不屑地輕撇了一下,足下一點,便迎了上去,在半道上與其正面打了起來,如果在小船上打起來,勢必會傷到白衣少女。 小船和大船之間大概隔有一米之遠,兩人在這一米的江面上打了起來,剛毅男子面對賀發春的一掌並不躲避,而是揚一掌,兩掌甫一相撞,兩人便同時向後滑飛出去,在江面上一點,又再次戰了起來,剛毅男子的功力明顯就是賀發春之上,交手數招後,便一掌將其給震飛出去。 上堂長老足上一點便飛身上去,接住賀發春,另一隻手衣袖一揮,一道氣勁便直朝剛毅男子襲去,剛毅男子一個後空翻,凌空一點,便旋身攻上,洋厚的氣勁打向上堂長老。 上堂長老一驚,竟想不到,他雖是個七階高手,武技卻如此之強,如此精妙的身法,見所未見,攻勢如此之快,讓他一時無法躲開去,急忙提真氣護身,向後滑開了去,扶著賀發春的手一運氣,將他給送回船上,就這一空檔,竟又被對方給震得氣息一亂,當下釋放全身真氣,雙掌一凝力,大喝一聲,往江面上打下去,震起無數道水幕,攻向剛毅男子。 面對帶著強大氣勁的水幕,剛毅男子臉色不變,赤瞳一瞇,雙掌凝氣向前一推,借水幕之力,往後一滑,在江面上輕點,又一個反身,回到了小船之上,輕鬆而落,小船竟紋絲不動。 在場的大都只是一些低階的功法修練者,難得見到高手對戰,此時他們雖然只是交手數招,卻也讓他們看得津津有味,連聲讚好。 上堂長老見剛毅男子輕鬆返回小船,心下雖然不爽,卻也沒再攻上去,在江面上一點,便返回了大船上,眼看此事再這樣鬧下去就鬧大了,便想借此作罷。 然而賀發春卻依舊不依不饒,仗著上堂長老的功力在男子的之上,便一哥不得白衣少女不罷休的氣勢,未等上堂長老開口,便衝著他喝令道:「二長老,你回來幹嘛,還不給本少主廢了那小子,今日,我還就不信我不能得到那女子。」 上堂長老眉頭一皺,壓下聲音道:「少主,適可而止,今日這麼多武林同道在此,還是不宜把事情弄大。」 之前他便已經探過,周圍的武林人士功力都不高,應該都是一些沒有勢力的小門小派,不然之前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被賀家之名嚇到,就算他們少主硬要強搶那仙女般的人物,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們少主遇到美女就非得得到的稟性連他們家主也無可奈何,但是想不到,會有人在得知他們賀家還敢出來『英雄救美』,而且看樣子並不是普通的江湖,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卻不想他家的這位少主眼中還真是除了美色就看不到其他的。 「什麼武林同道,那只是一些沒用的小門派,難道我賀家還怕這些廢物不成。」賀發春對上堂長老勸說很是生氣,以為他是顧忌那些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當下揚高聲音說道,他還就不信,他們敢得罪他們賀家。 賀發春的話音剛落,周圍的江湖人士個個眼露憤色,這時只聽得帶著絲不贊同地清鈴的聲音清晰響起:「那個,發春夢的公子,你這話就不對了。」 所有人的視線立即集中到說話人的身上,卻是那如仙女般的白衣少女,就連出手救他卻一直沒有看向她的剛毅男子也將目光投注到她的身上。 「哦?小美女想對本少主說什麼?」賀發春見發話白衣少女跟他說話,也不去想她說的是什麼,他只聽到她美妙得快把他的魂給勾去的聲音。 只見卓然而立的白衣少女跨前一步,一雙靈動的眼眸眨著深深的不贊同之色,正義凜然的聲音隨著響起:「小女子不才,卻也知道辱人者,必自辱之,賀家是大大的家族沒錯,然而在場的都是武林豪傑,又豈是能被隨意辱罵的,即使是賀家的人也不能這麼欺負人,何況身為賀家少主,卻辱人師門,大違江湖道義,難道這便是受武林人士『敬仰』的賀家的家教麼?發春夢公子這話可不止是在污辱在場的各位英雄也是污辱你們賀家。」 輕柔悅耳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正好讓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也深深地拔動了每個人的人,那一聲聲『豪傑』、『英雄』說得四周的江湖人各各面露激動,他們大多只是小人物,如今聽得心目中的仙女如此 『看得起』他們,頓時各各心生豪情,抬起胸膛,絕不讓仙女看扁了去,爾後又為她這番說到他們心坎裡的凜然話語所深深敬佩,心下又不禁郝然,他們怎麼說也是 『英雄豪傑』,仙女有難,他們卻明哲保身,而現在仙女卻不顧前嫌,因賀發春一句污辱他們的話,就挺身為他們『伸張正義』,這一份氣度,這一份大義,讓他們心生羞愧的同時,也深深地為她折服。 如果這時候,他們再當縮頭烏龜的話,不止仙女要看不起他們,他們自己也會看不起自己,不就是賀家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大不了就把命給交待在這裡,當下,此起彼伏的大罵聲隨著白衣少女話音的消逝而開始響了起來 「仙女說得真對,咱們堂堂的英雄好汊,豈容你一個整天只會發春的下流胚子如此污辱人……」 「沒錯,媽的,你賀發春才是廢物呢!只會發春的廢物。」 「他奶奶的,堂堂賀家少主就會仗勢欺人,我們小門小派怎麼啦?起碼不會丟我們武林人士的臉,哼……」 「就是,想不到堂堂的賀家,竟是這等貨色,還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啊!」 白衣少女的話一時讓那些因賀家之名而將頭縮起來的江湖人紛紛大罵出聲,也管不得什麼得不得罪賀家了,更有甚者紛紛抽出兵器。 眼看群雄憤慨,場面有點失控,賀家長老均紛紛朝白衣少女投去若有所思的目光,不禁懷疑她是故意引發這種場面的,畢竟如果沒有她這些話,那些人雖然憤恨卻也絕不敢這樣不要命地大罵出來,然而卻依舊只見她露出的目光帶著正義凜然,一身凌傲之氣,當真讓他們因懷疑她而暗自羞愧不已。 也不禁無可奈何的暗歎了一聲,那仙女的話說的也是句句在理,就連他們也不得不在心中對她的話暗聲叫好,他們少主的行為確實是在給賀家蒙羞,為什麼他們家少主就這麼不懂事呢,身為江湖中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污辱他們的師門,身為功法修練者不管武功高低,最恨的便是人家說他們是沒用的廢物,尤其是越低階越如此,那根本就是對他們自尊的污辱。 但是這些罵聲在一向囂張跋扈的賀發春聽來卻是無異於火上澆油,尤其是白衣少女那一番話,更是讓他氣得快要失了理智,走到哪都橫到哪的他幾時像今日這般,先是被不是從哪來的小子給攪了好事,還被他打敗,那美人兒更是不給他面子的『教育』他,現在還被這些他看不起的小門派當頭當臉的罵,怎麼能讓他忍得下這口氣呢! 「全都給本少主閉嘴。」怒吼了一聲,卻壓不停那滔天的大罵聲,整個江面一直還真是熱鬧到不行啊! 站在白衣少女身邊的男子沒有多去理會那些大罵聲,而帶著探究的目光一瞇,將白衣少女上上下下給打量了個遍,卻半點也發現不了什麼,心下暗讚,好一句辱人者,必自辱之,這一番鏘鏘有力的話,她一個柔弱的女子竟敢當著賀家人的面說出來,而且在這麼多江湖人面前半點也不顯害怕,這份處變不驚,鎮定凜然的氣度,讓他不禁心生敬佩。 清楚的感覺到身邊男子的探究,白衣少女卻似是毫無所覺般盈盈而立,逕自擺弄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對因自己而起的這場『大罵大會』似是十分滿意,直把那不堪入耳的大罵聲當『音樂』來聽,黝黑靈動的眼眸快速地閃過一絲狡貓,面紗下的嘴角一直都噙著戲謔的笑意。 鬧吧!鬧吧!鬧得越大越好玩! 那些江湖人武功不高,但是罵起人還真是什麼髒話都罵得出來,直把賀家的所有人都罵得漲紅著臉,費了很大的勁才壓制自己不動手砍人,然而賀發春卻沒有那麼好的自制力,此時他已不止用怒憤來形容,怒吼了一聲:「閉嘴……」便提起真氣,一掌朝離大船較近的另一艘船上的一名罵得最凶的漢子打過去。 那名大漢看似魁梧大個,也不過是個小小的低階者,被賀發春這發怒的一掌打中,直接向前噴出一大口血便整個栽進江裡,這一下,真的是成功的讓所有的聲音都停了下來,整個江面上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白衣少女眉梢一挑,嘴角輕勾,真正的好戲,就要上演了! 果然,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老三?」跟那個漢子同一船上的一個黑臉男子反應過來,衝著漢子掉下去的江面大叫了一聲,然而回應他的是湧上來的血水,他的老三已經讓賀發春給殺了。 「賀發春,你太過分,竟然殺人。」同一船上的另一名男子通紅著眼氣憤地指著賀發春怒道。 「啊!死……死人了……」白衣少女身子一抖,顫著聲叫道,如秋波般的眼眸盯著那湧上來的血水,波光閃閃,好像受了很大的驚嚇一樣,又有誰知道她隱於面紗下的嘴角勾著邪惡的笑容呢! 「姑娘莫怕。」立於白衣少女身邊的剛毅男子刀眉一緊,安撫著道,她被『嚇』得簌簌的模樣竟令他心底的一處柔弱的地方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腦海裡的某處記憶與眼前重疊了起來,手指一動,有種將她單薄的身子擁入懷裡沖裡,卻在下一刻,被隨著而起的怒罵聲驚醒,暗暗罵了自己一下。 那名男子的怒喝聲讓各處船上的人也反應過來了,顯得十分驚恐,又見白衣少女被『嚇』得簌簌發抖,心生憐惜,當下無數氣憤的聲音響起,紛紛抽出揚起兵器,殺氣騰騰,要賀發春給個交待,否則今日絕不讓他們離開這裡,就算仗勢欺人也不是這麼個欺負法吧! 眼看一場『強搶』大戲就要演變成『圍攻』大戰,賀家長老幾人先將賀發春護在中間,他們雖是不把他們這麼低階高手看在眼裡,然而這幾百號人要是同時動手,也不是那麼好玩的,而且今日的事要是一個弄不好,賀家在江湖中的地位將會受到大大的影響,心下真是開始不顧尊卑把他們不知死活的少主給罵了一通,他們雖是武林世家,卻也不是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胡來。 賀發春才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雖然那麼多人衝著他怒吼要他給個交待,確實讓他心下有點有害怕,但一想到身邊的上堂長老是個八階高手,其他幾個長老也是七階高手,就連護衛都是五階上下,這些小角色和人數雖多,卻也不過是二、三階的低階功法修練者,又見美人跟那個壞他好事的男子站那麼近,心下嫉妒不已,只想趕快抱得美人歸,正當想讓身邊的人把那些『鬧事者』殺掉,卻在接到上堂長老難得的暗沉眼神時吞下要出口的話。 上堂長老用眼神制止了賀發春將事情越鬧越大後,便上前一步,黑沉著臉,真氣一提,醇厚宏亮的聲音在江面上飄散開來,竟是以高階真氣傳出來:「各位武林同道,請稍安勿燥,我家少主只是一時失手,並不是有意為之,落水的那位朋友,賀家深表歉意,我們少主會對此加以補償。」 渾厚的真氣很好地將那些個低階武者震住,稍遠一些的只覺得心驚肉跳,近一些的只覺得隨著那聲音傳入耳中,雙耳轟鳴,頭昏目眩,額際冷汗直流,高階高手就是不一樣,對於他們這些低階的功法修練者來說,六階以上者都是他們不可企及的夢,如今才知道那一身渾厚的真氣有多麼的可怕。 有些膽子小的被震得臉色蒼白,不敢再說什麼,然而有些憤怒到極點的已經不管不顧了,比如與那名被殺死的漢子同一船上的人。 「我呸,失手?哼,我看他根本就是故意殺人,別以為你們是高階高手,我們就怕了你,補償?好,要補償是吧!」黑臉男子啐了一口,揮舞著手中的大刀,足下一跺,衝著賀家的大船躍過來,大吼道:「殺人償命……賀發春,還我三弟的命來。」 「哼,找死。」看著飛躍到他們船上,一刀砍向他的黑衣男子,賀發春冷哼了一聲,衣袖一揮,剛想出殺招,卻被人拉住了手。 上堂長老一手阻止了賀發春再下殺招,另一手輕輕揚起,兩指往黑衣男子的攻來的方向一指,只是想要制住他,卻沒想到,那名黑臉男子竟然當場吐血而亡,倒在了他們的船上。 「怎麼會這樣?我只過用了三成的功力點住他的穴道而已,他怎麼會死?」上堂長老整個人都愣住了,一臉不解的看著倒在他們眼前的黑臉男子,喃喃自語道,難道他點錯了他的死穴?可這根本就不可能,他一個成名已久的高階高手,怎麼可能會放這種初學者的錯誤,那他是怎麼死? 然而還沒等他想清楚,周圍便響起了更多的憤怒的聲音,緊接道,有人高喊了一句:「媽的,各位朋友,賀家實在欺人太甚了,簡直不把我們這些武林同道當一回事,大家一起上,老子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了他們不成。」 話音剛落,由幾個不怕死的帶頭,飛身躍上賀家的船,接著越來越多的人將船駛近,然後也跟著加入了戰圈,賀家人的長老們雖不想把事情鬧到,但此時也由不得他們了,只是讓他們奇怪的是,明明他們都沒有狠下殺手,為什麼他們總是有人死在他們的手中,這是怎麼回事?然而越來越多的攻擊令他們無暇分心,對方雖是低階高手,但也有幾個是五六階的,而且人數又眾多,倒也讓他們一時難以抵擋,而且已經有不少侍衛死在他們的刀劍之下了。 渭江之上一時亂了起來,刀光劍影,血染江河…… 「姑娘,得罪了。」那些江湖人剛一攻上賀家的船上時,剛毅男子便一手快速地攬過白衣少女,低聲說道,足下輕輕一點,便帶著她回到那自己的艘船上。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二十章 渭江遇親 「姑娘,得罪了。」那些江湖人剛一攻上賀家的船上時,剛毅男子便一手快速地攬過白衣少女,低聲說道,足下輕輕一點,便帶著她回到那自己的艘船上。 剛毅男子所在船與小船相距數丈,帶著白衣少女在江面每輕點了兩三下便飄然落下,船頭上的五個人立即迎了上來。 「柳大哥,你把美女救回來了?」船上的一名俊秀少年快步迎了上來,一臉笑咪咪地看著白衣少女,眼眸中晶光閃閃,就像是看到什麼絕世之寶一般,哇,真是大大的仙女耶!近看更是美得令人心驚,以前他怎麼就不知道這世上竟還有人可以美成這樣,無乎於容貌而是一種感覺,哎,早知道外面那麼多美女,他早就該出來了見識見識了。 「敗家子,你這個色狼,給老娘閉上你的色眼。」俊秀少年身邊的一名清麗女子一手揪住少年的耳朵,用力一扭,一手叉腰,惡狠狠地說道。 「疼疼,……」俊秀少年捂著扭著自己耳朵的手,疼得臉上都扭曲了,卻不敢硬拉下來,只能一臉地可恰兮兮地求饒,聽話地閉上眼,心下不停地哀嚎,他到底做了什麼孽啊!為什麼偏偏會跟這麼這麼一個又凶又惡,完全跟女人靠不上邊的女子扯在一起,天天被欺辱,該死的他還甘之如飲,嗚嗚……他悲劇的人生啊! 白衣少女眼裡快速地閃過一絲溫暖的笑意,真是對天生的冤家活寶!呵呵,好久沒見到這樣溫馨的畫面了,真想念啊! 「好了好了,羿軒,若夕,你們別鬧了,讓人家姑娘看了笑話。」如清泉滴石般的聲音從旁邊一直淡笑不語的男子的口中逸出,輕瞥了白衣少女一眼,平淡無波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明所以的光芒,眉頭微不可覺地輕蹙,卻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已。 熟悉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劃過她的心田,白衣少女星眸輕閃,劃過在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親人,文質彬彬的楊文鴻,自詡風流瀟灑的莫羿軒,野蠻強悍的蕭若夕,出手『救』她的冷漠將軍柳劍穹,還有由她一手培養起來玄武暗使一一玄鷹、玄雁,明裡身份是並肩王府的侍衛沉□? 「哼,看在書獃子和這位美麗姑娘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沒察覺到白衣少女眼中輕閃的光亮,蕭若夕冷哼了一聲,便狠狠地掉開手,順便將莫羿軒給擠開了去,撲閃著一雙比莫羿軒還『色』的眼眸,拉起白少衣女的手,歡快地問道:「姑娘,你看起來真的很像是是個仙女,我叫蕭若夕,你叫什麼名字啊?」單刀直入,不愧是蕭大姐。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蕭若夕也是愛美中的一員,尤其是喜歡看美麗的女子,其自己歸結而來的原因是因為傾狂把她『帶壞』了,誰叫她從小到大總喜歡逛青樓,害得她也得天天上青樓,看到的是女子的妖嬈美麗,男子的醜陋不堪,相比較而言,除了書獃子、雲玄天,還有一直著男裝的小狂兒的『男色』入得了她的眼外,敗家子排除,自己還是喜歡大美女多一點羅,尤其是某個從小到大,無論她怎麼威逼利誘都不肯穿女裝給她看的傢伙,最入她的眼,可惜不知該把她歸為『男色』呢!還是『女色』。 話說起來,這個白衣少女真的是像個仙女一般,尤其是那一身的出塵的氣質,可比遠看時還要給她震憾,噴嘖,除了小狂兒,她是第二個未見其真面目,便已能將所有人都給深深的震住的人,那是一種發自靈魂深處的魅力,嗯,不知道她的面紗下又是怎樣一張絕美的容顏,好期待啊! 眼眸一轉,蕭若夕似想到什麼鬼主意般,露出奸奸的笑意,心裡暗思,她一定要把這個姑娘給拐到小狂兒面前,好好刺激刺激她,說不定這一刺激就能讓她感到『威脅』,然後她再好好騙一騙,就能讓哄得她穿上女裝了,啊!更期待了,小狂兒穿上女裝會是怎樣的『驚天地、泣鬼神』呢! 她又豈知,她千番百計想要『算計』的人此刻正穿著女裝站在她的面前呢! 沒錯,此白衣少女正是從武雲山下來後,便踏上前往天炎谷的莫傾狂,今日的渭江之行,早就在她的計劃之中,只是沒想到的是會在這裡碰到這些親人,這次各國暗中都有派人出來,她早已知曉,柳劍穹會親自出馬,她也早已預料得到,畢竟皇帝老爹信任而又武功高強者,除了影、並肩王外就是柳劍穹了,影如今還在天極門本部修練,代表她掌控一切事務,皇帝老爹是找不到他的,而並肩王是皇帝老爹不可或缺的左右手,許多朝政還需要他,那麼就只有除了奉她之命回京的柳劍穹是最合適的人選了,只是文鴻哥哥他們會一起來,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畢竟他們一個低階武者,兩個根本連武功都不會,怎麼能『闖』江湖呢! 更為狡獵的笑意浮上傾狂嘴角邊,身為死黨的她,又豈不會看不到蕭若夕奸奸的笑意下打的是什麼鬼主意,然而這只能讓她不得說,蕭大姐,你真是太天真了,她莫傾狂又豈是如此容易被算計的呢! 星眸染上點點笑意,傾狂反手拉住蕭若夕的手,哀怨著道:「蕭姑娘這話說得真讓我傷心啊!什麼叫看起來像啊!人家本來就是嘛!」 她可沒有說謊,依隱門修仙的性質,其門下弟子一旦進入十二階之後,便通常便會由其師傅賦於所謂的『法號』,女弟子一般稱仙女或仙子的稱號,男弟子則各有不同,就如老頭那一代,是為聖字輩,唯一的一位女弟子便是聖靈仙子,所以此時的她也可算是『仙女』一級別的。 呃!這人莫不是瘋子?可惜了這麼美的姑娘竟然是個有妄想症的瘋子,真是天妒紅顏啊!蕭若夕等人聞言先是錯愕,然後是吃驚,最後是婉惜。 將他們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傾狂心情大好,輕嘴一勾,甚是疑惑道:「你們怎麼啦?莫不是在懷疑本仙女是瘋子。」 一語中的,眾人立即面露尷尬之色,連淡漠的柳劍穹也不自在地撇過頭,心想,她怎麼知道他們在想什麼,莫不是真的是仙女不成?唯有楊文鴻神色不變,平波的眼眸甚至於沒有絲毫的變化,嘴角邊若有似無的笑意不變。 那麼明顯的表情,她要是還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那麼她也就不用混了,傾狂心下好笑地暗暗掃了所有人一眼,在楊文鴻的身上稍稍停頓了一下,隨後便移開了去,只是一抹沉思悄悄地出現在眼眸中。 「嘿嘿,姑娘別誤會,我們沒有別的意思。」莫羿軒尷尬地撓了撓頭,怎麼覺這種感覺這麼熟悉啊!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聽著這句明明『無害』的疑惑句,他會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好像某人要捉弄他時的徵兆。 「嗯嗯……」蕭若夕重重地點了點頭附和著莫異軒,還來不及再說什麼,只聽得一聲蓋過一聲的慘叫聲響起。 抬頭看到過去,只見不過是『幾句話』的時間而已,清澈的渭江上已被鮮血染紅,賀家大船上此時戰鬥依舊激烈,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不斷地響起,大都是那些江湖人士所發出的,激烈的戰鬥已經讓他們不斷地退縮了,一開始他們確實帶著『豪情萬丈』,但是眼見賀家人武功那麼高,舉手間便可輕易要了他們的命,已有不少人害怕地想返回自己的船上,恨不得立即將駛離這裡。 賀家長老們眼見『群雄』漸漸有退去之意,也想就此息戰,也就沒有攔住他們,然而賀發春卻顯然殺紅了眼,發了瘋似地握著一把刀,不停地斬殺著,好似非要他們趕盡殺絕不可。 「少主,停手……」上堂長老拉住如又一刀砍在一名強壯男子身上的賀發春,然而卻被對方甩開了去。 堂長老緊皺著眉頭,看著赤紅著眼瘋狂殺戮的賀發春,疑惑剛剛還好好的他為何突然爆發出這麼強力量,竟然能掙脫他的的鉗制,而且他明顯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怎麼會這樣?難道是…… 看著他眼裡對於血腥的興奮,上堂長老與其他幾位長老相視一眼,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同樣的凝重,卻無法上前阻止他,賀發春的嗜血模樣令那些江湖人士恐懼之餘,可能也心生豁出去的想法,畢竟他們已經無法再『逃』了,更為激烈血腥的戰鬥再次上演了。 柳劍穹刀眉劍蹙,輕道了一聲:「你們留在這裡,我去幫忙。」隨後便飛身而起,輕點江面,很快便在賀家的大船上飄然落下,直襲賀發春而去,他很明白,只要制住賀發春便能停止這場荒謬的撕殺,說是荒謬,然而以他的敏感卻多少感覺得到,一定是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陰謀在正進著,單看賀發春的突變便可猜到一二。 蕭若夕臉色突然變得十分慘白,轉過身,在一旁乾嘔了起來,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血塊翻飛,不停有人掉落江河,染紅了江水,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攪得胃裡不停地翻滾著。 「柳大哥,你小心一點。」莫羿軒高喊了一聲,其實從一開始他就很想上去試試自己如今的身手如何,自從他表弟教給他一些功法修練的門道,如今的他已經進入四階行列了,武技也從玄鷹、玄雁那學到了不少精妙的身法,他父王這次才肯對他放行,只是…… 一想起某個男人婆的手段,他就不禁縮了縮頭,她說過要是他再『逞英雄』的話,就不只打得他三天三夜下不了床那麼簡單了,他還是乖乖地等著這裡吧! 轉過頭卻看到一向強勢的蕭若夕在一旁吐得臉色蒼白,心中一疼,伏下身,一手輕拍她的背,一手捂著她的眼睛,不讓她再看到那麼血腥的一幕。 傾狂嘴角輕勾,輕憚了下衣袖,一點殘餘的藥粉悄無聲息地飄落,消散在空氣中,黝黑靈動的眼眸精芒四射,輕瞥向遠處的一個小黑點,正在快速地變大,以她的目力已隱隱看至是只正在緩緩駛來的大船。 眼眸一轉,卻見蕭若夕面色蒼白地在一旁乾嘔,眉頭微疊,一抹心疼快速地閃過,並肩王到底在做什麼啊!怎麼會同意若夕他們出來呢!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次天炎谷之行的危險嗎?這樣血腥的場面只不過是『冰山一角』,他們幾人那麼單純怎麼能適應得了江湖的血腥陰謀呢!頭疼啊! 楊文鴻如明星般的眼眸一如既往地如蒙了層霧般看不清任何清緒,只是在濃郁有血腥味傳來之時微微蹙了蹙眉,並沒有過多地去注意身邊的白衣姑娘,對於他來說,剛剛的一瞬間的恍神祇是個意外,即使她再美,就算真的是天上的仙女,也不關他的事,他的心裡只記得一個人,一個他愛不得,恨不能的人。 「小…… 小主子小心。」玄鷹和玄雁突然跨前一步,將莫羿軒等人護在身後,緊握著腰間的佩刀,他們已經感應到有股強勁的氣息就出現在不遠處,是一種高手的氣息,雖然以他們修為無法探知那是多強的高手,但是憑著對各種異常氣息的敏銳感覺,即使那強勁氣息很弱,他們還是能察覺得到,而且現在越來越清晰了,那就表示那些高手正向這邊而來。 「怎麼啦?」莫羿軒提起真氣,感知了一下,卻沒有發覺什麼,不禁開口疑惑地詢問,然而不用等回答,下一秒,他便被強勁的聲波給震得差點站立不穩,顧不上自己便急忙伸手改而摀住蕭若夕的耳朵,至於一旁的楊文鴻還有那個未知名的『仙女』,他只能暗說抱歉了,他只能顧得了一個而已,心下又慶幸,幸而身邊的這兩個侍衛及時釋放真氣,擋住那聲波,否則他們這幾個毫無武功者非得被震重傷不可。 他又豈知,是傾狂暗中在他們四周布起氣盾,輕易地化去那聲波,否則此時不會武功的楊文鴻和蕭若夕早已震得七孔流血了。 「各位江湖朋友,請先停手!」渭江之上傳來渾厚的聲音,令渭江方圓百里之內幾乎所有人都震耳欲聾,無論遠近皆不可避免的受到同樣的波及,可見說話之人是個比上堂長老還在高階的高手。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除了被柳劍穹制住卻還赤紅著眼意欲再殺人的賀發春,那些個低階高手緩了好大了一會才回過勁來,尋著聲音抬頭望過去,只見離他們不過數丈之遠的江面上正有一艘大船急速地行駛過來,待得近前來,可清晰地看清立於船頭的一個吊斜著眼的中年男子,旁邊站著一個略顯年輕的男子,稍後是兩個氣息的沉穩的老者。 「陳佐?」上堂長老微皺著眉頭看著在他們一丈開外便停了下來的大船上的中年男子,明顯這句『陳佐』叫的便是他。 「上堂長老,好久不見了。」陳佐撫著鬍鬚,笑容可掬地對眼前身染血跡,顯得狼狽的上堂長老熱情的打著招呼,眼眸往被染紅江面上掃過,又回到被毀了好處的賀家大船上,觸目驚心的場面,表明這裡經過剛剛經過多麼的驚心的撕殺,雖然死的大部分是那些小門小派的弟子,但是賀家的侍衛也死傷了好幾個,連那幾個長老的身上也撕裂了好幾處,而賀家少主更是完全看不出本來面目,髮絲凌亂,滿臉血污,雙目赤紅,完全就是一個瘋子。 堂堂武林三大世之一的賀家被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給搞得這麼慘這麼狼狽,這回賀家的面子算是丟大了,陳佐在心中冷冷一笑,表面卻一派世家正義之態,擔憂道:「各位能告訴陳某這裡怎麼回事嗎?」 「陳佐?你是三大世家之首的陳家的二老爺。」人群中一個年紀稍長的男子捂著受傷的手臂問道。 「正是。」陳佐和善地笑著說道,目光卻有意無意地略過被柳劍穹和被他壓制住的賀發春,微微一瞥,又掃過傾狂所在的方穎笨瑀齯檡堳祪婠T藶N燜俾怨? 那些江湖人士得到肯定的答案不禁猶豫了起來,沒有人先開。說話,江湖中人都知道武林三大世家感情極好,同出一氣,但是也有小道消息說三家貌合心不合,表面好得如一家人一般,背地裡卻都在搞小動作想一家獨大,但是小道消息就是小道消息,是不是真的還真不好說,要是假的話,那麼如果陳家出手相助賀家的話,他們這些人全都得死在這裡。 「叔叔,各位武林朋友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陳佐身邊的那個略顯年輕的男子揚著無害的笑臉上前說道。 「哦?呵呵,竟然大家都不想說,那麼可否先聽陳某說幾句話?」陳佐無甚在意地說道,未等大家開口,便已開口說道:「陳某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但請賀少主和各位武林朋友看在我陳家的份上,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如何?」 賀家長老雖不信陳佐是真心當和事佬,但今日之事令他心裡很不安,實在不想再糾纏下去了,如果能就此作罷當然最好了,而那些小門派的人在此次撕殺中或多或少都死了一些弟子,雖心有不甘,但如果陳家插手的話,他們別說報仇了,想活著離開這裡都是個大問題。 柳劍穹則絲毫不表示意見,只當個局外人,本來這事也不關他的事,之前會出手,也只是想救那個如仙女般美好的女子,後來則是看不過這場撕殺染紅了本該澄淨的江水,想盡快制止,也好繼續向前行,他們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了,現在竟然陳家出來『主持公道』了,那麼便是最好不過了。 陳佐滿意地看著所有人,和善地笑著點了點頭道:「看來大家都沒意見了,那麼今日就由陳某當個和事姥,就請各位朋友返回各自的船上,大家一同啟程前往天炎谷。」 「這個叫什麼陳佐的,一看就是個笑面虎,絕不是什麼好東西。」蕭若夕撇了撇嘴,小聲在莫羿軒的耳邊說道,面色依舊蒼白,不過已好了許多,她雖不是練武之人,卻也不是什麼柔弱的女子,只是還是一直移開視線沒有再看向那血腥的地方,剛好她的視線便一直落在突然出現的陳佐身上,雖然他一直笑得很和善,但是給她的感覺卻是陰險,因而便有話直說。 「男人婆,別說話。」莫羿軒趕緊伸手摀住蕭若夕的嘴說道,憑高階高手的敏銳的五感,雖然她說得小聲,但是還是會被對方聽到,那船上可都是高手,要是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不是那麼好玩的了。 陳佐自然是聽到蕭若夕『小聲』說的話,臉面一僵,凌厲的眼神掃了過來,下一刻卻又恢復如初,好似根本就沒聽到蕭若夕的話一般,心下卻起了殺意,只是因此時不適宜動手而已。 傾狂靈動的眼眸中閃過厲光瞥向陳佐,嘴邊勾起一個冷笑,衣袖下的手指微微一指,一道無形的氣勁急速地射入賀發春的穴道中。 本來被柳劍穹制住的賀發春突然爆發出更強的力量,脫離柳劍穹的鉗制,揮舞起手中的刀,再次瘋狂地朝不情不願正要返身回自已船上的江湖人士砍去,在他們猝不急防之中連殺三人。 其他人一驚,看著瘋狂殺人的賀發春心生慌亂,急忙飛身返回自己的船上,然而賀發春卻依舊不依不饒,足下輕點,便要追了上去。 賀家長老和柳劍穹一時反應不過來,陳佐也沒想到賀發春竟然突然變得這麼『強』,見他還要飛身去追殺那些,便一掌拍了出去,霎時,渭江上掀起一陣颶風,自陳家大船前硬生生地破開一道口子,將江水推起兩丈之高,意圖橫擋住賀發春。 然而卻不想,這時竟發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意外。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二十一章 導演陰謀 然而卻不想,這時竟發生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意外。 銀色水花四濺,推起的巨大水幕越來越急,卻不是橫擋在賀家與其他船隻之間,而是如同流星趕月般,毫不留情地直接朝賀家大船拍下。 賀家長老眼一眨,臉色均同時變得慘白,還未反應過來,那巨大的水幕便朝他們拍了下來,瞬間將整只船被淹沒,在幾道慘叫聲,賀家整只大船在旋轉的水幕中瞬間被震得『送』上了天,柳劍穹及時反應過來,忙運真氣,在水幕拍下之時,腳步一移,以極其精妙的身法閃出水幕中央,在江面上輕點了幾下,又借助這股震力,急速地返回自家船上,避免被餘波震到。 『砰』地一聲響,賀家大船重重地落下,激起更加澎湃的重重波濤,整只足足有兩層的大船全部散架了,碎成一片一片的浮木,飄散在江面上。 驚人的銀色水花飛濺到四周的其他船上,半丈之內的船隻全都被波及到,無數聲慘叫聲響起,整個江面混亂成一團,至少有一半的船隻全部被波濤淹沒,散成一片片,伴隨著『嘩啦嘩啦』的巨大水聲,那些被波及到的船隻上的人全都掉進了水裡,驚恐聲不斷。 如此大的聲勢,讓那些沒有波及到的人瞠目結舌,驚懼不已,紛紛駭然地看向陳佐,好強的力量啊!難道他想把這裡所有人都殺掉嗎? 隔了半響,賀家人才從水裡冒出頭來,除了五位長老和武功較高的兩個侍衛,其他的賀家人要不就在那滔天的水幕中被震死,要不就因為那麼強的衝擊力溺死在水中,而那些受到波及的江湖人士也在這『一掌』下死傷過半,餘下的紛紛驚恐地扶著浮木快速地游到相識的那些門派的船上。 如果不是因為這只是在渭江的下游,江水並不急喘,甚至於平靜如湖面的話,非得把所有人都淹死在其中不可。 『砰、砰、砰』……數道水柱沖天噴起,在陽光的閃耀下,數道水柱中間人影一閃,在江面頓了一下,便落到陳家的船上,卻原來是賀家的五個長老和那兩個之前奉命去『搶』傾狂的護衛,其中一個扶著似是昏迷過去的賀發春,全都成了濕嗒嗒的落湯雞。 「陳佐,你什麼意思?想跟我們賀家翻臉嗎?」上堂長通紅著臉,大聲怒問道,他早就知道陳佐沒安好心,卻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敢公開要置他們於死地,剛剛所謂的和事佬是想讓想他們放下戒心吧? 陳佐好似才剛剛拉回了神志,臉色一變,連連搖頭道:「上堂長老別誤會,陳某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陳某本來只是想阻止賀賢侄,但是……」 但是怎麼會變成這樣,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從那滔天水幕向賀家大船襲去的時候,他就蒙了,他明明只是想擋住賀發春才拍出那一掌,卻沒有想到那掀起的水幕竟然突然改變了路線,朝著賀家大船而去,而且爆發的力量連他自己也吃驚,他並沒有出盡全力,不可能有那麼駭人的爆炸力,但是這一切該怎麼解釋啊! 然而他糾結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陳佐大怒的冷喝聲給打斷:「阻止?你就是用這麼辦法阻止的嗎?陳佐,你把我們賀家人都當傻子嗎?」阻止?哼,他要是相信他的話,那麼他這幾十年就是白活了。 「上堂長老,請稍安勿燥,憑我們兩家人的交情,叔叔又怎麼會這麼做呢?這必然只是個誤會。」那個略顯年輕的男子依舊帶著無害的笑容勸道,只是這話語中卻有不明意味的提醒之意。 上堂長老直直地凝視著這個平凡的男子,轉過頭,依舊帶著氣憤的目光落在陳佐的身上,週身的怒火減弱了不少,稍稍冷靜的下來,雖然三家的關係暗地裡已經腐爛了,但表面的和善還是要保持的,這不僅是因為了鞏固三大世家在江湖上的地位的關係,最主要是因為…… 無論是因為什麼,依陳佐這隻老狐狸的狡猾,都不可能公開的跟他們賀家就這樣撕破臉皮才對,但是是他的出手,這一點,所有人都親眼目睹,又該怎麼說。 賀家人保持沉默著,陳家人保持沉思著,至於那些個僥倖活下來的江湖人,則是敢怒不敢言,同時也在害怕著,他們才不管他們兩家在搞什麼鬼,他們只知道,先是賀家對他們『大開殺戒』,爾後是陳佐明著當和事佬,卻在一轉頭間對他們狠下殺手,他們這些大世家都把他們當草芥,想耍著玩就耍著玩,想殺就殺,真是太過分了,然而誰也不敢擅自離開,怕會成為下一輪殘殺的第一個犧牲者。 「柳大哥,這是怎麼回事?」目睹這一幕的莫羿軒臉色變得不太好,皺著眉頭問著一直凝視著陳佐的柳劍穹道,這個陳佐的武功竟如此之高,只是一掌,便爆發出如此強的威力,如果陳家真的想把這裡的人都殺盡的話,那怕是連他們都逃脫不了吧!而現在他又說這一切是誤會,這兩家人到底在搞什麼啊? 搖了搖頭,柳劍穹刀眉緊蹙著,他也不明白那個陳佐怎麼在勸得大家都息戰的時候突然下這麼狠的手,如果不是他久經沙場,對於未知危險是有種深入骨髓的敏感,此時他非得如賀家人一樣成了落湯雞不可,現在,他就更是丈二摸不著頭腦了,打仗他很精明,但要說到這些個耍陰謀弄詭計的,那就非他所能應付的了。 「現在不管他們是怎麼回事,我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這些江湖事本來就與我們無關。」一旁的楊文鴻想了想很理牲的便開。說道,雖然他不懂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但是不管是江湖還是官場,凡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陰謀,就有血腥,他不想捲入任何恩怨之中,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書獃子說得對。」莫羿軒點了點頭,便對玄鷹下令道:「玄鷹,傳令下去,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妄動。」別說,他認真起來還真有點當小王爺的氣派,畢竟出生皇家,即使他再白癡,這種威嚴還是有的。 「如果這是陳家或賀家的陰謀的話,就算江湖事與我們無關,他們也不見得會放我們離開。」柳劍穹清冷的聲音顯得有點悠悠,他雖是龍麟戰神,用兵如神,然而少年參兵的他一直都在戰場上,極少涉及江湖,此次出來只為兩件事,並不想過多的捲入江湖的恩怨,只是,這怎麼簡單簡單的強搶民女會演變成江湖撕殺了呢!而他們卻已經多多少少地捲入了進去了。 不禁轉回頭,看向一旁由於一直帶著面紗而看不清表情的白衣少女,這件事多多少少都是由她而起的,可卻始終像個局外人般地『看戲』,略薄的嘴唇習慣性地輕抿著,雖然看不清她表情,但是卻能感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應該有的鎮定和傲然,以一個毫無武功的柔弱女子來說,面對賀發春的『強搶』,她毫不慌張,面對他們這些陌生的人,她半點不顯生疏,表現得如此落落大方,面對那麼血腥的一幕,她毫不害怕恐懼,面對陳佐那麼強的力量,她沒有如他們般的駭然,一切對她來說彷彿是最自然不過的事而已,又或者說這一切好似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暗自驚訝於自己怎麼會有這個奇怪的想法,對方只是一個少女而已,但是這種感覺卻怎麼也揮之不去,然而饒是如此,卻沒有絲毫的排斥,甚至於產生想與之相交的念頭,這又讓他又多加了層不解。 感到落在身上的那道帶著探尋的目光,傾狂星眸略過一絲惡作劇的趣味,猛然轉過頭,正好與柳劍穹的目光直直地撞上,不無意外地看到他的赤瞳裡閃過慌亂,剛毅的臉龐上浮上一抹不自然的紅暈,哈哈,想不到堂堂的柳大將軍竟然這麼容易臉紅,真是奇觀啊! 猝不急防地與她的視線相撞,柳劍穹感覺自己的心臟猛然露跳了一拍,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只感到臉上湧上一股熱潮,是因為被她抓到他在探究她,還是因為那一雙黝黑靈動,又似能懾人魂魄的眼眸,好熟悉又陌生的黑瞳,熟悉的霸氣,陌生的嬌俏調皮之色。 一旁的楊文鴻將兩人之間的『互動』看在眼裡,無波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的不滿,心下也湧上一股不明所以的不舒服,然而他卻將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歸結為『被困』在這裡而產生的不滿,並沒有過多的去探究。 神經大條的莫羿軒和大大咧咧的蕭若夕並沒有去注意到柳劍穹的不自然。 聽著柳劍穹的話,蕭若夕撇了撇嘴,冷哼了一聲道:「哼,要是小狂兒在這裡,管他什麼滔天陰謀,我們想離開就離開,誰又能耐我們何?」 聞言,傾狂嘴角輕勾,表面並沒有什麼反應,心下卻暗自好笑地想著,要是他們知道他們現在。中的『滔天陰謀』是她一手導演出來的,不知他們會有什麼表情,嗯,驚訝之後,蕭大姐一定免不了對她一頓好好的『教育』吧! 蕭若夕的話讓楊文鴻三人不自覺地將目光瞥向身邊的白衣少女,見她並沒有什麼反應,才放下心來,同時又不免湧上深深的思念之情。 「嘿嘿,沒錯,表弟她就是陰謀的祖宗。」莫羿軒很自豪地點了點頭道,下一秒,又似想到什麼般地垮下臉來,道:「可是,那傢伙現在到底在哪裡啊?什麼不好學,竟然學人家離家出走,讓我們這麼辛苦跑出來找她,哼,等找到了她,看我不好好教訓她。」 「沒錯,那小子竟然讓我蕭若夕親自出來找人,簡直就是欠揍。」蕭若夕兩又插腰,一副蕭大姐的標準模樣,惡狠狠地哼了一聲。 哼得傾狂那個心尖兒一顫啊!同時心裡一股暖流流過,原來他們這次出來,確是為了找她啊!中秋宴當日,她有說過明宗邀她到天炎谷參加『明宗創教七十週年的盛會』,所以他們才會在得知皇帝老爹要派人到天炎谷後,也跟著一起出來。 「少主,少主……」一聲不可置信的驚叫聲拉起了幾人的思緒,立即將視線轉到陳家大船上。 陳家大船上,壓抑的氣氛下,昏迷中的賀發春在咳嗽了幾聲後,突然噴出鮮血,然後無力癱軟下去,身邊的護衛及時扶住他,滿臉的驚恐,那毫無生命的模樣令他驚懼。 「少主?」上堂長老蹲下去,兩指搭上他的脈膊,頓時臉色大變,顫抖著手放在他的鼻尖之下,一抖,繼而緊握成拳,似是在忍耐著什麼。 「上堂長老,少主……少主怎麼樣了?」賀家幾個長老見上堂長老如此,心生不好的預感,慘白著臉,顫抖著問道,不,不會是他們想的那樣吧!不會,一定不會。 「心脈俱斷,魂歸西天。」閉上眼睛仰起頭,上堂長老低沉的聲音如同從喉間硬逼出來一般,卻如霹靂一般狠狠地劈向船上所有的人,不管是賀家的還是陳家的,誰都知道,賀發春雖是生性荒誕,卻是賀家家主的嫡子,深受寵愛,今日卻死在這裡,怕是會有一場不小的風波。 猛然睜開雙眼,上堂長老一臉的肅殺之氣,直逼陳佐,沉著聲道:「陳佐,既然是你先不義,殺了我們家少主,那就別怪我們賀家不仁,殺了你們償命了。」他現在已經管不了什麼去想這一切是怎麼回事,他只知道,是陳佐那一掌殺了他們家少主,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容不得他們再說什麼。 話音剛落,真氣一提,便直接攻了上去,強勁的掌力直撲陳佐的面門而去,他一動,賀家的幾個長老和侍衛也動了起來。 「上堂長老……」陳佐還打算再說什麼,卻因撲面而來的強勁氣流而吞下下面的話,右手一揚,化去上堂長老的氣勁,足下一點,便迎了上去,其實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從拍下去的那一掌後,所有的事情都完全超出了他控制範圍,顯得十分詭異,連賀少春是否是真的死在他的手,他自己也說不清。 周圍的那些『饒幸』活下來的江湖人士看好戲般地看著陳家大船上上演的這幕『自相殘殺』,均在在心裡幸災樂禍地想到,賀發春死得真好,最好兩家殺得兩敗俱傷,這樣,他們那些兄弟的仇也可算是報了,而且他們今日也能安全地離開這裡。 然而事情並沒有如他們想得那麼好,賀家只有五個長老和二個護衛,而且之前都消耗了很多體力,而陳家,不用算那數十個護衛,單就陳佐還有他身邊的那個男子,再加上那身後的兩個老者,便已足夠了。 很快,賀家七人便被制住,陳佐並沒有下殺手,只是微皺著眉頭,走到橫眉倒豎的上堂長老那裡,壓低聲音道:「上堂長老,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都沒用,但是,你別忘了主上交給我們的任務,如果在這裡公然撕破臉皮,壞了主上的事的話,我們誰也別想活。」 聞言,上堂長老心裡一顫,很明白他說的是事實,而且現在他們也報不了仇,權衡了一下,便緊握著拳頭,黯然地垂下眼。 知道他已經想明白了,陳佐深吸了一口氣,揚高聲音道:「各位武林朋友,陳某已經跟上堂長老研究過了,今日之事,處處透著詭異,想來必是有心懷不軌之人在暗中對付我們兩家,很抱歉讓各位受到波及,請放心,我們陳賀兩家必定會早日查明真相,給各位一個交待。」 陳佐剛一說完,上堂長老也揚高了聲音接下去道:「陳二老爺說得不錯,各位都知道,我們三大世家向來以維護武林正義為已任,今日是……是有仇人在暗中對他們少主動了手腳,才以至於發生這種事,上堂代表賀家在這裡向各位陪禮了。」 「陳二老爺,上堂長老客氣,我等……明白。」最靠近傾狂他們船的一艘不大不小的船頭上,一個背著長劍的男子揚聲回道,心下卻是不屑,如果他們真的信他們的話,那麼他們就是白癡了,由於他們不是白癡,所以也知道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謝謝各位朋友的體諒,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稍後再見。」陳佐有禮的沖周圍的人拱了拱手,便吩咐下去啟航,如果不是剛剛發生了那麼多事的,這些名不見經傳的江湖人士一定會受寵若驚,把陳佐當成毫無架子的謙謙君子,現在他們只覺得他虛偽。 眼見陳家的大船如來時船快速地向前駛去,所有人才紛紛不屑地朝前呸了一聲,便各自去處理各自的事,主要是下水將各自的兄弟朋友的屍體打撈起來。 目送著陳家大船越行越遠,傾狂沒有再暗中出手,該達到的目的已經達的到了,無須再讓他們『自相殘殺』。並不是她好心地留下他們的命,而是讓他們走也是『陰謀』中的一步。 主上!很好,我倒要看看你們主上在知道了今日的事情後,會如何做?哼,想對付我莫傾狂,你們還不夠格,傾狂星眸一瞇,輕勾一個狂肆的笑容,今日的這場由她親手導演的,陰謀,只是個開始而已,接下來,還有更精彩的戲呢! 從她進入渭江的那一刻起,直至此時發生的一切,全都在她的常控之中,賀家的大船會在今日經過這裡,賀發春會對她『下手』,會發怒殺了那些江湖人,會引起眾怒,無一不是她早就算計好了的,至於他會突然發狂,也是她在跟他說話的時候下了藥粉,就連陳家會在那時候到來,也是算計得分毫不差,唯一不在她的預想中的是,柳劍穹的『英雄救美』,還有文鴻哥哥他們的出現,不過這也不影響她『陰謀』的實施。 「就這樣走了?莫名其妙嘛!」莫羿軒一頭霧水的撓了撓頭,無比之鬱悶,搞什麼嘛!前一刻還打得要死要活的,搞得他在還擔心今日要葬身渭江,下一刻就和氣收場了?難道這就是江湖?果然夠變幻莫測的。 「這些都不關我們的事,我們起程吧!」柳劍穹轉回身,吩咐著隨行的侍衛道,又對傾狂道:「不知姑娘要去哪裡?是否與我們一起?」 傾狂頭一歪,俏皮道:「不管之前想去哪裡,現在也只能跟著你們了,不然這江海茫茫的,公子讓我一個小女子還能怎麼去想去的地方呢?」 一句話,說得柳劍穹一滯,轉頭,看向那原來她坐的那一艘船現在連根木頭都找不到,當下面露尷尬,輕咳了一聲道:「在下……在下……」卻不知該怎麼說下去,他剛剛的問話簡直就是廢話嘛。 眼見柳劍穹神色困窘,蕭若夕很不給面子地指著他大笑起來:「哈哈……想不到你堂堂的……呃,大男人,竟然會因一個小女子的一句話而變成結巴了,哈哈……這還是咱們冷漠、不苟言笑的柳大哥嗎?不會是假冒的吧!」 「哈哈……」莫異軒也隨著大笑出聲,很有種『婦唱夫隨』的感覺:, 楊文鴻在一旁淡笑不語,完全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柳劍穹也沒有不高興或更加困窘,又恢復不苟言笑的模樣。 可見,這一路上,蕭大姐必然經常以逗柳劍穹為樂,而羿軒表哥則是『幫兇』,文鴻哥哥則習慣地在一旁看戲,至於柳劍穹嘛,一定以淡漠來『反抗』,傾狂可是對他們瞭解得很,立即便能想像得到這一路,他們是如何『遊玩』過來的。 「好了,你們別再笑,我們進船艙吧!這裡血腥味太重了。」不無意外,等笑夠了,便是由楊文鴻出來打和場,不過,這話也確實是他心中所想,這一段的江面上因之前的那幾場『撕殺」到處飄著殘木、屍體,染紅的江水觸目驚心,濃郁的血腥味隨著江風向四周飄散開去。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才徒弟 這艘船外面看起普普通通,裡面卻是寬大而精美,進入船艙內,蕭若夕便立即讓下人送來清茶,拉著傾狂坐在一起,熱火朝天地聊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很喜歡很喜歡這個還不知長得什麼樣子的少女。 不過一般都是她在說個不停,傾狂只是偶爾說那麼一兩句,她可不敢拿她來開涮,不然等哪天東窗事發了,蕭大姐來個秋後算賬,那她可就頂不住了,要說這世上的女人,她最不敢得罪的,除了她美麗的娘親,就是這一位凶悍的蕭大姐了。 莫羿軒見蕭若夕只顧著跟仙女聊天,都不理他,無趣地轉過頭,卻見坐在身邊柳劍穹一副沉思的模樣,便開口問道:「柳大哥,你在想什麼?」對於這個他父王十分讚賞的『龍麟戰神』,他可是敬佩得很。 「我在想我們要怎樣才能找到她呢?」柳劍穹清冷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歎息,不禁想起臨行前,皇上便早已收到消息,言道有人要在這一路上伏擊傾狂太子,卻不知是何人,一時讓他們急得快失了分寸,縱然她是天降奇人,然而明槍易躲,終究還是防不勝防,奈何他們完全沒有她半點消息,無法與之聯繫,她身邊的侍衛葉影早在她離宮之前就已經不見了,連皇上都難以找到他,她手中的勢力,他們毫無所知,心中自是忐忑難安。 猶記當時皇上當著並肩王、心腹統領將軍還有他的面,親口言道:『寧失龍麟,必保吾兒』,這一句話雖說得太過重了些,畢竟龍麟與傾狂太子並不衝突,然而此話實則是意在告訴他們,在皇上的心中,龍麟乃至天下,都比不起傾狂太子來得匾B祥a誶宄q馗嫠咚↘筒斐q順魴校畦`罷冶;ザ憧裉鶼漦u}兄掑ap還蓯敲髯諢蚴歉□繨{蘇嬗惺裁匆蹌保朝蚐側石种鬖陵 l啾戎恞l耜釆石种鶼漦n取? 奈何這一路行來,他們明為探查明宗的意圖,實則更多的心思卻用在尋找傾狂太子的身上,卻依舊毫無所獲,別說見到人了,連個影都沒見到,那個小祖宗也太會躲了吧!不過,這樣也好,這就表示,那些要殺她的人,也難以找到她才是。 他又豈知,傾狂早在武雲山之時就已得到消息,而且知道比他們更為詳盡,是何人要置她於死地,也猜得出個大概,因而才有了今日渭江之上的風波。 「此行我們自己也得隱藏行蹤,更不能大張旗鼓地找人,她行事又常常不按常理出牌,如非她自己現身,否則我想,我們是找不到她的。」另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楊文鴻用只有他們三人聽得見的聲音在兩人之間小聲說道,他的心裡十分之複雜,只覺得再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一定會瘋了,卻又逃脫不得。 「就是,本以為依她的那囂張狂妄的樣子,定是很容易找到她才是,誰知道連個影都沒見到,哼,她那麼狡猾的一個人,我覺得我們不必為她擔心,倒是該為那些想殺她的人擔心。」莫羿軒撇了撇嘴道。 柳劍穹和楊文鴻相視一眼,各自在心中笑開,確實,他們得好好為那些想殺她的人默哀才是,什麼人不好去殺,偏偏要殺那麼一位小祖宗。 他們三人雖說的是悄悄話,卻是一字不落地全聽到傾狂的耳朵裡,嘴角邊咧開一個更深的笑意,卻聽得一直喋喋不休的蕭若夕突然像想起什麼般,猛然『啊』了一聲,差點把莫羿軒嚇得跌下椅子。 「啊!對了,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呢?」蕭若夕瞥了不停拍著胸脯的莫羿軒,拉著傾狂的手說道。 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呢!原來只是要問她的名字啊!在座四人均有種抹冷汗的衝動。 傾狂星眸現出點點笑意,挺身,直立而坐,一派仙風道骨,柔和著聲音道:「本仙女姓莫,你們可以叫我莫仙子。」 呃!蕭若夕等人嘴角一僵,又是再次被雷到了,如果她不是老是這樣語出驚人的話,那一身氣質確實如仙女一般。 半晌,楊文鴻才若有所思地抬起頭,看向她道:「你姓莫?」 經楊文鴻這麼一問,柳劍穹三人也朝傾狂看過去,他們剛一直『糾結』在這『仙子』二字身上,倒忽略了她的姓,莫乃龍麟國姓,尋常百姓倒也有姓莫者,不過卻是極少,一般的姓莫者多半是龍麟國的皇親國戚。 「有何不對嗎?」秋眸一眨,傾狂一副天真不解的模樣反問道。 「呃,沒什麼不對,呵呵,只是想不到竟這麼巧,姑娘竟與在下同宗。」莫羿軒撓了撓頭,笑著說道,見她微挑了挑眉,才想起,還沒自我介紹呢!便又傻笑說道:「忘了自我介紹了,她是蕭若夕,你已經知道了,我叫莫軒,他叫楊鴻,他是柳穹。」除了蕭若夕外,這一路上,他們三人都用了化名,聊其姓與名的最後一個字,畢竟他們一個是龍麟並肩王的獨子,一個是名聞龍麟的大才子,一個更是聲名大燥的龍麟戰神。 「好姓,好名!」傾狂撫掌一笑,眉眼間甚是調皮之色,嘴角邊勾起一個捉弄的笑意。 其不名意味的四個字,令柳劍穹等人神色一愣,隨即眉頭蹙起,尤其是莫羿軒和蕭若夕滿臉的戒備,不明她其話中是否有深意,覺得眼前之人是如此的看不透,卻又偏偏不會讓他們感到有半分的威脅。 「呵呵,好說,莫姑娘請用茶。」楊文鴻如清泉的聲音打破沉悶的氣氛,溫和一笑地輕擺了下手道。 傾狂眼眸一轉,端起茶盅,在他們的注視下,微微掀起面紗,不無意外地聽到兩聲微不可覺的失望的歎息聲,勝利一笑,輕抿了一口茶茗,頓時身子一顫,竟然是上好的雨前龍井,是她最喜歡的茶,而且還是龍麟的皇宮裡的特有的貢茶,她記得他們四人喜歡茶茗都不是雨前龍井,那這是……為她準備的。 一股暖流深深地劃過心田,想起此刻必然在皇宮裡為她擔心的皇帝老爹和娘親,心下不禁又湧起了無限的思念,一抹孺子之情柔柔地散發在她週身。 楊文鴻四人不禁看癡了去,柔柔的氣息縈繞在她四周,帶著孺慕,令人心中不覺變得柔柔的,軟軟的,若有什麼豪情壯志也怕是要融化在其中了! 「真的是仙女啊!」莫羿軒和蕭若夕喃喃自語的說道,不禁相信她或許真的是天上來的仙女,這份脫俗而又柔和的氣息,哪是凡人所能擁有的呢? 柳劍穹和楊文鴻心中一動,久久無法平息,眼前之人的身影似是與某人重疊了起來,深深的震動著他們的心弦,又猛然搖了搖頭,他們怎的把那樣狂傲的人物想成女子,但,若她真的是女子,那該多好啊!可,這怎麼可能呢! 正當船艙內的氣氛變得有點詭異的時候,傳來玄鷹傳報的話:「各位主子,玄鷹有事稟報。」 「進來。」莫羿軒並無多想便對玄鷹開口道,柳劍穹卻轉頭看傾狂一眼,正想著如何開口,一旁的楊文鴻神色自然地開口道:「莫姑娘今日想必受到極大的驚嚇,此時天色也已不早了,若夕,你帶莫姑娘回內艙好好休息吧!莫要待慢了才是。」 任誰都聽得出他這話中的本意,然而卻又無法說什麼,傾狂不禁暗讚,文鴻哥哥的心思依舊如此細膩,若是有心為政,必然早已在政堂上大放光彩,又豈會只是一個小小的侍讀呢? 蕭若夕愣了一下,立即便明白過來,熱情地拉著傾狂往內艙而去,傾狂並沒有出言,隨著而去。 兩人剛進去,玄鷹便走了進來,向莫羿軒他們低聲稟報道:「柳大將軍,點蒼派大弟子衛敬南前來請柳大將軍過船一敘,他還說,今日渭江之上的各派掌門代表已盡數到場,只等將軍一人。」 「柳大哥,他們這是要幹什麼?」莫羿軒對這個突如其來的邀請甚不明解。 柳劍穹沉默了半響,看了楊文鴻一眼便道:「若我猜得不錯的話,經過今日這一鬧,這些小門派定然是怕陳賀兩家會秋後算賬,所以想聯盛結盟,他們見我的武功能與那上堂長老對戰,便又想邀我去。」 「哦,他們還算是聰明,那柳大哥要去嗎?」莫羿軒笑著問道。 柳劍穹想了想便道:「去。」爾後對玄鷹道:「你去跟衛敬南說,我稍後便到。」玄鷹立即領命而去。 楊文鴻沉默了一下,便開口道:「柳將軍為何要答應,這些江湖事本來就與我們無關,不是嗎?」 「他們雖是烏合之眾,卻也有一定的用處,太子曾教道,世上沒有無用之人,就要看你怎麼用。」柳劍穹略薄的嘴唇輕勾,在想起當日在北境時與傾狂長談的情景,赤瞳裡便湧起了熾熱的光芒。 柳文鴻眼眸一黯,看著他眼中熾熱的光芒覺得十分刺眼,微低下頭去,不再言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傾狂雖與蕭若夕進入內艙,卻也將外邊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在心下暗自點了點頭,柳劍穹果然還是被他『教』壞,這要是以前,他正直的柳大將軍斷不會說出此話來,呵,那些小門派聯盟,倒還真是意外的收穫啊! 入夜,渭江之上一片寂靜,無數的船隻因夜色太暗,無法前進,只能各自停泊在一旁,而白天的那場無端撕殺並沒有發生過一般,然而那在頃刻之間結成的聯盟,卻是那場血腥撕殺的見證。 躺於床上的傾狂忽而睜開雙眼,翻身而起,暗暗感知了一下隱於暗處的玄武暗衛,心裡甚於滿意,他們都是由武玄一手調教出來的,其能力,她自是放心。 身形一閃,悄無聲息地閃出房艙,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翩然飛起,很快便消失於夜色之中,甚至於不用有所停頓便在近十丈開外,落在單獨停靠於一隱藏處的一艘不甚起眼的小船上,拿下臉上的面紗,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柳瓣,目若秋波,便是那從月宮下走出來的嫦娥仙女亦不及她萬分之一。 「師傅,你終於來了?」夜色下,兩個歡喜的聲音低低地響起,從小船的暗處中走出兩個身著銀白衣袍的少年,一左一右地抱著傾狂的手臂揚著單純的笑臉笑道,一人左邊眼角處一道奇特的血蟲圖形若隱若現,一個右邊的眼角處是一道與之相同的蟲形圖形,只不過,一個是血紅色,一個是銀紫色,卻是已經成為真正『天命絕蠱人』 星淵星言兩人,血紅蟲形的是星淵,銀紫蟲形的是星言,原來純淨的臉龐因了這個圖形,顯得妖冶。 兩人看著女裝的傾狂,又再一次傻了,月光下她,已經美得讓他們想不出任何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她了。 在知道他們最為敬佩崇拜的神醫『莫風』是女子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如淨竹他們幾人那樣一副天就要塌下來的不可置信的模樣,而是很自然地就接受了,反正她是男是女都一樣,都是他們最為崇敬的師傅,倒是他們從沒想到,男裝的她英氣逼人,瀟湘狂妄,女裝的她卻是如此的婉約清麗,傾國傾城,絕色的容顏晃花了他們的眼。 「等得無聊了?」傾狂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道,每次聽到兩人叫她師傅,她就忍不住想笑,這兩人確實是天才啊! 她絕想不到他們竟然還真的給她弄出一個『UKO』的模型出來,嗯,雖然那個奇怪的東西,讓她愣是沒看出是什麼東西,不過能從她那簡單的幾句話中弄出那個東西來,也確實讓她吃驚,他們兩人的智商絕對在150以上,名符其實的天才,只不過他們是屬於另類高智商,也就是不懂得用自己智商的『白癡』,但既然他們完成了她的要求,她自己就得收他們為徒了,再說,他們也是為了她,才捲入這個複雜的世界來的,這兩個天才徒弟還是很讓她喜歡的。 「嘻嘻,不無聊,就是想師傅了。」從傻呆中回過神來,左邊的星言涎著臉,笑嘻嘻地接口道,然後得意地看向另一邊慢一步的星淵,他又比他哥哥快了一步。 傾狂豈會不知兩人暗中的較量,好笑道:「想我?不見得吧!是想某人吧!」小樣的,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們跟淨芙兩人之間的曖曖昧昧的,還有星淵和淨梅也是。 「就想師傅啊!哪還有什麼某……某人啊?」星言先是理直氣壯嘟起嘴表明道,說到後面,看到傾狂嘴角邊噙著的壞笑,才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麼,不禁燒紅了臉,越說越小聲,最後小到連傾狂都聽不到。 「師傅師傅,我可以作證,他是想著師傅的,不過也有想著他的芙妹妹,哪像我,從頭到尾只想著師傅來著。」星淵晃著傾狂的右手,前面聽著讓星言無比的感激,後面一句,讓星言恨不得把這個『出賣』兄弟的傢伙給一腳踹到外太空去。 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星言『邪惡』地一笑,搖頭傾狂的左手道:「師傅,我也可以作證,星淵他說謊,我還聽到他念叨過梅姐姐呢!」邊說,邊挑眉斜向星淵。 「好了,別互相出賣了,想自個媳婦又沒什麼丟臉的,你們師傅不會跟她們吃醋的。」傾狂一本正經說道,語氣卻是帶著揶揄,不禁很壞心地想到,要是此時淨梅和淨芙兩人都在的話,那就更好玩了,這兩兄弟的耳朵一定逃不了魔爪。 「師傅。」兩人害羞地一褰牛s拖巒啡ュ玥蘅o備荊堪俗只姑灰黃材兀∫i撬謝相謊TΩ的凶笆蹦茄瓷慼炫L韉幕埃晾{統閃恕? 「師傅,剛剛淨竹和淨雲都有通消息過來。」星淵依舊紅著臉,轉移話題道,怎麼說,跟在那麼聰明的人身邊,也得聰明一點,雖然還是經常被他們惡劣的師傅拿來開涮。 「嗯嗯,淨竹說,蘇家已經到了南渭城,等著埋伏師傅,淨雲則傳來消息說這一路上貌似不止三大世家在找你的行蹤,還有其他人處處在關注著白衣少年,至少還有四路人,他正在查那些是什麼人。」星言不斷地點點頭,搶先著說下去道。 傾狂星眸一轉,嘴角輕揚,邪肆一笑道:「不用查,我大概知道是哪些人。」這四路人除了柳劍穹他們以外,不用猜也知道是楚雲、齊月、鳳堯這三國,他們派來的人必然也在到處找著她,而且她相信,就算她沒有傳回命令,這三國派出的人現在也早在朱雀樓的監控之下,過不了多久,這些人的名單也會到她手中,就算他們隱藏得再好,也逃不過梓蘭一手訓練出來的朱雀員,這一點,她有絕對的自信。 「啊!師傅就是師傅,淨雲說這四路人馬很神秘,很難查到的事,想不到師傅卻早已成竹在胸了,師傅,你真是太神了。」星淵兩兄弟同時撲閃著崇拜無比的眼眸看著傾狂,道。 「你們不知道你們師傅本來就是神人嗎?」傾狂揚了揚眉,頓一下,才又道:「現在你們的神人師傅,有任務給你們。」 「什麼任務?」兩人立即興奮的問道,終於『英雄有用武之地』了,今天被搶了本來該是他們的任務,讓兩人著實鬱悶了好久。 「我已經收到消息,在南山發現明宗弟子的行蹤,他們先去那邊,找白雲酒樓的掌櫃,會有人告訴你們該如何做。」這個決定,傾狂也是臨時做的決定,跟文鴻哥哥他們相遇後,她就決定改變原來的計劃,讓他們先行一步,自己則與文鴻哥哥他們一起上路。 一則,這麼久沒見,她真的是挺想他們的,二則,她根本不怕會被他們發現她是誰,先不說,她男裝與女裝時的不同,他們不一定認得出,再說,就算認得出來又如何,蕭姐姐本就知道她是女子,而羿軒和柳劍穹,她絕對信任他們,至於文鴻哥哥,她看不透,但他對自己的寵愛卻是十年如一日,她願意相信,他不會傷害自己。三則,雖然有玄武暗衛在暗中保護他們,但是前往天炎谷的路上也是危險重重,明宗那夥人的勢力盤根錯節,這一次,明擺著就是要對付她,不得不防他們在找不到她的情況下,會對文鴻哥哥他們下手,有自己在身邊,可確保他們安全到達,只要進入天炎谷,就不怕他們再耍花招,反正也沒有人會想到龍麟國的傾狂太子是個女子,就讓他們到處去找穿白色衣袍的絕色少年好了。 「啊!不要啊!」兩人一聽,臉都黑了,抱著傾狂的手哀嚎起來,星言若著一張臉,打著商量道:「師傅,可不可以不要啊?星言想留在你的身邊,這不是早就已經決定好的嗎?我們就一路囂囂張張地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去天炎谷,讓他們去自相殘殺嗎?」 「現在這個計劃也沒變啊!好了,我已經決定,我跟他們一起走,你們跟著不合適,再說南山那邊,也確實需要你們,也只有你們能解決。」傾狂早就料到他們會這個反應,不過最終他們還是會聽她的話的。 果然,傾狂的一句話,就讓他們乖乖的閉上嘴,聽從吩咐,不過星淵還是不滿地嘟囔著:「本來今天是我們出去『英雄救美』,結果被他們搶先了不說,現在還把師傅搶走了,看我以後不把他們……」 「哎喲……師傅,你幹嘛打我?」還沒嘟囔完,頭就挨了一下打,星淵委屈地瞅著傾狂。 好笑看著嘟著嘴,像小孩子一樣的星淵,傾狂揚了揚眉梢道:「該打,看在你們是我唯一徒弟的份上,給你們份忠告,別去惹他們,尤其是那個看起來很可親的女人,人不可貌像,說的就是她,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她,不然連我也救不了你們。」要是蕭若夕此時在這裡聽到傾狂說的這句話的話,那一定沒人能救得了她。 連師傅這麼厲害的人都怕她,那她得多厲害啊!星淵星言兩人身子一抖,想起今天看到那美麗的女子一手扭著身邊那男子的耳朵,就不自禁地摸上自己經常被扭的耳朵,嚥了嚥口水,拚命地點頭道:「師傅良言,弟子一定聽從。」 這麼兩個單純的傢伙要是落在蕭若夕的手裡,嘿嘿,一定很好玩,傾狂雖是在提醒著他們,但是心裡卻在YY著他們兩兄弟被蕭若夕『欺負』的情景。 要是這兩兄弟有讀心術的話,一定會仰天哀嚎,他們到底是哪根筋不對,竟然把自己這麼兩隻小綿羊送入了他們師傅這個惡劣的大灰狼的口中。 天色將明,傾狂才在星家兩兄弟哀怨的目光中返身回到大船,這一來一回,並沒有讓任何人發現,然而她卻故意暴露行蹤,對著暗處的暗衛做了個手勢,表示自己的身份,等她在房艙的窗邊站定,一個全身穿著黑衣的男子便跪在她的面前,聲音雖無波,卻還能聽得出激動:「暗鷹見過聖尊。」 暗鷹,是玄武暗衛四隊的統領,主要任務是與玄鷹、玄雁相輔,在暗中保護並肩王府還有楊文鴻他們幾人,所以這次才會跟著一起出來,除了四神君,二十八星宿,天極門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傾狂是女子,但是對他們來說,聖尊就是聖尊,所以即使她現在穿著女裝,他們也沒什麼好驚奇,有的只是激動於又能見到他們的聖尊。 「暗鷹,傳消息給聖使,讓他暗中回龍麟皇宮一趟,向我父皇母妃報平安。」傾狂伸出手,做了一個虛扶的動作道,又從懷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錦囊道:「把這個錦囊也交給聖使,這事,你親自去辦,這裡有我在,你可以放心。」 接過錦囊,暗鷹低頭恭敬地說道:「是,暗鷹領命。」說著,身形一閃,消失在黑暗中。 站在窗邊,傾狂瞭望著遠方破曉的天際,天極之處,從墨藍色的雲霞裡矗起一道道細細的拋物線,這絲絲線紅得透亮,閃著金光,如同沸騰的溶液一下拋濺上去,帶著絲絲光亮的雲層與江面連成一體,是如此的潔淨,安然與美好,星眸漸漸顯上了點迷醉,難怪乎,世人總喜歡在看日出,更有人獨鍾於看從江面上升起的朝陽,真的美得令人窒息,光明的白晝從夜空中迸射出來的那一剎那,心靈會不由自主地受其感染,這是靈魂上的一種悸動。 此時,她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如被最潔淨的甘泉洗滌地一般,在夾著江水味道的晨風中,清涼而舒暢,多日來潛藏在心中深處的煩燥似是消散了不少。 輕呼了一口氣,思緒不禁慢慢地回到了半個月前,還在武雲山上的那個夜晚,那時她閉關修煉剛滿一月,那天晚上,漆黑的夜空深深的籠罩在武雲山上空,令人滯悶,壓得她無盡修煉,煩燥難安,幾欲走火入魔,莫名的恐慌遠比在龍麟皇宮夜觀異像時更甚,整個身體無故緊繃著,一種毀天滅地的不好預感十分之強烈,尤其是當極遠的天邊那急閃而逝的紫黑光亮沖天而起的時候,幾乎要控制不住急欲破體而出的心跳,第一次,她有種任人宰割的無力感,甚至激不起反抗之心。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幸而當時她練修雲元天訣已有大成,混元天決功法也隨著提升到了另一個境界,心境的感悟使她能很快靜下心來,重新進入修煉狀態,抵抗這種深度的恐慌,卻依舊化不去這個糟糕的感覺。 當她再次從修煉狀態中睜開眼時,已是過一天一夜,一切回歸正常,卻讓她想起來,不禁背脊發涼,陣陣後怕,那種糟糕的感覺令她懊惱,她莫傾狂何時懼怕過什麼,何時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真是瘋了。 真的是瘋了嗎?不,她很清楚,那天晚上,之所以會這樣,必然是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麼事,如果她猜的不錯的話,那件事,一定跟一個人有關——魔聖天! 此事過了十天後,她便從武雲山下來,一則,此次的修煉已是圓滿結束,結果比她預料的還要好,有了混元天訣打底,加之經脈重鍛,雲元天訣的修煉除了剛開始的融合受了不少痛苦外,費了不少勁外,爾後的進程都十分之順利,簡直就順利到讓她欣喜若狂,短短一個月,一個月啊!雲元真氣在混元真氣的引導下,毫不停歇地在未曾運行過的經脈中流動著,衝擊著一個又一個的壁障,一階壁障在雲元真氣形成的當日便一舉衝破,直入二階,一個月後,雲元真氣竟與混元真氣達到了同步,同時進入十階巔峰,而在這過程中,混元真氣也在雲元真氣的相輔中,突破進入十一階巔峰,雲元真氣緊隨其後,也在『功德圓滿』之際達到十一巔峰。 之所以說是『功德圓滿』,是因為兩種功法在進入了十一階巔峰之後,便又停滯不前,不管是混元真氣還是雲元真氣,她知道接下來要想再提升,就只有再繼續歷練。 原本她只是嘗試著同時修煉兩種上乘功法,最好的願想就是將雲元天訣在一個月之內修煉至六階,但是絕沒想到,竟然會像坐火箭一般,一下子就到達如此的高峰,要知道雲擎天可是用了七八十年才進入十一階巔峰,而她只用了一個月餘,而且是兩種功法一起修煉,這事要是傳出去,天下人一定會以為她是瘋子,或是把她當妖怪給燒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雖然她的天賦確實恐怖到極點,但是這種情況,她自己認為更多的是因為,她體內混元真氣的功勞,有了混元這個『親戚』的帶路,雲元一下就如入無人之境地橫衝直撞,輕易地開闢出另一條路徑。 雖然她現在是十一階巔峰高手,但是擁有兩種上乘功法的她,在意境上早已進入了天階行列,就算遇到天階高手也能鬥上一鬥,勝算也未可知,尤其是在那一晚的異樣後,這無疑於讓她多增加了對付魔聖天那夥人的信心。 二則,這麼快下山的原因也因為,距離『冰元火蓮』出世差不多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天炎谷的位落之地,她卻不知,本來有明宗的人帶路,她是不用擔心的,但是,既然明宗跟天月神教這些勢力有關,那麼經過武雲山上的事還有天月的覆滅,她相信,現在明宗的人是不會想再跟她玩下去,只要她一出現,等著她的不會是明宗弟子的熱情迎接,而是欲置她於死地的殺手。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一路上,等著埋伏她的『殺手』還真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啊!如果不是她換成女裝,只怕從擎雲堡到渭江這一路上,必然是鋪成滿滿的一條血路,她可沒那個閒情去跟這些小角色玩砍人的低級遊戲,她現在喜歡玩高級的…… 『篤篤……』艙門口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回憶。 抬起頭的瞬間,又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憾住了,水平相連的地平上已經由朦朧的淡青變為淡黃,在她抬頭的瞬間變成緋紅、深紅、金紅,緊接著金光四射,躍出一輪紅艷艷的朝陽,霎時間,天宇變成一個色彩繽紛的世界,花絮似的雲霞閃爍著金紅的光彩,恍若一條碩大無比,滿身金鱗的蛟龍橫臥在天際,緊接著,金光噴射,一輪火球冉冉升起,萬道金光,驅散雲霧,漫天雲霞漫天紅,漫江秋水漫讕j奧尨美H舷緣蒙纚燿QBo湯兜慕B嬪轄鴆ㄉ了福n追埭j悖阬O匆咽僑招穸獀? 『篤篤……』房艙外的人等不到回應,又敲了幾下,還能隱隱聽到一個嘀咕的聲音:「不會還沒睡醒吧?」 「有可能,我都說了,現在還這麼早,會擾人清夢的。」另一個明顯還沒睡醒的聲音含糊著說道,可見是剛被某人挖起來的。 「找打是不是?早睡早起,身體好,懂不懂?不要學你表弟那嗜睡的傢伙……」剛剛嘀咕的聲音一下子揚高起來,不難想像聲音的主人此時一副橫眉倒豎的強悍模樣。 傾狂兀自好笑地收回視線,真是一對冤家,重新帶起面紗,走過去,打開房艙門,完全是她想像中的畫面,蕭若夕一手插著腰,拉著莫羿軒的耳朵,向他灌輸早睡早起的精神,莫羿軒則一副剛剛被嚇醒的模樣,低著頭做鬼臉。 「啊!莫……莫姑娘,嘿嘿……」莫羿軒眼珠一轉,剛好看到斜靠在門邊,黝黑靈魂的眼眸裡明顯閃爍著似看好戲的光芒,騰地一下,臉燒得如火燒雲一般,嚇得驚叫一聲,爾後傻笑著打招呼道,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丟臉啊丟臉,竟然在仙女面前這麼沒面子,嗚嗚……他瀟灑風流的莫小王爺的形象全毀了,他不要活了。 「莫姑娘,你醒了!」蕭若夕聽到莫羿軒的打招呼,抬起頭看向傾狂,卻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若無其事地放開莫羿軒,熱情的走前兩步,挽著傾狂的手,笑道,不知道為什麼,雖只是認識了一天,但總有種跟她認識了很久的感覺,很親切。 「莫公子和蕭姑娘真是恩愛啊,這麼一大早,就開始打情罵俏了。」傾狂眼眸一眨,調笑著道,目光在兩人的面前掃過,蕭若夕面色如常,只是目光帶著點不好意思,莫羿軒可就誇張了,整張臉都紅透了,眼光四處飄移,怎麼看都是一純潔的小伙子,哪是那天天上青樓的風流公子啊!這兩人還真該倒過來。 「啊!差點忘了,莫姑娘,走,我們去船頭看美景,我還從來沒看到這麼美的日出呢!」怎麼說都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蕭若夕在傾狂的『火辣辣』的目光下還是會害羞,瞪了莫羿軒一眼後,便尋著轉移話題,剛好想起自己這麼早來找她的原因,立即邊說邊拉著她往船頭走去。 立於船頭,視野更加開闊,旭日已是高昇,瞬息萬變,猶如織錦上的美麗圖案,每幅都換一個樣式,美得熾人,美得耀眼…… 沿著渭江走了數日,傾狂一行人已進入了渭江中段,江水滾滾,漸顯開闊喘急,船隻也越來越多,原來渭江下流有數條分支,此時匯聚至中段,自然是更加熱鬧非凡了。 此時若是有心,便可發現,以柳劍穹他們這艘大船為中心,四周分散的船,在隱隱之間都形成一個整體,相互關照,卻是那天與陳賀兩家撕殺的那些小門派,這些小門派為怕三大世家對付他們而結成了聯盟,因大都是來自於南方的,所以便命為南盟,柳劍穹化名為柳穹,因武功最高,即使無門無派,也被選為南盟主,衛敬南是為副盟主,約定這一路上,相扶相持,互相照應。 滾滾渭江水,傾狂依舊一襲白衣,面紗遮面,立於船頭,青絲飛揚,極目遠眺,遠望江水滾滾而來,如萬馬奔騰般地嘩隆隆作響,蜒蜒直奔天邊,心胸頓覺無邊明亮開闊。 四周的船隻紛紛停駐不前,船艙外的人均朝白衣少女投去句話的炙熱的視線,臉上帶著深深的驚歎之色,卻也沒有如賀發春之類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行那強搶的勾當。 『叮……』突而一聲十分悅耳的琴音響起來,在這奔騰的滾滾江水聲面前卻是如此的清晰,使得聽聞者,紛紛忘記眼前的滔滔江水,只覺得天地間從未有過的平靜,紅塵萬丈,不過是過眼雲煙。 傾狂狂放的心間也在一瞬間靜逸了下來,不知覺地閉上眼睛,傾聽著能洗滌紅塵喧鬧的仙樂。 清心之樂!傾狂心中一動,腦海中浮現了那個天使般的男子,難道彈琴者會是……凌哥哥! 第一百二十三章 清心之樂 清心之樂!傾狂心中一動,腦海中浮現了那個天使般的男子,難道彈琴者會是……凌哥哥! 不對,這江面上並沒有凌哥哥的氣息,而且,雖是同為清心之樂,然而此琴音卻比凌哥哥的笛音更多一層跳脫紅塵之外的虛無之境,懂樂者,從琴音便能聽出彈奏者的靈魂深處,然而這首清心之樂,卻無法令她窺探到對方的靈魂深處,或者該說,對方的心境已是近乎虛無,既然虛無,那麼自然是無所可窺探的,無吉無悲無樂無憂無怨,難道竟是個毫無七情六慾的世外之人,是人,真的可以做到毫無情慾麼? 凌哥哥雖然灑脫,傲然於世,然而依舊身處紅塵之中,心中自有束縛,絕沒有這一份虛無的心境,那麼此人絕非凌哥哥,但這首清心之樂…… 睜開雙眼,尋著聲音望去,滔滔江水的遠處一般小舟自行前進,船上無船家劃漿,卻能在這滾滾長江間逆流而來,不會被波濤所淹沒,平穩得如航行於平靜的湖面。 小舟之上,一個絕世的清俊男子端坐於其上,十指撫琴,叮咚悅耳,泌人心性,以一曲清心之樂,將天地萬物帶入虛無的境界。 一頭如瀑布般的銀色長髮毫無束縛地任其披散在腦後,隨風飛揚,雙目微瞇,清俊的臉上無甚情緒,明明是世間難得的好容貌,卻在一眼看過之後,會有種在轉身之後就會忘了他長相的感覺,他給人的感覺太過虛無飄渺,就如他的琴音一般,真正的清、靜、無…… 似受到琴音的感染,又或是為他清靜無為的神色所蠱惑,傾狂並沒有心思想他是誰,亦或對他的出現去深思探究,更甚於沒有去想他會彈奏清心之樂,是否與凌傲塵有關係,或是跟明宗有關。 心中頓感萬簌寂空,唯生過盡千帆的感慨,轉視滾滾而來的波瀾江水,在這奔騰的滔天之水面前,人類真的是太渺小了,天地悠悠,過客匆匆,潮起又潮落,恩恩怨怨,生死白頭,又有幾人能看透,幾多惋惜,幾多悲憤,幾多豪情,幾多報負,百年之後,不過化為宇內黃土一杯,何須太過執著於是非成敗呢! 傾狂眼前略這一幕幕前世往事,前世的悲歡離合,恩怨情仇,再今生已過之溫情萬千,鴻圖霸業,點點滴滴,清晰如斯,那些本以為早已被遺忘的前塵,卻原來還如此清晰地刻在心中,然而記得又如何,刻意去遺忘又如何,亦不過是不可改變的往事,終將淹沒在滾滾洪流之中,何必去記,何必去忘,何必去想,莫如當夢一場,人生不過一場試練,一場夢,夢醒抽身離去,不染半點塵埃。 清心之樂,空靈幽深,滲入人心,傾狂已完全陷入了虛無的空幽之境,黝黑靈動的眼眸在看著漸行漸近的銀髮男子時,消去了所有的情緒,是前世今生從未有過的平靜,繼而慢慢閉上,面紗下的嘴角邊勾起似有若無的空無笑意,紅唇輕啟:「人在世間直微塵耳,何必拘於愛憎而若此心也……」聲音飄飄揚揚地散開去,傳入了四周聆聽仙樂的眾人耳中,引來了多少似懂非懂的探究目光。 因聽聞琴音而從船艙裡出來的柳劍穹等人愣愣地站在傾狂的身後,在聆聽清心之樂時,他們只覺得心裡從未有過的平靜,卻並沒能感悟曲中之意境,此時聽得她似喃非喃的話語,心裡一突,有種眼前的白衣少女會被這清心之樂所帶走的錯覺,仿若她已洒然看破紅塵萬丈,萬事休空矣! 銀髮男子聽聞此話,心湖不驚,神色不動,繼續十指撥動,直至小舟行至大船前,才減慢了速度,音停,小舟與傾狂他們的大船以同樣的速度均速前進。 傾狂與銀髮男子同時睜開雙眼,兩人的眼眸中均是同樣的淡漠疏離,仿若不屬於這紅塵中人,衣袂翻飛,似是隨時要化風而去,看得四周所有人的心中一緊。 「莫姑娘……」蕭若夕不禁跨前一步,喃喃低呼了一聲,然而傾狂卻如沒有聽見一般,依舊飄然直立,雖然人站在這裡,卻是毫無存在之感。 不知過了多久,傾狂眼眸一動,終是染上了紅塵之色,週身的靈動氣息越來越強,就如慢慢消逝的人又回歸塵間一般。 「唯有所悟,方能與我心共鳴,姑娘,你是我迄今為止遇到的第一人。」銀髮男子雙手平放於琴弦之上,清幽的聲音淡淡響起,沒有任何情緒,就如平白直敘。 傾狂雙手負於後,仰頭清越一笑,星眸帶上點點調皮之意道:「生感榮幸。」此時的她就如調皮單純的鄰家妹妹,哪是剛剛那超凡脫俗的仙人模樣。 好一曲清心之樂,好一個萬事皆空的虛無心境,好一個看破紅塵,她竟如此輕易便被他帶入他的心境之中,可惜,她雖能感悟那一份心境,然而真正看得透的是他,而非她,縱然人生如夢,她此時亦不願抽身離開,夢塵之中有太多太多的牽掛,太多太多的執著是她所放不下,亦不願放下,她無法真正停留於塵世外,終究,她還是身處於紅塵之中,即使人生匆匆,她也在要這匆匆人生中過出一份獨屬於她莫傾狂的精彩人生。 『叮……』地一聲,銀髮男子輕撥著一根琴弦,卻沒有什麼音調意義,淡淡的聲音又再響起:「世事如浮雲,人生如流水,姑娘既心有感悟,可願隨我一同離開,跳脫這紅塵苦楚。」 語音一落,傾狂還未開口,圍在周邊的船隻上便傳來了一聲聲罵聲: 「媽的,老子還以為是哪來的仙人呢?原來也不過是如賀發春之流……」 「就是,看著人模人樣的,卻是故作玄虛,想輕薄莫仙女而已……」 「什麼浮雲流水的,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居然想用這一招勾引仙女……」 …… 罵罵咧咧的聲音比那一日更甚,有了賀發春的事情後,銀髮男子那句『可願跟我一起走』,在他們聽起來,就是又一個看中傾狂美色的好色之徒,反應如此激烈的更多原因是把那一天的怨氣發洩在他的身上,反正對方只是一個人,而現在在這渭江之上,多的是高階高手在其中,其他船上的人卻都有點莫名其妙,不明白他們的反應怎麼那麼大,人家那話中也沒什麼意思吧! 柳劍穹等人雖沒有如那些人一般生氣怒罵,卻也是輕蹙著眉頭,楊文鴻至始至終都帶著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著傾狂,不知在想什麼,蕭若夕聽著這聲聲罵聲,也覺得這個奇奇怪怪的男子是在故弄玄虛,不過就是彈琴彈得好而已,就想來騙『無知少女』,她最討厭這種人了,當下,跑前一步,將傾狂護在身後,衝著銀髮男子道:「你要幹嘛,我告訴你,有我在,你休想誘騙無……單純少女。」 單純少女?傾狂嘴角一僵,眸光未曾從銀髮男子的身上移開,果然是不以外物喜,不以外物悲的塵外之人,面對如此怒罵,毫無情緒波動,仿若局外之人。 「喂,跟你說話呢!」莫羿軒見他神色不動,只是一直看著傾狂,不禁也發起怒來,跟蕭若夕一起護在傾狂的身前。 「閣下是要來渡本姑娘修道升仙的麼?」傾狂微微推開護在她身前的莫羿軒和蕭若夕,依舊似玩笑般俏皮笑道,連落在她身上的視線都虛無得如沒有一般,這是從哪冒出來的『神仙』啊!嘿嘿,她還哪用他渡啊!她可是隱門弟子,本身就可算是修道中人。 傾狂一開口,周圍的所有罵聲便靜了下去。 「升仙一說不過世人虛傳而已,看破之道,世間萬物皆是鏡中花,水中月,若不能參悟其道,心有所縛,則永沉紅塵若海。」銀髮男子仰頭望天,聲音仿若從天邊傳來一般。 「哈哈……滾滾紅塵,繁華多姿,是苦是甜,各人所悟而已,何必強行看破。」傾狂仰頭一笑,她確實想笑,銀髮男子的話,不禁讓她想起那些佛家或道家勸解世人放下世間誘惑,皈依佛門或道家,以求從塵世若海中解脫出來,然而真正能參佛悟道的人又有多少,那些因所謂的尋找解脫之道的佛門或道家弟子,有多少是以讓自己的親人為他而痛,為他而苦作為代價,這種人她最為鄙視。 悟道又豈是如此容易,看破又豈是如此簡單,一切唯心而已,若心境所到,又何須強行脫離紅塵。 見銀髮男子還想說什麼,傾狂衣袖輕揮,道:「本姑娘只是個世俗之人,對於做尼姑或是做道姑都沒有興趣,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可惜啊可惜,姑娘與道有緣,且悟性極高,卻終還是放不下萬丈紅塵,也罷也罷……」銀髮男子搖了搖頭,淡淡擺了擺手道,突而似有所感,傾身站了起來,凝視看了傾狂半晌,眉間一動,淡然的嘴角邊輕輕勾起,高深地笑著道:「好,好,姑娘已是注定一生不平凡,天意。」 「其實你笑起來還蠻好看的嘛!」傾狂眉梢一揚,調笑著道,還以為『心無所縛』的人連表情變化都沒有了呢!卻還是會笑的,只是,他後面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這個『好』字又是指什麼,難道他知道她是誰?還有他是誰?她竟無法探知他的修為深淺,但她不認為他會是個毫無武功之人。 能在這滾滾渭江之上,乘坐小舟而不被波濤所掀翻,甚至如履平地,無漿而自控小舟而行,可見此人功力非淺,然,她卻從他出現到現在都無法窺探他到底是到了哪一境界,無論她如何努力,都看不透,但是看他年紀應該不過三十左右,修為竟遠在她之上,難道他會是又一個怪物不成,而且比她還恐怖? 不會吧!能真正參透紅塵,在心境上達到虛無之境,在她的認知裡,只有親身歷經塵世滄桑,才有可能放得下,參得透,從他的琴音以感悟他的心境,那絕非一個青年男子所擁有。 銀髮男子嘴角邊的笑意更濃,輕撫著琴弦笑道:「姑娘不必窺探於我,也不必想我是誰,緣分到時,你自會知道。」頓了一下,又似真非假道:「你我注定有緣。」 「我靠,你這傢伙還越說越大膽了你。」莫羿軒啐了一口,橫眉倒豎,以一副護花使者的姿態指著銀髮男子道,他是聽不懂他前面說的是什麼,但後面這句『有緣』他可是聽得明明白白,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說『我們注定有緣』,這代表著什麼,他一個『情場老手』會不知道? 傾狂眉梢一動,心裡一驚,倒不是因為那句『有緣』,而是前面那句話,難道他竟知道她在想什麼麼?他的話中是真的有深意,還是真的只是在故弄玄虛? 「公子,看你也是知書達禮之人,此話,不覺得孟浪了嗎?」見傾狂站立不動,以為她是被氣到的,一向喜歡當『隱形人』的楊文鴻竟鬼使神差地開口道,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就是只認識幾天的人,但是剛剛見她似要化風歸去之時,他竟心生恐懼,很想上前拉住她,而那銀髮男子句句地勸她看破紅塵,也讓他越聽越心驚,怕她真的會有一天放棄紅塵種種,隨他而去,此時才會一改他往日的作風而開口。 傾狂眼眸一動,楊文鴻會為她而出聲,這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畢竟她現在在他們眼裡並不是『莫傾狂』,而對於不熟悉的人,他表面雖是斯文有禮,實則卻淡漠到幾乎冷漠。 聞言,銀髮男子將目光從傾狂的身上移到楊文鴻的身上,卻沒有為自己辯駁,只是略帶深意道:「這位公子心障太重,若是不能自行解開,終有一天,必會後悔一生。」 楊文鴻無波的眼眸中立即泛起滔天波瀾,暗暗壓下心頭巨動,低沉著道:「後悔什麼?」 「呵呵,我只能告訴你,萬事莫要太過強求,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唯有放下方能自在。」銀髮男子輕聲一笑,說道,轉而看向若有所思看著楊文鴻的傾狂,淡漠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十指重新撥弄著琴弦,卻是另一曲不一樣的樂曲,悠悠揚揚,像是隨心而彈奏出來的。 放下,自在!楊文鴻心中一動,無波的眼眸湧起點點苦澀,放下,談何容易! 傾狂收回落在楊文鴻身上的目光,轉眸望去,卻見那小舟重新啟程,銀髮男子已隨著琴音從大船邊略過,向前方的滾滾江水駛去,明明看起來是如此的悠閒緩慢,卻在眾人一眨眼間,消失無蹤。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歷啊?像是老道一樣,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傾狂輕蹙起眉頭,一臉的深思,那一首清心之樂,是有意,亦或是偶然? 「那人是不是有毛病啊?竟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蕭若夕望著那瞬間便消失在茫茫江海上的小船和人影,一臉莫名其妙道,心裡暗自嘀咕,怎麼走得這麼快啊?不會是被江濤淹沒了吧? 「就是,神神叨叨的,說什麼莫姑娘與道有緣,要看破紅塵,又說什麼書獃子心障太重,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我看他,根本就是一個裝神弄鬼的神精病。」莫羿軒立即接下去的說道,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喂,你們三人在想什麼呢?魂被帶走了?」兩人說完見另三人全都成了雕像,蕭若夕不禁吼一句道,不會是被那個莫名其妙的人給勾走了魂魄吧? 三人回神來,惟是還未回過神來般看向蕭若夕,各有所思。 柳劍穹雙手負後,雙轉向遠方的滾滾江水,莫名道:「他是個高手,絕頂高手。」 「真的是高手?有多高?」莫羿軒十分感興趣地問道,他現在可是對高手十分有興趣呢! 「深不可測。」柳劍穹轉回身,目光輕瞥過傾狂的身上,一字一頓道,他無法感知他的修為到底有多高,但是憑他能在這滾滾波濤之上來無影去無蹤,便可知,他絕對不會只是個普通的高手。 「哇,深不可測啊!那跟我表弟比起來呢?」莫羿軒一聽可就激動了,連柳大將軍都說深不可測,那一定是很厲害,起碼比那天那個陳佐厲害。 「不知道。」柳劍穹如實答道,一則,他不知道這個銀髮男子的修為有多高,二則,他不知道傾狂太子如今又到了哪一境界。 他的修為絕對比我高!傾狂迎風站立在船頭,暗自在心中道,江風過處,白衣向後凜凜飛起,星眸微微瞇起,耳聽著滔滔江水,以心去感悟剛剛的那一份虛無的心境,那便是悟天,悟道之後的心境麼? 「管他是高手,還是神精病呢!反正如果再被我碰到他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一定揍扁他。」蕭若夕胡亂揮了揮手道,轉過身,抱著傾狂的手臂,玩笑道:「莫姑娘,你在想什麼,不會真的想出家吧?」 「哈哈,你覺得呢?」傾狂仰頭一笑道,端的是灑脫出塵,風姿綽約,望天之際,心意似有什麼豁然開朗,雖未看清,卻多了一份感悟,是人剛剛那份心境中而有所感嗎?她不知道,只知道,一種模模糊糊的感念,在心中漸漸形成。 「呃……你一定不會出家的,你本身就是仙女,不是嗎?還需要出什麼家啊?」蕭若夕一愣,隨後嘻嘻一笑道,迎光看上去,竟覺得身邊之人竟就是那仙女,出塵脫俗,卻不若那銀髮男子般,而是一種自在的灑脫。 「嗯,說得對,我本來就是仙女,自然不需要出家去求什麼仙了。」傾狂很贊同地點了點頭道,眼珠一轉,學著剛剛那銀髮男子的語氣道:「不過,我看蕭姑娘倒是與仙有緣,何不隨本仙女而去,也修個仙子當當。」 蕭若夕還未說什麼,莫羿軒便臉色一變,趕緊把蕭若夕給扯到身後,戒備地看著傾狂道:「那個不行,她可不能去當什麼仙子。」 「哦,她不行?要不你也行,本仙女看你也挺有慧根的,就算不能弄個仙人當當,當個地下仙也行。」傾狂眉梢一挑,饒有興趣地看著莫羿軒道,忍住要大笑的衝動,他竟然還真信了,緊張成這樣。 「他也不行,他是個笨蛋,哪有什麼慧根啊?」蕭若夕反把莫羿軒拉到身後,道。 「哈哈……」忍不住了,傾狂捧腹大笑起來,玲瓏的笑聲從大船上飄散開去,引來各船上的人側目而視。 柳劍穹和楊文鴻此時已暫時放下那銀髮男子的事,雖沒有大笑出聲,不過那抖動的肩膀,可以看出他們正在憋著笑,玄鷹、玄雁還有船上的其他護衛也不停地抖動著肩膀,這兩人還是活寶啊! 莫羿軒和蕭若夕一愣之後,才想明白被耍了,臉色涮得一下漲得通紅,蕭若夕惱羞成怒,一腳狠狠地踩在蕭羿軒的腳上,嗔道:「都怪你,害我被笑。」然後瞪了傾狂一眼,跑到船艙裡去。 「關我什麼事,都怪莫姑娘不好。」莫羿軒嘟囔了一句,引得船上傳來更大的笑聲。 一路歡聲笑語,沿著渭江中段又行了數日,傾狂一行人便從渭江中游登陸,踏上南渭城,那是天炎谷『地圖』上的最後一站。 眾人剛從船上下來,便聽聞到一聲一聲的打鬥聲,岸上不遠處,正有兩方人馬撕殺成一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六岳堵殺 眾人剛從船上下來,便聽聞到一聲一聲的打鬥聲,岸上不遠處,正有兩方人馬正撕殺成一片。 傾狂凝眸望去,眉頭一皺,是淨竹他們,怎麼會跟人打起來,不對,是被圍攻,而圍攻他們的人衣著各不一,但是卻配合得很好,一時還看不出是否是出自同一路,難道出了什麼事? 「哇,那些人真不要臉,這麼多人打四個。」莫羿軒在一旁大叫起來,靡拳擦掌地就想衝上去找架打。 「羿軒,別亂來,閒事莫管。」楊文鴻伸手攔住莫羿軒道,周圍已經有很多人聽聞聲音跑過去看了,這些都是江湖中的恩怨,不用他們去摻和。 「去看看而已嘛,書獃子,你不要老這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樣出來還有什麼好玩的。」莫羿軒嘟著嘴,不爽道,早知道就不把他也一起帶出來了,害得他一路上什麼都不能玩。 「我們出來不是為了玩的。」楊文鴻一句話頂了回去,莫羿軒一聽就蔫了,暗自嘀咕:他當然知道他們不是出來玩的,但是也沒必要搞得那麼嚴肅嘛! 「聽書獃子的沒錯,我們……哎,莫姑娘,你過去幹什麼?」蕭若夕本也想過去看熱鬧,但聽得楊文鴻這麼說,也覺得有理,然而話還未說完,便見傾狂朝前走了過去,很快便接近那打鬥的地點,一時著急,便追了過去。 「這下想不過去都不行了。」莫羿軒聳了聳肩,一副很無奈的樣子,但誰都看得出他眼中的笑意,心裡大大地把『莫姑娘』給讚了一遍,嘿嘿,還是她厲害,先下手為強,看書獃子還怎麼說。 「我們也去看看吧!」柳劍穹語氣甚是覺得無奈,對於她竟有這麼快的速度感到不可思議,一個毫無武功的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心中不禁湧上許多疑惑,難道她根本就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 楊文鴻想了一下,也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莫羿軒立即招呼上玄鷹他們犢斕爻e憧袼講侀暷{? 那是離渭江岸上不到五里一片稀疏的木林裡,二個少年和二個少女正被十幾個人圍攻著,刀光劍影,打鬥激烈,眾人跑過去,圍在離打鬥地點一丈開外的地方觀戰著,因為不清楚狀況,所以都不會冒然出手。 傾狂雙手負後,混在人群之中,也沒有現身出手,只是暗中觀察著眼前的情景,被圍攻的四人是淨竹、淨梅,還有兩個是朱安興的弟子淨若、淨菲,除了淨竹是六階巔峰高手,其他三人都是六階高手,而圍攻他們的雖然最高的也只是六階高手,但人數眾多,而且淨竹他們處處手下留情,很快便被他們打得步步後退。 蕭若夕等人站在傾狂的身後,兩旁玄鷹和玄雁左右保護著,莫羿軒看得津津有味,用手肘頂了頂旁邊的柳劍穹,小聲道:「那些人看著挺正派的,怎麼這麼狠啊!招招要置對方於死地,莫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柳劍穹若有似無的目光一直落在傾狂的身上,卻不看出她有何情緒,刀眉一動,聽得莫羿軒的話才將目光投向打鬥的雙方,清冷著聲音道:「或許吧!看那四人被逼到這種境地,還處處手下留情,定是非大奸大惡之人,只是再這樣下去,這四人今日非葬身於此不可。」 柳劍穹話音還未落,旁邊便有人認出那些圍攻的人,大呼起來:「那不是祈山派的弟子嗎?」 「沒錯,穿淺藍衣的那個就是張少俠,我認得,啊,還有,那,那是景山派的弟子,他們是六岳派的弟子。」旁邊又有人認出那些人。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都不禁驚呼起來,議論紛紛,要知道,天下武林正宗,便是一盟三家六岳八派,均是江湖上德高望重,受人敬畏的大門派,而今日六岳派弟子竟然在此以多欺少,圍攻四個年輕人,怎麼能不讓這些江湖人士大吃一驚呢! 這時,一個長相讓人不敢恭維的男子抽出大刀,大喊了一聲:「這四人定是大奸大惡的賊人,老子這就助六派少俠除惡。」說著,就要衝出去。 只是他還沒衝過去,便聽得那邊的那個被稱為張少俠的少年邊朝著淨竹下狠手,邊回聲道:「這位朋友的仗義我們六岳派心領了,他們是我們六岳派的仇人,得由我們自己來手刃。」 既然人家都擺明了要自己解決了,那些想衝上去的人便只能訕訕地停住了腳步,圍在四周,將六岳派和淨竹他們圍在中間,眾人心裡均不禁驚訝於那四個看起來很正派的年輕人竟然這麼厲害,同時得罪六岳派,莫不是什麼魔教中人不成? 「柳盟主,我們也去相助六岳派各位少俠?」衛敬南見其他那些門派都圍上去助陣,便也走前一步,對柳劍穹說道。 「看看再說。」柳劍穹豈會不知他們想趁機跟六岳派套套近乎,然而此時真實情況未明,他並不想去趟這趟渾水,表面神色未變,其實也暗自吃驚不已,他雖是初次入江湖,然而這些大宗大派,他還是有所瞭解的,尤其是六岳派,其中的恆山派掌門曾經還受過並肩王的恩惠呢! 仇人?淨竹他們什麼時候成了六岳派的仇人了?傾狂聽那個張少俠一言,便覺得疑惑,星眸一轉,暗自思索一番,她之前之所以沒有出手,便是從他們的武功中看出他們是六岳派的人,對於六岳派,她也有所理解,卻不知,六岳與擎雲堡竟是有仇不成?還是說只是針對於淨竹他們?亦或是…… 眼眸一掃,屏神感知四周,事情並不簡單啊!傾狂嘴角一勾,在那個張少俠一劍要刺中淨若時,衣袖一動,一道凌厲的氣勁射出,正好射中張少俠的手腕,手中的長劍立即脫落,緊接著又是十數道氣勁隨著而去,一一打中六岳派弟子的手腕。 「哎呀……」十數聲慘叫聲響起,六岳派弟子個個以左手捂著右手手腕,略帶驚恐地愣住,張少俠一愣過後,很快便鎮定下來,眼神在淨竹他們身邊快速閃過後,便揚高聲音道:「在下祈山張峰,請問是哪路英雄?為何對我等出手?」邊說,眼神邊在圍在四周的人的身上掃過。 周圍人都被這突發的一幕給驚住,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很多人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張峰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紛紛往後縮去,怕被當成那幕後出手的人,也不想想,自己有那個本事能在眨眼間制住十幾個五六階高手麼? 良久,一個清朗的聲音宛若從天際傳來般在眾人之間炸開:「不為什麼,本公子喜歡。」語氣無比的囂張狂妄,絲毫不把六岳放在眼裡。 「是,是他……」聽聞聲音,楊文鴻身子猛然一抖,無波的眼裡湧上波濤,喃喃低語的聲音帶著壓抑著的顫抖,抬頭,四處尋找著,卻找不到那個熟悉的人影,聽聲音也聽不出她到底在哪裡。 「是……是……表……」莫羿軒聽到那個熟悉到不得了的聲音,激動得就是驚呼出聲,幸而被柳劍穹早有準備地摀住嘴,否則此時他早就高呼出來,非得引來一大堆麻煩不可。 「狂……狂……」蕭若夕一個小字出口,便驚覺此時的情景,自己摀住自己的嘴,卻是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朝天四處張望著,聽聲音好像是從天邊傳過來的。 柳劍穹內心也是十分激動,表面卻還是強裝一副清冷的模樣,然而還是可以從他閃著光芒的赤瞳中察覺出他此刻的心情,縱然知道只要她不露氣息,他是無法發現她的,但還是帶著半分希望,提起真氣,凝神感知。 淨竹四人相扶著站在一起,各人身上均帶著點傷,聽到聲音,一陣激動,紛紛鬆了一口氣,在心中暗道:師叔祖總算是來了。 囂張的話語瞬間激怒的六岳派的人,張峰臉色一變,但還是有禮道:「這位公子難道就因為一句喜歡,就要救走這四人惡人不成?」有禮的語氣卻是隱含著強勢,抬頭瞭望四處天際,試圖找出說話人的方位,卻是一無所獲。 「嗯,他們是惡人麼?本公子怎麼不覺得,你莫不是在騙本公子,我看你們這麼多人打他們四人,倒是像惡人多一點吧!」清朗的聲音又再次響起,若遠似近,好似是在你耳邊說的,又似從天際傳過來的,飄忽不定,實在讓人聽不出說話者在何方。 張峰聽得那聲音有放鬆的跡象,臉上一喜,仰起頭朝著無人的天際邊抱了抱拳道:「張峰絕不是在騙公子,這四人看似正直,卻無故殺害我六岳派弟子,手段殘忍,今日我們好不容易在此圍堵住他們,因他們太過狡猾,而且武功又高,所以我等才會一起出手,為我們的師兄弟報仇。」 所有人都朝著天際張望著,自認為說話人必是藏在這附近的哪一處,那些八九階之列的高手在周邊的弟子的詢問中,凝神感知,卻只能隱隱感知周圍似有高手在,卻不知在哪裡,便胡亂回答,什麼那人就藏在東邊兩丈開外的那棵大樹上,什麼地人在西邊兩丈開外的參天大樹上,什麼在東邊那山丘之後…… 卻絕沒有人想到,那人就在他們的面前,傾狂依舊站在那裡,用真氣將聲音傳出,連站在她身邊的柳劍穹他們都沒發覺是她在說話。 「這麼說來,是本公子看錯人了?嗯?」清朗的聲音從傾狂的口中逸出,帶著絲不威而自怒。 眾人只覺得隨著最後一個字幕下,一股無形的壓力就這樣朝他們壓了下來,張峰頭皮一麻,實在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說錯的地方,定了定神才道:「在下並非這個意思,而是……」 話還未說完,傾狂便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清朗的聲音再次傳來:「廢話少說,本公子向來目光如炬,從未看錯過人,這次也不例外。」頓了一下,又再次傳來聲音道:「別不服,你說他們殺了你們六岳的人,可有證據?」 「當然有,有蘇家的少主及其長老親眼所見,那便是鐵板錚錚的證人。」站在張峰身後一句顯得有點暴躁的少年氣沖沖道,眼看就要為他們的師兄弟報仇了,卻被人莫名其妙地阻止了,而且還是一個不知藏在哪裡的人,讓他們既氣憤又恐慌,如果剛剛那道氣勁不是打中他們的手腕,而是死穴的話,那麼此時他們早就去見閻王了,能不恐慌嗎? 蘇家?傾狂眉頭一蹙,黝黑的眼眸一轉,瞥向兩丈開外四個方位上隱藏的高手,那些八九階的江湖高手亂說還真的給說中了一半,這裡各處確實藏著高手,如若沒有仔細去感知的話,還真難以發現,可見這些人都是善於隱藏形跡的高手,而且可以肯定的是,他們早就隱藏在這裡,他們是在等什麼?等她?六岳在這裡堵殺淨竹他們絕非偶然。 「那就是說,不是你們親眼所見囉!」這六岳派的弟子怕是也被利用了吧! 明顯偏袒的話讓六岳派的弟子一氣,然而也是事實,他們確實沒有親眼所見,張峰正還想說什麼,一個急切的聲音便傳來:「張師弟,你們真的在這裡?」 聲音剛一落下,便見張峰身邊站著六個大約都是四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個個氣息沉穩,面露紅光,一看就是高階高手,那麼快的速度,這裡很難有人做得到。 「六位師兄來得正好,我們已經截住這四個惡賊了。」那個暴躁的少年一見那六人來到,便十分高興地迎了上去,又道:「若不是有人在暗中幫他們,我們早就為各位師兄弟報仇了。」 「周師弟,我們正是為此事趕來的,事情還未弄清楚,你們怎麼如此衝動。」六人中那一個如張峰一般同樣穿著淺藍衣袍的男子沉著聲道,眸光一轉,瞥見他們各各手上受了傷,連自身佩劍也掉落在地上,跟其他五人同時皺起眉頭,身為練武之人,連兵器都握不住,可是很丟臉的。 張峰見他們的目光落他們手上,臉色一陣赫然,壓低聲音將剛剛發生的一切跟他們說了一下。 聽完張峰的話,六人臉色驚疑不定,一招制敵,同時挑開十幾個五六階高手的劍,連他們都要望塵莫及了,對方絕對是個頂尖高手,淺藍衣袍男子看了其他五人一眼,在他們的眼中看到同樣的意思,便對於空氣高喊一聲:「朋友,在下祈山王烈,可否出來相見?」 所有人也都很有興趣地等著,尤其是楊文鴻他們,緊張得不得了,隨時準備只要她一出現,就撲上去,可惜等了半晌,都沒有再傳來聲音。 「不會是走了吧?」張峰蹙了蹙眉頭低語道。 「我看他是被六位師兄嚇跑了吧?整一個只會裝神弄鬼膽小鬼……啊……」暴躁少年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話還未說完,便感覺脖頸邊一涼,垂落在頸邊的一束頭髮飄然落了下來,驚得他大叫了一聲,額間冷汗直流,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要腦袋搬家了。 六岳派的眾人也均是驚嚇不已,幾個年輕的都嚇得臉色蒼白了,如果那人要殺他們,簡直就跟切菜一樣容易,後頭來的六個中年男子各自的眼中帶著驚嚇不定,內心震憾不已:好快的速度,好強的氣勁!而他們竟然半點也無法察覺到,甚至一點氣息也感覺不到,這太不可思議了,連他們的掌門都無法做到這一點,暗處的那人到底是誰? 「大師兄,現在怎麼辦?」張峰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低聲問著王烈道。 「我看那人也只是路過,見你們以多欺負人少所以才出手,現在竟然不想出來相見,也就算了,掌門師父正在等著你們,快與我們回去。」王烈想了一下便說道。 「那他們……」張峰仇恨地聰蚓恢袼螻ox薏壞昧□唇褽p斢@恕? 「我剛剛說了,事情未明,你們太衝動。」王烈微歎了一聲,便走到淨竹他們四人的面前,凝著臉道:「四位,現今我們六岳派數位弟子無故慘遭殺害,有人指證是為你們所殺……」 「不是我們殺的。」淨若咬了咬牙,立即反駁道。 「既然如此,請隨我們一同回去,與人證當面對質,若是我六岳派誤會了你們,自當賠禮道歉,若是真為你們所殺,就算有再厲害的高手幫助我們,我們六岳各派也定當傾盡六派所有弟子,與你們周旋到底。」話雖說得平淡,卻句句暗含殺機,也是意在警告『暗處的人』,若是在證實他們是殺人兇手後還要幫助他們,那便是與六岳派作對。 傾狂微不可覺地輕點了下頭,勾唇一笑,以密音入耳之法,對淨竹說道:「淨竹,跟他走一趟,看看這背後之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淨竹本來還在猶豫不絕,忽而一個熟悉的聲音入耳,眸光一動,便揚起頭,朝王烈抱了抱拳道:「正好,在下也想看看到底是何人陷害我們?」 如此正氣之人會是那凶殘的兇手嗎?王烈為淨竹眼中的正氣凜然所震住,不禁心生幾分好感,當下也對殺人一事多了幾分懷疑,說話也客氣了不少:「那麼,幾位就請隨我等回去。」 「請。」淨竹四人也有禮地作了請的姿勢,感覺就像是好朋友一般。 「各位江湖朋友,後會有期。」王烈轉身衝著四周的人抱了抱拳,想了一下,便對著空氣揚聲道:「暗處的朋友,請放心,我們六岳派不會冤枉好人,亦不會放過壞人,後會有期了。」說著,便帶著六岳派的眾人和淨竹他們四人一起離開。 四周的人愣愣地看著他們一行人離開,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剛剛還殺得要死要活的,現在就像是好朋友一樣,相攜而去?搖了搖頭,便各自散了,朝著南渭城內而去。 柳劍穹他們可沒心思理他們在搞什麼,現在他們滿心就是傾狂,卻又不能高聲大喊,若是引來那些想殺她的人可就慘了。 「該死的狂狂,既然都已經出現了,為什麼還不出來與我們相認,我就不信她會看不到我們在這裡,下次見面,看我怎麼收拾她。」蕭若夕四處張望而無所獲,氣憤地一跺腳,嘟囔著道。 傾狂邪邪一笑,感知那些暗處的人還沒有離開,便以密音入耳,同時對四人道:「蕭姐姐,你可要手下留情,不然我可不敢出現。」 「啊……」蕭若夕和莫羿軒同時驚呼了一聲,卻看到身邊那個『南盟』的人投來疑問的目光後,自己摀住自己的嘴,卻也奇怪他們怎麼會聽不到。 楊文鴻也是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忍住沒開口,柳劍穹知道她是在用密音入耳之法,表現得最為鎮定。 「你們別出聲,聽我說,我現在不方便出現,不過我可是一直在你們身邊哦!所以若想說我壞話的話,就在心裡說好了。」頓了一下,證據轉為狂妄道:「你們放心,我莫傾狂的命不是那麼好取的。」 四人微微點了點頭,嘴角邊均帶上了點點笑意,又聽得傾狂道:「好了,你們快進南渭城,莫要讓人懷疑。」想了一下,又單獨對柳劍穹道:「柳劍穹,好好利用『南盟主』這個身份,三大世家都不是什麼好人,相信你應該知道怎麼做。」 柳劍穹赤眸一動,便點了點頭,轉頭對圴一臉莫名其妙看著他們『南盟主』的人道:「我們進城吧!」 「是,盟主。」由衛敬南帶頭抱拳道,其實他們很奇怪,為什麼他們突然笑得這麼開心。 一行人向著南渭城城內走去,傾狂也隨著一起向前走,看著楊文鴻他們『不著痕跡』地仔細地看著身邊的每一個人,卻獨獨沒有『研究』她,暗中忍著笑意,她已經明白地告訴他們,她就在他們的身邊,是他們自己沒發現她,可不關她的事哦! 偏僻的渭南城怕是自建城以來第一次來了這麼多人吧!自渭江岸上到城門口,一路上,隨處可見人頭擠擠,幾乎個個都是拿著武器的江湖中人。 這麼多人,也不知道城內還有沒有住的地方?然而這個問題在到達城門口,便已不成問題了。 只見剛到城門口,便被守城的衛兵攔了下來,然後便見從城裡駛來一輛豪華的轉來車轅,直接來到城門口便停了下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疑竇叢生 只見剛到城門口,便被從守城的衛兵攔了下來,然後便見從城裡駛來一輛豪畢的車轅,直接來到城門口便停了下來。 那輛豪華車轅剛好停在傾狂等人的面前,一時所有人都駐足而望,只見從車轅裡伸出一隻修長漂亮的手,引得所有人都十分好奇,然而當那隻手的主人從車轅裡出來的時候,很明顯地聽到無數聲此起彼伏失望的聲音,那麼美的一雙手,可惜它的主人卻是一個平凡到丟在人堆裡都找不到的年輕男子。 那年輕男子跳下車轅,也不在意眾人對他相貌的失望,目光在城門口周圍的所有人轉了一遍,最後落在傾狂的身上,或者該說,從他的目光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便膠住在她的身上,雖然旁人察覺不到,但傾狂身為當事人,絕對感覺得到,眉頭微不可覺地皺了一下,這個人的眼神讓她很不喜歡。 「各位武林朋友,在下南渭城段子明,奉家父之命,前來接各位朋友過府小住。」年輕男子溫文有禮地抱了抱拳,字字清晰地揚高聲道,看起來不像是個武林中人,反倒像是個斯文有禮的讀書人。 話音剛落,城門口立即搔亂起來,來到這裡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南渭城最有權最有勢最有財的便是段家,而段家家主段世傑便是這南渭城的一城之主,其獨子段子明便是少城主,現在少城主親自出來接他們進城主府小住,你說,這得是多大的面子啊! 在這個亂世之中,只要是有點見識的人都知道,除了原先的七國,現今的四國,這片大陸之上還有大大小小一些不屬於任何一國的獨立城鎮,比如器械王國『青龍城』,比如地處偏僻的南渭城,這些城鎮不受任何一國朝廷所控制,獨立自治,擁有自己的衛兵。 南渭城地處渭江中段,在地理位置上夾在龍麟、齊月、鳳堯三國之間,因地處偏僻,外環渭江,可算是江中之城,平時極少與外界聯繫,三國建國之初雖均有意想將南渭城劃歸納入本國版圖,卻終不能所願,一則,此城在地勢上屬於易守難攻,就算派來千軍萬馬不一定能攻得下,二則,傳聞南渭段家世代學武,每一代子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中更不乏高階高手,甚至是超高階高手,城內百姓更是全民皆武,因而普通的軍隊根本就無法強行攻下。 說是傳聞,就是因為不知是真是假,畢竟段家自建城起,便極少與外界聯繫,更立有城規,非南渭城百姓者,不得在南渭城逗留超過一個月,南渭城民不許與外界通婚,如非城主允許,城民不得隨意離開,簡直就是閉關鎖城了。 然而閉關鎖城的最大好處,便是杜絕一切外來不良因素的入侵,比如奸細臥底,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打入其內部,就連傾狂也不能,天極門的勢力在她的策劃下,已經遍佈整個鳳天大陸,無論哪一國,哪一個獨立自治城,都有她的人,但是卻唯獨南渭城無法侵入。 而南渭城又正好是前往天炎谷的必經之城,因而她才會事先派遣淨竹他們前來,豈知會發現那種栽髒陷害之事,南渭城段家,會是敵人亦或是朋友,對於她來說,還是個未知之謎。 「原來是少城主,失敬了。」人群中走出一個搖頭晃腦的老者明明一臉受寵若驚,卻還裝成客氣鎮定的樣子拱手回禮道:「段城主實在太客氣了,只是我們這麼多人,怕會叨擾到城主大人。」 話音剛落,四周便響起了明顯是言不由衷的附和聲,讓傾狂一行人嗤之以鼻,尤其是莫羿軒和蕭若夕表現得最為明顯,毫不給面子地直接冷哼一聲,可惜『人小聲音弱』,只有身邊的幾個人聽得見,而站在他們前面的段子明自是聽得見,看得見,卻裝作沒發現。 「哈,各位朋友莫要推辭,要是沒有把各位接到,家父可是不會饒了子明。」段子明開著玩笑道,可以看得出進退很是得宜,完全不失一城少城主的風度。 「少城主說笑了,那我等就叨擾了。」此起彼伏的客氣聲音隨著響起,然後便由段子明身邊的護衛引著浩浩蕩蕩地進城。 「幾位,請。」見傾狂一行人站著不動,段子明便上前一步做了個請的動作,目光卻是若有似無地打量探究著他們。 「請。」柳劍穹也客氣地做了個回禮,便要隨著人群進城。 傾狂兀自地走到豪華車轅旁,滿意地點了點頭,轉回身,眼眸中盈滿笑意,紅唇輕啟道:「少城主,本姑娘走累了,不介意搭上一程吧!」聲音婉轉悅耳,卻帶著不容拒絕的霸氣。 「呃……」段子明一愣,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女那雙笑意盈盈的眼眸,只覺得整個人都被吸進去了,那悅耳的聲音如春風般狒過他的心房,自動忽略了她話中的霸氣,但是這短短時間的失神,他掩飾得很好,好到,只有傾狂發現而已。 眼一眨,段子明揚起一個紳士的笑臉道:「能與美女同車,是子明的榮幸,請。」又轉過頭來,對柳劍穹他們開口道:「幾位朋友是否也一同上車?」他記得他們一道來的。 楊文鴆等人尚在猶豫,卻見聽得傾狂開口道:「當然是一起羅!」說著,不給他們反應,便一步跨了上去,蕭若夕和莫羿軒也隨後跨上去,柳劍穹和楊文鴻見狀也只能無奈地跟著一起上去,只是這樣,會不會把動作搞得太大了點啊!太高調了。 段子明摸了摸鼻子,最後一個上去,寬大的車轅內一下子多了五個人,雖然不會顯得擁擠,但卻是剛剛好,所以身為最後一個上去的段子明只能坐在靠門一邊,跟『美女』隔了兩三個人,而且從頭到尾,『美女』也沒再看他一眼。 『嘀嗒,嘀嗒……』在段子明的一聲『回府』中,豪華車轅向城內緩緩駛去,周圍的江湖人士個個帶著羨慕的目光看著漸行漸遠的車轅,不知是在羨慕段子明能與仙女同行呢?還是在羨慕傾狂一行人竟能坐著少城主的車轅進城,或者兩者都有吧! 南盟一行人在羨慕中也帶著自豪,自覺自己的身價也沾著他們盟主的光上升了不少,很快,在前往城主府路上,『南盟』這個帶著新鮮的名詞便已在城內的江湖人士之間傳開了,南盟盟主攜同仙女坐著少城主車轅而進城的事,也被傳得沸沸揚揚,很多人都急欲想認識這位南盟盟主,還有那位傳得美得傾國傾城的仙女。 衙道兩旁各色店舖琳琅滿目,城內百姓此時均停下手中的動作,駐目而視,看著來來往往的背刀拿劍的陌生人,甚覺的新鮮,這段時間,他們每一日總能見到有陌生的人進城,而他們的少城主也天天到城門口接人,但之前的幾日,來人都不是很多,今日卻是人頭攢湧,少說也得有上千人不止,這一下子,沉寂的南渭城整個都沸騰起來了。 城主府佔地十分之寬廣,即使一下子接待了這麼多人,也是綽綽有餘,大部分的江湖人都被安排住在西廂庭院,與主院相距甚遠,而在江湖上地位較高的,辟如三家六岳八派的人自然是住在離主院較R畝赯襶∣菺貜蟦鶾罈佔z啎劃V停w獗譓雞n蠢磧Ω檬親≡諼饗幔s豍誻薊吨紊坴儺陲I韝摒Y翟[挐o仃j□橇晱檎傢齒髕濟揮械拇貗蘠~硭r比灰脖話才拋≡詼鍘耍t憟H詼鍷b詈玫耐з骸? 「這裡的環境真不錯。」蕭若夕看著庭院之前百花齊放的一片小花園,大呼滿意,挽著傾狂的手,笑得眼睛都快瞇起來了,還神神秘秘地說道:「我剛剛可聽說了,西廂的環境比起東廂可差多了,幾十個人住在一起,想想就不舒服。」 「嘿嘿,多虧了莫姑娘,否則我們就得去跟那些蠻漢擠一起。」莫羿軒擠在傾狂和蕭若夕的身邊也是一臉開心道,轉念又似想起了什麼般,蹙起了眉頭,轉向楊文鴆和柳劍穹道:「可是我們如此高調行事,好嗎?」 這一路上,為了怕被發現身份,他們一直都是低調行事,害得他什麼都不敢玩,為此他著實鬱悶了很久,可是現在,卻是如此大張旗鼓進城,享受最好的待遇,絕對與低調不著邊。 一向奉行低調行事的楊文鴆瞭望著眼前的百花,若有深意地笑道:「我覺得甚好,既然已無法做到低調,那就乾脆高調行事,這叫做反其道而行。」 「啊,什麼意思?」莫羿軒撓了撓頭,一時不明白這話中的意思,轉向柳劍穹,見他也是深表贊同的樣子,便自個琢磨了一下,突而一拍掌道:「哈,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蕭若夕不明所以的問道莫羿軒,一臉的迷茫。 大家都明白了,只有她一個人不明白,看著一向強悍的蕭大姐這副迷糊的樣子,四人都笑了起來,尤其是莫羿軒笑得最誇張了,直捧著肚子笑道:「哈哈……看你這副傻呆呆的樣子,當然不明白我們這些聰明人在說什麼了,哈……」 笑到一半,瞥見某人的背後燒起熊熊烈火,意識到一時太過得意忘形,竟然去拔母老虎的鬍鬚,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求救的眼神投向楊文鴻和柳劍穹,結果兩人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後,便閃開去了,避免被央及到,無法便又將求救的眼神看向傾狂,結果人家早已未卜先知,早先一步閃開了,站在一邊看熱鬧。 「你們,你們幾個不講義氣……啊!「莫羿軒一手指著傾狂三人,控訴道,還未控訴完,便聽到一聲聲『咯咯』作響的聲音,轉頭,母老虎正掰著自己的手指,踏著熊能的『火焰』向自己走了過來,立即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跳起來,拔腿就跑,邊跑邊求饒:「救命啊……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那就是有意了,敗家子,你有種別跑……」蕭若夕大吼了一聲,無敵鐵爪便追著莫羿軒拍了過去,兩人就在這院落裡玩起了你追我逐的遊戲,至於結果,看到在一旁看好戲的三人那副默哀的樣子就知道了。 可憐的羿軒表哥,愛上野蠻女孩,你這輩子算是完了,『家庭暴力』與爾同行!傾狂斜靠在牆邊,幸災樂禍地想著,眼眸中閃著盈盈笑意。 柳劍穹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站在身邊的『莫姑娘』,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了,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卻在還未成形時便被狠狠地否定掉。 楊文鴆則是完全陷入了往日的回憶之中,每當他們這樣胡鬧的時候,站在他身邊的人此時卻已不知在哪裡。 正當莫羿軒就要葬身『虎口』的時候,一道輕微的咳嗽聲響起,只見一個小廝模樣的小伙子略帶尷尬地站在院門口,見所有人將視線轉向他,才開口道:「打擾了,少城主讓小的前來告知五位,今晚我家城主將在前殿為各位客人接風,請五位準時參加。」說完,便拱了拱手離開。 「晚上還有宴會,我們回房歇息吧!」莫羿軒這回反應及快,丟下這一句話,便一個閃身,在蕭若夕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便已閃身進房,傾狂等人相視一眼,帶著深深的笑意也都各自回房了。 夜幕剛剛降臨,整個城主府卻是燈火通明,前殿更是熱鬧非凡,各色各樣的江湖人士聚集在一起,觥籌交錯,喧嘩而熱鬧,藉著酒勁壯膽,竟有人敢與三大世家的賀家與陳家叫板,不用說,那些叫板的人正是『南盟』的人,一時之間,殿上的人都知道,在渭江之上,賀家和陳家的惡行,一場好好的宴會,差點變成了全武行,幸好被城主段世傑給壓了下來。 傾狂只是在宴會上露了個面,便借口離開,這場宴會在她眼裡只有兩個作用,一個是見識一下傳聞中的段城主,一個便是趁機攪亂三大世家,竟然目的已經達到了,那麼她自是沒興趣留下來聽那些江湖莽漢耍猴戲,她想看的,都不在這宴會之上。 城主府內的人大都集中到前殿去,主院和東西兩廂便顯得十分寂寥,傾狂雙手負後,信步漫行在前往東廂的路上,踏月而行,任月光清灑其身,端的是散慢無拘,在夜風徐徐之下,思索著腦海裡的疑感。 疑惑,確實有大大的疑惑縈繞在她的腦海中,自踏入南渭城地界這一日來,便有太多的令她不解的事情發生,先是淨竹他們被陷害殺了六岳的人,指證的人是蘇家少主,暗處又有人在監視著他們,再則,三大世家的家主竟早就在南渭城,而她的情報網竟沒有半點消息,連早已到此地的淨竹也不知道。 還有,便是那給她奇怪感覺的段子明,從城門口到城主府這一路上,她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他,卻看不出半點破綻,他就像是個儒雅的書生,進退得宜,從容不迫,又帶有上位者的氣勢,總歸就是一個十分合格的城主繼承人,讓她不免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神經過敏了。 最後便是那位傳聞中的段城主,他確實如傳聞中一般精明,威嚴,也是個超高階高手,但是她卻發現,他的目光中偶爾會閃過幾絲不明意味……恭敬,沒錯,是恭敬,在南渭城中,最大的便是他這個城主,那麼他為何會有這種目光,而他的恭敬又是對著誰?在宴會之上,有誰是他這個城主必須要恭敬的人,三大世家家主?絕不可能,那麼會是誰? 進入南渭地界之後,總覺得事情已經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很多疑惑一時還難以想通,而朱雀樓所探到的前往天炎谷的路線,便是到了南渭城就中斷了,無法再查下去,那麼…… 有人?正當傾狂轉動著腦筋沉思的時候,一聲輕微的細響傳來,驚醒了她,很細微,細微到可以忽略不計,但對於她這種超級高手來說,卻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抬起頭,原來自己不知不覺竟到了主院院門前,段家的弟子都到前殿去了,怎麼主院中還有人?難道是段家的家眷? 想了一下,便踏進主院,尋著聲音,傾狂如月下漫步般朝聲音來源處走去,越走便越往主院的深處而去,一路上佳木蕪蔥,奇花閃灼,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在月光下閃著灼華的光芒,好一處美景。 行了一會,終在一處池塘邊見到傲然直立於池邊的身影,月光輕灑其下,在週身縈繞著柔和的光芒,襯得那背景如雲如月,然而不知為何,她卻感到一股悲涼的氣息,心中一緊,如著了魔般舉步而去。 而那人似是發現背後有人,在傾狂走到他背後五步開外的時候,正好轉過身上來,臉上帶著慵散如陽的笑容,頃刻化去一切陰霾孤涼的氣息,只讓人感覺在這深秋的夜裡竟是溫暖如斯。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月下重逢 傾狂頓時倒吸了一口氣,月光之下,他笑容如陽,竟比那天邊的明月還要光亮,眸光深邃如海,帶著點點星光,竟比那月光還要柔和似水,飄逸瀟灑的身影卓然而立,腦海裡頓時響起了兩句話來:『綺嗟昌兮,頎而長兮。綺嗟孌兮,清揚婉兮』,『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匹』。 凌哥哥,真的是凌哥哥!她的陽光天使!傾狂心中一陣狂喜,靈動的眼眸波光粼粼,閃動著驚喜的光芒,自聚緣客棧匆匆一別,有多久沒再見過他了,明明只有兩個多月的時間,為什麼感覺好像過了很久,是啊!好久了,真的好久了,好久沒有感受到這份獨屬於他的溫暖,好久沒有感受到這股能讓她安心的氣息了,好久沒有見到他燦爛如嬌陽的笑容了,久到每當午夜夢迴之時,心裡是如此的空落,這一刻,心裡的某一處充實了,滿了。 凌哥哥,你的傷可好些嗎?跨前一步,傾狂就這樣想衝到他的身邊,汲取那份獨屬於他的清新氣息,問問他的傷是否好些,卻在邁出第二步的時候停了下來。 他的傷?傾狂眉頭微不可覺地輕皺了一下,恍然想起一個問題,他怎麼會在這裡? 凌傲塵清楚地感受到眼前的白衣少女的情緒變化,清亮的眼眸一眨,慵散著聲音開口道: 「夜來無眠,正想著長夜漫漫,甚感孤寂,卻不想竟迎來傳說中仙女的駕臨,幸甚樂哉。」極富磁性的聲音中帶著懶散,依舊是如此的有魔力。 心裡的某根弦一震,傾狂漸漸地收斂起心思,走到他的身前站定,歪頭嘻然一笑道:「公子如此英俊絕色,卻月下獨徊,形單影隻,本仙女見之,甚覺不忍,一時心善,下凡而來。」語氣一轉,一派嚴肅道:「豈知本仙女仙駕已到,你這個凡夫俗子不僅不恭敬相迎,竟還說出此等輕佻之話來,意在勾|引本仙女,冒犯仙駕,罪犯滔天,可知罪否?」 幾個月沒見,凌哥哥你倒是本事見長了,竟然還學會『勾|引』,雖然對象是她,也幸好是她,要是他敢以他這副迷倒天下少女的帥樣對其他女子說這種會引得花癡女面紅耳赤的『甜言蜜言』,那麼她就不會那麼好說話了,傾狂陰側側地想著。 敏感地嗅到危險的氣息,凌傲塵不禁打了個冷顫,心尖兒顫啊顫,乖乖的,他不過就說了一句『恭維』的實話而已,怎麼就變成了把人家的『好心』給自己當『色膽』了,還犯了『勾引仙家』的滔天大罪了,好嚴重的罪名啊!這麼一頂大罪名扣下,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該千刀萬剮了。 「咳……知罪,知罪,仙女恕罪,在下絕沒有褻瀆仙女之心。」還是先認罪,以爭取寬大處理,要不然,還不知有什麼『懲罰』等著他呢!他會怕怕的。 呀,這麼快就認罪了!那就不好玩了,傾狂眼珠一轉,晃了晃腦道:「嗯,念在爾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本仙女就饒了你這一次,但是……」 凌傲塵剛想鬆一口氣,展開懷抱,卻在她後面話峰一轉的拉長音中,把那口氣硬生生地往回吞,依照以往的瞭解,『但是』兩個字後面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話,心尖又一顫,臉上洒然的笑容有種轉為苦瓜臉的趨勢,明知不可接下去,卻還是顫著聲開口道:「但是…什麼?」 滿意於凌傲塵的配合,傾狂清了清咽喉,紅唇輕啟:「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就知道!凌傲塵一副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的樣子,即將轉為苦瓜臉的表情又迅速展開燦爛的笑顏,無所畏的聳了聳道:「仙女想要處罰在下,在下自當領受,只是怕在下的『主人』會心疼,她要是發起怒來,恐怕連仙女也要抵擋不住了。」 哇!凌哥哥的功力還真是見長了,嘿嘿,可惜再長,也比不過自己這個師傅來,傾狂眉梢一揚,手指一勾,勾起他垂在胸前的墨發,俏笑焉兮道:「原來你的『主人』那麼疼你啊!可是,如果讓她知道你在外面『勾三搭四』的話,你說,她是會護著你呢!還是會……滅了你呢!」 『滅』字說得極緩極輕,卻聽得凌傲塵的心臟慢跳了半啪,在這深秋的涼夜裡竟然冒出了陣陣冷汗,嘴角一僵,聲音帶上點求饒的意味:「仙女莫要誤會,在下對『主人』的真心可昭日月,絕不敢『勾三搭四』,更無此心。」 「真的?不會是怕你『主人』滅了你,才這樣說的吧!誰知道你這裡,有沒有一堆紅顏知已呢!」另一隻手指著傾狂的心臟,傾狂歪著頭嘻笑著道。 凌傲塵目光一閃,寬厚的手掌一下子將指在心臟前的手握在手中,讓她的手就這樣隨著他的手按在他的心臟處,感受胸腔裡跳躍的心臟,直直地望進她那雙靈動的眼眸,嘴角輕揚,帶著如熙的笑容道:「仙女法力高深,又豈會看不到在下這裡從來只有一個人而已!」一頓,語氣繼而轉為似水柔情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紅塵濁世,凌傲塵唯伊一人足矣。」磁性中帶著堅定,清亮的眼眸中在月光下閃動著不知名的堅決,是如此的認真。 上帝啊!她只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竟引來了真情大告白不成?這未免有點太過突然了吧!要說不知道他的心,那絕對是假的,但一直以來都是暖暖昧昧的,兩人之間都維繫著一種奇妙的關係,似朋友似親人亦似情人,然而誰也沒有去揭開中間那層紗,即使有了那親密的一吻後,她也只是霸道哄得他『賣身』給她而已,或許是因為彼此的心中還都有顧忌吧!畢竟直到此刻,他們之間誰也沒有坦誠心中的『秘密』。 可是,今日的再次重逢,他竟就這樣將這層紗給揭去?這可不像是凌傲塵會做的事,莫不是受了什麼刺激不成? 傾狂著實受了很大的震驚,直直地望進那一雙真摯,深情如海的清亮眼眸中,半響才緩過神來,將柔嫩的手掌在他的胸口處輕按了一下,若無其事地笑道:「本仙女功力尚淺,還沒有練成透神眼,看不到。」 清澈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黯然,很快便消逝不見,凌傲塵揚起洒然的笑容,緩緩地伸出手,邊將她的面紗摘下來,邊溫情道:「別人看不到,但是我的子風,一定能看得到,因為她是如此一個擁有集才氣、聰慧這些天地靈氣於一身,造就的鍾靈俊秀的獨特女子。」 潔白的面紗飄然落下,露出月光下那張連月宮仙子都要黯然失色的絕世容顏,嘴角邊一如既往噙著他所熟悉的狡黠笑意,終於再次見到她了,她終於又真真實實地出現在他的身邊了,不再只是午夜夢迴時那一抹虛幻的身影,不再是孤寂無人,伴隨著自己的那短短的回憶,不再是痛苦掙扎時將自己從深淵中拉回來的那個只能靠想像的身影。 「子風,我想你了……」猛然伸出手,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凌傲塵滿足的一聲歎喟,眼眸中盈滿了柔情蜜意,都快把人給溺死了。 「我也想你了,凌哥哥。」傾狂伸出手,環抱住他的腰,感受那份柔柔的溫暖包圍著自己,一整日來的不寧的心緒在他的懷裡彷彿就這樣寧靜下來了,他總能讓她的心安定下來,這份安寧的氣息來自於彼此的靈魂深處,即使彼此的身份是如此的尷尬,即使他們還未曾坦誠相見,即使兩人之間的這層紗還未真正的揭去。 兩句『我想你』,道盡分別數月來的思念,也在無意或特意中化去那『真情告白』的尷尬,他懂得她每一句話中的意思,她也懂得他,這份告白,在今夜注定是無答案,或許答案,在彼此的心中,既然彼此都明白,又何須說出口呢! 月光下,身材碩長的俊逸男子緊緊地樓著懷中所世無雙的絕塵女子,唇角邊始終帶著寵溺的笑容,眼眸中閃動著失而復得的欣喜光芒,還有某種堅決的意味,幽光深深,清澈的眼眸中竟是如此的深不見底。 絕世女子微閉著眼眸,靠在俊逸男子的懷裡,輕揚著紅唇,難得如此恬靜,並沒有看到男子眼中不同尋常的幽深。 月光清灑在兩人的週身,渡上一層柔和的光芒,美如畫,時間彷彿在兩人之間定格了。 良久,傾狂依舊斜靠在凌傲塵的懷裡,玩弄著他的墨發,如閒聊般道:「凌哥哥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凌傲塵揚唇一笑,伸手輕撫上她靈動的雙眼,似是得意道:「你的眼睛,獨屬於子風靈動的眼眸。」寬厚的手掌劃過她的臉龐,勾起她的髮絲,輕嗅了一下:「你的氣息,獨屬於子風的淡雅清香氣息,令我心安的氣息。」子風獨一無二的星眸,子風獨一無二的氣息,他怎麼能忘,怎麼能不識得呢?怎麼能呢? 哼,還得意了,那我扮男裝,當莫傾狂的時候,你怎麼不認得?傾狂看不過他得意的樣子,在心裡冷冷哼了一聲,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凌傲塵與莫傾狂雖然引為知音知已,然而不過只有短短幾面而已,而且每一次見面,她都會刻意隱藏起『子風』該有的氣息,甚至於在他生疑的時候,故意將他給引入誤區。 雖然是如此,但是還是他的錯,傾狂微拉開兩人的距離,轉過頭,不去看他得意的臉色,不然她會一拳打過去的,撇了撇嘴道:「那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來的?別告訴是剛剛看到我的時候才認出來的。」 想到剛剛見到他時,自己那震驚,狂喜的樣子就這樣被他看在眼裡,她就不爽,他竟然敢『設計』她了。 從見面一開始,她就知道,她聽到的那聲細微的聲音,分明就是他引她來的,要說她怎麼知道,很簡單,當他轉過身來的那一瞬間,她清楚地看到他清亮的眼眸中帶著重逢的欣喜,沒有震驚,沒有錯愕,沒有不可置信……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早就知道她會來。 但是從進到城主府後,她的五感一直都在注意著四周的情況,雖然暗中確實有不少雙眼睛在盯著,畢竟一下子有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住進城主府,段世傑又怎麼能不派人在暗中看著呢!但是這其中,她並沒有發現有凌哥哥的氣息,那麼,他是什麼時候見到她,認出她來的? 「哈哈……」就知道我的子風最聰明了。」凌傲塵仰頭洒然一笑,重新將傾狂納入懷中,語氣酸酸道:「今日南渭城裡可是鬧翻了天了,段少城主親自接仙女入城,兩人共乘一車,親密無比,一時倒還成就一段佳話,城主府中的下人還在研究他們家少城主什麼時候娶仙女過門呢!」 親密無比!還是段佳話!這又一次證明了,人類謠傳八卦的威力實在太大了,以訛傳訛,竟然還能傳成這樣了,這一路上,他們根本連話都沒說一句,中間還隔著文鴻哥哥他們,竟還能親密無比,真是太強了,都研究到嫁娶的份上了,那再過幾日,會不會就變成了什麼早已私訂終身啊?珠胎暗結啊!想想,還真有這個可能,畢竟人類想像的潛力是無限的。 「嗯,好酸的醋味啊!凌哥哥,你今日是不是喝醋了?」傾狂作勢在凌傲塵的身上嗅了嗅,眨巴著天真無邪的眼眸,一臉好奇地問道。 「你才聞到啊!我今天可是喝了一天的醋,喝了好大一缸的醋,快把整個城主府給淹沒在醋海裡了。」凌傲塵壓下心中不停湧上的酸醋味,大方的承認,帶著賭氣的意味,氣死人了,氣死人,他在這裡冒酸泡,她還給她裝純潔無辜了。 「哈哈……凌哥哥,你好可愛啊!」凌傲塵吃醋賭氣的樣子大大地取悅了傾狂,一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仰頭大笑著道,那樣子簡直把他當小孩子了。 可愛!他這麼英俊瀟灑,竟然用可愛來形容他,太打擊人了!凌傲塵頭頂三條黑線,臉色微沉,然而看著她開懷大笑的愉悅笑容,眼眸裡卻是盛滿了點點寵溺笑意,算了,只要她開心,可愛就可愛吧! 等傾狂笑得差不多了,凌傲塵才輕撫著她的髮絲,繼續帶著醋意道:「才一天,仙女之名已經傳遍了整個南渭城,人人爭相一睹仙女風采,我正好也在城主府中,近水樓台先得月,又豈能錯過呢!」結果更是醋海濤天。 聞言,傾狂嘴角邊的笑容一滯,很快,快到會讓人以為是錯覺,眼眸一轉,微低著頭,語氣不變地笑道:「這麼說,凌哥哥今天已經在暗中偷看過我咯!」 這怎麼可能,如果他真的在她的周圍出現過,她怎麼可能沒發現他的氣息!還有剛才,她竟然到了此處,看到了他,才察覺到他的氣息,傾狂表面神色自若,心裡卻掀起了滔天巨|波,猛然間似想起了什麼,不著痕跡地拉開兩人的距離,打量著他,好弱的氣息,弱到她須凝神細感才能探出他的武學修為,八階,他已經進入八階了,可是,對於如今的她來說,要發現一個八階高手,簡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是竟然會沒有發現他,這簡直就是太匪夷所思了。 「當然了,還看到你身邊那兩個出色的美男子呢!左擁右抱,好不愜意哦!」沒發現傾狂的不對勁,也沒發現她眼底的驚疑,凌傲塵瞭望越顯漆黑的夜空,依舊帶著酸味道。 「當然愜意了,齊人之福,夫復何求啊。」依舊清鈴悅耳的聲音,帶著俏皮的語氣,若是仔細聽,便能聽到她聲音的絲微變化了。 「哼,不許,以後你的身邊只能有我。」霸道地重新將傾狂攬入懷中,凌傲塵難得在傾狂面前如此強勢,看來還真的被刺激到了。 「好霸道啊!」傾狂撇了撇嘴,心中卻一甜,想了一下,語氣顯得低沉道:「凌哥哥,你怎麼會在南渭城?現在整個武林可都在找明宗的嫡傳弟子。」自『冰元火蓮』在天炎谷一事傳出後,明宗的嫡傳子弟都在短短的時間內消失,讓人無法尋其蹤跡。 凌傲塵輕撫著傾狂的青絲,寵溺一笑,道:「我正是為此事才到這裡的,你不用擔心,武林中還少有人認識我,就算我站在他們的面前,他們也不認得我就是明宗的嫡傳弟子。」頓了一下,輕揚一笑,開著玩笑道:「子風並不是武林中人,怎麼也會來此,莫不是也對『冰元火蓮』感興趣,不對啊!你又不會武功,啊,對了,你是個小奸商嘛!『冰元火蓮』可是無價之寶,天下人趨之若騖,鐵定能賣個好價錢。」說完,還自覺得很有道理地點了點頭。 傾狂頭頂三條黑線,她想販賣『冰元火蓮』?真虧凌哥哥想得出來。 看見傾狂像是被雷到的樣子,凌傲塵撓了撓頭道:「不對嗎?」想了一下,忽然笑逐言開,緊抱著傾狂道:「子風一定是想跟著去天炎谷找凌哥哥,對吧!」隨後喜滋滋的傻笑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告白成功呢! 哇,又趁機吃她豆腐了,抱得這麼緊,想悶死她啊!傾狂微微一掙,一個白眼飆過去,紅唇一撇,拽拽地說道,「切,凌哥哥自我感覺真是太好了。」凌哥哥今天晚上的智商貌似有點下滑的趨勢,莫不是因太過興奮而腦袋出現小小的故障,古里古怪的。 「哈哈,非也,非也,凌哥哥這不是自我感覺太好,而是我啊!看懂子風的心。」凌傲塵似真非假地大笑著道,受了白眼還能笑得如此開懷,就他一人而已。 傾狂再丟一個白眼過去,凌傲塵欣然接受,一手輕拍在她的頭頂上,深深地看進她的眼裡,溫柔道:「子風,我們都已經見面了,你還要去天炎谷嗎?」 「要去。」傾狂沒有再說什麼,直接了當地開口道,就算不為了『冰元火蓮』天炎谷,鴾R僑ヴ豢傘? 彷彿早就知道她的答案,凌傲塵依舊帶著寵溺的笑容,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故作傷心道:「看來你這個小沒良心的,真的不是為了去找我啊!真傷心。」 「哈哈……你終於知道自己自我感覺太良好了。」似是還嫌他不夠『傷心』,傾狂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像兄弟般拍拍他的肩膀大笑道。 「沒良心。」委屈的哼了一聲,凌傲塵活像被拋棄的棄婦一樣,引得傾狂開懷大笑,然後自己也跟著笑起來了,兩人愉悅的笑聲飄散在夜色之中,幸而這裡是主院中比較偏僻的地方,否則非得引來一大群人不可。 夜色悠悠,隱隱已可聽到前遠處傳來的聲音,想來前殿的宴會已經快散了,大家都要回來了吧! 凌傲塵突而正經地看著傾狂道:「子風,不管你因為什麼原因要去天炎谷,都要小心行事,天炎谷不是你想像中那麼簡單。」頓了一下,仰天看天,幽幽道:「南渭城是前往天炎谷的必經之城,明宗怎麼可能不早做打算呢,所以這裡並不太平,你千萬要謹慎小心,別到處亂跑。」 傾狂神色一動,揚了揚紅唇,自信笑道:『』凌哥哥你就放心吧!我想做的事,還沒有做不成的,管他天炎谷是什麼龍潭虎穴,我也照闖不誤。」 「呵呵,我的子風還是這麼張揚自信。」凌傲塵無奈一笑,眼眸中閃動著讚賞的目光,拉起她的手,輕輕一笑道:「你也放心,有凌哥哥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了你,如果你真的那麼想去天炎谷,凌哥哥會一路護你到天炎谷。」 什麼?傾狂一驚,她絕對不會想到凌傲塵竟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他竟然說要護她去天炎谷?是以為她只是個無害的『子風』,才敢這樣大膽地在這種敏感時刻,帶一個外人去天炎谷嗎?如果他知道她就是莫傾狂的話,他會如何?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反被調戲 難得看到傾狂大吃一驚的模樣,凌傲塵覺得十分之有成就感,難得啊!難得!這一有成就,臉上的笑容也咧得更大,將她柔嫩的手握在手心裡,聳了聳肩道:「需要這麼吃驚嗎?反正我也要回去,就跟你一起去好了。」說著,輕輕地在她的鼻樑上刮了一下:「小沒良心的,我不會再給你機會去禍害其他人,你啊!只能禍害我,所以這一路上,我一定會好好看著你。」 聽到這句話,傾狂早已從吃驚中恢復常態,伸出食指,輕佻起凌傲塵的下巴,一副『給大爺笑一個』的姿勢,一臉促狹的流氓笑:「貌似你才是我的『所有物』吧!所以這句話該我給你說,知道嗎?」 「是,主人。」輕伏在她的耳邊,凌傲塵輕吹著氣說道,劍眉輕佻,極盡挑逗之能事,一向正人君子的他,現在竟然在勾|引『良家女子』,心跳的規律已經極度失控了,乖乖的,好緊張啊!就是不知道子風在挑逗人的時候,怎麼可以那麼自然呢!自己的功力還太淺了。 耳邊濕熱的氣息令傾狂身子微微一顫,他……他在勾|引她?呃,不是吧!竟然真的來勾|引她了,眼前這人真的是那個因吻了她就羞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的凌哥哥?天使也學會勾|引人了?還是他根本就是狐狸假扮的?這比較像是他會做的事。 「你真的確實是凌哥哥?而不是某人假扮的?」微微退開一步,傾狂很是懷疑地上下打量著,似乎真的在研究他到底是不是雲玄天假扮。 這句話,說者無意,聽者有意,凌傲塵本來表面邪惡,內心依舊忐忑之中,聽到此話,臉上一沉,捉著她的雙肩,咬了咬牙道:「這個某人是誰?」從她的話中,不難聽到,她口中的這個某人,就算不是經常『勾|引』她,也絕對沒少對她做過『勾|引』的事。 呃!傾狂一滯,黑著臉的天使比惡魔更可怕,幸好她本身就是一個比惡魔更惡的人,豈會那麼容易被鎮到了,跨前一步,拉近兩人的距離,微伏在他的耳邊,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的狒在他的耳邊,更有種曖昧的氣息,紅唇一勾:「這個某人就是……他。」 在傾狂這種調|情高手的面前,凌傲塵這個純情大男生怎麼扛得住,在她剛靠近的瞬間,俊臉就騰地燃燒起火燒雲,清新淡雅的氣息噴在耳邊,癢癢的,心口劇烈跳動中帶著暖暖的悸動,氣息也亂到不行,清亮的眼眸漸漸地泛上湛藍的光芒,自是也沒有心思去聽她在說什麼。 『砰砰……』這麼近的距離,傾狂能清晰地聽到某人劇烈的心跳聲,心下忍住想大笑出聲的衝動,哈哈,想不到凌哥哥的反應這麼可愛,嗯,以後要多多逗逗他,仰起頭,卻直直地撞進他泛著藍光的眼眸,他的眼睛……又變色了!是她最喜歡的湛藍色,比上次在北境裡更藍,心裡自是知道怎麼回事。 星眸中閃過惡趣味,『不怕死』地正想再挑|逗挑|逗,卻被遠遠傳來的打鬧聲給打斷。 那聲音極小,若是正常人絕聽不到,所以傾狂並沒有表現出異樣,若無其事的退開一步,柔嫩的小手就這樣撫上他紅得發燙的俊臉,天真地說道:「凌哥哥,你的臉好紅哦!」 傾狂從那斷斷續續傳來的打抖聲,大概猜到發生什麼事,好戲這麼快就上演了?真是的,那麼快就打起來了,好不容易才又看到他變成藍色的眼睛,還沒研究夠呢! 凌傲塵心跳劇動,因情動而變得湛藍的眼眸中閃動著癡迷,剛開始還沒有聽到聲響,直到傾狂退開,心頭不覺一陣空落,伸出手摀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臟,慢慢地平靜了下心悸,臉上的紅潮漸漸退下,這才聽到越來越大的打鬥聲。 正待分神去注意著不遠處的打鬥聲,卻在她這一聲天真中帶著取笑的話中又再次燒紅了臉,不自然地瞥開眼去,眼眸中的湛藍還未消退,腦袋打結吱唔著:「咳……這個,天太熱了。」竟說了個最鱉腳的借口。 「這麼冷的天,都會覺得熱,凌哥哥的體質真是不同尋常哦!」摸了摸下巴,傾狂撲閃著眼睛,驚訝道,一眨不眨地欣賞著他閃著幽幽藍光的雙眸,心下快要笑死了,哈哈,聰明如凌哥哥,居然也會說出這麼笨的話來,估計他此時的腦筋還沒轉過彎來了。 確實,凌傲塵此時還未真正地從那衝動的心悸中恍過神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待聽到她驚訝中明顯帶著隱忍的笑意,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剛剛說了什麼,頓時羞得恨不得找個洞鑽起來,心裡不停地大呼,真是個小妖精啊!他怎麼就忘了學乖呢!她可是箇中高手,自己怎麼能是她這個老祖宗的對手呢!勾|引不成,反被調|戲,而且只不過小小的挑|逗,竟然就把自己給挑|逗得語無倫次了。 深吸了一口氣,清涼的夜風吹過,勉強地強制壓下情動,藍眸漸漸地變淡,直至平復體內的燥動,徹底轉為黑瞳,這才惱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可是目光卻在瞥見她調皮可愛的表情後,心裡頓時化成一灘春水,轉變為寵溺縱容,只得在心裡再次哀歎一聲,他這輩子算是栽了,早在十年前初見她的第一眼就栽了。 臉上還帶著微紅,凌傲塵伸手將傾狂拉近,摩挲著她細膩柔滑的面龐,溫柔而寵溺地輕笑道:「你啊!每次見面都要把凌哥哥逗得面紅耳赤才甘心,就不怕玩火自焚,怎麼說,凌哥哥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即使不用她惡作劇的調|戲,自己都已經忍住情動忍得夠辛苦的,她倒好,竟然還敢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調|戲挑|逗自己,要不是怕嚇壞了她,要不是……他早就將她折腹入肚吃了。 「我有說過你不是正常的男人嗎?」眨巴著眼,傾狂一副純潔如小兔的模樣反問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凌傲塵正在引誘一個純潔無暇的未成年少女呢! 這小丫頭又故意曲解他的話,凌傲塵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他就不相信,她還聽不懂他話中的意思,明明是純潔的自己被她『污染』了,怎麼到最後,老變成是他邪惡地在教壞『小女孩』啊! 「你……」輕刮上她的臉頰,正等再說什麼,然而越來越近的打鬥聲已是不可忽略了,眉頭一皺,甚是不悅被打擾到兩人獨處的時光,含笑的嘴角一僵,不爽地詢問著傾狂道:「去看看?」 雖然很不爽被打擾到,害得她沒能再多欣賞他的藍眸,但是傾狂還是點了點頭,先去看好戲,大不了以後多多逗逗他就是了,她可是很有信心能再看到他的藍眸,至於會不會玩火自焚,她一點也不用擔心,先不說她莫傾狂又不是那種任人宰害的弱女子,再說,她相信凌傲塵的君子作風,沒有得到自己首肯,他鐵定不會越雷池一步。 「抱緊囉。」傾狂剛一點頭,凌傲塵便伸手攬過傾狂腰身,朗聲笑道,憶起昔日他也是這般帶著她去玩鬧,一下子心情便愉悅了起來,其實只要有她在身邊,他是很容易滿足的。 笑了笑,自己在他面前還只是個不會武功的人而已,傾狂沒有片刻的猶豫或怔愣,如以前那般,伸手環住他的腰,讓他帶著自己飛翔。 凌傲塵滿足一笑,足尖一點,身子一掠,頃刻間便消失於茫茫夜色之中,速度之快,連傾狂也不禁暗暗吃驚。 依偎在凌傲塵的懷中,傾狂心中雖是還在疑感於他修練功法是否不尋常之處,更多的卻是感受這份很久沒有感受到的安心中的愜意。 夜風吹拂在身上,吹來絲涼意,凌傲塵環在傾狂腰上的手緊了緊,擋住了夜風,感受到懷裡人兒的溫順,黑瞳裡泛上柔情的笑意,若是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多好啊! 然而,願望是美好的,事實是殘酷的,從未有一刻,他那麼希望自己的輕功能再爛一點,這樣,他就可能讓這一刻停留的久一點了,可惜,他的輕功比起幾個月前,好得太多了,瞬間便來到離主院不遠的一處空地上,兩人停在距離打鬥現場較遠,卻也能看得清狀況的一棵參天大村之上,稀密的村枝很好地將兩人的身影隱藏起來。 輕輕拔開樹枝,映入眼簾的是混戰成一團的一大群人,說是混戰成一團,主要還是只有三個人在打鬥,不是一對二,而是三方混戰,其他的人圍在四周,看戲的看戲,火上澆油的火上澆油,勸架的勸架,上前阻止的上前阻止,總之,真是有夠亂的。 「三位家主,有話好好說啊!」段世傑飛身橫擋在打鬥中三人的中間,微沉著聲勸道,但是明顯,沒有人聽他的。 「段城主請讓開,今天我賀滄非殺了他們兩人為我兒報仇不可。」賀家家主賀滄殺紅了眼,毫不客氣地推開段世傑,雙手一攤,同時襲向另外兩人。 「賀兄,你要我說多少次才肯相信,令朗之死絕對與我佐弟無關。」陳家家主陳佑衣袖一揮避過賀滄的殺招,帶著氣憤解釋道,眼神卻瞥向另一個人一一蘇家家主蘇靖。 「陳佑,就算你要為陳佐開脫,也不能把賀賢侄的死強加在我蘇家的頭上。」陳佑的眼神激怒了本就憤怒的蘇靖,在應付賀滄殺招的同時,手掌一翻,掃向陳佑。 「哼,癲魂散難道不是你們蘇家特有秘藥,賀賢侄之所以會發狂殺了那麼多武林朋友,全都是因為癲魂散,這可是上堂長老親口所言。」陳佑冷哼了一聲,真氣一提,掌風一掃,與蘇靖掌風交上,『砰』地一聲,交戰在一起的三人同時被震開。 「癲魂散雖是我蘇家之物,也不能證明是我蘇家對賀賢侄下了藥,倒是陳佐一掌拍死賀賢侄是眾人親眼所見。」蘇靖被震得後退了幾步,反唇相譏,對於突然被指控用癲魂散陷害賀家一事,從頭到尾,他都是一頭霧水,本來說好要給他時間去查清楚,竟想不到在宴會上被重提賀發春之死的事,再次徹底激怒了賀滄。 「你們誰也不用說,我兒之死,你們陳家和蘇家都有份。」衝動的賀滄想到自己竟白髮人送黑髮人,早就失了理智,赤紅著眼,釋放全身的真氣,就要再次攻了上去。 三大世家的家主都是超高階高手,段世傑之前一時不慎,被憤怒中的三人掃開了去,後退了一步,看著又再次打成一團的三人,威產的眼裡閃過絲怒氣,很快便壓了上去,此時見三人被震分開,立即喚上身旁的六岳派的幾個掌門一同上去把三人拉住。 「三位均是世家的大家主,現在在這麼多武林朋友面前,就算有什麼恩怨,是否也該先放一放?」段世傑站在三人面前,神色嚴肅道,隱隱帶著警告的意味。 陳佑和蘇靖並沒有想生死殊搏,此時聽段世傑這麼一說,神色一凜,掃過了神色各異的圍觀人,眼底迅速地閃過一絲光芒,便順勢停了下來。 然而本來就已衝動暴躁的賀滄在被挑起失子之痛後,已經無法用理智去思考了,也沒有心思去考慮眼前的狀況,雙臂一震,甩開拉著他的兩派掌門,就要再衝上去,段世傑早就預料到,身形快速一閃,伸手急速地點上他的穴道。 「賀家主,萬事好商量,莫要衝動才是。」段世傑站在賀滄的身前,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勸著說道,眸光在看著他的時候快速地閃過一絲告誡的光芒。 被定住而依舊氣紅了眼的賀滄聞言,眸光一動,漸漸的冷靜了下來,段世傑見此,便伸手解開了他的穴道。 樹枝上傾狂一直如看戲一般地看著下面的打鬥,任何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場上那些人的表情也盡收眼底,心裡泛起邪肆的笑意,很好,賀滄的衝動暴怒比她的預料有過之而無不及,收到的效果自然更好,用他的兒子來開刀,果然是最明智的選擇,現在就讓他們去窩裡鬥,很快就會鬥出她想要的結果,她有這個信心。 眼角的眸光轉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凌傲塵,卻見他對於眼前的好戲並沒有半點關注的意思,從頭到尾都只是柔情地看著自己,嘴角邊噙著寵溺的笑容,彷彿此時他的世界真的只有她,其他的任何事都入不了她的眼,也放不進他的心。 凌哥哥既然會出現在這裡,怎麼可能對三大世家內鬥而無動於衷?傾狂心下疑惑,她可不認為他是故意在自己的面前隱藏自己的情緒,她能感覺到他看著她的眸光裡只有對她一人的熾熱真誠,感覺,他只是陪她來看一場好戲而已。 「他們打完了。」與傾狂轉過來的眸光撞在一起,凌傲塵依舊帶著寵溺的笑意,伸出手,輕柔地將她垂落在耳邊的髮絲拂到耳後,下巴朝下面駑了駑,輕笑道。 溫柔的天使!傾狂心中一動,只覺一團柔和而溫柔的光芒隨著他的動作注入自己的心中,包裹著自己心,很柔,很暖,順著他的手,輕靠在他的胸前,邪邪一笑道: 「他們打完了,我們也看完了,那,是不是該繼續我們剛剛未完的事呢?嗯……」隨著後面拉長著音,作怪的手若有似無地在他的胸口劃過,無意外地聽到一聲壓抑著的吸氣聲。 「呃……」凌傲塵想起先前被她反調|戲得面紅耳赤的窘事,臉騰得一下又紅了,尤其是最後那一個帶著魅惑的拉長音還有胸口處作亂的小手,身子狠狠一顫,仿若有無數道電流穿過心臟一般,麻麻的,酥酥的。 捉住那只作怪的手,無奈的瞪了她一眼,極富磁性的低沉聲音帶著明顯的壓抑:「你這個小壞蛋,腦袋裡怎麼裝了這麼多壞水啊?」 「唔,有嗎?那凌哥哥腦袋裡裝的又是什麼水啊?」歪著腦袋,傾狂無辜地眨了眨眼,亮晶晶的眸光掃過他完美的俊臉,似在很認真地思考著這個問題。 凌傲塵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忍住想要好好『教訓教訓』她的衝動,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這才一手攬過她的腰,如來時一般,身子快速一閃,眨眼間,參天大樹之上已沒有了人影。 這一次,兩人飛掠的速度又比來時快了許多,看起來,更像是落荒而逃。 能不快嗎?來時懷抱佳人是享受,現在對凌傲塵來說,懷中的柔軟可是一大折磨啊! 傾狂則在他的懷中高高地揚起嘴角,笑得就像那剛偷完腥的貓,狡黠中又帶著懶散,魅人心神,幸而凌傲塵『專心』地目視前方,否則讓他看到她此時的模樣,非得發生『空難』不可,那高度可不低啊! 院中,沒有人發現不遠處樹上兩個絕色的身影悄悄來,又悄悄地走,帶走了暖昧的雲彩。 在段世傑的調節之下,三大家主都暫時放下恩怨,人群也漸漸散去,不過明顯的,那些個江湖人士幾乎每個人都帶有點幸災樂禍的嘲諷意味,尤其是『南盟』的人,真恨不得三人就此自相殘殺至死,可想而知,經過今晚,好如親兄弟的三大世家反目成仇及其中的恩恩怨怨,必定會成為江湖上新一輪的八卦,有得熱鬧瞧的了。 楊文鴻等人如局外人般看著這場跟自己有點小關係,卻也是毫無關係的鬧劇,隨著人群也往自己的院落中走去,柳劍穹雖也是一直冷眼旁觀,心下卻是千回百轉,總覺得三大世家的反目成仇不是那麼簡單,有種直覺此事必然與不知藏在哪個暗處的傾狂太子有關,畢竟她既然已經在這裡,就不可能什麼事都不做,只是,她的計劃,到底是什麼?自己卻完全無法想通一二。 「柳大哥,想什麼呢?」楊文鴻雖然聰明,但對於這些江湖上的撕殺打鬥並沒有如柳劍穹般敏銳的直覺,這時見柳劍穹站著不動,下意識地詢問道。 搖了搖頭,柳劍穹邁開腳步,與楊文鴻並肩向暫時居住的院落走去,輕抿了下嘴角道:「沒事,只是一種直覺而已。」 楊文鴻也沒有再問下去,本來就都少言之人,兩人也只是一路無語的向前走著,心中各自想著某人,而這某人又是同一個人,至少莫羿軒和蕭若夕則在前面一邊走一邊玩鬧著,這樣的情況在外人看起來有點奇怪,卻是他們這一路上的相處模式。 主院的一處院落的房門前,兩個絕色的身影飄然落下,相對良久,最終還是傾狂嘻然一笑:「凌哥哥,要不要進來坐坐啊?」 那真誠的笑容,在他人看來絕對只是很客氣很好心地向送自己回來的某人發出邀請,但是在他凌傲塵看到,卻是絕對的不懷好意,良辰美景,美人相邀,又加之之前的調戲,怎麼能不讓人想入歪歪呢! 「不用了,子風早點休息,凌哥哥明天再來找你玩。」凌傲塵很艱難地揚起很瀟灑溫柔的笑意,輕拍了拍傾狂的頭頂道,然後不等傾狂再開口,便轉身快步向前走去,最後竟用上了輕功,十足十的落荒而逃。 「哈哈……」看著他飛逃的身影,傾狂很惡劣地大笑出聲,愉悅的心情連天邊的明月也似受到感染般變得更為明亮起來,隱隱可見夜空中徘徊的某只飛行物。 以傾狂的目力自然能看得到,看得清,漸漸地停下大笑聲,嘴角邊還掛著依舊未曾散去的愉悅笑意,兩指放在嘴邊,無聲的吹出一個奇異的哨聲,在空中徘徊飛行的某物便快速地俯衝下來,原來是一隻金絲鴿。 抽出綁在金絲鴿腳上的小木筒,傾狂在金絲鴿飛走後,便轉身回到房裡,並沒有點燈,直接抽出其中圈成一小圈的紙張,展開,只見最上邊寫著楚雲、齊月、鳳堯六個大字,下面便是密密麻麻的一些小字。 第一百二十八章 栽贓陷害 抽出綁在金絲鴿腳上的小木筒,傾狂在金絲鴿飛走後,便轉身回到房裡,並沒有點燈,直接抽出其中的圈成一小圈的紙張,展開,只見最上邊,寫著楚雲、齊月、鳳堯六個大字,下面便是密密麻麻的一些小字。 正是此次三國派出來的人的名單,下面的人名各自配應相應的國家,就連隨行的小侍衛也標注得清清楚楚,最後還附帶了這些人如今的去向。 看著三國前面的那幾個熟悉的人名,傾狂一愣,她沒有想到來的人竟來會是他們,表面上明宗只是一個學派,雖然影響大,但也無須勞駕三國儲君親自賀臨吧! 沒錯,來人的名單中,楚雲兩字下面最前邊的人名便是楚雲太子雲玄天,後面是他師傅秦紹和其他一些侍衛的名字,齊月兩字下面則是月鈞楓還有其他一些齊月國侍衛的名字,鳳堯國自是不說,鳳舞萱。 目前這三人正帶著人來南渭城的路上,齊月國和鳳堯國與南渭城相距較近,大約兩日後便可到達,楚雲國較遠,少說也得五日後才到,而剛好,在還不知道去天炎谷路線之前,他們全都得在這裡蹲著。 這下,還真的全湊一塊去了,就不知這三人到底抽的是什麼瘋,不,該說只是兩人,月鈞楓與明宗多多少少應該有點關係,但是雲玄天和鳳舞萱來幹嘛,真當去天炎谷只是去遊山玩水,單這一路上的危險連她都不可預知,更別說天炎谷裡還有什麼在等著她,若他們也跟著一起去,要想不被捲入危險,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若是在以前,身為敵國儲君的他們若是真的在這一路上有什麼危險,她一定還會在後面再燒把火,徹底把他們給解決了,然後再使計,讓明宗那夥人跟楚雲三國鬥起來,不管孰勝孰敗,亦或是兩敗俱傷,她都會是最大的得益者,更甚於會是她稱霸路上最好,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棋。 可如今,她絕不會走這一步棋,不僅不會走這步棋,她還會保護他們,絕不許任何傷到他們,月鈞楓她不用擔心會被傷到,但是雲玄天和鳳舞萱,可是很難說了。 等見面了,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兩人不可,不好好在自己的皇宮呆著,幫著自己的父皇(母皇)處理處理政事,跑到這麼危險的地方來幹什麼?真是頭疼啊!傾狂撫了撫額頭,暗自想著,若是此時雲玄天和鳳舞萱站在她的面前,一定會被她好好一頓訓,然後打包了送回國去,現在也沒辦法了。 將手中的名單握在手中,瞬間化為灰燼,正好在這時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 「喂,你要去幹嘛?」莫羿軒的聲音傳來,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在跟誰說話。 「去看看莫姑娘啊!她這麼早就回來了,我剛就一直在擔心她是不是不舒服。」蕭若夕理所當然地說道。 「哎,你看她無力烏漆嘛黑的,都已經睡了,難道你還想去叫醒她啊?」莫羿軒無奈的聲音再次響起,他雖然神經大條,但比起蕭若夕來說,他更像是個細心的『妻子』。 「哦,也對啊!」蕭若夕恍然的聲音傳來,然後便聽到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傾狂莞爾一笑,看了眼外面的黑夜,星眸一轉,便走出屋外,身子一閃,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足尖輕掠過枝葉高簷,踏空而行,宛如流星趕月般,飛快連閃,頃刻便鑽進主院東面的一處院落,停駐在屋簷上的一處暗處,凝神感知了一下,犀利的眼眸精光一閃,果然不出她所料,這四周暗處隱匿了很多高手,依那若有似有的氣息可感知到他們的方位。 正好,也省得她費心思去找淨竹他們被關在哪裡,紅唇輕揚,不屑一笑,身形一閃,精妙的身法,絕佳的角度,愣是在暗處那麼多雙眼睛下閃進院落中最偏僻的一間屋子裡,卻沒有被發覺。 漆黑的屋子裡連月光都難以照進來,顯得有夠徹底的,然而對於傾狂來說,卻毫不影響想她看清屋內的情形,一下子便看到被分別綁在椅子上的四個人,正是淨竹、淨梅、淨若、淨菲,四人此時昏迷著,看起來並沒有受到嚴刑逼供之類的,就連身上之前受的傷也被包紮的很好。 六岳派那幾個掌門果然又聰明又正氣,顯然對他們是兇手一事還有所保留,傾狂心下暗想,走過去,看到綁在他們身上的天蠶絲,輕撇了撇嘴,真好待遇,竟然連天蠶絲都用上了。 眼珠一轉,繞到他們的身後,一一幫他們把天蠶絲給解開,這才將他們給喚醒。 「誰?」淨竹還未真正清醒過來,迷糊中還不忘戒備地低聲喝問道,淨梅三人也是緊繃著身體,戒備地瞇著眼,盯著黑暗中看不清晰的人影,雖然來人把他們身上的天蠶絲給解了,但依舊不能讓他們放下戒心來,尤其在今日剛經歷了被冤枉的情況下。 傾狂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看清他們,他們雖也能在黑暗中視物,卻終究比不上傾狂,即使清醒過來,也只能看得到他們的面前站著一個人影。 「是我。」傾狂清鈴悅耳的聲音帶著絲絲笑意,他們在黑暗中戒備的神情,讓她覺得特搞笑,淨竹的鎮定,也讓她頗為欣賞,她一直覺得他是個可造之材。 「師叔祖?」聽到聲音,四人先是愣了一下,爾後才後知後覺地聽出來這是他們師叔祖的聲音,立即衝了過去,站在傾狂的身前,卻依舊還是看不太清她的表情,驚喜的聲音帶著委屈,是啊!委屈,莫名其妙被當成殺人兇手,他們不委屈,可是他們的師叔祖等到現在才來找他們,卻讓他們覺得委屈了。 聽出他們語氣中的委屈,傾狂有種很無奈想撫額的衝動,為什麼明明所有人都比她年長,但是凡在她身邊的人重要像是個小孩子一樣,老要自己去哄他們。 「好了,別委屈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從頭給我說一遍。」帶著威嚴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極有壓迫力,傾狂在黑暗中頗感興趣地看著四人的表情,她今晚的心情十分之愉悅,所以也很有興趣逗著他們玩,但也不會忘了正事。 在黑暗中,四人都看不到傾狂的表情,更看不到她嘴角邊噙著的笑意,聽著那麼帶壓迫的聲音,還真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也更覺得委屈了,除了淨竹,其他三人都有種嘟嘴的衝動,那表情確實可愛,看得傾狂差點破功笑出來。 淨竹是最穩重的一個,沉吟了半響,便開口說道:「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早我們意外中發現蘇家暗中調派了很多人手,探查之下才知道他們已經查出你的下落,準備在渭江邊伏擊你,乍得知這個消息,我們根本還來不及多想,便去了江邊,到了那裡卻沒有發現蘇家的人,但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突然衝出一群人來,說我們殺了他們的師兄弟,要殺了我們償命,當時我們真的一頭霧水,然而沒等我們問清楚,他們就已經動手了,後來你就來了。」 「你們之前沒有見過張峰他們那些人?」傾狂邊聽邊思索著,在淨竹停頓的當口,便問出聲,晶亮的雙眸黑暗中閃著幽光,該是關心則亂吧!否則以淨竹的沉著聰明,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被騙到。 「沒有,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淨若略帶著氣憤道,能不氣憤嗎?莫名其妙地跑出一群根本就不認識的人說他們是殺人兇手,還要殺他們。 沒見過?那張峰他們是如何認出他們的?摸了摸下巴,傾狂一副深思的模樣,其實她心裡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只是尚有一些事需要求證一下。 沒再聽到傾狂的聲音,淨竹想了一下,便明白傾狂那句話中的意思,接著開口道:「他們手中有我們的畫像。」頓了一下,見傾狂也沒再說話,便繼續說下去:「我們依著師叔祖的意思跟著他們回來,見到了六岳派的幾個掌門,他們也算是明事理的人,從他們口中,我們才知道,六岳派是昨日才到達的,一來就被接進了城主府,就在昨晚,六岳的十個弟子偷偷溜出去玩,可今天早上卻發現死在南悅客棧裡,而我們剛好就是住在那間客棧裡,蘇家少主蘇曄群及其長老指證是為我們所殺,連客棧裡的老闆和小二也在看了蘇家畫的畫像後,言之鑿鑿地說他們親眼見是我等四人行兇。」 「然後客棧老闆就很好心地跟他們說你們今日會去城外江邊,打算畏罪潛逃,而張峰那幾個比較衝動的弟子在蘇曄群的撩撥下就不管不顧地衝到江邊堵殺你們?」傾狂接著他的話說下去,雖然疑問句,但是語氣卻是十分的肯定,哼,客棧老闆?恐怕也是一夥的吧! 「哇,師叔祖你真厲害,半分都沒有說錯耶!」淨菲十分驚歎,卻因壓低了聲音使得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不過還是能清楚地表達出她的敬佩崇拜之情,當然其他三人也是又驚又贊,在黑暗中撲閃著目光,熾熱的目光中帶著崇敬。 這些都不難猜得到,否則就不會在渭江邊上事先埋伏有那麼多的高手了,傾狂暗中坦然在接受他們崇拜的目光,揚唇輕笑了一下道:「你們的崇拜我收下了,接著說下去吧!」 淨竹在黑暗中點了點頭,接著道:「我們被帶回來後,跟蘇曄群他們對質,但是所有的證據全都指向我們,除了人證,還有物證,在那十個六岳弟子的身旁有我的隨身之物,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身上的致命傷,全都是劍傷,跟我們手中的佩劍正好吻合,連我們看了,都不禁要相信他們是死在我們的劍下,而且張峰他們那群人跟我們交過手,有幾個人被我們傷到,傷口跟死了那十人完全一模一樣,這下更是坐實了我們的罪名了。」 「哼,這很明顯就是栽贓陷害,要不是那六個老頭明理,我們早就被那群只長個子不長腦袋的六岳弟子給碎屍萬段洩憤了。」淨菲嘟著紅唇,冷哼了一聲,對於差點被砍成碎屍還是心有餘悸的,不然也不會那麼委屈了。 「人證,物證,致命傷口,所有證據都齊全了,也虧得六岳幾個掌門見多識廣,識人的眼力還是有的,你們幾個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殺人潛逃的小人。」傾狂依舊笑著說道,然而聲音裡還是明顯帶著冷意,又問道:「殺人動機呢?竟然擺足了證據,若是沒有令人信服的殺人動機,也不算是一場完美的陷害了。」 「說起這個就鬱悶了,客棧的老闆指證說,是因為我和淨竹師兄看中了那十人中那二個女弟子,然後以正人君子的模樣把那兩個女弟子給騙走,然後做了禽獸不如的事,事後還將她們兩人給殺了,其他八個弟子發現事情不對,就跟我們動起手來了,後來知道他們是六岳派的弟子,所以我們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他們八人也給殺了。」 淨若很是鬱悶地說道,實在委屈到不行,什麼女弟子嘛?他又沒見過,更沒碰過,竟然說他們幹下那禽獸不如的事,哼,他們倒想殺了那個幹下這些禽獸不如的畜生。 呃!這個殺人動機還真是......令人髮指啊!傾狂嘴角邊的冷意更深了,聲音也是冷得令人發顫:「很好,為了陷害你們,引我莫傾狂出來,他們還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啊!」很好,真的很好,一下子就觸到了她的底線了,不管前世今生,她最恨的就是這種姦污女子的勾當。 從未聽到傾狂用這麼冷的語氣說話,淨竹四人都覺得一股冷氣直接從腳底躥上頭,讓他們有種逃離的衝動,幸好在黑暗中他們看不到傾狂臉上肅殺的冷意,否則真的會立即奪門而逃。 淨竹定了定神,聽出傾狂話中的意思,不確定地問道:「師叔祖的意思是,蘇家少主之所以陷害我們,是為了引你出來?」 斂了斂心中的怒氣,傾狂嘴角邊的冷笑依舊是不變,在黑暗中顯得更加駭人,語氣卻是恢復如常:「嗯,今日在江邊,我就已經發現暗中有高手在,在我開口之後,明顯能感到他們氣息的變化,所以,很顯然的,他們在等著我。」 聞言,淨竹稍一想,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串聯起來,半響,瞪大了雙眼,驚嚇道:「我們的身份早就曝光了?」 會用他們來引師叔祖出來,那麼必然就是知道他們的身份,他真是蠢啊!現在才反應過來,蘇家的栽贓陷害,絕不可能是無緣無故的,只是他們一直都很小心啊!怎麼會被發現身份呢!淨竹真是想不通。 「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在你們踏進南渭城的時候,就已經被認破了身份,之後的一切舉動全都在對方的監控之下,所以他們能從你們的舉動中,大概知道我即將到達,便設下這個計謀,要引我現身。」最終他們確實如願了,她雖沒有現身,卻是現了『聲』,在一定程度上也暴露了行蹤,如果不是自己以女裝示人,恐怕早就曝光了。 「怎麼會這樣?師叔祖,我們一直都很小心行事,而且以前極少出入江湖,根本就沒有人認識我們啊!蘇家怎麼可能會識破我們的身份?」淨梅有點急了,若是因為他們而壞了事,害了師叔祖,那他們真是萬死難贖其罪啊! 「別急,這不關你們的事,識破你們身份的絕不是蘇家,而是他們背後的人,不,該說是背後的勢力,神秘莫測的強大勢力,是我太低估了對方的本事了。」傾狂微瞇著眼,聲音顯得有點低沉,在黑暗中幽幽飄散開來,真的是低估了嗎?不,自從知道有魔聖天的存在,知道明宗那一夥人跟魔聖天有關,她就從來沒有低谷過明宗,也未曾低估過這一趟的危險,更未曾低估過敵人的本事與勢力,但是,終究,她還是沒想到淨竹他們的身份竟然這麼快就曝光了,而且還被利用了。 這場仗,還真是越來越有挑戰了!那股至今還摸不到底的勢力究竟還有多深,她還真是估計不到,這個漩渦果真是深不可測啊! 沉默的氣息瀰漫在黑暗中,令人有種窒息的感覺,最終,還是淨竹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今日在渭江邊,他們沒能真正地把你引出來,但也知道了你已經到達這裡,一定會再利用我們引你出來。」 「對方這一局布得精妙,但我莫傾狂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被套入局中。」紅唇輕揚,狂肆的笑臉在傾狂的臉上展現,話語中,一股凜凜的狂傲隱隱透出,甚至帶著自負。 四人同時一震,雖然在黑暗中,他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也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傲然與自信,一時也受到感染,之前低迷下去的心又立即變得信心十足。 「師叔祖,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淨竹帶著信任問道,他相信,不管對方有多厲害,都比不過他的師叔祖。 從傾狂一計覆滅了天月神教,甚至高瞻遠矚地放走白狐,再到後來一步一步計劃江湖人士齊往天炎谷,淨竹等擎雲堡弟子已經對她產生了盲目崇拜的心理。 黑暗中,傾狂沉默了半響,黝黑的眼珠咕嚕地轉動著,右手食指輕敲著下巴,笑得有點陰險:「他們不是想引蛇出洞嗎?好,咱們就出給他們看,看看最後引出的會是什麼?」說著,便拉過他們四個人,細細囑咐了一番。 邊聽邊點頭,淨竹四人臉上的笑容越擴越大,心下大呼妙計。 翌日,當天邊太陽高照的時候,凌傲塵一臉陽光笑容地踏進傾狂所在的院落,直接便往她的房間走去,卻在房間門口跟楊文鴻等人正面撞上。 「哇,好帥的公子啊!」蕭若夕一見到凌傲塵,便被他灑脫的陽光笑臉晃花了眼,雙手捧在胸前驚呼道,從小跟傾狂一起長大的她,難免受傾狂的影響,出口總是會迸出一兩句現代話來。 凌傲塵一見到他們,尤其是在聽到蕭若夕近乎花癡的驚呼,臉上的笑容立即收斂,雖然依舊是瀟灑不羈的笑臉,缺少了絲溫暖人心的陽光,多了份傲然的淡漠疏離,雖然這是他在人前一貫的表情,但從未當著他人的面有這麼明顯的轉變,非故意,而是下意識而為之,誰叫他的『主人』已經為他洗了腦,嚴令,他的陽光只能是她的專屬。 蕭若夕自然是明顯感到他笑容的變化,但也不影響他的瀟灑英俊,所以她自動地把那變化忽略掉,;依舊眨巴著眼,欣賞美男欣賞得不亦樂乎,心下打起了小九九:這帥公子跟書獃子和雲玄天他們比起來,毫不遜色,各有各的帥氣英俊,不知道小狂狂見到他會不會也如她一般被晃花了眼,嘿嘿,她一定要把他介紹給小狂狂,到時一定會有好戲看。 蕭若夕一副快流口水的模樣,嗯,在莫羿軒看來是這樣,深深地刺激到了他,難得端起皇家的架勢來,跨前一步,很不善地指著凌傲塵道:「你是誰?鬼鬼祟祟地站在莫姑娘的房門前想幹什麼?」 身後的柳劍穹和楊文鴻正一臉探究地上下打量著他,也對他的身份和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感到好奇,自然也不會錯過他剛剛明顯的表情轉變。 莫姑娘?凌傲塵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這個『莫姑娘』指的是誰。 正想開口,『吱呀』一聲,房間在這時候打開了,臉覆面紗的傾狂正斜靠在門邊看著他們,雖然看不清表情,那還是能讓房門外的無人明顯地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表明她的心情此時不是很美妙,生人勿近。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早有預謀 正想開口,『吱呀』一聲,房間在這時候打開了,臉覆面紗的傾狂正斜靠在門邊看著他們,雖然看不清表情,那還是能讓房門外的無人明顯地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表明她的心情此時不是很美妙,生人勿近。 「子風。」凌傲塵頂著極強低氣壓,跨前一步,為她輕撫了下飄落的髮絲,溫柔一笑道。清亮的眼眸裡有討好的意味,乖乖的,昨晚還好好的,怎麼就一個晚上的時間,姑奶奶生這麼大的氣了? 涮地一下,四雙眼睛,八道視線齊齊地落在凌傲塵的身上,又轉過傾狂的身上,明顯地問號:子風?是在叫莫姑娘嗎?莫姑娘這一路上都是獨身的,這位帥公子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人類的好奇心總會讓人忘了週遭的危險,蕭若夕這一好奇,倒是將傾狂散發的低氣壓給忽略了,立即蹦到她的身邊,挽起她的手,賊兮兮地湊在她的耳邊問道:「莫姑娘,這位帥公子是誰?跟你是什麼關係?」 傾狂本來正因被吵醒而十分不爽之中,又見他們竟然無視她的不爽,還來八卦她,當下臉更黑了,身上的低氣壓更低了,沉了沉聲道:「你們都很閒嗎?一大早的都堆我房門口『聊天』來了。」聲音帶著微微的沙啞,撥動著在場某些人的心弦。 不管她的武功有多高,智慧有多深,是個人就得睡覺,而恰恰,傾狂最喜歡的就是睡覺,在她所有的綽號中,唯有『嗜睡皇子』是最為貼切的,所以在她好夢正酣的時候吵醒她,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如果眼前站的是別人,就算不用去閻王殿報到,也得去鬼門關逛一圈。 凌傲塵被冷空氣凍到,抬頭看了看已經日上高空的天邊,啞然一笑,他總算明白她的怒氣從何而來了,敢情她才剛起床啊?而且貌似是被他們給吵醒的,想不到狡黠的她也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 「一大早?這都已經是中午了。」蕭若夕被凍得趕緊躲到莫羿軒的身邊取暖,抬頭看著頭頂那輪明晃晃的艷陽,指了指天空道,又似發現新大陸一般,眨巴著眼睛看著她研究道:「你不會是才起床吧?」 「不行嗎?」傾狂依舊斜靠在門邊,挑了挑眉反問道,雖然她奉行凡擾她好夢者殺無赦,但是在這些親人朋友面前,她的起床氣是注定發佈出來的,所以很快就會消散下去,只不過,嘿嘿,看著以前『壓迫』她的蕭姐姐竟難得被她嚇到,豈能不好好再嚇嚇。 「呃!行......」隨著她一挑眉,蕭若夕覺得一股壓迫力罩下來,有點怕怕的,下意識地開口,睡到艷陽高照還不起床,她以為除了小狂狂,應該沒有人會如此嗜睡,想不到這位莫仙女也不逞多讓,而且起床氣也不小啊! 一想起她的小狂狂,便立即像是反應過來一般,推開被自己拉著的莫羿軒,衝到『莫姑娘』的面前,像以前教育傾狂一般:「當然不行了,早睡早起,身體好,你年紀輕輕的,什麼不好學,學那傢伙嗜睡,這要是老了,可怎麼辦呢!我說......」 暈乎暈乎,她這不是自找苦吃嗎?蕭大姐怎麼逮著人就教訓啊!傾狂臉色一跨,滿臉的無奈,軟聲打斷某人的教育事業:「您老教育的是,小的受教了。」受教是受教,改不改是另一回事。 蕭若夕也不是逮著誰就教育的,她此時已全然將眼前人當她的小狂狂,畢竟十年的 朝夕相處,有些感覺縱然改變了身份,還是不變的,尤其是在聽到這句熟悉的話後,更是如以往相處的模式般,拍了拍肩膀,得意地笑著道:「乖,這才對嘛!」 莫羿軒和楊文鴻在此時都有種錯覺,仿若回到他們四人當初相處的情景,楊文鴻在傾狂身上的目光變得有點恍然,有一個念頭閃過,卻還在未成形時被他否決掉,至於是什麼念頭,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表弟?」莫羿軒低喃出口,聲音不大,正好在場的人都聽得見,他一定是瘋了,竟然把莫姑娘給想成他表弟了,要是被她知道,他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蕭若夕一震,拍在傾狂肩膀上的手一僵,先是一陣尷尬,訕訕地放下手,爾後又突然瞪大雙眼,似是想到什麼不可置信的事來,緊緊地盯著傾狂,彷彿要在她身上盯出個洞來,張了張嘴:「你......」然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想問,又不能問,不管對方是不是,她都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問,但是她又忍不住想問,這倒讓她憋著身子抖了抖。 「男人婆,怎麼啦?」看著蕭若夕不停地顫著身子,好似在忍著什麼,莫羿軒擔心地問道。 定了定神,蕭若夕深深地看著傾狂一眼,這才搖了搖頭道:「沒事。」一直有什麼說什麼的她,還沒有這麼憋悶過。 莫羿軒卻是一臉的不相信,要不是沒事,她怎麼好好的,怎麼臉色變得這麼蒼白了,轉念一想,便恍然過來,她一定是想念表弟,他又何嘗不想呢!差點把一個女子看成是他了。 傾狂眉梢一挑,掃過兩人一眼,尤其是看到蕭若夕憋悶的模樣,臉上展開如花的笑靨,幸好帶著面紗沒人看得到,不然一定會有大災難發生。 凌傲塵一邊一直沒說話,只是將傾狂的表情動作一一看在眼裡,此時見她滿眼的笑意,就知道她剛剛一定又搞怪了,寵溺地拉起她的手,很想拉下她的面紗,看看她此刻的模樣,卻在轉眸看到楊文鴻等人時,忍下這種衝動。 手被握著,傾狂一轉眸便看到凌傲塵背著光,對她露齒一笑,如十年那次初見一般,充滿陽光的氣息,那麼的純淨,心中一動,會心一笑,可惜帶著面紗,沒人看得到,但她知道,他看得到。 剛從往日時光晃過神來的楊文鴻和一直沉默不語的柳劍穹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突生一股不舒服感,尤其是看到那握在一起的雙手,更是覺得刺眼,為什麼會生出這種情緒,連他們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憋悶中的蕭若夕看著兩人握著的手,騰地一下,眼光發亮,再次八卦地靠在她的耳邊道:「嘿嘿,莫姑娘,還沒介紹介紹這位帥公子是誰呢?」 「蕭姑娘別急嘛,難道沒有聞到越來越酸的醋味?」傾狂作勢嗅了嗅鼻子,眼神如有四五地瞥向直冒酸水的某人。 「醋味?沒有啊!」蕭若夕還真的用力地嗅了嗅,然後茫然地搖了搖頭,直到看到她瞥向莫羿軒的眼神,才反應過來她的話是什麼意思,難得臉頰一紅,狠狠地瞪了莫羿軒一眼。 可憐的莫羿軒被瞪得縮了縮脖子,然後反過來瞪向凌傲塵,衣袖一擺,雙手輕抱拳,有禮而又不失威嚴道:「在下莫軒,敢問閣下大名。」輸人不輸陣,他可不能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比下去,雖然知道男人婆對他沒什麼,但就是看不過她對他那麼有興趣的樣子。 凌傲塵寵溺地看了傾狂一眼,才轉過身,瀟灑微抱拳道:「在下凌傲塵,不知莫公子身後的兩位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柳穹,這位是楊鴻。」柳劍穹跨前一步,抱拳還禮,細細地打量著凌傲塵,楊文鴻也難得對第一次見到的無關人士生起了好奇心,不著痕跡地將他打量個遍,心思轉動間,竟一直在思索著他與『莫姑娘』是什麼關係。 「原來是柳公子和楊公子,這一路上,子風承蒙各位照顧,凌傲塵在此謝過。」凌傲塵回視著柳劍穹的打量,有禮的回道,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地表明他與傾狂的關係,同時也不著痕跡地打量著他,還有楊文鴻,三人無形間燃燒著不知名的戰火。 哇,好重的火藥味啊!看來不止莫羿軒表格冒酸水,凌哥哥的酸水可是從昨天就冒到現在還沒冒完了,都快把整個南渭城給淹了,只是這文鴻哥哥和柳劍穹又燃什麼戰火?傾狂揚了眉,眸光在三人之間來回巡迴,頗感好笑。 「喂,怎麼忘了介紹我,凌公子是吧!我叫蕭若夕。」蕭若夕並沒有注意到三人之間的戰火,不滿於他們竟然把她給忘了,便嘟著嘴不開心地說道,明明是她要認識他的,怎麼就都把她給忘了。 「是傲塵的不是,蕭姑娘,有禮了。」凌傲塵不著痕跡地收回戰火,對蕭若夕有禮地一笑道。 「說話就說話,笑什麼笑啊!」蕭若夕還未說話,莫羿軒就嘟囔起來,聲音不大,但還是讓在場的人都聽得見。 凌傲塵劍眉輕揚,沒喲說話,傾狂幾人都見怪不怪,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這回莫羿軒倒是學聰明了,立即趕在蕭若夕動手揍他之前,說出來找傾狂的目的,道:「啊!莫姑娘,柳大哥跟南盟的衛敬南那幾個人約好出去轉轉,你要一起去嗎?」 這一招果然有用,蕭若夕立即被轉移注意力,拉著傾狂便要讓她跟他們一起出去,她也好找機會問出心中的疑惑。 然而傾狂還未說話,凌傲塵便已經先開口了,笑容可掬道:「子風已經跟我約好了。」開什麼玩笑,他滿心歡喜而來,可不想空手失望而歸。 「哦,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兩位了。」莫羿軒趕緊搶在蕭若夕開口之前,便拉過她,急急說道,剛剛他還在擔心凌傲塵會跟著一起去,現在既然他自己這樣說了,那他自然是樂得分開行動,嘿嘿,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對『莫姑娘』有意思。 這下兩人倒站到同一陣地上去了,凌傲塵會意一笑,說了一兩句客套話,但拉著傾狂一起走,傾狂並沒有反對地跟著一起走。 「喂,怎麼就這麼走了?」凌傲塵和莫羿軒這一番心照不宣配合得很默契,等蕭若夕反應過來之際,凌傲塵和傾狂早已看不見人影了。 「別喊了,人都已經走了,我們也走吧!」莫羿軒樂滋滋拉著蕭若夕便向院外走去,隔了半響,蕭若夕才反應過來,又是對莫羿軒好一會教訓,兩人打打鬧鬧地引得城主府裡的一眾僕人引頸觀看。 身後的楊文鴻和柳劍穹無奈地在後邊跟著,有這兩個活寶在,他們就是想低調也不成了,幸好他們現在走的是高調路線。 南渭城雖然地處偏僻,然而自給自足,處處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街道兩邊店舖林立,熱鬧非凡,雖然說是全民學武,但平時還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模樣,倒是如今卻是滿街都是背刀拿劍的武林中人,但也絲毫不影響南渭城民的生活,除了看個新鮮,該幹嘛的還是幹嘛去。 街頭邊上,青衣淡雅的瀟灑男子牽著白衣如仙的女子親親密密地一路笑談而來,同樣出塵的身影交織成美麗的畫卷,經過的行人紛紛投去驚歎讚美的目光,回頭率絕對高達百分之百,即使那如仙的女子臉上帶著面紗,所有人也在心裡肯定拿絕對是一個大美女。 「凌哥哥,你瞧,那有位美麗的小姐在盯著你看呢!還有那個小女孩,哈,那還有個阿婆。」傾狂瞇著眼睛掃過四周,一手拍著凌傲塵肩膀,調皮地壞笑道。 凌傲塵高雅灑脫的五官確實迷倒了成千上萬的少女,尤其是他唇角邊始終掛著的如慵懶的笑意,如陽如風,令人一見便覺得心曠神怡,迷醉了多少人心。 「所以囉,你可要好好抓緊我,凌哥哥可是很搶手的。」凌傲塵伸手摸了摸傾狂的頭頂,得意地說道,心下卻不禁苦笑,其他什麼人都不關他的事,他只想要眼前這個活潑搗蛋的小壞蛋,只有她,才能讓他的世界鮮活起來。 「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賣身給我了,不用我抓,你也跑不了。」傾狂驚訝一呼,一個『不注意』,聲音有點大,那句『你已經賣身給我』的話正好讓街上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直叫那些看呆的女子好一陣捶胸頓足,這麼英俊瀟灑的男子竟然是個『小倌』,而且還是個有主的『小倌』,真可惜啊可惜! 接到無數道各異的目光,凌傲塵好一陣哭笑不得,果真是個小壞蛋,忍不住伸手攬過她,寵溺地瞪了她一眼:「小壞蛋,凌哥哥的一世英名可在你這一句話中全毀了。」確實,不用她去抓緊,他也跑不了,更不會跑。 子風,在北境重逢的那一刻,我說過,除非你不要我,否則我凌傲塵此生絕不會再拋下你,然而再一次的重逢,我卻想說,即使你不要我,我凌傲塵也必會緊緊地抓住你,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凌傲塵凝視著她那一雙黑亮的瞳眸暗自許下誓言。 「凌哥哥的意思就是我說的不是事實囉?」傾狂瞇著眼,靠近凌傲塵,大一副『你敢說不是,就別怪老娘發狠』的架勢。 好有壓迫力啊!凌傲塵又是被一嚇,訕笑地搖了搖頭:「不,不『主人』說的都是事實。」 「嗯,這還差不多。」滿意地站直身子,傾狂孩子氣地拍拍凌傲塵的臉,嘻然一笑,眼波流轉間,華光溢彩,迷醉了周圍多少顆少男心。 她這算不算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凌傲塵轉眸掃過在場那些色迷著眼睛的男子,不凌厲卻讓人毛骨悚然,眾人紛紛移開視線,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但還是偷偷地注意著他們。 轉回視線,凌傲塵的目光立即轉柔,趕緊攬著她向前走去,討好地轉移話題笑問道:「子風今日想去哪玩?」 果然是『小倌』啊!看著凌傲塵明顯一副『諂媚』的樣子,四周的歎息聲更重了,尤其是那些女子,差點都要惋惜到飆淚了。 「凌哥哥想帶我去哪玩?」沉浸在他這一份霸道而又溫柔之中,傾狂低頭想了一下,眼珠子一轉,將問題拋回給凌傲塵,第一次是帶她去撲蝶,第二次是帶她去行獵,這第三次嘛,她倒想看看他會帶她去哪? 「聽少城主說,意悅酒樓的千里香在南渭城最為出名,凡來者,無不品嚐一二,我們這就去意悅酒樓如何?」凌傲塵一手牽著傾狂往意悅酒樓走去,一邊獻寶似地低頭柔聲道。 「千里香?哦,凌哥哥這一次是要帶我去喝酒麼?」傾狂似笑非笑轉眸一笑道,心下卻是一 突,意悅酒樓正是她今日出來的目的地,卻也不是去喝酒,歷來酒樓便是最好探聽消息之所,南渭城她無法安插人進來,唯有她自己去探查,而且意悅酒樓的對面正是南悅客棧。 凌哥哥正好要帶她去意悅酒樓,這算是心靈相通麼?還是歪打正著。 「難道子風不會喝酒?」凌傲塵佯裝驚訝,想了一下,又恍然道:「還是子風更喜歡去撲蝶,沒關係,凌哥哥這就帶你去如何?」說著,偷偷瞥向傾狂,呀,都僵住了。 一聽到撲蝶兩個字,傾狂確實渾身一僵,待發現凌傲塵偷偷瞄過來的視線,嘴角一撇,跨前一步便自顧向前走去,不再理會她,嘴角邊的笑容卻是越擴越大。 凌傲塵正好笑中,等著她再說出什麼驚人之語,駁得他無話可說,卻不想傾狂給他來最狠的一招,他最怕的就是她不理他了,趕緊追上去,左哄右哄,傾狂卻始終愛理不理,這邊看看,那邊走走,看什麼買什麼,買了之後,全讓他拿著。 可憐瀟灑如仙的凌傲塵嘴巴動個不停,掏錢掏個不停,手上的東西越堆越高,都快把他整個人給擋住了,明知她是在耍他,卻也被耍得樂呵樂呵的,抱著如小山般的東西。亦步亦趨地跟著。 一路玩玩鬧鬧,等到了意悅酒樓門口的時候,凌傲塵早已經是憑著感覺來走路了,因為他手裡的那座『小山』已經完完全全地擋住他的視線了。 酒樓裡的人全都停下手中的動作,頗感好奇地看著一前一後進來的兩個絕世身影,走在前面的是一個身姿挺拔的青衣男子,手裡抱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堆得比頭還高,完全擋住了他的樣子,也虧得他竟還能一路走過來,後面進來的女子,身姿卓然,臉帶面紗,亦是看不到樣子,卻能清晰地看清她宛如秋波的星波裡帶著狡黠地看著前面的男子。 「呃!凌公子?這邊請。」酒樓小二隻是稍稍一愣後,便立即迎了上來,猶豫了一會才出聲道,熱情地把兩人引上二樓靠窗邊,那是一個絕佳的位置,竟可看到對面南悅客棧,也可盡觀整個酒樓內的情景,又因有一處屏風擋住,其他人很難看到他們。 「呼......」將手中的一大堆東西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凌傲塵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吩咐了小二上好酒好菜後,便一臉可憐兮兮地拉著坐在對面的傾狂的衣袖:「好妹子,還在生氣呢?」 本來在思考中的情況感到有人拉著她的衣袖才反應過來,沒有回答,看了對面南悅客棧一眼,才轉過頭來,望進凌傲塵清澈卻又如深潭般不見底的眼眸,笑著道:「我有說過我在生氣嗎?」 目光輕瞥過放置在一旁的『小山』,一想起那些小販看著凌傲塵詫異的目光,她就想笑,好幾次都差點破功了,本來就沒生氣,就算是生氣,也早就氣消了,現在,她更多的是疑惑。 「呵呵......我就知道子風最大度了。」凌傲塵展顏一笑,這時正好小二送酒菜上來,自然還有那瓶千里香了。 「來,子風,試試南渭城裡最著名的『千里香』。」凌傲塵阻止了小二為他們倒酒的動作,親自為傾狂斟了一杯,香氣四溢的酒香立即飄散開來,未飲先醉。 好酒!傾狂心下大讚,迫不及待地想品嚐一番,眼珠一轉,伸手將面紗摘下,端起酒杯,輕抿一口,果真口齒留香,紅唇輕勾,展開一個絕美的笑容,大呼:「好酒。」 話音一樓,但聽得『匡』地一聲,原來是還未離開的小二在傾狂的笑容下失了神,手中的盤子掉了下來,碰到了桌角,卻在即將掉到地上的時候,伸腳輕輕一勾,便又穩穩當當地托在手中,然後朝二人赫然一笑地離開了。 好身手!傾狂心下詫異,就算南渭城全民習武,一個小小的小二有這樣的身手還是不對勁,這一路過來,她看似是在胡亂買東西,卻也不著痕跡地試了那些城民一下,他們頂多就是學些拳腳功夫,比普通人靈敏了點而已,根本談不上會武功,但是這個小二,雖然內力不高,但是身手敏捷,虎口長繭,明顯是握慣刀劍的人,更重要的是,她發現,他行走間雖卑躬屈膝,但是在上菜的時候,卻挺直著身子,完全不是一個小二該有的姿態。 「好酒就多喝幾口,『千里香』雖說是意悅酒樓的招牌,打也不是有錢就能喝到的。」凌傲塵並沒有去注意那個小二,聽得傾狂說是『好酒』,便興高采烈地為她再斟上一杯,似是玩笑般說道:「你還不知道吧!這家意悅酒樓是城主的產業,凌哥哥怎麼說也算是城主府的座上賓,才能事先預定好最好的位置,還有這瓶千金難求的『千里香』。」 「凌哥哥心思還真細,早就準備好了。」舉起酒杯正要再飲一口的傾狂聞言,頓了一下,目光一閃,又若無其事的一口飲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說道,心下暗思:原來如此,意悅 酒樓竟是段家的產業! 「呵呵......過獎了,子風能陪凌哥哥一起出來玩,凌哥哥自得事先想好一切,絕不允許子風受到丁點委屈。」凌傲塵臉上陽光的笑容一斂,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趕緊說道,她這話明裡是在稱讚他,實則是在說他早有預謀,這可是一頂大帽子啊!一扣下去,他就別想翻身了。 「凌哥哥對子風的好,子風當然知道,來,這是犒賞你的。」傾狂促狹一笑,伸手為凌傲塵斟上一杯,她有這麼可怕嗎?直把瀟灑如仙的他給嚇得動不動就冒冷汗,真是罪過罪過。 端起傾狂親手斟的酒,凌傲塵目光一動,俊臉微紅,嘴角咧開一個激動無比的笑容,慢慢地品嚐,細細地輕抿,就如那是世上最好最稀貴的美酒,帶著清香的酒水劃過他的心田,第一次喝酒喝出甜味來,歎喟一呼:「好酒,好甜的酒。」 好就是沒錯,但這甜字從何說起?傾狂一時疑惑,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清香甘冽,哪來的甜味啊!莫不是凌哥哥味覺有問題不成?正待詢問,卻在抬頭間撞入他深情如海的目光中,心中瞭然,卻道原來是如此啊! 一時兩人目光相對,會心一笑,舉杯對飲,把酒言歡之際,傾狂也豎耳傾聽樓內的一些談話議論。 這時,離他們不遠處的談話聲吸引了傾狂的注意,轉眸輕輕地瞥過去,左邊稍靠角落的地方有兩個打扮尚算斯文,然而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的男子正在低聲的談論著。 第一百三十章 江湖大勢 這時,離他們不遠處的談話聲吸引了傾狂的注意,轉眸輕輕地瞥過去,左邊稍靠角落的地方有兩個打扮尚算斯文,然而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的男子正在低聲的談論著。 「文山兄,聽聞昨晚三大世家家主當著眾多武林同道的面,大打出手,可有其事?」坐於左手邊的那名男子感興趣地問道,可惜自己今日才到達,以至於錯過那麼多好戲。 「確有其事,經此一鬧,以後這三大世家的江湖地位可要大大地受到影響了。」右手邊的男子聽著他感興趣,也有心賣弄賣弄,當下便把昨晚的那場『鬧劇』繪聲繪色地,末了還加上一句:「三大世家本為武林正宗,在江湖上地位高,深得好評,短短二十年間便位居六岳之前,如今才知到,這三家根本就是表裡不一,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少本來附屬其門下的門派紛紛有脫離的意思,畢竟這三家的所作所為讓他們心寒了。」 「文山兄說得有理,之前聽聞三大世家不合,我本來還不信呢!誰不知道三大世家家主乃異性兄弟,感情好得就如一家,想不到,一個賀發春的死,倒是將三大世家的不合給擺上檯面來了,賀發春仗勢欺人,陳佐以武殺人,蘇家以藥害人,嘖嘖,現在還有誰敢再去接近這三家。」左手邊的男子搖了搖頭道。 「現如今大家都保持以不變應萬變,對三大世家表面依舊敬重卻不再信任,對新興起的『南盟』持觀望之態,只待天炎谷的事一了,這江湖上的勢力必定會有極大的變動,尤其再加上幾個月前關於擎雲堡武雲山上有秘笈的事,雖然後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擎雲堡弟子閉門不出,天月神教神秘失去蹤跡,而前去靖州的各派也在事後變得神秘詭異,不停地壯大,有傳言說,這些門派投靠了朝廷,背後有朝廷的撐腰,至於是哪一國,便不得而知了。」被稱為文山兄的男子說著便從三大世家的事談到江湖大勢上來。 左手邊的男子聞言,看了看四周,更加壓低聲音道:「此事,小弟也曾聽百曉生說過,依小弟看,不是江湖大勢有變,而是天下大勢經歷百年之亂,已經到了分久必合的大勢了,只是不知將由哪一國來結束這紛亂的年代。」 「楊平賢弟此話怎說?」這回輪到文山很感興趣地問道。 楊平抿了一口酒,微歎了口氣道:「江湖向來不理朝廷事,為弟因表叔乃龍麟將軍,各國間的事便也知道了一些,如今各國的爭霸因天喜訊啊第一神人龍麟太子的出手,已經到了白熱化,天元、燕雨、韓霜三國版圖盡歸龍麟國,楚雲、齊月,風堯三國忌憚於龍麟太子,更因龍麟國擁有天命玉璽而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又豈肯因此而將天下拱手讓給龍麟,暗中還不是積極招兵買馬,擴充軍備,然而龍麟太子計謀無雙,無以又高強,普通的軍隊再多也沒用,所以這三國便開始動我們武林人士的主意。」 頓了一下,見聽者如此有驚歎有興趣,便又飲了一口酒繼續道:「你想啊!武林中個個身懷武藝,功夫高強者於千軍萬馬之中來去自如,若能得到整個武林的相助,那可是相當於一國的兵力,而且還是強大的精兵,百年前,天元皇朝能輕易打敗其他對手奪取天下,取明炎皇朝而代之,其中便是因有江湖人士相助,可惜天元開國皇帝疑心太重,處處壓制武林人士,甚至找借口屠殺功臣,涼了天下武林同道的心,朝廷與江湖也因此漸漸分離開來,沒幾年諸侯叛亂,可結果怎樣,還不是在平叛之後i,被尋了個罪名死無全屍,自此,朝廷與江湖便真正地楚漢分界,互不干涉,這幾十年來,六個國諸侯國吞併其他小國而自立為帝,武林人士也自有自己的江湖世界,自成一國,各派誰也沒有出手相助天元皇朝,亦或是輔助哪一國。」 「帝王無情,江湖有義,天下紛亂已久,生靈塗炭,我等七尺男兒有心為民,卻也怕了帝王家的兔死狗烹,明君可與而不可求,退而仗劍行俠天下,鋤強扶弱,倒也逍遙自在。」文山心生感慨道,豪飲了一口,倒是有點懷才不遇。 楊平也跟著又飲了一口酒,聲音微微有點提高:「天下大勢發展至今,武林人士已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咱們逍遙的日子也沒多久了,正如我剛剛所言,楚雲三國開始插手江湖中事,雖然做得不明顯,但是也有痕跡可尋,而明宗在這個時候突然發出請帖,引各派高手前往天炎谷,明顯也是有所目的,『冰元火蓮』的吸引力可比當日謠傳的武雲山還要大,幾乎是全武林都出動了,我總覺得,我們素有人都進入一張網中,一張以『冰元火蓮』為誘餌的網,然而是不是明宗設下的就不得而知了。」 聽到這裡,傾狂不得不對他們側目而視,這兩人倒是與江湖草莽有所不同,分析得挺透徹的,說話亦是有條有理,尤其是那個叫楊平的,不錯,心思靈敏。 這時又聽得文山開口道:「楊賢弟看事情果然比為兄的透徹,聽你這麼說,為兄也覺得這一次明宗的相邀甚是奇怪,竟然相邀卻又不直接將天炎谷的方位告知,甚至在同一時間,明宗所有的嫡傳弟子都隱匿了蹤跡,為兄之前曾懷疑這並非明宗發出的邀請,但若不是明宗發出邀請,為何他們不出來說明情況?」 「小弟以為,明宗不出來說明情況,有兩種可能,其一,確實是明宗所發出的邀請,然而目的卻不是如他們帖中所言,而是另有所謀,那麼這一路設下種種障礙,也就說得通,其二,則是邀請帖並非明宗所發出,而發邀請帖的人並不是很清楚天炎谷的位置,至於明宗為何沒有出來說明,那很簡單,就算他們出來說清楚,文兄以為有多少人會相信,有多少人能抗拒得了『冰元火蓮』的吸引力。」楊平搖了搖頭,伸出兩根手指頭道,飲了一口酒又失笑道:「不管第一種可能還是第二種可能,我們這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其實想想,這『冰元火蓮』一定沒有我們的份,但還就是忍不住要去湊這個熱鬧,說不定,到最後連天炎谷的影還沒見到,就得去跟閻王報到了。」 「可不是嗎?現在所有人到了南渭城就不知前路,不管各派如何打探,段城主都推托不知,但誰又相信他會不知情,而才不過幾日,三大世家,新興起的『南盟』,還有昨日南悅客棧裡六岳弟子被殺,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地發生,誰知道接下來又有什麼事呢?」文山跟著飲了一口酒道。 楊平歎息了一聲,又飲了一口,感到四周越來越多的視線往他們這邊瞥過來,這才反應過來兩人說話的聲音有點大了,當下又將聲音壓低道:「說起六岳弟子被殺一事,小弟也才剛剛聽聞,聽說是兩個淫賊還帶著兩個美麗的姑娘所為,具體如何,文山可要好好跟小弟說說,聽說還跟蘇家少主有關。」 文山這時也發現很多人都在偷偷地瞄過來,也跟著壓低聲道:「據說蘇家少主是親眼目睹兇案的證人,但聽景山趙少俠說,雖然證據確鑿,那被指證為兇手的四人卻是拒不承認,說話行事一身凜然正氣,六岳掌門也是見多識廣,似乎對那四人是兇手一事有所保留,有意將此事交給段城主主持公道,畢竟這件事是發生在南渭城內,但是......」說到這裡,猶豫了 一下,便左右瞄了瞄,最後幾乎伏在楊平的耳朵邊道:「為兄意外中發現,南悅客棧的幕後老闆是段城主,六岳弟子被殺指證人還有客棧掌櫃,為兄懷疑,此事跟段城主有關。」 「啊......」楊平低呼了一聲,皺了皺眉道:「文山兄懷疑是段城主在背後搗鬼?單憑南悅客棧是段家的產業?」 即使他們說得再小聲,傾狂也聽得一清二楚,聽到此處,端酒杯的手不禁一頓,乖乖的,她運氣有沒有這麼好啊?只不過是出來探探南渭城的事而已,竟然有這麼多意想不到的收穫,這個叫文山的竟然知道『內幕』,若他所言是真的話,那麼她的心中的疑惑至少也可解了一大半。 「當然並非只是如此,南悅客棧是段家產業,這本來是沒什麼奇怪的,但是怪就怪在,兇案是前晚發生的,然而段城主卻是等到昨天早上六岳其他弟子發現時才收到消息,這不是很奇怪嗎?既然南悅客棧是他的產業,在兇案發生後,客棧掌櫃怎麼可能不立即將事情向他稟報。」文山搖了搖頭道。 「南渭城向來神秘,不對外開放,段城主是個什麼樣的人,誰也不知道。」楊平輕轉著手中的酒杯,似是玩笑般道:「若是這個段城主真的存了什麼壞心的話,你說我們這麼多人能不能鬥得過這個據說連三國軍隊都無法攻得下的南渭城的城主,然後再逼他說出天炎谷的位置啊!要是鬥不過,我看我們還是及早放棄,回家算了,免得死得莫名其妙的。」 「呵呵,賢弟此言說得甚好,要不咱們立即收拾包袱走人。」文山也跟著開玩笑說道,兩人便你一言我一語地開起玩笑來了。 黝黑的瞳眸一轉,傾狂勾唇一笑,心中已有所打算,入口的『千里香』只覺得更香了,楊平,文山是吧!就不知你們兩人是寶亦或是草了。 「子風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發現傾狂嘴角邊笑意那麼深,凌傲塵也好興致地問道,楊平和文山的話他自是也聽到,卻沒有過多的在意。 「美酒,美人,子風自然開心了。」一手玩弄著桌上的酒杯,傾狂輕佻一笑道,明顯的調戲之意。 「哈哈,確實,美酒,美人,自然得開心。」凌傲塵洒然一笑,端起酒杯朝傾狂敬了一杯,開懷道,可以看得出,他確實是好心情。 傾狂一笑端起酒杯與凌傲塵的酒杯相碰,仰頭豪飲,眼角的目光瞥到有個人影走進了南悅客棧裡,冷然一笑,星眸精光四射,今日果然是出門的好日子! 日落西斜,凌傲塵與傾狂開開心心地相攜進城主府,剛好就在府門口遇到了正要出門的段子明。 段子明看到兩人親親密密地站在一起,目光一動,神色不太自然,只是一瞬間,便恢復有禮的模樣,朝兩人抱了抱拳,對凌傲塵笑道:「凌公子特意事先訂下『千里香』,原來是佳人有約,好福氣啊!」 「少城主說笑了。」凌傲塵洒然一笑,拱手還禮道,有禮而疏離。 傾狂斜靠在凌傲塵身邊,並沒說話,自有一份恬靜,但誰又知道她面紗下的狡黠笑意呢! 「咦,莫姑娘,這麼巧,你們也回來了?」正當三人相對而站的時候,一個驚喜的聲音響起,接著便看到一個身影快速地飛奔過來,挽著傾狂的手臂。 衝力還真大,幸好她下盤夠穩,傾狂無奈地看著歡喜抱著她的蕭若夕,不知道的人 還以為她見到情郎呢! 「蕭姑娘今日玩得可開心?」將蕭若夕扶正,傾狂笑著道,轉眸看向後面拉聳著臉的莫羿軒,還有楊文鴻、柳劍穹和衛敬南等一眾南盟的人,眾人都一臉怪異地在凌傲塵、段子明和傾狂之間來回移動。 「跟他們一幫臭男人在一起有什麼好玩的。」蕭若夕嘟了嘟嘴,丟下所有的人便拉著傾狂向府裡走去道:「走走,還是跟你在一起比較好玩。」 「凌哥哥,我先進去了。」被拉著走的傾狂扭過頭來對凌傲塵笑了笑道,聲音帶著點顫抖,面紗下的表情變得很是奇怪。 別人聽不出她聲音的變化,凌傲塵可聽得出來,掃了站在她身邊的蕭若夕一眼,才揚起笑臉點了點頭,心裡著實心疼著,那個蕭姑娘下手未免太重了吧! 「喂,等等我啊!」莫羿軒見蕭若夕丟下他走了,立即追了上去,柳劍穹和楊文鴻依舊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深深地看了凌傲塵一眼,便朝段子明和眾人說了幾句也跟著走進去。 東廂院院落裡,蕭若夕挽趴嘧乓徽帕車那憧窠瘙捰珙{tn亂瘓洌骸芭Ф禱埃元{四謀□箍炷謀呷ャ!比緩蟆蠣禔S匾簧z裾給坢撏筐攡M客狻? 「莫姑娘,咱們也相識這麼久了,也該讓我見見你的真面目吧!」關上房門後,蕭若夕笑得艷若桃花,將傾狂挽得更緊。 「那也得你先放手才行啊?」傾狂哭喪著臉道,好痛啊!她的手快要報廢了,如果不是怕甩開她會引來更大的『毒手』,她早就將她的手給震開了,丫丫的,還沒確定就下這麼狠的手,要是確定,她很懷疑她這雙手還能否完好。 可惜帶著面紗,蕭若夕看不到她痛苦的表情,放在她手臂上的手再用力扭了一下,才放手,又期待又激動地等著看某人的廬山真面目。 手臂等到解放,傾狂立即將衣袖掀起來,媽呀,都烏青了,太狠了,抬起頭,卻在她『威脅』的目光下歎了一口氣,伸手將臉上的面紗摘下。 隨著面紗滑落,映入蕭若夕眼簾的一張絕美的臉龐,鬢若刀裁,面如桃瓣,眉如墨畫,目若秋波,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當真是俊美容顏絕世傾城,看得蕭若夕一陣癡呆。 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圍著傾狂繞了幾圈,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會,還是很不確定地指著她道:「你......你是狂狂?」 「蕭姐姐以為呢?」歪著頭,傾狂甚是調皮地眨巴著眼道,聲音略帶著低沉。 「哇,沒錯沒錯,是這個聲音,你真的是狂狂,我的狂狂。」大叫了一聲,蕭若夕猛地撲進傾狂的懷裡,抱著她又蹦又跳,活像兩人幾百年沒見面一樣。 被緊緊抱著的傾狂一陣惡寒,還不待說什麼,蕭若夕的色手邊襲上了她的臉,退出她的懷抱,拉著她轉了一圈,好一聲讚歎:「嘖嘖,好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狂狂,想不到你穿回女裝竟然這麼美,完全不同於男裝時的英氣瀟灑,連我這個明知你是女兒身的都認不出了,我敢保證,你這樣出現在書獃子他們面前,他們一定認不出你來。」 太可惜,太可惜了,這麼美的絕世佳人平時卻要以男裝示人,掩蓋住她的天生麗質,雖然她男裝時也是帥得絕無僅有,但身著女裝的她卻有男裝時所沒有的婉約清麗,真的是太美了,男子的爽朗,女子的婉約竟同時在她身上體現出來,融合成一股特殊魅力,連她這個女人都要心動了。 「你還不是能認出來?」一手勾過蕭若夕的肩膀,傾狂嘻然一笑,一副姐妹好的模樣。 「若不是你早上的行為,就算你摘下面紗,我即使知道你本為女兒身也不一定能認得出來,何況,嘿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讓我知道的吧!否則以你聰明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露出馬腳。」蕭若夕斜了斜眼,一副『小樣的我還不瞭解你』的模樣拽拽的樣子道。 「嘿嘿,知我者蕭姐姐也。」確實,她早上確實在故意露出馬腳讓她察覺,蕭若夕雖然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有時也很細膩。 「少套近乎,我要是知你,就不會讓你騙這麼久了,莫傾狂,你說,我該怎麼跟你算這一路上的賬呢?」一會風一會雨的蕭若夕前一刻還興高采烈,這一刻卻突然抬起頭來,瞇著眼,一臉的惡狠狠,好似要把傾狂給吞了。 「你剛剛不是已經算過了嗎?你看,都快掐出血來了!」好可怕,蕭大姐發怒,非同小可,最好用的一招,先下手為強,博取同情,百試不爽。 看著傾狂潔白的手臂一大塊又青又紅的烏青,蕭若夕要算賬的心立即變成疼惜起來了,覺得自己真是罪大惡極,怎麼就對這麼細皮嫩肉的手臂下得了手呢! 當即伸出手小心一碰,心疼道:「是不是很疼啊?你不是武功高強嗎?怎麼也不甩開我,就這樣讓我掐著,真是的。」 「很疼,蕭姐姐原諒我就不疼了。」傾狂得寸進尺地撒嬌道,心下卻是一暖,世人總說,傷在兒身,疼在娘心,她摸情況何其有幸,這一世能擁有這麼多為她的『傷』,而心疼的親人。 狂狂在向她撒嬌耶!蕭若夕身子一抖,雖然很享受,但是好不習慣啊!狂妄不可一世的傾狂太子一副女兒態的模樣向她撒嬌了,天啊!她一定是做夢 ,一定是做夢。 「我,我原諒,原諒......」忙不可迭地狂點頭,蕭若夕抹了抹額上的冷汗,暗暗在心裡道,多習慣幾次就好,多習慣幾次就好。 「我就知道蕭姐姐最好了。」晃著蕭若夕的手臂,傾狂眨著眼睛,笑靨如花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十足十的女兒家撒嬌的標準模樣。 明知道她一時很不習慣她女兒態的樣子,她竟然還『變本加厲』了,蕭若夕身子抖得更厲害,趕緊開口道:「狂狂,你以前不是死活不肯穿女裝嗎?現在怎麼自己穿上了,如此傾國傾城的美人,藏著真是可惜了。」 「就是因為本太子穿女裝太過傾國傾城了,善良如本太子為了不造成大災難,自然還是穿男裝的好,現在嘛,還是因為本太子太善良了,有人想取本太子的命,本太子這麼裝扮自是為了避免一個『不小心』血染一路。」傾狂無奈地攤了攤手道,一副『我很善良,我很無辜』的模樣,這句話要是那些在傾狂手上吃過虧的人聽見,一定會吐血而亡,但是在從小就跟她玩在一起的蕭若夕聽起來就是心疼了。 「可憐的狂狂,你總是太善良了,讓自己受委屈了。」蕭若夕一臉的心疼道,然後又一臉惡狠狠道:「狂狂,那些惡人竟然膽敢要殺你,咱們就不能放過他們,你告訴我,是什麼人,老娘非帶人把他們砍了不可。」說著還真的挽起袖子,一副要去拚命的樣子。 「冷靜冷靜,衝動是魔鬼。」傾狂好笑地拉著就要衝出去帶人火拚的蕭若夕,邪肆一笑道:「蕭姐姐莫要衝動,這件事,我自有主張,當然,還要蕭姐姐的幫忙。」 「什麼忙,直說無妨。」蕭若夕一拍胸脯,豪情萬丈道。 星眸一轉,傾狂伏在蕭若夕的耳邊道:「南渭城中有太多的未知高手,我不能經常現『聲』,你傳我的話給柳劍穹,讓他想辦法不著痕跡地將脫離三大世家的那些門派收歸『南盟』之下,重整南盟,還有,讓他以南盟主的身份接近兩個人,義勝幫的少幫主文山,廣長門的大弟子楊平,若無疑處,則可用,若有相疑,速報與我,他會知道怎麼做。」 「傳話這種事,以後就包在我的身上,你放心,雖然我聽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但一定會一字不漏地說給柳劍穹聽。」蕭若夕保證道。 「哈哈,有蕭姐姐這個萬能複述機,我自然放心。」傾狂仰頭逗弄一笑,見她一臉茫然不知的樣子,笑得更歡。 「好啊!你又用我聽不懂的話取笑我,看招。」雖然聽不懂『萬能複述雞』是什麼,不過看她笑得這麼歡,一定不是好話,蕭若夕大呼了一聲,來個餓狼撲虎,直直地襲向傾狂的『弱點』。 「哈哈......冤枉啊!我哪有取笑你。」傾狂大笑一聲,一個漂亮轉身躲開去了,十分之無辜。 「切,還裝無辜,你騙不過老娘的,拿命來。」蕭若夕切了一聲,再次撲了過去,傾狂再次躲開。 兩人就這樣玩鬧成一團,歡聲笑語盈滿了整個房間,夕陽的餘暉斜斜地射進來,柔和的陽光將其純真無邪的兩個少女包裹在其中。 夜幕降臨,玩鬧了好一會的傾狂在送走蕭若夕後平躺在床上,張開的眼珠不停地轉動著,思考著今日發生的一切,想著楊平和文山的談話,想著今天看到查到的一切,她的運氣真的有這麼好嗎?還是有人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如果真的是有人在背後操縱,那個人又有何目的,做得也太滴水不漏了吧!至少她看不出一點破綻,只有一種不相信如此好運的直覺。 在此同時,在城街邊,兩個頎長的身影仔細看了看四周,微一停頓便以極快速度消失在夜色之中,很快又出現在一處僻靜的小巷裡,見到巷子盡頭那抹高大的黑影時,眼眸閃著赤誠精光,單膝跪地,崇敬拜道:「見過公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遠來客人 與此同時,在城街邊,兩個碩長的身影仔細看了看四周,微一停頓便以極快速度消失在夜色之中,很快又出現在一處僻靜的小巷裡,見到巷子盡頭那抹高大的黑影時,眼眸閃著赤誠精光,單膝跪地,崇敬拜倒:「見過公子。」 輕盈的衣袍微蕩,冷巷中籠罩地黑暗中的人影看不清樣子,唇邊蕩起絲絲笑意,清幽的聲音淡淡道:「今日的事你們做得很好,接下來,該怎麼做,你們應該清楚?」 「是,屬下已經安排好,只待南盟主找來,便可依計行事。」跪在左手邊的男子抬起頭來,竟是今日意悅酒樓裡的楊平,雙眼直直地看著暗處的黑影,眼眸裡閃動著像神一般的崇拜。 「屬下也已經暗中將蘇曄群殺害六岳十個弟子的部分證據透給景山掌門,同時設計讓祈山掌門知道意悅客棧乃段家產業,依六岳掌門的聰明,很快便會明白是怎麼回事。」跪在右手邊的男子接下去開口道,抬起的眼眸中閃動著如楊平一般的崇拜,正是意悅樓裡的跟楊平在一起的文山。 「很好,記住,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你二人都要幫助那個南盟主收籠所有的武林勢力,建立威望,擎雲堡那幾個弟子事就無須再理了,他自有那個能力處理好。」黑暗中,可見那飄渺如仙的身影微微一點頭,輕聲道,右手輕擺。 「屬下明白,屬下告退。」兩人低頭垂首,齊聲道,便站起來,恭敬地直退巷子口,才身子一閃,再消失在夜色之中。 幽幽夜色,暗處中的身影仰望天際,露出一個虛無卻又複雜的笑意,瞭望了夜色許久許久,才一個閃身,瞬間消失無蹤,黑暗的小巷瞬間恢復毫無人氣的清冷。 接下的兩日,南渭城可真的是鬧翻了天了,每一日都有一群接著一群的武林人士進城來,也虧得南渭城佔地寬廣,倒還能容得下數下千計的江湖人,直比開武林大會還要熱鬧,江湖本來就恩怨多。這麼多的武林人士聚在一起,新仇舊怨,時不時地發生小打鬥,卻也因顧忌武功皆不弱的南渭衛兵而不敢尋釁鬧事,而且大家都明白,若是惹怒了段世傑,誰也別想再留在城裡,自然也失了前往天炎谷的機會,再說,城裡還有武林泰山震著呢! 一盟三家六岳八派除了總盟主萬坤,,其它十七派已經相繼到達了,就算是武林大會,這十七個門派還沒這麼齊同時出現過呢!有他們在,就算有再大的仇怨也不敢鬧事。 不能鬧事,那大家就聊八卦,而最熱門的八卦便有四件,其一,三大世家之間的醜事,幾乎已經鬧得全武林都知道了,而且越聊,三家的名聲越臭,從前一些被掩蓋住的醜行也越傳越凶,似乎很多都在趁機落井下石,專挖三大世家的惡劣行徑,在這麼多不利八卦之下,三大世家的眾弟子也越來越磁場不對,走到哪,都能碰到其它兩家的弟子,每次都以兩敗俱傷收場,三大家主不再現身,但也不斷有流言傳出說三人在私底下鬥得有多凶,更加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柄。 其二,便是新掀起的『南盟』組織,勢頭正好,明明只是一些小門小派組成的小組織,卻在南盟盟主的帶領下,吸引了無數的大小門派的興趣,隨著義勝幫少幫主文山,廣長門大弟子楊平為柳盟主所折服而加入南盟後,相繼便有其他派別也跟著加入,其中不乏本來附屬三大世家的大小門派,短短兩日內,南盟盟主以雷厲的手段就在這南渭城中將之前還鬆散如散沙般的南盟進行重組,儼然成了一個略有規模的大組織,南盟盟主柳穹一時名滿武林,人人皆欲結交。 其三,便是六岳弟子被殺一事,正當六岳將殺人案交給段城主主持時,景山掌門突然『心血來潮』,親自查看死者的屍體,結果發現了疑點,而這個疑點正是指證殺人兇手乃蘇家少主蘇曄群,這下可樂大發了,證人變兇手,一時倒還成了一段懸案了。 其四,這第四件,倒是無關江湖,只關風月,就連南渭城民也積極地加入探討這件八卦,八卦的緋聞女主自然是那位莫仙女,緋聞男主則是一名被城主府奉為上賓的凌公子和少城主,自少城主與『莫仙女』同乘一車進城,兩人的緋聞在一日之內就被傳得沸沸揚揚,結果還沒傳出個結果來,就冒出一個凌公子,兩人親親密密地被少城主『堵』個正著,這下倒鬧出個『三角戀』來,也算討論地熱乎熱乎的。 這不,緋聞女主與其中一名緋聞男主雙雙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只是,這緋聞男主並非這兩日一直陪伴緋聞女主身邊遊玩的凌公子,卻是眾人眼裡快要被踢出局的少城主,莫不是少城主又有希望了,豈知人家根本就只是『巧遇』而已。 剛去城門口接人正要回府的段子明在半道上看到獨自站在一處攤位前的傾狂,立即下令停下,跳下車來,微笑著朝傾狂打著招呼道:「莫姑娘,真是巧遇了。」又左右看了看,笑道:「凌公子呢?」 傾狂獨立地一處捏麵團前的小攤位,依舊面覆面紗,盈盈一笑道:「少城主這話問得倒是奇了,怎麼問我找凌公子呢?」 這還不是你們這兩天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突然沒見了另一位,當然會奇怪了,段子明暗自腹語,表面歉意地笑道:「子明並非這個意思,子明只是奇怪凌公子怎麼讓莫姑娘獨自一人在此,而沒有相陪左右呢?」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酸啊!只是他這酸氣從何而來?傾狂眨了眨笑道:「少城主此話莫不是在吃醋,怪本姑娘之前冷漠了你?」 此話說得直接,毫不給段子明面子,然而從傾狂以玩笑的口吻說出來,卻只讓人覺得清盈悅耳,反倒覺得她直爽,不像其他女子般做作。 段子明爽朗一笑,故作哀怨道:「被美女冷落的感覺確實不好受,今日有緣巧遇,不知莫姑娘能否給子明這個機會,相陪在左右呢?」 此話說得也極為大膽,大庭廣眾之下相邀,極為曖昧,直讓周圍一直關注著兩人的『八卦者』屏神等著傾狂的反應,那場面簡直就是現代版的『求婚』,然而大家等著的答案不是『願意』或『不願意』,而是她害羞應允的摸樣,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在人家的地盤上,又怎麼好意思拂了人家少城主的面子呢! 曖昧的氣氛在四周流動著,卻流不到身為當事人的傾狂身上,帶著笑意的眼眸直落在段子明的身上,面紗下的唇角若有深意地勾起,紅唇輕啟道:「小女子正愁賣的物品過多拿不動,少城主誠心相陪左右,小女子自是樂意的很。」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段子明彷彿被人凌空搧了巴掌,臉色有那麼一瞬間掛不住,她是沒有拒絕拂他的面子,卻是比直接拒絕來得更狠,那意思不就是說,堂堂一個少城主來給我當隨從,搬運工,本姑娘又豈會不樂意呢! 周圍看熱鬧的一愣過後,紛紛竊竊私語起來,這下倒成了看段子明的反應了。 段子明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倒是為難得很,這時,卻聽得一個帶著豪爽的女聲響起來:「美人多嬌,少城主可不能為了美人,丟下我們這些遠來的客人啊?」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從車轅後款款走出一位身著簡單利索衣裙的英氣女子,腰間佩著把寶劍,身後跟隨著十個身著綵衣的女子,十人均帶著佩劍,而她的身邊還著另外一隊明顯不是一起的人馬,領頭是是個溫潤爾雅的年紀公子,對於這一幕只是沉靜地站著。 她這話說出來,又是讓大家好一番竊瞧私語,這話聽著像是為他解圍,卻又似在暗自責他身為少城主,在接人的半道上竟然為了美人,慇勤地貼上去,把他們這些客人丟在腦後,然而她又是以玩笑的口吻說著,一時倒讓人想不明白,她是在解圍亦或是在嘲笑著段子明,還是只是生性爽朗,有話直語而已,並沒有存什麼心。 段子明的臉色變了幾變,卻也只是一瞬間的事而已,很快便恢復溫文的摸樣,朝著那英氣女子迎了上去,賠笑著道:「鳳姑娘說笑了。」 傾狂轉眸看過去,看到那英氣女子和那溫潤的男子絲毫不驚訝,今日她會出現在此,便是為等他們而來,真不愧是當太女的,這一句話可不比她差哦!真不知道段子明只是去接個人而已,怎麼把她給得罪了,不知道女子的心眼很小嗎?這下好了,同時得罪她跟鳳舞萱,他的日子可不會那麼好過了。 沒錯,那英氣女子正是鳳堯國太女鳳舞萱,落落大方地站在眾人的前面,豪爽的摸樣倒真像是仗劍江湖的俠女,而那個溫潤的男子正是與她同時到達的月鈞楓,兩人雖然有稍作改裝,卻還是能認得出彼此,但誰也沒有說破。 鳳舞萱的目光越過段子明,看向傾狂,正好撞進她帶著笑意的眸光裡,眉頭不可察覺一皺,那帶著笑意的目光,讓她有種被她看穿的感覺,這種感覺真讓她很不喜歡,卻對她的目光討厭不起來,真邪門了! 月鈞楓也將目光投向傾狂,對於陌生人,他向來都不會有過多的注意,就算是絕世大美女也一樣,可是這一刻,也不知道為何,竟就這樣移不開眼睛了,真是邪門了。 「少城主客氣了,這位姑娘想必就是傳說中的莫姑娘吧!」收起怪異的心緒,鳳舞萱大方地迎視著傾狂一笑道,尤其加重了『傳說』兩個字,還未進南渭城,『莫仙女』 之名已經在江湖中傳開了,她自己也有所聽聞,剛剛一見,才知道,名不虛傳,雖看不到相貌,單憑一身的出塵氣質,便已讓人深深地被吸引住。 「看我,都忘了介紹了。」段子明一拍額頭,溫文有禮地笑著說道,好似剛剛那難堪的一幕並沒有發生,笑呵呵地指著傾狂道:「這位便是南盟主一同前來的莫姑娘。」然後又對傾狂道:「莫姑娘,這位姑娘便是碧靈宮的少宮主鳳舞姑娘,那一位是無憂谷的月楓公子。」 「鳳姑娘,月公子。」傾狂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碧靈宮?其神秘度不亞於擎雲堡,難道也因『冰元火蓮』出世不成?還是只是鳳舞萱為隱藏身份而借假碧靈宮之名?至於無憂谷,已經有好幾十年沒在江湖中出現過了,至於還存不存在,沒有人知道,這兩人都找了個好身份啊!誰也查不出是真亦或是假。 「莫姑娘。」鳳舞萱和月鈞楓同時抱拳道,這三人站在一起,俊男美女加仙女,真是養眼的很,段子明著著實實地成了隱形人了。 段子明也不介意當隱形人,只是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正當想說什麼的時候,不遠處傳來兵器相撞的聲音,引得所有人都好奇地尋聲望過去。 「怎麼回事?」段子明眉頭一皺,朝向他跑過來的衛兵問道。 「稟少城主,是賀家和陳家的弟子在街上相遇,一語不合便打了起來了,後來蘇家的弟子也正巧過來,三家就打成一團了,已經死傷了不少人了,他們已經殺紅了眼,我們我衛兵也被打傷了不少,阻止不了。」衛兵粗喘著氣回道。 「什麼?」段子明的臉色有那麼一瞬間很難看,轉過身來,對身邊的隨從道:「你們先護送鳳姑娘和月公子回府,我去看看。」然後又轉向傾狂道:「莫姑娘,我讓隨從送你回府吧。」說著,不待他們三人開口,便領著幾個隨從快步朝前走去。 圍在周圍『八卦者』,一聽是三大世家的弟子在惡鬥,也趕著跑去看熱鬧,鳳舞萱本來也感興趣地去想去看看熱鬧,卻在看到傾狂笑意盈盈站著不動的瞬間,失了卻看熱鬧的興致,反而對她更有興致,當下隨著隨從一起回城主府,看也不看月鈞楓一眼。 傾狂耳聽著不遠處的打鬥,紅唇狂肆輕勾,心下冷笑: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就算三大世家家主忍得住,這些弟子也忍不住,當街鬥毆殘殺,這下,三大世家算是真正地從『一家』變『仇家』了,鐵三角關係決裂的同時,也就是這三家勢力瓦解的時刻,看那背後的人,還如何藏得住。 回府的路上,傾狂與鳳舞萱兩人相談甚歡,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倒把月鈞楓這個俊男給丟在一邊,但是暗地裡,鳳舞萱都在暗暗觀察月鈞楓和他們手下的那些人,月鈞楓依舊溫潤如常,卻也時不時地將目光投向風舞萱,而他身後的一個手下卻一時不著痕跡地在將目光投在鳳舞萱帶來的那十人綵衣女子身上。 兩方暗中地的目光轉動,全部落入傾狂的眼裡。 夜晚,冰冷幽黑的石室裡,幽光搖曳,映照東面那面牆上雕刻著的一副巨大的火炎的日月圖形,就如浮動的圖騰一般,前面一張楠木高大座椅,一個身著青衣,頭帶著黑色斗笠的高大身影端坐在座椅上,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極具壓迫力。 左下邊陰暗處站著一個男子,但因隱於暗處看不清相貌,下面中央跪著三個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的男子,但身軀卻微不可見地顫抖著,整個石室靜得十分詭異,帶著讓人窒息的陰森之氣, 「好,你們三人真好,二十多年的經營,竟能在一朝全給毀了,真有本事。」帶頭黑紗斗笠的青衣身影以指輕敲著椅把,聲音平淡,然而一個好字卻如來自地獄之音,令人不寒而慄,可聽得出男子是聲音,卻聽不出是老是少。 跪在下邊的三人頭垂得越低了,從額際流下的冷汗從臉頰滴到了石地板上,那有一下沒一下敲擊聲像一把鐵錘一樣重重地敲打著他們的太陽穴,一突一突的,他們很清楚,只要一個不慎,他們就會立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說話啊!怎麼都不說了?既然有膽將我的話當耳邊風,怎麼現在倒是沒膽說話了,嗯?」青衣男子陰霾的目光透過黑紗盯著跪在下面簌簌發抖的三人,冷笑著揚高聲,最後一個字拉長聲音猶如地魔之音,令人心驚膽寒。 「主人息怒,屬下不敢,屬下知罪了。」跪著的三人整個、身子抖得如秋風掃落葉一般,額頭重重地磕在石地板上,一下一下地直磕到鮮血染紅了石板,然而青衣男子沒有發話,他們不敢停下來。 「知罪?哼,好,你們倒是說說,你們有何罪?」青衣男子霍然站了起來,盯著那被磕得染成三塊紅色的石地板,煩躁地冷冷一哼道。 「屬下不該一時盛怒忘了主子的話,在宴會之上,控制不住自己跟陳佑、蘇靖大打出手,讓三大世家成為武林笑柄,更因惡氣難出,縱容弟子與另兩家弟子惡鬥,屬下該死。」跪在最右手邊的那個男子快速地抬起頭來說道,又朝石板上重重地磕了下頭,竟是賀家家主賀滄。 「屬下該死,屬下有罪,癲魂散被盜走而不自知,此其罪一,賀滄喪子失智,屬下不該因三人之閒隙,火上燒油,不僅不相勸,還一味將罪責推到陳家身上,以至事態失控,此其罪二。」跪在中間的男子也如賀滄一般快速抬起頭說完後,便重重地磕在石板上,竟是蘇家家主蘇靖。 「屬下也是,身為三大家之首,屬下不僅沒有處理好此次的事,還企圖引起賀蘇兩家相鬥,以至讓人有機可趁,藉機挑撥,釀成大禍,屬下該死。」跪在左邊的男子重重地往石板上一磕,抬起的頭來,整個額頭血肉模糊,赫然便是陳家家主陳佑。 「你們確實該死。」青衣男子衣袖一揮。凌厲的勁氣如卷風一般襲向三人,直將三人給打出去,重重地撞在石牆上,又跌落在地上,一口鮮血朝前噴出,顧不及擦拭嘴角邊的血跡,連滾帶爬到剛剛跪著的地方,大氣都不敢哼一句。 「主人息怒。」一直站在暗處的男子身子也跟著一顫,單膝跪地。 「哼,你們讓我如何息怒,我讓你們三家利用江湖勢力伏擊莫傾狂,你們倒好,連人影都沒見到不說,自己倒先鬥起來了,養病千日,用兵一時,我費了多大的精力扶植你們在江湖上建立三大世家的勢力,樹立正宗威望,如今正是用兵之時,你們卻因私心被莫傾狂一個小小的計謀,就把這麼多年來的經營,全給毀了。」青衣男子怒極反笑地冷哼了一聲,一掌重重地拍在椅把上,指著三人陰聲道:「如今你們三人在江湖上還有說話的餘地嗎?誰還把三大世家當一回事,你們說,留著你們有何用?」 陳佑三人屏著呼吸,動都不敢再動一下,只覺得自己離死已經不遠了,這時,跪在暗處的男子朝著盛怒中的青衣男子勸道:「主人,他們三人為權力而心生閒隙,壞了主人的大事,確實罪不饒恕,但請念在他們追隨主人多年的份上,饒他們一命,給他們給將功贖罪的機會。」 「屬下罪該萬死,請主人給屬下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陳佑三人趁機又重重地在石板上一磕,顫抖著聲道。 青衣男子陰霾的目光掃過三人,又掃了一眼跪在暗處的男子,沉吟了半響,才往座椅上坐下,一揮手道:「起來吧!」 陳佑三人聞言,知道自己逃過一劫,立即千磕萬謝,這才站起來,垂手立在一旁,暗處中的男子也站了起來。 石室裡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靜之中,良久,青衣男子才開口道:「好,我就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請主人吩咐。」陳佑三人單膝跪下道。 「不急,等他來了,他會告訴你們怎麼做,這一次,我倒要看看,她莫傾狂還有何高招?」青衣男子陰險地冷哼了一聲。 『轟』地一聲,石室門正好在這個時候打開了,一個人影從石室門外走了進來。 第一百三十二章 石室密談 『轟』地一聲,石室門正好在這個時候打開了,一個人影從石室門外走了進來。 來人身著一身赤衣,臉上帶著個白色的木製面具,直直走到青衣男子的面前,彎腰行禮道:「見過清堂主。」 「右使者免禮。」青衣男子站了起來,伸出手做出虛扶的動作,赤衣男子便站直了身子。 「參加右使者。」暗處的男子立即單膝跪下,和陳佑三人齊聲恭敬道。 右使者點了點頭,道:「到起來吧!」然後對青衣男子道:「青堂主,聖老已經接到你傳回去的消息,宴會之上,三大世家的事,聖老很生氣,命我速速前來處理,想不到還是晚來了一步,今日三家弟子相殘死傷無數,還傷了不少城衛兵和江湖人士,更甚至還有城民,群起激憤,只不過才短短幾日,三大世家便從正宗變成眾矢之的。」 右使者雖是對著青衣男子說話,但話也是對著石室內的全部人說,陳佑三人剛一站起來,聽到如此的話,嚇得腳一軟,差一點就要跪下了,三家弟子的互鬥室他們暗中認可的,只是沒想到,竟會打得那麼嚴重,剛剛還以為逃過一劫,若是使者奉聖老之命來處置他們,那他們絕對會比死還慘。 「莫傾狂的動作太快太狠了,心思也太密了,把人心全給摸準了,先是冒宗主之命傳貼給武林各派,引得全武林紛紛出動,趕往天炎谷,讓明宗吃了個啞巴虧,我讓他們三家暗中動用手中的勢力,派人自擎雲堡一路伏擊,結果她竟還能在如此嚴密的埋伏下悄無聲息地來到這裡,更甚於竟能查到伏擊她的人是三大世家派去的,然後又不知在何時在暗中挑撥三家的關係,趁著各派聚集於此的時機,讓三家再無翻身的機會。」青衣男子陰翳著聲道,掃了陳佑三人一眼,又對著右使者慚愧道:「聖老將對付莫傾狂的任務交付於我,可是如今,我明知她就在城裡,卻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她,更反過來被設計,真是愧對聖來的囑托。」 陳佑三人趕到落在身上的陰狠視線,背脊陣陣發涼,顫抖著身子,恨不得拔腿就跑,雖然沒有說要處置他們,但是這比處置他們更讓他們難受,在事情發生的時候,只要他們稍微冷靜一點,又豈會看不出這是挑間之計,又或者他們根本就是看出是計,卻又由於私心,放任自己中計,才會壞了大事,知道此地步,才真正的醒悟過來,與其說莫傾狂對他們用挑間計,倒不如說她用的是心計,將他們的心思全掌握在手心,莫傾狂,她太可怕了。 「青堂主請不要這麼說,聖老雖然很生氣,卻也知道此事罪不在青堂主,交手數次,莫傾狂的心思謀略越加成熟可怕,藍堂主。紫堂主都死在她的計謀下,天月神教的滅亡也必然是她的傑作,聖老也沒想到,她竟然能這麼快就查到三大世家是我們的人,還利用他們的心思設下計謀。」右使者在青衣男子的示意下,走到座椅右下方的一張楠木椅子上坐下,微歎了一口氣道,莫傾狂確實是個令他們頭疼的人物,以前他們都太小看她了。 青衣男子也坐下來,聞言,想到死去的那兩個兄弟,咬了咬牙,恨聲道:「天元、燕雨、韓霜三國雖然在我們的眼中算不上什麼,但也沒把握能同時吞下,而她一口氣吞了不說,竟然連他們也算計在內,殺了紫堂主和藍堂主,又幫著擎雲堡重創橙堂主和天月神教,讓我們七堂在她手中折損了三堂,如今她又得擎雲堡相助,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力量,武雲山上那一仗,她傷得那麼重,竟然還能在少主的掌下存活,那小子到底是不是人來著?小小年紀確實本堂主這一生見過的嘴可怕的對手。」 「哼,她再厲害恐怖,也比不過聖天大人的一跟手指頭,就算她擁有一國之力,又得擎雲堡相助,暗中還培植了其他勢力,早我們幾代人建立的勢力面前又算得了什麼,武雲山上,她能在少主的手中逃過一次,又豈能逃過第二次。」右使者冷哼了一聲,甚是狂傲道。 青衣男子聞得此言,先是一楞,爾後哈哈一笑起來:「說得對,她莫傾狂再厲害,還能都得過天不成,就算她詭計再多,也絕逃不過我們層層撒下的天羅地網,她能查出三大家是我們的人,我們也能查出她派到城中的那幾人是擎雲堡的弟子,她還破不了本堂主的這一層網。」 頓了一下,看著右使者,又道:「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她找出來,她向來心思縝密,武功又奇怪,前幾日我讓蘇家栽贓陷害擎雲堡那幾個弟子,引她出來,在南渭城外她雖現了『聲』,卻找不到她的方位,連個影子都沒發現,而且本堂主如果沒錯的話,她必然已經跟擎雲堡那幾個弟子見過面了。」 「青雲堡的那幾個弟子表面雖在六岳的手中,但既然想利用他們引出莫傾狂,青堂主也必然會派了暗影在暗中層層守著,若莫傾狂真的與他們暗中見過面,堂主手下的高手會好無所覺?」右使者聽得最後一句話,竟是猜測,不禁奇怪地問道,青堂的暗影最善於隱匿氣息行蹤,在他們的監控下,莫傾狂竟能躲過他們的視線? 點了點頭,青衣男子轉向暗處中的男子道:「世傑,青雲堡那幾個弟子的事,是你在負責,就由你相右使說吧!」 「是。」 暗處中的男子跨前一步,幽暗的光線照在他的臉上,赫然就是南渭城城主段世傑,朝著右使者恭敬一拜道:「回右使者,莫傾狂是否與青雲堡那幾個弟子見過面,暗影並沒有發覺,但是前日暗影匯報說,那幾個人在莫傾狂現『聲』的隔天早上一改之前被動的處境,三言兩語就輕易地推翻了所有的人證物證,六岳掌門本來就對這件案子有所懷疑,這下更是動搖了,但沒有找到真正兇手之前,他們還是嫌疑人,後來不知又發生了什麼事,六岳掌門竟突然讓我出面主持這件兇殺案,沒過多久,景山掌門又跑去驗屍,證據雖然不足,卻也讓蘇燁群也成了嫌疑人,這件案子的峰回路站,青雲堡那幾個弟子的成竹在胸,讓主人不得不懷疑,莫傾狂已經跟他們見過面,那些話,也是她教他們說的。」 「莫傾狂的功法,武技都十分的詭異,在武雲山上時,她的武學修為遠遜於少主,卻還能打傷少主,氣息又隱藏得十分好,看來青雲堡那幾個人引她出來這個計策是行不通的,我終究太低估了她。」段世傑話音剛落,青衣男子便接下去道。 右使者聞言,面具下的眉頭皺了皺,低沉的聲音透過木製面具變的更低:「她以草包皇子之名騙了天下人十多年,可見她極善於演戲偽裝,我們雖能確定她就在城中,但她若不自己出現,我們便絕不可能找出她,然而她心思極深,要引她出來,單以一個栽贓之計是不夠的,我們需要下雙重重藥才行。」 「聖老既然派了右使者來,那麼必然是有了應對之招,該如何做,右使者儘管嚴明,本堂主絕對配合。」青衣男子撫掌,興奮說道。 「既然兇殺案目前還是懸案,那麼就還可再利用,蘇靖。」右使者說著轉向蘇靖道。 「蘇靖在,請右使者吩咐。」蘇靖單膝跪下,低垂下頭道,他現在只求有個帶罪立功的機會。 「蘇靖,若本使者向你借一條人命,你給不給?」右使者身子前傾,沒有直接吩咐,而是低沉著聲問道。 蘇靖渾身一震,目光露出恐懼,艱難地開口道:「右使者但請吩咐,蘇靖無所不從。」 「呵呵,你放心,我要不是你的命。」右使者坐直身子,輕笑道,在蘇靖還沒未鬆口之際,便一個『大鐵錘』狠狠地砸下去:「我要借的是你兒子蘇燁群的命。」 蘇靖身子立即軟了下去,瞪大的雙眼,滿是不可置信,半響,才絕望地閉上雙眼,又睜開,如機械般開口道:「若以小兒的賤命,能助少主成就大事,是小兒的榮幸。」說完此話,整個人瞬間如老了十歲般。 「很好。」沒再看蘇靖一眼,右使者將頭轉向陳佑赫賀滄,立即把他們兩人給嚇得四肢發軟,冷冷一笑道:「你們兩人放心,本使者不會借你們的命,也不會借你們兒子親人的命。」 他雖這樣說,但陳佑兩人卻不敢放鬆,只聽得他又道:「本使者要你們兩家配合蘇家,做蘇曄群被殺的證明,趁機重修三家的關係,雖然無法恢復本來的威望,至少三家結合在武林中還能站得住腳,這是你們最後的一次機會。」 「謝謝右使者會屬下帶罪立功的機會。」陳佑赫賀滄聽到這裡才把心給放下來,千恩萬謝,相比較蘇靖而言,他們激動面光紅潤,倒是年輕了幾歲。 「好,這劑重藥下得好。」青衣男子想明白了右使者話中的意思,立即撫掌叫好,笑著看向右使者道:「此乃第一劑重藥,第二劑呢?」 「第二劑重藥,正是聖老讓我傳達給青堂主。」右使者衣袖一揮,讓陳佑三人起來,便轉向青衣男子道:「此次莫傾狂冒明宗之名廣發英雄貼,各國朝廷均有派人出來,聖老已經收到消息,龍鱗國派出來的人是莫傾狂那三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楚雲,鳳堯兩國竟然來了兩個儲君,他們便是這第三劑重藥,而且是最重要的一劑,呵,莫傾狂心思再深,她也絕逃不過這第二劑,而且這一劑若成功,除掉的將不止是莫傾狂而已。」 青衣男子楞了半響,才笑話這個消息跟對付莫傾狂有何關係,擋下大小出聲,陰森的笑聲在幽暗的密室飄散開來,良久才停下來,又有疑惑地問道:「雲玄天和鳳舞萱身為儲君,以身冒險前來,這其中是否有詐,而且他們從身份上是莫傾狂的敵人,又怎麼會成為莫傾狂的軟肋呢?」 「呵呵,這個青堂主就不知了,他們在身份上雖是敵人,但是三人在私底下的感情十分之好,鳳舞萱看是了莫傾狂,雲玄天更是敢冒天下之違,也愛上了她,莫傾狂離宮的時候,這兩人可是暗中追著她到處跑,她莫傾狂是個多情種子,這兩人在她心中必定有不一樣的地位,否則以她的心狠手辣,以她的謀略,鳳舞萱和雲玄天怎麼可能安全地活著回國。」右使者冷笑道,似乎對於莫傾狂的『風流』很是不滿氣憤。 「哈哈,本堂主倒還真不知。」青衣男子也跟著嘲弄一笑,又搖了搖頭道:「莫傾狂真是夠厲害的,那女通吃,連雲玄天和鳳舞萱都被她拿下。」 「被拿下的又豈止是他們兩個。」右使者低聲喃喃了一句,歎息了一聲,反應過來他們向他投過來疑惑的目光,才又坐直了身子,開口道:「莫傾狂風流帳,我們先不說,剛剛,我已經收到他們目前大概的行蹤的消息,莫傾狂那幾個朋友正跟那個南盟主在一起,鳳舞萱以碧靈宮少宮主的身份今日剛到,雲玄天則以坤雲派弟子的身份正往南渭城而來,再過三日便可到達。」 聞言,青衣男子沉吟了半響,便對段世傑吩咐道:「世傑,右使者剛剛說的話,你應該聽清楚,該怎麼做,不用本堂主說了吧?」 段世傑精明的目光一閃,單膝跪地道:「屬下明白,屬下立即去辦。」說著便要退出石室。 「等等,第二劑重藥等雲玄天到達時再下,暫時先別動莫弈軒他們和鳳舞萱,只要看住他們,隨時掌握他們的行蹤動向就行,現在先下第一劑。」段世傑剛退後兩步,右使者便開口道。 「右使者說得有理,陳佑,蘇靖,賀滄,這是你們三個最後的機會,再給本堂主辦砸了,你們該知道有什麼後果。」青衣男子陰冷著聲道。 「是,屬下明白。」三人抹了抹冷汗,顫抖著聲道,見青衣男子擺了擺手,立即如獲大赦地退出石室。 「世傑,你也下午,辦好該辦的事。」青衣男子又朝段世傑擺了擺手道。 段世傑退下後,石室便只剩下青衣男子和右使者了。 幽光搖弋,映在黑色的紗笠和白色的木製面具上,顯得十分詭異,青衣男子以指輕敲著椅把,道:「小楓,跟南盟主在那一起的那三個人,除了那個小王爺莫弈軒有點武功外,楊文鴻和蕭若夕根本就毫無武功,整日鬧騰個不停,想不到他們竟然會是莫傾狂的朋友,是龍鱗國派出來的人,倒是我的疏忽了,至於那個南盟主,我卻查不出他的來歷,此事已經向聖老稟報了,不知聖老可有查到消息。」聲音一改之前的陰翳,更像是長輩跟晚輩在閒聊。 右使者搖了搖頭,帶著晚輩對長輩的語氣道:「南盟迅速壯大的事引起了聖老的主意,在青爺爺來信之前,聖老已經命綠堂主徹查那個柳穹,但是無論綠堂主她們怎麼查,得到的結果都是,那個柳穹原來只是個遊俠,李尚跟莫弈軒他們偶遇便結伴而行,直至渭江上的『英雄救美』,才有了後來的南盟等一系列事的發生,除了這些,其他的都查不到,擺明了就是有人在暗中為他打掩護。」 「連綠堂主都差不到,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本事掩護柳穹,難道莫傾狂的勢力竟有如此大不成?」青衣男子微一吃驚。 「是否是莫傾狂在搞鬼還不知道,但是不管柳穹是真的只是個遊俠也好,還是他是莫傾狂的人也好,總之南盟的勢頭已經不可抑制地壯大,聖老的意思,是讓青爺爺派人接近柳穹,若他只是個遊俠,則想辦法將其收服,若是不是,那麼便取其代之,趁機將整個武林的勢力收歸囊中。」右使者傳達著聖老的意思道。 「嗯,我明白。」青衣男子點了點頭道,又猶豫著開口道:「少主的事……」 「我這一次來,除了聖老的吩咐外,也是為了少主而來,青爺爺請放心,少主做事自有他的深意,我們該相信他。」右使者說得輕鬆,然而木製面具下的眉頭卻皺成了川字形。 「哈哈,小楓說得對,青爺爺人老了,難免擔心多了,少主是奇才,我們是該無條件相信他。」青衣男子仰天哈哈一聲,又關切地對右使者道:「小楓,你剛到,一定累了,先去休息吧!」 「嗯,小楓先告退了。」右使者站了起來,朝青衣男子彎腰拜了個晚輩禮,便在青衣老者的目送下離開了石室。 這邊,石室裡正在密談著對傾狂下雙重重藥,那邊,傾狂也並沒有閒著,一個靈巧的黑影正在城主府內飛躥著。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孝師侄 這邊,正在商量著對傾狂下雙重重藥,那邊,傾狂也並沒有閒著,一個靈巧的黑影正在城主府內飛躥著。 碧靈宮的弟子雖然都是清一色的女子,但是個個武功高強,放在江湖上,那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因而碧靈宮雖如擎雲堡一般是個半隱的門派,極少在江湖上走動,但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如擎雲堡一樣高,自是被安排住在東廂房。 鳳舞萱的房間裡,兩個綵衣女子同時隨側在一旁,還有一個綵衣女子手中拿著一封信向站在窗邊的鳳舞萱道:「少宮主,大師姐來信說,宮主大人已經到達擎雲堡,跟雲擎天師伯見過面,至於少宮主所說的那位莫師叔半個月前已經帶著堡中的幾個弟子出來,目前就在這南渭城中。」 鳳舞萱本來仰望著外面的星空,心裡真是憤憤然的,該死的莫傾狂,真會躲,虧她一接到有人要在這一路上伏擊她的消息後,立即改變同師傅一起去擎雲堡的打算,不顧母皇的反對,一路趕過來,她倒好,給她來個人間蒸發,她就不該為她擔心,那麼狡猾的一個人,她不設計別人就好了,別人怎麼設計得了她,氣死人了。 氣憤歸氣憤,此時聽到這個消息,立即激動地轉過身來,驚喜道:「她就在這南渭城中?」太好了,終於有她的消息了。 「呃,嗯,大師姐來信是這麼說的,那個莫師叔一直要跟雲師伯他們聯繫,所以……」拿著信的綵衣女子被他們一直沉穩的少宮那副激動的模樣給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愣愣地說道,張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撲閃著看著鳳舞萱。 房間裡的另兩個綵衣女子也是一臉的見鬼表情,其中那個年紀最小,較為調皮綵衣女子一臉八卦好奇地靠近鳳舞萱,神經兮兮地開。道:「少宮主,你很擔心莫師叔?莫師叔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竟然連宮主大人都親自出宮。」 「誰擔心那個混蛋了。」鳳舞萱一手將調皮綵衣女子湊過來的頭給推開,不承認地氣呼著道,瞥見她們均一臉好奇的目光,一時倒還不好意思,心口又堵著一口氣,一聽到『莫師叔』這三個字,她就很不爽,為什麼,為什麼她要叫那個傢伙師叔,太可惡了。 「呃,少宮主你叫莫師叔……混……」三個綵衣女子都嚇得不輕,雖然叫莫師叔,但算起來也是旁系,而且她們也沒見過,可是她們的宮規一向是尊卓有序,現在她們少宮主叫師叔混蛋,這要是被她們宮女知道了,少宮主也沒面子講。 「咳……」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將心中的話說出口,一時又是尷尬地輕咳了一聲,轉開話題道:「大師姐還有說什麼嗎?」 「哦,有,大師姐說,莫師叔已經設計查到了聖武真人的下落,如無意外,只要找到聖武真人就能找到聖靈師祖,宮主讓我們找到莫師叔後,一切聽從她的調遣,宮主和雲師伯稍後便過趕過來。」拿著信的綵衣女子被鳳舞萱轉移了注意力,繼續著著手中的信說道。 好個莫傾狂,她幾乎動用了皇室一切的力量再加上碧靈宮,查了這麼久都查不到的事,她竟然早就查到了,自己只是什麼方面都比不上她啊!連輩份都比她矮了一截,鳳舞萱心裡忍不住又贊又歎。 「太好了,莫師叔真厲害,這下我們一定能救出聖靈師祖。」三個綵衣女子一聽高興極了,對於只聞其人,不見其身的莫師叔真是崇拜得緊。 雖然心中讚歎不已,但能有望救出聖靈師祖,她也很高興,鳳舞萱點了點頭道:「嗯,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找出莫『莫師叔』。」還是叫不太出口啊! 「可是我們雖知道莫師叔就在這城裡,但少宮主既然說這一路上有人等著伏擊莫師叔嗎?莫師叔一定是躲起來,她又不知道我們在找她,恐怕很難找到她。」其中較為年長的一個綵衣女子不無擔憂地說道。 「放心,你們莫師叔可厲害得很,依我對她的瞭解,她不僅不會躲起來,一定還會很囂張地現身人前,而且會把讓人吃個大虧,卻不會讓人發現她的真實身份。」鳳舞萱笑著說道,『躲』這個字實在是不適用莫傾狂這麼個狂妄囂張的人身上,而且在擎雲堡中她可是親眼見識過她的本事,整個人站在她的面前,她都認不出來。 聽到鳳舞萱這麼說,三個綵衣女子皆閃著崇拜的目光,連她們的少宮主佩服的人,一定是真的十分十分之厲害,均十分期待見到傳說中的莫師叔。 「少宮主,那我們該如何做?」較年長的那個綵衣女子問道,別人發現不了她的真實身份,那她們也發現不了,要該如何找到她? 鳳舞萱沉吟了一下,才道:「不急,師傅已經跟雲師伯見過面,那麼雲師伯一定會傳信通知莫師叔,所以我們不用去找她,等她來找我們就行。」 「少宮主說得有理。」三人點了點頭道,調皮綵衣女子突然想到什麼,一臉期待道:「好想快想見到傳說中的莫師叔啊?」又去拉鳳舞瑩的衣袖,晃了晃道:「少宮主,莫師叔是你找到的,你一定跟她很熟,跟我們說說莫師叔好不好?」 其他兩個綵衣女子也很有興趣,均一臉期待地看著鳳舞萱,她們只知道她們的師叔是姓莫,是她們師祖的師弟聖明散人的弟子,其他都不知道。 已經收到傾狂的消息,讓鳳舞萱此刻心情大好,略微思索了一下,不答反問道:「你們應該有聽過『天下第一神』莫傾狂吧?」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點了點頭,縱然他們從小到大未曾出過碧靈宮,但是莫傾狂的大名,早就在宮裡傳遍了,她們又怎麼會沒聽過呢!只是不明白她們的莫師叔跟莫傾狂有什麼關係。 「呵,咱們的莫師叔就是龍麟國的太子,『天下第一神人』莫傾狂,在身份上,跟我這個鳳噉伝嫆m月飛系牡腥恕!狽鏤櫟嫠涫切ψ潘擔s痧疰h隹塚巡遣豢梢種頻卮鶿葖晹M垓F凰鉰為J諢褂懈觥氿q丁S納矸藎言^哺謀洳渙耍鉞躉o幸桓齙腥說納矸蕁? 「啊!莫師叔是龍麟國太子,還是少宮主的敵人,那你們……」那個調皮的綵衣女子驚呼一聲道,其她兩人也是皺了皺眉頭,她們第一次出宮,對於各國之間的恩怨並沒有過多的關注,但由於她們的少宮主是鳳堯國太女,也知道如今剩下的四國的關係表面還好,實則已經到了白熾化了,早晚會發生大戰爭來決定誰才是統一這片大陸的霸主,而敗者必然只有亡國的命運,不可能再存有數國並存的局面。 「你們放心吧!在營救師祖他們這件事上,我鳳舞萱只是碧靈宮的少宮主,跟莫傾狂是出自同門的師侄。」鳳舞萱知道她們在擔憂什麼,拍拍調皮綵衣女子的肩膀笑了笑道,又幽幽地開口道:「莫傾狂雖然計謀深遠,心狠手辣,卻也重情,我們之間的關係亦友亦敵,該如何相處,彼此都心知肚明。」 三人雖然聽不明白這話中的意思,卻也沒有再深問下去,反正這些皇家太子太女之間的深奧問題,她們也不無須懂,但還是聽得明白,她們現在不會互相殘殺就是了。 既然她們的師叔是莫傾狂,那麼對於莫傾狂的事跡,她們也知道了一些,一時更加期待能見見她。 那個年長的綵衣女子見這個話題讓鳳舞萱的心情受到影響,便轉移話題道:「少宮主,碧雪覺得,今日同我們一起進城的那夥人不太對勁,他們真的是無憂谷的人嗎?」 搖了搖頭,鳳舞萱收起心緒,轉過身,瞭望著天邊的夜色道:「他們是不是無憂谷的人,我不知道,但是那個月楓公子我卻知道是何人。」她能是鳳堯國的太女,又同時是碧靈宮的少宮主,月鈞楓是齊月太子的身份再加個無憂谷弟子的身份也無不可。 「少宮主認識那個月楓公子?」碧雪問道。 「什麼月楓公子,他的真名叫月鈞楓,是齊月國太子。」鳳舞萱目光閃著睿智的光芒,微微地笑著道,一身的收斂的氣勢無形散發出來。 「什麼?他便是齊月的『仁太子』,那少宮主的身份……」三人均吃了一驚,又不禁擔憂起來,若是她們少宮主太女的身份若是洩露出去,必然引來一大堆危險,各國必然會對付她,這一次出來,少宮主除了為了聖靈師祖的事,也是奉了鳳堯皇的聖命出來的。 「他也認出我。」轉過身來,鳳舞萱對她們展開安撫的笑容道:「放心,他不會說出我的身份,我們彼此都很明白,說出來,對彼此都沒有好處,更有甚至會是兩敗俱傷,。」頓了一下,見他們不解,又笑著繼續道:「若是月鈞楓在這個時候揭穿我的身份,那麼他也要承擔被我揭穿的危險,何不大家都裝聾作啞,反正現在對於鳳堯、楚雲和齊月來說,現在最大的敵人是龍麟國,互相傾軋,最終得益的還是龍麟國,月鈞楓是個聰明人,不會做這個傻事,當然,我也不會做。」 「哦。」三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這些國家朝廷的事,她們確實不是很懂。 「雖然如此,但是對於月鈞楓還是不能不防,這事你們無須擔心。」鳳舞萱說完便從綵衣女子的手中拿過信,走到一旁的燭火,將信燃燒成灰燼,然後對三人道:「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們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我們還是要暗中先打探一下消息,盡早跟莫……莫師叔會合。」 「是,少宮主,那我們先下去了。」三人行了禮,便在鳳舞萱的頷首下退出她的房間。 四人均沒發現,離房間不遠處的一稞參天大樹上,一個黑影在三人離開房間後,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幾個縱跳也隨著消失在夜色之中。 鳳舞萱心中有事,在那三個綵衣女子離開後,又站在窗前良久,深歎了一口氣,正想轉身寬衣歇息的時候,突然燭火一晃,心中立即警鈴大響,動作永遠比思想來得快,並沒有看到人,衣袖一揮,一條綵帶便朝著燭火的方向襲過去,卻打個空,並沒有人。 「難道是我太敏感了?」收回綵帶,鳳舞萱疑感的喃喃道,心下卻不敢放鬆。 「不孝師侄,竟然這樣來迎接你的師叔。」冷不叮地,身後一個威嚴的質問聲響起,心臟弱點的,一定會被嚇死。 雖然沒被嚇死,但也被嚇得輕,鳳舞萱背脊一僵,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欣喜地轉過頭去,眼前那個板著一張臉,故作嚴肅的白衣少年不是莫傾狂,又是誰呢? 「莫傾狂?你來得可真夠快的。」鳳舞萱哈哈一笑,便迎了上去,又再一次被她驚到了,這傢伙每次都這麼神出鬼沒,出其不意,剛剛才收到她的消息,她竟馬上就出現了。 「鳳師侄,你竟敢直呼你師叔我的名諱,小心我讓你師傅宮規伺侯。」換回一身男裝的傾狂手拿折扇,一派威嚴地喝道。 「呃……」 鳳舞萱迎上去的腳步一滯,欣喜的面上一僵,紅一陣,白一陣,最後變得了死灰,惡狠狠地瞪了傾狂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咬著牙叫道:「莫、師、叔。」氣死人了,氣死人了,她本來就因『莫師叔』這三個字心裡老不舒坦,她莫傾狂竟然一來就給擺她師長的駕勢,分明就是故意的。 「看你還算乖的份上,這一次的無禮,本師叔就大人有大量,不計較了。」傾狂手一揮,一副『我大人有大量』的樣子道,黝黑的瞳眸裡笑映著眼前某人七竅冒煙的形象。 「那師侄就謝過莫師叔了。」鳳舞萱又狠狠地咬了咬牙,『很配合』地抱拳行了個禮道。 「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傾狂走上去,一手托起鳳舞萱,一臉的流氓笑,出。的話卻是正經得如老學者一般,真是讓人可氣可恨,卻又只能將怒氣往肚子裡吞。 「真搞不懂,明修師叔祖怎麼會收個這麼惡劣的弟子,簡直就是用來禍害世人的。」很是無奈地暗自邊磨著牙邊嘟嚎著,鳳舞萱狠狠地做了幾次深呼吸,才忍住一拳揍到這個流氓『師叔』的臉上,打掉她那一臉討厭的笑容。 咧開嘴,笑得風華絕代地一手摟過傾狂的手臂,嬌著聲道:「莫師叔,好久不見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麼女人味的鳳舞萱還真縣……惡寒啊,一身的雞皮瑭瘩都起來,暗自抖了抖,以折扇輕佻起她的下巴,紅唇一揚,笑道:「鳳師侄不是正在找我嗎?」 她怎麼知道她們正在找她,鳳舞萱心下一震,也不理她正在調戲她,鳳眸一揚,道:「你早就來了?剛剛我們的對話,你都聽得一清二楚?」雖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你們一進南渭城我就知道。」放開鳳舞萱,傾狂轉身,逕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揚唇輕笑道,本來她今晚只是想出來探探月鈞楓和鳳舞萱的情況而已,並沒有想過跟她見面,但是剛剛聽到她們的對話後,她便改變了主意,身為龍麟太子確實不宜在鳳太女面前現身,然而身為明修的弟子,卻是應該跟聖靈仙子的徒孫相見。 「什麼?你……」虧她們還在擔心怎麼找出她,豈知她卻對她們的行蹤瞭若指掌,她又再一次讓她打擊到了,龍麟國有這樣的太子,其他國真的能有取勝的機會嗎? 鳳舞萱走到傾狂的身邊坐下,搖頭失笑道:「看來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那麼你現在有多少把握能救出聖靈師祖他們。」 「我雖然知道他們在困在哪裡,但是說實話,能有多少把握救出他們,我也不確定。」傾狂搖了搖頭道。 「你也會有不確定的時候?」聽到傾狂這麼說,鳳舞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在她心裡,不知不覺中,傾狂竟已是無所不能的人,乍聽她說出『不確定』的時候,她還以為要不是她聽錯,就是她在說笑。 「我是人,自然也有不確定的時候了。」鳳舞萱的表情倒是逗得傾狂暗笑不已,以折扇輕敲著椅把,繼續道:「相信你師傅應該有跟你說過隱門還有你師祖他們的事吧?你先把事情碧靈宮的事情跟我說一下。」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三十四章 秉燭夜談 「我是人,自然也有不確定的時候了。」鳳舞萱的表情倒是逗得傾狂暗笑不已,以折扇輕敲著椅把,繼續道:「相信你師傅應該有跟你說過隱門還有你師祖他們的事吧?你先把事情碧靈宮的事情跟我說一下。」 一說起這個,鳳舞萱收起吃驚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氣勢隱隱流露出來,沉吟了一下便開。道:「上次我從擎雲堡回到碧靈宮向師傅稟明情況的時候,才知道聖靈師祖幾乎跟聖武真人同時失蹤了,後來師傅在聽了我的稟報後,便把隱門一脈的事和聖靈師祖當日成立碧靈宮都告訴了我,至於魔聖天當年因何屠殺隱門一脈,淪落魔道,師傅卻不甚清楚。」 她雖是師傅的嫡傳的弟子,但是師傅以前卻從來沒有跟她提到隱門的事,直至當日交付她任務,讓她尋找聖靈師祖的師兄弟聖武真人和聖明散人的弟子的時候,她才知道她碧靈宮還有旁系同門,其他的也不甚清楚。 看來聖靈仙子和聖武真人一樣,對於隱門的事,只告訴了自己的嫡傳弟子,但是都沒有說魔聖天的事,而她的師傅更好,什麼都沒有告訴她,現在還要她去救他們,真鬱悶!傾狂在心裡把她師傅跟他的師兄師姐腹謗了一遍。 鳳舞萱見傾狂若有所思地聽著,便繼續道:「隱門一脈的事,相信雲怖伯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也不用說了,至於我們碧靈宮,是百年前聖靈師祖下了隱山後為救民濟世而創立的,但是七十年前經過那場曠古大戰後,師祖雙目失明,一身真氣被鎖,便由我師博繼任碧靈宮宮主,碧靈宮至此也淡出江湖,宮中弟子極少出宮現世,就算在外行走,一般也很少表露身份,就如我,除了我月皇叔,連我母皇也不知我是碧靈宮的少宮主,師傅更曾對我嚴令,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得在外人面前顯露『鳳舞九天』的武功。」 說到這裡,又看著傾狂,帶著賭氣的意思笑道:「卻想不到你傾狂太子的實在是太有本事了,竟輕易地挑起了我的好勝心,在你的寢室裡就這樣將『鳳舞九天』的使出來,想必那時你就已經察覺到我的武功跟你相似,所以才會對我的師門那麼好奇吧!幸好你是『自己人』,否則要是被我師傅知道了,非廢我武功,將我逐出師門不可。」 那時當她向她詢問師門的時候,她就已經暗自後悔自己的衝動違背了師命,甚至動了『殺人滅口』 的殺念,只是她還不及有所動作,她就已經離宮出走了,害得她要一路追過去,不可否認,她當時追隨她而去,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為了找機會殺了她,只是,卻在找到她後,完全就忘了這個目的,守她身邊十多日也沒有再動過心思,直至後來知道她的『身份』,不過這些可不能告訴她,否則難保她不會對她這個『不孝師侄』 來個清理門戶。 可是傾狂是什麼人啊!就算鳳舞萱沒說,她又豈會不知她當時的心思,又豈會察覺不出她的當日的殺意,但她有這樣的心思也是不可厚非,若是她自己,也必然會動殺念,誰叫她們『敵人』的身份就擺在那裡呢!還加上個師令。 傾狂轉眸瞥了賭氣中又帶著心虛的鳳舞萱,紅唇一揚,以折扇橫斜著放在她的脖子頸間,邪惡地笑著道:「幸好你是『自已人』,否則你還未等不到被你師博逐出師門,就已經被……卡嚓!」說著,抵在她頸間玉骨扇在她細嫩的皮膚上輕輕一劃。 傾狂此話倒不是在恐嚇,當時若鳳舞萱真的不止時她動殺念,而且還有實質行動的話,那麼這個世上早就沒有鳳舞萱這個人了。 冰涼的玉骨扇貼著肌膚帶著一種涼涼的酥麻,整個身軀抑制不住輕輕一顫,看著傾狂嘴角邊噙著的邪笑,明知她此時是在說笑,然而額際還是忍不住滲出幾顆巨大的冷汗,鳳舞萱心間跳動了一下,訕笑著伸出一指,輕抵住玉骨肩,一副受驚不小的樣子道:「我膽小,師叔可不要嚇壞師侄啊!」 媽呀!跟莫傾狂一起,真是心臟弱點都不行,時不時的就給她來個大驚嚇,想她鳳舞萱為奪儲君之位,也是刀裡來火裡去,什麼陰謀詭計,明殺暗殺沒經歷過,幾時被人一兩句『恐嚇』的話給嚇到,可是在她莫傾狂面前,她就像是個單純的小女孩,對方一個笑容就可能令她毛骨悚然,心尖兒顫上幾顫。 「你師叔我向來憐香惜玉,師侄怎麼說也可勉強列上『香玉』行列,師叔怎麼捨得嚇壞師侄呢?」被抵住的玉骨扇隨著手腕一轉,挑起鳳舞萱尖細的下巴,傾狂嘴角一斜,活脫脫就是一個由惡魔變成的『色狼』。 色狼的語氣,色狼的動作,偏偏又是一個俊美迷人的『色狼』,鳳舞萱面色一僵,差點就要捶足頓胸了,直想揪起她的衣領好好地臭罵一頓,丫的,你調戲老娘也就算了,竟然還淘汰老娘勉強算得上『香玉』行列,老娘再怎麼說也是鳳堯國上下所有男子的夢中妻主,到了你這個,還給她來個勉強,若不是看你臉俊,老娘一定一拳揍上去。 可惜,想想倒是可以,動手就有點懸了!鳳舞萱僵著笑容,衣袖一擺,推開抵在下巴的玉骨扇,遠離她一點,冷哼了一聲道:「少流氓了。」然後又繼續道:「現在想來,師傅不讓我在人前使用『鳳舞九天』,是怕被魔聖天的人發現,從而暴露出聖靈師祖的下落,但是想不到還是避不了,碧靈宮避世這麼多年,他們不止能查得位置,甚至輕易闖中重重關卡,將師祖帶走,師傅的修為已經進入十二階之列了,卻阻止不了,還被打成重傷。」 說到最後一句,有點黯然,魔聖天還沒出現,他手下的人就能打敗她怖傅,雲師伯這兩個超高階高手,還加上一個爆發力更強的莫傾狂,輕易地把人帶走,就算能查到他們被因在哪裡,想要把人救出來,也是難如登天啊! 「堂堂的鳳太女,什麼時候這麼沒自信了,魔聖天和聖武真人他們是師兄弟,在一起相處了幾十年,就算他沒有出現,他的人能找到聖武真人他們也並不奇怪,不管他手下人有多厲害,就算他魔聖天出現,也嚇不到我莫傾狂,怎麼,你鳳舞萱還沒見到人就被嚇到了?」聽得出鳳舞萱話中的黯然,傾狂雙手環胸,斜睨著她笑道。 魔聖天他們這個『漩渦』有多深不可測,她比鳳舞萱更加清楚,但她從來沒有想過怯步,就算沒有老頭那一代的恩怨,她也必然要剷除這群極有危險的傢伙。 「胡說,從小到大,我鳳舞萱還就沒怕過誰。」聽得這麼一說,鳳舞萱霍然站了起來,睜著鳳眼,瞪著傾狂道,映入眼簾的是眼前人,自信狂妄的笑容,心下暗歎,深吸了一口氣,又坐下,失笑道:「看著一向在我心中如神一般存在的師傅受了那麼重的傷,一向自信的我確實受到了不少的打擊,對方又是如此神秘莫測,真的讓我心裡很沒有底,我鳳舞萱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但是這一次是最沒有把握,卻是不得不打,而且連去哪裡打都不知道,說實話,我是真的被嚇到了。」說著,伸手搭上傾狂的肩膀,真誠一笑道:「無論計謀、武功、才智、手段還是信心,所有我以前引以為傲的方面,我都不比不過你,莫傾狂,我真的很不想與你為敵。」 「哈哈……很高興聽到你的稱讚。」傾狂仰頭一笑,握住鳳舞萱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不再是流氓的調笑,卻是更加真誠的笑容道:「舞萱,我莫傾狂說過你是我的朋友,那麼你就一輩子是我的朋友,即使你我終有一天會成為對手,會站在敵對面,你還是我的知己朋友。」 深深地望進傾狂真誠的黝黑瞳眸,鳳舞萱鳳眼波光一動,心裡巨蕩起來,良久,才展開一個絕美的笑容,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反過來緊握著她的手,笑道:「好,莫傾狂,雖然我不止想當你的知己朋友,但我會永遠記住你這句話。」 「呵呵,先別激動,我話還沒說完。」傾狂歪著頭一笑,在鳳舞萱僵著笑容疑惑的表情下,勾了勾嘴角接下去道:「自信無畏的鳳舞萱才配當我莫傾狂的知己好友,而不那麼容易就是被嚇到的你。」 「你……你真是狂妄又自傲得過份,從沒見過用這種方法來激起別人的鬥志的。」嘴角一抽搐,鳳舞萱好一陣哭笑不得地笑道,也虧得此話是她莫傾狂說出來的,要是別人,不把她丟出去才怪。 深吸了一口氣,衣袖輕擺,自信一笑,接著道:「不過我喜歡,好,任他魔聖天再厲害,我就不信你我兩人聯手,天底下還有什麼辦不成的事。」 傾狂滿意一笑,這才是她莫傾狂讚賞的鳳舞萱,若是在還沒有見到敵人,自己就先生懼意,那等著失敗吧!當下便放開她的手,開口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師侄,好了,我們言歸正傳吧!」 點了點頭,鳳舞萱眼眸中閃起光芒,揚著笑容道:「嗯,師祖被抓走後,師博動用了碧靈宮所有的勢力打探消息,我也不惜動用皇室所有的情報力量,卻毫無線索,根本就無處著手,所以待師傅的傷好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們便打算動身去擎雲堡找你,卻收到明宗廣發邀請貼還有有人準備伏擊你消息,所以我便與師傅分頭行事。」 頓了一下,又問道:「雲師伯說你已經打探到師祖他們被困的地方,在哪裡?」 「如無意外,應該是在天炎谷。」站起身,走到窗口邊,傾狂望著茫茫的夜色道,當日在擎雲堡,她故意放走白狐,又派靈風跟蹤而去,果然很快便查到天月教主的所在,後來又再一路跟蹤,然而卻在渭江附近,失了天月教主的蹤跡,能在靈風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見,除了那只鷹鵬,誰也做不到,雖然功敗垂成,但依路線,跟她所查的天炎谷的方向一致,再根本一些其他蹤跡,稍一分析,便可有八成的把握,應該就是在天炎谷。 可惜,天炎谷太過隱密了,南渭城就像是一道最堅固的屏障,令人無法窺探到接下來的路線,然而人力通不過,靈獸都行,只是沒有天月教主的『帶路』,要頗費些功夫,至少直到現在靈風還沒有回來。 「天炎谷?怎麼可能,難道竟會是明宗?」鳳舞萱一聽,如被針扎到般,跳了起來,宛如被悶雷打中般,『豎』著頭髮,瞪大雙眼,看著一手負後,背對著她的傾狂,驚叫了一聲。 這,這怎麼可能?明宗明明只是一個學者宗派,而且不是已經跟莫傾狂『連成一國』了嗎?難道『冰元火蓮』的事,真的是不是莫傾狂跟明宗合起來用來對付各國的計謀。 轉念一想,她早該想到有問題了,如果真是莫傾狂和明宗設下的計謀,又怎麼可能會有殺手一路等著埋伏她,而且龍麟國本身也有派人出來,據探子回報,派出來的人竟是龍麟並肩王的小王爺,如果是為了掩人耳目,根本不用派個身份這麼高的人,不止這些,如今想來,疑點重重。 饒是如此,她還是很難相信,明宗竟然跟魔聖天有關,這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一個整天宣揚『非戰』『和平』的正義學派竟然會跟魔頭有關,天啊!這個世道真是太……太亂了。 「是不是很難相信這事竟然跟正義的明宗有關?」轉過身來,傾狂的笑意帶著冷凜,未等鳳舞萱回答便繼續道:「舞萱,明宗在鳳天大陸上活躍了七十年,來往於各國間宣揚學術,在民間的影響如此之大,你必然對其有過研究,可曾發現有何問題。」 被她嘴角邊的冷凜笑意所懾住,鳳舞萱愣了一下,有點理不清的腦子一震,清醒了不少,調動記憶,回想了一下,最後搖了搖頭道:「明宗對於我們各國來說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們宣揚的學術思想雖並不被各國統治者所採納,卻是除之不得,他們雖有明俠,但是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竟然會跟魔頭扯在一起。」 「明宗是七十年前六個諸侯國相繼自立為帝的時候成立的,之後迅速發展起來,在各國遊歷講學,尤其是各國間發生戰爭的時候,他們幾乎每次都剛好那麼巧在戰爭的地方公開講學開課,宣揚『非戰』思想,大肆痛斥戰爭的罪惡,勸導世人莫妄動殺念,我曾經聽過明宗的師宗炎忠明講過學,很精彩,卻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右手執著的折骨扇輕拍著左手掌,傾狂揚了揚唇,看著若有所思鳳舞萱說道。 「什麼感覺?「見傾狂停下來,鳳舞萱迫不及待問道,此時,她似是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具體卻說不出是哪裡奇怪。 「如果是你領著一支軍隊正要作戰,但是有個慈悲為懷的高僧不斷地向你的士兵灌輸『放下屠刀,立地為佛』的思想,還當著他們面,痛斥你為一已之私,枉動干戈,不配為帥,這時你的士兵又何如何?你會如何?」傾狂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若有深意地問道。 在北境的時候,這種奇怪的感覺稍縱即逝,後來又翻查了明宗自建宗起的所有資料,那種奇怪的感覺便慢慢的浮現出來,直至在元郡醉仙樓跟明雷的那一番談話,她終於捉住那奇怪的感覺,確定明宗大有問題。 順著她的假設思考了一下,鳳舞萱瞬間將鳳眼睜得如銅鈴般大,愣愣地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明宗在兩軍交戰之時,在其中一方大肆宣揚非戰思想,必然會動搖軍心,而且百姓一般皆愚昧,軍民不同心,乃行軍之忌,未打先敗。」邊說邊想著,快速地抬起頭:「明宗根本就不是為了『和平』,他們根本就是在製造混亂,自天元皇朝建朝以來,鳳天大陸一直都處在混戰之中,尤其是六個諸侯國吞併其他小國而自立為帝以來,更是烽火連天,受苦的是百姓,如果聽了明宗的言論,又剛好打了敗仗,失去親人的百姓必然會對皇帝產生怨恨,如果再推一把,便極有可能會引發暴動。」 「沒錯,明宗以『和平』名義將這個世道變得更亂,各國間戰爭無數,卻始終保持著七國鼎立的局面,誰也沒有一統天下的把握,這個亂世持續了百年之久,而明宗在百姓中的地位卻越來越高。」傾狂讚賞地點了點頭道,只是她的出現,卻打破的這個亂世的平衡,破壞了他們的好事,所以他們才會找上門來。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各國竟然一直被明宗玩弄於股掌之間,只是明宗要維持這個亂世做什麼?」鳳舞萱瞠目結舌地晃了晃腦袋,好一陣感歎,卻是苦思不明,他們的行為真是費人思量啊!這麼多年來,各國竟沒人能發現這其中的怪異。 搖了搖頭,傾狂沒有回答,她雖然心中有個概念,卻還需要求證。 見傾狂搖頭,鳳舞萱也沒有再問,理清了一下突然聽到的這個意外的消息,歎了一口氣,笑道:「既然跟明宗扯上關係,而明宗這麼多年卻是不懷好意,看來這次去天炎谷,你不只要救出師祖他們這麼簡單?」 「是。」既然她將明宗的真面目告訴她,那麼她自是清楚,以她的聰明必然會想到這一點,傾狂很是乾脆地承認。 鳳舞萱目光一閃,踱步至窗前,與她並肩而立,看了傾狂良久,才輕吐出一口氣道:「我去天炎谷的目的很簡單,協助師叔救出師祖他們,但凡師叔所命,鳳舞萱無所不從。」 她的意思很明白,她只是以碧靈宮少宮主的身份協助傾狂去救聖靈仙子,在這件事上唯她命是從,傾力相助,但是,除此之外的事,她不會參與也不會壞她的事。 深深看了她一眼,傾狂自是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展顏一笑,與鳳舞萱相對而立,兩人眼波流轉間,立即達成了某種默契,這是屬於兩個凌立於當世的奇女子間惺惺相惜的默契。 鳳舞萱深深地陷進她無邪的笑靨裡,心間一顫,目光一轉便撞進眼前人那深邃不見底的眼眸裡,一種從未有過的豪情湧上心頭,不是心動,卻是靈魂深處的顫動。 對望良久,兩人才同時有默契地笑開,鳳舞萱似想到什麼般道:「我若沒有猜錯的話,天炎谷的具休位置,你還沒有查到。」頓了一下,又笑道:「但是一定已經有了計劃,對不對?」 「哈哈,知我者鳳舞萱也。」傾狂仰頭一笑,柳眉輕揚,甚是張狂道:「天炎谷隱蔽非常,再加上南渭城做屏障,我目前確實只查到南渭城的路線而不知具體位置,但是天下間沒有我莫傾狂找不到的地方,辦不到的事,天炎谷再隱蔽,我也能將它挖出來。」 「你還是如此狂妄,不過,我相信你。」鳳舞萱也跟著仰頭一笑,問道:「你的計劃是什麼,我應該怎麼做?」完全信任聽命的語氣,要是放在眼前,驕傲的她是絕不相信有一天,她竟會用這種語氣說話,連她最敬重的師傅和月皇叔,她也從未有這樣信服。 「首先,對方的勢力太大了,你的身份極有可能已經暴露了,所以,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好好保護自己。」傾狂輕轉著手中的玉骨扇笑著道。 鳳舞萱一驚,略一思索之後,便明白地點了點頭,傾狂眼眸一轉,接下去道:「乖師侄,你也知道現在有很多人等著殺我,我不能經常現身,現在我便將計劃大概跟你說一下。」 鳳舞萱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輕輕一笑道:「師侄正等著聆聽師叔的教誨呢!今晚咱們就來個秉燭夜談。」 傾狂也隨著一笑,在桌子旁坐定,待鳳舞萱在她的對面坐定,便揚了揚唇開始將計劃大概說了一下,兩人又探討了好一番。 燭火搖曳,映照出房間裡的兩個夜談的奇女子的身影。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三十五章 驚天一舞 江湖多事,偏僻的南渭城也因突然進駐了這麼多武林人士而變了多事起來,單單一件兇殺案便一再地峰迴路轉,錯綜複雜,連六岳掌門這六個老江湖都已經糊塗了,誰才是殺他們弟子的兇手? 先是蘇家少主和客棧老闆指證殺人兇手乃四名陌生的年輕人,而且人證、物證、殺人動機一應齊全,然而六岳掌門卻沒有立即讓他們殺人償命,而且很快『自已』又查出了疑點,蘇家少主由證人變成凶人嫌疑犯,就在這件案子變成懸案,六岳掌手即將將這件案交給城主處理的時候,又發生大事了。 就在兩日前的早晨,正當六岳弟子要押解四名年輕人前去見城主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已經不見了,同時蘇曄群又被人發現橫死在自己的房間裡,傷。跟已死的那十名六岳弟子一般,而且在蘇曄群的房間外還發現了受傷昏迷的陳家少主和賀家的大弟子。 經由這兩人的口中得知,因為三家住的院落相連,他們是在深夜聽至有打鬥聲而趕過去,親眼見到蘇曄群被殺的經過,隨後他們還跟兇手打了起來,後來因不敵被打傷昏迷過去了,在打鬥中他們認出這四人乃是殺害六岳十名弟子的嫌疑『兇手』。 一時整個南渭城就這樣又炸開鍋了,伴隨著蘇曄群的死,還有淨竹他們四人的失蹤,一夜的突變讓連六岳的六位掌門也要推翻以前的認知,認為他們便是殺人兇手,這其中有很大的原因便是陳家少主和賀家大弟子的供詞。 如今整個武林都知道三家不合,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如果不是確實是實情,陳家和賀家又怎麼可能會為蘇家少主的死做證,指證是那四人所殺呢?因為只要確認他們是殺人兇手,蘇曄群殺人嫌疑便可解除,雖然他已經死了,但這在一定程度也為蘇家挽回了名聲。 現在淨竹他們可謂是成了武林的公敵,不僅六岳的弟在到處找他們,等著殺他們,三大世家也合起手來發佈了武林通緝令,要對他們殺無赦,三大世家雖然如今臭名昭著,但二十多年的勢力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摧毀的,大多門派雖然暗地裡已經背離他們,但表面上還是要買給他們面子,所以淨竹四人的處境可謂非常危險。 傾狂迎風站立在一處花田錦簇的山頭,閃動著的星眸帶著陰冷,隱隱一股怒意衝了上來,很好,她的面子還真夠大的,為了設計逼她出來,蘇靖連自己的兒子都奉獻出來了!他們這麼看得起她,她要是不還給他們點顏色,豈不是太對起他們了。 一陣微風吹過,吹落了她帶在臉上面紗,露出一張以秋月為神的絕世容顏,只是此時顯散發著令人退步三尺的寒意,輕勾的嘴角顯得冰冷無情。 「子風,你怎麼丟下我,一個人站在那裡看風景啊?」一個極富磁性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帶著撤嬌埋怨。 下一秒,傾狂便感覺被一股熟悉的溫暖清新的氣息包圍著她,驅散了她臉上的寒意,帶給她陽光,不知不覺,冰冷的笑容已經被溫馨的笑意所取笑,轉過身來,不無意外地撞進一雙清澈中帶著寵溺的黑瞳,清俊的臉龐上一如即往地帶著懶散的笑意,在陽光下是如此的懾人心神,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不得不承認,陽光下的凌傲塵總是如此的光芒四射,就算他不動不語,冷漠疏離,他的光芒也是難以掩蓋的,俊美的容貌世所無雙,瀟灑懶散的獨特氣質,給人的感覺就是耀眼的存在。 「小傢伙,看什麼呢?」凌傲塵一手輕點著傾狂的翹鼻,洒然一笑道,傾狂灼灼熾熱的目光令他欣喜若狂,此時她的黑瞳中就只有自己,自己還是有這個魅力吸引到她的。 「看美人。」傾狂歪著頭,落落大方地邪肆一笑道,她可不是什麼小女孩,會因為被他發現而害羞不已,反倒是凌傲塵一聽她如此說,臉上泛上紅暈,有種欣喜的害羞,寵溺而縱容地微瞪了一眼,又是十分之無奈。 「凌哥哥,不要老用眼神勾引我嘛,我會忍不住的。」傾狂直勾勾地看凌傲塵,一臉色迷迷的笑容,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很喜歡調戲他,看他無奈而縱容的笑容,她的心情會愉悅。 凌傲塵先是一愣,爾後反應過來,騰地一下俊臉上直接染上了火燒雲,眨著清亮的眼睛帶著期待,伏在傾狂的耳邊,邪謔一笑:「凌哥哥可是巴不得子風會忍不住呢!」 凌傲塵邪謔的笑容讓傾狂目光一閃,心頭一動,淡笑著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撫上他帶著紅暈的俊臉,慢慢地靠近,目光相對,激起起片片火花,凌傲塵激動得有那麼一瞬間腦袋一片空白,閉上眼睛,完全是任人宰害的模樣,心腔裡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傾狂越靠越近,在兩片紅唇即將相接的時候,星眸閃過惡作劇的光茫,沒有再繼續吻上去,而是錯過凌傲塵的薄唇,靠在他的耳邊,疑惑不解地問道:「凌哥哥,你怎麼閉上眼睛了,困了嗎?」看到如此純真無暇的她,有誰能想到上一秒,她正在調戲良家男子呢! 久等的香吻沒有落下,耳邊又響起讓人哭笑不得的問話,凌傲塵好一陣失落,心裡又苦澀又空落,卻又無處可發洩,誰叫自己早就栽在她手中呢!長長的睫毛一眨,將這種情緒隱藏在內心深處,這才睜開眼睛,無奈一笑:「子風,你是故意的,我早晚會被你這個小壞蛋氣死。」 「我是好心問凌哥哥是不是困了,哪有故意氣凌哥哥。」腳步一移,傾狂輕轉過身體,挽過凌傲塵的手臂,嘟著嘴道,直把他逗得直求饒,才放過她,笑得一臉純真無邪地問道:「凌哥哥,你怎麼不跟少城主他們在遊園裡賞花,跑到這裡來了?」 「這就要問你了,怎麼能把凌哥哥丟下,自己一個人跑到這裡來賞花?」凌傲塵輕刮了下傾狂的柔嫩的俏臉,語帶哀怨地扁嘴道,十足就像是被丈夫拋下的可憐『怨婦』。 「凌哥哥乖,遊園裡的人太多了,我只是出來透透氣,子風怎麼捨得丟下凌哥哥這麼一位帥哥呢!」傾狂像哄小孩子一般,拍了拍凌傲塵的頭頂哄道,只差拿一要棒棒糖說『乖,不哭,姐姐給你糖吃』。 原來今日乃是南渭城一年一度的花節,每到這一日,城主便會在城西花山舉行花宴,與全體城民共賞百花,花節之日,幾乎是全民出動,尤其是年輕男女,男的打扮得帥氣,女的打扮的漂亮,都希望能在花宴上遇到自己的命定之人,因為在花宴上,若是男女相雙互相看對眼,便可互贈信物,表明心意,自由約會,擺明了就是以賞花為名的變相相親宴。 花宴是在佔地寬廣的一座名為遊園的巨大遊園裡舉行,所有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衣鮮光亮地出席,遊園中百花齊放,還有很多少見的鮮花怒放在枝頭,向世人展示她的美麗,整個遊園裡花香撲鼻,讓所有人都彷彿置身於花海中,心情舒暢。 雖然兩日前蘇曄被殺,『兇手』逃走在城中炸開了鍋,但是也對花節的如期舉行無影響,正好,一連發生的太多的事,讓這些武林人士在八卦在同時也忐忑不安,藉著這一節日好好的熱鬧一番,也好驅走不安的心,當然也有不少數是趁機段世傑套近乎,以期能盡快探得前往天炎谷人路線,不管什麼原因,總之,所有的武林人士也聚集到花山上的遊園中來賞花。 當然,傾狂跟凌傲塵還有楊文鴻他們也有來湊熱鬧,剛開始傾狂還覺得挺有興趟的,賞著嬌艷的百花,欣賞著一對對男女的眉目傳情,互通愛意,然而隨著人潮漸漸地增多,她就沒了興趣了,如果只是容納南渭的城民,寬廣的遊園是綽綽有餘的,但是突然多加了這麼多武林人士就顯得擁擠了,人潮都快把花海給淹沒了,而且看著那些膀大腰粗,粗俗不堪的漢子明著是在賞花,實則是在辣手摧花,她就更加毫無興趣。 再加上,三大世家家主的一同出現,更加讓她的興致全無,心情不爽,尤其是看到蘇靖,讓她恨不得上前將他挫骨揚灰,不是因為他們帶走陷害淨竹他們,而是因為蘇曄群的死,她很肯定,蘇曄群是他們自己殺死的,雖然就算蘇曄群此時不死,在她動手之時,也必然活不了,但是蘇靖狠心用自己兒子的命來達成目的,還讓她不可抑制地憤怒到想殺人,虎毒尚且不食子,為什麼擁有最高智慧的人類就是比畜生還要狠,子女在這些父母的眼中到底算什麼? 蘇靖這一番『獻子n形[サ鵒飼憧襠盥裨諦鬧卸雜誶笆欄蓋椎姆吆拗ふ旲邢暩y蛔∮窒肫鵒飼笆濫f轡牢`碩崮i霞k諾惱迫□骼鋨道錚t運儩T碩嗌俸菔鄭↘繻欞珣m嚜K還暙襶煖p棧故竊謁梬\椎氖種薪腰萿QA? 情緒的失控讓她覺得煩悶、窒息,在遊園裡一刻也呆不住,因為沒跟凌傲塵打招呼便徑直離開,沒有目的地四處走著,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這片花田錦簇的山頭,鋪滿山頭的各色小花雖不若遊園裡的百花來得光彩奪目,卻更有一番自然的雅致,隨著山見搖擺似在向她展示它們不屈的生命,迎風直立山頭,讓涼爽的山風,讓淡淡的清香氣息帶走她的煩悶,卻溫暖不了她那一刻冰凍的心,直至凌傲塵的及時出現,他的陽光氣息頃刻便捂熱她的心。 凝望著眼前帶給自己溫暖陽光的人,傾狂有種他穿越千年的時光,只為尋她而來的錯覺,帶她給的是靈魂深處的震憾與悸動。 「這可是你說的哦!若是有一天子風敢舍下丟下凌哥哥這個帥哥的話,凌哥哥一定會天涯海角找你算帳。」配合著傾狂,凌傲塵像個小孩子一般,咧開嘴,故作凶狠地呲牙裂齒地威脅道。 「好怕啊!凌哥哥,你嚇到我了。」傾狂鬆開挽著凌傲塵的手,跳開一步,像著被凌傲塵『凶狠』的模樣嚇到,猛拍胸脯,一雙『受驚』的黑眸水汪汪地如純潔的小白兔般撲閃,我見猶憐。 明知道她是不可能會真的被嚇到,凌傲塵還是為她的『受驚』心疼不已,暗自搖頭失笑,拉過她的手,歉然一笑:「是凌哥哥不好,嚇到子風了。」說著想了想,便抽出腰間的笛子道:「上次在北境,子風不是喜歡聽凌哥哥吹笛嗎?凌哥哥現在就吹給你聽好不好?」 寬厚的手包裹著自己的手,依舊撲閃著流光的黑眸一眨,傾狂嘴角輕揚,一改剛剛『受驚』的模樣,歡喜地拍掌,笑道:「好,那凌哥哥就專門為子風吹首曲子當賠罪。」 凌傲塵寵溺一笑,心裡也因她的歡聲笑語而變得輕快起來,凝望著她的笑顏,暗道:子風,只要你能讓你永遠這麼快樂,我凌傲塵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你可知剛剛遠遠看著從你身上散發出來的悲涼的氣息,我的心有多痛,你該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這樣的氣息不應該出現在你的身上,願以我之心,為你驅散所有的悲痛困苦。 清亮的眼眸盈滿深情,嘴角輕揚,一切盡在不言中,舉起碧綠笛橫放在唇邊,一陣悠揚婉轉的笛聲在靜寂山頭間響起,宛如天籟的笛音如從天邊悠悠傳來,又悠悠地傳開去,在山頭間迴響著。 傾狂會心一笑,轉過身,面對著遠處的雲山繚繞,天地的寬廣,聞著淡淡的花香中帶著的清新香味,耳聽著時而豪邁奔放宛若能裝下整個天地,時而溫柔宛約如江南女子般輕盈,時而又叮呤悅耳如訴盡世間美好的笛音,仰頭閉起眼睛,溫暖柔和的陽光由臉龐輕輕拂過,滑入心間,輕灑全身。 她的世界在這一刻只剎下豪情、溫馨、溫暖、陽光與美好,所有的煩愁心悶遠遠被隔離在另一個世界,心境竟是如此的寧靜與恬然。 半響,傾狂睜開眼眸,黑眸裡流光異轉,巧兮顧盼,回眸間傾城魅惑激盪人心,足尖輕輕踮起,一轉,輕盈的白色衣裙在山風的吹拂下飛揚而起,青絲纏繞著飛起,整個人似是化入天地般的虛渺無雙卻又真實無比。 纖纖玉手抬起,輕薄的衣袖間飛出兩道白紗,宛如靈蛇般向前延伸而去,拂過凌傲塵的臉頰,帶著曖昧的纏綿,不羈深情的目光與靈動狡貓的目光相撞,激盪出彼此靈魂深處的契合。 目光膠合著,傾狂魅惑一笑,白色的紗裙遮擋不住那柔軟的腰身,雙足靈巧地移動著,絲毫不費任何力氣,輕盈如山間精靈,又似九天玄女下凡來,隨著她的轉腰,兩道白紗輕盈沖天甩出,霎時,兩人周圓的花田開始搖擺,似是在配合著她妖嬈舞姿,各色小花的花瓣從花田間旋舞飛起,環繞在兩人周圍,如有生命般飛舞旋轉。 聞得笛聲而從遊園中趕過來的眾人站在花田的外圍,皆眼露驚艷,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唯恐驚擾到花田中那對仙人,滿座山頭人潮湧動,卻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楊文鴻平淡無波的眼眸湧起了滔天波瀾,凝望著那輕盈舞動的仙女,硬是如何也移不開目光,心間巨顫,為什麼,看著她的絕世的容顏,他有種美得窒息的感覺,又有種驚慌,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或許是他聰明的腦袋此時已經無法思考了,因為眼前的畫面實在太過震憾了。 站在楊文鴻身邊的柳劍穹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赤瞳漸漸地變得深沉,緊抿的嘴唇微微地張著,一向沉穩理智的他此時完全是頭腦空白,天底間,他再也看不到其他,只有眼前那花叢中舞動的身影,飛舞的花瓣,震動人心的仙樂。 莫羿軒更誇張,嘴巴張得大大的,還有可疑的液體流下而不自知,雙眼瞪得比牛銅鈴還要大。 蕭若夕靠在莫羿軒的身上,一隻手顫抖著指著飛旋舞動著的傾狂,驚艷地完全吐不出一個字來,另一隻手因太過吃驚則下意識地捂著嘴巴,怕自己因太過震憾而尖叫出聲,癡癡呆呆地看著那宛若合為一體的兩人,腦袋已經處於嚴重當機之中。 站在段世傑身邊的月鈞楓緊盯著花叢中翩翩起舞的身影,在驚艷的同時總有種熟悉的感覺,尤其是那張傾城絕色的容顏,卻怎麼也想不起什麼時候見過如此絕色的女子,溫和朦朧的雙眸卻在不自覺中散去了那層朦朧的薄紗,顯出他最真實的心思,是癡然,是莫名的情愫。 月鈞楓身邊站著的是鳳舞萱,臉上帶著一如眾人的震憾驚歎,只是鳳眼中卻是隱隱帶著不解,不解她為什麼會感到有種熟悉的氣息。 在驚歎震驚中還帶著其他情緒的還有站在段世傑身後的段子明,平凡的臉龐上有那麼一刻閃過深深的嫉妒與複雜的情愫,眼眸中的熾熱光芒比任何人更甚,似是要融化世間的一切。 突然出現了如此多的不速之客並沒有打擾到花田中娛樂起舞的傾狂和凌傲塵,他們的眼中只看得到彼此。 凌傲塵深情的目光隨著那深刻在靈魂中的絕世身影移動著,天地間唯有她一人而已,感受她的那份恬然,那種充滿神聖與妖媚相間的絕世姿態,修長的十指在碧綠笛孔上跳躍著,悠揚的笛音已是由絕美的舞姿來引導。 清越豪邁的笛音隨著舞姿似是在書寫著一段江湖兒女情長的傳奇,傾狂舞動的身姿柔中帶剛,節奏漸緩,步法亦變得凝重,旋身一轉,兩道白紗一上一下地遮住她的絕美的臉龐,唯露出那一雙靈動而深邃的眼眸,狂妄不可一世中帶著不羈的灑脫,動作由緩至急,舞步隨著緊湊起來,身形漸顯狂亂、豪邁。 一聲清吟激盪的聲音從她的口中緩緩逸出,傳遍整個山頭: 「一把劍,狂掃是非恩怨,江湖花落知多少!一顆心,跌宕愛恨情仇,浮沉一葉四海飄!一腔血,掀起洶湧澎湃,灑去猶能化碧濤!一滴淚,滴落離合悲歡,千年期盼飄進歲月的輪迴……」, 隨著那清越豪邁的樂聲,夾雜著清吟飛揚的詞句,徇麗的舞步繚花了眾人的眼,拔弄著眾人的心,四周之人,時而帶著憧憬,時而帶著激動,時而心生仗列江湖,恩怨情仇酒一壺的英雄氣概,時而忍不住隨著詞曲的抑揚頓挫而起伏跌宕,時而又為那江湖兒女情而柔情萬千,尤以滿山武林人士為最,那一句句詞,一個個字,念出他們的豪情激昂。 還未等他們心情激湃完,笛聲轉為纏綿,透出愁緒淒涼卻是毫不言悔,舞動的身姿也隨著一頓,化剛為柔,手臂輕舒,白紗帶動著旋飛的花瓣輕揚飛舞,似是懷抱英雄,帶著絲絲柔意,似是低喃而又堅定無比: 「一縷愁緒,淒淒慘慘,隨落紅流水東奔去!一份癡情,生死相許,天涯海角萬水千山何所懼……」 緊接著,傾狂足下旋猛一轉,帶出一股無邊的狂肆之氣,回眸處顧盼流連,笑談間指點乾坤,體態風流,瀟灑無邊,笛聲也隨著揚高,彷彿風吼馬嘯,肆意張狂,縱性飛揚,越揚越高,最後驟然而收,如化雨春風,逍遙不羈。 紅唇再次輕啟,如魔咒般深深的牽動了所有人的心的清呤聲音飄盪開來:「一壺濁灑,喝進半夢半醒,夢的是繾綣纏綿婉約情,醒的是肝膽相照豪放義!一片江山,描繪多嬌瑰麗,描摹夢幻江南兒女情長的工筆,繪出大漠孤煙滾滾紅塵的寫意!滄海一聲笑,英雄書傳奇!回眸處,幾度夕陽山外飄!看今朝,我輩無憂樂逍遙!」 不只是武林豪俠,就是普通的城民,無論老少也隨著詞曲,而身臨其境,眼前出現的是豪情俠兒縱馬馳騁於天地間,一壺濁酒飲盡所有的情與義,一片江山,由英雄一笑間書出傳奇,今朝之天下,乃我輩樂然逍遙之所。 一曲一舞一詞罷了,傾狂飄然旋身一停,皓如凝脂的肌膚上泛起了淡淡紅暈,墨發的青絲柔順地垂下,魅影翩翩,白襟飄飄,出塵脫俗,當是遺世獨立之仙子,笛音收曲,凌傲塵執笛傲立,潑墨般的黑髮輕揚飛起,當是瀟灑不羈的仙人,飛舞的花瓣隨著在兩對而立的兩人間飄落,輕撫在兩人的髮絲,肩頭,擋不住兩人凝望的眼神。 歎為觀止的眾人都沉浸在那一舞那一詞那一曲的震憾中,舞停曲止依舊不知,滿山寂然,沒有一點聲音,整個天地都好似在這一刻靜了下來,萬物皆消失無蹤,唯有那花田之中,相對而立,靈魂似是為一體的一青一白兩個身影。 陣陣沁人的芳香從四面八方裹挾而來,傾狂和凌傲塵從未有一刻覺得兩人的靈魂竟是如此的接近,仿若為一體,相視良久,兩人皆極有默契地相視一笑。 頓時間,萬物黯然而失色,所謂一笑驚天下,這一笑儘是俘獲多少人心!才收回一點神志的眾人又再次迷失在他們的笑容之中,此起伏彼的吸氣聲終於打破了這一方寧靜。 無人不暗自驚歎,天人啊!真是天人啊! 驚天一舞,動天一曲,震天一詞,世人難忘,天地動容! 這一幕,這一笑,將永遠刻烙在在場所有人的心中,永世不忘。 這一曲,這一舞,將永遠銘刻在傾狂與凌傲塵的靈魂深處,世世難忘,曲舞中的靈魂交流,讓他們的心更加地接近,那一刻,沒有人能插足他們之間。 凌傲塵激動難以抑制,牽起傾狂的手,兩人同時移開膠著著的目光,掠過在場集體驚嚇的眾人,會心一笑,向著花圃外走去。 隨著他們一動,所有人才真正地回過神來,不知是由誰開的頭,隨著一聲『啪啪……』掌聲的響起,震動天地的鼓掌聲久久地徘徊在山間。 待得兩人走到段世傑等人的面前,震耳欲聾的鼓掌聲也未曾停下,他們實在是太震憾了,太過驚歎了,似是不這樣,便不足以表達他們的激盪的心。 凌傲塵牽著傾狂在無數的掌聲中越過段世傑他們,逕自向前走去,圍著的人群不自覺得為他們讓開一道路,直到他們的身影快要消失了,鼓掌聲才漸漸停息,所有人才似反應過來般,蜂湧著追著他們而去。 哇!陣勢太大了,滿山的人群如追星族一般狂追而去,大多武林人士連輕功都用上了,其實這時,他們還未真正從那驚天一舞中醒過來,只想分鵡且壞郎磧啊? 待得眾人追著回到了遊園,凌傲塵和傾狂已經在石亭裡坐定,悠閒地品著香茗。 柳劍穹等人快步躥進石亭,蕭若夕正激動得想說什麼,誰知道正在悠雅品茗的傾狂卻在眸光向亭外遠處瞥去時,突然猛得將剛入口的一口茶噴出來。 天啊!她不會看錯吧!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三十六章 狐狸來也 柳劍穹等人快步躥進石亭,蕭若夕正激動得想說什麼,誰知道正在悠雅品茗的傾狂卻在眸光向亭外遠處瞥去時,突然猛得將剛入口一口茶噴出來。 天啊!她不會看錯吧! 「子風,沒事吧?」凌傲塵趕緊站起來,跨步到傾狂的身邊,又輕輕地幫她拍著背,一臉的緊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傾狂噴出不是茶水而是鮮血呢! 沒有人發現傾狂的目光,正激動驚艷地看著他們的眾人只看到正在優雅品茗的她突然將入口的茶噴出來,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同時在心中猜測,難道是茶太燙,還是太難喝了,仙女喝不慣!不過仙女就是仙女,連噴茶水都這麼有氣質。 很顯然,經過剛剛那驚天一舞,傾狂已是所有武林人士外加集體南渭城民心目中的女神,是位真正神聖不可侵杞的仙女,所以讓仙女喝燙茶或劣茶都是罪不可恕的。 涮地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段世傑,似是在責怪他用劣茶來招待這麼一位出塵脫俗的仙女,簡直就是在褻瀆他們心目中的女神。 段世傑頭皮一麻,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遊園略高處建有數座石亭,地理位置最好,能縱觀整個遊園,唯有身份較高的武林名宿才能在此賞花品茗,準備的自然是上好的名茶,更甚有專人伺候著,也不可能是因為太燙,他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 然而現在所有人已經都盲目了,誰還管是不是他的錯呢!為免犯眾怒,段世傑立即笑呵呵地踏進石亭,想詢問一下,可惜石亭裡的傾狂等人卻都好像都當是他是隱形人般,心裡雖然想發怒,卻在瞥了凌傲塵一眼後,訕訕地退在一旁。 此時傾狂不著痕跡地收回目光,她自是也注意到段世傑那一瞬間的目光變化,心思一轉,對著凌傲塵搖了搖頭,又若無其事地將茶杯放下,凌傲塵這才放下心來,在旁邊坐下,用衣袖子溫柔地幫她擦拭著嘴角,寵溺地責備道:「又沒人跟你搶,怎麼喝得那麼急?真是的。」 哇!好溫柔啊!在場幾乎所有的女子看得腿都發軟起來了,只覺得這個白衣仙女是何等的幸福,被這麼一個瀟灑的男子如此溫柔地對待著,若是她們也有位如此出色的男子深情以待,那麼就是立刻讓她們去死,恐怕也會覺得不枉此生了。 「哇,凌公子好溫柔啊!」蕭若夕歪著頭,雙手捧在胸前,一副羨慕不已的樣子,撲閃著眼睛,眨啊眨啊,不免讓傾狂懷疑這丫頭正在幻想著什麼。 「哼,我比他更溫柔。」某人在旁邊不爽地冷哼了一聲,不服地直冒著酸水,在心裡發誓以後一定要當一個比凌傲塵更溫柔的男子。 「你,算了吧!」幻想被打斷,蕭若夕不悅地瞪了撇著嘴,一臉冒酸的莫羿軒的一眼,不屑地鄙夷道。 莫羿軒頭一揚,正想反駁,卻在她怒瞪的目光中縮了縮脖子,沒辦法,誰叫他確實沒有人家溫柔呢!又忍不住暗自腹誹,他也想溫柔來著,如果男人婆有莫姑娘那麼有 『女兒味』的話,他一定是全天下最溫柔的男子,可是對著野蠻的她,他就是想溫柔也溫柔不起,說到底,還是他家門不幸啊! 傾狂此刻卻沒有心思去欣賞他們兩個活寶,星眸微微一斂,耳力靈敏的她,即使不用看也知道他正招搖過市地進入遊園了,不用多久,所有人就會發現他了,他這又是何必呢? 凌傲塵自是能感覺得到她這一刻的心不在焉,眉頭微不可察覺地一皺,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將下人重新奉上的茶蠱接過,掀了掀蠱蓋,然後才遞給傾狂,溫聲道:「試試我特意讓人準備的雨前龍井。」 雨前龍井!傾狂揚唇一笑,接過茶蠱,輕抿了一口,好茶,揚頭,回給凌傲塵一個魅感的笑容,讚道:「好茶!」目光依舊不自覺地避過眾人瞥向那由遠而近的身影。 蕭若夕鬼靈地轉動著眼睛,目光在傾狂和凌傲塵之間來回移動著,然後摸著下巴邪惡地笑著,笑得站在身邊的莫羿軒頭皮發麻。 「莫姑娘今日一舞,真乃天下一絕,我等真是大飽眼福了。」段子明和善一笑,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隨著無數的附和聲響起,竟沒有人去注意從遊園門外正向他們走過來的人,人山人海將傾狂所在的石亭給包圍住了。 傾狂斜看了段子明一眼,又輕抿了一口香茗,優雅一笑道:「少城主過獎了。」 哇!眾人又為她優雅的舉動所深深折服,只差沒來個頂禮膜拜了,只有段子明『理智』地從她的優雅中看出傲慢。 「莫姑娘,我今日才知道原來你長得竟是如此的絕世,真是太美了。」莫羿軒一見段子明開口,立即便也跟著湊過去,真心讚美道,他這話也是出自真心,同時也是說出柳劍穹和楊文鴻的心裡話,相識的這段時間來,她一直以面紗覆臉,今日他們也如眾人一般,才是初次見到她的真面目,真的被驚艷到了,但同時又有種熟悉的感覺。 蕭若夕這一次沒有罵莫羿軒,反而十分自豪地站在傾狂的身邊,她可是他們這些人中第一個知道她的身份和見過她穿女裝的絕美模樣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莫羿軒稱讚的人是她呢! 傾狂淡笑不語,自有一股神聖的恬靜,凌傲塵見所有人都猛盯著傾狂看,有點不爽,表面卻洒然一笑,對亭中的眾人道:「各位怎麼都站著不動?「說著又掃了眾人一眼。 亭中的眾人都不是傻瓜,客氣了說了幾句,便紛紛尋個位置坐下,不禁暗想,想不到看起來瀟灑不羈的凌公子佔有慾竟然這麼強,看一眼都不行,圍在亭外的眾人也有不少人會意,紛紛散開去,但卻又極有默契地全集在離石亭不遠的秋海棠花固邊『賞花』。 「城主,坤雲派大弟子雲天公子已到。」奉命前去城門口接人的城主府衛兵突然快步跑到石亭外單膝跪下稟報道,由於今日是花節,身為少城主自然分不開身去接人,段世傑便派了衛兵首領前去把人接到遊園來。 「嗯。」站在一旁的段世傑快速目光一閃,跟石亭外三大世家家主交換了下眼神便跨前一步,點了點頭,衣袖一揮示意衛兵首領起來,然後便順著遊園門口望過去。 順著段世傑的目光,石亭中的眾人也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看還好,這一看,很多人的面色很奇特的變化著,什麼樣的表情都有。 『噗……』好幾聲噴水聲響起後,便是一連串的咳嗽,其中最誇張的莫過於莫羿軒,一邊猛咳嗽一邊死盯著那囂張不可一世走過來的白衣男子,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背過去。 蕭若夕也好不到哪去,連拭掉嘴角邊的水跡都忘了,盯著那大搖大擺的白衣男子一眼,又轉過頭來看著傾狂,似是在用眼神詢問她,這是怎麼回事啊!誰知道傾狂輕輕地掀了掀茶蠱,暗中遞給她一個無奈的眼神。 鳳舞瑩輕咳了一聲,不太自然地舉起衣袖輕拭了一下嘴角邊的水跡,柳眉一皺,這傢伙搞什麼啊?就算愛人家愛得連他老爹都不認識,也不用把自己變成她吧! 月鈞楓雖然沒有噴水,然後拿著茶盅的手還是抖了一下,盯著那由遠而近的白衣男子,溫潤的眼中變幻莫測,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僵硬起來。 楊文鴻本來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卻在大家猛噴水的時候,也下意識地隨著大家的目光看過去,平淡無波的眼眸立即閃過一絲光茫,表面依舊泰然自若,然而內心卻翻起了巨波。 柳劍穹倒是比他們都鎮定,只是皺了皺刀眉,並沒有過多的震驚,因為他根本就不認識那個人,只是他的裝扮讓他疑惑。 同是懷疑的還有段世傑和三大世家家主,四人暗中相視了一眼,均在眼中閃過殺意,又不禁在心中暗想,這是怎麼回事,主人不說坤雲派的弟子是楚雲國太子嗎?怎麼變成『莫傾狂』了?那他到底是不是『莫傾狂』? 凌傲塵也隨著一眼望過去,喝茶的動作一頓,清亮的眼眸一轉,便收回目光,只在意坐在他身邊的子風。 石亭裡的噴茶事件引起了時時關注這裡的眾人的注意,隨著他們的目光向遊園門口的方向望過去,這一望,又讓多少女子醉了心神。 只見不遠處,白衣翩翩,手執玉骨扇的絕世俊逸男子,皮膚白勝雪,眉如墨畫,面如桃瓣,一雙教人心蕩意牽的桃花眼含著藐視萬物的笑意,隨意地邁步而來,看似悠閒優雅,卻又帶著囂張狂妄,一身的王者之氣好似他是在巡視臣民的帝王。 白色衣袍,玉骨折扇,墨發飛揚,狂妄張揚,一舉一動分明就是『莫傾狂』的翻版,若是不認識傾狂和他的人鐵定會將他當成『莫傾狂』,就比如那些想要伏擊傾狂的『殺手』。 傾狂轉眸,深深地看了已然走進石亭中來的『莫傾狂』一眼,黝黑的瞳眸波光粼粼,好想衝上去,揪著他的衣領質問:你這隻狐狸,到底想幹什麼?裝扮成這樣還這麼高調行事,難不成你真的那麼想找死不成? 但是現在她只剩下無力加無奈,不用質問,她也能想到他為什麼會這麼做,就算質問了,她也能想到他會怎麼回答,這麼多年來,她太瞭解他了,也瞭解他的傻,他真是只傻狐狸。 雲玄天手執玉骨扇大步跨進石亭,目光最先便落在坐在最中央,慵散地品茗的絕色女子身上,暗讚了一聲,好美的女子啊!當兩人的目光相撞,沒原由地心頭竟是一動,有種加速的感覺。 雲玄天,你幹什麼,就算她再美又怎樣,你怎麼能對除了小狂兒以外的人有心動的感覺呢!暗罵了自己,雲玄天略顯狼狽地移開目光,剛好落在傾狂身邊的凌傲塵身上,卻又很快移開了去。 掃過其他人,除了柳劍穹,全都是他認識的人,看來他來得最晚了,目光在經過月鈞楓、楊文鴻的時候都燃起一聲不大不小的戰火,在掠過鳳舞萱的時候,倒不知是戰火還是什麼,或許是之前相處的那段時光讓他們多多少少也可算是得交情較深的朋友,在瞥過莫羿軒和蕭若夕的時候,看到的是兩樽依舊沒反應過來的石像,在這裡,就只有他們兩人最單純了。 「雲公子,歡迎來到南渭城。」段世傑精明的目光一閃,收起疑感,站起身來,笑容可掬道。 「段城主客氣了。」雲玄天輕點了點頭,客氣地說道,禮貌卻又傲然,自一股令人折服的氣勢。 這又讓段世傑更加疑惑了,他到底是不是,莫傾狂,?他並不認識她,但依主人口中的描述,分明就是他,可是綠堂主的情報是不可能會錯啊! 「雲公子請。」心中雖然疑惑,段世傑卻並沒有表現出來,客氣地請雲玄天落座,奉茶,又互相為石亭內的眾人介紹起來。 「雲公子路途奔波,一定是口渴了,請喝茶。」傾狂注意到雲玄天的嘴唇略顯乾澀,早就讓人奉茶,此時更是親自將茶蠱遞給雲玄天,關懷地笑著說道。 一時羨煞了在場多少男兒,暗歎,長得英俊就是不一樣,輕易地便得到仙女的青睞,又將目光轉向凌傲塵,想看看他有什麼反應,畢竟在他們眼中,傾狂和凌傲塵儼然就是一對。 然而凌傲塵的反應卻讓他們失望,但又沒有失望,失望的是,他並沒有生氣,沒有失望的是,一向帶著完美笑容的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明顯地能看出他臉色有那麼一瞬間的變化。 不用看,傾狂也知道此刻凌傲塵正在大吃陳年老醋,心裡必然不爽,放於桌子底下的手伸過去,暗中將他寬厚的手掌握住,輕易地便化去了他的氣悶,正待想放開他的手的時候,卻被他早一步反握住,輕柔卻又帶著堅定,絕不讓她輕易放開他的手。 傾狂無奈,只得讓他握著了,突然有種恐怖的想法浮上來,幸好此時狐狸不知道她便是莫傾狂,否則非粘上來不可,如此一來,凌哥哥更是非得大喝特喝陳年老醋,依狐狸性格,知道了凌哥哥的存在,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那她的日子鐵定不好過,再轉視亭中楊文鴻等人,饒是她,也不禁在心中暗自打了個冷顫,有點懷疑,若她是以傾狂的身份跟他們聚在一起,她還能不能留個全屍。 沒有人知道桌底下相握在一起的兩隻手,只知道凌傲塵瞬間陰雨轉晴,笑得一臉陽光幸福,又是晃花了多少人眼,迷醉了多少人心。 不知道為什麼,聽她如此關懷的話語,雲玄天竟覺得自己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見鬼了,就算她是仙女,他幹嘛因她一句關懷的話而心生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她又不是小狂兒,穩定了下心神,接過茶蠱,輕抿了一口,嘴角輕揚,用著傾狂一向的口氣調笑著道:「美女親手奉上的茶就是不一樣,真香。」實話,真是的香醇,極品雨前龍井。 這隻狐狸,竟然還把她的語氣學得十成足啊!傾狂揚了揚眉,轉動著手中的蠱蓋,輕笑著回道:「公子的嘴真甜啊!不知有多少女子被你這張嘴給哄騙了?我得小心點,免得成為這其中的一員。」 言下之意,不就是在說他是專門用甜言蜜語騙女子孩嗎?這分明是在拐著彎說他是風流好色! 雲玄天端著茶盅的手一頓,這美女厲害啊!損人不帶髒字,他這個『假傾狂』的功力還弱了點,競這麼輕飄飄地便被損得不知該如何回嘴,一直不自覺飄移著的目光終於還是又落回她的身上,卻又很快地瞥開,好似很不待見她一般,心下不禁生起悶氣,卻又不知在氣什麼,或許是在氣自己竟對除了傾狂以外的人有了心動的感覺。 「哈哈,莫姑娘這話可就說錯了,雲公子可是世間少有的癡情男子。」一旁的鳳舞萱似笑非笑地看了雲玄天一眼,便轉頭對傾狂眨著眼睛大笑著說道,就是不知她在為雲玄天解圍呢!還是在挪揄他。 「哦,是嗎?想不到雲公子還是個癡情種子『子風』這回你可看錯了人。」凌傲塵挑了挑眉,深深地看了雲玄天一眼,又笑著對傾狂道,清亮的眼眸中有一絲情緒閃過,卻快得讓人抓不住。 得了,這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呢,就已經暗地裡較起勁來了,鳳舞萱是唯恐天下不亂,凌哥哥這是在湊什麼熱鬧啊!傾狂很有種撫額了衝動,被凌傲塵握著的手輕輕一轉,反過來捏了他的掌心一把,直把他捏得冷汗真流,表面卻又強忍著。 「癡情種子可不敢擔,只是在下的心很小,只能容得下一人而已。」脫口而出,雲玄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這個剛認識的男子脫口說出這句心裡話。 「說得好。」凌傲塵讚賞地一笑,看著雲玄天的目光裡帶著『志同道合,的光芒,眸光一轉,又慵懶一笑道:「被雲公子愛著的那一位一定幸福吧?」 「凌公子如此贊同在下的話,想來也如在下的想法一般,那麼被公子愛著的那一位,也一定很幸福吧!」雲玄天沒有回答,四兩拔千斤,又將問題拋回去給凌傲塵,在說到凌傲塵愛著的那一位時,目光若有似無的瞥向傾狂。 「能愛著她,是我的幸福。」凌傲塵深深地看了傾狂一眼,又轉過頭,迎視雲玄天坦然一笑道。 聞言,傾狂轉過頭,瞇起明亮星眸,深深看著他的俊美無鑄的側臉,在陽光的照耀下是如此的熠熠如輝,好看得足以讓天下女子均為之癡狂,而他卻只為自己而癡狂。 雲玄天一震,微低著頭,若有所思地想著這一句話,很快便又抬起頭,回以凌傲塵一個『相逢恨晚』的眼神,仰頭一笑道:「說得好,能愛著她,是我的幸福。」不管世人如何看待他,不管她是否能接受,愛上她,便是他一輩的幸福。 月鈞楓、楊文鴻、柳劍穹也同時被這一句給震到,各懷有各自的心思,同時低喃著重複道:「能愛著她,是我的幸福。」 「你們都是幸福的人。」鳳舞萱舉起茶蠱,向凌傲塵和雲玄天示意了一下,以茶代酒敬他們一杯,心中頓生豪情,他們都是幸福之人,那麼,自己是否也是幸福的人?經過那一晚的秉燭夜談,如今,她倒是有點迷茫了,不過,能認識她,也是她的幸福。 凌傲塵和雲玄天相視一笑,同時舉起茶蠱也向鳳舞萱敬了一杯。 月鈞楓三人猶豫了一下,又同時端起茶蠱,微微凌傲塵、雲玄天和鳳舞萱三人示意了一下,便也跟著飲了一口,加入這個『幸福人』的行列,凌傲塵三人皆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三人一眼,一笑,回敬了一下,似是在歡迎他們的加入。 「我也幸福的人。」莫羿軒也來湊一份熱鬧,端起茶盅,向六人同時敬了一杯,便真如當酒一般,一飲而盡,爾後傻笑著看著蕭若夕。 蕭若夕面色一紅,第一次表現出女兒態來,扭捏著端起茶蠱來,也跟著向眾人敬了一下,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然後紅著臉,將目光瞥向傾狂,意思好似在說:狂狂,這裡最幸福的就是你,你還在那發什麼呆啊! 她雖是大大咧咧,但也不是笨蛋,讓雲玄天覺得幸福的人,全天下都知道是誰,楊文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心中的人是誰,她心知肚明,就是認識不久的柳劍穹,她也看得出來,每次只要一提到他的『傾狂太子』,一向冷漠的他整個人就都變得柔和起來,只是他們三人愛的都是『男人』莫傾狂,凌傲塵就更不用說了,在場的人,只要不是白癡都看得出來,至於鳳太女和月太子心中的人是不是『傾狂太子』就不知道了。 輕咳了一聲,傾狂在某人的目光威脅下,端起茶蠱,在眾人的目光中示意了一下,再輕抿了一口,心中有點亂了,她確實很幸福,真的很幸福,蕭姐姐能看得出,她莫傾狂又豈會看不出。 凌傲塵寵溺一笑,雲玄天等人也相視一笑,似是在為凌傲塵高興,若是他們知道『子風』便是傾狂,不知又會是怎樣的表情。 傾狂九人的這一番舉動直把段世傑等人弄得一頭霧水,好似天地間,就只有他們九個年輕人的存在,而他們全都被忽略不計。 坐在段世傑身邊的段子明也似是對他們話有所感悟,平凡的臉上也在這一刻莫明瞭閃動著幸福的光芒,端起茶蠱逕自飲了一口,愉悅一笑。 就在這石亭其樂融融的時候,充盈著幸福氣息的時候,祈山派的張峰急急地跑過來,衝著祈山掌門粗喘著氣道:「稟,稟掌門,發現那四個殺害,殺害各位師兄弟的惡賊了。」 一石激起干層浪!張峰聲音不小,在場的武林人士又都是耳力極好的,幾乎每個武林人士都聽得到,又炸開鍋了。 段世傑與三大世家家主相視視一眼,蘇靖瞬間赤紅著眼,衝到張峰面前,拉著他的手,急急問道:「張兄弟說得可是真的,真的找到那個四個惡賊?」那模樣分明就是一副急於手刃殺子仇人的樣子,看得在場不知真相的人不禁動容。 張峰這時也回過氣來,重重地點了下頭道:「是,我和王烈師兄已經發現了那四個惡賊的行蹤,王烈師兄正在那邊守著,我回來稟報掌門師傅。」 「惡賊,我終於可以為我兒報仇了。」蘇靖一臉的憤恨,揪著張峰的衣領失態地吼道:「快帶我去。」 張峰一驚,將目光投向祈山掌門,還不待說話,祈山掌門便開口道:「峰兒帶路。」 張峰點了點頭,便要在前頭引路,這時段世傑卻開口道:「等等,此事既然是在城裡發現,六位掌門又將這件案子交給我來處理,那麼本城主也不能坐視不管,我隨你們一起去。」 陳佑和賀滄也在這時開口道:「蘇兄,我們也一起去,為蘇賢侄報仇。」 蘇靖聞言,朝兩人投去感激的笑容,在場的武林人士也紛紛義憤填膺地表示要跟去相助一臂之力,在段世傑的點頭下,浩浩蕩蕩的一大群人便由張峰帶路朝遊園外走去。 對於這一幕,傾狂冷冷一笑,尤其是蘇靖那赤紅著眼的模樣,讓她覺得可笑,他真的可以去當演員了。 段子明向凌傲塵等人客套了幾句便也跟著一起走了,一下子,整個遊園的人潮少了許多,剩下的除了傾狂等人,就是普通的城民和南盟的人。 「什麼的惡賊竟然能引起全武林的公憤,我倒是十分有興趣去看看。」雲玄天目光一動,十分感興趣地說道,說完便站起來,朝傾狂等人告辭。 「我也很興趣去看看,雲公子,我們一起去吧!」鳳舞萱也隨著站起來說道,跟雲玄天目光相接,彼此心照不宜。 月鈞楓低頭想了一下,也有意跟著去看看。 這種熱鬧,莫羿軒怎麼可能不跟過去湊湊呢!當下,便拉著柳劍穹要跟著一起去,柳劍穹思索了一下,便同意,帶著南盟的人朝遊園外走去。 「子風,我們呢?」凌傲塵掃了一眼只剩下他們兩人的石亭,詢問著傾狂道。 傾狂勾唇一笑,點了點頭道:「這種熱鬧,我怎麼能錯過呢?」哼,很好,你們選在今日動手,那麼我也就捨命陪君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誰設計誰(一) 南渭城東一處遠離城中心的偏僻的山地上,有一間被破爛不堪的屋子,說是屋子實在是太抬舉它了,充其量就是由幾面土牆圍成的一處可以遮風蔽雨的地方,而且由於年久失修,這裡缺一塊,那裡破個大洞,整個屋頂被掀走了一大半。 秋風瑟瑟,帶著涼意,橫躺在屋子裡的淨竹被涼意凍醒,眼皮掀了掀便猛然坐起來,茫然地看了四週一眼,腦袋還處在迷糊之中,突然像想到什麼,向旁邊看過去,果然,淨梅、淨若、淨菲都躺在地上,而四人的佩劍也放在各自的身邊。 心中大驚,連忙將手指放在三人的鼻尖下,確認他們只是暫時昏迷,這才放下心來,推了推他們手臂喚道:「淨梅,淨若,淨菲,快醒醒。」 「呃……」三人蹙了蹙眉,無意識地發出嘟囔聲,然後才驚醒過來,如詐屍般快速地坐起來,戒備地掃了四週一眼,淨若略顯緊張地開口問道:「淨竹師兄,這,這是哪裡?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淨梅揉了揉額頭,回憶著道:「我記得我們應該是被六岳綁在房子裡,等著帶我們去見段世傑,為什麼會昏迷在這破屋子裡?難道是師叔祖救了我們?」 淨竹緊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拿起佩劍站起來,巡視了下周圍的環境,才開口道:「我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但不可能是師叔祖救了我們,她是不會把我們丟在這裡的。」 「淨竹師兄,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淨菲也跟著站起來,掃視了破爛不暗哪吧糬N劍鬥n掠脅話駁腦ェ小? 破破爛爛的屋子除了雜石土灰就是雜草叢生,沒有發現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然而還是心有不安,淨竹想了一下便道:「先離開,這怕又是三大世家的陰謀。」 淨梅三人都同意地點了點頭,拿著放在身邊的佩劍,跟著淨竹快步地走出破爛的土屋。 初見到太陽,四人都覺得有點刺眼,瞇了瞇眼,才睜開,環首四周,竟是荒涼的一片,毫無人煙。 「這是什麼鬼地方?」淨菲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不自覺地搓了搓雙臂,怎麼覺得有點陰風陣陣的感覺。 「不管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先離開再說。」淨竹說著,便率先向前走去,然而剛跨出一步,便猛然臉色微變,停頓不前,凝神傾聽。 見淨竹停下來,臉色越來越不好,淨梅三人也跟著停下腳步,淨菲疑感問道:「師兄怎麼啦?」 「有人。」淨竹臉色漸凝重道,淨梅此時神色也是一變,接下去道:「很多人,全都向這個方向而來。」 「不好,來者不善,我們快走。」察覺到來人帶著濃濃的殺意,淨竹臉色大變,趕緊示意淨梅他們朝另一邊走去,然而卻是來不及了。 「想走?沒那麼容易。」一聲厲喝聲從天空處傳來,如平空炸雷般,一眨間,數個超高高階高手從高處飛下來,阻去了淨竹三人的去路,將他們給圍住。 淨竹四人往後退開幾步,執劍的手置於胸前,戒備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人,站在前面赤紅著眼的男子分明就是蘇家家主蘇靖,身邊站的是城主段世傑,略後站著的兩人是陳家家主陳佑,賀家家主賀滄,隨著飛落下來的六岳掌門還有三家六岳門下的弟子和段府衛兵。 六岳掌門不愧是老江湖,此時依舊是一副不急不燥的樣子,只不過其門下弟子就不是那麼老神自在了,個個寶劍半出鞘,恨不得立即撲上去將淨竹四人碎屍萬段。 「六位掌門,這是怎麼回事?」淨竹昂首跨前一步,無視蘇靖等人赤紅著的眼,抱刻詢問六岳掌門道。 景山掌門撫了撫鬍鬚,看了被陳佑和賀滄拉住的蘇靖一眼,沉吟了一下,略顯嚴厲地開口道:「這就要問你們了,枉我們還相信你們是正直之人,想不到你們竟是這樣的滿口謊言的惡徒,你們太令我們失望了。」 「在下不是很明白楊掌門的話。」淨竹掃視了一蜂從四面八方湧過來的武林人士,依舊臨危不亂,很有禮貌地問道,心下卻明白,必然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還要裝傻嗎?你們利用六位掌門的心善,以一個正直之態哄騙他們,反過來嫁禍蘇賢侄,在得知要將案子交給段城主,怕被揭穿,便趁夜殺了蘇賢侄,企圖把罪名推到他的身上,豈知被我兒他們撞見了你們的陰謀,你們這才潛逃,今日看你們幾個惡賊還要往哪裡跑?」景山掌門還未說話,陳佑便厲聲指控道,聲音洪亮,字字義憤,說得好似是他親眼所見一般。 淨竹四人相視一眼,對他的指控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圍著的武林人士此時也是義憤填膺,拔劍的拔劍,抽刀的抽刀,一副要為武林除害的模樣。 面對群雄激湧,剛入江湖不久的淨若和淨菲艱難地嚥了嚥口水,唰地一聲抽出寶劍,手心微微滲出細汗,淨梅相較鎮定得多,舉手按住他們的執劍的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淨竹對淨梅點了點頭,轉首,好脾氣對段世傑道:「段城主,在下不知道陳家主為何會如此指控,但事實的真相卻並非如此,我們沒有殺六岳的兄弟,更沒有所謂的夜殺蘇曄群而潛逃的事,段城主身為一城之主,自當明察秋毫。」 段世傑沉吟一下,便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才一派主持公義的模樣,凜立在武林人士面前,對淨竹四人問道:「本城主自當查明真相,不冤枉任何人,你們既然說這些事不是你們做的,那麼本城主問你們,你們為何從府中逃出?為何會出現在此?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本城主就只能為死去的無辜者主持公道,讓你們殺人償命了。」 「我們沒有潛逃,至於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們也不知道,當我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這裡了,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淨竹蹙了蹙眉說道,他很明白,這些話不回答比回答好,回答了也沒用。 果然,淨竹話音剛落,蘇靖便冷笑不已,道:「你意思是不是要告訴我們,是有人要陷害你們,殺了我兒,把你們暗中帶走,然後將他們丟在這裡,再把我們引來,哼,你們這是在把我們當白癡耍嗎?」 「看來蘇家主是知道事情真相,那麼恐怕不是我們把各位武林同道當白癡,而是有人利用各位武林同道的俠義,把他們當白癡吧!」淨竹此時依舊神色不變,淡然一笑道,話中之意非常明顯。 聞言,六岳掌門將目光投向蘇靖,周圍的武林人士也開始竊竊私語,蘇靖臉色巨變,圓睜著眼,怒極反笑道:「哼,你的嘴很厲害,可惜事實就是事實,並非你一言兩語就能抹去的。」 說著,衣袍便隨著鼓了起來,全身的真氣在瞬間釋放出來,大喝一聲:「惡賊,還我兒命來。」話音未落,人便已經攻了上去。 「小心。」淨竹大叫了一聲,便一個旋身,竟能快速地避開去,身法之精妙令在場不少人暗中叫好,淨梅三人也快速地閃開去。 蘇靖一掌打空,一愣,雖然他這一掌並沒有出盡全力,但也想不到他不過就一個七階高手竟然能這麼輕易地避開,而且四人的步法竟走見所未見,憤怒地轉回頭,衣袍一揮,再次朝著淨竹攻了上去,這一次,卻是出盡全力。 淨竹眼眸一瞇,抽出佩劍,執劍抵擋在胸前,擋住蘇靖的攻擊,凝聚全身真氣,執劍的手腕一轉,從一個詭異的角度出劍,劍鋒自下往上一劍,強勁的劍氣劃過地面,破開蘇靖的凌空的掌力,直逼蘇靖而去,而自己則借助反彈之力向後滑去,安穩落下。 蘇靖這回真的是難以置信了,實在想不到他的劍氣竟然如此之強,面對夾著沙礫而來的劍氣只得狼狽地躲開,但還是來不及,右臂衣袖被削落了一大半,露出一截手臂出來,若是反應慢點,那一條手臂就沒了。 四周立即一片嘩然,一個七階的後輩竟然一劍削落一個成名已久的超高階高手的衣袖?他們不會看錯吧!這個少年到底來自何門何派?武功招式竟如此怪異。 他們又哪裡知道,擎雲堡的功法原就比世間的普通功法要精妙得多,淨竹身為擎雲堡第三代弟子的個中翹楚,雖然年紀尚淺,但是遠比同階的高手要厲害得多,然而饒是如此,自然也不能打敗一個超高階高手,能一劍逼開蘇靖,除了他本身的深厚的真氣外,主要靠的是那一招出其不意的劍招,那是傾狂在擎雲堡的時候閒著無事教給他們的劍法,絕對是古怪精妙的絕世招式,像蘇靖這樣的十階高手,只要一時不察,便有可能折在他的手中。 「好精純的功法,好精妙的劍法。」六岳掌門同時大讚道,一向老神自在的雙眸瞬間像向發現稀世珍寶般灼灼發亮,死死地盯著淨竹的一招一式,六岳派均是以劍聞名武林,每代掌門均是用劍高手,尤其是這一代,均是愛劍成癡,是武林中人崇敬的劍宗,熟知天下各種劍法,此時初見淨竹使用的劍法竟是從未見過,而且精妙無比,自然十分感興趣得緊,都快忘了有正事要辦了。 段世傑見六岳掌門並沒有上前誅殺他們四人的意思,心下有點疑感,但只是一閃而逝,畢竟一切都在他們的控制之中,眼見蘇靖如此狼狽,便使了個眼神給陳佑和賀滄。 陳佑和賀滄相視一眼,便縱身一躍,於半空中大喝一聲:「無恥惡賊,今日該是你們惡貫滿盈的時候了。」隨後便與蘇靖聯手攻向淨竹。 淨竹縱身一躍,避開三人殺招,淨梅三人見陳佑兩人出手,也立即執劍飛躍到淨竹身邊,這時聽得淨竹喝道:「四方劍陣。」 三人會意,旋身一轉,在各自的位置站定,在陳佑三人攻過來之時,四把劍相撞在一起,迸發出閃爍耀眼的光茫,阻擋住三人的攻勢,強勁的劍網從四劍中蕩出,攻向陳佑三人。 陳佑三人大驚,反攻為守,一時架擋不住四人的攻勢,步步後退,然而他們也都是超高階高手,三人聯手實在不容小覷,被四個小輩逼得步步後退令他們大為惱火,大喝了一聲,釋放出全身的真氣,衣袍一揮,迎著劍鋒攻上去。 淨竹四人所使用的是傾狂所傳授的四方劍陣,四人各據一個方位,相輔相成,威力倍增,進可攻,退可守,敵人一入劍陣,退路立即被封死,除非殺了他們其中一人,方才能破陣,否則是不可能出劍陣的,但是四方劍陣一經展開,四人如連成一體般,要殺死他們其中之一,怕不是那麼容易。 「各位師兄弟,我們也上去殺了這四個惡賊為已死的兄弟報仇。」站在祈山掌門身邊的張峰見淨竹四人竟如此厲害,不待掌門有令,就抽出寶劍,大喝了一聲,招呼著同來的六岳弟子就要衝上去。 圍在四周的武林人士聞言才從淨竹精妙的劍法下回過神來,也要跟著衝上去,這時,祈山掌門卻攔住張峰及六岳眾弟子,笑著道:「峰兒莫急,以三位家主的武功對付這四個惡賊綽綽有餘,你們又何必過去添亂呢?」 聲音不大,卻平穩地傳到在場每個人的耳中,想衝上去的眾人聞言便收起武器退下去,祈山掌門話中的意思,他們都聽得明白,他們這些人衝上去『幫忙』,要是被惡賊趁亂逃走,那就是越幫越忙了,還不如在一旁等著,反正三大家主雖然人品有問題,但武功之高確實不容置疑的,再說,那劍陣如此之厲害,他們也沒那個把握能破得了。 張峰及眾弟子雖然很想親手手刃兇徒,但掌門有令,又豈能不從,收起寶劍退了下去卻還是均恨恨地死盯著他們。 六岳掌門暗中互遞了個眼神,同時看向遠方,似是在等著什麼,又不著痕跡地收回眼神,看著場中的打鬥,越看越激動,再次深深地折服於那精妙的劍陣中,如果不是……他們早就衝上去了。 段世傑雖然相信陳佑三人的武功,心下卻也緊張,淨竹四人的厲害確實大出他的意料,但轉念一想,他們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在這麼多高手的眼皮底下逃走,再說,他們的目的也並不是要現在就殺了他們,只不過是利用他們來設計莫傾狂而已,現在的局面還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這邊激鬥成一團,那邊傾狂與凌傲塵卻是姍姍來遲,重重的人群將淨竹他們圍住,傾狂來得慢,站在重重人群之外,並沒有急著穿過人群去看個究竟。 凌傲塵看著重重的人群,微皺了皺眉,實在不想讓傾狂混在他們其中,清亮的眼眸一眨,一把攬過傾狂的腰身,在她的會意一笑中,足下輕點,如翩飛驚鴻般一飛沖天,無需用助力便一躍,從高空處躍過去,落在六岳掌門的身邊。 看著突然飄落的人影,圍在四周的武林人士皆瞪大了眼睛,那一瞬間真的以為是神仙下凡,有種想頂禮膜拜的衝動,在看清『神仙』仙容時,更是紛紛將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除了三家六岳和段世傑帶來的衛兵還有關注著戰局外,其他人都沒什麼心神去關注。 傾狂和凌傲塵早已習慣了各種熾熱的目光,完全將其無視脆瑄v艘謊郟員疚糮憌F{膇靬晴羞悜j媚呀餑遜值鈉呷恕? 傾狂目光一掃,並沒有在人群中發現本應該早就到場的雲玄天等人,柳眉一蹙,黝黑深邃的眼眸一絲厲光閃過。 『澎……』一陣彷彿氣泡炸開般的悶響過後,一圈圈無形的劍氣以碰撞點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擴散開去,身處劍陣中心的陳佑三人顯然已經找到破陣之法,互相靠著背,竟是拼著兩敗俱傷,出盡全力攻擊力量最弱的淨菲。 淨竹占主位東方,淨梅占北方,淨若占西方,淨菲佔據南方位,此時淨菲受攻擊,淨竹和淨若立即回劍相護,淨梅攻擊,但是三大超高階高手的合擊,威力終究太過強大,並非淨竹和淨若能護得住的,雖然卸去了部分勁力,但強勁的氣流還是擊中了淨菲,將她給震飛出去。 「啊……」淨菲慘叫了一聲,唰地一下飛出老遠,等淨竹三人反應過來想去相救時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地看著她就這樣飛出去,向那間土屋摔下去。 『砰……』淨菲整個人砸落下去,土屋的一面牆整個塌了下去,被撞得七零八落不成樣子。 「淨菲師妹……」淨竹三人急忙收劍衝過去,拔開塌下去的碎石,六岳掌門也不禁緊張地同時跨前一步,反觀傾狂卻一點也不顯緊張,靈敏地感覺到由遠及近的氣息,眸光一動,勾唇一笑,是時候。 陳佑三人陰險一笑,看著淨竹三人緊張擔憂的樣子,就像是在看垂死掙扎的困獸,他們很有把握,當他們搬開殘垣斷石後看到的必然是具屍體,畢竟那勁力有多強,他們很清楚。 然而下一秒,他們卻是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後退了好幾步,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那表情跟見到詐屍差不多,他們也確實是見到詐屍了,起碼在他們看來是這樣。 其他人雖然沒像他們那麼奈張,不過也確實被震驚到了,饒是六岳掌門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只見在那一片廢墟中,在所有人看來必然是凶多吉少的淨菲竟是自個拔開壓在身上的碎石走出來。 「淨菲師妹,你沒事吧!」淨竹三從歡喜的躥到她的身邊,上下打量著她,見她只是受了點小傷而已,當下便放心下來,只是也不免帶著疑惑。 「我沒事,一點小傷而已。」淨菲眨了眨眼,笑著說道,原本她也以為自己這一次死定了,然而在她被震飛出去的時候,明顯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自己,所以她看似很凶險地摔落下去,實則那面土牆是被股力量震碎,而她則是輕輕落地而已。 看到她的眨眼,淨竹三人瞬間明白過來,必然是師叔祖在暗中救了她,當下便將整顆心放下來,不著痕跡地朝人群中掃過去,果然一眼便看見卓卓傲立於人群前的那一抹出塵的身影。 一點小傷而已!眾人又不禁將已經瞪大的雙眼瞪得再大,哇,這個女子到底是不是人來著啊?連他們這些在外圍的人都能感到那強勁的氣流,而她打得飛出去,壓塌了整面土牆,不死已經算命大的了,她竟然還說只是一點小傷而已,而看她的樣子,雖然頭髮凌亂,臉上染滿灰土,但看起來也確實只是受了點小傷而已。 六岳掌門同樣吃驚不已,景山掌門壓低聲音問著身邊的祈山掌門道:「老秦,看得出是誰出手的嗎?」他很肯定,絕非是那女孩本身的厲害,必然是有人在暗中出手相助,然而他卻是半點也看不出來是誰出的手。 祈山掌門搖了搖頭,也壓低聲音道:「看不出來,依我所能感知的,在場的高手中,除了段城主外,就只有那位凌公子有這個能力能情無聲息地出手救人,但是我剛剛一直都在注意著他,不像是他出的手。」 「我想,如果不是那位凌公子的手法奇特能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出手而不被我們發現,就是在場的還有我們無法發現的超高手存在?」恆山掌門撫了撫鬍鬚,說道,其他五人都同意地點了點頭。 突然景山掌門眸光一動,朝遠方向這邊掠過來的人影看過去,高深一笑道:「來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誰設計誰(二) 突然景山掌門眸光一動,朝遠方向這邊掠過來的人影看過去,高深一笑道:「來了。」 四周武林人士的竊竊私語,讓三大世家家主惱羞成怒,很想立刻上前殺了他們,然而沒有收到命令,他們不敢擅自做主,否則壞了主人的事,他們將死無葬身之地。 突然一聲細小的笛聲傳來,小到只有傾狂、凌傲塵、六岳掌門、三大家主和段世傑聽得到。 傾狂和凌傲塵皆是目光一動,眼眸中同是有什麼閃過,卻又各有複雜的深意。 段世傑面色一喜,對三大家主點了點了頭,陳佑三人陰險一笑,全身散發著殺氣,步步朝淨竹四人逼近,蘇靖冷冷一笑道:「哼,這樣都不死算你好運,但是好運只有一次,這一次就不會有這樣的好運了,受死吧!」 話音剛落,三人衣袖一揮,同時飛身攻上,強勁的真氣凝聚在手掌上,這一次是真的狠下殺手,然而卻在未出掌之前被橫空出現的人影擋住的了去路,六股凌厲的劍氣向他們直劈過來。 三人大驚,凝聚全身的真氣在週身形成氣質,擋住破空的劍氣,卻還是被迫得向後滑出了好遠才停下來,待看清站在淨竹四人身前的人是誰時,憤恨地瞪大雙眼,簡直就是不敢置信了。 不只他們不敢置信,段世傑和所有的武林人士均是瞪大雙眼,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這怎麼可能?尤其是六岳派的弟子,集體愣住了,只因為出手相救的人竟然是他們的掌門。 不是吧!六岳掌門竟然出手相救殺了他們門下弟子的惡徒,這是怎麼回事! 「六位掌門這是做什麼?為何要出手相救這四個殺人兇手?」陳佑衣袖一甩,怒聲質問,與段世傑等人相視一眼,心中除了疑感,還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恆山掌門撫了撫鬍鬚,老神一笑道:「陳家主此話從何說起,我們哪有出手救什麼殺人兇手?」 「他們……」這不明擺著睜著眼睛說瞎話嗎?他們明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救了他們,還反問他此話從何說起? 「哦,你是說淨竹兄弟他們啊!」景山掌門見陳佑所指的方向,故作恍然大悟道,又攤了攤手道:「可是誰說他們是殺人兇手呢?」其他五個掌門也是一副瞬間恍然大悟的樣子。 冷幽默!傾狂很給面子地撲哧輕笑了一聲,這個六個掌門平時看著挺嚴肅正經的,骨子竟都是冷幽默細胞,這兩句話出口非把所有人給嚇蒙的不可,哈哈,不錯不錯,她的眼光向來很準,這一次也不例外,找他們合作果然不錯。 站在旁邊的凌傲塵看著這突變的一幕,目光一凝,聽得身邊的傾狂輕聲一笑,狡狤自信的笑容一下子晃花了他的眼,融化了他的心,寵溺地輕攏著她的腰,縱容一笑,眼前發生的一幕似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陳佑三人和段世傑整個蒙了,雖然在他們出手的時候就察覺到時候不太對,但絕不想到景山掌門竟然會這樣說,難道是哪裡出錯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掌門師傅,你們,你們怎麼啦?他們可是殺了眾位幃兄弟的兇手啊?」張峰等六岳弟子驚愣了好半晌才像醒過來一般,驚恐地問道,那神色分明就是在懷疑他們的掌門是否是中了邪了,還是被淨竹他們用什麼手段控制住。 其實在場人的所有武林人士,除了傾狂和凌傲塵外,也全都是這個想法,聰明的都對於這個突變保持著沉默,靜待事情的發展,他們已經嗅到了不平常,看來今日的一切,已經是算計好的,他們只是當個見證的看客,至於誰會笑到最後,就看他們兩方誰設計了誰了。 「峰兒,我們沒事。」祈山掌門搖了搖頭示意門下弟子稍安勿燥,又與其他五位掌門交換了下眼神,然後才跨前一步,當著眾江湖人士的面,揚高聲音道:「各位武林朋友,關於我們六岳弟子被無辜殺害一事,老夫在這裡要說明兩件事。」 嘹亮而又渾厚的聲音迴盪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可見他內力之深厚,大家不禁又是崇敬又是羨慕,凝神靜聽,竟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 段世傑幾人這時已經有種落入圈套的感覺,紛紛將目光投向凌傲塵,然而他卻回給他們一個不明意味的笑意,但就這個笑意,卻讓他們放下心來。 「第一件事,這四位賢侄並非惡徒,更非殺人兇手,他們乃是擎雲堡的弟子,淨竹、淨梅、淨若、淨菲四位賢侄。」祈山掌門右手往後一攤,往淨竹四人看了一眼道。 「見過各位武林前輩。」淨竹四人也一改剛剛的茫然不解,跨前一步,斯文有禮的抱拳笑道,一點也不顯狼狽,一派成竹在胸的自信模樣。 天下第一堡擎雲堡!滿場嘩然,均震驚得手腳發顫,天下第一堡雖是個半隱世的門派,但在武林中是個怎樣的存在,凡在江湖上混的,沒人不知道,那地位可是遠是三家六岳八派之上,跟武林總盟主不相上下,那還是以前,自從擎雲堡滅了天月神教,為武林除害,其地位已經隱隱超過總盟主,其門下弟子,聽說個個是武林中少的高手。 再看這四個之前被指認兇手,卻是第一次見到的少年,那一派正氣凜然,從容不迫的皓然模樣,怎麼看也讓人難以相信他們會是如傳說那般色膽包天的惡徒,心下已有八分相信祈山掌門所言了。 六岳弟子也是愣然住,臉上仇恨的表情已經變成癡呆茫然了,他們是擎雲堡的弟子? 段世傑和陳佑三人卻是駭然不已,心下震驚得無以復加,他們竟知道這四人是擎雲堡的弟子,而且看樣子是早已經知道了,那麼他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難道說……」 「楊掌門說他們是擎雲堡的弟子,可有何證明,再說就算他們是擎雲堡的弟子,也不能洗脫他們殺人的事實。」賀滄怒瞪著淨竹四人,揚高聲音道,不管他們知道什麼,今日的一切都在他們掌控之中,就算說出他們是擎雲堡的弟子,讓他們能暫時躲過一劫,也無礙於主人的計劃。 說得沒錯,怎麼能單憑他們是擎雲堡的弟子,就肯定他們不是兇手,再說,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是擎雲堡弟子還待證明,雖然是由祈山掌門親口說出來,但難保他不會受奸人所騙,眾人聞言均覺得有道理,紛紛議論開來,一時怎個場面倒是吵雜得很。 就在眾人猜疑不定,議論紛紛之際,祈山掌門卻是笑容可掬道:「證明?就憑我們六個老頭在武林中的薄名,至於說他們不是殺人兇手,自然也不是單憑他們是擎雲堡的弟子,而是,我們已然知道,誰才是殺人主謀。」 一頓,一直溫和的臉色突而變得陰沉,直指著段世傑四人的方向,低沉著聲道:「真正的殺人主謀是他們,三大世家家主和段世傑。」聲音不大,卻能蓋過所有吵雜的聲音,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這一顆更大的重型炸彈就這樣炸下,直將所有人炸得裡外焦透,瞪大的眼珠好似下一秒便要掉下來一般。 他們不會聽錯吧!還是祈山掌門說錯了!在場的人都被祈山掌門的話炸得沉靜下去,全場寂靜無聲,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齊唰唰的目光直接落在段世傑四人身上,這怎麼可能,他們之前雖然也有懷疑過是三大世家,但是後來蘇曄群的事又讓他們打消這個猜疑,畢竟若蘇靖是主謀,怎麼也不會殺了自己的兒子吧!而且他們卻是怎麼想也不想到,竟然會扯到段城主的身上,之前不是還說要請他主持嗎?怎麼一下子他也變成了『兇手』了?還跟三大世家扯在一起。 傾狂斜靠在凌傲塵的身上,勾唇淺笑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星眸中精光閃閃,竟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而她此時確實也是在看好戲,而這場戲,有兩個導演,兩個鬥智鬥勇的導演,她還有段世傑身後的人,而結局必然是如她所願。 「掌門師傅,你,你說的是真的?」六岳弟子真的懷疑自己在做夢,紛紛跑到自個掌門的面前,一臉的愕然問道。 六岳掌門同時點了點頭,目光緊盯著段世傑四人,六岳弟子也跟著看過去,他們當然是相信他們的師傅,但是這兩件事都太過震憾了,那四人是擎雲堡弟子已經夠讓他們吃驚的,現在又說三大家主和段城主是主謀,頭腦空空的他們已經是難以思考了。 段世傑四人的臉色變了好幾變,由紅轉青,從青變白,再從白轉為黑,隱隱的殺氣從四人的臉上顯露出來,但又很快隱了下去,目光又不自覺地瞥向凌傲塵,似是看著他,就能安下心來一般,然而某人卻是只顧著身邊的美女,並沒有抬頭看他們一眼。 「楊掌門,老夫不會聽錯吧!你竟然說我們三大世家是殺人主謀,真是太可笑了,你們六岳派死了人,我們三大世家也有人死傷,現在竟然說我們是主謀,呵……」陳佑壓下心下的不安,冷冷一笑,轉過身,面對著眾人,尤其是對於八派掌門,抱拳拱手,高聲道:「各位武林同道,你們說,這是不是很可笑啊?」 沒有人附和,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乍聽起來真的是有點可笑,但是由祈山掌門說出來卻不會讓人覺得可笑,但是這個指控卻又讓他們難以置信,一邊是擎雲堡和六岳,另一邊是三大世家和南渭城主,他們真的是糊塗了。 眾人的遲疑糊塗的表情落在陳佑等人的眼中,雖然沒有人附和他,但也是在意料之中,段世傑跨前一步,眸中精光一閃,並沒有動怒,依舊用如常的口吻道:「楊掌門,我不知道你為何突然污蔑於我們,但是今日請當著所有武林同道的面說出個所以然來,否則,在下雖只是一個小小的城主,但也不是好欺負的。」 「哼,我兒也被他們所殺,現在你卻指控我們是主謀,楊掌門,你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蘇靖絕不罷休。」蘇靖赤紅著眼,一臉憤臉的掃視著六岳掌門,冷冷道。 掃視了在場所有人一眼,祈山掌門衣袖一揮,全場立即寂靜下來,滿臉的嚴肅,哼了一聲道:「哼,好,我們就給你們說出個所以然來。」說著,便看向淨竹。 淨竹會意,上前一步,看著段世傑四人,像是在看困斗之獸一般,輕視一笑道:「你們一定不知道,在我們四人被帶回來的隔天,就已經向六位掌門表明身份,更將你們三大世家陷害於我們,意圖殺害我師叔祖的事告訴他們,六位掌門是明理的人,雖然對我們的一面之詞並不盡然相信,但卻已經答應暗中配合我們。」 淨竹他們將事情的部分真相告訴六岳掌門是傾狂授意的,當然,並沒有將傾狂的真實身份說出來,只是說三大世家跟天月神教有牽扯,要對付他們擎雲堡,所以殺了六岳弟子嫁禍給他們,企圖引他們師叔祖出來,要將其殺害。 往往最能讓人信服的話,不是真話,也不是假話,而是七分真話中帶著三分假話,這些話似真非假,就算是六岳掌門這幾個早已成精的老江湖對他們話也要信上八分,何況三大世家的惡行不斷地暴露出來,會跟天月神教這種邪教勾結在一起,也不無可能,因而幾乎不用怎麼考慮便答應了淨竹他們的計劃。 「雖然蘇曄群對淨竹賢侄他們的指控很是合情合理,但是你們卻算露了一點,老夫的先輩曾是有名的仵作,在第一眼看到被殺的弟子身上的致命傷時,老夫就已經看得出來,那時死後才被刺上去,那時便已對蘇曄群和掌櫃的話有所懷疑。」景山掌門目中精光一閃,笑著接下淨竹的話道。 聞言,滿場又再次嘩然,景山掌門竟然這麼早就看出這件案子的蹊蹺,卻是不動聲色,看來今日的震驚還遠不止如此了,而他們只能希望自己的心臟夠強,不然這一次又一次的大爆幕,他們會承受不住的。 蘇靖心下懊悔,這一點,他確實疏忽了,他確實不知道景山掌門竟有如此的本事,連仵作都查不出來的,他竟只看一眼就看出來,而且還瞞過了所有人,讓他們以為他們真的是那麼好利用。 景山掌門的話同樣讓淨竹他們震驚,他們也想不到在他們跟他們說出『真相』之前,他們就已經察覺出不對,難怪在他們四人被帶回來的後,對他們那麼客氣,除了將他們綁住,問幾句話,一點私刑都沒有用上。 轉眸,不著痕跡地看向傾狂,卻見她並沒有太大的吃驚,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六岳掌門。 傾狂確實並沒有太大的吃驚,雖然沒料到他竟是從致命傷看出問題,但是她也早已料到,六岳掌門必然是早已察覺到不對,不然他們不可能在門下弟子死得那麼慘,尤其是恆山派,那兩個女弟子死得如此屈辱的情況下,他們竟還對淨竹他們那麼『客氣』,如果只是因為淨竹他們看起來一身正氣,那就未免太扯了吧! 而他們能在那種時候還能保持冷靜,不動聲色地靜待事態的發展,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她才讓淨竹在他們再次審問他們的時候,跟他們合作,這也算是互利互惠,各自得到自己想要的。 轉回眸,使了個眼色給淨竹,讓他們莫驚,一切按計劃行事。 景山掌門邊說邊細細觀察大家的表情,對於淨竹四人只是稍稍一驚後便恢復常態的表現很是滿意,心下更是讚賞不已,撫了撫鬍鬚,頓了一下又道:「隨後,門下弟子將淨竹賢侄他們帶回來後,我們已是十分肯定,此事另有隱情,所以在翌日,淨竹賢侄他們說明實情後,我們表面不動聲色,在暗中調查,一方面證實他們的身份,另一方面找出真正的兇手,想來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當晚,老夫在已死弟子的衣物中發現了一塊細小的污跡,上面黏著一點藥粉,老夫認得出來是蘇家的癲魂散。」 轉首,看了白了臉的蘇靖一眼,接著道:「蘇家癲魂散的效果,老夫很清楚,食用過多,會使人陷入癲狂之中,若只食少量,則會迷失心智,因而老夫當下便連夜去開棺檢屍,果然讓我找出他們真正的死因,並非那表面的致命劍傷,而是在天靈穴處的那一個孔,那才是他們的致命傷,如果老夫沒記錯的話,蘇家少主有個外號,叫做『銀針生死判』,最喜歡的就是使用癲魂散迷感其心智,然後再以銀針殺人於無形,老夫沒說錯吧!」 景山掌門話音剛落,在場的武林人士稍一想便明白過來,齊唰唰的目光全都落在蘇靖的身上,蘇靖的臉色已經變成慘白了,此時他也算是真正的明白過來的,在他們算計莫傾狂的同時,六岳掌門也在算計他們,或者該說是莫傾狂在算計他們,他可不相信他們查案查得這麼順,會沒有莫傾狂的『功勞』。 傾狂這回可真的是被冤枉了,雖然是她設下的計謀,反過來『利用』六岳,自然也有動了點小手腳,但他們能這麼快就找到如此有力的證據,確實是出乎她的意料,這不禁讓她懷疑,還有人在暗中幫助她! 抬頭看了一眼凌傲塵,不無意外,映入眼簾的是他完美的側臉,凌傲塵似是若有所感,微低下頭,咧開嘴,對傾狂露齒一笑,清亮的眼眸裡裝的只有她那一張絕世的容顏。 傾狂回以一笑,靠在他的身上,輕笑道:「凌哥哥,這件事,你怎麼看?」會是他嗎? 「事實勝於雄辯。」凌傲塵頓了一下,才微微一笑,說了句略有深意的話,完全就是個事不關已的局外人。 可是真的是事不關已嗎?段世傑和陳佑他們跟明宗關係如此密切,他們所有對付她的舉動都是只是受人指使而已,而他們背後的主子就算不是明宗的人,也跟明宗是同一派的人,他在明宗的地位如此之高,又這麼巧,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裡,她可不會相信他會不知道這一番對付『莫傾狂』的陰謀。 然而他的眼眸是如此的清澈,他對她是如此的真誠,絕不會是在騙她,他真的只是把自己當個局外人在看戲而已,那麼,這又是為什麼? 「哼,照楊掌門這麼說,蘇賢侄既然是殺人兇手,那麼他又是被何人殺死,難道你想說他是自己殺自己的嗎?」 賀滄的冷哼聲,拉回了傾狂的思緒,輕蔑了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是蠢還是傻,到了這種地步還要做垂死掙扎。 「他不是自己殺死自己,而是被你們所殺,雖然是他殺的人,但是你們是主謀。」淨竹目光一凜,直視著蘇靖,冷笑道:「你可真狠啊!為了設計我師叔祖,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可以殺,你以為張峰兄弟他們是你們的人引來這裡,然後才發現我們的嗎?告訴你們,當晚你們將我們迷暈帶到這裡的時候,六位掌門就已經知道了,之所以將計就計,就是想看看你們還有什麼陰謀,也讓各位武林同道認清你們三位家主和段世傑的真面目。」當然將計就計,還有另外的目的,只是此時不便說出來而已。 陳佑三人面色鐵青,尤其是蘇靖,整個人陰霾到不行,狠瞪著淨竹,好似要把他吞了似的,淨竹的話剛好踩到了他的痛處。 到了此時,眾人略一思索便反應過來,向六岳掌門和淨竹他們投去欽佩的目光後,又向陳佑三人投去輕視敵意的目光。 「真不是人,這種事也做得出來。」人群中已經有人忍不住大罵出聲。 有人帶頭,眾人也紛紛破口大罵:「蘇曄群殺人該死,蘇靖為了達到目的,連自己的自己下得了手,更該死,簡直就是禽獸。」 「媽的,這場戲做得真精彩,把我們都當傻瓜耍了……」 「就是,幸好六位掌門明察覺秋毫,淨竹少俠他們聰明機智,才不會釀成大禍,蘇曄群死得蜘……」 受萬人唾罵,陳佑三人架不住這陣勢,步步後退,臉色灰白,陳賀蘇三家的弟子也早已被人圍起來,嚇得連手中的武器都拿不穩。 「大家請靜一靜,聽本城主說句公道話。」驟然炸起了渾厚的聲音壓住了群雄激湧,所有人都不自然地閉上嘴,朝聲音的來源處,看過去,只見段世傑跨前一步,對著六岳掌門道:「六位掌門,你們幾位說的話,也不過是片面之辭,再說,你們口口聲聲說這事,本城主也有參與,可是聽了這麼久,本城主也沒聽出,到底是哪裡讓你們『誤會』,這分明就是……」 段世傑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祈山掌門冷笑著打斷:「段世傑,你先別急著擺脫干係,先讓你見個人再說吧!」 段世傑還沒反應過來他話中的意思,下一刻便見一個身影掠過眾人的頭頂,在祈山掌門的身邊落下,赫然就是王烈,而他的手中還抓著一個人。 看清王烈手中抓著的人竟是南悅客棧的掌櫃,段世傑的腦袋轟地一聲響,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雙手緊緊地握成拳。 同時,五里開外的山丘上,一個面帶白色木製面具的男子此時已是再也鎮定不了,往前跨出一步,喃喃道:「怎麼回事?」赫然便是那日在石室的右使者。 「莫傾狂果然不可小覷,根本不用出面就能『反敗為勝』,不,是反過來設計我們。」一個似笑非笑的聲音隨著響起,只見從山丘之後,一個面帶黑色木製面具的男子慢悠悠的走來,看似走得很慢,卻在瞬間便站在右使者的身邊。 「這種時候,你還在幸災樂禍。」右使者轉回頭,怒瞪了來人一眼,又轉回頭,陰狠地看著那個瑟瑟發抖的掌櫃道:「哼,早知道就該先把他給滅口。」 「現在也不晚啊!」黑色面具男子雲淡風清地說道,衣柚輕輕一揚,一支造型奇特的小箭夾雜著破空的氣勁直朝那名掌櫃而去。 破空而來的小箭來得又快又猛,而且竟然到了快要射中掌櫃的時候,六岳掌門這才發現,但是已經來不及,眼見這支小箭就要射中掌櫃的死穴,然而就在此時,一道翩然若仙的身影閃過,飄落在掌櫃的面前,兩根纖指一夾,便輕易地夾住小箭。 第一百三十九章 誰設計誰(三) 破空而來的小箭來得又快又猛,而且竟然到了快要射中掌櫃的時候,六岳掌門這才發現,但是已經來不及,眼見這支小箭就要射中掌櫃的死穴,然而就在此時,一道翩然若仙的身影閃過,飄落在掌櫃的面前,兩根纖指一夾,便輕易地夾住小箭。 微風吹拂而過,寂靜一片,鴉雀無聲,地上落針可聞,整片空地上剛剛還湧動的人群活生生的變成了石像,幾乎每個人都保持著方纔的動作,只有那雙瞪得比銅鈴還要大的雙眼還會活動,眼角猛跳,張大的嘴巴幾乎可以塞下一個鵝蛋,誰也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他們看到了什麼?外星人降臨?不,不,簡直比外星人降臨還要令人難以置信。 青絲白衣,絕美容顏,一身靈氣,出塵脫俗,傲然卓立於眼前,真如誤入凡間的仙子,纖纖玉指輕夾著箭尖泛著青光的短小銀箭,嫣然輕笑,泰然自若,悠然地把玩著指中的銀箭,嘴角輕揚,只是隨意那麼一站,卻是如此的賞心悅目,這不是他們眼中那柔弱的仙女又是誰? 那樣快的速度,那樣精妙的身法,武林中誰能比得上,就連六岳掌門都沒能看清她是如何瞬間轉移的,只知道,還沒一眨眼間,她就這樣憑空出現在南悅掌櫃的身前,素手輕輕一舉,便夾住那急射而來的銀色短箭。 高手啊!絕對是高手,這才是真正的高手,連六岳掌門站在如此近的距離都無法做到的事,她竟然輕而易舉的做得到了,而且絲毫不費一點力氣,悠然的似是比喝口水還簡單。 這都代表著什麼?代表她是比六岳掌門更高的高手,而六岳掌門已是十階甚至是十階巔峰高手了,那麼也就是說,她至少是十一階甚至是更高的超級絕頂高手。 年紀輕輕的超級絕頂高手?有沒有搞錯啊!柔弱仙女瞬間幻化為超級絕頂高手?而他們竟從未曾聽過武林中還有如此年輕的超級高手,難道她真的是天降仙女不成? 之前景山掌門的大爆料,比起眼前所見,簡直就連小巫也比不上,以至於真的是久久都沒有人反應過來。 唯有淨竹四人還算正常,強壓下心中的喜歡激動,他們的師叔祖終於出手,嘿嘿,那群笨蛋怎麼可能鬥得過師叔祖,可憐他們一直用盡手段想逼「莫傾狂」現身,卻不知莫傾狂天天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晃悠,現在更是光明正大的如他們所願出手「救人」,然而就怕那群笨蛋還在糾結於突然顯現武功「莫姑娘」是何方神聖吧! 「子…… 子風……」凌傲塵保持著剛剛半攬著傾狂的動作,滿臉的不可置信,緊盯著瞬間便站在一丈開外,手夾著銀箭的傾狂,出口的聲音竟然帶著顫抖,似乎是被驚嚇到不輕了,這怎麼可能,他竟然直至她夾住了那支銀箭,才感覺得到她離開他的身邊,這……她的武學修為究竟到了哪個地步,這才多長時間而已,她竟然…… 傾狂轉眸對凌傲塵輕輕一笑,衣裙飛揚,如此的漫不經心,好似一點也不知道她剛剛露的這一手驚駭了多少人心,依舊把玩著銀箭,純真無邪輕笑道:「凌哥哥怎麼變結巴了?」 「我……」凌傲塵真覺得他不止是結巴那麼簡單了,簡直就連話都快說不出來了,這個小壞蛋竟然還能笑得如此純真無邪,好似真的是他太多小題大作了。 就在凌傲塵結巴的當口,傾狂卻是舉起玉指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巧笑嫣然道:「咱們等一下再研究這個結巴的問題。」一頓,邪肆一笑,繼續道:「現在嘛,還是先讓它物歸原主。」星眸一瞇,輕輕抬手間,手中的銀色短箭便失了蹤跡,以令人難以看得見的速度反射回去。 凌傲塵眉頭輕皺,待明白過來她話中的意思,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了,那銀箭已是以極快的速度破空而去,清澈的眸光一閃,心下暗自苦笑,他到底愛上了個怎樣的人?她還有多少面是他所不知道的?然而縱然還未能得到她掏心的坦誠以待,他卻還是願意為了她,就算要負盡天下人也在所不惜。 五里外的黑色木製面具男子在看到有人竟然能接住他的短箭,已是驚駭不已,再看到出手之人,更是受到了有生以來的最大的一次驚嚇,向來淡然的情緒瞬間破功,而他身邊的右使者更是駭得差一點大吼出聲,天啊!他不會看錯吧!還是他練功走火入魔產生幻覺了,這怎麼可能? 然而還未等他們從驚駭中恍過神來,一絲冷意迎面而來,黑色木製面具男子大驚,想避開已經來不及了,衣袖一揮,凝聚全身的真氣在週身形成一道堅固的氣牆,擋住急射而來的銀箭,卻不想銀箭夾雜的勁力太強。雙足在地上深深的留下兩個腳印,還是擋不住地向後滑出了數步遠,減弱了攻擊力才能在一錯身之間避開。 「明,你沒事吧?」右使者一驚過後才反應過來,關切地看著黑色木製面具男子。 定了定神嗎,黑色面具男子搖了搖頭,依舊是雲淡風輕的開口道:「差一點就死在自己的銀箭之下了。」說著,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遠處那個翩然若仙的身影身上。 見黑色面具男子真的沒事,右使者這才放下心來,打趣著道:「左使者號稱『閃電銀箭』,銀箭即出,有如閃電,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發現,甚至輕易地將其接住,莫不是左使者的武功退步了?」 「我的武功修為有沒有退步,楓要不要試一試?」黑色面具男子即左使者轉首看向右使者,笑了笑道。 「不用了,不用了,你的武功天賦連少主都稱讚不已,我只是說著玩,說著玩而已。」右使者連忙退開幾步,連連擺手道,他又不是傻瓜,試他武功,弄不好,會把他的命給試沒了,嚥了嚥口水,轉頭,看向遠處,語氣變得凝重道:「莫子風竟然身懷武功,而無人知道,她的武功修為究竟得有多高,才能瞞得所有人,甚至連……」 說到這裡,凝重的目光轉向場中那令頭頂的太陽都為之失色的絕世男子,緘默不語。 「莫子風?」左使者喃喃低語,投注在傾狂身上的目光很是複雜難懂,又轉向凌傲塵的方向,才輕歎了口氣道:「完全探不出修為有多高,但從剛剛那一手,她至少是個超高階高手,或許可與青爺爺一較高下,至於竟能在所有高手面前隱藏行蹤,可能是她善於隱藏真氣氣息也說不定,就算她是天賦高到可以用怪物來形容,我也不相信,她還如此年輕,武學境界就能達到天階行列,甚至更高。」 「嗯,明說的對,那麼我們……」右使者點了點頭,收回目光,看向左使者道。 「靜觀其變,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有多大的能耐?」左使者冷冷一笑,兩人相視一眼,又將目光投向遠處,就算段世傑這邊出事,也無礙於他們的計劃,只是因突然冒出的這個莫子風,莫傾狂必然是不會再在這裡出現。 如果讓他知道莫子風便是他們苦苦設計的莫傾狂,不知那臉色會是怎樣的顏色? 傾狂將銀箭『送回』給它的主人,目光一凝,想不到連神秘的『閃電銀箭』也是他們的人,魔聖天的勢力究竟有多深? 「莫、莫姑娘,你,你……」祁山掌門眼見那銀箭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飛射出去,終於倒吸了一口氣,回過神來,顫了顫,結結巴巴地開口,竟是不知道怎麼將話問出口,真的是被深深地驚駭到了。 祁山掌門一出口,也拉回了大家的神智,所有人極有默契地將張開的嘴巴閉上,頓時各種情緒紛呈在所有人的臉上,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爆發出陣陣的讚歎,驚疑聲。 「天啊!竟然是莫仙女,好快的速度啊!……」 「是啊!是啊!想不到莫仙女竟然是個絕頂高手,我真是看走眼了……」 「如此精妙的武功身法真是見所未見,莫仙女一定是世外高人……」 「阿彌陀佛,莫施主原始深藏不露的高手,老衲真是失敬了……」連和尚老僧都不禁為剛剛那絕妙身姿而動了凡心。 眾人個個彎腰揖首,喝彩滿天,看著傾狂的眸光裡灼灼發亮。 「各位武林朋友謬讚了。」傾狂轉首,面對著數千英雄豪傑,坦然自若,落落大方地輕輕頜首笑道,神采飛揚,自有一股天生的王者之氣,高傲卻不冷傲,此時不僅不會讓人覺得她高高在上,不易親近,反而吸引著所有人忍不住想去親近她,為其所驅遣。 深深地折服於傾狂的高貴氣度,所謂的英雄豪傑個個覺得受寵若驚,紛紛拱手,將傾狂讚的天上有地下無,連仙女也比不上她,有種想立即匍匐在她腳下的錯覺,卻沒有人因為她是女子而為自己有這種感覺而羞怒,相反的,反而為自己能站在仙女面前,得到她的正眼相待而心生無比自豪榮幸。 白色衣袖輕盈一揮,傾狂莞爾一笑,對眾人的態度很是滿意,她的計劃可不止要對付段世傑他們還有背後的人那麼簡單,收服六岳八派還有這些武林豪傑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子風,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也有這麼謙遜的一面?」耳邊突然傳來溫熱的取笑聲,傾狂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瞬間移到她身邊的凌傲塵。 「我向來都是這麼謙遜的,凌哥哥不知道嗎?」傾狂轉回頭,背對著眾人,衝著凌傲塵眨巴著眼睛,淺笑著道,轉首間,就從謙遜傲然的高貴仙女變為調皮可愛的鄰家小妹妹。 你要是謙遜,這世間還有狂妄自負的人嗎?凌傲塵無語問蒼天,然而此話,他可是不敢說出口,否則一『交手』這麼多次的經歷來看,最終『受傷』的總會是他。 凌傲塵的無語以對令傾狂大感不爽,她有時也會謙遜那麼一兩下好不好,雖然那種時刻少的連一隻手也數得過來,而且都是在特定的情況下,比如現在的這種時刻就是其中的一種情況。 轉過身,『不經意』間,手肘『輕輕』地撞上某人的胸口,撞得他呲牙咧嘴,然後自顧自的開始處理『正事』,帶著冰冷笑意的眸光掃過臉色更加慘白卻又故作鎮定的段世傑四人,又轉首對祈山掌門頜首一笑道:「泰掌門,請放心,不會有人再在暗中放冷箭。」 說著,目光不著痕跡地瞥過剛剛暗箭射來的地方,她知道,那裡正有兩個人在看著,而其中的一人便是剛剛放冷箭的『閃電銀箭』,本來在那聲細微的短笛響起之保 翵絲淥Q轎謇鎦旽瑣蚎麰鈉瞴潮X塚侑洉G悄巖圓煬踉諛囊環轎唬雇芠嶉IV瘝X矗v嶄輾瓷浠厝Д囊瞳洁撈尿迻稕符峉\Γ隄蚥栝汛降睦戀繅澱S 墓αn烤苟嗌睿祥a詡浣油嘎讀訟濾瓞梂肵Kπ尬@Ap□揮猩彼傅n饉跡u裨蛩肭J讜緹腿К牬I椪? 經傾狂提醒,眾人這才恍然過來,他們正在『審案』呢! 祈山掌門也才反應過來,剛剛要不是她出手,此時人證早已被人滅口了,赫然的朝傾狂拱手作揖道:「啊!哦,剛剛多虧了莫姑娘出手,老夫在這裡謝過了。」那舉動神態,帶著明顯的恭敬。 武林中人向來對武功修為比自己高強的人懷有一種敬畏心理,雖然傾狂只是小露了一下身手,並沒施展出什麼絕世武功,而且她出手的時候,並沒有流落出絲毫的真氣,但從她小露的一下身手便可知,她的武功修為絕對比他們高出不止一籌。 傾狂在他們的眼中只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本來他們感覺不到她的武功境界,還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姑娘,卻想不到竟是武功修為高得連自己也看不出來的絕頂高手,她,真是只是一個小姑娘? 傾狂但笑不語,後退一步,對於他們如晚輩一般的恭敬舉止,並不覺得訝異,她早已習慣了,知道六岳八派這些個武學境界較高的高階或超高階高手必然在心裡猜測她是不是什麼返老還童的老怪物。 「咳……」祈山掌門又有禮的微彎下腰,這才輕咳了一聲,轉為一臉的嚴肅,一指指著已經嚇得癱坐在地上的南悅掌櫃,目視著段世傑道:「段城主可認得此人?」 剛剛傾狂的那句『保證』,大家都深信不疑,直把『看護』南悅掌櫃的任務在無形中放在她的身上,甚至於把命都放心地交給她,方纔的冷箭,說實話真的把所有人都嚇得腿腳差點發軟,如果那支銀箭不是射向南悅掌櫃,而是他們,又沒有她出手的話,那麼他們的命必然不明不白的交待在這裡,還可能自己連怎麼死都不知道,因為那銀箭來得太快太無聲無息的,閱歷較深的老江湖都認得出來那是『閃電銀箭』,當下更是驚駭得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如果不是方才太過震撼於傾狂的出手,讓他們來不及做出害怕的反應,恐怕此時已不少人光顧著戒備暗處有冷箭都來不及了,哪還有心思理其他的,現在也是因為打從心裡信任她,才有心思留下,否則誰知道剛剛反射回去的那一箭有沒有殺了『閃電銀箭』,誰又知道暗處到底還有沒有其他放冷箭的高手? 段世傑蹙著眉頭看著傾狂,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證讓他本就不安的心漸漸沉入谷底,尤其是看到她身邊站著的人,雖然心中有太多太多的不解,但有一點卻是明白了,那就是現在他們只能靠自己,左使者也不知道有沒有事,就算沒事,恐怕也不會再出手洩露行蹤吧! 此時聽得祈山掌門的問話,定了定神,故作輕鬆在掃過南悅掌櫃,笑道:「當然認得,他是南悅客棧的掌櫃,本城主轄下的城民,本城主又豈會不認得。」 「到了此時,段城主何必還要避重就輕呢?」祈山掌門冷冷一笑,示意王烈揪起南悅掌櫃,接下去道:「你怎麼不說南悅客棧是你段世傑的產業,他是你的手下呢?」 「本城主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段世傑撇過頭,警告的眼神就這樣瞥過南悅掌櫃。 「哦,不知道?呵……」祈山掌門冷然一笑,話音剛落,揪著南悅掌櫃的王烈便一掌按在他的肩膀,陰險的笑著道:「掌櫃,你們城主不認你是他的手下,你自己倒是說說,你是不是手下?把你所知道的跟各位英雄豪傑好好說一說,嗯?」 段世傑警告的眼神讓南悅掌櫃恐怖的渾身發抖,直想打退堂鼓,但是王烈拍在他肩膀上不重不輕的一掌,更讓他嚇的快要尿褲子了,想到之前這個男子捉到他,在他身上所下的毒,立即顫抖的開口道:「我,我是城主的手下,南悅客棧幕後的老闆便是城主。」 又嚥了嚥口水,不敢看向鐵青著臉的段世傑,繼續道:「那天晚上,就是六岳那十個弟子死的那天晚上,是蘇家少主把他們帶進客棧,然後在他們身上下了『癲魂散』,趁他們迷失心智之時,玷污了那兩位女弟子,再用銀針把他們給殺了,而我早就奉城主之命在這向幾位擎雲堡的弟子的飯菜裡下了迷魂藥,潛入他們房間,拿著他們的佩劍,刺在剛斷氣的六岳弟子的身上,製造他們是被他們所殺的假象……」邊說著邊指了指淨竹他們,接著道:「最後,我照城主的意思和蘇曄群一起指控他們。」 所有人立即恍然,齊刷刷的看著臉色鐵青的段世傑,議論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卻也不會如對三大世家一般有太大的反應,畢竟現在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段世傑臉色已經變得超級難看,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殺氣已是收斂不了,在南悅掌櫃開口的時候,他就已經忍不住想到殺人滅口,但是卻是瞥了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傾狂時,打消這個念頭,弄不好,他還沒出手,就已經殺了,怎麼說,他都是個超高階高手,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之在他出手後,他總覺得她身上有股無形的氣勢將他給鎖住,讓他動彈不得。 「呵,笑話,誰知道是不是你們收買了他,讓他在這裡作偽證,現在蘇賢侄已經死了,你們就隨便收買個人,企圖嫁禍給我們,居心叵測。」陳佑冷笑著道,什麼叫賊喊捉賊,這就是。 「呵,沒錯,本城主也可以說是你們六岳跟擎雲堡合謀,利用十名弟子的死,大做文章,企圖讓三大世家從武林中消失,獨霸武林,至於陷害與於城主怕也是為了從本城主的口中得知前往天炎谷的路線,獨佔『冰元火蓮』吧!」段世傑雙手緊握成拳,冷冷的撇了撇嘴笑道。 不得不說,他此話的效用還是蠻大的,畢竟『獨霸武林』和『冰元火蓮』,不管是哪一種,在這些武林人士的眼中,都是大事,尤其是跟六岳同為正宗的八派。 「你,胡說八道。」接到向他們投過來的視線,六岳掌門憤憤地瞪向段世傑,均沒有想到竟會被他們反咬了一口,南悅掌櫃這個證人非但不能讓他們俯首認罪,反過來變成了是他們收買了他,企圖嫁禍於他們,怎能不可恨呢! 『啪啪……』正當六岳掌門尋思接下去該如何做,段世傑四人正為自己的話起到了效果而得意的時候,突然響起一聲聲清脆的鼓掌。 所有人尋聲看過去,只見他們心中的女神正斜靠在絕世公子的身側,修美的玉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了掌,嘴角邊勾著似贊非讚的笑容,一雙星眸燦然若星,卻是深邃的不見底。 煞時,整個場面寂靜得可怕,只聽得到清脆的一聲聲鼓掌聲,所有人均有默契地靜默不語,灼灼的目光,只落在她的身上,好似在等著他們的領袖發表什麼重要的指示一般,看來傾狂剛剛小露的那一手,那一身的氣勢,已經從心靈深處征服了他們,讓他們不自覺地以她馬首是瞻。 段世傑四人卻是覺得這一聲聲的鼓掌聲就像是把鐵錘般,一下一下的敲打他們的心,直把那顆剛剛才得意起來的心敲落到萬丈深淵,一種絕望的情緒不停地湧了上來。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沒有人發現淨竹四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是如此的熾熱崇拜的,比任何人都要來得熾熱,根本就不像是對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該有的眼神。 「抱歉,小女子實在是對段城主顛倒黑白,信口開河的本是十分之佩服,以至於忍不住為他喝彩,實在是太精彩了。」傾狂舒服的靠在凌傲塵的懷裡,閃著光亮的目光看著段世傑笑著說道,真誠的語氣,『崇拜』的目光,再配上那純真無邪的模樣,真的會讓人以為她是真心的欽佩著段世傑。 然而所有人還是能聽得出她話中的諷刺之意,紛紛跟著竊笑出聲,笑得段世傑臉紅一陣,青一陣,又白一陣,但是卻做不出任何反應,堂堂一城之主,在她的面前就像是只待宰的羔羊,完全沒有一點反抗的氣勢,因為她的氣勢實在是太強了。 凌傲塵無奈一笑,知道她又要『搞怪』了,她的出手也必將代表著段世傑還有陳佑他們的死期已到,依他的身份總得做點什麼,然而他卻什麼都沒有做,某怪他心狠,誰叫他的心已然陷得太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給她,又怎麼會親自動手,阻撓於她呢! 「段城主說他們收買了南悅掌櫃,要陷害於你們,小女子深表贊同,正好小女子也『收買』了兩個人,現在就請他們出來『陷害』你們,好讓大家再一次欣賞段城主顛倒黑白的本事,各位英雄豪傑,你們說好不好啊?」 傾狂聲音不大,但還是能讓每個人都聽到她的話,靜了一下,隨著人群中響起一聲:「好。」之後,此起彼伏的叫好聲紛紛跟著起哄,所有人均哄笑不已,剛剛還一本嚴肅的場面此刻卻熱鬧如在戲園子等著看好戲上演了一般,而傾狂是最好的主持人,掌控著局勢的發展,掌握著所有人的心思情緒。 傾狂勾唇一笑,瞬間飄移,所有人再一次看到那精妙絕倫的身法,沒有人捨得眨一下眼睛,就怕少看了一眼會留下終身的遺憾。 真的只是短短的一眨眼間,只見傾狂雙手一伸,從一面土牆之後抓出兩個身影,速度之快會讓人不禁懷疑剛剛發生的是靈異事件,那兩人根本是被藏在牆裡,而不是牆後,因為他們真的很像是從牆裡被抓出一般。 傾狂一手抓住一人的衣領,很快又飄移回來,站在凌傲塵的身邊,而她手中那兩人,在場的人大都認得出來,赫然便是陳家少主和賀家大弟子,也就是指證蘇曄群是淨竹他們所殺的那兩人,此時的他們面色蒼白,臉上流著瀑布冷汗,活像是從水裡撈起來一般,渾身僵硬,一動不動,顯然是被人點住了穴道。 「怎樣?本姑娘『收買』的這兩人份量夠重吧!」傾狂邪肆一笑,雙手輕輕地拍在兩人的肩膀,卻是替他們解穴,只是解穴後的兩人卻像是沒了支撐一般,頹然地滑落在地上。 在場的人都不是笨蛋,傾狂這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南悅掌櫃的證詞份量不足,陳家的少主還有賀家的大弟子這兩人的話份量夠足吧!他們總不會冤枉自己的父親師傅吧! 沒用的東西!傾狂不屑一笑,蹲在兩人的中間,拍了拍他們肩膀,笑得燦爛若花:「兩位,還不把我『收買』你們時,『教』你們說的話說出來,本姑娘可是迫不及待地想再看看段城主顛倒黑白的本事呢!」 傾狂的笑容在所有人看來美若天仙,燦若驕陽,但是在陳少主和賀家大弟子看來,確實猶如惡魔,陰霾如魅的危險氣息讓他們恍若置身於十八層地獄,從腳底到頭頂冷得個透心涼。 兩人均艱難地挪開了些距離,一想起她的『分筋錯骨手』,渾身抖得如秋風掃落葉一般,陳少主急忙驚恐地開口道:「我說,我說,蘇……蘇曄群根本不是被他們殺死的,而是,而是被他父親一劍刺死的,那天晚上,我爹還有蘇靖和賀滄從六岳居住的地方將他們帶回來,然後拿了他們的佩劍,刺死蘇曄群,劃傷我和賀真,然後讓我們在醒來後對六岳掌門撒謊指證他們……」 陳少主還沒說完,賀真便接著急急說道:「沒錯,沒錯,都是師傅褸晶睎[欽餉醋齙模耳嶊甄歐]砩希謎嶽R艘丫齔醛敔變挫D矗|偷冉裉彀閹硫{艘暙襶蝤[抵邽柁x孟袼凳俏`艘匎瑑蘌Wu□鶭潾p還っ頤塹氖攏筑[還っ頤塹氖隆覛艄儂^止蚅N乃祟N擔惆藋馱牶|┐贗挽T鰨萊鷚p鍪笚z援O黥V? 傾狂滿意地拍了拍手,站起來,十分真誠的伸出手,似是做出邀請般道:「段城主,三位家主,現在輪在你們表演的時間了,還不快快施展你們那顛倒黑白的本領,本姑娘和各位武林同道正等著呢!」 輕輕的幾句話卻給人無盡的壓力,重的好似千斤石一般,不止段世傑他們,就連六岳和所有的英雄豪傑也覺得她低低的聲音似是魔音般,令他們難以呼吸,心下更是驚駭於她一個女子竟有如此的氣勢。 凌傲塵走到傾狂的身邊,輕輕地牽起她的手,別人感覺到的是她超強的氣勢,而他卻能感到她的氣憤,還有隱隱的悲傷,讓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清亮的眼眸瞬間染上冷意,冷冷的瞥向蘇靖幾人的目光冷得讓他們如墜冰窟,若不是不想妄動殺念,他一定會忍不住一刀了結了這幾個人,才不管他們是誰的人。 段世傑四人身子一軟,真正的絕望了,瞬間便已明白過來。他們才是被設計的人,這個從天仙變成惡魔的莫子風分明就是跟六岳派是一夥的,不,是跟莫傾狂是一夥的,她並不只是一個旁觀者,而最可怕的是,站在她身邊的『凌公子』,那樣冷的目光,讓他們明白,他竟是站在莫子風那一邊的,可是為什麼?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孽子,孽子啊……你竟然連你爹都出賣,你……你壞了主上的事,你這個孽子……」陳佑滿臉絕望而氣憤的直指著癱在地上,瑟瑟發抖,整一個孬種樣的兒子,說出的話已經是不經大腦。 陳佑怒極攻心之下已經是不打自招,順便還爆出更大的料,他們的背後竟然還有人,當下群雄紛紛皺起眉頭,目光已有大片火星。 陳佑話一出口便已後悔不已,面色一片死灰的白,這下,就算今日能逃過一劫,事後,他也非得以死謝罪不可。 凌傲塵溫暖的手掌驅走了傾狂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悲涼氣憤,回頭對凌傲塵安撫一笑,轉回頭來,看著面如死灰的四人,不無遺憾的說道:「陳家的少主,賀家的大弟子,南悅的掌櫃同時作證,而你陳佑又是不打自招,這下你們顛倒黑白的本領失靈了吧!真是失望啊!」 「你們這些惡徒,我殺了你們。」張峰抽出寶劍也不顧自己的武功打不打得過他們,飛身就殺了上去,他一動,其他弟子也殺了上去。 段世傑四人雖然已是絕望,但也不會任人宰割,反而將怒氣發洩在在張峰等人的身上,當下一出手便將全身的真氣釋放出來,迎上他們的勁風帶著超強的威力,一旦被襲中,憑張峰等人的功力,非死不可。 危急關頭,六岳掌門和淨竹他們齊齊飛身而上,擋住了他們的勁風,跟他們打了起來,而張峰他們也跟三家子弟和南渭衛兵打了起來。 「各位武林同道,咱們一起殺上去!」群雄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句,哄的一聲,在場的群雄紛紛抽出兵器殺了上去,而且極有默契的,除了超高階高手,所有人只攻向那些武功弱點的弟子,至於段世傑四人就交給武功高強的人去對付。 現場混戰一片,傾狂站在『戰場』的外圍冷眼旁觀著,不用她出手,這些多武林人士足矣,果然,很快。三家弟子和段世傑帶來的衛兵已經沒剩下幾個了,段世傑他們四人雖是超高階高手,但是還是在這麼多高手的圍攻下,已經受了傷,戰局已經是毫無懸念了,只是段世傑是城主,所以大家還是沒有對他狠下殺手,畢竟現在還在人家的地盤上。 然後就在段世傑被制住,陳佑三人躺在地上粗喘氣的時候嗎,傾狂眸光一動,勾唇一笑,挑了挑眉,凝望向遠方。 頃刻,一陣凌亂而又整齊的腳步聲傳來,不久之後,一支身著南渭衛兵服的軍隊出現,將所有人重重包圍,那些衛兵個個手持弓弩,對準在場的所有人。 第一百四十章 借刀殺人 頃刻,一陣凌亂而又整齊的腳步聲傳來,不久之後,一支身著南渭衛兵服的軍隊出現,將所有人重重包圍,那些衛兵個個手持弓弩,對準在場的所有人。 「全都住手。」隨著一聲大喝聲,所有武林人士全都停了下來,面對將他們包圍住的強弓劍弩,有人臉色突變,有人鎮定自若,但是都一徑地停下手來,不約而同地退到傾狂的身邊,至於段世傑四人已被六岳掌門點中穴道,被門下弟子揪住,其他的南渭衛後兵和三大世家弟子已經全軍覆沒,無一倖免了。 對於突然出現的南渭軍隊,淨竹手持佩劍戒備以待,怎麼南渭的精銳衛兵會出現在這裡,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傾狂,卻看到她輕勾起的嘴角劃出一絲陰謀的意味,接著,耳邊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原來竟是密音入耳。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按照傾狂的指示,淨竹執劍指向站在衛兵隊最前面的一個名男子,也就是副統領,冷著聲問道。 「奉城主之命,將爾等不軌之徒全數殲滅。」副統領舉起手中的大刀,持弓箭的衛兵立即被弓弦拉滿,等到看被挾制住的段世傑時,副統領又急急地又大喝一聲:「大膽惡徒,快將城主放開,否則立即讓你變成刺蝟。」怎麼回事,城主不是讓他們看到信號就出現將所有都屠殺嗎?怎麼會反被制住了? 「段世傑,原來你早就有準備,竟不只是要對付我們四人那麼簡單?」繼續按著傾狂的指示,淨竹轉回身,橫刻架在段世傑的脖子上,怒聲道。 正對南渭軍隊的出現而心生不解的群雄聽得副統領的話,還尚有不解,待聽得淨竹此話,又看看那直直對著他們,閃著寒光的強弓劍弩,還有重重包圍著他們的南渭衛兵,瞬間恍然大悟。 「媽的,段世傑,你竟然想將我們所有人都一網打盡?還說我們是不軌之徒,真是豈有此理。」群雄中一個驚憤的聲音爆怒而起,所有人的思想全都被淨竹那句似是而非的話而往某一方面想去,因而此話一出,立即引發群雄的憤慨,不少衝動的人已經不管不顧地想殺了段世傑他們洩憤了,也有點想到仙女面前表現的意思。 「等等,各位英雄,大家先冷靜下,現在不是殺段世傑的時候。」祈山掌門趕緊開口阻止差點被憤怒沖昏頭腦的群雄,目光卻是極其複雜地看了淨竹一眼,心中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段世傑實在是沒有理由屠殺他們,今日段世傑他們是帶著必勝的目地將他們引來,完全沒料到會反過來中他們的計,所以根本就沒有理由會出動整個南渭所有的精銳衛兵,在暗中埋伏他們,這完全是自取滅亡的做法,畢竟武林中沒有秘密,如果今日他們全死在這裡,那麼明日南渭城便會成為全武林的公敵,如今南渭城也不再那麼神秘了,得罪了整個武林,也就意謂著南渭城的即將覆滅,段世傑不會這麼蠢,還有依剛剛蘇靖所言,他們背後還有主子,能設下那麼精妙的栽贓之計,他們的主子的智慧自然也不會低。 但是他們此時被南渭衛兵重重包圍亦是事實,若不是段世傑的命令,有誰能將這隊精銳兵調來,何況還有副統領親口承認,然而還是很奇怪,他活了幾十年,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完全看不透事態發展,原以為一切局面都在他們六岳的掌握之中,可以趁機發展勢力,然而,此時,他卻有種被人掌握在手中,他們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某人的算計之中的感覺。 緊皺著眉頭,輕輕晃了晃頭,搖去這莫明的想法,自嘲暗笑,誰有那麼大有本事心思來算計他們這麼多人? 祈山掌門的話果然讓所有衝動的英豪冷靜了下來,沒錯,現在不是殺段世傑的時候,他們還要拿他當人質呢!雖然他們全都是有武功的江湖人,甚至不乏高手,但是包圍著他們的精銳衛兵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他們手中的強弓箭弩,還個個身懷武功,一旦動起手來,他們不一定會輸,但必然是兩敗俱傷,如果有段世傑在手,他們便有了籌碼,等安全之後再殺他也不遲啊! 受了重傷,被劫持住的段世傑在群雄的喊打喊殺中卻是一頭霧水,他什麼時候想屠殺他們了?他又不是笨蛋,這種自取滅亡的事他怎麼可能會做?他的目的只是遵主人的意思設計莫傾狂而已,哪管這些人的死活,可是…… 粗喘著氣掃視了過自己的衛兵隊,可是,這又是怎麼回事?他的精銳衛兵隊怎麼會來?除了他,就只有左使者能擁有調動他們的權力,難道會是左使者的意思?不應該啊……而且副統領怎麼會說是奉自己之命呢!自己幾時下過這種命令?如果不是有人假傳他的命令,就是……副統領背叛了他,可是要假傳他的命令幾乎是不可能的,副統領跟了他這麼多年,依他的性格也是不可能會背叛自己的,那麼…… 「大膽逆賊,還不快放了我家城主,束手待擒。」正當段世傑想不清的時候,南渭衛兵隊中傳來一聲厲喝聲,只見層層排開的衛兵之前,衛兵副統領高聲喊到,手中緊握著大刀,一副隨時都會撲過來『救駕』的架勢。 「哼,束手待擒?笑話!」,貼著段世傑的脖頸處的劍鋒更加劃入了幾分,鮮紅的血液從瞬間染紅了他的前襟,淨竹輕蔑一笑,掃視了將他們重重圍住的衛兵一眼,冷笑道:「把你們手中武器放下,退開,否則,我的劍可是不長眼睛的,要是被你們這麼一嚇,手一抖,傷到你的城主大人就不好了。」 「你……」被威脅的副統領一怒,跨前一步,卻在看到那把架在段世傑脖頸上的寶劍又劃入了幾分,立即停下腳步,卻還是猶豫著沒有命令衛兵放下武器,而是把目光轉向段世傑,等他的指示,雖然此刻段世傑被制住,但是他依舊得等著他的命令才敢有所行動。 然而,段世傑卻是張了張嘴,一副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口的樣子,臉上的汗水嘩啦嘩啦地往下流,合和著鮮血滴落到地上,甚是狼狽不已。 他是想開口的,他想當著所人的事問清楚,是誰將他的衛兵隊調來,在沒有把事情解釋清楚之前,不能讓這些江湖人士離開,更不能真的對他們進入圍殺,主子交給他的任務除了引莫傾狂出洞,還有收服這些武林人士,因此,他才會對他們如此禮待,卻不想,竟然會出現這種事,之前南悅掌櫃和賀真他們的證詞已經把他這段時間以來的努力白費了,引得群雄不滿,現在精銳衛兵隊的出來再加上淨竹的挑撥,簡直就是雪上加霜,他已然是成為武林公敵,他怎樣不要緊,但是這樣一來,主子的大事就要毀在他的手上了。 可是,任憑他將嘴巴張得再大,也發不出半點聲音,瞬間便明白過來,他被人點了啞穴了,恐怖的是,在開口之前,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被點了啞穴,是誰點了他的穴道,又是怎麼出的手,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這,這太恐怖了。 段世傑沒有命令,副統領便沒有動作,兩方一時倒是僵持住了。 「該死的,衛兵隊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段世傑搞什麼鬼?」遠處山丘上的右使者低咒了一聲,隱下面具下的面孔已經由於過度吃驚而變得扭曲了,本來以為今日是過來看場毫無懸念的戲,誰知道卻是一次又一次的驚嚇,一次又一次的大出意料,看的完全是一場南轅北轍的戲。 左使者隱於面具下的淡然面容也再一次破功,變得十分之難看,略一想,但已經明白衛兵隊出現的原因,只是還是帶著不解喃喃道:「不可能是段世傑調來的,但是要調動所有的精銳衛兵隊,除了要我或段世傑的金牌令箭外,還要有手諭,莫傾狂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假傳段世傑的命令,將他們『騙』到這裡來的?」 「不管她是用什麼方法將衛兵騙到這裡,如今已成事實,我們該想想怎麼解決這件事,段世傑他們死了沒關係,我們可以再找人代替他們,但是一旦讓衛兵跟這些江湖人動起手,只怕南渭城就……」 右使者雙拳緊緊握著,顯示著他的緊張與懼意,不是因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感到懼意,而是因莫傾狂心思謀略,太過可怕了,明明是處於弱勢的她卻總是突然地一鳴驚人,他們完全猜不透她的下一步棋會怎麼走,而且她的『棋路』從來都是一環扣一環,目光之深遠,佈局之精妙,見所未見,他有點擔心,他們真的能成功地引她出來,將她誅殺嗎?還是,又會反中她的計謀的呢? 真的別怪他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而是他真的有點被嚇到了,以前沒有正面交手,就已經十分忌憚她的,現在親眼所見,他已經沒有信心了,希望他的計劃真的能行吧! 搖了搖頭,左使者微微垮下的肩表示他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如此場面已不是他們所能控制的,就算他們現身也沒有用,不自覺將目光投向場中的凌傲塵,不無意外地看到他的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他身邊的女子,心頭頓時湧上一陣複雜的情緒:莫子風已經擺明了是莫傾狂那邊的人,否則她就不會事先抓了陳家少主和賀滄,讓他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招供,但是就算這樣,你還是一心只為她,甚至於無視眼前的一切,只要你想,我深信你完全可以控制住局面,甚至保住段世傑,但是你還是選擇了袖手旁觀,她真的有那麼重要?可以讓你為了她,不惜忘了自己的責職還有抱負。 沒有等到左使者的回答,右使者轉過頭,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場中的凌傲塵,微不可覺是一歎。 難道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莫傾狂的陰謀得逞? 凌傲塵從衛兵出現開始,眉頭就沒有舒展過,一直將全副心神放在傾狂的身上的他,自然也注意到她凌空點了段世傑的啞穴,那一刻,又不禁震驚住了,好快的速度,若不是他目力過人,加之目光從未從她身上離開過,也不一定能發現得到。 凝望著她的清澈目光已經毫不掩飾的帶著複雜,他很清楚,衛兵的出現必然跟她脫不了干係,否則她不會毫不吃驚,從頭到尾都是如此的自信,就知道,她謀略從來都不會是那麼簡單的,原來她竟還打著這個主意,或許還不止,她一箭要射中多少雕,連他也看不透。 傾狂表面雖則一直在關注著雙方的情況,但暗地裡,卻是時刻關注著凌傲塵,將他所有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此時自然也注意到他那複雜的眼神,心底的某一處狠狠一震,不是因他竟會對她露出這種複雜的眼神,而是,無論他的目光帶著多少情緒,但是,其中最明顯的一種情緒,卻是一如即往的深情,來自靈魂深處的柔情堅毅將眼中的掙扎與痛苦逼到了『角落裡』。 都說,眼睛是靈魂的窗口,她與他心靈相通,此刻自然能從他的眼睛中看出他的心思,然而這完全是出乎於她意料之外的眼神,她深信,依他的聰明,就算想不到她就是莫傾狂,也必然會想到自己跟莫傾狂『關係非淺』,這一切,她都參與其中。 他應該很清楚,從她出手的那一刻,不管她是莫傾狂還是莫子風,他們此時所站的立場是敵對的關係,而且,雖然她不是有意而為,但她在他面前隱藏武功也是事實,他怎麼能到了此刻,依舊是如此的深情縱容,卻沒有半分疏離與責怪,也沒有出手解開段世傑的僵局,是為了她嗎? 答案自是不明而喻。 心中一暖,她的凌哥哥無論是怎樣的身份,都是她心中那初見的陽光天使,她無論是怎樣的身份,都是他的子風,或件她可以向他坦誠了,她知道,他一直在等著他們能彼此坦誠的那一天。 轉回頭,向凌傲塵展開一個發自內心的艷若桃花的笑容,暖暖地,如三月春風,輕輕地拂進他的心,引起陣陣漣漪。 凌傲塵心頭猛跳,傻傻地陷入她的笑容裡,黑亮的眼眸快速在閃過一抹藍光,她一個笑容竟就這麼簡單地讓他動情了,可惜時間地點都不對,只能強制地壓下情動,卻是壓制不住狂喜的心,雖然她也曾這樣對他笑過,但他卻能看得清楚,這個笑容還是不同的。 美人一笑傾國傾城,子風的笑,傾盡的是天下,世間萬物,都抵不過她這一笑,這一刻,什麼職責,什麼抱負,什麼重擔,什麼至高無上的權力,什麼至尊地位,他一概拋諸腦後。 眼中的掙扎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從未有過的堅定,不是早已明白自己的心嗎?又何須再苦苦掙扎呢!愛她,就要把自己的全部都奉獻給她,不是嗎?即使她知道真相後,有可能……會離開他,他也無悔。 一經想通,凌傲塵只覺得內心是從未有過的舒暢,唇嘴輕揚,眸若深海中帶著點點的笑意,回以一個如陽如月的洒然笑容,暖烘拱地熾熱地如要融化世間的一切,柔絲絲地如月光華,似要纏盡世間情,灑遍萬千深情,將傾狂的心給融了,纏了。 兩人一笑間,晃花了所有人眼,無數的倒吸氣聲響起,一時竟迷乎乎地忘了自己身在何地,忘了眼前正是『兩軍』對峙時,卻只有他們兩人才明白笑容中所達成的默契與交流。 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笑容造成怎樣的效果,傾狂溺進了凌傲塵的笑容中,星眸一凝,雖然不捨,但也移開了目光,她要盡快將這些垃圾收拾掉,免得耽誤她跟美人『談情說愛』。 「淨竹,別發呆了,柳劍穹所帶南盟的人已經到,你引開衛兵的注意,方便他們突襲,我要這支精銳衛兵從這個世上消失。」傾狂用密音入耳將話傳給傻呆住的淨竹,帶著笑意的聲音卻是如此的冷酷,她的一句話,就是數千人的生死。 「啊!……」 深陷於兩人那讓天地為之失色的絕美笑容的淨竹突然聽得耳邊傳來的命令,一時反應不過來竟然吃驚地叫了一聲,待看來所有人向他投過來疑惑的眼神才反應過來,輕咳了一下,肅正面容,左手化為爪,狠狠地往段世傑的肩膀上抓下去,一使力,在場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聽到『卡嚓』一聲響,分筋錯骨手是傾狂教給他的,雖然學的時間不長,不過也足夠了。 「啊……」伴隨著骨頭斷碎的清晰聲音的是段世傑一聲比殺豬還慘上幾千幾萬倍的慘叫聲,利劍架在他的脖子子上,幾近劃破他的咽喉,他叫眉頭沒有皺一下,然而淨竹這一招『分筋錯骨手』卻讓他痛得生不如死,不單是骨頭被硬生生捏碎的徹骨痛,還有心中的絕望,他右肩的琵琶骨已經被捏得粉碎了,也就是說,就算他能活下來,也只是一個廢人而已,一個練武之人不能用武,那比千刀萬剮還要痛苦。 「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們城主,否則別怪我們將你射成刺蝟。」副統領緊張地跨前一步,手執大刀指著淨竹,怒喝一聲,所有弓箭與強弩立即對準淨竹,沒有人發現正有一隊人馬從他們身後慢慢地靠近,蓄勢待發。 「看來副統領的記憶不是太好,剛剛我已經說過了,想讓我放開你的城主,把武器放下,退開。」淨竹絲毫不把對著他的弓箭和強弩放在眼裡,玩味地笑著說道。 「你……」副統領一怒,剛想說什麼,突然身後傳來一聲聲慘叫聲,驚疑地轉回頭,瞬間臉色變得不可置信,不知從哪冒出的江湖人從四面八方衝出來,從後面偷襲,對著還未反應過來的衛兵便是一陣砍殺,速度之快,讓人反應不及。 而在這時,淨竹架在段世傑脖子上的劍一劃,了結了段世傑,隨後便舉起劍,大吼一聲:「各位英雄,殺啊!」 所有武林人士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那些人,一時還反應不過,又見淨竹竟然二話不說就把段世傑給殺了,隨後便聽到他那一聲大吼,立即反應過來,抽出武器衝了上去,如果說他們之前還有人對段世傑要殺他們的事存在懷疑的話,那些現在他們也只能說服自己了,因為段世傑一死,他們就已經沒有後路了,不將這些衛兵都殺死,徹底反了南渭城,他們別想活著離開。 南渭衛兵雖說有數千人,也都是有武功的精兵,但是在南盟的突襲下,措手不及,亂成一團,還未反應過來,就眼見他們的城主被一劍殺死,而本來被他們包圍著的群雄也紛紛向他們衝了過來,當中不乏高階高手,罡氣一揮,便殺人於無形,在人數上也不比他們少,而他們只不過是低階高手,靠的主要是手中的弓箭和強弩,卻只適合遠距離擊殺,像這種近距離打鬥,根本就是捉襟見肘,派不上一點用處。 混戰一開始,凌傲塵就下意識地攬住傾狂的腰,足下一點,飛退戰圈,這一切動作自然順暢,直到兩人遠離戰圈,凌傲塵才反應過來,他的子風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些人根本就傷不了他,只是無論她有多強,他還是會第一時間保護她遠離危險,這種下意識的反應是深刻在靈魂裡的,改不掉,戒不了,也不想改,不想戒。 傾狂也沒有阻止凌傲塵攬著她離開,雖然她已經顯露武功了,但她還是喜歡他溫暖的懷抱,被他這樣攬著,能聞到他身上散發現來的陽光氣味,如此的純淨溫暖,所有的血腥黑暗都被驅散得遠遠的。 站在戰圈之外,傾狂靠在凌傲塵的懷裡,冷眼旁觀著眼前的混戰,看著一個接下一個倒下的衛兵,嘴角邊的笑意更深了,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只不過還是有點不滿,這些江湖人良莠不齊,人數雖多,戰鬥力也不是很強,她都已經給他們製造了『方便』了,殺這點人竟還需要用這麼長時間,還搞得自己也死傷不少,要是由天極門出手,單就四座之下的七星就能不損分毫地將這數千衛兵屠殺,。 雖然借江湖人士這把『刀』鈍了點,但戰果還自差強人意,隨著副統領被柳劍穹一劍刺中胸口,南渭衛兵已被盡數纖滅,陳佑三人也在『戰亂』中被亂刀砍死,三大世家從此從這個世上消失。 遠處山丘上的左右使者看著那滿地的屍體,均頹然地後退了幾步,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同樣的苦笑,好快啊!他們還未從南盟的突然出現反應過來,這一支數千人的精銳兵就這樣被屠殺殆盡,雖然他們是被這些武林人士殺的,但是幕後操刀的人卻是莫傾狂。 莫傾狂,莫傾狂,好一個莫傾狂,完全不用自己出面,就打贏了這麼漂亮的一場仗,利用這些武林人士借刀殺人,還殺得他們根本無法還手。 「莫傾狂,我就不信她真的是神,能算計到所有的一切。」右使者恨恨地咬牙道,緊握的雙手青筋爆起,又冷冷一笑:「真期待她聽到她關心在意的那些人出事後,會有怎樣的反應,哼,就不信她還能鎮定的了,到時只要能殺了她,所有的犧牲就都值了。」 「希望吧!」希望真的能殺了她,但是…… 左使者喃喃開口的語氣帶著絲不確定,不是他對他們針對莫傾狂所設下的陷阱沒有信心,而是怕如果莫子風又出來攪局的話,那麼……他不敢確定,那個步步護在她身邊的人會不會不顧一切地『臨陣倒戈』,若是以前,他絕不會相信他會這麼做,但是經過今日,他沒底了。 「不是希望,是一定,今晚莫傾必死。」右使者低沉著聲道,這話是說給左使者聽,也是說給自已聽。 「柳盟主,幸虧你們來得及時。」解決了南渭衛兵,各派掌門人均向執劍傲立於柳劍穹走去,抱拳有禮道,有某種程度上,南盟的及時出現為他們解了圍了,也可算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何況他們早有心思結識這位南盟主,自然是對他客氣得不得了。 然而柳劍穹卻只是客氣地點了點頭,臉色十分之難看,緊皺的眉頭深得可以夾死一群蒼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打了敗仗呢! 傾狂自然也是看到他的臉色,眸光一動,盈盈走到他的面前,邊掃視著他身後,邊笑著問道:「蕭姐姐他們呢?我記得你們是一起過來的,而且應該比我先到才對,怎麼一直沒有見到他們。」 傾狂的一問,讓柳劍穹的更加面無血色,赤色的瞳眸裡滿是愧疚與懊悔,張了張嘴才低聲道:「他們出事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敵之計謀 傾狂的一問,讓柳劍穹的更加面無血色,赤色的瞳眸裡滿是愧疚與懊悔,張了張嘴才低聲道:「他們出事了。」 「什麼?怎麼回事?」聞言,傾狂臉色一沉,星眸一眸,射出危險的光芒,站在身側的凌傲塵能清晰地感到那一刻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只是一閃而逝,他還是能感覺得到。 這時淨竹他們也走了過來,很自然在站在傾狂的身後,感受到從她身上發出來的危險氣息,心中一顫,疑惑地看向站在她面前的面色陰沉的柳劍穹。 柳劍穹心中一動,覺得她說這句話時感覺太熟悉了,那樣的狂霸之氣是獨屬於某人,為什麼會有這種錯覺呢! 搖了搖頭,柳劍穹甩去這種『錯覺』,沒有回答傾狂的問題,而是將目光投向淨竹,壓低聲音問道:「你是擎雲堡的淨竹?」 淨竹點了點頭,又聽得柳劍穹低聲問道:「你們能見到傾狂太子?」 淨竹不著痕跡地輕瞥了傾狂一眼,見她點了點頭,才開口道:「是,她是我們的師叔祖,一直都在我們身邊。」而且此時就站在你的面前,不過這句話沒得傾狂同意,他可不敢隨便說出來。 師叔祖?傾狂太子什麼時候成了擎雲堡的人?柳劍穹微一吃驚,然而現在卻不是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沉吟了一下,才開口道:「方纔我們過來,在經過樹林的時候,突然遇到襲擊,我們被衝散了,後來又吹來一陣煙霧,等煙霧散去時,若夕他們就都不見了,連鳳姑娘、雲公子、月公子他們都無聲地消失不見,這時,又傳來一個聲音……」 說到這裡,不知為何下意識地看向站在旁邊,若有所思的傾狂,繼續道:「讓我傳話給淨竹,要他告訴傾狂太子,要想救他們,今晚子時,城外迷峰見,只能單獨赴約,否則明日她朋友還有情人的屍體就會掛在城門口。」說到情人的時候,心裡一陣鬱悶,應該是朋友和親人吧!怎麼會說是情人呢?難道會是那個鳳姑娘? 「嗯,我會轉告給師叔祖。」淨竹點了點頭道,眉頭一皺,擔憂地眼神瞥向傾狂,既然被捉走的人是師叔祖的朋友,那麼師叔祖必然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依約而去,然而這擺明了是要欲置師叔祖於死地的陷阱,必然早有準備,只怕這一去…… 若有所思的傾狂暗中回以淨竹一個自信滿滿的眼神,讓他放心,她自有主張,心中卻是冷笑不已。 好,果然是好計謀,段世傑他們背後的人真是夠厲害的,知道利用淨竹他們不一定能引出她,所以今日這一場戲,若是按他們的原先的設想,便是將所有人還有她的注意力引到這裡來,她不出來沒關係,他們還有後招,就是在半路上利用布了陣法的樹林,將狐狸他們捉走,方纔那一聲細弱的笛聲,必然就是通知段世傑他們計劃成功的信號,所以陳佑三人才會對淨竹他們狠下殺手,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無如意外的話,他們一定會留下淨竹,讓他當『信使』傳話給她,他們也定下了計中計,真正的計謀是想引君入甕。 難怪,五里開外的那兩人會在反中了她的計,損失了三大世家外加一個城主和一支精銳的衛兵隊時,能忍住不出手,一是事已成定局,他們現身除了暴露身份外,根本改變不了什麼,二便是因為有了這最後的殺招,只要她一死,損失的這些便不算什麼,想必今晚在迷峰等著她的會是龍潭虎穴,才會讓他們這麼信心十足。 陷入沒有保護好莫羿軒他們的柳劍穹,並沒有注意到淨竹的傾狂之間來回的眼神交流,猶豫著對淨竹說道:「我想……」 他想讓淨竹傳話給她,他想見她,自從來到這裡,他只是那天在南渭城外聽到她聲音,之後的計劃,都是蕭若夕告訴他的,然而任憑他們怎麼問,她就是不肯告訴他們傾狂太子在哪? 今日他會突然帶著南盟的人出現,偷襲南渭衛兵,也是蕭若夕傳傾狂太子的命令給他,讓他帶著南盟的人佯裝跟著群雄一起來,然後算準時間埋伏在外圍,等著南渭衛兵出現,再從後面偷襲,一舉將衛兵殲滅,雖然出現了意外,在樹林遇襲耽誤了不少時辰,但幸好趕得及,只是沒能保護羿軒小王爺他們,令他十分內疚,連他們被誰捉走了也不知道,只能趕緊帶著南盟的人趕過來。 其實他之前曾有過想法,不想把話傳給淨竹,因為他很清楚,異軒小王爺他們在她心裡有怎樣的地位,如果此話傳到她耳朵裡,那麼即使有天大的危險,即使沒有把握,她也必然會去,那樣的話就怕她真的會出事,畢竟對方太過神秘詭異了,然而,最後他還是決定說出來,一則,她雖然沒有出現,但是他覺得沒有什麼事能瞞得了她,就算他沒說出來,暗處的她也會很快就知道,何況,他實在無法隱瞞她任何事,二則,他應該信任她,無論什麼事,她都有能力解決。 「怎麼?」見柳劍穹的吞吞吐吐,淨竹疑感地問道。 「沒事。」想了一下,柳劍穹還是沒有將話說出口,她如果想見自己,自會出現,而他,只需要做好她吩咐的事情就行了,轉頭看了凌傲塵和傾狂一眼,點頭示意一下道:「我還有事,失陪了。」說著,便向文山和楊平走過去,帶領南盟的人處理剩下來事,而各派的豪傑也甘心聽從他的吩咐,連六岳也不例外,現在大家都是一條蠅子上的螞柞,只能緊緊地栓在一起。 「淨竹,你們也去幫柳盟主的忙,擎雲堡該是出世的時候了。」傾狂看著站在各派掌門的中間的柳劍穹,以手抵著下巴笑道,說這句話的時候,她並沒有用密音入耳,既然已經決定坦承,那麼她也就不用避諱凌傲塵。 而凌傲塵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依舊縱容寵溺地看著她。 「是。」淨竹四人明白傾狂話中的意思,看了凌傲塵一眼,便向柳劍穹走去。 在他們出擎雲堡的時候,他們的堡主師博就已經準備讓擎雲堡出世,但是師叔祖覺得時機還不到,而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南盟新興起,雖然勢頭正好,然而威望不夠,擎雲堡身為天下第一堡,威望直逼總盟主,又加之此次滅了三大世家和段世傑,可謂是強強聯手,就算之前對南盟有抗衡之心,想抑制這個新組織的掀起的門派,比如六岳派,而現今若有了擎雲堡的加盟,武林各派必然會對南盟和擎雲堡又敬又畏,以其為主,當然,單以強勢還是不足真正收服這些武林人士,唯有讓他們打從心裡信服,才能讓他們真心為她效力,今日師叔祖的嶄露頭角,便很好的做到這一點,等她師叔祖真正地將南渭城收入囊中,收服這些武林人士的事自然也是事到渠成。 「子風,這裡的事就交給他們辦好了,今天『玩』了這麼久,也累了吧!要不先回去休息。」等淨竹他們走後,凌傲塵便牽起傾狂的手,溫聲說道,另一隻手抬起,修長的手指自然地將傾狂垂在臉側的青絲拂到耳後,動作是如此的輕柔,就像是對待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也好,確實應該好好回去休息。」傾狂眼睛一眨,挽過凌傲塵的手臂,嘻然一笑,回去好好休息,養足精神,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縱然兩人很低調地離開,然而時刻都分神注意著他們的所有人,目送著他們離開,目光緊隨著傾狂,淨竹和淨梅見此情景,相視一笑,一切都在他們師叔祖的掌握之中。 同樣目光追隨著傾狂和凌傲塵離開的還有山丘之上的左右使者,然而他們的目光主要還是落在凌傲塵的身上,各有不同的心思,然而均是很複雜,又相視一笑,身形一展開,便從山丘上消失無蹤,看也沒再看橫躺在地上的段世傑等人一眼。 閉關鎖城的南渭城,上上下下向來十分團結,城主對於城民來說,說是皇帝也不為過,唯有君民一心,才能保衛好他們的家園,這是段府一直以來對城民灌輸的思想,這也是南渭城堅不可摧的原因。 段世傑被殺,南渭最銳不可擋的衛隊更是全軍覆沒,這兩個消息不消片刻便傳遍了整個南渭城,這下可炸開了鍋,不知真相的城民立即拿起武器,衝到城主府,要府中所有參與的武林人士為他們城主償命,刺下的衛兵便當起的領頭人,反過來,將整個城主府重重包圍住。 就在雙方僵峙不下,眼看就要血染南渭城的時候,休息得好好被吵到的傾狂一身慵散地現身在南渭城民的面前,將段世傑和三大世家的惡行公諸於眾,其實這些話,六岳掌門都不知說過幾百次,南渭城民卻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可是奇異地,傾狂和凌傲塵一出現,便能讓全場都寂靜下來,靜下心來聽她講話,或許是因為之前目睹兩人那驚天一舞吧!也因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獨特氣質,脫塵如仙又自帶有一股王者的狂霸之氣,令人不自覺地在她的目光中匍匐在她的腳下,聆聽她的任何話語,清泠慵散的嗓聲在他們聽來都如仙樂一般,沒有人發出一丁點聲音來打斷她的話,就算她說完,也沒有人出聲來反駁她,或提出質問。 自然,他們也不可能就這樣全信了,漸漸的議論聲響起,但都下意識地壓低聲音,似乎怕在傾狂面前大吵大鬧,會惹她生氣,也是對她的不尊敬,明顯地越來越多的城民情緒平靜了下來,似是有幾分相信,但就算是全信了,畢竟段世傑還是他們的城主,不管做了什麼壞事,就這樣被外來人殺了,長期以來都在段家統治下的他們也不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 最終以傾狂一句『今日我累了,要休息了,但明日,我必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現在都散了吧!回家去。』此話說得懶散卻又帶著命令的意味,人群這才漸漸散去,只刺下幾隊平常的衛兵守在城主府外。 黑夜總是來得很快,當夕陽的最後一絲光輝落下的時候,黑幕籠罩著整個大地,令人沉悶,尤其是今晚,即使是瑟瑟的涼風也吹不散這股沉悶的氣息,整個城主府寂靜得膳攏p唬都[盟嫡黑˙峔V羌啪駁每膳攏咿W醵莢詰卻藽k裁矗y蛐磯莢詰卻黽i旃餉韉牡嚼礎? 然而有人卻是例外,等待的卻是黑夜的到來。 傾狂坐在凌傲塵房間的床上,深深凝視著熟睡的凌傲塵,伸手,輕撫上他帶著笑意的臉頰,壓低聲音道:「凌哥哥,你今天親眼看著所有事態的發展,想必也已猜出『莫傾狂』想要做什麼,卻因為我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甚至還在有意無意幫我,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掙扎,雖然我不知道你在明宗或者該說在魔聖天那一派中扮演什麼角色,但我知道,你也有你應做的責任,為了不讓你為難,我只能讓你好睡一覺,等你睡醒了,我會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到時……」頓了一下,勾起狂謔的笑容,黝黑的眼眸微瞇,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起身,再看了凌傲塵一眼,傾狂才轉身朝外面走去,身子一閃,如驚鴆般掠過黑夜,朝迷峰的方向飛身過去,真的是獨自赴約,但卻不是以『莫傾狂』的裝扮,因為她依舊穿著女裝。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當她離開房間的時候,本該在床上熟睡的凌傲塵猛然睜開眼,清亮的眼眸在月光下照耀下閃過一絲光亮。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迷峰赴約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當她離開房間的時候,本該在床上熟睡的凌傲塵猛然睜開眼,清亮的眼眸在月光下照耀下閃過一絲光亮。 坐起身來,展開右手,攤在掌心是一塊小小的閃著幽光的奇異小石頭,很像月鈞楓在元郡時送給傾狂的『定神石』,卻又有點不同,隱隱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味,甚是好聞。 「雖然這塊『定神石』經過改造,效果更好,就算是我,也抵抗不了。」凌傲塵把玩著『定神石』,似是在對著傾狂般,溫柔地道:「但是,你卻忘了,你與我在心靈上是如此的契合,目光從未從你身上移開過的我,將心比心,多少也能猜到你的想法,當你將『定神石』不著痕跡地放在我身上的時候,我早有準備了。」 想起剛剛傾狂對『昏睡』中的他所說的話,左手抬起,撫上方纔她撫過的臉頰,一絲甜蜜的笑容浮上他的嘴角,握著手中的『定神石』放在心口,這可是子風『送』給他的第一件禮物,也是她對他的一份心,是他最珍貴的東西。 抬頭望著窗外無星月的黑夜,果然是夜黑風高的晚上,最適合的是就是……殺人!子風,你不想讓我為難,我亦不想讓你為難。 帶著若有意味的笑意往後一躺,凌傲塵閉上眼睛,繼續『昏睡』著,現在,她應該已經到了迷峰赴絕了吧! 另一邊,傾狂如白煙般從城主府翩然飛離後,便一路輕掠高簷,踏空而行,悠閒地如月下漫步般,沒有顯得多急切,好似並不是要去救人一般,即使如此,憑她絕頂的輕功,還是很快便來到迷峰,停駐在迷峰山腳下,抬頭望向黑夜下的那縱橫交錯的山峰,邪肆一笑,迷峰果然名不虛傳,每一條小道交錯著橫掛著,從下往上看,就如同一個亂成一團迷宮,很容易便迷失在其中。 迷著星眸,輕指下巴想了一會,紅唇一揚,足下一轉,踏著山牆飛身而上,這一錯身間便足足上升了五丈高,身子於半道上再一轉,便落在左邊那條小羊腸小道上,沒有再飛身而上,而是漫步走於極難走的小路下,崎嶇的山道對傾狂來說並無絲毫影響。 迷峰高峰之上,沒帶黑色斗笠的青衣男子雙後負後,赫然便是在武雲山上被靈風打成重傷的青衣老者,看著下方縱橫交錯的山道,雖然黑夜無光,但對於超高超高手來說,要想看清道路絕不是問題,因而青衣老者雖然目力不及傾狂厲害,但依舊能看得清視物,而現在他所站的地置,更是能看得清宛若迷宮般的迷峰上的每一條小道。 這也是他如此有自信的原因,不管傾狂再詭異莫測,再善於隱藏行裝都好,只要她來救人,就一定會進入他的視線,而只要她一現身,那麼迷峰便是他的葬身之地,至於她是會失約這一點,他一點也不擔心,他手上的籌碼,每一個在她的心裡都有不一樣的位置,她雖然陰險,心狠手辣,但他依他所知,她是個重情的人。 轉過頭,陰鷙的目光掃過分立地五個方位的蠶繭『不倒翁』,裡面裝的是緊閉著眼睛的雲玄天他們,而每個『不倒翁』的兩側都站著兩個面無表情,目光空洞的青衣人。 「呵,等我解決了莫傾狂,就立即送你的上路,各國儲君都死得莫名其妙,還怕這個天下不大亂?」青衣老者勾起一個冷酷的笑容,眼露嗜血,轉眼,漫不經心地轉向山峰下各條小道,驀然,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形映入他的眼簾,一絲興奮閃過的臉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約會的對象終於來了,只是當他看清那由遠而近的身影時,那一絲表情就這樣僵硬在臉上,甚是怪異。 「怎麼會是個女子?」青衣老者錯愕地盯著身著白色衣裙的女子,由於離得太遠,視線受阻,看得不清楚樣貌,但能肯定來人一定是個女子。 搞什麼?都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獨自在這危險重重的迷峰晃悠,而且還是個女子?不對,看她走路的步伐,還有能在這樣的無光的黑夜裡都能如履平地般悠閒漫步,絕非是一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弱女子,而且能感受得到她週身隱隱縈繞著真氣。 難道他真的想錯了,莫傾狂真的狠得下心,為了自己,連這些人的命都不顧了,隨便派個女子來救人?但看她那悠閒樣子,又不像是要來救人的? 青衣老者真的是糊塗了,直盯著由山峰半腰上走上來的白衣女子,腦袋越轉越想不明白,竟就這樣放任傾狂越走越近,而沒有下達動手的命令。 「怎麼回事?人呢?」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那白衣女子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失去了蹤跡,掃遍整個峰下,卻不見人影。 傾狂在青衣男子失神的時候,黝黑的瞳眸一亮,如一盞探視燈般準確地掃過青衣男子所站的位置,狂肆一笑,真氣一提,閃身隱於一處早已探好的黑暗死角,接著,借力蹬上,一躍,便躍到了一個讓人無法企及的高度,在青衣男子錯愕之時,又是幾個縱躍,無聲的上到高峰,所有的時間都把握得剛剛好。 「找我啊?」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戲謔的聲音,嚇得青衣老者魂魄俱喪,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差一點從迷峰頂掉下去,猛然轉過身來,只見被困在蠶繭裡的雲玄天的身邊站著一個笑意吟吟的絕美女子,纖白的衣裳在黑夜中彷彿放出光彩,極為明亮耀眼,整個人宛若黑夜中的一盞啟明燈。 原來是他!段世傑他們背後的主子竟然是武雲山中跟那個銀面男子一起出現的青衣老者,剛剛好,今天她要新帳舊帳一起算。 「你是誰?怎麼可能這麼快上來?……」青衣老者驚駭地問道,警惕地看著她,一顆心七上不八下的,她的速度怎麼這麼快?剛剛明明看她走得很慢,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上來?而且她剛剛是從哪裡上來的?她在他眼皮底下消失的那一會,是藏在了哪裡? 「方纔你不是找我嗎?為了不讓你等太久,我這才好心地加快腳步上來,我這麼好心,你居然連一句感謝的話也沒有,還這麼『質問』我,真是好人難做,好傷心啊!」傾狂神色悲慼地垮著臉道,好似真的是感慨『好人難做』,只差呼天喊地了。 青衣老者臉皮一陣陣抽搐,但也因些而鎮定了下來,自覺雖然她似乎很強大,方才趁她說話之際,探知了一下她的真氣,雖然時弱時強,捉摸不定,但是比起自己必然還要差一截,畢竟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小姑娘,怎麼能跟自己幾十年的功力相比,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莫傾狂怪胎就夠了,打死也不信又出現一個怪胎。 再加上,就算是莫傾狂出現,他也不怕,她不過就是一個十階高手,當日在武雲山,她要不是有那只靈獸幫助,還有聖武真人在一旁指導,他又怎麼會受那麼重的傷,就算多日不見,他也不信,她的武功能進步到哪去,踏入超高階行列以後,真氣要不是說漲就能漲的,而今日他又是有所準備,誰來了也沒用。 當下便沉了沉聲道:「你是莫傾狂的人?是她叫你來的?」他多少已經猜出她是何人了?這個女子想必就是楓兒跟他說過的莫子風。 傾狂不可置否地聳了聳肩,當是默認,她是她自己的人,沒錯啊!而她也是聽從自己的意思而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算是她自己叫自己來的。 「哼,莫傾狂原來是個貪生怕死之徒,自己不敢來,竟然派個小女子過來,孬種。」青衣老者見她承認,不屑地冷哼一聲,又斜看了傾狂一眼道:「莫子風,今日你很威風啊!哼,但是,你以為憑你一已之力就能救走他們嗎?簡直是自取滅亡,等殺了你,再把你吊到城牆上,莫傾狂一天不出現,我就一天殺一個,我就不相信,莫傾狂還能忍住不出現。」 她哪有不出現,她就在這好不好?還想殺了她,再逼自己出現,簡直是就是荒謬,她豈是那麼容易被殺的,自然也不會給他傷害他們一分一毫的機會。 「嗯,不錯不錯,你準備的這陣勢還真強。」傾狂目光一掃,雖然沒有感知到什麼人息的危險,但她知道迷峰各個小道路上都埋伏了像站在雲玄天他們兩側的那些青衣人一般的高手,這只是她的一種直覺,而她的直覺一向都很準的。 這些人,不,不應該稱為人,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人氣息,就像是活死人一般,眉頭輕揚,這個青衣男子應該就是蘇靖他們。中的主子,難道他就準備用這些連她出現都沒反應的活死人來殺她,真是天大的笑話。 「哼,可惜,莫傾狂『浪費』了,老夫這一番心意。」看到她的目光青衣老者輕視一笑,心裡卻震驚,她是怎麼發展暗處隱藏著的人? 「不,你說錯了,是很可惜,但可惜的是,你要對付的是我,我今日前來不只是要憑一已之力將他們救走,我還要取你的狗命。」轉回目光,傾狂一陣銀鈴般的長笑,狂肆的笑聲飄蕩地整個迷峰上,隨即隨意一閃,頃刻竄到青衣男子的身前,手掌一翻,真氣凝聚於手掌,轟然打向青衣男子。 青衣老者對她說的話一愣,還未反應過來便感到一股超強的罡氣向他襲來,心下大驚,下意識地急速閃開,後退了好幾步才狼狽地站定,右手的衣袖竟然罡氣削落了一大半,差一點,就差一點,他整個人差一點就被削成兩半了,幸而他功力深厚。 「你卑鄙,竟然偷襲。」青衣老者怒指著傾狂,雙眼似要冒出火來,怒吼道。 「我都已經很好心地說了我要取你的狗命了,是你自己反應遲鈍,怎麼能說是我偷襲,何況……傾狂邪邪一笑,接下去拽拽道:「何況我就是卑鄙,你要能把我怎麼著?」 「你,找死。」青衣老者被氣得,一口血差點噴出來,衣袖一揮,凌厲的狂風席捲而起,如龍捲風一般襲向傾狂。 「就這點本事,也不嫌丟人。」傾狂淡淡地譏笑,不躲也不閃,雙手置於胸前,一團超超的正罡之氣以極快的速度將自身給縈繞在其中,淡淡的,如雲如霧,卻連『龍捲風』也吹不散。 結果奇異的事情就這樣發現了,青衣男子打來的凌厲狂風不僅沒有傷到傾狂,反而縈繞在傾狂週身的淡淡真氣給反控制住,若有意識一般在傾狂的週身狂舞著。 「這,這怎麼可能?」青衣老者瞪得眼珠都快突出來了,她使的到底是什麼武功,明明是那麼地柔和,一點也不顯得霸道,卻又有種道不盡的氣勢,似是能容納所有的凌厲勁氣,這樣的功法,很像雲擎天的『雲天訣』,卻又有點不同,比起『雲天訣』的功法更加溫和,更加精純厲害,難道會是……不,不可能,聖武真人連雲擎天都沒教授,為什麼會教授給眼前這個女子? 「沒有不可能的事。」傾狂狂傲一笑,置於胸前的雙掌朝前一推,狂舞在她的身邊的狂風立即以破空之勢反朝青衣男子席捲回去,比起之前旋轉地更快,鶴泣的風聲也隨著響起。 青衣老者嘴角抽蓄,一張老臉漲成豬肝色,釋放出全身的真氣,知道就算如此也抵擋不住,牙一咬,足下一點,猛地向後滑開,又趁勢抽出短笛,置於嘴邊吹出一聲短促的笛聲,瞬間,不知從何處飛出十個面無表情的青衣人,擋在青衣老者的身前,目光一變,雙掌朝天一頂,無意識在大吼一聲,超強的真氣立即從他們身上釋放出來,形成一個超堅固的屏障,勉強抵住了超強狂風,卻沒想到這道狂風竟是遇強愈強。 但是十個青衣人卻連一步都沒有後退,即使心脈因為受到超強罡氣的震傷而導致七竅流血,也依然屹立不動,而且功力之高,連傾狂也覺得吃驚不已,竟然真的能抵擋這麼久? 「噬心蠱人?」緊盯著那十個青衣人,傾狂黝黑的瞳眸一瞇,陡然浮起幾縷譏嘲的危險,右手輕輕舉起,靈氣浮動,嘴角輕勾:「讓我來幫你們解脫吧!」說著,衣袖一揚,無形的勁氣以凌厲優雅的軌道突破虛空而去 噬心蠱,是一種陰毒的蠱術,中蠱的人要定期食蠱,這樣才能維持正常的生活,食蠱時會有極大的快感,就算知道自己中蠱,也戒不掉,直至精氣神全被蠱蟲食光,成為行屍走肉,這時候,其實中蠱者早已死了,但他們卻還是能走,能動,確切來說他們就如活死人一般,他們完全聽命飼養蠱蟲的人,與其說喂蠱之人控制的是蠱人,倒不如說是控制蠱蟲,而喂蠱之人則或以笛或以琴,也有是以殞等來控制他們。 練制這種蠱人十分困難,一般人都會找武功高強的人來餵食,一旦成為蠱人,功力便會翻倍的增長,只要他們一聽到特定的聲音,就會遵從主人的命令,他們便不達目勢不罷休,永遠不會倒下,即使你把他的頭給砍了,他還是會繼續向你進攻,太可怕了,除非你讓他們粉身碎骨,才能助他們脫離苦海。 想不到,他的手中竟然有這麼多噬心蠱人,太可怕了!難怪他那麼有把握,能將她給殺死,如果是在經脈重鍛之前,單就要殺這十人噬心蠱人就得頗費功夫,更不用說,他手中還有更多的噬心蠱人,真的是有這個能力。 嘶鳴的風聲如要撕裂宇宙的般令人心神俱喪,狂風席過,撕開了十名青衣人的屏障,將他們捲入其中,如攪拌機一般,將他們給五馬分屍,狂捲的強風中心不停地吐出殘肢斷骸,直至強風停息,已經連殘肢斷骸都找不到了,而他們連喊一聲也沒有。 「噗……」由於那十名青衣人化去了一大部分的罡氣,青衣老者本身功力又深,因而只是被餘波震退了幾步,噴出了一口鮮血。 「好功法,想不到莫傾狂的身邊的還真是高手如雲。」抹去嘴角邊的血跡,青衣老者冷冷地哼了一聲,難怪莫傾狂派她來救人,原來她竟是個比莫傾狂更變態的怪胎,看她的年齡跟莫傾狂差不多,但功力卻比她高出一籌。 「過獎了,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閣下在臨死之前還這麼稱讚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啦!」傾狂微低著頭,瞥開眼,臉色微紅,就如一個容易害羞的小姑娘一般。 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青衣老者一陣氣結,怒極反笑:「哼,你就逞口舌之爭吧!再不說點話,以後就沒機會說了。」說著,又快速地吹奏了幾聲短笛。 一瞬間,真的只是瞬間,青衣老者的身後便站著兩排同樣目光空洞的噬心蠱人,少說也有三十個。 他家是盛產噬心蠱人的嗎?一吹一大堆,要對付他們還真難,那就先對付控制他們的人。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四十三章 驚悚消息 一瞬間,真的只是瞬間,青衣老者的身後便站著兩排同樣目光空洞的噬心蠱人,少說也有三十個。 他家是盛產噬心蠱人的嗎?一吹一大堆,要對付他們還真難,那就先對付控制他們的人。 想到這裡,傾狂如蔥般的修長五指輕輕點動,週身一股濃郁的白色靈霧四溢出口,氣勢凝聚,靈氣浮動,滿頭的黑髮漂浮而起,足尖稍稍離開地面,足下一層流動的真氣,在地上刻出兩個深深的足氣,此時的她,無托力而半浮在離地一米的高處,愈發的出塵脫俗,似乎已經脫離了凡人的境界,羽化登仙,週身縈繞著祥雲,在黑夜中散發著光亮,就如一輪初升的明月。 「雲階月地?你真的會『雲元天訣』?你到底是誰?」青衣老者眼露震驚之色,同時心中愈發地驚歎,雲元天訣是隱門的四大功法之一,他只不過有幸在七八十年見過聖武真人用過,這個『莫子風』年紀如此年輕,這一身的真氣竟不比當年的已進天階的聖武真人弱上多少,連雲階月地都能使出來,可見她已經的『雲元真氣』至少修練至十一階以上,她簡直就是一個絕世天才,連他們少主也無法修練至這個境界,連雲擎天,聖武真人都沒有將雲元天訣傳授給他,難道她才是聖武真人的嫡傳弟子? 他識得雲元天訣?看來七八十年前,他曾見識過雲元天訣,自聖武真人真氣被鎖後,雲元天訣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也就是說,若是他見過有人使用雲元天訣,必然是七八十年前,他那時應該就跟在魔聖天的身邊,隱門四大功法乃鳳天大陸上有古以來最為精妙的功法,並非任何都可以修練,當年老頭他們四個師兄弟一人修練一種功法,然而除非對付很厲害的高手,否則他們不需要使用這麼厲害的功法,也就是說,功法修練者久聞隱門四大功法,但見過者少者又少,更不用說還能說出她使用的招數,除非對雲元天訣有一定的認識。 「看來你跟在魔聖天的身邊很久,魔聖天是不是已經出來了?」傾狂眼眸一瞇,輕笑著道,似是在隨意聊天。 「你,哼,想不到你也知道聖天大人,不過,憑你是沒有資格知道聖天大人的事。」青衣老者冷哼了一聲,一提到魔聖天,雙眸射出如對神靈般的崇敬,緩緩地抬起手,想催動噬心蠱人。 聽他的口氣,看來她猜得沒錯,被困在隱峰山下的魔聖天已經出來!魔聖天,我們早晚會見面的,在見面之前,就讓我送你一份禮物當見面禮。 傾狂冷酷霸氣地瞇眼一笑,見他想吹奏短笛,紅唇輕勾,右手輕揚,縈繞在週身的『祥雲』化為正罡之氣,不再是如雲霧般的柔和,而是以凌厲霸道之勢襲向青衣老者,若是眼力極好者,還能看到白霧頭的正罡之氣是微旋轉著前進。 青衣老者的手剛一動,一道可怕的白色霧狀的罡氣便襲了過來,所過之地,大地龜裂,青衣老者已是來不及吹奏短笛,匆忙運氣,雙足在地上狠狠跺出兩個足印,擺了一個扎馬的姿勢,雙手緊握成拳,大喝了一聲,雙拳往前打出去,打出兩道剛猛的勁風,隱隱有淡青色的光芒縈繞雙臂上。 剛猛的勁風與白色霧狀的罡氣相撞,煞時,隨著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彷彿整個山峰會就這樣裂開,一丈之內憑地刮起一股勁力罡風,凌厲如刀,扇得人臉上生疼,毫無感覺的噬人蠱直定定地站著,臉上劃出了好幾道血痕,身體也有多處破損。 「啊……」青衣老者慘叫了一聲,整個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吐血不止,粗喘著氣,正想調動休內的真氣來治療內傷,卻毛骨悚然地發現,體內的真氣竟然在這一擊下損耗大半,只能勉強護住心脈。 「你,這,這是怎麼回事?」青衣老者頭皮發麻,不可置信地喃喃道,這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武學境界不如她,最多就是被打成重傷,或是被打死,怎麼可能會被損耗了大半的真氣,就算他剛剛是出盡全力也不可能,為什麼會現在會像是被吸走了真氣一般?依他所瞭解,雲元天訣根本就不可能如此霸道,但是她剛剛所使的確實是雲元天訣的『雲階月地』,到底哪裡不一樣。 電光火石間,青衣老者的腦中閃過剛剛那一瞬間的交手,煞時驚若呆雞,顫抖著手指著如下凡仙子般飄然落地的傾狂,驚嚇地斷斷續續道:「混元……混元真氣,你剛剛……用的不是,不是雲元真氣……而是混元真氣……怎麼會這樣?可是你用的,明明就是,就是『雲階月地』,為什麼會是霸道的混元真氣?」 還未等傾狂開口,此時已時頭腦混亂,說話沒有邏輯的他,又似想到了什麼麼,像見鬼一樣緊盯著傾狂:「你會混,混元天訣,難道,難道除了莫傾狂,修王……聖明散人還將混元天訣教給你?不,不可能的,隱門規距,四大秘法每一代只傳一人,聖明散人……聖明散人既然教了莫傾狂,就不會隨便再把混元天訣教給你,那麼你是……你是……」你是莫傾狂?這個答案,卻哽在了咽喉裡,說不出來,因為,實在是太驚悚了。 相對於青衣老者的驚悚震驚,傾狂卻是十分的輕鬆無畏,好似被揭露身份的是青衣老者,而不是她,聳了聳肩,歪著頭,露出女兒家的神態,嫵媚一笑:「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怎樣?是不是很震驚啊?」 他能這麼快就猜出她的身份,說實話,還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對於隱門的規距,她知道的不多,想不到他竟然比她這個隱門『弟子』知道得還要清楚,不過,這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值得害怕的事,反正今晚,她就沒打算讓他活著離開這裡,就算讓他知道也無防,倒是他竟然能在她那麼重的一擊下,還能保存有真氣,沒能一舉將他的真氣給損耗完,她還真是小看了他。 她真的是莫傾狂!天啊!天下第一神人的傾狂太子竟然是個女子?恐怕全天下沒有人會相信,他們崇拜的神人太子竟然會是個女子,楚雲各國要是知道將他們耍得團團轉的莫傾狂是個女子的話,不知會不會被驚嚇得昏厥,這個消息真的是太震憾了,他們費盡心思要對付的人是個女子?她一個女子竟然是他們稱霸路上最大的障礙,,藍堂主、紫堂主竟然會是死在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丫頭手中,要是他們在地下有知的話,一定會氣得跳起來……天啊!這絕對真是他有生以來,最受驚嚇的一次。 「你,你……」青衣老者指著傾狂,突而昂頭大笑出聲:「好,不愧是莫傾狂,竟然能欺瞞了天下人這麼久,以女子之身當上龍麟國的太子,今晚更是利用你女子的身份,混淆我的思緒,趁我失神之際,悄無聲息地上來,還讓我因為你不是莫傾狂而掉以輕心,才讓你殺了我十個手下,好,真好,咳咳……」心緒起伏過大,一時一口氣上不來,卡在咽喉裡咳嗽霾煌!? 「本太子當然好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麼也知道我依約而來,現在我就要救走他們,你應該不會反對吧!」傾狂很是誠懇地嘻然一笑,以指點了點下巴,掃了一眼,漸漸緩過氣來,卻依舊粗喘著氣,虛弱不已的青衣老者,嘴角輕勾,高傲一笑:「不過,看你的樣子,就算想反對,也反對不了吧?」 好一身王者的氣勢,青衣老者邊順了順氣,邊暗自讚歎,莫傾狂,她真的像是個天生的王者,即使現在知道她是個女子,也絲毫沒有影響到這種狂霸天下的王者之氣在她身上展現,甚至比少主更加……不,不,他們少主才是這個真正的帝王,莫傾狂,不管是男是女,多有帝王之氣,都必須得死。 濃郁殺氣從身上散發出來,青衣老者好不容易才順了口氣,輕喘著氣,咬了咬牙一臉煞氣道:「哼,莫傾狂,你也小看了我,雖然我不敵你,但是,想救他們,也沒那麼容易,不管你是莫子風還是莫傾狂,總之,今晚從你來到迷峰的那一刻起,地獄之門便已為你打開。」冷然一笑,撐著一口氣,重新拿出短笛,放在嘴邊,輕輕一吹,卻發現完全發不出聲音,再吹兩下,整只短笛裂開碎片,劃破了嘴角。 「不用白費力氣了,你的那只短笛,在剛剛已經被我用真氣震碎了。」衣袖輕擺,傾狂邪肆一笑,黝黑的瞳眸滑過精光,清脆的聲音如來自地獄般重重地往青衣老者砸下去:「你以為我莫傾狂會在明知你這些噬心蠱人的厲害後,還放任你有機會去控制他們嗎?真是笑話。」 說著,不再看向一臉死灰的青衣老者,轉身,向雲玄天他們走過去,她要先把他們救出來,困在這種蠶絲裡,對人體是很有傷害的,之前不敢直接先將他們他們救出來,是怕青衣老者會趁她在救人的時候動手,那樣的話,不止她危險,連狐狸他們恐怕也必死無疑,現在青衣老者已經被她打成重傷,又損耗了他大半的真氣,短笛也被她毀了,他便無法控制那些噬心蠱人,她可以先安心救人,再將青衣老者他們全部人送進地獄。 「哈哈……莫傾狂,你,你也別太得意,就算你武功再高,智謀再好,你也救不了你這些親人朋友還有情人。」一臉死灰的青衣老者突然仰頭大笑,胸口劇烈起伏,衝著背對著他的傾狂喊道。 「是嗎?你以為就憑這小小的蠶繭就能難得了我莫傾狂?那你就真的是太無知了。」傾狂剛好在雲玄天所在的蠶繭旁站定,頭也不回地狂妄一笑道,接著,便緩緩地抬起手,作勢要一掌打碎蠶繭。 莫傾狂,你太狂妄自大了,哼,就不知當你為自己的狂妄而親手殺了他們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表情,還會不會永遠都是這麼一副沒有任何人能難得了你的狂傲模樣,真期待啊!青衣老者緊揪著胸口的衣裳,臉上掛著陰險的笑容,緊盯著傾狂的動作,不知是因緊張還是因激動,整顆心都跳動個不停。 可惜,他要失望了,由於傾狂背對著她,所以她他並沒有看到傾狂黝黑深邃的眼眸閃動著絕對的自信,還有嘴角邊揚起的嘲諷笑容,在青衣老者的期待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輕按在困住雲玄天的蠶繭之上。 『啪』地一聲,蠶繭破裂,雲玄天『破繭而出」整個人直挺挺地往後一倒,傾狂眼疾手快的半蹲下,扶住他,避免他摔到。 雲玄天悠幽幽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模糊的身影,但是感覺到是如此地熟悉,心中一陣喜悅,緊緊地握住扶住他的那人的手,激動叫道:「小狂兒……」拚命的眨了眨眼,想驅散腦中的暈沉感,看清這個心心唸唸的人,然而當眼前的畫面越來越清晰時,卻又湧上了失望,可是又不知為何,竟捨不得放開握在手中的那只柔嫩的小手,那種感覺太熟太熟了。 這,這怎麼可能?沒有看到他意料中的發生的慘劇,青衣老者瞪大著雙眼,陰險的笑容已經變成了目瞪口呆了,她怎麼可能懂得解開『天蠶吐絲』?不,不可能,一定是湊巧碰上的,一定是。 然而就在他目瞪口呆的時候,傾狂已經放下了雲玄天,身形展開,瞬間轉移,以同樣的手法,將莫羿軒、蕭若夕、楊文鴻、鳳舞萱和月鈞楓救出來,將他們放在雲玄天身邊。 當他們先後也如雲玄天一般幽幽睜開眼時,也均有種眼前人是『莫傾狂』的錯覺,待看清楚後又是出樣的失望,雖然沒有雲玄天反應那麼激烈,不過那激動和失望的表情便是非常相似,害得傾狂差點爆發出聲。 只有蕭若夕從見到傾狂起,就興奮不已,差點因太過興奮而說露了嘴:「狂……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救我們出來的。」緊緊地抱著傾狂,難得大大咧咧的她也有這麼感性的時候。 雖然蕭若夕即時改回口,但是雲玄天他們幾個那麼聰明,還是聽出點問題來,莫子風只是一個弱女子,為什麼蕭若夕會這麼說,正常來說,一定會救他們的,應該是『莫傾狂』才對吧!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她是女子? 雖然蕭若夕即時改回口,但是雲玄天他們幾個那麼聰明,還是聽出點問題來,莫子風只是一個弱女子,為什麼蕭若夕會這麼說,正常來說,一定會救他們的,應該是『莫傾狂』才對吧! 「莫姑娘,是你救了我們?」鳳舞萱疑惑的眼神落在了傾狂的身上,她不是一個弱女子嗎?怎麼會來?而且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拿他們來的人應該是想利用他們來引傾狂出來,怎麼會變成『莫子風』呢? 傾狂微微推開蕭若夕,聳了聳肩,正想說話,背後便響起一個陰森的聲音:「你以為,你真的能救走他們嗎?」 心裡一突,傾狂微蹙著眉頭,轉過身來,虛躺在地上,本來一臉死灰的青衣老者正一臉邪惡地看著傾狂,眼露濃濃的殺氣,對著她陰冷地笑著道:「你以為你震碎了短笛,我就控制不了他們嗎?」 說著,但舉起手,將拇指和食指輕放在嘴邊,用力一吹,一聲短促的哨聲響起,原本眼睛空洞的三十個青衣人立即目露凌厲的光芒,從腰間抽出利劍,不要命地向傾狂攻了過來,而原來守在雲玄天他們身邊的那十二個青衣人也隨著哨聲執劍砍了過來,但明顯的,他們的目的便是雲玄天他們。 「該死的,想不到他竟然還有這一招。」傾狂低咒了一聲,目光一凝,霍然站起身,四十二個超高階高手的噬心蠱人,不容小覷,抽出腰間的軟劍,手一抖,灌注進真氣的劍峰在黑夜中閃耀著幽光,凜凜嗡鳴,一道如無有實質的白霧光自劍鋒中投射而出。 籠罩在白霧幽光中的傾狂宛若一位持劍傲立的天神,渾身散發著俯瞰芳芸眾生的霸者氣勢,無形中影響了整個山峰,使得方圓百里之內的一切都如螻蟻般渺小。 雲玄天等人全都看呆了,心裡升起一陣怪異的感覺,還未等他們想明白這種感覺是什麼,但看到她執劍飛身而去,先是攻向要本要對他們動手的那十二個青衣人,接著夜空中便傳來嚴肅的聲音:「放心把他們全交給我,你們千萬別動武。」 楊文鴻愣愣地看著散發霸氣的人,真的很像她,是因為太想念她嗎?她在哪裡?依他對她的瞭解,她不可能不親自來救他們的,他很肯定,她一定有來,只是不在地哪裡而已。 「她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們嗎?」雲玄天疑惑地看向鳳舞萱,似是不服地說道,但是心裡卻對她竟有這麼快的武功而心驚,他還以為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呢!然而此時的思緒卻更多的是在剛剛那種奇怪的感覺,看她那如仙般的身姿,真的跟某個很像很像。 鳳舞萱從傾狂動手的那一刻,緊蹙的眉頭就沒再舒展過,是錯覺嗎?為什麼會有種熟悉的感覺?可是她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她是直到此刻才知道這位『莫子風』姑娘竟是個武道高手,為什麼她的武功氣息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 陷入自己思緒的鳳舞萱並沒有聽到雲玄天的話,月鈞楓雖然也是同樣的感覺,但也有分神注意其他情況,此時聽得雲玄天的這麼說,轉回頭,猶豫了一下,見他要提氣,才急忙脫口而出道:「雲公子,莫姑娘不是這個意思,剛剛困住我們的蠶繭並不是普通的蠶絲,而是含有毒素的柳蠶絲,此時我們均深中蠶毒,一旦妄動真氣,毒素立即入心脈,必死無疑,神仙難救。」 柳蠶絲已經從這個世上消失了百年了,想不到除了他們,竟然還有人懂得,這個『莫子風』究竟是何人?竟然知道柳蠶絲的效用,懂得用真氣自內而外將蠶繭震斷,若是她不懂,直接用蠶繭給拍碎,雲玄天他們必然會死在她的手中。 「什麼?」雲玄天大驚,幸好,幸好他說得及時,否則他就死得太冤了,想抬頭拍拍胸脯,卻發現自己雙手無力,錯愕地看向月鈞楓:「怎麼回事?怎麼全身無力?是因為蠶毒?」 點了點頭,月鈞楓開口道:「柳蠶毒毒素很強,不僅使功法修練者不能動用真氣,還會讓我們全身無力,而且,一日之後,若無解藥,我們也必死無疑。」 「啊!怎麼辦?真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莫羿軒試著動了動手,想去拉蕭若夕,卻發現真的動不了手,驚嚇得瞪大了眼睛,這什麼蠶毒啊?聽都沒聽說過,他不會就這樣英年早逝了吧!不要啊!他還沒跟若夕成親呢,還沒跟她組織成一個幸福的家庭,還沒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功業,他不想死啊!若夕也不能死啊! 「敗家子,你給老娘閉嘴,像點男人好不好?」蕭若夕白了莫羿軒一眼,不屑了瞪了他一眼,見他縮了縮脖子,被她罵得抬不起頭,不再看他,轉頭看向打鬥中的傾狂,一臉崇拜道:「有她在,我們誰也不會有事。」 「切,她只不過是武功好,又不像表弟,什麼事都能難不倒她。」莫羿軒撇了撇嘴喃喃道,卻不敢大聲說出來,他就鬱悶了,若夕竟這麼信任她,而且對她的武功一事好像一點也奇怪,她什麼時候跟這個『莫姑娘』這麼熟悉了。 兩人的對話,在其他四人的心裡都投下了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子,尤其是蕭若夕對『莫姑娘』絕對信任的話更是讓他們心生疑惑,有意識地紛紛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傾狂。 傾狂手持利劍,率先迎上那十二個青衣人後,便閃入他們的中間,旋身飛起,以自身為中心立即旋起一股狂風,寶劍一劃,劍鋒凌聚出一道道足以摧毀山峰的星辰光束,如閃電般往四周的十二個青衣人劃過去。 十二個青衣人接到的命令是殺了雲玄天他們,而非傾狂,所以並沒有與傾狂動手,甚至將傾狂『視若無睹』,只是一味的往雲玄天他們那個方向飛身過去,此時的他們只有攻擊的能力,而沒有防禦的能力,因而只一劍,便在傾狂的手中粉碎骨。 他們是很容易解決,但是剩下的這三十個不殺死她不罷休的噬心蠱人就難搞,那陣容實在是太強大,由於他們已是『活死人』,她根本就無法探知他們的武學境界在成為噬人蠱人後到了哪一階,真是頭疼啊!這可比對付幾個比她高階的高手還讓人頭疼,這次,她不能再輕敵了。 如此一想,在他們攻過來之際,足下一點,如驚鴻般一飛沖天,真氣一提,懸浮於半空,方圓百里,烏雲退散,緩緩地將寶劍豎起,被注入超強真氣的劍身爭鳴作響,明月華光一洩千,使得躺在地上的雲玄天等人不得微閉上眼睛,傾狂利眸一掃,微翹的嘴角顯得高傲狂肆。 三十個噬心蠱人同時釋放出全部了真氣,從各個方位飛身朝傾狂攻了上去,看似混亂,卻又有一定的現律,將傾狂困在中間,整個包圍圈湧動著超強的真氣,似是連整個空間都要被扭動了起來。 我靠,這個陣勢未免太強了吧!竟然還將他們訓練成一個『活陣法』,裡十五人,外十十五,攻守相應,威力倍增,陣中有陣,一旦被困入陣中,就算破得了裡陣,也怕是沒後續之力可以再破外陣,難怪那個青衣老頭有那麼大的自信能殺死她,若是沒有重鍛經脈之前的她,不管她武技有多強,絕對無法在這麼強的陣法下存活,就算是現在的她,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不過,正好,她可以利用他們來檢驗一下修練了兩種功法的她現在的武學修為在實戰中能達到哪一個高度,順便也試一試雲元天訣和混雲天訣兩者合一的威力有多大,對於一個心高氣傲,不斷追求更高境界的愛武之人來說,而最興奮的莫過於能在實戰中栓驗自己實力的同時提高自身修為,對自己的武學境界有絕對的認知。 身處『活陣法』中,受到超強真氣的擠壓,傾狂沒有半分緊張,有的是躍躍欲試的興奮,身休裡的血液全都在沸騰著,憋了這麼久,今晚終於可以好好地打一場了。 三十個噬心蠱有現律地將傾狂困在陣中,陣法外因的十五個噬心蠱人手中持利劍,橫指著胸前,從上中下,前後左右如劍網般封住了傾狂的所有退路,裡因的十五人同樣手持利劍,互相照應,幾乎在同時運氣於刻,直指傾狂,十五把帶著超強真氣的劍從不同的方向刺向傾狂。 「小心……」險象環生,虛躺在地上的蕭若夕不自覺地喊出聲,臉上儘是從未有過的擔憂之色,她是不懂得那些什麼武功啊,真氣啊!只知道十五把亮晃晃的刻同時刺向傾狂,看得她心驚膽寒,就怕刀劍無眼,要是傷了她,可如何是好啊! 雲玄天和鳳舞萱也是十分的緊張,沒有注意到蕭若夕的失常,他們都是功法修練者,知道那個陣法有多強,心中漸漸地湧上了絕望,他們可不認為單憑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就能打敗這群十分強大的詭異的傢伙,不是人人都像莫傾狂那麼變態的,而且就算是莫傾狂,也不見得能對付得了這麼強大的陣法,連他們離得這麼遠,多少還受到了點影響。 楊文鴻雖然也緊張,但還是鎮定,聽到蕭若夕那聲充滿無盡擔憂的喊聲,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她,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很少看到如此失常的蕭若夕,這麼多年來,唯有事關傾狂和莫羿軒事,才能讓她如此,而現在,她竟然為了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莫姑娘』如此,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平淡無波的眸光一動,突而腦中靈光一閃,結合這段時間以來,他們所知道的一切關於傾狂的消息命令都是從她的口中知道,也就是說,傾狂一直跟她有聯繫,還有她方才對『莫姑娘』的絕對信任,這一切的都透著詭異。 思緒幾轉間,有一個令他心驚的想法在腦中形成,楊文鴻瞬間如被雷劈到一般,整個人完全被自己的突生的想法給嚇傻了,向來如蒙上一層霧般的眼眸裡閃動著驚駭之色,不,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天底下哪有這麼離奇的事,絕對不可能,是他想太多了,一定是,一定是。 「哇,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對陣,太厲害了。」一直對高手無限崇拜的莫羿軒第一次看到這樣超強的對陣,激動得一時倒忘了身處何地,忘乎所以地喊出來,只是此時的蕭若夕整副心神都在傾狂的身上,沒有時間賞他幾個白眼。 要說最沒反應的人當屬月鈞楓,他的心思似乎並沒有多少放在那激烈的打鬥上,目光不著痕跡地飄移在黑滌漆的山峰上,似是在尋找著什麼,當飄移的目光跟青衣老者相對的時候,又心虛地移開,不敢看向他帶著質問的目光,剛剛如果不是他將柳蠶毒的事告訴了雲玄天他們,說不定現在雲玄天他們已經死了,這對莫傾狂來說絕對是個非常大的打擊,然而在那一刻,當他脫口而出的時候,他只能在心中苦笑,果然,他捨不得讓她傷心難過,即使為此成了意在叛徒,也在所不惜。 沒有身臨其境的人在緊張中各懷心裡,身臨其境的人卻是面對十五把亮晃晃的利劍眼露興奮的光芒,大喝了一聲,凌厲的劍氣隱含在這一喝中驟然爆發,夾雜著雲元與混元結合的真氣,如同陣陣驚雷,掀起滾滾雲叢,聲勢浩地往刺向她的十五把利劍射去,竟是讓那毫無破綻的裡陣劍鋒微微一滯。 就在這一滯之間,傾狂已猶如閃電般穿過十五個超高階的噬心蠱人所刺過來的利劍,呼嘯著往更高空飛去。 平時兩種真氣各行其道,當她心念所至之時,可隨意使用其中的一種真氣,就如方纔,當她使用『雲階地月』時,可在出擊的那一瞬間隨著意念轉化為霸道的混元真氣,而兩種真氣同時使用,在她修練了雲元天訣後,這是第一次使用,效果還算讓她滿意。 當傾狂呼嘯著一躍之間便上到一個令人無法企及的高度時,突然感到有一陣強烈的空間波動自下而上壓迫而來,使得以她為中心的幾里之內的虛空驟然發生一陣劇烈的變化,飄散在空中的黑雲在這股波動的變成一片朦朧的黑紋,如同遭受劇烈震盪的水面。 該死的,外陣的攻擊力更強!傾狂臉色一變,黝黑的瞳眸迸射出一道駭然的殺氣,執劍護在身前,猛然旋轉著身子,卻不再是往上飛去,而是往下一沉,重新被鎖困在裡陣之中。 看來還是得先以最快的時間破了裡陣,以免真氣損耗過大,無法再對傳再厲害的外陣。 心念至此,手執的軟劍隨著真氣意念的注入光芒大盛,流動著白色的光芒,若有實質的雲波紋縈繞在刻身,傾狂將軟劍朝天一指,形成一道沖天的凌厲劍氣,帶著驚天動地的駭然威勢,直上雲霄,頓時鳥黑的天空電閃雷鳴,以刮尖為中心的夜空竟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雲漩渦,整個空間都似隨著攪動了起來,宇宙中的雲霧似是全部聚集了過來。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全都驚嚇了,各色各樣的臉色變化出現在虛躺地上的眾人的臉上,包括一副勝卷在握的青衣老者,唯有沒有比絲毫表情波動的就只有那三十個噬心蠱人。 裡陣的十五個噬心蠱人則是完全沒有感覺,只知道要殺了劍陣中的人,個人使出不同的劍招以先後的順序對傾狂或砍或刺或劈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傾狂如從雲霧中抽回神劍一般,以優雅凌厲的姿勢破空橫劍劃過去。 霎時間,四周的氣流停頓了一下,劍峰交接處,彷彿連空氣也扭曲了起來,整個陣中爆發出一股極為可怕的飆風形成一個白霧狀的靈氣因子向著四周發散了出去,掀起一股四散的氣浪。 『彭……』 一陣彷彿氣泡破開般的悶響過後,整個空間全部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一因因無形的劍氣以傾狂為中心,往四面八方擴散而去,瘋狂的撕裂著一切所能撕裂的空間,那裡陣的裡十五把利器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鋒利無比的劍氣給震得粉碎,十五個青衣人的身上撕扯出數道駭然的口子,卻依舊不放棄地朝傾狂進攻。 卻不想那因四散開去的雲狀氣浪並未消散,剛一接近傾狂便被這股氣浪捲入,凌厲的飆風如利刃般將他們給碎屍萬段,隨著裡陣十五人的被『碎屍萬段』,裡陣宣告被破,外陣的十五人也被震飆風的余浪震開。 「她使用的招式……聚集如雲,分散如風?難道這是師傅所說的『雲屯飆散』,雲元天訣裡面的最厲害的一招?」鳳舞萱不可置信的看著傾狂所使用的招式,她雖沒有親眼看過有人使用雲元天訣,但是她師博曾經在交付她任務的時候,大概有形容過雲元天訣和混元天訣,其中就有說過這一招『雲屯飆散』。 可是,她怎麼會雲元天訣?當日在擎雲堡,雲師伯不是將雲元天訣交給了傾狂嗎?依隱門規矩,這世間會雲元天訣的,除了聖武真人,就只是傾狂,再看她此時的樣子,那樣的氣勢,那樣的氣質,那一身也她使用鳳舞九天時熟悉的氣息…… 難道,她就是傾狂?不會吧!可是真的是越看越像,鳳舞萱瞬間被這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嚇得魂魄離體,呆呆傻傻,如夢如幻,竟不自覺地呢喃出聲:「莫傾狂,她是女子?」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身邊的人都聽見。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四十五章 身份大白 難道,她就是傾狂?不會吧!鳳舞萱瞬間被這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嚇得魂魄離體,呆呆傻傻,如夢如幻,竟不自覺地呢喃出聲:「莫傾狂,她是女子?」聲音不大,卻足以讓身邊的人都聽見。 呃!他們剛剛聽到什麼?莫傾狂,是個女子?幻聽吧! 「你剛剛說什麼?」除了蕭若夕和看得津津有味的莫羿軒,雲玄天、月鈞楓、楊文鴻都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齊聲問道,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顯然都以為自己幻聽了,轉過頭看著鳳舞萱,卻看到她一臉的蒼白,完全一副見鬼模樣。 鳳舞萱此時已經陷入了極大的打擊之中,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們的問話,只是死命地盯著傾狂看,之前不覺得,但是現在卻是越看越覺得那絕美的容顏是如此的熟悉,那一舉一動的氣度,那不經意間流露的狂妄的神態,這一切都與那個目光一切的傢伙是那麼地如出一撤。 其實她早該發現的,不是嗎?她除了換上一身女裝,時而流露出女兒態,但並未刻意去隱藏自己真性情,在交談中,還是能看出她的狂妄囂張,而且她也沒有過多地修飾自己的面容,完全是有跡可尋,只是誰也不會往這方面想,誰能想得到,名滿天下的神人太子竟會是個女子,這得讓天下多少女子碎了心啊! 說實話,她到現在還是不相信,不一定會雲元天訣的人就是傾狂?也不一定只有傾狂才能這麼狂妄囂張?面容相似也不奇怪,不都說,人有相似嗎?或許真的就那麼巧呢!除非她親口承認,否則要她接受莫傾狂是女人的事實,真是難如登天。 雲玄天等人見鳳舞萱不答,均一致認為自己是幻聽了,莫傾狂是女子,這為免太扯了吧!轉過頭,繼續關注著戰局,然而心裡卻是不再平靜,目光緊緊地粘在那如夢如幻般的仙女身上,他們真的是聽錯了嗎?為什麼,現在看著她,總會跟某人的身影重疊起來。 這邊傾狂在解決了裡陣的十五個噬心蠱人後,真氣損耗了不少,對著剩下的外陣,感覺有點頭疼,她剛剛已經使出了雲元天訣最高的一招『雲屯飆散』,雖然摧毀了裡陣,卻絲毫傷不到外陣,以她現在的狀態對付更強的外陣,難度還挺大的,不過,她莫傾狂最喜歡的便是挑戰高難度不是嗎? 「看來得出絕招了。」很是欠扁勾唇一笑,傾狂立地上,橫劍直指著其中一個青衣人,實則是指向他身後青衣老者,要想她的命,沒那麼容易。 「絕招?哼,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絕招,這個陣法,連天階高手都沒有把握能破得了,就算你破得了裡陣,我就恍拍閬衷諢褂瀉笮鶋r瑂蛝uY憂看□耐庹蟆!鼻嘁呂險噠鶘逵誶憧襠砩系陌雲顆盒歭j蛫肺藝痕鉾h蓴倭死拿蠖謅檡B}此狻`溲揮獎]谷槐攘礁鱸慮案叱瞿敲炊啵街粉C謔翹祪握D知祗As僧G怯姓飧魴判模 竣X□幕僰閉N思甘鏜p氖奔溲盜煩隼吹氖尚墓迫擻制袷悄敲炊願兜昧耍↘當蜠琭X摹蚢皎濂HⅠT際鉤隼戳耍撐帖曌媢肱w惺裁淳韝p? 她是沒後續真氣能一口氣殺了剩下的十五人,但是並不代表,她真的對付不了他們,她莫傾狂的的字典裡是沒有不行的。 「那你就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傾狂嘴角一勾,雙目光彩大放,大喝了一聲,軟劍直指蒼天,隨著隱於體內的劍意驟然爆發,以她自己為中的方圓百里之內的靈氣似乎在一瞬間被抽乾了,形成一道沖天而起的巨劍。 天雷滾滾,輕動劍峰,白霧出擊似電,一道令人顫慄的劍風倏然朝東方位的三個青衣人出擊,這一刻就如被陣封多年的寶劍,在出土的瞬間,猶如出水蛟龍,斂起的光芒在這一劍之下,悉數射出,將整個黑夜照亮的有如白 『砰、砰、砰……』強大的氣流衝擊引發出聲聲爆炸聲,在迷峰山上迴盪著令人心驚的聲音。 三個被擊中的青衣人瞬間便被強悍的劍氣劈成兩半,又有氣流撞擊中被炸成粉身碎骨。 在出劍的同時,傾狂的左手已暗暗運起了混元真氣,柔嫩的掌心漸漸出現帶著電光的透明氣流,朝北方位的三個青衣人打過去,以肉眼可見的泛著透明電光的手掌印立即幻化為三掌。 西方位的三個青衣人正執劍劈向傾狂,夾著混厚真氣的劍氣與帶著火電光的手掌印相撞,『轟』地一聲聲爆發巨大的聲音。 幾股強大的氣流同時爆發,地動山搖,風雲變色,整座山峰宛如遭受了地震般,巨石滾滾而落,青松桑樹顫抖,鳥雀驚飛,灰塵飛滿天,遮擋住所有人的視線,嗆得他們捂嘴咳嗽不已。 迷峰顫抖著,震動著,一道清晰可見的裂縫從中慢慢地顯現出來,橫跨整個峰的深壑活生生地將山峰頂分成兩半,其中一邊的地上還有三個巨大的手掌印,如被燒焦一般黑乎乎的,還有幾縷火焰燃燒著。 待灰塵散去,虛躺在地上的所有人均捂著被震得心跳加速的胸口,瞇了瞇眼,才看清眼前的情景,一時驚嚇得說不出話來,除了青衣老者外,他們最高的也不過是六階左右的高手,哪見過這麼厲害的威力,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但是下一秒,他們的嘴巴張得更大,灰霧之後,白衣飄飄,傲然似仙,傾狂凌空當立於九宵之上,宛如高高在上的天神,一手負後,一手執刻橫指在身側,潔白的衣裙上不染一點灰塵,墨發飛揚,黝黑的瞳眸流光華轉,嘴角勾著狂肆的笑意,俯瞰大地,天下唯我獨尊,誰與爭峰。 東方位和西方位的六個噬心蠱人已經灰飛煙滅了,外陣的十五個噬心蠱人剩下九個,全都被震得七孔流血,身上被余蕩的劍氣劃出了好幾道口子,要是正常人,早就死翹了翹了,可他們卻還是有很強的攻擊力,這也是噬心蠱人難對付的原因,不把他們大卸八塊或讓他們粉身碎骨,是不能徹底讓他們死絕的。 「這,這怎麼可能,雲元真氣,混元真氣,你……你怎麼可能同時使用兩種不同的功法,不,這是不可能的……不可……咳咳……能的……咳咳……」青衣老者化吸了一口氣,久久才回過神來,邊粗喘著氣咳嗽著,邊如見鬼般驚恐道。 真的是驚恐萬分,原來從剛剛看她真的使出雲元天訣功法時的怪異感覺是因為這個,莫傾狂原本就會混元天訣,這一點自已是知道,所以在看到她的使出『雲階地月』 和『雲屯飆散』的時候,才會有種奇異的感覺,卻因為被莫傾狂是女子這個事實給驚得完全沒有心思去想其他,但是現在,卻比知道莫傾狂是女子更加令人驚駭。 她不但同時修練兩種功法,而且竟然……竟然,能同時使用,他剛剛看得很清楚,那一劍,她用的是溫和雲元真氣,但是左手那一掌,分明就是霸道的混元真氣,兩種真氣同時使用,卻互不干擾,威力更強了,他活了這麼多年,在聖天大人身邊也呆了不少時日,竟從來沒聽過這麼匪夷所思的事,真的是太可怕了,這分明就是相當於兩個絕頂的高手,能不可怕恐怖嗎? 「對於我來說,這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雖然你很看得起我,準備了這麼強的陣勢,可惜,今日你恐怕要失望了,哈哈……」傾狂冷酷霸氣地瞇起眼,仰頭狂妄大笑,黑色飛揚,肆意張揚,如仙似魔。 「你別太狂妄了,就算只剩下九個,一樣能殺了你。」如此狂霸的氣勢讓青衣老者心。狂跳,氣息不穩,好半晌才壓下心中的恐慌,顫抖著直指著傾狂揚高聲音道,然而怎麼聽還是有點底氣不足,兩隻手指又放在嘴邊吹出一個奇特的音節。 剩下的九個噬心蠱人在青衣老者吹出那一聲奇特音節後,突然仰頭發出一聲聲野獸般的嚎叫,空洞眼眶裡眼珠一轉,黑珠漸漸消失成一個黑色,雙眼變成恐怖的血紅,狂發飛揚,凌厲如刀的真氣傾洩而出,隱隱可見血紅色的氣流縈繞在他們身上,形成一個巨大漩渦,整個山峰上風雲變色,飛沙走石。 「哼,那你還真不學乖。」傾狂勾唇一笑,內心卻不如表面那麼輕鬆,靠,變種噬心蠱人?這個魔聖天的手下人可真夠厲害的,盛產噬心蠱人不說,竟還能真能弄到上古失傳已久的秘法,將變異噬心蠱人,將所有的潛力在瞬間爆發出來,雖然事後必定爆體而亡,但是此刻,這九個人的力量卻是足以『毀天滅地』,剛剛自己已經消耗了不少真氣,再對付他們,有點懸了。 「那就試試,殺。」青衣老者冷冷一哼,陰霾地以手指打了個響指,下令道,本該是信心十足的他,卻在面對傾狂時,漸失信心,明明知道這九人的力量有多強,卻還是忍不住恐慌。 九個噬心蠱人一接到命令,停止了嚎叫,同時一跺腳,九把創架在一起,大喝一聲,朝著高空中的傾狂劈過去,一陣暴虐殺戮的劍氣瞬間劃破虛空,猶如盤古開天劈地般砍向九宵。 好強的劍勢,難道這些蠱人會是幾十年前滅門的劍門,否則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高的劍術!傾狂心下一驚,表面卻是不動聲色,瞬間釋放出全身的真氣,白霧色的電光籠罩其身,真氣形成的能量風暴瞬間形成,納住了破空而來的暴戳劍氣,兩股超強氣流碰撞間發出沉悶的爆炸聲,直震得人耳朵隱隱生疼,火紅的焰光照亮了整個空間,恐怕整個南渭城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出乎意料的,傾狂並沒有出劍反擊,而是拼盡全力擋住那股暴虐的劍氣,以劍擋在身前不停地向後飛滑下去,直落到地上,還一步一步後退,在地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深坑,直到快退到雲玄天他們身前的時候才重重在地上一跺,大喝一聲,爆出一股超強的罡氣,與暴虐的劍氣狠狠地撞擊在一起。 『砰……』震動天地的爆炸聲響徹雲霄,在傾狂前方的五米處左右爆炸開一朵蘑菇形的沖天火焰,映紅了整個山峰,只是這股爆炸力雖然威力強,但範圍小,只在爆炸的地方炸出了一個大坑,好似那股感力被硬生生地壓入坑中。 「噗……」傾狂晃搖了一步,嘴角邊溢出了口鮮血,以劍輕抵著地面,氣息微亂,回頭看了雲玄天他們一眼,見他們無恙,這才放心下來。 「你,你沒事吧?」見到傾狂吐血,蕭若夕十分地緊張地想站起來撫住她,奈何渾身無力,只能乾著急,其他人還不知道她就是傾狂,因而也沒有緊張得不得了,只是難免帶著擔憂看著她,但不知為何,看著她吐血的樣子,突然覺得心裡很疼。 搖了搖頭,傾狂揚起一個安撫的笑容,還未說話,青衣老者嘲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震動了所有人的心弦:「莫傾狂,想不到你竟如此重視他們,寧願拼著自己受傷甚至被殺,也要護住他們,果然是有情有義,總算配死在由老夫親手訓練出來噬心蠱人的手中。」後面有情有義兩個字說得極為陰陽怪氣。 不可否認,青衣老者的心還是被傾狂的舉動所深深的震憾住,剛剛她之所以只防禦而不反擊,是因為她很清楚,只要她一反擊,依雲玄天他們所處的位置,必然會被兩股超強的勁氣所傷到,甚至於喪生,所以她寧願釋放畢生的真氣,硬生生地接下那足以『毀天滅地』的一擊,要知道就算她擁有兩種功法,相當於兩個超高階高手,但是在損耗了不少真氣的情況下,是不可能毫髮無傷接下,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地保護他們。 如此重情重義之人正是他所欣賞,如果不是敵對的身份,他真的不想殺她,但是事實,她卻非死不可。 「哈哈……那我還真有榮幸,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教育我們,要禮尚往來。」傾狂揚了揚唇,毫不退讓,聳了聳輕聲一笑,一點也看不出她受傷的樣子,執刎直指向青衣老者,居高臨下,如俯瞰螻民般,高傲道:「死在我莫傾狂的手中,你,還不夠格,不過,看在你年紀這麼大了的份上,我這個向來敬老的老好人,就做做好事,今天送上西天吧!」 雖然知道今晚,她的身份一定會洩露,但是青衣老者突然叫出她的名字,還是讓她的眼角不可抑制地抽了一下,瞥過眼,果然看到了除了蕭若夕以外的五座雕像,心裡奇異的沒有慌張或想殺人滅口的想法,反而被他們那被雷劈的表情感到好笑,不過現在可是不好笑的,要先解決了這些人再說。 「哈哈……咳,莫傾狂,你太狂妄自大了,到了此刻,你還認為你有贏的可能嗎?」青衣老者冷然一笑,眼光瞥身站在他身邊發出聲聲野獸般嘶吼聲的噬心蠱人。 「等我解決了這九隻野獸,再送你歸西,你就知道,我莫傾狂有沒有這個資格狂妄自大。」傾狂凝眸揚眉,狂肆邪謔揚唇一笑,指著青衣老者的劍轉而指向那九個噬心蠱人。 不再廢話,青衣老者對如野獸般蓄勢待發的九個噬心蠱人再次下達的進攻的命令,九人立即朝天晃頭一吼,齊齊飛身而上。 面對著攻過來的噬心蠱人,傾狂依舊嘴角含笑,飛身迎了上去,與他們鬥了起來,越打越遠,似是有意要將他們引離雲玄天他們的方向。、 而此時,虛躺在地上的,除了青衣老者和蕭若夕外,其他的五人均是呆若木雞,如死一般的似是連呼吸都停止了,基本已經被『莫傾狂』這三個字給嚇得三魄離體,七魂升天了,好像做了一場大夢,還沒甦醒,眼中寫滿了匪夷所思,不敢置信。 他們剛剛聽到了什麼?那個人叫誰莫傾狂,叫眼前那個凸四有致,絕美俏麗的仙女『莫子風』嗎?那老傢伙莫不是瘋了不成,把女的都看成了男的,還是把天下第一神人莫傾狂當成女人了? 如不是那老傢伙瘋了,是他們自己瘋了,中毒太深以至於產生幻聽了,太可笑,他們竟然會幻聽到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啊!到底是誰瘋了,還是誰都沒瘋,只是他們都在做夢,對,對,他們一定是在睡夢中,而且睡得太深了,才會做這種陸離光怪的夢。 如果他們行動的方便的話,一定非得掐掐自己的臉頰,捏捏自己的腰間軟肉,來確定約菏遣皇竊謐雒巍? 他們雖然無法以『自虐』來確定自己是否在做夢,但是那不斷飛來的沙礫刮得自己的臉上生疼,這種疼意令他們驚醒過來,他們並不是做夢。 思來想去,回憶今晚的種種,差點在中了毒的情況下還能一蹦三尺高,天啊!這是什麼狀況? 難道,老天啊!難道,莫子風真的是就是莫傾狂,難道莫傾狂是個女子?難道天下第一神人太子是個女子?難道龍麟國的傾狂太子是個女子?難道他們認識的那個文武雙全,智蓋天下,在鳳天大陸上掀起大風波,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強大恐怖到變態的莫傾狂竟是個女子?我的天啊!這也太離譜,太不可思議,太荒謬,太讓人吐血了,太……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不可能的事。 但是這最不可能的事偏偏現在就發生在他們的眼睛,發生在他們的身邊。 幸好他們都是承受能力極強的少年英傑,否則還不兩眼一翻,直接一頭栽下了事不可,但還是驚駭得四肢抽搐,面容僵硬。 「小狂……小狂兒……天啊!老天啊!上蒼啊!這……我的小狂兒,我的小狂兒好好的怎麼,怎麼變成了個女人呢?誰能來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雲玄天把一雙桃花眼瞪得跟雞蛋似的,滾圓滾圓的,連眨一下都不會,嘴角抽搐,語無倫次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在這一刻,似是連心跳也停止了。 方纔她嘴邊的那一抹鮮紅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湧了心田的時候,他的心跳就在不停的加速之中,她真是會如他所想嗎?不,雖然在確定自己的心後,他幻想過千次萬次,但從來都只是幻想,他不敢當真,因為這實在是太離奇了,太不可思議了,有時,他甚至都在想,要是自己是女子就好了,畢竟她似乎生來就是當王者的,他不敢想像有天他的夢想會成真。 可是在下一刻,他就聽到了一個勁爆非常的消息,他最不可能實現的夢想成真了,他的小狂兒真的,真的是個女子,但是,他又真的真的不敢相信,誰能來告訴他這是真的嗎?小狂兒,你,你瞞得我好慘啊! 「雲玄天,你嚎什麼嚎,莫傾狂是女子,你該高興得直接上西天,該嚎的是我,什麼老天嘛,好好一個絕世公子,怎麼一轉身就變成個女子,整人也不是這麼個整法吧!我的佛祖老天啊!……」聽到雲玄天的哀嚎,在確定了心中的猜想後本來就不爽的鳳舞萱更是緊皺著眉頭,對於雲玄天和老天就是一陣數落,以此來壓下被這個勁爆的消息給驚得猛跳不已的心臟。 當青衣老者說出『莫傾狂』這三個字的時候,說真的,她沒有太大的意外,因為在此之前,她已經猜出來了,縱然她死活不願意承認,但還是騙不了自己,眼前這個白衣如仙的女子正是莫傾狂,如果說她只會元雲天訣的話,那麼,她可以告訴自己是意外,但是同時擁有混元天訣和雲元天訣兩種絕世功法的話,那便真的除了莫傾狂之外,再無他人了,她無法再自欺欺人,莫傾狂真的是個女子! 真是青衣老者的證實,還是打破的她最後的一絲自欺欺人。 呵,太諷刺了,她鳳舞萱生平第一次動了真情,對方竟是與她相同的女兒身,老天未免太會玩她了吧!在動情的那一刻,她就為她們是敵人一事而心生煩惱,猶豫不決,後來她又突然變成了她師叔祖,更是讓她煩上加煩,不過這問題都不是很大,她相信,情到深處,身份,輩分都不是問題,但是性別,就是個大大的問題,不可解決的問題,她可不像雲玄天,可以為了他,跨越性別去愛,雖然她曾經感動過雲玄天對身為『男子』的莫傾狂的執著,但是要是輪到她自己的話,她就不覺得自己能有那個勇氣去與一個女子相戀,這種感覺單是想想,就覺得不舒服,或許也是她愛得沒有雲玄天深吧! 這老天爺分明就是在玩她,還有莫傾狂,竟然敢欺騙了她這麼久,看她怎麼找她算賬。 一向斯文有禮的楊文鴻此時卻是不停地粗喘著氣,好像得了氣喘一般,表面雖平靜如常,心裡波濤翻湧,雖然她已經在潛意識裡越來越肯定心裡那個他難以接受的猜想,看著她受傷,一向對外人毫無感覺波動的他,卻覺得心裡刺痛得厲害,那種感覺就像傾狂每次有點小傷小痛時的感覺一模一樣,然而理智卻一再地反駁這個猜想,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他無法反駁,無力去催眠自己,就像那些已經發生,而他無力改變的過往一般。 莫傾狂,你為什麼要騙我?平淡無波的眼眸厲光幽幽閃動著,此刻沒有再掩飾深藏在眼底深處的情緒。 月鈞楓將情緒掩藏得很好,只是溫潤的眼眸的那難以掩飾的波動,莫傾狂,她竟然就是莫傾狂,原來如此,他還奇怪,這些噬心蠱人是準備用來對付莫傾狂的,青堂主怎麼用來對付『莫子風』了,卻原來是如此啊!莫子風就是莫傾狂。 莫傾狂是個女子!這個消息要是傳出來,別說龍麟會面臨著極大的危機,就是整個鳳天大陸也一定會大亂,這是他們最好的機會,對付莫傾狂最有力的武器,但是,此刻,他竟動了殺了青堂主,永遠為她保存這個秘密的想法。 呵,莫傾狂,你到底有什麼魔力,為什麼連我,也會為你而輪陷呢! 「男…… 男人婆,那個瘋子在說什麼?他怎麼說莫姑娘是我表弟啊?我……我表弟怎麼成了女子了……」莫羿軒再也沒有心思看什麼高手對陣了,呲牙咧嘴的驚駭得下巴脫臼,差點當場昏厥,驚慌失措著看著蕭若夕驚道,如果不是動不了,他一定會衝過去把那個『妖言惑眾』的老傢伙給扁成豬頭,竟然說得污蔑他家表弟的話。 蕭若夕正緊張地看著傾狂,聽得莫早軒這聲驚問,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不耐煩地開口道:「既然是瘋子,你管他說什麼瘋話,別再吵我了,有事等狂狂打完,找她問去。」說話的時候眼睛從未離開過傾狂,心下去在為她祈禱:狂狂,你這回慘了,身份被揭穿了,這幾個人,我看你怎麼解決。 莫羿軒雖然神經大條,但並不是真的那麼單純無知,蕭若夕此話就是在變相地告訴他,那個在跟青衣人對陣的『莫姑娘』就是他的表弟。 哦,天啊!地啊!他的表弟的怎麼就成了表妹了!他可是他們龍麟國的太子,未來的儲君啊!這,這都是變成了女子,還怎麼做太子,怎麼繼承皇位,怎麼帶領他們龍麟臣一統天下啊! 表弟啊表弟,你怎麼能是女子呢!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你的兩個皇兄,朝堂中的不軌之臣,還不把龍麟國給掀翻了天,到時只怕國運堪憂啊!不過,你竟然能瞞了這麼年,我也不用為國擔憂。 只是,我的好表弟啊!你可是欠我一個解釋,被你壓搾了這麼多年,這一回,我可要好好地跟你來個『促膝長談』。 「哈欠……」一劍迫開已經成為血人卻還是不停攻擊的噬心蠱人,傾狂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不用說,也知道是剛知道到她身份的那幾個傢伙正在心裡說她,會心輕笑。 瞇眼,傾狂執劍,心思轉了幾轉,這幾個變種的噬心蠱人太強了,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早晚會力竭,竟然這樣,還不如拚一拚。 如此一想,黝黑深邃的眼眸琉光溢轉,兩股真氣循著各自的軌道全力運轉著,最後匯合在一處,不停地碰撞,融合,全身氣勢犀利如劍刃,緩緩地舉起軟劍直向蒼穹,原來泛著白霧光芒的劍刃瞬間光芒大盛,電光流轉,甚至能清晰地聽到電流流過的『呲□……』的聲音。 足下一轉,傾狂整個人如一股飆風般旋飛上九重天,順便在地上刮起了一陣不小的狂風,飆風之中,一聲亢奮的龍吟聲從嗡鳴的刻刃中傳出來,幽幽似九天玄際森森傳至,拉回了雲玄天等人的注意力,紛紛抬頭仰望高,隱隱之中,所有人似乎看到傾狂手執的軟劍呼嘯飛出化一條金龍。 「吼……」隨著一聲疑似凶戾充斥的龍吟聲,夾帶著恐怖的颶風使得整個空氣都猶如實質的開始動盪,一層層的氣浪煞是磅礡。 高空,那股力量還在加強,下山一些山石,巖壁承受不住龍吟聲中蘊含的強大能量衝擊,而不斷的顫抖中刻落,在轟鳴聲中,紛紛蹦裂成了大小不一的石塊,掉落山間。 九個噬心蠱人只知道要殺了傾狂,根本沒有感覺那股力量的強大,如飛蛾撲火般紛紛飛身直上高空。 狂風起,隨著傾狂意念而動,刮隨心舞,龍隨劍游,天色豁然間風起雲卷,整個天暮猶如倒扣的漩渦,深暗深暗的,若是有現代人在下面看著,必定會以為是宇宙中那神秘的黑洞。 噬心蠱人一接近倒扣的漩渦,在那深暗的『黑洞』中就在此刻轟然迸發出一道龍吟聲,如巨龍長嘯,龍吟沖天,金色光芒四射,道道帶著劍氣的金色射穿了九個噬心蠱人的身體。 下面的人全都看呆了,這完全是一種視覺的享受,只可惜現在並不是讚歎的時候。 金色中央,傾狂手執軟劍,一絲血絲順著嘴角邊流下,然而卻是噙著殘忍冷酷的笑容,劍峰一劃,恐怖的龍吟響徹天地。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獲全勝 金光中央,傾狂手執軟劍,一絲血絲順著她的嘴角邊流下,然而她卻是噙著殘忍冷酷的笑容,劍峰一劃,恐怖的龍吟聲響徹天地。 『彭、轟、隆、彭……』一波接一波的爆炸聲連綿不絕,在天空,在山峰,在大地之上炸開了,空氣自動分開,如臣子擁護君王而行,天幕的黑暗似乎在轉息間被撕裂,發出滔天巨響,又似萬馬奔騰,宛若瀑布傾瀉,好似洪堤決壩,整座山峰就像被掀翻了一般,坍塌了大半。 下方眾人都自覺的閉上眼眸,免得強光刺瞎自己眼睛,只是耳畔充斥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音,強勁的餘波帶著灼熱的波浪橫掃過來,雖然傾狂將『戰場』帶得離雲玄天他們遠點,但是太強的氣浪還是橫蕩了整個迷峰峰頂,熾熱的沙礫劃傷了每個人的皮膚。 片刻之後,整座山峰又回歸平靜,煙塵散去,唯有坍塌的碎石斷壁還在不停地往下滾落,好好的一座迷峰煞時變得殘破不堪,可見那威力都快追上原子彈了,然而現在,卻沒有人有那個心思去感歎或歎惜。 巡視整座山峰,在黎明破曉的光輝下,他們仰望著剛剛爆炸的高空,卻見不到那卓然如仙的身影,就這樣跟那九個噬心蠱人一同消失無蹤了。 「莫傾狂,你終於還是死在你的狂妄自大之下了,哈哈……」青衣老者征愣地看著空蕩蕩的天空,被沙礫劃過的臉頰上滿面血痕,衣裳破爛,髮絲凌亂,顯得十分狼狽,,突而仰頭大笑,似是大大鬆了一口氣,他終於成功地殺了莫傾狂了,即使犧牲了那麼多個噬以蠱人,也值了。 「小狂兒,小狂兒,不……」呆呆地看著旭日初升的天空,被青衣老者得意的笑聲驚醒,雲玄天喃喃地叫了幾聲,呼吸越來越急促,終於一聲淒厲的悲痛聲響徹了雲霄。 不,不會的,小狂兒那麼厲害,她不會有事的,她怎麼能有事,怎麼能就這麼離開他,他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沒跟她說,還有好多好多的賬沒跟她算呢!她這麼能這麼無情就這樣丟下他?不,不,小狂兒,你不能這麼殘忍啊, 「不會的,不會的……」莫羿軒和蕭若夕強顏咧開笑容,不停地低聲自我摧眠,她那麼厲害,那麼強,不可能就這樣炸得粉身碎骨的,不可能的,絕對的不可能。 鳳舞萱和楊文鴻亦是臉色蒼白,瞪大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高空,盯著爆炸之後回歸平靜的高空,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他們沒有這個心裡準備去接受她的離開,那樣的天之驕子,那樣的絕世天才怎麼可能就這樣在他們眼前被炸得粉身碎骨。 月鈞楓隱於衣袖下的手不停地顫抖,覺得呼吸都停止,低下頭,充滿殺意的目光射向青衣老者,這一刻,他真的很想殺人,殺了他,殺了他背後的人,殺了所有參與這場陰謀的人,包括他自己,雖然他只是知情而已,但是他推托不了責任,他恨,恨自己的出身,恨那些壓在自己身上的責任,恨自己無法控制的人生,恨自己沒用,眼睜睜看著她就這麼消失在他的前面而無能為力。 青衣老者得意的狂笑聲,雲玄天悲痛欲絕的淒厲聲迴盪在迷峰上,形成鮮明的對比,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聲聲音響起,驚煞住了所有人,不管是狂笑聲,還是悲鳴聲,亦或是喃喃低語聲,全都極有默契地剎住。 「我靠,需不需要這麼恐怖啊?」一堆碎石之下,傾狂一身灰地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猶如經過炸彈轟炸過的山峰,嚥了嚥唾液,她自己也沒想到,匯合兩大真氣,合二為一,竟有這麼大的威力,差點把自己也給炸飛了,害得她潔白的衣裙上滿是灰塵,還劃破了好幾個口子,她還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呢!真是的,毀了她的仙女的形象。 青衣老者的笑容還僵在臉上,如見鬼般臉色一會青一會白,因太過不可置信而猛然坐了起來,邊捂著胸口咳嗽,邊顫抖著手,指著傾狂,聲音都顫抖得完全變音了:「你……你,不可能……」你了半天才大吼出聲,看著雖然狼狽卻完整無缺,神態自若地站著的莫傾狂,他只覺得受到了有生以來從未有過的重大打擊,直把他打擊得瞬間血液停止流動。 「對於我莫傾狂來說,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老傢伙,你現在倒是說說,我有沒有這個狂妄的資格呢?」輕彈著衣裙上的灰塵,傾狂狂妄不可一世斜睨著青衣老者,勾唇邪然一笑,即使是一身灰塵,狼狽不已,絲毫不減從她身上流露出來的掌控蒼穹的王者氣勢,天下萬民只能臣服在她的腳下。 她,莫傾狂,不管是男裝是女裝,身處何時何地,都無法掩去那一身的王者霸氣,她是個天生讓人折服的霸者,這樣的絕世人物,誰敢說她沒有狂傲的資格。 「你,你,你別得意,縱然我殺不了你,還有『天』來收你,人是鬥不過天的,你莫傾狂也不例外……噗……」,好強的壓迫感,青衣老者只覺得在她的斜睨之下,四周的空氣都變得淡薄了起來,令人窒息,粗喘著氣,頂著壓迫,丟下幾句狠話後,便抑制不住胸口氣血翻湧,喉嚨一腥,一吐鮮血就這樣噴了出來,一種頻臨死亡邊緣的恐懼湧了上來。 天?又是天,這些傢伙不愧是一丘之貉,死都臨頭了,都喜歡撂下這麼一句狠話!傾狂挑眉輕笑,一步一步地從碎石中走向青衣老者,高傲一笑:「天?呵呵,難道你沒聽說過人定勝天嗎?你就到地獄去好好等著你的『天』來找你吧!」冷酷一笑,劍鋒一劃,凌厲的劍氣破空而去。 「呃……」青衣老者只來得及發出一個單音節,自天靈蓋處,一道血紅的劍痕蜿蜒胸口,雙眼一翻,靜俏俏地倒下,一絲風聲也沒有帶起。 好個妖孽!聖天大人,我們真不該小瞧了莫傾狂,只不過短短兩個月,她的武學修便上升到如此恐怖的境界,再過些時日,真的不敢想像了,有莫傾狂在的一天,少主的霸業便難以有成功的一天,我們都錯了,不該放任她成長,如今的她,怕是連少主也沒有把握能殺得了。 嚥氣之前,青衣老者睜著眼睛最後一眼看了東昇的旭日,絕望地想著。 青衣老者閉眼的同時,傾狂身子不可察覺地一晃,定了定神,收起軟劍至腰間,才轉身,笑意盈盈地走到均睜著彌滿水霧的雙眼,臉上牲著傻傻笑容的雲玄天等人身前,調侃一笑:「六位,回神了。」 「啊!小狂兒……」看著那一臉土灰,卻依然如此光彩奪目的傾狂,雲玄天的張大的嘴巴動了動,狠狠地嚥了咽,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驚喜地大喊了一聲,水波粼粼的桃花眼用力的眨了眨,才壓制住想要喜極而泣的衝動,這一聲『小狂兒』充滿了失而復得的深情,如果不是中了該死的『柳蠶毒』,他一定飛奔過去,抱著她轉上幾圈。 「狐狸啊!你別叫得那麼肉麻,雞皮詫瘩都掉滿地了。」傾狂搓了搓手臂,很是無語道,蹲下身子,在雲玄天無比熾熱的目光下,命令道:「張開嘴。」 雲玄天看著傾狂,笑嘻嘻張開嘴,下一秒,一顆藥丸便丟進他的咽喉裡,二話不說,立即吞下,然後迫不急待地要開口,卻被傾狂快一步堵住:「閒話少說,柳蠶毒太強了,雖然我有能解百毒的凝露丸,但是時間已經不多了,不想死的話,就趕緊給我盤腿運氣。」 嘴一撇,雲玄天委屈地看了傾狂一眼,乖乖地坐起身,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能動了,趕緊聽話地盤腿運氣,時間確實不多了,離他們中毒已經快一天,好不容易等來了夢想成真,他可還不能死,他還有好多事要做,好多話要跟小狂兒說呢!對了,還有賬沒算了。 給雲玄天服下的解藥,傾狂轉向旁邊的月鈞楓,拿出藥丸餵他吃下,正想轉過身去,恢復行動能力的月鈞楓卻伸手拉住她,別有深意道:「傾狂太子,你不怕有一天會後悔嗎?」 深深望進他的溫潤的眼眸裡,傾狂揚辰一笑:「鈞楓哥哥,我莫傾狂的字典裡沒有後悔這兩個字。」說著,信任一笑,轉向鳳舞萱。 在轉身之際,耳力極好的她,清晰地聽到月鈞楓近乎腹語的聲音,黝黑的眼眸湧上了深深的笑意,她莫傾狂沒有看錯人。 躺在月鈞楓身邊的鳳舞萱在傾狂轉到她面前時已經笑著開口道:「禍害遺千年,我就知道你這個禍害是沒那麼容易死的。」說著不用傾狂開口,便自個張開嘴,嚥下藥丸,盤腿運氣之前,突而揚眸邪惡一笑:「莫姑娘,等我解了毒,咱們再來好好算算賬,你可要做好準備哦。」 『莫姑娘』三個字咬得特重,傾狂身子一抖,考慮著是不是真的要救她,不,是救他們,不然等他們解了毒,她不被拆了才怪,他們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還沒等想完,便被某人的水龍頭嚇得半死,轉過頭,不是吧!蕭大姐也會有梨花帶雨的時候? 「狂狂,你真的沒事?嗚嗚……你嚇死我了。」蕭若夕激動地真的喜極而泣,兩行清淚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流得歡,邊抽泣著邊哽咽道,如果不是不能動,她一定衝上去,撲到她身上,好好的哭一場,她的心臟都快被她給嚇得停止了。 「哇,男人婆你竟然會哭得這麼女人耶!太奇跡了吧!」旁邊的莫羿軒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圓睜著眼看著蕭若夕,一臉的驚奇。 「敗家子,你什麼意思,我本來就是女人好不好?你……」莫羿軒的話十分有效,蕭若夕『水龍頭』一關,揚著一張哭花的臉,瞪向他,惡狠狠道,真是與前一秒小聲抽咽的模樣判若兩人。 「停,都快毒發身亡了,虧得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裡打情罵俏的,趕緊給我吃下去。」很是頭疼地做了個停了手勢,兩顆藥丸順勢丟進他們因說話而張開的嘴。 見傾狂臉色不太好,莫羿軒和蕭若夕立即閉上嘴,一個盤腿運氣,一個也學著盤腿,卻只是閉目養神,誰叫她沒真氣呢。 「文鴻哥哥,剩下你了,快把藥丸吞下。」臉色有點蒼白的傾狂將藥丸遞到緊抿著嘴唇的楊文鴻的嘴邊,像哄小孩子一樣,笑著道,這麼多人中,她最不能瞭解的就是他的心思,但她知道,他是在怪她對他的隱瞞。 深深的看了傾狂一眼,楊文鴻如蒙上一層霧般的眼眸早已恢復平淡無波,緩緩地張開嘴,含住那顆藥丸,卻沒有說什麼便閉上了眼睛。 看了楊文鴻一眼,傾狂輕咬了一下紅唇,也跟著盤腿,深吸了一口氣,雙掌運氣,分別凌空將真氣輸入蕭若夕和楊文鴻的體內。 凝露丸須得配上真氣,才能發揮作用,蕭若夕和楊文鴻並無半點真氣,唯有傾狂為他們輸送真氣,才能真正地幫他們解毒。 本來輸送一點真氣,對於傾狂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毫無影響,但是此時,她卻是滿臉汗水,臉色蒼白如紙,紅唇緊咬,身體緊蹦,似是只要一放鬆,便會側下一般。 而事實也是如此,當她用真氣讓他們體內的凝露丸發揮作用,收功的時候,真氣消耗過度的她再也堅持不住在往後一倒。 其實她一直都只是為了不讓他們擔心而在撐著而已,真氣消耗過大,再加上方才被那連自己也控制不住的超強威力的餘波所震到,從碎石廢墟中出來的她已經受了不小的內傷,現在還損耗僅餘不多的真氣輸給蕭若夕和楊文鴻,能堅持到此刻,已算是不易了。 靠,難道真的讓青衣老者得逞,橫死在這裡!虛弱的躺在地上的傾狂,感到體內僅餘的真氣正在慢慢地消散,五臟六腑撕裂般地痛,根本無法重新聚集真氣,再這樣下去,如果沒有人幫她調息,她就算不死,也會成為廢人,然而雲玄天他們服了凝露丸,至少得兩個時辰後才能完全解毒,整個迷峰,又沒有其它人,也就是說,她莫傾狂,很有可能就廢在這裡了。 眼皮越來越重,在意識漸失,迷迷糊糊之際,一聲清幽的聲音傳入耳裡:「原來竟是你,真是天意,也罷,你終是屬於紅塵。」 什麼鬼東西!被清幽的聲音拉回了點理智的傾狂在心裡直翻白眼,下一刻,清泠悅耳的琴音便傳來,令人心平氣和,卻並無半點感情,但是奇異的,隨著琴音,她休內的真氣漸漸地聚集起來,順著經脈緩緩運行,修復受傷的心脈和五臟六膀。 神志已經回攏了一大半,傾狂也不去想是誰救了她,立即翻身坐了起來,盤膝而坐,以意念控制體內真氣的運行,完全進入了療傷狀態。 本來真氣就醇厚的她,再加上奇特琴音的輔助,很快便已恢復了七七八八,這點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當日上高空之時,傾狂才輕吐了口濁氣,雙手在身前揮了個半圓,收氣,睜開黑幽深邃的雙眸,琉璃般的華光閃過,嘴角一揚,只覺得精神大好,全身充滿了使不完了力氣,完全不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大仗。 霍然站起身,瞪望著茫茫的天際,心念一掃,卻並沒有發現有其它氣息的存在,她可不認為那個人已經走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人的武學修為已經高到,連她也無法察覺得到,黑眸一轉,她已大概猜得到是誰了。 揚高聲音,對著茫茫天際,戲謔地開口道:「多謝閣下讓我繼續留在這紅塵之中,沒有把我帶上極樂世界。」雖像是玩笑話,但是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是在真誠地在感謝對方。 戲謔的聲音迴盪在迷峰四周,卻並沒有得到回音,傾狂會心一笑,這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伸了下懶腰,轉回身,掃過就快要完全解毒的六人,放心一笑,回頭,雙手負後,眺望著極遠的天際,青絲飛揚,衣袂翻飛,凝眉淺笑間毫不掩飾的狂妄傲然之氣。 她是脫塵出俗,靈氣俏麗的仙女,亦是站在世界的巔峰,俯瞰大好山河,指點江山的王者。 高空上的陽光再猛烈,也得在她的風采下黯然失色,她的光芒,勝過洪宇內的所有星辰。 時值中午,已經看不出本來面貌的迷峰上,一前一後兩個身影急沖沖地趕到,卻還是來不及了,入眼所及,整座迷峰坍塌大半,千溝萬壑,一個個明顯被超強威力所炸出深坑,掌印,刻痕縱錯交橫,觸目驚心。 「我的天啊!不至於恐怖成這樣吧!」臉帶白色木製面具的右使者張大著嘴,久久才回過神來,嘔巴著嘴,十分錯愕道,這得多強的功力才能把一座好好的山峰給搞成這樣啊! 「青堂主還有噬心蠱人絕沒有這麼強的威力。」同樣帶著黑色木製面具的左使者眼眸一掃,隱於面具下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形。 「你是說……」右使者也緊皺著眉頭,看著眼前恐怖的景象,難以接受地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我不相信會是莫傾狂,青爺爺說過,在武雲山時,她才剛突破十階巔峰,怎麼可能有這麼強的本事,轟了整座迷峰。」無論如何,他真的難以接受,一個未及弱冠的十階巔峰高手已經是恐怖到駭人聽聞了,能弄出眼前此等傑作,天階以下的高手是不可能做到,就算是天階也不至於這麼恐怖吧! 左使者剛想說話,突然眼角瞥到遠處地上似是躺著一個人,心下一驚,急忙飛身過去,右使者這時也發現了,立即施展輕功,飛身而去。 「青爺爺……」看到地上躺著的青衣老者,右使者趕緊蹲下,悲傷地喊到,雖然心裡早有準備,然而真的看到躺著的人是青衣老者,他們還是難以接受。 「看來,所有噬心蠱人全部被毀了,我們又輸給了莫傾狂。」左使者定定地看著青衣老者臉上的那條觸目驚心的血痕,悠悠地開口道,難以聽出他話中的情緒。 「莫傾狂……」聽到左使者悠悠的話,右使者伸手抹上了青衣老者的眼睛,讓他死不瞑目的眼睛閉上,霍然站了起來,不知是因為發怒還得怎麼啦,渾身一顫,似是自語般道:「莫傾狂,她到底是不是人來著,青爺爺親自出馬,設下了這個引君入甕之計,費盡心思,還動用了整個青堂的噬心蠱人,如此強的陣勢,對付一個莫傾狂,根本就是勝卷在握的事,最終,卻還是讓她救走人不說,連整個青堂都賠了進去,她,她到底是做到的?她到底有多強的本事?」很顯然,右使者快要崩潰了。 「她一個計謀,便毀了青堂花了幾十年建立的勢力,三大世家消亡,南渭城城主連帶精銳衛兵被滅,如今連青堂主和噬心蠱人都死在她的手中,青堂算是滅了,這場較量,一敗塗地的是我們,大獲全勝的是莫傾狂。」左使者搖了搖頭,十分自嘲道:「是我們太過輕敵了?還是莫傾狂根本就是個恐怖的妖孽?」 「輕敵?呵,青堂主一個十一階高手,再加幾十個同樣是十階以上的噬心蠱人,這樣的陣勢,就只是對付一個莫傾狂,能叫輕敵嗎?」言下之意,就是她根本就是個恐怖到駭人聽聞的妖孽,不管他們做再多的準備,總是殺不了她。 輕歎了口氣,右使者接下去自嘲道:「或許我們真的是太小看莫傾狂這個妖孽了,如果少主不是太過放心,沒有前來相助青爺爺的話,莫傾狂再妖孽也一定逃不了。」說著,便彎身背起青衣老者,道:「我們先回去向少主稟報吧!」 少主!少主真的是因為太過放心青堂的能力,還是……他是故意選擇袖手旁觀,左使者隱於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個複雜而嘲諷的笑容,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只有一種直覺。 微不可覺地輕歎了一聲,便與右使者一同朝山峰下掠去,或許等見到了少主,他就知道他這個直覺准不准了,希望只是他多想而已。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四十七章 坦誠相對 「什麼?」城主府東院落的一間房間裡爆發出一聲疑似見到鬼的驚恐聲,接著便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柳劍穹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一隻手撐著後面的椅子,瞪大的眼睛都快把眼珠子給瞪下來了,赤色的瞳眸裡滿是呆愣地看著一臉無奈卻正經的莫羿軒和坐在一邊悠閒品茗的蕭若夕,還有面無表情地站著的楊文鴻,很顯然,他是被嚇到從椅子上跌落下來的。 能讓冷漠沉穩的龍麟戰神柳劍穹嚇成如此模樣,只因莫羿軒的一句話:「告訴你一個世上最離奇的消息,我的表弟,天下第一神人太子,我們龍麟國最最智慧過人、武功高強、俊美無雙……的傾狂太子就是咱們一路結伴而行的莫仙女,莫子風,莫姑娘,也就是說,你的主子莫傾狂太子是個絕色佳人,簡單一句話,我的傾狂表弟是個女子。」 雖然這一連串的一段話說得他暈乎暈乎的,久久回不過神來,但是最後一句簡單的話,雖然很難消化,但還是進入了他的腦子裡,炸起了一個晴天之雷,直把從容鎮定的他從椅子上炸到地上,最後很沒形象的呆愣在地上,他的所有神經,所有感知,所有知覺全部被炸得魂飛魄散,短期內怕是恢復不了。 他,他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話了,『我的傾狂表弟是個女子』,也就是說,他最為崇拜敬仰的主人是個美若天仙的女子?龍麟國的太子是個女太子?天啊!這豈止是離奇,簡直就是荒天下之謬。 他不過是在房間裡等著傾狂太子把人救回來而已,他不過是在等著傾狂太子把人救回來的時候也能現身而已,他不過是心心唸唸想見到他而已,上天需要給他開這麼一個玩笑嗎?看,他等來的是什麼,傾狂太子依舊沒有出現,小王爺他們倒是安全回來了,可是除了蕭姑娘外,其他兩個人的表情都怪異到不行,結果在他幾句問話之下,小王爺竟然給他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那一刻,他真的不知道他的腦子裡是怎樣的反應,不相信,然而小王爺雖然有點不太像是個小王爺,但絕對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楊文鴻雖然面無表情,但是還是能看得出來這是真的,再回憶之前的種種,就算他不想相信也不行了,最直白的反應就是從椅上跌落下來。 接受不了,這是一定的,畢竟這可是件天大到不得了的大事,但是更讓他接受不了是,他的內心深處竟然有絲竊喜。 身為龍麟國的將軍,他怎麼能在知道這個說不定足以顛覆國家的大事面前心生竊喜,然而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的心在顫抖著。 「哇,柳大將軍,你的反應未免太大了吧?」莫羿軒看著跌落在地的柳劍穹,直接大叫出來,簡直就是大跌眼鏡,泰山蹦於前而色不改的柳大將軍的反應比他們還要誇張,嗯,這麼想來,他的承受能力還是挺強的,嘿嘿。 聽到莫羿軒的大叫聲,柳劍穹這才反應過來,臉色一下子漲紅了,輕咳了一聲才站起來,但還是迫不及待地抓起莫羿軒的手,開口道:「小王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姑……不,傾狂太子呢?」他還真的是冷靜不了。 「啊!表弟她說她還有事去辦,讓我們都先回來休息。」被柳劍穹嚇了一大跳,莫羿軒愣了愣便說道,回來之後,他們幾個人都想捉著她來個五司會審,男人婆這個知情人士就不算了,可惜他們還沒開口,他聰明的表弟就先一步堵住他們的嘴,說有事要辦,還說他們才剛解了毒,要好好休息,然後就一溜煙地不見了人。 「你別急啊!這要是讓你的士兵看見,一定不相信你就是他們沉穩剛毅的大將軍,根本就是一個衝動的小毛頭。」見柳劍穹急不可待的模樣,蕭若夕撲哧一聲笑出來,揶揄著道,小狂兒是女子這件事,對他們的打擊還真大啊!瞧,連柳大將軍都被嚇得很沒形象的跌坐在地上,現在還這樣抓著一個小王爺的手腕,承受能力還真弱,估計如果眼前的人是皇帝的話,他也會這麼做。 顯然某人忘了,當初在知道傾狂是女子後,某人的反應比任何人更甚,現在竟然在這裡幸災樂禍。 如此天大的事,他要是能鎮定自若,那他都可以成神了,柳劍穹對於蕭若夕的揶揄沒有覺得丟臉,也沒意識到他正緊緊地抓著一個小王爺的手腕,他只是急於想知道所有事情。 手腕被抓得生疼,莫羿軒很用力才甩開他的手,甚至連少到可憐的真氣都用上,看著紅了一圈的手腕並沒覺得生氣,反而覺得大為有趣,眼珠一轉,那模樣還特像傾狂要做『壞事』前的表情,當下便要一五一十地添油加醋地把昨晚的事說一遍,好讓他再一次看看柳大將軍不鎮定,嚇得昏倒的樣子。 只是他還沒開口,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楊文鴻突然霍地一聲站起來,聲音無絲毫波動道:「我累了,先回房了。」不待房裡的其他人開口,就轉身離開,從略顯凌亂的腳步可以看出他是落荒而逃。 他受不了,受不了再聽到她是個女子這個事實,受不了再承受一次這種心滯的感受,為什麼,為什麼她可以讓蕭若夕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卻不肯讓跟她朝夕相處的他知道,他在她的心裡就那麼不可信任嗎?她難道不知道,他這麼多年來為她受了多少折磨嗎?為什麼,為什麼她要是莫傾狂,為什麼……想吶喊,他想發洩,然而長期以來的壓抑,已讓他忘了該如何在人前表達自己真實的心思,即使是面對她,他只能逃,逃進自己黑暗的世界,獨自舔傷。 「他怎麼啦?」饒是莫羿軒也看出了楊文鴻的不對勁,疑惑地問了一聲,見其他兩人搖頭表示不知,也就將之拋在腦後,自以為他只是個文弱書生,經過昨晚那麼多的事,身累心累也是正常的,也就沒有過多的在意,拉著柳劍穹的手就繪聲繪色地講起來。 蕭若夕卻一反常態地沒有跟莫羿軒一起鬧,若有所思地看著楊文鴻狼狽地『逃走』,心裡一歎,書獃子應該不會想不開吧!小狂兒啊小狂兒,這回看你怎麼處理這些桃花債。 與此同時,城主府內主院的一處隱秘的院落裡,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快速地閃進院落裡一間雅致的房間裡。 「這……」先進入房間的右使者看到睡在床上的凌傲塵,頓時緊張地快步走近床邊,焦急地喚道:「傲塵,傲塵……」 「楓,你別急,我看少主只是昏迷了而已。」左使者一手按在右使者的肩膀上,安撫著道,只是那雙看向凌傲塵的眼眸裡卻帶著複雜。 右使者這才平靜了下來,仔細看了凌傲塵一眼,見他雖然閉著眼睛,但面色紅潤,呼吸均勻,顯然只是睡得深沉而已,當下便放下心來,只是還是不免氣憤地低沉著聲音道:「一定是莫傾狂干的,否則傲……少主怎麼會無緣無故昏迷?」然後又似想到什麼,瞪大雙眼道:「難道少主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應該不會,否則莫傾狂不可能只是讓少主昏迷而已。」左使者搖了搖頭道,卻沒有將心中的疑惑說出口,在這種時刻,能讓少主放下戒心的人只有莫子風,只是看著呼吸均勻的少主,他心裡總有種怪異的感覺,少主已經知道莫子風的『身份』,就算再怎麼愛她,也不Ω沒脊餉床恍□鬧姓邪。『慰鏊覬檡T雷蟯砬通彌髟諉苑迓穹af 憧褚皇攏斑l純贍茉謖庵質焙蚰敲辭嵋拙捅蝗酥譜 ? 「嗯,少主以凌傲塵的身份與莫傾狂相交,兩人的交情還不錯,任他再怎麼聰明,也不可能想到傲塵就是少主。」左使者同意右使者的說法,又似想到什麼,自己邊說邊點頭道:「莫傾狂會對少主下手,一定是因為少主是明宗明俠的關係,為防萬一,所以迷昏了少主。」 「現在我們在這裡猜測也沒用,等少主醒了便知道。」左使者看凌傲塵一眼,又繼續道:「少主一時半會怕是醒不了,我們先出去等著吧!留在這裡,恐怕會被莫傾狂發現。」 右使者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走出了房間,只是他們不知道,他們一離開,凌傲塵便睜開了眼,手上緊握著『定神石』,心神甚是複雜,喃喃開口道:「看來敗的人是青堂主。」 院子後面的竹林裡,左右使者一左一右地斜靠在竹子旁,等著凌傲塵醒過來,兩人心中均心思難定,現在整個城主府已經在那些武林人的手中,不,應該說是在莫傾狂的手中,他們不能隨便現身,怕會被莫傾狂發現,在此時的南渭城中,他們已經無法跟莫傾狂對抗了,除非…… 正當兩人陷入自己思緒的時候,一聲細微的聲音響起,驚醒了他們,抬頭看過去,只見一片竹葉揚起間,凌傲塵飛身而落,墨發飛揚,陽光下,宛若神仙下凡般飄然落地,不激起分毫塵土,衣角緩緩垂下,踏著悠閒如閒時漫步的步伐來到左右使者的面前。 「屬下參見少主。」左右使者充滿熾熱的目光看著凌傲塵,直到他來到身前,便立即單膝跪下,低垂下頭崇敬道。 「寒楓,明,我說過多少次了,我不是他,你們無須如此多禮,起來吧!」凌傲塵衣袖一擺,神色淡然道。 左右使者聞言,相視了一眼,才站起來,同時伸手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的是兩張年輕的面龐,右使者白色的木製面具下的那張臉,竟是一直跟在凌傲塵身邊的江寒楓,而左使者黑色的木製面具下的那張臉,卻是一張妖冶如狐的臉龐,是嫵媚,是美艷,是妖嬈,竟比雲玄天還要妖媚上幾分,整一個頂著張比女子還美的臉的男子,相信看過他的人,百分之九十九會把他當女人。 「傲……少主,你醒了?沒什麼事吧?」江寒楓上下看了凌傲塵一眼,關切地問道,他從小跟凌傲塵一起長大,名為主僕,實為兄弟朋友,在他們兩人同時以明宗子弟相處的時候,一向都是直呼其名,然而此時他是右使者,不能再沒大沒小的直呼其名。 「我沒事,只不過是睡了個好覺而已。」凌傲塵雲淡風清地笑著說道,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示意都不用擔心,完全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也似沒看出他們此時沉重的心情,依舊帶著瀟灑的笑容。 「什麼睡個好覺而已?少主,難道你真的不記得發生什麼事了嗎?你不是睡著了,是被迷昏了,我們都反過來被莫傾狂設計了。」看著凌傲塵雲淡風清的樣子,江寒楓一時忘了尊卑有序,激動地說道,顯然他受到的刺激還是挺大的。 江寒楓激動的話語,聽在凌傲塵的耳裡卻像是在質問他一般,目光一動,眉宇一凝,隱隱透著冷凜的氣息。 左使者的目光一直膠在凌傲塵的身上,此刻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情緒變化,拉住還想再說什麼的江寒楓,低沉著聲道:「楓,在少主面前不得放肆。」 江寒楓這才反應過來,見凌傲塵臉色不好,惶恐地跪下道:「寒楓該死,請少主恕罪。」在心裡暗暗罵了自己一大通,都怪他經常與身為凌傲塵的少主沒大沒小慣了,自己也甚少以右使者的身份出現,一時改變不過來,有什麼說什麼。 「少主,楓是因為青堂主的事,一時心情不好,才會犯上,請少主恕罪。」左使者彎下腰身,為江寒楓『求情』道,其實他心裡清楚,依凌傲塵的性子,是不可能因為江寒楓說話的語氣不恭敬就變了臉色。 「罷了。」凌傲塵一揮手,親自伸手扶起江寒楓,輕歎了口氣道:「寒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怪他嗎?不,他是在怪自己,在從小看著他長大的『親人』和她之間,他雖將計就計,以『昏迷』來做為袖手旁觀的借口,然而只有他自己明白,她的大勝,其中便有他的功勞,如果不是對她有絕對的信心,他是不可能袖手旁觀的,此時聽著寒楓的問話,他有種錯覺是青堂主在質問他,但是他卻不後悔,即使靈魂永墜地獄,內心受盡煎熬,他也永不後悔,他怎樣都無法容忍任何人傷害到她,即使是自己也不行,在知道自己傷了是她的那一刻,他真的恨不得將她所受的痛,以千倍萬倍施在自己的身上,他怎麼能傷了他用生命去愛的人呢! 「少主……」 江寒楓站了起來,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凌傲塵打斷了:「好了,青堂主那邊怎樣?你們跟我說說吧!」雖然知道了結局,但他還是想知道詳細的細節,只要是關於她的事,他都想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左使者低聲恭敬道,看著凌傲塵的目光透著讓人看不懂的灼熱,當下便將他們趕到迷峰時看到的景象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從頭到尾,凌傲塵都只是沉默地聽著,當聽到青堂竟出動了四十多個噬心蠱人的時候,表面雖沒什麼表情變化,然而內心卻是翻湧不停,甚至湧上怒意,青堂主竟然瞞著他,連變種噬心蠱人都出動了,幸好她總是出人意表,短短時日,竟將武學境界提升到如此高度,否則他真不敢想像現在他聽到的會是怎樣一個讓他無法接受的消息。 「雖說青堂的事務由青堂主全權負責,人手調配也自是由他作主,但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兩人向我稟報的時候,只說對付莫傾狂已是勝券在握,只要調動了十五個噬心蠱人組成陣形足矣,什麼時候變成了四十多個,而且連變種噬心蠱人都出動了,別跟我說,你們不知情。」這一次,凌傲塵是真的怒了,陽光溫暖的氣息瞬間收斂,黑瞳一絲厲光閃過,凜烈的氣息甚有壓迫感。 「屬下該死。」這是他第一次對他們擺出少主的架勢,著實把他們嚇了一大跳,只覺得比『他』更讓他們膽寒,冷凜的壓迫力差點壓得他們透不過氣來,撲咚兩聲,江寒楓和左使者同時跪下請罪,額頭的幾滴冷汗也隨著落下。 「少主,我們與青爺爺並非有意欺瞞少主,只是因為,因為……」因為怕你會因情誤事,江寒楓低垂著頭,無法將話說出口,第一次他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產生了懼意,他不應該忘記,雖然傲塵對他向來親如兄弟,待人和善,幾乎不曾給人臉色看,但是他終究是少主,是他們的主子,亦是肩負重任的王者。 雖然江寒楓沒有說出來,但是凌傲塵心知他未出口的話是什麼,嘴唇緊抿,其實也難怪他們會隱瞞他,此次南渭城之行根本無須他親自前來,可是他還是一意孤行,執意前來,即使他們之前不知道他因何事執意如此,但是子風出現後,他多次的情不自禁,他們只要稍一想便會明白過來,尤其是早就知道他有意中人的寒楓,因而他們才會在子風顯露武功之後,心生芥蒂,臨時加派了人手,卻對自己隱瞞,不就是怕自己會因為情而洩露消息嗎? 雖然這事不能怪他們,然而依舊讓他止不住發怒,不只是因為他們這樣的欺瞞是對他威權的挑釁,更因為心生後怕。 「行了,你們的想法我豈會不知,念在你們也是一片忠心的份上,這一次,就算了。」凌傲塵煩躁地打斷江寒楓的話,揮了揮手,低沉著聲音道。 正當兩人鬆了一口氣時,還未抬起頭,便感到凜冽如刀地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耳邊響起的聲音毫無感情到幾乎陰冷:「但是僅此一次,雖然聖天大人回來了,但是別忘了,連他也要尊我為主,所以別以遵聖天大人之命行先斬後奏之權,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們也不用再來見我了。」 雖然對他們兩人,他不想用主子之威來壓他們,但是他不能再冒險了,他必須給他們個警告,避免他們再一次瞞著他做出讓他後悔莫及的事,他要掌控整個局面,才能保證她不會受到傷害。 從未聽過凌傲塵用這樣的語氣對他們說這樣的話,江寒楓滿臉的錯愕不可置信,眼前的人真的是凌傲塵嗎?還是……但是此刻他卻不敢抬頭去驗證自己的想法。 左使者雖然表情不變,然而低垂下去的眼眸也是快速地閃過一絲不可置信和複雜,心思千回百轉。 沉默的氣氛縈繞在整個竹林,只有風吹竹擺的『沙沙』聲,似是隔了良久,又似只是短短的一秒鐘,江寒楓和左使者才同時啞著聲,道:「屬下不敢,屬下一定謹遵少主之命。」 「起來吧!」凌傲塵的聲音已不見了陰冷,恢復清朗陽光,衣袖一揮,一股溫暖的氣勁便向江寒楓和左使者揮去,將他們扶起來。 「謝少主。」江寒楓和左使者抱拳恭聲道,聽得凌傲塵聲音已恢復『正常』,才敢抬起頭,見他面色亦恢復如常,這才真正的鬆了口氣,方才發覺,在這即使入初冬之際,兩人的背上竟已是汗水濕透了。 「莫傾狂暫時是動不了,如無意外,南渭城也必將落入她的手中,你們先帶青堂主的遺體回去,把這件事向聖天大人和聖老稟明。」凌傲塵溫聲開口道,嘴角邊習慣性地帶著洒然的笑意,一點都不像是在下命令,誰又能把他與之前那霸氣威嚴的人聯繫在一起呢。 「那少主你呢?」江寒楓雖然心有餘悸,但還是下意識地問道,左使者看著凌傲塵的目光也同樣帶著這個疑問。 「我還有事要辦。」凌傲塵轉過身,背對著他們兩人,遠望著天空,悠悠的聲音似是從天際傳來一般:「初冬快到了,『冰元火蓮』花開之日,莫傾狂一定會到天炎谷的。」 「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回去。」江寒楓面露喜色,自以為凌傲塵的意思是,這次殺不了莫傾狂不要緊,『冰元火蓮』花開之日,他會把莫傾狂帶到天炎谷,到時還怕殺不了他不成,自然也將凌傲塵所謂的有事要辦想成留下來與莫傾狂周旋。 左使者則不會像江寒楓那麼『單純』,顯然是聽出凌傲塵話中的意思不是明面上的意思,然而他只能裝傻,不管他要做什麼,他即使是死,也絕不會違背他的心意。 「嗯。」凌傲塵點了點頭,江寒楓和左使者又行了一禮,這才轉身離去。 天氣已經漸冷了,再過不久,今年的第一場冬雪便要降落,昭示著冬天的到來,城主府內的這處竹林是經過細心栽培的,即使在這種深秋的季節裡,也是蔥榮翠綠,泛著清淡的竹香,令人心曠神怡。 凌傲塵輕吐了口濁氣,足下一點,如驚鴻般拔地而起,衣袂迎風翻飛,翩翩如仙,傲立於竹林最高的一株綠竹上,整個人宛若毫無重量般,足下的那枝彎垂著的細竹連往下沉的趨勢沒有,就好似它的上方並沒有站著人。 藍天白雲之下,秋風送爽,整片竹林的美景納入眼底,卻沒有激起他多大的喜悅,直到遠處由遠而近的熟悉氣息拂來,才咧開嘴角,一個愉悅到令天地為之失色的笑容掛在臉上,明媚的光芒掩蓋去了頭頂那輪太陽的刺眼光芒。 不須片刻,一個白衣繆G|挬獐蒧鄏遠堌P磧壩橙胙哿保分T煜イ納磧安茸龐葡械牟階詠Лаガ@髏□雌鵠床鉸姆淺;郝瞳窖萺犬賑{言^丫吹街窳質饗攏曹昌瑰異Pσ庥qS木踖鵃l眨x齏角崞簦骸傲韙綹繒婧糜葡校|谷歡閽謖飫鍔途埃xΦ米臃綰謎野。 ? 「是凌哥哥的錯,子風莫要生氣,凌哥哥這就下去帶子風上來,站在這裡賞景,別有一番感受。」凌傲塵仰頭洒然一笑,身子一飄,便朝著傾狂飛身而下。 傾狂充滿靈氣的眼珠一轉,幾乎與凌傲塵飛身而下的同時,足下一點,衣袂飛揚間宛若翩然驚鴻,飛身而上。 兩個同樣絕色的身影,一個飛上,一個飛落,在空中交錯的瞬間,眼波流轉,狡黠靈動的目光與寵溺柔情的目光膠著在一起,似是有道不盡的溫情蜜意在其間。 凌傲塵無奈一笑,在錯身之時,真氣一提,身子一轉,於半空中變幻身形,一手摟過傾狂的腰枝,傾狂亦在他變幻身形之時,心有靈犀地伸手一撈,抱住他的腰,兩人在空中飛轉了一圈,細竹飄落,拂過他們的臉頰,目光相撞,會心一笑,同時飛身而上。 小小的細竹枝上承載著兩個人,依舊隨風而擺,絲毫沒有承受著兩人重力的『自覺』。 凌傲塵懷抱著傾狂在細枝上坐下,傾狂慵散地靠在他的懷中,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兩人靜靜地欣賞著滿林的翠綠,感受著生機勃勃,時而回眸相視一笑,竹林裡充滿著溫暖。 良久,凌傲塵柔和地看著懷中閉著眼睛,勾起紅唇,心滿意足模樣的傾狂,不禁心中微癢,忍不住俯下身,在那誘人犯罪的紅唇上輕柔的點了一下,如記憶中的甜味直入心田,讓他如癡如醉,卻不敢多留,如做賊般快速地抬起頭,耳根快速地泛起紅潮,心虛地瞥了傾狂一眼,見她依舊微閉著眼睛,沒有絲毫的不悅,掛在嘴角邊的笑意反而更深,當下放下提起的心,如青澀的小男孩第一次吻到自己的女朋友般欣喜若狂,心如擂鼓,差點就因太過激動,整個人往下栽下去了。 清亮的眸光近乎癡迷地看著傾狂,正心醉神迷之時,突見她緩緩地睜開眼,充滿靈氣的黝黑眼眸如被世間最純淨的潔水洗潔過一般,閃著魅惑人心的魔力,讓人甘願沉淪在她的魔力之下,將自己的全部奉獻到她的眼前。 正當他沉醉在她目光中,耳邊拂過她清盈的聲音:「凌哥哥,你可知你昨晚為何會睡得那麼沉?我想,依你的聰明想必已經早已猜出來吧!其實我……」 還未等傾狂說完,凌傲塵伸出一指點住傾狂的紅唇,溫心一笑:「子風,先別說,讓我先說。」一頓,溫柔地輕撫著她的青絲,黑瞳閃過一絲妖冶的藍光,從懷中掏出那顆放在心口的『定神石』,語氣依舊是如斯的溫柔:「我只知道,這是子風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是我收到的最珍貴的禮物。」 傾狂心中一動,深深地望進他那閃著藍光的清亮眼眸裡,震驚中一股甜蜜流過心田,他知道了!在她將『定神石』送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就只因為這是她『送』他的禮物,所以他心甘情願,甚至是歡欣地『收下』,那麼昨晚,他根本就沒昏迷麼?凌哥哥,你太傻了。 「呵呵,我知道你一定在心裡說我傻,對吧!可是,為你傻,是我的幸福,所以你千萬別剝奪我這種幸福。」看著她的眼眸,凌傲塵能看出她的心思,揚唇幸福一笑,為了她這個目光,他只覺得從未有過的滿足,即使為了她負盡所有人,亦無悔,只求她不要離開他。 聽得出他最後一句話帶著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甚至是懇求!凌哥哥,你,在怕什麼,怕子風會離開你嗎?傾狂靈魂的目光一蕩,沒有開口,輕輕地握住他寬厚的手掌,似是在給予他力量,又似在告訴他,她就在他身邊。 感受到她柔嫩的手掌處傳來的溫熱,凌傲塵因要說出口的話而逐漸變得冰冷的心又暖了起來,輕歎了一聲,將躺在手中溫熱的『定神石』重新放入懷中,手一動,不知從哪變出一個銀色面具出來,舉到傾狂面前,富有磁性的聲音變得沙啞:「子風,可識得此物?」 第一百四十八章 傲塵身世 感受到她柔嫩的手掌處傳來的溫熱,凌傲塵因要說出口的話而逐漸變得冰冷的心又暖了起來,輕歎了一聲,將躺在手中溫熱的『定神石』重新放入懷中,手一動,不知從哪變出一個銀色面具出來,舉到傾狂面前,富有磁性的聲音變得沙啞:「子風,可識得此物?」 看著眼前的銀色面具,面對超級高手,面對死亡危險依舊淡笑風聲的傾狂竟是駭然失色,難得嚇掉了無數人眼睛的她,也有被嚇到目瞪口呆,腦袋空白的時刻。 銀色面具?銀色面具?如此熟悉的銀色面具,就是化成灰她也識得,她打了十幾年的架,就只有在這張銀色面具主人的手底下吃過虧,受了幾次的重傷,雖然後來都因禍得福,但是受傷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他爺爺的,還每次都昏迷上幾天或十幾天,害得她的親人朋友為她擔心受怕。 這麼記憶深刻的事,她就算再投胎一次,也絕不會忘記! 她一直都知道,她早晚有一天,會再與這張銀色面具的主人相遇,她也很期待這一天,吃過的虧不討回來,向來都不是她莫傾狂的作風,只是沒想到會在這時候看見這張面具,還是凌哥哥拿給她看的。 他這是什麼意思?他為何有這張銀色面具,為何……會拿給她看?難道凌哥哥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不然,他怎麼會問『莫子風』是否識得此物呢?因為『莫子風』是不可能認識那個銀面男子的。 眼睛一睜,霎時眼眸中閃出一道銳利的光芒,就像是一縷奪目的閃電突然劃破了陰霾的夜空,出口的聲音暗啞而低沉:「凌哥哥何以會認為我識得此物?」 「子風不識得嗎?」凌傲塵咧開嘴,輕輕一笑反問道,然而這笑容卻是飽含著淒涼,似是有訴不盡的忐忑,轉動著手中的銀色面具,聲音宛若來自遙遠的星空:「不,你應該識得的,兩次,子風有兩次差點死在這張面具主人的手中不是嗎?第一次,在元都,不,現在該叫元郡,那一晚,他本沒打算出現,因為以冰炎的武功就足以殺了只是九階巔峰的你,但是你突如其來的詭異力量引起他的興趣,所以他出手了,呵呵,子風,你可知道,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引起他如此大興趣的人,從來都高高在上,連天階高手都不放在眼裡的他,竟對你產生了忌憚,然而他的自傲卻不允許自己被任何一個人所影響,所以他沒有趁機殺了你,他要跟你玩,要完全地征服你,讓你臣服在他的腳下……」 果然是自大的傢伙,還從來沒有人敢大言不慚的說要征服她呢!這種話通常都是她對別人說的,傾狂在心中一聲冷哼,嘴角一勾,甚是狂妄不滿。 聰明如她,又豈會聽不懂他這話中的意思,且不說他這話中的他是不是指他自己,但是很明顯的一點就是,不用她說,他已經知道她就是莫傾狂,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又知道了她多少事? 看著她那狂妄不可一世的神色,凌傲塵寵溺一笑,他怎麼早沒看出來呢!這樣的狂妄霸氣的神情,根本就是跟莫傾狂如出一轍,還有相似的容貌,相似的氣質,相似的身形背影,他當日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她引入誤區呢?是她太過聰明厲害,完全捉住了他的心思呢?還是他潛意識裡不想去承認這個離奇而又讓他承受不住的信息,所以他才會下意識地順著她設下的圈套跳進去。 凌傲塵兀自想著,一時倒忘了繼續說下去,直至手上的銀色面具被拿走,才回過神來,便聽得一聲熟悉的清脆聲音入耳,那是特屬於莫傾狂的聲音。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拿過他手中的銀色面具,傾狂依舊低沉著聲音問道,看來他真的有很多事瞞著她呢!也好,今日她就且好好當個聽眾,看看他還有什麼爆炸性的話告訴她,應該會很爆炸吧!她有這種第六感。 低沉到聽不出情緒的聲音讓凌傲塵的心一抖,向來不懼任何人事物的他,竟有種想逃的衝動,怕再說下去,他真的會失去她,但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了在今日坦白,就不能再退縮,否則就怕自己再也沒有勇氣說出來。 雖然她沒有說明,但他知道她問的是什麼,輕歎了口氣,環在她腰間的手下意識在收緊,好似怕下一秒,懷中的人便會從他的身邊消失一般,沉下聲道:「在武雲山上,差點殺了你的時候知道了。」 果然是一顆意料中卻又著實炸得她不輕的大炸彈! 看見銀色面具的那一刻,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不是嗎?只是,潛意識裡,她真的不敢相信,一個是溫暖爽朗,陽光帥氣,正氣凜然,清心淡然,心懷善意,如非到了不得不殺,絕不動手殺人,亦絲毫不把名利地位看在眼裡,只願逍遙於天下的天使;一個是陰冷邪魅,冷酷霸氣,嗜血殘忍,野心勃勃,志在天下,狂霸不可一世,更是猶如惡魔轉世,人命在他眼中猶如草芥的魔鬼,這完全是兩個不相同的人,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將他們聯繫在一起。 然而現在,卻也由不得她不相信,在武雲山,在武雲山上啊!原來不只她有兩個身份,他也有,凌哥哥果然就是那個銀面男子!猶記得那時他舉動真是莫名其妙的很,口口聲聲非殺了她不可,卻總是下意識地救她,一點都不痛快,自個在那掙扎個不停,最終還雷聲大雨點小,佯裝殺了她,這真是讓她鬱悶了很久。 很好!這個秘密的威力絲毫不弱於她就是莫傾狂這個秘密,任她再聰明過人,算無遺漏,也絕難以想到,在武雲山上對她狠下殺手的人竟然會是凌哥哥,兩次交手,他就真的對她下得去手嗎?還是說,是因為他沒認出她,才會痛下殺手,但是熟悉的感覺讓他總是下意識地對她下不了手?而後來他對她『手下留情』就是因為在最緊要的關頭不知因什麼原因而認出她吧!嗯,這個要好好問問才行。 可是凌哥哥跟『莫傾狂』也是知己好友,交情也很不錯啊!她能感受得到,凌哥哥是以真心的在與她相交,可是不管是在元郡還是武雲山上初交手,她絲毫沒有感覺到那個銀面男子對她有什麼『真心』,這其中怕是又有什麼隱情吧! 「原來那時你便已知道莫傾狂就是我,難怪當日你會對我『手下留情』。」靈動的眼眸一轉,傾狂抬起頭,深邃的眼眸裡有些譏誚看著臉色漸白的凌傲塵,哼哼,竟然早就在武雲山上的時候就知道她是莫傾狂,自然也知道了她會出現在南渭城的原因,在重逢的那一刻,還給她裝傻,看她好騙是不是? 如果凌傲塵能聽到她的心裡話,一定會呼天搶地地大喊冤枉,他能騙得了全天下人,也騙不到她啊!她要是好騙的話,那全天下的人豈不是全都是傻瓜嗎? 但是現在他被她譏誚的眼神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就算聽到她心裡的話,也沒那個膽喊冤啊! 清亮的黑瞳正色地凝視著那張俏麗的容顏,凌傲塵伸手遮住了那雙牽動他所有心緒的靈動眼眸,富有磁性的聲音變得暗啞,懇求的意味那麼明顯:「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承受不住,我能忍受千刀萬剮之痛,卻無法承受你怪我的眼神,子風,你要聽我解釋,別那麼快判我死刑。」 「哼哼,那就看你的解釋能不能讓我消氣了。」拉下他的手,傾狂沉著臉,面色陰沉得可怕,身子一動,輕易地脫離了他的懷抱,轉過頭去,哼了兩聲,卻在轉過身的瞬間勾起一個狡黠的笑容,可惜凌傲塵並沒有看到。 傾狂每哼一聲,凌傲塵的心就顫抖一下,就這樣任她掙脫開去,不敢再去拉她,怕會再惹怒了她,看著她陰沉的臉,向來洒然的完美面龐上寫滿了慌亂,本來就是他的錯,雖然不是他自己的意願,但是他確實兩次都打傷了他最心愛的子風,而且還是打成重傷,在武雲山上如果不是……子風此時怕是已經…… 是他對不起她在先,就算她砍上他幾刀,打上幾掌,他也甘願承受,只要她不離開他就好了,現在她給他解釋的機會,是不是就表示他還有機會,不會就這樣被踢出局啊! 如此一想,凌傲塵的心倒是定了不少,臉上重新揚起了陽光笑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傾狂的衣袖,涎著臉靠近了些,卻也只能看到她陰沉的側臉,深吸了一口氣,幽深如海的黑瞳沉靜如水,看不出一絲情緒,清朗的聲音傳入傾狂耳裡:「子風,在解釋之前,我想先跟你講一個故事。」 背對著凌傲塵的傾狂眸光一動,並不言語,也沒有拒絕他的靠近。 「從前,有一個小男孩,他一出生就注定了他不能當個普通人,因為他的身上承載了幾代人的希望,承載著忠心追隨他的所有僕人的期望,承載著要奪回天下的重擔,這樣的重擔,他的父親,爺爺,太爺爺都承擔過,甚至為此付出了很多很多,包括自己的生命。」頓了一下,凌傲塵轉過頭,瞭望著遠方,嘴角邊揚起嘲諷的笑容: 「記得在北境時,你曾說過一句話,我命由我不由天,確實,每個人都有權利去掌握自己的命運,去選擇自己要走的路,小男孩應該也有選擇的權利,然而,就在小男孩滿月的那一天,他的命就已經不由他了,他失去了選擇是否要承擔這個重擔的權利,因為在那一天,他的父親死了。」 平淡如直敘般的語氣就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般,就算是說到後面那一句『他的父親死了』,也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然而傾狂卻能從他那淡然的語氣中聽出他靈魂最深處的悲鳴,那不只是對未曾見過面的父親的想念,對父愛的渴望,還有隱得很深很深的恨,沒錯,是恨,又愛又恨! 心中一震,這樣的感情有誰比她更熟悉呢!前世,她不也是如此嗎?對於父親,又愛又恨,正是這樣的感情,折磨了她十多年,最終還為此送了命,想不到,這一生,她竟遇到了與她前世同病相憐的人,而這個人竟是她的陽光天使,凌哥哥,你的心底也有恨嗎?而這個讓你恨著的人,還是你未曾謀面的父親!到底他做了什麼?才會讓你對他有這種深藏心底的恨? 不知道自己的話引起了傾狂回憶過往,引起了她的共鳴,凌傲塵瞭望遠方的目光變得更加沉靜,緩緩的聲音再次響起:「他死了,卻給小男孩留下了永生難以磨滅的『禮物』,那一天,小男孩的母親正滿心歡喜地為他辦滿月宴,所有家臣齊聚一堂,慶賀他們的少主滿月,歡欣於他們少主骨格奇佳,天生的練武奇才,卻不想,正當所有人歡聚一堂時,風雲變色,他的父親滿身是血地回來,奄奄一息的模樣嚇壞了所有人,突然,他父親一把奪過還窩在母親懷裡睡覺的小嬰兒,緩緩地舉起手……」 傾狂緩緩地轉過頭來,而凌傲塵卻似沉浸在了這個『故事』中,依舊瞭望著遠方的藍天白雲,嘴角邊輕輕地揚起了一個不明意味的笑意:「緩緩地舉起手,在所有人的不明所以中,道了一聲:『你是明族的後代,就得擔起自己的職責,你沒得選擇』,然後快速地將沾滿血的手放在了小嬰兒的天靈蓋上,不顧他只是一個小嬰兒,就這樣將幾代人積累下來的魔氣輸進了他的體內,霸道無比的血魔之氣,為了奪回天下,自小男孩的太爺爺起,就開始修煉的世上最狠毒的魔功——血煞魔元大法……」 血煞魔元大法?傾狂一愣,心頭巨跳,她記得不久前曾在上古書籍中看到有關血煞魔元大法的相關記載,傳聞它是由上古時代的一代魔頭所創,乃是世上最毒最陰也是威力最大的魔功,練至最巔峰,甚至能毀天滅地,當時魔頭就是憑此魔功血洗天下,所有的正道高手聯合起來都無法將他制服,連神階高手出動也無濟於事,然而它卻是極難修煉,也因太過陰毒而漸漸地消失在宇宙洪荒,想不到,原來它早已現世了。 而凌哥哥竟然身懷此等魔功,真是難以置信啊!正氣凜然的凌哥哥怎麼看也不像是個魔頭,不過,那個銀面男子倒是一身魔氣不假,難怪她總是無法探知他武學修為的深淺,難怪他的功法那麼奇怪恐怖,原來竟是血煞魔元大法。 「血煞魔元大法以武入魔,共分九層,除了第一代魔王能修煉至巔峰外,從古至今,無人能做得到,最高也不過到了六層,那已是天下無敵手了,因為它太過陰毒,太過霸道,也太過殘忍,不僅是對他人,也是對自己,但是小男孩的太爺爺為了大業,為了萬里河山,吸取了幾百個武道高手的精元,自損經脈,自願入魔,直至他兒子,也就是小男孩的爺爺魔功初成,便將自己的一身魔功渡進他兒子的體內,助他的魔功再上一層,自己則油盡燈枯而死,小男孩的爺爺在小男孩的父親魔功初成時也是如此做,這樣代代聚累下去,到了父親這一代,已將魔功修煉至第七層。」 頓了一下,依舊如平白直敘般道:「本來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小男孩也應該從小修煉魔功,直至他魔功初成,再由他父親將魔功渡給他,助他修煉成至上魔功,但是,他父親出了意外,他以一個小小嬰兒的身體就承受了三代人的積累下來的魔功,魔氣愈強,承受魔氣時所受的痛苦就越大,小男孩差點因承受不住而夭折,即使他的家臣費盡了心思將他救活,也只是救回了他的軀殼,救不回他的靈魂……」 傾狂聽到一半的時候已經聳然動容,越聽越心驚,也越氣憤,忍不住雙手環上凌傲塵的腰,用灼熱的體溫溫暖他冰凍多年的心,清眸裡寫滿了心疼,恨不得穿越時空到他滿月那一天,將他那自私的父親給碎屍萬段。 為什麼總會有那麼狠心的父親,他們將自己的孩子都當成什麼了?難道只當成了用來完成夢想,繁衍後代的工具嗎?血煞魔元大法的魔氣連鼎盛時期的超高階高手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一個小嬰兒,那麼脆弱的生命,身為父親如何忍得下心,將三代人修煉的百年魔氣注入他的體內,就算小嬰兒能活下來,也不會是一個完整的人。 感到一股溫暖清香的氣息包圍著自己,凌傲塵顫抖冷卻的靈魂漸漸有了溫度,只是此時的他已陷入了回憶,不然,傾狂的主動擁抱,一定會讓他開心地飛起來,但還是下意識地回抱著她,繼續以平緩的聲音述說著殘忍的人生。 「所謂入魔,即失本心,唯心殺戮,一念之差,迷了心智,失了善心,小男孩的三代先輩本性仁善,修煉了血煞魔元大法後均性情大變,喜殺戮,為增強魔功,不知吸食了多少武道高手的精元,小男孩則更甚,在他還未懂事時,便已是暴戾無比,常常魔氣大洩,傷人無數,直到了他懂事時,由於他天資聰穎,很快便會控制自己體內的魔氣,然而從各大家臣的口中他知道自己是天生貴胄,立誓要用天下人的鮮血為自己的霸業鋪路,那時,他不過只有三歲,就開始修煉魔功,吸取無數高手的精元,自此,他根本毫無一點仁善之心可言,他不知什麼是善是惡,或許他知道,因為他的母親不願自己的兒子小小年紀就變成了魔頭,所以經常對他進行循循教誨,但是沒有用,在他滿月那一天,他已入了魔道……」 原來不只她自己是個怪胎,自嬰兒起修煉武功,凌哥哥也是,只不過他卻是『被迫』的,毫無意識地融合了霸道的魔氣,無從選擇地墜入魔道,傾狂的目光更顯憐惜,她能感受得到懷抱的身軀正在顫抖著,不免收緊放在他的腰間的手。 「小男孩的童年沒有歡笑,沒有感情,沒有夥伴,有的只是殺戮,血腥,他人生的第一次笑容不是因為乖巧伶俐,得到母親的稱讚,不是因為聰明被夫子讚揚,而是他將罵他是怪物的門派給滅了門,小小的身子站在屋頂上,看著滾燙的血液染紅了天地,化成一朵朵妖冶的花朵,耳聽著淒厲求饒的慘叫聲響徹通宵,他笑了,笑得自傲而殘忍,他全身的血液在沸騰,瘋狂地叫著『殺,殺,殺……』,鮮紅的顏色多美啊!美得驚心動魄,那年,他不過才七歲,他根本不能稱之為人,他是被魔功控制住的魔鬼,是沒有人性的怪物,……」凌傲塵繼續平淡地說著。 雖然他一直告訴自己,不要恨,不能恨,以平常心去對待自己殘忍的人生,然而此刻,將心底深處最深的傷挖出來,還是忍不住發冷,從身到心直至靈魂深處都冷得如外極地般毫無一點溫暖可言,畢竟帶給他殘忍人生的是自己的父親,無論他再自私修身養性,都無法真正地以超然的心態去對待。 「凌哥哥……」傾狂真的是心疼了,她自認自己不是好人,但起碼,她還有感情,還有發自真心的笑靨,還能感受到溫暖,還有幸福的童年,即使是在前世,也是因為有爺爺的陪伴,而享受著幸福,然而他呢!他確實是魔鬼,是性格被扭曲的魔鬼,是被魔氣消殆掉所有情感的魔鬼,魔鬼的世界是用血腥,殺戮堆積起來的,是黑暗的,是不需要感情,不需要歡聲笑語,不需要夥伴的。 充滿憐惜的聲音拉回了凌傲塵越來越痛得窒息的心,轉回頭,對上她心疼的目光,心中一顫,埋頭在她的頸間,停了一下,才有勇氣繼續說下去:「他的母親天天以淚洗面,苦言相勸,卻只得到他的無情以待,到了十歲那一年,本就擁有了三代魔氣的他又因吸食了大量的高手精元而將血煞魔元大法修煉至第六層,這是自古以來,從未有過的,魔功越強,他的人性就越喪失,凡阻他路者,殺無赦,然而十歲這一年,也是他人生的轉折……」 說到這裡,凌傲塵埋首在傾狂頸間的頭動了一下,聲音終於帶上了點波動:「那一年,他遇上了一個人,不,是神仙,因為他實在太過虛無飄渺,根本不像是生存在人間,他是在小男孩殺得正酣的時候出現,只用一曲琴音便阻止了小男孩的殺戮,他想要幫助小男孩去除魔性,只是當時的小男孩是不可能會聽的,甚至還想殺了他,然而他自傲的魔功卻在那人手底下過不了十招,但那『仙人』也沒再勉強他,只說他們還會再見面,然後就飄然離去,之後不久,因體內魔性大發,小男孩竟然錯手殺了自己的母親……」 摟著傾狂的手顫抖了一下,下一刻便感到有只柔嫩的小手覆了他的手,埋在她頸間的頭搖了搖,頓了一下,才繼續道:「當他母親的鮮血噴到他臉上的時候,有那麼一刻,他找回了從未有過的人性,那一刻,他生不如死,他多想就此了結了自己,不想再做一個冷血的怪物,這時,那仙人又出現了,不顧小男孩所有家臣的阻止,將他給帶走……」頓了一下,舉起手,撫上傾狂的青絲,幽然一笑,問道:「子風,你應該猜出這個小男孩是誰吧!那個小男孩就是傷了你兩次的銀面男子,明傲塵。」 明傲塵?他強調是銀面男子,而不是說『我』,是否代表著還另有隱情?明傲塵,凌傲塵,看來並不如她想的那麼簡單,傾狂厲光閃爍,旋即隱沒了下去。 從傾狂的頸間抬首起來,凌傲塵似是鬆了口氣般,繼續道:「那個仙人將明傲塵帶走了後,便開始教授他正道功法,學習修身養性之道,而其中,他最喜歡的,莫過於音律,只有在音曲之中,他才能找到真正的平靜,從此以後,他以他母親的姓氏化名凌傲塵,開始修道,剛開始的時候,他時時刻刻,都在與體內的魔氣做鬥爭,不能有絲毫的放鬆,因為只要一放鬆,他就只能再入魔道了,身心的折磨,真的是生不如死,每次當他想放棄的時候,母親的身影就會出現,帶給他勇氣。」 清亮的黑瞳緊緊地鎖著傾狂絕美的容顏,似是想從她身上找到勇氣,傾狂大方地給予他想要的勇氣,略微抬起頭,主動地在他的臉龐上親了一口。 從他飄渺輕柔的聲音聽不出一點痛苦,然而傾狂很清楚,他當時受的是怎樣的一種折磨,他並不似她是帶著前世的記憶來投胎,擁有成人的心智,他確確實實只是一個十歲的孩童,一個性本惡的魔童,然而他卻要獨自一人與積累幾代的心魔作鬥爭,那是何等的殘酷,何等的痛不欲生,那得有多堅韌的心才能堅持下來啊! 「子風……」得傾狂一吻,凌傲塵頓覺所受的所有苦難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欣喜若狂地緊抱著她,用自己的額頭輕抵著她的額頭,本來沉重地要窒息的心突而變得輕快起來,他真的是高興地要瘋了,人生真是處處充滿著陽光啊! 「冷靜點,冷靜點,別太激動,雖然這樣的高度不一定能摔死我們,但是像我們這種世間少有的高手,要是就這麼摔下去,會笑掉人家大牙的。」細枝搖晃不定,傾狂拍了拍凌傲塵的肩膀,若有其事的說道,由於凌傲塵太過激動,一時忘了兩人正坐在承載力小的可憐的綠竹細枝下,所以在他過激的動作之下,兩人險險地就要往下掉落,幸好傾狂能及時穩住,不然兩人真的會掉下去。 「噗……」被她用這副正經八百的模樣給逗笑,凌傲塵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煞時驅散了心裡的陰霾,她真是世間少有的寶貝,他珍而重之的寶貝,這樣的寶貝,他怎麼能放手呢! 希望當他說完的時候,她依舊能如此待他,那麼他就是死也甘願了,深吸了一口氣,凌傲塵輕撫著傾狂的髮絲,繼續說道:「漸漸的,他學會了寬容仁善,厭惡殺戮血腥,自認為已經完全將血煞魔元大法丟棄,就像他從來未曾修煉過一般,即使在死亡威脅的時候,也絕不動容一分,然而,他終究太低估了血煞魔元大法,它的魔氣已經深植在他的體內,幾年的潛心修道只是暫時壓住了它,並沒有去除魔性,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語氣一轉,隱隱帶著上位者的霸氣,繼續說道:「雖然他恨他父親強加在他身上的重擔,但是他畢竟是明族的後代,該他承擔的責任,他絕不推脫,所以在他十四歲那年,他離開了那個『仙人』,回去帶領他的族人家臣逐鹿天下,接管了一切舊部勢力,其中包括七色堂,而幻類樓正是七色堂其一的藍堂,時值七國聚會,所以他下山後第一個去的地方就是元都……」 傾狂一聽,『啊』地一聲叫出來,斜睨著凌傲塵一眼:「難道就是我們在元都的初次相遇的時候?」修了四年的道,就能從一個大魔童修煉成一個充滿陽光正氣的天使,真不知道該說他與道有緣呢,還是資質太強,哪像她,修了十多年的『道』,就修成一個惡魔,嘿嘿…… 「嗯,那一日,雖然藍堂主早有準備,但幻類樓還是受到了重創,所以我才會『丟下』你,一個人離開。」輕點了下頭,凌傲塵語帶深思道:「那一次,明顯是有人在背後操控著這一切,而那時你又那麼巧,身著女裝出現在那裡,難道你就是那背後的人。」想想,又暗自搖頭:「不可能,你那時不過才九歲,你……」 「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凌哥哥七歲就能滅了人家滿門,難道我莫傾狂會比你差不成。」傾狂眉梢一挑,打斷凌傲塵的話,狂妄不可一世道。 「呃……」 凌傲塵一滯,無言反駁,還是不可避免又被她嚇了一次,他滅人家滿門完全就是靠著魔性去殺戮,與十年前幻炎樓那場借刀殺人完全就是不同性質的,那是一場高智慧的陰謀,就是當時已經十四歲的他,都不一定能設下那麼完美的計謀,而她卻只是九歲就能操控著這一切,得有多高的智慧謀略,心思得有多細密才行啊!她真是個怪才!這也難怪了這麼多年來他們都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他們能想到任何人,卻唯獨算漏了一個九歲孩童。 「我的子風是世上最強的,凌哥哥哪能比得上你啊!」深沉地凝望著傾狂,凌傲塵似是想到了什麼,豁然笑開,一指點在她的鼻尖上,對於接下來要說的話,似乎不再覺得害怕了,揚了揚唇笑著,接下去道:「跟你分開後,在一次面臨血腥殺戮時,濃郁的血腥味刺激著我的感官,我興奮了,就像是被堵塞已久的河堤,一朝潰堤,便是一發不可收拾,事後雖然我又恢復了過來,但是我這才知道,原來我依舊沒能去除體內的魔性,它只是潛藏在我的體內,伺機爆發而已,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在善與惡,在道與魔中反覆折磨的我,漸漸地變得奇怪了,我能感覺自己的體內似乎還住著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小時候的那個魔頭,明傲塵。」 說著,輕輕地摸上還拿在傾狂手中的銀色面具,道:「只要我一動殺念、邪念或是受到血腥殺戮的刺激,他就會出來,帶上這個面具,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無情冷血,眼中只有權力殺戮的魔頭。」 人格分裂?傾狂這回真的是深深的被嚇得不輕了,條件反射地嘴唇微張,愣了愣好一會,腦袋裡就這樣跳出這四個字。 看著臉色變了好幾變的傾狂,滿帶期望的凌傲塵覺得自己的心慢慢地往下沉,心中苦笑,果然,像他這樣的怪物,就算與眾不同的子風也接受不了,他終究還是會失去她?不,他不要,無論如何,他都接受不了她離開他。 正當他以為傾狂會如避瘟神一般厭惡地推開他,然後甩袖離去的時候,傾狂卻突然無比興奮地拉住他的手,揚起紅唇,笑得十分之滲人,笑得凌傲塵頭皮發麻,背後一股涼氣直往上躥。 第一百四十九章 真情告白 正當他以為傾狂會如避瘟神一般厭惡地推開他,然後甩袖離去的時候,傾狂卻突然無比興奮地拉住他的手,揚起紅唇,笑得十分之滲人,笑得凌傲塵頭皮發麻,背後一股涼氣直往上躥。 「你說的是真的?那你跟你體內的另一個人是不是有時還能對話,你們能不能知道對方做過的事啊?能不能感受到對方的思想,在成為明傲塵的時候,身為凌傲塵的你是怎麼樣一種狀態……」還尚未表達自己的怕怕,凌傲塵便被某個笑得讓人毛骨悚然的絕色美女給他拋出一連串的問題,問得他腦袋打結,連她並沒有討厭他這個認識都沒反應過來,愣著一張陽光帥氣的臉,傻傻在看著她那一張一合的紅唇,直想就這樣堵了上去。 一時太過激動,傾狂拋出一大堆問題後,卻沒有得到回復,不禁推了推像個傻瓜一樣的二愣子,撇了撇嘴:「發什麼愣,回神了,快回答啊!」 別怪她如此失態,實在是太激動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她竟然在古代遇到了患有人格分裂的『患者』,雖然她對醫術不是十分之熱衷,但是對於這種心理方面的案例卻是十分的感興趣,特別是人格分裂,奈何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沒有在現實中遇到過這類『病例』,現在終於給她遇到一個,尤其他還是因為修煉了魔功才導致如此,更是十分感興趣。 怔愣中的凌傲塵被一推,頓時清醒過來,看她灼灼地發亮地眼眸就好像發現稀世珍寶般,頭皮麻到不行,不明白她怎麼那麼激動,難道她不怕他嗎?不覺得他是怪物而對他敬而遠之嗎? 這樣的反應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凌傲塵提起的心並未放下,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你不怕我嗎?不覺得我這樣是不正常的嗎?」 「怕?為什麼要怕,凌哥哥認為這天底下還有讓我莫傾狂怕的事嗎?不就是人格分裂症嗎?有什麼不正常的。」傾狂眉梢一挑,紅唇一勾,神態甚是狂妄,揮了揮手,一臉的無所謂。 「呃……」凌傲塵被她那無所謂的態度給噎住了,怎麼被她這一揮手,感覺根本就是小事一樁,覺得自己太過大驚小怪呢!還有什麼人格分裂?怎麼從未聽說過,但聽她所言,根本就是稀鬆平常的。 對了,他不該忘了,他的子風是如此的與眾不同,他怎能以尋常人的心態去猜測她呢?她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不是嗎?她是他獨一無二的子風啊!是世所無敵的莫傾狂。 緊繃的心豁然開朗,仰頭爽朗一笑,攬過傾狂,撫了撫她的髮絲,戲謔一笑道:「子風別急啊!你一下子問那麼多問題,都把凌哥哥問蒙了,怎麼也得讓我緩一緩啊!」 「我已經給過你時間了,還沒緩過來啊!快說。」傾狂舉起拳頭晃了晃,一臉流氓地威脅道,在凌傲塵不注意的時候,黝黑的瞳眸快速地泛起了深深的笑意,凌哥哥還是笑起來好看,苦著一張好像世界末日到了般的臉,實在是暴殄天物。 凌傲塵佯裝一臉怕怕,拍了拍胸脯道:「我說,我說,女俠請先別動怒,小的這就說……」 「嗯哼。」嗯哼了一聲,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禁各自笑開了。 凌傲塵攬著傾狂,晃了晃,一臉滿足地深吸了口氣,一一回答傾狂的問題道:「當我變成明傲塵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的意識被封困在靈魂深處,能清楚地知道『他』 所做的事,能知道他在想什麼,想要做什麼,所有的一切都知道,但是無法出來,無法阻止『他』,就像被綁住了一般,而當我是凌傲塵的時候,他也能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也就是說,我們彼此能知道對方所發生的一切事,包括所思所想,卻影響不到對方的任何決定與舉動,至於子風說的,與『他』對話,卻是從未有過。」頓了一下,似是想到什麼,奇怪地問道:「不對,子風你會這麼問,是不是表示,你對這種『病』有所瞭解,甚至曾經見過有人是像我這樣的『怪物』……」 「凌哥哥……」凌傲塵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傾狂低沉不悅的聲音打斷:「凌哥哥,你再侮辱自己一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說著,撇了撇嘴轉過頭去。 聽著他口裡一聲聲以自嘲悲涼的語氣口口聲聲地以『怪物』來自稱自己,她是莫名得覺得心裡堵著,就好像是自己心裡最寶貝的東西被人唾棄,看不起一般,很不舒服,就算嘲弄的是他自己本人,也不行,要說她霸道也行,本來嘛!不霸道就不是她莫傾狂了。 沒料到傾狂如此反應,凌傲塵先是一愣,爾後像是明白過來什麼,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越來越大,都快咧蕉蘥飪l罅耍煨鉦む@辛肆w喜室話閶□房Z炒笮Γ痊荍滯^耍蟈鐊蠊堸Q襝鋼ι希o[徘憧窬頹昂笞笥衣一危假G昧餃碩際薔堌森嚝Gy共恢劣詰糲呂矗o閌悄侵o閃S南鋼ψ笥疑舷亂「詰醚現兀|透艤蜦素W摹 ? 「這樣子蕩鞦韆,倒是還從未試過,雖然很好玩,但是本姑娘只想跟我傲然於世,自信滿滿的陽光天使凌哥哥玩,不想跟一個連自己也嫌惡的傢伙蕩鞦韆。」傾狂嫌惡地聳了聳鼻道,看都不看凌傲塵一眼,整個身子卻是放鬆的隨著細枝在高空上搖擺著,倒真是愜意到不得了。 如果這時有人看到的話,一定會以為自己見到了一對神仙眷侶,那樣的隨意悠然,羨煞了多少凡夫俗子。 「哈哈,好好,子風,是我的錯,都是凌哥哥的錯,子風這麼在乎我,我不該說這種自棄的話。」凌傲塵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修長的手臂一攬,緊緊擁著傾狂,將頭抵在她的肩膀上,掩不住笑意道:「子風,我真的想不到,我在你心裡有這麼重要的地位,我真是太幸福了,這麼幸福的我,全天下的人都要嫉妒我,如果再不惜福,說些讓子風生氣的話,那就真的該下十八層地獄了,哈哈……」 「傻子。」耳邊聽著他爽朗的大笑聲,背後清晰地感受到他因開懷的笑意而猛烈撞擊的胸腔,傾狂星眸盈盈,滿是濃濃的笑意,低頭笑嗔了一聲。 「能當你的傻子,我樂意。」一聲低低的『傻子』更是讓凌傲塵樂得找不到北,連他媽姓什麼都快忘了,抱著她,一邊晃得更過分,一邊昂著頭,笑嘻嘻地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看著這樣一副小孩子模樣的凌傲塵,傾狂一指用力地往他胸前戳著,可惜某人已經開心地把所有的痛感都給關閉了。 「好了,少得意了,本姑娘可是很忙的,趕緊繼續講,不然別怪本姑娘立即走人。」最後再用力狠狠一戳,傾狂撇了撇嘴,作勢要飛身下去道,星眸裡的笑意卻是未曾消散,她喜歡看到如此小孩子氣的凌哥哥。 「別別……」明知她是在耍著他玩,凌傲塵還是一臉緊張地拉住傾狂,暗下嘀咕著:「難得能聽到你如此重視我的話,讓我多開心一下也不行嗎?什麼時候這麼急性子了?」 「嗯?」 聽到他嘀咕的傾狂忍住滿腔的笑意,挑了挑眉,拉長了音,直把凌傲塵嚇得趕緊『正襟危坐』,下一秒,又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像是一個撒嬌的小孩一般,嘴角邊卻勾起怪異的笑容,聲音也變得幽幽起來:「子風,還刻在北境臨別前的那一晚嗎?」說著思緒好似又飄到老遠的地方。 「嗯?」奇怪於凌傲塵怎麼突然把話題轉到這裡,傾狂轉回頭,看著擱在她肩膀上的頭顱,突地,那破廟裡的那六具乾屍躥入腦海裡,再一想當時的情景,還是血煞魔元大法,登,一絲靈光閃過,難道說,那六個人是凌哥哥殺的,不,不,該說是明傲塵殺的,是他吸乾了他們真氣精元,將他們變成乾屍? 看著傾狂靈動的眼睛一轉,凌傲塵便知道她已經猜出來了,揚唇笑了笑,讚賞道:「子風真聰明,這麼快就想到了,沒錯,當時,那六個流氓膽大包天地竟然想調戲你,那一刻,我氣得已經動了殺念了,但我怕明傲塵一出來會嚇壞了你,也怕他會做出什麼事,所以我只能默運靜心訣,壓下殺念,只打傷了他們,但是想不到……最後還是壓制不住,看到濺在你潔白衣裙上的血跡,那一刻,我全身的血液都往上衝,只想宰了那幾個混蛋,情緒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也不想控制,所以在與你分手之後,明傲塵就出來了,然後就到破廟殺了那六個人,如果我沒猜錯,那時你也有回頭,想殺了他們,卻被明傲塵搶先了。」 「嗯,沒錯,我去到破廟的時候就見到六具乾屍,可是,不對耶!」證實了自己心中所想,但還是聽著覺得有點奇怪,眼眸一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副探討人生重大問題的模樣道:「你因受到刺激而讓明傲塵出來,這一點,我能理解,但是明傲塵出來後,為什麼會跑去殺那六個人,照理說,就算他能知道你的事,感受到你的思想,但我對於他來說,應該算是個陌生人吧!像他那種陰鷙邪氣的個性,自然是不會做虧本的事,難得出來一次,他沒理由為了我專門跑去殺那六個人,這根本就對他沒什麼利益可言,那點小小的真氣精元,相信他也不會看在眼裡,那麼,除非……」 點了點紅唇,豁然眼眸一睜,道:「除非他不止能知道你的所有的事,而且完全接收你所有的思想感情?甚至跟你有同樣的感情,也就是說,你們在這一方面,根本就是一個人,是不是?」如果是這樣,倒是有點複雜,跟她所認知的人格分裂倒是有所不同。 人格分裂算是一種心理疾病,在現代,只要不是太過孤陋寡聞都會知道,患這種症狀的人也不在少數,依她在前世所瞭解到,所謂的人格分裂,大致分為兩類,其一是因心性失憶症;其二是多重人格症,凌哥哥的情況接近於多重人格症中的雙重人格,學術上定界是『在個體內存在兩個獨特的人格,每一個人格在一特定時間占統治地位,這兩個人格彼此之間是獨立的、自主的,並作為一個完整的自我而存在』。 雖然同一個體具有兩種完全不同的人格,但在某一時間,只有其中之一明顯,每個人格都是完整的,有自己的記憶、行為、偏好,可以與單一的病前人格完全對立,通常其中一種佔優勢,但兩種人格都不進入另一方的記憶,幾乎意識不到另一方的存在,就好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一般。 但是依凌哥哥所言,倒是與她前世所瞭解的人格分裂是有點不同,起碼他能知道體內另一個他的事,而且還能知道對方的思想,甚至擁有相同的感情,這倒是一個特殊的案例,他應該不只是單純的人格分裂那麼簡單,嗯,得好好研究研究,既然他是因為體內的魔功而淪入魔道,後來又因為修道,修煉極其正氣的功法,而讓體內的正氣與魔氣同時存在,才會變成『兩個人』,那麼在理論上,要想徹底根治他這個『病』,就只能殺了明傲塵,或者將兩人合二為一,最終由一個意識來永遠主導這個身體,那麼就還是得先去除魔性,只要明傲塵的意識不再被魔性所控制,自然就可『藥』到病除。 然而相反的,如果他體內的魔性佔上風,吞食了屬於凌哥哥的意識,真正的入魔道,那麼便是誰也救不了他,這個世上將會少了一個正氣的陽光天使,而多一個恐怖的邪魔,十歲便已將魔功修煉至第六層,十四年後的今天,又該到了何種恐怖的境界,或許如果他真的入魔,將會成為又一個將魔功練至巔峰的魔王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傾狂的星眸一黯,隱於衣袖下的小手握成拳,她絕不能讓後一種可能出現,絕不能讓凌哥哥從這個世上消失,絕不。 「我的子風果然聰明,不用點都能通。」凌傲塵仰頭一笑,輕輕地捏了捏故作深沉模樣的傾狂的鼻子,天啊!她怎麼能這麼可愛呢!他真的是愛死她了,每一個表情動作都快讓他的心給融化了,軟成了一灘水,麻了,醉了。 「沒錯,我和他完全有相同的感情,我對你有怎樣的感情,對『莫傾狂』有怎樣的感情,他也如我一般,所以凌傲塵欣賞莫傾狂,喜歡子風,愛著子風,明傲塵也欣賞莫傾狂,喜歡子風,愛著子風,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傷了或是碰到子風一點,連我也不行,他有太強太強的佔有慾,而我也一樣,子風是我心裡永遠最愛最寶貝的人,這一生一世,不,是生生世世,我凌傲塵都會永遠如初地愛你,疼你,寵你,絕不允許任何人動你一分,包括他。」 凌傲塵灼灼的目光直望進傾狂的靈魂深處,清亮的眼眸中一直壓抑的濃濃深情再也無法控制,表面平靜,清朗如月,然而胸腔裡的那顆心都快跳出來,或許剛讓她知道自己的『不正常』就表白,並不明智,但在這一刻,他真的忍不住那濃濃的愛意,尤其是見她並沒有嫌棄他,反而還道出那一句讓他的心至今還顫抖個不停的話,雖然只是普通的一句話,然而他能明白其中所包含的情愫,聰明的他,豈能不趁熱打鐵呢! 想不到凌哥哥還是挺奸詐的,趁機又來了次真正的真情大告白,這一次是赤裸裸的真心大告白,在聽到『愛』這個字時,不可否認,傾狂的心真的是深深地顫動起來了,絲絲甜甜的暖流包圍著她整顆心,那樣的又暖又甜,又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 前一世,不是沒有人跟她說過愛這個字,相反,每一天跟她說這個字的人可用一打來形容,然而卻又有多少個是真心的呢!『愛』這個字從那些男人的嘴裡說出來,她只覺得他們是在沾污這個神聖的字眼,讓她厭惡,想吐。 重生之後,卻是第一次,真真實實地聽到一個男人跟他說『愛』這個字,用自己的生命,用最誠摯的心向她訴說愛意,許下生生世世的承諾,這一刻,聽他訴說愛意,她覺得很甜蜜,很開心,彷彿擁有了全世界,壓抑太久的濃濃情意充滿了整個胸腔,將空虛太久的心給填滿了。 深邃的星眸泛起如潮般的波瀾,傾狂眼珠一轉,撞進了他熾熱的眸光裡,如海般深邃的清亮眸光像是一塊巨大的磁鐵,吸引著她的靈魂,沉溺於其中而不可自拔,看著他爽朗俊逸的面容,感受著他深情而悸動的凝望,恍然間,傾狂有種錯覺,他癡心苦苦等待了她千萬年,只盼她有朝回首,而她穿越千年而來,只為與他相遇,剎那光華間,是靈魂最深處的悸動。 伸手,一手撫上眼前這張完美的俊臉,另一隻手捂上自己劇烈跳動的心,這種感覺,這種熾熱的感情,就是她歷經兩世,從未感受過的愛嗎? 凌傲塵激動而顫抖地凝視著眼前的如花容顏,看著她星眸裡毫不掩飾的波濤翻湧,感受著在他臉上滑動的柔嫩小手,隔了良久良久,或許也只是一瞬間而已,那雙翻湧著波濤的眼眸豁然一亮,宛如撥開雲月,驟然升起的旭日,盈滿著令天地萬物為之失色的嫣然巧笑,讓他那一顆已經跳得很不規律的心,就要破體而出了。 傾狂瞇著眼,在凌傲塵怔愣的瞬間,傾身過去,蜻蜓點水地在他性感的薄唇上親了一口,激動得某人黑亮的瞳眸立即轉化為幽幽的深藍,還未退開,攬在她腰上的手一用力,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著,下一刻,柔弱香甜的紅唇便被噙住,隨之而是為的是一個熾熱而又溫柔得小心翼翼的深吻,也算是傾狂此生第一次真正意義的吻。 周圍清新的氣息漸漸地變得灼熱而曖昧起來,良久良久,在當事人看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吻技還有待加強的凌傲塵從窒息中回過神來,不捨地放開傾狂,抑制不住滿心的歡欣,泛著深暗藍光的眼眸帶著慾望地凝視著那兩瓣飽滿的紅唇,好想再來一次,可又怕嚇壞了傾狂,只得調起全部的心神壓下滿腔的衝動。 其實他根本就無須這麼辛苦,這麼一個深吻,對於傾狂來說根本就是小兒科,豈不知,她此時心裡正想著:好甜啊!味道一如想像中的美好,可惜太快結束了,凌哥哥的吻技太差了,都不懂得換氣,以後得多教教他,要是不行的話,她倒是不介意由她來韉跡符w□衩棸ij昝賴姆ㄊ餃任恰? 如果凌傲塵此時有讀心術的話,非得惱羞成怒到找個地洞鑽進去,可憐他還在那裡默念靜心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收緊手臂,緊閉上藍眸,真實地感受到懷裡人兒的心意,直至這一瞬間,他還是不敢置信這是真的,他的子風真的回應了他嗎?這一瞬間,他無法形容自己的感覺,只想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成為永恆,突然間,對於那一刻的到來,他不再擔心了。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擁抱了許久,凌傲塵才勉強靜下心來,再次開口,企圖將注意力引到未說完的事情上:「子風,雖然明傲塵也愛著你,但是他卻又與我有所不同,在他心裡,最重要的還是霸業,所以……」 尋了舒服的位置靠在凌傲塵的懷裡,傾狂倒是不吃驚,挑了挑眉,接下去道:「所以他絕對可以為了霸業殺了我,尤其是在已經知道了我是莫傾狂之後,如果他再出現的話,難保不會真的動手殺了我,或者是利用我的身份做出什麼危害我的事來。」 依那魔頭那霸道自私的個性,絕對是百分之百會這麼做,畢竟像他那樣,從小便以統一霸業看得比生命還要重的人,絕對會為了霸業犧牲掉所有可犧牲的東西,包括最愛的人,包括他自己。 「嗯。」 點了點頭,凌傲塵將下巴抵在傾狂的頭頂,恢復黑瞳的眼眸閃著堅定甚至是絕然的光芒,以極低沉的聲音繼續道:「子風,相信我,我絕不會讓他有傷害到你的機會。」無論受盡怎樣的苦,在沒完全把握之前,他絕不能讓他再出來,就算阻止不了,他還有最後一步,無論如何,誰也別想傷害到他的子風。 第一百五十章 再次別離 「嗯。」 點了點頭,凌傲塵將下巴抵在傾狂的頭頂,恢復黑瞳的眼眸閃著堅定甚至是絕然,極低沉著聲繼續道:「子風,相信我,我絕不會讓他有傷害到你的機會。」無論受盡怎樣的苦,在沒完全把握之前,他絕不能讓他再出來,就算阻止不了,他還有最後一步,無論如何,誰也別想傷害到他的子風。 聰明如傾狂,又豈會聽不出他平淡語氣中的帶著的絕然,稍一想,便能知道他心中所想,但她並沒有說破,抓起他的手,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低下的眼眸閃過一抹幽光,柔嫩白皙的素手慢慢的握緊,清脆的聲音慵散中帶著自信滿滿的狂傲:「我自然是相信凌哥哥,凌哥哥也要相信我,我莫傾狂也不是誰想傷就能傷得了的,就算是明傲塵也不例外。」 無須過多的言語,彼此便已知對方的心意,這種靈魂深處的相交比起從前,兩人以知音身份在樂曲中達到靈魂的相知相通還要更深一層,身無綵鳳相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他們不用點,亦能心靈相通。 突然像想起了什麼,傾狂眼珠一轉,帶著深思道:「凌哥哥,你再跟我說說你和明傲塵的事吧!在武雲山上的時候,明明是明傲塵,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掙扎,尤其是掐著我脖子時的掙扎,後來那個放過我的人,其實是你,對不對?」 「知道自己的魔性並未去除,我的內心經常處於恐懼之中,我怕,怕有一天,凌傲塵會從這個世上消失,只剩一個魔頭明傲塵,所以我必須天天潛心修練正功法,靜滌心靈,但是,有時,卻需要明傲塵的出現,畢竟我的武學修為還太低了,就像武雲山上那一次一樣,但想不到,卻在那一次,我竟然差點殺了你。」 察覺到她話中的意思,凌傲塵寵溺一笑,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餘悸,不禁更加收緊攬著她的手臂,輕歎了口氣:「幸好,當時我的意識雖然被封困著,然而我還是能知道正在發生的事,所以在武雲山上時,只要他對你一動殺念,我的意識,都會感到心痛心悸,這種感覺甚至強烈到能動搖到他,而且他自己本身也跟我有一樣的感情,他自己也感受到這一點,所以他才會那樣陷入掙扎,也才會非殺了你不可,不只是因為你太過聰明,武功進步太快,還因為你能動搖他的心,而且給予我衝破桎梏的力量,這才是他真正怕的地方。」 頓了一下,凌傲塵不自覺地想到那時情景來,眸光變得幽遠起來:「他確實也該怕,就在千均一發之際,我突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侵入我的意識,那是最能撫平我的心緒,救贖我的氣息,獨屬於子風的氣息,就是那種清香的氣息讓我的意識不顧一切地衝出來,而當我『清醒』的那一刻,電光火石間,我知道,你,莫傾狂就是我的子風,但是那時,聖老和赤堂主都在,我不能與你相認,否則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傾狂自是明白他所說的不堪設想指的是什麼,只是她現在更在意的是他所前一句話,習慣性地以指輕點著膝蓋,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當明傲塵出現後,向來都是要到了一定的時辰,他才會自動消失,而你才會再出現,只有那一次是例外,你因為感受到我的氣息,所以意識竟然提前醒過來?」 「不只那一次,最先那次是在密林的時候,雖然我當時因為極度虛弱而陷入了昏迷,但我也感受到你的氣息,只是那一次能這麼快『醒』過來,主要還是因為身體受了傷,他的意識不強,否則若是以正常的情況,我根本就不可能出來。」凌傲塵搖了搖頭,補充道。 靈動的眼眸一轉,細細地整理他所說的話,傾狂邊想邊以指輕扣著膝蓋,原來如此,難怪上次在密林時候,會感覺凌哥哥像變了個人似的,那麼陰森殘忍,原來還真的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照他這麼說,豈不是相當於,他們還是有爭奪意識的可能,換句話說,如果凌哥哥的意識十分之堅定,或者是他的意識很弱,凌哥哥就能奪取絕對的主權,永不讓他出來,或者在他出來的時候還能將他再『打』回去,只是這個『爭奪戰』太難了,起碼爭了十數年,他們誰也沒成功過,而這兩次都只是意外,但也可以說是楔機。 「其實,這十數年來,由於我每日從不間隙的修練靜心訣,靜滌心靈,明傲塵已經很少出現了,甚至有好幾次都是我因為需要用到他而故意讓他出現的,只是,在今年的中秋之前,當有一天,我在修練靜心訣的時候,突然覺得心神十分不寧,體內的魔氣竟然在我的意識還是凌傲塵的時候就瘋狂地湧了出來,帶著摧毀一切的氣勢,然而那魔氣我竟控制不住,之後,我越來越發覺,道散魔長,明傲塵很容易就跑出來,而且即使是現在狀態的我,也能感到體內的魔氣,功力更是突飛猛進。」知道傾狂在想什麼,凌傲塵便繼續說著。 傾狂再一深思,難怪每次見凌哥哥,都會發現他的武學修為進步神速,而且越來越怪異,原來是如此,眉頭緊緊地皺起來,喃喃低語:「中秋之前?難道會是星象異變那一晚?貪狼星閃耀,道散魔長,天地魔氣大盛,助長了明傲塵的魔性。」 突然『啊』地一聲叫出來,古怪地看著凌傲塵,面色竟是少有的凝重:「難道會出現那種情況是因為魔聖天,如果是的話,那麼差不多兩個月前,應該還有一次更嚴重的魔氣大漲,是不是?」 點了點頭,一提起魔聖天,凌傲塵的面色也變得凝重,身子還有點不可抑制地顫抖:「沒錯,中秋之前的那一次,被困了幾十年的魔聖天魔功大成,毀天滅地的魔氣大洩,與之有關係的人都能感受得到,既然你也知道,那就表示你也感受到了,至於兩個月前左右的那一次,則是他破開封印出來的那一刻。」 他並不想告訴她,當魔聖天破印而出的那一刻,他是忍受著多大的痛苦才能避免完全被魔性所侵食,甚至以自虐的方式還不能保持清醒,那一刻,他是凌傲塵,卻是個一身魔氣的凌傲塵,就在他差點忍受不住的時候,是她的一顰一笑拯救了他,讓他有力量去對抗鋪天蓋地的魔氣,忍受著撕心裂肺,如受地獄之刑之痛,也正是她深深刻在他心中的身影,才讓他在道散魔長的這段時期,還能壓制住明傲塵的意識,不讓他出來,而他也不想告訴她,自魔聖天出來後,他偶爾間總有分不清自己是凌傲塵亦或是明傲塵,說出來,只會讓她徒增煩惱而已。 但是即使他不說,傾狂卻已從他細微的動作猜出個大概,甚至能感受到魔聖天對他的影響極大,更甚於有種深深的恐懼,讓她心下不忍,心疼地緊握著他的手,故作輕鬆一笑,將另一隻手握成拳高高舉起,揚聲道:「魔物出土,天下大劫啊!我莫傾狂身為宇宙和平的守衛者,將以光之力量,剷除世間罪惡,還我世界和平,凌哥哥,要不要與我一起,大義滅親?」 感到手掌心處的柔嫩,體會到她的心意,凌傲塵不由地笑起來,雖然聽不太懂她話中的什麼宇宙啊!但大體意思還是明白的,沒有半分猶豫,也舉起另一隻手,『啪』地一聲,與她的手相握,學著她的樣子,揚聲道:「魔頭出關,子風有劫,我凌傲塵身為子風最最心愛的凌哥哥,將以愛之力量,剷除她身邊所有的危險,還她一片寧靜逍遙的天下,子風,同不同意,由我凌傲塵來永生守護你,助你逐鹿天下?」 心口一緊,胸口緊窒,傾狂頓時哭笑不得,凌哥哥仿照的能力真是太強了,這樣都行,強,真是強,不過這樣的他,真的讓她喜歡得不得了,他竟然願意為了她放棄一切,反過來相助她?她可不認為他只是花語巧語在騙她開心,凌哥哥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真心,她完全不用去懷疑他會有對她用心機的時候。 將兩人舉高的手更緊地握在一起,傾狂勾了勾紅唇,轉眸與凌傲塵相視一眼,兩人意會神通,同時仰起頭,迎著涼涼徐徐風,兩手緊緊相握,聞著滿林的竹香,無須語言,即能從對方的眼眸中看到對方的答案。 激盪的心在兩人的胸腔久久不能平靜,這一刻,緊緊靠在一起的,不只是他們身軀,還有那一顆真正初償情滋味的心,他們可以暢淡彼此心中的秘密而無須有任何的顧忌。 深秋的傍晚,夕陽漸漸西下,殘餘的光輝映著枯黃植物,勾起淒清,蕭涼之感,然而在竹林的這一番天地,卻有訴不盡的溫馨蜜意,高處細枝之上,緊緊相靠在一起的兩個絕色身影宛若融為了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正的只羨鴛鴦,不羨仙。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靠在一個相當溫暖寬敞的胸口上,傾狂愜意地欣賞著以『龜速』緩緩爬下山的夕陽,笑笑吟道,只是本該是十分淒涼的意境,從她的口中吟出來,卻帶有另一翻不同的韻味,甚至帶著一種朝氣。 很矛盾的韻味,凌傲塵卻立即感悟其意境,隨著仰頭洒然一笑:「黃昏下的夕陽在人們的眼裡有不同的美,有人認為它是淒涼的美,歎惜『只是近黃昏」,是光明的遠去,黑暗的到來,有人認為夕陽真的很美,柔柔的光帶著幾分柔柔的刺眼,用它特有的柔情籠罩著每一個角落,就算淒涼,憂傷也是一時的,忙碌了一天,相聚於夕陽下,談笑風生,好不愜意,這時的夕陽代表的是明天的朝陽。」 傾狂巧然一笑,伸出纖纖玉手,凌空輕輕地『撫摸』著已落下一半『身子』的夕陽,星眸閃過睿智的光芒,紅唇輕啟:「世間萬物皆有兩面,同一件事物,不同的人看,會有不同的感穎炙B曰湑祴棆a男奶些輒瞳y故且韻綸唅_溝男奶些輒瞳恐﹞D個緇蟫鵅I? 「好一句唯心所悟,子風,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也是個怪物,睿智聰明到恐怖的怪物啊!」凌傲塵撫手大讚,調笑著道,黑亮的眼眸滿是讚歎,所謂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而他與子風的一席話,卻勝過他十年來的潛心修練,豁然間,好似在這場傾吐秘密的談話中解開多年來的束搏,能如此輕鬆地以『怪物』來調笑,已然說明他對於自己的『病』已經能豁然看開,以正常的心態去對待。 「嗯,你的心不止一次地說過。」玉指指著他的心臟處,畫了一下圈,傾狂歪頭,笑意吟吟道。 「哈哈,其實你對道的悟牲遠比我高得多,如果那個『仙人』看見了你,一定會想收你為徒,帶你去修道,脫離塵世的苦海。」一手握住胸前做怪的手,凌傲塵挑了挑刮眉,取笑道,然而說的也是實話,她小小年紀,就對世事看得如些通透,大有超然世外之感,有時甚至能感到她的心境帶有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滄桑。 「嗯,這話聽著怎麼那麼熟啊!好像不久之前,真的有人說我與道有緣,勸我出家修道,說起來,那人還真有點像是你形容的那個人,莫不是同一個人,若是真的,那跟著他去修道也不錯啊!指不定還真能成為『仙人』呢。」對於凌傲塵說笑的話,傾狂卻是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 凌傲塵一聽此話,可就急了,霸道地扣住她的腰,低沉著聲音道:「不行,你如果去修道了,我怎麼辦?哼,管他是不是同一個人,如果他敢再來『勾|引』你的話,我就殺了他,看他還怎麼帶你去修道。 好霸道啊!傾狂帶著笑意的眼眸看著凌傲塵,不知是不是因為聽了他所講的秘密後產生了幻覺,此時看著他,竟隱隱能在他身上看到明傲塵那霸氣邪肆的氣息,尤其是他說這句話的時候。 應該只是錯覺吧!若是明傲塵出來了,此時他扣住的就不是他的腰,而是她的咽喉了,轉回心思,撲哧一聲笑出來,點了點他的額頭,傾狂嗔怪一笑:「凌哥哥真笨,難道你忘了我的身份了嗎?我從小修的是隱門的功法,本身自是隱門弟子,也算是修道之人,何必多此一舉跟個莫名其妙的人去修道呢!」 也對啊!子風是莫傾狂,所修練的功法是混元天訣,如無意外,便是聖明散人的弟子,而隱門弟子向來修心更甚於修身,那麼也就是說,她亦是自小修道,如此看來,他們的淵緣還不淺啊! 如此一想,凌傲塵放下提起的心,身上的霸道氣息收斂,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柔洒然,抱著傾狂笑道:「子風說得有道理,然而,我卻不認為我有說錯的地方。」話峰一轉,一本正經地晃了晃頭腦道:「子風悟性之高,恐怕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修道十多載,卻硬生生地把自己修成惡魔,果真是曠古第一奇才,佩服佩服。」 好個凌哥哥,竟然拿我來開玩笑了,眉梢一挑,傾狂嘴角一勾,輕風吹狒而過,墨發飛揚,確實如惡魔一般,魅惑一笑,衝著凌傲塵勾了勾手指。 有陰謀,有陰謀!看著她笑得如此魅人,凌傲塵不停地在心裡告誡自己,千萬不上能上當,然而動作都永遠比思想來得快,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整個人已經靠了過去,耳邊立即傳來濕潤的氣息,撩撥得他的心癢癢的,想抱住她,卻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動不了。 「子……子風,你,你做什麼,幹嘛點我的穴道?唔……」兩滴冷汗滴落,凌傲塵僵了僵嘴角,孩子氣地質問道,可惜話還未說完,連啞穴都被點上了,張著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沒什麼,這是對你的處罰。」傾狂一臉悠閒的吹著手指甲,閒閒地說道,然後嫵媚一笑,一雙纖纖玉手,極有技術的撫上他的臉頰,輕按住他性感的嘴唇,劃過他的下巴,滑落下他的胸膛,極盡挑逗之能事,真把某人挑逗得欲|火焚|身,卻偏偏又動彈不得。 黑瞳逐漸轉藍,眼露隱忍著痛苦之色,髮鬢間的冷汗嘩啦地往下流,嗚嗚……這絕對是天上地下,最最殘酷的刑罰,最最痛苦中伴著甜蜜的處罰,他錯了還不行嗎?他真的錯了。 「凌哥哥,知道自己錯在哪嗎?」指腹輕輕在他的喉結處滑動,另一隻手一揮,便解開了凌傲塵的啞穴,傾狂笑得十分之yin邪。 「我錯了,我不該明知子風是惡魔,還開你的玩笑,讓你大爆惡魔本性,受苦的是自己。」凌傲塵苦著一張因隱忍而有點扭曲的臉,出口的聲音帶著極富磁性的沙啞,同樣撩拔著傾狂的心弦。 「哈哈,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是個好孩子,念爾認罪態度良好,特赦免死罪。」壓下悸動的心,傾狂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笑容,旋身一轉,從凌傲塵的懷中脫離,輕飄飄地停坐在另一枝細枝上。 懷裡失了原有的溫度,取而代之的絲絲涼意,一股空虛縈繞在心頭,凌傲塵睜著泛著藍光的眼眸瞪著在那晃著兩隻腳丫的傾狂,扁著嘴哀求道:「子風,好子風,快幫我解開穴道吧,不是說赦我死罪嗎?」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緊緊地將她給抱在懷裡。 「現在解開你的穴道,豈不是送羊入狼口,我才不會那麼笨呢!等你那一身欲|火冷卻了再說。」星眸因笑意而瞇起,閃動著狡黠的光芒,傾狂揮了揮手,一副『我這是在保護自己清白』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凌傲塵只是大色狼,等著撲倒她這隻小綿羊呢!豈不能,真實情況要倒過來。 到底誰是狼,誰是羊啊!他才是可憐的小綿羊!凌傲塵這下是真的無語問蒼天了,這個小妖精,太折磨人了,沒辦法,誰叫他喜歡呢! 想衝破穴道,無奈她的點穴手法太過奇異,只得乖乖地默運靜心訣,壓下滿身的欲|火,他也不想嚇壞了她。 過了一小會,凌傲塵的眼眸才漸漸又轉為黑瞳,下一刻,一道凌空的氣勁射來,穴道一解開,不及伸一伸筋骨,便身形一閃,坐落在傾狂停坐的那枝細枝上,重新擁她入懷,心裡一聲滿足的歎喟,空虛的懷抱又被填滿了。 傾狂沒有掙扎,順勢靠近他的懷裡,勾起他垂落在胸前的黑髮把玩著,愜意舒心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剛剛把當靠墊的那人懲罰了一通。 「子風,下次別再這麼懲罰我了,我會受不住的。」凌傲塵苦著一張臉,低聲討饒,其實他挺矛盾的,既想她像剛剛那樣親近她,又怕那種甜蜜的折磨。 「呀,好吧!那以後,我就不再碰你了。」說著,便作勢要從他懷裡起來,身子還未動,便意料中被某人霸道地緊緊抱住。 「不行,那……」緊緊地抱著傾狂,凌傲塵面露難色,最後咬了咬牙,一臉扭捏道:「那……那你還是多多懲罰我吧!別不要不碰我。」 沒想到凌傲塵竟然給她爆出這麼一句話來,擺出這麼一個哀怨的眼神,傾狂真是小小錯愕了一把,眼前一個錯覺:凌哥哥輕咬著手帕,欲拒還迎,嬌滴滴地衝她拋了個媚眼:『小冤家,你還站著做什麼,來吧!來碰我吧!』 呃!好惡寒啊!傾狂為這個錯覺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轉回頭,輕咳了一聲道:「沒,沒問題,我會多多碰你。」媽呀!如果凌哥哥真給她來這麼一招,她不口吐白沫才怪。 「這可是你說的哦!」剛剛還一臉扭捏的凌傲塵反應極快地接下去,在傾狂看不見的地方揚起一個得逞的笑容,得意地想著,嘿嘿,這可是她金口玉言哦! 明顯『驚嚇過度』的傾狂,連自己許下什麼『承諾』都不知道,直到某人不滿她的『出神』,收緊手臂,伏在她耳邊,邪肆笑著道:「子風,現在是不是該輪到我來懲罰你了?」 傾狂一點也不擔心某人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而對他懲罰的原因有點興趣,柳眉一挑,繼續把玩著他的黑髮,一臉天真無辜道:「哦?不知子風做了什麼『錯事』,要勞動少主大人來處罰呢?」 「哼,你這小壞蛋,還在跟我裝傻,當日在元郡初見『莫傾狂』,你明知我對你有懷疑,竟然設下陷阱,害我不能早點將你認出來,白白浪費了那麼多時間。」一想這個,他就氣悶了,本來那時他靠著那熟悉的感覺已經有點懷疑,最後卻還是照著她的意思走,兩人成了知己好友。 「咦?明明是凌哥哥認不出來,怎麼能怪我呢?我又沒跟你說『我不是子風』。」傾狂一臉『我好冤枉啊』地瞅著他,明明就是強詞多理,卻偏偏無法反駁。 「就你這張嘴厲害。」寵溺無奈的搖了搖頭,凌傲塵輕點著她的紅唇:「誰不知你傾狂太子聰慧無雙,雖然你沒說出口,但是你卻故意用吹|簫者引我入誤區,讓我沒能將子風和莫傾狂聯繫起來,但是在潛意識裡,這種深入骨髓的感覺是不會變的,所以我才會對明知是敵人的莫傾狂有種深交的衝動,即使知道你當時根本就是在挑拔我與明宗的關係,也毫不猶豫地順著你的意思走。」 「哎,現在想想,那可算是我莫傾狂十多年來做的最沒水平的一件事了,想不到我的凌哥哥不止是明宗的高層人物,根本就是他們主子,這個關係可是怎麼挑拔都挑拔不了的。」傾狂皺了皺眉,歎了口氣,好似做了件什麼丟臉的事一般。 「哈哈……我倒覺得你做得非常有水平,我太喜歡了,你知道嗎?在知道莫傾狂就是你的時候,想起你做這件事的用心,我有多開心嗎?尤其是你用的方法,在青樓上挑|逗我,當時可真是把寒楓他們給嚇壞了,哈哈……」凌傲塵爽朗一笑,壓根就忘了他是在找她算賬呢!下意識地伸手撫了撫她故意皺起的眉頭,一切做起來是那麼地自然,當知道她的身份後,聯繫『莫傾狂』所做的事,他的心裡就止不住地甜蜜,能得她如此相待,夫復何求啊! 「嘿嘿,原來凌哥哥樂意於此啊!」傾狂盈盈一笑,轉過身,伸出纖纖玉指,一手挑起他的下巴,還以拇指輕輕地磨探著他的下巴,一臉的流氓笑:「怎樣?帥哥,要不當本太子的男寵?本太子會很寵愛你的哦!」 誰敢說莫子風不是莫傾狂,看這副風流浪蕩的模樣,捨莫傾狂其誰!凌傲塵額頭兩顆冷汗欲掉未掉,下巴麻麻的感覺又直癢到心裡,加之剛剛才被那樣調戲,這下更是心猿意馬,耳要發燙,滿臉燒紅,突而想到,她當莫傾狂的時候經常調戲其他美男,尤其是那個楚雲國太子,哼,兩人是斷袖情人的事,可是傳遍整個鳳天大陸,當日在驛館門口前『調|情』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呢! 越想臉越黑,凌傲塵強勢地扳過傾狂的肩膀,未語,臉先紅道:「吶,你說會寵愛我的哦!我的佔有慾可是很強的,以後,你只能有我這個男寵,不許給我出去招蜂引蝶,特別是此時府裡的那幾個不懷好意的傢伙。」 酸,真是酸啊!酸得整個竹林翠蔥蔥的綠竹都要被酸得低下了頭,蔫了! 也不知道是凌傲塵倒霉呢!還是傾狂的桃花實在太旺了,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使 傾狂滿臉笑意,剛想說什麼,遠遠的地方便傳出聲聲呼喚:「小狂兒,小狂兒,你在哪裡?小狂兒……」 凌傲塵面色一僵,瞬間五顏六色變換著,最終化為黑臉包公,嗯哼了兩聲,酸不溜湫道:「小狂兒,你的情人在叫你呢?還不快去,莫要讓人家等急了。」 特酸,超酸,恐怕不只是這片竹林,整個城主府的百花都要被這酸氣給酸得提前調謝了,這等滔天酸氣,要是拿試紙來試驗,那ph值絕對屬於最強的強酸。 「凌哥哥,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吃醋的樣子好可愛啊!哈哈……」傾狂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俊臉,在他的無奈眼神下,『吧唧』一聲,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口,低聲道:「等我。」然後轉身飛落而去。 聽到雲玄天的喊聲,她才恍然過來,她還有很多事沒處理,想不到一天就這樣過去了,而她卻一點也沒有時間流逝的感覺,與凌哥哥相處的時光總是不知不覺,過得這麼快了,讓她不捨得離去,卻又理智地知道,自己不能偷圖一時歡愉,而丟棄其他,反正來日方長,她既然確定了,那麼凌哥哥此生就只能是她的人。 愣愣地輕撫上自己的嘴唇,心裡又是甜蜜又是無奈,目送著她絕世的身姿消失在他的視線裡,並沒有出聲阻止她,他能知道她的心思,雖然還是會不爽吃醋,但卻絕不會去阻止,凡是她想做的事,他都會毫無怨言地支持她。 再說,最後那一吻,那一聲低低的『等我』,就足以撫平他的醋意,甜得都快把他給溺死了。 「等我!呵呵……」想著她的一顰一笑,想著想著,臉上桂起了傻不啦嘰的笑容,往後一倒,橫臥在細技上,邊笑邊哼著曾經兩人合奏的樂曲,幸福得快瘋掉了。 然而事實總是如此殘酷,還未等他在幸福裡瘋掉的時候,一聲清越嘹亮的鷹鳴聲響起,刺耳得令他臉色大變,翻身而起,幾乎同時,鷹鵬飛落而下,盤恆在他的身邊,還用並頭顱去蹭他的臉。 凌傲塵卻沒有對它表現親暱,黑瞳裡巨烈翻波,深歎了口氣,閉上眼,再睜開,瞭望著傾狂消失的方向,苦笑著道:「子風,凌哥哥可能要失言了,不能親自護送你去天炎谷了。」 此時被眾人包圍著的傾狂卻不知道,他們相聚短短數日,便要再次分離,不知再相聚是何期!! 第一百五十一章 舞萱發難 傾狂踏著輕快的步伐,回到自己所居住的院落,心思還停留在竹林裡,卻不知那裡已是人去竹空。 剛一腳踏進院落,一個不明物體便撲面飛來,幸虧她身手敏捷,下意識地旋身一轉,閃到一邊去,而那個不明物體由於衝擊力過大,由慣性帶動,朝前撲去,幸得他急時煞住了腳,否則非得跟前面的牆來個親密接觸不可。 「小狂兒,你幹嘛避開,害我差點撞牆了。」拍了拍胸脯,雲玄天不滿的嘟了嘟嘴道,桃花眼波光閃動,不眨一眼地看著一身潔白衣裙的傾狂,雖然已經知道她是女子,然而看著一直以為是男人,也從來都是以男裝示人的傾狂,心裡還是有點轉不過彎。 「習武之人的自然反應。」攤了攤手,傾狂很欠扁的以一句讓人無法反駁的話堵住了雲玄天的不滿,眼光一掃,不無意外,集體到齊,除了蕭若夕一臉看好戲的表情,鳳舞萱、月鈞楓、莫羿軒都好似還停留在昨天的狀態上,看著她的目光十分之複雜,各有所思,柳劍穹卻是僵著一張臉,目光明顯地在她身上繞了好幾圈,似乎在探究她是不是真的是莫傾狂,想來,他羿軒表哥這個大嘴巴已經把昨晚的事加油添醋了說得個清清楚楚了,只是意料之外,楊文鴻卻沒有出現。 自然反應?騙鬼吃豆腐吧!以她的武學修為,早沒踏進院門的時候就已經能感知他們了,不用看,就一定知道向她跑過去的人他,根本就是故意閃開的,氣死人了!一句話被堵了回來,雲玄天只能在心裡暗中嘀咕,卻無法出言反駁,也出不了言了,轉過彎來的他,已是滿眼的驚艷。 昨天白天,因為不知她就是他心心唸唸的傾狂,又只是匆匆一見,並沒有用心去打量,只知她是個驚天大美女而已,昨晚,在得知這一驚天消息時,又因太過驚嚇而一時轉不過彎來,加之當時情況緊急,天色又暗,也沒真正地欣賞她女裝的模樣。 此時認真一看,本就激盪的心更是像雷擊一般整個都麻了,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一襲青煙白衣遮不住玲瓏妖嬈的身段,風骨傾城,傲視群芳。 說是仙女下凡,他都覺得太過高看仙女了,所謂的九天玄女,月宮嫦娥,百花仙子,與她相比,也只是如雲泥之別,怕是都要黯自羞愧吧! 豈止是他,除了蕭若夕外,其他人早就看呆了去,雖然之前他們都認識『莫子風』,而且交情還不錯,但或許心境不同吧!知道她是傾狂後,只覺得她更加的出塵脫俗,世所無雙,哪是平常仙女所能比擬得了的呢! 每個人的心思至今還帶著複雜,鳳舞萱雖然心有不甘,為自己人生的初戀以這種形式荒唐落幕而痛心疾首,將傾狂怨得恨得不能狠揍她一頓,卻也只能無奈地試著放下,她總不能真的娶個女人回家或是嫁給一個女人吧!事實雖然殘酷,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再怎麼怨,再怎麼恨,還是改變不了事實,倒不如讓自己慢慢去接受,做不成夫妻,做對好姐妹也不錯啊!不過那麼容易放過她,又心有不甘。 誰說男子豁達,女子放不開的!豈不知,實際上,女子比男子還要豁達,男子比女子還要放不開。 就如經過短短幾個時辰的『休息』,鳳舞萱能慢慢想開了,但是雲玄天、月鈞楓、柳劍穹,尤其是楊文鴻卻還放不開,不可否認,內心深處自是竊喜不已,但就是不知還在糾結個什麼,或許是因為想得太多,也因為傾狂太過優秀了,實在難以想像一個女子竟有如此智慧,如此強的王者之氣,如此的狂妄不可一世,一時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就接受的。 至於莫羿軒的糾結,不外乎就是太過『憂國憂民』了,外加憂皇室宗族的反應,憂他父親的反應,最重要的是憂皇帝的反應,自然,這些『憂』在他憂了一遍之後,就歸結為杞人憂天,然後自然而然就有點看好戲的心態,變成了十分期待那些他之前憂的人在知道這個勁爆消息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反應,只不過,他心裡的那點小小小的看好戲心態是不能說出來的,不然他一定活不了回京,就算蕭若夕不將他打殘,他表弟,哦,不,是他表妹也絕對絕對會讓他先在眾人的面前秀一場『好戲』,以至於他憋著憋著,就成了糾結! 「小狂狂,我早就跟你說過,你穿女裝絕對魅力無邊了,你還總是死活不肯穿女裝呢!看,都把他們全都迷得找不著北了呢!」蕭若夕一臉鄙夷了掃過一、二、三、四,四座男性雕像一眼,嘻笑著走到傾狂身邊,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無比可惜的說,那模樣分明就在說:如果你肯早聽老娘的話,換上女裝,絕對早就讓全天下的男子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可是,很顯然地,她忘了,就算傾狂以男裝示人,只要她願意,全天下的男子照樣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這不,各國最優秀的男子早已經拜倒在她的衣袍之下了,而且還是男女通吃呢! 「嗯哼,依我看,莫姑娘以前不穿女裝,倒是做了一件大善事,不然,只怕……」傾狂還未開口,鳳舞萱便『嗯哼』了一聲,款款地走到傾狂的身邊,一隻手搭上她另一邊的肩膀上,表面看只是輕輕一壓,卻不知她用的千斤墜之力,挑了挑鳳眉,怪裡怪氣地說道,尤其加重了『莫姑娘』三個字,那斜睨著傾狂的目光,分明在說著未說完的話:只怕憑她此等模樣,整個天下還不為了她瘋了,所謂的紅顏禍水,她絕對地當之無愧。 恍若不知道肩膀上壓下的重量,傾狂一臉媚態,巧然一笑,媚眼一拋,紅唇輕啟:「依鳳太女的意思,傾狂現今換上了女裝,豈不是將善事變成壞事了?」 哇,想不到大氣狂妄的莫傾狂還真有當妖姬的潛力耶!她只不過是想挪揄挪揄她,出口惡氣而已,即使她穿著女裝,她也壓根無法將脫塵出俗的她跟那麼魅惑君王的妖嬈妖姬聯繫在一起。 但是,此時,你看看,看看,那閃著琉璃光彩的媚眼,嘖嘖,那輕輕佻起的遠黛眉,嘖嘖,那輕啟間讓人忍不住想一嘗滋味的如花瓣般的紅唇,嘖嘖,那冰肌玉骨,滑嫩似酥,嘖嘖,那柔桅輕曼,媚態風流,嘖嘖…… 鳳舞萱一下子就被媚態橫生的傾狂給電到了,整個覺得她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帶著當妖姬的潛質,真是不當妖姬都要浪費她|媽給她生的這副皮囊了。 「哎,看來鳳太女所言不假,連身為女子身的你都被本姑娘給迷住了,看來還真不是件什麼大善事,罪過罪過。」媚態一收,目光一凝,傾狂立即從一個絕代妖姬化身為滿臉愧疚的『佛門中人』。 「你,你……」傾狂妖姬的『幻境』打破,鳳舞萱猛然反應過來,實在被傾狂氣得口能不言,哦,天啊!天底下怎麼有人變臉功夫如此之強啊!豈止臉變,連一臉氣質都能隨心所欲地轉變,前一刻,明明就是一個脫塵出俗的仙女,眼睛一眨間,立即化身為妖嬈魅感的傾城妖姬,下一刻,卻又是一個虔誠心善的佛門信徒,說不定,不用一眨間,她就恢復成那個霸氣狂妄的傾狂太子,哦,不是說不定,是鐵定。 丫丫的,明明就是她理虧在先,為什麼受傷的還是我,鳳舞萱越想越不服氣,越想心裡越是堵著一口氣,最後一跺腳,氣得跟個孩子一樣耍起賴來了:「你,你,莫傾狂,你騙了我這麼久,害我身傷,心傷,肺傷,腳傷,手傷,腦傷,情傷,就不能乖乖地讓我諷刺幾句,出出心口那股淤氣嗎?非要再把我氣出個八傷來不可啊你?」 呃,她什麼時候練了七傷拳了,怎麼自己都不知道了!傾狂看著一向成熟穩重的鳳舞萱被她氣得一臉抓狂的小孩子模樣,難得自省地想著,能把堂堂的鳳太女給整成這副模樣,全天下應該就只有她一個吧!嗯,兩人交情這麼深,也算是同門一家,是不是得讓讓『晚輩』,態度謙遜一點,裝裝傻,讓她順了那口氣啊!要不真把她氣出個八傷來,那就真的是罪過罪過了,指不定連金庸大師都會來找她算賬,竟然在他的七傷拳上再加一傷。 「小舞兒乖哦!」像哄孩子一樣輕輕地拍了拍鳳舞萱的頭,傾狂頃刻又變成充滿母性光輝的聖母形象,深吸了口氣,一副任君宰害的模樣道:「為了不讓你傷上加傷,我就委屈一點,絕對的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來吧!不用客氣。」 從那聲『小舞兒』入耳,鳳舞萱就在錯愕過後,臉上七彩變幻,不停地在心裡告誡自己冷靜冷靜,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冷靜下來,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那她也就不用客氣了。 清了清喉嚨,呲牙咧嘴,整一個討債的惡魔,預備,開炮:「莫傾狂,你知道不知道你真的很過分耶!想我人見人愛,人見人粘,掃遍草叢無敵手的鳳太女,整個鳳堯國所有出閣未出閣男子的夢中妻主,就不知哪條腦筋搭錯了線,獨獨看上你這株最會招蜂引蝶的無心草,這也就算了,誰知道你這株無心草根本就是披著草衣的黑心花,這還就算了,只能怪自己不辯『花草』真面目,豈知你又……」 『砰砰砰……』這只『大炮』,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一炮接一炮,都不用換口氣的,強,強,真強,真不愧欠鍰噉~? 這是在聽了鳳舞萱開了半個時辰的『炮彈』後,在場所有人的心裡話,本來還想著上前救美的雲玄天等人已被一連串的炮彈炸得呆在原地,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嘴,都忘了反應了,蕭若夕則在她開炮後不到一分鐘時間便跳到一邊,清清嗡鳴著的耳朵。 只有傾狂最為鎮定,說罵不還口,就罵不還口,從頭到尾都是一臉受教的乖巧模樣,聽著某人的唐僧式地出氣,豈不知她此時心裡還在讚歎:哇,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的『功力』真是比起她的羿軒表哥還要深耶!一發起難來,絕非平常人能抵擋得了的,幸好,她不是平常人,否則非得被這自戀又沒營養的長篇大論給煩得直接拿刀自殺不可,只是,她這也就算了,那也就算了,連她是女子這件事也還是算了,那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不能讓她就這麼算了的事呢!照這架勢,估計是『好東西』留在最後了。 當月亮姍姍升起的時候,鳳舞萱終於換了口氣,來個大總結道:「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莫傾狂實在是罪大惡極,抽筋剝骨也不為過,不過我鳳舞萱向來大度,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赦免你的罪。」 爽!太爽了,雖然說得太久,喉嚨有點疼,但心裡堵著的那股氣總算是散了,嘿嘿,天底下能把莫傾狂給罵得個『狗血淋頭』,捨她鳳舞萱其誰,哈哈…… 總算是完了!這聽到最後也沒聽出她對她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啊!估計最重要的還是那『一件事』吧!傾狂雖然在心裡讚歎她的『功力』,但是時間太長了,她還是有點想堵住她的口的衝動,幸虧在她有這種衝動之前,幸虧她終於結束了發炮,不然,她真的不能保證,會不會反過來轟炸她,威力絕對比她強上百倍。 「什麼事?」挑了挑眉,傾狂完全沒有受到剛剛那連番炮轟的影響,饒有興趣的問道,到底是什麼事,值得她如此大毀形象地化身『潑婦罵街』,應該是挺大的事。 雲玄天等人也是非常有興趣想知道她會提出什麼要求,來撫平她受傷的心靈呢!哦,不,是傷心傷肺的八傷。 深吸了一口氣,鳳舞萱十分鄭重地動了動唇,直把所有人的心都吊起來,只聽得她一字一頓地開口道:「我、要、你、今、晚、陪、我。」 第一百五十二章 如此算賬 深吸了一口氣,鳳舞萱十分鄭重地動了動唇,直把所有人都心都吊起來,只聽得她一字一頓地開口道:「我、要、你、今、晚、陪、我。」 『砰、砰、砰……』五聲重物摔落地上的聲音,這七個字的威力比七傷拳還重,堪比原子彈,剛剛沒在她『機關鎗』下陣亡的眾人,直接在她這七個『箴言』下炸得倒地『而亡』。 饒是傾狂也被這『七傷拳』給狠狠地擊中,甚至一度地以為自己是產生幻聽了,鳳舞萱她沒毛病吧?她的那件重大到不得了事,就是要讓她今晚陪她?當她是男兒身份的時候,她沒有向她伸出魔掌,難不成現在知道她是女兒身後,才要向她伸出魔掌? 「有必要嚇成這樣嗎?」鳳舞萱眨巴著眼睛,看看難得一副被雷劈模樣的傾狂,再看看很沒形象『躺』在地上的五人,十分天真無邪地問道,有誰知道,她正憋笑憋得腸子都快打結了。 某人不該忘了,論到裝天真無辜,她的面前正站著一個扮豬吃老虎的祖師。 「咳,小舞啊!那個,你的要求呢!本太子是可以答應你的,但是有一點本太子覺得還是要跟你說清楚,雖然本太子從小以男兒身示人,然而性向可是很正常的哦!」輕咳了一聲,傾狂很是語重心長地拍拍正裝天真裝得不亦樂的鳳舞萱的肩膀,痛惜的目光好似在說著:孩子,百合路不好走,及早回頭是岸吧! 鳳舞萱一愣,然後揚起的天真笑容一點一點地僵硬,再一點一點地倒塌,所謂惱羞成怒,下一刻,她就把這個成語給演驛得十足十,一把揪過傾狂的衣領,天真模樣幻化成強盜:「少廢話,答不答應?」那駕勢,完全就是:不答應,老娘撕了你。 迫於『淫威』,傾狂腦袋一縮,唯唯喏喏地吸了吸鼻子道:「答應,我答應還不行嗎?」完全是一副屈於淫威,即將被辣手摧花的可憐人。 「這才乖嘛!」鳳舞萱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完全是一副即將要辣手摧花的邪惡大爺模樣。 這幅景象,任何人看了,都會認為鳳舞萱正在逼良為昌,而傾狂正是那身世可憐,即將面臨殘酷人生的柔弱女子。 「難道我因為表弟的事受刺激過大,腦袋不正常了,否則我怎麼會聽到那麼驚世駭俗的話呢!」莫羿軒橫躺在地上,轉頭,看向同樣倒在地上的雲玄天等人,傻傻地問道,就算他的表弟是表弟的話,鳳舞萱說出此話都夠嚇死人了,何況他的表弟不是表弟,而是表妹,太大膽了,太驚世駭俗了,太雷人了。 「我想,不是我們受刺激過大,不正常,就是鳳太女受刺激過大,瘋了。」柳劍穹呆愣了一下,雙手撐地,慢慢地爬了起來,呆呆地看著傾狂,喃喃地開口道,他今天受到了刺激真是有夠大的,害得他冷漠的性子一再破功。 「同意。」月鈞楓也隨著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點了點頭道。 「哼,鳳舞萱那傢伙一直在覬覦我的小狂兒,想不到,她竟是同道中人。」雲玄天冷哼了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憚了憚衣袍上的沙塵,一手環胸,一手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 「什麼?」雲玄天的話引得所有人側目而視,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眾人差點被他這一句話給嚇得再次倒下。 今晚,大家都不正常了嗎?傾狂是女子這顆巨型原子彈的威力實在是太強大了,以致於現在他們還感到餘波,沒能恢復正常吧! 哇靠,這個同道中人可是有很多層意思呢!這狐狸莫不是天生的斷袖者!傾狂聞言,不禁以懷疑的目光掃過去,嗯嗯,越看越像! 接到傾狂的目光,雲玄天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剛剛說了什麼話,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哈到,急忙躥到傾狂的身邊,將還揪著她的衣領的鳳舞萱給甩開手,順道再擠到一邊去,按住傾狂的肩膀,急急解釋道:「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不過是一時忘了你是個女子是事實,真的,我並不是喜歡男人的斷袖者,那個,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而剛好你是男人而已,不不,是以為你是男人,總之,我跟鳳舞萱不是同道中人,她喜歡身為女子的你,我也喜歡,不,不是,是……」他可不能讓小狂兒誤會他天生喜歡男人,由於太過著急,都有點語無倫次了。 「停,雖然你說得前言不搭後語,但我還是聽得明白,冷靜,冷靜。」傾狂很是無語地打了個停的手勢,她貌似也沒做什麼吧!怎麼把他給嚇得這樣了,真是罪過罪過。 「你明白了?呵呵,你明白就好。」雲玄天噌地睜大雙桃花眼,撲閃著長長的睫毛,開心地笑了起來,他多怕她會以為他以前喜歡她,是因為她是男子啊!豈不知,他有多少次將她幻想成女子了。 看著笑得像個孩子一般的雲玄天,傾狂很是無奈地失笑出聲,雲玄天,還是粘人的傻狐狸,總是讓她那麼無力,在她身份被揭穿後,她可以想像得到,在他心裡掀起怎樣的波濤。 一如以往相處般的無奈笑容似乎刺激到了兀自開心的某人,雲玄天終於忍不住,動情地將傾狂攬在懷中,輕輕撫著她如綢般的髮絲,出口的聲音都帶著顫抖:「小狂兒,真的是你嗎?你真的是女子,我不會又是在做夢吧! 這樣將她攬在懷裡,是曾經多少次的午夜夢迴裡的情景,那些夢裡,小狂兒也是如今日一般身著一身白色衣裙,甜蜜地靠在他的懷裡,然而每當夢醒,他總會狠狠地罵自己一通,但是今日,他卻不是在夢中,而是真實了,從未有過的真實,只是,這真實中,不知為何,他總有種不安,有種她雖在他懷裡,卻不屬於他的不安。 「是不是做夢,你掐自己一下就知道了。」被攬在懷裡的傾狂笑了笑道,她沒有拒絕他的擁抱,或許她能給他的,就只是一個擁抱吧!一個不帶任何情慾的真情擁抱。 「啊……」向來是傾狂說什麼就做什麼的雲玄天這次也不例外,還真的是傻傻的伸出手掐了自己的臉頰,雖然很痛,但是他知道這真的不是在夢中,一下子,所有的不安消失無蹤了,咧開嘴,開心地笑道:「是真的,真實的痛,真實的溫暖,真實的擁抱,一切都是真的。」 「笨蛋。」輕輕地推開他,傾狂瞥著他紅了一塊的臉頰,鬱悶地罵了一句,這隻狐狸什麼時候這麼遲頓了,整整過了一天,他才真的真真實實地相信? 「看到沒有,這楚雲太子一遇到狂狂,就是一個大傻子,不只他,還有一大群美男,我說小舞啊!你就不要跟著去湊熱鬧了,雖然不可否認,我家狂狂魅力無邊,男女通吃,但你也算是一大絕色美女,而且還是一國太女,要什麼夫君沒有啊!就不要學楚雲太子為愛甘願當什麼斷袖者了,這兩個女人,怎麼說都不可能在一起的,明白嗎?你還是放手吧!」蕭若夕最後一個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眼前的俊男美女的完美畫面,走到被擠開的鳳舞萱身邊,一副姐妹好的樣子,一手搭在她肩膀上,語重心長地勸導道,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太偉大了,整個就是狂狂的堅強後盾,專門幫她解決過旺的桃花運。 轉回放在傾狂和雲玄天身上的視線,鳳舞萱一頭黑線地看著好似跟自己有多麼熟的一副大姐姐樣的蕭若夕,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們好像還沒講個幾句話吧!還真把她當斷袖者了,雖說她不是故意說些讓他們誤會的話,但是知道他們誤會後,也有興趣想知道莫傾狂會有什麼反應,現在看來,好像是給自己找來了麻煩耶! 「蕭姑娘,謝謝你的好意,但,很抱歉,我並不打算放手。」鳳舞萱對著蕭若夕揚唇一笑,很抱歉地聳了聳肩道,轉回眼眸,目光灼灼地盯著傾狂,笑話,她怎麼可能對她莫傾狂放手呢!她可是個寶呢!嘿嘿,想起今晚,她就興奮不已,連剛剛的鬱悶也煙消雲散呢! 饒有興趣地斜眼瞥向站在旁邊的那月鈞楓和柳劍穹,哈,臉果然有夠黑的,哇,那緊握的雙手都青筋爆起了,嗯,隱忍力還挺強的,沒有立即衝上來將正在上演曖昧的兩人拉開,嘿,真是不得不佩服雲玄天這隻狐狸,明裡跟大家一樣來找莫傾狂算賬,卻一上來就來個惡狼撲虎,搶先一步,向莫傾狂表明心意,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還趁機猛吃豆腐,果然是狡猾的狐狸!她從來都不知道還可以如此算賬的。 不過,莫傾狂這個傢伙的艷福還真是不淺啊!看看,這裡的每個男子,哪個不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才傑,哪個不是人中之龍,每一個都狠不得把心掏出來給她,只盼能得到她一個眼神,只是,不知道最後誰才能捕獲美人心! 嘿嘿,突然好想知道,她莫傾狂愛上一個人會是怎樣呢?這些多個癡心男子在她心裡都有怎樣的地位,誰才是最重要最在乎的那一個呢?哦,對了,還有那個瀟灑如仙的凌傲塵,貌似,她與他最為親近呢!那驚天一舞中兩人的溫情脈脈,默契無雙的震憾情景,可是至今還在她心裡迴盪呢,嗯,兩人絕對有姦情! 正在心裡鼎傾狂和凌傲塵,還有眾美男之間關係的鳳舞萱不自覺勾起一個奸奸的笑容,鳳眼光芒大盛,那惡劣模樣簡直可以當傾狂的徒弟了。 根本不知道鳳舞萱那光芒大盛的目光是因為腦袋裡那不健康的思想,蕭若夕直接把她勾起的奸笑給自動看成了對傾狂的『淫笑』,那灼熱的目光給看成『含情脈脈』,本來還想再勸導的她只能自動的閉上嘴,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她還是一意孤行,她也無能為力了。 轉頭,看向那俊男美女的唯美畫面,投以傾狂一個同情的目光:可憐的狂狂,桃花運太旺也是件麻煩的事,尤其是這種男女通吃的桃花運,當男人的時候,有個楚雲太子想跟你來段男男曠世戀,好了,現在恢復女兒身了,又有個鳳太女想跟你來段女女絕世戀,感情,狂狂一輩子就跟斷袖戀分不開了。 在場的人都聽到鳳舞萱和蕭若夕的話,頓時無數道瀑布汗,他們原先都沒真的把鳳舞萱往那方面想,只當她是在『報復』傾狂故意說的,可是現在聽著兩人話,貌似,這個鳳太女是玩真的。 雲玄天的反應最過激烈,戒備地看著鳳舞萱,腳步一移,擋住鳳舞萱看著傾狂的視線,拉過傾狂的手道:「小狂兒,你別理那個瘋女人,明知你是女子還要粘著你,今晚,讓我陪著你吧!我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你說呢!」頓了一下,臉色快速地染上紅暈,吞吞吐吐地開口:「那個,當然,我可沒有鳳舞萱那樣『猥瑣』的心思,今晚我們純聊天。」 呃!傾狂愣了一下,偷偷轉眼,越過雲玄天,瞥向青筋爆起的鳳舞萱,哇,好嚇人啊!狐狸啊狐狸,這下你慘了,轉回眸,投以一個同情的眼神。 接到傾狂無限同情眼神的雲玄天正一臉莫名其妙,突而背後陰風吹起,吹得他的心一顫,還未反應過來,一道勁風襲來,本能反應地拉著傾狂向旁邊一移。 『砰……』潔白的牆上立即出現一個深深地凹突下去的拳印。 「哇,鳳舞萱,你發什麼瘋,搞偷襲謀殺啊!」看著那個拳印,雲玄天拍了拍胸脯,怒視著同樣在怒視著他的鳳舞萱,幸好他出於習武人的反應,否則這一拳要是打在他身上,能活命才怪。 「我就偷襲謀殺,你又能把我怎麼樣?」鳳舞萱陰沉著臉,一步一步地向雲玄天走過去,嘴角邊的笑容越來越讓人毛骨悚然:「剛剛是誰說我是瘋女人?又是誰說我有『猥瑣』的心思?」 鳳舞萱每走近一步,本來生著怒火的雲玄天就縮了一下脖子,向後退了一步,發怒的女人最恐怖了,然而退了幾步後,又想起,他是為什麼會引起她的怒火的,哼哼,竟然敢覬覦他的小狂兒,他要是退步了,那今晚小狂兒不是慘了嗎? 「是我說的,難道你敢說我說錯了嗎?」雲玄天挺起胸膛,散出來的氣勢絲毫不弱於鳳舞萱,轉頭,桃花眼一眨,對著傾狂放電道:「小狂兒,我絕不會讓你落入女魔頭的色手中的。」 「咳咳,狐狸,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她的武學修為,可是在你之上呢!」憋笑憋得太痛苦了,傾狂以手握成拳,掩飾性地放在嘴邊輕咳了一下,但還是掩飾不住濃濃的笑意。 「沒錯,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鳳舞萱掰了掰十指,轉動著脖子,笑得十分邪惡,身子猛然向雲玄天衝過去:「該死的狐狸,不把你揍一頓,老娘就不叫鳳舞萱。」 「哼,誰揍誰還說不定呢。」正好,他正想活動活動筋骨,雲玄天哼了一聲,便朝鳳舞萱迎了上去。 月光下,兩條人影跳上躍下地打得不亦樂乎,只是兩人就像是發洩一般,並沒有用上內功,純粹的武技『切磋』,雲玄天的武功剛中帶柔,鳳舞萱的武功柔中帶剛,『舞』動起來都是十分的賞心悅目,以致於,在場的人都沒有人想上前勸架,反而看得津津有味,只差沒拍手叫好。 「太子。」不知何時,柳劍穹走到傾狂的身邊,壓低聲音輕喚了一聲,赤色的瞳眸顯得幽深,輕啟的薄唇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柳劍穹,現在你已然知道我的身份了,還會選擇效忠於我嗎?」轉回頭,傾狂黝黑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看著柳劍穹,紅唇輕啟道。 沒有一絲猶豫,柳劍穹重重地點了下頭,幽深的瞳眸只剩下堅決,向來冷漠的聲音依舊無一絲波動,低壓輕聲回道:「柳劍穹一生只認一主,誓死不變。」 是的,不管她是何身份,她都是他真心臣服的主子,桀傲的他之所以臣服於她,不是因為她是皇子,是太子,而是因為她這個人,是她的個人魅力,她的智慧謀略,她的心思手段,她的狂妄霸氣,征服了他,所以她是男子還是女子,並不影響他追隨她成就霸業的決心,有影響的,只是他潛藏在內心深處,那不該有的情愫。 沒有絲毫意外,傾狂揚唇笑開,靈動的眼眸閃動著睿智的琉光,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讚賞,她相信,他能明白。 是的,柳劍穹明白,早在莫羿軒告訴他,她的真身時,他就明白,那一刻,震驚之餘便是濤天的喜悅都快要將他的給淹沒了,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傾狂默許,她是女子這件事,完全可以瞞過他,沒有對他刻意隱瞞,是因為她信任他,全身心地信任他,相信他並不會將這件天大的秘密透露出去,相信他不會那麼膚淺地因為她是女人而否訣了她的才能,相信他不會因為她是女子而背棄她這個主子。 月鈞楓站在傾狂的身上,溫潤的目光一刻不離她的身上。 傾狂感到灼熱的視線,轉過身,不無意外,對上的是一雙一如即往的溫潤目光,一如十年前從元郡回國那天一般,溫和朦朧的眸光掩去了他最真實的心思,十年前,她看不懂他,然而此刻,就在這一瞬間,她發現她能看得懂,那眸光裡的憂愁比十年前更甚,卻沒有昨晚的掙扎,而是莫名的堅定。 耳邊不期然地傳來他昨晚近似腹語的話:『我月鈞楓也不會讓你在我身上品嚐到後悔這兩個字。, 「鈞楓哥哥,不管你是何身份,你永遠是我的鈞楓哥哥。」心頭一熱,傾狂退下幾步,站在月鈞楓的身邊,抬頭一笑,黑色的大眼睛裡蕩漾著真誠,那是她只對真正信任的人露出的表情。 不可否認,她對他有過戒心,有過疑心,甚至有過殺心,特別是在北境見到鳳鳴暗兵時,然而在元郡的那場大變後,雖然他又跟天月神教扯上,她對他的身份也有更多的懷疑,卻再也沒有把他當成敵人看待過,她能感受到他對她的真心,只是人生有太多無奈,而當這些無奈與她相衝突時,他總會毅然選擇她,就如昨晚,他提醒狐狸他們身中柳蠶毒不可妄動真氣,就如,他已然了她的身份,卻選擇了隱瞞,沒有將她是女子這件事捕出去。 月鈞楓目光一蕩,煞時釋然笑開,夠了,夠了,有她這句話就夠了,就算是萬劫不復,他也心甘情願! 「傾狂皇子,不管你是何身份,你永遠是我的傾狂皇子。」他說的是傾狂皇子,而不是傾狂太子,因為這個稱呼,是十年前,他對她的稱呼,即,吾心只如初相見。 兩人相視一笑,沒有因傾狂是女子,或是因月鈞楓是魔聖天那一邊的人而心生隔膜,亦只如初相見。 『澎……』一聲樹木斷裂的聲音引得眾人望過去,只見雲玄天和鳳舞萱兩人越打越激烈,貌似身上都有點掛綵了。 這時,正看得歡的莫羿軒像是想起了什麼,邊極有興趣地看著兩人打架,邊捅了捅不知何時站在他身邊的蕭若夕的手肘,似是百思不得其解般道:「我怎麼覺得不太對勁啊!我們事先不是說要來找表弟算賬的嗎?怎麼弄到現在,我倒覺得根本就一點賬都沒算到啊!表弟依舊一臉悠閒地站在那裡,而他們兩人倒是因為表弟而打成一團,到底是誰算誰的賬啊?」 莫羿軒的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好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蕭若夕在他出口時就想阻止了,可惜來不及了,其他人紛紛把頭轉向他,就連正在打成一團的兩人也猛地像是驚醒一般,同時停下來,擋住因為莫羿軒的話正要偷著離開的傾狂面前。 「嘿嘿,幸好莫小王爺提醒,不然,丫的,我不就要被你算計死了,我只不過罵了你一通,你竟然引得我跟這隻狐狸窩裡鬥。」鳳舞萱瞬間明白過來,一臉邪惡地盯著傾狂,捂著被打傷了的臉頰,惡狠狠道,這個莫傾狂分明早就知道他們是來找她算賬的,太可惡了。 『狼群』立即包圍過來,傾狂難得滴下兩滴冷汗,恨恨地瞪了某個大嘴巴一眼,正當她苦思脫身之計時,一個天籟之音傳來,拯救了她。 第一百五十三章 城民暴動 『狼群』立即包圍過來,傾狂難得滴下兩滴冷汗,恨恨地瞪了某個大嘴巴一眼,正當她苦思脫身之計時,一個天籟之音傳來,拯救了她。 「師叔祖,暴、暴動了,頂、頂不住了。」隨著一聲急喊聲,淨若和淨菲從院子外躥進來,臉上滿是汗水,看得出來是趕得有多麼急。 太好了,來得真及時啊!傾狂簡直都想抱著淨若和淨菲起轉幾圈了,雖說被美人包圍著是件幸福的事,尤其是對她這個喜愛美人的人來說,但是若是這群美人化身『討債惡鬼』,那就不是那麼美妙的事,特別是她的把戲被某個『不良』表哥揭穿的時候,若不快快逃出『狼窟』,估計連點渣都不剩了。 趁著雲玄天他們征愣的時候,傾狂快速躥出包圍圈,拉過還沒順過氣來的兩人,丟下一句:「我先趕過去處理,表哥你和柳盟主也一起過來。」 不用等淨若他們說,傾狂也能想到發生什麼事了,昨天,她答應給南渭城民一個交待,可是直到現在月上柳梢頭,她還沒出現,南渭城民不暴動才怪,淨竹他們能頂上一整天,也算是不錯的了。 別怪她因色誤事哦,她莫傾狂向來是『色』『事』兩不誤,不晾著那些城民,怎麼能揪出段世傑手底下的那些如南悅掌櫃般的殘餘勢力呢。 看看現在都要大暴動了,也就表示淨竹他們已經頂不住了,時機也是已經成熟了,才會讓淨若他們來找她,也是,該她出場清除清除『垃圾』的時候了。 目送著傾狂的身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眾美男目露柔和的寵溺光芒,他們疼她寵她都不來及,又豈會真的跟她算賬,只不過是想嚇嚇她,其實各自的心思還不就是為了能多與她相處而已,只是他們不該忘了,就算他們真要算賬,狡猾聰慧如她,不反過來耍弄他們就不錯了,他們如何能真正算得了賬呢! 「為什麼只有我們兩個過去啊?大家不一起過去嗎?」聽到傾狂的話,莫羿軒揉揉被蕭若夕掐疼的手臂,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柳劍穹疑感地問道。 「太子這麼做自有她的用意,我們只要照她的吩咐做就行了。」柳劍穹一如即往的冷漠淡然,轉回看著傾狂背影的目光,回視莫羿軒道:「小王爺,我們過去吧!」 「哦!好好,那我們就快走吧!」莫羿軒亦不是笨蛋,柳劍穹一開口,他便已經反應過來,餘光掃過臉帶笑意的雲玄天等人,暗罵自已是笨蛋,怎麼能忘了他們是敵國儲君的身份呢!雖說他們是真心城意地對待表弟,然而他們也有他們的責任。 看著匆匆追隨傾狂離去的柳劍穹和莫羿軒,雲炕樁戮菰h頭鏤櫟嬡撜^嗍右謊郟v髯孕睦鋨堤荊r撕螅u牘糬舫R加忠s俅臥謁謝獎鷎皉遣堛Y┐罅耍t憭@故僑鞝擻欣陷o鉸緣氐悖t雜誚艂j母□K騁徽秸`}傷滌芯堔_饔茫麻勢幘o兔T諧p蝗眨u胗肫朐鹿驞潟h□t劍六峔V牆皒y且桓鱟罟亟〉惱鉸暈恢謾? 同時,他們也明白,她之所以特意不讓他們也一起過去,完全是在為他們考慮,南渭城落在她的手中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他們雖然很想在她做每件事的時候,都能站在她身後支持她,但他們畢竟身為一國儲君,要他們親眼看著她如何在他們面前一步步地將南渭城收歸囊中而無動於衷,還真是有點為難他們,心裡總免不了愧對自己的國家,倒不如眼不見為淨。 只是,南渭城的事又不免再次地提醒著他們,或許在不久的將來,表面看似平靜,實則已經波濤暗湧的各國勢必勢同水火,而他們也將會為了自己的國家與她徹底為敵,一想到這裡,心中便陣陣絞痛。 他們可以為了她而放棄一統天下的野心,也可以為了她放棄至尊榮華乃至生命,卻難以完全將生他們養他們的國家棄之不管,難以任他們的父皇母皇成為亡國君。 他們如今能做的只是,暫時忘了自己的身份,珍惜這或許已經不多的相處時光,若有朝一日,真的到了……那他們至少還有甜美的回憶,亦不枉此生。 「哎,三位,回神了,你們已經站得夠久了。」正當三人心思百轉之際,一個帶著戲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拉回了他們隨著遠去的心思。 只見蕭若夕歪著頭,一臉邪笑地看著他們,又是一個被傾狂同化的邪惡女子,三人不禁同時想到。 「咳,蕭姑娘,你怎麼沒跟著莫小王爺一起去啊?」被看得背脊發涼,鳳舞萱很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同樣回以戲謔一笑,言下之意是在挪揄她,怎麼捨得離開莫羿軒的身邊呢! 蕭若夕與莫羿軒是一對典型的歡喜冤家,兩人在一起雖總是打打鬧鬧,卻幾乎是天天形影不離,就跟個連體嬰一樣。 跟傾狂一起混了十年的蕭若夕,自然也不是蓋的,面不紅,氣不喘了地笑了笑道:「反正以後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相處,少見一會又不會怎樣,何況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說著,挑了挑眉梢,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看得向來鎮定自若的鳳舞萱心慌慌的,有種抹冷汗的衝動道:「什麼,什麼事?」 哇,真不愧是跟莫傾狂混子這麼久的,這麼大膽的話都敢說出來,嗯,她跟莫傾狂真是投錯胎了,她們應該生到她們鳳堯國才對嘛,你看,多有女兒家的氣勢啊!鳳舞萱的心裡對蕭若夕多了一層欣賞。 「嘿嘿……」邪惡的奸笑聲不禁讓鳳舞萱心裡拔涼拔涼的,連雲玄天和月鈞楓都有點遠離的衝動。 非常滿意這個效果,連天下第一神人都『怕』她,何況他們三人呢!蕭若夕親熱地挽過鳳舞萱的手臂,笑得更加邪惡,完全是青樓女子招攬恩客的模樣,媚眼一挑:「鳳太女啊!狂狂她今晚還有事情要處理,怕是無法陪你,長夜漫漫,恐太女無處排解空虛寂寞,就讓若夕來陪你,可好?」 看,她多偉大啊!為了幫狂狂,為了不讓這個可憐的孩子誤入歧途,她連色相都犧牲了,今晚,她一直要把鳳太女從彎的再給掰直了,嗯嗯,這可是項偉大的壯舉呢! 不用懷疑,蕭大姐已經被傾狂給『污染』得差不多了,現代詞語用起來一套一套的,自從雲玄天宣言進入斷袖行列後,她就對方面十分有興趣,偶然間聽過傾狂說起有關耽美的故事,就十分感興趣,纏著她講個不停,整一個現代版的腐女。 照理說,蕭若夕也是一個大美女,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鳳舞萱看著傾狂媚態風流的模樣就覺得她簡直就是天生的絕色妖姬,可是看著依在她身上蕭若夕,卻只覺得頭皮發麻,哪有空去欣賞她的媚態啊! 今晚讓她陪著,那她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麼?渾身一抖,鳳舞萱像被針扎到般,快速地抽出手,一臉痛苦地捂著手臂,叫道:「哎喲,好痛啊!死狐狸,你下手也未免太重了吧!」 雲玄天立即心領神會,也跟著捂著自己的臉,嚷道:「你怎麼不說你自己啊!哎喲,可憐我的完美無暇的俊臉喲,都被你給打壞了,要是小狂兒不要我怎麼辦,你賠我啊?」 「哎呀,竟然你這麼說,那我不把它打壞了豈不是對不起你,哼,大不了,我把自己賠給你。」怪裡怪氣地叫了一聲,鳳舞萱挽起袖子,舉起拳頭就朝雲玄天的臉上揍過去。 「切,你賠我,我還不要呢!」雲玄天快速旋身避開,還不忘了頂一下嘴,不屑地切了一聲。 鳳舞萱一氣,也不再廢話,兩人就又打了起來,任蕭若夕在旁邊怎麼喊『不要打』不要打,都沒有用。 就在兩人越打越遠的時候,月鈞楓偷偷瞄了旁邊的蕭若夕一眼,身法一閃便插入了打得不亦樂乎的兩人中間,高聲叫道:「動手又動腳,不如坐下來喝杯酒,有什麼恩怨,咱們酒中解決,打來打去多難看啊!」 打出的拳頭被攔住,雲玄天和鳳舞萱同時停了下來,分明在月鈞楓溫潤的眼眸裡看到一個意思:別想著丟下我那麼沒義氣啊! 「好,酒中解決就酒中解決,我雲玄天可是號稱千杯不醉,怕你不成。」雲玄天收回頭,昂著頭,一副我是酒中仙,我怕誰的高傲樣子。 「那還等什麼,走吧!」余角瞥見蕭若夕向他們跑過來,鳳舞萱當機立斷,也不跟雲玄天嗆聲,一手拉過月鈞楓,一手拉過雲玄天,便施展輕功消失於茫茫的夜色下。 還不知道自己把三個當代人中之龍的儲君給嚇得狼狽而逃的蕭若夕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已經沒了人影的夜色,撓了撓頭,自語道:「怎麼突然就跑得那麼快了,真是怪人,剛剛還打得要死要活,現在就跑去喝酒,果然,當儲君的人就是跟常人不同,本來還想跟他們一個一個來個促膝長談,挖點狂狂的八卦呢!罷了,下次再找機會吧!」 說著,還兀自點了點頭,邊轉身往回走,邊又自語道:「敗家子不在,好無聊啊!要做點什麼打發打發時間呢,啊!去找書獃子,貌似他今天的情況不是太好……」 城主府前院燈火通明,人潮湧動,南渭城一大半城民已經在這裡等了整整一天了,卻終不見昨天那個白衣仙女出來給個交待,本來就已經因為死了城主而惶恐不安的他們,如今耐心也都已經被磨光了,再經有心人挑拔,紛紛抽出自己的兵器,就要暴動起來,任六岳掌門和淨竹他們怎麼說都沒有用。 「怎麼辦,就快要失控了,莫姑娘如果再不出現,恐怕就要血染城主府了。」衛敬南抹了抹頭上的汗水,面對群湧的城民,後退了好幾步,問著臉色不太好的六岳派六位掌門,心裡不禁開始怨起來了,他們已經對峙了一整天,可那個說要給個交待的莫姑娘卻連個影都不見了,連他們的盟主也沒再出現過,莫不是跑了不成。 祈山掌門眉頭已經皺得可以夾死一群蒼蠅了,沉吟了一會,低沉著聲對依舊一臉波瀾不驚的淨竹道:「淨竹兄弟,莫姑娘到底去哪裡了?她昨天承諾給南渭城民交待,可今天卻是不見人影。」 語氣是毫不掩飾的質問,其他五個掌門雖沒有開口,但那眼神分明也是透不滿,除了對傾狂沒有如約出現的不滿,自然不可避免是對眼前無法控制的場面的不滿,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宗師,向來德高望重,然而他們花費了一天的時間跟這群城民說道理,卻只得到一句又一句的『我們不要聽你說』我們要見仙女」這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大大的打擊,讓他們在群雄面前大失面子啊! 淨竹銳利的眼眸一直在關注著面前數千城民的狀況,心中已經有大概的把握,此時聽得祈山掌門的質問,話中意思分明在責任傾狂,目光一沉,心下十分不滿,但表面卻沒有洩露半分,聲音如常道:「幾位莫急,淨若已經去找莫姑娘了,只要莫姑娘一到,事情自可迎刃而解,絕不會有血染城主府的事情發生。」話中有對傾狂滿滿的信任和崇敬。 他都這麼說了,他們還能怎麼說呢!一想起昨天那氣質如仙,傲然睿智的白衣少女,不自覺也心生幾分敬佩之心,她似乎有讓人全心信任於她的魔力!六岳掌門不滿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了不少,緊皺的眉頭也不自覺地舒展開來 「頂不住了……」站在最前面的衛敬南舉起手中的佩劍格開一個暴怒城民砍來的劍,大呼了一聲,。 住在府內的各派弟子見城民已經等不及動手了,紛紛抽出兵器,站在自己掌門的身邊,情況十分緊急,刻拔弩張,眼看一場大暴動就要上演了,突而一直瞭望著遠方的淨梅驚喜叫道:「莫姑娘來了。」 一句話,十分有效地讓整個失控的場面立即靜了下來,南渭城民和武林群雄自發自動地開分,形成對峙局面,順著淨梅的目光看過去,院牆處,衣袂翻飛,青絲飛揚,嘴角邊噙著狂肆的笑容,白衣仙女宛若天仙下凡般飄然飛落,不揚起分毫塵土,悠閒踏步而來。 站滿了成幹上萬人的前院寂靜一片,鴉雀無聲,地上針落可聞,每個人的眼裡只容得下眼前的白衣少女,哪還看得到其他,以至於所有人均把淨若和淨菲,還有追隨在傾狂身後的莫羿軒和柳劍穹當成空氣,就連女子也完全沒有奉承異性相吸,同性相斥的原理,驚羨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傾狂半分。 「各位,小女子來遲了,萬望莫怪。」落落大方在站在群雄面前,傾狂衣袖輕擺,微微抱了抱拳,輕笑道,慵散悠閒氣息本應與這沉重的場面格格不入,卻出乎意料地一點也不突兀,反而在她這一笑間,凝重的氣氛一下就鬆了下來。 「不怪,不怪……」寂靜了好一會,南渭城民才紛紛開口道,那客氣的臉上分明帶著愛寵若驚的惶恐,直把眾群雄看得大掉下巴,這哪像是剛剛殺氣騰騰的暴民,分明就是彬彬有禮的善民,這差別對待未免太大了吧! 傾狂滿意一笑,這時淨竹和淨梅早已自動地站在她左手邊,伏在她耳邊道:「師叔祖,段世傑的殘餘部下已經清查清楚了,昨晚已經解決了大部分,剩下的小部分藏得比較深,剛剛已經發現了,就是那邊那幾個帶頭的城民,還有站在後邊那幾個十分低調的人,他們都是段世傑隱藏到民間的手下,只是,並沒有看到段子明出現,他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段子明?目光一凝,傾狂若有所思的目光掃過全場,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段子明可能已經離開了,先不管他,看住那些人,照計劃行事。」 淨竹和淨梅會意地退開了幾步,向旁邊的淨若和淨菲使了個眼色,淨若兩人便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退開,繞到那些城民的後面,暗中解決那些隱藏在後面的那些人。 解決了那些人,傾狂便開始向城民解釋為何會殺了段世傑,歷數他與三大世家勾引做了多少天理不容的壞事,甚至於這麼多年來,看似愛民如子的城主,暗地裡卻如何玩弄人命等等,樁樁件件,有理有據,任何人都無法反駁,就算是那幾個帶頭的城民也只能愣愣地聽著,有些事,他們是知道,但大部分,他們n揪鴕壞愣疾恢T潰 o茲迪敕床盜耍o磺憧竦哪抗庖簧□p幌諾媚蚩闋泳退悴淮□恕? 月光之下,所有城民的臉色不停地變幻著,靜靜地聽著他們面前的白衣少衣歷數他們城主,哦,是前城主的滔天大罪,最終染上了憤憤不平的色彩,卻沒有人會去質疑她的話,彷彿只要是出自於她的口中,就算是再不合理的事,也成了理所當然,何況是有證有據的事呢! 「該說的話,我就說到此,如果各位朋友,還想為你們段城主報仇的話,那行,就先第一個殺了我吧!」衣袖一揮,傾狂挺直了腰桿,長身傲立,凝眸揚眉,一派的正義凜然,誰敢質問一分。 身後群雄心下激盪,眼前柔弱的身軀不斷擴大擴大,上頂天,下頂地,令他們七尺男兒汗顏,卻沒有因被她『保護』著而覺得失了男子漢的面子,反而在心裡感動得沸泣嘩啦。 原先帶頭的那幾人,見勢頭不對,還想再挑拔挑拔城民,可惜現在根本就沒有人聽他們,心下一狠,執著劍,大喊:「你這個妖女,不僅殺了我們城主,還要在他死後污蔑他,你,該死。」 說著,便要朝傾狂劈過去,然而卻只是堪堪踏出一步,便莫名地瞪大雙眼,直挺挺地倒地而亡,嚇得群民紛紛後退,面面相覷,最終一致將視線調到傾狂的身上。 「各位請不要慌張,這幾個人就是段世傑派到民間的狗爪子。」淨竹跨步站了出來,從那幾個倒下的人的懷中掏出一塊金牌,拿在手上揚了揚,繼續道:「你們應該不會忘了,平時這幾個人是怎樣魚肉鄉里,卻從沒有得到制裁,原因只是因為他們都是段世傑的爪牙。」 身前的群民靜默了半晌,小小的議論聲漸漸變大,整個前院又再次騷動起來,這次卻不是吵著要為他們的城主報仇,而是憤罵著段世傑,甚至有些衝動的還大叫『殺得好』『段世傑死得好』,然而這畢竟是少數人,大多數人還是針對段世傑所做的事探討,慢慢地,不知由誰提起,群民中開始有人在擔憂他們以後該如何。 南渭城百年來都是由段家統治,如今段世傑被殺,段子明又下落不明,整個段家後繼無人,而且經此一事,大多數城民已經對段家失望,就算段子明回來,他們也不一定會再奉他為主,就怕他像他的父親一樣,表面一套,背裡一套,到時可就是沒有『仙女』來幫他們了。 下意識的,惶惶不安的眾人都將視線投向傾狂,似是在等著她為他們作主,或許還有人在內心裡想著,如果讓這位白衣少女來當他們的城主,那該多好啊! 這時,群民中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被臨時推出當代表,帶著激動的心站在傾狂面前,恭恭敬敬地一揖,道:「仙,不,莫姑娘,既然段世傑死有餘辜,那麼我們自然不會再說要為他報仇的話,就讓這事這樣過去吧!只是……」偷偷抬起眼,快速地瞄了傾狂一眼,有點結巴道:「只是,段,段世傑一死,南渭城便群龍無首,我們如今只相信莫,莫姑娘,希望姑娘能為我們出個主意。」 勾唇一笑,傾狂衣袖一動,一道柔和的勁力便將深深地彎下腰的書生男子扶起來,眼眸中琉光一閃,清脆悅耳的聲音飄到每個人的耳朵裡:「不瞞各位,站在我身邊的這位,乃是龍麟並肩王之子,莫羿軒小王爺,至於小女子……」聲音一頓,所有人都定定地看著她,等著她的接下來的話。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仙女公主 勾唇一笑,傾狂衣袖一動,一道柔和的勁力便將深深地彎下腰的書生男子扶起來,眼眸中琉光一閃,清脆悅耳的聲音飄到每個人的耳朵裡:「不瞞各位,站在我身邊的這位,乃是龍麟並肩王之子,莫羿軒小王爺,至於小女子……」頓了一下,所有人都定定地看著她,等著她的接下來的話。 雖然大家都很奇怪龍麟國的小王爺怎麼跑到這裡來了,但是現在他們更在意的是傾狂接下來的話,都想知道這一位天仙般的白衣少女是何許人也。 傾狂頓了一下,正要開口,站在身邊的莫羿軒眼珠一轉,掩去眼裡惡作劇的光茫,跨步上前,正色道:「這位莫姑娘,正是我表弟傾狂太子的義妹,莫子風姑娘。」 四下當場一片嘩然,哇,天下第一神人太子的義妹耶!霎時間凝聚在她的身上的目光發著幽幽的綠光,全都震驚地看著這個美麗飄逸如仙,靈氣逼人的絕世少女,各種情緒紛呈,驚訝,讚歎,比比皆是。 雖然南渭城封閉,然而傾狂的名氣終究還是太大了,總會有些小道消息流進來,再加之這段時間以來,入住南渭城的武林人士閒餘飯後的八卦便從不離龍麟太子,天下第一神人太子之名在南渭城已經是家喻戶曉,傳得神乎其神,而『子風』本身在他們心目中就是驚天仙女,如今再加上神人太子義妹這麼一個身份,可想而知,在這一刻,身為傾狂太子義妹的莫仙女,那形象有多麼的崇高。 「呀,原來竟是傾狂太子的義妹啊!那不是就是龍麟國的公主,失敬失敬啊!」 「仙女公主有禮了。」 「草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仙女公主,真真該死了。」 「仙女公主駕臨我們南渭城,真是我們南渭城之福啊!」 無論武林群雄,還是南渭城民個個彎腰稽首,儼然一副見到天子至尊的尊崇。 「草民參見仙女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書生男子突然像是驚醒過來一般,急急忙忙跪下,高呼千歲。 南渭城民在這聲高呼千歲中也很快反應過來,嘩地一聲,紛紛跪下行禮,高呼:「草民參見仙女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其實對於南渭城民來說,從來只認城主,至於什麼皇帝啊!公主太子的,在他們心裡根本就沒什麼具體概念,然而這一刻,從心裡延伸出來的尊崇讓他們突然好像就懂得了太子啊公主什麼的,就是皇族貴胄,是君,而他們是民,自然而然就跪下行君民之禮。 他們只知順心而為,卻不知,這一跪,代表的將是什麼。 傾狂身後的武林群雄面面相覷,不知該做何反應,值此亂世,江湖朝廷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身為武林中人一般都沒有什麼國界之分,除非你歸順於那個國家,不然自是無須對各國的皇帝皇族行什麼跪拜之禮,何況,他們就從未聽說過莫傾狂有個什麼義妹,龍麟國有什麼仙女公主的,但是這又是出自於並肩王之子,莫傾狂從小玩到大的表哥的口中,應該也不會有假。 這是什麼狀況?義妹?傾狂太子沒跟他說過有這個情況發生啊!柳劍穹簡直是一頭霧水,莫名其妙地看向傾狂,捕捉到她不著痕跡瞥向莫羿軒的目光,再看向眼裡閃著惡作劇光茫的莫羿軒,瞬間便明白過來,這不是傾狂太子的主意,而是莫小王爺為了整傾狂太子,以報欺瞞之仇而臨時編出來的。 赤色的瞳眸一轉,向來行事果斷的他立即理清眼前情況,衣袍一撩,朝著傾狂跪下,揚高聲音恭敬喊道:「南盟盟主柳穹參見公主殿下千歲,莫小王爺千歲。」這個公主殿下可是千真萬確的哦! 淨竹四人雖是反應比柳劍穹慢了一點,但也很快反應過來,單膝跪在傾狂面前,隨著高呼:「擎雲堡淨竹、淨梅、淨若、淨菲參見公主千歲,小王爺千歲。」 柳劍穹和淨竹他們這一跪說明了什麼,眾武林人士都很明白,一時都有點猶豫不決,各懷心思,不管眼前這個白衣少女是不是真的龍麟公主,但這莫小王爺卻是真正的龍麟國小王爺,兩人所代表的是龍麟國,只要這一跪下,那就表示他們從此歸屬於龍麟國,承認自己是龍麟國的子民。 還未等眾武林人士多想,文山和楊平便相視一眼,隨著柳劍穹跪下,高呼道:「南盟義勝幫文山(廣長門楊平)參加公主殿下千歲,小王爺千歲。」兩人這一跪,其門下的弟子也跟著跪下高呼千歲。 既然有人開頭了,本來還要猶豫,左右不決的南盟的各派見他們的盟主還有義勝幫和廣長門都跪下了,也隨著跪下高呼千歲,慢慢的整個南盟的人都跪下行禮,高呼聲一聲高過一聲。 所謂大勢所趨,如今的南盟在武林中的地位如日中天,擎雲堡更是天下第一大堡,連南盟和擎雲堡都自願在歸順於龍麟國,不,或者該說歸順於龍麟太子,那他們還需要再掙扎著什麼嗎?既然江湖免不了要參與進各國爭戰,他們也早晚都要決定,那何不現在就順應時勢呢!跟著龍麟太子混,若龍麟國真能一統天下,說不定他們還能跟著沾沾光混出個名垂千古來呢! 如此一想,黑壓壓的人群一波接一接波地跪下,成千上萬人的前院,煞時只除了傾狂、莫羿軒還有六岳八派的人還站著外,在場的人全部朝著傾狂跪下,高呼千歲。 六岳六位掌門和八派掌門都是江湖上的老狐狸,自然不會冒冒失失地『認主』,只要這一跪下,他們就沒有後路了,江湖與朝廷融合雖說如今看來是大勢所趨,但是與哪國朝廷聯合才是其中的重中之重,這可是關乎他們以及他們的門派今後的發展問題,一個弄不好,他們師門的百年基業就要毀在他們手上了。 思索半晌,十四人的目光同時落在傾狂的身上,眼裡有著掙扎與疑惑,直至看到她隱隱流露出來的狂肆笑意,還有掃過來的犀利光芒,渾身一個激靈,腦袋急速地轉動起來,結合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一切,叮地一聲,腦中的一根弦斷了,一切都明白過來了。 如今的情勢,已經容不得他們多加考慮權衡了,要麼,歸順於龍麟太子,要麼,與已經收服了大半個武林的龍麟太子為敵,若是選擇了第二種,怕是連南渭城都走不出去吧!六岳八派也將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被滅亡或是易主,就如已經被滅國的天元皇朝和燕韓三國,還有這座由段家統治了百年的南渭城一樣的下場,他們從不懷疑那個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天下第一神人太子的手段謀略,就算她不出手,單是她這個『義妹』就已經不簡單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六岳八派掌門都是活了幾十年的人,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當下亦不再猶豫,撩袍,真誠朝著傾狂跪下,低首高呼:「參見公主殿下千歲,小王爺千歲。」 萬人臣服,是對他們以為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神人太子的臣服,也是對親見其人,卻從未聞其名的仙女公主的臣服,豈不知,這兩個人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傲立當下,腳伏萬民,傾狂驀然仰首,黑瞳鋒芒四射,如出水游龍,騰駕九重,紅唇輕啟:「免禮。」白色長袖,輕盈一舞,若有實質的白霧狀雲波氣勁以她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去,所過之處,將伏低跪下的眾人給托了起來。 在場的人幾乎都是武道中人,一時被傾狂露的這一手給驚羨到了,看著傾狂更如看神一般,驚羨中又是感動不已,仙女公主『親自』扶起他們耶!能不感動嗎?他們決定了,這身有幸雨沾仙女仙氣的衣裳要好好供起來,一定能庇佑家宅,閤家安康。 「謝謝公主殿下。」成千上萬人整齊有力的聲音響徹雲霄,帶著不可抑制的崇敬之情。 眼帶笑意,傾狂回眸投以莫羿軒一個不明意味的笑意,轉眸,掃視全場,清脆明亮的聲音帶著內力清晰地傳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各位父老鄉親,各位武林同道,你們既然尊我為公主,也就是承認我龍麟國的地位,從此以後,南渭城正式併入我龍麟國版圖,你們,將都是我龍麟國的子民,享有我龍麟子民的權利義務,我,代表龍麟太子向你們承諾,除非莫傾狂從這個世上誚失,否則,必保我龍麟百姓安居樂業,家泰民安,爾等,可臣服焉?」 雄厚宏亮的聲音浩浩蕩蕩悠悠揚揚的聲音傳出前院,響徹整個南渭府的上空,震盪著所有人的心,無論站在哪個位置,都聽得一清二楚,不由紛紛露出駭然之色,尤其是南渭城民,單純的他們那一跪,並沒有想太多,只是簡單地想對自己心目中的神表示至高的崇敬,卻從未想過南渭城要併入龍麟國,自己有一天會成為龍麟的子民,成為龍麟的子民?那不是就成為龍麟太子的子民? 所有的南渭城民只剩下驚愕一片,面色一轉,然而卻在她那聲聲的霸氣宣言下,滿心激盪,那句承諾,對於尋常百姓來說,無疑就是對統治者最大的期望,當下不禁生出幾分能成為傾狂太子治下百姓的而甚感榮幸之心來。 幾乎不用再遲疑,也不用由誰帶頭,萬千城民同聲高喊:「臣服,臣服,龍麟萬歲,皇上萬歲,傾狂太子萬歲,仙女公主萬歲,萬歲……」爭先高吼,似是喊得小聲的那一個就不足表達自己崇拜之心,高喊聲響遍整個南渭城,都是全心全意地吼得臉紅脖子粗。 連南渭城民都高喊臣服了,在那一跪中就明白其中所代表意味的武林群雄自是不甘落後,紛紛用真氣吼出來:「臣服,從此以後誓死效忠龍麟,效忠太子殿下,以太子殿下馬首是瞻,龍麟國萬歲……」 成千上萬個武道高手用真氣吼出來的聲音真真令整個南渭城都震動起來,站在傾狂身邊的莫羿軒拚命地捂著耳朵,他怎麼知道自己隨隨便便一句玩笑話,竟然會搞成這樣,這未免太誇張了吧! 遠在後山對酒當歌的三國儲君亦被這一聲蓋過一聲的吼聲震得差點把手中的酒壺給丟出去,這場面也未免搞得太大了吧! 「莫傾狂這一回真可謂是滿載而歸,一個南渭城還不夠,還搭上整個武林,呵呵,她的胃口還真是一如即往的大啊!可惜在這裡看不到她意氣風發的樣子。」鳳舞萱穩了穩差點被震掉的酒壺,眼帶笑意地望著前院的地方,想像著現在那邊的情景,心裡真是氣惱得快要去撞牆了,這麼『激動人心』的時刻,她卻只能躲在這裡,都是因為這見鬼的太女身份,同時,前院所發生的事,亦更加堅定了她做下那個決定的心。 「確實可惜,真有點討厭自己是楚雲太子這個身份了,否則現在就可以站在小狂兒的身邊,見證她再一次的名震蒼穹了,如此盛景,明明就在不遠處,卻不得不『錯過』,遺憾,遺憾啊!」雲玄天癡迷的目光瞭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搖頭苦笑,舉起酒壺猛地就灌了一口。 「不是有點討厭,是十分討厭。」向來溫潤的月鈞楓晃了晃手中的酒壺,喃喃地低聲接下去道,語氣有點像是在堵氣,凝神望了某人所在的地方一眼,仰頭就灌了一口,在月光下泛著晶光的酒水順著他勾著嘲諷的嘴角流下,滴落。 「呃……」雲玄天和風舞萱都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麼孩子氣的話像是一向都是大哥哥樣的月鈞楓會的說的嗎?相視了一眼,又轉頭去看向月鈞楓,確認自己剛剛並沒有幻聽,看來他是醉了,醉了,才會……酒後吐真言,不吐不快。 「哈哈,要是讓我們的那些兄弟姐妹,知道他們搶得要死要活的儲君之位被我們如此討厭著,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天涯海角地追殺我們。」又仰頭灌了一口,雲玄天自嘲地大笑著道,曾經,皇位,天下,亦是他所追求的目標,只是在遇到某人後,卻成了累贅,成了負擔。 「一定會,不過他們會先大放鞭炮慶祝我們『瘋』了,然後用盡心機地幫我們『脫離苦海』,最後再天涯海角地追殺我們,以絕後患。」舉起酒壺對著雲玄天一敬,鳳舞萱嘲諷一笑,仰頭一飲,皇室,向來是如此殘酷的,親情,不過是包裹在陰謀外的糖衣,可惜,生在皇家,無論你想或不想,都逃不過這種命運。 「命運如此,奈何,奈何。」斜躺在草坪上,月鈞楓對月一飲,一句『奈何』道盡了他二十幾年來無奈的生活,比起他們,他又豈止只是因為齊月太子這個身份而已,若他真的只是齊月太子,那該有多好,該有多好啊! 今晚,月鈞楓不太正常了,而他們又何嘗是正常呢!雲玄天桃花眼一瞇,舉起酒壺:「來,為我們無可奈何的命運乾杯,為小狂兒的又一次成功乾杯,為我們今晚能敞開胸懷,對月暢飲乾杯。」 「干。」三個酒壺相撞,撞出三聲叮嚨的聲音,撞出這一刻,三個同是天涯人的友情來。 東院,千辛萬苦將蕭若夕給請走的楊文鴻站在窗前,聽著那一聲高過一聲的震吼聲,臉上面無表情,沉靜的眼眸裡竟是死一般的沉靜,唯在放於窗稜上的那雙緊握的手能看出,他的心裡並不如他表面那般的沉靜。 前院的吶喊聲依舊高昂,直至傾狂素手一舉,如同按下暫停鍵一般,所有的喊聲戛然而止,垂手而立,灼灼的目光仰視著眼前顧盼神飛,一身霸氣的絕色佳人,等著聆聽教誨,在他們心裡,仙女公主與她義兄傾狂太子已是同為他們的信仰。 傾狂淡淡一笑,能如此地順利,還得多虧了她表哥那不適時宜的『報復』,本來她停了一下,是在思索著自己得編個什麼身份好呢!沒想到她表哥為了『捉弄』她竟搶先給她編了一個十分有利又完美至極的身份,既然如此,自己就做做這個龍麟太子的義妹亦無防。 潔白衣袖一擺,一身風采無人能及,傾狂一手拉過耳朵還嗡鳴個不停的莫羿軒,一手拉過面容沉靜卻難掩激動的柳劍穹,站在南渭城民和武林群雄的中間,朗聲正色道:「奉傾狂太子之令,命莫羿軒小王爺暫代南渭城主之職,全權負責一切後續事宜,護我一城安危,若有不法之徒膽敢觸犯律法,無論身份有多高,一律格殺勿論,另,命南盟盟主柳穹為武林左尊主,擎雲堡堡主雲道恆為武林右尊主,淨竹淨梅為左右護法,統領武林,若有膽敢挑戰權威,危害同盟,無論他從前的地位有多高,一律殺無赦。」 眾人一震,只要不是白癡都能聽得出來,這道命令裡恩威並施,若敢對龍麟國有二心,做出什麼危害國家的事來,那麼,對不起,不管你多有錢多有權,武功有多高,威望有多高,也只能回老家賣鹹鴨蛋了。 「柳穹(淨竹/淨梅)謹遵太子聖令。」柳劍穹和淨竹、淨梅單膝跪下,抱拳接令道。 莫羿軒從傾狂發佈命令的時候就愣住了,不帶這麼玩吧!他從小就沒理過正事,現在竟然給他一個城讓他去治理,這不是要他的命嗎?報復,絕對是報復,他後悔了,他不該一時興起,搶著胡謅出一個什麼義妹來,現時報就來了吧!嗚嗚,他好冤啊!好想抱著男人婆大哭一場啊!可惜現在沒得給他抱,還得乖乖地接令。 「莫羿軒謹遵太子聖令。」心不甘,情不願地單膝跪下,要死不活地接今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接的是要讓他自殺的聖令呢! 算了,只要他表弟不怕這個剛歸入龍麟版圖的南渭武被他給治得烏煙瘴氣就行了。 其實他根本就是多慮了,傾狂又豈會是為了捉弄他,而把這麼重要的南渭城交給他,之所以命他當這個代城主,自然是有她的考量。 「好,今天是個好日子,本宮在這裡宣佈,明晚於前殿設宴,不醉不歸。」傾狂心情大好,雙手舉起,甚是豪邁,混合著深厚內勁高聲喝道。 「公主千歲,千千歲。」眾人歡呼。 一場大暴動,就在傾狂的三言兩語之下變成了收編南渭城和整個武林的盛舉,這個本事,天下間捨她莫傾狂其誰。 大功告成,剩下的事就無須她來處理了,傾狂交待了莫羿軒和柳劍穹他們幾句,就遣散眾人各自回去,還有其他的一些瑣碎事情交待完畢,然後在所有人的恭敬目光和莫羿軒的哀怨目光下,完美退場。 不知不覺,已經是夜過三更天,傾狂一出前院,便飛掠高枝屋簷,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竹林。 清冷的竹林空空蕩蕩,沒有了那淡淡的淡雅清香,沒有了那熟悉的感覺,傾狂的心裡一個咯登:凌哥哥離開了? 濃濃的失落湧了上來,深吸了一口氣,傾狂並沒有就此憤怒轉身離開,而是依舊朝前飛掠過去,停落在她與凌傲塵相擁而坐的那一枝細枝上,星眸微瞇,如探光燈一般橫掃了周圍一圈。 果然在旁邊的一枝竹丫上發現了一絲在黑暗中閃耀著的綠光,素手一動,整段竹子還有那絲綠光便落在她的手中。 果然,發出綠光的那物品正是凌傲塵從不離身的碧玉笛,而那段竹子上則刻著一句話。 第一百五十五章 巾幗之志 果然,發出綠光的那物品正是凌傲塵從不離身的碧玉笛,而那段竹子上則刻著一句話。 『子風,段世傑房間裡有通道直達天炎地界,天炎谷危險重重,高手雲集,務必小心,我在天炎谷等你。』 「凌哥哥,等我。」握著那支還帶有凌傲塵特屬淡雅清香的綠笛,傾狂目光在月光處慢慢地凝聚,輕啟紅唇喃喃道,在心裡默默地接著道:等我,這一次,不管誰阻擋,我都要把你帶走,佛擋殺佛,魔擋誅魔。 纖纖玉手一揚,刻著字的細枝頃刻便在她的手中化為粉末,隨風飄揚在涼風之中,帶著她堅定的決心飄散到遠方。 極遠之地,青衣飛揚,絕色男子緊握手中的奇異石頭,黑亮的瞳眸對月凝聚,極富磁性的聲音沙啞自語道:「等你。」 黎明的曙光穿透雲層的時候,傾狂方才收回對月相思,身形一展,頃刻裡,空蕩蕩的竹林裡只剩下『沙沙』的風吹竹擺聲,還有那飄不散的思念,剛分別便止不住的思念。 愛,有時,就是那麼簡單,只是那剎時的心動,卻伴隨一生,此後無論身在何方再也無法擺脫那悸動思念的心。 剛回到房間門口,便立即察覺到有人,而且還是個酒鬼,傾狂淡淡失笑,推門而入,迎接她的是一具滿是酒香的柔弱身軀,『砰』地一聲,剛剛好把門給撞關上了。 「美人,你不知道一大清早是人類最容易衝動的時候嗎?這時候來投懷送抱,不是在考驗我的自制力嗎?」背靠在門上,傾狂一手按著某個投懷送抱的美人的柳腰,一手邪惡地挑起美人的尖細的下巴,流氓地笑著道。 「切,讓你衝動,你有衝動的本錢嗎?」美人放柔身體,整身的重量都壓在傾狂的身上,不屑的目光,掃過傾狂凹凸有致的身上,瞥了瞥嘴道,那眼裡是赤的鄙夷。 汗,大姐,你這話說得真強悍啊!聽你這意思是瞧不起女子還是怎麼啦?真是笑話,傾狂活生生被她的表情動作加語言給雷到不行了,很好,竟然還敢看不起她,既然踩到她的地雷,就是怨她自己倒霉了。 柳腰一用力,反過來將美人給壓靠在門上,淫邪的目光掃過她很有料的身體,修長的手指劃過她的嘴唇,魅惑一笑,吵啞著聲伏在她晶瑩的耳朵旁,輕吹著氣道:「要不要試試,本太子有沒有這個衝動的本錢啊?鳳太女。」 妖孽,這丫的,活脫脫就是一個男女通吃的大妖孽,還是一個不容人質疑她能力的小心眼妖孽,她是瘋了才會去挑釁她。 耳根子燒紅的鳳舞萱悔得腸子都青了,想推開她,卻發現動撼不了她半分,努力了半晌,還是宣告放棄,一把抓住她還在她臉上做怪的手,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無力地怪裡怪氣道:「不用試了,我喝醉了亂說話,您傾狂太子本事厲害得很,能人所不能,小女子心悅誠服。」 「是嗎?我怎麼聽著覺得那麼敷衍啊?看來還真得做點什麼,你說呢?嗯?」挑了挑眉,傾狂笑得更加邪惡,魔爪就這樣伸向她的衣領。 「喂喂,適可而止了,老娘在這裡等了你一個晚上,可不是等你來開我的玩笑的,再玩下去,可別怪我不客氣了。」額頭冷汗直流,鳳舞萱不知從哪來的力氣,騰出兩隻手,壓住傾狂意欲作怪的手,氣呼呼地說道。 莫傾狂根本就是她的剋星,想她鳳舞萱自認沉穩深沉,卻每每在她手中底下過不到兩招就破功,反過來被她捉弄,氣死人,氣死人了。 喲,真生氣了!不知是因喝酒還是因氣憤而漲紅著臉的鳳舞萱,少了平時的英氣,多了絲小女兒家的誘惑,傾狂饒有興趣地欣賞著,直到看到她鳳眼裡騰升的火焰,才若無其事地放開她,開開玩笑可以,若是真把她惹怒了,也不是什麼好玩的的事。 「莫傾狂,你這個小心眼的女人,下次再敢這麼挑逗我,小心我把你調戲良家婦女的事告訴你的那些男人,看他們怎麼收拾你。」理了理有點凌亂的衣服,鳳舞萱咬了咬牙,一屁股坐到離傾狂最遠的椅子上,氣呼呼道。 良家婦女?她鳳太女也算是良家婦女,怎麼聽著她用『婦女』來形容自己,她就怎麼覺就怎麼怪異啊! 傾狂抖了抖一身雞皮疙瘩,逕自走到她柔軟的床上,直挺挺地躺下,歪著頭,蹙了蹙眉道:「小舞子,你堂堂一個太女,說話怎麼那麼粗俗啊!什麼叫我的那些男人,你以為本姑娘是鳳堯國人,還可以三夫四郎的。」她雖然喜愛美人,但是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花心,不濫情。 「反正你又不是美男,我何必在你面前扮斯文有禮?」鳳舞萱翻了翻白眼,整個人爬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掀了掀眼皮,斜睨著傾狂道:「還有,誰說只有我們鳳堯國的女人可以三夫四郎的,你莫傾狂又不是普通的女人,多娶幾個又有什麼關係,只要那些美男同意就行了。」莫傾狂注定是一個王者,自古以來,哪個皇帝不是三宮六院的。 若是這時候有人進來,看到屋裡兩具有氣無力,全身宛若無骨的『死屍』,絕對會驚嚇得把眼珠都瞪出來,怎麼當今兩個奇女子是這副隨意的『死樣子』啊!天下美男夢中的那永遠意氣風發的完美形象破裂了。 看著整個像無骨蟲一樣趴在桌上的鳳舞萱,傾狂也跟翻了翻白眼,涼涼回道:「齊人之福不好享,這個你鳳太女應該感受最深吧!」別以為她不知道,堂堂一個鳳太女就有曾經被她母皇所賜的幾個美男給纏得幾個月不敢回府的記錄。 縱酒過度,酒精侵腦的鳳舞萱全身無力在趴在桌子上,一聽此言,暈乎乎的記憶立即轉回到曾經那恐怖的一幕,頃刻酒醒了大半,騰地一聲跳起來,衝到床邊,一把揪起傾狂的衣領,陰側側道:「你,調查我?」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廢話,你沒調查我啊!」白了她一眼,傾狂像看白癡一樣瞥了她一眼,就要再次往後倒下去,她已經兩天沒睡覺了,很累了好不好,沒多少時間給她休息了,她等下還要去那個段世傑的房間探險呢!離『冰元火蓮』出世的日子已經沒幾天了。 呃,也對!被這麼一反問,鳳舞萱訕訕地放開手,也跟著躺在傾狂的身邊,兀自氣悶著,人家調查,她也調查,結果人家連她那點糗事都調查得一清二楚,她連人家是男是女,有幾個藍顏或紅顏知己都調查不到,真是丟死人。 「我說小舞,你在這裡等了大半夜,不會只是來跟我搶床睡?」捅了捅躺在她身邊兀自在生悶氣的鳳舞萱,傾狂無比鬱悶地問道,再不說正題,她都要睡著了,這兩天消耗的體力還挺大的,尤其是前晚那場武鬥,雖然有那曲琴音為她調節內息,然而還是損耗了不少真氣。 「你還敢說,你昨晚明明答應我了什麼,結果我在你房間裡等了一個晚上,卻連個影都沒見到。」鳳舞萱比傾狂更加鬱悶,揉了揉眉心,道:「現在又急什麼急,等我緩過酒勁再說。」昨晚真是喝太多酒了,如果不是記得跟傾狂有約,她一定也會跟那兩人一樣,喝得醉死。 「好,你緩,你緩。」自己有錯在先,傾狂十分好脾氣地連聲說道,還真是她的錯呢!處理完南渭城和武林的事後,就跑到竹林到去對月相思,完全把這個所謂的『約會』給忘之腦後,如果不是她剛提起,她還真記不得有這回事。 傾狂難得那麼耐心地在一旁等著一個醉酒的人緩酒勁,沒辦法,誰叫是她有錯在先呢! 緩了半晌,也沒見鳳舞萱緩過勁,一時善良大發,傾狂翻身而起,在鳳舞萱的疑惑目光下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清茶,遞給她道:「來,喝杯茶緩緩吧!」 鳳舞萱目光一動,緩緩地坐起來,就著傾狂的手飲下,嗯,果然立即清醒了不少。 真是她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了,還要她親手餵她,凌哥哥都沒有享受過這個待遇!看著手中已經空了茶杯,傾狂邊轉身,將空茶杯放在桌子上,邊想著。 驀然,身後的鳳舞萱開口,差點沒讓她手中的空杯給丟出去,她說什麼,她說:「傾狂,看到你這麼溫柔,我還真有種學學雲玄天的衝動呢!」 嘴角抽了抽,傾狂淡笑地轉過身,攤了攤手,道:「只要你不後悔,我是沒什麼意見的。」 「開玩笑,開玩笑,我可沒那個勇氣違背倫理綱常。」傾狂星眸裡閃爍著的邪惡光芒讓鳳舞萱背脊發涼,暗自道,莫傾狂對她的溫柔,絕對是錯覺,就算不是錯覺,也絕不能因一時的頭腦發熱,把自己的一生送入魔手。 「好了,我看你的酒也早醒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後面一句,傾狂自認為與她此時的仙女身份不符,就沒有說出來破壞形象。 說起正事,鳳舞萱面色一整,英氣的臉上滿是嚴肅,並沒有立即開口,傾狂也不急,她知道她將要說出的話一定很重要,靜靜地看著她,彈了彈衣裙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推開花窗,晨風迎面撲來,帶著深秋的霧水沾濕了頸畔的絲絲長髮,清新的氣息,一下子令兩人精神大震。 良久,鳳舞萱聽不出情緒的聲音才傳來:「傾狂,你跟我說實話,這個天下,你是不是志在必得?」 「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表明了她的問鼎天下的決心,她莫傾狂想要做的事,從來就沒有半途而廢。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手中的勢力遠比世人所知道的要多得多,是不是?」轉過身來,鳳舞萱深邃難懂的目光極具壓迫力地直視傾狂,似是要她給看透一般。 微低下頭,傾狂沉吟了一下,迎著她的目光跨步走到窗前,伸手接住一滴難以以肉眼看得見的水霧,轉回身,黝黑的眼瞳華光流轉,深不見底,狂肆一笑道:「如果我告訴你,我就是天極門的聖尊,你信或是不信?」 一直都知道她還有深藏不露的厲害勢力,但絕想不到,竟然會聽到這樣一個答案,饒是鎮定如鳳舞萱也被嚇得驚呼出聲:「聖尊!」 天啊!這根本就不是信與不信的問題,而是有多驚悚的問題,她可不認為她會托大,想不到威赫整個鳳天大陸的天極門的創始人竟然會是她,這個驚爆的消息,在她聽來完全不亞於她是女子的身份。 天極門,天極門,十年前便快速掘起的天極門,勢頭之強,前無古人,奈何也是神秘至極,任各國如何調查,得到的結果都是空白,想不到,今日她竟然聽到某人說她是天極門的聖尊,天啊!十年前,十年前,她才多大啊!她,她真是天下第一妖孽啊! 「想不到啊想不到,傾狂,你還有多少嚇死人不償命的底牌啊?如果有一天,我是被嚇死的話,那麼那個兇手絕對就是你。」搖了搖頭,鳳舞萱苦笑著開著玩笑道,在這種時候還能如此幽默,看來她的心臟還是有夠強的。 「在這個亂世,如果沒有過強的勢力底牌,我就無法保護我在乎的人。」換句話說,她所建立的勢力,都只為保護她想保護的人而存在,只要不是她的敵人,根本無須去擔心她的勢力有多強,但如果是敵人的話,那麼多嚇死幾個,就少幾個。 鳳舞萱又豈會聽不懂她話中的意思,心裡一蕩,定定地看了傾狂半晌,才豁然笑開:「哈哈,莫傾狂就是莫傾狂,看來你已經猜出,我要跟你說什麼了。」頓了一下,一臉正色嚴肅道:「傾狂,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呵呵,小舞子,你師叔我何時讓你失望過呢?」挑了挑眉,傾狂狂妄一笑,墨發隨風飄起,一股凜凜的傲骨隱隱透出,絕對的自負。 鳳舞萱一呆,緊接著為傾狂這份傲骨而激賞起來,退開一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晚輩禮道:「師叔,請受師侄鳳舞萱一拜,自此以後,無論是碧靈宮,還是鳳堯國皆以師叔馬首是瞻。」雖然她只是碧靈宮的少宮主,然而這個決定也是她師傅的意思,至於鳳堯國,她只能去勸服她的母皇,這個決定對於她們的國家來說絕對是最好的結果,如果她的母皇依舊看不清時局,要一意孤行的話,那麼,她就只能提前接任皇位了。 「好,舞萱,天下風雲,就由我們來演繹,讓世人看看,女子紅顏亦能站在世界的巔峰笑傲蒼穹,巾幗女兒亦能開創千古霸業,四海一統,天下歸心。」輕托住鳳舞萱的手,傾狂這句話說得極為清脆嘹亮,中氣十足,世間男兒皆要黯然汗顏。 「好,誰說女子不如郎,看千古風流人物,捨我們其誰。」緊握住傾狂的手,鳳舞萱突覺從未有過的豪心激情湧上心頭,貫穿全身,流遍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不已。 鳳堯國雖然是以女子為尊,然而在這片大陸上,依舊是奉行著男尊女卑的思想,只要一踏出鳳堯國,她依舊被其他國家的王公貴族看成與平常女子無異,表面尊重,背裡又有誰把她當成一個國家的儲君去尊重,女子不如郎,她亦深深地感受到這一點。 然而,不管她再有雄心,以她們鳳堯國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問鼎天下,根本不可能跟龍麟國還有楚雲、齊月這三個大國對抗,除非她有莫傾狂的本事,可惜,這是永遠也不可能的,朝中的那些自以為是的傢伙,就是看不清這個事實,還妄想借助其他兩國對抗龍麟國,豈不知,這無疑是與虎謀皮。 「哈哈,捨我們其誰……」兩視一眼,仰頭,張狂大笑,讓天地為之臣服的笑聲悠悠地飄出窗外,直衝天際,笑出女子的巾幗之志,萬千男兒誰能與之爭鋒。 兩個惺惺相惜的奇女子,在這一刻,狂傲地以巾幗女兒心正式向天下宣戰。 鳳舞萱回眸凝視著盡散王者之氣的傾狂,鳳眸波光灼灼,暗暗立誓,她鳳舞萱無法完成的夙願,將在這一刻交託到她莫傾狂的身上,從此,必傾盡畢生精力,相助她登上世界的巔峰。 當太陽透破雲層,照進屋裡的時候,兩個剛立下豪言壯志的奇女子……東倒西歪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溫馨的氣息盈滿整個屋子,是兩個女子間最真摯的友情。 直到兩人睡飽起來的時候,已是艷陽高照,傾狂立即召住淨竹四人,再帶上鳳舞萱前往段世傑原先所居住的房間,尋找那一條秘道。 在沒有找到那條秘道之前,她不打算把這件事說出去,不是不相信那些武林人士,而是因此事人多了反而礙事,尤其是在段世傑這間還不知設了什麼機關的房間裡。 找了半天還是找不到什麼機關通道之類的,鳳舞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問著在低頭想著什麼的傾狂:「傾狂,你真的確定這間房間裡有通往天炎地界的通道?」 這個房間說小不小,但說大也不大,他們都找了老半天了,都已經把整個房間翻了個底朝天,卻是連個洞都找不到。 凌哥哥一定不會騙她!傾狂自然堅信這一點,一定有什麼是她疑漏的。 沒有回答鳳舞萱的問題,傾狂放棄盲目查找,隨意在房間裡踏著步,墨黑色的瞳眸灼灼發亮地掃過屋間的一寸一地。 突而目光一頓,腦中靈光一閃,傾狂快步地走到床邊,伸手摸上床稜上刻著的雕紋,來回地觸摸。 「這些雕紋有什麼問題嗎?我剛剛已經摸過,沒發現不對啊!」看著傾狂專注地觸摸著雕紋,鳳舞萱不知何時湊到她的身邊,語帶著疑惑道。 「這些雕紋摸著是沒什麼問題,有問題的是這些雕紋的內容。」精光一閃,傾狂豁然笑開,手指輕輕地撫過一處雕紋上刻的一個栩栩如生的初升太陽和另一邊一個皎潔的明月。 目光順著傾狂的手看過去,鳳舞萱立即也發現不對勁,蹙了蹙眉道:「確實不太對勁,太陽和月亮怎麼會同時出現在天上,而且是相互映輝。」 又是太陽和月亮!傾狂揚唇笑了笑,同時舉起雙手,一隻手按在『太陽』上,一隻手按在『月亮』上,手上使力,剛剛來無論怎麼按都不動的『太陽』和『月亮』竟一起向下陷了進去。 『轟隆』一聲響,整只床便向左邊移開了去,露出一片空地,也並沒有什麼暗道。 還真是小心呢!傾狂笑了笑,犀利的目光掃過那些雕紋,雙手繼續放在『日』『月』上,同向左邊一轉。 『轟』地一聲響,空地的隔板自動打開,露出一條漆黑的樓梯,看不見底。 「舞萱,你跟我下去,淨竹,你們在這裡守著,淨梅,召集所有的武林人士到正殿等著。」傾狂快速地下完命令,便帶著鳳舞萱下去。 直至日幕西斜,傾狂才與鳳舞萱意氣風發地出現在前殿,告知已經找到前往天炎谷的路線,明日即可出發前往天炎谷。 剎時,滿殿沸騰起來了,離『冰元火蓮』出世的日子已經不到十天了,本來他們還因為段世傑之死,而對前往天炎谷一事絕望了,想不到今日竟然被告知已經找到前往天炎谷的通道,怎麼能不讓他們興奮呢! 其實不管是武學修為有多高,他們都已經認清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冰元火蓮』一定沒有他們的份,現在他們已經歸順到傾狂太子的門下,而此次傾狂太子會前往天炎谷參加明宗的什麼『建宗七十週年的慶典』,這是天下皆知的事,其中有沒有什麼內幕,他們是不知道,但是既然傾狂太子會出現,那麼他們當然得表表忠心,相助傾狂太子奪得寶物歸囉! 雖然如此,但能親眼見證上古神物出世,也是件多麼震憾人心的事啊! 傾狂將所有武林人士召集起來,自然也不是單純地只是告知這個消息而已,最主要的是跟他們『開個會』。 凌哥哥非常清楚她的實力,既然會那麼說,那麼就表示天炎谷之行必然是十分危險,她必然得做足準備,才能有必勝的把握。 她有預感,天炎谷之行將會是她將近二十年的生涯中,要面臨的最重要,也是最艱難的關卡,勝則,滿載而歸,敗則,永不翻身。 第二天,傾狂便以太子之命,令莫羿軒這個代城主留在城中主持城務,按照她制定的方針治理南渭城,在她沒有回來之前,南渭城繼續保持閉關鎖城,不許外人再進入,就算是武林人士也不許進入,而不會武功的楊文鴻和蕭若夕自然是被留了下來。 天炎谷的事情太過重大,幾乎讓傾狂的注意力全放在上面,以致於她並沒有發現楊文鴻的不對勁,也沒有機會能跟他說上幾句話,卻不知,就此埋下了禍根。 知道這一去危險重重,傾狂本來想勸讓雲玄天留下或讓他回國,畢竟他根本無須去冒這個險,然而一看到他固執的表情,她也只能答應讓他一同前去,至於月鈞楓,則根本不用他擔心,他本來就是魔聖天那邊的人,正好,這一趟,就讓她好好探一探,齊月國到底有什麼驚人內幕。 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傾狂在蕭若夕不放心的囑咐下,帶著鳳舞萱、雲玄天、月鈞楓、柳劍穹,還有一眾武林人士浩浩蕩蕩地從那條通道朝天炎地界出發。 當然傾狂也派了一隊玄武暗衛明裡暗裡守住這間房間,一點蒼蠅也不讓飛進去,若是明宗那夥人從這條暗道出去,自然就是殺無赦。 幽暗的通道裡,自然佈滿了機關,但是傾狂和鳳舞萱早已摸得清清楚楚,因此一行人在傾狂的帶領下,順順當當地到達通道的盡頭,來到了天炎地界。 魔聖天,我莫傾狂來了!瞭望著遠方,傾狂雙拳緊握,精光四射的黑瞳裡是沖天的鬥志,渾身的血液是從未有過的沸騰。 風起雲湧 第一百五十六章 身困迷陣 金璧輝煌的金殿上,正中是高一兩米的朱漆方台,台上是金光閃閃的雕龍寶座,背後是雕龍屏,雕龍屏上空巨大的日月圖騰互相映輝,下方是一條栩栩如生的噴火金龍,朱漆方台向下有十階金階,分三道,兩旁有蟠龍金柱,頂部中央藻井有一條雕金蟠龍。 朱漆方台靠左邊,相距金階有兩米遠放著一張金玉寶椅,此時一個身著寬廣錦衣灰袍的老者坐在金玉寶椅上,說是老者,卻是除了那一頭的白髮外,一點也看不出蒼老的模樣,無須的臉上白嫩如孩童,但從他那皺如枯木般的雙手可看得出來,他絕非是少年白髮的那一種,而是老而不衰。 金殿正中垂手立著赤衣老者、橙衣男子、兩名相靠在一起的綠衣女子,四人皆恭敬地站著。 「混帳,那些武林人士怎麼這麼快就發現那條暗道?是誰洩露出去的?」『啪』地一聲,錦衣灰袍老者如枯木般的手重重地拍在翠玉把上手,怒聲吼道,幸虧這個把手堅固無比,否則非喪生在他的怒火之下。 「聖老請息怒。」金殿中四人涮地一下個部單膝跪下,其中那個赤衣老者抬起頭來,請罪道:「請聖老怒罪,忠明身為赤堂堂主,護有守衛天炎之職,卻讓通往天炎的暗通洩露出去,以至於將天炎暴露出去,卻查不出是誰洩露出去的,忠明罪該萬死。」赤衣老者赫然就是明宗的師宗炎忠明,卻不似在北境時那般和藹可親,滿臉卻是毫不掩飾的戾氣。 聖老在金殿中來回踱了一圈,才擺了擺手道:「起來吧!這事不是你的錯,你們也都起來吧!」轉回身,目光盡顯陰霾,冷冷道:「南渭城落在莫傾狂的手中,老夫就知道她早晚會發現那條秘道,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了這個秘密,而且把所有人武林人士都帶進來,哼,她還真大方,就不怕那些武林人士會跟她爭奪『冰元火蓮』?還是對自己太有自信了。」提起『莫傾狂』三個字,灰色衣袖下的雙手緊握成拳,咯咯作響,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 四人站了起來,炎忠明瞭聽到莫傾狂的名字,亦是緊緊地握緊拳頭,緊皺著眉頭,低沉著聲道:「莫傾狂,她到底是個怎樣的怪物,青堂主設下那麼完美的計劃,結果,三大世家被滅,段世傑被殺,南渭城失陷,整個青堂大受損失,連青堂主也……」 一提起青堂主,整個金殿的氣氛就低沉得可怕,七堂又再有一堂毀在了莫傾狂的手中,又豈能讓他們不恨呢!而且這一次還是直接在他們的『家裡門口』被打得這麼慘,簡直就是丟臉丟到自家門口了。 「紫堂主,風鳴暗兵,藍堂主,幻炎樓,青堂主,三大世家,南渭城,數十個噬心蠱人,還有我的天月神教……我們辛辛苦苦用了幾十年的時間建立的勢力就這樣一步一步地被她毀了一大半,天啊!她真的只是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嗎?我看她根本就是個變態怪物。」橙衣男子抬起來頭來,赦然便是當日在擎雲堡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氣的天月神教教主,此時他面色陰沉得可怕,也黑得像塊炭,跟他額頭上的半弦月亮相映襯,倒還真成了名符其實的包公。 「嘻嘻……她成長得太快了,幾個月前,在元都,我們還能殺得了她,幾個月後,在武雲山上,我們卻被她殺得無還手之力,如今再隔幾個月,她卻能一人殺了青堂主和數十個噬心蠱人,實力之強,已非我們所能預料得到的了。」能把這麼沉重的話題說得這麼笑嘻嘻,除了冰炎這兩個欲女中的炎之外還能有誰呢!而冰則依舊陰著一張死人臉,與炎相靠著。 一想到本該死在武雲山上,如今卻活得活蹦亂跳的莫傾狂,聖老陰鷙的目光就像是在噴火一般,冰寒著臉,轉身冰炎道:「冰炎,都這麼長的時間了,你們還摸不清莫傾狂的所有底細嗎?」損失如此慘重,他都覺得沒臉見聖天大人了,何況連敵人的實力,他們還摸不清。 「嘻…… 聖老請恕罪。」冰炎相背著跪下,額頭上滲滿了冷汗,炎依舊咧著嘴道:「嘻嘻,聖老恕罪,我們已經發動了整個綠堂的人,然而卻只能查到一些無關緊要的事,連她何時拜入聖明散人的門下都查不到,能知道她是聖明散人的弟子還是多虧少主認出她所使用的武功是『混元天訣』從而猜測出來,然而其他的底細,卻是毫無所知,好似暗中總有一股勢力在阻撓我們,我與冰能猜測那股暗中的勢力就是她莫傾狂隱藏著的底牌,但是……」 「但是就是查不到那股暗中的勢力是什麼,是不是?」聖老的目光更顯陰鷙,負於背後的雙手緊握在一起,忍著將冰炎一掌掃出去的衝動,暴戾的氣息縈繞著整個金殿,出口的聲音更冷:「哼,查不到,查不到,綠堂的情報網建立了數十年,幾乎滲透到整片大陸的每一個角落,小到一個平民百姓一天所做過的事,說過的話都能查得清清楚楚的綠堂,如今卻對一個如此危險的人物一無所知,簡直是廢物。」 「嘻,是,屬下沒用,請聖老責罰。」低垂著頭,跪著的冰炎渾身顫抖著,卻不是因為害怕聖老真的會責罰她們,而是對自己的無能感到愧疚,號稱無所不知的綠堂,向來對各國的皇室最為關注,卻讓莫傾狂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裝了十多年的『浪蕩皇子』而毫無發覺,自從她名動天下以來,她們更是傾注了整個綠堂的所有情報網,得到的結果卻依舊是那眾所周知的情報而已,這無疑是對她們向來引以為傲的綠堂最為沉重的打擊。 「聖老,忠明認為此事怪不得冰炎,也不能怪綠堂沒用,實在是莫傾狂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人,就算是天姿再聰穎的人,也不可能那麼小就懂隱藏自己,而她卻是扮了十多年的草包,將天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可見她的心思有多深沉可怕,X鄭雄醝ㄙv頤侵站刻狴Y懶慫鴃I毖字頤韉гЗ螄攏浦P倏B笄櫚潰煨鉦褽浯鶿釕畹奶鞠Ⅰ? 他說的是也是實情,要怪,確實也只能怪他們太低估了莫傾狂,不只是他們,還有他們的少主,原本他們早就可以趁她未成長起來的時候殺了她,卻只因少主對她感興趣而沒對她實行誅殺,而他們也是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裡,甚至為了將她玩弄於股掌間,而在中秋之日,派明雷利用『冰元火蓮』想引她來天炎谷,等玩夠了,再拿她來為他們少主開創霸業祭旗。 然而卻想不到她竟然會給他們偷跑了,而且還晃到了擎雲堡,甚至差點破壞了他們的好事,幸而後來還是把聖武真人給抓來,只是沒想到她在武雲山上被打成那樣,不僅還能活得好好的,而且武功更上一層樓,更用陰謀詭計相助擎雲堡滅了天月神教,最後,竟然還被她反過來利用『冰元火蓮』引得全天下震動,更陷明宗於尷尬境地,好了吧!青堂主又動用三大世家的力量想在半道截殺她,結果呢!呵,結果,連她的人影都沒見到,就再次損失慘重,他們又一個相處了幾十年的兄弟死在她的手中,還賠了幾乎整個青堂,現在都殺到他們『家裡』來了,而他們卻連她在哪裡都不知道。 這些,聖老又豈會不明白,轉身,定定地看著朱漆台上的雕龍屏風,沒有說話,身後的炎忠明等人大氣不敢出地等著。 半晌,聖老才擺了擺手道:「罷了,忠明說得也不無道理,都起來吧!」說著轉過身來,陰霾的臉上殺氣驟顯,冷沉著聲繼續道:「不管莫傾狂有多妖孽,這一次絕不能再讓她給逃了。」 「是。」 炎忠明亦是殺氣畢現,跨前一步道:「雖然莫傾狂使計引來那麼多武林人士,然而這說不定還幫了我們一把,而對我們最先定下的誅殺莫傾狂的計劃也沒有影響,只要她敢出現,必定讓她有來無回。」說出這話,並不是再次輕視於她,而是他們有必勝的把握,任她再妖孽變態也沒用,因為他們的『天』已經出來了。 明白他所說的幫了他們一把是指什麼,聖老點了點頭,問道:「嗯,現在那些武林人到了哪裡?其中有沒有莫傾狂的行蹤?」 「據探子回報,他們已經到了天炎外環山,並沒有發現有莫傾狂的行蹤。」炎忠明垂手答道,頓了一下,又道:「還有一件事,突然崛起的南盟收攏了大部門的門派,引起六岳八派的不滿,在剛到地界的時候,已經分道揚鑣,目前,南盟由那個柳盟主帶領和擎雲堡的那四個人從左環山而來,六岳八派則從右環山而來,還有其他一些遊俠則哪邊都看不順眼,從中環山而來,至於楚雲太子化名的雲天,鳳堯太女化名的鳳舞,還有那個莫子風是跟南盟在一起的,鈞楓也跟他們在一起。」 「嗯,好,任莫傾狂再怎麼聰明,進入一個從未所知的地方,我就不信她還能在我們的地盤翻天了不成。」頓了一下,聖老沉吟了半晌又道:「對於莫傾狂,我們還是不能太大意,一定要好好監視進來的每一個人,莫傾狂極有可能就藏在其中,不能把她掌握在手中,總歸叫人難以心安。」 「是,屬下明白。」四人同時齊聲道,確實,在明處的莫傾狂已經夠可怕了,而暗處的她更是令人寢食難安,總感到如芒刺在背,不知她何時從哪個暗處跳出來,刺上他們一刀,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 相視了四人一眼,聖老摸了摸光潔的下巴,細長的眼晴裡閃著陰謀的光芒,道:「既然莫傾狂是以明宗的名義的把天下英豪都招來,那明宗身為東道主,自然要好好招待他們,從外環山到谷內也是危險重重,忠明,這件事,你去負責,嗯,就派幾個弟子在天炎河迎接迎接他們,以示明宗的『誠心』。」至於有多少人能到達天炎河,就看他們的本事了。 「忠明領命。」聞言,炎忠明目光一動,陰冷一笑,拱手道,又似想到了什麼,陰冷的表情瞬間轉為愧疚,道:「南渭城是天炎的屏障,如今落下莫傾狂的手,就算莫傾狂此次有來無回,但是只要那條秘道一洩露出去,只怕天炎從此就是暴露在天下人的面前。」明宗亦是赤堂身為天炎的守衛堂,如今事情發展到這一幕,他確實難辭其咎,天炎可算是他們總部。 「我倒認為這不是重點,如今聖天大人已經出來,也該是讓天下人付出代價的時候,天炎現世自然也無須再有所頓忌。」天月教主也就是橙堂主神態甚是狂傲道。 殿中的其他四人也甚是十分贊同橙堂主的話,他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 「哈哈,橙衣說得不錯,我們已經窩囊了這麼久了,也該是到了我們吐氣揚眉,奪回屬於我們東西的時候了。」聖老拍了拍橙堂主的肩膀,仰頭大笑道,這一聲大笑聲顯得十分尖銳,刺耳難聽。 然而他這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其他三人聽來卻有如天籟之音,均是激動無比地同時開口道:「真的嗎?聖老,聖天大人已經準備要出手了嗎?那少主……」 擺了擺手,聖老依舊臉帶笑意,跟剛剛那個陰鷙的人簡直就是判若兩人,不低沉的聲音也顯得有點不一樣的尖細:「聖武真人他們雖然依舊冥頑不靈,讓聖天大人大動肝火,一直閉關不出,但自少主回來後,聖天大人便已出關,且已經明確表示,讓我們準備出手,明宗七十週年慶典之日,『冰元火蓮』出世那一刻,就是我們禱天舉事之時,莫傾狂將是第一個祭旗之人,至於雲玄天和鳳舞萱,呵,既然他們自己送上門來,我們又豈能辜負他們的好意,至於少主……」 聽聞此言,殿中四人已經是激動地手腳發顫了,只差沒抱著聖老起來轉圍圈圈了,等了這麼多年,盼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盼到這一天了,離那一天的到來只剩下十天,十天啊!十天之後,他們終於可以讓世人知道他們少主高貴的血統,可以向那些對不起他們的人討回血債,可以光明正大地向天下人宣示他們回來了,鳳天大陸真正的主人回來了,百年亂世,終於該結束了。 激動中的他們並沒有注意到聖老在說到最後一句話時那微微蹙起的眉頭,直至他們稍稍平靜了一下激動的心,才發現聖老的『不對勁』。 目光一凝,似是有種無可奈何的情緒湧上了來,聖老歎了口氣,繼續道:「時機已到,自是萬分值得高興的事,只是少主自從見了聖天大人後便一直閉關不出,除了左右使者,沒人能見到他,聽楓說,他正在閉關修煉,對於禱天舉事一事,少主並沒有什麼反應,只說照聖天大人的意思做就行,老夫擔心……」 「聖老是否擔心以現在少主的狀態,禱天舉事當天,少主可能會不出現。」炎忠明接下聖老接下去的話道,喜逐顏開的笑容已被凝重被替代,變臉功夫之快,直追川劇變臉。 「少主如果不出現,還如何禱天?我覺得以少主的擔當,應該不會做出這等事來。」橙堂主瞪大著眼晴,搖了搖頭,下意識地出言反駁道,但是語氣卻不是那麼肯定,畢竟身為下屬的他,根本就摸不透主子的心。 「我們從小看著少主長大,卻從來都沒有看透過他,但是如此重大的事,少主自是明白自己肩上的責任,何況『冰元火蓮』如此聖物,少主自來十分看重,到時他必然會出現的,這一點我倒不擔心,我擔心的是,少主體內的魔氣,在這種重要的時刻,少主突然在見了聖天大人之後就閉關修練,完全撒手不理任何事務,因此,老夫懷疑,少主閉關是為了壓制體內越來越深的魔氣。」聖老目光變得幽遠道,似是回憶起二十幾天前那令人震驚的一幕。 一時間,殿內沉默無語,直至殿外傳來一個悠遠的聲音:「聖老,聖天大人速召。」 自從秘道出來,出現在眾人眼前便是立有『天炎』兩字的巨大石碑,一時眾人均欣喜若狂,浩浩蕩蕩的隊伍一踏入天炎地界,便是驚呆了,映入眼簾的是群山繚繞,平原山谷,湖泊叢林,天炎竟是另有一番天地,並不只是他們所認為的只是一個山谷那麼簡單,這裡,就好像是一個獨立的避世王國。 傾狂早就預料到,一旦進入敵人的地盤,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必然會受到監視,這是不可避免的,因此依照原先的計劃,南盟和六岳八派營造不合假像,分開行事,而不屬於任何門派的遊俠亦是奉行獨來獨往的個性,浩浩蕩蕩的隊伍立即化為一盤散沙。 如此一來,便可化整為零,分散對方的注意力,而且若是讓魔聖天那夥人知道這些武林人士全部已經歸降於她,那麼,她很肯定,魔聖天絕對有能力讓這些人集體去見閻王,因而,她早就在『開會』的時候,便下達了一系列的命令。 『莫子風』與傾狂關係『密切』,雲玄天和鳳舞萱等人就更不用說了,他們在敵人的眼中是都是傾狂的人,因此他們自然是跟著南盟一起,走左環山的道路了。 由於對於天炎谷一無所知,任何突發情況都可能發生,所以一路行來,大家都十分小心,傾狂一直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到四周的情況,然而表面卻是悠悠閒,完全是一派遊山玩水的樣子,倒還真是好不快活,直讓同行的武林人士佩服的五體投地,連連在心裡暗思,什麼時候,我才能學得仙女這般任何時候都處變不驚的氣度啊! 走了兩日,傾狂等人終於走出了外環山,進入一處地形十分奇特的平原叢林,入目所及,四處荒涼一片,唯有奇形異狀的石灰礁巖,以及叢林遍佈的山丘。 即將入冬,清冷乾燥的風吹拂,林木凋零,澗水枯落,昏黑的密雲在天際隨風飛舞,更添上一份蒼涼,普通人一進入此地,必定心裡發毛,半刻都不想呆下去了。 傾狂依舊是一襲白衣的少女打扮,盈盈立於茫茫山原邊,眺入眼的是連綿起伏的山丘,腳下一條踏草成泥的荒道足有六七米寬,黃色的泥濘在叢林綠草間穿延,一直延伸至佈滿石灰礁巖的平原,平原以左是深不見底的山澗,以右是延綿萬里的密林,看其陰森恐怖程度,絲毫不亞於亞馬遜森林。 修長的手指摸著白皙的下巴,黝黑靈動的眼珠靈活轉動著,傾狂來回掃視著複雜而又詭異的地形,嘖嘖自語道:「乖乖的,運氣真差,竟選了一條終年人跡罕至,危機四伏的山道。」 「公…… 莫姑娘,這條路這麼危險,那我們是繼續向前走,還是往回走?」跟在柳劍穹身後的衛敬南咽嚥了口水,有點想打退堂鼓地問道,不能怪他膽小,實在是這裡真的是太讓人心裡發毛了,而且連向來不把任何危險看在眼裡的仙女公主都這樣說,那就表示這裡真的是非常危險,搞不好,連怎麼死都不知道呢! 「當然是繼續往前走了,對不對啊?莫姑娘。」雲玄天像無骨蟲一樣,整個人幾乎貼在了傾狂的身上,笑得十分諂媚道,面如桃瓣的臉龐像朵綻開的花朵一般,狹長的桃花眼波光流轉,對著傾狂眨啊眨地,放著十二萬伏的電流。 所有人立即惡寒,本已豎起的汗毛更是直挺挺地站起來,集體轉頭過,看向那蒼涼的平原叢林,雖然經過這兩天,對於這種畫面,他們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然而卻還是每見一次就惡寒一次,實在是這位妖冶美麗的雲公子放的電流太過高悍,他們已經被電得連連蒝}渙擠從α恕? 而身為當事人的傾狂卻是連眼珠子都沒動過,半點都沒有受到影響,這不免又讓同行的人更加地敬佩不已。 「雞皮疙瘩地掉滿地了,雲公子,注意點形象好不好?」鳳舞萱像抖虱子一樣,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嫌惡地說道,鳳眼一轉,卻是偷偷地瞄向月鈞楓和柳劍穹,哈,比起上一次,又黑了幾分,嗯,估計雲狐狸再來幾次,這兩人一定會忍不住出手扁人,別以為她是危言聳聽,她可以以鳳太女的名義打包票。 「鳳姑娘,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莫姑娘就喜歡我這樣,你管得著嗎?」雲玄天依舊靠在傾狂的身上,斜了鳳舞萱一眼,拽拽地說道,然而那雙閃著無數電伏的目光卻是掃過月鈞楓和柳劍穹,對自己造成的效果十分之滿意,他就是要向世人宣示,小狂兒是他的,誰也別想覬覦她,只有這樣,他才能心安,告訴自己,小狂兒是他的。 「切,我需要酸你嗎?何況我也不覺得莫姑娘喜歡你這樣,都是你在那自我感覺太好了吧!」鳳舞萱翻了翻白眼,回嗆雲玄天,像是示威一般,更加親熱地靠在傾狂的另一邊。 這一幕,也是上演了無數次,以至於大家真的是見怪不怪,甚至能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種情況只是仙女公主能搞得定,他們還是少參與的好,不然的話,受苦的是自己,除了柳劍穹和月鈞楓,其他人均兀自『欣賞』著四周滲人的『美景』,淨竹四人乾脆轉過身去,顫抖著的肩膀無一不在表示著他們正在憋著笑,而且憋得很辛苦。 「哼,還說不酸,都快酸死了。」雲玄天皺了皺鼻子,伸手把傾狂往自己的身邊一拉,嬌冶一笑道:「莫姑娘,你說,你喜歡不喜歡我這樣啊?」 「咳……」傾狂很是頭疼地輕咳一聲,這兩人就不能稍停一下嗎?鬱悶,尤其這隻狐狸,自從知道她是女子後,就更加粘人,也更加妖精了,那雙桃花眼的電力真是十足啊!怎麼都用不完的,每次都電得她渾身麻麻的。 「好了,你們兩個也別再互嗆了。」這句話,她已經說了好多次了,傾狂無奈地將雲玄天靠在她肩膀上的頭給撫起來,伏在他耳邊,紅唇輕啟笑道:「雖然你這樣子確實很美,而本太子向來也是愛美,但你不覺得現在很不適宜嗎?在這個鬼地方。」 耳邊吹來溫熱而清甜的氣息,雲玄天耳根一下子就燒紅了起來,繼而滿臉通紅,很是聽話地點了點頭,然後一本正正經經地站在傾狂的身邊,直把所有明著欣賞『美景』,暗地裡卻偷偷瞄向這邊的武林人士看得直歎神奇啊, 然而月鈞楓和柳劍穹卻是難以忍受地瞥開眼去,雖然明明地告訴自己,只要能待到她身邊就好,其他的,他們也不敢奢望,只是看著雲玄天時時刻刻地粘著她,偶爾總會做出親密的舉動,而她也總是由著他,從不拒絕他的親近,他們的心便會覺得窒息般的難受,又澀又酸。 「還是莫姑娘厲害,一句悄悄話就讓某人恢復了正常了。」鳳舞萱似笑非笑地斜睨著依舊紅著臉,已經收起『電力』的雲玄天,雙手胸環,調侃著道,目光一轉,看向完全像沒事發生一般的傾狂,直歎道:這小妮子的功力真深,寵辱不驚,要是她有這樣一位又美又帥,又聽話又愛她愛得死去活來的藍顏知已,她鐵定鎮定不了,做夢都要笑醒了。 「鳳姑娘,你似乎還沒恢復正常呢!」傾狂眉稍一挑,笑吟吟地說道,直笑得鳳舞萱縮了縮脖子,訕笑著往後退了幾步,這才轉頭,揚高聲音,狂傲道:「雲公子說得對,本姑娘從來不走回頭路,刀山火海,地獄黃泉,本姑娘也敢闖它一闖。」 說著,便跨前一步,率先向前走去,她一走,自然所有人也跟著一起向前走,本來還覺得害怕的眾人,經過剛剛那一段小插曲,一下子倒也驅散了不少害怕的心理,再看看走在前方那長身玉立的身影,直覺只要有她在,就算真的是去黃泉地獄,也沒什麼好怕的。 順著黃色的泥濘荒道,傾狂走在最前面,左右兩邊的雲玄天和鳳舞萱亦步亦趨地跟著,淨竹四人手執佩劍像護衛一樣緊跟在傾狂後面,月鈞楓和柳劍穹稍後,最後面是浩浩蕩蕩的南盟各派,各自同門相靠著結伴而行,每個人都昂首挺胸,全然沒有方才膽怯。 荒道雖然泥濘難走,但是難不倒這些武道中人,簡直就是如履平地,這就是學武的好處,很快,眾人便穿過荒道,來到佈滿石灰礁巖的平原山地。 掃視了亂石堆砌的平原山地,傾狂突而停下了腳步,眸光動了幾動,琉璃的流光閃過若有所思的光芒,卻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然而天生對於危險的直覺還是讓她覺得這裡非常的不對勁。 所有人見傾狂停了下來,也跟停下腳步,都看得出來,前路必然是危險重重,否則一向泰山崩於前而依舊談笑風生的仙女公主怎麼會一臉凝重呢!然而即便如此,也沒有人會再害怕退縮,而是垂手靜待她的指示。 以指輕點著下巴,傾狂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起來,星眸精光閃爍,提醒道:「大家小心,這裡不太正常,各自與自己的師兄弟緊靠在一起,別走散了,若遇到什麼事,不要驚慌,緊握住彼此的手,護住心神。」 「是。」 揚高聲音,所有人高聲道,便隨著傾狂踏進平原山道,雲玄天和鳳舞萱緊跟著傾狂,幾乎是緊緊地貼著,淨竹四人緊握著手中的佩劍,一副準備隨時出劍保護傾狂的樣子,柳劍穹身為龍麟將軍,此時帶領著南盟,就如同帶著一支軍隊一般,遇此情景,自當該迅速分析情況,做出最正確的判斷,然而他的第一反應卻是以身相護在傾狂的身邊,而他的目光亦是在注意著周圍情況的同時緊緊地鎖在她的身上。 月鈞楓的反應不似任何人,溫潤的目光閃動著從未有過的戾氣,隱於衣袖下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鎖住傾狂的目光亦是從未有過的深幽,腳步微移,與傾狂身處之方位形成一個巧妙的斜角。 傾狂率先跨前朝前路走去,眾人緊隨,走了幾步,並沒有什麼異常,然而正當他們走到一半,身處亂石巖崗的時候,四周的景物全都轉,突來的變故,讓他們均抽出自己的武器,全神進入了戒備狀態,在他們抽出兵器的那一刻,景物再是一變,漫天的煙霧遮住了他們的視線,即使是視力比常人好上幾百倍的他們也看不清任何東西,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就跟個瞎子差不多。 都說瞎子的耳朵十分靈敏,只看到白茫茫一片的他們十分清晰地聽到令人心底發毛的風聲,就像那茫茫大漠中突然席來的風暴一般,又像是在極陰之夜身處亂葬崗而耳聽那嗚嗚的鬼泣聲,絕對是恐怖到挑戰心臟極限的聲音,尤其是在感官全部都集中到聽覺的時候,這種恐怖簡直就是翻倍啊! 所有人的心全都慌亂了起來,不少人開始大聲地呼喊自己的同伴,卻沒有聽到半點回聲,好似他們的聽覺只接收那恐怖的聲音,而對其他的聲音一律屏蔽在外,再加上看不見可以讓他們安心的仙女公主,一種絕望從他們的心頭升起,有些膽小的已經哭泣起來了,伴隨著哭聲更顯得陰森恐怖,十八層地獄亦不過如此。 幸而煙霧之中雖然恐怖,卻沒有什麼機關暗箭,否則這些人真的全都得全軍覆沒,然而就算沒有機關,再這樣下去,他們就算不被活活嚇死,也會因為走不出迷霧,而被活活困死在這裡,如果是這樣,倒不如自已一刀了結了自己豈不是更好。 一時間,所有人幾乎不約而同地湧上了悲觀的想法,而且是越來越悲觀,一些心志弱點的,已經將自己的兵器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打算就此了結了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恐怖的風鳴鶴泣聲中傳來一道令人心神俱震的清脆聲音:「護住心神,屏住聽覺,拉住身邊人的手,不要理會週遭的情景變成什麼樣,放心向前走。」 宛若天籟的聲音拉回了所有人沉迷下去的心志,就像是迷途的羔羊突然找到了領頭羊般,不再有絕望的心理,靈台頃刻清明起來,精神大震,依著那聲音所言,默運真氣,守住心神。 果然有效,那恐怖到極點的風聲似乎也沒那麼讓人害怕了,雖然依舊看不清任何東西,卻也不再害怕,因為他們心裡的信仰會帶領他們走出迷霧,紛紛收起兵器,摸索著拉住身邊人的手。 由於在踏進這片亂石山地之前,傾狂曾經提醒過,因而剛剛雖然很恐怖,但所有人還是下意識地站在原地,沒有到處亂跑,如此,也不怕有人會失散了。 果然是個詭異的陣法!傾狂在四周景物變幻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只是這個迷陣太過詭異,她從未接觸,以致於她沒有即時察覺到,但就算明知這是個陣法,他們也得往前走,不是嗎? 瞇著星眸,連目力超級無敵好的她看到的也只是白茫茫,可想而知,其他人更是不可能會看到任何東西,原先,她懷疑眼前的迷霧只是陣法中的幻像,然而在屏神試了幾次後,才肯定,遮擋住他們視線的迷霧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並不是幻像,而且被包裹在迷霧中就像是與世界隔絕一般,白茫茫的天地就只有自己一個人而已,除了恐怖的風聲,其他一概都聽不到,那麼,也就是說,他們是聽不到彼此的聲音,就像被孤立了一樣。 很快,她便明白過來,這個陣法雖然沒有機關暗箭,卻是在營造一個恐怖的氣氛,根本就是一個意在摧毀人意志的陣法,而且威力十足,連她這個意志超強的人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若是意志弱的人,不用一時半刻一定受不了而自殺。 哼,以為這樣就能難得到我嗎?迷霧之中,傾狂冷冷一笑,雙手一伸,輕易而準確地拉住左右兩邊的手,清晰地感到那兩隻手同樣震了一下,然後緊緊地反握住自己,頓時安心了不少,調起真氣,利用深厚的內勁,將聲音送出去,夾著內勁的清脆聲音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及時地救下了意志力弱的人,也讓即將也快跟著迷失的人回恢復了神志。 感覺到握著的手緊緊地動了一下,傾狂便知道她成功了,緊凝的臉放鬆了不少,拉著兩人邊向前走著,邊再次用內勁開口道:「走。」 『轟隆……』剛跨出兩步,傾狂便敏銳地聽到一聲山石轟落的巨響,抬頭的那一刻,白茫茫的迷霧似是在瞬間消散開去,讓她清晰地看清從天而降的巨石,黑壓壓地朝她砸了下來。 哇,天外隕石啊!絕對是出於習武人的反應,傾狂快速地拉著手中握著的兩隻手,旋身飛離,還不忘了用內勁出聲提醒道:「大家小心。」 然而這一次,所有人卻並沒有聽到她的聲音,而他們也並沒有遇到什麼天外隕石,依舊手拉著手,小心翼翼地朝著前方走著,卻不知,本來走在他們前方的信仰支柱已經消失不見了。 『砰』,幾乎在傾狂飛身落下的時候,那塊巨大的天外隕石便重重在地上砸落一個大大的深坑,腳下的大地都劇烈地晃動起來。 又是一陣迷霧吹來,傾狂的眼前又再次陷入了白茫茫的一片,心下不禁煩燥起來,想不到她熟知各種各樣的陣法,今日竟然會被困在這個莫名其妙的迷陣裡,無法看清事物令她一時之間看不透這個陣法是根據什麼原理擺弄的,如果胡亂嘗試,必然會引出更大的O鍘? 看來還得慢慢研究才行,她就不信,她莫傾狂會被困在這個小小的迷陣裡而走不出去,只要是陣法,它就一定是有跡可尋,有法可破。 忽而腦袋中靈光一閃,回憶起之前所見平原山道上堆砌得亂七八遭的石灰崗石! 哎呀,沒錯,那根本就是一個用亂石堆砌起來的陣法,雖然看起來像是沒有規律地亂堆在一起,不像是人為堆砌,然而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能發現其中的怪異之處,只是那樣的擺放,卻是從未見過。 黑色的眼珠一轉,傾狂似是想到了什麼,決定就試它一試,緊握住握在兩手握著的手,紅唇邪肆一揚,沒有絲毫猶豫地向前大跨一步,站定,又轉身,再朝前走了數步,再轉身,後退,最後一轉身,這次沒有再停下,而是逕自地朝前走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雖然傾狂這樣走走停停,又轉來轉去,很是怪異,但是被她拉著的那兩人卻沒有絲毫疑惑,只是信任地隨著她的腳步,亦步亦趨地走著,他們信任她,相信她能帶著他們走出困境。 不知走了多久,總之是久到傾狂覺得腳有點酸的時候,白茫茫的迷霧終於散去了不少,雖然依舊看得不是很清晰,但還是能在白茫茫中看到一點點的小黑點在眼前晃來晃去。 撥開雲霧見月明!這句話用來形容傾狂他們現在的境況最是合適不過了! 當他們終於穿過重重迷霧的時候,已是明月高掛夜空,皎潔的月光溫柔地透過斑駁葉影照射著大地,以至於不會讓他們剛從白茫茫的世界出來,就陷入了黑漆漆的世界。 只是,當他們看清所處之地的時候,卻沒有劫後餘生的興奮,因為明顯的,他們並沒有脫險,這個地方更加的詭異恐怖。 面對寂靜地仿若毫無一點氣息的森林,傾狂依然鎮定自若,精光四射的眼眸裡變得越來越深邃,滿身的狂厲氣息毫不掩蓋地散發出來。 很好,真的很好,能一步一步地引得她莫傾狂走入陷阱的人,這算是第一次,果真很好啊!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讓她看看,那人耍弄了這麼多心計,搞了這麼多花樣,將她引到這裡來究竟想做什麼?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讓她看看,那人耍弄了這麼多心計,搞了這麼多花樣,將她引到這裡來究竟想做什麼? 冷眼一掃,如果她沒有想錯的話,他們所處的這處森林便是擺放了迷陣的平原山道以右的恐怖森林,也就是說,她本來是向前走著,卻在走出迷陣的時候變成了向右走,以至於走到這裡,而且現在他們所站之地顯然已經是深入森林了。 「媽呀,這裡是哪裡?我們怎麼會走到森林裡來呢?」被傾狂右手牽著的鳳舞萱在適應了視線之後,看著無比陰森恐怖的森林,頭皮陣陣發麻,大呼了一聲,一雙鳳眼四處看了看,越看頭皮越發麻,怎麼她從來就沒見過有這麼詭異陰森的森林,伴隨著沙沙的風聲還有不知從哪來傳來的狼嚎聲和從未聽過的聲響,也不知是什麼動物發出來的,真磣人啊!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啊!她們不是應該穿過那些迷霧,到達平原之後的那些丘陵之地嗎?怎麼跑到森林裡來了? 傾狂正在想著事,被鳳舞萱突如其來的驚呼聲給打斷了思路,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有必要喊得這麼驚天動地嗎?正要說什麼,卻又被左邊一道不亞於鳳舞萱的驚呼聲給打斷了。 「其他人呢?怎麼只有我們三人?」被傾狂左手牽著的雲玄天在穿過重重迷霧後,便被眼前的陰黑森冷的森林給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心裡的毛也啪啪地長起來,轉頭向四周看了看,被鳳舞萱這麼一叫呼,也是被嚇得整個人跳起來,卻在轉頭間發現,本該跟在後面的一大票人集體消失不見了,空蕩蕩的森林裡,就只有他們三人而已。 「我說兩位,你們怎麼說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一國儲君,拜託別那麼一驚一乍行不行,我沒被這詭異的森林嚇死,也要被你們給嚇死。」放開兩人的手,傾狂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雷被得嚇不輕的樣子道。 「切,你要是那麼容易被嚇死的話,那你的敵人就不用那麼頭疼了,裝個鬼嚇嚇你就行了,何必搞什麼暗殺伏殺的。」鳳舞萱剛剛還飽受驚嚇的臉瞬間轉為不屑,切了一聲道,那模樣哪看得出一點害怕的樣子。 這話說得實在,要是莫傾狂那麼容易被嚇到,那估計其他三國的君主朝臣一定什麼事都不做,有事沒事裝個鬼嚇嚇她就行了,何必煩惱得頭髮都白了呢!普天之下,要是誰真的相信她會被別人的一兩句驚叫給嚇死的話,那麼那個人要不就是從深山溝裡出來,沒見過世面,根本不認識名滿天下的莫傾狂是何許人也,要不就是弱智白癡,連自已爹娘都不認識,要不就是還不懂事的小嬰兒,也就是說,連三歲小孩子都不會相信的。 「我還真巴不得你的膽子要多小就有多小呢!」 雲玄天驚嚇過度的俊臉也在瞬間轉化為期待,喃喃低語一聲道,若是她的膽子真的很小的話,那麼此刻,他就能擁抱美人在懷了,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事啊!嗯,想想,他剛剛真的挺笨的,她不會被嚇到縮進他的懷裡,他自己可以佯裝被嚇得半死,然後緊緊抱著她嘛!反正自己在她面前也不用在意什麼大男人的面子,至於鳳舞萱也可以把她當空氣,啊!笨死了笨死,真是笨死了。 看著雲玄天暗自嘀咕著,臉上的表情更是變幻多端,一會期待,一會懊惱,傾狂都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了,他就那麼希望她莫傾狂是個膽小如鼠的人,若真是如此,恐怕他雲大太子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今日他們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 暗自好笑於兩人的表情,傾狂挑了挑眉,挪揄著笑道:「嘿,難得啊!你們兩人竟然也會有站在『同一陣線』的時候,怎麼?這麼快就不害怕了,不再鬼吼鬼叫,終於知道那樣會丟了你們一國儲君的臉了?」變臉速度絲毫不弱於其他們兩人,哪裡能看得出來,上一刻,她那一臉被嚇得如同小白兔一般的表情啊! 嘖嘖!若是蕭若夕在這裡的話,一定又會感歎,當儲君的人就是不一樣,從小學習的功課裡,一定有川劇這門課。 「嘻嘻,你就別笑話我了,剛剛我那不是在活躍氣氛嗎?小小的森林怎麼可能嚇得到我雲玄天呢!還有,我要澄清,我是絕不可能跟這個女人站在同一陣線的,純屬誤會,純屬誤會。」收起無比懊惱的心,雲玄天嘻然一笑,同時跳離開鳳舞萱五步遠,他怎麼可能跟那個總跟他唱反調的鳳舞萱站在同一陣線呢?何況這裡就他們三個人,那豈不是站在同一陣線『對付』小狂兒嗎?這可是大大的誤會啊! 「雲玄天,你是不是想找打?如果是,我不介意狠揍你一頓來活躍氣氛,讓這個陰森至極的森林多添點人氣。」鳳舞萱一聽他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地叫著,當下火大起來,把手指掰得咯咯作響,一字一頓地咬著牙向把她當瘟神一般跳開的雲玄天走過去。 看著鳳舞萱一步一步地朝他走近,雲玄天剛想也跟著鬆鬆筋骨,卻在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麼,眼珠子一轉,在鳳舞萱一拳揍過來的時候,哇地大叫一聲,衝到傾狂身邊,邊伸手要緊抱著她,邊大叫著:「救命啊!要殺人了,莫姑娘救我啊!」 傾狂是何等聰明的人,在雲玄天轉動腦筋的時候,她就知道他打的鬼主意,在他即將碰到她的時候,輕巧地一個轉身避開,愣是讓雲玄天碰不到她一點衣角。 雲玄天撲了個空,委屈地看著她,鳳舞萱看著雲玄天吃鱉,在一旁笑得直樂呵,也不在出手為他鬆鬆筋骨。 「笑什麼笑,閉嘴!」雲玄天惱羞成怒,沖鳳舞萱惡狠狠地哼了一聲。 哪知鳳舞萱卻笑得更歡,讓傾狂很是無語,然而臉上的笑容卻是那麼燦爛,雖然身處危險之地,但是有他們相伴,亦是件讓人心暖的事,陰森的森林在此刻變得溫馨起來,笑語肆意輕揚,若是讓那背後的人知道,不知會不會氣得半死。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正當三人玩鬧成一團的時候,空蕩幽深的森林傳來一個帶著深深笑意的聲音:「不愧是被楚雲國和鳳堯國寄於厚望的楚雲太子和鳳太女,在這種時候還能談笑風生,不錯,不錯……」 聽不出是善意還是惡意的聲音迴盪在森林的夜空,似近若遠,仿若從各個方位傳來一般,詭異得厲害,鬼魅般的輕柔卻又帶著不容忽視的霸氣,以至於竟聽不出是男是女,在這個幽深的森林更顯駭人。 傾狂三人同時面色一整,顯出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態,王儲的氣勢完全在這一刻展露,極有默契地在瞬間靠在一起,凝神細感,卻連傾狂也無法發現對方的存在,整座森林裡除了他們三人,她感知不到還有另一個人存在。 這是迄今為止,除了她師傅外,第二個已經出現在她的身邊,卻還是讓她無論如何都感知不到的高手,第一個是那個彈琴的男子,他出現後給她的感覺是虛無,然而這一個,她雖然感覺不到,但是在他出聲的那一刻,卻感覺好似有塊大大的石頭壓在她的心頭,令她窒息,是種十分奇怪而矛盾的感覺,明明感覺不到,卻有種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你是誰?」雲玄天瞇著危險的桃花眼,一字一頓地開口道,每一個字都帶著極強的威迫感,冷然的氣勢盡露無遺。 良久,那個聲音都沒有回答,雲玄天和鳳舞萱同時下意識地看向傾狂,卻見她搖了搖頭,意思是那人並未離開,如玉的臉上帶著他們從未見過的凝重與深思。 一道陰風吹過,更為這個陰冷如地獄般的森林增添了一份森然,三人心裡同時一寒,鳳舞萱忍不住,緊皺著眉頭,喝聲道:「是你把我們引來這裡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呵呵……」這一次,對方很快便有所反應,淡淡地輕笑聲一聲一聲地震盪著三人的心,連帶著太陽穴也跟著一突一突地撞擊起來,又聽得那個聲音帶著淡笑道:「靈元真氣?想不到鳳太女竟然真是碧靈宮的人,還是直系弟子,好,好……」 連連幾個好字震得三人心神有那麼一刻變得空白,雲玄天對他的話感到莫名其妙,傾狂和鳳舞萱卻是同時驚嚇不已,相視一眼,在對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太可怕了,她根本就沒有洩露真氣,對方竟能從她那一喝中探知她的武功來歷,這,這真的是太過恐怖了。 「閣下何須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憑你的武學修為,想要我們的命就跟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再這麼藏頭露尾,不覺得顯得過於故作神秘嗎?還是閣下根本就是見不得人?」月色下,傾狂盈盈輕笑著嘲諷道,神情之中帶著幾分不屑,灼灼的目光帶著睿智的精光,整個人猶如銳劍在匣,鋒芒雖藏卻猶有凜然劍氣外洩,不刺眼,卻讓人忽視不得。 她這話,沒有一點誇張的成份,雖然她感覺不到對方的修為有多深,但是她能肯定,那種修為已經到了她想像不到的高度,足以輕易殺了她的高度。 傾狂都這樣說了,然而那個神秘的聲音也沒有立即氣惱地反駁,令人毛骨悚然的森林又陷入詭異的沉默,好似那個聲音根本就沒有出現過,或是那聲音的主人已經走了。 然而傾狂雖然依舊感覺不到那人的氣息,卻突然感覺到有兩道銳利的視線正像是照x光一般,將她從頭到玻r永鑭酵獾靨秸樟爍霰欏? 這種似乎是在估量一件物品的視線令她渾身不舒服,這種赤|裸裸地曝光在敵人的視線中,如芒刺在背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煩燥得她直想殺人,卻是硬生生地忍了下來,在強大高手的面前,尤其是神秘莫測的強大高手面前,若是不能鎮定以待,冷靜以對,那麼就算對方不用出手,她也會輸得一敗塗地。 何況……心裡暗自苦笑了一下,別說想殺人了,她連那個人在哪個方位都感知不到,甚至摸不透對方究竟想玩什麼把戲,想不到天炎裡竟然有這樣詭異的高手,她的預感果真不錯,這一趟的天炎之行,將是她二十年來最大的挑戰,最艱難危險的關卡,這不,才剛進來,就被這樣一個高手算計著掉進他設下的陷阱中。 那兩道無法忽視的『x光』依舊探照在傾狂的身上,傾狂便大大方方地讓對方探照個夠,直到『x光』的主人似乎探照夠了,才別有意味地笑道:「哈哈,不錯不錯,莫子風,你比本座預料中要好得多,年紀輕輕就有這份武學修為,而且還能如此隱忍,那顆腦袋瓜更是聰明得緊,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你太過小看本座了,小小的激將法就想引本座出來,未免太過可笑了吧!哈哈……」 傲妄至極的笑聲簡直比起傾狂有過之而無不及,讓傾狂在心裡好一陣腹誹,丫丫的,我讓你笑,我讓你狂,今日我就忍了你,總有一天,我要讓你知道,我莫傾狂才是笑到最後,狂到最後的人。 雖然心下不爽,但是卻沒有忘記轉動腦筋,傾狂很快便捕捉到對方那話中的幾點信息,第一,很顯然,對方只知道她是莫子風,還不知道她是莫傾狂;第二,對方竟然能探知到她武學修為的深淺,但應該是感知不到她所修練的功法,否則,必然會猜出她就是莫傾狂;第三,對方不僅武學修為深,智慧也是不遑多讓,這麼半天,他們三人愣是沒套出他半點信息,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明顯就是衝著她來的,確切地說,是衝著莫子風來的。 但是,這是為什麼呢?『莫子風』應該沒有結下什麼大仇人吧!需要勞架一個如此強大的神秘高手耍弄那麼多把戲來對付她?若是為了段世傑和三大世家,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們只是小角色而已,地位哪有那麼高?若不是,『莫子風』也沒做下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起碼比起『莫傾狂』來,『莫子風』在明宗那夥人的眼裡頂多就是『莫傾狂』幫手而已,連莫傾狂都沒有『享受』這麼高的待遇呢! 而且,聽對方的口氣,又不像是來尋仇的,倒像是來檢驗她是否夠格?至於是否夠格做什麼,那她暫時就猜不出來了。 詭異,真的是太詭異了,詭異的森林,詭異的神秘高手,詭異的目的…… 心思千回百轉,表面卻沒有洩露一分,傾狂朝著空蕩蕩的夜空,謙遜地盈盈一笑道:「多謝閣下的誇獎,小汝子愧不敢當,閣下高才,小女子豈敢小看了閣下,小女子只不過是實話實說,哪來的激將法。」 武學修為她比不上對方,但要說到這演戲,扮豬吃老虎,她莫傾狂認第一,天下間誰敢認第二。 這不,盈身一變,完全就是一位彬彬有禮的謙遜女子,那誠懇的笑容,任誰看了,都非要相信她的話不可,誰能心生質疑呢!連熟識她的雲玄天和鳳舞萱都要一陣恍忽,真的就要以為她就是那謙遜的千金大小姐,難以將她跟狂妄的莫傾狂相比擬。 落在傾狂身上的視線似乎也帶上點遲疑,彷彿是在思考著什麼,半響,才爆發出一聲震動整個森林的大笑聲出來:「哈哈,有趣有趣,本座真的有好久沒有遇到這麼有趣的人了。」頓了一下,帶著深深笑意的聲音再次響起:「莫子風,希望你不會讓本座失望。」 「什麼意思?」盈盈淺笑,傾狂狀似隨意地問道,這個神秘聲音的話,令她的心一緊,直覺告訴她,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絕對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果然,她的直覺的準確度再一次得到印證,神秘的聲音平淡地響起,卻說出令人心頭直跳的話:「看在你還甚合本座心意的份上,本座就給你透露一下,這座森林名為死亡森林,深入腹地者,自古以來,無一存活,本座現在想跟莫子風姑娘玩一個遊戲,看看你能否成為這座死亡森林古今以來第一個存活者?」 「呵呵,閣下是否應該問一問小女子想不想玩這個遊戲呢?」靠,丫丫的,這不是拿她當遊戲對象嗎?還有沒有點人權啊?以為仗著武功高就能拿她莫傾狂當猴子耍嗎?古今以來,還沒有人有這樣的膽氣。 「問與不問都一樣,後路已封,除了往前走,你,沒有選擇的餘地。」笑著的聲音卻帶著不容拒絕的霸氣,然而一頓間霸氣中又帶著和善般輕笑道:「何況,你不是從不走回頭路嗎?那就往前走,既然是遊戲,那就有獎品,本座不會讓一個小姑娘吃虧的,何況就算是死,有兩個儲君陪你,你也不虧啊!哈哈……」 獎品?傾狂兀自蹙了蹙眉,不得不承認,那個傢伙說的很有道理,既然已經被引進這裡,那麼,她就真的沒有後路,這個遊戲,她還真的是非玩不可。 既然如此,那麼就玩吧!眼珠子一轉,傾狂輕輕揚了揚嘴角,好,她就好好地玩一玩這場遊戲! 神秘的聲音似是能看透傾狂的心,傾狂方纔如此想道,那個聲音便又響了起來:「遊戲現在開始,希望你能活著離開,我美麗的莫子風姑娘。」 隔了半響,寂寥的森林唯有傳來沙沙作響的恐怖聲音,自傾狂開口說話,便一直保持著沉默不語的雲玄天和鳳舞萱同時轉頭看向緊崩著臉的傾狂,開口問道:「那人,還在嗎?」 搖了搖頭,傾狂焉然淺笑著絕美臉龐瞬間如凝固了一般,清脆的聲音顯得沙啞低沉道:「應該已經走了。」她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探知到那人的氣息,然而靠著一種直覺,她知道那傢伙已經走了,因為那迫人的視線已經不見了。 「呼……」雲玄天和鳳舞萱又是同時呼了一口氣,緊緊崩著的身體一下子就鬆了下來,比打上幾場的架還要疲憊,差一點就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了,緊調起來的神經一放鬆,才發覺自個的衣裳已經被汗水給浸濕了,剛剛還察覺不到呢! 太可怕了,單單只是一個聲音,就讓他們不自覺地被那無處尋蹤的氣勢給壓製成如此,若是真正見面,那他們不得被那氣壓給抑制得窒息,天啊!那人,到底是不是人? 抹了抹滿額頭的汗水,雲玄天冷凝著一張正經的臉,緊緊地握著傾狂的手,竟發現,她的手竟也是滲滿了汗水,心中一疼,更加用力地握緊,狹長的桃花眼閃過冷然,低沉著聲,似是自語般道:「那個人到底是誰?玩這些花樣,到底想幹什麼?」他的心很不安,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個人太過詭異恐怖,見慣各種大場面的他,從未有這種恐懼的感覺。 「那個人,是衝著莫姑娘來的?」鳳舞萱面色亦是陰沉得可怕,眼眸中閃動著厲光,凝重的氣息縈繞在三人之間。 感受到雲玄天的疼惜與擔憂,傾狂冷凝著的臉鬆了下,揚起淡淡的笑容,回握著他的手,讓他放心,星眸精光四射,沉著聲道:「那個人是誰,我暫時猜不透,不過,很明顯的,就是他故意把我們引到這裡來的,不,確切地說,他是要把我引入森林腹地,但是沒想到,我會拉著你們兩人的手,把你們也一起帶過來,正如舞萱說的,那個傢伙,是衝著我來的。」 從他們出了外環山,這個陷阱就朝她展開,那場迷陣,並不是為了對付南盟的人,只為了將她引入這裡,那個傢伙,早就將一切都算準了,所以,那顆巨大的隕石只砸向她,而那堆胡亂堆砌的石灰礁石,分明就是他故意留給她的破綻,不,那也不能叫做破綻,因為那不是真正的陣眼,而是陣中之隱陣。 哼,那傢伙也真是看得起她,就不怕她根本就不懂陣法或是沒有那麼細心去察覺到那個『假陣眼』,讓他的計劃白白落空,不,就算她很『笨』,沒有進入陷阱,那傢伙一定還有其他計劃將她引來這裡,聰明的人,是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真的是衝著她來的?那是衝著莫傾狂,還是莫子風?為什麼不直接動手,而是要玩什麼遊戲呢?雲玄天和鳳舞萱心裡都有同樣的疑惑,然而現在卻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 『嗚……』森林中呼嘯的陰風吹來,夾雜著嗚鳴的聲音,真真是森冷至極,雲玄天和鳳舞萱心底均是一顫,想起那傢伙說這裡是什麼『死亡森林』,從來沒有人能活著離開,更是越來越覺得這裡透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莫姑娘,我們該現在怎麼辦?」鳳舞萱定了定心神,問道,在城主府的時候,傾狂就三令五申,所有人皆要把她只當作單純的莫子風,而不是什麼仙女公主或莫傾狂,以防會被明宗的人發現她的身份,雖然現在這裡只有他們三個人,但是誰知道那個神秘的傢伙有沒有在偷窺,凡事還是小心點好,現在他們身處死亡之地,可不是能鬧著玩的。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當然是來個『三人行,死亡森林探險記』囉。」勾了勾唇角,傾狂儼然已恢復狂肆無所畏懼的模樣,聳了聳肩,攤攤手,幽默笑道。 傾狂隨意無畏的笑容感染到其他兩人,均奇跡地放鬆緊崩的心,『三人行,死亡森林探險記』,也虧得只有莫傾狂那古靈精怪的腦袋才能想到這麼奇怪的名目來,不過,還真是貼切呢! 雲玄天看著她的熟悉的笑容,揚唇輕笑,摸了摸下巴道:「死亡森林探險記?這個好,聽起來很刺激,可是,為什麼要是三人行呢!如果是二人行,那就更完美了。」 最好是改為『夫妻行,死亡森林探險記』,那就真的是超級無敵完美了,可惜啊!都怪小狂兒那麼順手幹嘛,把那個最愛扯他後退的鳳舞萱也給順進來,破壞了他二人世界的幻想。 看著雲玄天那一會幸福地傻笑,一會咬牙切齒地懊惱,聰明如當代兩位奇女子,又豈會不知他在想什麼,當即一個無奈地搖頭失笑,一個面色黑沉,在這陰森的死亡森林,映襯著幽幽的月色,簡直就跟個惡鬼差不多。 什麼叫如果是二人行,那就更完美,是不是嫌她礙手礙腳,妨礙他捕獲美人心了!好,那她就礙給他看。 鳳舞萱發怒,非同小可,趁著雲玄天還在那兀自幻想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入兩人之間,整個將傾狂給霸佔著,還衝著回過神來的雲玄天拋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然而讓她意外的是,雲玄天這一回並沒有理會她,遞了個白眼給她,丟下一句:「幼稚。」然後便轉到傾狂的另一邊,緊握著她的手不放,濃濃的柔情,透過手掌間的溫度傳遞到傾狂柔嫩的手,順著滾燙的熱血傳進心坎處。 傾狂心中一動,暖暖的氣息包圍著心臟處,轉眸,回以一個嫣然的笑意,甜甜的笑容立即讓雲玄天的心軟化成一灘水,死亡森林在他眼前瞬間變得生機勃勃,春暖花開亦不過如此。 「咦?」這回輪到鳳舞萱傻眼了,一雙鳳眼忙碌地在『柔情蜜意』的兩人之間來回巡視著,以至於她壓根就沒聽到『幼稚』這兩個字。 實在看不過去了,這不是要酸死她這個孤家寡人嗎?鳳舞萱清了清喉嚨,故意咳嗽了幾聲道:「咳咳……莫姑娘,我們何時開始進行『三人行,死亡森林探險記』,莫不是要在這裡站到天亮才開始。」 「賓果,答對了。」傾狂打了一個響指,高深莫測地笑道:「雖然我答應玩這個遊戲,但是要什麼時候玩,該怎麼玩,由我自己決定,豈容那傢伙說開始就開始的。」 「賓果?」什麼東西?鳳舞萱撓了撓頭,不明所以地問道,相處的這些時日,她總會聽到莫傾狂說些她聽都沒聽過的詞語,感覺很是新奇。 雲玄天怎麼說都跟傾狂相處了幾年,這些現代詞語,他聽過不少,自是不會像鳳舞萱那般覺得很新奇,因此看著傾狂高深莫測的笑容,思索半響便想明白過來,也跟著高深一笑道:「既然稱之為『死亡森林』,深入腹地必然有想像不到的危險,此時天色已晚,危險加倍,我們確實不宜冒然前進,此地還算安全,我們盡可等到明日才開始遊戲,管那傢伙說什麼呢!」 「哦!」鳳舞萱還在想著『賓果』的意思,沒什麼心思聽雲玄天的話,只是下意識愣愣地點了點頭,但是還知道,今晚他們就在這裡過夜了。 這麼傻的鳳舞萱還真是少見呢!傾狂好笑地看著鳳舞萱,直把她看得急忙回過神來,然後就開始拉著她問『賓果』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一種什麼水果啊?都快把傾狂問得笑成一團了。 當下,三人便在這森林裡找了一棵參天大樹休息,雖說在查探了一圈後,發現他們所處的地方還並未深入腹地,並沒有什麼危險,而且還有傾狂這個超級高手在,然而他們還是不敢大意,畢竟大自然的力量,有時並非人力所能對抗的,在這種上一秒不知下一秒事的地方,小心謹慎總是沒錯的。 天色大亮,驕陽東昇,雖然由於茂密的樹木使得陽光難以透進,然而絲絲縷縷的光亮還是透過點點樹技間隙射進來,投注在斜臥在高樹丫上的傾狂三人的臉上。 迷迷糊糊中的傾狂突然感到臉上有一絲暖暖的光亮移動著,靈台頓時清明過來,翻躍而起,仰頭,透過樹隙看了看天,眸光危險一動,趕緊轉向斜臥在旁邊的雲玄天和鳳舞萱,果然,兩人都已經睡死了。 身形一動,瞬間便落在雲玄天臥睡的樹丫上,晃了晃他的身子,如意料中,他並沒有一點轉睡的跡像,就像是沉睡不醒一般。 雙手舉起,左掌緊貼在雲玄天的背後,溫熱的靈氣便透過他的後背,直衝到他的靈台處,右掌一翻,溫熱的靈氣凌空地輸入臥躺在另一枝樹丫上的鳳舞萱的身體內,順著靈台,緩緩地運行著。 半響,雲玄天和鳳舞萱才幽幽地轉醒,傾狂這才收掌,蹲著等他們醒過來,臉上殺氣畢現,帶著要將整座森林燒燬的怒火。 「嗯……」雲玄天煽了煽如扇子般的眼睫毛,嚶呢了一聲便張開眼,略帶著迷糊的眸子在看到蹲在她身邊的傾狂時深深地愣了一下,隨後便湧上了欣喜,猛然坐起來,卻發現傾狂渾身散發著狂怒的殺氣。 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有點弄不清楚狀況問道:「小…………莫姑娘,怎麼啦?」 傾狂看了雲玄天一眼,豁然站起來,怒吼一聲,手掌一翻,憤怒地朝前打出去。 『澎……』傾狂的怒火將前方五步開外的那棵參天大樹給拍成粉碎,甚至在地上炸成一個深坑,參天大樹旁邊的一片植物全部被毀得乾乾淨淨。可見她現在有多麼地憤怒,卻還是控制得很好,只用了三成功力,不然要造成更大的動靜,讓那個神秘的傢伙察覺出她的武功那就不妙了。 雲玄天和鳳舞萱本來還在迷迷糊糊之中,被傾狂這麼一頓突如其來的怒火給嚇了一大跳,什麼嗑睡蟲全都跑光光了,有點受驚地看著陰沉得可怕的傾狂,心想,就算她有起床氣,也不用發這麼大的火吧! 「這到底怎麼啦?」鳳舞萱站了起來,拍了拍傾狂的肩膀,一頭霧水的地問道。 深吸了一口氣,傾狂掃過站在她身邊,均是一頭霧水的兩人,低沉著聲道:「遊戲,昨晚就已經開始了。」他們早已身處遊戲之中,一時大意,又讓那個神秘的傢伙贏了。 「什麼,什麼意思?」兩人的腦袋一時轉不過彎來,更是一頭霧水,稍後一想,還不等傾狂開口,便驚呼出來:「你,你是說,『三行人,死亡森林探險記』已經開始了,而且差一點就出師未捷身先死。」 沉著臉點了點頭,傾狂素手直指著那片已經化為粉未的植物:「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些植物便是『沉香』。」 「沉香?是什麼東西?」兩人轉頭,看著那片已經被燒坑所替代的地方,不解道,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那裡原先應該只是一些普通的野草,和周圍的那些野草分明就是一樣,怎麼會變成什麼『沉香』呢!聽都沒聽說過。 「沉香,是一種能讓人沉睡不醒的毒物,夜晚如同普通的野草,根本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但是當太陽照射在它們身上的時候,就會開始蛻變成紅色,同時散發出一種無色無味的迷香,只要一聞到,都會立即陷入沉睡之中,直至靈台熄滅而死亡。」深邃的眼眸射出犀利的光芒,傾狂輕勾起的嘴角顯得冰冷而無情。 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已經滅絕了幾百年的『沉香』竟然會在這裡出現,以至於她昨晚在堪查的時候直接把它當成了野草,卻不想竟然差點就成了他們的勾魂使者,讓他們就這樣安樂死。 幸而她自小集采天地之靈氣,自同習兩種功法以來,更是無時不刻都在採集天地之靈華,靈台之上,靈氣充盈,才能護住靈台一點清明,在緊急關頭及時清醒過來,否則,他們必然就這樣一睡不起,到了閻王殿都還說不出自己是怎麼死的呢! 「什麼?」兩人同時一驚,看著那已經成灰的『沉香』方向,均是一陣後怕。 「難怪,我們竟然會睡到這麼晚。」抬頭看了看明顯已經是艷陽高照的天空,雲玄天面色同樣變得冷凝道,怪不得,在醒過來的時候,他就覺得不太對勁,照理說,他們現在身處死亡之地,就算再怎麼自負,也不可能睡得那麼安穩,睡得那麼香甜,而且是睡到日上高空的時候。 「呵, 『三人行,死亡森林探險記』的第一記,沉香!遊戲果真早已開始了。」鳳舞萱冷冷一笑,鳳眼一挑,滔天的殺氣是盡露無疑,沉香的事,一定也是在那個恐怖傢伙的計劃之中,難怪他會那樣自信地宣佈遊戲已經開始了,幸得有莫傾狂這個妖孽在,及時注入靈氣至他們的靈台,否則就這睡死了,該有多難看,傳出去簡直就是讓天下人笑掉大牙了。 『啪啪』,舉起手,拍了拍掌,傾狂邪肆一笑:「好,第一記,沉香!既然遊戲已經開始了,那我們就繼續下去,我倒要看看,等著我們的第二記,會是什麼?」說著,身形一展,腳踏高枝,朝著前方更顯幽深的鬱鬱蔥蔥的森林深處飛身過去。 「等等我。」雲玄天和鳳舞萱同時足下一點,緊跟著追過去。 掠過高枝,傾狂旋身轉飛而下,不知前路還有什麼危險,她自是不能過多地消耗真氣,以她現在的修為來說,御風而行雖然消耗不了多少的真氣,然而時間久了,多多少少還是會消耗掉不少真氣的,何況雲玄天和鳳舞萱的修為沒有她深厚,怕是會吃不消,再說了,在這個號稱死亡森林的地方,樹木遮天,也並非施展輕功的好地方。 站了一會,鳳舞萱和雲玄天才同時飛落至傾狂的身邊,習慣性一左一右地站在她的身邊。 「莫姑娘,有什麼問題嗎?」剛一來到傾狂身邊,雲玄天便立即注意到傾狂的面色不似剛剛的陰沉,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不禁開口問道,儼然,在這三人行中,傾狂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你們看。」纖纖玉手一指,傾狂微蹙著眉頭道。 順著傾狂的目光,入眼的情景,同時讓雲玄天和鳳舞萱一驚,前方距離他們五步開外的地方,竟是滿地的纍纍白骨,真的是滿地皆是,而且有些白骨還是疊在一起,更恐怖的是,全都是殘缺不全,完全看不出是人類的骨骸還是動物的骨骸,而遺落滿地的殘缺骨骸表面全是坑坑窪窪,斑斑的滿是牙印,而有些骨骸上竟然還連著發臭的腐肉,令人作嘔。 「看樣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食成這樣,而且一定是極其恐怖的東西。」饒是雲玄天,也因眼前觸目驚心的場景而涮白了臉色,隨著也是嚴肅著道。 「雖然這些骨骸已經看不出原樣,但從周圍那些已經靡爛的衣物可以知道,這些白骨有不少是人類。」鳳舞萱也是涮白著臉,掃視了那些白骨,分析道。 極強的視覺衝擊,並沒有對傾狂造成多大的影響,在前世,為求刺激,各種各樣的死亡遊戲層出不窮,在落後的非洲等地方,一些富家公子小姐,生活得太無聊了,就花錢尋找刺激,有一種遊戲,就是把一些身手敏捷的人放進森進,以供這些無聊人士獵殺,而這些無聊人士通常都是全身裝備,再帶幾條獵犬,可想而知,那些赤手空拳的獵物就算身手再敏捷,也只得落得變成馬蜂窩,再被獵犬啃食得只剩下副殘缺不全的骸骨下場。 她雖然沒玩過這種遊戲,但她身為莫氏集團掌權人,就曾被邀請過去參加這種死亡遊戲,親眼目睹那滿地的屍骨,何況,她在黑暗的世界中摸滾打爬了那麼久,什麼強烈的視覺衝擊沒見過呢 即使眼前所見比那一次還要駭然上幾百倍,亦不會讓她驚駭到。 死亡森林!哼,這些人應該就是那個傢伙口中那些進了死亡森林而不能活著出去的那些人的其中一部分了!傾狂在心裡冷冷地哼了一聲,一想起那個傢伙,不知為何,她就暴燥地想殺人。 壓下那種不知名的暴怒情緒,凝神感知四周,傾狂出聲提醒道:「小心點,既然這裡有這麼多白骨,那麼這附近一定有危險。」說著,揚唇笑了笑道:「看來,我們就要經歷『探險記』的第二記了。」 雲玄天和鳳舞萱被傾狂玩笑的笑意給逗笑了,三人同時笑著跨步朝前走去。 在即將踏過那些白骨的時候,一直在凝神感知四周的傾狂突然停了下來,在其他兩人的疑惑中,開口道:「來了,造成眼前纍纍白骨的怪物來了。」再側耳傾聽了一陣,臉色變得凝重幾分:「而且,不止一隻,是一群,至少得有二十隻以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 險遇怪獸 傾狂話音剛落不久,便聽得遠處隆隆的聲音,腳步極其粗重,腳下的地面都開始搖晃起來了。 「哇,到底是什麼怪物啊!竟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雲玄天有點怔愣道,就算是千軍萬馬也不見得能弄得這麼地動山搖啊! 「向左轉,抬頭看過去就知道了。」定定地看著雲玄天的左邊,靈動的眼眸閃爍地嗜血興奮的光芒,傾狂揚唇輕笑著道。 向左轉!雲玄天轉過頭的瞬間,臉上立即露出如鳳舞萱一般的表情,張大的嘴巴成了o字形,瞪大的雙眼連動一下都不會,確切地說,他們兩人已經僵在那裡不知該如何動作了。 天啊!他們看到了什麼? 就在雲玄天所站地方的左邊,黑壓壓的一大群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怪獸正不懷好意閃著幽綠的光芒盯著他們,隨時一副準備撲上來撕了他們般! 媽媽呀!這是什麼怪物啊!似虎非虎,似狼非狼,龐大的身軀足足有成年人那麼高大,身形很像是老虎,體表呈白色,身上滿是藍色的條紋,使人心裡生起一股寒意,頭顱卻像是一頭巨大的狼頭,一雙雙在青天白日還能請楚地看得清冒著綠光的狼眼正貪婪地盯著他們,好似在盯著多美的美味一般,呲開的嘴邊貌似還流著可疑液體,鋒利的牙齒在幽幽的陽光下反射出寒光,堪比削鐵如泥的寶劍,一旦被咬上,傾劍便會被撕成兩半。 雲玄天和鳳舞萱找回神志的第一個反應,便是齊齊倒吸了一口氣,又嚥了嚥口水,不帶這麼恐怖吧! 「媽呀!你到底是什麼怪胎啊!看見這麼多的怪獸,你竟然給我露出這麼興奮的非人類表情,存心要寒死人是不是?」轉頭看向傾狂的鳳舞萱,在瞥見她對著那群怪獸露出同樣貪婪的綠光時,更是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驚叫道,渾身整個抖個不停,頭皮寒得直發麻。 「當然興奮了,你們可知道這些怪獸是什麼?」傾狂勾著邪惡的笑容,無比興奮地說道,身子如鳳舞萱一般輕顫著,卻是因為激動,激動得直發顫。 「是什麼?」雲玄天疑感地問道,正常人看到這些龐大的怪獸應該是心生寒意,他的小狂兒就是與眾不同,竟然這麼興奮激動,之前的怒火也全都一掃而空。 「狼虎。」傾狂一手摸向腰間的軟劍,笑得無比燦爛道,哈哈,想不到,原來傳說竟然是真的,今日她竟然會遇到狼虎。 「狼虎是什麼?」進了死亡森林後,他們真的發覺自己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老,什麼都不懂,看什麼,驚訝什麼,連連挑戰心臟的承受能力,哪像傾狂,什麼都懂,更是讓他們敬佩不已,真不知道她小小的年紀從哪知道這麼多古里古怪的知識。 「狼虎就是你們眼前所見到的怪獸啊!」傾狂難得有好心情地調笑道,憋悶了兩天的心終於又開朗起來了。 正期待地等著傾狂為他們惡補森林知識的雲玄天和鳳舞萱兩人在聽到這句話後,差點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同時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情好,也不用這樣來拿他們開玩笑吧! 「哈哈……」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在森林裡迴盪,震得那些正想撲上來的狼虎後退了幾步,這些活了不知道多久的怪獸都是有點靈性,還是很有危險意識的,都能感知到眼前的人類就是一個極危險的人,一時間便沒有立即撲上去,又不肯退去,均戒備地擋在他們面前,似是在等待時機,等待一個撲上前去撕了他們的時機。 接收到兩道不悅的目光,傾狂才收斂了大笑,然而臉上的笑意卻是不減,犀利的目光掃過蠢蠢欲動的狼虎,足下一移,紅唇輕揚道:「重點不是狼虎,而是有關狼虎現身地的傳說。」 「傳說?什麼傳說?」雲玄天與鳳舞萱相視一眼,奇怪的問道,隨著她的目光也緊盯著那些龐大的怪獸,狼虎現身地的傳說?那不就是死亡森林的傳說,不對,她之前知道這裡是死亡森林也沒有這麼興奮,也就是說這個傳說是針對狼虎這種怪獸的。 「幾百年前,江湖上有位無所不知的百曉生,我曾看過他寫的一本《雜談奇事》,裡面曾說到,狼虎乃凶殘無比之怪獸,性喜食肉,它們所出現地方,被稱之為死亡之地,所有在死亡之地出現的生物,無一不葬身在他們的狼口之下,然而對於人類,尤其是功法修練者來說卻有著魔鬼般的誘惑,這種誘惑便是來源於代代相傳下來的 『神器寶窟』有傳說,不論有多危險,為了心中的榮華富貴,也為了追逐更高的武學修為,成為強者,更為了滿足人性心底的貪婪,芸芸大眾皆猶如飛蛾撲火般一個接一個的撲進死亡之地,然而,卻從來沒有人能活著離開,『神器寶窟』的傳說,也被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中,極少有人知道。」 傾狂灼灼的目光緊盯著狼虎群,娓娓道來,一頓,豁然笑開,感歎道:「我雖然從《雜談奇事》中知道有這一回事,但也一直以為這只是一個傳說,不可信,想不到,今日竟然真的遇到傳說中的狼虎,而傳言中的死亡之地竟然就是死亡森林,哈哈……」比起如此振奮人心的事,死亡威脅又算得了什麼。 想來就是因為這個傳說慢慢地被淹沒在洪流之中,所以死亡之地的確切位置很少有人知道,就連幾百年前的《雜談奇事》也只記載了死亡之地,而不是死亡森林。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堅信,『危險與機遇並存』這句萬古不變的道理,越是危險的地方,機遇才會越多,提升的空間才會越大。 「神器寶窟?呵呵,那我們這一次算不算是因禍得福啊!」雖然不知道神器寶窟裡有什麼,但是既然稱之為『寶窟』,那麼必定有很多好東西,而且是對功法修練者很有好處的東西。 「是福是禍,現在還言之過早,看那些纍纍白骨,必然就是為了『神器寶窟』而闖進死亡森林,最終喪生在狼虎口中的人,自古以來,天下高手何其多,卻無人能活著拿到寶窟而歸,可見禍多過福。」轉視那些殘缺不全的白骨,雲玄天搖了搖頭道,不是他太過悲觀,而是事實如此,能避過『沉香』,來到這座森林的腹地,必定都不是簡單的人物,或許這其中還有不少的天才高手,來此只為了有更大的提升,卻最終還是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雲大太子,別在這時候撥冷水好不好?你看那傢伙那雙比狼虎還要駭人的目光就該知道,有她在,我們只有福,沒有禍。」鳳舞萱送了一個白眼給雲玄天,示意他看向已經按捺不住的傾狂,涼涼地說道,語氣中有著對傾狂絕對的信任,隱於袖子下的手已經慢慢地凝聚著真氣,她已經注意到那些狼虎正蓄勢待發了。 雲玄天回眸,立即便撞進傾狂那志在必得的眸光裡,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戰鬥力正在直線飆升,一種他從未在她身上見過的黑暗嗜血氣息散發出來,心頭一動,兀自輕笑開,一點不會害怕她身上散發著的陰暗氣息。 轉身面對著成群狼虎,釋放出全身的真氣,三人中就他的武學修為最低,然而此刻,他卻是如此的鬥志昂揚,只要有她在,他們還有什麼可怕,再多的怪獸,又能奈他們何! 「哈哈,鳳太女如此信任我,若我不有所表示表示,豈不是辜負你的信任。」仰頭大笑,一瞬間,狂風驟起,落葉飄零飛舞,傾狂長身傲立,潔白的紗裙隨風而舞,肆意張揚。 涮地一聲抽出別在腰間的軟劍,錚鳴的劍吟聲引得那群狼虎都燥動不安起來,不停的用前爪刨著地面,向傾狂他們所在的位置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上來。 腳步輕移,執劍面對龐大的怪獸一步步走來,壓迫的氣息亦鋪天蓋地的襲來,傾狂嘴角輕勾,以劍置於胸前,提醒兩人道:「小心點,看那些屍骨的腐化程度,最新的也應該有十年以上,其他的一些更是久遠,也就是說,這些狼虎至少已經餓了十年以上,而且它們的戰鬥力有多強,我也估計不到,所以一會如果頂不住,你們就飛到左邊那棵大樹上,知道嗎?」 雖然她自負,卻也不會盲目無知,這些狼虎能讓那麼多高手有來無回,必然也不是什麼溫和的傢伙,以她的武學修為,應該是不成問題,但他們兩人都還未踏入超高階行列,恐怕會很危險,尤其是雲玄天。 「知道了,打不過就跑。」兩人同時笑道。 「那麼,殺……」一聲淡淡的冷喝,傾狂的身上逸出幾縷森森殺氣,但見白影一閃,便如幽靈般搶先一步竄了出去! 「吼……」鋪天蓋地的虎嘯聲震動了整座森林,二十隻以上的龐大狼虎同時朝著傾狂狂奔過來,張大的黑洞大口似在下一秒便要將傾狂吞食進去,看得雲玄天和鳳舞萱急得漲紅了臉,連連跺腳,這些狼虎怎麼那麼彪悍啊! 面對如此強悍而又不知底的怪獸,傾狂自是不會笨到一上去就跟它們硬碰硬,在那一張張大口要將她吞下的瞬間,身子猛然一矮,旋身拔地而起,一縱便到達一丈高的高度,運氣於劍,對準底下的龐大狼虎,橫劍一劃。 『砰……』閃著電光的劍氣如劍網般罩住了狼虎群,在地面上炸出無數的火光,塵土飛起,迷住了雙眼。 「吼……」氣勢更大的虎嘯聲穿過揚起的塵土刺痛了三人的耳膜,令傾狂的心一沉,那一劍竟然傷不了它們半分? 果然,塵土散去,狼虎群只只張牙咧嘴,如幽光寶石般的狼眼變成血紅,恐怖到駭人,那一劍,只在它們的虎身上留下一條條的血痕,卻沒有真正地傷到他們。 「哇靠,這些狼虎的皮竟然比城牆還要厚,這樣都傷不了它們。」傾狂啐了一口,真是覺得頭疼了,難怪無數的高手成了它們的腹中餐,這麼強的攻擊力都傷不了它們,太讓人驚駭了,如果剛剛她直接攻上去與它們硬對硬地對打,這一擊不成,一定來不及出第二擊就成了它們的口中肉了,險啊! 「吼……」更讓人驚駭的還在後頭呢!隨著一聲聲虎嘯聲,衝在前頭的十隻狼虎竟然腳一蹬,就沖天躍起,攻向凌空當立的傾狂,其他的狼虎就猛地撲向目瞪口呆的雲玄天和鳳舞萱。 「小心。」在雲玄天和鳳舞萱反應不及,即將葬身狼口的時候,隨著傾狂一聲急切的呼喊,一道極強的勁罡之氣劃下來,硬生生地在撲上去的狼虎和雲玄天兩人之間劃出一道深溝,暫時止住了狼虎的攻勢,也讓兩人趁著這點時間,同時釋盡畢生真氣,蹬足朝天一躍,使出自己最強的絕招來。 面對朝著她飛攻過來的狼虎,傾狂本來可以安然無恙地避開,但她還是先選擇了救雲玄天他們,出手的瞬間,十隻狼虎同時發出一聲滔天的虎嘯聲,張大著狼嘴啃向她,幸而她及時釋放出真氣,在週身形成護體氣盾,擋住了攻勢,然而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撕碎了衣角,顯得有點狼狽。 在半空中,被狼虎群包圍著,傾狂真的有種狂飆冷汗的衝動,丫丫的,在天上飛的老虎,還真是稀奇啊!就算是怪獸,也不用怪得這麼離譜吧!長得四不像不說,還刀劍不入,現在還來給她表演輕功,哼,看我怎麼對付你們。 星眸一瞇,狂發飛揚,傾狂全身的戰鬥力在瞬間飆升至頂,護體真氣四周漸漸地浮動著若有實質的氣流,隱隱還能看見金色的光芒在閃耀著,極強的罡氣四散。 「吼……」超強的氣流壓迫似是更加引發了狼虎的好戰性子,血紅的狼眼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前腳一揚,虎吼了一聲,便朝著傾狂撲過去,鋒利的牙齒閃著森冷的白光,對準傾狂白嫩嫩的脖頸咬下。 「嘿,來得正好!」狂肆一笑,如光芒大盛的流星琉光劃過她的星眸,旋身,以一個優美的弧度脫離狼虎的包圍,縱身躍上更高的高度,不帶一絲遲疑,手腕一轉,鋪天蓋地的帶電劍光劃下那十隻狼虎。 「嗷、嗽……」隨著一聲一聲虎吟聲,『澎澎澎……』是十聲重物砸地的聲音,每砸一下,整座森林就顫動了一下,整整地顫動了十下,滿林的樹葉隨著顫動飄然而落,躺在地上的枯葉卻是被激揚而起,一上一下,交錯的那一瞬間,在半空中劃出令人讚歎的美麗圖像。 樹葉交織的圖像再美,亦不過只是那飛舞而下的翩翩少女映襯下的背景,落葉飄蕩在地上,白衣少女輕踏其上,眼眸流轉,儘是道不盡的狂妄傲然。 在她的腳下,十個深印在地上的巨坑上,十隻剛剛還耀威揚威,不可一世的狼虎正在胡亂地打滾以此來緩解那弱點受到傷害的疼痛,狼虎陣陣慘叫,身上原本好看的白虎毛被帶電的劍氣擊中,全部被燒黑了,更甚至於發出燒焦的味道,然而真正讓他們慘叫連連的不是那渾身慘不忍睹的傷,而是那雙流血不止的狼眼。 傾狂還真是挺奸詐的,出手的那一劍,其實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殺招,卻是在出劍那一劍,左手一揚而射出的樹葉,以葉為器,帶著破空之勢,射入那十隻狼虎的眼睛,弱點被傷到,身體的保護層自然會減弱,再來擊殺,那就容易得多了。 狼虎已被重傷,但傾狂向來奉行『不遲疑,不手軟』的原則,當下,手起劍落,劍峰一劃,化為十道劍氣,割斷那十隻奄奄一息的狼虎的咽喉。 強悍如斯的狼虎就這樣喪生在傾狂的劍下,甚至來不及嗚咽一聲便斷氣了。 「吼……」這十隻狼虎剛斷氣,另一邊,一聲聲聽似悲吼的虎嘯聲令整個天地都似是在翻攪起來,想來是知道同伴已死而發出的悲鳴。 動物亦有情!然而現在卻不是感歎這些的時候,雲玄天和鳳舞萱已經抵擋不住了,能撐這麼久,也算是他們的本事了。 鳳舞萱難得一出手便使出了鳳舞九天,卻還是傷不到那群狼虎半分,反而被攻擊的狼狽而逃,幸而鳳舞九天一經施展便如飛鳳在天,輕盈無比,難以捉摸,饒是如此,她一身的紗衣也被撕裂得不成樣子,頭髮更是凌亂不已。 武學修為最低的雲玄天算是最慘了,身上的衣袍已經只剩下幾塊破布了,四肢也有多處的劃傷,幸虧他的修為雖然低,但是輕功還算上層,總是在即將葬身狼口的時候逃脫開去。 兩人本來雖然狼狽不堪,但還是能保得住命,逃脫了一會,兩人實在頂不住了,便依傾狂之前所言,飛身至左邊的參天大樹上,狼虎雖然也有『輕功』,但那麼大的身軀還是飛不了多高,只能圍繞在參天大樹之下。 只是沒想到,傾狂那麼快就把十隻狼虎給解決了,同伴的死亡似乎是刺激到剩下的狼虎,仰頭,伴隨著一聲聲虎嘯聲,十數隻狼虎兵分兩路,十隻轉頭朝傾狂攻過去,剩下的五隻則瘋狂地以龐大的身軀撞擊著那顆參天大樹。 那麼巨大的虎身撞在足足有十人環抱才能抱得過來的巨形大樹上,竟然只撞了兩下便將那棵參天大樹給撞斷。 『砰……』大樹折斷,重重地砸在地面,壓死了不少矮樹野草,揚起了令人嗆口不已的塵土。 雲玄天和鳳舞萱早在大樹被撞斷的那一刻便飛身離開,卻被那五隻狼虎給擋個正著,發了瘋般地怒吼著朝他們撕咬上來。 鳳舞萱大驚失色,從背後飛出的九條七彩紗帶,每一條都似有生命般地纏住那五隻狼虎,不停地勒緊。 「吼……」五隻狼虎仰頭大吼,纏在身上的七彩紗帶瞬間被崩成粉碎,鳳舞萱也被一股強大的反震力給震得向後滑去,就在要撞上另一棵大樹的時候,雲玄天及時從後面托住了她。 兩人還沒來不及感歎一聲:好險啊!那五隻狼虎張大的狼口便出現在他們的身前,鋒利的狼牙只要一咬上,便可將兩人的脖子咬斷,下意識地,兩人同時閉上了眼睛,卻沒有害怕的感覺,或許是對傾狂有絕對的信心吧! 果然,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強大的罡氣籠罩下來,密集的劍氣全數劃在狼虎的身上,伴隨著幾道綠光,哀鳴的虎嘯聲震得雲玄天兩人的耳朵嗡嗡作響,緊接著便是幾聲重物砸地帶來的巨響聲和地震的晃動感覺。 待他們睜開眼時,眼前是笑意盈盈的絕美笑顏,那五隻兇惡的狼虎已經躺在地上,嚥氣了。 「呼,狼口逃生,好險好險啊!」三人飛落在地上,鳳舞萱猛拍胸脯道,死裡逃生,大概指的就是這種感覺吧! 「小狂……莫姑娘,你又救了我一命。」雲玄天一激動,雙腳剛一著地,便狠狠地抱住傾狂,劫後餘生的顫動,令他差一點就將『小狂兒』叫出來,幸虧及時煞住了口。 哇,雲狐狸這次的動作還真快呢!鳳舞萱看著雲玄天像八爪魚一樣地攀在傾狂的身上,邊拍胸脯邊暗自讚歎道,偷偷地在傾狂看不見的地方朝雲玄天伸出大拇指,雲玄天埋在傾狂頸上的頭微微抬起,露出得意的笑容。 傾狂雖然沒看到他們的小動作,然而連鳳舞萱都能看出雲玄天的把戲,她又豈會看不出來呢!只不過是不想拆穿他而已,畢竟現在大家也算是劫後餘生了,說實話,這隻狐狸,總會讓她無力,讓她忍不住地憐惜,呃,雖然對男子用憐惜這個詞有點怪,然而她卻覺得用在狐狸的身上,實在是太貼切了,他總是傻得那麼可愛,明明知道這些小把戲是瞞不過她,還是樂此不憊,一逮到機會就粘上來。 「咳,雲太子,做人要知恩圖報,莫姑娘救了你幾次,不知你準備怎麼報答她呢?」輕咳了一聲,鳳舞萱投給雲玄天一個曖昧的目光,笑得別有深意地問道,嘿嘿,看在這隻狐狸那麼癡情,剛剛又救了她的份上,她就好心幫他一把啊! 「當然要好好報答了。」意會到鳳舞萱的用意,雲玄天立即接口道,桃花眼一眨,拋了個媚眼給傾狂,嬌滴滴,害害羞地柔聲道:「救命之恩,本太子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從此為奴為婢,侍侯莫姑娘左右。」 聲音之酥柔,直讓鳳舞萱打得個寒顫,直歎:妖精,妖精啊!他就不該生在楚雲國,應該生在鳳堯國,絕對是個禍國殃民的妖精。 「嗯,說得對,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傾狂點了點頭,在雲玄天狂喜的目光中,接下去道:「如果我剛剛沒看錯的話,鳳太女似乎也受了雲太子一次救命之恩呢!嗯,如果我還沒記錯的話,不止雲太子受了我幾次救命之恩,鳳太女也是哦!這,該怎麼報呢?嗯?」 想不到傾狂四兩撥千金,輕飄飄地把水往她這裡潑,鳳舞萱先是一錯愕,隨後反應過來,急急開口道「呃!其實除了以身相許,還有其他的相報方式,再說了,咱們都這麼熟了,談什麼相報不相報的,就太傷感情了。」 寒,無論是對雲玄天以身相許,或是對傾狂以身相許,一想到那個情景,就只有一個字,那就是寒,在她心裡,現在他們一個跟她就像兄弟一樣,一個就像姐妹一樣,能不寒嗎? 桃花眼一黯,雲玄天看著傾狂完美的側臉,心頭滑過一絲苦澀,雖然只是一閃而逝,卻也留下了痕跡。 收起黯然,依舊緊粘著傾狂,故作輕鬆地噗呲一笑道:「只不過是說笑而已,鳳太女也未免太緊張了吧!再說,就算你想以身相許,還得問本太子願不願收你呢?」 「你……」怒啊怒,如果這還不發怒的話,那她就不是鳳舞萱了,即使他剛救過她一命,只是她的怒火還沒發出來,就被打斷了。 雲玄天鳥都不鳥她的怒火,轉視著滿地的狼虎,甚有感觸道:「這些狼虎真是太強大了,每一隻的戰鬥力絲毫不弱於一個超高階高手,而且皮糙肉厚,幸好莫姑娘能找到它們的死穴,否則今日我們就得落得跟那些白骨一樣的下場了。」 「有狼虎這樣凶悍的怪獸,難怪它們所在之地會被稱為死亡之地,如非像莫姑娘這樣的妖孽高手,誰也別想活著離開。」一想起剛剛的凶險,鳳舞萱也是極有感觸。 「就算是有像我這樣的妖孽高手,沒有本姑娘這顆妖孽頭腦也依舊只能葬身狼口。」歪頭一笑,傾狂狂妄一笑道,此話雖然說得自負,卻也是實情。 狼虎,擁有狼的健碩矯健,而且擁有老虎般的強悍力量,兩者相結合,所發揮出來的威力絕對不容小視,再說,又是刀槍不入,又不怕勁罡內力,縱然是超高階高手都不一定能對付得了一隻,在它們面前,功法修練者亦只不過是比普通人好一點點而已,除非,你能找到它們的弱點。 然而一般來說,武學修為高者,都有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心態,面對見所未見的怪獸狼虎,要不就是一上去就只知道攻擊,不防禦,可想而知,一擊不成,鐵定立即葬身狼口,要不就是太過輕敵,還未出手,就被撕成碎片,哪有時間去尋它們的弱點,而武學修為低者,更是沒有時間去找到它們的弱點的,它們的攻擊力太強了,只要一跟它們交手,立即喪命。 也只有傾狂這個怪胎,凡事均會考慮周全,沒有把握的事,從來就不會出手,她雖然狂妄,目空一世,甚至於是自負,然而卻是從來就明白一個道理,宇宙洪荒千奇百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有人永遠是第一,就算是第一,也不代表沒有任何人,任何物能傷得他,自負可以,無知自大就自尋死路。 因此,第一招出手,她只用了五成的功力,目的只是為了試探那些狼虎的深淺,然而就算是五成功力,若是用來對付一個高階高手也是足矣,卻不想只是傷到它們皮毛,它們就像是練了刀槍不入的鐵布衫一樣,就算她出盡全力,也不一定能殺得它們,這種情況唯有找出它們的死穴弱點,才有可能將其一舉擊殺,當下便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專心找尋它們的弱點。 在她劃出勁罡之氣阻擋住那些攻向雲玄天和鳳舞萱的狼虎的時候,視覺極好的她便看到那些狼虎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閉上那雙狼眼,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只是沒想到狼虎那麼大的身軀竟然還能『飛』,差一點就真的葬身在它們的狼口之下。 雖然知道狼虎的弱點就是它們的眼睛,然而由於它們一遇到危險就是閉上雙眼的特性,就算你對著它們的眼睛猛攻擊也沒有用,它的眼皮會很好地將『罩門』保護好。 然而這根本就難不到傾狂,她早就算好了,狼虎在遇到危險的那一瞬間會閉上雙眼,大概停了幾秒就會再睜開,因此她先是向他們發出攻擊的信息,再以綠葉射向它們眼睛,一旦打中它們的弱點,那就容易對付多了,隨後的那十幾隻,也就比較輕鬆地解決了。 世間萬物,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是有弱點,無論你有多強。 所以,真正的聰明人在對付敵人的時候,就要懂得抓住對手的弱點,再給以致命的一擊,相反的,真正的聰明人,要懂得如何巧妙地隱藏住自己的弱點而不被對手抓到,世上沒有所謂的無弱點的人,只不過是他善於隱藏自己的弱點,而非他真的沒有。 「莫姑娘,你好自負啊!不過我喜歡,哈哈……」被她巧笑兮然的話語給逗笑,雲玄天緊牽著她的手,只覺看著她,心裡就被填得滿滿的,就快要溢出來了,他想他真是覺得自己愛死她了,她的每一個動作表情,每一句話,都牽動著他的心。 鳳舞萱亦是贊同一笑,她亦是很喜歡,莫傾狂的狂妄,是因為她有這樣的資本。 「莫姑娘,現在狼虎都已經被殺死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去找那個什麼『神器寶窟,?」鳳舞萱搓了槎手,帶著無比的興奮道,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神器寶窟』是什麼樣的了。 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傾狂掃視了四週一眼道:「如果我猜測的不錯,這二十幾隻狼虎只是一小部分,在這座森林裡一定還有不少,至少這些狼虎中並沒有狼虎王,至於『神器寶窟』必然在最深處,我們現在還並未真正地深入腹地,所以,別高興得太早。」再說,這裡既然稱之為無一能存活的死亡森林,那麼即將遇到的危險,一定不只是狼虎那麼簡單!最後一句話,她並沒有說出來。 「啊!這還只是小部分啊!還有狼虎王啊!我的天,只是這『小部分』,我們就已經弄得這麼狼狽了,再走下去,我都不敢想像我們會變成什麼樣子的了。」聽了傾狂的話,鳳舞萱不禁哀嚎起來,目光在三人身上的衣服上掃過,意思不明而喻。 雲玄天這時想起來,他身上的衣袍已經破爛不堪了,簡直就是慘不忍睹啊!裡面的白色裡衣都露出來了,涮地一下,俊美的臉上染上朵朵紅暈,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在兩位美女面前衣裳不整,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這麼狼狽,真是丟臉丟到外婆家了。 三人中,就雲玄天最為狼狽,鳳舞萱身上的衣裙雖也被劃破了好幾個口子,但比起雲玄天要好得多,傾狂就更不用說了,只是衣角處破了一點點而已,其他的一點損傷都沒有,潔白依舊,直讓其他兩人在心裡嘖嘖稱奇。 如果換在平時,雲玄天的臉紅一定會遭到鳳舞萱的取笑,但是現在她可沒這個心情,因為她在擔心,現在他們身上的衣服已經這樣了,要是再走下去,豈不是要光屁股了? 「不用這麼擔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們有光屁股的時候的。」心知他們在想什麼,傾狂自信一笑道,放開雲玄天的手,跨步走到離他們最近的一隻死狼虎的身邊,蹲下身,摸了摸它的毛皮,連連搖頭道:「可惜了,可惜了,下次要換種打法,好好的虎皮都給破壞了。」 傾狂的前一句話,讓雲玄天兩人的臉色同是燦爛如血,幾欲跌倒,好想大聲問一句:天啊!傾狂,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這麼彪悍的話都能隨口拈來 怎麼說,他們都是從小接受皇家禮儀長大的儲君皇子,有些話打死他們都說不出口,然而同為儲君,還是一個女子,傾狂卻總是能如此的……不拘小節!! 還沒等兩人降下臉上的紅暈,便見傾狂站了起來,手中的軟劍剜了一個劍花,刺眼的劍氣閃過,他們身邊的三頭狼虎的皮毛便被扒了下來。 傾狂手一揚,便把三張虎皮拿在手中,一人遞給他們一張,道:「暫時先用著吧!等再遇到狼虎,我一定不傷他們的表面分毫,扒下他們美美的虎皮。」說著,揚起一個燦爛的財迷笑容道:「這下發財了,這些狼虎皮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呢!等把這森林裡的狼虎都給殺了,然後把他們的虎皮都拿出去賣,一定能賣一個大價錢。」 被傾狂燦爛的笑容給晃花了眼,雲玄天只覺得一陣暈眩,傻傻地看著她,哪還聽得到她在說什麼,卻是不停地點頭稱是。 自從知道傾狂是女子後,鳳舞萱雖然偶爾還是會被她給迷那麼一下,強調一下,只是那麼一下,所以,她清醒地在聽了傾狂的話後,很不給面子地翻了翻白眼道:「得了吧!你還需要去賣什麼虎皮啊!天下最有錢的人就是你了。」 「哪有人嫌錢多的,能賺不賺,是傻瓜。」傾狂抖了抖手中的虎皮,俏皮一笑道,她可不是在說笑的,她真的是準備殺了那些狼虎後,把它們的皮扒下來後帶走,卻不是如她說的拿出去賣錢,而是她發現了一件十分美妙的事,那就是這些狼虎皮不僅刀槍不入,堪比金絲甲,而且也不像其他虎皮一般又大又重,拿在手上竟如沒有重量一般,折疊起來也是簡便得很,嘿嘿,剛剛好,如果數量多的話,她就給所有親人朋友一人送一件,再給天極門的每個下屬發一件。 「這個果真是個好東西,可是你們不覺得需要把它縫製一下嗎?這樣怎麼穿啊!」雲玄天將手中的狼虎皮拿在手中研究了一下,然後往背後一披,攏了攏說道,閃著光芒的桃花眼期待地看著傾狂。 「咳……」接到雲玄天的目光,傾狂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輕咳了一聲,扭怩道:「那個,你別看著我,我,我不會縫衣服。」開什麼天大的玩笑,讓她莫傾狂拿針殺人還行,拿針縫衣繡花的,那不如殺了她來得痛快。 「哦!」雲玄天不無失望地『哦』了一聲,他真的很想擁有一件小狂兒親手縫製的衣服,不過想想,他還確實真的無法想像小狂兒拿著針像個賢妻良母在那繡花縫衣的樣子耶! 但是,就這樣一件狼虎皮,不縫製一下,根本就無法穿啊! 涮地一下,傾狂和雲玄天均同時看向鳳舞萱,接到兩人的目光,鳳舞萱立即像是被針扎到般跳起來,嚷道:「喂喂,你們別看著我,在我們鳳堯國,縫衣繡花是男子的事,我身為女兒家,哪會這些男兒家的事啊!」 哦,也是啊!那怎麼辦啊!堂堂三個國家的儲君,處理過多少大事,幾乎就沒有什麼事能難得倒他們,想不到現在卻是對著一張狼虎皮束手無策。 最終,還是聰明的傾狂想出了辦法,那就是將雲玄天還掛在身上的幾條破碎布撕下來,然後弄成一條條的帶子綁在狼虎皮的兩個角,然後再搗弄一下。 登登登,莫氏牌的披風就這樣在這座死亡森林裡現世了。 披著『莫氏牌披風』,鳳舞萱臭美地轉了一圈,對傾狂簡直就是崇拜死了:「有時我真想敲開你這個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怎麼總是有這種古靈精怪的想法。」 「太牛逼了!」雲玄天激動地伸出大大的拇指,颶出一句不知什麼時候聽傾狂說過的話,抱著由傾狂綁上兩條帶子的披風像是抱著一生至寶一樣,緊緊不放。 攏了攏自製的披風,傾狂卻只覺得差強人意,朝前跨開一步道:「好了,現在『衣服』的事搞定了,我們這就出發繼續探險下去。」頓了一下,星眸一轉,紅唇輕揚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傢伙所說的獎品,極有可能指的便是那個『神器寶窟』,若我們真的能成為死亡森林的第一批存活者,那麼,那個『寶窟』自然歸我們所有,如若不然,那麼這場遊戲,我們便是輸了,代價就是我們的命。」 「我們絕不會輸。」雲玄天仰頭自信一笑。 『好』那我們就要爭取在『冰元火蓮』出世之前找到傳說中的,『神器寶窟』,然後從這座死亡森林離開,讓這場遊戲完美落幕。」大喝一聲,傾狂狂妄一笑,黑瞳鋒芒四射,驀然昂首間盡顯志在必得之勢,對於『神器寶窟』的志在必得,對於『冰元炎蓮』的志在必得。 鳳舞萱舉起手,大聲喝道:「『三人行,死亡森林探險記』第二記,狼虎!宣告勝利,繼續出發……」 被鳳舞萱給逗得哈哈大笑,三人邊談笑風生邊踏著堅毅的步伐朝著死亡森林的更深處走去。 而此時,天炎谷的一間密室裡,凌傲塵正盤腿坐在碧玉寒冰床上,緊閉著眼睛的臉上閃動著詭異紫色的光芒,豆大的汗珠從額頭間滑落,順著他完美的臉龐滑到下巴,再滴落,黑髮狂亂飛舞,緊皺的眉頭似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半響,緊皺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來,臉上詭異的紫色光芒漸漸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平靜,絲絲正氣縈繞在眉宇間。 又過了半響才睜開眼,深吸了一口氣,收功,抹了抹頭上的汗水,突而似是感知到什麼,衣袖一揚。 『轟隆隆』,密室的石門打開,從門口走進一個高大的身影,直直走到凌傲塵的身前,單膝跪下道:「稟少主,聖天大人已經回來了,屬下聽說,莫姑娘,莫姑娘現在正在死亡森林。」 第一百五十九章 生死與共 「什麼?你說什麼?」聞言,凌傲塵一驚,平靜的臉上大變,豁然從寒冰床上站了起來,跨前兩步,一把揪起單膝跪著的左使者,驚問道,一向瀟灑的臉上顯出陰戾的氣息,。 「莫,莫姑娘現在正在死亡森林裡。」被凌傲塵突如其來的陰戾氣息給嚇到,左使者聲音不穩地又重複了一遍,他就知道告訴少主這個消息會是這樣,本來他可以隱瞞他這個消息的,然而他卻從來都不想瞞他任何事。 這回凌傲塵可聽得實實在在,緊皺的眉宇間更顯低沉陰戾,聲音低沉地可怕:「說清楚。」 左使者身子一抖,怕是從來沒有見過凌傲塵變得這麼陰沉可怕的時候,比起明傲塵竟是不遑多讓,低下頭,不敢看向他低沉的臉,道:「莫姑娘在出外環山的時候,被引入了死亡森林,同行的還有雲玄天和鳳舞萱,而且,而且,死亡森林入口處已被封,他們只有,只有穿過死亡森林,沒有,沒有後路了。」 「該死。」聞言,凌傲塵一臉的驚怒交加,再也保持不了平靜的心態,狠狠推開左使者,便要向密室外走去,心裡的驚恐和憤怒已經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了。 死亡森林!死亡森林,那個地方有多麼可怕的,他很是清楚的。 自從百年前,魔聖天帶著他的太爺爺還有一眾部下避居到天炎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座傳說中的死亡之地了,為了傳說中的『神兵寶窟』,當年的魔聖天就曾帶人闖過這座死亡森林,卻是無功而返,不,是幾近全軍覆沒,只有魔聖天能活著回來,而他也沒能真正地見到傳說中的『神兵寶窟』,在接近最深腹地的時候卻迫半路折回,否則他必將也要成為被死亡森林吞食中的一員。 百年來,雖然魔聖天在被封印前曾下令不得再入死亡森林,然而忠心之家臣下屬為了得到『神後寶窟』,多次勇闖死亡森林,卻終是有去無回,直至十年前,他下了嚴令才制止了這種無畏的犧牲。 入林者,必死!這絕非是一句唬人的話,據他所知,千百年來,就只有魔聖天進去了還能活了回來,然而那時的他,已是接近神階的高手,而且還修習了駭人聽聞的魔功,所達到的武學高度已是難以相像。 強如魔聖天尚且如此,何況是他的子風呢!雖然她是個武學怪胎,進步之神速令人嘔舌,然而再神速,她如今也不過只是個十一階高手而已,如何能安全地穿過死亡森林,不,他不能讓子風有事,他要去把她帶回來。 「少主,您不能去,死亡森林太危險了,屬下不能讓你去冒險。」左使者不知哪來的勇氣,跨步橫擋在暴怒的凌傲塵身前,堅決道。 「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抬起滿是陰霾的臉,凌傲塵如刀利般的眼神瞥過左使者,森冷道,如果不是多年來的靜心修練,讓他對自己的情緒有超乎常人的自制力,此時膽敢攔著他去救傾狂的左使者非被一掌煽飛了不可。 「少主,就算你現在趕過去也來不及了,他們已經深入腹地了,而且,而且,聖天大人是不會讓你出谷的。」仿若沒看到他暴怒的表情,左使者急切地說道。 然而此時的凌傲塵根本就不聽任何話,他滿腦子都是傾狂在死亡森林會遇到的種種危險,越想越心驚,越想越害怕,他不敢想像,如果她真的出事了,他該怎麼辦,深深的恐懼緊緊地揪著他的心。 他不能再耽誤下去了,衣袖一揚,強勁的勁力便把擋在前方的左使者給煽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地上,吐血不止。 沒再看左使者一眼,凌傲塵快步向外走去,在即將踏出密室的時候,身後傳來的話成功地止住了他的腳步:「少主,難道你忘了八十年前,燁老主子的事嗎?如果你現在真的不顧一切地出谷,莫姑娘便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太爺爺!僵直著身子立於密室門口,凌傲塵雙腳像是灌了鉛一般,動都動不了,有關於他太爺爺與他所愛女子的故事瞬間湧上了腦袋。 當年,他太爺爺就曾為了所愛的女子願意放棄一切,甚至連命都不要,然而最後,那個女子卻是死得那麼慘烈,而殺她的人正是魔聖天,就在他太爺爺為了那個女子身受重傷,差一點就死掉的時候,魔聖天便殘忍地當著太爺爺的面將那個女子殺害,他說:「身為明族後人,當以復國大業為已任,任何有可能阻礙大業的牽絆,我都不允許再發生,以此為戒。」 以此為戒!呵,這個警戒,自他太爺爺起,就無人敢越界一步,即使魔聖天被封印住,然而在遇到子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心之所愛,何以為戒,情到深處,如何自戒。 但是,魔聖天太過強大了,他不能拿子風的性命開玩笑,所以一接到鷹鵬傳去的信息,他不顧失言於子風也要立即趕回來,因為魔聖天已經知道子風的存在了,他怕,當年的事會再重演,因而,他只能在他的面前裝得對子風不那麼重視,卻沒有想到,還是讓他看出來,最終竟然將子風給引入死亡森林。 見凌傲塵停了下來,左使者心中一喜,不顧嘴角邊流著的血跡,捂著胸口爬起來,繼續道:「少主,聖天大人是不會讓一個少主可以為之不要命的女子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尤其是在這種時刻,如果你真的不顧一切,深入死亡森林的話,聖天大人會讓莫姑娘死得更慘。」這是他第一次忤逆少主的意思,如此不顧尊卑地跟他說話,他知道他逾越了,然而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少主有絲毫的危險,而且,他說得也是事實。 痛苦在閉上眼睛,凌傲塵知道他說的是事實,魔聖天的魔功已經到了前無古人的地步了,就算是傳說中的神階高手都不一定能對付得了他,何況是他與子風呢!從未有一刻,他這麼恨自己的無能,恨因為自己而讓子風陷入了危險,恨自己身為明族人。 「少主,或許事情還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或許莫姑娘真的能從死亡森林裡出來呢!您千萬不能自亂陣腳。」看得到凌傲塵已經動搖了,左使者單膝跪在凌傲塵的身後勸道,然而這句話卻是如此的沒有底氣,從死亡森林裡活著出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對,他不能先亂了陣腳,他不該忘了,子風就是莫傾狂,天下間沒有事能難得倒她的莫傾狂,任何不可能的事到了她手裡都有可能發生,或許,她真的能從死亡森林裡出來,他應該相信她,對她有信心! 如此一想,凌傲塵才漸漸地平靜了下來,轉過身,踏著依舊沉重的步伐走至左使者的身前,將他扶起來,道:「起來吧!」 見凌傲塵是真的冷靜下來,左使者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低垂著頭請罪道:「屬下一時情急,冒犯了少主,請少主怒罪。」 「罷了,你說得也有道理,這種時候,我更應該冷靜才是,衝動是於事無補的,還有可能會害了子風,你先下去吧。」擺了擺手,凌傲塵雖說是冷靜下來了,但依舊化不去心頭的那股沉重感,煩燥地很。 左使者雖然不放心,卻也只得依言退下,在退至石門口的時候,凌傲塵的聲音傳來:「明,時刻注意著聖天大人的動向,還有,派人守在死亡森林的出口處,隨時向我匯報,若是子風真的出事,我會讓所有人陪葬,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富有磁牲的聲音很是平靜,卻是帶著暴風雨前的那種寧靜,比起剛剛暴怒的樣子更讓人心底發寒,甚至能嗅到一種死亡的氣息,左使者渾身不住地顫抖起來,猶如身處冰窟。 頓了半響,左使者這才轉過頭,看著凌傲塵冷峻的背影,妖治的眼眸閃過一抹不該有的情愫,低垂下頭,盡量穩定氣息道:「是,屬下明白,屬下這就去安排。」說著,便腳步微蹌地退出密室。 『轟隆隆』石室的門關上,凌傲塵站立於寒玉床邊,面色冷峻,良久良久,才有所動作,像是失了所有力量般跌坐在寒主床邊,從懷中掏出一塊閃著光芒的石頭,緊緊地握在心口處,失了魂般喃喃道:「子風,你現在還好嗎?遇到了什麼危險嗎?請原諒,在你最危險的時候,凌哥哥不能陪在你身邊。」 目光波光一動,不再是清亮陽光,卻是盈滿了深深的擔憂,以拇指輕摩挲著『定神石』,像是為了讓自己安心般,毫無邏輯地自語道:「子風,你一定會安全地出來是不是?天下間沒有什麼能難得到你的,區區一個死亡森林怎麼能困得住我的子風呢!……」 碧玉的寒玉床閃著幽幽的綠光,映襯著凌傲塵完全失了神彩的臉龐,任何人看了都不禁要揪心不已,過了不知多久,他緊握著『定神石』的手才慢慢地放開,黑眸中突然閃出清明信任的堅定之色,咬了咬道:「子風,我信你,我等你,永遠。」 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如剛剛那般盤腿而坐,將放在心口已經捂熱的『定神石』重新收入懷中,恢復清亮的眼眸閃爍著堅決的光芒,似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般,緊握雙拳,又鬆開,雙掌在身前做了個手勢,收攏,置於丹田之上,開始進入了忘我的修練狀態,全身閃耀著紫色的詭異光芒,比剛剛更是亮上百倍,而他也不似剛剛那麼痛苦,面色平靜地如同雕塑一般。 他要變強,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變強,只有成為強者,站在武學的巔峰,他才能保護他的子風不受到一點傷害,所謂的清心無為,順其自然,只是因為沒有想要保護的人而已。 知道傾狂身陷死亡森林,凌傲塵在這一刻,做下一個這些時日以來都難以下定決心的決定。 是夜,死亡森林腹地一處山洞內,辟里啪啦的燃燒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特別響亮,閃耀的火光映照在洞中三人疲憊的臉龐上,一切都顯得那麼寧靜,只是情況有點怪異,因為此時淺淺的山洞中央橫跨著一條樹籐,樹籐上還躺著個白衣少女,睡得正安穩,烏黑的頭髮如瀑布般垂了下來,美得令人心悸。 山洞的左邊,一個身披虎衣的男子斜靠在山壁旁,癡迷的目光從未離開過那睡在樹籐上的白衣女子,臉上掛著傻傻的幸福笑容。 靠在另一邊的一位同樣身披虎衣的英衣女子此時亦是睜著眼睛,目光在那白衣少女和男子之間來回移動,看著看著,不禁搖了搖頭。 洞中的三人正是『死亡森林探險』途中的傾狂三人,第一次遭遇了狼虎之後,短短一天的時間,他們已經更加深入腹地,這一路行來,光是狼虎就遇上不止十次,殺了不下數百隻,見的次數多了,他們也不再驚奇,反而覺得狼虎就跟看到平常的動物一般,只是就是這些跟『平常動作』一般的狼虎將他們搞得疲憊不堪。 因為那數量真是太多了,好像怎麼殺都殺不完,每走一段路,都會遇上,而且每次那些狼虎都是成群結隊,雖然知道了它們的弱點,但是雲玄天和鳳舞萱沒有傾狂的功力,依舊只有狼狽逃跑的份,數量太多,傾狂也不可能一招就把全部都搞定,所以這一天下來,雲玄天和鳳舞萱多多少少都受了點傷,尤其是臉上,都多了幾個口子,幸好有『莫氏牌披風』,不然他們此時真的得光屁股了。 傾狂雖然不會被傷到,但是這一天打下來,也夠她累的了,不過累歸累,扒了那麼多狼虎皮還是令她興奮不已的。 本來他們還擔心今晚無處棲身,如果露天而睡,危險係數太高了,幸好,傾狂眼尖地發現一丈高處的這個黑乎乎的山洞,看起來曾經像是什麼飛行動物的犧所,髒亂不已,不過現在的他們也無法講究得太多了,只要能存活下來,還有什麼是忍受不了呢! 在這個山洞裡,傾狂突如其來地想起前世看過的一部電視劇《神雕俠侶》裡面的小龍女睡在繩子上的事,一時心血來潮,也依樣畫葫蘆,弄了條樹籐,別說,還真的是挺舒服的,起碼比睡在髒得不得了的地上舒服。 雲玄天和鳳舞萱看得有趣,也想跟著這樣睡,哪知道武功不弱的他們,就像老頑童一樣,一次一次地從上面摔下來,最終還是認命的斜靠在地上歇息,也不知是受不了這個鳥窩呢,還是被前一晚的『沉香』事件給嚇到,總之就是睡不著,只有傾狂睡得那個叫做美啊! 正當雲玄天看著傾狂看得失神的時候,睡夢中的傾狂突而覺得心中一悸,猛然睜開眼,翻坐起來,驚呼道:「凌哥哥……」 「怎麼啦?」雲玄天和鳳舞萱同時一驚,站起來問道。 定了定心神,傾狂看了兩人一眼,搖了搖頭笑道:「沒事,只是突然心寧不安而已。」 「呵呵,不會是做惡夢吧!想不到你也會被惡夢嚇醒,哈哈,這絕對是一大勁爆的消息。」鳳舞萱很不給面子地大笑起來。 「是人都會做惡夢,有什麼稀奇的。」傾狂翻了翻白眼道,說得她好像不是人一樣,就算她真的做惡夢也是很正常的事好不好。 「沒事那就好,我們還是早點休息,養精蓄銳,明天還有很多危險等著我們呢!」仰頭對著傾狂溫柔一笑,雲玄天握了握傾狂的手說道,然後轉身,回到剛剛坐的地方,背過身去,似是累極了熟睡一般。 「他怎麼啦?」被雲玄天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鳳舞萱錯愕地看著他的背部,又轉過頭來看著若有所思的傾狂問道,這可真的是不像是那個死粘人的雲玄天耶! 「大概太累了吧!好了,快去休息吧,正如狐狸所說,明天將有更多更大的危險等著我們呢!不養好精神,你就等著葬身狼口吧!」收回看著雲玄天的目光,傾狂攤了攤手,一臉輕鬆玩笑地笑道。 太累了?說給鬼聽,鬼都不會相信,鳳舞萱暗自腹誹,卻也沒有說什麼,轉身,斜靠在山壁旁閉目養神,感情的事,她一個局外人也擔心不了那麼多。 山洞裡又恢復了寂靜,這回情況顛倒過來,傾狂睜著眼睛,深深地看著背對著她的雲玄天,而雲玄天和鳳舞萱則緊閉著眼睛似是熟睡了一般。 良久,傾狂才收回了落在雲玄天身上的目光,輕巧地翻身而下,竟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響,走至山洞口,斜靠在洞口邊,抬頭,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滿心的思念翻湧而出,不知何時,手上多了一支碧綠玉笛,修長的玉指在上面無意識地來回輕撫著。 凌哥哥!你要等著我,我一定會活著離開死亡森林的!等我! 閃爍著堅定光芒的星眸瞭望著繁星點點的星空,是如此的柔情,似是她心中之人,正在星空之上溫柔的看著她一般。 全雷心神都在凌傲塵身上的她,並沒有注意到背後那一雙灼灼的目光,那目光裡有深情,有柔情,有苦澀,有堅定……種種情緒,卻唯獨沒有埋怨與嫉恨,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我愛你,只願留在你身邊,即使你心裡還有個他,亦無悔』。 清晨的陽光普照大地,懸壁上的山洞卻是無一絲光亮,依舊潮濕陰暗,三個雖然狼狽卻擁有著卓然風采的身影從山洞上飛身而下,繼續朝著森林深處探險去。 死亡森林裡到處到是參天大樹,當然也有矮小的樹木,高大的樹木可以達到千米以上,根本無法估計它們的年齡,矮小的樹木連一米卻不到,像個小矮人一樣,卻是可怕至極。 同時,越深入森林深處,氣候就會變得很古怪複雜,變化多端,明明此時已經是初冬之際,然而有些位置竟然炎熱得如同熱帶雨林一般,而再走幾步路,竟又像是身處南極般冷得他們需要用真氣來護體,早上可能是艷陽高照,但到了下午,又可以變成大雪紛飛。 越深入死亡森林的腹地,傾狂三人遇到了危險就越多,什麼食人花,毒氣籐,迷陣,幻像,移動泥沼澤啊!……所有傾狂知道和所不知道的動植物,在這座死亡森林裡,他們全見識了個遍,相比較之下,狼虎還真算是最容易對付的怪獸,起碼它們雖然強悍,但是有弱點,能正面擊殺,然而其他的,就如移動泥沼澤啊!這些自然的力量,就不是人類所能對付的了,傾狂也只能以前世所知的知識去避開而已。 三天,整整三天,傾狂三人在這三天中所見到的,所經歷到了,絕對比平常人一生經歷得還要多得多,就算是經歷了兩世的傾狂也得不感歎道:以前的她真是太過孤陋寡聞了,見識也太少了,竟不知天地有多大,和大自然的無窮威力比起來,所謂的武道高手仍舊什麼也不是,再厲害的高手,也會輕易地丟掉性命。 這一天,已經是他們進入死亡森林的第四天了,巨枝樹頭上,三個身影如同狂風般捲了過來,停在其上。 經歷了三天的他們,已經完全成了野人了,就連傾狂也是身披自製『莫氏牌披風」,裡面的衣裙破爛不堪,頭上的青絲凌亂地披散著,臉上滿是灰塵,像個土人一樣,黝黑的瞳眸卻閃著如虎豹般的銳利光芒,或許現在也就只有這一雙永遠都那麼精神奕奕的星眸能看得出來,她就是神人太子莫傾狂了。 雲玄天和鳳舞萱就更不用說了,全身上上下下,就沒看得出有點像人的樣子,俊美英氣的臉上添上好幾條細痕,身體也是受了不少的傷,幸虧傾狂身上帶著各種極品聖藥,否則他們早就在第三天就去見上帝了。 而此時身上披的『莫氏牌披風』已經換了不知道多少件了,幸好在這裡不用擔心供不應求的問題,否則他們就只能穿樹葉牌的衣裳了,然而衣服的問題能得解決,鞋子的問題就解決不了了,所以很不幸,他們只能赤著腳,真正的是赤足野人。 「莫姑娘,依你看,我們現在離那所謂的森林最深處還有多遠?」斜靠在樹丫處,一臉鬍渣子的雲玄天略顯疲憊地問道,總是電力十足的桃花眼像是停電了一般暗淡無光,可見他此時正是強撐著精神而已。 沒有直接回答,傾狂驀然拔高縱天一躍,穿過茂密的樹枝,凌立於高空上,俯視著入目所極的森林,突然似是發現了什麼,僵硬了幾天的臉上露出巨喜,飛落在雲玄天的身邊,用著沙啞的聲音道:「前方不遠處似是虎嘯聲,卻是不同與之前那此狼虎的嘯聲,如無意外的話,那應該是狼虎王,若是我所猜測不錯的話,狼虎王所在之處,必然離『神器寶窟』不遠。」 聞言,一副死氣沉沉的雲玄天和鳳舞萱那疲憊不已的雙眼射出一絲驚喜的光芒,站直了身體,雲玄天歸握住傾狂的手,激動地都要忍不住顫抖起來:「太好了,咳咳,……」 一激動,卻牽動了舊傷了,咳嗽個不停,三人中,他受的傷最重,外傷內傷一大堆,若不是有傾狂這個功力深厚的神醫在,恐怕他早就支撐不住了。 「別太激動啊!」傾狂嗔怪地一手撫上他的後背,再次不惜損耗自身真氣地將真氣輸入他的體內,為他順了順氣。 「別,莫姑娘,你不能再為我損耗真氣了,你……」感到一股暖流流進體內,暖暖地極舒服,精神立即恢復了不少,然而一想到傾狂又為他輸送真氣,雲玄天急切地開口道,幾天的搏鬥,她的真氣必然已經損耗了太多了,還總要以真氣來為他和鳳舞萱治療內傷,真氣再渾厚的人也總有氣竭而衰的時候啊! 「別說話,運氣。」打斷他的話,傾狂專心志致地為他調息著內傷。 見傾狂執意用真氣為他調息內傷,雲玄天知道勸也不沒用,運起體內的真氣,調息著內傷,胸中一陣感動蔓延,心腔處被填得滿滿的,柔情的目光凝視著她滿是塵土卻依舊掩蓋不住她絕代風采的容顏。 這三天雖然多次徘徊在生死線上,所受的苦是他從來都未曾想像過的,然而在他的內心深處,卻覺得這幾天是他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時光,因為陪著他經歷這些的人是他最愛的人,多少次的執手脫險,多少次的捨身相救,多少次的默契退敵,多少次的細心治療……每一件,每一時,每一刻,都已經深深地刻在他的心裡,每一次,他都覺得他又靠近了她幾分。 很顯然,在極度重色輕友的雲玄天心裡是超級大燈泡的鳳舞萱早已經被忽略不計,當成空氣了。 直至雲玄天氣息順暢,傾狂這才收回手,塵土下的臉龐因又再次消耗了不少真氣而顯得有點蒼白,她很清楚,再這樣損耗下去,說不定會給經脈造成不可恢復的傷害,輕則武學落下一個台階,無法再提升,重則武功全廢,無論哪一種,對於越來越危險的他們來說,都只有死路一條。 然而她又一定是不可能放任他們不管,雖然她的身上帶有不少療傷聖藥,但在他們多次的受傷下早已用光了,沒有藥,即使是神醫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唯有以真氣為他們調息,否則他們一定是撐不到這裡。 不過幸好,武學到了她這個超高階的境界,機遇和實戰才是提升的關健,經過多日來的實戰爭鬥,還有各種各樣的死亡威脅,激發了潛力的發揮,竟然讓體內的真氣又有突破之勢,這就是所謂的極限突破,一旦到達極限再次恢復就會有所提升。 這可不得不說是因禍得福,也虧得在實戰中不斷的提升,才能讓她一路支撐著對抗各種突發的死亡威脅,還有為他們輸送真氣療傷。 「都還好吧!」鳳舞萱擔憂地看著兩人道,不得不說,經過多次在生死之地掙扎,三人儼然就像是一個整體一般,也是因為多次的默契和互助,才讓他們一次次地戰勝死亡,一步步地相扶著走到這裡。 「沒事了。」雲玄天跟著收氣,搖了搖頭道,黃沙下的面色已經好了很多,無神的雙眼也恢復了點光彩,擔憂地看著傾狂,雖然她一直都說損耗這點真氣沒什麼,但他又豈會不知道她只是不想讓他們擔心才這麼說的。 「都怪我們拖累了你,要不然,說不定,你已經找到『神器寶窟』,離開死亡森林呢!」鳳舞萱同樣擔憂地看著傾狂,無比歉疚道,她能感覺得到,她的真氣已經越來越虛弱了。 雲玄天也贊同地點了點頭,他們確實拖累了她,如果沒有他們,她應該就不會落得這麼狼狽了。 「哈哈,你們說的是什麼傻話,如果不是有你們,我就早不知死在哪裡了,就說前兩日的迷幻陣,沒有彼此的支撐,我就不能及時出來,還有在移動泥沼澤,如果不是有你們在,你們認為就任我一個人能出得來嗎?」傾狂仰頭一笑,雙手拍在兩人的肩膀上,調皮一笑道:「我真慶幸,當時把你們一起拉進來,若是只有我一個人,就算我武功再高,智謀再好,面對威力無窮的大自然,也只有束手待死的份,莫傾狂也不是萬能的,她也需要夥伴。」 從四周越來越少的白骨看,以及到這裡已經看不見有人類來過的痕跡,她就知道,或許,他們是第一批能到深入到此的『探險者』,這一路走來,若是沒有三人的相扶相持,就算有她這個妖孽高手,也不一定能走到這裡,這也讓她明白,為什麼千百年來,竟然沒有人能到此,她可不認為是因為她是這些探險者中武功最高的,最大的原因,便是沒有如他們這般可以完全將自己交付給對方的『同伴』,在變幻莫測的大自然面前,人類是無法獨活的,不管你有多強,因為真正強的是大自然。 「你不會是哄我們的吧!」,雲玄天還是覺得他拖累了她,不自信道,雖然她說的也算是事實,然而在他心裡,她就是萬能的,就算沒有他們,她也一定有辦法化險為夷。 「你覺得,我會是在哄你們嗎?」傾狂笑著反問道,黑黝的目光閃著光芒,伸出右手放在面前,正色道:「記住,在這裡,我們是生死與共的同伴,是可以將生命交託給彼此的戰友。」 『啪』,『啪』,兩聲響聲,雲玄天和鳳舞萱先後與傾狂的手緊握在一起,重重地點了點頭,三人相視了一眼,同時揚高聲,振奮人心的聲音迴盪在這座毫無人氣的死亡森林:「生死與共,患難相持,不離不棄。」 在這一刻,三人間摯熱的感情令天地都要為之動容,不管是愛情,還是友情。 「好,那我們就繼續出發。」傾狂精神十足地高聲一喊:「光明就在不遠處,再堅持一下,勝利就在眼前。」 雲玄天兩人也不再一哥萎靡不震,精神大震,似是所有力氣都回來的了般,三人同時向狼虎王的方向飛奔過來,沉寂的森林裡還隱隱地傳來了歡聲笑語。 又趕一段不近不遠的路,遇到了幾次不大不小足以要人命的危險,終於來到一處全是直聳雲霄的參大天樹林裡。 三人不禁連連驚歎:「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麼高的樹,都快看不到頂了。」 「吼呼……」正當傾狂三人張大嘴巴驚歎不已的時候,一聲足以讓天地動搖的虎嘯聲沖天而起,震得傾狂三人差點站立不穩,雲玄天和鳳舞萱都更是氣血不穩,耳朵裡嗡鳴不已。 還未穩住身子,便下意識地朝前方望過去,這下,連傾狂也不禁被震憾到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看著。 哇,真是,真是……太漂亮了! 沒錯,是漂亮!這哪裡是什麼怪獸啊!分明就是美獸嘛!看看,那狼頭上長著兩根閃著白光的刃角,多麼地耀眼啊!那雙如琉璃盞般泛著琉光的寶石般的狼,多麼地誘人啊!那鋒利的直逼上古神器的狼牙,多麼地讓人流口水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身上發著七彩光芒的虎毛,嘖嘖,從未見過這麼美的光芒,每一根虎毛在青天白日下都閃爍著彩光,在它的週身形成一片如霓虹燈般的華麗光彩。 美,美得傾狂真嚥口水,恨不能將其占為已有,實在是太有誘感了。 「殺光了人家的子子孫孫,終於能見識到這位老祖宗模樣了,不容易啊!能見到這麼美的怪獸,不枉此行啊!」穩住了身子,傾狂萬分感慨道,看著它的灼亮目光就像是色女在看著極品裸男一樣。 狼虎王就是狼虎王,龐大的身軀竟比見過的狼虎大上不止一倍以上,七彩虎毛下是無比健壯的肌肉,每一寸都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股肉下的經脈更是堅韌無比,還有剛剛那一聲虎嘯,恐怕連天階高手的獅子吼都不上,這麼強的力量,她還是第一次真正地感受到,這隻狼虎王絕對是這死亡森林中的霸王,強中之強。 聽著傾狂玩笑般的感歎,其他兩人真是哭笑不得,姑奶奶耶!那可是狼虎王,光聽那虎嘯聲就知道絕對比那些普通的狼虎強上千倍萬們,你將人家整個族都滅種了,還能這麼囂張地開它的玩笑,真是,真是太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吼呼……」狼虎王似是能聽得懂傾狂的話,原本不屑地輕瞇著的狼眼驟然睜開,在看到三人身上披著的狼虎皮,一下子就震怒了,一聲虎嘯聲直吼得雲玄天和鳳舞萱咽喉一甜,一口鮮血就這樣直直噴出來,腳下一軟,單膝向前一跪,一手撐地,一手捂著胸口。 傾狂體內的氣血也是翻湧個不停,瞬間釋放出十一階真氣,在三人四周形成一個半圓屏障,雖不能完全屏絕那威力極強的虎嘯吼,威力也被減弱了不少。 雲玄天和鳳舞萱趁此趕緊運氣調息,在週身形成氣牆,他們都明白,對付著狼虎王,他們是幫不上忙的,只能保護好自己,讓傾狂無反顧之憂。 「美獸,就讓我來試試你這只林中霸王的威力有多強。」傾狂踏著沉重的步伐朝著狼虎王走上前幾步,冷凝的臉上輕輕勾起,那是在應對超強高手時總會露出的表情,畢生的真氣頃刻釋放,狂風捲起,披散的青絲飛揚,連身上披著的『莫氏披風』也向後飛揚起來。 「吼呼……」明顯聽得懂傾狂下的戰書,狼虎王大吼了一聲,足下一蹬,在地動山搖中,龐大的身軀像一座山一樣朝著傾狂『砸』了過來,由於實在是太龐大了,在這參天大樹林立的森林裡自是會受到阻礙,每經過之處,相距之間不過它身軀距離大的參天大樹紛紛被撞斷。 若是平時,傾狂一定會為這些不知長了幾千萬年的參天大樹直歎可惜,但顯然,現在顧著自己都來不及的她哪還有這個閒情逸致去關心什麼綠化。 面對來勢洶洶的『大山』,傾狂沉著以對,左腳向後一移,大喝一聲,整個人如驚鴻般一飛沖天,強大的罡氣令方圓百里內的空氣都攪動起來。 『砰,砰……』強強對碰,一人一獸還未真正交上手,強勁的罡氣在空中相磨擦出的餘波就足夠造成驚天動地的後果,百里之內,連連的爆炸聲響起,無數的巨型參天大樹應聲而倒,造成的效果無比驚人。 一人一獸,凌空當立,傾狂於身前形成的氣牆,擋住了狼虎王的進攻,右手在眼前一轉,若有實質的真氣凝聚於掌,整隻手掌變成金紅,竟是混元天訣的最強的一招,左手垂於身側一動,雲元真氣瞬間凝聚,整隻手掌如置於雲層中一般,被雲霧所包圍著,亦是雲元天訣最強一訣。 目光如炬,雙掌慢慢合置於胸前,右掌置上,左掌於下,雙掌成合抱之勢,火紅之光與雲霧之色相交融,發現『哧哧……』的聲音,直至光色完全相融合,吸得雙掌合貼在一起,這一刻,極強的罡氣在傾狂的週身形成,雙掌一推。 『澎、澎……』,整個天空都炸開了,無數的火球從天而降,在森林的各處燃起了熊熊烈火,極其慘烈。 火焰中,兩個火球向兩邊震飛開去,一大一小,在撞斷了一排參天大樹後,兩顆火顆才停了下來,現在一個卓然的身影,和『一座』七彩閃爍的『大山』。 傾狂直挺挺地站定,死盯著離她有一丈遠,似是在喘著粗氣的狼虎王,向前踉蹌了一步,噴出一口鮮血。 狼虎王見她吐血,似是很興奮,咧著嘴,晃著龐大卻矯健的身軀向傾狂走來,週身的七彩光芒更盛,照亮了整座森林。 太強了!感受到從未正面遇到過的強悍力量,傾狂緊握著雙手,瞇著眼吐出那一口血後,反而似是吐出了淤血一般,在那強大的勁氣壓迫下,全身的血液全部倒流起來,似萬馬奔騰般狂沸起來,丹田之上的真氣充盈無比,甚至帶著熱流,靈台上的靈氣峰湧傾洩而出,在週身形成淡淡的靈氣金光,直到此刻,傾狂才震驚地知道,自己汲取的天地靈光竟然已經如此之純,比靈風還要精純。 向她步步逼近的狼虎王在傾狂週身隱隱現出肉眼所看不見的金光時,腳步一頓,然後仰頭大吼,不打一聲招呼便朝著傾狂撲了過去,速度之快,竟是有如閃電,令人措手不及。 第一百六十章 神器寶窟 向她步步逼近的狼虎王在傾狂週身隱隱現出肉眼所看不見的金光時,腳步一頓,然後仰頭大吼,不打一聲招呼便朝著傾狂撲了過去,速度之快,竟是有如閃電,令人措手不及。 「小狂兒……」 「傾狂……」 雲玄天和鳳舞萱緊張得大吼一聲,他們知道狼虎王十分強悍,但想不到會強悍到這個地步,竟在傾狂出盡全力的時候還被打得吐血,現在又這麼快就發出第二波攻勢,而且速度如此之快,傾狂還受了傷,如何抵擋得住。 面對來勢洶洶的狼虎王,傾狂早已將畢生的真氣提升到頂點,雙掌已是漸顯透明,正待等著狼虎王接近時,重重出擊,此時見狼虎王那如『大山』一般的身軀突然加速,以流星劃過星空姿勢撲了過來,當下大驚,雙掌朝天一頂,成霸王舉鼎之勢,以身體為中心形成一個半圓的堅固氣牆,暫時止住了狼虎王的攻勢。 足下旋風一轉,雙腳離地,雙掌合二為一,如同燃燒著火焰的刀刃,巨大的光刃帶著強烈的氣流,在天空的雲層之上形成烏雲密佈,一道道金色的光芒直衝雲霄,再化為一道道金色的閃電自雲層之下直劈而下,震天的雷聲將狼虎王的嚎聲掩蓋。 整座死亡森林的大地劇烈地浮動著,斷裂的地殼顯露出巨大的的裂縫,宛若天崩地裂,地面上的參天大樹,動植物等所有敗葉殘骸在地裂之時入滾落那條裂縫之中。 『砰砰砰……』無數聲爆炸聲炸起,方圓百里之內,萬物俱毀,漫天煙塵沖天而起。 雲玄天和鳳舞萱緊緊地爬在地上,動彈不得,沖天的煙塵讓他們不得不閉上眼睛。 「吼呼……」依舊是沖天的虎嘯,聲音的威力卻弱了不少,煙塵漸漸地散去,顯露出一隻嘴角流著鮮紅血液的狼虎王,頭頂上的那兩條白閃閃的刃角像是被雷劈到般,正冒著黑煙,燒紅了刃角就像在火爐裡鍛燒著的刀刃一般,七彩斑斕的狼虎毛美麗依舊,只是那光彩黯淡了不少。 「我的天啊!這都殺不死它。」看著雖然狼狽卻明顯只是受了傷的狼虎王,傾狂撫了撫額頭,仰頭哀嚎,剛剛那一擊已經是她在最好狀態下發出的全力一擊了,竟然還殺不了它,那她就真不知道還能怎麼殺它了。 其實能把狼虎王傷成這樣,傾狂可算是千百年來的第一人,當然,其中一個原因是,千百年來只有他們能到達這裡,見到狼虎王,不過,就算是還有人能到達這裡,也不一定能將狼虎王傷成這樣,連天階高手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傾狂做到了,然而她還是很不滿,因為這樣都殺不了它,那就只有等著被它殺了。 「吼呼……」不顧自身被炸得這麼狼狽,狼虎王衝著傾狂叫了一聲,然後以更快的速度衝了過來,直直對準傾狂。 本來一人一獸相距就不遠,現在它的速度又這麼快,傾狂根本還不及發動第二波攻擊,只得將全部真氣釋放出來,在身前形成一道閃著金光的氣牆,堪堪擋住向她衝過來的『大山』。 「吼呼……」狼虎王被氣牆擋住,無法前進,龐大的前爪在地上不停地刨啊刨,一副不衝到傾狂身上不罷休的架勢,咧開的嘴叫了一聲,不像是之前那樣震動天地的虎嘯,倒像是委屈地嗚鳴聲,琉璃寶石般的狼眼泛著波光,像是惹人憐惜的小孩一樣。 「不會吧!需要對我裝可憐嗎?」傾狂的眉頭深深的皺起,被這隻狼虎王的舉動搞得莫名其妙,從方才正面交鋒的那一招,她就知道它的強悍貌似不是她所能對付得了的,尤其是在她那麼重的一擊下還能『安然無恙』。 這麼強悍的傢伙,不趁機對她進行猛烈的攻擊,反而給她裝委屈可憐,莫不是活得太久,老糊塗了? 靈動的眼眸一轉,傾狂瞇著睿智的眼眸看著在她面前不停要用前爪刨著地面,就像是一個被媽媽丟棄的可憐孩子一樣閃著可憐兮兮的狼眼,還衝著她嗚嗚叫著的狼虎王,龐大的身軀閃著柔和的光芒,一點也不具有攻擊力。 思索片刻,星眸中精光一閃,『莫氏披風』輕動,護在身前的氣牆消失無蹤,下一秒,意料之中,正刨土刨得不亦樂乎的狼虎王『興高采烈』地嗚鳴了一聲,前爪一搭,便衝著她咧著嘴奔過來,頓時烏雲蓋頂。 「不……」 雲玄天在狼虎王撲過去的瞬間,頭腦頓時一片空白,驚恐一吼,如瘋了一般跌撞地向著傾狂衝了過去,然而前腳剛一踏出,就因太過驚恐而撲倒在地,眼睜睜地看著傾狂淹沒在一片黑影之中。 「不要啊……」 在狼虎王撲過去的同時,鳳舞萱心裡重重一沉,盤坐在地上驚叫了一聲,瞪大著眼睛,根本就無法反應,只知眼前掠過一大片黑影,然後那個卓然的身影就不見了。 「虎呼……」一聲似是撒嬌的虎嘯聲在雲玄天心痛得無以復加和鳳舞萱如雕塑般僵住時響起,頓時似是一個晴天驚雷劈下般,炸得兩人都快將自己的眼珠子突出來了,張的嘴巴都快可以塞下一個西瓜了。 半撲在地上的雲玄天張著大嘴巴,看了看前方,轉回頭,看了驚駭得面容扭曲的鳳舞一眼,又再轉頭,看看前方,如此回來了好幾次,每轉前方一次,便掭一次眼睛,直把眼睛揉得紅通通的,才勉強恢復了點神志,愣愣地看著鳳舞萱,似自語又似在問她道:「我是不是悲痛過度,產生幻覺了?」 「我也產生幻覺了。」慢慢找回神志的鳳舞萱頓覺腦抽了,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凸著一雙死魚眼僵硬地轉動脖子,看了雲玄天一眼,又轉向前方,她如果不是產生幻覺了,就是在做夢。 幻覺,絕對是幻覺,難道他們又進入了迷幻陣,不然他們怎麼會見到這些不可思議的事呢! 他們看到了什麼?他們看到了那頭凶悍無比的狼虎王撲向傾狂,然後在他們驚恐的目光中,停在傾狂的身前,兩隻大大的前爪搭在她的肩膀上,然而用它那巨型無比的狼頭在她的臉上,拱啊拱,蹭啊蹭,猛吃豆腐,像是迷失的孩子找到媽媽一樣,如寶石般的狼眼輕輕的瞇起,似是十分享受,一臉的柔和,怎麼看都不像是剛剛那只殺氣騰騰的霸王。 「乖……」傾狂卻完全沒有被吃豆腐的認知,狼虎王那軟綿綿的狼毛軟軟的柔柔的,蹭在她的臉上無比舒服,蹭得她心間也是癢癢的,熱熱的。 哈哈,她果然沒有估計錯,這次的生死之賭,她又再一次贏了,雖然她之前有點不太清楚,為什麼狼虎王會突然變得那麼奇怪,但是略一思索之下,她便發現在方才正面交鋒後,它明明是如此興奮於她被打得吐血,全身散發出那麼強的攻勢向她衝過來,卻在一頓之後,收斂了攻勢,以至於沒有攻擊沒有防禦的它被她打得那麼狼狽,之後就頂著那一身傷不顧一切要衝過來親近她。 本來她應該早點發現它收斂了攻勢的,可惜,那時候她全身緊崩著,完全進入了戰鬥狀態,只知道攻擊這只強悍無比的美獸,直至它被擋在氣牆外,卻沒有用強悍的力量強制攻擊,而是委屈撤嬌,她可不認為強悍如它,卻需要用裝可憐來搏取她的同情心。 身為強者,尤其是強中之王,是不屑於用裝可憐來搏取敵人的同情心,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這是一種傲氣,何況,它並不只是普通的動物,而是活了千萬年,有靈牲的靈獸。 所以,她這一賭,便是賭它的強者之心,若是她賭輸了,狼虎王是狡猾的偽王者,那麼她收起氣牆,必然立即葬身狼口,若是她賭贏了,那麼,嘻嘻,她就賺大發了。 事實證明,她贏了,感受著它身上極為親切的靈氣,她似乎明白了它突然轉而親熱她的原因是什麼了。 狼虎王似是能聽得懂傾狂的話,微眸著的狼眸睜開,閃爍著極有靈性的華光,靈動地盯著傾狂,狼眼裡全是討好獻媚之意,大大的腦袋更加賣力地在傾狂的身上蹭著。 傾狂享受地被它蹭著,這顆狼頭實在是有夠大的,像是一堵毛絨絨的牆一般,足足把傾狂整個人都納在內,所有的狼毛都柔軟至極,蹭在她身上的絨毛冰涼舒適,那雄大魁梧的臉顯得可愛的模樣,直讓傾狂看得心軟軟的,簡直就是喜愛極了,張開手椽著狼頭。 狼虎王蹭地一下,眼中大亮,搭在傾狂肩膀上的虎爪一伸,整個將傾狂給抱住,以示它的激動歡喜之情。 看著剛剛打得要死要活,現在卻親暱無比的一人一獸之間的互動,雲玄天和鳳舞萱像是如夢初醒般蹭地一下站起來,總算相信眼前所見的詭異畫面不是幻覺,也不是做夢了,這只強悍無比的狼虎王真的是發神經地向傾狂示好,這,這就化敵為友了? 清醒過後,雲玄天的第一反應是…… 大受刺激地跳起來,撥開腿就跑過去,邊跑邊喊道:「哇,原來是只色狼虎,你你……你快放開我的小狂兒……」該死的死色狼,竟然敢趁機吃我家小狂的豆腐,太可惡了! 「吼呼……」可憐的狐狸還未發揮『英雄救美』的本事,就被某只色狼給吼得飛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吃了一嘴的土,本來就狼狽的他這回就更加狼狽了。 「呸呸,哎喲……」扶著摔疼的腰,雲玄天將口中的土吐出來,痛呼了一聲,才從地上爬起來,頂著頭上兩根草,狠命地死盯著挑釁在看著他的狼虎王,怪自己不如獸,竟然被這麼一吼就給吼飛出去了,丟臉丟人啊! 「吼呼……」狼虎王得意在沖『吹鬍子』瞪眼的雲玄天叫了一聲,示威地更加用狼頭去蹭著傾狂,完會就像是個搶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 「你,你……」氣得直顫著手指著狼虎王,雲玄天鬱悶地直想衝上去把它給撕了,可惜人家是活成精的靈獸,衝上去不被它撕了就好了,哼了哼幾聲,轉向還在狼虎王懷裡的傾狂,委屈地疼了癟嘴道:「小狂兒,你怎麼能這麼無動於衷地任這只死色狼非禮你呢?」 「哦,那我是不是該狠狠煽它兩巴掌,然後大罵一聲『色狼』啊?」靠著軟絨絨的綿牆,傾狂忍住笑意,若有其事地問道,歪著頭似是在考慮著。 雲玄天一聽就興奮了,拚命地點著頭道:「嗯嗯,煽它兩巴掌太便宜它的,應該還要再踹上兩腳,最好就把它的兩隻色爪給砍掉,竟然用那它來抱著你,還有,那一頭狼毛,也該剃掉,嘻嘻,正好給小狂兒做披風,對了,還有還有,它那……」 呵,照他說的那個懲罰法,這隻狼虎王還像樣嗎?傾狂邊聽著雲玄天在那興奮地說著,邊在腦中想像著若是只照雲玄天所說的,這只美美的靈獸會成為什麼樣子,結果是慘不忍睹。 雲玄天還在說著怎麼對付狼虎王這只『色狼』,某只極有靈性的『色狼』越聽臉越黑,當然不是看出來的,是感受出來的,正當雲玄天說到閹了它的時候,終於忍無可忍地張大嘴巴就要再次將他給吼飛出去。 幸而傾狂終於聽夠了,擺了擺手,笑道:「好了好了,它只不過是在表示友好而已,需要將它抽筋列皮那麼狠嗎?」真是太狠了,狼虎王能跟著聽到現在,忍耐力還真是不錯,不然在狐狸說出第一句的時候,一定早就被再次吼飛了。 「表示友好?」對傾狂這個說法極不贊同,雲玄天指了指自已身上的塵土的雜草,撇著嘴道:「吃了你這麼多豆腐,又把我給吼得掉成這個樣子,叫做友好?那它表示友好的方式還真特別。」又在心裡補上一句:早知道你把擁抱當成表示友好,我一定每時每刻都向你『表示友好』。 摔得確實挺狼狽的!看著雲玄天一身的塵土雜草,嘴角邊還帶著泥土,最搞笑的是頭上插著幾根雜草,傾狂還是將心偏向雲玄天,責怪地拍了拍在那得意洋洋的狼虎王的頭,道:「乖乖的,下次可不許再隨便把人給吼飛出去,尤其是他,知道嗎?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其實她也知道,狼虎王十分有靈性,既然向她示好了,自然是把她當自已人,狐狸是跟她一起來的,它自然明白,要不然剛剛那一吼就可以直接將狐狸給震死,而不是只是單純地將他給震開那麼簡單了。 「吼呼呼……」一聽說以後不再理它,狼虎王就急了,跺著腳跳了幾下,跺得已經千瘡百孔的森林又劇烈地晃動起來,頭上兩根已經恢復成耀眼白光的刃角晃啊晃,尤其是看到雲玄天得意的笑臉,更是旁邊抓頭撓耳地圍著傾狂轉,似是在抗議。 直到見傾狂真的不理它,才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乖乖地站在一邊,那兩根刃角竟然像兩隻耳朵一樣垂下來,可憐巴巴地看著傾狂,那委屈的眼神好似在說:我保證,我不會再把他給吼飛了,你別不理我啊! 「哈哈……」鳳舞萱清醒過來後就看著眼前這啼笑皆非的一暮,一直憋著笑,憋著憋著,終於在狼虎王頂著那麼龐大的身軀,卻乖順地『認錯』的小孩子樣給逼地破功了,捧著肚子就狂笑不已,笑到肚子都抽筋了,笑到直蹲在地上猛捶地,只差沒在地上打滾了,別怪她笑這麼沒有形象,實在是眼前這一人一獸暗中互較勁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玩了,雲玄天他,他竟然吃一隻怪獸的醋,而且還吃得這麼狼狽,哈哈……真的,是太好玩了。 「有什麼好笑的,噗……哈哈……」硬憋著笑,傾狂瞥了鳳舞萱一眼,卻在轉眼間,瞥到像是乖乖好學生模樣的狼虎王和一臉得意洋洋地衝著狼虎王笑的雲玄天,終於還是忍不住,爆發出比鳳舞萱更大的笑聲來,玲瓏的笑聲響徹雲霄,將她多日來的憋悶全給笑光光了,她今天真是撿到寶了,哈哈 兩個女子笑得毫無形象,可憐的有榮幸成為笑料的一人一獸還一頭霧水地地看著兩人笑得差點趴下,然後又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彼此,結果一人一獸像是貼錯門神一樣,互看對方不順眼,哼地一聲又就各自轉過頭去,惹得某兩人爆發出更驚天動地的笑聲,直接笑地趴在地上起不來身了。 雖然不知道她們在笑什麼,但是看到傾狂笑得這麼開心,一根筋的狼虎王便拱著頭蹭著傾狂,也跟著咧開嘴笑起來:「呼呼……」 「哈哈……哇,太可愛了吧!哈哈,這隻狼虎王真是可愛到爆了,哈哈,……」美人一笑傾城,狼虎王一笑卻傾了鳳舞萱的心,笑得淚光連連的鳳舞萱一見笑得這麼可愛的狼虎王立即爬起來,張開手,抱著它閃著七彩光芒的龐大身軀,激動得哇哇大叫,卻還是忍不住笑意。 「吼呼呼……」得到鳳舞萱的稱讚,狼虎王貌似很高興,喇開嘴,笑得更可愛,一雙閃閃琉璃光的狼眼一眨一眨地看著傾狂,似是也想得到她的稱讚。 「小狂兒,不要理它,它一點都不可愛。」雲玄天立即看出它的鬼心思,蹭地一下跳到傾狂身邊,『表示友好』地攬著她的肩膀,揚起一個絕美的笑容,撤著嬌道。 本來他這個笑容是絕美的,可惜以他現在這副野人樣,魅力自是降下了不少,所以得到狼虎王一個鄙夷的眼神。 剛止住笑意的傾狂不禁又發出一陣清脆的大笑聲,拍了拍雲玄天滿是塵土的臉,像哄小孩子一樣笑道:「乖,你也很可愛。」 不是啦!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怎麼能用可愛來讚美呢!雲玄天僵了僵嘴角,滿心不滿,又想起這是傾狂難得對他的稱讚,頓時又開心得快要飛起來,可愛耶!小狂兒說他可愛耶! 挑了挑眼,向狼虎王投去得意的眼神,狼虎王從鼻吼裡哼了一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又哀怨地看著傾狂,似是在怪她偏心。 「呵呵,小美也很可愛啊!」接到狼虎王哀怨的眼神,傾狂平均雨露,愛憐地摸了摸它蹭在身邊的腦袋,掌間柔軟的狼毛異常舒適,讓人愛不釋手 狼虎王瞇著眼睛也是異常享受,對於傾狂給它起了個毫無霸氣可言的名字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不滿,反而還似是非常喜歡這個名字。 「小美?」趴在狼虎王身上舒服礙快要睡著的鳳舞萱一聽到傾狂的話,疑惑地抬起頭,莫名其妙地看著一臉享受的狼虎王,略帶著惡寒地問道,不會是叫這只可愛的狼虎王吧! 「它啊!美獸一隻,所以就叫它小美了。」傾狂一昏理所當然地說道,其實她剛剛也只是臨時起意,美獸美獸,那麼龐大的身軀又不能叫小獸,那就叫小美吧!它也確實美到眩目,挺適合的。 「哈哈,小美,好,小狂兒太有才了,就叫它小美。」雲玄天立即一錘定音,大笑著道,小美,好女人的名字啊!不過要是讓他來取的話,他就叫它小色,色狼一隻。 「呃,不行,它是林中霸王,小美這麼柔弱的名字怎麼適合它。」折服在狼虎王笑容下的鳳舞萱誓死悍衛它的權益,堅決不同意傾狂給它起個這麼沒有霸氣的名字。 「林中霸王又怎麼啦!小美這個名字又怎麼會柔弱了,小狂兒取的名字絕對不會錯,它就得叫小美。」臣服在傾狂石榴裙下的雲玄天誓死支持傾狂的每一句話,強烈要求它就必須得用這個名字。 「不行,要改名字……」 「不改,就叫小美……」 …… 兩人就著要不要叫什麼『小美』吵得熱火朝天,傾狂和『小美』在一旁無語問蒼天,尤其是狼虎王,眨巴著一雙狼眼看著傾狂,好似在說:『這是在給我取名字,他們在那吵個什麼勁啊!』 傾狂攤了攤手,眨了眨星眸,似是在跟它對話道:『我也不知道。』 「傾狂,趕緊給它改名,我絕不叫它小美。」跟雲玄天吵不出結果,鳳舞萱拉著傾狂,硬要她給它改名,不是她自己不想給它改,而是明顯這只通人性的怪獸認的是傾狂這個主子,自然得傾狂取的名字才有效了。 「小狂兒,千萬不要給它改名,我就要叫它小美。」雲玄天拉著傾狂的另一隻手,一臉堅決道。 「好了,好了,這麼沒營養的話題也虧得你們能吵這麼久。」無語地撫了撫額頭,傾狂鬱悶地說道,怎麼一踏進死亡森林,兩人就越來越不像是個儲君了,連一向穩重的鳳舞萱也像是個孩子一樣,難道是因為壓抑得太久了,在這種死亡之地都一股腦地全爆發出來了? 最終,傾狂兩邊誰也不『得罪』,給狼虎王取了兩個名字,一個叫『小美』,雲玄天叫的,一個叫『阿獸』,鳳舞萱叫的,而她自己,兩個都可以叫。 「吼呼呼……」狼虎王目光光芒大盛,蹭著傾狂呼呼地叫著,似是對兩個名字都很喜歡,嗯,應該說對傾狂取得名字都十分喜歡,寶石般的眼珠子轉了幾轉,決定要報答傾狂的『取名』之恩,也為了要討回她的歡心,伸出前爪拉了拉傾狂的衣袖,呼呼了一聲,意思似是要帶她去哪裡。 「你要帶我去看寶物?」從它的眼眸中,傾狂似是能看出它要表達的意思,吃驚地問道。 「吼呼乎……」點了點頭,狼虎王便放開爪子,向前走去。 「小狂兒,這只色狼虎怎麼突然跟我們化敵為友了?我們可是殺了它很多子子孫孫呢!」跟在狼虎王的後面,雲玄天完全不復剛剛跟狼虎王較勁的幼稚樣,一臉嚴肅地問道,凌厲的目光盯著前頭移動的那座『大山』。 「既然你都叫它色狼虎囉,有傾狂這麼一位大美女在,再強大的敵人都得化為繞指柔了。」一旁的鳳舞萱調侃地說道,其實她也是滿心疑惑。 「這麼說,你鳳太女就自認不是美女囉!」傾狂送了個白眼給鳳舞萱,念在她現在正心情正好到激動無比的份上,就好心地給他們解解惑惑道:「狼虎王活了千百年甚至更久,是只集采天地靈氣的靈獸,曉通人性,而我身上的精純靈氣讓它覺得親切,自然就會想要跟我親近了。」 「呃,它是只活了千萬年的靈獸?」鳳舞萱錯愕地瞪大雙眼,爾後像想到什麼般,嫉妒而羨慕地看著傾狂道:「怎麼這些個千百年都不見幾隻的靈獸現在一隻兩隻全冒出來了,而且都喜歡親近你,你都已經有了靈狐了,現在『阿獸』明顯也是要認你為主的,天啊!從古至今,還沒聽說過有人同時擁有兩隻靈獸的,而你莫傾狂卻做到了,絕對可稱為古今第一人。」 「嘿嘿,小狂兒本來就是古今第一人,這一點,我從來不懷疑。」雲玄天笑嘻嘻地接道,此時他的心卻在抓狂著,遇到哪只靈獸不好,竟然遇上這麼一隻色狼虎,動不動就蹭著小狂兒,太可恨了,他都沒有這個福利呢! 「不用再拍馬屁了,還是快跟上去吧!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它要帶我們去看的寶物就是『神器兵窟』。」勾唇一笑,傾狂丟下一顆大炸彈便縱身一躍,停在狼虎王巨大無比的虎身上,就著閃著七彩光的軟綿綿虎皮舒服地直接枕著雙臂躺下。 「吼呼呼……」狼虎王開心地吼了一聲便撤開蹄向前奔去。 「她剛剛是說『神器兵窟』?」鳳舞萱吞了吞口水,不可置信地問道,不是吧!這只守衛『神器寶窟』的守護靈獸要帶他們去『神器兵窟』?有沒有這麼好的事啊! 「少發呆了,『小美』跑得太快了,再不追上去,我們就要被丟下了。」雲玄天看著傾狂被狼虎王帶著快跑沒影了,急忙拉著還在不可置信的鳳舞萱就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很快,狼虎王就帶著傾狂來到一處烏黑黑的看不見任何東西的大山洞前,躺得無比舒服的傾狂這才不情不願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距離有十米遠外的那個呈喇叭狀的的大山洞。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個大黑山洞,她就想起了那個宇宙中的『黑洞』,隱隱似是能感到那大山洞正向外散佈著陰冷、陰暗的信息,深黑不見底。 「呼呼,……你這只死『小美』,跑……跑得這麼快,害我追得氣喘吁吁的。」後面遲遲才追來的雲玄天扶著旁邊的大樹,粗喘著氣地指著狼虎王道,卻得到某『小美』一個輕蔑的白眼。 「『神』……『神器寶窟』在哪?」同樣喘著氣的鳳舞萱邊喘著氣邊興奮地問道。 「在那。」站在虎背上,傾狂同樣一臉激動地指著那個深黑不見底的大黑洞道。 「那裡?看起來好陰森啊!怎麼看都不像是『寶窟』樣啊!你確定你不會意會錯,『阿獸』真的是帶我們來找『神器寶窟』?」靠在狼虎王的臉旁,鳳舞萱帶著懷疑的眼神問道,那個黑洞實在看起來太驚悚了,給人的感覺怕怕的。 「吼呼……」不滿鳳舞萱的質疑,狼虎王衝著那個黑洞叫了一聲,意思似在說:這裡就是千萬年來世人汲汲以求的『神器寶窟』,千真萬確。 「不會錯的,這裡就是『神器寶窟』。」看了狼虎王一眼,傾狂揚了揚唇,自信地說道,身形一動,瞬間便從狼虎王的身上飛落到它的面前,盯著那個黑洞看了一會道:「我們進去吧!」說著便率先朝前走過去。 雲玄天和鳳舞萱緊隨其後,大黑洞雖然大,然而以狼虎王的身軀卻是連個頭也塞不進去,所以它便站在原地不動,看著他們走過去。 越接近那個大黑洞,三人的心裡越是緊張,總覺得隱隱之中,從黑洞裡似是散發什麼奇怪的能量能吸引著他們。 「啊……」在離洞口還有六至七米距離的時候,一股極強的吸力猛然將他們給快速吸了進去。 傾狂他們甚至還不及反應便被黑洞一口吞了進去,活生生的三個人就這樣消失了,而狼虎王卻一點也不著急,眨著寶石般的狼眼看了一下,便慢悠悠地朝另一邊走去,龐大的身軀明明走得很慢,卻在一眨間消失於無蹤。 被吞進黑洞的傾狂三人等得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覺身子在不停地向下沉下去,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連傾狂這種目力超強的人也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只能感受自己在快速地向下墜,而且像是永遠都沉不到底一般。 幸虧在被吸進去之前,傾狂能下意識地拉緊兩人的手,因而在這種恐怖的境況下,三人都不會太過驚恐。 「那只色狼虎果然是不懷好意,竟然把我們騙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來,害得我們成了現在這副窘況,都不知道還有多久才到底,不會沒有底吧!」黑暗中,雲玄天怒氣衝天的聲音傳來,自狼虎王抱著傾狂後,他就沒覺得它順眼過。 「不會吧!『阿獸』那麼可愛的靈獸,哪會像狐狸那麼陰險啊?」雲玄天的聲音剛落,鳳舞萱維護狼虎王的聲音便響起,順便還淘汰了雲玄天一番。 「你,哼,想不到鳳太女的品味這麼特別,竟然會看上那只又大又色的怪獸,可惜你看上人家,人家還看不上你呢!」雲玄天不甘未弱地回敬道。 「『阿獸』不是怪獸,是靈獸,就算你不相信『阿獸』,你也該相信傾狂吧!」聰明的鳳舞萱知道傾狂是雲玄天的死肋,用她來堵住雲玄天的嘴再好不過了。 果然,雲玄天立即就嚷道:「我當然相信小狂兒了,小狂兒,你怎麼不說話啊?」 「你們一直在說,我插不上嘴啊!」黑暗中,傾狂戲謔的聲音清脆柔軟,輕輕地拂過雲玄天麻麻的心,兀自在黑暗中笑開。 靜了一會,三人還在往下沉,鳳舞萱也開始覺得不安了,緊握傾狂的手道:「傾狂,你認為怎麼回事?」他們不會就這樣一直往下墜,墜到地老天荒吧!呃,也墜不了那麼久,他們很快就會餓死了,那他們的屍體就真的會墜到地老天荒了。 「我認為『小美』不會騙我們,耐心點,總有到底的時候。」傾狂樂觀地說道,黑暗中星眸精光閃爍,內心一片平靜。 三人不再說話,黑暗中三人平躺著下沉再下沉,不會過了多久……」 感受似是有點不一樣了,雲玄天這一次反應極快,拉過傾狂抱著,身子一翻,自已便墊在下面。 『砰』地一兩聲悶響,三人終於到底了。 「狐狸?」傾狂被雲玄天緊緊護著,完全沒有受傷,心裡異常地感動,緊張翻身而起,想要確認雲玄天有沒有事,雖然他們是勻速降落,本來是不會受太大的傷,然而狐狸本身已經是內傷外傷一大堆了,現在還被她壓著降落,就怕會扯到舊傷。 「小狂兒放心吧!我很好,沒事的。」雲玄天快速地回道,然而傾狂還是能聽到他隱忍的悶哼聲。 「真的沒事?」一手按向他的腰,傾狂冷了冷聲道,心頭盈滿著熱流,真是只傻狐狸。 「啊!沒事……是,閃到了腰而已。」忍不住痛叫了一聲,還想隱瞞的他聽得那冷冷的聲音,立即坦白從寬道,誰知傾狂聽聞後並沒將手移開,反而開始在他的腰上按了幾下。 身體瞬間僵硬,正準備忍受『懲罰』的雲玄天『咦』地一聲叫出來,好神奇啊!竟然不疼耶,而且被她按了幾下,閃到的腰好像就已經好了,不痛了,太神奇了。 撲閃著桃花眼看著傾狂,正想表達自己那有如滔滔江水的敬佩之情,這才發現,原來他們已經能看見東西了,四週一片光亮。 四周打量了一下,傾狂為雲玄天治好的閃到的腰後便站起來,這才反應過來,他們掉在一處類似於通道的地方,前方一束極強的光亮射過來,將整條通道都照亮了。 「我們到前頭看看。」看著那一束光亮,心裡有什麼正要狂呼出來,傾狂迫不及待地朝著那束光亮走去,雲玄天緊隨其後,兩人都將掉在一邊的鳳舞萱給忽視了。 「嗚……」被無視了的鳳舞萱委屈地捂著摔疼的柳腰跟著站了起來,急忙跟過去,暗中直罵兩人重色輕友,把她給忘了。 順著那束光亮,三人來到一處光芒大盛的寬闊洞穴,周圍的石壁不知用什麼材料做成的,堅硬穩固,四周的牆上鑲嵌著一排夜明珠,個個都比原天元皇室的至寶『藍夜之光』還要大,隔上幾米就有一顆,不禁讓人感歎,神器寶窟的主人還真是財大氣粗呢! 明亮的光線幾乎刺得人眼睛睜不開,三人急忙閉目一陣,適應了一會方才打開眼來,待看清了洞穴中的情景,三人不禁不可置信地瞪大著漂亮的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的瞳孔倒映著自己的驚訝失色的模樣,險些一個跟頭就這樣栽下去了。 真不愧是神器寶窟,世人難求一件的神器在這裡都氾濫成災了,寬大的洞穴裡隨處搖放著兵器架子,上面十八般兵器樣樣齊全,還有一些完全是叫不出名字的兵器,這些兵器有的暗淡無光,有的光芒大盛,鋒利無比,但無一例外均是上古神器。 天啊!有必要這麼誇張嗎?有些神器還無處可擺放,隨意在丟在地上。 「我的天啊!太誇張了吧!這些兵器全都是由上古最珍貴的各種玄鐵製作而成,幾乎都凝聚著天地靈氣,武學修練者只要能得到一件,無論是對自身修練,還是對敵作戰,都有極大的好處。」傾狂瞪大著黑瞳,慢悠悠地晃至一邊靈氣大盛的兵器架上,隨手拿起一把修長的寶劍,出鞘,一股震憾至極的鋒芒寒光從刀刃上散發出來,洞穴之中頃刻冷光森森,刀鋒所過吹毛立斷,輕易可切金斷玉。 「好劍,好劍啊!」不知何時走到傾狂身邊的雲玄天對著傾狂手中的寶劍大肆讚歎,喜愛之情溢於言表,神兵利器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歷來都是有如生命般重要。 還劍入鞘,傾狂將寶劍放回架上,從旁邊拿起兩條閃著寒光,靈氣大盛的鐵鞭,遞給雲玄天道:「你的武功剛中帶柔,這兩截九節鞭最適合你用。」 緊握著手中的九節鞭,雲玄天直感覺到全身的血液快速地流動起來,血脈暢通,消耗過大的真氣已然恢復了大半,從未有過的感受席捲他的全身,比起寶劍,他更喜歡這兩截九節鞭。 「小狂兒,你對我真是太好了。」一激動,雲玄天緊緊地抱住傾狂,俊美的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如非對他用心,小狂兒怎麼會知道最適合他的兵器是什麼,怎麼會知道他一直汲汲以求的兵器就是像九節鞭這樣兵器,他之所以從不帶兵器,是因為從未找到順手的兵器。 「真讓我眼紅,傾狂,你可不能重色輕友啊!準備送什麼神器給我這個姐妹啊?」鳳舞萱在一邊酸酸地說道,隨手拿起傾狂剛剛放下的寶劍,她亦是愛劍之人。 「好姐妹當然要送好東西了,你看。」傾狂嘻嘻一笑,走到另一邊,指著懸掛在架上,閃著七彩光芒的綢帶,道 「無堅不摧的特製七彩霓帶,最適合你施展鳳舞九天。」 「哇,寶物啊寶物。」一看到七彩霓帶,鳳舞萱立即丟掉手中的寶劍,雙眸閃著綠幽幽的光芒惡狼撲虎般地撲過去,愛不釋手的撫摸著,轉身,抱緊傾狂,對準她的臉蛋,『吧嘰』一聲,狠狠地親了一口,急得雲玄天在一旁哇哇大叫,懊悔地直揪頭髮。 三人將洞穴的各式各樣的神器都搜索了個遍,件件都是散發著靈氣的世間難求利器啊!隨便哪一件拿出去都得在武道界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嘖嘖,這麼多神器,看得我都目不暇接了。」看得眼睛都有點酸了,雲玄天靠在一把大斧的旁邊,感歎道,又對著直直地看著前方的傾狂,疑惑地問道:「小狂兒,你在看什麼?找到順手的神器嗎?」 似是沒有聽到雲玄天的話一般,傾狂如著了魔一般,跨步朝正方向的台階上走過去,古樸的青石劍台上放著一柄刻鞘漆黑無光的長刻,劍柄上刻著栩栩如生的金龍,在這堆神器中一點也不起眼,然而它卻是單獨擺放在尊位 伸出手,輕易地拿起輕如鴻毛的長劍,『轟』地一聲,青石台的後牆上,落下一塊石幕,十六個閃著金光的字出現在眼前:鳳天神劍,擇主出世,護我子民,永享太平。 「鳳天神劍?」低頭喃喃自語,傾狂將右手置於劍柄上,想看看這把『鳳天神劍』有多神,然而無論她怎麼拔,即使用上畢生真氣,都無法將劍刃抽出半分。 試了幾次都是如此,星眸一瞇,傾狂端詳了手中的長劍半晌,屏息凝神看著它,若有所思地低語道:「擇主出世?」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六十一章 神劍出世 試了幾次都是如此,星眸一瞇,傾狂端詳了手中的長劍半晌,屏息凝神看著它,若有所思地低語道:「擇主出世?」 突而腦中靈光一閃,重新將『鳳天神劍』放回青石刻台上,臉上露出柔和的氣息,星眸輕閉,就這樣像是睡著了一般站在『神劍』的前面。 「她在幹什麼?」雲玄天和鳳舞瑩疑惑地站在台階下面,看著直挺挺地站著的傾狂,互視一眼同時疑惑的開口道,再看向傾狂,疑感的眼神立即轉為震驚。 青石劍台上的長劍驀然嗚嗚地顫動起來,劍未出鞘,卻隱隱凜然劍氣外洩,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怖寒意縈繞在洞穴內,而傾狂似是感覺不到這股駭人的寒意,依舊如安寧入睡般傲立在割台上,絕美的臉上愈顯柔和。 一人一劍之間漸漸地顯出一層濃郁的白霧,幾乎形成一個罩子將一人一劍籠罩在其中,那是一個屬於他們的世界,那個世界只有他們。 『鳳天神劍』顫動得越來越大,漸漸地竟帶動著整個洞穴都顫抖起來,天地蒼穹無一不驚,隱隱似寂寂深夜的龍吟低嘯,彷彿在預示著游龍即將遇風雲而騰飛出世,驚煞九宵。 是不是錯覺啊?為什麼他們會覺得在這一刻,傾狂與那柄長劍融為一體,不知是長劍化身為人,還是人化身為刻,所謂的人刻合一,便是如此吧! 雲玄天和鳳舞萱簡直是驚呆了,看得陣陣心驚,想衝上去拉回她,然而雙腳卻彷彿生了根一般,動彈不得,駭得他們冷汗真流。 不知過了多久,濃郁的白霧慢慢地變得稀薄起來,化為更加精純的金色的霧光籠罩著傾狂全身,流光溢彩,讓人不禁產生夢幻般的感受來,金光白霧交融而成的晶瑩光澤已然壓過光芒大盛的夜明光。 美得令人側目,卻又產生令強大高手無法超越的強勁壓勢,壓得雲玄天和鳳舞萱全身僵住,喘氣連連,幾乎窒息,目瞪口呆地淌著滿臉的汗水盯著傾狂,此刻她的身上所散發出的光輝和氣勢竟是比狼虎王還要強悍上幾百倍。 在光芒達到鼎盛之時,噌地一下,黑幽深邃的雙眸睜開,如同一縷奪目的流光閃電突然劃破陰霾的夜空,柔和的面容如同聖母,看著眼前『鳳天神劍』就如同看著自己最摯愛的孩子一般,柔柔的,暖暖的。 『叮叮……』鳳天神劍,的劍身劇烈地顫動著,好似要破鞘而出,卻又被什麼力量給鉗制住而不停地掙扎呢! 傾狂心間大喜,她知道她成功了,『鳳天神劍』已經承認她了。 擇主出世!擇主出世!人有三魂七魄,劍有劍魂劍魄,尤其像『鳳天神劍』這種上古神劍,極具靈性,擁有自己的『劍魂魄』,它會自己選擇主人,若是你沒有得到它的承認,那麼就算你是神階高手,也別想能動得了它,若是想用渾厚的真氣強行將其拔出,那麼最終必將會被反噬,落得個爆體而亡的下場,因此她並沒有強行將其抽出,而是與『神劍』的劍魂進行神交,得到它的承認。 『神劍』已擇主,現在便是『出世』之時了,只是差了最後一步:噬主之血。 快速抬起左手凝聚成刀刃猛然劃向自己的右掌,鮮紅的血液頓時飛濺而出,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無一滴遺漏地全殘在『神劍』的劍柄上,然後被劍柄上的龍頭給吸得一點不剩。 「小狂兒……」雲玄天一見傾狂將自己的手掌劃開,頓時緊張得不得了,跨步便要衝過去,還沒踏出一步,便被悉數綻放出來的萬丈光芒給刺得反後退了好幾步,快速地閉上眼睛,鳳舞萱亦是被一人一劍間掀起的一股風浪繾綣得不停地後退著。 「嗷……」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吟聲從刻台上傳來,光芒陡然收縮進『神劍』中,所有的凜烈寒氣也隨著消失,雲玄天和鳳舞萱這才睜開眼來。 只見方才任傾狂如何抽都抽不出來的神劍自已騰飛出鞘,劍柄上的金龍也似是這劍掙脫桎梏,纏繞著神劍呼嘯盤桓在洞穴內上空,聲聲的龍吟聲震得整個天地都是一陣強烈的震盪,宛如山洪潰堤一般,要將千萬年的壓仰全數吼出,金銀的光霧充滿著整個山洞,洞穴中的所有神器似是受到了感應一般,紛紛跟著顫動起來。 神劍出世,龍吟九宵!山搖地動,風雲變色! 寂寞了千萬年的鳳天神劍,猶如出水游龍,封藏了千萬年的光芒,在這一刻,悉數釋放而出,整個洞穴內流光環繞,如夢如幻。 一聲凜凜悠悠的長笑聲,伴隨著聲聲龍吟聲驀地響徹整座森林。 狂發飛揚,驚天傲世,絕美的俊顏笑意吟吟,星眸光彩大放,傾狂大喝了一聲,龍吟騰飛的神劍似是聽到的召喚,倏然飛至她的身邊,龍入神劍,寒光一閃,金銀寒光閃爍的神劍發出嗡嗡的鳴聲懸浮在傾狂的身前。 伸右手握住劍柄,傾狂神情專注地看著手中的『鳳天神劍』,只見『神劍』劍身通休呈金銀色,淡薄得如同水霧一般,竟不是用任何玄鐵鑄成,反倒像是匯聚天地靈成而形成,劍刃無鋒,但感覺,比任何吹發立斷的寶劍都要犀利上百倍,以手撫上,觸手冰涼,寒芒逼人,劍柄頭上那條盤桓金龍如活了一般,霸氣凌人。 「神劍出世,唯我獨尊。」一道白光籠罩住傾狂如仙般的身影,以極其瀟灑之姿,一躍騰飛而起,手執神劍凌立於當空,充盈的靈氣自神劍滲透進身體內,全身的經脈以一種從未有過的速度在急速地擴張著,從未有過的狂霸之氣亦縈繞在心間。 宇宙蒼穹,唯我獨尊,鳳天一出,誰與爭鋒! 雲玄天和鳳舞萱倒吸了一口氣地看向執劍凌駕上空,獨尊風騷的傾狂,呼吸急促,如見神抵。 轉動劍峰,高舉神劍,白霧出擊似電,一道令人顫慄不已的劍風倏然朝天出擊,『轟』一聲,劍光突破洞頂,直衝雲霄,龍騰九天。 這一刻,鳳天大陸上所有的天階以上的高手會都對著沖天金光駭然失色,再也無法鎮靜得了。 某處山巍的頂端,虛無飄渺的銀髮男子身背長琴,驚煞地看著東方沖天的龍吟金光,平淡的臉上因這一驚煞終於看出了點人氣出來,沉寂的眼眸泛起波光,似激動似擔憂地喃喃道:「神劍擇主,帝尊現世!」 此時的傾狂只覺得自己已經與手中的神劍融為一體,聚集了千萬年的靈氣傾注進體內,皮膚表面漸漸地湧出黑乎乎的濁氣,凝聚成一層,脫落,如此循環幾次,直至不再有濁氣湧出。 感受到靈台上的靈氣是從未有過的至精至純,傾狂喜得幾乎要仰頭長吼了,一個存在於傳說的中的名詞出現在她的腦海中:洗經伐髓! 鳳天神劍的靈氣注入身體裡竟然一次性地將她體內的雜質全部排出來?傾狂頓時欣喜若狂,已經經過經脈重鍛的她,如今再經過洗經伐髓,體質完全被改造成為最佳狀態,再修練起功法來何止是事半功倍,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了。 這不,稍一催動體內的真氣,便有如飛流瀑布,嘩啦嘩啦地直衝下丹田,控都控制不住,快速地運得了幾個周天後,便在至精至純靈氣的激發下,波動地愈大,『轟』地一聲,兩種真氣穿過層層壁障,同時進入一條從未運行過的路徑,功力足足提升了一個台階。 十二階啊!她竟一下子便從十一階進入了十二階,如此快的速度若是說出去,怕不只是要被說成個妖孽那麼簡單了。 手執神劍,傾狂慢慢地降落,身休宛若毫無重量般,輕如鴻毛,身披的『莫氏披風』無風自動,裹在精純的金光靈報氣之中,儼然如戰神降臨,帶著眩目的祥雲,直讓下面的雲玄天和鳳舞萱抑制不住想要頂禮膜拜衝動,熾熱的目光未曾離開過她半分。 雙腳著地,素手一揚,青石劍台上的劍鞘便飛至她的手中,『登』地一聲清吟的響聲,還劍入鞘,所有的光芒夢幻頃刻消失,無人會知道古樸無光的劍鞘裡是一柄曠世神劍。 雲玄天和鳳舞萱這一甩腦袋,清醒過來,飛快地衝到她的身邊,驚詫地發現,傾狂的一雙黝黑深邃的瞳眸多了幾點晶瑩別透,更加地懾魂奪魄,然而原本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像是在瞬間收斂起來, 看著似是變得不一樣了,又似是沒什麼變化的傾狂,雲玄天擔憂地開。問道:「小狂兒,你沒事吧?」剛剛發生的一暮太過匪夷所思了,他竟然看見從小狂兒的身上不停地刻落很多黑乎乎的東西,甚是可怕,如果不是小狂兒手上拿著的神劍,他當真會以為剛剛看到的都只是在做夢而已。 「沒事,我很好。」傾狂衝著雲玄天和鳳舞萱呵呵一笑,朦朧一笑間,晃了人眼,亂了人心,差點讓眼前的兩人又是一陣頭暈目眩,迷失了自己。 「沒事就好,傾狂,這是……」晃了晃腦袋,鳳舞萱急忙調開視線,看向傾狂手中的『鳳天神劍』,指了指道,比起這柄震憾人心的神劍,這裡所有的神兵利器皆要黯然失色了。 「鳳天神劍。」橫握起鳳天神劍,傾狂抑制不住滿臉的笑意,在這種時刻得到如此神劍,無異於讓她信心倍增,哈哈,這還得多虧了那個神秘的傢伙將她給引進死亡森林,才讓她找到神器寶窟,獲得此等神器,不知道,那傢伙知道後,會不會被氣死? 「鳳天神劍,擇主出世,護我子民,永享太平?」抬頭看向青台後面的牆上,那本來是閃著金光,現在黯淡無光地深刻在牆上的十六個字,鳳舞萱不解地看著傾狂道: 「前面八個字還能理解,這柄鳳天神劍擇爾為主,橫空出世,但是這後面八個字?意思很明顯,只是這跟鳳天神劍有何關係呢?」 「若是我沒猜錯,便是讓鳳天神劍選擇的主人要保護好鳳天大陸上的子民,讓鳳天大陸永世和平,不再有戰爭殺戮,生靈不再塗炭,受戰火之苦。」揚了揚眉,傾狂轉身面對著那十六個字,摸了摸下巴道。 「小狂兒,你們看。」雲玄天目光一動,似是發現了什麼,指上青石劍台,驚呼道。 只見青石劍ㄍ蝗換味_艘幌攏里w蟆蠣禔S匾簧~殉閃槳耄皎湀e鼰L哪競諧魷衷諶撱 ̄欚w啊? 雲玄天走過去,拿起木盒,遞至傾狂面前,玩笑著道:「裡面不會又是什麼曠古神器吧?」 「打開不就知道了。」精緻的木盒沒有上鎖,輕易便被打開,只是讓他們失望了,裡面沒有什麼曠古神器,只有兩卷黃綢絹子,十分古老,不像是現時人們在用的綢緞,黃綢絹子上面一片黃色竹子,竹上刻子一行字:神劍新主親啟。 帶著疑惑,傾狂將放在上面的黃綢絹子拿出來,只見上面寫到:『神劍新主,吾不知爾來此之時,歷史又經過幾代變遷,鳳天大陸又變成什麼樣子,更不知道,世人還是否記得鳳天皇朝,然,爾能闖過死亡森林,得到狼虎王的承認,又是神劍選擇的新主,必然非凡夫俗子,蒼生是福,亦或是禍,端看閣下為善為惡,若是為善,吾自甚喜,鳳天先祖在天之靈,亦能原諒吾這個不孝子孫,吾之靈魂亦能安息,若是為惡,吾深感痛心無奈之餘,賦有良言一句,世間萬千幻像,轉眼皆空,唯有看破,心懷蒼穹,海納百川,方為王者之道,方能生生不息,此為吾之忠告!另一絹,則乃鳳天神劍由來,吾建神器寶窟之因,爾既是神劍新主亦是寶窟新主,自可觀之。』。 落款:鳳天皇朝敬帝,上面還蓋著個上刻『受命於天』的璽印。 「鳳天皇朝敬帝?鳳天皇朝最後一個皇帝?怎麼他的遺昭會放在這裡?而且照這黃絹中所言,這座神器寶窟竟是他建立的?」看完黃絹中所寫的內容,雲玄天驚嚇得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驚呼道,我的天啊!他竟然看到了上古皇朝最後一個亡國之君的遺言耶! 「建這座神器寶窟的主人應該不會那麼無聊去假扮那個亡國君吧?」鳳舞萱亦是被嚇得不輕,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又覺得不得不信,指著黃絹上的璽印,看著傾狂道:「這個,是『天命玉璽』?」 點了點頭,傾狂亦是吃驚不已道:「沒錯,這個璽印是真的是『天命玉璽』,留下這份黃絹的人,確實是鳳天皇朝的敬帝不假。」 身為儲君的他們,自然是從小熟讀各朝各代的史書,對於這位鳳天大陸上第一個亡國君,他們自然是對他的事跡知之甚詳,史書上,對這一位皇帝的評價是:聰慧異常,然無心國事,玩物喪志,終至國亡家毀。 然而卻有沒想到,就是這樣一位被稱為玩物誤國的皇帝,竟然還給後人留下這麼一個寶藏,任他們之前如何猜測,也絕想不到,武道中人做夢都想得到的神器寶窟竟然是出自於一個亡國之君的手上,身為君主,他不收集金銀財寶,珍奇古玩,卻收集了成堆的神兵利器,難道史書上所言之玩物喪志中的『物』竟是指這一件件世所難求之寶器? 迫不急待地翕出另一卷黃絹,一字一句地往下看,三人終於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不禁唏噓不已,暗歎,鳳天皇朝的始皇帝真是千古奇人,天生當王者的料,而這位敬帝本來亦該是武道上的王者,卻錯在不該生在帝王家,最終落得個千古罵名,愧對先祖。 執起手中的鳳天神劍,傾狂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依黃絹上所言,這柄鳳天神劍原是鳳天皇朝的始祖鳳天的佩劍,當年,年少天才的他,小小年紀便已是名動天下的武學高手,妖孽程度,完全不下於她,然而他又是世間少有的鑄劍高手,這柄鳳天神劍,便是他幾近耗盡畢生真氣,每晚於大陸最高巔之山峰上,取日月之精華,鍛鑄了整整十年才鑄成這柄有劍靈劍魂的神劍。 從此,憑此神劍,再加上過人的軍事才能,橫掃整片大陸,一統各大部落,結束混戰不堪局面,建立鳳天皇朝,那時的他,所達的武學境界,已非世人所能想像得到,到了生命的最後,他更是將畢生的真氣會部傾注進這柄神劍,歷時三年,終於在他油盡燈枯之時,重鑄的神劍大成,但是卻沒有人能再見識到它的光彩,因為它隨著它主人的死而被封印住,須擇主出世。 往後的幾代鳳天皇帝都想成為神劍的主人,但都以失敗告終,大陸上的武道高手也為了奪得神劍而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風,鳳氏皇族傷亡慘重,神劍被奪,然而凡奪刻之武道高手最終卻必是死於神劍之下,武學修為愈高者,死狀愈慘,神劍竟漸漸成為了武道界的禁忌,輾轉之中,神劍又回到了鳳天皇帝的手中,只是,時代變遷,往後的鳳天皇帝更注重於修習皇帝權術,疏於武學修練,鳳天神劍漸漸地只被當成是先祖聖物而被供奉著。 直至鳳天皇朝的最後一代皇帝敬帝,敬帝天姿聰穎,格骨奇佳,天生便是練武奇才,而他自己本身亦是愛武成癡,雖然比不上他的先祖,然而亦是少年成才,在當時來說,亦是武道界數一數二的高手,假以時日必然又是一個武道王者,但是他是儲君,是皇朝的希望,天天無心政事,只沉醉於功法修練,自是引起皇帝的不滿,所以他的父皇便派人廢了他的武功,讓他永世不得練武。 可想而知,一個愛武成癡的人永世不得練武是多麼殘忍的事啊! 後來,他登基為帝,卻沒有如他父皇所期待般成為勵精圄治的明君,失去武功的他卻愛上的收集神兵利器,因此,當了皇帝後,他便不惜勞民傷財,四處收刮神兵利器,甚至於是強取豪奪,將天下所有的鑄器高手全部囚於皇宮,為他鍛練神器,弄得民生怨道,烽火四起。 而他卻對此毫不在意,將全哥心思都用在把玩神器之上,傾注全部心血研究『鳳天神劍』,落得個『玩物喪志』的昏君之名,直到他終成了亡國之君,看著皇城被攻破,看著族人被屠殺殆盡,看著親人一雙雙怨恨的目光,看著他最敬重的鳳天先祖打下的江山毀在他的手裡,他才幡然醒悟,然而為時已晚。 最終,狼狽地帶著所有的神兵利器逃至此地,在悔恨中度過餘生,直至生命的最後,才終於領悟到他人生的真正意義在哪裡,留下這兩卷黃絹,以警戒神劍新主,莫要因執念過重,而迷失了本心,毀了自己,誤了蒼生。 這位敬帝,跟南朝李後主還真是十分相似呢!本不是做皇帝的料子,卻是生在帝王家,真正的毀了自己,誤了蒼生呢! 收斂思緒,傾狂將兩卷黃絹重新放入木盒中,蓋上,鄭重地放回青石台上,手撫神劍,面色冷凝道:「何謂執念?追求武學的最高境界,萬千殺戮,建立霸業,只為保護我想保護我東西,這便是我的執念,我的本心,天下蒼生,本就與我無關,若,天道不仁,斷我執念,那便莫怪我,執此神劍,毀天滅地。」 她有她的底線,而她心中所在乎的人,便是她的底線,今日,她成為神劍的新主,遵言給大陸子民以太平生活,又何妨,但,若是觸及到她的底線,那麼,她可不保證,還會依舊守衛這片大陸。 這叫事先言明,敬帝因執念而毀了江山,她莫傾狂亦可因執念而毀了天下。 傾狂的霸勢宣言,讓雲玄天和鳳舞萱倒吸了一口氣,這傢伙永遠都這麼狂妄得氣死人,剛剛才拿了人家的祖傳的神劍,現在就在跟人家『嗆聲』,若不是這個敬帝現在都不知已經投胎了多少次,一定會被氣得復活。 然而她的宣言亦讓他們心頭火熱起來,他(她)是否亦是她執念中的一人?若能得她以此心守護者,必是世上最幸福之人。 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傾狂反手將鳳天神劍插在背後,流露出幾份仙風道骨的俠女風範。 傾狂抬頭看了看方才被神劍捅破了天的洞頂,發現竟是艷陽高照,他們進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黃昏,現在是中午,那就表示他們在這裡至少呆了不下一天了,若是趕不上『冰元火蓮』出世,那真是要遺憾得去撞牆了。 快步走回雲玄天和鳳舞萱的身邊,指了指破了一個劍洞的洞頂,道:「時間不多了,我們收拾收拾,然後快找出路,莫要錯過了『冰元火蓮』出世的日子。」 時間不多了?兩人抬頭一看,瞬間明白過來,哎,糟了,真是身在山中不知時日。 說是收拾收拾,就是挑一些最好的神器收羅走,能帶多少帶多少,畢竟這一趟進天炎谷,鐵定有一場惡戰要打,給柳劍穹他們一人準備一件神器,自可多點算勝,其他的以後再來收走。 當下三人開始忙乎,收羅了幾把上古寶劍,幾把護身匕首,幾把刀刃,還有暗器等,全都用一個囊袋包裹起來,各自背在身上,然後開始順著洞穴尋找出路,往回走是不可能的,被吸進來時往下墜的那條指手不見五指的通道,就算你輕功再好,也不可能再飛上去,而且那個有吸力的『黑洞』太過詭異,誰知道下一次會被吸到哪裡去呢! 將整個洞窟裡裡外外,前前後後都仔細找了個遍,每一寸地方都不放開,都快把整個洞窟全給翻了個底朝天了,依舊沒有找到出路,雲玄天累得頹然地斜靠在洞壁上,無比失望道:「沒有機關,沒有通道,難道真的只有往回走那條路?」 「往回走就更不可能了,實在不行的話,就把牆壁給打通天了。」搖了搖頭,同樣累得靠在一旁休息的鳳舞萱咬了咬牙道,該死的,沒死在死亡森林裡,要是被因死在神器寶窟裡那該多冤啊! 『咚咚……』雲玄天以指敲了敲洞壁,拋了個白眼給鳳舞萱,沒好氣道:「這裡的牆壁堅固無比,歷經千萬年依舊不衰,你以為是那麼容易打通的,何況我們也不知道這個寶窟是處在哪裡,要是冒冒然動手,被活埋了倒是很是可能。」 「狐狸說得不錯,急歸急,也不能亂了分寸,要是在得到了這麼多寶貝後被活埋了,那多可惜啊!」站在青石台階上,傾狂邊敲著石邊回頭笑著道,她也不是沒想過要將洞壁給打通,雖然洞壁堅固無比,但是憑她手執神劍,有什麼劈不開的,然而又正如狐狸所說,一個弄不好,要是洞塌了,那他們真的會被活埋了。 「那怎麼辦?再耽擱下去,就算我們不會被困死,也會錯過『冰元火蓮』出世的日子。」頹然垮下肩,鳳舞萱死盯著那放著木製盒的青台,不停地埋怨著:「氣死人的,這個敬帝留下兩卷莫名其妙的黃絹,說了一堆廢話,怎麼就不知道順便說說出去的通道啊?」 「不對,以敬帝的聰明,他至少會留下指示才對。」鳳舞萱的話提醒了傾狂,他們敲遍了每一個角落,獨獨忘了置放木盒的青石台。 重新將木製盒拿起來,研究了半晌,終於在在木製盒的蓋子上發現了點端倪,輕輕地摳了摳,沒什麼變化,星眸一轉,手掌運氣,往蓋子的裡面一抹,漸漸地真的顯出字來了。 「咦,真的有字耶!」鳳舞萱一下子就興奮起來,趕忙衝過來,看著上面的字念道:「嘿嘿,能發現這些字,證明你這個神劍新主不僅是個武學奇才也是個有沉著,細心之人,若是你沉不住氣,在找不到出路時,強行以神劍劈開洞壁,洞窟就會倒塌,縱然你是神階高手也得瞬間殞命,好了,閒話少說,寡人現在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就是這個洞窟的出路可直接出死亡森林,而這個木盒便是把鑰匙,壞消息就是,至於出路在哪,就得自己猜去吧!身為神劍新主,要是沒這點聰明,乾脆就不要出去丟人現眼,在這裡老死算了。」 傾狂撣v□匆煌泛諳擼絮跦e吹壅媸恰觟T媸翹雞紆碻c飭耍p淮騠頧蝡僥? 「想不到這個亡國君這麼無聊,本來看著他留下的那兩卷文謅謅的遺言還以為他是個多麼正經的人,結果,這氣死人的本事絲毫不弱於你傾狂太子。」鳳舞萱咂了咂舌道,雲玄天在一旁也是贊同地點了點頭,敢情在他們眼裡,傾狂的腹黑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本太子這麼單純善良,什麼時候氣死過人了?不要誹謗本太子哦!」傾狂頭上的黑線更多了,一副我很單純,我很無辜道。 雲玄天和鳳舞萱一聽,頭上的黑線比她還多,你單純善良?得了吧!你要是單純善良,那全天下的人都善良得可以成佛了。 拿著木盒在青台上走了一圈,銳利的眼眸歸視了一因,喃喃低語道:「鑰匙?既然是鑰匙,那麼便要有鎖才行,木盒鑰匙?」 叮!靈光一閃,猛然看向青台後牆上的那十六個字,原來是那裡,難怪她剛剛老覺得那個字怎麼看著就是有點不同呢!哈哈,原來那裡竟是玄機所在。 「找到出路了?」一見傾狂的表情,雲玄天就興奮了,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什麼。 「找到了,就是『出』。」在其他兩人疑惑不解的眼神下,笑了笑,舉起木盒,一凝力,整個木盒便像有生命一般,飛到牆上那十六個字上,剛剛好嵌在『兩山』不重疊的『出』字的中間,不大不小,正好將『兩山』連在一起,端端正正的『出』字才完整。 這個亡國君真的是個聰明的人,所有的事都算計得清清楚楚,若是進來的人沒能得到神劍的承認,或是有勇無謀的莽夫,或是稍微笨那麼一點點,必然要永遠被困在這裡,無法出去,幸好,她符合了這位腹黑的敬帝的所有條件,既是神劍的新主,又有勇有謀,心細如髮,腹黑程度亦是不遑多讓。 『轟……』地一聲響,『出』開始浮動起來,接著其他十五個字也似是受到感應一般,急速地浮動起來,然而漸漸地變成透明,哦,不,是整面牆都變成透明。 『嘩啦啦……』伴隨震耳欲聾的水流聲清晰地傳來,出現在他們眼前的竟然是一幕水簾,看起來像是瀑布。 難道這個洞窟竟然是水簾洞?傾狂有點哭笑不得了,敢情他們成了孫猴子! 「哈哈,出路已經找到了,兩位,背起東西,我們出去吧!」拍了拍愣住的雲玄天和鳳舞萱,傾狂身子一閃,便率先穿過水簾,飛出去,回過神來的兩人也跟著閃出去。 三人穿過水簾,便覺得眼前一亮,整個視野驀然開闊起來,然而足下去是一空,波波的粼光映射著反光,卻原來下面是一潭湖水,傾狂手臂一動,揮出兩道勁力,托住兩人,半空旋身一轉,三人安安全全地站在水湖旁,竟是不濕身半分。 「哇,好美!好神奇啊!那竟是一道垂天瀑布。」張大著嘴,雲玄天抬頭看著他們飛落下來的那道水簾,滿臉的讚歎。 「好壯觀啊!」鳳舞萱亦是讚歎不已,心中對那位敬帝真是敬佩極了,竟然能設計出如此高明的機關通道。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負手於後,傾狂仰望著如天降瀑布,不免輕吟出聲。 如此壯觀之瀑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只見正前方垂過著一道極大的瀑布,足足有十尺左右寬,瀑布之頂似是上連蒼峰接雲,崖雲中一道瀑布急疾而下,宛如天下之水,似萬馬奔騰,氣勢磅礡,極其震憾人心,站在湖邊只覺得這隆隆之聲差點要震破耳膜了,真正的『銀河落九天』。 而那處洞窟便是在那座瀑布的後面,若不是他們是從那裡出來的,絕對不會發現瀑布後面竟然是個寶窟。 「好美的詩句,應情應景,小狂兒真是好文采。」雲玄天拍手大讚道,波光閃動的眸中帶著迷醉與驚艷。 「好文采不是我,是老白。」笑意吟吟地丟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傾狂跨步便順著湖泊向前走去,山中不知時日,她不知道他們在寶窟裡呆了多久,此時出來,感受著嚴寒的天氣,她的心在焦急著,若是第一場雪已經下過,那就表示『冰元火蓮』已經出世了。 「老白?小狂兒,老白又是誰啊?你說清楚點,他帥不帥啊?嗯,一定沒有我帥,對不對?……」愣了一下,雲玄天急忙追上去,圍著傾狂嚷道,語氣裡有著濃濃的酸味!他要抓狂了,小狂兒怎麼這麼會招惹桃花啊!莫名其妙的,怎麼又冒出一個叫老白來了,這個老白一聽就是個男子,而且還是個文采過人的男子,否則怎麼寫得出如此意境磅礡的詩句來呢! 傾狂頭頂上很明顯地出現了三條黑線,鬱悶地直想把圍在她身邊的狐狸給踹進湖裡,這隻狐狸,給他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了,竟然連李白的醋也吃!她莫傾狂有這麼風流嗎?連李白都能跟她有……救命啊! 看著前頭鬧成一團的兩人,鳳舞萱十分哀怨地跟在後頭,她好可憐啊,又再一次被兩個重色輕友的傢伙給當成空氣了,有沒有誰能轉過頭來理理她啊? 入目所及,四周都是高聳入雲的筆直陡崖,光禿禿的,像極了水月洞天裡,童氏一族的『家門。』如果不是瀑布下的大大湖泊,傾狂真的會以為她又穿越來到了水月洞天裡了。 沿著湖泊向前走去,慢慢地,震耳欲聾的瀑流水只能隱隱聽到,路徑慢慢變得狹窄,而且頗長,地勢也越顯峙嶇,高低不平。 「前面好像越走越沒有路了,會不會走錯了?」看著似是見不頭的前路,鳳舞萱一個箭步躥了上來,皺了皺眉。 「不會。」十分肯定地答道,在兩人在開口之時,又補上一句:「因為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呀!雲鳳兩人差點一個踉蹌捧倒,太幽默了吧!還以為她那顆聰明的腦袋又發現了什麼他們無法發現的秘密,才會毫不猶豫地往這邊這個方向走來,這,這,這還真的是讓人無法辯駁的理由呢! 走著走著,傾狂驚喜地叫了一聲,發現前方有一株含苞欲放的野花,快速走過去,一看,突然笑開:「太好了,初冬未到,看來我們在寶窟耽擱的時間不多。」煞時如百花齊花,明亮動人。 雲玄天和鳳舞萱一聽也是一喜,當下三人加快腳步向前走去,狹窄的路徑已是只容一人通過,甚至有時還得攀附樹籐才能通過,而且崎嶇的路徑也越來越危險,兩旁的泥山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 「咦?」 又走了一會,傾狂突然停了下來,凝神側耳傾聽,豁然勾辰一笑:「百里之外有人,應該是明宗的人守在那裡,我們已經走出來了,這場遊戲,終於真正地贏了,哈哈……」找到神器寶窟,得到『獎賞』不算是贏,因為只要沒脫離危險,隨時還是有喪命的可能,那麼也算是輸,唯有滿載而歸,才是真正的勝利。 「真的?哈哈,太好了……」雲玄天喜得撫掌大笑,立即抱著傾狂以示激喜之情。 「哈哈,我宣佈,『三人行』死亡森林冒險記,完美落幕了,我們大勝而歸,氣死那個神神秘秘的傢伙。」握緊拳頭,朝上一舉,鳳舞萱大聲高喊。 此時,三人才真正地感覺到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之情,迫不及等地向前走去,因為路的盡頭,最大的勝利正在等著他們。 『轟隆隆……』走著走著,便須時不時地躲開兩旁砸落下來的山石,而且越來越誇張,三人的面色漸漸帶著點凝重,他們,是不是開心得太早了? 再一次避開兩邊同時砸落下來的泥石塊,傾狂像個壁虎一般附在一處安全山壁上,犀利的眼眸盯著堵住狹窄小路的泥石塊,冰寒的精光略過黝黑的瞳眸,更顯幽黑深邃,揚了揚唇,若有所思道:「前方的路一定更加危險,搞不好真的會被活埋了。」 「那怎麼辦?」蹙了蹙眉,雲玄天學著傾狂的樣子附在她的身邊道,狹道之上,如果兩邊的山壁真的全倒塌下來的,就算武功再高,也逃不掉啊! 「走。」堅定地吐出一字,傾狂率先輕掠過堵在小道上的泥石塊,快速地向前飛過去。 雲玄天和鳳舞萱相視一眼,也跟著快速地飛過去,現在他們是無法再走路了,只能用『飛』的了,每次都是險險避開倒塌下來泥山石。 終於到了狹道路口,眼見只要再飛幾步就能脫離了,雲玄天和鳳舞萱兩人的臉上都顯出了喜色,恨不能一躍之間就飛出去,相較之下,傾狂的面色卻是越來越顯凝重,屏息凝神,一點小小的動靜也不放過。 就在雲玄天驚喜於勝利在前時,傾狂卻突然臉色大變,驚呼一聲:「不好,山要崩了,快走。」 話音未落,『轟隆隆隆…… 』兩邊的山壁宛若受到地震一般,隆隆地向中間滾滾而落,來勢之兇猛,根本讓人反應不及,就像是雪崩一般,再高的高手也得折損在其中。 「小心。」來不及了,傾狂拼盡全身之力,一掌劈開滾落巨石,旋身一飛,將十二階真氣提至頂峰,大喝一聲,將雲玄天和鳳舞萱給推了出去。 『轟轟隆……』地動山搖,天塌地陷,數十米高的山體就這樣塌陷了,將那其狹小的路徑給掩蓋住了。 『砰砰……』隨著山體坍塌,雲玄天和鳳舞萱從山道飛出了幾丈遠,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掉得他們眼冒金星,愣愣地看著坍塌的山道,天地一下子似是靜了下來,暗了下來,灰塵塵地令人窒息絕望。 半晌…… 「不……」一聲悲慟欲絕的嚎聲響徹雲霄,,帶著野獸般的哀嚎,讓天地都要為之動容起來。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六十二章 驚聞噩耗 天空靜藍,萬里無雲,河水碧綠綠,靜悄悄,微風吹皺波紋的時候,河面看起來是溫順的,如一個美少女顧盼回眸,天空低低的飛鳥,掠過河面,然後揚長而去,因為初冬就要來了,河岸邊有薄冰硬沙,河水不在肆虐,規規矩矩的順著那各線輕輕的拍打著岸邊的沙石,流水的力量留下的是美麗的河岸線。 此時河面上停靠著一艘艘小艇,艇上各自立著一位身著赤衣的撐船小廝,容貌清秀,看起來像是普通的少爺伴童,然而,你只要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們拿船稿的動作絕對是個習武之人,如果你是高階高手的話就會發現,他們竟都是八階以上的高手。 河岸邊上迎風站著十數個人,個個面露憂愁地凝望著通向河邊的道路,撐船小廝亦不會催促他們上船,因為他們已經等在這裡三天了。 沒錯,十數人便是柳劍穹、淨竹、淨梅、淨若、淨菲,還有兩個跟在柳劍穹身邊的玄武暗衛和楚雲的幾個侍衛,碧靈宮的三個綵衣女弟子。 原來自那日闖過迷陣之後,眾人還未來得及表示高興之情,便發現傾狂他們三人不見了,當下把他們驚得半死,各種各樣的猜測在他們心裡浮現,柳劍穹等人更是擔憂得不得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湧上他們心裡,當下便不顧危險地返回去尋找。 可想而知,任他們如何找到找不到,倒是有懷疑他們進了森林,卻無法進去證實,因為死亡森林的入口處被一道深深的深澗給斷開,就像是被活生生地劈成兩半而已,而且森林外瀰漫駭人的瘴氣,根本無法進入,找了一日,守了一日,卻終無所獲,他們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般,有人甚至懷疑他們不小心走到左邊的懸崖掉下去了。 無奈之下,柳劍穹為瞬換嶧盜飼憧袷孿確願老呂吹氖攏亂a萌套÷N牡牡S牽z嶁潘寑蘛掑ㄔ靻襶里w蟠蛺r潘硫{思絛祧澒姦趧Y取? 往後的路他們不再遇到任何危險或恐怖的情景,相反四周的景色還滿像是個世外桃源呢!可惜心情沉重的他們無心欣賞,又再過了一日才到達了天炎河,令柳劍穹想不到的是,明宗的人竟然會在天炎河上等著載他們過河,南盟的其他門派卻不會如柳劍穹和淨竹他們般暗自吃驚,而是覺得理所當然,畢竟直到現在他們還是以為確實是明宗廣發邀請帖的。 由於他們耽誤了一天的時間,所以六岳八派和遊俠這兩路人馬早他們一天到達天炎河,也比他們早一日渡過天炎河,到達天炎谷。 眾人被接到不同的領域住下,招待周全,儼然就是對待貴賓一般,住了一日,依舊沒有傾狂的消息,柳劍穹在確定了明宗暫時不會耍花招後,便按捺不住地到天炎河邊來等人,因為要進天炎谷,都須得渡過天炎河才行,淨竹等人也與柳劍穹有同樣的心思,因而天炎河邊便多了十幾座『望夫石』。 「柳大哥,有人過來了。」淨竹突然大呼了一聲,讓失魂落魄的眾人噌地一下,雙眼放亮,急忙往前方望過來,隱隱之中,確實看到遠方有人影在移動。 眾人都沒有發現,撐著船稿彷彿在打此的幾個撐船小廝互視了一眼,個個眼眸中都閃過精光,很快便一閃而逝,又再次垂下眼去『打盹』。 「我就知道,她會安全回來的。」滿臉鬍渣的柳劍穹冷漠的臉上顯出了滔天的驚喜,赤色的瞳眸波光閃動,竟帶著絲絲濕潤。 回來了!回來了!師叔祖回來了!淨竹四人跨前一步,緊緊地互搓自己的左右手,多日來緊崩愁苦的臉終於鬆弛了下來。 跨刀立在柳劍穹身後的玄武暗衛一一玄鷹、玄雁握住刀柄的手緊到插破了手掌,滴下一滴滴血跡來,表面依舊鎮定,然而佈滿血絲的雙眼湧起滔天巨喜。 但是當那漸行漸近的身影映入眾人眼簾時,各種各樣的情緒紛呈地出現在眾人的臉上,止住了他們衝上前的腳步,愣愣地竟是一時反應不過來。 直至人影來到身前,楚雲國的侍衛和碧靈宮女弟子才反應過來,緊忙跑過來,卻不敢叫出口,而使勁地打量著眼前蓬頭垢面,披著一張從未見過的奇怪虎皮,完全就是一幅人不人,鬼不鬼,活像是從深山老林出來的野人,這,這是自家的主子嗎?很懷疑很懷疑…… 研究了半晌,終於確定是自家的主子,幾人趕緊圍過去,一臉驚喜又擔憂叫道:「公子(少宮主),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我們都要擔心死了。」 沒錯,出現的這兩個人影正是劫後餘生的雲玄天和鳳舞萱,然而任其手下圍在他們身邊嘰嘰呱呱叫了半天,表達了半天的喜悅之情,兩人卻像是雕塑一般,動也不會動一下,目光淒愴而空洞,就像是兩個沒有靈魂的人一般,尤其是雲玄天,如果沒有鳳舞萱扶著,根本就無法來到這裡。 鳳舞萱還好一點,在耳邊的『蒼蠅』呱呱叫著的時候,終於眼皮動了動,如機械人一般,僵硬地轉動著頭,第一個反應,毫無焦距的目光看了眼扶著的雲玄天,然後才轉頭,一眼掃過眾人,卻是如此的茫然。 一見兩人完全是一副被打擊到傻了的模樣,眾人面面相覷,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柳劍穹的心更是漸漸地墜入無底深淵,沒有看到傾狂的身影已經讓他的心沉進海底,而此時看著兩人的模樣,一種名為絕望的情緒侵浸入他的大腦,他的心臟,經過多來日來的相處,他很清楚,能讓雲玄天變成這幅模樣的人,就只有他的主子一一傾狂太子! 難道,難道,她,她真的出事了?不,不,不會的,她,她怎麼可能會出事?這根本就是天大的玩笑!! 「鳳姑娘,莫,莫姑娘呢?」帶著一絲期望,一絲小心翼翼,柳劍穹睜著澀澀的赤瞳,問道。 莫姑娘!這三個字一傳進耳裡,失了魂般的雲玄天渾身一震,抬起空洞而赤血的眼眸,定定地看著眼前人,又不像是在看他們,死寂的眼眸讓所有人都隨著一震,透過他們,他看到的是那一幕讓他無法接受的畫面,山塌了,地陷了,人,人沒了!人沒了,人沒…… 「噗……」喉間一股甜腥湧了上來,雲玄天仰頭一聲大吼,一口冰冷的鮮血隨著噴了出來,人,直挺挺地往後倒下去。 她走了,帶走了他的溫度,帶走了他的心,帶走了他的所有,卻為何,沒有來帶走他的生命,為何,要以自己的命來換他的命,小狂兒,來帶我走吧!我,真的,真的很冷,很冷…… 「公子爺,公子爺……」 「雲公子,雲公子……」 耳邊,是誰在呼喊,他聽不清,他只想聽到她的聲音,小狂兒…… 陷入昏暗的那一刻,他還是失望了,她的聲音將不再出現…… 雲玄天的吐血昏迷嚇壞了楚雲侍衛,驚煞了其他人,為他擔心,更為他以吐血昏迷來回答柳劍穹的問題而心沉谷底。 霎時,柳劍穹立身不穩,險些也跟著昏倒,淨竹四人亦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地後退了好幾步,腦袋一片空白,玄鷹、玄雁握著刀柄的手更緊,緊到鮮血直順著刀鞘滑落,只有這樣,他們才能控制自己不衝上去,揪著他們問:我家聖尊在哪?在哪? 渾渾噩噩地感受著身邊人亂成一團,打擊過重的鳳舞萱茫茫地不知身處何地,連被她扶著的雲玄天倒下都不知道,身子晃悠了一下,『砰』地一聲,在碧靈宮綵衣女子的驚呼下,也跟著華麗麗地倒下。 躺在地上,空洞的雙眼看著上空,嘴角勾起一個不明意味的笑意,沒有人知道,在這一刻,她在心裡實著把傾狂給罵了個遍:莫傾狂,你這個沒有誠信的傢伙,怎麼能就這樣忘了我們要以巾幗女人心笑傲蒼穹的誓言,怎麼能就這個丟下我『逃』了呢,你,太不夠朋友了!! 鳳舞萱的帶笑昏倒又驚得本就手忙手腳的眾人更是手足無措,看著她的笑容,柳劍穹突然閃出一個自欺欺人的想法來:或許,他們昏倒,只是因為太過虛弱了,或許,太子她另有什麼計劃,所以才沒有出現,或許,是他們太過多心了。 無論怎麼樣,雖然沒有等來傾狂,但是雲玄天和鳳舞萱還是被搬上了船,回到了天炎谷。 密室之中,低沉壓抑的氣息縈漫著,連寒冰床上的寒氣都被這股低氣壓壓得不敢散發出來了般。 寒冰床上,一名俊美無雙的青衣男子面上罩著寒霜,原來這股低氣壓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沒有想像中的悲痛欲絕,沒有想像中的生不如死,沒有想像中的暴怒,平靜得如同那個消息對他來說,只是無關緊要,而非是滔天噩耗,然而那散發出來的死寂氣息卻更加令人害怕,寧願他將悲、痛、傷、恨,所有情緒都釋放出來,也比這樣只會散發死寂一般的寒氣來得好啊! 垂手跪在地上的江寒楓和左使者淌著一身的冷汗,沒被低氣壓壓得窒息而亡,還得多虧他們『功力』深厚,然而一顆心還是在心臟裡猛跳個不停。 這幾天來,他們陽光帥氣的少主變得有點不一樣了,又似乎沒變,有時他們會有種錯覺,他是明傲塵,然而眉宇間卻是帶著凌傲塵才有的正氣,但若是凌傲塵,卻有時會露出那明傲塵般的冷邪之氣,尤其是在聽到有關『莫姑娘』事情的時候,真是讓他們越來越糊塗了。 就如同他此時的反應,完全在他們的預料之外,尤其是江寒楓,受到的驚嚇,不可謂不大,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他,越來越不瞭解他了。 「明,再把話說一遍。」話,像是從牙縫擠出來一般,冷邪得讓人覺得有些不寒而慄,那雙向來清亮的眼眸變得深不見底般的幽深,仿若一瞬間熄滅了所有的光芒,只刺下冷寂的黑暗。 如一盆冷凍的水當頭澆下,跪著的兩人同時一震,饒是左使者也不禁對他心生懼意,神情一凜,再把剛剛稟報過的事,再稟報一遍道:「是,少主,屬下奉少主之命守在死亡森林的出口處,多日來,除了發現聖老派去的人外,並無異常之處,直至今日……」 聽著左使者的話,凌傲塵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只是那雙放在寒冰玉、床上的手緊緊地摳著玉床,直至鮮紅的血液染紅了碧玉床,化成一朵朵妖冶的花,美而淒絕。 「……兩邊的山體都塌了,暫時恐怕無法找到莫姑娘的……莫姑娘的……」屍休!感覺到凌傲塵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愈加地冰冷,左使者嚥了嚥口水,還是無法將這兩個字說出來。 「出去。」過了不知多久,兩個冰冷得毫無感情的字輕輕地從他的口中逸出,沒有溫度,沒有起伏。 這樣安靜得不像話的反應,讓他們心慌,仗著跟他情如兄弟,江寒楓壯了壯膽子,開口:「少主,傲塵,你……, 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依舊是平淡得沒有絲毫起伏的兩個字:「出去。」 江寒楓還想再勸,左使者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袖,使了個眼色,兩人這才行了個禮退出去。 出了秘室,江寒楓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腳下一軟,差點跌倒在地,幸而左使者扶住了他才不至於虛脫摔倒,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被從小一起長大的少主的氣勢給壓得差點窒息,哦,不,不是氣勢,是氣壓,陽光帥氣的凌傲塵施放出來的冷氣壓比天生冷酷冰冷的人散出來的冷氣還要可怕。 「明,你說少主那麼愛莫姑娘,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少主和聖天大人……」粗喘了好幾口氣,江寒楓蹙了蹙眉頭,目光瞥向已經關上石門的秘室內,擔憂道。 左使者的目光從出來就沒離開過那道石門,聽到江寒楓擔憂的聲音,知道他未說完的話是什麼,頓了頓,聲音帶著堅定道:「不管少主做出什麼決定,我永遠都會追隨在他的身邊。」他又豈知,他們的少主早就做出了決定。 「你……」這一受驚不小啊,驚到江寒楓也不再喘氣,瞪大著雙眼,像是聽到多麼了不得的話一般,當然了不得了,他很清楚他這句話中的意思,雖然跟在少主身邊的人是他,但明向來比他更瞭解少主,不是嗎?他現在這樣說,是不是表示少主他……那他…… 「楓,你會背叛少主嗎?」收回目光,左使者目光如刃地劃過江寒楓的錯愕的目光,似乎只要他答『會』,便會立即要了他的命一般。 面色漸顯嚴肅,江寒楓沒想到左使者會這樣問,低垂下頭去,露出一絲苦笑,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被質問是否會背叛少主這個問題,而他卻沒有立即回答說『不會』,然而掙扎了一會,當他抬起頭來時,目光亦是如左使者般堅定,搖了搖頭道 「不會。」 「好。」美得如女人般的臉笑開,左使者點了點頭,兩人相視一眼,便一同離開。 而此時石室裡的凌傲塵依舊保持著剛剛的動作,寒冰床上的血跡已經散開了,盛開成一朵又一朵的更大的大紅花,妖冶無比。 心像是被一隻魔手給狠狠地揪住,痛得他無法呼吸,滿腦子只有傾狂的一輦一笑,一舉一動,接著,便是左使者的話響了起來,一遍又一遍,幸福與絕望,甜蜜與悲痛回來地交錯著,他沒有時間,沒有餘力去恨,去怨…… 良久,才顫抖地舉起滿是鮮血的手,緊緊揪住自己心臟處,痛,痛到窒息浦i裁矗凳肱w型吹母芯□課i裁矗釣k木谷換姑揮興潰浦i裁矗? 是因為還不相信子風已經離開了,還是因為自己的心……並沒有感受到她已經離開了,所以,這種痛還沒深入骨髓,所以他的心還能跳,是嗎? 時間在不知不覺地流逝,凌傲塵的動作表情沒有絲毫改變,連眼珠子都沒有動一下,好似他會就這樣直接坐到地老天荒,坐到滄海桑田。 突然,他動了一下,確切地說,是他的眼珠子動了一下,一絲光亮快速地劃過,似是帶著希望的流星。 子風,等我…… 室內的燭火一晃,寒玉床上已經不見了人影,唯有那在寒霧中盛開的鮮紅『花朵』…… 昏昏沉沉之中,鳳舞萱眨了眨眼,全身如被輾過般痛到不行,腦袋更像是灌了鉛一般重在她直想狠狠地敲幾下,可惜虛脫無力的她連手都抬不起來。 她這是怎麼啦?哦,對了,她記得,他們贏了遊戲,找到了神器寶窟,然後還有神奇的水簾,還有……, 還有……莫傾狂那個沒信用的傢伙『走』了…… 「少宮主醒了,少宮主醒了……」驚喜的叫聲拉回了鳳舞萱又再次陷入痛苦的記憶中,艱難地轉過頭,正好看到門口,匆匆跑進來的人,是柳劍穹他們幾人。 「鳳姑娘,告訴我,告訴我,她,她在哪裡?」不顧一切地衝到鳳舞萱的床邊,不理她虛弱的身子,一向冷漠淡然的柳劍穹瘋了,再也淡定不了,或許之前,他還能自欺欺人,然而,在等著她和雲玄天清醒的這段時間,腦子千遍萬遍地浮起的畫面,都是她遇到危險的情景,在被雲玄天聲撕力竭地如同瘋了一般趕出來時,他,便再也鎮定不了。 她?知道他話中的她指的是誰,鳳舞萱痛苦地閉了閉,輕得宛若浮毛,卻是重得所有人都沉受不住的三個字飄散在空氣中:「她,走了。」 她走了!這三個字,宛若晴天霹靂般重重地在柳劍穹他們腦海裡炸開,轟得他們魂飛魄散。 屋外,月鈞楓在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重重地以後腦勺撞擊了背靠的牆壁,溫潤的眼眸漸漸地黯淡下去。 從未有一刻,他覺得這個世界竟然是如此的冰冷,在傾狂他們失蹤的時候,他就知道是誰做的,進了天炎谷後,他更知道他們被困在哪裡,然而他明明擔心得要死,明明想不顧一切地去找她,但是他卻連跟他們一樣表示自己的擔心都不能。 多諷刺啊!當她用稚嫩的聲音第一次叫他『鈞楓哥哥』起,他便暗自發誓要永遠保護的人,現在被人害死了,而他,卻跟害死她的人是一夥的,是一夥的! 為什麼?為什麼?魔聖天,你為什麼要害死她,難道你已經知道她就是莫傾狂嗎? 不管你知道不知道,總之是你害死了傾狂,是你害死了她,所以,我要替她報仇,我要殺了你,魔聖天!! 緊握著雙手,月鈞楓雙眼露出仇恨的殺意,這一刻,他瘋了,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了魔聖天,殺了那個即使不用動了動手指頭都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魔頭。 屋內,同樣的仇恨漫延在每個承受著滔天巨痛的人的心頭,他們要毀了整個明宗,殺光那些害死傾狂的人。 雲玄天的房間裡,醒來後的雲玄天將所有的侍衛都趕出去,不見任何人,然後自個便撫著那截傾狂送給他的九節鞭,細細地撫摸著,就像是它們便是傾狂一般。 良久良久,當他抬起頭時,那一雙向來蕩漾著醉人電波的眼眸凌厲嗜血,緊握著九節鞭,在心裡暗暗道:小狂兒,你等我,等我殺了那些害死你的混蛋,我就去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滔天的悲傷與仇恨瀰漫在雲玄天等人之間,而那些武林人士在驚聞惡耗後,亦是難以接受,難以接受那樣天仙般的人物,就這樣沒了! 但是他們都得到鳳舞萱的囑咐,可惜歎惜的情緒可以,但是不能過多地表現出同樣的悲傷,因為這樣會讓明宗的人發現不對勁,而破壞了傾狂原先的計劃,即使她已經『走了』,他們也要完成她的『遺願』。 相較與他們被哀傷悲痛的氣氛給包圍著,明宗的人卻是個個洋溢著開心的笑容,因為他們幾代人的願望就要實現了,這簡直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終於,在這種奇怪的氣氛下,今天的第一場雪,飄飄揚揚地落下,染白了天地,是如此的純淨與潔白,卻不知,這一場雪,迎來的是怎樣血腥與殺戮。 當潔白、冰冷的冬雪覆蓋住大地,而又被滾燙鮮紅的血液所覆蓋住的時候,是怎麼一幅令天地為之哭泣的美景呢!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少主殿下 天炎谷佔地十分廣闊,處處暗含玄機,本想摸清楚天炎谷底細的江湖人士在損失了好幾個兄弟之後,便被柳劍穹下令不得妄動,因而對他們來說,雖然身處天炎谷,但是天炎谷卻依舊如迷一般的存在,即便如此,也毫不減弱他們報仇的決心。 雲玄天、鳳舞萱、柳劍穹等人一直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拼盡全力地提升自己的武學修為,尤其是雲玄天和鳳舞萱,他們知道天炎谷中臥虎藏龍,就單單那個將他們引入死亡森林的傢伙就可輕易要了他們的命,所以即使時間很緊,他們也要盡一切可能提升自己的實力,拚上一拚,報仇的念望之強,真的讓他們在短短的兩天內將功力給提升上一個台階,其實這其中也有些原因是因為在死亡森林的一番歷練和手中擁有著聚積著千萬年的靈氣的神器的輔佐。 這日清晨,天色開始濛濛亮,雪花飄舞,就像蝴蝶拿著白綢在飛,一片片小雪花像煙一樣輕,玉一樣純,銀一樣白,飄飄灑灑,紛紛揚揚,從天而降,親吻著久別的大地,天地之間渾然一色,只能看見一片銀色,好像整個世界都是用銀子來裝飾而成的,美得令人窒息,純潔得似是在淨化世間的罪惡。 谷中的所有人幾乎都一夜無眠地從床上爬起來,由身著赤衣的小童帶領著,一路宛若趕集似地瘋飛至天炎谷的正東廣場上,不稍一會,已經是人山人海,各種人馬皆喜形於形,卻是帶著不同的心思。 正東廣場說是廣場,其實也儼然如一座內環谷,四周山巒疊起,更有的青山直入雲層,看不到頂,雲霧縈繞,加之在初冬雪景的襯托下,真如仙境一般。 令人不解的是,廣場正中靠近山壁的地方擺上了一個巨大的圓台,足足有十米之高。三道台階,每道台階都有二十幾階,而中間的那道台階更是鋪著顯眼的黃綢。圓台之上置放著一張紅木桌,桌上放著一台劍架,上面卻沒有劍,劍架之後還置放著一個以黃綢蓋著的東西,看起來像是個牌位。 在場的武林人士或多或少都知道今日是明宗建宗七十週年的慶典,擺上這麼一個圓台,本來也尚算是正常的!只是明宗也未免太與眾不同了吧!一個慶典搞得像是祭祀一樣,那個圓台怎麼看都是個祭台。 而最讓他們驚疑的是,周圍那些明宗子弟,真是怪異到不行…… 只見圓台四周站立著一排排身著赤衣的男子,不止是圓台,應該說是整個廣場四周全都圍站著一隊隊的赤衣人,每個人身帶佩劍,所站立的姿勢像極了軍人,炯炯有神的眼眸均射著驚喜的光芒,完全不像是學子模樣,就算是明俠,也不對勁。 然而現在眾武林人士的心思都在「冰元火蓮」上,一時也沒有想太多。 廣場四周架起座棚,地位較高的武林門派的掌門都有座位,其他的弟子,人山人海的只能站在空地上,雙目不停地在四周尋視著,想早點見識「冰元火蓮」的廬山真面目,可惜,卻是連根草都沒見過。 座棚分兩排,柳劍穹身為南盟盟主,帶著玄鷹、玄雁,還有雲玄天、鳳舞萱、淨竹四人是同處左棚第二個座棚,各人面上都帶著隱忍的仇恨,對於四周的異狀,並沒有絲毫的注意。 左棚接下去是六岳八派等掌門人的座棚,右棚第二座棚是月鈞楓及其身邊的侍衛,再接下去也是一些江湖門派掌門的座棚,至於兩邊的第一個座棚則是空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是為誰準備的,有些聰明之人,自是猜到,其中一個座棚必是為龍麟太子準備的。 雲玄天等人自然也是能猜得到,然而這只會讓他們更加痛心而已,因為她已經來不了…… 「公子爺,你看那些黃綢,那可是帝王專用的御黃。明宗竟然敢用,未免太膽大妄為了。」站在雲玄天身邊的一名侍衛壓低聲音道,吃驚的目光直視著圓台。 這裡大多是武林人士,向來與朝廷脫節,自是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但是身為皇家侍衛,對於這種忌諱的事,總是十分敏感,當下便覺得不安。 聽聞言,雲玄天才像是從自己的世界中回過神來一般,抬起冷酷到近乎無情的臉,銳利的目光看向圓台,確實看到了只有帝王才配使用的黃綢,心裡有一絲怪異閃過,然而此時,他滿腔只被仇恨填滿,哪還有心思理其他的。 幾個侍衛被他們家太子那冰冷無情的表情給嚇到了,同時心裡哀歎著。都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他們家太子爺是過不了這一關,好不容易終於恢復「正常」了,喜歡女子了,可惜啊!紅顏薄命,莫姑娘還沒跟太子開花結果就這樣去了,留下一個更不正常的太子。哎,先是一個龍麟太子,再來一個仙女公主,敢情太子就是注定要栽在姓莫的手上就對了。 「公子爺,你說這明宗莫非也想自立為王,否則怎麼敢當著天下群雄的面使用黃綢?」另一個侍衛不放棄地接口說道,以圖用這件事來引起他們家太子的「興趣」,恢復點正常。要是再這樣下去,回宮後,他們一定會被皇上給扒了皮不可。 雲玄天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地盯著台上,卻不是在想著明宗是否想自立為王,逐鹿天下,而是在等著,等著明宗的師宗出現,等著那個神秘的高手出現,等著報仇的時機,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理,誰愛自立為王,誰去。 兩個侍衛的話,座棚中的人也聽得到。鳳舞萱輕瞇著鳳眼盯著高台桌上那被黃綢布蓋著的東西,從傾狂那裡,她知道明宗的不對勁,知道魔聖天是何人,而且已經出來,該她知道的事,在她向傾狂表明忠誠之後,傾狂全都告訴了她,因而對於眼前這說不出怪異的一幕,心中自有瞭解。 緊握著座把,她,今日不止要為傾狂報仇,她,還要完成她未完成的事。不管這群傢伙是哪裡來的妖魔鬼怪,她鳳舞萱,都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怎麼回事啊!『冰元火蓮』在哪?怎麼沒有見到?……」 「是啊,是啊!都等了這麼久了,明宗的高層人物個個縮著不見人,耍著我們玩嗎?……」 「哈哈,仁兄這麼說,那明宗高層人士不就是烏龜嗎?」 「此話有理,擺明了就是縮頭烏龜,要不,怎麼老半天了都不見人……」 …… 等了許久,都不見明宗的高層人物出來,廣場中的眾群雄紛紛嚷嚷開來,絲毫不給明宗面子,均是想著借此時機,給他們的仙女公主出口惡氣。不能打,那咱就罵,不帶髒字地罵,看你們能奈何? 四周的明宗子弟個個緊握著腰間跨著的佩刀,忍住心中的一口氣,冷眼掃過說話的人,想著,等一下就讓他們好看! 就在群雄罵罵咧咧的時候,一聲聲驚訝的聲音響起,蓋過了吵雜聲:「啊!那,那個往右邊第二個座棚裡走去的人,是,是總盟主?」 「沒錯,是總盟主風炎,他怎麼也出現了?」 「哇……你們看,總盟主帳下的十六路洞主也全出現了?」 「不會吧!聽說除了五十年前總盟主在武林大會上接任總盟主一職時,十六路洞主同時出現外,從此便未曾同時現身……」 「天啊!總盟主和十六路洞主一定是為『冰元火蓮』來的,那我們還有勝算嗎?……」 …… 聲聲驚呼聲響起,這些人均已是歸在傾狂帳下,所擔憂的勝算,自然是為他們太子奪得聖物的勝算了,然而聽起來,卻只會讓人以為是在為自己歎息。 「他就是總盟主風炎?」淨竹看著對面座棚裡剛剛坐下的中年男子,他的身後坐著的是一排衣著各異的十六個男女,不可置信地低呼了一身。五十年前便已名聲雀起的總盟主竟然這麼「年輕」?他不是應該是個老頭才對嗎? 同樣的疑惑也在柳劍穹等人心裡徘徊。神秘莫測的風炎當年可不止名聞江湖,而是名聞天下,各國朝廷也少有不知道他的,然而他成名之後便極少再露面,江湖上的事都是十六路洞主在處理。但絕想不到,年過花甲的他,竟然會一點也不顯老。 鳳舞萱緊蹙著眉頭,她想得更多。例如,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又從哪裡來的?南渭城已經歸入龍麟國,傾狂也下了命令,不再讓任何武林人士通過南渭城進來,他們是不可能在他們之後還通過南渭城那條密道進來的。但是,若是之前進來的,那,他們又是如何發現那條密道成功進來的,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覺的,直到今日,才讓眾人得以見總盟主的廬山真面目? 看來今日這一切還真是詭異得很,他們得萬分小心才行。 想到這裡,鳳舞萱朝柳劍穹他們暗中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小心注意總盟的人,也給六岳八派的掌門使了個眼色。六岳八派的掌門明白鳳萱所使的眼色,便紛紛走到總盟主的座棚向風炎問候,畢竟他算起來是他們長輩加上司,寒暄了幾句後便開始閒聊,所聊的話題自然是與「冰元火蓮」相關。本來他們這次便是為「冰元火蓮」而來,如此也不會被懷疑,只會當成他們各懷鬼胎而已,而這在江湖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突然清朗的天際祥雲籠罩,光彩一片幾乎遮蔽了朝陽的燦爛光輝。眾人都明白,這一定與「冰元火蓮」要出世有關。可是該死的,明宗的人不出現,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冰元火蓮」到底長在哪個疙瘩窩裡。 就在這時,明宗的高層人物終於是姍姍而來了。只見從雲霧山壁之後,走出一隊人。領頭之人是一位身著深赤色長袍,頭髮鬍鬚皆白的老者,身後四名身著一色深赤月色長袍,發須均花白的老者相隨左右。 這五人便是明宗的師宗炎忠明及其身邊的四大長老——明風、明雨、明雷、明電。他們的身後,是明宗的直系學子,有明士,也有明俠,數量之多,還挺龐大的。 一見他們出現,所有聲音都靜了下來。雲玄天等人抑制不住仇恨的目光射在他們身上,反正時機就要到了,他們也不在乎會不會被發覺。 宛若未覺數道欲將他們碎屍萬段的視線,炎忠明和風雨雷電四人帶著和煦的笑容走至圓台前面便停了下來,並沒有走上去,其下弟子便自動地分站成好幾排,站在廣場之中。 「眾位武林朋友,老夫來遲了,在這裡向各位賠罪了。」炎忠明笑容可掬地朝眾群雄拱了拱手道。 誰知道廣場上的眾武林朋友十分不給面子地嚷起來:「炎師宗,冰元火蓮在哪?我們是為冰元火蓮而來的,不是來聽你說廢話的。」 「你們……」脾氣較衝動的明風正待發怒,便被身邊的明雷壓下來,微皺著眉頭看向炎忠明,似是不明白這些武林人士為什麼這麼不給他們面子,難道是因為明宗本非江湖門派,所以這些武林人士看不起他們? 「呵呵……眾位莫急,老夫既然『請』了各位豪傑來,自然會讓大家共同見證這一刻。只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有一件更重大的事要做。」炎忠明並沒有對武林人士的無禮表現出生氣,依舊好脾氣地撫了撫鬍鬚笑著道,而那麼銳利的目光卻是掃過全場。 廣場之上,多是六階不到的高手,被這麼一掃,頓時都靜了下來。炎忠明滿意地點了點頭,收回銳利的目光瞥向左棚第一排的位置,只見上面依舊空無一人。 注意到炎忠明的目光,明雨跨前兩步朝他拱了拱手道:「稟師宗,這慶典就要開始了,可傾狂太子還沒有來?怕是有事耽擱不能來吧!」 「如此,倒真是可惜了。能請到天下第一神人太子答應前來共同來見證這一『盛舉』,老夫十分之高興。既然來不及,那也罷了,以後還有機會。」炎忠明說得無比可惜。也確實可惜,他們沒想到,莫傾狂竟的害怕了,不敢出現。如此一來,他們便少了一個最有重量的「祭品」。但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拿她來祭旗。 不過……目光不可察覺地掃過柳劍穹,在北境時見過柳大將軍的明雷早已認出他的身份,但是卻沒有拆穿他。反正他是跑不掉了,如此也好,沒了龍麟太子祭天,有龍麟戰神,也可威震龍麟國。 兩人的對話在無意中觸動了雲玄天等人心中的那根弦,撕扯著他們本就血跡斑斑的心,恨不得,恨不得立刻就衝上去將他們給殺了,但是最後還是隱忍了下來,他們到等那個神秘的高手出現,他才是真正 害死傾狂的人。 時刻注意著雲玄天動作表情的炎忠明看到他們臉色大變,自以為他們會如此是認為自己話中的意思是在笑莫傾狂膽小,所以才會生氣,也就沒有在意。 而其他的武林人士則是真正的可惜了。本以為在此能見到他們的傾狂太子,如果她沒來的話,那他們就不知要等到何時才能見到了。可是,傾狂太子又怎麼會錯過「冰元火蓮」呢!說不定她只是遲點來而已呢!越想還是越覺得最後一種比較有可能。 「炎宗師,那你們快辦你們那件大事啊!要不然怕會錯過『冰元火蓮』出世的時刻。」群雄中有人高聲喊道,真的是完全都不把炎忠明放在眼裡。 炎忠明面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呵呵一笑,好脾氣道:「眾位不用擔心,離『冰元火蓮』出世還有些時辰,不會錯過的。」 說著便轉身,帶著四大長老從左邊那道台階一步一步,甚是鄭重其事地走上去,臉上均帶著肅穆,雙眼卻是閃著激動。 走到十米高台之上,炎忠明和四大長老逕自走到紅桌之前,衣袍一撩便跪了下去,朝著被黃綢蓋著的某物極其恭敬地三叩首,在場的所有明宗子弟也跟著跪下叩首。 眾人都以為這就是明宗的慶典,也沒有多在意,就像看戲一般地看著。 直至,炎忠明叩首完畢站了起來,轉過身,踏著步伐,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微彎下腰,作揖,用內力朗聲道:「恭請少主殿下。」 明宗的所有子弟也跟著朗聲道:「恭請少主殿下。」 所有武林群雄面面相覷,這,這又是從哪冒出來一位什麼少主殿下? 雲玄天和鳳舞萱的眼眸同時閃過精光,相視一眼,均在對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這個所謂的少主殿下莫不就是那個神秘的傢伙?也就是害死傾狂的兇手? 很顯然,他們的心思都在這個『少主』上面,而忽略了『殿下』這兩個字。本來以他們的身份,最為敏感的應該是這兩個字才對,然而傾狂的死已經讓他們完全不正常了。 殿下?像柳劍穹這種軍人出身的,最為敏感的卻是這兩個字。除了皇子皇孫,誰敢擔當起這兩個字。然而如今唯剩的四國中,三國的儲君已經在此,還有一個……這,來的又是哪一國的殿下? 各懷心思,所有人的目光同時朝炎忠明所面對的方向望過去,這一看,全部人集體愣住了。 只見從略高山峰上飛落下數個人影,前頭開路的是靠在一起的兩個同樣身著淡綠衣的少女,還有一個身著橙衣的男子。隨後,所有人的視線便全被中間那一位給吸引住了,以至於都忽略了他身後還一左一右地跟著兩個男子。 嘶……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氣,只見中間那一位男子,俊美無暇的臉上盡顯陽光氣息,嘴角邊勾著一抹懶散而又邪魅的笑意,潑墨般的長髮不羈地傾垂在身後,更顯出一種不羈的迷人魅力。在雪光的映襯下,一時迷倒了在場全部俠女,尤其是他那一身合體的五爪金龍袍,又顯出一種王者的高貴之氣。 霍地一聲,雲玄天、鳳舞萱、柳劍穹紛紛站了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中間那個不算熟悉,但也絕對不陌生的人。 那,那人,竟然,竟然會是凌傲塵,跟隨在傾狂身邊的凌傲塵。 這是怎麼回事,這傢伙不是喜歡傾狂嗎?不是跟傾狂很是親密嗎?怎麼會跟害死傾狂的那夥人在一起,還是他們什麼少主殿下?而且,而且他竟然敢身著五爪金龍袍,那是只有皇帝才可以穿的,他,他瘋了嗎? 這一刻,他們總算恢復了點正常,開始會正常思考。如果這麼明顯,他們還認為這是一場簡單的所謂的慶典的話,那他們真的可能買塊豆腐撞死算了,他們根本就是要奉凌傲塵為帝,跟他們奪天下來了。 底下的眾群雄也意識到不對,再白癡的人都知道龍袍並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穿的。而且他們自然也認識凌傲塵,當日的驚天一舞,可是深深地刻在他們心裡,每想起一次,就震驚一次的。但是現在,他們真的糊塗了,這,凌公子不是和仙女公主是一對嘛?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就在各道目光的注視下,凌傲塵飛落下來,輕盈地如同一片羽毛飄落,可見他的輕功已不只進步一籌那麼簡單了。 清亮的眼眸掃過左棚第一排那空蕩的位置,凌傲塵嘴角邊的懶散笑容依舊不變,只是眼眸裡卻顯得更幽深。踏著輕盈的步伐,自中間那道鋪著黃綢的台階,一步一步地走上去。冰炎、橙堂主和左右兩使自然是從兩邊上去。 站在高台之上,一身黃袍的凌傲塵就如那俯瞰著芸芸眾生的皇者,自該讓天下人拜倒在他的腳下,三呼萬歲。 伸出手做了個虛扶的動作,在炎忠明的帶領下,所有明宗弟子高聲道:「謝少主殿下。」 站直身,炎忠明走上前兩步,面對著愣住的眾群雄,和藹可親的形象立即轉變,一臉的嚴肅與冷然道:「各位,現今天下紛亂,生靈塗炭,百姓身處烽火連天之中,苦不堪言。爾等為七尺男兒,自當該擇明主而創一番大事業,名留千史。然,現今四國皇族皆是為一己之私而罔顧百姓,尤以龍麟國為最。龍麟太子莫傾最會以假面目欺騙世人,根本不配擁有天命玉璽,爾……」 「哈哈……本太子只不過是來遲一步,炎宗師就這麼小氣,在背後說本太子的壞話?」炎忠明義正詞嚴的話還未說完,斜地裡冒出一聲清脆的朗笑聲,笑聲洪亮,如一道驚雷般,驚煞了不少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 驚嚇連連 「哈哈……本太子只不過是來遲一步,炎宗師就這麼小氣,在背後說本太子的壞話?」炎忠明義正詞嚴的話還未說完,斜地裡冒出一聲清脆的朗笑聲,笑聲洪亮,如一道驚雷般,驚煞了不少人。 小小小小狂兒?雲玄天像是被雷炸到一般,整個人完全給呆住了。傻了,他是真傻了,否則他,他怎麼會再聽到小狂的聲音呢?他可憐的小狂兒,都已經去了,怎麼可能還會出現在這裡呢?可是心卻還是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帶著絲絲期望,畢竟,畢竟他未曾見過她的,她的屍體,不是嗎?小狂兒,你真的回來了? 太子?柳劍穹身子一僵再僵,僵到不能再僵…… 傾狂太子?月鈞楓極其不鎮定地被這一道聲音炸得站了起來,然後就石化了…… 媽呀!幻覺,幻覺,絕對是幻覺,否則她怎麼會聽見傾狂的聲音呢?鳳舞萱死命地晃著自己的腦袋。 …… 知道傾狂是女子身份的人全都驀地身體一顫,手一抖,幾乎都要驚叫起來了,媽呀!這一嚇可是非同小可,簡直就是魂飛天外了。 不知她女子身份的人卻是激動萬分。武林人士驚喜於傾狂太子真的來了,他們很快就可以一睹神人太子的風采了,明宗的人驚喜於他們久等的「祭品」終於自動地送上門來了。 炎忠明難掩臉上的輕諷,縱聲一笑道:「傾狂太子說笑了吧!老夫說的可全是事實,哪來的背後傷人之說。再說你堂堂一國太子既然來了,卻又藏頭露尾,單這一點,便可說明,爾非光明磊落之人。」 「啪啪……」伴隨著幾聲鼓掌聲,天邊之際又傳來清脆的笑聲:「哈哈……」 洪亮的笑音一傳來,天地間宛若突然「轟」地一聲,充滿著無窮的威力,直將炎忠明的氣焰給壓了下去。僅僅是一聲笑,便足以說明,他們的差距不只一丁點,她勝了他何止一籌。 誰?來人真的是莫傾狂嗎?如果是她,那她的進步真是比他們之前想像的還要可怕。在武雲山時,她能佔上風,全靠神鬼莫測的武技。然而此時,他卻真正感受到她渾厚的真氣有多麼的可怕。 不再是輕諷,取代的是一臉的凝重,順著她故意洩露給他們的方位,轉目凝眸望過去,一抹白色赫然入眼,連他也不免被狠狠震動了一下。 各懷心思之下,所有人或緊張或激動或不可置信的目光抬頭望過去,氣氛升到了極點。只見眼前一亮,巍巍高山之上,一抹比銀裝素裹的天地更為純白潔淨的身影以極其瀟灑之姿飄然飛落,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玉面朱唇,青絲隨風飄揚而起。好一個丰神俊朗的公子哥,好一個以月為神,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絕世無雙的神人。 今日他們總算是見識到了何謂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何謂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何謂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出朝霞,美,美得慘無人道,帥,帥得慘絕人寰。一個男子竟能將這兩種氣質融為一體,形成特屬於她的魅力。 驚艷之色不斷在眾人眼中閃現,連氣勢洶洶的明宗等人,也在這一刻不禁安靜了下來,心中不可抑制地受到震撼。 強烈的視覺衝擊讓在場所有人暫時失去了言語的能力。雲玄天等人顧著不停地瞪大著雙眼,手腳亂顫。武林人士難抑心情的激動,只恨不得多生出幾雙眼睛來。炎忠明等人神色古怪,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高台之上的凌傲塵在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清亮的眼眸就快速地泛起濕潤。若不是極力抑制,那一滴激喜的淚珠將會當著這麼多人滴落。然而此時,當親眼再次見到那心心唸唸的身影入眼時,終還有抑制不住一滴在陽光下泛著晶瑩的光澤的淚珠滑過眼角,向下滴落。 「叮」……承載著他最深情感的淚珠,在那飄然飛落的身影輕巧落地之時,也隨著著地,融化在兩人眼角滑過間的萬千柔情。天地間,仿若只有他們兩人而已,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了。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卻只道未到情深處。感受著空氣中有獨屬於她的味道,感受著陽光中有她的溫度,他的心在翻騰著。她,她真的沒有丟下他,真的來了。他就知道,這個小壞蛋一定不會有事的,果然,果然啊! 失而復得的滔天巨喜,令他多麼想,多麼想就此不顧一切地衝下去,將她緊緊地攬在懷中,再也不要跟她分開,再也不要承受這種痛苦了。怕了,真的真的是怕了。 然而他沒有這麼做,甚至於沒有表情變化,沒有絲毫動作,只是靜靜地,靜靜地看著她以如此囂張的姿態顯身在虎狼環伺之地,頓時又為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狂妄小壞蛋哭笑不得。她到底知不知道這裡是他們的本部啊!她到底知不知道這裡有多少超級高手啊!她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收斂啊! 得了,「仗」還未開始打,恐怕現在魔聖天已經被驚動了,將會提前現身也說不定。 「啪」地一聲響,驚醒了所有癡呆住的人。回過神來的瞬間,只見眼前又掠過一絲白光,一隻渾身散發著靈氣的白狐停駐在白衣少年的肩頭,神情傲然地昂著頭,簡直跟它主人一樣的狂妄囂張。 一人一狐交織成一幅炫目銀白的畫面,連雪飄人間的美景也黯然失色。 銀白玉骨扇在身前晃了晃,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踏著悠閒的步伐走向前兩步,倏然飛身上高台。只是這麼盈盈一立,竟迫得炎忠明後退了幾步。 「炎師宗說本太子並非光明磊落之人,那麼請問炎宗師,何為光明磊落?」輕搖著折扇,傾狂一臉誠懇地問道。未等炎忠明回答,便自顧自地說下去:「在背後說人壞話者,能否稱為光明?將欲加之罪套在無辜之人身上者,能否成為磊落?」 「你……」明明是輕飄飄的幾句話,卻讓炎忠明尷尬地又後退一步。不是什麼人,都能像傾狂這般將「無恥」這兩個字給修得爐火純青。同樣非光明磊落之人,她就是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請教」他,將他給「請教」得差點挖個洞鑽進去。 肩頭一聳,傾狂笑得真是無比真誠,等不到炎忠明的回答,便瀟灑轉身,一揮衣袖,朗笑面向眾多武林英豪道:「既然炎師宗才疏學淺,那麼就請各位英傑說說,能否?」 「不能,不能……」回應她的是,響徹雲霄的喊聲。連各門各派的掌門人也帶著抑制不住的笑容高聲回道。 他們總算是見識到這一位聞名天下的神人太子,究竟有多麼地令人欽佩了。真不愧為神人之名,輕輕鬆鬆的幾句話,便給人家炎師宗扣上了好幾頂大帽子,一頂名為 「背後亂嚼舌根」,一頂名為「冤枉他人」,一頂名為「蠢笨無知」。總歸一句話,最不光明磊落的人便是他炎忠明瞭,順便表面人家指責她藏頭露尾,非光明磊落乃欲加之罪,她真的是很無辜的。 明宗一眾人卻差點齊齊汗倒。他們師宗是「光明磊落」地諷了她一句,她倒好,拐著彎地把他們師宗貶得一文不值,外帶煽動群眾的情緒,虧得她還能說得如此無辜,得了吧!她要是無辜,那他們就全都純潔得像小綿羊了。 「莫傾狂,你遲到不說,現在竟然還敢不將我師宗放在眼裡,你今天是寸了心來搗亂的嗎?」聽著周圍起哄嘲笑的聲音,衝動的明風忍無可忍地暴跳起來。 聳了聳肩,傾狂笑容可人地轉回頭,卻是狂傲至極地一揮白色衣袖,朗聲大笑道:「我堂堂一國太子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哪時輪到爾等平民百姓在此指手畫腳了。再說,本太子放下那麼多政務不理,來參加你們的什麼『建宗七十週年慶典』,算是給足了你們明宗面子,結果呢?」黑瞳光芒爆閃,凌厲得驚人。 銀扇一搖,偏生悠閒至極的模樣接著道:「結果,你們這天炎谷藏得夠隱蔽的,費了本太子多大的勁才把這個窩給找到,竟然還嫌本太子來遲。一到此便聽到咱們偉大的炎師宗在高談闊論某些似乎大逆不道的言語,本太子心懷廣大,不予以計較,還誠心請教,卻反被如斯指責,這是何道理?」 傾狂話音剛一落,周圍的氣氛立即被調到極點,指責者明宗的話越來越有「藝術」。既是因為傾狂的話讓他們想起這一路行來為了找到天炎谷。他們受了多少「苦」,心裡早已認定明宗是有意在刁難他們的,自然也是為他們的傾狂太子打抱不平,壯壯聲勢。 明風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原本他只是仗著在自己的地盤發一發怒而已,料定了功力深厚的她必然已經看清這裡高手如雲,並非她可以撒野的地方。卻萬萬沒想到,她竟敢在他們的地盤上如此目中無人地叫囂,而且顛倒黑白起來連眼都不眨一下。 鬼才相信柳劍穹這些人都已經進來好幾天了,她會直到現在才找到天炎谷,還有這,這所謂的放下政事不理來參加他們的「七十週年慶典」,更是荒謬至極。她這一放下政事離家出走,可是足足毀了他們兩個堂的勢力,這算是給足了他們什麼鬼面子。 廣場上明處的無數道高手的目光紛紛夾著冷然的殺意投向傾狂,暗處中也不知道隱藏著多少超級高手頃刻將心念鎖在她身上,似乎恨不得立即將她給撕著,又因著某種因素而隱忍著。 傾狂卻是饒有興味地瞅著台上的老朋友,仍是笑意十足,渾然不覺般地搖著銀扇,似乎完全沒有現在已是大冬天的認知。然而這個應該是十分不妥的舉動,在她做起來,卻有說不出的韻味,絕沒有人會認為她頭腦不正常之類的。 極其滿意地欣賞著高台之上,除了二人之外,臉色全都像調色盤似的紅了櫻桃又綠了芭蕉,再從綠了芭蕉又變成紅了櫻桃,煞是有趣。而這除了兩人,便是死人臉「冰」,還有一個…… 她的凌哥哥,依舊帶著寵溺看著她的凌哥哥,對她依舊笑得陽光的凌哥哥,仿若剛剛那一滴灼傷她心的眼淚只是個錯覺而已。然而那滴淚已然入了她心,植了根,發了芽。 傾狂沒有出口阻止,場下熱鬧非凡的場面便不會停下來。直至坐在右棚第一座棚裡的總盟主風炎站起身,別有意味地看了傾狂一眼後,才開口壓制住場面:「眾位武林朋友,請安靜下來。」 聲音沒有刻意說的非常響亮,但是習武之人耳目本就靈敏,再加之,風炎淡淡的聲音自帶有一股迫人的壓勢,一下子,全場的聲音真的是漸漸地小了下來,直至寂靜無聲。 明宗的人都以為是因為總盟主的身份起到了作用,當然總盟主也這麼認為。卻不知,這些武林人士早已投靠在傾狂的門下,統領武林的是傾狂任命的柳劍穹,風炎這個總盟主早在暗中被架得空空了。此時大家這麼聽話,一則,也是有被風炎的氣勢壓住,畢竟是一個超級高手,而最重要的是因為,傾狂在暗中使了個眼色,讓他們靜下來,畢竟現在,她還不能讓敵人看出端倪。 全場靜了下來時,高台上的炎忠明等人也恢復了正常,壓下心中的怒火。反正只要莫傾狂出現,今日便就是她的死期。無論她現在變得有多強,再強也強不過他們的聖天大人。 如此一想,看著傾狂的憤怒目光就變成了像是在看個待死之人一般。炎忠明看了彷彿一直都事不關已的凌傲塵一眼,心中暗暗歎氣,正待繼續才剛開始的禱天儀式,誰知又被另一聲驚天動地的叫聲給打斷了。 「小狂兒……」隨著一聲深情的叫喚,座棚裡倏然飛出一道身影直往高台上飛上來,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原是一直保持癡傻狀態的雲玄天等人直到此刻才終於相信某人死而復生了。如此囂趴褳瞳但暾Y瞬懷ЧR募一錚p皇悄f憧瘢頃m蓯撬腡証撖惌賰埣淮艘桓觶o鷂薹趾牛指Q卜旅安渙恕? 高台在炎忠明等人眼裡是何等神聖,讓傾狂飛上來已經夠讓他們氣憤的了,要是再飛上來一堆人,那豈不是把禱天儀式當成了過家家的遊戲了嗎? 當下不待炎明宗下令,眾多明宗子弟已然飛身上去,擋住了雲玄天,兩方就這樣打了起來。 沒想到這就打起來了,眾武林人士個個躊躇著不知該怎麼做。照理說他們該上去幫助自己人的,然而傾狂沒有指示,他們也不能多管閒事。 站在高台上,傾狂微微瞇著眼,看著打鬥在一起的雙方,危險的眸光閃過。果然是臥虎藏龍,這些普通的弟子竟然個個都是七八階的高手。可以看得出來,雲玄天、鳳舞萱和柳劍穹的功力都提升了不少,然而卻還是被纏得無法脫身。 就在明宗子弟一劍將要刺中雲玄天的時候,傾狂終於出手了。素手一動,一道無形的勁氣打中那人的手臂,直至劍落人倒,在場的高手竟才發覺她動了手,當下真是駭然不已。如此凌厲的攻勢,她竟然能連這種感覺也給隱起來,無聲無息再將氣勁打中對方,天啊!她究竟已經強到了什麼地步,竟然能做到這樣? 毫不理會明裡暗裡那些高手心裡有多震驚,傾狂肩膀一動,靈風便化為一道白光飛出去,繞了一圈又回到傾狂的肩膀上。而這一圈便把那幾個阻撓雲玄天他們的明宗弟子給撂倒在地。 「靈狐?」祁山掌門驚呼了一聲。一石激起千層浪,稍微有點見識的都知道靈狐是何物,就算不知靈狐是何物也知道能如此輕易地擊倒數個七八階高的狐狸,必然不是凡物,而是靈獸。 哇!太厲害了,他們的傾狂太子竟然是靈獸之主耶! 炎忠明等人看到靈風倒不會太驚奇。在武雲山上的時候,他們就知道她擁有靈獸,只是現在自己的弟子被輕易撂倒,倒是讓他們臉色黑到不行。 輕輕地撫摸蹭著她臉的靈風,傾狂勾唇一笑,道:「所謂有其師必有其徒,明宗的子弟素質同樣還有待提高。不過,本太子還是太善良,方纔的事就不計較了,免得誤了你們的慶典,到時又要來指責本太子的不是,那就不好了。所以,本太子還是先歸位,等著觀看你們明宗與眾不同的慶典。」 說著,便在炎忠明等人的怒目而視下,眨了眨眼,暗中給凌傲塵送了個眼波,笑著轉身飛身而下。剛一著地,便被某人一招惡狼撲虎,幸好她及時穩住了身形,不然她今日瀟灑的形象就要被某人給破壞掉了。肩膀上的靈風也是急急穩住了身形,才不至於被某個人類給撞飛出去。 「小狂兒,你……我真的好想你……」緊緊地抱著懷中人,真真確確地感受到她的溫度,雲玄天忍不住渾身地顫抖起來。確確實實地感受著失而復得的滔天喜悅,恨不得就此獎她揉入身體裡,激動地差點就要脫口而出「小狂兒,你真的沒死?」幸而及時剎住,改口,不然就要穿幫了。 很是怪異的一幕,兩個絕色的男子在千萬人面前相擁著。一個將頭顱埋在白衣少女的頸邊,而這個白衣少女的另一個肩頭還蹲著一隻眨巴著純潔無辜的狐眼、渾身通白的靈狐,真是,怪異而又和諧。 「那個,我也很想你。」頂著後背那道快要把他們被燒焦了的火熱視線,傾狂極其不自然地開口道。媽媽咪,不用看她也能想像得到凌哥哥那雙清亮的眼眸裡一定蘊藏著醋火。這不,她話一出,醋火立即升級,都快把他們給燒成炭,淹成酸菜了。 狐狸啊狐狸,你實在是太激動了,可是就算要激動也該看一看場合嘛! 高台上的凌傲塵依舊笑容不變,不,是更加的燦爛。清亮的眼眸卻如傾狂所料蘊藏著滔天的醋火,鼻孔裡哼了幾哼,隱於袖子下的手已經蠢蠢欲動了,滿是醋意的目光先是哀怨地繞在傾狂的身上:子風,你可以不可以把抱著你的那隻狼推開啊!你都是名花有主的人,怎麼還這麼花心啊!當著我的面,跟其他男子摟摟抱抱的,我的心會很酸的。 結果傾狂非但沒有推開抱著她的「狼」,反而還說出「我也想你」,這醋火立即啪啦啪啦地燒到雲玄天的身上:喂,兄弟,你抱夠了沒有?再不放開,休怪我不客氣了。 誰知道某隻狐狸原來也不是省油的燈,微抬起埋首在傾狂頸間的頭顱,不著痕跡地朝凌傲塵投去一道同樣是戰火的目光:哼,不客氣又能怎樣,你以為我會怕你嗎?小狂兒又不是你的,你管不著,我就要繼續抱。 三人之間這一番互動也不過是剎那間而已。當眾人從兩個男子當眾摟摟抱抱的親暱中回過神來時,三人早已恢復正常。雲玄天也已放開傾狂,只是還緊粘在她的身邊。炎忠明等人自是也沒發現他們的少主剛剛還喝了一大缸醋。 自然吃醋的人可不止是凌傲塵,月鈞楓和柳劍穹心裡也是酸澀得很。然而一個顧忌著敵我的身份,一個顧忌著君臣的關係,這份酸澀也只能往回咽,知道她還活得好好的滔天的巨喜也淡化了不少這份酸澀。 「傾狂太子,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吧!」頂著被雲玄天目光殺死的危險,鳳舞萱扯了扯嘴角硬是擠入兩人之間,對著傾狂笑道。她也不想破壞狐狸的好事,可是這狐狸因情而忘乎所以,忘了場合。她雖然激動,可還是理性著,瞧,除了幾個泛酸水的傢伙,那些武林人士可是被嚇得夠嗆的。 「呵呵,鳳姑娘,好久不見。」傾狂也是揚起笑臉,寒暄般地笑道。轉眸瞥了眼高台上的炎忠明,便向專門為她準備的座棚裡走去。雲玄天等人自是跟了過去,這下,反倒是第二個座棚變得空空如也,全都隨著傾狂聚到第一個座棚,一字坐開。每人臉上均洋溢著打不掉的笑臉,與之前那死氣沉沉真是形成鮮明的對比。 月鈞楓坐在對面,溫潤的目光一直膠著在傾狂的身上,萬分羨慕雲玄天他們能坐在她的身邊,與她談笑風生。而他呢……不捨的目光轉回到高台之上。 在炎忠明等人的眼裡這只是一段小插曲而已,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就萬分地激動,但還是戒備地瞥了傾狂一眼,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 挑釁地回遞了個眼神上去,傾狂悠悠然然地端起桌上的茶蠱,輕抿了一口。手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繼而微抬起頭,黝黑的瞳眸蕩漾著水般的溫柔,帶著溫情的目光投向高台上如沐陽光的凌傲塵。 極品雨前龍井!竟是與她在龍麟皇宮裡飲的是一般的味道。這,一定是凌哥哥為她準備的。 傾狂挑釁的目光讓炎忠明一陣氣憤,衣袖一甩,重新站在高台正中。禱天儀式繼續著,這一次,他所出口的話,更是不客氣,帶著內力的聲音揚遍了整片廣場:「今日,乃是個大日子,我家少主殿下將帶領我們禱天舉事,祈求上宗列祖保佑,重新奪回屬於我們明氏一族的江山……」 此言一出,萬人嘩然。底下的武林人士全都炸開了鍋,連那些向來穩重的掌門人也是臉色大變,下意識地看向傾狂。這,這真的是要自立為王了。不對不對,他說的是奪回江山的,百年亂世,各國征戰不休,難道他們是曾經被滅掉的哪個小國的遺臣? 雲玄天、鳳舞萱和柳劍穹亦是受驚不小,差點就蹦跳起來。原來今日並不是什麼七十週年慶典,而是要向他們宣戰來了。丫的,這也太囂張了吧!當著現今四國儲君的面竟敢揚言要奪回他們什麼明氏的江山。 只有傾狂像是沒事發生一般,依舊一臉悠閒地品著茗。她的淡定不得不讓雲玄天更加地眼冒紅心,鳳舞萱更加地崇拜,柳劍穹更加地欽佩……總之棚中的人都快要五體投地就是了。 這等場面早在炎忠明的預料之中,真氣一提,更加嘹亮的聲音壓過吵雜的聲音:「昔明炎皇室不幸,皇綱失統,賊臣元卓,趁釁縱害,糾合莫紹麟、雲術、月堅、鳳研堯、燕拓、韓絕等賊子,禍加明帝至尊,虐屠明族皇室,婦孺孩童皆無保全。幸上蒼開眼,保我明帝一脈不滅。今,奉我明炎一等護國國師聖天大人之命,擇此吉日,禱告上蒼,恢復明炎皇族稱號,敬請明炎皇朝第五十八代太子殿下明傲塵親請先祖靈位,正式禱天舉事……」 宏遠的聲音悠悠傳出又蕩回,一字一句更是敲擊在所有人的心裡。 隨著炎忠明的跪下,高台上除了凌傲塵之外也全都跪下,底下的明宗子弟也是恭恭敬敬地跪下。令人驚奇不已的是,總盟主風炎也領著十六路洞主跪下。最最驚奇的是,月鈞楓竟然也跟著跪下了。 他們跪下了,雲玄天等人和所有的武林掌門卻是全站了起來。如果聽了這一份復辟宣言後,他們還不知道這些人是什麼人的話,那他們就是白癡了。任他們如何想,也想不到,他們竟然是已經滅朝百年的明炎皇朝的遺孤遺臣。 四國之人更是驚嚇不已,炎忠明話中的元卓不就是天元皇朝的開國皇帝,而莫紹麟等人便是龍麟、楚雲、齊月、鳳堯還有燕雨、韓霜的第一任諸侯王爺。 「小狂,狂兒,那傢伙是明炎皇朝的皇室遺孤?」很艱難地嚥了嚥口水,雲玄天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萬分驚嚇道。不過還好,在死亡森林裡,他連上古鳳天皇朝的亡國之君敬帝的遺言都見過,明炎皇朝相比起來還算是小巫見大巫。但驚嚇的是,那個他最強勁的情敵竟然不姓凌,而是姓明,是明炎皇朝的皇子皇孫。 掀著茶蓋的手一頓,傾狂點了點頭,笑道:「很顯然,是。凌哥哥的真名叫明傲塵,是明炎皇室一族的後人。」雖然這個勁爆消息,她早已猜得到,但是此時得到確認還是有點觸動。 竹林之中,雖然凌傲塵沒有說明白,但是以她的聰明早已猜得到,他是皇族的後人。然而一開始,她也確實是猜測明氏一族是哪個被滅掉的小諸侯國,但再稍想深一層,結合曾在幻炎樓總看到的日月牌位,詭異的壁畫,還有段世傑房間那個暗道的開關,魔聖天七十年前事……種種聯合起來,不難猜測出,所謂的明氏一族便是百年前明炎皇朝的皇室一脈。 誰也沒有想到,明炎皇朝的遺臣竟然花了百年時間建立勢力,意圖復國。 身著龍袍的凌傲塵一步一步地走向紅木桌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叩首,在心裡暗暗道:明家列祖列宗,請原諒明傲塵不孝。 再一叩首,起身,走上前兩步,鄭重地伸出手,將黃綢掀了起來,顯出的正是一塊牌位,一塊上刻「明氏先祖英靈」的牌位,牌位的上頭,刻著噴火金龍噙著日月。 凌傲塵親奉牌位,揚起清朗的聲音道:「有請一等護國國師聖天大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吾乃祭品? 凌傲塵親奉牌位,揚起清朗的聲音道:「有請一等護國國師聖天大人……」 悠遠的聲音遠遠傳開去,飄散在整個天炎谷裡,所有明炎遺臣皆垂手而跪,看得出這個魔聖天的地位有多高。 魔聖天,這個傳說中的魔頭終於要出現了!傾狂捏著盅蓋的手一用力,嘩啦,蓋盅成為粉末,放下茶盅,站了起來,與鳳舞萱相視一看,均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終於可得見她們師伯(祖師伯)的真面目了。 所有的武林人士真是越來越覺得糊塗了,看著這一幕就像是看戲一戲,完全不知道接下究竟在還會有什麼,還有什麼重要的人物要出場? 稍等,一聲清越嘹亮的鷹鳴聲響起,刺得所有人耳膜生疼,嗡地腦袋一聲響,紛紛提起真氣抵禦這一聲啼叫聲,七八階以下的高手即使以真氣抵擋亦是止不住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低階高手更是頭暈目眩,腿腳發軟,紛紛癱跪在地上。 「呲……」立在傾狂肩上的一副懶懶散散的靈風突然戒備起來,紫瞳漸漸變得幽深,似是隨時準備著要出去,柔嫩的狐毛都要豎起來了。 鷹鵬?對於這一聲啼叫聲,傾狂熟悉得很,伸手撫撫了它柔滑的狐毛,讓它放鬆一點,星眸一瞇,果見雲層之上飛來一隻巨大無比的大鷹,鷹鵬之上凜凜站著三個人。 隨著鷹鵬的出現,帶動著一片勁罡之風,所有人紛紛捂著眼睛後退,待得睜開眼時,圓台之上又多了三個人。 陽光映雪之下,所有人不自覺瞪大雙眼,一片的驚歎之色,連傾狂也不免被深深地震驚到。 只見高台之上,突現三人,只一眼,所有的視線就會忽視其他,只落在為首而站的那個男子身上,只怪,他長得實在是太有震撼力了,看起來只不過是約莫三十而立之年,一張臉簡直就是近乎最完美的藝術作品,五官英挺的就入完美雕塑,找不出一點瑕疵,稜角分明卻不顯突兀,自帶有一股難言的成熟魅力。 不,不會吧!魔聖天竟然,竟然是如此的,如此的……帥氣俊美,要說是世上最俊美的男人也不為過啊!比凌哥哥要俊,比狐狸要風,比柳劍穹還陽剛,英俊之外帶著令人無法生出反抗之心的威嚴氣勢。 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吧!魔聖天不是已經是百歲的老頭嗎?怎麼,怎麼會是個超級美男的?搞錯了吧!任她再算無遺漏,也絕算不出來,跟老頭同一輩分的魔聖天,竟然是個她所見過的最為俊美的男子,竟然會是如此年輕! 然而一身黑色錦袍衣罩在他的身上,裹住修長的身材,黑髮如雲,柔順入綿,俊氣的臉上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利如閃電,好似神兵利器,彷彿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就會全身冷戰不寒而慄。 所有人皆心神俱寒,明明他並沒有共計,卻令眾人不知不覺地各自釋放出真氣,自動形成護身壁障,好強悍的高手啊!一身無形的氣勢簡直超出了普通武者所認識的範疇,連天階高手都不可能做出此等地步! 傾狂星眸一瞇,即使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用絕世二字都不足以形容的超級美男便是魔聖天,絕沒有搞錯,除了這個武學修為不知有多深的魔頭,這裡誰還能造出如此強的勢出來。 很熟悉的勢,很熟悉的感覺,明明感知不到他的修為有多高,但是他只站在那裡就會讓她感到窒息的感覺,心裡重重地像壓著塊大石頭一般。 這種感受?難道他……突而腦中一道靈光閃過,一直讓她想不通的問題在見到魔聖天本尊時,終於恍然過來,轉眼看向手捧牌位的凌傲塵,彼此目光相撞,依然確定了。 驚嚇啊!大大的驚嚇啊!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他身上時,魔聖天只回視了傾狂的視線,不凌厲卻足以讓她的心提上幾提,這就是超級絕頂高手的勢,無須特意營造便足以駭人心神。 淡淡甚至是帶著笑意的視線只是稍等一停留,便移開去,好似傾狂在他眼裡,還不足以讓他在意,不足以成為他的對手,會看她這一眼,只因為,她笑笑年紀便有如此高的修為,也是因為她是他手下之人時時掛在嘴邊最難對付的敵人,天下人口中的神人太子。 呀,竟然敢小看她!哼哼,再過一會,老子就不信你魔聖天敢再敢把我莫傾狂視若無物!傾狂冷冷一笑,向來小看她的人都會吃大虧的,看他手下那七堂中被滅了的那四堂就知道了。 「護國國師聖天參見太子殿下。」挺身直下,連腰也沒有彎一下,只是抱拳行禮而已,淡淡又帶著不容忽視的霸氣的聲音,彷彿他才是主子。 熟悉的聲音炸得雲玄天和鳳舞萱真的蹦起來,顫著手指著高台上的魔聖天,涮地一下轉向傾狂,又互視一眼,同事低聲驚呼道:「他,他就是那天把我們引進死亡森林的什麼高手?那個『害死』莫姑娘的什麼傢伙?」幸好兩人驚嚇之餘還能保持絲理智,要不然直接衝著傾狂驚呼出來,鐵定會被魔聖天發現不對勁,畢竟不管兩人的聲音又多低,都絕對逃不過魔聖天的耳朵。 是他!直視著魔聖天,傾狂黝黑的眼眸閃爍著精光,不用開口,雲玄天和鳳舞萱都已然從她的目光中確定給了。 「傾狂,他,他真的是,魔,魔聖天?不會是假扮的吧!」從魔聖天就是那個神秘高手中剛恍過神,鳳舞萱立即又被另一項認知給驚得魂飛西天,不能過她反應太慢,實在是連連驚嚇見一時難以反應過來,畢竟在她的預知裡,魔聖天應該是個臉生皺紋,頭髮全白的老者啊!怎麼會是個俊氣得晃花人眼的青年,倒是站在他後面的那個灰袍老者比較像,直視少了份霸氣。 「你以為現在是在過家家啊!還假扮呢!」言下之意,那傢伙真的就是大魔頭魔聖天,她們的頭號敵人,這些所謂明炎遺臣背後的大boss。 媽呀!他真的就是魔聖天!從傾狂的話中得到確切的答案,鳳舞萱頃刻被嚇得不止是魂飛西天,而是魂飛魄散,差點一個站立不穩,從座棚上栽下來了。 淨竹四人多少也知道一點魔聖天的事,當下真的是一個站立不穩,直接栽下,幸而傾狂明眼手快,揮出一道勁氣將他們給扶住,站定後的四人的魂魄依舊沒有回歸本體,簡直被此等神奇的事給嚇得半死了。 雲玄天等人尚不知魔聖天究竟是何人,值得鳳舞萱和淨竹他們的反應如此之大,連一直悠悠閒閒的傾狂都不太鎮定,氣息起伏得連他們都察覺得到,不免疑惑地看她傾狂,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當下也只得暫壓下好奇心,期待事情的發展。 左棚第一座棚嚇壞了五人,第三座棚裡德六人同樣被驚嚇得不輕。 「聖天大人?聖天?不會是如我所想吧!」一直注視著魔聖天一舉一動,景山掌門突然似是想到了什麼,瞪大著眼睛,喃喃低語道,簡直像是吞下了巨石般,死噎住,難以再吐出來般。 「怎麼啦?」六岳其他五位掌門不明白他怎麼反應這麼大。 「聖天這個名字,你們應該有聽過你們的師傅說過吧?」艱難地嚥了嚥口水,轉過頭,看了五人一眼,又下意識地看向傾狂那邊,突然有種完蛋的感覺,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話,那就真的是完蛋了。 聖天!確實好像在哪裡聽到過?五位掌門低頭想了想,他們的師傅?猛然同時瞪大雙眼,那像吃了死蒼蠅的模樣,可想而知他們受到的驚嚇有多大。 「難道他,他就是傳說中的,聖天公子?」祈山掌門完全就是一副不想承認的樣子,要知道,這個在他們口中的『聖天公子』可是個禁忌啊! 年紀最長的恆山掌門撫了拂鬍鬚,強自鎮定道:「猶記得年幼之時,曾聽師傅說過當年名聞天下的四聖,其中就有資質最高的聖天工資,可謂是名副其實的第一高手,當年還是明皇族執掌天下,而聖天公子便被明炎皇帝奉為一等護國國師,可見帝不拜,後來明炎滅朝,聖天工資失蹤,其他三聖也相繼失去蹤跡,直至隱門被滅門,天下間便多了一個禁忌,勿談隱門,勿談四聖,現今天下,除了我們這些活了幾十年的老頭,略知一二之外,已是無人得知,若他真的就是傳說中的聖天公子,那,他現在至少也是一百多歲了,哪裡還能是如此年輕?」 「若他確實是當年的聖天公子,那麼便只有一個可能,百年前已是天階高手的他恐怕已經成為了神話人物——神階強者!武學之道,博大精深,吾等未觸及至高境界,也不知是否神階強者能使人返老還童亦或是其他,但一百多歲之人亦能如此年輕,確已是神話了。」景山掌門接口道,更是心生恐懼,天階高手!已非他們所能想像得了,何況是神階強者。 「那我們……」久未出口的黃山掌門以眼神詢問其他五人,等到的是堅定地答案,頓時明瞭,六人繼續如無事發生一般看向高台,心裡的震驚卻久久未散。 六人的這一番談話幾近腹語,然而像傾狂如此高手還是能聽得到,嘴角輕勾,聖天公子!神階強者,恐怕還得加上個魔王吧! 「聖天大人免禮。」高台上,依凌傲塵如今的修為,自然也能聽得到,表面卻是不動聲色,只是微點下頭,威嚴而又不失親和,一派的上位者的無形氣勢,絕不弱於魔聖天。 魔聖天刀鋒般的眉頭一挑,嘴含笑意,垂下手,站在他身後的兩個男子,一個是依舊身著錦衣灰袍,面無鬍鬚的白髮男子,便是聖老,另一個是身著大紅衣袍,面留紅須,臉頭髮都是紅的中年男子,整個就是個大紅包,兩人同時單膝跪下:「老臣參見太子殿下。」 微微頷首,待兩人站了起來,凌傲塵便高舉牌位,清朗到幾點的聲音飄蕩去:「請一等護國國師聖天大人主持祭天……」 千萬人的廣場上寂靜無聲,魔聖天的出場真的是很好地震懾住場面,所有人都像是被壓制住一般,不敢多喘一口氣,隨著高台上的祭天一步一步地進行,告示著,鳳天大陸之上,已不再只是四國爭霸了而已,昭示著,這裡,除了四國太子,又多了一個太子殿下,表示著,覆滅了百年的皇朝正式回來復仇了,七國,哦,不,現在只剩下四國了,四國的皇族將是他們重點報復的對象。 傾狂等人更是明白,四國儲君都在這裡,他們復仇的第一步,一定是拿他們開刀! 明白歸明白,但是現在,似乎也只能是肉在砧板上認人宰割而已,就算不論魔聖天,單就傾狂所知,那個紅髮男子和風炎就已經是天階高手,兩人的身上隱隱顯露的天靈之氣濃郁至極,不像自己只是個半桶水,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兩人就是傳說中世間少有的天階高手,而那個白髮無須男子,顯然,是剛踏入天階行列不久,天靈之氣弱了點,也不是太穩,還有像炎天明這些即將入天階的超級高手,一抓一大把。 雖然是強悍的陣仗,無怪他們敢如此有把握當著天下群雄的面禱天舉事,恢復明炎皇朝國號,無怪他們敢明知四國儲君皆在於此,還敢告之宣誓復仇奪江山,無怪他們在看她莫傾狂時,用的是看待死之人目光看著她。 祭天只差最後一步,傾狂自從震驚於魔聖天的年輕後,便又恢復一派悠閒地模樣,從頭到尾都沒有出手搗亂,只是像個看客一樣地看著,偶爾抬頭看看頭,賞賞雪,雲玄天等人卻是一點也不平靜,急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柳劍穹的手都已經按在了劍柄上了,隨時等著傾狂一聲令下就可以動手了,然而等了半天,傾狂卻始終目光不斜視看著高台上的凌傲塵,淡定得簡直不像樣了。 各派的掌門高手,不時得偷拿著眼看著傾狂,似是在看她的反應,又是在等她的命令,結果她從頭到尾就一個反應,那就是淡定,淡定,再淡定,也沒有賞賜給他們一個眼神。 高台上,魔聖天衣袖一揚,也不知道怎麼變的,一眨眼間,手裡就多一把湛金黃寶劍,從劍柄到劍鞘均是光芒閃閃,鑲滿了寶石,每一顆都是價值連城,雙手親奉寶劍,放在排位前的劍台上,伸手輕輕地撫摸著,似是回憶起什麼,英挺的臉上現出的柔和的光芒。 看著這樣的魔聖天,傾狂星眸精光一閃,摸了摸下巴,倒不知在想什麼,卻是對自己接下來要面臨的事毫不在意。 轉過身,魔聖天衣袖一揮,眸子裡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目光掃過傾狂、鳳舞萱和雲玄天,舉起雙手,高聲道:「以敵之血,祭祠明皇先祖聖靈,以告慰亡靈,佑吾太子,出師勝利,奪回天下,獻祭品——逆賊莫紹麟之子孫,莫傾狂!」 一道晴雷,當天劈下,炸得除了身為祭品的本人外,全都炸跳起來,頭腦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反應就已經做出來了。 雲玄天涮地一聲抽出九節鞭,鳳舞萱瞬間釋放靈元真氣,背後的七彩綢帶躥起,無風自動,柳劍穹抽出寶劍,『叮』地一聲鳴響,已然匯聚了畢生的生氣,淨竹四人也已魂歸本體,提氣,拔劍,玄鷹玄雁早已抽出武器,護在傾狂身前,渾身是暴戾之氣散發出來,隨時準備拚命,就連站在傾狂肩頭的靈風,亦是在頃刻間釋放出全身的靈力,淡淡的霧狀白色靈氣環繞週身。 還跪在地上不動的月鈞楓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然而隱於袖子下的手卻緊緊地握成拳,一旦,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即使是死,也會出手的。 被魔聖天的出場所震撼攝住的武林人士慢一拍地反應過來,正待想抽出自己的兵器,誓死護衛他們的傾狂太子,耳邊竟然想起了一道清脆的聲音:「不許妄動,無論等一下發生什麼事,都不許妄動。」 彼此面面相覷,涮地抬頭看向傾狂,剛剛是傾狂太子在說話嗎?為什麼明炎皇朝那些人像是沒聽到一般? 密音入耳?稍微有點見識的高手立即反應過來,傾狂太子用的竟然是失傳了幾百年的秘音入耳之法,當下又是一大驚嚇,對傾狂也是更加地崇拜,今天受到的驚嚇真是太大太多了,又是再多來幾次,他們早晚得心臟負荷不了而休剋死亡。 雖然她已經收服了這些武林人士,在數量上佔有優勢,但是,呵呵,沒有用的,這些掌門雖然也有不少超高階高手,但在天階高手面前,就如無力還手的小孩子一樣,只有待宰的份而已。 這些武林人士是她好不容易才收服的,絕不會讓他們白白犧牲,因此,又以密音入耳之法,給六岳八派的掌門人都下了命令,命他們什麼事都不要理,只須明哲保身,靜待她的下一個命令即可。 六岳八派的掌門一接到命令,立即便會意傾狂的意思,同時也稍略放心下來,心想傾狂太子必然早有準備。 魔聖天獻祭品的命令一出,風雨雷電四位長老便領命走下高台,帶著數十位明宗子弟,哦不,應該是數十位明炎兵將左棚重重圍住,準備動手。 「誰敢動我家小狂兒。」手執九節鞭,雲玄天一鞭甩向圍上來的四長老,四長老一時太過輕敵,沒想到僅剛進入七階的雲玄天竟身懷神兵利器,一時被震開了好幾步,幸而他們本身是八階巔峰高手,護體真氣及時在週身形成,否則非被震傷了不可。 帶著強勁氣勁的鞭氣在地上落下一個深坑,暫時止住了他們的近身,但也僅僅只是頓了一下,即使雲玄天手執神器,但也必敵不過四個八階巔峰高手,還有數十位七八階高手。 「哼,要動傾狂,先得過我們這一關。」鳳舞萱凝氣意動,身後的九條七綵帶如靈蛇一般飛騰出來,瞬間似是化為無數條,每一條都似有生命一般,各自攻擊一人,七彩斑斕,煞是好看。 柳劍穹二話不說,直接衝上去就打起來,他決不讓任何人傷她半分,絕不。 雲玄天,鳳舞萱一動,楚雲侍衛,碧靈宮弟子也跟著拔劍殺上去,淨竹四人自是也不甘落後。 四大長老沒想到雲玄天和鳳舞萱擁有神器後厲害了這麼多,當下一揮手,更多的明炎兵一擁而下,打鬥異常激烈。 六岳八派掌門得到指示後,早已帶著一眾武林人士一退再退,空出一大片空地讓他們打,每人都是以一副明哲保身的模樣,保持觀望著。 經過這一番打鬥,所有的座棚都毀得差不多了,唯有被真氣護住的三座棚完好無缺。 「凌傲塵,你這個混蛋,竟然想拿小狂兒當祭品?你該死。」雲玄天一鞭甩開明雷,眼角瞥見站在高台上,不出一聲的凌傲塵,當下火大的吼道,這個傢伙之前表現得多麼多麼地愛小狂兒,還騙了小狂兒的心,現在竟然狠得下心來拿小狂當祭品,天知道他有多麼嫉妒他能擁有小狂的柔情相待,可該死的他竟然不知道珍惜,為了狗屁明炎天下,竟然要殺小狂兒,小狂兒一定傷心死了。 對於雲玄天的質罵,凌傲塵表面無動於衷,甚至笑意不變,轉眼看向傾狂,對上的是她含笑的目光,波光流轉間,彼此心明,他知道,她懂他的心思。 高台之上,魔聖天對於雲玄天他們的阻擾絲毫不在意,只是饒有興趣地盯著他們手中的神器看著,眸光閃了幾閃,又轉過頭看向凌傲塵道:「太子殿下,聽聞,你與莫傾狂的交情不錯?」 沒有可以收回目光,凌傲塵依舊看著傾狂,洒然一笑道:「聖天大人早已對本太子自出生起發生的每一件事都瞭如指掌,不是嗎?如此,又豈會不知,本太子與莫傾狂的『交情』有多深呢! 『好男色』的莫傾狂在元郡仙樓看上凌傲塵,然後兩人互動的事,明雷他們可是清楚得很,魔聖天自然也知道,因此此話讓人難以分辨出他話中的真實意思。 刀鋒般的劍眉挑了一挑,魔聖天似是對凌傲塵的回答不僅沒有不悅,反而似是十分滿意,點了點頭,衣袖一揮,炎忠明與橙堂主,冰炎四人會意,朝傾狂飛身而去。 護在傾狂身前的玄鷹和玄雁正想迎上去,肩膀卻被拍了拍,身為『祭品』的傾狂對他們安撫地笑了一笑,便勁自飛身而上,速度快到閃電,真如一道光一般,與要來捉拿她的炎忠明四人錯身而過,驚得他們差點摔下來,天啊!好快的速度啊! 在她飛身上去的同時,靈風亦從她的肩膀上飛出來,目標便是對準在上空徘徊的鷹鵬,本來在上空像是巡視一般的鷹鵬一感到危險便主動出擊,結果還沒正式開打,靈風便化為一道光閃了,鷹鵬這種好勝的動物自是不會不罷休,當下化為一道黑點追了過去。 再次瀟灑地立於高台之上,傾狂一臉無畏地面對魔聖天這個恐怖的對手,慵散地勾唇一笑,『帕』地一聲打開折扇,挑釁地在胸前晃了晃,另一首指著的鼻子,揚唇一笑道:「吾乃祭品?」 「有何意見?」擺了擺手,阻止就要上前拿住傾狂的聖手,魔聖天笑得好無所畏道,好似傾狂問的只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雞毛蒜皮的小事。 「哈哈……」仰頭一笑,可憐的目光瞥向魔聖天,好似他的反問有多麼的白癡一般。 笑聲不時很大,一圈一圈地擴散開去,不管是打鬥中的人還是退得遠遠地武林人士,紛紛被震得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抬頭朝高台上看上去,這才發現,這『祭品』怎麼自己跑上抬去了? 「該死的,小狂兒怎麼自己跑上去了?」雲玄天一見傾狂自己跑到上面去,當即急得團團轉,足下一點,就想飛身上去,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要站在她的身邊,拼了命,也不能讓她有事。 鳳舞萱雖然也著急,但還是伸手拉住雲玄天道:「別著急,傾狂自由主意,她既然敢上去,就有把握能安全下來,你要是上去,說不定會壞了她的計劃。」 聞言,雲玄天才冷靜下來,卻還是難掩著急地與眾人等在台下,每人都是一副隨時準備動手再開打的模樣。 傾狂鄙視的笑聲和輕蔑的眼神激怒了聖老等人,卻沒有讓魔聖天大發雷霆,依舊笑容不變地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雖然是修煉成精的老怪物!完全看不出一點破綻,傾狂暗自腹誹,眼波一轉,當著魔聖天的面光明正大地朝凌傲塵遞了個秋波,紅唇一揚笑道:「凌公子,你家的這一位什麼一等護國國師是吧!是不是年紀太大了,老糊塗了,要不怎麼會問這麼白癡加笨蛋三級的話呢?」 一句話,將本就被激怒的聖老等人激得更是失去了理智,聖老和那個紅髮男子同時目光一變,各自一道凌厲的勁氣便射了過去,連站在台下的人都能感覺到兩團龐大的天靈氣如餓狼撲虎般朝傾狂撲過去。 正在這時,又一道紫黑光芒緊隨著這道銳不可擋的天靈氣閃現在傾狂面前…… 第一百六十六章 聖物出世 正在這時,又一道紫黑光芒緊隨著這道銳不可擋的天靈氣閃現在傾狂面前…… 面對三股壓力的勁氣,傾狂依舊不動如山,閃現在她面前的紫黑光芒如一道突生的屏障般擋住了兩道天靈氣。 『砰……』三股強勁真氣相撞迸發出強烈的氣流在高台上炸開,大地都跟著震動起來,台下的人都搖晃了幾下才得已站定身子,然而高台之上,煙硝散去後,台上的眾人表情動作都沒有變化,連木桌都沒有被傷到一分,這就是超級高手與普通高手的區別。 「少……太子殿下?」聖老一臉吃驚地看向凌傲塵,目光帶著責備與驚喜,責備的是,剛剛了一道紫黑光芒竟是他出的手,驚喜的是,能一招擋住他們兩人的攻勢,他的功力該是進步得有多快啊!恍然間,他有種他便是『明傲塵』的錯覺。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本太子貌似沒有說兩位什麼壞話吧!幹嘛突然出手,會嚇壞小孩子的。」拍了拍胸脯,傾狂眨巴著眼睛,一臉受驚過度,可憐兮兮地瞅著凌傲塵,像是要讓他給她作主一般。 凌傲塵一本正經地輕咳了一聲,無視魔聖天探究的目光,面對聖老和紅髮男子,『責怪』道:「聖老,聖日,傾狂太子年紀還小,有疑問問本太子,本太子回答就是了,你們又為何發如此大怒呢!再說你們身為長輩,不打一聲招呼就出手,傳出來會讓人說本太子『管教』無方的,而且要是把她給嚇跑了,無法完成祭天儀式,那可如何是好?」 說著,帶著笑意的目光看向傾狂,似是在說,怎樣?還滿意我給你作的主麼? 傾狂眨著無辜的星眸,隱於深邃的眸底帶著點點狡黠,點點的笑意。 「太子殿下,你這……」聖老和聖日聞言蹙了蹙眉,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怪異啊!他們太子殿下到底是哪一邊的人,怎麼聽著每一句每一字都是在為莫傾狂說話啊!這個,太子殿下不是喜歡那什麼莫子風嗎?難道是因為愛屋及烏,所以對莫子風的『主子』莫傾狂他特別照顧上了? 魔聖天擺了擺手,聖日與聖老便退到他身後,精明的目光在傾狂和凌傲塵之間掃了掃,然後看向傾狂笑開:「傾狂太子這麼容易就被嚇到?看來神人太子的傳言有誤啊?」 伸出食指搖了搖,傾狂一副萬分無奈的樣子歎了口氣道:「傳言自然是無誤,本太子智蓋天下,聰慧靈敏,自是當得了神人太子之名了,只是……」抬頭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著魔聖天繼續道:「只是第一次見到老而不死的怪物,而且這怪物人不老,智商卻是退得連三歲小孩子都不如,老是問一些白癡的問題,還故作高深,身邊還帶著兩條動不動就亂表忠心的瘋狗,還差點被咬一口,就算是神人也會怕的,是不是?」 成功的,魔聖天的抗獗淶萌窶鏽[矗y□砩□十O盞鈉瞱儈y夯旱潰骸昂靡桓鱍蘭庾燉陪f憧瘢o咀z袢兆芩閌羌兜攪耍p還瞳飯p翹煜攏r匣哿槊艫納袢耍什V爛惶霅瞳u箍梢月頁裕y翱剎荒藶宜得矗俊? 「咦?本太子有亂說什麼嗎?」驚訝一聲,傾狂攤了攤手,驚疑地看向凌傲塵,無辜道,太強了,這就是神階強者的氣息,無形的危險。 凌傲塵暗自寵溺一笑,小壞蛋真是膽大包天了,連魔聖天也敢耍,但既然她這麼好興致了,他豈能不陪她玩一下,當下做勢回想一下:「嗯,話倒不是亂說,只是不該說,傾狂太子,你太過直率了!」 「哦,明白,明白。」傾狂一副恍然狀,萬分抱歉地看向臉色有那麼一瞬間變化的魔聖天,繼續道:「聖天大人是吧!莫怪莫怪,本太子生性直率,向來有什麼說什麼,這不,一下管不住自己的嘴,說了一些事實,真是的,該打,該打。」 「噗……」台下一臉緊張的雲玄天等人忍不住噗笑出聲,從來沒見過哪個當祭品的這麼囂張,當頭當臉說人家是老怪物,是瘋狗,著實把他們耍了一大頓,虧得她還能如此純白無辜,強,真是太強了。 兩人這一搭一唱,氣得聖老、聖日,還有一眾明炎遺臣臉色漲紅,恨不得上前將傾狂給撕了,至於他們太子殿下,責怪有之,疑惑有之,不解有之,最多是不滿,竟如此明顯地站在傾狂那一邊。 江寒楓和左使者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同樣的意思:少主他,真的準備為了莫姑娘的仇,而選擇在這個時刻與聖天大人宣戰嗎? 魔聖天刀峰般的眉頭緊緊蹙起,週身黑霧漸漸泛起,渾厚的內勁竟凝聚成液態之狀,運功速度和天靈氣的聚集竟是如此的不費吹灰之力,眸光愈發深邃,冷冷道:「莫傾狂,你很有意思,本座很久沒有碰到敢在本座面前的叫囂的人了,但是可惜,你是莫紹麟的子孫,是龍麟乃至天下萬民的信仰,所以,成為祭品是你最後的歸宿,吉時已到,本座不會再給你拖延時間的機會。」 黑霧如閃電,帶著催古拉修的氣勢猶如出山猛虎,舉著尖銳的利爪,朝著傾狂的方向肆虐而去,速度之快,攻勢之強,駭人聽聞,已非凌傲塵所能出手阻止得了。 傾狂面色凝重,黑色長髮無風而自動,白皙細嫩的手背上青筋爆現,在魔聖天聚起天靈氣時,也飛快地聚集起天地靈氣,靈台上的精純靈氣瞬間傾洩而出,手上執著從神器兵窟裡拿出來的銀色玉骨扇也在頃刻傾洩出靈氣,幾乎所有能聚集的靈氣都在瞬間全數在她週身匯聚,形成一道道白霧屏障。 她很清楚,不管是在境界上,還是在功力上,神鬼莫測的魔聖天都高她不止幾籌,因而她絕不會愚蠢地與他硬碰硬,那還不如傾全力防禦來得好,反正她今日來,又不是來跟他生死決戰的。 但是,魔聖天的功力似乎遠在她的估計之上,即使是全線防禦,竟還抵不過他這一擊。 霎那間,天地變色,風狂作,雷亂劈!天搖地動。 高台像是要崩塌了一般,整座天炎谷一陣可怕的顫動,場中所有的人個個變色,就算是天震天災亦不過如此,銀白的雪花紛紛顫抖著從山壁上抖落。 傾狂將折扇置於胸前,涮飛了好幾步,潔白的衣袍全都飛揚起來,似是下一刻就是脫體而去,臉上表情愈顯蒼白,嘴角邊隱隱有血絲滑下。 由於攻擊力全集中在她的身上,因而場中其他人實則並沒有危險,這種爆發如此駭人聽聞力量的同時還能隨意控制攻擊範圍,不傷到其他半分的能力,簡直已非任何功法修煉者所能想像得到的了。 魔聖天目露訝異,他絕沒想到,這個莫傾狂然而瞬間聚集天地靈氣,速度之快,說是令人驚歎,尚未踏中天階行列的她,週身竟也隱隱帶動著天靈氣,這是何道理?當年自己號稱千古第一奇才,在他如此年紀之時,也沒有像他這麼可怕! 他有點明白,為何心高氣傲的聖老會如此忌諱小小的莫傾狂,這樣的絕世天才,他反而有點不想殺他,站在高處太久了,他也會寂寞,也渴望有個人能與他比肩而站,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只是,復辟明炎皇朝,太過重大,他不能有絲毫的冒險,莫傾狂是顆不定時炸彈,絕不能留,只要能完成畢生的心願,即使再與寂寞相伴個幾百年,又何妨! 一念及此,魔聖天身前那道黑霧的帶狀愈發渾厚,幾乎聚集到一個頂點,揮手之間,倏地再朝傾狂飛射而去。 幾乎同時,快如閃電的人影在空中劃過一道流光直衝傾狂而來,雖不若黑霧罡氣快,亦能在堪堪之間來到傾狂的身邊,倏然出手,白霧的屏障驟然閃動著紫黑光芒,將兩人罩在其中。 『澎……』一聲巨響,高台正中上轟出了一個可怕的深坑,直深入地下好幾米,一道道裂縫自地面開始龜裂,深深的裂縫隨處可見,幸而雙方都不是出盡全力地對打,否則的話,恐怕這裡除了幾個超級高手還能自保外,全都得屍骨無存了。 煙塵之中,修長的手臂驀地從身後輕輕地攬住她的腰,回眸一笑,清澈的眸光裡柔情四溢,略薄的嘴唇張了張,似是在用唇語說道:子風莫怕,今日若要死,你我也要一起。 傾狂開心地笑了,伸手快速地與他十指相握,輕眨了下星眸,紅唇輕揚:子風從未畏懼過死亡,何況有凌哥哥陪著,只是,今日,我不是來尋死的。 洒然一笑,凌傲塵輕輕放開她,甚是調皮的眨了眨眼,傾狂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生死相許,心靈相通,人生得此至愛,夫復何求! 煙塵散去,前方白衣少年依舊盈盈卓立,只是腳下有數個深深的腳印印在檯面上,臉色有些蒼白,朱唇帶著鮮艷的色彩,旁邊金龍袍男子瀟灑而站,帶著笑意的俊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誰也不知道短短的幾秒鐘之間,兩人患難見真情,生死共相許,連魔聖天也不知道,因為他們用的是心靈的溝通,任他再厲害,也無法聽得到他們之間的交流。 抹了抹嘴角邊的血跡,傾狂渾不在乎一笑,卻不知凌傲塵心疼得快要死了,走前一步,依舊瀟湘地晃了晃手中的折扇,紅唇一勾道:「聖天大人,就算當祭品是本太子最後的歸宿,那至少也得讓本太子完成最後一個心願,才能讓本太子把這個祭品當得心甘情願啊!」 這給敵人當祭品還有心甘情願的嗎?高台下已然東倒西歪,幾乎全趴在地上的眾人,不管是武林人士還是明炎兵,全都有點疑惑,她莫不是被震傷了腦袋?要說,魔聖天那毀天滅地般的攻擊,他們兩人竟然如此『輕鬆』地擋下來,還真是不信呢! 雲玄天擔憂的目光時刻落在傾狂的身上,看到她受了傷,心,真的痛得快要窒息,也恨自己無能,保護不了她,說不嫉妒凌傲塵能站在她的身邊是騙人的,但這一刻,他要感謝他及時出手相助,只要小狂兒沒事,一切,都沒關係。 「莫傾狂,本座說過,不會再給你拖延時間的機會。」陰沉著聲音,魔聖天目光如炬道,心中還是免不了受到震憾,那麼強的攻勢,她竟然只是受了點小傷,雖說有傲塵的相助,但是若是他沒有出手,也最多只能將她打成重傷而已,她,比自己預想還要強,那麼,還是及早解決了她為好,遲則恐生變。 察覺到魔聖天殺氣愈濃,凌傲塵跨前一步,巧妙地護在她的身前,噙著淡淡地笑意道:「聖天大人莫急,何不聽聽傾狂太子有何心願,若是能讓她心甘情願地當祭品,豈不是更好,也省得再動手,更浪費時間。」 不待魔聖天說話,傾狂便拱了拱手,一臉讚賞道:「凌公子果然不愧為皇族後人,這份氣度絕非小小臣子所能比擬得了,其實本太子的心願很簡單,就是想在臨死之前,親眼見識千古聖物『冰元火蓮』出世的時刻,反正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絕對比打一場架更容易,何況,當日,明雷長老可是親自到龍麟皇宮邀請本太子來見證 『冰元火蓮』出世的時刻,總不能還沒完成承諾就把本太子給殺了吧!」 摸了摸下巴,凌傲塵狀似很認真地思考著,點了點頭道:「有道理,反正『冰元火蓮』也即將出世,這個心願倒是挺容易完成的。」說著,也不顧魔聖天在那邊變臉色,兀自一拍掌就敲定道:「好,本太子同意了。」 「那就謝過明太子了。」兩人唱起雙簧來簡直就合拍到天衣無縫啊!連魔聖天這個成精的魔頭也找不出機會插口,就這樣,兩人就自顧自地敲定了。 然而凌傲塵一而再再而三幫著傾狂,著實惹怒了魔聖天,但還是要給凌傲塵面子,畢竟他才是主子,壓制住怒氣,目光凌厲如刀的掃向他,低沉的聲音帶著極強的壓迫感:「太子殿下,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哈哈……聖天大人莫氣,本太子自是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衣袍一揮,隱隱的王者霸氣顯露出來,凌傲塵跨前兩步,走到魔聖天的身邊,洒然一笑道:「聖天大人,本太子與傾狂太子也算相交一場,就讓她完成最後一個心願又何妨,相信有聖天大人在,她也跑不了,不是嗎? 雖說這麼說有點道理,但是精明的他還是覺得不對勁,莫傾狂又豈會真的那麼容易甘心待死,一定還有什麼陰謀。 凌傲塵卻在這時,低壓聲音,用只有他聽得見的聲音道:「聖天大人,您讓傲塵刻自己的身份,但是,若傲塵連一個決定都無權作主的話,以後將如何服眾,如何執掌天下?」語氣帶著對魔聖天的尊敬,也帶著上位者的霸氣,恩威並施。 深深地看了凌傲塵一眼,魔聖天淡淡地笑著,點了點頭,退開一步,很好,不可否認,他比澈更有皇者的氣派,更加深諳帝王權術,而且竟還用在他的身上,也罷,無論莫傾狂耍什麼陰謀,只要有自己在,量她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魔聖天一點頭,就算聖老等人不同意,也沒辦法了,看著祭天吉日已過,只得歎了一口氣,這個莫傾狂太有能耐了,竟然還能在聖天大人面前打亂了他們的全盤計劃。 原來,依他們的計劃,是在冰元火蓮出世之前,便殺了傾狂來祭旗,完成祭祀大典,再與眾武林人士共同見證『冰元火蓮』,以恩威並施之勢將他們收服,至於雲玄天他們就抓起來當成對付各國的籌碼,現在,全被打亂了。 「太激動了,這一刻終於到來了。」『啪』地收起折扇,傾狂面露激喜,一點也沒有將要待死之人該有的模樣,抬頭望天,時辰終於到了! 趴在地上的眾人已經相繼站了起來,聽到傾狂此話,皆跟著激動起來,紛紛順著他的目光抬頭望天,卻依舊只看得到茫茫的天際,這時,人群中有人喊出聲來:「『冰元火蓮』要出世了嗎?可是傾狂太子,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冰元火蓮』長在何處?」 「是啊!是啊!怎麼看不到?難道要武學修為達到如傾狂太子一般境界,方才能看得到?」 「啊!那我們不是白來了嗎?」 …… 「要見『冰元火蓮』有何難?」傾狂勾唇一笑,聲音不大,卻瞬間讓所有疑問的聲音都停了下來,期待地看著她,雲玄天等人卻是跨前一步,不著痕跡地接近高台,準備趁著『冰元火蓮』出世時,魔聖天等人沒注意,便帶著傾狂跑路,無論如何,他們絕不會壅穌齙乜醋潘衩朐i裁錘盟賴募榔貳? 傾狂帶著深深笑意,掃視了魔聖天等人,倏然一揮衣袖,祥雲乍現,所有人均抬頭望天,只見,這一揮之間,天際雲霧飄散開去,高台後方,一座高入雲聳的山峰顯露出山頂,天邊已是一片火紅彩光幾乎遮蔽了朝陽的燦爛光輝,雲霧之中,一朵如火焰般的雪蓮花正立在山頭輝煌盛放。 所有人全部被迷住了,好美啊!美得令人側目,真如是天上盛開的火焰一般,能瞬間融化冬雪,令人心頭火熱,好想,好想觸摸,大部分的人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天地靈氣浸在自己四周,全身頓時舒暢不已,僅僅只是這樣看著,便覺得渾身的真氣竟自行地運行起來,從未有過的舒暢。 當然,對於傾狂這般高手來說,感受更大,然而對於魔聖天來說,已是沒有多大的作用了,但是,在這裡,卻是他最有把握能獨佔聖物。 靈氣越聚越多,漸漸整朵火蓮花開始『燃燒起來』,紅雲遮蓋住整片天炎谷,紅光將在場的所有人都罩住,下方所有武林人士還有明炎眾人全都捏緊了拳頭,心中緊張萬分連呼吸都加快了幾分。 目視著『冰元火蓮』,傾狂緊攢著手中的折扇,開始估計著時間,嘴唇微動。 站在高台邊,萬分緊張的雲玄天、鳳舞萱、柳劍穹、淨竹、淨梅、淨若、淨菲、玄鷹、玄雁皆突而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入耳:「狐狸,你們幾人快退離高台,退至西方位,那裡明炎兵兵力最為薄弱,得到『冰元火蓮』後,我們就要準備跑路了。」 九人面面相覷,確定不是自己幻聽,又涮地一下,全部抬頭看向高台上的傾狂,卻只看到她的背影,明白她剛剛用的是密音入耳之法,雖然不知她為何如此有把握得到『冰元火蓮』,但這個問題不用他們多想,只須依她的意思做就行了。 當下,九人趁著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冰元火蓮』上時,小心翼翼地朝西方位的方向移去,當然,鳳舞萱沒忘了扯上碧靈宮的幾個女弟子,雲玄天也扯上他那四個侍衛。 驀地,整個天地似乎晃動了一下,山頭情景只有傾狂此等超級高手才能瞧得確切,其他人也能瞧得個大概,只見,呈火焰狀的花形慢慢盛開,以靈氣化聚為冰珠的蓮心滴下幾滴冰珠,冰珠表面燃燒著火焰,騰地一下,冰火交融,化為一株冰中有火,火中有冰的蓮花,名副其實的『冰元火蓮』。 是時候了!傾狂勾唇一笑,幾乎與魔聖天同時飛身而上,聖老聖日還有風炎此行天階高手因為有魔聖天在,也就放心地不參與熱鬧,武林人士中有幾個高階高手一見到冰元火蓮,一時起了貪念也跟著飛身而上,只想著沒能得到蓮心,能得到一片蓮花瓣也是好的,只是他們的速度,根本跟人家就不是一個等級的,人家一縱間就上升幾丈高,而且中間還無助借力便可直上雲霄,可憐的他們不停地藉著山壁死命地向上蹬,絕對的不自量力。 傾狂的功力境界雖然遠弱於魔聖天,然而她的身法卻是詭異非常,與魔聖天幾乎是並肩而上,這不免又讓他大加震驚,曾經他也是一個武癡,突見從未見過的絕妙身法自是有意探知一二,一時也不免分了神,高手相爭,總是瞬間的事,這一分神,便落下了許多。 但是畢竟是功力高上許多,恍過神來後便提氣縱身飛起,瞬間便又超高傾狂,然而傾狂卻一點也不急。 正當兩人快要到達山頂之時,一聲急促的吼叫聲隱隱傳來,魔聖天整個人突而震住,一直都高深莫測的臉上深深地沉了下去,眉頭緊蹙,抬頭望向山頂,猶豫地一頓,突而不再往上飛去,而是凌空一個錯身,以閃電之姿,一躍之間便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空氣中只傳來他氣極敗壞的聲音:「聖日,不惜代價,把莫傾狂的命留在這裡。」 原本驚歎於兩人那非人類的飛昇速度的眾人,又再次震驚於他瞬間的消失,而空氣中傳來的話,卻讓震驚中的他們多了絲迷惑。 這,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間丟下即將到手的聖物就飛走了?莫非這人真的是練功練到瘋了,神經不太正常?嗯,看來還是傾狂太子厲害,有先見之明!這是雲玄天等人和一眾武林人士的想法。 聖天大人這是怎麼啦?怎麼就這麼跑了呢?所有明炎遺臣遺兵也是一頭霧水,只有聖老和聖日,還有風炎聽得到那聲吼叫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下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聖日與瞬間上了高台的風炎相視一眼,同時揮出一道勁氣,聖老一聲清嘯,釋放出天階真氣,再借助他們兩人的勁力,整個人如離弦的箭一般直朝天上射去。 然而還是太慢了,傾狂本來就已經離山頂不遠,魔聖天一離開,便勾起一個奸計得逞的笑容,加快速度朝上飛去,尚有一段距離便拋出手中的折扇,將整朵『冰元火蓮』連莖打下,動作拿捏得剛剛好,『冰元火蓮』『乘坐』著打開的折扇勻速落在傾狂的手上,不損壞半分。 『冰元火蓮』一入懷,傾狂體內的混元真氣似是有所感應般,順著經脈暢快地運行著,似是要尋著雪蓮而出來,聞著蓮香,只覺得精神大震,整個人彷彿一下子得到了一股新生的力量似的。 果真不愧是千年聖物,好東西啊!傾狂有種想仰頭張狂大笑的衝動,不過最後還是覺得在人家的地盤上,搶了人家的聖物,還是不要太囂張的好,咱是好孩子,要為別人著想! 對,不要太囂張,最多只是等飛上來的聖老還未反應過來,便居高臨下地衝著他得意的笑,得意的笑,然後在人家氣得差點一頭栽下的時候,高抬貴腳,一踹,把他給踹得真直直往下栽而已。 聖老以更快的速度朝下而墜,傾狂卻是悠悠然然地飛落,在高台上的聖日和風炎看得清清楚楚,氣得直接大罵出口:「混帳,混帳,莫傾狂,你找死……」 凌傲塵自是也看得清清楚楚,除了寵溺無奈地笑,還是寵溺無奈地笑著。 明炎其他人雖看不清楚,但也知道聖物已被莫傾狂所奪,頓時紛紛抽出兵器,就要開大戰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美來也 明炎其他人雖看不清楚,但也知道聖物已被莫傾狂所奪,頓時紛紛抽出兵器,就要開大戰了…… 凌傲塵沒有下命令,他們也不敢妄動,手執兵器,狠狠地瞪著慢慢飄落的傾狂,卻沒有人去注意已經退到一邊的雲玄天等人。 傾狂於高空上勻速飛落,絲毫不把三個天階高手的怒氣給看在眼裡,收起『冰元火蓮』,笑得很是欠扁道:「生活如此美好,本太子又剛得寶物,怎麼捨得死呢?」 「哼,再牙尖嘴利也沒用,還是乖乖地當你的祭品吧!」聖日冷哼一聲,與風炎相視一眼,便飛身上去,他就不信,憑他們兩個天階高手會奪不回聖物,殺不了莫傾狂。 「喲,本太子就是牙尖嘴利,就是不喜歡當祭品,你們又能奈我何?」囂張狂妄向來是傾狂的本性,不把兩個老傢伙氣死,至少也要把他們氣得吐血。 「那就看看我們能奈你何。」風炎高傲一笑,說話間已經與傾狂相對凌空而立,衣袖一揮,在眾目睽睽之下,與聖日同時憑空凝聚起一圈濃郁的天靈氣,雙手高舉,掌心朝上,整條手臂都泛起了火紫色的光芒。 傾狂面色一整,素手緊握,渾身爆發出金白色的靈氣,有若實質地附在身上,趁著兩人聚氣還未完成,倏然打出去,只見空中猛然似飛來一道金色的河流,飛躥地直攻向風炎和聖日。 「好快的速度。」聖日和風炎心頭駭然,她本非天階高手,然而聚集靈氣的速度卻比他們聚集天靈氣快了不止兩三倍,待得反應過來的時候,只有防禦的份了。 二人毛骨悚然,飛身向上縱高了幾十丈高,依舊能感到那股強橫無比的力量在空間內交織升起,似是能在瞬間將自己打得粉身碎骨,好在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天階高手,體內混厚的真氣有所感應地傾洩出來,使他們能抗衡那力量的威脅,不至於被強大的力量給掀倒,如果換作是天階之下的強者,只怕早就被那強悍的力量給壓迫得爆體而亡了,不過那一身的衣袍卻是被大大地削下了一大片,成了古代版的迷你短裙。 「哈哈……這身造型不錯啊!挺酷的,看來本太子還是挺有當設計師的潛質的。」傾狂縱身躍至與聖日和風炎所停駐的一座高峰對面的峰上,『啪』地一聲,酷酷地打開折扇,在身前晃了晃,笑容宛如天邊朝陽般燦爛無比。 三人所處的高度只在半空,底下眾人還是能清楚地看到聖日和風炎的新造型,當下看得眾人一陣哄笑,明炎眾人卻是一臉的鍋底黑。 當然凌傲塵除外,雖然他沒有跟著哄笑,但臉上的笑容卻是如傾狂般燦爛,清澈的眸光柔情如水地看著傾狂:小壞蛋,又搞怪了,不過這身造型倒是挺可愛的! 「太子殿下!」看見凌傲塵臉上的笑容,聖老的臉色更黑了,他就不明白了,太子殿下看他們吃鱉怎麼這麼開心。 「聖老有何事嗎?」臉上的笑容不減,凌傲塵眨著清澈無辜的眼看著聖老,一臉不知他為何生氣的模樣道,看來真是被某人教壞了。 看著裝傻充愣的凌傲塵,聖老氣憤之時還生出了挫敗,無言以對啊!天啊!為什麼太子殿下不只處處幫著莫傾狂,連表情都那麼像她,快要把他給氣死了,然而底下眾人似乎還嫌氣得他不夠,笑聲更大。 「笑什麼笑,閉嘴!」聖老憤怒至極,衣袖一揮,憤憤在對著笑倒一片的武林人士怒吼兩句,以發洩心中的不滿,他老子的,好好的一場祭天儀式,被莫傾狂搞成這樣,『冰元火蓮』又被身為祭品的她所奪,現在連太子殿下也是莫名其妙的,這,這叫什麼事啊! 好歹在人家的地盤上,也不能太囂張嘛,眾人一聽到呵斥,急忙給面子地摀住嘴,雖然沒有笑出聲,但那一聳一聳的肩膀和漲紅的臉卻仍在如實地體現著眾人的心情,三個天階高手連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的心都有,尤其是那兩位輪為笑柄的『模特』。 「莫傾狂,你別得意,方才是我們太輕敵才會讓你得逞,哼,小小的超高階高手就想與天階鬥,癡人說夢。」聖日冷冷一笑,火紅的頭髮不知是因為運功的原因還是被氣得豎起來,總之特像是一團燃燒著的火焰,令人擔心會不會等一下把自己給燒了。 「老子已經有五十年沒有跟人動手了,今日你有幸,能死在老子的手下。」風炎目露兇惡的殺氣,一手擋在聖日的面前,表示由他動手就行了,聖日點了點頭,冷笑一聲,後退一步。 「五十年沒動手了,那早該生蚺F,還能殺得了人?很懷疑哦!」傾狂一臉懷疑地壞笑道,內心卻沒那麼輕鬆,天階高手耶!那絕不是說著玩的。 「那就試試。」風炎冷酷一笑道,一頭黑髮隨風飄起,天靈之氣已在週身匯聚而成,雙手擎天,滾滾煞氣從天而下,匯聚在他的身上,使得全身暗紅、暗黑的光芒交錯出現,手臂上,紅芒如電,倏然出手,暗紅光柱直朝傾狂劈下。 面對極強的攻擊力,凝聚起畢生的真氣,傾狂雙手展開,好似要懷抱天地,體內強大的兩股真氣在她的催動下,沿著雙臂飛射而出,在身外形成一片淡金白色的雲霧,一邊迅速擴散,一邊托著她的身體緩緩而上,如陀螺般呼嘯而起,引得四方雲霧飛舞,淡金白的光華遍佈九天。 霧光萬道,氣勢驚天,傾狂身上的強勁靈氣,與風炎的邪煞紅光不期而遇。 天邊,一邊紅一邊白,彼此相隔一線激烈交戰,爆發出萬千的火花,引發出裂天的閃電,天雷滾滾,如此交錯,不死不休。 兩人交手,沒有任何繁瑣的招式,武功到了天階行列,武技反倒成了其次,只有最直接的真氣碰撞,強者為勝,傾狂雖然在修為上弱了一點,天階靈氣也比風炎薄弱,但是她勝在匯聚天地靈氣,經過經脈重鍛和洗經伐髓之後,不止在修煉上比常人快上幾百倍不止,就是在運用上,速度也比天階強者高手要快,當下亦不見得弱上多少。 風雲湧動,四周高峰刮起強風,身處戰圈的三人各自在身前形成一股護體罡氣,堪堪護住自己。 「轟隆、轟隆……」數聲巨響,整座天炎谷都震動起來,交戰四周的高聳山峰沒有受到保護,只能成為犧牲品,頓時宛如豆腐般,在一圈圈揮散出去的紅白相交的霧光所及之處便已轟然倒塌,連粉末都不剩,幸好他們是在半空上,要是再低下點,下面的『觀眾』可就要連點渣都不剩了。 站在下面的眾人,除了凌傲塵和聖老、冰炎這樣的絕頂高手外,全都看得目不轉睛,就算是危險在眼前怕也是沒什麼反應吧!實在是太精彩了,身為普通的武者,他們什麼時候見識過如此騙人眼球的超強者之戰啊! 簡直就是強烈的視覺衝擊啊!那,那是人類所能擁有的力量嗎?太可怕了,雖沒有正面體會其凶險,也知道,像他們這樣的超級絕頂高手,隨隨便便可毀了一座山,何況是殺幾個所謂的高階高手,連動一下手指都不用。 六岳八派這些掌門在武林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然而此時親眼所見天階強者之戰,方才覺得自己在他們面前真是如關公面前耍大刀,同時對傾狂崇拜更是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高深的修為,再過幾年,那還得了,奇才啊奇才,妖孽啊妖孽! 「哈哈,本太子就說你生蛂A你還不信。」強風之中,狂妄的笑聲響起,傾狂凌立當空,白衣飄飄,週身形成一個圓形的淡金光屏障,猶如黑夜裡一顆耀眼的明星,那般的出塵高傲,瀟灑不羈。 風炎與傾狂凌空對立,耳聽著傾狂此等污辱人的話語,當下氣得連聲音都發抖了:「混帳,混帳,你這個混帳太狂妄了。」 他堂堂一個天階強者,竟然與一個未踏入天階的小混帳打成平手,這已經夠打擊人了,竟然還要受她奚落,沒被氣吐血還得多虧他過人的自制力。 掏了掏耳朵,傾狂撇了撇嘴,邪肆一笑道:「這句話已經有太多人說過了,閣下身為總盟主,能不能來個有新意的?」 風炎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站在山峰頂的聖日一躍到風炎身邊,全身燃燒著火紅的怒火,冷然一喝:「你想來點新意,是吧!好,那我們就不再廢話了,速戰速決吧!」 風炎會意點了點頭,雖然兩個天階強者對付一個還未踏進天階的小輩,太過無恥了點,傳出去會讓人說他們以大欺小,但是這個小輩,實在是太可怕了,還是早殺為妙。 高空之上,兩人同時爆發出強悍的天靈氣,狂風怒嚎,雲層退散,狂野的天階真氣滾滾而出,如天風怒嚎,似怒雷咆哮,圍繞在傾狂身外,與她的防禦屏障激烈碰撞。 「哇,你們太無恥了,合夥欺負我這個小孩子。」凌空立足不穩,不停搖晃著,傾狂一邊向後涮飛出去,一邊哇哇大叫起來,週身淡金色光芒更盛,絢麗的光芒飛速擴散。 『澎澎……』氣流湧蕩,強勁的力量交匯摩擦,瞬間便發生激化,使得整個天空扭曲變形,劇烈的爆炸下,滿天的光芒飛散如花,絢麗多姿,卻又無比凶險。 傾狂縱然凝聚天地靈氣再厲害,畢竟還未真正進入天階行列,對付一個天階高手已經有點吃力了,現在是兩個,應付兩個還行,真打還是算了吧! 既然打不過,那就閃,我閃,我閃,我閃閃閃…… 天空,光芒閃光,雲中,閃電飛旋,一道淡金色的光圈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跟聖日和風炎玩起了捉迷藏。 台下,當聖日和風炎同時動手時,凌傲塵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雖然看著她閃得不亦樂乎,暫時還不會有事,但是恐怕也閃不了多久,不自覺地跨前一步,清澈的眼眸死死地盯著上空,隱於袖子下的雙手緊緊握成拳,一副隨時準備衝上去,當場來個窩裡反。 已經站在高台旁的月鈞楓也是看得緊張不已,就怕她傷到半分。 場下角落裡的雲玄天等人不能出聲引起明炎的人注意,只能在心裡暗自將那兩個『以大欺小』的天階高手,從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不要臉,不要臉,欺負人家小孩子,還是小女孩子! 雖然他們保持低調行事,等著傾狂接下來的指示,但是確還是被注意到了。 聖老看著傾狂『無力還手』,只能閃來閃去,當下奸邪一笑,便想出了更好的主意,準備捉拿雲玄天等人來分散傾狂的心,轉過身,銳利的目光掃過全場,卻發現本該在台邊的人不見了,心下驚疑,目光一轉間,卻在西方位角落裡發現了十幾個『鬼祟』的身影。 雖然疑惑,但也沒想太多,沉聲喝道:「來人,把雲玄天那些人抓起來。」 「是。」正在為聖日和風炎助威吶喊的明炎兵這才反應過來,大喝一聲,執著兵器便蜂擁地朝快退出場外的雲玄天等人圍過去,手起刀落,毫不客氣地朝他們招呼過去。 風舞萱大呼一聲糟了,便率先迎上去,一時刀光劍影,血塊翻飛…… 一眾武林人士尚沉浸在高空上的精彩打鬥中,也為傾狂緊張不已,卻幫不了忙,沒想到身邊也打了起來,一時猶豫著,不知該不該上前幫忙。 六岳八派掌門時刻刻傾狂的吩咐,站在眾人面前,阻止那些想要衝上去的人道:「靜觀其變。」 大家雖是一愣,但很快也就反應過來,紛紛向廣場外邊退去,站在案例地帶,『袖手旁觀』。 整片廣場已經混戰起來了,高台卻被保護得好好的,冰炎、橙堂主等人紛紛釋放出真氣,將高台給保護起來,畢竟明炎皇族先祖的牌位和寶劍還在呢! 哇,真是混戰啊!從天上混亂到地上,爆炸聲,破裂聲,慘叫聲……真是混亂到可以的,煙塵瀰漫間,已是看不太清晰。 明炎兵人數多,且大都是七八階高手,在力量上絕對遠勝過雲玄天他們,楚雲國的幾個侍衛已經為護主而陣亡了,碧靈宮幾個女弟子也受了不少傷,可說,大家幾乎都掛綵了,但是此時的傾狂卻無力下來營救,幸好,他們所處的方位是兵力較弱的西方位,且類似是山谷之地,明炎兵也無法全數攻上來,也算是緩解了他們的壓力。 雲玄天一鞭甩開近身的一名明炎兵後,粗喘著氣與鳳舞萱背靠背站在一起,抹了抹血水交融在一起的臉,氣息不穩道:「怎麼辦?」 鳳舞萱微皺著眉頭,掃視著不停攻上來的明炎兵,一時也沒了主意,就在這時,一聲熟悉的虎嘯聲傳來。 「我是不是產生幻聽了?不然怎麼會聽見『小美』的聲音呢?」雲玄天晃了晃頭,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道。 「不是幻聽,你看……」鳳舞萱順著虎嘯聲的方向看過去,頓時喜形於色,笑著指過去。 雲玄天還未來得及抬頭看過去,數道劍氣便凌空劃來,一時分神的他來不及抵擋,然而那數道劍氣卻被橫空出現的七彩光芒擋回去,接著,一聲震動天地的虎嘯聲直吼得明炎兵氣血翻騰,連手中的劍都拿不穩,談何殺人呢! 所有人都震驚地抬頭看過去,瞬間便被震憾得張大了可以塞得下大冬瓜的嘴巴,不知是該驚嚇呢,還是該讚美。 只見隨著一聲虎嘯聲,一隻全身散發著如霓虹燈般華麗的七彩光芒,美得令人窒息的老虎出現在天際,衝著他們飛奔下來,呃,說是老虎,但是它的頭顱卻是狼頭,而且狼頭上還長著兩根閃著白光的刃角,晃花人眼,最為驚奇的不是它虎身狼頭,最最驚奇的是,老虎竟然能在天上飛耶!千古奇觀啊! 「哇……那是什麼怪物啊,長得這麼奇怪?」人群中有人爆發出震驚無比的聲音,那聲音不亞於大白天見到鬼了,估計大白天見到鬼,也不會讓他們反應這麼大。 「好龐大啊!跟座山似的……」隨著狼虎王越來越接近,底下的人更是瞪大了雙眼,幾欲被嚇得暈厥。 「什麼東西?」高台上的聖老亦是大受刺激,差點蹦跳起來,怎麼突然飛來這麼一隻怪物啊!冰炎等人也是被嚇得不輕,汗毛都快要豎起來了。 威風凜凜地出場的正是狼虎王,一聲虎嘯,似是在說:小美來也! 「小美……」這回雲玄天看得清清楚楚了,高興地蹦跳起來,拚命地向『小美』揮著手,激動得就像是重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站在一旁的鳳舞萱,很有種暈倒的衝動,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一人一獸間似乎互看對方不順眼吧!一見面就暗中較量,只差沒開打,什麼時候感情那麼好了。 「吼呼……」『小美』聽到雲玄天的叫喚,仰頭吼叫了一聲,以更快的速度飛奔下來,一時如天降驚雷一般,整個廣場頓時烏雲蓋頂,萬人驚恐。 『砰……』隨著『小美』龐大身軀的降落,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大地震動得十分明顯,腳下土層開始斷裂,揚起了陣陣塵土,受傷倒在地上,躲閃不及的明炎兵竟被壓死了好多個,整個成了肉餅,直接成了化肥。 閃發著七彩光芒的『小美』嚇得明炎兵一個個連滾帶爬地往回跑,圍在高台邊,就是不敢上前一步,所有的武林人士更是一退再退。 「又,又是靈獸?」祈山掌門張大著嘴巴,眼前一黑,差點就倒下了,他的老命耶!今天真是受刺激受大發,心臟真的快承受不住了,活了幾十年,就沒見過一隻傳說中的靈獸,今天一下子就見到了兩隻,不,應該算是三人,還有那只鷹鵬,我的天啊! 心臟快要承受不住的何止是他,幾乎全都快承受不住了,別說,還真有幾個身體虛弱點的,因承受不住而兩眼一抹,直接倒下。 「吼呼……」狼虎王龐大的身軀站在鳳舞萱和雲玄天的身邊,衝著他們呼呼地叫了一聲,然後晃了晃龐大的身子,不停地刨刨腳。 「你的意思是要帶我們跑路?」看著它的動作,鳳舞萱猜測著道,此時有點明白,為什麼傾狂讓他們退到這裡來了?莫不就是為了等『阿獸』。 「吼呼……」點了點頭,狼虎王背過身,咧著鋒利的牙齒對著圍在四周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明炎兵吼叫了一聲,似是在說,誰敢走上前來,老子就咬死他。 「真的耶!」見狼虎王點頭,雲玄天咧開嘴笑開,招呼過柳劍穹等人便要往狼虎王的虎身上飛上去。 「雲公子,這是……」柳劍穹和淨竹等人各自手撐著劍,盯著眼前龐大的身軀,猶豫著,雖然它很美麗,但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強悍的動物,說不被嚇到,那絕對是假的。 「不用怕,它叫小美,是小狂兒的靈獸。」雲玄天率先縱身一躍飛上狼虎王的虎身上,整個身子立即被七彩光芒所罩,美得如夢如幻。 「太子的靈獸?」柳劍穹一聽是傾狂的靈獸,當下又是被一嚇,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瞥見高台上的那幾個高手已經蠢蠢欲動了,當下不再猶豫,縱身一躍,也繼雲玄天之後飛上虎身。 接著玄鷹玄雁,還有淨竹四人也跟著飛身而上,鳳舞萱拉著那幾個已經完全呆住的碧靈宮弟子隨後也跟著飛上去,十數個人站在龐大的虎身上,卻顯得很渺小。 站在軟絨絨的虎身上,周圍散發著七彩的光芒,美得耀眼,尤其神奇的是,全身像是浸在溫泉裡,美妙無比,通體舒暢,連方纔所受的內傷都似是立即好了一大半。 「阿獸,我好想你啊!」鳳舞萱整個人都趴在虎身上,用臉蹭了蹭它的虎毛,差點嚇掉了碧靈宮幾個女弟子的眼睛,這是她們的少宮主嗎? 「呼呼……」狼虎王也似是很開心,頭頂的兩根刃根晃了晃,算是回應鳳舞萱的話。 「好了,先別發花癡,小美,我們還是快走吧!」強烈鄙視了鳳舞萱一眼,雲玄天半蹲著拍了拍狼虎王的虎背,道。 「吼呼……」狼虎王同意地吼叫了一聲,撒開腿便要落跑,突來的一道強勁罡氣卻止住了它的腳步,一時不察,向後退開了幾步。 「想走?沒那麼容易。」高台上,靜觀其變的聖老一見狼虎王載著他們就要落路,也不再猶豫,倏然打出一道勁罡之氣擋在狼虎王面前,大喝一身,便也飛身而來。 「吼呼……」被擋住了,狼虎王十分不高興,張開嘴咆哮而起,似慢實快地抬起一隻前爪,對著擋在身前的聖老就一掌拍了下去。 「砰……」 一聲悶聲響起,聖老雙手交叉擋住了狼虎王的攻擊,借助反彈之力,凌空飛起,剛一停穩,手上便連續地幾層強勁的氣流,擋住了狼虎王的攻勢,緊接著身形一移,高高舉起手掌,立掌為刀,手掌前端頓時出現了一把半實體半質化的灰色長刀,只有修煉到天階以上,方才能拿出這種有形體實化的武器,他手掌上揚,掌中長刀立刻迎風向狼虎王所在之地劈下。 『彭』地一聲,狼虎王週身的護身靈力與聖老的天靈氣所化的刀刃一經接觸,頓時向四周蕩起了一股狂風,地面稍微靠近狼虎王和刀刃碰撞之處草木飛揚,飛沙走石。 「吼呼……」狼虎王生氣非同小可,沖天一吼,風雲變色,足下一蹬,載著雲玄天等人就衝了上去,速度之快,猶如閃電。 聖老一驚,沒想到那一刀竟然傷不了狼虎王半分,當下也不再客氣了,手交錯胸前,掌心灰色光芒流動,瞬間就幻化出一顆灰濛濛的電流光珠,在他的控制下,朝著狼虎王飛去,此珠大不過寸許,但脫手之後就迅速膨脹,含著極強的死亡氣息。 「吼……」狼虎王一吼,頭上的兩根刀刃便凝聚起一股極強的罡氣,一撞,七彩罡氣激射出去。 半空中,灰黑的電珠與七彩罡氣相撞,二者間霹靂閃電,雷鳴震耳,數不盡的光華如綵帶朝四周飛散,使得天空絢麗多姿,別樣的美麗。 底下看著的人都癡了,兩邊半空上,同樣的激戰,均是華光彩爍,看得他們都目不暇接了,如果不是此時不合時機,真想拍手大讚:好美啊! 僵持片刻,灰色電珠與七彩罡氣相撞間,巨響如雷,可怕的氣流橫掃天地,將一切的雲霞、空氣全部掃盡。 爆炸之際,聖老和狼虎王同時身體一震,不由得朝後退去,可見爆破力之強大,並不可以輕易抵禦。 打鬥如此激烈,雲玄天等人卻是安坐虎背上,只感到搖晃了一下,卻不會被傷到,不禁又讓他們對狼虎王大加讚歎。 「小美好樣的。」雲玄天讚賞地拍了拍狼虎王的背,桃花眼一閃,看向距他們有段距離『戰況』同樣激烈的方向焦急地拍拍狼虎王道:「小美,別再跟這個老傢伙玩了,去幫幫小狂兒。」 「吼呼……」狼虎王自是聽懂雲玄天的話,嚎叫了一聲,便加快攻勢,氣勢驚人,威力之大,駭人聽聞,真不愧是活了千萬年靈獸,聖老在這麼強的攻勢下,竟只有防禦的份,但畢竟也是天階高手,還是能將狼虎王纏住,讓它無法去相助傾狂。 橙堂主見狼虎王的攻勢越來越強,心裡焦急,便朝一直似是事不關己的凌傲塵道:「太子殿下,屬下也去相助聖老。」 凌傲塵收回注視著傾狂的目光,掃視了龐大的狼虎王一眼,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本太子相信聖老自能對付,你們注意保護好祭台就行了。」 「太子殿下!……」凌傲塵的回答讓橙長老的心沉了下去,太子殿下這是怎麼啦?不僅自己站著不動手,還阻止他出手相助聖老,難道他真的站在莫傾狂那一邊?難道他忘了自己是明皇族的後人,忘了誰才是他的親人嗎? 他不知道,其實凌傲塵正是因為還記得自己是明皇族的後人,還記得聖老他們是從小看著他長大,是對明皇族最為忠心的家臣,所以才會『袖手旁觀』,否則鐵定早就臨陣倒戈,與傾狂聯合對付他們了。 「別再說,好好保護祭台吧。」擺了擺手,凌傲塵頭也不回地目視著傾狂,不客氣地打斷橙堂主還想相勸的話。 橙堂主無奈,只是退開一步,趁著凌傲塵不注意,對站在台上的風雨雷電四位長老使了個眼色,反正保護祭台又無須風雨雷電四人,再請求凌傲塵,一定又會被駁回,還不如先斬後奏。 風雨雷電四位長老傳單,足下一點,便快速地飛身上去,同時底下的十幾名九階高手收到他們指示,從四名明炎兵那裡拿到長劍,往上一揚,然後,自己也跟著飛身而上。 接住長劍,風雨雷電藉著彼此的力道,縱身躍上更高的高度,很快便在狼虎王與聖老四周佔據四個方位,十幾名九階高手也各自佔有一個方位,已然形成一個劍陣,劍陣一經擺開,各自的真氣立即爆增,相助聖老,開始對狼虎王進行攻擊。 戰況那叫一個激烈啊!兩邊互不相讓全力交戰,其駭人的景象難以盡述,只鬥得昏天黑地,暗無天日。 另一邊高空上,傾狂玩起了太極,雖然如今的她採集天地靈氣的速度很快,不會後繼無力,但是兩個天階高手真的不是蓋的,尤其是狼虎王出現後,出手更是又快又狠。 至強的攻擊,持續不斷,傾狂週身的淡金白色光芒越來越弱,當又再一次利用絕美的身法避過聖日和風炎的又一次合力一擊時,身邊連顫了幾下,淡金色光芒漸漸消失。 「哈哈,莫傾狂,讓你躲啊!看你這下還怎麼躲,乖乖受死吧!」聖日得意地大笑起來,準備再出最後一擊,徹底了結了傾狂。 「喝……」聖日大喝了一聲,右手高舉,氣勢驚天,掌心閃耀的血芒幻化成一把紅紫交替閃爍的雙面刃,出現在他的手上,那是他的武器——日焰滅刃,散發著毀滅的味道,刀尖血光頻頻閃現。 「啊!慘了慘了,這下死定了……」傾狂頹然地垮下肩,眼神晦暗無光,臉上神情震駭,似是在他強大的壓勢下,心生無力。 「現在才知道太遲了,拿命來吧!」聖日自負一笑,右手狠狠地朝著傾狂劈下,心裡在狂笑不止,厲害如莫傾狂,最後還不是要死在他的手中。 然而他並沒有開心太久,當破空的刃氣劈下時,明明已經散去護體罡氣的傾狂週身突而現出更耀眼的淡金色光芒,光芒閃耀,暗淡下去的眼眸中精光四射,嘴角勾起狂肆的笑意,手中的折扇驟然打開,如孔雀開屏一般爆出彩色的光芒,引得四周風雲匯聚,空間靈氣急速收攏,在折扇四周凝聚成一輪璀璨的扇形利刃,閃電縱橫,橫手一劃,無數道激電迎著聖日的刃氣而去。 『彭,彭……』兩股絕強的勁氣相撞,異化的氣流急速膨脹,很快就達到了臨界點,化為強大風暴,震得空中三人快速地向後飄退。 「哈哈,兩位,你們自己慢慢玩吧!老子不奉陪了。」爆炸聲中,傾狂氣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十分清晰地傳入聖日和風炎的耳中。 糟了!聖日和風炎暗叫糟糕,果見傾狂竟是借助這股強大的震力退開了百丈遠,轉身朝茫茫的天地飛奔而去,當即把他們氣得差點吐血。 「中計了,快追。」風炎緊蹙著眉頭,大呼一聲,提氣縱身一躍,便飛奔追去,聖日氣著一肚子火,化悲憤為力量,緊隨其後也追了上去,在心裡著實把傾狂罵了個遍。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莫傾狂竟然會以故意示弱,來放低他們的戒心,尋機脫離他們兩人的包圍攻擊。 傾狂之前雖然左閃右閃,但聖日和風炎配合默契,她幾次想脫離兩人的包圍落跑都做不到,既然硬來不行,那麼聰明的人,自然會選擇智取,故意示弱,讓他們兩人產生自負心理,以為她已經無力還手了,所以聖日出手的時候,風炎沒有出手,此時不跑,更待何時,要是再耽誤下去,等到魔聖天帶著怒氣回來,她就慘了,於是便借助反震力,提氣退開了好遠,轉身跑路。 縱身躍過幾座山峰,風炎和聖日在後面緊追不捨,還不停地朝傾狂出手,一副不殺她絕不罷休的架勢。 突而一道白光橫空閃過聖日和風炎的面前,驚得不顧命往前奔的他們嚇一大跳,被白光閃動的勁氣迫得後退幾步,這一個空檔,傾狂已經離得越遠了。 旋轉過身,傾狂伸手抱住奔進她懷裡的靈風,讚賞地撫了撫它的狐毛,紅唇輕揚笑道:「靈風做得好。」 「絲……」靈風鳴叫了一聲,洋洋得意,更為歡快。 一手撫摸著靈風,傾狂轉眸,邊朝前飛奔而去,邊望向廣場上空還異常激烈的打鬥,揚高聲音喊道:「小美,別再玩了,快跑路吧!」 「吼呼……」聽到傾狂的聲音,被困在中央的狼虎王似是立即精神大震,仰頭一聲虎嘯,龐大的身軀震出一圈圈強勁的罡氣,兩爪朝前一搭,兩團火球激射而出,將聖老及風雨雷電眾人給震開。 尋著一絲空隙,狼虎王載著雲玄天等人四足一蹬,化作閃電,劃過天空,縱身躍過一座座的山峰漸行漸遠。 傾狂抱著靈風,停在一處山峰上,深深地看著高台上的凌傲塵,紅唇輕啟,動了動,卻沒有出聲,因為她已經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他要對她說的話,無須再用言語說明。 揚唇一笑,臉上展開令天地為之失色的笑靨,對凌傲塵輕眨了一下眼,便轉身,幾個縱躍間,與狼虎王同時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聖日、風炎和聖老還想再追上去,卻同時被一道紫黑光芒擋住,耳邊傳來凌傲塵威嚴的聲音:「不要再追了,回來。」 無奈,三人只有眼睜睜地看著傾狂和狼虎王消失在他們的面前,縱身回到高台上。 站在高台上的凌傲塵目送著傾狂的離去,清澈的眼眸依舊映射出她卓然的身影,心裡軟軟的,熱熱的,多想就這樣跟著她一起走,但是不能,他必須留下來處理一些事,否則他們是絕對走不出天炎地界的,再等等,很快,他們就能再相聚了。 月鈞楓站在高台旁,溫潤的目光依舊停留在她消失的方向,垂於兩側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為什麼他是明炎的人?如果他單單只是齊月太子,那麼,此時他也能跟雲玄天他們一般,隨著她一起離開,可是不能,因為他是明炎的人,他有勇氣為報仇而背叛魔聖天,此時卻沒有勇氣為了她而背叛自己的父親,他很痛苦,不想背叛父親,但是更不想與她為敵,真是兩難啊! 「太子殿下,你這是為何?」回到高台上,卻見凌傲塵沒有半分解釋,只是盯著傾狂消失的方向發呆,聖老忍著怒氣,眉頭皺成了川字型道,語氣裡帶著質問。 「太子殿下,聖天大人有令要留下莫傾狂的命的,現在莫傾狂這個祭品跑了,還帶走了『冰元火蓮』,聖天大人一定會很生氣的。」聖日裝了滿肚子火,說話更是不客氣。 「事實上,是你們無法留下她的命,不是嗎?」對於聖日的不客氣,凌傲塵也不生氣,依舊笑著道,只是這笑容卻是不及眼底,當下把聖日他們堵得不敢再還嘴。 凌傲塵也不再跟他們說這個話題,轉過身道:「祭天儀式就到這裡,聖老,你們把剩下的事處理一下,聖天大人那裡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又轉頭對江寒楓和左使者吩咐道:「寒楓,明,眾位武林朋友今日受到了驚嚇,帶他們去休息吧,這件事就交由你們去處理。」說著,目光微微瞥向那幾個起了貪念,昏迷倒在地上的幾個武林人士。 會意凌傲塵的意思,江寒楓和左使者同時抱拳道:「是。」 看了依舊呆呆站著的月鈞楓,凌傲塵微不可覺地歎了一口氣,小壞蛋惹的桃花真夠多的! 「莫傾狂……」遠遠傳來的怒吼聲,讓所有人的心臟再次經受挑戰,凌傲塵心中一緊,不理會聖老的呼喊,縱身一躍,便朝著聲音的方向施展輕功而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捨命相救 安全地離開天炎谷後,傾狂抱著靈風,幾個縱躍便躍至狼虎王身上,可憐的『小美』馱著那麼多人,還得死命地落跑,還虧得它跑得那麼歡,沒辦法,誰叫它一見到傾狂,它就立刻興奮不已呢! 「小狂兒。」傾狂一上來,雲玄天便歡快地靠了過去,他有很多很多的問題想要問她,也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她說。 別說是他,所有人都有疑問,尤其是鳳舞萱,同樣裝著滿肚子的疑問想問她,最大的疑問就是,那天,他們明明親眼見她為了救他們被兩座倒塌的山給壓在下面,那可是兩座山啊!就算她再厲害,也不可能完好無缺地出來啊!而且出來了之後,怎麼不早點來找他們,讓他們傷了這麼久的心,差一點就要找人拚命去了。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不過還是等咱們安全了再說吧!我們現在還未脫險呢!」揚唇笑了笑,傾狂慵散斜躺在虎背上,懷裡抱著靈風逗弄著,悠閒的樣子,怎麼看都不覺得是處在危險的境地,一句本該十分嚴肅焦急的話卻被她說得悠悠閒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說的是他們正在旅遊路上呢! 然而,她此話也並非是說著玩的,雖然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但是凡事都有意外,只要沒到達安全地,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尤其是魔聖天那個恐怖的怪物! 「看你這麼悠閒,我倒不覺得我們現在有多危險。」鳳舞萱翻了翻白眼,也學著她的樣子斜躺下來,還真別說,這樣躺著真舒服,享受啊! 「誰規定遇到危險就非得緊緊張張,一副大禍臨頭的樣子,這個樣子,危險就能解除嗎?既然不能,那還不能悠閒悠閒,免得危險還沒來,自己就先被自己給嚇死,鳳太女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舒服地瞇了瞇眼,傾狂輕飄飄地拋出一句話,差點讓鳳舞萱給噎住。 「哼,歪理!」鳳舞萱想不出話來反駁,又不想這樣就認輸,最後哼了哼,丟出這麼兩個字,說是歪理,其實她心裡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只是並不是誰都能像她莫傾狂這麼變態,就算敵人的刀架到脖子上了,依舊能淡笑風生,似乎沒有什麼事能讓她慌張一般,就連在死亡森林裡遇到的恐怖危險,她仍舊能險中作樂,甚至還自製了 『莫氏牌披風』,真想知道到底什麼事才能打破她那一臉萬事皆在掌握中的自信笑臉,估計應該沒有吧! 「哈哈,我倒覺得小狂兒說的很有道理,你們說是不是?」蹲在傾狂身邊的雲玄天笑著看向柳劍穹等人道。 「嗯。」 不用說,得到的一定是肯定的答案,忠心的柳劍穹不說,淨竹等四人自傾狂顯露武功後便沒再懷疑過她說的話,更不用說把傾狂當神一樣崇拜的玄鷹和玄雁了,碧靈宮的幾個女弟子雖然很不想『背叛』她們的少宮女,但是沒辦法,傾狂的魅力太大了,早把她們迷得暈呼呼的,而且她們早從鳳舞萱那裡知道傾狂就是她們的『莫師叔』,所以應該也不算是『背叛』,反正都是『同門』嘛!如此一想,更加理直氣壯地支持。 鳳舞萱被氣地轉過頭去,『欣賞』起四周的景色,雖然狼虎王的速度非常快,四周的景色看不太清,但還是能感到這條路很熟悉,想了一會,驚訝道:「這條路不就是通往水簾瀑布那裡嗎?」 「『小美』要帶我們回死亡森林?」雲玄天聞言,霍然站了起來,看看四周,如鳳舞萱一般帶著驚訝道,不是吧!還要回死亡森林? 「短時間內,我們是無法安全離開的天炎地界的,而現在在這裡最安全的就是死亡森林,不然你們以為我們還能去哪裡?」這回輪到傾狂翻白眼,怎麼兩天沒見,這兩人的智商又倒退了這麼多,明炎地界這裡高手如雲,何況還有魔聖天,她可不會打沒有把握的仗。 「呃……」被這麼一反問,雲玄天和鳳舞萱不約而同赫然地撓了撓頭,別怪他們笨,在傾狂面前,他們一向都聰明不起來,早已經習慣了。 微瞇著眼,傾狂一手托著腮,一手輕撫著靈風,心思漸漸地轉到凌傲塵身上,她知道他當時沒有立即跟她走,一是為了幫她『照顧』那群武林人士,二是為了幫她牽制住聖日他們,否則再被他們攔阻下去,魔聖天很快就會追上來的。 「莫傾狂……」隱隱之間,一聲要把她撕碎的怒吼聲傳來,真是整個天炎地界都要顫上幾顫。 不是這麼神吧!真是想什麼就來想什麼,這不,她才想到魔聖天,他的聲音就響起來,雖然距離還遠,但是依魔聖天的武學修為,很快就會追上來的。 「不是吧!這麼快就追來了。」傾狂好想直接暈倒算了,果然,魔聖天真的是很難算計得了,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好強悍的力量啊!」即使隔了這麼遠,那一聲吼聲還是讓鳳舞萱等人心頭驟跳,心裡慌慌的。 「魔聖天來了,小美,速度再加快。」輕歎了一口氣,傾狂拍了拍狼虎王的背,抱著靈風站了起來,這下再也悠閒不了。 「吼呼……」狼虎王得到傾狂的指示,立即使出渾身解數,撒開蹄子,飛奔起來,速度之快,如同劃過天際的流星。 迎風而站,傾狂臉色一凝,微瞇著眼緊緊盯著前方,雲玄天他們由於受不住這極快的速度所帶來的刺目強風,只能是閉目趴在虎背上。 突而,極強的壓迫氣勢以排山倒海的速度撲奔過來,傾狂心下一沉,魔聖天已經快追上來了…… 再這樣下去一定會被追到,以她現在的修為根本無法跟他鬥,那樣的話,她連自已都無法保全,如何保護得了狐狸他們,再說,要是被他發現水簾瀑布的秘密,那就真的是十分不妙了,她今天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計謀,全都要付之流水了,陪上的可不止是狐狸他們的命而已,不行,絕不能讓魔聖天再有任何危害到狐狸他們的機會。 如此一想,傾狂神色一凜,開口道:「小美,先帶他們走。」說著,不待他們有反應便抱著靈風從虎背上飛身飄然落下,盈盈獨立於小道上。 「吼呼……」通人性的狼虎王自是也感到魔聖天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見傾狂飛身而下,也不顧她剛剛的命令停了下來,琉璃般的狼眼直瞅著她,似是要讓她趕緊上來。 「小美,快走。」冰寒著臉,傾狂對狼虎王喝道,狼虎王在這個時候違抗她的命令,確實讓她十分生氣。 這時雲玄天他們也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各人臉色變了幾變,雲玄天一臉固執地看著傾狂道:「小狂兒,你要做什麼,快跟我們一起走。」 「傾狂,別想自己留下來對付魔聖天,你打不過他的。」鳳舞萱氣急敗壞地喊道,在高台上,魔聖天露的那一手,她就知道,那個大魔頭的武學修為絕對高出傾狂不止幾籌。 「太子,讓我來擋住魔聖天吧!你快走。」略一思索便知道傾狂想做什麼,柳劍穹赤色瞳眸一蕩,堅定道,他很清楚,以他的修為,在魔聖天手底下是過不了一招的,但他絕不能讓太子陷入危險之地,而自己逃走。 「我們也要留下來。」淨竹他們四人也接著表示道,便跟著準備從虎背上下來,玄鷹和玄雁也跟著要下來。 「你們別胡鬧了,我既然留下來,自有把握脫身,我莫傾狂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傾狂沉得臉,衣袖一搖道。 「真的?」眾人半信半疑道,他們應該相信她的,畢竟她總是如此的出其不意,任何不可能的事,在她手中總會變成有可能,但是,這次對付的是魔聖天耶!一個武學境界高到令人無法想像的魔頭,可不比以往遇到的高手。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啊?」撇了撇嘴,傾狂揚了揚唇笑意,又是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經常騙我們!眾人心裡腹誹了一句,但見她如此堅決,也只能相信她是真的有把握了,這樣的話,他們留在這裡也沒用,說不定還會拖累了她。 雲玄天和鳳舞萱同時想到她為救他們而陷入死亡危險的事,雖然她並沒有出事,但依舊讓他們心有餘悸,那次若是沒有他們,她是絕對能躲得開的。 念及此,就算再不放心也只得點頭,雲玄天定定地看著傾狂,一臉堅決道:「小狂兒,記住我的話,如果明天太陽出來之前,你還沒有安全地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那麼我就去黃泉路上找你,失去你的痛苦,我不想再嘗試了。 心底一震,傾狂無奈地在心底歎息一聲,她知道雲玄天是說得到,做得到的人!然而現下也沒時間想這個了,她已經感到魔聖天的氣息越來越近了,掩住心裡的焦急,直接對狼虎王下命令道:「小美,快帶他們走,馬上。」 「吼呼……」狼虎王依舊不放心傾狂留在這裡,然而在她凌厲的目光下,只得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帶著雲玄天他們繼續朝前飛速奔去。 站在虎背上,他們也只來得及再看傾狂一眼,很快就變成一個黑點,直至完全看不到,每個人情緒都十分低落。 這裡離水簾瀑布雖然還有段距離,但是以狼虎王的速度還是很快便到達了『水簾洞天』。 「少宮主,這裡沒有路了,怎麼辦?」碧靈宮的其中一個女弟子看了看四周,只看到一道垂天瀑布,根本就沒有路,不禁緊張地問道。 「我們從那裡過去。」鳳舞萱指了指水簾瀑布,道。 「那裡,瀑布?」淨若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地問道,不會吧!那可是垂天瀑布耶,他們能躲到那裡去? 「對,我們從那裡穿過去。」肯定地點了點頭,鳳舞萱也不再多說,轉回頭看著回路,希望能再次被驚嚇到,看到那個卓然的身影,然而這一次,她失望了。 柳劍穹也壓根就沒理會水簾瀑布之後是不是有路,他的心思全在傾狂的身上,從未有這麼一刻,他覺得自己這個大將軍實在是名不符實,不僅不能保護他的主子,反過來還需要他的主子保護他。 雲玄天的目光更是一直未曾離開過來路,就好像再看一眼,傾狂就一定會出現一般,可敲揮校o陝|哺塹男〉郎現淮道春ンH攆櫚睦浞紓邢釣k鬧鸞ンs場? 「我們過去吧!」隔了一會,理智的鳳舞萱開口道,如果他們會都等在這裡豈不是辜負了傾狂留下擋住魔聖天的用意。 眾人自是也明白,當下便點了點頭,雲玄天還是不放心地蹲下身,摸摸狼虎王的虎毛道:「小美,等下你回去幫小狂兒。」他想,有小美在,小狂兒會更有勝算,只是希望還得及才好。 「吼呼……」狼虎王動了動身子,巨大的狼頭不停地點著,似是在說,它也早有這個打算。 「那好,有阿獸幫忙,我們可以放心一點,趕緊進去吧。」鳳舞萱點了點頭,縱身一躍,率先朝水簾瀑布飛身而去,碧靈宮女弟子緊隨其後,接著是淨竹四人,雲玄天和柳劍穹再深深地看了來路一眼,也跟著身子一閃,玄鷹玄雁最後壓底。 十數人瞬間便『鑽進』了那一道瀑布,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吼呼……」完成了傾狂交待給它的任務,狼虎王轉身,再次化為一道閃電,往回奔跑而去。 再說傾狂這邊,看著他們消失在她的視野裡,這才鬆了口氣,轉過身,面對著死亡氣息壓迫而來的方向,絕美的臉上是萬年冰寒,來到這個世界活了快二十年了,從沒有一個人像魔聖天這樣給她這麼大的壓力,在她面前,總會讓她有種離死亡很近的感覺。 「靈風,我們就要攜手打一場沒把握的仗,你怕不怕?」輕遠著靈風的狐毛,傾狂勾唇笑了笑地問著懷中的靈風。 「絲絲……」叫了兩聲,靈風從傾狂的懷中一閃,站在她的肩膀上,挺起胸,揚起頭,好似在說:跟主人在一起,靈風沒什麼好怕的。 被靈風的樣子給逗笑了,傾狂呵呵地笑了起來,好似已經把即將到來的危險拋之腦後,這要是被鳳舞萱他們看見,免不了又要大歎一句:這傢伙簡直不是正常的人類。 「好個莫傾狂,還挺悠閒的。」憑空一道如雷霆般的聲音炸起,炸得傾狂耳朵嗡嗡作響,四周萬物齊顫。 提起全身真氣,勉強壓住巨顫的心跳,傾狂瞇著眼看過去,遠遠一個黑色身影正以極快的速度向她『走』來,交睫之間,人已然到了眼前,帶來了一道極強的颶風。 強勁的罡風迫得傾狂不得不釋放出真氣,在週身形成一道護體罡氣,饒是如此,還是被『吹』退了幾步,星眸冷光一閃,挺直腰桿直視著眼前的魔頭,論武功,她是比不過他,但是論氣勢,她並不弱於任何人,包括魔聖天。 魔聖天帥氣俊美的臉上此時覆上了寒霜,一雙利眼寒光閃動,宛如最鋒利的利刃,如果眼前站的不是傾狂此等的高手,而是普通高手,那麼『眼神能夠殺人死』這句話將會成為現實。 「聖天大人這麼急,是要趕去哪去?」歪著頭,傾狂輕笑著明知故問道,眼珠子一轉,恍然大悟道:「哦,莫不是要來相送本太子,哎呀,聖天大人真是太客氣了,本太子識得路,自己回去就行了……」 「閉嘴,莫傾狂,你很有膽色,竟敢耍弄本座,當真以為本座殺不了你?」衣袖一揮,魔聖天臉上的寒氣漸漸轉為煞氣,週身一道暗黑光霧驟然升起,聚積天靈氣的速度可謂是光速,或許該說,他根本無須聚積,只要心念一動,濃郁的天靈氣便立即『應召』而來,在他週身形成一個漩渦。 傾狂駭然地發現,她體內的靈氣竟然不聽自己使喚,週身形成的護體罡氣漸漸地黯淡下去,這一次,絕不是她在耍計謀,而是魔聖天竟然僅靠心念便能隨意將她體內的靈氣鎖住,連真氣也難以運行,頭髮漸漸發麻,不能調動真氣,此時的她,在他面前,和一隻小螻蟻根本沒區別,只要他動一動手,就可以將自己輕易殺死。 「怎樣?還敢在本座面前耍弄你的小聰明嗎?」邪氣一笑,魔聖天目光如矩地盯著傾狂,冷冷道:「說吧!你把他們弄到哪去了?」 「誰?不好意思,本太子不敢再用小聰明了,變笨了,所以不是很明白聖天大人在說什麼?」攤了攤手,傾狂笑嘻嘻道,就像是在跟一個老朋友說話一般,即使身處在如此劣勢之下,她亦是能掌握住局面的強者。 目光一變,週身的暗黑光霧愈強,魔聖天怒極反笑道:「好你個莫傾狂,還真敢一再再而三地挑戰本座的極限,你這叫不耍小聰明嗎?我看是你揣著明白裝糊塗。」一頓,沉著聲一喝:「說,那三個老傢伙在哪裡?」 強大的壓迫力就這樣朝毫無反抗力的傾狂壓下,一絲鮮血從嘴角邊流下,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卻依舊站得直挺挺,臉上的笑容亦不變:「什麼老家……伙,本太子是真的不知道閣下在說什麼……麼……噗……」 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就是噴了出來,週身像是被困住了一般,無法動彈!一顆心越來越往下沉,該死的,歷經兩世,不管遇到怎樣的困境,還是第一次,這樣無能為力地任人宰害,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別再倔強了,本座還是挺欣賞你這個小少年的,交出那三個老傢伙,本座不僅會留你一命,還收你為徒,教授你最高深的武學,你的那些朋友,本座也可放他們安仝離開。」魔聖天收斂氣勢,一反常態地好言相勸道,畢竟對於傾狂,他還是挺欣賞的,再說,若是收服她,要奪回天下,更是易如反掌,至於雲玄天那些人,根本就不足為慮。 「哇,這可真是天降陷餅啊!」週身壓力驟減,立即像是即將窒息的人又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一樣,但是傾狂可沒有死命呼吸,依舊神色如常,笑嘻嘻道,好似剛剛的威脅並不存在一般,讓魔聖天更加讚賞,但他可不會認為她會這麼快就答應他的條件,雖然他的條件十分誘人。 果然,傾狂笑容一斂,一臉苦惱道:「可是論輩分而言,本太子應該叫你一聲師伯吧!以師傅之命換你的魔功,本太子怕以後沒臉見人,我家老爹老娘非得把我打死不可,所以,很無奈,這個大陷餅,本太子沒有那麼大的胃可以吞下,辜負你的好意了。「語氣那個叫做誠懇啊!連成精的魔聖天都差點讓她給忽悠了。 「好好,明師弟還真是收了一個好徒弟,既然你敬酒不喝偏喝罰酒,那本座也就只有忍痛,送你這個所謂的天才下地獄了。「怒瞪著傾狂,魔聖天衣袖一揮,雙手負後,眼神突亮,一股狂肆的意念催動著休內的真氣,使其無限攀升,化為有形的殺氣,朝著傾狂逼去。 清楚地知道魔聖天的恐怖,傾狂根本沒法跟他硬拚,趁著方纔他收斂氣息時,她已快速地凝聚起靈氣,用意念調動休內的真氣,仰頭吼喝一聲,金白色的光芒自體內爆出,並沿著週身飛旋而上,帶動著四周的氣流,一邊竭盡全力地擋住魔聖天的殺氣,一邊如漩渦般朝上方翻滾,不斷循環,以保證不會再被魔聖天的心念鎖住,而再次成為手無縛雞之力之人。 「砰砰川——強勁的罡氣相撞,爆發出一連串的爆炸聲,亂石飛沙,小道兩旁本就是『危山』,這一番轟炸,使是罡氣碰撞的方圓十丈內的山石紛紛被呼嘯著四處亂竄,狂猛氣流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將山石焦巖刮下山底,順著陡峭的山壁僻哩啪啦滾了下去,不知砸斷砸爛多少生長在路道的野草野花,動靜大得連天炎谷內的人都能感到大的一陣搖晃。 然而在山休倒塌之下,傾狂和魔聖天相對而站,彼此都沒有動作,然而週身的霧狀靈氣卻越來越盛,隱隱之間,已是如煙霧般濃郁。 僵持不過不半響,魔聖天依舊面色如常,揚起的嘴角帶著自負,傾狂卻已是面色鐵青,呼吸急促,嘴角邊的血絲流得十分歡快,將潔白的衣袍都給染紅了,然而她卻沒有後退一步,一後退,就表示她將輸得徹底,連命都會給輸掉。 果然,七十年前就能獨戰三大天階高手他,真的不是蓋的,這種恐怖的力量,就是神階嗎?太過厲害了,即使她現在有靈獸和『冰元火蓮』此等聖物相助「供給,她靈氣,依舊抵擋不住他的攻勢,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魔聖天怒火不息的眼眸中閃過讚賞和可惜,此等武學奇才,真的是世間少有,比起當年的他,似乎還要更上一籌,看著她,就像是看到當年的自己一般,只是可惜啊!她竟選擇當他的敵人。 「絲,H川通有靈性的靈風能感覺到傾狂已經快要頂不住了,紫色的瞳眸漸漸地變成深紫,叫了一聲,便化為一道白光,朝魔聖天衝過去,帶著破空之勢。 「小小靈獸,也敢在本座面前逞強。」魔聖天冷哼一聲,伸出左手,凝氣,迎著靈風打過去,其駭人的力量將靈風給席捲進狂風之中,隱隱可見暗黑電霧氣中央,靈風被一股高速運轉的電氣流給束搏住,無法掙脫。 少了靈風,傾狂更是抵擋不住,若有若無的天靈氣已經消失了,胸前的白衣已經盛開了一朵朵鮮花,五臟六髒就快要被扭碎了,全身的血液已經逆流了,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爆休而亡的。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交出那三個老傢伙,否則,只要本座再動一下手,你莫傾狂就將屍骨無存。」魔聖天下最後一次通碟道。 「噗…… 呵,屍……屍骨無存啊!聽,聽起來挺,挺嚇人的,師伯就,就不怕嚇壞師侄我啊!噗……」只即使邊說邊吐血,傾狂依舊死不鬆開口,嘴角邊的笑意不變,很岢怪,她一點也沒有害怕的感覺,死對她來說,是沒什麼可怕的,只是,在這個世界,她還有很多很多掛念的人,所以她對於自己的命還是很看重的,然而,她的力量卻終究不夠強大啊! 「都到了此等地步,還依舊是如此的牙尖嘴利,哼,既然你死都不肯說,那麼留著也無用,等殺了你,本座就不信那三個老傢伙還能躲到哪去!」魔聖天冷冷一笑,負於背後的右手緩緩抬起,在身前漸漸凝聚成暗黑的光珠,還能清晰地聽到電流撞擊的聲音,反手一轉,猛然打出,暗黑的光珠帶著撕毀一切的氣勢打身傾狂,而傾狂卻是無法還手,更無法防禦,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既然奪走她生命。 就在這千均一刻之際,伴隨著一聲驚恐的聲音,一道極強的紫黑色光芒閃過,緊接是一個道金黃色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 ,澎H,H「伴隨了恐怖的爆炸聲,一朵蘑菇雲狀的火光沖天而起,狂風迴旋轉動,空間不住地發顫,隨著爆炸的衝擊波逐漸加大,最終形成毀滅的光浪,仝部湧向傾狂的方向。 「噗……」 「噗……」 二聲吐血聲,好強的攻擊,如果沒有前面擋著的人散出現來的層層護體罡氣,此時兩人早已經被炸得灰飛煙滅了。 『砰……』重重地倒在地上,傾狂來不及顧及自己的所受的重傷,急急扶住倒在她身上的凌傲塵,向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她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凌哥哥,凌哥哥……」沒有想到凌傲塵會突然衝出來,還替她當下如此要命的一擊,傾狂已經心亂如麻了,哪還有心思去掩飾什麼。 「噗,「,「動了動身子,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凌傲塵輕咳了兩聲,向傾狂搖了搖頭,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沒事,當看到她潔白的衣袍滿是滿血,心中一痛,更加焦急著拉著她的手,緊張道:「你,你呢?有沒有事?」 「我沒事,一點小傷,無礙。」強忍住湧系難o齲尬石坌U慫實匭Φ潰o舜訟嚳鱟趴吭諞黃穡耳彄H蟈O賈T潰旁炷侵旅R囊換鰨}τ卸嗲浚□臉酒戳嗣R氐蒼誶懊媯z瘙d木2畯t躒悝|傷探i埽允礭ㄛ茪薄鈭郤藋tt撘石妦F皇艿降牟芧v。s鶆G酥か珨a繅丫H硎苤厴耍拷掘柁◆撘R鼓鼙硐幀ъn!Ay溝枚囁魎 槍撱ˍn懍Γ酉S懷閃吮鶉耍|退悴凰潰祥a繅鴉杷攔暷蔭? 「絲……」凌傲塵的出現讓靡聖天收回了攻勢,靈風也從高諒旋轉的與,流中脫身而出,叫了一聲,便奔到傾狂的肩頭,紫色的瞳眸黯淡無光,渾身的靈氣若有若無,顯得無比疲憊,顯然也是受了傷。 艱難地伸出手撫了撫靈風的狐毛,傾狂黝黑的瞳眸依舊是精光閃爍,心下震憾不已,她一個即將踏足天階的高手再加上一隻靈狐竟然這麼輕易地被魔聖天打敗,太恐怖了,太失敗了。 凌傲塵的出現太過突然了,不只傾狂被嚇到,魘聖天更是被嚇到,幸虧凌傲塵這段時間來功力大增,否則必然早就死在他的手中。 「傲塵,你這是做什麼?」心有餘悸,魔聖天橫眉怒問道,他真的難以相信,為了一個莫傾狂,他竟然連命都不要了。 「咳,救她!」輕咳了一聲,簡明扼要的兩個字從凌傲塵的口中逸出,帶著笑意,卻差點把魔聖天給噎住。 「救她?哈哈……」魔聖天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仰頭大笑道:「第二次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地去救她,救你稱霸路上最大的敵人?」 「沒錯。「依舊是兩個字,鏗鏘有力的兩個字沒有絲毫的猶豫,傾狂心中一甜,與他十指交握。 凌傲塵的話刺激到了魔聖天,一時也沒注意到兩人交握的手,狂發飛揚,緊皺著眉頭,如刀利般的目光鎖住凌傲塵,淡淡的語氣卻聽不到絲毫的情緒:「傲塵,你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幫著莫傾狂,難道就只是因為她是你的知己,還是因為她是莫子風的『主子』,或者你這是故意在跟本座做對,就因為本座害死了你的子風?」 凌傲塵無畏地回視著魔聖天,抿唇不語,以沉默來應對,輕輕地咳了一聲,其實他是很想笑的,握著傾狂的手重重一捏:他的子風真厲害,連魔聖天都被也騙得團團轉,還真以為他之所以救她,是看在『子風』的面子上,嗯,其實在某種程度上,這樣說也沒錯啊! 傾狂無辜地眨巴著眼,回禮地用力一捏:這可不關她的事,是他魔聖天自己年老眼花,看不清而已。 將凌傲塵的沉默當成了默認,魔聖天極力地壓下怒火,衣袖一揮,重重地跨前一步,還是顯示出他的怒氣,直指著傾狂道:「傲塵,你怎麼能這麼糊塗,本座剛出來不久,亦知道,當日,她莫傾狂是如何使計,一口氣吞掉天元、燕雨x韓霜三國,巧取豪奪天命玉璽,讓龍朦國從諸侯國一躍成為天下共主,如何滅了紫、藍、青、橙四堂……,再加之小小年紀的她就已經擁有天靈氣,這樣的人,將會是我們復辟明炎皇朝最大的障礙,你明不明白?」 看著略顯激動的魔聖天,凌傲塵的態度不再強硬,而是輕輕地歎了口氣道:「聖天大人,傲塵一直都不明白,為何您總是執意要復辟明炎皇朝?當年若不是您挑起天元皇朝與各諸侯國之戰,或許就不會有這百年戰亂,至少百年戰亂將會推遲幾十年或是提早幾十年結束,天下蒼生亦不用受這麼多苦……」 本來他不想跟他說這些的,但是他的所作所為,畢竟仝都是為了他們明皇族,當年要不是他,明皇族一脈早已斷絕,亦不會有今日的凌傲塵,自小,他就知道,魔聖天是他們一族的恩人,是他該敬仰的人,從小,他幾乎是聽著的他的故事長大的,對他算是又敬又怕。 「天下蒼生與我何干?本座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就算天下人永沉地獄煉火,也與我無關。」凌傲塵的話還沒未說完,便被魔聖天揮手打斷。 傾狂暗自挑了挑眉,這句話怎麼那麼熟啊!貌似她曾說過這句話,嗯,這個魔聖天還挺像她的嘛! 凌傲塵也不惱被打斷,俊逸的臉上浮起了嚴峻之色,目光沉了沉,富有磁性的聲音顯得沙啞低沉:「天下蒼生與你無關,那我太爺爺、爺爺、我爹,還有一眾家臣,他們又與你是否有關,這麼多年來,為了復辟明炎皇朝,為了攪亂這個天下,我們犧牲了多少,我們手染了多少血腥,你有沒有問過我,想不想復辟明炎皇朝?咳咳, 「,」 感受到凌傲塵情緒的激動,傾狂伸出手,輕柔地撫了撫他的後背,卻沒有出聲。 凌傲塵質問的話讓庵聖天心口重重一震,目光一閃,卻只是一瞬間,很快就屏棄這話帶給他的震動,帥氣俊美的臉上展開一個邪惡的笑容道:「那好,我現在就問你,想不想奪回你們明皇族的江山。」 「如果我說不想呢?」深呼吸了一口氣,凌傲塵挑了挑眉,反問道,今日,就將該說的都說清楚吧! 「給本座一個理由。!,不意外凌傲塵會這樣說,魔聖天淡笑著問道,好似兩人只是在聊天一樣。 「一個朝代滅亡後,都會有很多人想復國,窮盡一生的精力奔走呼號,用盡心機,可是自古有哪一個朝代復了國,皇朝的交替,是歷史的發展,這是不可避免的,當年我明炎皇朝已是到了末路,君皇無能,朝綱不振,奸佞小人當道,民心已久,覆滅是必然的……」凌傲塵亦是淡淡地說道,沒有情緒的激動,沒有慷慨激昂,淡得就像是只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住嘴,身為明皇族的後人,你竟如此大逆不道地抨擊先祖,若再讓本座聽到一句『君皇無能』,本座不敢保證會不會失手殺了你。」很顯然,一句『君皇無能』,完全將魔聖天給激怒了,淡然的臉上青筋爆氣,殺氣漸顯。 感受到迫人的壓力,本就身受重傷的傾狂和凌傲塵重重地咳嗽起來,不過傾狂卻是對魔聖天突如其來的怒氣極感興趣,之前,不敢她說什麼,做什麼,也不見他生這麼大的氣,現在就因為他說了一句明炎亡國君的『壞話』,就發這麼大的火,有問題,有問題。 顯然,凌傲塵是知道魔聖天為什麼會這麼大的氣,並不會覺得奇怪,但還是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我只說最後一句,那就是,我並不想當皇帝,還有,我,不想與她為敵,就這樣簡單。」 「哈哈,不想與她為敵,這才是最重要的理由吧!」仰頭大笑,魔聖天再次將殺念鎖在傾狂的身上,瞇著危險的眼睛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更應該殺了她,不管你想不想,這個天下,依舊得姓明。」 「噗……」心頭狠狠一滯,再也抑制不住咽喉一甜,猛地再噴出一口血,傾狂半膝跪下,右手緊揪著胸口,額頭上汗珠漸漸滲出。 「狂……」凌傲塵心裡一緊,也跟著半膝跪下,不顧自己亦是身受重傷,通過相握的手,將真氣渡到她體內。 「不……」搖了搖頭,傾狂想阻止凌傲塵,但是卻已是出不了聲,凌傲塵的真氣確實讓她氣息通暢了不少,只是凌傲塵卻是傷上傷。 一見凌傲塵拼著功盡人亡也要護住她的心脈,魔聖天急忙收會煞氣,冷然著聲道:「無論如何,你都要阻止本座?」 「想殺她,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對於魔聖天這個明知故問的問題,凌傲塵堅定地看了魔聖天一眼,又轉過頭,溫柔地看著傾狂,清澈的眼底有著掩飾不住的柔情。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不懂得愛 「想殺她,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對於魔聖天這個明知故問的問題,凌傲塵堅定地看了魔聖天一眼,又轉過頭,溫柔地看著傾狂,清澈的眼底有著掩飾不住的柔情。 「你,你們……」凌傲塵的話讓魔聖天的眉頭深深一皺,再看他們彼此眼中掩飾不住的柔情,頓時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凌傲塵竟然會喜歡『男子』,然而他的震驚,不是因為他們兩咋、『男子』的感情,而是他們讓他想到一些過往的回憶,一時呆住了,竟就這樣出神了。 「凌哥哥,停手。」魔聖天收回心念殺氣,傾狂粗喘了一口氣,急忙說道,她已經感覺到輸進她體內的真氣越來越弱了,也就是說凌哥哥,他的真氣已經耗損得差不多了。 聽話地停下輸送真氣,但是凌傲塵還是緊緊地握著傾狂的手,毫無血色的臉上慘白如紙,整個身子都軟了下去。 「凌哥哥「……擔憂地接住凌傲塵,傾狂眉頭緊緊地皺起,伸手為他擦了擦汗,此時的她也無力承受凌傲塵的重量,兩人同時半坐在地上,凌傲塵虛弱地躺在傾狂的懷裡。 張了張嘴,凌傲塵想說他沒事,讓她放心,然而身體的力量似是在漸漸消失,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微微地扯開一個笑容,不想讓她擔心,他喜歡看她開開心心的,不忍見她皺眉,那樣他會很心痛很心痛的。 「凌哥哥別說,咳……」別說話。」輕輕地點住凌傲塵的唇,傾狂一開口說話就忍不住咳嗽,其實她的內傷也很重,只是還能保持神志,再加上凌傲塵輸入的真氣,內息得稍稍地調整,微微展開眉頭,她知道她一皺眉,他會更擔心難過的,現在的他就像是個破碎的娃娃,只要一動,就隨時都有可能 見她眉頭舒展,凌傲塵微微地笑開,眼皮感覺越來越重,神志也越來越不清,然而他還是強撐著,他知道,只要有他在,魔聖天多少都會有所顧忌,所以,在確定傾狂能安全離開之前,他是絕不能讓神志消失的,他要保持最後一絲清明。 「咖——」靈風突而在這時候叫了一聲,抬著疲憊的紫瞳,轉動了一下,便躍到凌傲塵的肩膀上,週身靈氣隱隱傾洩出來,縈繞在凌傲塵的週身。 凌傲塵的神志頓時清醒了不少,感激地看了靈風一眼,果然是通靈的靈獸,繼而又與傾狂相對而望,動了動與她十指相握的手,輕眨了眨眼。 傾狂勾唇輕笑,伸手抱過靈風,溫柔地以臉輕蹭著它道:「靈風,謝謝你,先好好休息吧!」 「絲……」聲音已是非常弱的靈風,點了點頭,便窩在傾狂的懷中『睡過去了』。 一手輕撫著靈風,傾狂低垂下的眼眸冰寒睹血,待得抬起頭來時卻是平靜如常,一眼掃過似是還在出神的魔聖天,黝黑靈動的眼珠一轉,等想辦法趕緊離開才是,凌哥哥雖是以命相護他,但是她不能讓凌傲塵為了她再受一點傷,而且得趕快為他醫治,耽誤不得。 正當她尋思之際,魔聖天已經回過神來,若有所思地看了兩人一眼,突而笑開了:「太子殿下,你該清楚,本座是不可能會讓你有事,但是,莫傾狂今日無論如何都必須得死,你你是阻止不了,本座相信,不管你們感情有多深,過段時間,你自會忘了她,就好像那個『莫子風』一樣。」 言下之意,便是在說凌傲塵之前說喜歡莫子風,但是她『死後』,也沒見他會追隨她而去,即使現在又『喜歡』上莫傾狂,也不打緊,時間會是忘記一個人的最好良藥。 聞言,凌傲塵卻笑著搖了搖頭,出。的聲音雖然輕得如腹語,但是依魔聖天的武學修為自是能聽得一清二楚:「聖天大人,真的是如此認為嗎?」 若愛已深入骨髓,縱使過了千年萬年又何以能忘,忘不了,忘不掉!魔聖天怎麼會不明白凌傲塵這句反問的話是什麼意思,心下苦笑,若是真的那麼容易就將對方給忘了,便不能稱之為真愛,若是真那麼容易遺忘,或許這個世界上早已經沒有魔聖天了。 難道之前是他弄錯了,傲塵他真的是愛上莫傾狂這個『男子』?今日,他明裡暗裡一直幫助莫傾狂,並不是因為莫子風的仇,而是因為他愛莫傾狂,而莫子風只是他用來瞪騙他的障眼法? 若真是這樣,就不得不讓他佩服他的聰明和演技,竟然能瞞過他,就怪不得,他聽到莫子風的死譏時,竟然沒有『發瘋』,原以為他只是在隱忍,或是因為他開始依他的辦法修練魔功,而在意識上,漸漸地被『明傲塵』吞食,變得無情。 現今看來,還真的是另有隱情,但明顯的,就是,傲塵與莫傾狂的感情絕不單純,兩人似是情投意合,眼角間的濃到化不開的情意,是如此的熟悉 「好,太子殿下,本座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饒莫傾狂一命,而且不阻撓你們兩人在一起,但是她必須答應本座三個條件。」或許是因為埋藏已久的情感被觸動到了,魔聖天竟然鬆了口,目光如刀地看了一直看著他的傾狂一眼,伸出三根手指頭,自顧自地說道:「第一,交出那三個老傢伙,第二,自廢武功,第三,獻出龍麟國,歸順明炎,自然,本座可以許你,等得明炎皇朝復辟之日,你莫傾狂便是傲塵的皇后,千古第一位男皇后。」 「咳咳……」別誤會,這可不是受傷過重而引發的咳嗽,而是魔聖天的話害得傾狂竟然嗆到自己的口水了,差點牽動內傷,咳得蒼白的臉上染上了紅暈,如果不是因為內傷太重,此時她一定會棒腹大笑。 千古第一男皇后?哈哈,她真的不知該說這位聖天大人想法太過美好呢?還是該說他思想開放,身為一個古人,這麼簡單容易就接受男男戀,還驚世駭俗地想讓她當『男皇后』,當然,這其中不外乎是他又換了另外一個大陷餅想收買她, 若是換成其他人,在這種生死關頭,有這麼好的事,一定會答應了,畢竟若人都死了,還提什麼武功啊!至於其他們的兩個條件,所謂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不是嗎?何況,從此以後還能與自己心愛的人長相廝守,多好啊!也不必再跟這個大魔頭為敵,最後還能混一個皇后當當。 不得不說,魔聖天的算盤又是打得啪啪響,她莫傾狂沒有了武功,還有智慧,擁有過人智慧的她,絕對可以很好地成為凌哥哥的『賢內助』,沒有了武功,他還可以更好的控制住她,而且只要她一答應,他就能不費一兵一卒地得到當今最大的強國一一龍解國,或訐,還看中了她與狐狸和舞萱的感情呢! 只是,她是莫傾狂!莫傾狂的字典裡沒有歸順這兩個字,莫傾狂的生命裡,除了愛人,還有親人,朋友,莫傾狂雖然不是好人,但絕不會像那些為了愛情而拋棄一切的所謂癡男怨女一般,為了跟自己的愛人在一起,卻傷了愛自己的親人朋友,在莫傾狂的心裡,凡是她所在乎的人,她都不會因任何原因而放棄他們,愛情,親情,友情,在她心裡同樣重要,缺一不可。 「咳咳……呵呵,聖天大人又給本太子砸下這麼大塊的陷餅,可是,很可惜,本太子不願啃。」勾起冷冷的笑容,傾狂強忍著咽喉的騷癢,聳了聳肩道。 「哦?你不願意?「挑了挑眉,魔聖天的目光更加凌厲道:「這已經是本座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你還不滿意,那麼,你是還想自己當這個天下之主囉!」語氣平淡,卻有著令人不寒而粟的寒氣。 傾狂挑了挑眉,輕抿的嘴角勾起一個無限譏諷的笑容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哼,一個將死之人,還敢在本座如此囂張,莫傾狂你是想死得更快嗎?」衣袖一揮,魔聖天冷哼了一聲道,既然他給她活路,她不願意走,那麼就無須再留在世上,他生平最恨欺騙感情的人,莫傾狂不願為了傲塵放棄一切,就不是真正地愛他,就是在欺騙感情。 「呵呵,很抱歉,本太子生來就是這麼囂張,至於死麼?本太子算過命,絕對是長命相,所以根本就不用擔心這個死字。「聳了聳肩,傾狂很是一臉抱歉道,即使此時身受重傷,她也絕不會在魔聖天面前示弱一分,何況,今日,她也不一定就會死。 「是江湖算術士給你算過命呢!還是把傲塵當成護命符,以為有他在,本座就殺不了你,才敢這麼有恃無恐呢?」冷諷一笑,魔聖天將目光瞥向凌傲塵,接著嘲諷道: 「看來,本座太高估了你莫傾狂對傲塵的感情,終究還是自己的命還有宏圄霸業在你心裡的地位最高,而傲塵只是你的過板橋,就跟那個雲玄天一樣。」 他此話雖是對著傾狂講,卻是在跟凌傲塵說,意思很明顯,那就是他愛錯了人,他可以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但是傾狂卻不能為了他,而放棄天下,甚至是在利用他而讓自己活命,他在她心裡的地位就跟雲玄天一樣,只是用來利用的。 在他眼裡,始終認為,傾狂之所以如此固執,不肯歸順臣服,是因為放不下她的武功,放不下她的野心,歸根到底,就不是真心愛凌傲塵就對了。 然而他的話,凌傲塵卻是只是笑了笑,理解的目光與傾狂相視,如果他不能理解她心中所想,他還能談得上愛她嗎? 傾狂亦是回視一笑,她知道,沒有人比凌哥哥更瞭解她,更知她的心,只是,該死的魔聖天,他憑什麼評價她與凌哥哥的感情,簡直就是在污辱她,污辱凌岢岢。 感受到她目光的柔情,凌傲塵心中一蕩,更加握緊傾狂的手,虛弱地輕抬起另一隻手,輕柔地將她垂於鬢間的髮絲狒到耳後,每一個動作都盈滿了他濃濃的愛意,衝著她揚起溫柔的笑意,這才轉過頭,看向目光已是變得十分危險的魔聖天,淡而堅定道:「聖天大人,狂對我的感情是怎樣,我的心會告訴我,你無權在這裡評論什麼,你說她不愛我,那只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懂得愛。」 「不懂愛,哈哈……你說本座不懂愛,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聞言,魔聖天仰頭大笑起來,狂肆的大笑聲迴盪在四周,竟有種悲涼的意味。 凌傲塵目光閃動了一下,無視他的狂笑聲,繼續道:「或許你認為,愛高於一切,認為真正的愛是可以為了跟愛人在一起而放棄一切,包括自己的原則,包括自己的親人朋友,若是不能做到這一點,便不是真正的受,但是,傲塵,卻認為,一個連自我都失去的人,還有資格談愛這個字嗎?一個連自己身邊最親近的親人朋友都可以犧牲的人,還能資格談愛這個字嗎?……」身休的虛弱使得他邊說邊喘著氣。 最後一句話著實刺激到魔聖天,停止了大笑,圓睜著赤紅的眼,揮手打斷凌傲塵的話,怒聲道:「你……混帳,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愛一個人,當然就是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他,除了他,任何人再也裝不進你的心裡,為了他,可以殺盡天下人,什麼親人朋友兄弟,只要能讓他開心,殺幾個又何防,為了他,什麼都可以放棄,萬里河山,絕世武功,疼你的師傅,親厚的兄弟,肝膽相照的朋友,還有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放棄……」 越說情緒越激動,狂發飛起,似是陷入某種回憶的魔聖天,神態已漸顯瘋狂,雙目已變成赤紅,直指著傾狂和凌傲塵,又是仰頭一笑道:「哈哈……你們都不懂,仝天下人都不懂,你們根本不是真正地愛對方,所以你們不懂,傲塵,我告訴你,如果莫傾狂真的愛你,那麼用不著我說,她就應該自動地,為你奉上一切,將龍麟國親手送給你,將雲玄天、鳳舞萱那些人交給你,用來對付楚雲國和鳳堯國,而不是,攪亂祭天儀式,暗中使計,救走那三個老傢伙,她根本就只是在騙你感情……」 看著越顯瘋狂的魔聖天,傾狂聽著他的話,真是恨不得上前將他給碎屍萬段,當然目前,她是做不到的,然而她又豈是被這樣說而能無動於衷的人。 當下卻是懶懶一笑,對他的話嗤之以鼻道:「凌哥哥說得真沒錯,你魔聖天根本就不懂得何為情之一字,你的愛根本就是變態的,噴嘖,我真同情被你愛上的人,上輩子一定是沒燒好高香,才會不幸地被你愛上……」 「閉嘴,閉嘴,你胡說,你胡說……不對,不對……」傾狂的話似是更加地刺激到他,魔聖天腦子已是一片混亂,語無倫次地叫道,頭髮皆豎,睚眥俱裂,面上青到發紫。 「咦?本太子哪有胡說,那你自己說說,你愛上的那個人會因為你這樣『無私的奉獻』而天天喜逐顏開呢!還是愁眉不展啊!……」腦中已是亂成一鍋粥,傾狂清脆的聲音卻還是清清晰晰地傳到他的耳朵裡,進入他的腦海裡,往事的一幕幕就這樣浮現上來。 「不是的,不是的,為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肯為你做,你卻總還是那麼不開心,為什麼,你不願意跟我走,為什麼,為什麼……」瘋狂地搖著頭,魔聖天猙獰的臉色宛如地獄餓鬼,一雙黝黑的眼眸已是再也找不到理智的存在,只是重複地嘶吼著相同的語句。 「噗……」猛地朝前噴出一口血,顫巍巍地半膝跪下,髮絲凌亂,渾身散發著狂亂的氣息,分明就是一個發瘋的瘋子。 傾狂深深地看了那個已是快神志不清的魔頭一眼,目光一凜,回過頭,柔情地看著躺在她懷中的凌傲塵,眨了眨眼,笑道:「凌哥哥,跟我一起走。」 剛剛跟魔聖天說話已是調動了全身僅剩的力氣,此時虛弱得完全無法再支撐了,但還是用意志力強撐著,嘴角輕輕地勾起一個傾狂所熟悉的陽光笑容,輕輕而又溫柔地點了下頭道:「小壞蛋,難道你還想丟下只剩一口氣的我……」說著,再也支撐不住地陷入了黑暗中。 輕輕攬住凌傲塵,傾狂紅唇輕揚,對著已是毫無知覺的他,神色如常地笑道:「我有這麼壞麼?」凌傲塵卻是無法回答她。 抬起頭,掃過依舊在發狂的魔聖天一眼,將手指放在嘴邊,吹出一個口哨。 「吼呼……」應聲而來,隨著一聲沖天的虎嘯聲,狼虎王瞬間便出現在傾狂的身邊,龐大的身軀將帶個路面都佔滿了。 狼虎王的出現帶著壓迫感讓瘋狂中的魔聖天漸漸地恢復理智,氣息卻依舊散亂,卻見傾狂已是撐著重傷的身子將凌傲塵帶上虎背。 「莫傾狂,你竟敢用這種方法耍弄於我,我要你的命。」明白過來,她方才是故意激他發狂,魔聖天發出一聲雷霆般的大吼,只氣得一雙眼睛猶如駭人的鬼火在不停地燃燒著,整個身子如利箭一般,倏地向傾狂方向射出。 魔聖力徒手一劈,一股狂暴的氣息瘋狂四散,神靈氣暴動,精純森冷的罡氣從他的掌中噴湧而出,劈向傾狂。 「吼呼……」狼虎王週身的七彩光芒瞬間仝盛,極其刺眼的七彩光爆發出極強的靈氣,形成一個堅不可椎的護身屏障。 『辟里啪啦……』兩股極強氣流相撞,不斷地發出電流撞擊的聲音,最終疊加融合歸一,像大片的流星隕落,眨眼就將狼虎王所在的區域籠罩住。 「喝……」眼見狼虎王竟然擋得住他強勢的一擊,魔聖天仰天大喝一聲,不消一會,便被黑色的光芒籠罩住,驚世的邪煞之力急速擴散,使得半邊天空都漆黑一片,旋身再出一掌。 「吼呼呼乎……」超強的攻勢打得狼虎王直直地沖後涮幾了丈遠,七彩護體屏障竟有破裂的跡像,傾狂渾身一震,抑制不住,又是一口鮮血衝口而出。 不行,得快點離開才行!顧不上加重的傷,傾狂勉強調動起天靈氣,朝狼虎王喊道:「小美,鳳天神刻。」 「吼呼……」聽到傾狂的話,狼虎王兩隻前爪一張,一柄神創即從它的虎毛之下衝天而起,若有感應般地飛至傾狂的面前停下。 伸手握住劍柄,充盈的靈氣自神劌滲透進身休內,急速地修復起她受傷的經脈,氣運丹田,調起全身的真氣,灌注進神劍,寒芒逼人,傾狂一聲長嘯,朝著半空中的魔聖天就是一刻劈下。 但見金白厲芒閃動,一道可怕的刻氣混合著天靈氣閃過,自天上往地下劈落。 『轟隆……』大動如翻轉般地顫動著,地面上,竟驀地被一劌劈開一道深深的口子,那道口子深如數丈,就像一道深淵,將地面硬生生地截成兩道 「鳳天神劌!」魔聖天在見神刮飛出的那一刻,便被震驚地面色異常慘白,心底不由地輕顫起來,接著便被一股超強的劌氣給震得涮飛後退,急忙運氣,在身前形成護休罡氣。 「小美,走。」趁著魔聖天被逼退之際,傾狂果斷地對狼虎王道,她心裡很清楚,即使她沒有受傷,就算手持鳳天神劌也不可能打敗魔聖天,何況現在,她的功力只有五成不到,留下逞英雄,就真的只能做個,烈士,了,至於小美,方纔若不是魔聖天一時心魔難解,小美根本就不可能護得住他們,所以,三十六計,打不過,跑。 「咖——」呼了一聲,狼虎王立即轉身,撒開腳蹄子,以最快的速度化為一道閃光,消失於茫茫天際。 劍氣餘波散去,魔聖天剛穩住身形,卻差點被氣得從半容中掉下來,只見茫茫的山道上,只有一道被傾狂一劌劈開深淵,哪還有人影啊! 「啊!莫傾狂……」狂風飛起,朝天怒吼,魔聖天瘋了般地朝前飛奔而去…… 第一百七十章 齊聚一室 神器兵窟之內,面對無數的神兵利器,雲玄天等人卻是個個無精打彩地隨地而坐,每個人都像是一座雕塑一般,保持著一個動作,半天不動,唯一能看得出是活人的就只有那一雙直視著那面透明水簾牆的眼睛,期待著某個人影能從那裡進來,然而等了半天,卻還是失望了。 「淨竹師兄,師叔祖怎麼還不回來,會不如……」淨若的眉頭皺成了川字形,時間過去越久,臉上擔憂的神色就更加深一層。 「閉嘴,師叔祖絕對不會有事的,我相信她很快就會回來的。」淨竹惡狠狠地打斷淨若的話,肯定地說道,然而臉上卻有著如淨若一般擔憂的神色。 「沒錯,師叔祖一定很快就會回來的。」淨梅和淨菲同時點了點頭道,目光卻未曾離開過水簾牆半分。 雲玄天蹲坐在劍台旁,手撫著九節鞭,不停地自我催眠:小狂兒那麼厲害,一定會沒事的,一定很快就會回來的,一定很快就會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鳳舞萱斜靠在一架武器架旁,緊盯著水簾牆,臉上平靜異常,不知在想什麼。 柳劍穹盤腿坐在地上,右手拿著佩劍撐在身側,握得緊緊地,赤色的瞳眸沉靜無波,整顆心卻緊得快要揪起來。 玄鷹、玄雁挺著身子站在水簾牆兩邊,標準的護衛站崗模樣,彼此看了一眼,均在各自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再等一會兒,如果聖尊還沒回來,他便要出去找她,身為玄武暗衛,眼睜睜地看著聖尊出事,自已卻躲在這裡,就算能活下來,他們也無臉再見人了。 水幕簾外,氣勢磅礡的水簾瀑布垂天而下,宛如萬馬奔騰,嘩隆隆的水流聲震耳欲聾,一隻七彩靈獸如一光一般劃過來,停駐在湖泊旁。 「小美,送我們上去。」來到水簾瀑布之下,傾狂無力再帶著凌傲塵飛上水簾洞天,只得讓狼虎王直接將他們送上去0 「吼呼……」狼虎王呼嘯著飛向瀑布,停在水簾旁邊,傾狂將鳳天神劍背在身後,懷抱著靈風,然後帶著凌傲塵頃刻間便鑽進了水簾幕,狼虎天則是呼嘯著朝瀑布之頂飛上天去。 幾乎同一時刻,魔聖天便緊追而至,當真是千鈞一髮,只差毫釐,若再遲上一點,恐怕就真的得交待在這裡了。 停駐在湖泊前,入目所及的不是垂天幕布,就是高聳入雲的筆直陡崖,哪還有半個人影,自然也探知不到任何氣息。 難道追錯路了!莫傾狂又使了什麼詭計將他給引到這裡來?望著飛泓瀑布,魔聖天緊握雙拳,展開雙臂,仰頭一聲大吼:「莫傾狂……啊……」 『砰……澎……』滔天的水暮翻滾而起,如一道道升起的暮簾直衝上天,與垂天而下的瀑布一上一下,如果忽略了氣得睚眥俱裂的魔聖天的話,倒成了一道奇景。 水暮落下,渾身不沾一點水跡,魔聖天黝黑的眼眸充滿血絲,帥氣的臉上緊崩著,半響才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下來。 突的,利如刀刃的眼眸睜開,閃過危險的光芒,掃視了四週一眼,自語開口道:「不對,此處是死亡森林的後方,若是沒有追錯路,她一定是從哪個出口進了死亡森林,當日莫子風三人能安全離開,必然是這裡哪個出口出來,現在,莫子風雖然死了,但是雲玄天應該已經把出口告訴了莫傾狂,該死的,那個出口究竟在哪裡?」 氣憤地一揮袖,旁邊一座山峰的山牆立即被打出一個深洞,嘩啦啦的碎石直往下掉。 當年他費盡了多少心思都進不了死亡森林深處,無法得到神器兵窟,得到鳳天神劍,也曾試過找另一個進口處,卻只發現此處是死亡森林的後方,猜測此地必是出口處,卻是挖地三尺也不找出來出口在哪,想不到那個莫子風還真厲害,竟然能安全通過,雖然最後還是死於…… 「不對,不對……」猛然一絲靈光閃過腦海,魔聖天搖了搖頭,黝黑的眼眸寒光閃過,邊思索著邊自言自語道:「不對,既然莫子風他們能安全出來,那就表示他們已經得到神囂寶窟,找到了神劌,幾日前也確實感應到了鳳天神劍出世,那麼神劌的主人就應該是莫子風才對,莫傾狂又怎麼會有鳳天神劍?還有那只神獸,分明就是狼虎王,就算已經認主也該是莫子風或雲玄天、鳳舞萱才對,怎麼會是沒進過死亡森林的莫傾狂…… 莫子風!莫傾狂……鳳天神劍,狼虎王…… 叮……魔聖天錯愕地瞪大雙眼,一個顯而易見卻讓他難以置信的真相浮上他的腦海裡一一莫傾狂就是莫子風。 「難怪,難怪……」氣極反笑,魔聖天怒笑了一聲,難怪傲塵明明喜歡莫子風,卻在莫傾狂出現時,變得如此不正常,反倒與莫傾狂親親密密起來,難怪雲玄天他們明搖著一副要為莫子風報仇的樣子,卻在莫傾狂出現後,像是立即忘了莫子風的仇一般,難怪莫子風與莫傾狂同樣年紀輕輕就有著高深的武功,同樣的狂妄,原來,她們竟是同一個人。 想不到啊想不到,聞名天下的神人太子竟然是女子,想不到,今日他魔聖天竟然會被一個女子耍弄,竟然會讓一個小女子給設計了,可恨可恨!著實可恨! 「莫傾狂,今日縱然讓你給逃,本座就不信你還能逃出天炎地界,終有一日,本座要將你碎屍萬段。」朝天一吼,魔聖天衣袍一揮,在整個湖泊炸起水霧中,飛身離去。 傾狂帶著凌傲塵一過水簾瀑布,還未來得及喘口氣,迎接她的是十數座雕塑,然後便是蹦跳驚喜的聲音,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小狂兒,小狂兒,你真的回來了……」雲玄天最近,蹦跳起來,連手中的九節鞭都往後一丟,快速衝了過去,展開雙手便想將傾狂攬在懷中,結果還未碰到她,便被用力拉開了。 「傾狂,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安全回來的。」鳳舞萱喇著大大的笑臉,一衝上來就把雲玄天給扯開,自己展開懷抱就要給傾狂來個熱情大擁抱,卻又被雲玄天給拉住了。 轉過頭來怒視著他,卻見他眼眶紅了紅,直盯著傾狂瞧,疑惑地轉過身,頓時立即僵住了,一顆心直直往上提,又往下沉,雙眼被刺得生疼,方才得見她安全回來,一時高興過度,竟沒發現,她潔白的衣袍開滿的朵朵『紅花』,如此地刺目。 這時,洞內的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浴血歸來的傾狂,雖然她依舊噙著笑容,卻不難看出她傷得有多重,那蒼白如紙的臉色告訴他們,她潔白衣袍上的血是她自己的,不是敵人的,一時都心痛得無以復加,以至於眼裡就只看到她而已。 「咳……怎麼了,看到我回來,都傻了?「強忍著虛弱的身子,傾狂揚著笑臉道,她知道他們都被她嚇到了,可她也不想這樣的,都怪那該死的魔聖天,害得她這麼狼狽。 「小狂兒,你……」雲玄天動了動嘴,覺得那點點鮮紅色就像一把把利刃在凌遲著他的心一般,看著她似是搖搖欲墜,立即反應過來,急忙跨前一步,想要扶住她,這才發現她懷中半抱著的凌傲塵,心中一澀,然而此時也沒心思理其他,改而扶住她的另一邊手臂道:「小狂兒,快先坐下……」 眾人這也才從她滿身是血的『慘狀』中恍過神來,立即圍上去相扶她,也是至到此時,才發現回來的不止是她,還帶著一個絕世俊男,貌似已經氣若游絲了,而她懷中的靈獸更是無精打彩地昏睡著。 可憐的凌傲塵,那麼大的一個絕世俊男,被傾狂攬在了懷中,卻硬生生地被當成了隱形人,可憐的靈風,世上爭奪不休的靈獸,竟然被當成了空氣了。 「我沒事,不用那麼緊張。「虛弱地搖了搖頭,傾狂微笑著讓他們放心,一手依舊攬著凌傲塵,輕靠在雲玄天的身上,她現在實在已是無力再支撐 「太子,末將無能,讓太子受此重傷,末將……」柳劍穹撐著刻,半膝跪在傾狂的身前請罪道,低垂著頭,掩去心痛與愧疚,玄鷹、玄雁也跟著單膝跪在柳刻穹的身邊請罪。 「都起來吧,我受傷不是你們無能,是魔聖天太強大了,別把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搖了搖頭,傾狂輕喘著氣道,又轉過頭,對一臉心痛的雲玄天道:「狐狸,先扶我和凌哥哥到石室裡。」他們必須要盡快療傷才行,凌哥哥已經是氣若游絲了,再耽擱下去,只怕是……而她也必然重則喪命,輕則功力全毀。 「好。」傾狂的受傷早已讓雲玄天心亂如麻了,想也沒想,便立即點頭道,卻在跨開兩步後才反應過來,疑感地開口道:「石室?」 這裡哪有什麼石室,他怎麼不知道啊!抬頭看向鳳舞萱,她也是一頭霧水地看著傾狂,神器寶窟裡還有石室嗎?上次他們來的時候,怎麼沒看到? 他們不知道,那個石室是傾狂後來再次回到這裡時才發現,他們自然是不知道。 「呵呵,「,「雲玄天的反應讓傾狂輕笑起來,心中也是暖暖的,點了點頭,輕喘了一口氣才道:「就在兵窟外面的那條通道。」說著的時候,聲音已經開始起伏不定了。 柳劍穹在這時走了上來,扶住凌傲塵,然後看著傾狂,似是在徵求她的同意,傾狂立即會意他要做什麼,輕笑著點了點頭,放開攬住凌傲塵的手,柳劍穹立即從傾狂的懷中接過凌傲塵。 就這樣,雲玄天半抱住傾狂,傾狂一手抱著靈風,柳劍穹扶著凌傲塵,一行人照著傾狂的吩咐,走出神器寶窟,來到通道的一處離寶窟不遠的光潸石旁,愣是就沒看到這裡有什麼機關的。 「玄鷹,在你前方正方位輕敲幾下,三長兩短。」輕靠在雲玄天的懷裡,傾狂轉頭對站在旁邊的玄鷹開口道。 沒有絲毫懷疑,玄鷹照著傾狂所言,在光滑的牆上輕敲了幾下,果然,『轟隆』一聲響,在他們前面的那堵牆便自動升了起來,從裡面射出絲絲光亮。 顧不上驚奇,雲玄天便急忙扶著傾狂走進來,還未反應過來,一道如利刃般的勁風便劃過來,幸來突而又橫空劃過另一道勁氣,兩道勁氣相撞使得方向偏過去,堪堪劃斷了他垂在頸邊的長髮。 心臟差點被嚇死,反應過來後,雲玄天沒有去理會自己是否被傷到,或者是誰出的手,而是趕忙低下頭,栓查傾狂是否被傷到,突而卻被一聲聲驚叫聲給嚇到了。 「啊!是師博,師傅,你怎麼渾身是血啊?「兩個重疊的聲音大得差點刺破了眾人的耳膜,接著雲玄天便感道一陣狂風吹過,眼前立即站著兩個身著銀白衣袍的少年,兩人的眼角都各自有一道妖冶的血蟲圖形若隱若現。 雲玄天詫異地看著兩人單純的臉上滿滿擔憂心疼,目光一轉,立即瞪向懷中的傾狂,好你個花心的小狂兒,這又是從哪惹來的風流債! 感受到雲玄天的目光,傾狂真的是苦笑不得,這隻狐狸怎麼吃醋吃到她徒弟的身上來了。 「莫師弟(師叔祖)。「未等她開口,隨著三聲擔憂的驚喊聲,又是三道颶風吹過,這三個人云玄天倒是認識,白髮飄飄的是雲擎天,另外一男一女,是擎雲堡的弟子,淨雲和淨芙,怎麼都在堆在這裡的? 然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又一道蒼老卻宏亮的聲音響起來:「哇靠,幾年沒見,怎麼一見面,你就把自己弄成這哥德行了?」聲音未曾落下,雲玄天便感到懷中一空。 「喂,你幹嘛,快放下小狂兒……」抬頭看見傾狂被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扶著,雲玄天立即急了,瘋了要衝過去,奪回傾狂,卻被雲擎天攔住了。 「雲公子不用緊張。」雲擎天拉住雲玄天,示意他不用擔心,但是雲玄天還是一勇要衝過去奪回傾狂。 跟在雲玄天後面進來的人被這一連串突發事件給弄得差點蒙了,等反應過來時,便看見傾狂被『奪』走,下意識便要往前衝,卻在看到石室裡的人卻都定了下來,當然除了柳劍穹和玄鷹、玄雁外。 「師公,淨雲,淨芙,星淵,星言,你們怎麼都在這裡?」淨竹四人一愣後,便面露驚喜,急忙迎了上去,對雲擎天行禮道:「參見師公。」 與此同時,鳳舞萱和碧靈宮四個女弟子也是驚喜地叫道:「師博(宮主)?」然後快步地走到坐在一旁石椅上的一個身著素衣的中年女子走過去,恭身行禮。 大家都忙著『認親』,玄鷹、玄雁卻是二話不說,便抽出劍朝『奪』走傾狂人刺過來,完全是拚命三郎的駕勢,柳劍穹由於扶著凌傲塵無法上前奪人,但是手中的刻卻也已出半鞘0 「嘿嘿,兩位小朋友,別這麼衝動嘛,老頭子不會傷你們主子的。,」奪,走傾狂的老頭衣袖一揮,玄鷹和玄雁便感覺身前似有一道牆一般,將他們的劍吸住,無法動彈。 『認親』的中眾人一見『奪』走傾狂的老頭這麼厲害,一時來不及多想什麼,紛紛抽出兵器,就要殺了上來,卻是被雲擎天和碧靈宮主他們給攔住了。 真是有夠混亂的!如果不是受了重傷,身體虛弱,傾狂真有種想撫額的衝動,瞪了扶著她的老頭一眼,道:「老頭,沒看到你徒兒都快死嗎?還玩?「不用說,這個 『奪』她的老頭正是她的師傅明修,自己的徒弟都重傷得快去掉半條命,他竟然還在耍小輩玩,她怎麼會有這樣一個老玩童師傅? 誰知道那明修卻對著她翻了翻白眼道:「你放心吧!你的命硬得很,沒那麼容易死的。」話雖是這樣說,但還是立即扶著她在石床上坐下,便要為她運功療傷。 傾狂卻抬起無力的手阻止明修,轉過頭看向凌傲塵,道:「老頭,先救凌哥哥。」 順著她的目光,明修邊轉過頭,邊嘀咕著道:「哪個傢伙竟比你自己的命還重毗要?「最後一個字卻在看清柳劍穹扶著的凌傲塵時,驚得頓了一會才說出來,目光變得十分複雜,一時竟似陷入了回憶一般,一臉凝重。 「他是誰?」問話的不是明修,而盤腿坐在另一邊石床上的老者。 傾狂轉過頭,看向問話之人,不無意外便看到坐在離她不遠的一個盤腿而坐的老者,正是她在武雲山上見過一面的聖武真人,而他旁邊同樣坐著一個盤腿而坐的老婆婆,如無意外,那便是當年四聖之一的聖靈仙子,她的師女古。 這下真的是齊聚一室了,幸虧這間石室夠寬夠大,足以容納他們二十幾個人,而且還綽綽有餘。 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都沒有看向傾狂,而是緊盯著昏死過去的凌傲塵,目光如明修一般複雜難懂。 略一思索便明白他們為何有如此反應,傾狂也不隱瞞,如實道:「他叫明傲塵。」不無意外地看到他們三人目光同時一蕩,喃喃低語道:「他果然姓明。」 「不管他姓什麼,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凌哥哥,老頭,別磨蹭了,快,咳咳H…,快為凌哥哥療傷,他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星眸閃過堅定的光芒,傾狂焦急地推著明修道。 明修難得一臉認真地看著傾狂,猶豫了半響才點了點頭道:「好吧!把他帶過來。「後面一句話卻是對柳劍穹說的。 柳劍穹卻是看著傾狂,沒有立即將凌傲塵帶過去。 傾狂盤腿坐著,道:「帶凌哥哥過來,他是我師博。」 聞言,雲玄天等人集體愣住,這個老頭是傾狂的師博?怎麼會在這個石室裡了? 柳劍穹這才將凌傲塵扶到石床上盤腿而坐,明修立即拿起他的手把脈,頓時一驚:「他是被血煞魔氣所傷,是魔聖天打傷他的?」這怎麼可能,他是明家的人,魔聖天怎麼可能會出手傷他? 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同樣驚煞萬分,紛紛看向傾狂,卻見她點了點頭,臉上不掩著急之色,很顯然,她很在意明傲塵。 看來小丫頭長大了!明修輕歎了一聲,轉頭對石室裡的其他人道:「你們都先出來。」 「可是小狂兒……」雲玄天現在只擔心傾狂,他能看來出來,她只是在強撐著,若是先救凌傲塵,小狂兒很有可能因為被耽誤了而傷重難治,她自已也知道,卻堅持要先救凌傲塵,心,真的是又酸又痛。 柳劍穹和玄鷹x玄雁也是擔心地看著傾狂,沒有要出去的打算,他們必須確保她會沒事,否則,就算要違抗命令,他們也要他先救太子(聖尊),只要她沒事,事後,他們願意接受他任何處罰。 鳳舞萱等人也是猶猶豫豫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移不開腳。 沒有人聽他的話,明修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狠狠地瞪著傾狂道:「你自己搞定吧!他們都不聽我老頭子的話,怕我老頭丟著自個的徒兒不管。」 好久沒看老頭吹鬍子瞪眼睛了,真想念!傾狂暗自笑了笑,對雲玄天他們道:「你們先出去,放心吧!有老頭在,我一定會完完整整地出現在你們面前的。」 傾狂都開口了,他們怎麼能不聽呢!一下子,每個人都向她投來一道熾熱的目光,然後相繼走出石室。 『轟隆』石室的門關上,一下了,寬大的石室裡就只有坐在石床上的傾狂、凌傲塵,還有明修、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五人,自然還有被傾狂放在一邊休息的靈風。 看著緊閉的石門,傾狂突然有種,她正在手術室裡進行搶救,而她的親人全都在手術室外緊張地等候著的錯覺,心口瞬間漲得滿滿的,無限的溫暖 只是,她的『主治醫生』似乎很是不滿。 「太可惡了,怎麼說我也是名滿天下的四聖之一,說的話竟然頂不過一個小小的丫頭,真是太可惡了。」明修低著頭暗自嘀咕了一聲,然後抬起頭,像個鬧彆扭的小孩子一樣道:「丫頭,『冰元火蓮』拿到了嗎?」 老頭雖然瘋瘋癲癲的,但絕不會分不輕事情的輕重緩急,此時這麼問,必然是處有用意!傾狂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冰元火蓮』,瞬間整間石室變得耀眼奪目,眩彩繽紛。 第一百七十一章 昏睡修煉 雖然老頭瘋瘋癲癲的,但絕不會分不輕事情的輕重緩急,此時這麼問,必然是有用意!傾狂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冰元火蓮』,瞬間整間石室變得耀眼奪目,眩彩繽紛。 「真不愧是千年聖物,果真充滿靈氣。」聖武真人讚歎道,看向傾狂,輕笑:「莫師侄,明師弟真的沒有看錯人,能在魔聖天眼皮底下奪到這株千古聖物,也就只有你能做到。」說真的,雖然她的計劃很完美,但是他並不是那麼掃信,她真的能奪得『冰元火蓮』歸來。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有了『冰元火蓮』,對付魔聖天便有了把握,明師兄果真沒說大話,莫師侄的能力確實是不下於魔聖天。」聖靈仙子喜形於色,對於傾狂能這麼『順利』帶回冰元火蓮,確實讓他們大吃一驚。 「大師兄,師妹,你們就不要再誇這個丫頭了,本來就已經夠狂妄的了,再誇下去,她會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明修撇了撇嘴道,但依舊難掩語氣中的得意,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被誇獎,他這個當師傅的當然得意到不行了,不過被她『欺負』了九年,怎麼也要在嘴皮上奪回一局才行。 「老頭,你再不動手治療,要是凌哥哥出了事,我會打得你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將『冰元火蓮』丟給明修,傾狂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道,該死的,她和凌哥哥都只剩下半條命了,他們竟然還有閒情在這裡『閒聊』。 「這麼多年沒見,還是這麼暴力,我明修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重色輕師的徒弟,真是師門不幸啊!」被傾狂的話給噎到,明修在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挪揄的眼神下,嘀咕了一句,他錯了,他不該忘了,論到耍嘴皮子,即使活了一百多年的他也不見得能比得上經歷兩世的她,十年前就不知吃了她多少虧,遑論十年後,已經成精了她,但怎麼說,他也是她師傅,總得教育幾句才行吧! 清了清喉嚨,正想『教育』幾句,但在傾狂的目光一瞪下,立即嚴肅起來,伸手快速地點住凌傲塵的穴道,護住他的心脈,卻沒有立即為他運功療傷,而是拿起『冰元火蓮』,肅正著臉色,猶豫了一會道:「丫頭,實話告訴你,凌傲塵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血煞魔氣已經侵入他的心脈,他的真氣又近乎耗盡,就算是我,也沒有把握能救得了他。」 「什麼?咳咳……」傾狂一聽,心中一急,牽動內傷,不停地咳嗽起來,不是吧!現在才來告訴她,他救不了他,老頭莫不是想讓她拔光他的鬍子?氣死人了。 「別太激動,你自己受的傷也很重。」明修擔憂地扶住傾狂,責怪的語氣中不掩焦急,從來他都只見到過她囂張狂妄的樣子,何時見她如此虛弱,都快把他這個老頭給心疼死了,心裡著實把魔聖天罵了個千遍萬遍,自動地忽略掉她的目光。 一手摀住心口,一手輕輕地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快速調息了一下內息,傾狂抬起睿智的眼眸,看了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一眼,又轉頭看著明修,深吸了一口氣,勾唇道:「老頭你一個人不行,若是再加上師伯和師姑呢?」 三人一聽,同時大震,互視了對方一眼,聖武真人看著傾狂的目光略過一抹深意,笑了笑道:「恐怕要讓師侄失望了,我和你師姑早已成了廢人,幫不上忙。」 「真的嗎?」揚唇笑著反問,聖武真人竟被傾狂帶著笑意的目光看得心虛地撇過頭,卻聽得傾狂用篤定的語氣道:「你們的真氣只是被鎖住,並沒有被廢,不是嗎?」 聖靈仙子讚賞地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接下去道:「你說對了,但是真氣被鎖住了,依舊與廢人無異。」 「真氣既是被鎖住,就能解開,而現在,你們已經恢復了功力了。」傾狂說得肯定道。 此話一出,真的是大大地嚇到他們了,聖武真人難得被嚇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即使你自小採集天地靈氣,又因多番際遇,武學修為非比常人,但依你的功力,你是不可能感應得出來的,何況你現在還身受重傷,你到底是怎麼知道?」 「丫頭,這才十年沒見,你怎麼能恐怖到這個程度?」明修一副見鬼的表情,差點被她驚嚇得跳起來,若是他事先不知情,也非輕易就能感知到,她這個小丫頭竟然在身受重傷下還能感知到,這,這得多麼恐怖啊! 聖靈仙子直接瞪大雙眼說不出話來,內心的震驚真是不小啊!她之前雖聽明修講過他這個小徒弟有多恐怖,但確實確實地被她嚇到,還是第一次,天啊!這小丫頭是從哪來的妖孽啊! 雖然他們才剛解開封鎖,功力還未完全恢復,但是在武學修為上,絕對比她高上不止一個等級,而且是進入幾近虛無的境界,她竟然能在重傷的情況下,感知到他們恢復功力,這,這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先別急著震驚,既然師伯和師姑真的恢復了功力,那麼就請先救凌哥哥。」傾狂真誠道,對於他們,她還是真正地把他們當長輩,尤其是老頭,在她心裡就跟她前世的爺爺一般,而此時她內心卻是掩飾不住的驚喜,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感知到他們已經恢復了功力,只不過是有了一絲絲的懷疑,然而他們表情卻讓她完全肯定了。 如果明修他們知道了他們這三個活了一百多年的老人家竟然被一個小輩給忽悠了,而且自己還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的『真相』,不知是會更加地被震驚到呢,還是被她的聰明給氣得兩眼一翻倒下呢! 平復了下震驚的心,明修搖了搖頭道:「丫頭有所不知,大師兄和師妹才剛剛解開封瑣,功力恢復不到五成,依然無法救治明傲塵,還有,他不止是身受重傷那麼簡單。」 聞言,傾狂的眉頭深深皺起,柔情的目光看著盤腿坐在身邊的凌傲塵一眼,接口道:「是不是還與他體內的魔功有關?」 此次再相見,她早已經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了,她曾有那麼一瞬間以為他是『明傲塵』,因為他眉宇間偶爾會帶上魔氣,尤其是當他出手救她的時候,週身的氣息與明傲塵幾乎是一樣的,然而只是一瞬間而已,她依舊能十分肯定他是她的凌哥哥,至於為何會有錯覺,她想不外乎有三種可能,其一,便是魔聖天對他做了什麼,其二,便是明傲塵已經開始漸漸侵食掉屬於凌傲塵的意識,其三,則是,身為凌傲塵的他冒著被明傲塵取代的危險,也修煉血煞魔元大法,結合種種,第三種是最有可能。 「嗯。」點了點頭,明修接下去道:「方纔為他把脈,我便已發現,他的體內存在著一正一邪兩股真氣,本來他還能控制住,但由於現在被魔聖天極強的魔氣侵入心脈,而他本身真氣消耗過度,無法再控制得住,現在兩股真氣正在他體內亂躥,邪壓過正,而且極其霸道,就算我、大師兄還有師妹同時出手,也沒有把握能壓制住這兩股真氣,再為他調息內傷,而且你受的重傷也堅持不了多久,我們更不可能兩人同時救,除非……」 「除非用『冰元火蓮』,但是必然對我有所影響是不是?」明修還未說完,傾狂便接下去道,不意外,又再次看到他們震驚得無以復加的眼神,笑了笑,白了明修一眼道:「需要這麼震驚嗎?既然你叫我拿『冰元火蓮』出來,又說了這麼多話,猶猶豫豫的,如果我還猜不到的話,那我還怎麼稱得上是天下第一神人太子啊!」 三人都無奈地搖頭笑開了,若她莫傾狂稱不上天下第一神人的話,那天底下還有誰能稱得上,也正是因為她的資質稱得上是千古第一人,才更加讓他們猶豫不決。 「不要再猶豫了,不管對我有多大的影響,我都必須救凌哥哥,老頭,你們快動手吧!」三人明明白白表現出來的猶豫,讓傾狂急得直想大吼,現在救人最重要,哪有時間讓他們在這裡猶豫不決啊! 將傾狂的焦急看在眼裡,明修像是下定的決心般道:「好,我們可以救,但是,為師還是要先跟你說明白,你自己再做決定。」 雖然很想直接說不用再說,不管怎樣,先救人吧!但見明修固執地要她說清楚,傾狂還是點了點頭。 明修便繼續說下去道:「『冰元火蓮』是由天地育孕了二千年而成的靈物,擁有至上的正氣,取其蓮心喂凌傲塵服下,自可輔助他戰勝體內的魔氣,化為正氣,但是,它對於功法修煉者來說是怎樣一株提升自身功力寶物,你應該知道得很清楚,尤其是對修煉『四元天訣』功法的人來說,更是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你現在已經同時修煉了混元天訣和雲元天訣,若是能服用『冰元火蓮』,則極有可能直接提升至天階,甚至是神階,這可是每個功法修煉者求之不得的修煉速度…… 「不必再說了,老頭,你認為我會是那種為了提升自己的功力,而對自己的至親至愛見死不救的人嗎?」傾狂打斷明修的話,冷涼著臉道,老頭說的,她多少也瞭解,但是她莫傾狂絕不會為了成就自己而負了任何一個愛她的人,何況是她的最愛的凌哥哥,為了她才讓自己變成這樣的凌哥哥。 「莫師侄,你師傅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要明白,現在魔聖天已經出來了,我與師妹即使恢復了全部功力,也沒有用,七十年前,我們三人打不過他,現在我們更加打不過,你將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但是你現在的修為根本就不夠,而『冰元火蓮』是唯一能夠助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提升功力的辦法,可以說,也是對付魔聖天的唯一辦法,至於凌傲塵,或許,我們三人能盡力保助他的命,然後送他回魔聖天身邊,既然他是明炎皇族的子孫,魔聖天自然會救他,如此……」聖武真人將明修被傾狂打斷的話補充下去道,後面的話卻是猶豫了半晌才說出來。 聖武真人的話讓傾狂的眉頭越來越深,最後忍無可忍地低沉著聲道:「我絕不會將凌哥哥送回到魔聖天的身邊,難道你們不知道,這樣的話,凌哥哥極有可能變成另一個魔頭,而且,你也說了只是盡力而已,但我要的百分百保證,我不許凌哥哥有任何事,我要他健健康康,再說,就算沒有了蓮心,蓮瓣同樣能助我提升功力。」目光一凜,接著道:「你們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打算嗎?你們早就知道凌哥哥的身份,所以你們根本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真心想要救他的。」 三人被傾狂如此不客氣地說出來,當下紅臉一陣,他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沒想到早就被這個丫頭看出來了,他們很肯定,若不是看在他們是她『長輩』的份上,她一定不會對他們這麼客氣的。 「咳咳……好狂兒,別這樣說嘛!」接到傾狂冷冷的眼神,明修立即作投降狀道:「好好,我承認,我之前並沒有真心想救他,但看在你這麼擔心他,還有他是姓明的份上,也不會真的想讓他死,不過,也是因為他姓明,所以,我便想讓他只當個普通個人,廢他一身武功,然而,我知道,你憑你的聰明,怕是瞞不了你,既然是這樣,那老頭就說出來,讓你自己選擇吧!」 「小師侄,明傲塵是什麼人,你應該很清楚,你真的要為了他,放棄這麼一個提升功力的機會,將『蓮心』讓給他?」聖靈仙子慈祥地問道。 「就算需要整株『冰元火蓮』,我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至於提升功力,有了蓮瓣,再加上鳳天神劍,我相信衝破天階,甚至是神階是早晚的事。」拿下背上的鳳天神劍,傾狂堅定道,其實自從知道了他『患』有精神分裂的原因,她便早有打算要取得『冰元火蓮』給他,助他戰勝體內的魔氣,只要將魔氣洗滌,那麼他自然能『不藥而自愈』,只是她還是錯估了魔聖天的恐怖。 「鳳天神劍?」三人看著那柄樸實無其的神劍,目光閃動著熾熱的光芒,爾後又相視一眼,彼此釋然笑開,看著傾狂,滿眼的欣慰。 明修這回十分爽快道:「好,丫頭,老頭真沒看錯你,來,我們現在開始。」說著,衣袖一揮,讓傾狂和凌傲塵轉了個方向,相對而坐,再一運氣,兩人的雙手抬頭,互抵著對方的手掌。 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同時雙手在石床上一拍,借力飛身起來,與明修形成三角方位,將傾狂和凌傲塵給圍在中間,同時運氣,雙手在身前輪了個圓,接著合掌,將全身的真氣匯聚於雙掌,再朝前打出去。 源源不斷的真氣自三人掌中傳出,輸送進傾狂和凌傲塵的體內,為他們調息內息,治療內傷。 感到體內的停滯的真氣漸漸地運動起來,修復著受損的經脈,傾狂立即進入修煉時的狀態,屏棄一切雜念,感受著體內真氣的運行,感受著與凌傲塵體內的真氣通過互抵的雙掌回來運行著,雙掌互抵,此時的他們心脈相連,一損俱損,儼然就是一體。 「起……」明修三人均是一頭冷汗,突而大喝一聲,收回雙臂,又打出,中間的傾狂和凌傲塵便慢慢地飛起來,依舊盤腿而坐,雙掌相抵,在三人的頭頂上,慢慢地隨著三人真氣的輸送而轉動起來,頭頂上也漸漸地冒出了白煙。 不知過了多久,五人均是滿頭大汗,明修一見時機成熟,右手一揮,『冰元火蓮』便受到控制地飛起來,周圍立即散發出火焰般的光芒,接著但見中間那以靈氣化聚為冰珠的蓮心晃了幾下,只有拇指般大小的火焰蓮心便從蓮花中脫離,快速地上升到傾狂和凌傲塵之間徘徊旋轉著。 在上頭旋轉著的兩人全身立即像是被火焰燃燒著一般,映著熊熊紅光身上的汗珠流得更歡,本來面色蒼白的他們臉色漸漸地變得通紅起來,接著,紅光大盛,火焰蓮心便飛入凌傲塵的口中,順著他的咽喉吞下,兩人相抵的掌心立即也變得通紅起來,繼而兩人均是全身通紅,如同兩道騰燒的火焰一般。 底下的明修三人朝天而頂的雙掌漸漸地顫抖起來,額頭上的冷汗流得更多,已經染濕了衣袍,然而沒有停下來,反而匯聚起體內的全部真氣,凝聚於掌,更充盈的真氣隔空輸入傾狂和凌傲塵兩人的體內。 『砰』一聲,一股極強的罡氣自傾狂和凌傲塵兩人之間爆開,接著『啊』、『啊』、『啊』三聲,明修三人同時被震開,分別撞到牆壁下,摔在地上,朝前噴了一口血。 「成功了,成功了……」顧不上擦拭著嘴角邊的血跡,明修高興得雪白的鬍子不停地抖動著,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也是開心地咧著嘴笑起來。 三人同時抬頭看上去,只見傾狂和凌傲塵這兩團火焰以極快的速度運轉著,漸漸的兩團火焰似是融為一體,將整個石室都快映成火紅色的了。 此時石室之外,或站或坐著的眾人個個焦急地盯著眼前光溜溜的牆壁,卻半點也聽不到裡面的情況,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傾狂沒回來之前,裡面的人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這裡還有間石室,這面石牆的隔音效果實在是太好了。 「怎麼這麼久啊?都半天了。」雲玄天很不淡定地走過來,走過去,搓著雙手,不停地擔喃喃說道。 蹲坐在牆邊的鳳舞萱本來就等得心煩意亂,再被雲玄天這麼走過來,走過去,走得他頭都快暈了,霍地一聲站起來,擋在他的面前,不客氣道:「我說雲大太子,你可不可以停下來?」 「我走我的,關你什麼事,別擋著我。」雲玄天因為擔心傾狂,心情不是很好,自然對鳳舞萱說話不是那麼客氣了,整一個火藥桶,說著,便要推開她,繼續回來走著。 鳳舞萱心情同樣不是很好,火氣一上來,便將雲玄天給拉住,低吼道:「當然關我的事,你走得我頭都暈了,看你這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夫人在裡面生孩子呢!」 「噗……」一句話,讓同樣心情萬分緊張的眾人忍不住輕笑出聲,一時倒讓沉重的氣氛消散了不少。 焦急萬分的雲玄天一時也僵住了,自耳根到臉龐快速地泛起了紅暈,害羞地撇過頭去,他倒是想啊!但是或許此生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吧!『陪著』小狂兒在裡面的那位比較有可能。 柳劍穹因為鳳舞萱這句無心的話,心口重重一擊,又酸又脹又痛又澀,是啊!太子總有一天會成親生子,跟自己所愛的人幸輻快樂的生活,到時,自己還能不能再留在她的身邊? 「好了,雲公子,鳳姑娘,你們不用著急,有師傅和兩位師叔在,師弟一定會沒有事的。」雲擎天安慰著眾人道,對於傾狂,他雖然也擔心,但也堅信她不會有事,說真的,他反倒是比較擔心那個穿著金龍袍的男子,他傷的實在是太重了,再加之他的身份,師傅他們肯不肯救,還是個大問題呢! 「有三位太師祖在,師叔祖一定會沒事的。」淨雲重重地點了下頭道。 眾人也跟著重重地點著頭,繼續盯著牆壁等著,雲玄天和鳳舞萱相互哼了一聲,各自轉開頭去,坐在牆邊等著。 星言和星淵則乾脆整個人趴在牆上,似是意圖要聽到裡面的動靜,但任他長了順風耳也聽不到,只得鬱悶地只摳著牆,我摳我摳我摳摳。 大概過了有一天的時間吧!連雲擎天都開始著急起來,雲玄天又開始起來走動了,鳳舞萱也不知什麼時候加入了這個行列,走來走去。 『轟隆』一聲,石室終於打開了,眾人立即迫不及待地衝進去,入眼的是傾狂和凌傲塵都閉著眼晴躺在石床上,兩人的面色都紅潤了許多,至於明修、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則各自坐在地上,嘴角邊還帶著血跡。 「小狂兒……」雲玄天快速地衝到石床邊,卻叫不醒傾狂,轉頭疑惑地看向明修:「老前輩,小狂兒她……」 「放心,他們都沒事。」明修嘿嘿一笑道,玄鷹和玄雁立即走過去扶起他坐在石椅上。 聽得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放下心來了,雲玄天鬆了一口氣,問道:「那他們什麼時候醒過來?」 「不知道,他們都服下了『冰元火蓮』,現在處於昏睡修煉狀態,要等他們修煉完畢,才會醒過來。」聖武真人看著昏睡的兩人,面露喜色道。 「師傅的意思是,莫師叔的武學修為將會更上一層?」雲擎天驚喜地問道,此次再見面,他已發現她的武學修為更為高深了,已經超過了他,若是再進階,至少會進入天階,天啊!未及弱冠的天階高手,太恐怖,太妖孽了吧! 撫了撫雪白的鬍鬚,聖武真人高深一笑,明修和聖靈仙子也是欣慰地笑起來。 雖然聖武真人沒回答,但看他們三人的樣子也知道,這是真的了,他們的心這下真的像是坐雲霄飛車一般,從深谷一下子升到了頂點,為傾狂開心,也為她的妖孽程度再上一層而被驚嚇得要大叫起來。 親眼見識過魔聖天厲害的雲玄天等人,更是開心不已,這樣,他們對付魔聖天就更有把握了。 「我們現在都出去吧!不要在這裡影響到他們。」明修撫了撫鬍鬚笑著道,看著傾狂的目光滿是慈愛欣慰。 『轟隆』,石室的門再次關上,所有人全部移駕神器兵窟裡,只留下躺在床上的兩人和蹲在一邊呼呼大睡的靈風。 神器兵窟裡,眾人提起的心早就放下來了,鳳舞萱還有淨竹等人便正式跪下來拜見他他們的祖師。 「師傅,你們怎麼會在那石室裡?三位師祖不是被魔聖天捉走了嗎?怎麼會……」鳳舞萱坐在碧靈宮主的身邊,問著早就想問的問題,也是雲玄天他們想問的問題。 段世傑房間裡的那個進口,早已經被看守住了,即使雲老堡主他們跟傾狂有著這麼深的關係,莫羿軒小王爺也不可能會違背傾狂的命令將人放進來的,何況如果他們是從那條秘道進來的話,明炎的那夥人怎麼可能會沒發現,而且他們又是如何發現這裡,或者該說,他們是如何找到傾狂的? 「是這樣的,我和雲師兄在從擎雲堡出來的時候,便接到莫師弟的信,讓我們到南山去找星淵星言兩位兄弟,到了那裡,他們已經找到進入天炎地界的入口處……」 「他們有這麼厲害?」碧靈宮主還未說完,淨若便向得意洋洋的星淵和星言兩兄弟投以懷疑的眼神,不相信道。 星淵見淨梅也帶著懷疑看著他,立即迫不及待地接口道:「你那是什麼眼神,雖然計劃是師傅設計的,還有白雲酒樓那些神秘又厲害的傢伙幫忙,但是師傅可是說過,這個計劃若是沒有我們便完成不了,最後也是我們將那個通道找出來的。」 「就是就是,這件事淨雲和淨芙都可以做證的。」星言將證人也給拉出來了,他們現在可不是當初那兩個沒用的強盜,而是天下第一神人的徒弟,可不能給他們的師傅丟臉呢! 「嗯,星淵和星言說的都是真的,這一回,他們確實是出了最大的力。」淨芙點了點頭,語氣一轉,帶著挪揄道:「不過也難怪你們會懷疑,誰會相信笨蛋也能成大事呢!說到底,還是師叔祖最厲害,連笨蛋到了她手中,也能化腐朽為神奇。」 「哈哈……」一句說得大家都開懷笑起來,表示十二萬分的贊同,自然,第一次知道星淵星言兩人存在的其他人,自是贊同傾狂是最厲害這句話了。 星淵星言依舊還是那樣單純,還重重地點頭,表示十分贊同淨芙的話,反正她是經常說他們笨蛋的,他們早就免疫了,所以這句挪揄他們的話,自動被他們過濾為只是在稱讚傾狂的話,自然是忙不迭地點頭了。 兩人大智若愚的傻樣又引得眾人大笑起來,雲玄天抓住了星淵剛剛話中的疑點,疑惑地問道:「你剛剛說的白雲酒樓的那麼傢伙是誰?」 「哦,我們也不是很清楚,是師傅讓我們去白雲酒樓找他們的掌櫃,然後以後所有的計劃和行動,都是那個叫白畢的掌櫃告訴我們的,帶領我們去做的,他的手中還帶著一群很厲害的人,不過,白畢並沒有說他們的是什麼人,只說是奉師傅的命行事。」星淵想了想道。 「南山的白雲酒樓?」鳳舞萱若有所思地轉過頭看向柳劍穹,卻見他也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星淵,很顯然,他並不知道白雲酒樓,若無意外,白雲酒樓應該是傾狂自己在南山建立的勢力。 南山就在鳳堯國境內,她身為鳳堯太女,怎麼會不知道南山白雲酒樓乃是鳳堯國數一數二的酒樓之一,經營方法十分奇特,其背後老闆神秘莫測,卻也查不出有絲毫可疑之處,只是個行事低調的商人而已,想不到竟會是龍麟國的探子,哦,不,應該說是傾狂太子派在鳳堯國的探子,厲害厲害。 雲玄天和柳劍穹自然也是有所瞭然,連各國朝堂她都能安排奸細當上朝廷重臣,再弄幾間酒樓的應該不是很難吧! 這裡只有站在柳劍穹身後玄鷹和玄雁才知道白雲酒樓的掌櫃白畢是白虎七星中的月鳥星,掌管的便是鳳堯國的商業,旗下的產業又何止是白雲酒樓而已。 問這兩個白癡是問不出什麼來,鳳舞萱也不再糾纏白雲酒樓,大概也瞭解是怎麼回來,但依舊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還不等問,雲擎天便知道他們還有很多疑惑,乾脆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也省得他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問。 原來,星淵星言依傾狂的吩咐到了南山找白雲酒樓的掌拒,然後依計劃找到明宗的幾個易了裝的明陝,由他們兩兄弟在他們身上下了蠱,控制住他們,再在他們接風炎進入天炎的時候,順利地找到通往天炎的那一條通道。 雲擎天和碧靈宮主也早就收到傾狂的信,到達南山,與星淵星言和淨雲淨芙一起通過那條通道進入天炎地界,但不敢輕舉妄動,直至靈風出現在他們眼前,在『冰元火蓮』出世之日,所有人都聚集到廣場的時候,將他們帶到這個神器兵窟,終於見到了傾狂。 然而來不及寒暄幾句,傾狂將一系列計劃告訴他們,便是在當天,由她到廣場去奪『冰元火蓮』,引開魔聖天的注意,在他出現的時候牽絆住他,而他們則趁此機會,拿著傾狂給他們的地形圖,到地下室裡安全地救走了明修三人,然後再由狼虎王將他們安全地帶走。 而關押他們的地下室不可能沒有看守,就算不是武功高強的人,也一定會有什麼怪物或機關之類的,果然不出所料,地下室是由一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在看守,當雲擎天他們出奇不意,帶走人的時候,那隻怪物敵不過狼虎王就發出怒吼。 正好在這時,『冰元火蓮』出世,魔聖天與傾狂正在爭奪『冰元火蓮』,聽到吼聲,魔聖天便知道地下室出事,而之前他費了那麼多心思捉住他這三個師兄弟,顯然是有什麼重要目的,所以他放棄了冰元火蓮,立即趕向地下室,自然也是因為相信有三個天階高手在,傾狂跑不掉。 但是結果自然是照著傾狂的計劃往下走了,魔聖天趕到的時候,只能看到空蕩蕩的地下室,那隻怪物早已經被制住了,很顯然,那聲吼聲並不是它發出來的,也就是說,人早已被救走了,怪吼聲只是為了將他引開,好讓傾狂能夠奪得『冰元火蓮』,順便安全離開,而這個時候,狼虎王早已經將雲擎天他們送回神器寶窟,又返廣場救人了,落跑了。 這個計劃最重要的是他們要配合默契,而且也是虧得傾狂將時間拿捏得十分好,一分一秒都不差,唯一錯估的是,魔聖天恐怖的實力,竟然能那麼快便反應過來,而且能追得上狼虎王。 聽完之後,眾人不禁唏噓不已,同時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趁著傾狂昏睡之際,敲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著什麼,縝密的計劃,每一步都算無遺漏,她甚至大膽的連從未見過面的魔聖天的心思都給他猜得個七七八八,魔聖天可是百年前,便已名聞整片大陸的絕頂天才,翻手間就能將天下玩弄於股掌間的聖天公子。 魔聖天恐怖,在他們看來,她更恐怖,不只是她的武學修為之高,還有她超乎常人的智慧,連明修都不禁被嚇得差點心臟病發了,雖然他自從收了她這個徒弟後,便被她嚇了九年,但畢竟他離開的時候,傾狂還只有九歲,所帶給他的驚嚇,還能受得了,不過,現在所受到的驚嚇已經升級了。 「小狂兒,怎麼會有天炎的地形圖,我記得她根本就沒有啊!」驚嚇過後,雲玄天問出這個被他們忽略,卻是十分重要的問題,他很肯定,她之前是沒有天炎地形圖的,否則她早就拿出來了,雖然她詭計頻出,手段狠辣,但是他知道,她是絕不會允許他們在她身邊受到一點傷害,所以她絕不可能藏有地形圖不拿出來,而讓他們一路頻遇危險。 「不知道,沒時間問,等到她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搖了搖頭,雲擎天一想起,剛見她浴血回來的情景,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眾人似是也想到當時的情景,紛紛靜默不語,將目光投向通道外。 雲玄天雙拳緊握著,桃花眼閃動著嗜血的光芒,漸漸轉化為從未有過的堅定。 「現在該我們問你們了,我師傅怎麼會渾身是血的回來,是哪個王八蛋打傷我師傅的?」星言緊握著拳頭,看著雲玄天問道,似是只要雲玄天說出那個王八蛋是誰,他就要用他的拳頭打扁他,不管那人是誰。 雲玄天等人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實在很想說一句,小兄弟,連你那妖孽師傅都打不過人家,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能幹什麼。 「咳……星言兄弟是吧!雖然你勇氣可嘉,不過我想,你還是算了吧!」忍住笑意,鳳舞萱勾起的嘴角還是洩露了她的笑意,傾狂這兩個弟子實在是太搞笑了。 「不能算,誰敢傷我師傅,就算拼了命,我們兩兄弟也要他百倍千倍來還。」星淵霍地一聲站起來,揚著一張清俊的臉惡狠狠道,眼角邊的血蟲圖形像是活了一般,更加妖冶。 擎雲堡的眾人同時一震,雖然兩人還是單純的天才,但明顯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當他們選擇了成為真正的『天命絕蠱人』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捲入這個複雜的世界來,幸好他們跟的人是傾狂,還能保持住那份單純的天真,但若是誰敢傷害到他們心中的神,那麼,遇神殺神,遇佛殺佛,這便是現今的這兩位『天命絕蠱人』。 「好了好了,要表忠心,還是等師叔祖醒來再說吧!」淨梅笑著拉回星淵,看著淨竹一眼,便將廣場上發生的事情,還有落跑的半路上,魔聖天追過來,傾狂自己留下攔阻魔聖天的事簡單地說明。 「終於到了這一天。」一向瘋瘋癲癲的明修一臉的凝重,無可奈何的輕歎了一聲。 「天意如此,百年業障,也是時候該結束了。」聖武真人也是深深地歎息了一聲。 「聖天師兄執著了百年,早已墜魔道,也是時候已了結他魔障的時候,希望莫師侄他日遇劫之時,能戰勝魔念,莫要如聖天師兄一般,一念之差,墜入魔道,否則師傅的第二道預言將會成真。」聖靈仙子悠悠地歎道。 「我相信她!」說到傾狂,明修神情一震,他相信她,絕不會跟魔聖天選擇同一條路,因為她跟魔聖天不同,她比魔聖天更懂得情,也更重情。 一時間,神器兵窟裡靜寂無聲,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三個上百歲的老人家在打什麼啞迷。 時間很快便在沉默與各懷心思中流過,就這樣又過了一天。 石室裡,傾狂依舊如熟睡一般躺在床上,面色如常,完全看不出受傷的樣子,唯有那一身血衣能表示她之前確實受了重傷,凌傲塵的情況差不多,只不過,若是仔細看,便會發現他皮膚下的經脈,隱隱流動紫黑色的血絲,一圈一圈地循環運行著,每運行十周天左右,顏色便變淡了不少。 傾狂神思朦朧之間,似乎覺得自己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一點遙遠光芒,下意識的,順著這一點光芒,讓神識沉入思海,細細地去體悟著什麼,體內強大的真氣不停地流轉著,一浪高於一浪似的在她的體內迸發出龐大的力量,她從未感受到如此重大的力量,即使是當日在元郡承受那股詭異的力量時也沒有那麼強大。 強大到她快要受不住了,強大到竟然將那股她無法駕馭得了的霸道力量引發出來,匯聚成更加強大的力量在她體內橫衝直撞,好似下一刻便要破體而出,不,不是好似,是真的破體而出。 如果她此時不是昏迷著,必定能感受到自己身體內爆射出萬丈的光芒,瞬間將整間石室照得變成白茫茫的一片,幸好所有人都出去了,否則一定會被這股強烈的白光射瞎了眼不可。 雖然傾狂的意識是昏迷的,便是她的神志卻是清醒著的,她能感受到體內強悍的力量,但是她卻毫不在意,只是緊守靈台那點清明,繼續運功修煉。 『轟』地就像一顆炸彈在傾狂的腦海裡炸開,昏睡中的傾狂渾身一震,突然感覺自己失卻了力量一般,神魂飄飄蕩蕩的,若無所依,從她體內射出的光芒更甚。 『登登……』放置在一旁的鳳天神劍似是有受感應般,不停地顫動起來,在光芒最盛之時,出鞘,繞著在傾狂的上空飛行著,金白色的光芒自劍身反射進傾狂的體內。 『哇』地一聲,傾狂整個人坐了起來,吐出一大口鮮血,遠遠噴了出去,緊接著又昏了過去,周圍的光芒漸漸暗淡下來,神劍亦飛回鞘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脫凡』之境 『哇』地一聲,傾狂整個人坐了起來,吐出一大口鮮血,遠遠噴了出去,緊接著又昏了過去,周圍的光芒漸漸暗淡下來,神劍亦飛回鞘中。 傾狂倒在石床上,飄蕩蕩的神魂回歸,連神志也陷入了昏迷,完全沒有了知覺,身體漸漸地抽搐起著,肌膚之中再次如上次洗經換髓一般慢慢地滲出黑乎乎的濁氣,凝聚成一層,將她的染血的白袍慢慢地一點點浸濕,塗黑。 過了不知多久,傾狂的神志才漸漸地回籠,眼皮動了動,卻沒有立即睜開,因為在她恢復知覺的時候,便感到經脈中真氣翻騰不休,如同滔滔江水一般,仿若永無止境。 心中一凜,繼續閉眼躺著,屏神修練,四膠百骸之中,似乎都充滿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內勁之強大,似乎已經傳遍了全身的每一寸角落,讓她產生一種氣血充沛,似要爆體而出的奇異感覺。 傾狂很肯定,這種與眾不同的感覺並不是她受傷過重而產生的走火入魔,而是她的武學修為又晉陞了一層,稍用意識感知休內的力量,這一感知令她驚喜地立即翻身而起。 她竟然已經能駕馭體內那股封藏著的強大力量為已所用了,那就表示她已經完成了整套混元天訣的修練,而且依那股力量駕馭時的輕易度,便可知她已經由混元天訣帶可著,同時也完成的雲元天訣的整套修練。 顧不上想其他,立即盤腿而坐,開始默運起混元天訣,體內的混元真氣受到召喚,立即運行起來,如水到渠成一般,毫不費力地順著經脈路徑運行著,不受絲毫阻礙地運行完畢,接著便自動地運行起雲元天訣,同樣如運行混元真氣一般簡易。 進入修練狀態之後,她還能感到天靈台上,精純的靈氣更加精純充盈,原來淡薄虛幻的天靈氣如今卻變得濃郁非常,若有實質般。 徒然睜開雙眼,傾狂嘴角合笑,黑瞳亮得勝過天邊的太陽,青絲飛舞,染血的白衣變得鮮活起來,全身似乎籠罩在一層透明的紗衣下,好似凌濃仙子不小心誤落凡塵,那層明明滅滅肉眼幾乎無法分辨令白色護體『輕紗』顯得如此虛幻。 哈哈,天階啊!她的武學修為已經真正地進入天階行列,擁有強樣的力量可以猜持天靈氣,不像之前,雖然在靈魂意境上是天階,但卻沒有足夠的真氣去維持天階的力量,現在,她可謂是一步一步地走來,真的登上天了。 依這種充盈強悍的力量,她可以肯定,絕對不只是站在天階的入門階段,在力量上,絕對比聖日和風炎此等已經進入天階行列許多年的高手還要強得多,而且進入神階也是指日可待,因為她已經能感到神識裡有些許虛無的神靈之氣,她知道,那便是神階高手所擁的靈氣。 雖然她現在的力量或許還是比不上魔聖天,但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她一定會超過他,她一定要超過他,真正地站在世界的巔峰,這樣,就沒有人能再傷害到她的親人,沒有人能再傷害到她的凌哥哥。 『卡卡吧吧……」是手指緊握發出來的聲音,傾狂黝黑的瞳眸裡瞬間射出自信絕世的傲然。 輕呼了一口氣,全身從未有過的舒坦,傾狂轉身,不無意外便看到躺在身邊的凌傲塵,目光一柔,輕輕地執起他的手,兩指扣在脈搏上,崩著的心終於放鬆了下來。 全身心一鬆,一股腐臭難聞的氣味便鑽入她的鼻孔之中,幾欲令她作嘔。 媽呀!什麼東西竟然能臭成這個樣子,比臭豆腐還要臭,臭得實在讓人難以忍受,是誰這麼整她,弄了那麼臭的東西在石室裡,是準備把她給熏醒嗎? 捂著鼻子,臭味還是一直往她的臭尖躥,她非把這股臭味的來源給找出來不可,不然真的會把凌哥哥給熏醒不可。 轉頭相視著整間石室,除了她與凌哥哥,所有人都不見,也不見有什麼東西能發出這麼臭的臭味,微微鬆開捂著的鼻子的手,忍著作嘔的感覺,一嗅,終於讓她給找到臭味的來源了。 那就是……媽媽咪啊!那臭味竟然是從她身上發出來的,她,她不會已經昏迷了十年八載了吧?不然,身上怎麼會發出比屍休腐爛的氣味還要令人難受的腐臭味呢。 千萬不要啊!她已經有過一次一醒過來後就變成嬰兒的經歷了,要是再經歷一次一醒過來就老了十多歲,那她真的可以去撞牆了,而且十年八年不洗澡,天啊!想想就覺得恐怖,比變成老太婆還要恐怖。 腦海裡竟然浮現起超級無敵恐怖的畫面,那就是濟公佛爺那一身個是『聖藥,的污垢丸,天啊!若她變成這樣,那還不如水遠沉睡下去得了。 捂著鼻子,慢慢地低下頭,入眼的一募,竟讓她直接石化了,只見本來潔白的衣袍因她吐了幾口血染成了血紅,而現在血紅上面蒙上一層厚厚的黑黝黝粘糊糊的無比噁心的污垢,還不停地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這倒與她想像的有點差別,『污垢丸』都透過衣紗,跑到她的衣袍上了,而她的肌膚還是如此的嫩白無暇,不,是更加的水嫩誘人,怎麼看都不像變老了,也不像是十年八載沒洗澡的樣子。 慢慢地抬起頭,看向在她前面不遠處呈現烏黑顏色的血液,又回頭再看看自己烏黑的衣袍,漸漸的,臉上有了表情了,不是忍受不了的翻白眼,而是驚、驚喜x大驚喜,滔天大驚喜…… 能不驚喜嘛!這可是真正意義上的洗經換髓! 先前神劍出世之時,她身體內排除的污漬,只是排除了肌膚或者肌肉裡面的大部分雜質,而現在這種情況,排出的才是真正屬於骨骼內部的雜質,至於吐出的那一口烏黑血液,更是休內五臟。腑之中的雜質,亦是人體最難排除的污濁之物。 她現在的狀況,若是真的用修道的人來講,便是所謂的,脫凡,之境笛紊じ擰朢黺塈諭牙肓朔卜蛉廡蕕蔫滂簦取魃蝛璆霪S酵獾拿看縟廡藎t際侵遼賢昝賴淖刺a□飪殺韌浦k旖椎母呤只掛f亢貳? 要知道,每一位功法修練者,即使如老頭那般即將進入神階,也不一定能經歷『脫凡,之境,所謂天道有憑,『脫凡,一事本就是逆天而行,除了考究個人的心性、貨質、毅力x百析不拖之外,還需要有很大的機緣。 所以亙古以來,能經歷這一階段者可謂少之又少,便連神階高手也不一定能有此經歷,試想,自古以來,能多少功法修練者能堅持住經脈重鍛時所受的苦,若是尋常的心智不堅之輩,恐怕早就因承受不住而全身經脈盡斷而死了,而且神魂若是鞘弱,也根本不能堅持下來。 像傾狂這般每方面都具備的怪胎,根本就是絕無僅有!就算魔聖天也是能出經受得住經脈重鍛,但也沒有如傾狂這般機緣,得以『脫凡』。 自小採集天地靈氣,鳳天神劍,『冰元火蓮』這些正是傾狂最大的機緣,此外,她本是穿越的靈魂,神識本就是不弱,得鳳天神劍,經歷過一次洗經換髓,神識更強大。 如今她的這份成就,不但是空前的,只怕也是絕後的! 「子風……」正當傾狂心情激盪之時,旁邊傳來一聲柔情的輕喚聲。 傾狂心情更加激盪,轉過頭,正見凌傲塵半坐在石床上,紅潤的臉上噙著淡淡的笑容,凌澈的眼眸如一泓溫泉。 「凌哥哥,你醒了?」傾狂驚喜地叫道,知道他已經沒事是一回事,見到他醒來又是另一回事。 「醒了。」凌傲塵回以溫柔一笑,環顧了一周,發現這裡是個大得不得了的石室,而且是個豪華的石室,這裡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疑問地問道:「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神器寶窟裡的石室。」傾狂說著,便想靠近過去扶他,都在下一秒反而翻身下床,盡量遠離凌傲塵。 傾狂舉動令凌傲塵一愣,繼而很快便明白過來,清亮的眼眸閃著深深的笑意,嘴角一疫,帶著委屈道:「子風,你就這麼不待見我,一見我醒來就躲得遠遠的。」 「凌哥哥可不能這麼冤枉人,我這是為了你好,不想你剛被熏醒,又要再次被熏暈。」傾狂站在離凌傲塵最遠的地方,攤了攤手,睜著的十分無辜的星眸,嘴一疼,比凌傲塵更加委屈道,她真的是很無辜嘛! 「我是那麼容易會被熏暈的嗎?子風就這麼小看我?」凌傲塵鼻子一吸,扁著嘴,十分委屈道。 咦?凌哥哥的功力見長了,傾狂歪著頭,一副『我好心被當成驢干肺』,棒著心道:「凌哥哥真讓我傷心啊!竟然看不懂我的心。」 看著一向精明狡詐的小壞蛋一臉心碎的樣子,縱然知道她是演戲,還是會覺得心痛的難受,身形一動,便站在了傾狂的面前,揚著陽光的笑臉,將滿身污臭的傾狂攬在懷裡,以下巴輕磨著她的頭頂,佯裝怒氣道:「你這門、壞蛋才傷我的心,竟然說我不懂你的心?」 「嘻嘻,我錯了,凌哥哥是最知子風心的人,子風最喜歡凌哥哥了。」伸手抱住凌傲塵的腰,傾狂美麗的眼晴彎成兩個月牙形,揚起的笑容,心裡說有說不出的暢快,親暱地笑著道。 經歷生死一回,傾狂恍然間如歷經千年,而他也陪伴了她千年,守在她身邊千年,彷彿只要她回眸,總能看到他帶著陽光寵溺的笑容對她淺淺地笑著,用他的生命,用他個部的溫度去包容她,帶給她無窮無盡的陽光與暖意。 不可否認,其他人對她感情有多深厚,她是知道的,自是也不能說凌哥哥對她的愛就比他們深厚,畢竟情之一宇是無法研量的,他們每個人都為她付出了很多,誰也無法拿各人的情來比較,她也不行,但是,她可以很肯定,世上最澡她的心的人便是凌哥哥,而她也是最瞭解他的,這種瞭解,是靈魂的相交,是內心最深處的共鳴與契合。 聞言,凌傲塵修長的身軀一顫,清亮的眼眸裡露出震驚之色,性感的唇角上揚,笑得無比的激動,無比的燦爛陽光,緊緊擁抱住她,像要把她崔入自己的身體裡一般,感動地說道:「子風,我一直都能感受到你的心,但我沒想到聽見你親口說出來,竟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唔,子風,怎麼辦,我受傷太重了,都產生幻聽,竟然能親耳聽到你說這句話。」 「哦,那我也一定是受傷過重,才會糊塗地說出這句話,唔……」 傾狂偏著腦黛,巧笑嫣兮地道,話還未說完,甜美的唇瓣便被堵住了。 不想再聽這個小壞蛋氣死人不償命的話,凌傲塵果斷地低下頭,準備無誤地吻住她柔軟香甜的唇,原只是想淺嘗即止,卻是一發而不可牧格,一如記憶中甜美的味道,直甜到他的心坎裡去了,他所有的感官都只有兩個宇,那就是甜、香,完全將可以令人作嘔的臭味給屏棄掉,或許該說,因為這臭味是從傾狂的身上發出來,對他來說,卻是美好的。 氣息立刻變得灼熱起來,傾狂一愣後,便回應起來,清雅灼熱的氣息將自己給包圍住,心口癢癢的,柔柔的,感受著溫柔的淺吻略帶了一點霸道,卻又透著深深的愛惜,讓人迷醉其中而不可自拔。 臭氣熏天的石室裡,柔情四溢,已經睡醒的靈風十分通曉人性地重新閉上眼晴,非禮勿視,不過,還是會價價睜開一隻眼,價瞄一眼,再快速閉上。 只是凌傲塵並沒有享受多久,傾狂突而推開他,在他意猶未盡的目光中閃到石室門前,打開石室的門,丟下一句:「不行了,太臭了,實是在有礙感覺」。 她向來都有潔癖,能忍受這麼久,還真得歎一句:男色誘人啊! 凌傲塵懊悔地直接用頭的去撞牆,感覺實在是太棒了,哪裡會臭嘛!好不容易能聽到子風的『甜言密語」親得正香呢!正想多溫存片刻,結果她竟然被她自己給熏跑了,他簡直憋屈得快要吐血了。 神器寶窟裡的眾人聽到一聲『轟隆,聲,還未將驚喜表現出來,眼前便是一道颶風吹過,帶過一陣實在難聞的臭味,還未反應過來,就見那道颶風穿過水簾募,以極快的速度跳到瀑布之中。 「怎麼?怎麼回事?」眾人以手榻了榻,面面相硯,茫然不知發生的何事。 還是雲玄天先反應過來,不過卻是扭頭往石室裡跑,剛剛聽見石室的門打開了,那就是小狂兒已經醒了。 其他人也是很快就反應過來,沒心思去想網剛刮過的那道風是什麼,一股腦兒地個放石室的方向的跑去,可憐的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行動不變,被『丟棄,了。 不過眾人還未跑出神器寶窟,一身清爽的凌傲塵便慢慢地從石室裡走了出來,拈住了眾人的道口 「怎麼只有你,小狂兒呢?」見只有凌傲塵一個人出來,還拈著他們的道,雲玄天氣哼哼地問道,眼光很是兇惡。 彈了彈令龍衣袍上沾上的灰塵,凌傲塵慢悠悠地開口道:「她不是已經出來了嗎?你沒看到嗎?」 雖然神態很是溫吐,但是眾人還是能感到有火藥味在沒延著,只是現在他們都沒空理會兩人之間的火藥味,還是傾狂更重要些。 凌傲塵的話,讓想要衝過去的眾人停下了腳步,鳳舞萱眨了眨眼,帶著絲不確定道:「你是說,傾狂已經出來了?」 「嗯。」凌傲塵點了點頭,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臉色變了好幾變,茫然了又茫然,看來他這個高徒被傾狂教得不錯,好好的一個天使,都快變成惡魔了。 「在哪裡?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錯愕了半響,星淵和星言四處看了看,然而一目瞭然的神器寶窟裡哪有見到其他的人影啊! 柳劍穹冷漠的臉上有了破裂的跡像,猶豫著說道:「不會是剛剛那道風吧?」 不會吧!那道瘋了一般捲進瀑布裡的龍捲風是傾狂?然而凌傲塵似笑非笑的笑容卻讓他們不得不信。 轟地一聲,大家個往回跑,站在水簾旁,同聲疑惑地問道:「她做什麼」」 凌傲塵斜靠在牆邊,手裡拿著一件淺色的衣袍,揚了揚唇,輕吐出兩個讓眾人絕倒的字:「洗澡。」 洗……洗澡!這下連明修這三個老頭都不禁錯愕不已了,就算療傷花費了一天,又昏迷了一天,也不用這麼火急火燎地跳進瀑布裡洗澡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要跳湖自殺呢!再說了,兩天不洗澡也不會有那股令人作嘔的臭味吧! 難道是…… 三人為自己心中的精測而同時瞪大的雙眼,明修迫不及待地跑回石室裡,待看到地上那凝固了的烏黑血塊,根根地倒吸了一口氣,臉色神態變幻莫測,湘湘有神的眼眸裡精光閃爍。 水簾淚口站著一排排的石像,傾狂卻在湖裡洗得正歡。 順著垂天瀑布落下湖中的傾狂立即將烏黑的衣袍扔掉,由於怕魔聖天會派人看守在周圍,所以傾狂跳入瀑布之中後,借助垂天瀑布,隱於瀑布下的湖裡,完全洗去身上殘餘的污垢,感覺一陣神清氣爽,明明是姿季,她卻覺得眼前似是春暖花開。 整個人飄浮在湖面上,一動也不動,卻不會沉下去,就像是浮木一般,現在她,已是靈神歸一,在靈魂上,化身自然。 泡了好一會,直到那難聞的氣味完全消除,傾狂才從湖中飛身而起,濃郁的天靈氣將她整個人從頭到尾在包裹在靈霧裡,靈霧慢慢地從下到上一圈圈消散開去。 當她回到水簾淚口的時候,僅著中衣的她一身乾爽地現身在眾人面前,一點也不像是從從湖裡洗了一回澡的樣子口 剛一站定,一件淺色的衣袍便披在自己身上,轉過頭,不無意外地見凌傲塵一臉寵溺地站在自己的身側,為自己掄了掄那件明顯不是這個時代的衣袍,十分地寬大。 心中一柔,回以淡淡的一笑,人家一笑驚天下,她一笑驚醒了呆住的石像。 雲玄天和柳刎穹心中一澀,暗恨自己怎麼沒人家想的周到啊! 瞥過兩個幌悔鬱悶的酷缸男,鳳舞萱上前熱切地抱住傾狂的手臂,娜揄著笑道:「傾狂,你也太愛乾淨了吧!這才醒呢,就迫不及待地跑湖裡洗洪去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走火入魔,瘋了呢!」 「我看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你吧!」反唇笑道,傾狂現在心情正好著,有的閒情逗他們玩玩,看其他人傻愣著,她就知道她剛剛那樣衝到湖裡,確實嚇壞了他們。 確實真的嚇壞了他們,所以她一開口,便立即被包圍了,噓寒問暖外加疑問,一個接一個,都快把她給淹沒了,尤其是雲玄天那電力十足的桃花眼,還有那粘死人不償的話語,快要讓她承受不住了。 轉頭,尋找凌傲塵的幫忙,誰知道某人卻是黑著一張臉,在一旁『看好戲」看來是被她的桃花債給氣得征喝陳年老酷了。 救命啊!她沒被魔聖天打死,沒練功走火入魔而死,難道一醒來就要被他們的熱情給燒死,她好想再回到湖裡游幾因啊!但是…凌哥哥真是太知她的心思的,竟然被淚口給堵住了,她,欲哭無淚啊! 明修看著自己的徒兒被人,欺宜」立即二話不說,衝入『欺宜,的行列,再加上雲擎天,兩個老頑童,更加讓他傾狂扛不住了口 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看著鬧成一團的眾人,不禁感歎,年輕真好,想當年,他們四聖也如 ,H然而,最終卻是生死相搏。 寒暄了半天,最後還是明修『良心,發現,以有要事要說,將她和凌傲塵一起拖回石室,自然還有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其他人杭議無效,被拒著室外。 石室裡,重現當日運功療傷時的情景,只不過情況有時不同,H… 聖武真人、聖靈仙子和明修盤退坐在石床上,傾狂抱著靈風和凌傲塵親暱相靠在一起,等著三位老人家告之以要事,不過等了半天,三人還是在『故作高深,。 比耐性,傾狂和凌傲塵的耐性絲毫不比三聖差,他們不說話,他們就自顧自地低聲打情罵俏。 「咳咳……小子,在老人家的面前別動手動腳的,影響市容。」最後還是明修先投降,輕咳了一聲,根瞪著凌傲塵一眼道,豈有此理,竟然在他的面前跟他的親親徒兒親親熱熱,當他老人家死的啊! 傾狂正在享受著凌傲塵的溫柔相待,一聽明修此言,顧時差點笑忿了氣,老頭倒是把她的現代語學得十成十啊!不過貌似不太澡得用。 凌傲塵和二聖卻是聽得一頭霧水,似是在思考著這個『影響市容,是什麼意思,怎麼把傾狂給逗得笑成這個樣子了。 雖然聽不澡那四個字的意思,但還是能大概猜得出是什麼意思,凌傲塵大手一攬,整個將傾狂攬在懷中,傾狂也不沒有拒絕,順勢依在他懷裡,拱明瞭就是要氣他們三人。 其實傾狂真的是很記仇的,三聖之前竟然想廢了凌傲塵,若她不是真心把他們當爺爺奶奶,豈是氣一氣那麼簡單。 三聖活了大把年紀的人,雖然不懂得愛情,但又豈會看不出這兩個小輩是專門在氣他們,誰叫他們想毀了人家的凌哥哥呢! 「臭小子,你還敢跟我老人家生氣不成。」明修吹鬍子瞪眼晴怒視著凌傲塵道,一副長輩的威勢道,其實他是不敢跟他的親親徒兒生氣,所以把氣都轉到凌傲塵身上來了。 可憐的凌傲塵,以後就要準備當這些老人家的『出氣筒』了,把從傾狂那裡受的氣個往他身上倒,不過,『出氣筒,的功力在傾狂的教導,穩步捉升。 明修一拱出長輩的威勢,凌傲塵便與傾狂相視一笑,蒲灑從容地站起來,斯文有禮地行了個晚輩禮道:「若是傲塵沒猜錯話,老人家便是傲塵的曾祖皇叔……修王爺?」雖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了。 凌傲塵的話讓三聖同時一愣,明修撫了撫鬍鬚,讚賞一笑道:「好小子,你是從哪裡知道的,魔聖天是不可能跟你說明我的身份的?」 魔聖天一心想讓明皇族重新執掌江山,他這個在他眼中是明皇族背徒的師弟,他是絕不會讓明傲塵知道的。 明修這話也是變相地承認自己的確就是他的曾祖皇叔,也就是當年明炎皇朝最後一任帝皇明澈的同胞弟弟一一修王爺。 凌傲塵抑制住得見世上唯一親人的激盪心情,衣袍一撩,直直朝著明修跪下道:「曾侄孫明傲塵見過曾祖皇叔。」 「起來吧!起來吧!老人家可沒有這麼多禮數。」擺了擺手,明修語氣中帶著欣慰,剝育不錯,這個曾孫子真不錯,跟他的父親和爺爺那幾個不孝子孫不一樣,丫頭沒有選錯人,他們也沒有救錯人。 凌傲塵站了起來,又朝明修拱了拱手,溫文爾雅地笑了笑,清潤聲音回答明修所問的問題道:「聖天大人是沒有跟傲塵說明您的身份,然而傲塵卻曾在太爺爺遺留下的手扎中見過曾祖皇叔的名字,又加之您與聖天大人是同門師兄弟,與明炎皇室關係不淺,傲塵便以此大膽猜測,至於真正肯定……」揚唇自傲一笑,接下去道:「是方纔曾祖皇叔自己承認的。」 「好小子,竟然陰老人家啊!」明修並沒有發怒,反而哈哈大笑起來,心下暗歎,真不傀是丫頭看上的人,看起來一哥斯斯文文很是無害,簡直就是神仙公子的棋樣,誰知道也是個心眼多如牛毛的傢伙,腹黑,忽悠人的本事都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連他這個老人家都被陰到了。 就是不知道是物以類聚呢!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敢不敢,曾侄孫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明傲塵依舊保持著優雅的笑容道。 「哈哈……」不得了啊不得了,一個莫傾狂已經讓他老人家扛不住了,再加一個曾侄孫,他老人家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十分的精彩,明修大笑著,看向傾狂道:「丫頭,你好像一點也不吃驚,是不是這小子事先已經告訴你了?」一看他這曾侄孫,就知道他在丫頭面前欽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來若是成了親,毫無懸念,就是丫頭口中的『妻奴』。 「非也,非也,師傅您老人家的身份,徒兒我早就已經猜出來了。」伸出食指搖了搖,傾狂笑味味地說出又讓三聖受驚的話,隨即在他們不相信的目光中笑道:「徒兒既然有心問鼎天下,又豈會不做點功夫,尤其當我知道龐聖天的存在後,便派人將百年前,有關四聖和明炎皇朝所有有關的事給腔出來,當然,四聖是完全腔不出什麼,但是明炎皇朝卻是有很多事可以腔,腔著腔著,便腔出了『修王爺,這三個字,雖然您老人家從未理過朝政,但身為澈皇帝最信任的同胞兄弟,多多少少還是會留下點記錄,再加上,對明炎皇朝『忠心耿耿,的魔聖天在當年的曠世大戰中廢了師伯和師姑,都獨獨沒對師傅動手,徒兒便多少猜出那麼一點,至於確認嘛……「 不用說也知道,至於確認,那就是剛剛明修被凌傲塵忽略得自己承認的。 「你們這兩個小傢伙啊!」明修搖頭失笑,臉上帶著抽不掉的笑意,湘湘有神的眼眸裡帶著滿滿的寵膩,轉過頭對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笑道:「可千萬不能讓兩個小傢伙在一起,不然仝天下人的都要被他們給陰死了。」 「我看你是樂得讓他們在一起,好給你這個老人家找樂子。」聖武真人一語戳破明修明著歎惜,暗著得意的得瑟樣,不客氣地說道。 「三師兄,你怎麼越老越好玩?就不怕早晚有一天被這兩個小輩給氣死,,他們隨便哪一個的功力都比你深厚哦!」聖靈仙子也跟著枷揄明修道。 「哼,我看你們就是嫉妒,嫉妒我有兩個這麼聰明的徒弟和曾侄孫。」明修哼了一聲,晃了晃頭,吊著頭,得瑟道,整一個老門骸。 老頭還是一如十年一般,一點都沒有變!傾狂心中滿滿的,與凌傲塵互視一眼,暗自好笑。 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早就對明修越活越『年輕』見怪不怪了。 「好了,好了,你最有福氣了,只是,師弟啊!你真的確定你要同意他們兩人在一起?」聖武真人突如其來的一句讓一老二少個都將目光投向他。 「有什麼不同意的,我可是個開明的長輩,何況,我也是樂意得很,除了我的乖曾侄孫,惟還能配得我乖乖徒兒?」明修聳了聳肩道,完全是一副,如果他們倆成親,我舉雙手雙腳同意,的樣子,他一定是忘了他之前還想廢了人家,現在倒是一臉的祖孫情深,完仝把凌傲塵當成他的好曾孫子。 「可是師弟你不要忘了,他們一個是你的徒弟,一個是你的曾侄孫,算一算,可是差了三個輩分,正常來說,傲塵得叫莫師侄師姑太奶奶。」聖武真人一本正經地說道,卻把人家『一家,給嚇得夠嗆! 哇靠!聖武真人平常一聲不響的,整一個正經不八百的人,原來也是一個嚇死人不償命的腹黑的主啊! 乖乖隆叮咚!她這個腹黑的祖宗都被嚇得差點從境子上掉下來了,師姑太奶奶?真虧他說得出來,不過貌似要算的話,這麼算也沒錯啊!她是老頭的徒弟,就是跟凌哥哥的太爺爺是同一輩。 媽呀!她有這麼老嗎?還太奶奶呢!老頭輩份高,連帶著她的輩份也一升再升,從師叔到師叔祖,現在都變成了師姑太奶奶了,再升上去,她都成祖宗了口 凌傲塵也被嚇得差點站立不穩,子風成了他的師姑太奶奶了?不是要這麼嚇人吧! 「咳咳……」明修被嗆得直咳個不停,直指著聖武真人就是說不出話來。 聖武真人卻是好整以暇地欣賞著被自己一句話給嗆得瞠目結舌傾狂和凌傲塵,還好心地幫明修拍了拍背,無辜道:「怎麼啦?我說得不對嗎?」 傾狂和凌傲塵竟然被他給打敗了,明明就知道他的話造成的效果,竟然還在這裡給他們裝無辜,這老頭扮豬吃老虎的功力簡直跟傾狂有得一拼,而且他還是扮了一百多年的豬,一口氣就吃下了傾狂這隻老虎,還帶上了凌傲塵和明修,太強了! 明修順了順口氣,看著裝無辜聖武真人,好像第一天才認知他般,睜著眼晴盯了一會,才一擺手,撇了撇嘴道:「你說得很對,但那又怎麼樣,我剛都說了,我是個開明的長輩,絕不會當封建老頑固。」 「封建老頑固?」二聖和凌傲塵又是不解,尤其是二聖,更是不解自從再重逢之後,他總是會迸出一兩句他們聽不澡的話,莫不是他們隱居得太久了,與這個天下脫節了? 「哎,真笨,就是墨守成規,死守著什麼綱常倫理,專門做捧打鴛鴦,破壞子孫幸福的老傢伙,我可是絕不當這種人,乖曾侄孫跟丫頭那麼配,要是為了個什麼鬼輩分分開,那我老人家的罪過可就大了,乖徒兒一定會把我鬍子給狡光了。」明修擺了擺手,請了清嗓子晃了晃腦袋解斧道,整一個瘋瘋癲癲樣。 哦!這一解斧三人就明白過來,傾狂和凌傲塵同時心裡暖烘烘的,明修雖然說話有時瘋瘋癲癲的,但那是他的真性情,是疼愛後輩的表現。 聖武真人也不再嗆他,因為他已經看到傾狂不是太『去善,的目光,若是他再說出什麼『嚇到,他們的話,估計她一定也不會讓他的心臟好過,還是保命要緊。 「咳咳,好了,這些風花雪月的事,咱這幾個老傢伙就別摻合了,還是先說說正事吧!」一直在一旁看戲的聖靈仙子見戲已落幕,便輕咳了兩聲,說道。 敢情這三位老人家也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人老都成精了!傾狂暗自感慨著,輕撫著狐毛道:「老頭叫我們進來,是不是要跟我們說魔聖天還有明炎皇朝的事?」 說到正事,三位老人家神情都帶著嚴肅,明修撫了撫鬍鬚,點頭道 」嗯,不過在說之前,我想知道傲塵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的體內會有一正一邪兩股真氣,難道你從小就修習正邪兩種功法?」 說到這個,凌傲塵輕歎了一口,坐在傾狂的身邊,毫無保留地將他自滿月之日被注入魔功,以至於做下無數滅絕人性的事,再到最後得『精神分裂』的事都說出來。 直聽得明修氣得滿頭白髮都快豎起來,還未等他說完,便一掌根根地拍在石床上,憤憤道:「真是混帳,混帳,你父親如此對待還是嬰兒的你,差點讓我們明皇族最後一脈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他死後如何面對我明族列祖列宗,不孝子孫,不孝子孫……」 「好了,師弟別氣了,幸好傲塵能得遇機緣,迷途歸返,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聖武真人拍了拍盛怒中的明修,又轉頭看著凌傲塵笑道:「這麼說,當日在武雲山中將莫師侄打到半死,還將我虜走的那個自宜邪氣的銀面少主真的就是你?真的是完全不同的氣息,看到你的那一刻,我甚至還在懷疑明皇族這一代有兩位少主呢!」 「傲塵當日身不由已,多有得罪,請聖武真人見諒。」凌傲塵拱了拱手,笑得真武地請罪道。 聖武真人讚賞地點了點頭,明皇族總算除了明修師弟外,又出了一位計人喜的後代了,他此話,既沒有將責任一股腦兒的推給邪惡的凌傲塵,撇清關係,也沒有笨得一個勁地將罪過往自己的身上攬,以示自己多麼有擔當,連不是自己意願做的事都勇於承擔,而是以一句,身不由已,向他請罪。 「哈哈,我可不會那麼小氣,不過就是將我抓來而已,有什麼見不見諒的,你該負荊請罪的人是莫師侄,她都被你打得去鬼門關轉了一大因了。」聖武真人擺了擺手笑道。 「師伯都這麼大度了,師侄我又豈能太小氣,一點小事而已,我早就忘了。」聖武真人剛說完,傾狂更加大度地擺了擺手道,笑意典典地看著凌傲塵,兩人十指交握。 去鬼門關逛了一圈都只是小事,他只不過是被抓而已,卻還記到現在,這一對比,就顯得他小氣到極點了!聖武真人真是哭笑不得地搖頭苦笑,得了,她這個就叫做君子報仇,隔一會也不晚,也叫做,不是不報,找機會再報。 明明最小氣的就是她,卻變成了她是最大度的,太厲害了,他自傀不如,甘拜下風。 「哈哈,大師兄,還是我明修的徒兒比你厲害吧!」明修明顯也聽得懂話外的弦音,得意地大笑起來,他的徒弟可是一歲的時候就能把他說得啞口無言,功力之深可想而知。 「咳,你剛剛說那位帶走你,傳授你正道功法,教授你壓制體內魔氣的仙人是誰?你知道嗎?」臉色赫然,聖武真人立即轉移話題,對凌傲塵問道。 凌傲塵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他沒有說他是誰,當日跟他走的時候,我想拜他為師,但他說救我,只因我們有緣,便沒有多說什麼。」其實那四年裡,他見他的時間也是少之又少,一般都是該他出現的時候,他才會出現,而且每次都是在他需要他的時候出來,這更讓少年時的凌傲塵懷疑,他根本不是人,而神,上下派下來拯救他的神。 「凌哥哥,那個救你仙人是不是大概三十左右的年紀,容貌清腹,留著一頭銀白色的長髮,給人感覺虛無飄渺,好像不屬於凡塵中人,而且精通音律,可能身上還會背著長琴。」傾狂突而若有所思地問道,一說起仙人,突而一個人影浮上腦海,又想起當日在渭江上聽他彈奏『清心之樂」便有了這個大膽的猜想。 很快,她的猜想便得到了證實,凌傲塵帶著吃驚著看著她,失笑道:「你,你不是這麼神吧!這也知道,難道說你見過他?」 原來真的是他!傾狂點了點頭道:「嗯,當日在渭江之上,有過一面之緣,聽他彈奏過『清心之樂」是一個像是完全跳脫紅塵之外的人。」 「原來如此,我的『清心之樂』便是他所教,天下間,找不出第四個人會這首曲子,當然,這第三人便是子風你了。」凌傲塵恍然點了點頭道。清心之樂,並不是普通的樂曲,需要用心去彈奏,並非誰都能學會,而且知道這首曲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兩人倒是聊上,只是三聖卻在聽到傾狂所形容的那個人時完全定住了,隔了好半響,聖武真人才一臉凝重與明傷和聖靈仙子互望了一眼,同時看向傾狂和凌傲塵,低沉著聲問道:「莫師侄,你們真的見過留著銀白長髮的仙人?」 「嗯……」兩人肯定地點了點頭,又同聲問道:「你們知道他是誰?」看三聖的神色,便知道他們一定認識那位仙人,而且那位仙人一定還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階巔峰 「嗯。」兩人肯定地點了點頭,又同聲問道:「你們知道他是誰?」看三聖的神色,便知道他們一定認識那位仙人,而且那位仙人一定還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想必你們也知道,千萬年來,功法修煉者幾乎無人能進入神階之境,就連天階也是少之又少,以至於普通的功法修煉者以為境界最高的便是十二階,少有人知道十二階之上還有天階和神階,豈不知,對於真正的武道高手,十二階只是入門之境而已。」 聖武真人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當年隱門身為武道界的至尊門派,主要是因為,幾乎天下間的天階以上的高手都是出自於隱門,但即便是隱門,也並非每一代都能出現天階高手,更遑論神階,但是三百年前,隱門第一百三十一代門主,也就是我們的師公一一銀月仙人,在百歲高齡之際晉陞神階,成為千年來,第一位神階高手,站在武道界的巔峰。」 聽到這裡,凌傲塵和傾狂同時目光突然一動,啊地一聲叫出來:「啊,聖武真人話中的意思,難道那位救我的仙人就是你們的師公一一銀月仙人?」 別怪他們如此驚訝,他們都是見過那位銀髮男子,也不過就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但如果他真的是什麼銀月仙人的話,那就是說他今年已經四百多歲了? 媽呀!四百歲的人精啊!難不成晉陞神階高手後,真的可以成仙不成? 「哈哈……沒錯,照丫頭所描述,那位銀髮男子必是我師公無疑了,你們是不是被嚇到了?」明修看兩人的樣子,搖頭晃腦地笑道。 「是被嚇到了。」傾狂十分誠實地點了點頭,接著道:「在見到魔聖天、風炎和聖日的時候,我便有所懷疑,他們都已經是上百歲或接近百歲高齡,還如此年輕,這必然與晉陞天階,甚至是神階有關,尤其是聖老,當日在武雲山時,他還未進入天階,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卻發現他肌膚褶皺不堪,此次再見,他雖然一頭白髮,但那肌膚卻如年輕人一般,所以我想,天階高手所擁有的濃郁天靈氣可令人『返老還童』,不過四百多歲,確實有點嚇人。」 「原來莫師侄是被四百多這個歲數所嚇到,而不是被『返老還童』嚇到了。」聖靈仙子讚賞一笑,真是越來越佩服這位莫師侄了,當真比起當年的聖天師兄還要聰明,心思還要慎密。 「呵呵,莫師侄果真厲害,雖然你師傅不稱職,沒有跟你說清楚,但也能自己窺探出一二來。」聖武真人撫了撫鬍鬚笑道,還不忘了挪揄一下明修。 「喂喂,你說什麼,誰不稱職啊!當日我離開她的時候,她還只是個九歲的小女孩子,我跟她說這些做什麼?」明修不服氣地吹鬍子瞪眼晴道,轉過頭,又看著傾狂討好道:「乖徒兒,現在就讓為師來告訴你,真正武道界的事吧!」 真正武道界的事?傾狂和凌傲塵相視一眼,頗感興趣地點了點頭。 難得傾狂如此『乖巧』地等著他說話,明修激動得快要飛起來,清了清喉嚨,打了一下腹稿才開口道:「乖徒兒方才說的不錯,但也是只說對其一,不知其二,十二階以下的功法修煉者就如正常一樣,但是一旦踏足天階,動用天靈之氣,身體狀態就會慢慢地恢復到最鼎盛時期,容貌外表也就慢慢地變年輕,但這得有一個過程,就如風炎和聖日,基本已經恢復到三四十歲模樣,那就表示他們進入天階的時日已久,身體已經恢復到全盛時期,而聖老依舊一頭白髮,是正處於蛻變時期,那就表示他剛進入天階不久,所以一般天階高手,活上了兩三百年都不成問題,不過,一旦天靈之氣被廢,則立即恢復蒼白之態,而且快速死亡。」 「咦?不對啊!老頭和師伯、師姑七十年前便已是天階高手,為何沒有顯現年輕的模樣,就算師伯和師姑真氣被封,但老頭明明沒事,為何也是一副老人家的樣子?」傾狂疑惑地問道,其實當她見過魔聖天他們之後,便有這個疑惑,魔聖天是老頭的師兄,卻是俊美地慘無人道,而老頭卻是個名副其實的老人家,而且風炎等人也是中年的模樣,若是真因天靈之氣,老頭他們絕對比風炎等人的功力還要高才對。 「哈哈,這個很簡單,因為這七十年來,我們都沒有使用天靈之氣,我與師妹真氣被鎖,形同廢人,自是不必說,師弟雖然真氣未被鎖,但當日一役使得他身受重傷,天靈氣被打散,所以這七十年來,我們如普通人一般,慢慢變老。」聖武真人笑著解答傾狂的問題。 「哦,也就是說,天階高手之所以能『返老還童』是因為天靈氣,一旦天靈氣被封住或受損,即也會影響到身體的機能,無法永葆青春。」傾狂明白了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神階高手又如何?銀月仙人既然三百年前便已是神階高手,應當是轟動全天下才對,為何卻無人得知?」 神階高手耶!那應該是威懾天下所有武道高手才對,即使後來隱門被滅門,但是有這一位千萬年都難得出現一個的神階高手,就算再過幾百年,也應該是為武道高手所津津樂道才對,豈會默默無聞。 「呵呵,莫師侄見過銀月仙人,難道看不出什麼?」聖靈仙子不答反問,顯然是有心再考考傾狂。 傾狂想了想,微微一笑道:「當日渭江一見,給我的感覺只有兩個字一一虛無,果真像是一位看破紅塵,毫無七情六慾的仙人,無論是他的心境,還是他給人的感覺,都是萬物皆空的虛無,明明長得絕世清俊,卻會讓人在一轉眼間便忘了他的容貌。」 頓了一下,自信輕笑地看著三聖,接著道:「隱門功法,修心更甚於修身,銀月仙人既是隱門門主,本身必然是悟性極高且心性極好之人,這樣的隱世高人若非是故作神秘,便是真正的對外物無所求,一心只求道,如此毫無所求之人,進入神階與否,對他來說,或許並無差別,所謂無慾則剛一旦到達這境界,再在機緣之下,反而更有望進入神階,但是若真是在這種境界下破突神階,自不會想去爭什麼天下第一或威懾天下,世人自是不知道有神階高手的誕生。」 凌傲塵點了點頭,接著傾狂的話道:「子風說得沒錯,那位救我的仙人卻是如此,這樣一位跳脫紅塵之外,無慾無求的仙人,自是不會在破境之後,大肆宣揚自己的成就,反而會如平常人一樣,逍遙於天下,即使他在你面前出手,你也不會知道他就是神階高手。」 傾狂與凌傲塵相視一笑,又轉回頭來,笑了笑道:「聖靈師姑,我說得對否?」 『啪啪……』聖靈仙子閃著晶亮的目光看著傾狂,拍手鼓掌,連連點頭道:「對對,對極了,哈哈,我只不過隱誨地稍一提點,你竟然就能說得一點也不差,奇才啊!」 「這丫頭的頭腦簡直就精到只能用妖孽來形容了,你們可知,在與她相處的那九年,我最想做的是什麼事?」明修睜著亮晶晶的目光帶著慈愛的目光笑著道。 「哦,是什麼事?」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現在對傾狂簡直就興趣到不得了,以至於十分嫉妒明修能收到這麼一位曠世奇才當徒弟。 「那就是敲開她的腦袋,看看她這顆妖孽腦袋是怎麼生的。」明修做了個敲腦袋的動作,笑呵呵道。 除了傾狂外,其他三人同時一愣,接著便爆發出一陣大笑聲。 凌傲塵帶著深深的笑意,伏在傾狂的耳邊笑著道:「我想,曾祖皇叔的想法應該跟所有認識你的人都不謀而合吧!」還真別說,他也有過這樣的想法。 假假一笑,傾狂伸手捏著凌傲塵的兩邊臉頰,咧著潔白的牙齒道:「凌哥哥你還真是瞭解我呢!」 兩人的互動又讓三位老人家笑得更歡,最後是在傾狂的似笑非笑的眼神下給『嚇』得趕緊正襟危坐,在傾狂的身上,螫j吹攪艘桓齠衩朢r廈韉扔諼O眨? 「咳咳……」輕咳了兩聲,明修趕緊又回歸正題道:「乖徒兒,如果我沒說錯的話,你已經經過了洗經伐髓,破境登天了吧?」 傾狂並不奇怪明修他們怎麼會知道,揚唇一笑,將靈風放在旁邊,站起身來,恭敬地行了個禮道:「傾狂還未謝過師傅、師伯、師姑的授功之恩。 如果不是他們三人在救她與凌哥哥之時,以耗損功力的方法,將自己的真氣渡送給她,讓她能有足夠的力量融化從凌哥哥身上傳過來的火蓮心效用,她是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冰元火蓮』的精華化為已用,從而得以駕馭那股強大的力量,輕易破境登天,甚至經歷『脫凡』之境,這可比悟道登天更為強悍啊! 「哈哈,好好好。」三聖不禁面露喜色,一連說了三聲好,既為傾狂真的破境登天而高興,也為傾狂這真心的一禮而歡暢不已,不是誰都能當得起傾狂的一拜呢!尤其是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從傾狂的行事手段,他們多少瞭解她的個性,如果他們不是真的得到她的承認,縱然他們是她師傅的師兄師妹,也別想得到她的另眼相待,她便是那種對心不對人的人。 明修慈愛地撫著自己的鬍鬚,淺淺一笑道:「那麼好徒兒,晉陞天階之後,你對於武學之道,可有何感悟?」 「老頭,明明是等著你們給我們講故事,現在怎麼變成在檢查我的武學了。」傾狂慢悠悠地重新坐下,歪著頭,一副疑惑的樣子道,在三聖語噎的表情下,隨即笑了笑道:「不過,十年未見,師傅檢查徒兒的武學也是正常的,好吧!那我就先說了,說完再聽故事。」 三聖和凌傲塵立即傾身,完全就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傾狂勾唇一笑,黝黑的瞳眸閃過睿智的光芒,一股凜凜的自信透出,紅唇輕啟道:「晉陞天階之後,確實有諸多感悟,其一,武道修煉愈到至高境界,個人的心境與對天道的悟性便更是至關重要,天階也有天道一說,唯有參破天道,才能在心境上進入天道,成為真正的天階高手,否則即使在武學上突破天階,但心境未到達,亦不算是真正的天階高手,終此一生,也就無法再有所突破,我想,隱門弟子的修為之所以比普通門派的弟子高深許多,不僅是因為隱門的功法是世上最精妙,更重要的是隱門弟子修心更重於修身,所以天下間的天階高手多出自於隱門。」 而她經歷兩世,雖不願跳脫紅塵,但在心境上遠比其他人要看得通透,再加之她灑脫的個性,因而無須專門去參憚悟道,心境早已進入了天道,才會在未跨入天階之前,便能聚集天靈之氣,一跨入天階,一切皆水道渠成。 傾狂的話,讓三聖眼中的精光越來越甚,聖武真人迫不及待地開口道:「那麼其二呢!」 「其二,進入天階之後,放眼鴻荒宇內,天下似是一下子精彩起來,方圓百里之內,即使是一滴水珠的滴落,沙塵掉落地上的細動也再逃脫不過我的感覺,這種感覺並不如從前破階時那般還需要去凝神感知,而是就如平常的動靜一般,這種感覺,會有一種化身天地的錯覺。」傾狂自是如聖武真人所願開口道。 卻意外地聽到三聲倒吸氣聲,聽得頻頻聽頭的三聖在聽完傾狂的『其二』後,突而瞪大雙眼,張大的嘴巴都快可以塞下一顆大鵝蛋了。 老頭會『大驚小怪』並不奇怪,但是連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都這般,那就表示他們真的是大受驚嚇了!可是她說的是她進階天階後的感受,有什麼好驚嚇的,難道他們這三個早已進入天階的高手沒有這種感受嗎? 「有沒什麼不對嗎?」傾狂不禁疑惑了,看了凌傲塵一眼,他也是一臉的不解,他的不解除了對三聖表情的不解,自然也是對傾狂所說的感受不解,他還未達到這一階段。 「丫頭,你,你……」艱難地嚥了嚥口水,明修你了半天也你不出個所以然來,突而整個跳了起來,蹦到傾狂的面前,拉著她又蹦又跳道:「你,你這丫頭根本就不是人來著,天啊!就算有『冰元火蓮』,就算有鳳天神劍相助,這,這也太誇張了吧!你竟然一下子直接從十二階蹦到天階還不止,天啊,天啊!」 「停,停,老頭,你直接就告訴我到底是妖孽到什麼程度,讓你們三位老人家這麼不鎮定。」拉住在她面前團團轉的明修,傾狂撫了撫額頭,十分無奈道,那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在問她到底病到何種程度,讓他不用擔心她會受不了,直接說吧! 不過她也確實挺好奇,她自己妖孽到什麼程度,難不成會是神階?不可能,因為她並沒有那像銀月仙人那般的虛無的感覺,而且在力量的感覺上還遠不如魔聖天,所以應該不可能是神階。 「天階巔峰。」明修深呼吸了一口氣,總算讓自己平靜了下來,像是宣佈什麼重大的事件一般,一字一頓道。 聖武真人與聖靈仙子也是才恍過神來,互視一眼,抑制不住激動道:「進入天階本就是個難坎,天階之後再要提升,哪怕只是一點點,也是難如登天,我與師妹真氣被鎖自是不必說,明修師弟經過這七十年,也不過才到巔峰之界,可是你,你竟然從十二階的就晉陞到天階巔峰,而且依你剛才所言,只需要再提升一點,便可直接踏足神階了,難怪我們無法探知到你的真氣,還以為是因為真氣消耗過度的緣故,原來卻是你竟不聲不響地超越了我們。」 「是啊是啊!兩位師兄,這下我不想叫天都不行了,她簡直是我們隱門自創派以來最為恐怖的一名弟子,二十歲的神階高手,我想若是師公知道了,一定會破了他四百多年的道行,再也虛無不起來了。」聖靈仙子依舊瞪大著雙眼,砸了砸舌道。 「即將踏足神階?子風,你真是時時刻刻都在嚇人啊!你看,把三位老人家都給嚇得這個樣子了。」凌傲塵也是大受驚嚇地輕撫著她的髮絲,揚唇輕笑,他的子風真是當之無愧的妖孽,古住今來,有誰能像在她這般年紀便有如此變態的成就呢! 「凌哥哥,你這話可不對哦,要說嚇人,你更恐怖,直接從八階高手躍到天階行列。」傾狂笑嘻嘻地靠在凌傲塵的懷裡,瞇著眼享受他修長手指的撫摸。 雖然踏足神階固然讓她欣喜若狂,但凌哥哥的破境登天更是讓她快要喜極而泣,因為這代表的不僅是他武學修為的提升,更重要的是這表示他已經將無法控制的魔氣化為正氣,與他本身的真氣融合,唯凌哥哥所用,也就說,他已不會再被魔氣所控制,明傲塵的威脅也應該就不存在了。 「子風就不要埋汰凌哥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因之從小修煉血煞魔元大法,雖然後來變成了你說的什麼『精神分裂』,但那魔氣還是存在我的體內,此次魔聖天出來後告訴我他能幫我控制住魔氣,但要我先將血煞魔元大法練至八層才行,本來我還在猶豫,後來你的『死訊』刺激到我,所以我便拼著真正入魔道的危險修煉魔功,將體內的原來的魔氣引出來,雖然只是短短幾天,但已經練至第七層,力量相當於正道的天階,所以才會在火蓮心的輔助下,直接將魔氣自我體內消除,強悍的力量又唯我所用,才會一躍進入天階。」 凌傲塵親暱地刮著傾狂的挺俏的鼻尖,笑了笑,又深思了一下道:「正確的說法,我這只能說是從魔道的天階躍到正道的天階。」 「嘻嘻,不管是正確的說法還是錯誤的說法,總之,我的凌哥哥也是妖孽一枚,跟我這個妖孽是絕配。」傾狂巧笑嫣兮仰著頭看著他,可愛的模樣讓人恨不得抱住她親一口。 當然凌傲塵也不例外,只看得目光熾熱,卻只能苦著臉,若不是這裡有三位老人家,他已經毫不猶豫地吻住柔軟嬌嫩的紅唇,也不用忍得這麼辛苦,他很肯定,這小壞蛋一定是故意的,卻懲罰不了她,哀怨的目光只能投向三位老人家。 可惜啊!三位老人家從年輕時就一心向道,對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根本就白癡,自然也不知道凌傲塵這哀怨的目光是把他們當成三顆超級無敵大燈泡了,害得可憐的某人更加哀怨,而作怪的某人卻暗自笑得更歡。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是妖孽,這年頭妖孽怎麼這麼多,個個都是小小年紀就有這麼高的武學修為,存心打擊我們這些老人家。」還不知道自己被他的曾侄孫給暗自埋怨了一通的明修一副受不了眼前這兩個妖孽的表情,撇了撇嘴道,但誰看不出他得意得尾巴快要翹起來,能不得意嘛!這兩個妖孽,一個是他徒弟,一個是他的後代耶! 「明師弟,我看你是存心在酸我和師妹吧!」聖武真人咧著嘴笑著取笑明修道,明修卻回以一個『我心情好』不與你計較的欠扁表情,看著眼前的兩個小輩,笑得嘴都歪了。 「老頭,你別再傻笑了,我們這兩個妖孽還等著聽故事呢!」真怕明修笑著笑著會把下巴給笑得掉到地上,傾狂憋著笑,故作正經道。 「呵呵,好好,講故事講故事。」明修寵溺地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突而一收斂,但還是掩不住笑意:「別怪我們這三個老傢伙失態,實在是乖徒兒的妖孽程度說出去真的嚇壞一大票人,神階高手即如神話一般,千萬年來都難得出一位,我們隱門號稱至尊門派,自創派以來,也只不過出了三位神階高手。」一頓,又接著道:「第一位,便是我們的創派祖師,第二位,自是我們的師公銀月仙人,這第三位……」 「是魔聖天。」傾狂接下去明修猶豫的話。 「嗯。」 點了點頭,三聖的臉上同時將笑容完全收斂起來,緊皺著眉頭,明修難得如此正經地歎道:「你們也早知道百年前的四聖吧!隱門每一代的弟子都很少,我們這一代,就只有四人,均是年紀輕輕便站在武界的巔峰,先後破境登天,雖然我們不重名利,但武道界本就是以實力說話,武林從此便以我們為尊。」 說著,三人似是隱入了回憶,聖武真人仰著頭,回憶往昔歲月,接下明修的話道:「我們雖說不重名利,但畢竟年少輕狂,四人同行,威震天下,哪個惡人聽到四聖之名不嚇得屁滾尿流,哪國皇帝見到我們不以貴賓之禮相待,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啊!只以為從此逍遙樂無邊,只是沒想到……哎,孽障啊!」 想必這個孽障指的就是魔聖天吧!傾狂和凌傲塵相視一眼,都十分有興趣得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凌傲塵自小從聖老的口中得知一點,其餘的,其實都只是靠猜測而已,知道得並不是很清楚,也自是想弄清楚。 「一切都是冤孽啊!當年我們四人下山的時候,師傅便曾囑咐我們,切勿為情所困,此話卻被我們嗤之以鼻,想不到,卻是一語成讖,而且是應驗在最不可能應驗的人身上——聖天師兄。」聖靈仙子眉頭皺得緊緊地,唏噓連連,歎道不已地接下去道:「聖天師兄是我們四人中天賦最高,心性最好,最為灑脫之人,所以他是最早突破天階的,當時他不過五十多歲而已,進入天階的之後,他便漸漸恢復他年輕的模樣,當真是迷倒了萬千少女,都沒有一個入他眼,卻想不到……」 「卻想不到,最後他竟然,竟然會愛上一個男子,而且還是一國之君,我的皇兄。」明修接下聖靈仙子的話折纏嘔約ゥA忍灝卍kR玻俯o敏憮饋? 傾狂暗自吸了一口氣,雖然早在聽魔聖天和凌哥哥的對話,察覺到魔聖天是因愛而入魔,也多少猜到他是因愛上明炎皇室的某人才會如此死心眼地非要復辟明炎江山,想不到,他,他愛上的那個人竟然會是明炎皇朝的最後一個皇帝明澈,哦,我的天,那樣一個大帥哥竟然喜歡男人,太暴殄天物了,難怪他會那麼前衛,輕易地接受她與凌哥哥的『男男戀』,還想出讓她當凌哥哥的『男皇后』的想法,原來是有他自己當先例啊! 嗯,看老頭的樣子,就知道他年經的時候一定也是一個大帥哥,那位明澈皇帝一定也是俊美無雙,哇!想想魔聖天和明澈皇帝在一起的時候,帥哥加美男,太過唯美了! 凌傲塵雖然不知道傾狂正在YY他的曾爺爺和魔聖天,但看她奸奸笑著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小腦袋裡想的一定不是什麼正經事,寵溺地搖了搖頭,幸好三位老人家都在陷入了回憶之中,否則她的表情一定會把他們給氣死的。 正當傾狂YY得正起勁的時候,只聽得明修微微平息了下自己的心情,又低沉著聲道:「這事也都得怪我,哎,當年我雖是明炎皇朝的修王爺,但我從小就不喜歡朝政權謀,反而喜歡參道習武,機緣巧合之下便拜在了隱門門下,自小也在隱門長大,後來下山,與三位師兄師妹遨遊天下,然而當時的天下已經開始混戰不堪,明炎皇朝即將走向滅亡,念著自己是明皇族子孫,便受皇兄之請回朝,也正是這次的回朝造就了一段孽緣。」 說到這裡,明修頓了頓,似是看到當時發現這段孽緣時的震驚與痛心疾首,接著道:「朝代的更替是歷史的必然,明炎皇朝建朝二百多年,也不可避免,到我父皇登基之時,已經是內憂外患,表面光鮮,內裡已經腐朽不堪了,皇兄有心當一個明君,奈何性子太過軟弱,撐不起將傾的大廈,我又對這些沒興趣,幫不上忙,也認為這只是順天道而行而已,但是二師兄不一樣,他聰明異常,只要他想做的事沒有做不成的,皇兄看中他的才能,封他為國師,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食同桌,寢同床,同進同出,親密地宛如一個人般,直到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二師兄已經陷進去了,他瘋了……」 三聖的面色變得非常凝重,像是想到了什麼悲痛的事一般,明修重重地歎息了一聲:「我們沒有想到,一向正直的聖天公子竟然會為愛瘋狂,因皇兄軟弱,許多權臣都不把皇兄放在眼裡,二師兄竟然當朝便將那些大臣給殺了,從此,順皇兄者昌,逆皇兄都亡,若是他殺的都是奸臣還好,但是當他們兩人的事傳出後,許多良臣賢將因反對而慘遭二師兄殺害,一時間,天下更是人心惶惶,二師兄更為皇兄建立了一群絕對效忠皇兄的死士,那些死士便是現在的明炎遺臣的先輩,至於聖老、聖日、風炎他們則是從百年前就跟在二師兄的身邊,然而即便有二師兄的雷霆手段,也救不了明炎皇朝,終於元卓帶著七路叛軍攻陷京都,皇兄成了亡國之君,本來二師兄是可以帶走皇兄的,但是……」 「但是你皇兄不肯走,最終死在叛軍刀下,而魔聖天就此便入了魔道?」傾狂的眸光漸顯清明,已大概能猜出接下來發生的事。 聖武真人神色嚴肅點了點頭道:「澈皇帝堅持要與明炎皇朝共存亡,所以將二師弟給騙走,最終死在亂刀之下,二師弟一怒之下,殺敵萬千,卻只帶回了他的屍體,還有澈皇帝那剛出世不久的皇子,一夜之間,消失無蹤,包括那群死士,我們三人太瞭解他的個性,他雖然生性灑脫,但一旦認定的事就不會改,這對新建的天元皇朝卻不太平,皇室子弟經常無故死亡,各諸侯國也頻繁發生戰爭,甚至威脅到天元皇朝的統治,我們能猜出必然是他在背後做了什麼事,所以到處尋找他的蹤跡,可他太聰明了,完全無跡可尋,等到再次見面之時,已經是三十年後,那時正如你說的,他已經完全入魔了,這個欺師滅祖的畜生,為了得到隱門聖物助他修煉魔功,他竟然喪心病狂地殺了從小疼愛他的師傅,滅了隱門。」 「隱門聖物?」傾狂和凌傲塵相視一眼,疑惑道,是什麼聖物竟然讓他狠心滅了隱門? 「嗯。」點了點頭,明修為他們解惑道:「是隱門創派祖師升天時留下的玲瓏塔,傳說裡面有祖師爺一生的功力,但每一代的門主都無緣解開。」 「魔聖天到最後還是得不到玲瓏塔。」凌傲塵肯定地說道,若魔聖天最後能得到寶塔,他也不會被封印了七十年才出來。 「他是沒得到,師傅到臨死都沒告訴他寶塔在哪,就算他翻遍了隱門也找不到,那是隱門的最高機密。」聖武真人點了點頭道。 「因為魔聖天滅了隱門,所以你們跟他打了一場曠世大戰,最後才終於將他要封印在隱山之下?」想起雲擎天說的話,傾狂問道。 「跟他開戰,不只是要清理門戶,也為拯救天下,從正道入魔才是真正的可怕,二師兄當時已經完全瘋了,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如果不阻止他,他真的有可能毀了天下來給皇兄陪葬。」明修仰頭看著石室頂道:「本來若是二師兄沒入魔的話,他便是最有望突破神階的,然而有了心魔,不利於隱門功法的修煉,所以他竟然棄道從魔,修煉血煞魔元大法,以他的資質還有功底,只不過三十年的時間,他竟就突破了神階,而且將魔功修煉至第八層,我們三人個都敗在他的手中。」 「他之所以不殺你們,是為了從你們的口中得到玲瓏塔的下落,這一次,他在出來之前便派人捉走你們,也是為了這個原因?」傾狂舉一反三,立即便猜想到魔聖天捉走他們三人的原因。 「哈哈,莫師侄果然聰明,師弟,我現在也有種衝動想敲開她的腦子了。」聖武真人仰頭一笑,對明修笑著道,一時將凝重的氣氛驅散了不少。 傾狂一聽,真想直接暈倒,怎麼大家都對她的腦袋那麼感興趣啊!當她是猴腦嗎?還敲開來呢! 「嘿嘿,找機會咱們一起動手,現在的我一個人可是打不過她的。」明修看著傾狂鬱悶的表情,奸奸一笑道。 「我看再過不久,我們三個人聯合起來都打不過她。」聖靈仙子笑著補充道,三個人同時睜著炙熱的目光盯著傾狂的腦袋,似是在考慮著要不要現在就動手呢! 傾狂立即感到頭皮陣陣發麻,很有種想要落跑的衝動。 「那最後,你們是如何將魔聖天給封印起來的?」這時候當然是凌傲塵出來為他的親親子風解圍了。 也不知道三位老人家是不是練過變臉,一下子帶笑的臉色又變得凝重起來,明修感慨道:「這還得多虧師傅臨死前留下的四個字一一四元歸一。」 「四元歸一?難道指的是隱門四大功法?」聞言,傾狂立即便想至了她所修煉的『混元天訣』和『雲元天訣』。 「呵呵,沒錯,隱門四大功法——混元天訣、雲元天訣、靈元天訣、聖元天訣,當年師傅根據我們四人的特性讓我們一人修煉一種,大師兄修煉的是雲元天訣,二師兄修煉的是最為難練威力也是最強的混元天訣,我修煉的則是聖元天訣,師妹的是靈元天訣。」明修輕笑了一下道:「危難關頭,我們想起了師傅的話,果然,三元合一,威力大上許多,竟能壓制住二師兄,但是畢竟少了至關重要的混元功法,最後只能勉強將他封在隱山之下,但是大師兄和師妹卻被廢了雙腳,真氣被鎖,至於我,看在我皇兄的面子,他對我手下留情。」 「雖然將他給封印住,但是我們知道他早晚還是會出來的,到時候就真的沒人能制住他了,所以這七十年來,我和師妹雖然隱居起來,卻在暗中培植勢力,我讓擎天建立擎天堡,師妹建立碧靈宮,師弟則去尋找能夠有資質修煉四大功法的奇才。」聖武真也接下明修的話道。 「然後老頭就找到了我,哼,還真看得起我啊!」傾狂撇了撇嘴,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心裡著實有點生氣,老頭教她的武功的最終目的是要讓她去對付魔聖天,但是她畢竟也不是死腦筋的人,不管他最先的目的是什麼,那九年的傾心教授,還有真心相待,她都能感受得到,對於真心待她的人,她向來都是寬容的,只要不觸及到她底限,一切好說,哪會真的生氣,不過還是要小小的懲罰一下。 「啊,不是啊不是啊!乖徒兒,你別生氣啊!……」明修這下子可就急了,蹦著跳到傾狂面前,也不管她現在正美美在窩在凌傲塵的懷裡,就把她給拉起來,然後抓頭撓耳地解釋道:「好徒兒,乖徒兒,那個,那個我承認,這七十年來,我尋尋覓覓,就是為了找一個奇才,傳授他武功用來對付魔聖天,拯救天下,可是踏遍天下,我都失望了,直到十九年前,我夜觀星象,發現星辰斗轉,將有奇才誕生,鳳天大陸會因這個奇才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當時我那個叫做興奮啊!恨不得立即將這個奇才給抓來,終於在我這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天才的推算下,找到了你,然後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說完之後,偷偷瞄了傾狂一下,見她依舊寒著臉不理他,更加急得蹦跳起來了,結果沒人理他,最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拉聳著腦袋,輕輕拉扯著傾狂的衣袖道:「好徒兒,你就原諒我吧!雖然我當初找你確實有目的,但是我是真心把你當孫女的,你九歲那年,星象突變,我算到魔聖天有異動,所以立即趕去隱山,其實也有個原因是後悔把你牽扯進來,想放棄,但是天意不可違,最終你還捲了進來了,所以我順天應命,讓你去找大師兄,乖徒兒,你就別再生氣了,要不,你打我吧!就是別不理我啊!」 「噗……」看到一副小媳婦樣的明修,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都忍不住哄地一聲笑起來。 「好了,子風,你就別再逗曾祖皇叔了。」這時候當然得凌傲塵這個和事佬才能勸得動傾狂了,明修十分感動地猛點頭,可是他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很想掐死他,只聽得凌傲塵又接下去道:「你看,曾祖皇叔都快要急哭了。」 「噗……」傾狂一個沒忍住,噗笑出聲,轉過頭,在明修期待的目光中,拉著他的鬍鬚,笑道:「這次就看到凌哥哥的面子上原諒你,不過,只此一次,下不違例哦!」 「嗯嗯,一定,一定,以後我一定聽我乖乖徒兒的話。」一聽傾狂這麼說,明修立即忙不迭地點頭,竟像個愣青小子一樣傻笑起來,還舉起手來保證呢! 「哈哈……」石室裡的所有人全都笑了起來,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在取笑明修的同時還有點羨慕和嫉妒。 「莫師侄,雖然你現在功力大增,既將踏足神階,但是還遠不如魔聖天,他的修為已經到了我們無法想像的地步了,就連師公也比不過他,所以這條路太難了,還不是現在的你所能承擔得了。」聖武真人收斂了笑容,神色嚴肅道。 「這條路很難麼?那又如何?這件事已經跟我牽扯上太多了,我最重視的人都被捲入其中,我根本不可能再置身事外,就算再難,我也不會放棄,萬斤重擔,我也能承擔得起,即使要顛覆天下,那又如何?」星眸掃過眼前的四人,傾狂心中的一點疑點都已經辛送沸鰨sG灰恍Γ蠕L□褳瞳q瀆俗孕擰? 聽完了魔聖天和明炎皇室的這些糾葛,傾狂心裡的那條模糊的線漸漸理清了,魔聖天既然這麼愛那位明澈皇帝,那麼這個天下,他必是鐵了心要奪回,當年有份參與殺害明澈的人,他也絕不會放過的,雖然那些人都死了,但是還有他們的後代,就比如自己、狐狸、鳳舞萱,還有皇帝老爹,各國皇室都是他報復的對象,凌哥哥其實也只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為了他們,她又豈能置身事外。 「哈哈,好。」三聖不由地笑了起來,讚賞地看著眼前似塵出仙的少女。 內心深深為她所震,凌傲塵站了起來,自後面攬住傾狂的腰,溫柔而堅定道:「無論你要做什麼,我永遠都會陪伴在你的身邊,和一起守護你想守護你的人。」至於她招惹的那些男人,他也勉強地陪他一起守護吧! 傾狂點了點頭,靠在他的懷裡,揚起如花的笑靨,旁邊的靈風再次閉上眼,非禮勿視。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安全離開 冬天,草木凋零,萬花紛謝,朔風怒號,無邊的冷闊渾黃,給人以滄涼、蕭索之感,然而嚴峻、深沉的冬天,更具有男子漢的氣魄,一種不容凌辱的陽剛之美,初雪已過,氣候變得極為寒冷,樹梢枝頭的白色雪堆竟然大批大批地壓斷樹枝。 荒山古道的地面上,冰雪結了厚厚的一層,一腳踩下去,吱吱呀呀響成一片,刀子般的冷風呼嘯,刮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亮晶晶的小雪花滿天開放,潔白的小雪花飄啊飄啊!不禁使人想起兩句詩來:『忽如一夜春風來,干樹萬樹梨花開』。 突而一道極快的身影從古道上閃過,所過之處,暗處之中一聲聲細小的嚥氣聲響起,接著便是毫無聲響,舉手之間,悄無聲息地將一路上的所有暗哨都地瞬間解決掉,不引起絲毫注意。 白雪翻飛之下,一名絕美的男子身披虎皮披風飄然落下,紅唇輕勾,不屑地輕瞥向藏得極深的幾個處在不同方位的人影無聲無息地倒下,他們手中的短笛還來不及抬起,同時,一隻通體雪白的靈狐駐在她的肩膀上,而她的後背上還背著一柄撲實無華的長劍。 「這些哨兵控制氣息的本事真厲害,連我這個老人家都察覺不到。」伴隨著一聲唏噓的聲音,但見人影一閃,一個發虛花白面罩紅光,精神矍鑠,神采奕奕的老者交睫間便出現在絕美男子的身後。 隨著老者的出現,後面緩緩走來一群人,一個同樣身披虎皮披風的英氣女子一手挽住絕世男子的手臂,感歎道:「幸好有傾狂在,不然我們只怕剛一踏出神器寶窟便被發現行蹤了。」 「鳳舞萱,你不要每次都仗著武功比我好那麼一點點,就搶我的位置。」慢了一步,只能站在旁邊的俊美男子氣憤地控訴道,哀怨的目光看著絕美男子,又狠狠地瞪向站在絕美男子另一邊的一名溫柔帥氣男子。 「你自己學藝不精,怪得了誰呢!」英氣女子挑了挑眉,得意地撇了撇嘴道,直把俊美男子給氣得七竅生煙。 這群人不是別人,正是從神器寶窟裡出來傾狂等人,自那日傾狂進階天階巔峰,與三聖徹談了老半天之後,傾狂便一邊修練穩定天階巔峰真氣,一邊策劃如何安全地離開天炎地界。 十天之後,傾狂便潛出神器寶窟,先探探路,自踏足天炎地界以來,傾狂就知道,明炎的這些哨兵真的如鬼魂一般毫無聲息,至少當時的她根本無法發現他們的存在,但她相信整個天炎地界絕對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尤其是現在,魔聖天更是會加大監控度,特別是死亡森林進口和出口,也就是瀑布湖附近。 然而以她現在的修為,即使那些哨兵藏得再隱蔽,她也能發現,果然不出所料,當她從水簾瀑布出來,隱於暗處時,超強的感知讓她將周圍的所有哨兵所隱藏的位置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她沒有立即出手,她還要等,等確定魔聖天會不會出現,或是什麼時候會到這裡來『巡視』,只要能避過魔聖天,那麼她就有把握帶著所有人安全離開,至於那群武林人士,她自是也早已安排好。 果然,魔聖天雖然不可能時時刻刻地守在這裡,但是每天都會來一趟,幸好她的武學境界即將踏足神階,依靠少有的神靈之氣,能完全將自己給隱藏住,連魔聖天也發現不了。 就這樣等了三天,確定了魔聖天的定時『巡查』後,傾狂便在第三天,魔聖天如往常一般離開後,順手解決了瀑布湖周圍的所有哨兵,帶著神器寶窟裡的所有人再將所有的神器都收羅一遍,然後一步不停地朝天炎邊界奔去。 一路上,傾狂打前峰,憑著超強的五感,無聲無息地將暗處的哨兵掃個乾淨,其他人在後面悠哉悠哉地跟著,幾乎每次,鳳舞瑩都會跟雲玄天搶著傾狂身邊的位置,而且每次都是雲玄天搶輸,那為什麼不一人一邊呢!很簡單,因為另一邊被凌傲塵給佔了。 雖然凌傲塵現在是站在她這一邊,但是天炎的守衛一直是由聖老和炎忠明掌管,他也很少去理,而且畢竟這些人都是效忠於他,讓他親自去了結這些人,他做不到,傾狂自然也不會讓他去做,所以傾狂所定下的所有計劃,凌傲塵都只是陪伴在傾狂身邊的旁觀者,除非有人會傷害到他們,否則他便不會出手,這是兩人之間的默契。 「你們幾個小傢伙,去去,別煩著我徒兒。」明修氣呼呼地對雲玄天和鳳舞瑩擺了擺手,然後討好地沖傾狂和凌傲塵笑了笑道:「乖徒兒,我們要快些走,魔聖天很快就會察覺到的,到時我們就走不了了。」丫頭是他曾侄孫的,有他老人家在,誰敢跟他曾侄孫搶。 明修這點小心思,幾個年輕人又豈會看不出來,傾狂無奈,凌傲塵感激,雲玄天酸澀,鳳舞瑩委屈,柳劍穹氣悶,其他人圍觀看好戲。 不過明修此話說的倒是實在,只要他們一刻處在天炎地界內,隨時都有可能被魔聖天察覺的危險,他太過恐怖了! 「老頭說的對,我們快走,這裡還處在外環山的地界,距離秘道還有一段距離,雖然我已經解決了暗中的哨兵,但我想此刻,他們大概已經有所發覺了。」鬧歸鬧,傾狂一直都保持著警惕,雖然她成長的速度恐怖到極點,但現今的修為依舊比不過魔聖天,若是被發現,他們真的全都要玩完,狼虎王因為太龐大了,沒有與他們的同行,就算要狐狸他們先跑,也沒有它可以帶他們跑。 「嗯。」眾人點了點頭,收斂起玩笑的心,提高警惕,他們已經快到天炎地界,要是在這裡前功盡棄,那可真的就該死了。 身子一閃,還是由傾狂和靈風打頭陣,眾人緊隨其後。 陰暗的暗室裡,陣陣詭異的亮黑光芒閃爍著,魔聖天整個人盤腿飄浮在半空之中,全身閃著深紫黑亮光,一頭黑髮慢慢地變紫,再到深紫,最後又轉為烏黑,稜角分明的臉龐上閃動著的駭人的陰氣。 突而睜開利如閃電雙眼,一林深紫的光芒從他眼底閃過,甚是駭人,雙手一動,收功,整個身子便慢慢地降落在床上,暗室裡的詭異光芒瞬間消失,牆壁上的燭火卻詭異地亮了起來。 「什麼事?」低沉的聲音從魔聖天的口中逸出,心中湧起了不好的預感,一定是出了大事,聖日才敢在他在練功的時候來打擾他。 暗室外的聖日噗地一聲單膝跪下,緊皺著眉頭道:「稟聖天大人,炎忠明方才前來通報,死亡森林出口處外的所有哨兵全部被殺,還有通往中環山一路上的哨兵也全被殺光,但其餘哨兵並沒有聽到一點竹笛聲,直到……」 話還未說完,便感到一股極其暴戾的氣息拂過,空氣中只傳來令他不敢置信的怒吼聲:「莫傾狂……」 跟隨在聖天大人身邊將近百年,極少見他生這麼大的氣,現在竟然頻頻因莫傾狂氣得七竅生煙,這個莫傾狂的本事也太大了! 聖日一邊錯愕地想著,一邊腳步不停地追上去。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此時,傾狂他們早已經安全地離開天炎地界,從通道回到了南渭城了。 站在立有『天炎』二字的巨大石碑旁,魔聖天瞇著危險的眼眸掃過橫躺在地上,排成一排排的哨兵屍休,身上散著神鬼莫近的氣息。 莫傾狂,短短半個月,你到底又進步到何種地步?竟然一路橫掃我精心安排的哨兵,而他們卻連反應都來不及。 魔聖天將手指握得咯咯作響,衣袍一揮,巨大的石碑『砰』地一聲化為粉未,嚇壞了旁邊的聖日、聖老。 兩人的鬢角都滲出了冷汗,相視一眼,自百年前澈皇帝駕崩後,他們還從未見他生過這麼大的氣呢!其實也難怪他會生這麼大的氣,莫傾狂竟然在他們的地盤上救走了包括聖武真人三人在內的所有『該死之人』,而且還將他們的太子殿下也給拐帶走了,不過,莫傾狂也實在是太恐怖了,這一路上的暗哨不僅善於隱藏氣息,而且每一步都是互相呼應,即使能發現他們的位置,也很難在同一時間將各個方位的全部殺死,哪怕只是遲一點,都會給暗哨吹竹笛的機會,但是沒有,所有的暗哨連反應都來不及就去見閻王了,此等功力,連他們都做不到。 周圍的氣息陰寒得令人窒息,炎忠明顫顫驚驚地跑過來,單膝跪下,嚥了嚥口水道:「稟,稟聖天大人,通道,通道已經被炸掉了,無法通過。」 說著,低著頭不敢抬起。 聖日和聖老暗自倒吸了一口氣,顫悚著等著魔聖天的雷霆之怒,通道被炸掉了,那就表示真的讓莫傾狂他們給逃了,另一個出口可是在南山,相距甚遠啊!而且如此的話,南渭城就是真正地落在莫傾狂的手中了。 可是等了許久,魔聖天都沒有發怒,一直沉默再沉默,但是他們三人卻沒有一點放鬆,這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嗎? 「哈哈……」許久,魔聖天怒極反笑,瘋狂的笑聲震得聖日三人氣血翻騰,大地顫動不已,狂風捲起,沙塵翻飛中,他衣袍一揮,利如閃電的眸光如一道道利劍般直射著通道的方向,縱聲長吼:「莫傾狂,能勝本座一局,百多年來,你是第一人,下一局,我們戰場上見了,本座倒要看看,這個天下,最終是落入你手,還是盡歸本座囊中。」 聲音遠遠傳出,又返回,天炎地界內方圓百里之內,所有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這算是他魔聖天正式對傾狂下戰書,真正將傾狂當成逐鹿天下的敵人。 「聖老,計劃進行得怎麼樣?」雙手負後,魔聖天淡淡道,平緩的聲音完全聽不出半點情緒。 「回聖天大人,一切順利,只有龍麟國……」聖老單膝跪下,低頭回道,後面的話則是不明而喻。 「哼,莫傾狂的準備功夫做得還真足啊!人被困在這裡,竟然還有本事護住龍麟國。」魔聖天冷冷一哼,危險的目光射向聖老,語氣卻是如常的平淡:「還沒查出莫傾狂手中的勢力底細?」 「聖天大人恕罪,我們已經發動了所有的情報網,但是,卻完全查不出什麼,只知道龍麟皇手中有一隊很厲害的暗衛,我們派去的人都無功而返。」聖老低垂著頭,慚愧道,莫傾狂實在是太厲害了,手底下的勢力竟然隱藏得那麼好,讓他們明知道她手中有王牌,卻費盡心思也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而現在他們的勢力幾乎都攤在了她的面前,敵暗我明,對他們可是十分的不利啊! 魔聖天雖然臉色不變,但那雙銳利的眼眸越來越危險,渾身散發著令人不寒而粟的冷氣息,不知在想什麼,突而衣袖一佛,轉身離去,聖日和聖老立即緊步跟上去。 嚴寒的冬風吹拂而過,緊窒的氣息依舊縈繞不散,群山繚繞的天炎似是在瞬間全部被凍結住,顯得蕭瑟,似是在昭示著今年的冬天將不同尋常。 從秘道中出來,傾狂立即讓玄武暗衛將秘道給炸掉,既讓魔聖天無法追過來,也保證南渭城的安全,若明炎要打南渭城,便無法從秘道進攻。 莫羿軒和蕭若夕接到稟報立即飛奔過來,不顧形象地抱著傾狂抹眼淚。 「嗚嗚……我的狂狂,你怎麼弄得這麼狼狽啊?連衣服都沒了。」蕭若夕抱著傾狂喜極而泣,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讓傾狂滿頭黑線,其他人憋笑不已。 「哎,都怪我想得不周全,當時應該先為表弟多準備些換洗的衣裳嘛!堂堂一國太子沒穿衣服,要是被我父王知道,他會殺了我的。」莫羿軒站在蕭若夕的身旁,一臉懊悔道。 傾狂這下不止是滿頭黑線,連臉都黑了,如果不是深知他們的性格,一定會讓人以為他們是故意,真是越說越離譜了,什麼叫做她沒穿衣服啊!只不過是沒穿外袍而已,但是還披著刀槍不入的披風,竟然說她沒穿衣服,他們的思維真是非人類啊! 「哈哈……」眾人終千忍不住地爆笑出聲,連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都笑出了聲,明修和雲擎天就更不用說了,笑得差點在地上打滾,雲玄天等人也是笑得手腳發軟,星淵和星言倒是真的笑到在地上打滾,算起來就算是柳劍穹還有玄鷹玄雁最給面子,只是低著頭聳肩。 這兩人簡直就是絕配,天下底下能讓傾狂黑著臉而無可奈何的人,恐怕就只有他們了。 「很好笑嗎?」眉梢一挑,傾狂笑唇如花道,卻把所有人都嚇得立即停止大笑,結果停得太猛,變成了猛咳嗽個不停。 「他們怎麼啦?」莫羿軒和蕭若夕地看著一會笑個不停,一會咳嗽個不停的眾人,一頭霧水地撓了撓頭。 傾狂抬頭看頭,真是很有種無語問蒼天的衝動,撇了撇嘴道:「他們得了無定向喪心病狂間歇性全身機能失調症。」 「什麼?」這下是所有人都一頭霧水,喃喃地重複著,就是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師博,這個什麼向什麼機能什麼失調症是什麼病啊?會有什麼症狀?該怎麼治啊?……」星淵星言迫不及待地拉著傾狂問道,自從傾狂開始教他們醫術後,他們就醫學十分感興趣。 「絕症,沒得治。」丟一下句話,傾狂便轉身往以前住的院落走去,凌傲塵淺笑著沒說什麼便緊隨其後,雲玄天和柳劍穹也急忙跟了上去。 「表弟,你要去哪裡,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呢!」莫羿軒還末從那什麼什麼症反應過來,便見傾狂轉身離開,急忙開口喊道。 傾狂腳步一停,轉過頭,卻見方才一臉傻瓜樣的莫羿軒一臉凝重,臉上帶著急切的神色,當下眉頭蹩了蹩,沉吟了一下便道:「半個時辰之後,狐狸、舞瑩、劍穹,還有表哥和若夕,都到前殿會合。」說著,繼續轉身向前走去。 「為什麼要半個時辰後,那你現在要去哪裡?」莫羿軒疑惑問道,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她回來了,他自是迫不急待地把那件大到不得了的事告訴她。 「穿衣服。」不太語善的三個字丟過來,直接讓莫羿軒和蕭若夕瞬間石化。 「怎麼沒有我們的份啊?」星淵星言沒聽到傾狂點他們的名字,立即不再糾結什麼失調症了,追著傾狂便奔過去,其他沒有點到名的,也急得跟過去。 「喂,乖徒兒,曾侄孫,等等我老人家。」明修身形一閃,話還未說完,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三師兄有了徒兒就忘了我們這兩個師兄妹了。」聖靈仙子埋怨一笑。 聖武真人贊同地點頭輕笑,淡笑的目光看著緊隨而去的雲擎天等人道:「連我徒子徒孫也是有了莫師侄就把我這個老人家給忘了。」 半個時辰之後 傾狂已是沐浴了一番,換了一身潔白的衣袍,手執折扇地出現在前殿,身邊緊隨著了一襲青衣的凌傲塵和一襲紫衣的雲玄天,還有一襲淡藍衣袍的柳劍穹。 四個同樣俊美無又卻各有特色的絕世男子同時出現,真的是強烈的視覺衝擊,一時讓殿中的莫羿軒、蕭若夕和鳳舞瑩都喪失了言語的能力。 「哇,真是太震憾了,太養眼了。」蕭若夕滿眼桃花地大叫起來,雙手捧在胸前,一臉的花癡樣,鳳舞瑩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心裡真是太羨慕傾狂了,瞧瞧這三個男子,哪一個不是人中龍鳳,天下萬干女子夢中的良人,偏偏全都心繫於她,她鳳舞瑩怎麼說也是大美女,還是一國太女,怎麼就沒有這麼好的艷福呢! 莫羿軒身為男子本來也跟著火冒紅心,聽得蕭若夕當著他的臉這樣花癡,當下就不爽了,憤憤出口的語聲裡酸意漫天:「我要是跟他們站在一起,一定更震憾,更養眼。」 「你?」蕭若夕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他一會,不屑地撇了撇嘴道:「還是算了吧!你要是跟他們站在一起,一定會破壞這完美的一幕。」 「你……」莫羿軒想反駁,但在蕭若夕的瞪眼下,只得訕訕地低聲道:「怎麼說我也是人稱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迷倒萬全少女,龍麟國排行第二的絕世公子莫小王爺,竟然敢這麼看不起我,等成了親,我一定……」 「你一定怎麼樣?嗯?」雖然莫羿軒說得很小聲,但蕭若夕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危險地瞇起眼睛,笑得十分燦爛道,然而臉上卻有可疑的紅暈,典型的惱羞成怒,誰叫莫羿軒在這麼多人面前提起成親的事呢! 「等成了親,我一定……」挺起胸膛,莫羿軒大聲地開口道,頓了一下,小聲在蕭若夕的耳邊道:「我一定唯你的話是從。」心中卻在哀嚎不已,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他堂堂的莫小王爺這輩子鐵定是在她蕭大姐的鐵爪下,永世不得翻身了。 他話雖小聲到連蕭若夕也只是剛剛好聽得清,但在場的都是高階高手,自是都聽得清清楚楚,當下都忍俊不禁在低頭輕笑。 傾狂欣慰地看著他們,心裡狂笑不已,蕭大姐就是蕭大姐,果然夠強悍,可憐的表弟,這一生只怕也只能當妻奴了。 聽到大家的竊笑起,蕭若夕目光一瞪,所有人立即收斂笑容,一臉的嚴肅,連傾狂都不敢惹的人,誰敢惹。 「咳咳……」蕭大姐發火,非同小可!傾狂輕咳了兩聲,一眼掃過在場的所有人,該到了人都到了,便開口直奔主題道:「表哥,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讓你這麼急切。」她有很不好的預感,直覺這件大事一定跟魔聖天脫不了干係。 「表弟,這半個月來無法跟你聯繫,都快把我給急死了,天下已經出了大事了。」莫羿軒瞬間變得十分嚴肅,面上佈滿寒霜,目光掃過雲玄天和鳳舞瑩,微不可覺地歎了口氣。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下巨變 「表弟,這半個月來無法跟你聯繫,都快把我給急死了,天下已經出了大事了。」莫羿軒瞬間變得十分嚴肅,面上佈滿寒霜,目光掃過雲玄天和鳳舞瑩,微不可覺地歎了口氣。 「什麼事?難道是楚雲國和鳳堯國有異動?」注意到莫羿軒的目光,傾狂也看了兩人一眼道,目光一動,隨即問道。 雲玄天和鳳舞瑩同時心裡一緊,面色一正,他們自己國家的國情自己清楚,根本還沒有那個能力去對抗龍麟,即使傾狂不在國中,即使兩國聯合,但是莫羿軒的目光卻讓他們十分不安。 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莫羿軒肅容歎道:「十天前,我收到父王的飛鴿傳書,說是半個月前,竟憑空出現了一支神秘的軍隊攻打我龍麟國西南部,短短三天之內連下四城,我軍被打得無力還手,這支軍隊號稱明炎軍,打著復辟明炎皇朝的旗號,所向披靡,震驚天下,皇伯父要立即招表弟和柳大哥回去,可是我無法聯繫到你們,只能乾著急。」 「連下四城?那現在呢?」柳劍穹臉色一動,迫不急待地問道,心下有很不好的預感,自那天所見,明炎兵絕大部分是高階高手,豈是龍麟兵這些普通士兵能對付得了的,但也不會這麼誇張吧!西南部的守將也算是名將一名,當年跟他一起效忠於並肩王帳下,此次怎麼會敗得這麼慘,三天之內連丟四城? 雲玄天、鳳舞瑩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凌傲塵,只見他眉頭也是微微變起,若有所思。 「昨日我又收到父王的來信,皇伯父久等不到表弟和柳大哥回去,便派了韓墨等大將領兵十萬援助,等他們趕到了時候,西南十城淪陷,如今正僵持於洛水城,恐怕也撐不了多久。」莫羿軒面露凝重,緊皺的眉頭滿是憂愁,旁邊的蕭若夕臉色不是很好。 「什麼?明炎軍竟有這麼強?」柳劍穹低沉著聲驚訝道,心裡滿是不敢相信,也是愧疚難當,身為龍麟國的鎮國大將軍,在龍麟國受到侵犯之時,他不能立即挺身護國,雖說是受困天炎,但終究有失職責。 傾狂也是是驚訝不已,自明炎正式禱天現世後,她就預感他們會出手,只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第一時間到攻打龍麟國,而且竟然在半個月之內幾乎打下了整個西南部,雖然明炎兵很強,但是她早已未雨綢繆,給了暗鷹錦囊,讓葉影依計行事,西南之戰,葉影必有派玄羅軍暗中相助,為何還會敗得如此慘?為何明炎不攻打較弱的鳳堯或楚雲?難道是想立威?不,一定沒那麼簡單。 確實沒那麼簡單!莫羿軒苦笑地搖了搖頭道:「明炎軍確實很強,但明炎軍只是一支前前朝的軍隊,人數不過十萬,也沒有什麼後備基礎和據點,而我軍也並不弱啊!只是……」頓了一下,目光複雜地看了雲玄天和鳳舞瑩接著道:「只是,卻發生了件很怪異的事。」 「什麼事?」雲玄天和鳳舞瑩同時僵著臉問道,他們很肯定,這件怪異的事一定跟他們楚雲國和鳳堯國有關。 「難道楚雲國和鳳堯國支持明炎軍?」柳劍穹不可置信地猜測道。 「不是支持,而是歸降。」莫羿軒一語驚煞所有人,尤其是雲玄天和鳳舞瑩,恍然以為自己是幻聽。 「不可能,我父皇連龍麟國都不肯歸降,又豈會歸降於憑空冒出來的所謂明炎軍。」雲玄天霍地朝前跨上一步,皇家的氣勢壓向莫羿軒,寒著的聲音帶著警告的意味,心下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相信,這根本就是沒道理的事,他父皇一心想稱霸天下,連最大的強國龍麟國都不肯服輸,如今卻說他會輕易歸降於明擺是『仇人』的明炎軍,簡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謬。 「莫小王爺,請你再說一次,誰歸降明炎軍?」低沉的聲音顯示著鳳舞瑩心情極度的惡劣,雖然現今四國,她們鳳堯國算是最弱的國家,但也絕不會軟弱到輕易便歸降,何況還是歸降於將四國皇室當仇人而欲除之而後快的明炎,這太詭異了。 傾狂與柳劍穹相視一眼,兩人皆也是震驚不已,就算是支持也讓他們難以相信到極點,何況是歸降,楚雲皇室和鳳堯皇室明顯也是明炎軍要報復的對象,楚雲皇和鳳堯皇不可能不會想到這一點,這兩人腦子莫不是腦抽不了成,但就算他們的腦子抽了,兩國的大臣宰佑Ω靡膊換峒j宄榱稅桑斑l椿崳拊滴薰使榻的兀? 最沒有反應地莫過於凌傲塵,依舊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哇,真不愧是當太子太女的,氣勢好強啊!都快把他給嚇死了!如果不是發生這麼嚴重的事,莫羿軒一定會大叫起來,然後現在,他卻像是要把多日來積累的擔憂不滿發洩出來一樣,衝著雲玄天和鳳舞瑩吼道:「你們施放什麼氣壓啊你們,別忘了現在是在誰的地盤上,楚雲和鳳堯歸降明炎,攻打我龍麟國,你們一位是楚雲太子一位鳳堯太女,小王沒有立即將你們捉起來,是看在表弟的面子,別以為你們還可以在小王的面前耀武揚威,惹毛了你爺爺我,就算是我表弟的朋友,也沒情面可講。」 這一翻話吼下去,直把在場的所有人都吼得一愣一愣地,雲玄天和鳳舞瑩都不自覺地收斂氣勢,均帶著懷疑,眼前這人是那位瘋瘋癲癲,沒點皇家氣勢的莫小王爺?怎麼看著都像是曾經的傾狂皇子啊!這囂張狂妄的語氣實是太像了。 傾狂卻是毫不吃驚,她可沒忘了,當初他們兩人可是在街上不打不相識的。 蕭若夕卻是一臉崇拜地看著他,滿眼冒著紅心,好有氣勢啊!一點也不遜色於狂狂耶!這大概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可惜正在發洩的莫羿軒沒看到,不然一定會開心什麼情緒沒了。 深吸了口氣,雲玄天笑不及眼底道:「是本太子的錯,那麼還請莫小王爺告之詳情。」他忍,看在小狂兒的面子上,他忍著把眼前人爆打一頓的衝動。 「哼……」冷哼了一聲,莫羿軒在傾狂的目光下,深吸了一口氣,暗道,我忍,看在表弟的面子上,我得忍著把這位楚雲太子抓起來鞭打地衝動。 這一發洩,心中的壓著的大石確實輕鬆了不少,莫羿軒撇了撇嘴,道:「雖然此事匪夷所思,但確實是真的,不止是楚雲國和鳳堯國,最先歸降明炎的齊月國,依父王來信中所言,明炎軍橫空出世,齊月國立即昭告天下,奉明炎遺孤,那個叫明傲塵的明炎太子為主,宣稱明皇族才是鳳天大陸最正統的統治者,隨後明炎軍便從齊月國出發,進攻我國西南部,交戰不過數日,我軍連連失利,皇伯父心焦,百官惶恐,然而在此時,竟然接到東部東嘉城、西部青寧城的八百里急報,楚雲國和鳳堯國不聲不響地進犯我國,且豎起的是明炎的戰旗,昭示他們已經歸降於明炎。」 深深歎了口氣,無奈苦笑道:「這也是為什麼,我國兵強馬壯,卻會敗得這麼慘原因,除了明炎軍的強悍外,主要還是因為楚雲國和風堯國兩國不打招呼便左右攻打我國邊界,三軍圍攻,我軍就是再強,也抵不過這一突襲。」 傾狂倒吸了一口涼氣,神色間多了幾分凝重:「那也就是說,現在我龍麟國成了眾矢之的,明炎、齊月、楚雲、鳳堯四路聯合,將我國的大半壁江山給重重圍住了。」 齊月國會奉明炎為主,她不奇怪,這從月鈞楓當日在天炎谷的表現便可確定齊月國早就在明炎的手中,但是楚雲和鳳堯兩國的舉動確實讓她如何也想不出來是怎麼回事,然而現在且不論這兩國是怎麼回事,很明顯的一件事,明炎那夥人現在重點要對付的就是龍麟國,若是其他三國都在他們的囊中,那麼只要打下龍麟國,天下便可盡歸他們的手中。 如果是這樣,還不知道魔聖天他們會使用什麼詭計,皇帝老爹和美麗娘親會不會有危險?如果魔聖天親自出手,她佈置在京都的玄武暗衛是阻擋不了的,那麼對於她在京都的親人都有了一定的威脅,如果他知道這些親人是她的軟肋,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傾狂不由地皺緊眉頭,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回到京都。 「子風,別著急,我們被困在神器寶窟裡,魔聖天也守在天炎谷裡,只要他沒出山,你的親人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凌傲塵溫和地說道,安慰似是緊握著傾狂的手,他現在能做就只是傳遞給她溫暖,讓她知道,無論如何,他都會陪伴在他身邊。 「嗯。」 回以凌傲塵溫暖一笑,感受著他傳遞過來的溫暖,傾狂也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凌哥哥說得不錯,對於魔聖天來說,凌哥哥和老頭他們三人都太過重要了,所以這段時間他的重點都放在自己的身上,沒有離開天炎地界,只要他不親自出手,那麼其他人,相信她所佈置下的勢力足夠抵擋得了。 柳劍穹也安慰傾狂道:「太子莫擔心,末將相信有太子在,沒有人能再動龍麟的一寸一土,也沒人能傷了得皇上皇妃,末將這就下去準備,先行回京,聽候皇上聖命。」不得不說,他也是大受震驚啊!堂堂一個龍麟大國,竟然落在被圍攻的地步,這一切又豈是用詭異兩個字能形容得了的。 沉吟了一下,傾狂點了點道:「想,好,你就先回京,順便向我父皇母妃報平安,然後到聽雪樓找花魁何梓蘭。」 「是。」柳劍穹抱拳行禮,會意了點了點頭,便率先退下去。傾狂沒有避諱任何人而說出聽雪樓,便是把他們所有人都當成自己人,給予十二萬分的信任,若是平時,絕對會讓雲玄天和鳳舞瑩激動得喜極而泣,只是現在他們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想不到只不過是短短一個月左右,天下便有此巨變,確實令人措手不急,饒是傾狂一時半會也理不清頭緒。 莫羿軒的話讓雲玄天和鳳舞莞怔愣了好一會,眉頭皺得可以夾死一群蒼蠅,雲玄天沉吟了一下,低沉著聲道:「莫小王爺,並肩王有沒有說,我楚雲國和鳳堯國歸降的原因,或是,我們兩國國內有什麼不同尋常之事?」他有預感,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否則他父皇和滿朝文武是不可能如此糊塗地歸降莫名其妙蹦出來的所謂明炎軍。 搖了搖頭,莫羿軒想了一下便道:「沒有,父王只是大概說明了如今天下的大勢,催促表弟盡快回京,其他們的並沒有多說,我也曾派人回京瞭解情況,似乎沒有人知道齊月、楚雲、鳳堯三國為何會有此舉動,只知明炎橫空出世後便收服了三國,算是佔領了鳳天大陸的半壁江山,發展壯大,震驚了整個鳳天大陸,天下嘩然,百姓人人自危。」 「怎麼會?這麼大的事,難道就沒有一點風聲透露出來?」鳳舞瑩難以置信地後退了一步,心重重地往下沉,莫名的慌亂湧上了她的心間。 「沒有。」兩個宇,重重在敲在在場每個人的心間。 雲玄天失神了半響,凌厲的目光突而射向凌傲塵,兩步跨到他的面前,揪起他的衣領,吼道:「說,你的那些家臣屬下到底對我楚雲國做了什麼?對我父皇做了什麼?」他絕不相信他父皇還有滿朝大臣是突然抽了風歸降明炎,一定是明炎那夥人對他們做了什麼,雖然皇家無情,但是自小他父皇便疼愛他,只要一想到他父皇出了什麼事,他的心就很痛。 鳳舞瑩也是跨前兩步,怒氣衝天地橫擋在傾狂的面前,怒視著凌傲塵。 她是在怕她會上前阻止吧!看著這兩人的一系列動作,傾狂兀自搖了搖頭,雖然她是絕不容許任何人對凌哥哥無禮,但是她也能理解他們兩人的心,將心比心,她都不能出手阻止,何況,如果她真的出手阻止,不外乎拿著一把刀重重地插在狐狸的心間,她不想,也不能傷他。 對於雲玄天的無禮,凌傲塵沒有發怒,然而臉上的溫和笑意早已消失無蹤,輕歎了口道:「不管你們信不信,現在的我是真的不知道,雖然我在名義是他們的主子,但是幾乎所有的行動都是由魔聖天決定的,有時連我也不知道,何況自從他覺得時機成熟,決定禱天舉事,我又一心在修練魔功上,沒多餘的心思理會,再加之,我與子風的關係,以他多疑的個性,會瞞著我很正常。」 「你是說,你這個明炎太子殿下,對於復辟明炎皇朝的所有計劃完全不知情?所有的一切都是魔聖天在做決定?」雲玄天依舊緊揪著凌傲塵的衣領,冷笑著道,擺明了就是完全不相信他的說辭,凌傲塵雖然看似很好脾氣,但是他的好脾氣也是對特定的人,他相信,能與小狂兒比肩的人決不是個任人揉圓搓扁的昏庸之人,這麼大的事,他會任由魔聖天將他完全架空? 「我說過,無論你們信不信,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會這麼說,是因為你根本就不瞭解魔聖天對於所有明炎軍的意義。」也不瞭解他,原先對這個身份在內心裡有怎樣的抗拒,不瞭解,身為凌傲塵的他從小對於魔聖天的恐懼,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敢於去反抗這個大魔頭!不瞭解,身為明傲塵的他從小對於魔聖天是怎樣的崇拜,當然,凌傲塵不會跟雲玄天說後面的話,他只要他的子風明白他就行。 定定看了他半響,雲玄天冷哼了一聲,放開他,冷冷道:「希望你說的真的。」他終究還是因為不想讓傾狂為難,而選擇了相信他,相信他最大的情敵。 既然雲玄天選擇了相信他,那麼鳳舞瑩也不再為難他,畢竟他對於傾狂的意義,他們都知道得很清楚,而且他們並不認為自傲如凌傲塵需要對他們撒謊,更重要的是,他與他們都一樣,絕不會在傾狂的面前撒謊。 「啊!你是明炎的太子,明傲塵?」雲玄天和鳳舞瑩剛退開,一旁的莫羿軒突然衝了上來,揪住他的衣領,驚叫道。 怎麼大家都對他的衣領那麼感興趣啊?凌傲塵瞅著剛剛從雲玄天手底下『脫險』的衣領又再次慘遭魔手,真的是無語問蒼天,扯了扯嘴角,咧嘴一笑道:「如果表哥不介意的話,我比較喜歡你叫我凌傲塵。」 「凌傲塵?」終究還是少一根筋的莫羿軒不明所以地蹩了蹩眉,半響才反應過來:「你叫誰表哥啊?」他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表弟啊? 「叫你啊!」無視被揪著的衣領,凌傲塵心情略顯愉悅道。 「我什麼有你這個表弟了,何況看起來,你比我還老呢!」莫羿軒只當他是腦抽了,亂認親戚,蕭若夕可是察覺到了什麼,閃閃發亮的目光在傾狂和凌傲塵之間回來移動著。 「叫你表哥,不一定是你表弟,也可以是你表弟的什麼人啊?」凌傲塵循循善誘單純小白免,臉上的笑意越深。 「我表弟的什麼人也可以叫我表哥?」莫羿軒歪著頭想了想,殿中的其他人臉色各異,傾狂嗔怪地瞪了凌傲塵一眼,目光中卻有化不開的柔情,蕭若夕恨鐵不成鋼,雲玄天忍著心裡的酸澀,鳳舞瑩則是無語。 「啊!」終於想到了,莫羿軒一副我終於想到的白癡表情讓所有人瞬間只有一個表情,那就是撫額,但是他想到的答案再次讓他們臉色各異:「我想到了,我表弟的太子妃也應該要叫我表哥,你叫我表哥,難道你放著明炎太子不做,要來做我龍麟國的太子妃。」 臉上的笑意瞬間石化,凌傲塵整個臉部都有抽搐的跡象,其他人則是要笑不笑,想笑而笑不出來,只有蕭若夕十分給面子地大笑出地聲。 太子妃,貌似真不錯!傾狂臉上掛起了壞壞的笑容,邪邪地看著凌傲塵一眼,又將目光移到他被揪住的衣領,一抹不悅閃過,瞬間又崩起臉來,輕咳了一聲道:「表哥,可以放開本太子的太子妃嗎?」 此話一出,莫羿軒趕緊放開凌傲塵,一蹦跳開,好似真的把凌傲塵當成『太子妃』,男女授受不親。 凌傲塵臉上則浮起了紅暈,看得憧褚徽笮畝A斯疝袹n瘓荊紡E蕉琱M實乜醋帕璋臉荊砟簸朝齴杖鶼S飧鑫恢檬嗆芷誄值模u鏤櫨e拖羧糲o醋湃梬傱搊鬵旂稌旲z蛑倍伎旒刀仕狼憧瘛? 「好了,先別鬧了,表哥,狐狸,舞瑩,你們別再懷疑凌哥哥了,我相信他。」雖然經過這一鬧,大家的心情都鬆了不少,但天下巨變,依舊如一塊大石般重重地壓在他們心間,傾狂嚴肅開口道。 既然傾狂都這麼說了,大家自然也不再糾結他的身份。 雲玄天喘了口氣,肅正面容,桃花眼中帶著濃濃的不捨,終還是說出口道:「小狂兒,我要回國了。」雖然不想離開她的身邊,雖然不知道這次離開,下次再見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但是,他必須回國,回到生他養他的國家,他可以為她放棄一切,放棄當皇帝,放棄逐鹿天下,卻不能放任楚雲國有事而置之不理,身為楚雲太子,他有他的責任,有他要守護的子民。 「狐狸,記得上次在擎雲堡送你離開時,我說過的話嗎?」傾狂的眼中也顯出了傷感與不捨,緊緊地握住他的手道,她能感到他身上濃到令人心痛的悲傷氣息,能明白他在擔心什麼,但是她要告訴他,無論發生什麼事,她莫傾狂永遠不會跟他雲玄天成為敵人。 雲玄天突而覺得眼眶濕潤,仰起頭,努力不讓眼淚滴下,他當然記住她那時說的話,反拉過她的手,一拉,將她擁進懷裡,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輕道:「我會永遠記得你那句話的,即使現在你的身邊有了凌傲塵,但是我雲玄天將永遠是你莫傾狂身邊最粘人的狐狸,滄海桑田,永不變。」 傾狂黑瞳一震,勾唇一笑,在他的懷裡點了點頭,並沒有推開他。 旁邊的凌傲塵臉色黑到不能再黑,雖然雲玄天說得小聲,但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他很肯定,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暗自磨了磨牙,這個混賬狐狸要是敢再抱一次,他絕對會不計後果地把那雙桃花眼給揍成狗熊眼。 挑了挑眉看向凌傲塵,雲玄天無視他要揍人的怒火,桃花眼閃爍著,但還是放開傾狂,拍了拍她的肩膀,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語氣溫和道:「小狂兒,你等著我,我一定會查清真相,阻止我父皇派兵攻打龍麟國,再與你一起並肩對抗明炎,對抗魔聖天。」 「好,我等著你。」傾狂黑亮的眼眸一瞇,揚唇一笑。 「傾狂,你也要等著我,莫忘了我們的誓言。」不滿被忽視在一旁,鳳舞瑩也走上前去攬住她,拍拍她的背道。 她也必須要回去,雖然她對於皇室裡的那些親人大都失望透頂,但是還有她在乎的人,何況她也是愛自己的子民的,當日她決定歸順傾狂,不想與她開戰,除了信服她,想與她並肩於征途上,也是為了她的子民,今日得知鳳堯國出事,她是一定要回去的。 此話讓人聽著曖昧,讓凌傲塵和雲玄天面色變得怪異,同時心裡想到:鳳舞瑩這是來湊什麼熱鬧啊!子風(小狂兒)未免太花心了吧!連女子都招惹,還有誓言呢!跟自己都還沒有呢! 莫羿軒和蕭若夕大受驚嚇,不會吧!兩人還有誓言呢.這事要是被皇上和皇妃知道,一定又會引起新一番的逼婚。 無視被鳳舞瑩一句話給嚇得夠嗆的四人,傾狂回抱住她,瞇著眼道:「絕不會忘,我相信,用不多久,我們會再見面的,我,等著你們。」 放開鳳舞瑩,傾狂想起自回來後竟一直未曾見到楊文鴻,便奇怪地問道:「表哥,文鴻哥哥呢?怎麼一直都沒見到?」 莫羿軒和蕭若夕同時一怔,臉上露出了悲傷的神色,歎了口氣道:「你走後不久,書獃子便接到楊大學士的來信,說是,他的母親,楊夫人驟然逝世了,所以他便立即超回國去了。」 「什麼?楊夫人她?怎麼會呢?從未聽文鴻哥哥說他母親身體不好,怎麼突然就去了?」驚聞噩耗,傾狂無比震驚,眉頭都快皺成川字形了,雖然她還從未見過這位楊夫人,但她知道,文鴻哥哥很愛他的母親,聽到母親的死訊,他一定很痛苦吧! 「所以才說生命無常啊!」莫羿軒真是很難得感慨道。 生命無常!傾狂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不知為何,聽到這個消息,她的心裡很難平靜下來,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但是卻說不清是種什麼感覺。 。。。。。。。。。。。。。。。。。。。。。。。。。。。。。。 寒風呼嘯,刺骨的烈風毫不講情面地刮在臉上,鵝毛大雪覆蓋了一切喧囂,同時也覆蓋了晴朗的心情,鋪上了陰霾。 寒風中,傾狂依舊一襲如常的白色衣袍站在高殿的屋頂上,紅唇輕抿,星眸遠眺,凝聚的方向正是城門口,那裡,一行隊伍正緩緩地離開,正是雲玄天和鳳舞瑩。 「子風,你不放心?」一雙強而有力的臂膀將傾狂給圈在懷裡,一股陽光的氣息驅散了嚴寒,冰涼的身子立即暖和起來,耳邊響起的是熟悉到靈魂深處的溫和聲音。 安心地將全身的重量靠在背後的人的身上,傾狂的目光依舊望著那漸行漸遠的黑點,她甚至似是還能看到狐狸頻頻回頭的身影,出口的聲音似是從遠方天際傳來一般: 「我雖只見過楚雲皇和鳳堯皇一面,但我可以肯定他們都不是簡單的人,現在楚雲國和鳳堯國做出如此反常的行動,我有預感,狐狸和舞瑩阻止不了,而且弄不好,還會有危險,雖然我派了淨竹、淨雲、淨梅、淨笑和淨若、淨菲六人隨狐狸一起回去,舞瑩也有帶著碧靈宮弟子,但是……」 「但是你還是很擔心,可是你又不能阻止他們回去,因為這是他們的擔當。」凌傲塵接下她未說完的話,微不可覺得歎了口氣道:「子風,你會不會覺得我沒擔當啊?我背棄了明炎一眾家臣,沒有擔起身為明皇族子孫該擔起的責任,就只會躲在了這裡。」 「凌哥哥沒擔當麼?」遠處的黑點已經看不見了,傾狂收回目光,柔嫩的手掌覆上他放在她腰間的溫熱手上,揚唇一笑道:「如果凌哥哥沒擔當,當年你就不會離開銀月仙人下山,以至於演變成『精神分裂』,只為一個孝字,如果你沒有擔當,這麼多年來,你就不會做那麼多你不喜歡做的事,只為一個義字,如果你沒有擔當,就不會多次對子風不離不棄,甚至以命相救,只為一個情字,如果你沒有擔當,憑你的身份,你的心計手段,即使有魔聖天在,只要你想,便可為了我而毀了這些效忠於你的勢力,你可以讓他們死亡慘重,讓魔聖天的夢想成為永遠的夢想,因為你是明澈唯一僅存的一脈,但是你沒有為情這麼做,只是在我危險的時候,你又可以不要命地為我擋下魔聖天致命的一掌,今日,你之所以在這裡,既是為情,也是為孝,為義,而不是為了躲避擔當。」 抬頭仰望著遙遠的天際,傾狂臉上帶著虛幻的笑容道:「真正有擔當的人,是不放棄任何東西,不管是孝是義亦或是情,若是能輕易地放棄其中的一樣,那便不是真正有擔當的人,自古所謂的忠臣良將,總是會為了所謂的忠,放棄情,放棄家庭,而大受後人的稱讚,謂之男子漢大丈夫的擔當,所謂的癡情男女,又會為了所謂的情,放棄孝,放棄義,而成為千古美談,然而無論是為情棄孝,還是為忠棄愛,都不是真正的擔當的人。」 轉過頭,在凌傲塵淺淺的笑容下,輕笑道:「凌哥哥,你說,你是不是天下最有擔當的男子呢?」 凌傲塵清亮的眼眸閃動著熾熱的光芒,激動得緊緊地收緊手臂,真實在感受著她的心意,縱聲一笑道:「子風都這麼說了,凌哥哥又豈能佛了子風的美意,只能厚顏地承認羅!」 受凌傲塵笑聲所感染,傾狂忍不住仰頭大笑:「凌哥哥說得太勉強了,子風不接受。」 帶著深深的柔情,凌傲塵回眸一笑,歎渭地抱緊懷中人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再厚顏一次了,我暗中相助於你,而今時刻守護在你身邊,陪伴你一生,矢志不渝,是為情;復辟明炎皇朝,是魔聖天的夢想,並非明皇族的夢想,當年明澈皇祖或許並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再讓明皇族統治這片江山,否則他應該是跟魔聖天一起離開再圖大計,而非留下與皇朝共存亡,他讓魔聖天帶走太爺爺,原意應只是想為明皇族留下血脈,遠離塵世紛爭,今日放棄復辟大任,便是為孝;眾家臣以復仇之心逐鹿天下,更依魔聖天瘋狂的程度,天下百姓必將從此生靈塗炭,我不參與,是為天下大義,你說,像我這種情孝義同時擔當起來的男子漢,絕對是世所無雙,所以你千萬不能錯過,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哦!」 汗,凌哥哥真的被她教壞了,真正厚顏起來跟她也是不遑多讓啊!傾狂帶著許些詫異,美麗的眼睛瞇成好看的月牙形,親呢地撫摸著他比女子還好的肌膚,滑下臉龐,壞笑著勾起他的下巴:「這麼一位集情孝義於一身,又兼之陽光帥氣,溫柔體貼的稀有美男,本太子豈會錯過,美人,你是當定本太子的太子妃了,逃不掉的。」 說起太子妃三個字,凌傲塵俊朗的臉龐上迅速地染上了紅暈,瞪了她一眼,捏捏她挺俏的鼻子,充滿無奈道:「你這個小壞蛋,就不能女人一點嘛!調戲起人來比天下第一風流公子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難怪能男女通吃,桃花朵朵開,怎麼防都是防不勝防。 「咦?難道凌哥哥沒聽說天下第一風流公子就是本太子嗎?所以凌哥哥此話說得不對,應該說本太子的功力又更高上一層,簡單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傾狂一臉驚訝,指了指自己俊挺的鼻樑,晃了晃頭腦,一本正經道。 凌傲塵頓時『噗』地一聲,寵溺地搖了搖頭,語氣是無比的挫敗:「我這個當徒弟的看來是沒辦法超越你這個師博了,哎,真是有愧師博的教誨啊!」 「哪裡哪裡,有這個成就,已經是超出了為師的預想,不錯不錯,繼續努力啊!不過要超過為師的話,我想你這輩子是沒機會的了。」傾狂懶懶洋洋地靠在她這位『徒弟』的懷裡,老氣橫秋地搖頭晃腦道。 凌傲塵已經是無語了,只能懲罰似是往她那張厲害的紅唇上親過去,滿口的餘香,差點讓他失控,忽忙微微放開懷中的溫香軟玉,掩飾性地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子風,你準備什麼時候回龍麟?」 傾狂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伸手邊玩弄著他的幾根柔亮黑髮,邊看著天邊的雲卷雲舒道:「如今明炎、楚雲、鳳堯三路人馬同時進攻我國,齊月卻未有動靜,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他們是準備繞過南渭城從渭江渡水路進攻我國南冥城,如此一來,便可從東、南、西南、西四路同時圍攻我國,斷我後路,但之所以這一路還未有動作,應是顧忌著南渭城的天險,如今南渭城在我手中,在去天炎之前,我讓表哥調軍隊過來,在四周渭江各個要險之地都布了哨兵,若是他們要渡江被發覺,便會全軍覆沒,但畢竟南渭城在段家手中幾十年,對於地形,絕對比我清楚,所以我必須先安排好,絕不能讓南渭城失守。」 「嗯。」點了點頭,凌傲塵的清眸裡蕩漾著笑意,極富磁性的聲音低啞魅人道:「如果子風信我,布守城防江防的事就交給我。」 聽他這麼說,傾狂揚起燦爛的笑容:「呵呵,我自然是信凌哥哥,但我不想媚鬮c選!? 「我不會主動去殺自已的『手下』,但是我會幫你防禦,我不會主動為你出謀獻策對付明炎軍,但我會在你需要我的時候,盡全力幫助你,這就是我如今的擔當。」淺笑著搖了搖頭,凌傲塵語氣堅定而認真,緊緊盯著傾狂黑亮的眼睛。 傾狂全身暖洋洋的,攀著他的脖子幸福地笑了,點了點頭道:「好,有凌哥哥為我防禦,我相信兩日後,我們便可起啟回京。」 同樣幸福的攬緊她的腰,凌傲塵一揚俊挺的眉毛,神采飛揚起來道:「好,兩天後,我一定給你一個固若金湯的南渭城和渭江江防。」一頓,歪頭一笑道:「柳劍穹已經先回去了,雲玄天和鳳舞瑩他們也都走了,那曾祖皇叔他們呢?」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傾狂如凌傲塵所願,淡笑道:「凌哥哥不是已經猜出來了嗎?師伯和師姑被鎖住的真氣才解開不久,必是要先恢復武功,老頭也得跟在他們身邊為他們護法,所以他們早已經出發往擎雲堡去了,雲師兄和碧靈師姐則到南山去接應各派武林人士,所以如你所願,這幾位強大電力燈泡都不會跟我們一起走,但是……」 聽著前面的話,凌傲塵心裡喜滋滋,開始幻想著這一路可以跟傾狂親熱親熱,哪知道傾狂後面還有『但是』,整顆心一提,還有被他遺忘的燈泡嗎? 「哈哈,凌哥哥的記憶真不好,老人家的燈泡沒了,還有年輕一輩的嘛,比如我的兩位天才徒弟,還有我的表哥和蕭姐姐,他們才是超級大燈泡。」縱聲一笑,傾狂話才剛說完,便縱身遠去。 高殿屋頂之上留下暢快無比那笑聲,接著是哀嚎聲,青光一閃,便追逐著遠去的白影而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街頭謠言 數天前的一場大雪將個天地變成一片潔白之色,今日終於放晴,太陽高高懸在天邊,散發著耀眼溫暖的光輝。 走入龍麟京都,傾狂胸腹裡不由得升起一股遊子歸鄉的親切感呼吸著早晨的清新空氣,多日來奔波趕路的勞累在這一刻舒緩不少,只是看著眼前顯得蕭瑟的情景,一股沖天怒火騰然升起。 「今日天氣這麼好,照往常街上該是熱鬧非凡才是,怎麼就這麼幾個人,這裡真的是京都嗎?」踏足京都長街,莫羿軒瞪大著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長街上蕭條的景象,這,這是他們繁華的京都東大街嗎?往年就算是大雪飄飛的時候,大街上也是人潮湧動,這才多長時間而已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這裡是京都沒錯啊!那裡,不就是老王的臭豆腐店嗎?現在都還能聞到一股臭味呢!」蕭若夕也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只是熟悉的街道讓她不得不信。 「如今天下大亂,百姓人人自危,子風,看來龍麟京都也不太平了。」 凌傲塵牽著傾狂的手,歎息了一聲,清澈的眼眸裡充滿著自責,不管怎麼說,造成今日生靈塗炭的罪魁禍首是明炎軍,而那些人都是忠於他們明皇族的下屬,如果沒有明炎軍的橫空出世,他相信,憑子風的才能,由她一統天下,天下百姓可以避免許多的傷亡。 「我們先回宮再說吧!」傾狂冷凝著臉看著從身邊走過了幾個百姓,個個低著頭行色匆匆,好似後面有鬼在追一樣,心下怒火燒得更旺,她很清楚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什麼。 雖說現在明炎、楚雲、鳳堯三路人馬同時攻打龍麟西南部、東部、西部,而且來勢洶洶,龍麟軍連連失利,但京都位於北方,與三方戰場相距甚遠,應該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京都百姓不該是這樣一副敵軍已經兵臨城下的恐慌樣子,再說,戰事一起,皇帝老爹必會先安民心,怎麼也不會讓情況失控到這個地步。 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最大的原因必是與他們一路行來聽到的消息有關。 當日處理好南渭城的兵防,傾狂還暗中留下玄羅軍二縱隊,確保南渭城堅不可摧後,便與凌傲塵、莫羿軒,蕭若夕還有玄鷹玄雁快馬加鞭地往京都趕,一路上,卻聽到令人震驚的消息,向來宣揚和平,主張『非戰、和平、大同』的明宗竟然在這近一月之內,公開在龍麟國發表演講,大肆宣稱明炎皇族的正統,重掌江山乃是順天應命,鞭撻現今四國所謂的皇帝乃竊國大盜,尤其以龍麟目為最,唯有讓明炎皇族重掌天下,方能建立百姓心目中的大同社會,方能得天庇佑,結束這烽火連天的年代,自此人人平等,天下為公。 百姓多愚昧!明宗原本就是一個深受百姓『愛戴』的學派,社會底層百姓多是其信奉者,現今又宣揚此言論,以天命之說為明炎奪天下而正名,自是有不少百姓信奉此言論,何況楚雲、齊月、鳳堯三國不戰而歸降,便是證明明炎皇族乃天下正統的最好證據。 三路聯軍圍攻,本就讓龍麟百姓人心惶惶,兼之又被灌輸此言論,自是使得眾多民心背離。 而龍麟百姓最信仰的神人太子又消失無蹤,於國難當頭還不曾出現,甚至於有傳言說神人太子逆天行事,妄奪天下,已遭天遣! 此等荒謬之言,百姓自是不願相信,但所謂三人成虎,說多了,聽多了,也就成了事實,尤其是龍麟軍隊的連連失利,讓他們相信龍麟國已經沒有神人太子的庇護了,至此,幾乎全國百姓民心都背離朝廷。 雖然朝廷有採取措施,但是效果不大,畢竟在這種戰火連天的時期,沒有了神人太子的信仰,他們就只信明宗,相信明宗所宣揚的言論能帶給他們安定的生活,也就等同於相信明炎。 其實朝廷很明白,要想制止這種情況,就要阻止明宗繼續妖言惑眾,但是悲哀的是,明知道明宗包藏禍心,但還就不能動他們,否則一定會讓百姓的心更加背離,搞不好還會發生暴亂,到那時,可就是真正的內憂外患了。 雖然朝廷沒有動明宗,但是戰爭失利,民心背離,這對於一個國家是怎樣重大的打擊啊,若不是有強大的軍事實力做後盾,還有天極門青龍城暗中不斷地提供各種各樣的機械武器,白虎山莊取著不盡的物資,玄武暗營送的人才,朱雀樓最精準的情報,混於軍隊之中的玄羅軍,堂堂的龍麟強國怕是在短短的一個月內至少會喪失半壁江山。 橫空出世的明炎軍及其首領明傲塵和魔聖天的名號在短短的時間內響徹整個鳳天大陸,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其雷霆的作風,絲毫不亞於當日龍麟國一舉奪下天元、燕雨、韓霜三國。 傾狂他們這一路行來,所經過的城鎮,幾乎都是十分的蕭條,百姓的麻木與不抵抗,甚至是希望明炎軍早日攻進來的態度,讓傾狂燒了一路的火。 原以為京都情況會好點,想不到天子腳下,卻也是這一番光景,直接把她的怒火提到了最高點。 這就是她龍麟國的子民,這就是她皇帝老爹要保護的子民?真是氣死她也! 皇帝老爹現在一定是憂心如焚了,這一次回京,為防消息洩露,她事先並沒有派人通知皇帝老爹,現在情況已經這麼嚴重了,她要趕快回宮才行。 「嗯,別擔憂了。」凌傲塵溫言安慰,眾人正待往皇宮的方向走去,清清冷冷的街道上忽地傳來一陣騷亂聲。 「咦,發生什麼事了?」莫羿軒這個好熱鬧的份子聽得這騷亂,就像是找到組織一般,伸長的脖子直往那吵鬧的方向看過去,看得出來很想過去看看,只是礙於傾狂的臉色不是很好,不敢說出來。 若是平常的騷亂,以傾狂如今的心情怕是沒有好管閒事的心,但是憑她現今的修為,很輕易便能隱隱聽得到吵鬧的原因,往皇宮走去的腳步一停,目光一閃,陰霾的臉龐上勾起一林邪笑:「去看看不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麼?」 凌傲塵雖然修為較低,聽不太清楚,但是看傾狂的樣子,便知道她又有什麼鬼主意,自是隨她去了,莫羿軒和蕭若夕自是不必說,整個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就算值此亂世,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騷亂的地方是在離城門不遠處另一條銜道的酒樓前,那裡圍著一大群人,人群中似是有人發表什麼『驚世名言』,引得圍規的人唏噓不已,更有甚者大都淚滿面,哭得比死了爹娘還要慘。 「這麼多人?」看著紮成一大堆的人群,莫羿軒倒是好奇得緊,剛剛東大街還那麼冷清,敢情大家都跑這裡來了嗎?這才是像是他們繁華的龍麟京都嘛! 「他們在哭什麼?哭得好像全家死光光一樣。」蕭若夕三步並作兩步地朝前小跑過去,那騷鬧的情景已經十分引起她的興趣了。 凌傲塵早已經聽得到那吵鬧中的話了,與傾狂相視一眼,瞬間便明白她要做什麼,兩人卻是悠悠閒閒地走過去。 一行六人剛一走近,便清晰地聽到一聲帶著哽咽的聲音道:「二麻子,你真的沒有騙我們,傾狂太子她,她真的已經……」後面的話顯然已經說不下去了。 「是真的,雖然我二麻子我名聲不太好,但是這種大事,我怎麼可能會亂說呢!」人群中又傳出一聲流里流氣的聲音,卻是在故作嚴肅道:「我敢對天起誓,我二麻子真的有親眼見到傾狂太子她,她慘死在強盜的亂刀之下,可憐啊!你們就算不信我,也該信大善人陳公子吧!」 「各位,二麻子說的都是真的,傾狂太子遭此橫禍,真乃天妒英才。」 哽咽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歎息:「難道真如炎宗師所言,是因為皇上妄圖奪天下,觸犯了天威以至降禍於我們龍麟,才會讓天縱奇才的傾狂太子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陳公子說得沒錯,可憐的太子殿下啊!」嚎啕大哭啊!聲音之響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練過獅子吼呢! 「太子殿下,你死得好慘啊!……」 「太子,你怎麼能就這樣離開我們呢!……」 「太子……」 本來還持懷疑態度的百姓聽了那位所謂大善人陳公子話後,已經有了九成相信了,又受二麻子悲慟哭聲的影響,紛紛由淚流滿面改為嚎啕大哭,悲傷的氣息縈繞在人群四周,連傾狂自已都不禁懷疑自己真的已經死了。 「表弟(狂狂)死了?」已經走到人群外的莫羿軒和蕭若夕清晰地聽到傾狂的『死訊』,同時驚訝叫道,面面相覷,又動作一致地看向帶著怪笑的傾狂,不由得雙雙皺起了眉頭,這是哪來的謠言啊!表弟(狂狂)就好好地站在這裡,哪來的死在強盜的亂刀之下,天底下有哪個強盜的刀能砍得了她的,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嘛! 豈有此理,竟然敢咒表弟(狂狂)死,真是找死!莫羿軒和蕭若夕十分不悅地擼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找人算帳,還未跨出腳步,便見傾狂噙著笑容,擋在他們面前,一派瀟灑地搖著扇子走了過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太子歸來 豈有此理,竟然敢咒表弟(狂狂)死,真是找死!莫羿軒和蕭若夕十分不悅地擼起袖子,就要上前去找人算帳,還未跨出腳步,便見傾狂噙著笑容,擋在他們面前,一派瀟灑地搖著扇子走了過去。 「凌哥哥,我州剛好像聽到有人說誰死在了強盜的亂刀之下。」嚎啕哭泣聲中,一聲戲謔的聲音響起,讓所有人都奇異地停了下來,淚眼汪汪地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這一看,所有人瞬間都倒吸了口氣,滿眼驚艷。 只見從人群之外,一位俊朗的絕世少年身著一身白色滾金邊的錦緞衣衫閒步而來,袍子上繡湑b讕鉥晡L疲{喟壯ゴ塾儹b∫罰紗t糜禲慼茈媰頧I郭欲洐╲A 牙痌飲^庠D鷚皇顆色弦埵活康嘏ョ播菾|螅似衢揮j賜鶉縋饈h盒蠟賙釣k瓊鄐赬k涎錚q瀆N八梁塗穹牛的堨S醋乓庥{凵齲姨^庖』我幌攏溘攭索棸昳 鷎祡衡Y娣緦髦坻_? 「嗯,好像是說傾狂太子死在強盜的刀下,還是因為遭了天遣呢!」白衣少年的身邊跟著一位同樣出色的男子噙著笑容回答道,男子身著一襲青衣,氣質高雅帥氣,沒有白衣少年的張狂,卻另有一番如仙的灑脫。 兩個俊美無鑄的男子如此站在一起未免過分的搶眼,周圍的少女少婦個個癡癡傻傻,簡直被迷得連自己姓什麼都不記得了,人群紛紛自動地讓開。 「哦,遭天遣啊!好好的,老天爺幹嘛要降下什麼天遣啊?莫不是嫉妒傾狂太子是天下第一絕世公子,俊美無雙,才比天高?」傾狂搖了搖頭,一臉的可惜道。 「有可能哦!沒辦法,誰叫咱們傾狂太子就是這麼一位天妒人嫉的神人呢!」凌傲塵聳了聳肩,無奈地搖頭道,一下引起了周圍百姓的同慨,新一輪的悲聲慟哭又響起來,誰又知道他的無奈搖頭,是對傾狂自戀的無奈呢! 「凌哥哥也這麼認為啊!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耳朵不好,剛剛我怎麼卻好像聽到人說傾狂太手之所以會遭天遣,是因為皇上想要奪天下而觸怒天威啊?」閒步朝前走去,傾狂疑惑地歪著頭。 凌傲塵隨著傾狂的步伐,一臉怒氣地瞪著眼道:「誰人在胡說八道,傾狂太子既然是天下第一神人,皇上是太子的父親,自然就是神人之父了,一統天下最是名正言順,又哪來的觸天威?照我說,要不就是小心眼的老天嫉妒傾狂太子,以莫須有的罪名降下所謂的天遣,要不嘛……」目光一動,凌厲駭人,聲音驟然下降了好幾度:「要不就是人為,在詛咒傾狂太子,撒播不實謠言,損害皇上名聲。」 周圍的百姓聽聞此話,紛紛覺得有理地點著頭,可不是嘛,傾狂太子是受命於天的神人,皇上自是神人之父,一統天下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順。 「呀,誰人敢這麼大膽信口雌黃,難道不知道詛咒太子,損害皇上名聲,論罪當九族同受凌遲之刑嗎?」驚訝出聲,傾狂捂著嘴,不可置信道。 涮地一聲,所有人隨著傾狂的話將目光投向站在酒樓前的站著的兩個人身上,冷汗混著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一聽到九族同受凌遲之刑,所有人都嚇得腿腳發軟。 順著眾人的目光,傾狂和凌傲塵依舊悠悠閒閒地向酒樓前走去,所有的百姓全都自動地往後退開去,一路無阻地來到一個滿臉麻子,流里流氣的猥瑣男子和一個穿得人模人樣,流著兩撇鬍子的青年男子的身前,傾狂『啪』地一聲,收起折扇,輕輕地拍在猥瑣男子的肩膀上,星眸輕瞥向青年男子,笑意吟吟道:「這位兄弟,剛剛是你說親眼看到傾狂太子死在強盜的刀下吧?」 本來看到兩個絕世美男而完全傻呆住的二麻子眼冒紅星,嘴角邊還流著可疑的液體,直到聽到那句九族同受凌遲之刑,整個嚇得腿腳發軟,卻還是強撐著,但隨著兩人的走近,便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開始發抖冒冷汗,腿下一軟,噗地一聲,坐在地上,明明心慌得要死,還是硬著頭皮,嚥了嚥口水道 「是……是。」 那位所謂的大善人陳公子算是比較鎮定,點了點頭道:「在下絕沒有信口雌黃,確實是親眼看到傾狂太子慘死在強盜的刀下,在下還記得很清楚,當時正當傾狂太子與強盜搏鬥的時候,突然天降響雷,太子一驚,分了神,強盜頭子卻突然有如神助,大喊一聲『天誅竊國賊人』,然後就一刀刺穿了太子身子,哎,只恨在下只是個手無縛雞之人,眼睜睜地看著太子慘死卻無力救駕啊!」說著,又悲痛地暗自流淚。 周圍百姓聽他說得如此清楚,當下又要信以為真,悲傷地哭起來,只是還有不少女子邊哭邊抬頭,偷偷地瞄向傾狂和凌傲塵,佈滿淚水的臉上紅通通的,煞是恐怖,真是造孽啊! 「這位陳公子說得這麼清楚,難道會是真的?好可怕啊!」瞥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二麻子,傾狂銳利的眼眸直射向那位陳公子,一臉怕怕道,心下冷嗤一聲,這個陳公子倒還真是個聰明的人,利用百姓迷信的心裡,三兩句話就又讓百姓相信他的話,可惜今日他遇到了是她莫傾狂,他口中死在強盜刀下的人。 「在下還是不相信。」凌傲塵卻是搖了搖頭,跨前一步,強悍的壓力立即壓向陳公子,嘴角邊卻揚著無害的笑意道:「這位陳公子未免說得太神乎其神了吧!再說了,傾狂太子堂堂一個太子,你不過是一個區區的小老百姓,從何處能識得傾狂太子的廬山真面目?要知道詛咒太子,損害皇上名聲,那可是滔天大罪啊!不可亂說哦!」 超強的壓力讓陳公子後退的兩步,臉色變得有點慘白,但還是強穩心神道:「在下並沒有亂說,傾狂太子雖是太子,但是為人和善,經常與民同樂,尤其是當皇子的時候,常常在街上可見太子的身影,京都百姓大都見過太子真容,在下自然也是識得,絕不會認錯。」 什麼叫睜著眼睛說瞎話,這就是,她本尊就站在這裡,虧他還能說得這麼振振有詞!還站在人群外的莫羿軒和蕭若夕已經是目瞪口呆了,真想衝上前去,讚他幾句:老兄,你實在是太強,說謊連眼都不眨一下的!自然還要再賞他幾拳,讓他好好看看站在他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周圍百姓紛紛點頭稱是,當然他們所說的與民同樂,是指傾狂當草包皇子的時候,逛花樓賭館,欺男霸女,不過雖不能說得明白,但也確實大部分人都見過當時的傾狂皇子,然而傾狂已經很久沒在京都活動,而且以她如今的修為,週身的氣息都改變了很大,百姓卻是完全認不出她來。 「陳公子說得這麼言之鑿鑿,真是讓在下不想相信都不行了。 凌傲塵突然一臉凝重,看向傾狂道:「只是,若是真如陳公子所言,那在下豈不是大白天見到鬼了嗎?」 「咦?凌哥哥為何這麼說呢?」傾狂一唱一合地疑問道,周圍百姓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停止哭泣地看向凌傲塵。 「照這位陳公子所言,傾狂太子已經遭天遣死了,但是在下剛剛卻還見到傾狂太子,跟她一起說話來說著,這豈不是大白天見鬼嗎?」凌傲塵邊互槎著手臂邊怕怕地說道,那表情真像是個膽小之人大白天見到鬼了勺 「啊!」……聽聞此言,所有百姓都跟著覺得陰風陣陣,怕怕地直往後退,左右亂看,陳公子和癱坐在地下的二麻子臉色涮得一下白得嚇得死。 傾狂冷冷地瞥過在場的所有人,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伸出食指搖了搖道:「子不語亂力怪神,我可不認為是大白天見鬼,而是有人大白天說鬼話。」目光一凝,星眸冰寒如刀地略過陳公子和二麻子,冷喝道:「凌哥哥從不會說謊,你們膽敢在天下腳下妖言感眾,膽子也太大了。」 陳公子和二麻子在她如刀的目光下只覺得全身被凍住,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得腦袋嗡地一聲響,一股強勁的力道便拂了過來,輕易地將他們『吹』出去,不由地慘叫了一聲,身體如騰雲駕霧般地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務極為優美的圓弧,重重地撞到柱子上,竟然將兩條兩人合抱的柱子給撞斷,倒在地上不斷地吐血,卻又是死不了。 突來的一幕讓四周百姓驚嚇得邊連後退,頃刻之間亂成一團,有的甚至於抱在一起,驚恐地看著笑得天下太平的兩位絕世公子。 「說,是誰讓你們說這些謠言的?說清楚,否則本公子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腳踩在陳公子的胸口上,傾狂宛如地獄修羅,冷凝著臉道。 本就重傷的陳公子哪受得了這一腳,一口鮮血直直地往上噴出來,卻還是粗喘著氣不肯說,二麻子縮在旁邊,渾身顫抖個不停,嘴裡喃喃地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喃喃了半天,都也沒說出是誰讓他們造這些謠言的。 「好,真是條不怕死的……狗。」收回腳,傾狂悠閒地輕彈了下衣袍,冰寒如刀的目光射向四周瑟瑟發抖的百姓,素手往人群後一指,勾唇邪肆一笑道:「還想逃嗎?玄鷹、玄雁,把他們給本公子抓過來。」 凡在她手指所指方向的百姓當場嚇得癱倒在地,有的甚至嚇得失禁,雖然是個絕世公子,但是手指都不用動一下,就可以把兩個人把打得要死不活,誰不害怕啊! 直到背後傳來打鬥聲,所有百姓才下意識地往後看,只見以二對四,打成一團,原是人群之後有四個人見勢不對想趁亂離開,卻逃不過傾狂的眼睛,玄鷹和玄雁接收到傾狂的命令,立即上前攔阻他們,不想他們竟都是高階高手。 玄鷹和玄雁的武功明顯打不過那四個平民打扮的人,卻沒有絲毫的退縮,憑藉著高超的武技,尚能與他們打個不相上下。 「關公面前耍大刀。」傾狂越看目光越寒,冷冷哼一聲,衣袖一揚,一道勁風狂捲而去,所過之處捲起躺在地上的雪花,漫天飛舞的雪花伴隨著勁風而去,被一股極為霸道剛勁的內力倏地打中那四個平民打扮的男子,只覺得胸口一悶,宛如一塊大石當胸砸下,頓時手腳不穩,再被那一道不可反抗的真氣一推,驚呼慘叫之中,四人都拋開手中兵器,被刮得飛上天,又重重地摔下來,估計全身骨頭都斷了個遍了。 玄鷹玄雁立即走過去,把那四個人給押到傾狂的面前,重重地按在了地上。 「你,你是……哪,哪來的強盜,竟敢,竟敢當街……當街……亂打人,還,還有沒有……王法?」四人之中一個滿臉鬍渣的魯漢整個人被按著趴在地上,還粗喘著氣道,全身已經痛得都快要昏厥了,心中暗恨不已:哪裡來的兩個小子,壞了他們的好事,等一下一定要讓他們的好看。 意欲找地躲的百姓見傾狂不是針對他們,當下也就放下心來,魯漢的話讓他們紛紛小聲地議論起來,自從傾狂太子整頓京都防衛以來,便再也沒有發生過這樣血腥的場面,誰敢挑戰太子的權威,不要命了嗎?大概是和平的日子過得太美好了,才會被這一幕給嚇得手腳夠嗆,現在這位白年少年竟敢當街把人打得半死,豈止是目無王法,簡直就是在挑戰太子權威嗎?雖然太子已經……但是他們絕不允許任何人踐踏她的權威,就算是這位絕世公子也不行。 小小的討論聲漸漸地變成了討伐聲,剛剛還懦弱的民眾這下倒是不怕死地紛紛出聲,被壓趴在地上的四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莫羿軒看著這些誓死揮衛他表弟權威的無知百姓,真不知道該讚他們忠心呢,還是該狠惡他們愚蠢呢! 「哈哈,王法?告訴你,本公子我就是天,我就是王法,在這裡,由本公子說了算,別說打得你們吐血,就是將你們這幾個信。雌黃的傢伙給就地正法,誰又敢說得了什麼?」傾狂一陣霸氣十足的冷笑狂語,蓋過了所有的吵鬧聲,宛如天上之音,靖空劈下,一揮袖子,走上前兩步,不再收斂氣息,一身俊朗瀟灑,邪肆狂傲的氣息愈發懾人,宛如九幽羅剎,驟然降臨世間。 狂肆的話語令全場懾然,想聲討她,卻在她的頦笛l偺鯪樓堁瓘婉x盟普敹~噮知朢蛑ぞ撢j|褪欠□t謊T撬痧`碌尿饕閒︰瘢羊以謁珖雪B八凳裁茨兀? 凌傲塵站在她的身後,依舊揚著寵溺的笑容看著她,不管她是飄然如仙的神,還是狂肆邪然的修羅,他都會永遠守護在她的背後。 移開目光,傾狂勾起狂肆的笑容,移向顫抖個不停的二麻子:「是這四人教你們散播太子已死的假消息,損害皇上的名聲?」 二麻子早就被嚇得大小便失禁了,自然是傾狂問什麼便答什麼:「是,是他們給……給了我一萬兩,讓我到處散搖……散播謠言,讓百姓相信,相信太子已經死了,然後再……再把太子的死……推,推到皇上……皇上身上,說,說是因為他要妄奪天下而,而觸怒上天,才,才會讓太子遭天遣,還,還怕我說的話沒人相信,就,就又找,找來了陳公子,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我沒見過太子,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二麻子的話,周圍的百姓氣得痛罵出來,紛紛挽起袖子就要衝上來把二麻子他們給揍扁,竟敢欺騙他們,還詛咒太子,毀壞皇上的聲名聲,真該死。 「亂,亂說,我與你素不相識,幾時給過你銀子,讓你散播這些消息的。」魯汊男子粗喘了口氣,矢口否認。 只剩一口氣在的陳公子也矢口否認二麻子的話:「你,你我親,親眼所見,怎的說此胡話,是被嚇得胡說吧!」言下之意,是傾狂威逼二麻子說假話。 一個是只做壞事,不做好事的流氓,一個是只做好事,不做壞事的善人,百姓的心還是多偏向陳公子一點,漸漸地停止了漫罵,只是心中還是有懷疑。 『啪啪……』幾聲鼓掌聲響起,傾狂噙著笑容,以折扇拍著手掌,令人不寒而慄的目光射向陳公子:「好,好,好得很。」說著目光一動,不著痕跡地瞥向酒樓裡。 連聲好說得陳公子心裡發毛,但還是強硬地堅持自己沒說謊。 就在這鬧得不可開交時,一大隊精神抖撤的士兵突地遙遙而來,那批士兵個個紅光滿面,氣息內斂,手持精良的森寒兵器,一身精美鎧甲,但見那批士兵的護心甲背後白底黑字寫著兩個明亮亮的大字『綠柳』。 「那是綠柳營士兵。」吵吵嚷嚷的百姓們紛紛叫了起來,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綠柳營裡的將士全是官宦貴族子弟,本是龍麟國之恥,百姓避之不及的瘟神,然而自元郡一役之後,他們便成了百姓心中的英雄,自回國後,便受太子之命完全接掌京都防衛,隨敢鬧事者,一律嚴懲不殆,專門打壓京都中其他作威作福的公子哥,深受百姓的愛戴,現在他們來了,對百姓來說,自然是吃了顆定心丸,因為他們代表的是太子。 「誰敢在這裡聚眾鬧事?」身著白色輕凱的青年男子腰跨佩刀,昂首闊步而來,正是杜倫,隨著怒喝了一聲,百姓紛紛帶著喜色主動讓開道。 二十名綠柳營士兵穿過百姓讓開的大道,走到酒樓前,一眼橫掃,頓時一雙雙眼睛頃刻定在了傾狂身上,身體明顯一顫,手中的兵器險些掉到地上,滿臉俱是不可置信之色,繼而湧起了龐大的喜悅! 還未等綠柳營士兵上前,魯漢子便叫了起來:「官,官爺,快把他們,他們捉起來,這個,這個穿白衣,白衣的小子,目無王法,無故將,將我們打,打成這樣不說,竟然還說,說自己是王法,是天,論,論罪當誅,官爺,一定要為小民做主,做主啊!」 杜倫這才注意到被壓在地上的幾個人,聽聞此言,綠柳營一眾士兵兀自笑了起來,熾熱的目光投注在傾狂的身上,無知小民,找家太子本來就是天,就是王法,觸犯了太子天威被打那是活該,還有敢在這裡喊冤。 眾人被他們笑得丈二摸不著頭腦,不過百姓現在在意的可不是這幾個人冤不冤,而是想知道他們的太子是不是真的出事了,紛紛朝這些士兵開口詢問。 在百姓你一言我一語,還有魯漢和陳公子的喊聲中,杜倫等人的笑聲哽然而止,面色漸漸地變得鐵黑,眨了眨眼,看向悠閒站在一旁的傾狂,險些暈倒。 「閉嘴,一派胡說,當著太子殿下的面說太子殿下死於強盜刀下,簡直就是荒謬絕倫。」杜倫怒瞪著陳公子,跨前一步,恨不得將他給吞了,涮地一聲抽出刀道:「你們造誰的謠言都行,就是不能造我家太子殿下的謠言,觸犯者,殺無赦。」 喝地一聲震天呼喝,綠柳兵卻作一致地抽刀,一把把寒光閃閃的兵器不刷刷地鏗鏘出鞘,氣勢一壓下來,頓時有種讓人喘不過氣的感覺。 「我,我真的,真的沒有造謠,我真的是親……親眼所見,我……」陳公子傷重得有糊塗了,沒怎麼聽到杜倫的話,頂著壓力,依舊在那裡強調自已親眼見到太子被殺的事,被玄鷹玄雁按住的四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當下瞪大著雙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傾狂。 「還敢胡言。」杜倫大臂一揮,打斷他的話,領著綠柳兵恭恭敬敬來到傾狂面前,滿眼閃動著炙熱光芒,當場單膝跪下,拜倒道:「末將領眾兄弟,恭迎太子殿下歸來。」 身後的一眾綠柳兵也隨著『砰』地一聲跪下,目露狂熱地齊聲大喊道:「恭迎太子殿下歸來。」響亮的聲音,震動了整條衙道。 雷霆般的響聲過去,便是一片詭異的寂靜,所有百姓均目瞪。呆地看著傾狂久久不能回神,她她她她就是他們的太子殿下,被傳得沸沸揚揚的當今天下第一神人傾狂太子?那些人口中死在強盜刀下的太子殿下? 「啊!真的是太子殿下……」 「沒錯沒錯,一年前我曾在聽雪樓見過,她真的就是太子殿下……」 「我的天啊!我竟然見到太子殿子了……」 …… 百姓中有人恍然驚醒過來,紛紛大呼道,接著便是一聲聲跪地的聲音:「參見太子殿子,恭迎太子殿下歸來,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素手一抬,傾狂一身王者霸氣在這一刻盡顯無疑。 「謝太子殿下。」叩頭謝恩,由綠柳兵帶頭,眾人紛紛站了起來,百姓們的臉上儘是又驚又喜,這麼一位傳說中的人物,就這樣站在他們的面前,近距離的接觸,真是太榮幸了。 陳公子和魯漢四人早就滿臉的死灰,他們怎麼都想不到,眼前這人竟然會是莫傾狂本尊,可是他們並沒有收到莫傾狂回國的消息啊!怎麼會突然冒出來呢? 莫羿軒嘿嘿一笑,上前就是對著那個陳公子一驚猛踢,出心中那。中惡氣:「嘿嘿,怎麼疼了,繼續說話,說我表弟死在強盜的刀下,說啊!」 一腳又一腳,本就已經身傷重傷的陳公子哪裡受得了啊!當場便去見了閻王了,看得一眾百姓叫好,一眾綠柳兵個個滴下兩滴冷汗,莫小王爺,您真是太強悍了。 「請示太子殿下,這幾個妖言惑眾的賊人該如何處置。」杜倫瞥了一眼另外四個魯漢和早已嚇暈的二麻子,極其恭敬地請示傾狂道。 「還須問嗎?散播太子死訊的假消息,造成民眾恐慌,假借鬼神之力,損害皇上名譽,妖言感眾,亂我民心,勾結外敵,通亂叛國,還敢對本太子動手,就論國法而處吧。」傾狂不屑地瞥了那四人一眼,隨意地揮揮手,輕描淡寫地說道,然而那凌厲的眼神卻是射向愚昧無知的百姓。 感受到強大的迫力,眾百姓個個背脊發涼,均明白,如果不是太子及時回來,恐怕他們就要被騙了,然後真的相信皇上並非真命天子,而做出什麼無法彌補的事來。 「末將遵命。」精神一振,杜倫抱拳,轉過身,神色肅穆地對綠柳兵下令道:「太子有命,亂民惑民作亂,勾結外敵,對太子動手又出言不遜,按律處以碎屍萬段之刑,即刻執行。」 此令一出,綠柳士兵頓時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動作劃一地抽出刀,衝上去,就對於那四個魯漢和二麻子一陣亂殺,連已死的陳公子都不放過,瞬間,六人便成了六攤肉醬。 強烈的視覺衝擊,令周圍百姓不由地紛紛大駭,臉色蒼白得像鬼一般,更甚之有不少人作嘔暈厥,均不敢看向那門攤肉醬,紛紛投目光投向傾狂,還是看太子殿下賞目一點,目光裡沒有絲毫恐懼,有的卻只是崇拜。 傾狂滿意地看著預期中的效果,勾起的嘴角宛如地獄惡魔,冷然地聲音讓所有的心頭一震:「戲還沒散場呢,何必跑得這麼快呢?」說著,身子一閃,便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七十八章 喋血街頭 傾狂滿意地看著預期中的效果,勾起的嘴角宛如地獄惡魔,冷然地聲音讓所有的心頭一震:「戲還沒散場呢,何必跑得這麼快呢?」說著,身子一閃,便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表弟……」看著傾狂一眨眼便閃進酒樓裡,莫羿軒反應過後來下意識便拉著蕭若夕想跟著跑進去,卻反被凌傲塵拉住,身子騰空向後飛起,落在斜對面的屋頂上。 「表弟媳,這是做什麼?」站在屋頂上搖晃了幾下,莫羿軒莫名問道,自從凌傲塵叫他表哥後,他就一直叫凌傲塵表弟媳,無論凌傲塵怎麼抗議都沒有用。 一聽到表弟媳這三個字,凌傲塵就很有種撫額的衝動,他更喜歡聽到的是表妹夫,不過莫羿軒就是死活都不肯改。 「等一下會有血腥的事件發生,站遠一點比較安全。」凌傲塵的嘴角隱隱有抽搐的跡象,咧了咧嘴道,罷了,雖然這個稱呼聽著是有點讓人苦笑不得,不過只要能跟子風在一起,管什麼娶還是嫁呢!。 「啊!」莫羿軒和蕭若夕驚叫了一聲,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站在凌傲塵的身邊準備看好戲。 「列隊,保護百姓,。」杜倫見傾狂丟下一句話便不見了人影,卻沒有絲毫的驚詫,而是很快便反應過來,清朗的臉上依日一片泰然,手一揚,發出毫不含糊的命令。 二十名綠柳士兵快諒地排成一排,將百姓們給護在安全的地方,遠離酒樓幾丈遠,另外三十名左右的綠柳兵由杜倫帶著,與玄鷹玄雁守在酒樓附近。 看著這情景,只要不是白癡就該知道會有危險的事發生,然而卻沒有一個百姓退卻,均安靜地站在綠柳兵的身後,因為他們知道,只要有他們太子在這裡,就沒有人能傷害他們,太子就是他們保護神。 『砰……』 沒過多久,大地一陣晃搖,酒樓裡爆發一聲巨響,自下而上如被炸開了一般,木屑亂飛,接著,數個人影自煙塵中縱天飛起,分別停留在周圍的屋頂上,緊接著酒樓一陣晃搖,辟里啪啦的響動後,整間酒樓幾乎全部倒塌,從裡面又躥出數十名以平民打扮的男子,灰頭土臉地與綠柳兵成對峙之勢。 怎麼酒樓裡還有這麼多人啊?他們是誰啊?這是在場大部人的疑問。 「明電長老,很久不見了,怎麼這麼有閒情逸致來我龍鱗京都『遊玩』啊!還送給本太子這麼大的驚喜,本太子還未來得及表示『感謝』,閣下怎麼可以先走呢!這豈不是會讓人說本太子待客不周的。」傲立於屋頂上,傾狂一派灑脫地扇著折扇,淺笑道,眼角微微地瞥過街道上數十名五六階高手,陣勢還挺大的嘛! 站在正對面的明雷卻與傾狂的悠閒成明顯的對比,一臉的戒備與緊張,其身後站著的四個高手也是同樣的戒備,死死的盯著傾狂,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莫傾狂竟然會無聲無息地回來,而且還發現他們在酒樓裡。 「啊!是明宗的明電長老,他怎麼會在這裡?」底下的百姓聽到傾狂的話,驚壽不已,雖說明宗在龍鱗國的各個城鎮大肆宣揚講學,但所講之學說畢竟是鞭韃龍麟皇室,就算明宗再怎麼得民眾的愛戴,也不可能跑到人家京都公開演講吧!因而京都周圍數個城鎮,自戰亂一起,便從未出現過明宗弟子的身影,而現在明宗的長老卻出現在這裡,怎麼能不讓人驚奇呢! 「明電長老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這場戲演得很不合你意啊?」衣袍一揮,長髮飛揚,隱隱湧動的真氣縈繞其身,傾狂依舊笑意吟吟,一頓,,恍然道:「哦,本太子明白,都怪本太子不好,一時火氣過大,將你收賣的幾個叛國賊給砍成肉醬了,害得這場戲演不下去了,真是罪過罪過。」 看著那錦衣白袍隨風飄揚,清晰流動於週身的隱隱真氣,明電長老的心突突地跳起來,他知道,她就要動手了,以她的修為,今日怕是他們沒人能逃得了,而且以她的奸詐是不會讓他們那麼簡單就死的。 果然,傾狂此話一出,聲音不大,卻是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不遠處的百姓紛紛議論紛紛起來,看著明電等人的眼神漸漸地變得不和善起來。 「莫傾狂,你以為你說這些就能挽回些什麼嗎?」明電一瞬間的慌神之之後,便輕嘲地笑道,以手指天接著揚高聲道:「明炎皇族才是正統天子,你莫氏一族竊居一隅帝位多年,今明炎復出,雲氏、月氏、鳳氏順天之命,歸降明炎,勸爾莫要再逆天行事,否則縱然你莫傾狂才能蓋世,亦改變不了什麼,還得賠上自己的命。」 「哈哈,可笑可笑,你明宗上至宗師,下至嫡傳弟子,全都是明炎遺臣,竟有臉在這自吹自擂明炎的正統,想以民眾輿論為明炎奪天下而助威,不得不說,真的是很厚顏很高明,計謀深遠,但可惜,你們要對付的人是我,對我莫傾狂來說,這,只不過是難登大雅之堂的彫蟲小計。」傾狂朗聲狂妄一笑,勾起的嘴角儘是嘲諷,比起厚顏無恥,極盡陰謀之能事,她莫傾狂認第一,誰敢認第二。 「胡扯,傾狂太子說我們是明炎遺臣,可有何證據?眾所周知,我明宗只是遵天命行事的學派,只想為百姓謀福,共建大同天下,你以為你無中生有地污蔑我明宗,就能欺騙善良的百姓嗎?未免想得太天真了吧!」明電輕嗤一聲,說得自信滿滿,但那泛起青筋的手卻洩露了他的緊張,鬢間的汗水洩露了他的害怕,令人不寒而慄的低氣壓正以鋪天之勢壓向他,甚至能感到脖頸間的涼意,好似只要她再動一下,就能輕易要了他的命,可是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單憑隱隱的氣勢竟能讓他產生站在死亡邊緣的窒息感,太可怕了 「天真?真正天真的是你們吧!你們有何憑證說明炎皇族才是天之正統,就因為曾經出現過的明炎皇朝麼?真是笑話,自古以來,朝代更替皆是必然,明炎早已退出歷史的洪流,今後之天下,將會是我莫氏一族的天下,他們……」傾狂黑瞳鋒芒四射,逼視著明電,食指一指,指向不遠處正以熾熱的目光看著她的百姓,朗聲道:「他們是我龍麟國的子民,是我莫傾狂的子民,不是明炎的子民。」 一句『是我莫傾狂的子民』,讓在場的所有百姓士兵的心都沸騰起來,抑制不住地高聲大喊:「我們是龍麟子民,是傾狂太子的子民,生是龍麟人,死是龍麟鬼……」 沖天的喊聲,震破了明電等人的耳膜,震慌了他們的心,看著一個個如看神祇一般看著傾狂的龍麟百姓臉上閃動的那種堅定,那種以身為龍麟子民為榮的表情,讓他們的心一沉再沉,沒想到他們辛辛苦苦爭取的民心,用了七十年建立深入民心的明宗派,竟然會抵不過莫傾狂的一句話,她實在是太有本事了,難過聖老要他們趕在莫傾狂回來之前盡快擾亂民心,想不到計劃剛一實施,她就不聲不響地回來了。 「龍麟子民?真是笑話,當年元卓竊取明炎江山,莫紹麟因助紂為虐而竊居一隅,稱王稱霸,龍麟國根本就是逆天而存在這世上,又何談什麼龍麟子民,你們休要被莫傾狂的花語巧語給騙了,你們均是上天的子民,理應順天應命,遵天命而擁護明炎皇室……」明電還想盡最後的努力,妄圖再以天命之說惑亂百姓之心,可惜他還是低估了傾狂在龍麟百姓心目中的地位,縱然以天命之說亦壓制不過那滔天的喊聲。 眉梢一挑,傾狂突而仰首爆發出一串驚天長笑,肆意飛揚,狂絕天下,明朗的聲音讓整個世界都要為之顫抖,吵鬧喧嘩轉眼之間全部被這一聲笑聲蓋過,霎時,天地間除了這狂肆至極的笑語聲,再也沒有其他聲響:「哈哈……順天應命?才是真正的笑話,天,命,自在心中,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今日,本太子就要告訴你們,世上本無神,所謂的天道天命只是由我們自身的強弱而定,我莫傾狂這一生從不讓所謂的天命牽著鼻子走,現在也一樣,我龍麟的子民也一樣,即使是逆天改命,你們所謂的天,也阻止不了我,佛擋誅佛,神擋殺神,天阻……滅天……」 隨著話音一落,手執折肩的手便朝著明電指了過去,凌厲的罡氣以破空之勢直朝明電而去。 明電大驚,只是一瞬間,便感到一股無窮的巨力撲面而來,令他無法抵抗,即使畢生的真氣已是攀升至最高點,也無能為力,然而這僅僅只是一個開端而已,強悍的罡氣並沒有一舉奪了自己的命,而是如緊窒的繩索將自己給勒住,一點一點地感覺著死亡的滋味! 雙拳緊握,即使五臟六腋,全身經脈正在一寸一寸地被扯斷,明電也沒有喊出一聲,瞪著死魚眼,狠狠地盯著面前縱性飛揚,笑得邪肆的人,她,她是故意的,她這是在欣賞他是如何在她的手中生死掙扎嗎?或是想讓他求饒,以此來打擊明宗嗎?那她就太小看他明電了。 然而他想錯了,他在傾狂的眼中只不過是一個小角色,一隻小小的螻蟻,留著他的命,只不過是要讓他在生與死的痛苦中,好好地欣賞,她是如何將他手下的人一個一個地斬、盡、殺、絕。 「啊!……」明電身邊的四位高手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一股勁罡之氣給襲中,當場爆體而亡,鮮血染紅了明電的全身,噴到他的臉上,那一瞬間,他眼前的世界就是一片紅色,然而,這只是開始而已。 隨著傾狂一動手,玄鷹和玄雁同時抽出劍,縱身一躍,極為準確地一劍劃向那數十名明宗子弟,身為五六階的高手理應能避過這兩劍才是,但是他們詭異的劍法,還有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站在前排數個明宗子弟還未來得及釋放護體真氣,便被輕易地劃破咽喉,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地倒下,死不瞑目,鮮血猶自在從他們的咽喉處流了出來。 其他的明宗子弟一瞬間被驚嚇得不輕,雙眼有點打顫,紛紛釋放護體真氣,大吼一聲,朝玄鷹和玄雁攻過去。 玄鷹和玄雁雖然武學修為不高,但面對這數十名高手,一點也不心慌,執劍的手同時一轉,舞出一個漂亮的劍花,配合默契地與他們相鬥起來。 就在玄鷹和玄雁出劍的同時,杜倫一聲令下,三十名綠柳兵以極快的速度圍成一個圈,將明宗數十名子弟圍在中央,然後不絕約而下在放下手中的長槍,從背後抽出形狀十分奇特的箭弩,箭弩上卻不能放箭,但是前頭卻有一個個小小的孔,隨著他們的手一扣,無數細小的銀針便從小孔裡射出來,準備無誤地打向數十名明宗之弟。 從箭弩發出的銀針勁道之強足以破石穿金,五六階的護體真氣亦是阻擋不了,第一輪攻勢之下,已有將近一半的五階高手因一時太過於輕敵而被銀針射穿身休,黑色的血液順著嘴角流下,連反應一下都來不及便倒地而亡,身體被射成了馬蜂窩。 「再射。」隨著杜倫的一聲令下,三十名綠柳兵開始發動第二輪攻勢,一支支銀針在陽光之下閃動著寒光,如同催命符一般射了出去,特製的銀針弩是傾狂根據現代手槍的原理,讓青龍製造出來的具有超強殺傷力的武器,由於殺傷力很強,所以並不是所有龍麟兵都有,綠柳營是第一批使用會銀針弩的軍隊,也是現今為止唯一擁有此等精備的軍隊,當然不算還未真正現世的玄羅軍。 『叮叮……』一聲聲金屬碰撞的聲音,明宗子弟畢競都是五六階的高手,第一輪是太過大意才會死傷如此慘重,現在有了準備,紛紛揮著刀劍,抵擋住銀針,卻難再分神擋住玄鷹玄雁,依舊死傷了不少人。 在兩相的配合之下,玄鷹玄雁宛如奪命的無常,手起劍落,鮮血飛濺,詭異的身法,毫無規律可言的劍法,殘忍的劃破他們的身休,砍斷他們的四肢、頭顱,腰肢,閃著寒光的銀針射穿他們身體、臉龐、五官、心臟,殘忍至極。 血腥味在空氣中四散,不少百姓眉頭緊皺面色蒼白,許多少女臉如金紙,忍不住便『哇』地一聲吐了出來,誰也沒有想到會看到如此恐怖的場景,這個畫面,非得讓他連做幾天惡夢不可。 「嘔……」 屋頂上的蕭若夕還是忍不住一聲嘔吐出來,莫羿軒一邊臉色蒼白地為蕭若夕拍著背,一邊依舊死死地看著那血塊翻飛的一暮,乾澀地開口道:「沒想到,玄鷹和玄雁竟有這麼高的武技,這麼不要命性的殘忍劍法,沒想到,當日的龍麟國之恥綠柳營竟有這麼高的戰鬥力,僅僅只是三十人左右而已,竟連擊殺得數十名高手死傷慘重。」 看到這一幕,他除了驚恐之外就是震驚得不能再震驚,就算不用如此精良的裝備,這樣一支軍隊可比最為精銳的軍隊還要強上好幾倍,若再配上裝備,那將要強上幾百倍了。 「這只是開始而已!」凝望著不遠處,在這血腥縈繞的街頭依舊如仙般地挺立於天地間的傾狂,凌傲塵高深一笑道,他的目光只停留在她的身上,沒有去看向那血腥的一幕,這一切都只是開始而已,他有預感,她真正令世人震驚的未出手王牌才是真正的恐怖。 對於凌傲塵的話似懂非懂,莫羿軒強忍著噁心感,繼續看著街道上血腥的場景,如果這只是個開始,那麼身為莫皇室子孫,他早晚都得適應,不是嗎? 「莫傾狂,你,你……」明電的臉色已是白得透明,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如果不是動不了,他一定會吐出來,不過體內承受的巨痛再加上內心不斷湧上的恐怖讓他眉頭一皺,鮮紅的血液還是順著他的嘴角流了出來。 太可怕了,太可怕的戰鬥力,太可怕的裝備,太可怕的計謀!他終於知道她要做什麼了,她在向自己,向明炎軍威懾,是在告訴他們,在告訴世人,龍麟國的軍事能力到底在多強,她的手段有多毒辣,手下的士兵有多勇猛狠辣,她將要以鐵血的手段征服天下,順者昌,逆者亡。 「別太激動,不然,你就看不完這場精彩的戲了。」嘴角輕勾,傾狂悠悠笑語,收起的執扇指著下面的修羅地獄,一派天真道:「如何?本太子導演的這場戲,比你的那場精彩吧!」 精彩,精彩,真的很精彩!明電咬牙切齒地死瞪著,滿天的恨意只能化為無力感,再恨再氣又能怎樣,今日將是他的死期,相信莫傾狂會讓他死得更精彩吧! 『啪』 地一聲打開折扇,傾狂噙著邪肆的笑容,欣賞著下面的血腥殺戮,還有慘白著臉,不停嘔吐卻沒有逃離的百姓,黝黑的瞳眸閃動著滿意的神采,單靠百姓的信仰,是不足以同明炎相對抗,因為明宗同樣能牽動百姓的心,她要的,是恩威並施,以鐵血的手腕,向天下宣戰,向世人宣示對於敵人,對於背叛者,她絕不會手軟,同時,她的鐵血軍可以保護臣服於她的子民永不受傷害,即使身處修羅血場,亦可安然無恙。 街頭上慘叫嘶嚎聲響起一片,越來越多的明宗子弟倒下,即使有的能躲過銀針,攻向綠柳兵,也沒想到,並非武者的綠柳兵身手竟然如此敏捷,搏鬥縱躍間竟然能避開他們的殺招,也沒想到,那銀針弩除了可以遠距離射殺外,竟還可以近距離射擊,不僅力道強勁,還如此靈活。 在一連串的銀針射殺,鐵血殺戮之下,明宗數十名高手便死傷殆盡,受傷未死也在頃刻間在綠柳兵的銀針下,玄鷹玄雁的劍下屍骨無存。 當太陽高昇天際之時,剛剛還活生生的數十人此時已是成了一片片血肉泥漿了,濃郁的血腥味瀰散在空氣中,方圓百姓之內都能聞得到,陽光照射之下,融化的雪水成了血紅,在大地上盛開一朵朵鮮花,殘肢斷臂更是為這滿地鮮紅的美景『錦上添花』。 「明電長老,對於這場戲還滿意吧!」晃了晃手中的折扇,傾狂衣袍一揮,悠然笑道,在明電恨不得一口氣吐了她的表情下,恍然一拍額頭道:「哦,差點忘了,還差最後一幕。」 『啪』地一聲,折扇一收,素手輕揚,冰冷犀利的真氣射出,但見厲芒一閃,劃過明電的身體。 「你,噗……你你簡直就是魔鬼。」氣息極度不穩,一口鮮血就這樣噴了出來,明電突然感覺自己能動了,但隨著身體似是被掏空了一般,往後踉蹌退了幾步,『噗通』一聲,半膝跪在地上,雙眼通紅地怒瞪著傾狂,神態近乎瘋狂,她,她竟然廢了他的一生的真氣,斷了他的經脈,讓他自此變成一個四肢全廢的廢人。 「魔鬼麼?哈哈,我本來就是魔鬼,現在才看清,未免太遲了吧!告訴你,你們今日之下場,就是他日所有明炎軍的下場,凡是不怕死想當我莫傾狂的敵人,就要做好被挫骨揚灰的準備,就算是他魔聖天也不例外,記住這句話,記住今日的情景。」一聲冷笑,傾狂身形一動,下一秒便站在明電的面前,滿身的狂傲毫不掩蓋,狂肆的笑容比魔鬼更滲人幾分。 渾身一顫,明電整個人癱倒,心寒到了極點,無力再支撐自己,整個人從屋頂滾落,『砰』地一聲,沒有真氣,斷了經脈的他在這一摔之下,全身的骨頭都要斷了,鮮紅的血液不停地從他的嘴角邊流下,劃過臉龐,滴落在雪地上,卻還是吊著一口氣。 暖暖冬陽射落,傾狂孤身獨立於屋頂上,風雪輕拂過,深吸了一口氣,銳如閃電的星眸射向被綠柳兵護在身後的百姓,白袖一拂,一股睥睨天下的狂妄傲氣油然而生,道:「值此亂世,如果流血才是和平的唯一手段,那麼本太子不介意血洗天下,本太子不知什麼是天道,不知什麼是天命,本太子只知道明炎軍踐踏我龍麟國土,殺我龍麟將士,如果你們承認是我龍麟國的子民,如果你們相信本太子,那麼就用你們忠誠堅定的心,隨本太子一起守護你們腳下的這片國土,如果和平的唯一出路是統一,那麼本太子不介意,帶領鐵騎踏遍這片河山,開創龍麟霸業,一統九洲。」 血腥飄散的街道上,久久迴盪著狂霸的話語,所有人不再嘔吐,慘白著臉上只有震憾,倒吸氣響成一片,為那個顧盼神飛,一身霸氣的傾狂太子,此刻,傾狂一身的風采已是常人難以企及,就連頭頂上的驕陽都要黯然失色。 良久,百姓們才回過神來,接著便噗通一聲聲跪下的聲音,然後響起的是一道道激動人心的吶喊聲:「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請太子殿下帶著我們忠誠的心庇佑龍麟國千秋萬代,開創太平盛世,讓天下百姓都能在太子殿下的庇佑下安居樂業……」 震憾人心的話語讓莫羿軒和蕭若夕蒼白的臉上揚得燦爛的笑容,激盪著他們的心,從未有一刻如這一刻一般,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旁邊的凌傲塵臉上的笑容不變,然而內心也同樣受到震憾,目光瞥向躺在地上粗喘著氣的明電,微不可覺地在心裡輕歎一聲:自古得民心都得天下,子風才是真正天命所歸的王者,明炎的氣數早已經盡了,就算花了近百年的時候建立明宗,拉籠人心,也抵不過子風與生俱來的霸氣能令人信服,奈何眾家臣總是看不明白這一點,奈何魔聖天一代天才,通曉天道,卻因愛而自毀天眼,蒙了自己的心。 「好,大家請起,各自散去。」玉手輕抬起,一股柔和的勁氣拂過跪著的百姓們,將他們給扶起來,在百姓驚奇欣喜的目光中,轉視杜倫道:「杜倫,帶領你的兄弟將這裡給處理一下。」 會其意,杜倫抱拳高聲道:「謹遵太子之命。」 傾狂點了點頭,看向凌傲塵所在之地,揚起耀眼的笑容,身子一閃,便來到他的身邊,笑道:「我們回宮吧!估計現在父皇已經得到消息了。」 「好。」寵溺的一個字,凌傲塵與傾狂同視一笑,帶著莫羿軒和蕭若夕朝皇宮的方向而去,玄鷹和玄雁收起手中的刻,緊隨而去。 底下的綠柳兵和百姓帶著炙熱的目光目送他們的太子回宮,只剩一口氣的明電迷茫的目光盯著那個青色的身影,很想,很想仰天長吼:太子,我的太子殿下,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傾狂所估計不錯,龍麟皇確實已經收到了消息,當下拋下一眾大臣,飛奔回後宮,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因擔心而整日茶飯不思的楚芸煙。 楚芸煙一聽到女兒回來了,便迫不及待地拉著皇帝就要往宮門。而去,也顧不上什麼儀態了。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七十九章 遊子歸家 楚芸煙一聽到女兒回來了,便迫不及待地拉著皇帝就要往宮門。而去,也顧不上什麼儀態了。 這邊,傾狂急切地想要見到心心唸唸的雙親,沒有經過通報,直接一路施展輕功飛躥進皇宮大內,所過之處,皇宮侍衛只感到一陣微風吹過,能個人影都沒有看到,不過後面兩個追得氣喘噓噓的人,他們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喂喂,等等,等等我們啊!」可憐的莫羿軒和蕭若夕一到皇宮門口就被傾狂的凌傲塵丟下,追沒兩步就不見了人影,喊得再大聲也沒用,人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卻喊了一大堆侍衛,還差點被當成刺客給抓了起來。 「站住,什麼人敢亂闖禁宮?」隨著一聲喝聲,還在喘著粗氣的莫羿軒和蕭若夕就感著脖子一涼,一把把閃著寒光的大刀正駕在他們的脖子上。 「該死的,你們連我都不認得了嗎?」莫羿軒正有氣沒地出,可恰的侍衛便被當成了出氣筒。 莫羿軒跟傾狂感情好,經常在宮裡晃悠,宮中侍衛當然認得他,立即收回刀,不卑不亢地請罪,能通過傾狂這一關,在宮中當侍衛,自然也不會沒用的人。 「好了,退下吧!」莫羿軒看著這一張張死人臉,無趣地揮了揮手,侍衛行了禮,便退了下去。 「該死的狂狂,竟然敢丟下我們。」蕭若夕一跺腳,氣憤地吼道,便要朝後宮跑去。 「別氣了,表弟一定是急著去見皇上和芸妃娘娘,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了。」莫羿軒將她給拉住,道。 蕭若夕想想也是,便氣哼哼地點了點頭,道:「那我們現在回家?」 莫羿軒想了一下,道:「現在父王一定要御書房議事,我回王府也沒用,這樣吧!我先送你回府報平安,然後我們一起去看書獃子,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嗯,好吧!」蕭若夕同意地點點頭,又氣哼哼道:「明天再進宮再狂狂算賬,竟然丟下老娘。」 『哈欠……』一眨間便來至了愷芸殿,傾狂一個噴噎就打了出來,莫不是有人在暗地裡罵她?一定是被她『丟』下的表哥和蕭大姐了。 「怎麼啦?」凌傲塵擔憂地拉過傾狂,摸摸她的額頭問道,怎麼好端端的會打噴嚏呢? 「沒事。」感受到額頭上的溫暖,傾狂溫情一笑,搖了搖頭,還待說什麼,便清晰地聽到內殿裡傳來的熟悉的聲音,頓時心頭一股暖流流過,是那麼地溫暖與柔軟。 「芸兒,你別衝動,我去就行了,你放心,狂兒再也跑不了。」皇帝莫龍愷一臉懇求地拉著雖然略顯憔悴卻依舊風華絕代的楚芸煙,再三勸道,他自是能理解愛妻的心思,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只是楚芸煙近段時間也不知聽了哪個宮人亂嚼舌根,說傾狂在外面出事了,害得她病了一場,這幾天才見好,這要是跑出去再受寒,那還得了。 「不行,我也要去,沒親眼見到她,我不放心。」楚芸煙反拉住莫龍愷一臉沒得商量道,因太過激動而使得臉上泛起了紅潮,看起來臉色倒還不錯,其實聽到傾狂平安歸來,她的病就好了一大半了,要是能立即將她最疼愛的女兒抱在懷裡,包管什麼病都好了。 看見這一幕,傾狂的眼眶漸顯濕潤,胸口處漲得滿滿的,極少如此衝動地朝著楚芸煙撲了過去,從後背伸手將她給抱滿懷,像離家的小狼回到母狼身邊般,用自己的臉輕輕地蹭著楚芸煙的脖頸,沙啞的聲音柔柔道:「母妃,孩兒回來了。」 楚芸煙正拉著皇帝要往殿外走去,突而被人從後背抱住,當下嚇得一聲驚叫,莫龍愷更是被嚇得不輕,哪來的登徒子,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宮裡調戲皇貴妃,不想活了了嗎?當下驚得大喊:「大膽……」 但聽得見那聲熟悉的聲音,兩人同時震住了,接著便喜得又是同時一陣大叫,楚芸煙一下子半轉過身,將身後的傾狂拉到眼前,眼眶一下子就泛起了水霧,似是為了確認般,顫抖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撫過眼前人的眉、眼、鼻、嘴,臉,似是還在夢中輕聲問道:「真的是我的狂兒回家了嗎?」 「是的,母妃,娘親,狂兒回家了。」伸手握住楚芸煙在她臉上撫摸的手,傾狂揚起純真可愛的笑臉,黝黑的靈眸帶著溫暖的笑意,握著那雙世上最柔嫩的手,那雙承載著最純淨得不染一塵,博大得無際無涯,無私為兒女的母愛的手,那雙能帶給她溫暖的手。 「回家就好,回家就好。」再也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楚芸煙歡喜地緊擁住傾狂,哽咽著重複道,每一聲都帶著對歸家女兒的深深思念與寵愛。 傾狂全身放鬆地輕靠在楚芸煙肩膀上,雙手攬著她的腰,微微閉上眼睛,柔和的臉龐上閃現著幸福的光芒,在母親懷裡的孩子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溫情的氣息縈滿著整個內殿,殿中的太監宮女也是滿臉的喜色,更有甚者是喜極而泣,然後在翠嬤嬤的眼神示意下都退了下去,留下他們一家三口,而凌傲塵知道她剛回家一定有很多話要跟她雙親說,也就休貼在守在外面,並沒有進來。 「咳咳……狂兒,你只記得有母妃,忘了還有我這個皇帝老爹嗎?」站在一旁的莫龍愷也是激動歡喜不已,不過他們『母子』抱了半天,都沒人硭↘p喚伝Q岬廝檔潰紆啈颩A斑l茨苡辛四錁屯^說ㄓa? 傾狂睜開眼,溫情的眼眸看向猛冒酸氣的莫龍愷,從楚芸煙的懷裡起來,揚唇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走上兩步,伸手抱住莫龍愷,撤嬌道:「狂兒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我最親愛的皇帝老爹啊!」 一句話便輕易地化去莫龍愷的酸氣,伸出大掌拍著傾狂的背,開懷大笑道:「哈哈,這才是我的乖狂兒,不枉老爹這麼疼你,乖狂兒,幾個月不見,怎麼瘦了這麼多?」 怎麼說莫龍愷也是練過武的,這手勁還是挺大的,若是傾狂真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家,非被他拍壞了不可,幸好傾狂修為高深,這點手勁不算什麼,她感受到的是父親用這世上最溫暖,最堅毅的手表達他對她這個『離家出走』的孩子的思念與擔憂。 不過傾狂沒感到疼,楚芸煙可是心疼得不得了,看著那隻大手一下一下地拍在傾狂的背上,哼一聲,走前一步拉開抱在一起的兩父子,嗔怪地瞪了莫名其妙的莫龍愷一眼:「你想把狂兒給拍死啊!真是的,下手也沒個輕重,要是拍壞了我的狂兒,我跟你急。」 「呃!……」莫名其妙被罵,莫龍愷委屈地眨著眼,反應過來是因為『兒子』被罵,當下更是委屈了,他的狂兒可是厲害著,哪會被他輕輕地拍兩下就給拍死啊!不過他可不敢說出來,不然會更慘的。 看著吃鱉的皇帝老爹和大發雌威的娘親,傾狂幸福一笑,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所有不愉悅,心頭的氣悶,滿身的疲憊……在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了,只留下滿滿的,名為親情的東東,心就這樣柔了,化了。 不管她在外面做了什麼,有多苦多累,只要回到老爹和娘親的身邊,所有的苦、痛、累全都化為甜甜的溫馨,有爹娘的家是世上最溫暖的地方。 這一刻,從不信天地的她,感謝上天讓她擁有世上最美好的娘親,最偉大的父親,最幸福的家。 正當傾狂盈滿著滿心的感動時,突而感到耳朵一疼,她的美麗娘親正狠狠地扯著她的耳朵,扯得她嗷嗷大叫:「母妃,母妃,快放手,好疼啊!」嗚嗚,她怎麼忘了,美麗娘親的雌威可不止會對皇帝老爹發,還會對自己發呢! 「喲,還裝疼,你跟別人打得『熱乎』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叫疼?你是天下第一神人太子嘛!哪那麼容易疼?」楚芸湮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手上力道可沒放輕,激動過後,也該是來算算帳的時候了,不治一治,保不準,她明天又給她離宮出走了。 「呵呵,其他人想動我一下,可沒那麼容易,向來只有我把別人打得哭爹喊娘,誰能把我打疼。」傾狂很狂妄一揮手,又立即很狗腿地衝著楚芸煙笑道:「當然,那個狂兒還不是天下第一高手,母妃才是,狂兒在您的手中,只有喊疼的份,也只有母妃能讓狂兒喊疼。」 傾狂知道楚芸煙是在為她擔憂,此話是在撤嬌也是在告訴她娘親,向來只有她殺人的份,她是不會被人所殺,論武功論智慧,這世上,對了魔聖天這個敵人之外,還有哪個人能比得過她,能動得了她。 楚芸煙自然是聽得出來,不過還是氣著,更多的是擔憂受怕,她雖是一個婦道人家,但也知道現在龍麟國正是四面楚歌,有多少人想要她女兒的命,她倒好,在外面『玩』了快半年才回來,讓他們在這裡天天擔憂受怕。 「皇帝老爹,救命啊!」眨巴著無辜的眼半響,還是無果,傾狂立即向她皇帝老爹求救,被揪著的耳朵是不痛,不過娘親的怒火可讓她膽顫心驚啊!這回她娘親真的是發大火了。 誰知道莫龍愷一收到她的求救,直接給她一個奸險的笑容,怪聲怪氣道:「我兒這麼厲害,連皇宮大內都能來去自如,一聲不響就離宮出走,丟下我跟她娘這兩個老人家,自已跑去『歷險』,現在哪還用來我這個當父親的來救啊!」 連楚芸煙都對傾狂的離家出走氣得『動手』,莫龍愷又豈會輕易饒過她,不趁機跟著算算賬,就怕他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震不住她這個狡猾的小子,他已經被她忽悠了很多次了。 不是吧!傾狂這下真的是欲哭無淚了,皇帝老爹不僅不救命,還落井下石,這下她慘了! 沒辦法了,只有出絕招了!傾狂撓了撓頭,收起嘻皮笑臉,愧疚地低下臉去:「對不起,父皇,母妃,狂兒讓你們擔心了。」 她確實很愧疚,雖然她是為了保護心中的親人出去歷練這一遭,但是她也確實讓皇帝老爹和娘親為她擔驚受怕,皇帝老爹雖不知道她的情況,但他對現今的局勢很清楚,自然是擔憂不已,不過他不會把這些事告訴娘親,可娘親知道她是女子,女兒行走在外,當娘的自是又著急又牽掛。 楚芸煙輕歎了口氣,手中的力道漸漸放輕,轉而輕輕地撫摸起來,道:「狂兒,別說對不起,母妃知道你很厲害,是什麼階高手,而且很聰明,是世人口中的絕世天才,沒人能比得過我的狂兒,但是對於當爹娘來說,孩子再厲害,沒在跟前,總是會讓爹娘擔心不已,娘不求什麼霸業,只求你能平平安安地陪伴在爹娘的身邊。」 「是啊!狂兒,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算成為亡國君,不做皇帝,老爹就是死,也能瞑目。」莫龍愷寬厚的手掌撫摸著傾狂的頭頂,滿臉慈祥道,他可以對不起莫家的列祖列宗,可以對不起龍脅百姓,只要他的芸兒和狂兒能平平安安地陪在他的身邊。 看著兩鬢染上白髮,面色憔悴的莫龍愷,還有臉色蒼白,帶著病容的楚芸煙,傾狂的鼻子愈發酸澀,兩手分別緊握住雙親的手,吸了吸鼻子,堅定而淡笑道:「狂兒知道,狂兒答應皇帝老爹和娘親,絕不會讓自己有事,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們,狂兒不在乎什麼霸業名利,狂兒只在乎所有的親人朋友能開開心心地生活。」 所謂的天下,所謂的霸業,在她眼裡,連顆塵埃都不如,但是並不是說放棄了,她就能放棄,雖然皇帝老爹這樣說,但她知道他身為龍麟國皇帝,對龍麟百姓有貴任,對莫氏列祖列宗有責任,就算他們能安全離開去尋找世外桃源隱居,皇帝老爹也不見得會快樂,而且魔聖天是不會放過她,這個天下,她志在必得,只有站在世界的最巔峰,她才能保護所有的親人朋友,退,從來不是她莫傾狂的行事風格。 「呵呵,傻孩子,父皇都明白,現今的局勢也並不是我們說退就能退的,而且我的狂兒是絕不會退的,哎……」輕歎了口氣,溫暖的手緊緊握著傾狂的手,溫聲道:「父皇只是希望,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身處何地,都要記得讓父皇和母妃知道你的消息,別再讓你母妃整日為你擔憂得茶飯不吃。」 「狂兒遵命。」傾狂雙腳一併,嘻然一笑,一下子把莫龍愷和楚芸煙給逗笑了。 「你這小鬼頭。」楚芸煙輕笑了一聲,輕撫著傾狂的柔順的髮絲,聲音輕柔道:「出去這麼久,剛回來一定是累了吧!母妃先陪你回狂閣,洗去這身風塵,再好好休息,然來再來陪父皇母妃聊聊,好好說一說我們狂兒這一趟出去,又有什麼收穫,好不好?」 「不好,母妃都為了狂兒生病了,狂兒要先為母妃治病。」傾狂嘟著嘴,拉著楚芸煙便往內室裡走去,即使不用把脈,單看臉色,她就知道她娘親風寒未癒,加之心憂,氣血微滯,讓她實在是好生心疼。 「母妃沒事,太醫已經為母妃診治過了。」楚芸煙笑了笑道,說真的,她是沒想過,她的女兒還是一位神醫,只當傾狂是看出她臉色不好,一時擔心得語無倫次。 傾狂豈會不知道楚芸煙所想,當下調皮一笑,繼續往內室走去道:「太醫的醫術哪有狂兒的高明,母妃要相信你兒子我是最棒的。」 楚芸煙拗不過傾狂,只得笑笑地隨她一同去,莫龍愷也想跟進去,傾狂卻突而回頭,嘻笑道:「父皇,你就放心把你愛妻交給我,把眾大臣撇在一邊不理,可不好哦!」即使不用說,她也能猜得到她皇帝老爹之所以會在這個時辰出現在這裡,一定是知道她回來的消息,迫不及待丟下一眾大臣,跑來告訴娘親。 莫龍愷腳步一停,暗自拍了下腦袋,他真的把御書房裡的百官給完全忘在腦後了,貌似他們還在研究明炎軍的問題,當下,只得哀怨地看著她們的背影,認命地擺駕御書房,他要去盡快把那群大臣打發掉。 小小的風寒在傾狂神奇的醫術下神奇痊癒,一身清爽的楚芸煙免不了又被傾狂嚇了一大跳,傾狂免不了又得再次受她娘親驚嚇之後的『質問』,這下也不用回狂閣,直接就在內殿休息得了,當然,她可不會忘了還等在外面的凌傲塵。 日暮西斜,晚霞灑落,傾狂跟她娘親聊著聊著,突而怪笑著跑出去,不一會就領著一位絕世的俊男進來,當下差點沒把楚芸煙給嚇死。 「狂兒,這位是?」看著自家女兒一溜煙跑出去後又帶回一個男子,臉色紅潤楚芸煙一頭霧水地問道,不過那雙美麗的眼睛卻是精明地打量著被自家女兒牽著的俊美男子,心裡的小九九開始打起來,這小子長得真不錯,不知跟狂兒是什麼關係?不會是狂兒帶回來給她看的女婿吧!如果是,那她就樂了,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她也要讓他是,牽了她女兒的手就別想跑掉! 汗,這話要是讓那些愛慕傾狂的帥哥俊男聽見,傾狂這雙手恐怕將會成為世上最愛歡迎的香餑餑了。 所謂知女莫若母,這句話在傾狂的身上,可改為知母莫若女,楚芸煙心裡的小心思,傾狂豈會看不出,甜甜一笑地放開凌傲塵的手,跑到楚芸煙身邊,挽著她的手,惡作劇般一笑道:「母妃,他是狂兒給你帶回來的媳婦。」 「啊!他是女的?」楚芸煙一時轉不過彎來,一聽到是媳婦,下意識地便驚呼出來。 呃!傾狂笑容一滯,表情有點怪異,肩膀慢慢地有抖動的趨勢,凌傲塵笑容則是一僵,額頭上頂的三條黑線立即變成無數條,敢情子風的腹黑是遺傳她母妃的?那驚嚇的表情完全看不出破綻。 當然看不出破綻了,因為這是她最真實的反應,她可是一位賢淑的美女,哪會像傾狂一樣腹黑,只不過是偶爾被她女兒給教壞了而已。 「咳……女婿凌傲塵拜見母妃!」輕咳了一聲,凌傲塵很快更恢復過來,笑容可掬地朝楚芸煙鄭重其事地行了一個晚輩禮,尤其強調『女婿』這兩個字,意在告訴楚芸煙,他可是個正宗男子,直接就把這個名分給定下來了,他可沒忘了,還有一大堆人覬覦他的子風呢:, 「啊!……」楚芸煙被這一拜又給驚到,下一秒卻是笑得如朵花似的,歡喜地扶起凌傲塵,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著,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笑得真的合不攏嘴了:「好好,乖孩子,這段時間真是麻煩了照顧我家狂兒了。」 「應該的,應該的。」凌傲塵自小便沒有享受到母愛,楚芸煙身上散發出來的母性光輝,讓他的眼眶竟有種濕濕的感覺,一時無措地連連說道,整個變成了傻愣子了。 「呵呵,真是個傻孩子,平時一定沒少被狂兒欺負吧!」楚煙芸從打頭心裡喜歡眼前這位陽光帥氣的男子,他的身上有種能讓人心安的氣息,跟她的狂兒真配,當然,很大的前提是,他是她狂兒喜兜哪凶印? 「子……狂沒欺負我,她對我很好。」在楚芸煙的面前,凌傲塵竟然像是個害羞的小孩子,所以的智商都在瞬間跟他說拜拜了,連話都不太會說了,逗得楚芸煙開懷笑了起來,拉著他便聊了起來。 這情景看得傾狂一陣目瞪口呆,怎麼看兩人都像是一對母子,哪像是第一次見面,倒是把她給晾在一邊了,不過,娘親這麼喜歡凌哥哥倒也讓她心喜不已。 溫馨的氣息縈滿整個愷芸殿,時不時地傳出一聲聲的歡語笑語,一掃近半年來的沉悶氣息,讓一眾宮人感歎,太子殿下回來了,真好! 身在御書房的莫龍愷整個的心不在焉,心思早就飛到他的愛妻『愛子』身上了,匆匆交待了幾聲後便將所有大臣都給打發掉,反正傾狂回來了,所有的棘手的問題在他看來已經不是問題了,立即擺駕回愷芸殿,卻不知,那裡還有個大驚嚇在等著他。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一百八十章 驚聞出事 剛一回到內殿,莫龍愷便被裡面傳出的陌生男聲給驚嚇到,三步並作兩步再跑進去,結果那個場面更是讓他驚嚇不已。 只見他最得意的『兒子』正跟一個陌生的美男親暱地靠在一起,而他的愛妻在一旁笑的比花還要燦爛,怎麼看都是一個溫馨的不得了的畫面,然而卻是讓他大受打擊,因為坐在他『兒子』身邊的不是美女而是美男! 天啊!他只不過是離開那麼一下下,他『兒子』就又給了他個大驚嚇,走了一個楚雲太子又來了另一個,難道他的乖『兒子』真的是喜歡男人的? 室中的傾狂和凌傲塵早就發現了門口石化了的莫龍愷,正等著他進來,誰知道等了半天,他都沒恍過神來,相視了一眼,傾狂輕咳了一聲:「咳咳,父皇,怎麼不進來?」 楚芸煙這才知道莫龍愷回來了,回過頭,卻看到一個大受打擊的丈夫,趕緊起身,走到他身邊,輕柔地拉過他的手,疑惑地問道:「愷,怎麼啦?」她還以為莫龍愷在朝政上遇到了難題,還是出了什麼大事呢? 「芸兒,他……他……」莫龍愷恍過神來,還是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指著凌傲塵,定了定神:「不知這位是……」 凌傲塵立即站了起來,整了整衣裝,拱手作揖道:「在下凌傲塵參見皇上。」 莫龍愷定定地打量著凌傲塵,陽光帥氣,不卑不亢,還隱隱透著一股高貴的氣質,確實是少見的人中龍鳳,完全不下於雲玄天,這樣的人會是個男寵嗎?還是他接近狂兒另有目的?凌傲塵這號人物似是從未聽過,只是這個名字好像很熟…… 下意識的,莫龍愷完全將凌傲塵當成是傾狂的『男寵』,自顧自地想著,臉上的殺氣也不自覺地越來越重,完全忘了,若他真的是別有目的,憑他『兒子』的聰明,會被騙嗎? 莫龍愷臉上的殺氣連楚芸煙都能感受到,凌傲塵又豈會感受不到,向來鎮定的他,心裡開始突突地跳起,猜想著,是不是龍鱗皇帝不喜歡他,甚至是討厭他,還是已經知道他就是明傲塵才會顯露殺氣啊! 再聰明的人,一碰到見家長也會變笨的,凌傲塵也不例外,所有的心思都是在傾狂的父母喜不喜歡他,哪還想得到其他。 一旁的傾狂眼眸子一轉,便明白過來她皇帝老爹在想什麼,心下暗自好笑,皇帝老爹的聯想力真夠豐富的,不過她可不能讓皇帝老爹真的討厭凌哥哥。 氣氛透著尷尬,傾狂嘻然一笑,蹦跳過去,挽住莫龍愷的手臂,調皮笑著道:「父皇跟大臣們議完事了?」 「議來議去,都沒能議出個結果,乾脆就散了。」輕歎了口氣,滿是無奈,莫龍愷轉過頭看著傾狂,臉上的殺氣在瞬間化為慈愛,目光若有似無地在傾狂和凌傲塵之間閃過,看來狂兒很相信這個叫凌傲塵的。 「父皇別擔心了,具體情況我已經差不多都瞭解清楚,以兵力而言,目前洛水城,東嘉城,青寧城還能守得住,南渭城現在又在我的手裡,在凌哥哥的佈防下,固若金湯,齊月軍是無法通過南渭城包圍我軍,所以短期內明炎軍,楚雲軍,鳳堯軍是無法再進雷池一步。」昂頭一笑,傾狂自信滿滿道,洛水東嘉,青寧三城的兵力部署和敵方的兵力,朱雀員早就調查的清清楚楚,以此兵力部署,相信可保三城暫時無虞,足夠給她時間佈置一切。 「凌哥哥?狂兒是說南渭城的佈防是這位凌公子佈置的?」這個稱呼讓莫龍愷眉頭皺得更深,又聽到她竟然將那麼重要的南渭城交到他手裡,更是不可置信地驚問道,她真的已經把他當成自己人了? 「嗯,父皇,難道你不相信狂兒識人的眼光?」重重地點了點頭,傾狂晃著莫龍愷的手臂,目光卻是無比堅定道,她不喜歡皇帝老爹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凌哥哥,只是,這也怪不得皇帝老爹,誰叫她斷袖之名在外呢!皇帝老爹是唄嚇怕,不過,可千萬不要再給她來一次逼婚啊!不然被嚇怕的就是她了。 莫龍愷自然是十二萬分地相信自己的『兒子』,只是對於『兒子』喜歡男人更是十二萬分的無奈,也罷,既然是他的狂兒喜歡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方設法給她摘下來,何況是個男人呢!他可不想再次把她嚇得離家出走,輕歎了一口氣,寵溺道:「父皇自然是相信狂兒了,我知道我兒一出馬,任何難題都能迎刃而解,父皇和眾大臣都等著狂兒又一次的驚世之作呢!」 傾狂勾唇自傲一笑,看向站在一旁略顯緊張的凌傲塵,汗,父皇真厲害,都把凌哥哥給嚇成這樣了。 楚芸煙見自己的丈夫把她的乖乖女婿給嚇到了,嗔怪拉過莫龍愷,道:「愷,傲塵是狂兒的好朋友,也是我們狂兒的救命恩人……是自家人,你別把人給嚇到了。」她這是在給莫龍愷打預防針呢! 『自家人』三個字一出,三人的反應各不相同,凌傲塵自是歡喜的不得了,雖然他有自信當成她的自家人,但是親耳聽到自家人這三個字,還是讓他甜蜜的不得了,滿是深情的目光柔柔地移向傾狂。 傾狂卻是目光一動,看向楚芸煙,娘親,這是準備向皇帝老爹攤牌嗎? 莫龍愷聽著前面兩句話,看著凌傲塵的臉色柔和的不少,但是後面『自家人』三個字一出,簡直是不可置信到極點地看著楚芸煙,不會吧!自己的『兒子』帶個男寵回家,她這個當娘的怎麼高興地像是『兒子』帶了媳婦回家一樣啊?還稱他為自己人,難懂是自己思想太過守舊了? 無顧三人各自的反應,楚芸煙深吸了口氣,在心中聚集著勇氣,為了女兒的幸福,今日她一定要說出真相,咬了咬牙,正待說什麼,卻突然被傾狂打斷了:「父皇,母妃,孩兒有事要先去辦,先告退了。」 「狂兒……」楚芸煙眉頭一蹙,嗔怪地看向傾狂,她好不容易才提起了勇氣,狂兒這是怎麼啦?為什麼要阻止她說出真相?她可不想讓她天香國色,傾國傾城的女兒當一輩子男人,連她好不容易等來的女婿都被當成是男寵。 其實她是錯怪了傾狂,她出聲並不是為了阻止楚芸煙說出真相,雖然她不認為現在是說出真相的最好時機,但是既然楚芸煙想說,她便不會反對,只是…… 斂去目光中的精光,傾狂淺笑著道:「母妃,孩兒真的有事要先去辦。」然後轉過頭去,對凌傲塵道:「你在這陪我父皇母妃說說話。」 凌傲塵會意地點了點頭道:「好。」他有這個自信,一定能搞定這位龍鱗皇。 莫龍愷有注意到傾狂剛剛一瞬間眼中閃過的精光,暫時也沒心思去理『男寵』的事,拍了拍傾狂的肩膀,慈愛笑道:「早點回來,明日,你還要隨父皇一起上朝呢!眾大臣都在等著他們的太子呢!」 「狂兒遵旨。」傾狂故作嚴肅道,看了凌傲塵一眼,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三人的面前。 傾狂一離開,楚芸煙的勇氣也似在瞬間消散了一般,莫龍愷看著凌傲塵目光雖然已經沒有殺氣,卻依舊帶著抗拒,所以凌傲塵還是任重而道遠,得把這兩老給哄好。 傾狂一閃出愷芸殿,身後便閃出一個人影,朝著傾狂跪下道:「暝鷹參見聖尊。」 「起來吧!有什麼事?」傾狂潔白衣袍一揮,淡淡的語氣中蘊含著傲視天下的霸氣,隨意一個轉身,都帶著撼動人心的王者氣勢。 「朱雀神君出事了。」站起來,暝鷹恭敬垂著手,語氣低沉道。 「什麼?怎麼回事?」心中一驚,傾狂的目光一寒,沉著問道,今日她回來,葉影到了此時還沒有來找她,她便已經有預感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何況暝鷹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愷芸殿,這件事一定還是大事,只是想不到竟會聽到這個消息。 被傾狂冰寒的目光所震懾住,暝鷹渾身一震,語氣盡量保持著平穩道:「月前,朱雀神君親自前往楚雲國,鳳堯國,齊月國查明三國異動的原因,今日聖使正要前來晉見聖尊,卻接消息,說朱雀神君出事了,聖使立即出城去接應朱雀神君,派暝鷹前來向聖尊稟報。」 暗夜的冷風吹得傾狂的心頭一陣發冷,明亮的眼眸此時比黑夜還要深邃得嚇人,白色素影在夜空之中一閃而過,向著皇宮外的方向疾速奔行而去,暝鷹反應極快地緊隨而去。 聽雪樓最裡面的一間雅致的房間裡,一個臉色蒼白的大美人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呼吸平穩,整個人如睡著了一般,床邊站著一位剛毅俊美的男子,如鷹眸般的眼眸帶著擔憂看著床上的女子,突而銳利的目光一動,閃動著滔天的巨喜,快速地轉回頭。 是她,真的是她,她還是沒有變,不,她更加迷人,更加攝住他的心神,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玉面朱唇,青絲隨風飄揚而起,一襲白衣瀟灑魅人,這不是他的老大,他心中的女神,又能是誰呢! 「影,梓蘭怎麼了?」傾狂一踏進房間,便迫不及待問呆立在床邊的剛毅男子,腳步不停地朝床邊走去,一見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何梓蘭,臉色變得更加凝重而駭人,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殺氣。 「老大。」沉浸在重見到傾狂的喜悅中的葉影被突如其來的低冰氣壓所驚嚇住,終於恍過了神,卻一時沒聽到傾狂氣問的問題,驚喜地叫道,想來冷硬不變的臉上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傾狂回頭深深地看著葉影,幾個月不見,葉影似是清瘦了不少,氣息卻更加沉穩,閃著驚喜的目光更加銳利,功力進步神速。 久別重逢,傾狂也欣喜不已,但是何梓蘭受傷昏迷,卻讓她高興不起來,咧了咧嘴角問道:「影,梓蘭怎麼回事?」邊說著邊將手搭上她的脈搏。 一聽傾狂提起梓蘭,葉影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轉過頭,看向床上的女子,眉頭緊緊蹙起,週身的氣壓立即降低,淡淡的聲音透出擔憂:「梓蘭月前親自前往楚雲國,齊月國和鳳堯國查探消息,幾日前,曾傳來消息說已發現了疑點,近日可歸,可是今日我卻突然收到朱雀員的消息,梓蘭在齊月國出了事,幸得尹衡暗中相救,派遣身邊的玄武衛護送她回來,等我等在城外接到她的時候,她就一直昏迷不醒著,可是她的脈象卻是平穩如常,不像是受重傷或中毒,葉影無能,幸而老大回來了。」 只要她回來了,他便相信,梓蘭不會有事,龍鱗國也不會有事。 邊聽邊仔細檢查了何梓蘭的身體,傾狂的臉色已經是低沉的可怕,握著何梓蘭的手,揚起的嘴角顯得冰冷而無情:「睡蠱!」 「睡蠱?」聽著好像是一種蠱蟲。 「沒錯,就是蠱,梓蘭是中了至毒的『睡蠱』,所謂睡蠱,顧名思義便是會讓人睡覺的蠱,中了睡蠱的人,會如沉睡了一般,表面是看不出什麼,但是十日之後,便會在睡夢中死亡,是一種最安樂的死法,說它至毒,是因為此蠱無解。」『睡蠱』只在上古蠱毒書籍中提到過,想不到世上竟還有人能養出這種蠱毒。 「十日?據尹衡救回梓蘭之日算起,今日已是最後一日了。」平淡的直述,完全沒有之前的焦急,因為他相信,相信有傾狂在,就算是到了最後的時刻,她也依舊能化不可能為可能。 「已經是最後一日了!」傾狂眉頭一蹙,最後一日,不,確切來說是最後一晚了,這種蠱蟲她瞭解不深,又不可輕易強行取出,若要尋找解蠱之法怕時間不允許。 放下何梓蘭的手,慢踱至窗外,傾狂以手輕點著窗稜,對著漆黑的夜空,衣袖一揚,一道白光劃過,淡聲道:「照著紙上的地址,以最快的速度,將人帶回來。」話音一落,一道黑影從窗前閃過,眨眼間便消失於黑夜中。 轉過身,琉璃般的黑瞳凜然如刀,一股俾睨天下的王者氣勢展露無遺,整個人犀利的猶如出了鞘的寶劍,衣袍一揮,看著葉影,沉著地下著命令道:「影,傳我命令,飛鴿召回青龍,白虎,玄武,還有其座下的七星,三日內回總部待命。」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朝堂驚嚇 冬天的早晨沒有春天的早晨空氣清新,也沒有夏日燦爛,更沒有秋日清爽,只是讓人寒冷。 身為國家大臣,皆須早早便到龍極殿外等候,任由雪花飄落於身上,也不敢拂去,待得鐘聲一響,殿門開啟,百官依次進入。 龍極大殿金碧輝煌,一片莊嚴,百官依順站好,皇帝還未來,百官不敢在大殿上大聲喧嘩,私底下便議論紛紛起來。 「孫大人,聽說太子殿下昨日已經回來了,這是真的嗎?」站在較前面的一位文官低聲問著前面的另一位大臣道,臉上帶著驚喜。 「應該不假,街上的百姓都這樣說,聽說太子殿下一回京就識破了明宗的陰謀詭計,還以鐵血手段震懾對方,現今京都裡的百姓都不僅不再相信明宗的妖言惑眾,甚至還稱其為邪宗。」被稱為孫大人的大臣往後傾了傾,重重地點著頭,激動無比道,雙眸閃動著無比崇敬的光芒。 「是真的,下官的侄子昨日便在大街上親眼見到那震撼人心的一幕,下官絕對相信,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真命所歸的王者,如果她平安歸來,明宗所謂的明炎正統那些騙人的鬼話還有誰會相信。」站在孫大人和那名大臣身後的另一名大臣插嘴說道,語氣中帶著對傾狂的絕對尊崇。 「張大人所言在理,自開戰以來,百姓惶惶不得終日,繁華的京都一下子變得蕭條起來,看的本官是焦急不已,奈何無能為力,然而昨日回府之時,經過東大街,看著比往常更加繁華的街道,一時還以為是在做夢呢!後來才聽聞是因為太子殿下回來,呵呵,不怕你們笑話,本官昨晚是激動得一夜未睡呢,就等著今日快點見到太子殿下本尊呢!」站在孫大人左手邊的一名年紀老邁的大臣,邊撫著鬍鬚,邊笑呵呵道,略帶著渾濁的雙眼閃動著炙熱的光芒。 「呵呵,老大人說笑,下官昨晚也是激動得一夜未睡,早早便跑到宮門外等著呢!」旁邊的幾位大臣幾乎不約而同地同聲說道,又相視一笑。 文官這邊『低聲』討論的不亦樂乎,武官那邊更是『高聲』討論的熱血沸騰,昨日有留在御書房,得到傾狂確切回來的重臣也紮成一堆地悄悄說著,每個人臉上都難掩激動欣喜之色,連一向沉穩的並肩王也像個三姑六婆一般神采飛揚地說著,昨晚他可是拉著他兒子問了一個晚上的問題,煩的累到不行的莫羿軒差一點就犯下弒父大罪了。 莊嚴的龍極殿這下可真是『熱鬧非凡』,每位朝臣的臉上均揚著喜慶的笑容,三句不離的便是『太子殿下』,這四個字,唯一靜默而站的便是分站在文官第二位的二皇子莫傾廷和站在武官第二位的大皇子莫傾乾。 莫傾乾英挺的臉上佈滿鐵青,目中寒光閃閃,魁梧的身軀在一身武官服下微微輕顫著,內心卻是複雜的很,他不知道是該恨,是該怨,還是該喜。 莫傾廷儒雅的臉上並沒洩露一點情緒,只是那雙低垂的眼睛卻閃動著仇恨的光芒,隱於袖子下的手指深深地刺入掌中,莫傾狂,為什麼你一回來,大家就都相信你能救龍鱗國,你一回來,就毀了我近半年來重新建立起來的人脈,所有人都圍著你轉?我不服,我不服。 自傾狂被立為太子後,便重新整肅朝綱,支持大皇子、二皇子的頑固大臣被清出朝堂,主要是大、二皇子的外戚黨,例如丞相杜恆和大將軍武忠,雖然兩位皇子在朝中的勢力被摧毀的一乾二淨,而且本身也被看管起來,退出了朝堂,然而卻沒有死心,趁著傾狂離宮在外的這半年,憑著皇子的身份暗中又拉攏了一些朝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趁著國難當頭,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有死灰復燃的趨勢,兩人也憑著一些手段重新參與國事,卻不想,傾狂的回歸,不僅粉碎了明宗的陰謀,也粉碎了這兩位皇子的希望。 「皇上駕到……」一聲尖銳的喊聲響起,百官立即停止了議論,臉上的笑容未散。 大殿左側,身著龍袍的莫龍凱神采奕奕地昂首走向龍座,身後是依舊一襲白衣錦袍的傾狂,一派瀟灑不羈,靈動的星眸銳利地掃過垂手而立的百官,紅唇勾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齊齊跪下高聲喊,聲音響徹整個大殿,低垂著頭的他們並沒有看到傾狂。 高坐在龍椅上,精神百倍的莫龍愷慈愛地看了站在龍椅旁邊的傾狂一眼,再轉過頭,一臉的威嚴,掃視了下面一圈,聲音比平時高揚道:「眾卿平身。」 百官謝主隆恩之後相繼站了起來,抬起頭的一瞬間,集體全部愣住了,見過傾狂的大臣自是因為終於又見到了他們的太子殿下而一時驚喜的反應不過來,還有的更甚至是不顧場合地揉著雙眼,聽聞他回來是一回事,親眼見到他就站在大殿之上又是一回事,激動興奮之情簡直就是無法言喻啊!沒見過傾狂的新近官員卻是在一瞬間被龍椅旁站著的白衣少年的風采給震住了,他雖只是隨意一站,然而那股凌駕於萬物之上的王者霸氣竟是讓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還要遜上幾分,她就是天生掌控萬物的王者。 莫傾乾和莫傾廷也是怔愣住,看著自己『弟弟』,即使不甘心,也只有自慚形穢的份,若不是為了那個皇位,他們也必然拜服在他的衣袍下,不說別的,就說這一份高貴的晃著氣質,同為皇子的他們就算是拍馬也難趕得上他的一二。 百官的怔愣完全在莫龍愷的預料之中,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從龍椅上起來,拉過傾狂,對著百官高揚著聲道:「眾位愛卿,咱們的神人太子回來了……」 「太,太子……」並肩王最先回過神來,驚喜叫了一聲,終於又見到他這位皇侄子了。 百官在皇帝的喊聲中葉紛紛回過神來,激動地顫抖個不停,竟是紛紛無措地撩起官袍,再次跪下,高聲喊道:「參見太子殿下,恭迎太子殿下回國,千歲千歲千千歲……」響徹大殿的高喊聲比方才更加激昂,喊聲遠遠地傳出了殿外。 新進官員被這一聲高喊聲一震,差點被驚嚇的雙腳一軟,又傻愣了半晌,才緊緊忙忙地跪下,整個人像趴在地上一般,顫著聲高呼:「參見太子殿下,恭迎太子殿下回國,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潔白衣袍一揮,傾狂清脆而威嚴的聲音傳入百官的耳中,就如同仙樂一般,除了兩位皇子,其餘百官都顫動不已地站起來。 莫龍愷驕傲地牽著傾狂的手,重新做到龍椅上,傾狂便在旁邊早已經為他準備的座位落座,自古以來,君君臣臣,朱漆方台上只放有龍椅,從未為其他人準備座位,除了皇帝和太監總管,其他人均不得站上這裡,否則將會被扣下叛逆之罪,即便是太子也不例外,這是對皇權至上的表現,然而今日,當傾狂與皇帝並肩站在上面,當傾狂坐在龍椅旁邊時,沒有一個官員提出質疑,反而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有事上奏,無事退朝。」皇帝太子一坐定,太監總管照例用他尖銳的聲音高聲喊道。 太監總管的聲音剛一落,文官行列便踏步走出一位國字臉的官員,手捧著奏折道:「臣有事起奏,現今國中各個城鎮因明宗肆意誹謗吾皇,百姓愚昧受騙,淮江兩道十位知府同時上折,言其轄下百姓均有叛國之心,更有甚者已有百姓襲擊官衙。」說著,奉上手中的十份奏折。 嘶……殿中百官紛紛倒吸了一口氣,淮江十府下的百姓民心叛離,這可比亂賊暴亂更加駭人,民心叛離自古以來便是亡國的前兆,何況還到達了襲擊官衙的地步! 下意識地,百官的目光紛紛投向若有所思的傾狂,而後才將目光投向皇帝。 莫龍愷也是大受驚嚇,接過太監總管遞上來的十份奏折,略微看了一下,便遞給傾狂,還不待說話,右邊武將行列便跨出一位武將,手上捧著一份奏折道:「臣有事啟奏。」 「准奏。」衣袖一揮,莫龍愷有預感,今日的奏折絕沒有一份是好消息的,不過他不擔心,萬事有他狂兒在。 「南邱城守將快馬上折,齊月國已於邊境處集結兵馬,昨日更是開始大舉攻打南邱城,來勢兇猛,南邱三萬守兵拚死抵抗,卻終抵抗不住齊月國十萬大軍,請求吾皇速派大軍支援。」武將上前一步,奉上奏折道,不無意外,百官的倒吸氣聲更大。 齊月也開始進犯了,這下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再接過莫龍愷遞過來的奏折,傾狂瞄了一眼,以指輕敲著倚把,抬起眼,在百官期待的目光中看向文官中一位冒著冷汗的大臣和武官中一位低垂著頭的大臣,輕笑道: 「吏部陳侍郎,兵部尚書李大人,你們手中的奏折打算不上報嗎?呵,眾位大人的承受能力都很強,就算是再多兩件,本太子相信,我龍鱗國的大臣們也能挺得住。」 此言一出,正等著他的驚世之策的百官齊齊一愣,繼而一摸額頭上的冷汗,昂首挺胸,似是在告訴他們的太子,他們是他最好的臣下,有著絕強的承受能力,就連白髮蒼蒼的老臣也是拚命地挺著駝背,在他們太子面前展現最好的精神面貌。 被點到名的兩位大臣當下驚得手一抖,手中握著的奏折『啪啪』兩聲落到地上,更是嚇得他們趕緊蹲下撿起來,狼狽出列跪在地上,顫抖地高舉奏折,嚥了嚥口水道:「臣……臣有本啟奏。」 好可怕的太子,他真的是神人啊!竟然知道他們有本啟奏,本來他們害怕這一連的打擊,皇上和百官會受不了,正想著要不要先壓下,想不到太子竟能如此準確地知道他們的心思,太厲害了。 「准奏。」莫龍愷也被傾狂的敏銳給嚇得心臟跳了幾跳,不過他掩飾得很好,沒有再百官面前失態,這要是只有他們兩『父子S氖焙穎y共恢qi婉q□裁囪陲掑a? 「稟皇上,太子,西南部,東部,西部十數官員紛紛上折告老還鄉,更有數名官員掛印離去。」禮部侍郎陳大人顫抖著聲上奏道。 「稟皇上,太子,元郡,燕郡,韓郡三郡郡守上折,原天元皇朝,燕雨國,韓霜國的餘孽公開鼓動三郡百姓造反,更糾集舊黨犯上作亂,郡府中已有多名官員被殺,他們更是揚言……太子殿下才是真正殺帝尊,奪玉璽的兇手,要百姓奮起為他們的皇上報仇。」兵部尚書李大人奉上奏折,極力穩定自己的聲音道。 「嘶嘶嘶……」果然又是兩個晴天霹靂啊!挺起胸膛的百官漸漸有人 癟了下去,連並肩王也已經不鎮定了,難不成今日是什麼好日子嗎?怎麼所有的事情都堆一塊來,這無疑是對現今已經四面楚歌的龍鱗國更是添上幾把冰冷冷的霜,直接將已經快到窒息的他們給壓死了。 莫龍愷霍地一聲站起來,臉色也是慘白的厲害,眼前一陣暈眩,身子搖晃了一下險些倒下,只不過是一日而已,怎麼就出了這麼多事了,這,這麼看來,也就只有京都鄰近幾座城池平安無事了,不,若是昨日狂兒沒有回來,那麼就連京都也……這些事,一定是有人策劃,否則不可能這麼巧的。 傾狂眼疾手快,扶著莫龍愷坐回龍椅,心頭一顫,黝黑深邃的眼眸閃過心疼,輕撫著莫龍愷的胸口道:「父皇且放寬心,這些事就交給狂兒來辦。」 「嗯。」 一股暖流自心口處流入,渾身立即說不出來的舒暢,莫龍愷看向自信滿滿的『兒子』,想到方才上朝之前才趕回來的他,來不及對他說什麼,卻只道了一句『父皇萬事且放心』。心想他必是萬事在掌握之中,欣慰地點點頭道:「好,有狂兒為父皇分憂,父皇相信,不管敵人耍任何詭計,在我狂兒的面前都只有失敗的份。」 傾狂微微一笑,轉過身,面對著百官,雙袖一揮,易受負於背後,一手舉著十三份奏折,走上前兩步,朗聲開口道:「各位達人莫要慌亂,這十三份奏折裡所奏之事,昨夜本太子均已經接到消息,這只不過是敵人的區區詭計,我堂堂龍鱗國又豈會怕他們。」 「什麼,太子殿下早已經知道……」遞上奏折的四位大臣猛的抬起頭,瞪著不可置信的大眼睛看著傾狂,張大的嘴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這,這怎麼可能,他們也是將要來上朝的時候,才收到快馬加鞭遞上來的折子,太子他,他竟然在昨夜便已經收到消息? 並肩王和眾百官也是驚得不輕,看著傾狂的目光真的就如看神一般,傾狂的形象在他們眼中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就連莫傾乾和莫傾廷也是張大的嘴巴,不得不承認,他們根本比不上他的萬分之一。 哈哈,他的狂兒就是厲害,又再一次把百官給嚇到了,莫龍愷端正而坐,內心暗笑著,完全已經沒了方纔的慌亂,精明的目光看著站在前方的傾狂,衣袖一拂,帶著帝皇的威嚴道:「國難當頭,朕特令太子全權負責一切事宜,太子令,如朕令,眾臣民不得違背。」 太子行帝皇權,這可是從古自今,從未有過的!莫龍愷突如其來的聖諭著實嚇到了百官,然而除了兩位皇子憤憤不平,想要反對外,其他百官都在並肩王的帶領下跪下接旨:「臣等接旨。」就連以前最頑固的老臣竟也對這道旨意沒有意見,莫傾乾和莫傾廷除了暗自仇恨不已外,還能怎麼樣呢? 「謝父皇。」轉回頭,傾狂朝莫龍愷拱手笑道,目光相接下,是兩父女的心照不宣,再轉回身,從三十分奏折中拿出淮江十位知府的奏折,邪肆一笑:「百姓民心叛離,皆因明宗妖言惑眾,豈可輕饒,既然無法用和平的手段解決,那就用鐵和血來解決,凌大人,傳旨各城各府,明宗妖人實乃明炎逆臣,多年來假借上天之名蠱惑百姓,其罪當誅,凡遇明宗妖人,一律殺無赦,百姓若再無知,膽敢卒公辦事,叛離朝廷,一律……以同罪論處。」 這道旨意一出,百官同時駭然,如今明宗笛子幾乎已經布遍各城各府,其學說早已深入民心,若真的執行這道旨意,恐怕全國百姓都會起來反抗維護明宗,以同罪論處的話,至少會有一半的百姓死在罪刑之下,這也是為什麼之前皇上與百官對於明宗無能為力的原因。 凌大人駭然地抬起的目光撞上了那雙深邃狂霸的眸子,渾身不可抑制地顫抖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氣,心中一陣激盪,用盡最大的聲音道:「臣,謹領太子旨意。」 並肩王眉頭一動,動了動嘴,想開口說些什麼,卻最終選擇了沉默,雖然這道旨意,他不甚贊同,但是他改相信他那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卻是神通廣大的侄子不是嗎? 瞥了一眼將動不動的並肩王和臉色各異卻沒出聲反對的百官,傾狂嘴角的笑意更深,他雖從不將無關的人命當一回事,但也絕不會做自毀長城的事,相信當這道旨意傳達至各城各府之前,他昨日當街將明宗長老還有數十名子弟砍成肉醬等一系列鐵血手段會在百姓的八卦中,添油加醋地先傳遍全國各地,何況還有他所派的天極門人潛藏在百姓之中,何懼他明宗再利用無知百姓,當然對於被明宗完全洗腦或被收買的如二麻子之類的,自是該殺。 抽出吏部侍郎陳大人所遞上的折子,朝下一扔,勾起狂肆的笑容道:「西南部,東部,西部的這十數名告老還鄉的官員還有那數名掛印離去的官員,他們早已被明炎軍收買,意在以此舉撼動朝綱,挑起各地官員對四路聯軍的恐懼,對朝廷無能的失望,本太子已派人連夜將他們及其家人緝拿回京,準備好好教育教育他們,讓他們摘掉身為我龍鱗之臣,什麼事該做,什麼又是不該做,本太子賞罰分明,做該做者賞,做不該做者……本太子會讓他們後悔來世上走這一遭。」 「咕嚕咕嚕……」大殿之中竟響起了清晰可聞的嚥口水聲,百官只覺得無形的氣勢鋪天蓋地向自己壓過來,那一字一句就如魔音一般,讓他們心臟一縮一停,有些膽小虛心的官員竟整個癱在了地上,兩位皇子也是渾身冷汗直流,卻不敢伸手擦拭,只感覺自己快被那氣勢給壓死了。 連坐在龍椅上的莫龍凱都差點被這股氣勢給壓得喘不過氣來,他這算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到他『兒子』恐怖,殘忍嗜血,每步棋,每個決定,每個舉動,既完美地解決敵人的詭計,又似在為下一個佈局埋下伏筆,如此心思,如此謀略,僅僅在這簡單的幾句話中,他便已被驚嚇不已,百聞不如親眼所見,接下來,對於齊月國的入侵,還有天元,燕雨和韓霜三國餘孽惑眾造反之事,他又會給他們怎樣的驚嚇呢!他很期待。 第一百八十二章 柳暗花明!? 睿智的雙眸蔣百官的反應盡收眼底,傾狂在心中暗自冷笑一聲,又抽出兵部尚書李大人遞上的奏折,拿在手中把弄著,殘酷一笑道:「天元,燕雨,韓霜三國餘孽犯上作亂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各位大人以為本太子會放過任何一個餘孽讓他們有翻身的機會嗎?」對於三國餘孽,他對朱雀樓暗閣下的是寧殺錯不放過的命令,以朱雀樓的情報和培養出來的殺手的能力,這些餘孽早已經去投胎了,哪還能出來作威作福。 傾狂的氣勢一收,所有人都似重新活過來了一般,皆認真聽著,朝中百官,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無一例外,他似天生就有這種魄力,輕易地吸引世人的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均能牽動世人的心。 聞此言,剛活過來的心臟又受到重重一擊,他此話的意思,是不是說他暗中早已經將三國餘孽給滅光光了? 莫龍愷和並肩王也是受驚不小,相視苦笑一聲,這小子不聲不響中,原來做了那麼多事情,看來他們以前還是太小瞧他了,有子(侄子)如此,真實讓人不想驕傲都不行了。 「依太子殿下此言,那三國餘孽 必然是敵人假借三國皇室之名,挑動原三國百姓念舊國之心,以此來煽動百姓,此舉是與明宗妖言惑眾如出一轍,不知太子有何應對之策?」並肩王微微一笑,他已經暗中將心態調節至最好,準備接受再一次猛烈的撞擊,其實何止是他,全朝臣包括皇帝在內,全都準備好了。 看著故作悠閒,實則緊張不已的並肩王和一眾朝臣,傾狂微微一笑,眨了眨眼道:「很簡單啊!既然這些人的作法與明宗如出一轍,那本太子的應對之策,當然是跟對付明宗一樣,如法炮製就行了。」 呃!這……君臣同時嘴角一抽,明明是個讓人氣得牙癢癢的答案,從他嘴裡說出來,卻是如此的理所當然,本來就是嘛,既然是同一類問題,那就用同一個辦法解決,是沒有什麼不對,不是嗎? 並肩王的臉上變幻莫測,雖然他猜想不出他的應對之策是什麼,但是他很肯定,絕對不會如他所說的那麼簡單,這小子竟然敢耍他玩。 莫龍愷看著並肩王吃癟和百官茫然的表情,心情大好地笑出聲道:「朕相信,這件棘手的難題,狂兒會處理的很好,朕與眾位大人等著我兒好好的『教訓教訓』這班牛鬼蛇神,」 傾狂會心一笑,朝莫龍愷眨了眨眼道:「狂兒已經讓傅璣去處理這件事了,父皇盡可放心。」 當日建立郡縣之時,便是由傅璣負責,處理這班牛鬼蛇神,他便是最好的人選,作業她一收到消息,便讓他去處理了,以他的能力,這只不過是件小事而已,魔聖天想玩什麼把戲,她清楚的很,肌肉男他想玩,那麼它就陪他玩,看看到最後,誰玩的過誰。 雖然傾狂沒有具體說出她有何良策,但光憑他那自信滿滿的傲然之姿,便足以讓百官放下心來,相信這個問題並不是問題。 一口氣一連解決了三個令百官驚煞而無力解決的難題,真是令這群文武官員既崇拜不已又汗顏不已,他們真是愧領俸祿啊!食君之祿,國難當頭,卻不能擔君之憂,幸好歷代先皇在天有靈,賜予他們有通天之能的神人太子。 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個難題了,也是最簡單但是卻是最難解決的問題,說簡單,是一般像這種他國入侵的應對之策,便是派軍隊前往支援,說最難,那便是,這可不是一個齊月國的問題,而是四路聯軍的問題啊! 「太子殿下只能,只在令微臣稱服,就不知,對於齊月國入侵,太子殿下有何良策?」站在莫傾乾下放的一名年輕的將軍跨步出列,高昂著頭,桀驁地問道,一看便是那種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挺直的腰板,定定地看著傾狂,眼眸裡卻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敬佩,還有一絲絲質疑。 兩行文武官員都被這個年輕將軍給嚇了一跳,如此直視太子簡直就是大不敬,不少大臣紛紛指責,而那名年輕將軍卻似沒有聽到一般,固執地直視著傾狂,隱於袖子下的手卻微顫著緊緊握著,以此來增加直視傾狂的勇氣。 星眸微瞇,傾狂挑了挑眉看著這個年輕的面孔,很快便從腦袋裡調出此人的資料,他,三朝元老顧老將軍之子顧羽,驃騎將軍,統領驃騎左右兩營十萬兵馬,負責守衛京都,年紀輕輕便屢建戰功,在軍營中享有很高的威望,為人桀驁不馴,只服並肩王,在軍中,與鎮北將軍柳劍穹齊名。 她正想找他,想不到他自己倒是站出來了,不錯,有勇氣,有膽識! 傾狂勾唇淺笑,晃動著手中剩下的那一份奏折,一字一句清晰道:「南邱城地處渭江上游,龍鱗齊月兩國的接壤之地除了南渭城,便是與齊月國的月鳴城相對的南邱城,其他都被天險山脈等險要的士所阻,一旦這兩城失守,另一方則可長驅直入,雖然兩城之間相距甚遠還有一道渭江橫隔其中,但所謂軍隊如狼似虎,真的要攻打,求的便是速度二字,齊月軍隊憑借對渭江一帶的瞭解,不動聲色地渡過渭江,行軍至南邱城,而且一出兵便是十萬大軍,意在搶速度,子啊我軍海味反應過來之際,只要攻下南邱城,我國南方則危矣!」 文官對這些軍事地理不是很瞭解,此時聽得傾狂如此說,都緊張不已,十萬大軍對三萬大軍,那可會死翻了是三倍不止啊!這,這可如何是好,要是連南方也受到齊月國的入侵,那麼京都便會變成四方受敵的境地,真的是危矣啊! 武將當然對兩國相壤的地勢情況有所瞭解,只是沒有理解的像他們太子那般透徹銳利,不禁敬佩不已,紛紛傾身向前,恍然間似是忘了這是在朝堂上,而不是在軍營裡。 「啊!太子分析的在理。」顧羽不自禁地大讚了一聲,大膽地提出自己的見解:「誠如太子所言,由於南渭城是獨立之城,幾十年來無論是我國,還是齊月,鳳堯都無法將南渭城這座至關重要的據點納入國家版圖,所以南邱城便成了我國極為重要的據點,南邱城的三萬守軍皆是我國的精銳之師,卻僅僅是一日的時間便向朝廷遞上八百里加急奏折,要求支援,可見,齊月國是出盡了精銳,意在求速度,只是末將不明白,齊月國為何早不出兵,而要等到此時才出兵,而且如此急切?」 顧羽向來自命不凡,連對皇帝也只是稱臣,如今卻對傾狂以末將自稱,語氣中帶著請教的口吻,儼然已不止將傾狂當成太子看待那麼簡單了,凡武將出身,皆以戰績說話。 星眸一轉,瞥向顧羽,傾狂別有深意一笑:「顧將軍既然如此清楚南渭城的重要性,那麼也必然很清楚若是齊月國能從南渭城出兵,便可佔據最有利的地理位置,更輕易地打下我國南部,因而齊月國之所以不與楚雲,鳳堯同時出兵,很簡單,便是為了要攻打南渭城做準備。」 「南渭城如此神秘,三國打了幾十年都沒打下,齊月國這次必也是失利,所以才會再轉而從南邱城下手?是吧!太子殿下。」莫傾乾輕哧地接下傾狂的話說道,瞥向傾狂的眼神故意帶著輕蔑,似是在說,這些問題,不是只有你看得出來,我同樣很快地理清楚,你神人太子再厲害,在軍事上,我莫傾乾也不輸你。 對於莫傾乾明顯的挑釁,百官均屏住呼吸,偷偷地瞄向傾狂,等著看她會有什麼反擊,莫傾廷則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樣子,莫龍愷和並肩王卻是老奸巨猾地對視一眼,向莫傾乾投以同情的一眼。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傾狂只是聳了聳肩,點頭道:「大皇兄說得對……」 莫傾乾雖心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得意,只是他還沒得意多久,傾狂清朗的聲音卻打擊得他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但是也不對。」慢悠悠的幾個字吐出口,眾人更是屏息地等著他接下來的話,傾狂不負眾望揚唇淺笑,道出的話讓所有人都驚得五官全掉到地上去了:「大皇兄或許還不知道吧!早在月前,南渭城已劃入我龍鱗國版圖,所以齊月國才會久攻不下,因為在這之前,南渭城主跟齊月皇帝是一夥的,都是明炎的人,這點,大皇兄,又是否知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朝堂都炸開鍋了,由於南渭城地處偏僻,消息並不流通,因而除了在月前收到莫羿軒傳來調兵密函的皇帝和並肩王外,幾乎沒有人知道南渭城已經被傾狂並不見血刃地收歸囊中,至於齊月國與南渭城城主是一夥的事,他們更是第一次聽到。 幾十年來久攻不下的南渭城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被他們的太子給『打』下來了?哦,天啊!這簡直就是太神了,不,是比神人還要神人,文武百官哥哥眼冒星星眼地看著她們的太子殿下,如果不是在朝堂上的話,他們一定衝上去三跪九叩,以示他們猶如滔滔江水的崇拜之情。 莫傾乾大受打擊之餘,更多的是驚嚇,自慚形穢地低下頭,莫傾廷沒看到自己想看的好戲,又因為傾狂又再一次的不動聲色的壯舉而臉色漸顯慘白,這無疑又讓他的信心再次被打擊入深淵。 踏前一步,傾狂黑瞳鋒芒爆射,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刃,氣勢驀地從他身上散發開去,那股令人不敢逼視的威嚴,就如一個站在巔峰的王者俯瞰眾生,不容凡人挑釁,衣袍一揮,冷冷一笑道:「看來大皇兄是不知道了,那麼本太子接下來要說的話,還望大皇兄靜靜地聽著就好。」 「是,是……」兩行冷汗從額頭滴落,出身行伍的莫傾乾只感覺一座泰山向他壓下來,四肢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如果不是身為皇子的優越感讓他強撐著,非得整個人癱倒不可,心下驚恐不已,親身所經歷才知道這種感受遠比聽他人描述來的恐怖上千倍萬倍,這樣的恐懼,即使面對盛怒的皇帝都沒有這麼深的感覺,他,或許真的不該再妄想不屬於他的東西,他,或許該重新審視一下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心。 莫傾乾的表現讓傾狂暗哼了一聲,看在皇帝老爹的份上,她已經三番兩次地放過這兩個所謂的哥哥了,這次是最後一次,若是他們還是不知死活,那就別怪她先除內患了。 轉回眸,重新將視線移到顧羽身上,傾狂若有深意地道:「顧將軍,現在可想明白了?」 「啊!」 聰明的顧羽難得跟不上別人的節奏,一愣後,才反應過來,沉吟了一會,才試探著說道:「末將大膽猜想,南渭城原城主跟齊月皇是一夥,這幾十年來,等的便是明炎現世這一刻,只是想不到南渭城會被太子所奪,所以哦齊月國並沒與楚雲國和鳳堯國同時起兵,而是想方設法地奪回南渭城,然而卻久攻不下太子殿下所布下的城防,所以絕望地轉而攻打南邱城,求速度……」 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向傾狂,接到他帶著笑意的鼓勵目光,心裡一激盪,挺直腰板,信心滿滿地朗聲道:「求速度,一則,是清楚地知道南邱城雖不若南渭城,但也是易守難攻,駐軍又都是精兵,因而想趁我軍未反應過來之前強行攻下,二則,是怕太子殿下佈置在南渭城的兵力,因為一旦太子殿下反應過來,從南渭城出兵,而齊月國又未曾攻下南邱城,那麼敵軍將會腹背受敵,十萬大軍必將得交代在渭江上。」越說到後面,顧羽便越加激動起來。 能站在這大殿上的都不是笨蛋,聽了顧羽的話,全都雙眸突睜,閃動著灼灼的光芒,本來是令眾人擔憂的失利情況,如今聽來,卻是十分有利?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們又豈知,在傾狂的眼裡,從來就沒有暗過,掌握在他心中的永遠都是光明大道,南渭城的城防,渭江的江防即便用固若金湯也不足以形容,齊月十萬兵馬速度就算再快,也不可能從龍鱗暗哨的眼皮底下渡江而不被發覺,何況以傾狂細膩的心思,怎麼可能沒想到齊月軍會在攻打南渭城無望的情況下轉而攻打南邱城,這分明就是傾狂事先吩咐暗哨放了水,不然,後面的戲,就唱不下去了。 「啪啪……」拍了拍手掌,傾狂讚賞一笑:「不錯,不愧是與柳大將軍齊名的小顧將軍,想得周到也深入,不過,也想的太仁慈了。」一頓,在百官求知的目光下,雲淡風輕一笑:「屠殺十萬大軍算什麼,小顧將軍難道忘了本太子前面說過,與我國相對的月鳴城同樣如南邱城一般嗎?一旦失守,齊月國將國門大開,若無意外,明日太陽升起之時,那十萬大軍就要為月鳴城陪葬了。」 嘶!呃!無數歎詞在殿上所有人的口中逸出,錯愕,震驚,欣喜……無數表情如走馬燈一般從所有人的臉上閃過,這,這也就是說,南部不僅不會受到齊月國的威脅,而且反過來,在明日之前便可拿下月鳴城,長驅直入齊月國境內,也就是說,這個在他們聽來是滔天噩耗的消息,在他們太子的三言兩語之下變成了一件大喜事了? 不行了,他們對太子的景仰之情已經滿滿地快要溢出來了,有太子如此,何懼敵國的千軍萬馬,就算是四路聯軍都抵不過他們太子的一根手指頭。 回頭看了莫龍愷一眼,莫龍愷微微一笑地點了點頭,傾狂回以一笑,轉回頭,黑幽深邃的瞳孔裡閃動著深深笑意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面沉如水道:「顧羽聽旨。」 顧羽一愣,隨後雙目陡然爆發出一陣熾熱的精芒,趕緊跪下朗聲道:「顧羽聽旨。」 「封驃騎將顧羽為征南將軍,即日領驃騎左右兩營前往南部,與駐軍南渭城的鐵翊軍會合,由月鳴城為起點,給本太子一路高唱凱歌,直搗齊月皇都。」渾厚洪亮的聲音響徹龍極殿,一瞬間,龍極殿中吹過一陣微風,白色錦袍微微吹起,拂動著在場每個人的心。 「末將顧羽領旨謝恩。」『砰』一聲巨響,顧羽重重地跪在地板上,恭恭敬敬地叩頭謝恩,鐵血男兒紅了眼眶,不為陞官,只為太子對他的看重,只為這道旨意圓了他為國開疆闢土的夢想,給了他壯志豪情,激盪了他鐵血男兒心。 微點著頭,潔白衣袖輕輕一揮,龍階之上,瘦弱的白衣少年,長身傲立,凝眸揚眉,滿身的狂妄傲視天下之姿毫不掩蓋,勾起的嘴角帶著算計:魔聖天,齊月國!本太子向你們的軍隊放水,就是為了讓月鳴城大開中門,城防空虛,這個叫將計就計,看看今晚是你們的十萬大軍能攻下守備嚴防的南邱城,還是我的數千鐵騎拿下月鳴城,作為陪葬品的,便是這十萬精兵。 滿朝文武仰視著他們的太子殿下,眼睛裡滿是炙熱,這樣的太子,才是真正的睥睨天下的王者,他天生就該如此驕傲,如此狂妄,就該站在那高高的巔峰,俯瞰眾生。 莫龍愷放於膝蓋上的手因激動而顫抖著,同樣炙熱的目光裡水霧粼粼,這是他的兒子,是他莫龍愷的兒子啊,他用他那瘦弱的肩膀為他,為龍鱗國撐起了一片天,他為他自豪,為他驕傲,為他感動,有子如此,夫復何求啊! 既然事情都已解決了,那麼便可輕鬆下朝了,莫龍愷實在是迫不及待地想好好地向他『兒子』探討探討了,旁邊的太監總管最懂得察言觀色了,會意地跨前一步,尖銳的聲音響起:「退……」 「朝」字還未出,文官行列中便有人抹了抹汗水,擺著手道:「等等,皇上,太子,臣有本啟奏。」 啊,又有什麼大事啊!唰地一下,殿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移到這位官員的身上,在心中暗想,然而奇異的是,那炙熱的目光卻不似之前聽到『有本啟奏』時的驚恐,而是竟變成了期待,那架勢,分明就是在說,又有什麼大禍事,趕緊說來,咱有神人太子怕啥啊! 「哦,戶部也有本奏,呵呵,且說說,不會是有盜賊盜國庫吧!」莫龍愷挑了挑眉,隨手一揮,隨意地開起玩笑道,百官一愣後,也跟著笑起來,並肩王一陣飆汗。 戶部尚書苦著臉,皇上竟然開起玩笑來了,偷偷地抬眼瞄了傾狂一下,似是為了找勇氣,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奏道:「稟皇上,太子,近月來因烽煙四起,軍需耗費過大,加之各地時有天災人禍,百姓民心本就不穩,各地稅收都收不上來,充盈的國庫已日漸空虛,如今齊月國也向我國舉兵,國庫恐無法再支撐征南十萬大軍的龐大軍需。」 這倒是個問題啊!行軍打仗,糧草先行,沒有軍需,軍隊再強,謀略再厲害,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君臣臉上的笑容收斂,不用事先交代,全都齊刷刷地看向傾狂。 得了,這下他真的成了萬事能了,傾狂暗自一笑,既然大家都這麼相信他,他也不能讓大家失望不是嗎? 手一攤,輕鬆無畏淺笑道:「軍需就由本太子來出吧!戶部只管安撫民生便是。」 輕描淡寫的話卻令君臣全成了石像,好,好大的口氣啊!連國庫都拿不出來的十萬大軍的軍需,他竟說的如此隨意,好似就在說幾個銅板的問題,而且說這話中的意思,是說各路大軍的軍需備用都由他出,戶部不必管,天啊!那得是個怎樣的天文數字啊! 無視石化的朝臣,傾狂向同樣呆住的太監總管使了個眼色,太監總管又是愣了愣才回過神來,尖著不太穩的聲音道:「退朝。」 第一百八十三章 齊月內幕 無視石化的朝臣,傾狂向同樣呆住的太監總管使了個眼色,太監總管又是愣了愣才回過神來,尖著不太穩的聲音道:「退朝。」 尖銳的喊聲終於讓一眾石像活了過來,雖然心臟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了,再驚嚇下去,他們非得休克不可,不過還是捨不得就這樣下朝,但是再不捨也得下朝,總不能賴著不走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慢慢地跪下恭送皇帝,目光都未曾離開過龍階上那白衣少年,戶部尚書多年來一直與錢打交道,更是非常想衝上去,請教請教那麼大的軍響,是從哪弄來的,若她的手中真的有那麼多錢的話,那簡直用富可敵國還不足以形容啊! 莫龍愷站起來,自豪地一笑,拉過傾狂的手道:「好狂兒,隨我來。」然後迫不急待地拉著傾狂走,激動啊激動,他有好多問題跟她探討探付。 被丟下的群臣依依不捨看著皇帝拉著太子離開,第一次上朝上到百官都捨不得離開龍極殿,簡直是絕無僅有,沒辦法,只能怪傾狂的魅力太大了,並肩王則哀怨地看著兩父子離開,怎麼能丟下他呢! 前往御書房的路上,一眾太監宮女都可見如此奇景,皇帝拉著太子箭步如飛地朝前走著,後面跟著的太監總管追得氣喘噓噓,迎面而來的太監宮女還未來得及行禮,眼前已經不見了行禮的對象了。 被動地被拉著走,傾狂很有種飆汗的衝動,皇帝老爹這也太不鎮定了吧! 莫龍愷猛得停了下來,害得傾狂差點撞上,摸了摸鼻子,帶著鼻音,不解道:「父皇,怎麼啦?」 「哎,差點忘了,昨晚跟傲塵約好了,走走,我們去愷芸殿。」莫龍愷一拍額頭,不待傾狂說什麼,便拉著她改而往愷芸殿走去。 傲……傲塵!這下傾狂真的是狂飆汗了,凌哥哥真是太厲害了,這麼快就搞定皇帝老爹,聽聽這語氣,完全就把他當自家人看待,哪還有一點敵意啊! 到了愷芸殿,傾狂才是真正的時凌傲塵佩服得五體投地,瞧瞧,這,這到底誰是他們的女兒啊!把她這個正牌女兒給丟在一旁,他們倒像是一家三口在那聊得熱火朝天。 強,太強了!傾狂無比錯愕地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心頭巨蕩,幸福之感油然而生,人生如此,夫復何求,她決不允訐任何人破壞這樣的幸福,決不。 凌傲塵似是能感到傾狂的觸動,衝著她柔情一笑,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迸出火光,底下的手十指交握。 莫龍愷和楚芸煙自是發現他們之間的互動,兀自笑開,楚芸煙看著這兩孩子,是真心地白欣喜祝福,莫龍愷為了愛妻和愛子,雖是接受了凌傲塵,但心裡還是有點彆扭,這可怪不得他,總得給他時間適應吧! 愷芸內殿裡再現昨日之歡聲笑語,不管過是多了一個人,惹得殿外的太監宮女紛紛精測這位破例住進愷芸殿思閣的絕色男子是他們太子殿下的新男寵,而且是絕對的受寵,一些當初看好楚雲太子的太監宮女紛紛在心裡可惜著,甚至在等著他回來搶回傾狂。 不知不覺,竟已是日落西山,雖是快樂不知時光,然而傾狂從未忘記中了『睡蠱』的何悻蘭。 看著殿外的夕陽,即使不捨,傾狂還是再次『丟下』他們三人繼續聊,自己起身要離開,在踏出殿門之前,莫龍愷突而想到了什麼,開口道:「對了,狂兒,你跟文鴻那孩子感情好,有空記得去看看他,這孩子事母至孝,楊夫人的逝世一定對他打擊很大。」 腳步一停,傾狂眉頭一緊,點了點頭道:「狂兒知道了。」說著便往跨步而出,殿中三人目送她離開,各有心思。 聽雪樓,花魁的房間裡,何悻蘭躺在床上,兩鬢汗珠連連,床頭站著兩個眼角各有一道血蟲圖形的男子,正是星言和星淵,兩人臉色蒼白,一臉緊張地盯著床上的何悻蘭。 「奇怪,怎麼還沒醒啊!我們已經餵她喝了一天的血了。」眼角帶著血紅蟲形的星淵整個虛弱地坐在床邊,不解地喃喃道。 「就是,我們的血是一切蠱蟲的剋星,這種『睡蠱』真厲害,都一天一夜了,還不能把它逼出來。」星言捂著手腕靠在床邊,極其疲憊道。 這時,床上的何悻蘭突然動了一下,接著整個人坐了起來,嚇得星淵星言跌坐到地上,拍著胸脯猛盯著她瞧。 何悻蘭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突而胃裡一陣翻騰,哇地一下,吐出一大口血。 『吱呀』就在這時,門打開了,傾狂和葉影走了進來,看到這個情景,急忙走到床邊,傾狂眼疾手快的扶住要倒下的何悻蘭,眼角往地上那灘血瞥了一下,只見在那堆烏黑的血之中有一條三寸長的血蟲正在翻滾個不停,生命力還真強。 不用等傾狂吩咐,葉影立即出劍,速度之快讓星淵星言根本看不出他是如何出劍,只感覺眼前一道劍光閃過,再看之時,一襲黑色衣袍的葉影依舊如樽石像一般隨伺在傾狂身旁,而他手中的劍根本就不像有出鞘過,然而那務生命力強悍的蠱蟲已被攔腰斬斷。 「哇,好快啊!哎喲……」星淵星言張大著嘴巴大讚道,想站起來,結果卻因為失血過多導致極度虛弱,又重重地跌坐下去。 傾狂一手搭在何悻蘭的脈搏上,緊崩的臉龐終於鬆開,見星淵星言兩人虛弱的模樣,笑了笑道:「這次真是多虧了你們兩兄弟,悻蘭已經沒事了。」 「嘿嘿,能幫上師傅的忙,流點血算什麼。」得到傾狂的稱讚,兩兄弟高興得霍地一下站起來,撓撓頭,手一揮,豪邁道,結果一站穩,差點又要摔倒了。 「呵呵,你們這一天一夜也辛苦了,做為獎勵,師傅已經讓人給你們準備了補血大餐,先回房去休息吧!」所謂的補血大餐可是傾狂讓人精心準備的極品,全都是皇宮大內珍藏的聖品,什麼千年人參啊1天山雪蓮啊!全都被她給當成普通食品給弄來。 「哦耶!」一聽到有大餐吃,兩個餓了一天一夜,又放血放了一天一夜的兄弟,高興地蹦了起來,向傾狂打了聲招呼便飛奔出去,別怪他們有了吃的忘了師傅,實在是再不補充補充他們就要跟他們師傅說拜拜了。 「咳咳……老,老大。」輕咳了幾聲,何悻蘭漸漸地從迷糊之境中找回了神智,感到自己正被人抱著,是如此的溫暖,眨了眨眼,當抱著自己的人映入眼簾時,所有的神智立即在一瞬間回來了,那一刻,滔天的驚喜湧了上來,抑制不住地驚叫出聲,眼眶一紅,滿目熾熱。 「別激動別激動。拍了拍何悻蘭的後背,傾狂好笑地說道,食指一伸,勾起她的下巴,調笑著道:「只不過是半年沒見,我美麗的悻蘭怎麼把自己給搞成這樣,害得爺我實在心疼得緊啊!」 此話是調戲也是真心,在她的心裡,對於這些親人朋友,只要是受一點傷都會讓她心疼不已,何況這一次她給她來個昏睡不醒,還差一點一睡不醒,聿好最後還是醒過來了,她提起的心這才終於放下,『睡蠱』雖是至毒的蠱蟲,但只要是解了蠱,都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而且真的會如睡醒那般,精神充沛。 「老大你又調戲人家。」嬌羞地紅了紅臉,何悻蘭的心狂跳起來,燭光搖曳之下,她的老大還是如此的丰神俊朗,習慣性地勾著的邪肆笑容能挑動起任何女子的心,深邃靈動的眼眸充滿著自信,端的就是一個光芒四射的狂傲貴公子,即使明知她是女子,也不禁心動不已。 站在床邊的葉影十分嫉妒地看著傾狂抱著何悻蘭的手,心裡暗自嘟靠著,老大這次回來怎麼不調戲他啊!粹蘭才一醒就能被調戲,不公平! 汗,如果正調戲花魁調戲得不亦樂乎的傾狂聽到葉影心裡的抱怨,絕對的淡定不了,非得從床上摔下來不可。 正當葉影在心裡像個怨婦一般嘟囔個不停的時侯,只見得何悻蘭捂嘴嬌笑,如若無骨的倒傾狂的懷裡,玉骨攀上她的眉頭,嬌嘖著道:「老大你好狠心啊!不聲不響地離家出走,還出去那麼久,只梢過一次信回來,然後就完全消聲匿跡了,害得悻蘭好擔心啊!」說著,眼眶紅了紅,欲泣未泣,惹人憐愛。 真不愧是艷名響遍天下的花魈,此等模樣,試問有哪個男人能抗拒得了,試問有哪個男人能不憐惜,試問有哪個男個人能不心疼得恨不得把心都給她掏出來。 傾狂雖不是真男人,也免不了心中一麻,當然不是如那此臭男人一般被勾引到了,而是因為她的話,發自肺膀之心的話,她真的很幸貓,離家半年,卻被這麼多親人日日夜夜惦記著,這一世,她從不孤單。 葉影握著劍身的手一緊,顯然也是想起了這段時間以來的擔心,如鷹般的眼眸微微濕潤起來,回憶起失去她消息的這些日子,心完全就像被掏空了一般。 當日,正當他們加緊修練之時,負責保護出行的莫異軒等人的暗鷹卻突然回來交給他一個錦囊,終於收到她送回來的消息,正開心不已,卻不想,錦囊中的內容卻是在事先告訴他們,她將會有危險,而且有可能水遠回不來,讓他們在她失去蹤跡之時,出動全部暗衛,嚴密保護皇帝等人的安全,再秘密派玄羅軍混入各路駐守邊境的軍隊,青龍城提前冶練大批武器,白虎山莊要準備好足夠的資金以供大戰之用。 可想而知,這只錦囊所帶來的話給了他多重的打擊,跟在她身邊十年,他豈會不瞭解她,如非真的遇到不可戰勝的敵人,她是絕不會送來這只如同『交待後事』的錦囊,那一刻,他真的恨不得什麼都不管,就追著她而去,不管遇到什麼危險,他都想在她的身邊,最後理智告訴他,不能衝動,要照著她的話去做,堅信世上沒有任何人能打倒她,堅信她能安然無恙地回來。 果然,她真的回來,安全地回來了,也由於她的『未卜先知』,皇宮才能確保無虞,明炎、楚雲□鏌4萿薵O嘔岱直鴇蛔柙諑逅疵瞗獎蛗n嗆頹嗄o牽v髀肪m璨趴贍芎斂歡暇? 現在,她又站在他的面前,真好,只要能繼續隨侍在旁,他,別無所求 「影,影,發什麼愣啊?」伸手在葉影的面前晃了晃,傾狂歪頭,好笑地看著兀自發愣的葉影,這才多久沒見啊!怎麼整個人都像傻了一般。 「呃……老大,什麼事?」恍過神來,葉影剛毅的臉上泛起紅潮,隨入鼻的清香深入骨髓,腦袋嗡嗡作響,整個人都快迷醉了。 「該我問你什麼事才對,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連我叫了你這麼多遍都沒聽到。」傾狂好笑地說道,卻讓葉影的泛紅的臉更加紅潤起來,這哪像是赫赫有名的天極門聖使啊!分明就是一個情竇初開的愣小子。 「沒,沒想什麼。」連連搖頭,葉影慌亂的樣子逗得傾狂和何悻蘭哈哈笑了起來。 何悻蘭邊取笑著葉影邊在心裡暗暗地歎息著,果然只有在老大身邊,聖使才算是一個完整的人,心裡那塊大大的空缺才能被填滿,其實又何止是他,天極門中的每一個人,哪一個不是因為老大才活得像個人,她給他們的不僅是生命,還有靈魂,沒有她,他們誰也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影,你真的很逗啊!」傾狂拍拍葉影的肩膀,心情大悅地笑著,在葉影的耳根子整個都要燒起來時才放過他,輕咳了一聲,隨意在床邊坐下,對何悻蘭問道:「悻蘭,你一向行事都很小心的,為何這次會這麼不小心中了『睡蠱』?在齊月國你發現了什麼?」 說到這裡,葉何悻蘭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變得十分凝重道:「老大,這次去齊月國,悻蘭發現了一件驚天內幕。」 驚天內幕傾狂挑了挑眉,是什麼樣的內幕能讓悻蘭如此凝重? 「齊月皇月狄秋不是真正的月狄秋。」何悻蘭一語驚兒煞了傾狂和葉影。 星眸閃了幾閃,傾狂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現今的這個齊月皇月狄秋並不是真正的月皇室子孫,而是有人假扮的?而且不是最近這段時間,是齊月這一任帝王月秋枚從頭到尾就是個假冒的,是嗎?」 「老大你真厲害我這才說了一句,你就全說中了。」何悻蘭目光炙熱,簡直對老大崇拜死了。 何悻蘭熾熱的目光,傾狂習以為常,淡淡一笑,這不難猜啊!她說的是『齊月皇月狄秋不是真正的月狄秋』,而不是說『齊月皇月狄秋不是真正的齊月皇』,那便很清楚,這一任的齊月皇從頭到尾都是現在的這一個,只是他並不是真正的月狄秋,不是真正的月皇室的子孫。 如此說來,長久以來令她困感不已的問題就能解開了,自從在北境見過風鳴暗兵後,她開始便以為月鈞楓或是齊月皇是紫衣軍師和幻炎樓背後的主人,甚至於後來的天月神教也以為是齊月國的勢力,但是在知道明宗多年行走各國的目的後,便立即推翻這個想法,直至後來的銀面少主、南渭城段家、青衣老者,還有魔聖天,明炎遺臣,從月鈞楓的表現,她本以為是齊月國早跟明炎勾結在一起,只是後來當明炎禱天之時,月鈞楓隨著跪下時,她便糊塗了,就算是合作夥伴,月鈞楓身為一國太子根本無須跪在台下,而且當明炎歷代先皇的牌位掀開的時候,她注意到他那雙溫和朦朧的眼眸中帶上了尊敬,那種雖不若明炎那班遺臣般熱烈,卻也差不多。 這就不免奇怪了,照理說,明炎復辟所要討伐的人之中便有齊月國皇族,即使兩方暫時合作,或是再進一步,齊月國已經暗中歸降天炎,月鈞楓也無須這麼投入,真把自已當明炎後人,而且月鈞楓不是白癡,齊月皇雖然病怏怏樣但也不會是傻瓜,明炎那夥人這麼恨原七國皇族,就算齊月歸順,當他們得天下之時,也絕不會放過他們,又何必早早地做這種與虎煤皮的傻事呢! 猜了千萬種可能,硬是就沒有猜出這一種,現在這個驚天內幕確實很好地解了她的解感,如果現在的月狄秋從頭到尾都是他人假扮的話,那麼這個人必然是明炎遺臣中的一個,而身為齊月皇唯一一位皇子的月鈞楓自然也不是月皇室的子孫,而同樣是明炎的人,所以月鈞楓暗中建立的風鳴暗兵不是為自己,不是為齊月皇,也不是為齊月國,而是為了明炎,因而當日在北境,紫衣軍師能統領風鳴暗兵,能主導那場戰爭。 恍然都明白了,然而還是有一點不通,這個齊月皇是怎麼假扮的?難道真正月狄秋的親人看不出來嗎?中秋宴會之上,她見過他,不可能是用了易容術,再高明的易容術,都絕難逃過她的眼睛,那麼就只能是一個原因,他跟真正的月狄秋面貌十分相似,相似到足以以假亂真。 「悻蘭就是因為發現這個內幕而被下了睡蠱?」 以指輕扣著床椽,傾狂一臉沉思道,對於齊月國,漸漸地已有一條清晰的路線出來。 「嗯,當戰事一起,我便仔細分析了三國朱雀員傳回來的消息,依潛在楚雲國的柳權,鳳堯國的顏璇,和齊月國的尹衙傳來消息,這段時間,這三國的皇帝和掌握大權的朝臣行為都十分怪異,不同往常,而尹衙他們三人總感覺到被人監控般,所以不敢有太大的動作,最後,思前想後,我便決定親自前往三國查探,而他們傳來的消息,我覺得齊月國最為詭異,便先前往齊月,然而在那裡查了好幾天都查不出有什麼不對,只是當我準備放棄前往楚雲國時卻發現齊月皇的弟弟德王暗中頻頻在會見朝中老臣。」何悻蘭點了點頭道。 「這便是你十幾日前傳來消息說的疑點?」葉影微蹙著眉頭,看著傾狂分析道:「齊月德王體弱多病,性喜佛道,不喜歡朝政瑣事,多年來極少見客,如今卻在暗中會見朝臣,確實有很大的問題。」 「他發現了現在的齊月皇不是他哥哥月狄秋?」銳利的光芒閃過星眸,傾狂沉吟著道,雖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老大猜得沒錯,當我發現這個疑點後,便想辦法接近這位德王,終於在十天前從他的口中知道這件驚人的內幕。」點了點頭,何悻蘭邊回憶著邊道:「德王說,自月前,這位本該病怏怏的齊月皇突然精神大好,一改往日面容蒼白的樣子,還下旨取消齊月帝皇的稱號,向突然冒出來的明炎稱臣,更甚至於為了『討好』明炎暗中屠殺了一千明皇室成員,更以雷霆手段震懾住朝臣,將所有大臣都嚴密監控起來,一發現不對,滿門抄斬,德王心思細膩,對於這個性情大變的齊月皇感到懷疑,在一次試探中,終於讓他發現了這個驚人的內幕。」 頓了一下,何粹蘭繼續道:「德王從小與月狄秋的感情很好,自然很瞭解真正的月狄秋,但是這個齊月皇既然能冒充了這麼多年,連個太子都生出來,可見他假冒得無可挑剔,只是有一件很小的小事,就只有德王和真正的月狄秋知道,所以當德王心生懷疑,有心試探時,齊月皇便露陷了,自此,從不理事的德王暗中準備奪權,然而他沒想到,他的一舉一動都被那個齊月皇監控著,而我也因此洩露了行蹤,德王被殺,我雖然逃了出來,卻中了睡蠱,沉睡不醒,幸而尹衡暗中相救。」 「監控德王的人能躲過你的眼線,可見其隱匿行蹤的本事有多強!」黝黑深邃的眼眸厲光一閃,傾狂眉梢一動道:「對你下『睡蠱』的人,你可看清是何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極會議(上) 「監控德王的人能躲過你的眼線,可見其隱匿行蹤的本事有多強!」黝黑深邃的眼眸厲光一閃,傾狂眉梢一動道:「對你下『睡蠱』的人,你可看清是何人?」 「當時雖然很暗,那人的速度又快,但是這麼多年老大的教誨可不是白教的。」何悻蘭調皮地拍著馬屁一笑,接下去道:「那晚,我與德王正在暗室裡密談,突而一股陰冷的殺氣突現,雖然很弱,但我還是能察覺得到,當她出手的時候,我雖立即做出反應,但沒想到那人的武學修為竟那麼高,而且反應靈敏,所以德王還是遭到毒手,那人可能以為在暗室中沒人能看得清楚,所以並沒有遮臉,只是,呵,那人想不到我還能在黑暗清楚視物,在她對我下手之前,將她的容貌看得一清二楚,還能趁著蠱蟲發作之前逃出來,那人便是齊月主司祭祀的月殿神女——思月。」 「思月?在被你發覺後還能在你面前殺人且時你的下蠱,這個思月的修為起碼高出你不止三籌。」悻蘭的修為如今雖只達到六階巔峰,但是憑武技而言,就連八九階高手都不一定能傷得了她,何況身為朱雀神君,最善長的便是在黑暗中作戰,竟然還會有暗室中遭到擊殺,那麼就只能說這個月殿神女無論內功還是武技都遠在悻蘭的之上。 「嗯,看她的身法和出手的狠辣,分明與我就是同行,如若悻蘭沒有想錯的話,在齊月國,明炎一定有秘密引練了一批死士殺手,而且個個都不是普通的角色,這個從一夜間被屠殺的齊月皇族能看得出來,雖然他們處理得很乾淨,不過在我們朱雀樓面前,他們只能算是未出師的小徒弟,豈能逃過我們的眼。」何悻蘭驕傲地昂著頭道,由老大一手訓練出來的她,訓練出一干朱雀員,個個都是偵查界、殺手界的權威,在他們面前要花招,分明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這次要不是那個思月有這麼陰險的『睡蠱』,她又豈會敗在她的手中。 傾狂好笑地看著何悻蘭像只驕傲的孔雀,低頭略微沉思,看來除天炎谷這個據點,齊月國也是明炎的又一個據點,風鳴暗兵或許只是以月鈞楓的名義訓練而已,背後真正的人應該是齊月皇,那麼…… 傾狂沉默不語,葉形和何悻蘭知道她在想事,也不打擾,只是各懷心思地看著她微微低垂下去的專注容顏,幾縷青絲在自兩鬢滑動,兩人的雙眸漸漸染上迷醉,好迷人的老大啊! 抬起頭,陰霾如魅的危險氣息在她臉上一閃而過,傾狂微瞇著眼,勾了勾唇道:「悻蘭,後天我要看到齊月皇假冒月狄秋,在齊月國活動了這二十多年的所有資料。」 知已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不是嗎!魔聖天,當你的勢力全都展現在我的眼前,而你卻不知道我的底牌,那時,你便已注定了只能當個輸家。 明白傾狂話中意思了,何悻蘭斂了斂失神的心道:「悻蘭明白。」她早已讓在齊月的朱雀員開始調查了,最遲後天必有消息傳回。 傾狂慵散站起身,輕彈了下有些折皺的衣袍,踱步至窗邊,輕擺弄了一下屋外伸過來的竹枝,一舉一動都帶著無限的優雅與灑脫,直把葉影和何悻蘭看呆了去,如果這世間真有不染凡塵的仙人話,那人便是他們的老大。 「影,青龍他們如今到了哪裡?」輕捻著竹葉,傾狂似是隨意地問道。 恍然收回神,葉影暗自輕咳了一聲,凜了凜神道:「青龍已從青龍城趕來,預計明日可到達,玄武和白虎會晚一點,但最遲不過明晚,青龍七星、白虎七星、朱雀七星收到消息也正從各地趕回來,最遲也不過明晚,玄武七星則可能要後天才能到,尤其是柳權、尹衡和顏璇,由於被監控著,所以他們必須急負錳嬪恚p拍萇癲恢X聿瘓醯□刈懿浚w蘭埔Y筇焱砩喜拍艿健!? 「那就後天晚上召開天極會議,剛好,這兩天也把京都該辦的都辦好,夷靡亂世,最終會終結於誰之手,就看誰把這場仗打得漂亮了。」以指輕點著窗稜,傾狂抬頭望著溘黑的再空,說得雲淡風清,然而那話裡都有掩蓋不住的狂霸之氣。 身後的葉影和何悻蘭征征地看著她傲然挺立的背影,連反應都忘了,只是這樣征征地看著,滿目儘是掩飾不住的狂熱。 又是一場大雪過後,太陽高高了懸掛在天邊,散發著耀眼溫暖的光輝散向塵世間,折射出金白色的光芒,煞是好看。 楊府門前,一個白衣少年抬頭望著『楊府』的牌匾,此時,天已放睛,驕陽正好,房上的積雪還沒有化去,屋簷上一條各冰稜墜下,在天邊的太陽折射下閃動著七彩之色,照在少年沉靜如水的面容上。 看著掛在門前的白燈籠,傾狂心頭突而有點沉重,其實昨日就算她父皇不說,她也有準備去楊府看看,奈何一回來就這麼多事,讓她分身乏術,雖是如此她也有派人去打探情況,得到的結果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在她意料之外。 文鴻哥哥自聽聞噩耗後趕回來,便因傷過度而病了好幾天,處理好楊夫人的喪事後便沒有再出房門一步,什麼人也不見,連昨日莫羿軒和蕭若夕到訪也被拒之門外,而最讓她意外的是,聽回報的人說,在楊夫人下葬當日,他與楊太傅在書房吵了一架但具休是因為什麼事,就無人得知了。 今日她才來看他,他會不會也將她拒之門外呢? 『吱呀』一聲,楊府大門大開,一個老者快走地從裡面走出來,還未走到傾狂的面前便滿心欣喜地邊作揖邊道:「太子殿下駕臨寒舍,下官有失遠迎,請太子殿下恕罪。」此老者便是有鐵血太傅之稱的楊儒誠大學士,也是傾狂的授業恩師。 雖然楊儒誠所教授的知識,傾狂早已懂得不能再懂,然而這麼多年來,他對她處處寬容寵溺,比親生兒子還親,再加之是楊文鴻的父親,傾狂對他還是挺敬重的,此時見他兩鬢微霜,額頭上又刻上了幾嘗皺紋,整個人比起半年前竟要蒼老上十歲,看著她的目光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慈愛,一時心中一醍,迎上前兩步,扶住他因走得太急而踉蹌的身子,淺淺一笑道:「楊太傅,小心。」 「沒事沒事。」楊儒誠欣喜得連連撂手,一時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整了整衣領,側身讓開,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道:「天氣寒冷,太子殿下裡面請,老臣讓下人去準備火爐。」 「太傅不忙,我只是來給楊夫人上炷香。」一邊隨著楊儒誠的往府裡走去,傾狂一邊淡笑著道。 「太子殿下有心了。」楊儒誠感動而欣慰道,傾狂都注意到他不再清明的眼眸中閃過深深的愧疚,一時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由他帶領著朝後堂走去。 上完香,傾狂自然是沒忘了她今天來的主要目的,然而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楊文鴻還是誰也不見,連她也不肯相見。 站在楊文鴻的房間門口,傾狂雙手負於後,皺頭微蹙,憑她超強的耳力,她能聽得到房間裡人粗重的喘息聲,一下一下,卻是如此的虛弱,可想而知,此刻房間裡的人是一副怎樣的情景。 心結的問題要他自已想通才行,旁人只能開解,然而他不肯見她,她也不能硬闖,看來楊夫人的逝世對文鴻哥哥的打擊真的很大,這她也能理解,在前世,當她爺爺離開她的時候,那種痛,她嘗過。 在雪地裡站了幾個時辰,楊文鴻還是不肯出來,傾狂輕歎了一聲,揚高聲道:「文鴻哥哥,我不會跟你說節哀順便的話,失去至親的痛有多苦,我很明白,我只想讓你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是一個人,我永遠都會站在你的身邊。」因為我們是兄弟,梅花樹下,她曾說過,從今以後他楊文鴻就是她的兄弟,是兄弟的,一生都是。 再深深望了房門一眼,傾狂轉身,施展輕功而去,可惜,如果她的武功不那麼高強,或是再慢一點的話,或許…… 然而沒有或許,事情就是那麼巧,當傾狂的身影消失於房門前的時候,緊閉了幾天的房門打開了,看著空蕩蕩的空地,滿臉鬍渣,憔悴得不成人樣的楊文鴻雙手緊緊扣著房門,完全沒有往日溫文儒雅的樣子,鮮血從他緊扣著房門的手中流下,佈滿紅絲的雙眼不再朦朧,而是清晰無比,都是如此的駭人。 京都城外,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被今年的一場場大雪所包裹住,本來已是人跡罕跡,現在更是無人問津,但是又有誰知道,這座山峰的背面半山峭壁之間的『山洞』,正是威赫整個鳳天大陸的天極門總部。 天極門總共分三部分,一部分是足足有幾十平方米大的寬大石廳,主要是四神君及其座下七星用來修練武功的地方,另一部分同樣是寬大的石廳,是聖尊用來接見天極門人的地方,還有一個部分,是一座寬敞的大殿,卻是不像一般大殿那樣華美,而是一派森羅之象。 大殿之上,青龍、白虎、玄武、朱雀四神君分坐兩邊,他們的身後坐著是其座下的七星,五十三人是聖尊座下最得力下屬,無論哪一個,都可算是一方『霸主』,難得才聚在一起,卻沒有抱成一團訴說著想念之情,而是那一雙雙滿載感情的目光來交流,無聲勝有聲。 當傾狂一腳踏進大殿的時候,殿中的五十三人同時不涮涮地站起身,轉過頭,眼裡毫不掩飾地閃爍著露骨的狂熱,緊緊地盯著一步步走來的那個一襲飄逸白色衣袍,墨發飛揚的傲然身姿。 「參見(老大)聖尊。」聲如洪鐘,恭敬有加,眾人齊跪,頓時參拜之聲響徹整座大殿,其威嚴氣勢絲毫不輸於那日的早朝。 傾狂白衣翩躚,一雙黝黑瞳眸晶瑩副透彷彿清可見底,又彷彿深邃無邊,此時含著淺淺的笑意,隨意邁步,不快不慢,右側微微落後半步的是一臉剛毅的葉影。 走至殿中央,傾狂雙臂微張,帶著內勁之氣,袖袍抖動,暗勁之力掠過跪地之人的頭髮和衣衫,聲音溫和清潤地笑道:「都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不用行禮,全都起來吧!」 眾人帶著崇敬的目光起身,雖然傾狂不許他們動不動就行跪拜禮,然而對於他們心中的神,總會有這種衝動。 傾狂無奈了,在眾人崇敬的目光中繼續往前走,踏著延伸往上的幾階白玉階梯,一步步穩穩地走到聖尊的寶座之前,只一個旋身,衣袖在空中典過完美的弧度,卻沒有坐下,而是勾唇一笑道:「別搞得這麼嚴肅,都坐下吧!」他們都是她的親人,就算是開會議,也不用搞得那麼嚴肅,她還是比較喜歡輕鬆一點。 「謝(老大)聖尊。」眾人也跟著笑了坐下,心裡暖暖的,從他們效忠她的那一日起,她便很少對他們擺主人的架勢,縱然以她為尊,也不會覺得自己像個奴才,低人一等。 傾狂時他們來說是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主子,是親人,是神。 由傾狂兩邊看下去,左邊之首是一個平凡卻一臉堅毅的中年男子,正是青龍城城主青龍神君,後面站著七個面色均有點古銅色的男子,是青龍七星,一看就是整天鑄劍,製作各作器械的人,均是名滿天下的鑄劍師或器械師,青龍再下去是一個一臉嘻皮笑臉,目光卻閃爍著精明睿智的光芒,便是整天錢字不離口,囉嗦起來有如唐僧的白虎山莊莊主白虎神君,後面七人自是鳳天大陸上七大行業的首富,也是白虎七星,有年輕有年老,個個繼承白虎的唐僧本性。 右邊與青龍相對的一位白髮白鬚還留著兩道又白又長眉毛的老者,目光沉穩內斂,身上隱隱帶著草藥味,正是掌管玄武暗營的玄武神君,亦是世人。中的鬼醫,救人無數,每一個都隨時能為他所用,後面站著的童陽、傅璣等六男一女是玄武七星,原七國中均是位高權臣的重臣,玄武之下自是掌管朱雀樓的朱雀神君何悻蘭,後面七個姿態各異的美女,有老有少,不是某間青數的老鴇就是某間妓院的花魁,身份多變。 世人只聞天極門的可怕,將天極門中人傳礙是凶狠恐怖異常,聖尊更是有一頭六臂,但又有多少人真正見過天極門人,不,或許很多人都見過,只是他們不知道站在他們面前無害的人正是他們聞之色變的天極門人。 若是讓世上見識到此等盛大的場大,恐怕會被嚇得直接去見閻王了,就算是魔聖天,恐怕也得嚇得乾脆拿把刀自殺算了如此強大的天極門,就算是給他一百年,也不見他就能建得起來,傾狂都只用了短短十年時間。 十年的時間,她建立了一個有別於七國的屬於莫傾狂的王國,一個強大的王國,擁有無人能敵的強悍軍隊——玄羅軍,能製造一切鋒利武器的器械王國——青龍城,擁有富可敵天下的財富——山虎山莊,擁有最精密的情報網和最嗜血的殺手閣——朱雀樓,擁有不斷吸納、函練、輸送各樣人才的人才培養基地——玄武暗營。 平時各人分散各地,執行傾狂下達的種種任務,為傾狂披荊斬棘,難得如此人齊地相聚一堂,雖然知道這次召集他們前來是因為橫空出世的明炎,這是非常重大凝重的事情,但是再凝重嚴肅的事情也抵不過他們心中的那種溫馨,因而大家都帶著笑意,一點也沒有開大會的嚴肅感。 「大家都好久不見了,需不需要先敘敘舊?」隨意地靠在座椅上,傾狂瞇著眼睛,戲謔一笑道,同他們相處一處,心裡總有種豪情有一湧而出,一股暖流慢慢地在身體裡迴盪著,既為這此親人朋友,多少也讓她想起了在現代另一個天極門裡的兄弟姐妹。 「哇,老大你真強,現在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有空敘舊?那些什麼鬼明炎軍的,沒徵得老大同意就敢開戰,還有楚雲國和鳳堯國,一點都不講道德,不說一聲就開打,害得我們名下的產業來不及轉移,損失那個叫做慘重啊~他奶奶滴,敢害老子損失那麼多錢,要知道,每一個銅板都是我們殺死了一個腦細胞才得來了,那……」傾狂話音剛落,白虎便哇哇地跳起來,吱吱歪歪地,開始了他的唐僧式嘮叨,還時不時地飆上一兩句從傾狂那裡學來的現代語。 從他一開口,在場的人除了白虎七星,全都嘴角開始抽搐,只覺得耳邊有個蒼蠅一直在『嗡嗡』地說著,說著他們頭冒金星,出於『同事愛』的份上,大家只有忍著。 傾狂一見白虎開口,立即露出懊悔的表情,神啊!主啊!她怎麼能忘了,只要她讓白虎有開口的機會,最後受苦受難的將會是他們的耳朵啊! 這還不止,白虎一開腔,身後的七星也開始哀嚎起來,一臉的肉疼啊! 一個超級大蒼蠅,他們或許還能忍受得了,但是一個超級大蒼蠅再帶一群小蒼蠅,那就非人類所能忍受的了,連天塌下來都色不變的葉影也不住想掏耳朵的衝動。 「閉嘴……」忍不無可忍,去他的『同事愛』,還是自己的耳朵重要,除了白虎和白虎七星,其他人齊聲一吼。 「白虎,我勸你們還是把自己的嘴縫起來的好,不然我怕我們朱雀樓新研製出來的啞藥,會先拿你們來做試驗,你知道的,我這人很民主,可是管不了她們的。」何粹蘭掏了掏耳朵,手一攤,十分無奈地說著赤裸裸的威脅。 其他人直射過去的目光也是十分的邪惡,白虎及其七星怕怕地縮了縮脖子,一臉委屈地看向傾狂,扁了扁嘴:老大(聖尊),他們凶我。 無語地撫了額頭,傾狂無語問蒼,她是不是太寵他們,槁得他們個個在他的面前像小孩子一樣,連青龍和玄武有時都會跟她撤嬌。 「我更民主,少數服從多數,不想再犯眾怒的話,就簡短意駭的說話,知道嗎?」面色一沉,傾狂故作嚴肅道,再被他們這麼囉嗦下去,今天這個會也不用再開了。 「知。」傾狂沒幫他們,白虎及其七星嘴一嘟,有氣無力道,果然夠簡短意駭的。 「好了,該說正事了。」端正而坐,傾狂手一擺,大家立即坐正身子,只見傾狂已是面沉如水,眸光嚴肅,瞥向一旁的葉影道:「影。」 葉影會其意,走到大殿左側的一面滑如鏡的牆壁,伸手在旁邊垂著的一根紅繩一拉。 『嘩啦』地一聲,一幅巨大的圖畫落了下來,竟是占掘了整面牆壁,畫上叢林密佈,群山萬重,河流滔滔,滾滾而下,氣勢磅礡——好一幅萬里山河圖,就如真的是整個天下展現在他們面前一般。 只是這幅萬里山河圖上面有的不僅只是山河叢林,還有各處詳細標注的圓圓圈圈和小紅點,那是如今天下局勢的分佈。 起身,踱步至『萬里山河圖』邊,傾狂雙臂一張,倏然轉過身,面對跟隨過來的眾人,衣袂黑髮無風自動,星眸厲芒四射,全身氣場為之一變,宛如已是站在世界巔峰,手握萬里乾坤的霸主,紅唇蕩漾著狂肆的笑容道:「天下,就在我的背後,現在時機已成熟,該是我們天極門現世,將這萬里河山納入囊中的時候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極會議(下) 起身,踱步至『萬里山河圖』邊,傾狂雙臂一張,倏然轉過身,面時跟隨過來的眾人,衣袂黑髮無風自動,星眸厲芒四射,全身氣場為之一變,宛如已是站在世界巔峰,手握萬里乾坤的霸主,紅唇蕩漾著狂肆的笑容道:「天下,就在我的背後,現在時機已成熟,該是我們天極門現世,將這萬里河山納入囊中的時候了……」 好一個狂妄傲世的少年,好一個唯我獨尊的聖尊! 葉影等人深深地被震住,緊緊地鎖住眼前那縱性肆揚,狂霸不可一世的聖尊,眼中幽光連閃,連連吸氣,雙手緊緊握成拳,目光迷離眼眶微熱,心如擂鼓,萬千豪情就這樣噴湧而出,猶如萬馬奔騰。 終於到了這一刻了,憋了這麼久,終於可以讓天下人真正地見識見識他們天極門的厲害,他們相信,在聖尊的帶領下,天極門裡的所有人將會在這片天地創出屬於他們的天地,沒有人可以打倒他們的聖尊,沒有人可以打倒他們。 傾狂,就是他們心中的神,無所不能的神! 「天極現世,將天下納入囊中……」每個人放開嗓子,驀地一聲疊過一聲整齊戈一的大喝,幾乎令整個『山洞』都要震塌了,他們已經迫不急待得想讓他們聖尊帶領他們一干兄弟好好地大幹一場,讓那明炎那群人,讓天下人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王者,誰才是萬物的主宰。 「好。」見他們如此精神奕奕,傾狂黑眸中掠過淡淡的笑意,豪情重重一喝,一個『好』字蓋過了五十四人的喊聲,竟遠遠地傳出了洞外,幸而山峰四周裊無人煙,否則非得嚇壞人不可。 呼喊聲漸漸小了下來,眾人熾熱的目光更加如高溫鐵爐鍛燒過一般,簡直能燒死人了,即便是如此,也不足以表達他們此刻激動和瘋狂崇拜的心。 「好,大家都如此的激情澎湃,那些現在就開始來看看如今的大局。」放下雙臂,傾狂霸氣的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激動高昂的臉孔道:「你們應該已經都看過我給你們的關於明炎那夥人的資料了吧!」 爭霸天下,並非她莫傾狂以一已之力就能辦到了,她要的是跟這班兄弟姐妹一起攜手並進,因而關於明炎橫空出世的一系列情況,她早已弄成資料讓他們事先瞭解,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若他們不解情況,只怕應敵之時便要吃萬。 眾人重重點了點頭,白髮白鬚白眉的玄武凝重著臉道:「想不到明炎的領頭人竟然就是百年前的聖天公子。」以他的年紀,年少時便曾聽聞過這位聖天公子的傳奇,想不到他竟然會變成龐聖天。 「管他什麼聖天公子,聖地小姐的,早晚得被老大踩在腳底下求饒,看他還怎麼囂張得起來。」 白虎隨意一擺手,一臉的不屑,甚是狂妄道,在他們眼裡任何再厲害都比不過傾狂的一根手指頭。 「白虎總算說了句像樣的話,咱們老大就是他魔聖天的剋星,魔頭又怎樣,我們老大還是魔神呢!」何悻蘭一擊掌笑道,昂起的頭簡直就跟白虎一模一樣,嬌艷的臉上閃動著無限崇拜的光芒,直直地看著傾狂。 其他人也是同樣十分贊司何悻蘭的話,囉嗦的白虎總算說了句不囉嗦且有營養的話了。 「老大自是不可戰勝,但毒於魔聖天及其座下的聖日、風炎,我們不可小覷,他們全都是天階以上有高手,明炎軍幾乎都是高階高手,而且全都具有超強的戰鬥力,龍麒兵再精銳也鬥不過他們,魔聖天的修為更是已超乎武者所知的範疇,而我們天極門強大是強大,然而我們自身的修為都沒有達到頂峰,如果正面交戰的話,恐怕反而會拖累老大。」青龍冷靜沉穩地思索了一番,沉著聲道。 「青龍說得不錯,老大外出這段時間,我們遵照老大的意思,相繼返回總部修練,也專心練習老大親授的陣法,真要與明炎那夥人開打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若遇到天階之列的高手,怕是也抵擋不過。」葉影站在傾狂的身邊,頭腦清晰地接下去道。 其他人的目光也黯淡了一下,同意地點了點頭,他們各自擁有最厲害的特殊技能,能人所不能,團結的天極門是世上最無堅不椎的組織,但若是論他們的武學修為,或許在普通武者的眼中,他們是高不可攀的絕頂高手,尤其是傾狂所親授的陣法,威力之大就算是超高階高手也非得折在其中不過,然而在明炎那群天階上下的高手,還有同樣擁有厲害武技的超級高手面前,就很懸了。 對於葉影和青龍兩人的話,還有眾人的反應,傾狂沒有因他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而生氣,反而讚賞點點頭,她要的不是他們因盲目崇拜而變成了自大無知,動不動就輕看他人而頭腦發熱地認為自己是最優越的。 她莫傾狂的人,優越感一定要有,絕對自信和不可戰勝的信念也一定要有,但也要會看清局勢,懂得深思熟慮,懂得分析敵我優劣而做出做正確的判斷,懂得總統大局,獨當一面的大將風範,而不是只會依靠著她的小兵。 除了葉影和青龍早就跟在她身邊,其他人能從萬千人中脫穎而出,成為天極門中的高層領袖人物,自然都不是頭腦發熱之輩,傾狂是絕對相信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人,而他們同樣沒有讓她失望。 離京這半年,傾狂的武學修為簡直就算是用一日千里來形容也不為過,往後的提升就得靠她自己去領悟與參透了,而葉影等人的修為也提高了不少,傾狂能感知得到,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們的武學修為都已破階,本已是七階高手的玄武已晉階八階,隱隱有入八階巔峰之勢,葉影、青龍、白虎、朱雀本都是在六階之界徘徊的高手則晉階七階之上,提升速度最快的要數葉影,這幾日剛踏足八階行列,童陽等四方二十八星本皆是四、五階高手,如今也已是六階左右的高手。 內勁的修練本來就難,他們能進步這麼快已經讓她很是欣慰了,而在武技方面,讓她更為欣慰,雖刻他們的內修比起明炎之輩來說算是中等,然而若是再加上武技的話,那就另單別論了,何況還有各種陣法,他們完全達成了她的要求,而且是超標完成,她之前試過他們演練的四象陣,兩儀八卦陣,已經融會貫通,威力之強,就算是對付超高階高手也不是問題。 而且,這次出去她除了自身收穫後,還滿載而歸…… 勾唇一笑,傾狂抬起手道:「很好,不過,你們也無須擔心,這一次出去,我可是有給你們帶回『禮物』哦!」說著,素手一揚,原先放在殿旁的一架武器架上蓋著的布無風飛了起來,剎時滿殿光芒大盛,充盈的靈氣從武器架上散發出來,不,該說是從上面橫放的武器上散發出來。 原本而傾狂一句有帶回禮物而征愣住的眾人,在看到眼前的神兵利器時,全都一番目瞪口呆,久久回不過神來,身為武者,他們豈會看不出這些武器,無奈哪一件,都是能在武道界掀起大風波的上古神劍,哦,天啊!世人難得看到一件的神兵利器,現在竟然在他們面前就橫放了幾十件,不帶這樣嚇人吧! 嚥了咽水,眾人忍住撲上前去拿起自己看中的心愛武器的衝動,驚喜而感動的目光齊涮涮地轉向傾狂,如果不是怕在傾狂面前丟臉,他們此時一定是眼淚氾濫成災,心中感動不已。 雖不知她從何處尋得這麼多神兵利器,但絕對是來得不輕鬆,然而她卻在淡笑間將這此珍貴的神器贈於他們,而且這裡的每一件神器竟全都是最適合他們使用的,五十四件神器,有刀,有劍,有槍,有鞭,有手套,都是與他們各自武功最相配的武器,不用說,這些一定都是她精心挑選的,為他們準備的。 征霸天下,成為天下主宰,從來就不是她第一的目標,而她唯一目標——更好地保護自己想保護的親人,成為天下霸主只是這個唯一目標的附屬物而已。 如此的主子,如何能讓他們不誓死效忠,如何能讓他們不感動不已,如何能讓他們不心甘情願地為她付出一切,她瘦弱的肩膀時刻為他們撐起一片幸福的天空,他們也要同她一起努力,並肩作戰。 「這些帶著靈氣的寶器可助你們修為再度提升,在應敵之時,也可更有勝算。」傾狂頭一歪,笑道:「可還喜歡?」她還沒有告訴他們,她還有一份更棒的禮物要送給他們,那就是『冰元火蓮』的花瓣,蓮心已經被她吞下了,花瓣雖然不若蓮心效用好,但也可助他們直接將武學修為提升一個台階,只是若是現在說出來,他們非得真的水淹總部不可。 「喜歡,喜歡,謝謝老大(聖尊)。」忙不可迭地點頭,眾人跨前一步,忍住上前將她緊緊擁住的衝動。 「這次出去,虧得魔聖天的刁難,竟讓我找到了鳳天敬帝的神器寶窟,足夠讓天極門中的眾人都配上一件神器,戰鬥力可極大地增強而且敵明我暗,明炎那夥人尚不知道我天極門的真厲害,出其意,明炎又豈是我天極門的對手。」素手又是一揚,一股王者之風,已從她身上無聲地升起。 眾人一聽又是一激動,老大(聖尊)還為天極門中全部的兄弟姐妹準備了『禮物』,手下那群傢伙知道了還不激動瘋了才怪。 「有了這批神器,天極門將是真正的天下無敵,老大,這次,我們要與你一起上戰場,並肩作戰。」玄武拉著自己的兩道長長的眉毛,不是很鎮定喜道,這是他情緒難抑時的標準動作,連內斂的玄武都這樣,其他人更是不言而喻了。 「是啊!老大,什麼時候就讓我們幹一場,媽的,看我天極現世,他魔聖天還敢不敢這麼拽。」童陽揚起一張娃娃臉,磨拳擦掌道。 「童陽,別衝動,聖尊既然決定要讓天極門現世,就有的是機會讓你表現表現。」傅璣拍了拍童陽的肩膀,扯了扯嘴角道。 傾狂對童陽又飆粗話只能啞然失笑,轉過身,面對這『萬里河山』,清脆悅耳的聲音從她口中逸出:「魔聖天雖然被困了七十年,但是明炎復辟的活動從百年前就未曾停過,經過百年的經營,如今一朝爆發,且全對準龍麟國,不可小看。」 說著一掌按在『萬里河山圖』的一角上,那正是龍麟國的南部,也是與齊月國接壤之處,轉回身面對眾人道:「這裡,齊月國攻打南渭城不成,改而攻打龍麟南渭城,兩日前齊月十萬大軍已被羅青所帶領的玄羅軍二縱隊與南邱城守兵前後夾擊而全軍覆沒於渭江,虛空的月鳴城也被羅青用計拿下,龍麟南大門可保虞,但我要的不止是防禦,我要的是永保無虞。」 眾人靜靜的聽著,不漏過她的一字一句,只見她收回按在上面的手掌,改以一指指向月鳴城的地方,繼續道:「我已命顧羽領左右驃騎營前往支援,兩日後即可到達,到時便與玄羅軍二縱隊會合,由月鳴城出發,直搗齊月皇都,雖然有玄羅軍相助,顧羽所帶領的驃騎營也是精兵,但是齊月國本身便是與龍麟國力相當,且又有風鳴暗兵,並不如燕雨、韓霜那容易對付。」一頓,手指移向齊月國境內的一座標有漢月城的地方道:「這裡將是進攻齊月皇都的最大阻礙,依我估計,齊月皇最有可能在這裡全力狙擊我軍,所以尹衡……」 「是,聖尊請吩咐。」玄武身後一名留著小鬍子的男子聽到傾狂的點名,立即回聲道,臉上還帶著未曾消散的激動。 「天下局勢已經擺明了,你也不用再隱藏身份了,利用你這幾年在齊月建立的勢力,玄武再從暗營裡撥出一隊人馬給你,相助顧羽拿下漢月城,我再給你一道手令,攻打齊月國就由你負責,鐵亢、鐵心,白委、白參,柳仙、水冰,你們從旁相助。」傾狂果斷地下著命令,顧羽雖是一員大將,但若論真正的能力,尚不如有勇有謀且行事根辣的尹衡,而且齊月國所有內幕之事,沒有人比身為齊月丞相的尹衡更清楚,再說,玄羅兵還有天極門中人是不可能會聽顧羽的命令,將令不通,乃行軍之大忌,而攻打齊月又不能只單靠龍解將士。 「謹遵聖尊之令。」尹衡激動地鬍子拌了幾拌道,太棒了,他終於可以不用再做那個鬼齊月丞相了,可以真正地為聖尊披荊斬棘了,若是能留在聖尊的身邊那就更棒了。 「謹遵聖尊之令。」青龍、白虎、朱雀的身後各自站出兩人抱拳接令道,六人的臉上都帶著躍躍欲試的興奮,並沒有因傾狂讓他們協助同為二十八星宿的尹衡而心生嫉妒或不滿,天極門中,不存在爭權奪利,互相傾扎,是真正的親如一家。 點了點頭,傾狂看向何悻蘭道:「悻蘭,你把齊月皇假冒月狄秋還有思月以月殿神女之名暗中培養殺手組織的所有資料都拿給尹衡。」 何悻蘭能做這個朱雀神君,能力自然不低,僅兩日,她便以針對思月的身份將一切調查得差不多了,傾狂自是也早看到了資料才會下這一系列的命令,齊月國單本身的國力就不比龍麟弱,再加上思月手中的勢力,還有齊月皇也是一個十分狠的角色,依資料,若是她猜得不錯,這個齊月皇必也是明炎中的高層人物。 「悻蘭明白。」何悻蘭點了點頭,所有關於齊月國的資料,她全部都準備好了。 走到另一邊,手指一點,便點在龍麟西部的青寧城上,道:「這裡,鳳堯國正不惜一切地強攻,鳳堯國雖國力較弱,但是在全力攻擊之下,青寧城還是難以抵擋,幸而羅剛領玄羅軍三縱隊暗中相助,才可保無虞。」 說到這裡傾狂卻停下,沒有分配任務,而是將手指移向東部的東嘉城接下去道:「東嘉城,今日剛接到急報,已經失守了,現在楚雲國的軍隊正行至……」食指略向下一移:「東冥谷,此乃天險,楚雲國軍隊再不要命也不敢強行前進,羅風領的玄羅軍四縱隊正將其阻在此地。」說到這裡,傾狂微不可覺地輕歎了一聲。 葉影深知傾狂的心,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老大對楚雲國和鳳堯國沒有如齊月國那般全線擊殺,是否是顧忌著雲玄天和鳳舞萱?」 他很清楚,如果老大對玄羅軍下了擊殺令,青寧城就不只是可保無虞這麼簡單,東嘉城更不可能會被攻下,楚雲國的軍隊在東冥谷這麼詭異的天險之地非得損失慘重,而不可能只是無法前進,之所以沒有時兩國大軍狠下殺手,如若他猜的不錯,便是因為兩軍的主帥是楚雲皇和鳳堯皇。 葉影果真知她心啊!傾狂笑著對葉影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狐狸和舞萱,無論哪一個,我都不想傷他們。」 當她調查各國情況的時候,她就知道,楚雲皇十分疼愛太子,幾乎把全部的父愛都給他,這點倒跟她皇帝老爹很像,所以在狐狸的心目中楚雲皇是一位好父親,是他最親的親人,舞萱雖則並不是在鳳堯皇的寵愛中長大,而且可說是從小不待見她母皇,能成為皇太女全是她自己的努力,但是她卻還有一位同樣在心中佔有很重地位的親人,那人便月鳳悻月,她的皇叔,如果她下殺令的話,她便不能保證楚雲皇和鳳悻月會不會死在戰場上,最終傷的會是狐狸和舞萱的心!但是,若是時這兩國軍隊處處忍讓的話…… 罷了,還是等查清楚雲國和鳳堯國起兵的內幕再說吧! 想到這,傾狂將目光射向柳權和顏璇道:「柳權、顏璇,你們回去後想辦法能隨軍出征,給我就近調查楚雲皇和鳳堯皇異常的原因,至於兩國國內就由朱雀員去調查,還有,你們要小心,若發現異常立即來報,照正常行程,雲玄天和鳳舞萱三日後必會相繼到達營中,你們回去後要暗中保護他們,若是不得已,就算是暴露身份,也要全部安全回來。」 「柳權(顏璇)謹遵聖尊之令。」雖然還需要繼續留在楚雲國和鳳堯國,不能立即回到聖尊身邊會比較鬱悶點,但能為聖尊做事,保護她想保護的人,那就是無上的榮耀。 「至於這兩路大軍的入侵,還是得予以反擊,否則再查出真相之前,東部和西部就危矣了,鐵角、鐵房,白畢、白雒,秦軫、張鳴,你們秘密前往東冥谷,執我手令,統領東冥谷周圍數城的兵力,將楚雲軍隊逼出東部,命羅風所帶領的四縱隊暫時按兵不動,東部就交給你們與柳權,等待我的下步命令,鐵箕,白火,蕭星,你們三人也一樣,西部就交給你們與顏璇。」 以指輕點著東西兩部的關山重重,傾狂沉穩地下著一道又一道的命令,頓了一下又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只想狐狸、鳳舞萱還有你們全都平安,即使要放棄這兩方國土。」 被點到名的十一人目眶一熱,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挺直胸膛,高聲道:「謹遵聖尊之令,我們一定好好保護自己,保護雲太子和鳳太女安全回來見聖尊。」 欣慰地點了點頭,傾狂掃視了他們一眼,手指劃過原來的天元、燕雨、韓霜三國,現在的元郡、燕郡、韓郡道:「傅璣,這三郡的問題都解決了?」 重重地點了下頭,傅璣道:「那群假扮三國餘黨的傢伙已經全部被我當著三郡百姓的面前處決了,而且傅璣也讓他們當眾將陰謀說出來,他們非常『聽話』地加了點料,現在三郡的百姓還有原本還有異心的有志之士紛紛抨擊明炎,三郡之內別想再找到一個明宗子弟的身影。」 「做得好。」傾狂讚賞地點頭,相信傅璣讓他們加的料,一定會很精彩,才會讓三郡百姓群起憤慨。 得到稱讚,一向極少有表情的傅璣露出了得到糖般的欣喜笑容,直把其他人嫉妒得要死。 傾狂好笑地搖了搖頭,走前幾步,一掌重重地按在西北部的洛水城上,冷眸一揚,聲音低沉道:「洛水城外,明炎軍的主力,由聖老親自帶領,據可靠消息,魔聖天、聖日、風炎及其一眾高手已由天炎谷出關,不日將可到達此處,雖則影事先傳我之命讓柳劍穹領兵前往洛水城,而且玄羅軍一縱隊和五縱隊都在那裡,然而若魔聖天親自到場,而無人能阻止得了……」 說到這裡,傾狂星眸微瞇,直盯著洛水城瞧,魔聖天的行蹤,就算朱雀樓情報再厲害,也探不到他的消息,這個可靠消息自然是凌哥哥告訴她,她知道,明炎軍中還有絕對效忠於凌哥哥的人,所以她可以很輕易地知道有關明炎的一切消息和動向,只要她願意,然而她都不想利用凌哥哥,他傾力幫她,是因為對她的情她不願利用他,也是因為對他的情,這是他們彼此的默契。 「老大想親自到洛水城?」葉影很清楚傾狂未說完的話,這也是在預料中不是嗎?除了老大,誰是魔聖天那個成精的傢伙的對手啊! 收回心思,傾狂揚唇一笑地看了葉影一眼道:「嗯,這是肯定的,洛水城,將是我與魔聖天爭霸天下的開始,我豈能缺席,影,別蹙著眉頭,放心吧,這次,我會帶你一起去,你可是本太子的貼身侍衛呢!」 傾狂話音一落,葉影眉頭舒展,其他人嫉妒地瞄了他一眼,然後哀怨叫道:「(老大)聖尊,你還沒分配我們任務呢!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只要跟能老大(聖尊)在一起,哪管它上刀山還是下火海。 「你們當然也有任務囉!」看著他們哀怨地扁著嘴的槁怪模樣,傾狂忍住大笑的衝動,一一分配任務道:「青龍,你照我最新設計的那武器和器械在一個月內給我全力造出來,還有改良後的火炮再增造幾架,然後在一個月後運往西北部,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那就是說當他造好武器和器械後就可以去找老大了,青龍暗自喜悅。 「白虎,你給我在一個月內準備足夠的軍需糧草,國庫沒有足夠的銀兩支撐各路戰事,所以不止是西北這一路,各路所需要的軍需糧草都需要白虎山莊出,後勤這部分就交給你與白虎七星了。」轉向白虎,傾狂再下命令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沒有銀子,一場仗都別想打得成。 「包在我們身上吧!」白虎和白虎七星同聲道,別看他們個個愛錢,但其實他們這麼愛錢,也是因為在他們心裡,這些錢都是傾狂的,所以他們要幫她守著,幫她利滾利,現在要拿出來用,他們當然不會肉疼了。 「玄武,我離京這段時間,派出玄武暗營裡的所有暗衛,將皇宮還有並肩王府、楊府、蕭府給我裡三重外三重地保護起來,我要確保京都無虞。」離┬釗盟牶廜梲栲z薔 ┐嫉陌踩雞媢磛蟳滋^□鍇住□褂形暮韙綹緄熱說陌踩雞具e衝睿羆_牟幌朐裸□j螻os斢o阮炡蕫旁熳璧蒼諑逅眷o笆佸e貌渙司茫挌g嵩讜誥┐ 幾B旁□庣帷As僥鞘保塗傮堀婁幘F□旁斕氖種校t箷弊i浼遙盲蝖Fァ渙巳魏穩說摹? 「聖尊請放心。」玄武接命道。 「悻蘭,派出所有的朱雀員,我要各路的消息完全流通,你和雲娘隨我一同去洛水城。」她必須確保以最快的速度收到各路還有京都的消息,才能做出會最準確,最迅速的決斷。 「遵命。」聽到能跟隨傾狂一起出征,何悻蘭和雲娘開心地幾乎要蹦起來了。 「聖尊,那我呢!可不可以也跟聖尊一起去啊?」童陽和傅璣見傾狂還沒分配他們任務,迫不急待地眨巴著眼睛同聲道。 看著他們小狗一般的表情,傾狂撲哧一聲笑出來:「這不就要說到你們的了嗎?急什麼,你們也跟我一同去吧!還有白奎,也一起去。」 「哦耶!」童陽、傅璣和白奎高興得得意忘形,整個人跳起來歡呼,白奎簡直就是得到了意外的驚喜啊!沒想到還有他的份,真是太棒了。 看著他們如小孩子模樣又蹦又跳的樣子,大家都笑了起來,一時帶著森羅之氣的大殿之中儘是溫馨。 傾狂站在『萬里河山』圖之前,淺笑中墨發青揚,恍然間如將那萬里山河納入胸中,乾坤握於手。 「老大,你打算幾時出發?」葉影走到傾狂身後問道。 回眸看了葉影一眼,傾狂吟吟一笑道:「影,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這次回來不過幾天又要走,皇帝老爹和娘親一定又會為我擔心,但是他們會支持我的,現在萬事已經俱備了,今晚大家好好狂歡一晚,明日就各自出發,絕不能讓魔聖天佔了先機。」 一想起莫龍愷和楚芸煙,傾狂的整顆心都軟得化成一灘水了,雖然她沒有說,但是身為帝皇的皇帝老爹豈會看不出來,現今的局勢,她是不可能一直留在京都,因而早就為她準備好了一切,娘親,那麼聰明,那麼瞭解她與皇帝老爹,即使不懂時局,也早已心中有數,否則又怎麼會為她準備了那麼多出行的衣物,這幾日,每當看到她於燈下縫製衣裳,臉上散著柔和的氣息,她都忍不住想衝過去將她緊緊地抱住,從此承歡膝下再也不離開,只是她卻必須得離開,這個天下,即使她不想爭,也非得去爭不可。 葉影明瞭地點了點頭,眾人聽到明日就要分開,也紛紛生出不捨之情,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表現出對今晚的狂歡滿心期待。 開完會議,各著開心地拿著稱心的神兵利器,感受著充盈真氣的洗滌,歡欣不已,沒想到好東西還在後頭,眾人狂歡,把酒言歡,甚是暢快之際,傾狂拿出由『冰元火蓮』花瓣和其他珍貴靈物燁煉而戍的『聖靈水』,一人一瓶,一喝下去,立即便感到全身真氣湧動起來,真不愧是武學修練者夢寐以求的千古聖物,效用就是大啊! 有了此等聖物,再加上手執的神兵利器,眾人的修為至少可提升一兩個台階,戰鬥力更是提高了幾籌。 傾狂自然不會忘了她的父母和並肩王、莫羿軒、蕭若夕和楊文鴻了,雖然她娘親、蕭若夕還有楊文鴻都不會武功,但是像這種聖物,對於功法修練者可增強功力,對於普通人則可有延年益壽,青春長駐的妙用。 待得回到宮裡,已是將近黎明,皇帝老爹、娘親和凌哥哥卻依舊笑意吟吟地等著她,胸腔處抑制不住的狂熱、滾湯,不用她說什麼,彼此都心知肚明。 此次分離,不知道又會等多久才能再見,楚芸煙忍著落淚的衝動,從頭到尾都帶著溫暖的笑容看著自個的女兒和女婿,其樂融融地度過出征前的最後一晚,莫龍愷忍住即將分別的悲傷,自豪和驕傲的目光未曾離開過他最愛的『兒子』還有勉強承認的『媳婦』。 直至驕陽透過雲層灑遍人間,楚芸煙才拉著傾狂與凌傲塵的手,敦敦地囑咐著他們要小心要照顧自己,天寒了要注意加衣,睡覺要記得蓋被子,飯要記得吃……在她的眼裡,傾狂只是她的女兒,跟普通人家的女兒一樣,不是無所不能的神人太子,不是如神坻一般的聖尊,只是女兒而已。 莫龍愷則做了自做皇帝以來未曾做過的事,那就是不上早朝,親自一步一步地送傾狂出京,百官、百姓聞訊而來者,將整條街道囤得是水洩不通,此次傾狂親自出征,並沒有帶多少人馬,只帶著天極門各人與綠柳營,其他的軍隊,她全留在京都,即使她帶的軍隊不多,但所有人都相信,他們的神人太子會給他們帶來佳音的。 爭霸天下 第一百八十六章 千鈞一髮 元歷100年冬,鳳洲大陸烽煙四起,百年前滅朝的明炎皇朝在天炎谷正式禱天舉事,此後,曾經四聖之一的聖天公子向天下宣告,奉明炎遺孤明傲塵為帝,恢復國號明炎天朝,正式開始了復辟明炎之戰,欲奪回天下,與此同時,天下三大學派之一的明宗學派發表演說,支持明炎正統,呼籲天下萬民共同討伐現今大陸上之四大國一一龍麟國、楚雲國、齊月國、鳳堯國。 此後不過數日,齊月國、楚雲國、鳳堯國相繼自削帝號,歸順明炎,唯有龍麟國不肯歸順,明炎天朝以龍麟違天命自齊月國起兵討伐,攻打龍麟國西北部,半個月之內連下十城,有如神助,龍麟軍節節敗退,最後相峙於西北最後一道屏障洛水城。 明炎軍舉兵不久,楚雲國與鳳堯國兩國不打一聲招呼,便由兩國皇帝御駕親征,傾全國之力分別攻打龍麟國東西兩部,來勢洶猛,更是不惜任何代價。 噩耗傳回龍麟朝堂,舉國皆驚,此時,有天下第一神人太子之稱的傾狂太子外出未歸,號稱龍麟戰神的柳劍穹大將軍亦未歸朝,朝野上下無不心焦萬分,不少忠臣武將紛紛請旨領兵抵抗外敵,奈何良將不少,卻無一人有力挽狂瀾之力,皆以戰敗而告終。 最終皇帝莫龍愷與並肩王共商後,果斷下達調兵聖旨,命原鎮北將軍帳下副將韓墨領兵十萬支緩洛水城,原洛斯城副將關隕領兵十萬支緩西部青寧城,原北關將軍王業領兵十萬支緩東部東嘉城,卻始終未有佳音傳回朝堂,反而是急報頻頻,皆是噩訊。 屋漏偏逢連夜雨,龍麟國堂堂一個大國受到三路大軍進逼不說,國內民眾也多起叛心,君民不同心,使得龍麟國陷入了內外交困之境,幸而在這時候,傾狂太子歸國,揭穿明宗之真面目,更以雷霆手段震懾敵人,威懾百姓,讓龍麟京都回歸往日繁華,百姓各司其業,對朝廷重拾信心。 太子的歸來對龍麟國上上下下無疑是一劑定心劑,就算是重重難題接中踵而來,亦被她輕易化解,朝堂上,她果斷地下達了一系列命令,為龍麟帶來了生機,平定民心,然而內憂雖解,外患卻未除。 元歷100年12月,傾狂太子決定親自領兵出征,自京都浩浩蕩蕩地出發前往西部洛水城,開始了爭霸天下之戰。 大雪覆蓋,天地間似是穿上了一層銀白紗,亮得晃眼,洛水城外洛江畔北岸,馬嘶嘹亮,殺聲震天,一路上,屍鴻遍野,雪地上盛開著一朵朵紅艷的花朵,在陽光的照射下融化成紅色的血水,流下江河裡,染紅了整條洛江,真正的血流成河。 帶著濃鬱血腥味的江風飄散在整個江邊,北岸通往洛水城城門的窄道上,此時正有一隊數十人兵馬遭受到大批身著紅色鐵甲兵服的軍隊的追殺。 這一隊原本數千人如今卻只剩下數十人的人馬個個面露肅殺之氣,目光凝重,一邊抵擋著身後圍堵的敵軍,一邊憑著領頭將領鎮定自若的指揮飛快地向洛水城外退走。 手持佩刀,身披戰甲,赤衣將士們踩著屍體殺出一層又一層的包國,他們的身後,留下了一路灑滿鮮血的道路,有他們自己的兄弟,也有敵軍的,每隔幾步,就有數個士兵躺倒在地,摀住身體受傷的部位慘呼哀嚎,在地上翻滾喘息,轉眼又被隨後而至的馬蹄和腳步的滾滾波濤淹沒,有的直接一刀斃命,隨地可見殘肢斷骸,有的甚至被戰馬踐踏得腦漿迸裂,真正的死無全屍。 滾滾江水已被染成紅水,白鎧鎧的雪地已被污染了,只不過是數十人戰鬥力卻是如此的驚人。 為首身著金黃戰甲的男子眼見已隱隱看到城門,赤色的瞳眸愈發犀利起來,陡然一聲高亢狂呼:「城門就在眼前,兄弟們,隨本將軍一起殺出去,兄弟們的血債還等著我們來討回呢!」喊聲一落,緊握於手的長劍一揮,一圈罪狀的劍氣蕩出,刻光四射,近身的一圈敵兵瞬間喪命於劍下,外圈的也有不少被震得氣血沸騰,從馬上跌落。 光芒逼人的劍峰在陽光下閃動著嗜人的光芒,竟是殺人不見血,飲了數千人鮮血的劍身依舊遍體通白,一看便是難得一求的神兵利器。 本已砍殺得無力的數十人頓時精神大振,又見他們的將軍如此勇猛,齊齊大喝,吼聲震天:「殺出重圍,討回血債……殺出重圍,討回血債……」 已被圍困住的數十人驀地氣勢一變,每一個人都似頃刻變成了猛虎野獸,爆發出了凶狠的力量,人人面目漲紅,睚眥欲裂,手中的利刃快速地砍進敵人的身體,血肉橫飛,慘呼聲響成一片! 這數十人便是龍麟國鎮北將軍柳劍穹帳下最精銳的親兵,而領頭的金甲將軍正是柳劍穹,此時他一以殺百,比然如一頭猛獅,手中所執更是傾狂從上千神乓利器中所挑選出來的上古有名神劍『龍吟劍』,若不是敵軍人數多出不只幾十倍,誰也別想困得住他。 可惜,柳劍穹帳下的親兵雖可說是最精銳的將士,然而畢竟不如玄羅軍作戰利害,戰鬥力是有,然而卻是力有不殆,待快要衝到洛水城護城河之外時,已是死傷慘重了。 洛水城城高河深,城樓上刀槍如林,每崗一哨,龍麟士兵神情肅穆地緊守崗位,一見便可知這是一支勁旅。 此時城樓上眾軍士之間站著一個身著黑色鐵甲的將軍,大約五十上下年紀,相貌豪邁,身材高大,看到城下情景,驚得滿頭大汗,來回踱著步,最終一站定,咬了咬牙,下定決心喝道:「開城門,出兵相救大將軍,要快!」他知道,這不該是他一個守城將領該下的軍令,可是在下面浴血奮戰的人不但是他最為崇拜的戰神,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他做不到袖手旁觀。 「是!」身邊的副將立即接令便要下去,都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 「慢著。」韓墨整個身子擋在副將的身前,目光卻是看像那身材高大的將軍,道:「秦守將,大將軍出發之前曾有令,要緊守城門,此時開城門,敵軍若是突然來攻,恐堅守多日的洛水城便淪陷了。」 「哎,我又何嘗不知,只是本將總不能眼看著柳大將軍喪生敵軍之手而袖手旁觀吧!你看,敵軍有數千人,領軍之人又武功高強,大將軍再勇猛也不可能一以敵千,難道我們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大將軍喪生此等無名小卒手中嗎?」秦將軍緊蹙著眉頭指著城下依舊正在殊死拚殺的柳劍穹,低沉著聲道,臉上佈滿焦急萬分的神情。 韓墨沉默不語,轉眸盯著城下敖T籈鰬旚梴ㄌ渦謨浚拮攳艚艫っ粘扇朢}┘┬饗歟剪滶娹貒樺@拄弊`菺貜藆嶺f雞vI嬖謁レ笴丫R屑改炅耍∣菺靋S運 此稻褪巧瘢蛙珒o繳瘢砟H臙Xm慕棺偶保x薏壞貌還艘磺械亓轂栨肅炮葅T隄茞or蠷P齔喬暗木^睿偺謘暮跼蹖q敲乓豢Bx蠡嘉耷畎。? 但是,城下兵力懸殊的戰鬥又讓人緊揪著心,眼看著自己的兄弟一個一個地倒下,大將軍也是渾身浴血,不多時,便只剩十人而已了,如此下去,用不了一盞茶的功夫,怕是……將無一生還了。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秦將軍一掌拍在城牆上,急得直跺腳,但很快又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沉吟道:「現在敵軍有數千人,除了領頭那幾個武功高強外,其他的都是普通士兵,而且現在正拚命地圍攻大將軍,根本不成隊形,若是我出其不意地領兵出城相助,你等我軍出城後,快速關閉城門,憑這群敵軍必然來得及反應,到時又可援助將軍,又不怕敵軍趁勢攻城……」 韓墨一聽,瞇著眼睛看著此時城下敵軍的實力,確實,除了四個正跟大將軍打成一團的紅甲將軍是武功高手之外,其餘的都只是普通士兵,估計了一下出兵所需要的時間和這支敵軍反應過來所需要的時間,也覺得若是真如秦將軍所言也未償不可。 但是若是估計錯誤,或是敵軍還有什麼陰謀的話,那就…… 猶豫了一下,卻見柳劍穹手臂又中了一劍,當下一急,下定決心道:「好,秦將軍,我們出兵,要快。」 「嗯,韓兄弟放心,老秦我就是拼了命,也一定救回大將軍。」重重拍了拍韓墨的肩膀,秦將軍快速轉身下城樓,集結兵馬準備出城。 韓墨緊崩的心又怎麼可能放得下來呢!轉回頭,盯著護城河邊粗喘著氣的柳劍穹,放在城牆上的雙手緊握成拳,自語道:「大將軍,你一定不能有事。」 已是退到護城河邊的柳劍穹看著手下的親兵只剩下十個,且都受了重傷,赤瞳裡泛起了刺骨的冷冽,大喝一聲,又是一道帶著真氣的凌厲劍氣揮出,瞬間殺敵十數人。 在此情況下還能有如此的威勢,龍麟戰神果真不愧為龍麟戰神,敵軍中有不少士兵均面露懼色,一時圍在旁邊不敢上前,數千人面對作困獸之鬥的受傷之人竟然面露懼色,真是夠諷刺的。 柳劍穹這一劍已是幾乎用盡了他剩餘不多的真氣,雖然這段時間他的功力進步了不少,又手執神兵利器,但他終究只是個凡人,也有體力耗盡的時間,而他現在已經耗得差不多了。 十名親兵相扶著圍成一個小圈,下意識圍在柳劍穹身前,不停地喘著粗氣,卻依舊眼露如狼般嗜血的目光,戒備地盯著敵軍。 該死的,明炎軍這是打的什麼主意?柳劍穹以劍撐地,赤色的瞳眸變得幽深,掃視著四周,為何他預先埋伏在城外四周接應的將士沒有出現?難道已經被明炎軍解決了?如果是這樣,那就麻煩了。 轉回眸,盯視著躊躇不敢上前的敵軍,淡漠的臉上在血水之下漸顯黑沉,嘴唇緊抿,不對,經過多日來的交手,他所認知的明炎兵不可能這麼沒用,雖然這些是普通士兵,但是背後統領之人並不是泛泛之輩,他所帶的數千精兵已被殺得只剩下這幾個,可見追擊他們的明炎兵並不弱,然而……越到後面,敵軍的數量在增加,但是戰鬥力卻在減弱,竟讓他們能一路殺回城外,但城外的接應的兵馬又沒出現! 他們到底在幹什麼?或者是他們在等什麼?在等什麼…… 不好!靈光一閃,柳劍穹暗叫了一聲,彷彿為了印證他的想法一般,『轟隆隆』背後傳來一聲開門聲,讓他的臉色剎時全變白,該死的,韓墨和秦項竟然敢違抗他的命令逕自開城門,豈不知,這正中了敵人的圈套。 驀然轉回身,柳劍穹想拼著最後一口真氣,下令不准開城門,奈何追擊他們的敵軍將領早有準備,趕在他之前呼喝一聲:「還站著幹什麼,給本將軍殺……」呼喝聲悠悠揚揚地傳出去,響徹碧宵,顯然也是一個武功不弱的武道高手,只是比柳劍穹顯遜一籌,是個五階高手。 手掌一揮,敵兵頓時蜂湧而上,瞬間又將柳劍穹等人給淹沒了,撕殺聲,哀嚎聲、馬蹄聲……交雜出混亂的聲音,蓋過了柳劍穹的聲音,城門依舊緩慢地開著,護城河上的吊橋也在慢慢地降落。 柳劍穹心急如焚,邊對抗強敵,邊以真氣揚聲大呼:「關城門,關城門……」,然而聲音卻傳不到城樓上。 紅甲將軍手執大刀,劈向柳劍穹,輕蔑得意一笑:「沒有用的,柳劍穹,他們不會聽到你的話的,哈哈,區區一個龍麟國就想跟我明炎天朝作對,簡直就是自取滅亡,就算今日她莫傾狂親自到來,也只有自取滅亡的份,這段時日只不過是在耍著你柳大將軍玩而已,現在,就讓我們用你們的血來告訴世人,明炎天朝才是這個天下永遠的霸主。」 柳劍穹緊握著寶劍,身體的機能已經達到極限了,只能憑著堅強的意志,無意識地揮舞著手中的劍,但即使在這種時候,他不允許任何人小看傾狂,眥著赤瞳,怒聲道:「無知匪類,我們太子文武驚世,遲早走上這個世界的巔峰,將魔聖天還有爾等小賊踩於腳底下,今日我思慮不周,戰死沙場,愧對太子的信任,縱然如此,也必然將戰魂留在塵世間,好好地看著無知的你們是如此敗在太子的手中。」 「哼,那你就好好回頭看著吧!看著我明炎的鐵蹄是如此踏遍這片土地,從你身後的洛水城開始。」紅甲將軍冷冷一哼,大刀就這樣朝著柳劍穹砍下。 憑著多年作戰的經驗,柳劍穹堪堪避過了紅甲將軍的殺招,一個驢打滾,再躲過了數把橫劈下來的大刀,回頭一看,全身的血液已然冷卻。 只見身後的城門已經完全打開了,城門內快速地跑出一隊身著赤色兵服的軍隊,領頭之人正是守城將領奏項,如此快的出兵速度看得出來他是在搶速度,然而又如何來得及呢!敵軍根本就是有備而來。 果然,秦項所帶的數千兵馬還未完全出城,四周的土丘之後便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陣陣喊殺聲,黑壓壓的人頭湧動,以極快的速度朝城門口殺來。 站在城樓上的韓墨大驚失色,扯開嗓子大喊:「關城門,關城門,快關城門……」突如其來的變故令他驚慌失措,若是洛水城失守,他將會害得大將軍變成千古罪人。 領兵出城門的秦項注意力本來全在柳劍穹身上,恨不得一躍間便奔到他的身邊,助他斬殺敵軍,然而四周忽而響起的喊殺聲讓他完全蒙了,反應過來後,全身發涼,顧不及想這是怎麼回事,急忙勒住韁繩,回頭大喊著:「關城門,收起吊橋,快,快……」 再快也沒用,明炎早有準備,四周黑壓壓奔過的鐵甲兵本來就離城門口不遠,速度又極快,很快便來到了護城河旁,越過柳劍穹,領頭的幾個將軍棄馬飛身而起,劍氣一揮便將正在拉吊橋的幾個龍麟兵給殺了,略一停頓,便踏著出城的龍麟兵的肩膀飛身至城門,阻止守門士兵關閉城門,這一系列的動作流暢精準,完全不給秦項反應的機會,可見這幾個將軍都是武道高手。 待得奏項反應過來的時候,守城門的士兵已經被殺了,城門大開,而那幾個敵軍的將軍已經在大肆砍殺他手下的士兵,暢通無阻地往城內殺去,而這一邊,浩浩蕩蕩的明炎軍也已快速地通過吊橋向他們殺來了。 奏項驚得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心跳就快要停止了,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根本讓他來不及反應,更別提龍麟士兵了,當明炎兵如潮水般攻過來的時候,才霍然拔出大刀,睚眥欲裂,高呼:「快,守住城門,其他兄弟們,隨本將殺啊!……」 「殺……」震耳欲聾的喊殺聲迴盪地空氣中,雙方均沒有擺所謂的戰形,只有瘋狂的殺戮,最原始的嗜血殺戮,一場你死我活的撕殺又要開始上演了,只是,結局似乎並沒有懸念。 明炎軍人數多不說,且有不少武道高手,而且準備充分,又是突然發動突襲,龍麟軍反應不及,倉促應戰已是敗了一半,即使是精兵也抵擋不住如此強勢的攻擊,何況城門大開,攻城者又都是武道高手,普通士兵再是精兵也擋不住,只能派出更多的士兵守住城門,以人牆層層堵住。 即便如此,也不過只是以人命拖延城破的時間而已,城門大開之後,紅甲將軍便對柳劍穹進行真正的圍殺,不再只是以他為餌,奏項顧著抵擋敵軍都來不及,又如何能去相救,情況真的是十分危急,落在他身上的刀槍劍棒更多了。 城樓下有自己人,韓墨又不能下令射箭或推石頭下去,不然便會誤殺自己的士兵,但是再這樣下去,不僅救不了大將軍,連城門都會被攻破,看來唯有拼了…… 轉身,抽出大刀,對身邊的守城副將下令道:「你在這裡好好守著,如果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就給我放箭,總之無論如何,絕不能讓敵軍攻進城。」今日之事誰也沒有想到,城中的百姓全都沒有撤離,若是城破了,難保明炎軍不會屠殺無辜的百姓。 「是,韓副將。」守城副將抿了抿嘴,大聲回道,目送著韓墨如一陣風一般地刮下城樓。 城門口,率先衝過來的幾名明炎將軍手起刀落,龍麟兵在他們手中就如砍瓜菜一般,但龍騰兵勝在人數多,且身手也夠敏捷,硬是拼著一死也要將他們攔阻出城門外,可惜,卻傷不到他們半分,雙方就在城門口激戰起來,城門也無法關上。 這時,城內又飛奔出一支鐵騎,加入戰鬥,不多時,整個城門下就血肉翻飛,戰況十分慘烈,幾乎看不到一片潔白的雪花,全部染上了顏色。 即使韓墨再帶著一支鐵騎出來支援都沒有用,敵軍已經漸漸地衝到城門口,眼看就要衝進城內了,城樓上的守城副將也已經讓弓箭手準備了。 這場沒有懸念的戰爭,在雙方將士的心中都只有兩個結局,第一,是最理想的,那是兩軍同歸於盡,那樣洛水城暫時還能保得住,只是柳大將軍、韓副將、奏項還有一眾精兵必將戰死沙場,沒了他們,洛水城被攻破也是早晚的事情,第二,那就是勢不可擋的明炎軍長驅直入,堅守多日的洛水城將在今日宣告被攻破,全城將士將無一能生還。 已經退到吊橋上的柳劍穹也很明白今日這個局勢,渾身血跡斑斑地橫劍插入一名紅甲將軍的身體內,粗喘著氣,擦了一把臉上殘留的溫熱液休,舔了舔乾涸的嘴唇,仰頭看著冬日的驕陽,連太陽在他眼中此時都變成了血紅色。 抽出劍,衝著城樓上不帶一絲猶豫地吼道:「放箭……」轉回頭,勾起嗜血而淒絕的笑容,今日他柳劍穹便要戰死沙場了?身為軍人,隨時都做好為國捐軀的準備,這一點,從他參軍的那一日就知道了,從來他都不畏懼生死,只是,現在他卻產生了不甘之心,他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不甘心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她,見到心裡的那個她。 「太子,來生,柳劍穹再隨侍您的左右!」仰頭一聲大吼,一把長槍刺入了他的體內,城樓上,守城副將已經下令放箭,一時,箭雨自城樓上落下。 眼看,箭雨無眼,敵我雙方的將士不少人將要喪身利箭之下,正在這千鈞一髮輒肂笛a狼逶玫男τ鍶賜壞卮猶旒視樸拼萲鷩e傲窅歷h檔惱饈鞘裁瓷禱埃{襠屭礅篹蕍洛拑蠙礸臘。 ? 聲音一點也不響亮,卻能讓正在激烈撕殺的兩軍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一愣,皆是大驚,柳劍穹一手緊握住插入腹部的長槍,目露欣慰狂喜,興奮的眼光猛掃,終於瞧見了那個記憶中的如作神祇的白色身影,她依舊狂妄如昔。 炎炎驕陽上,一抹白色的身影驟然出現於半空之上,遮住了冬日,一雙明亮耀眼的黑眸掠過一縷冷酷嗜血的鋒芒,手持一柄樸實無華的長劍,當空一揮,自城樓上射下的箭雨還未落下便被極強的劍氣折成無數截,掉落而下。 無論是正在進攻的,還是正在防禦的,所有人全都停了下來,有的手中的兵器還甚至插在敵人的身體裡忘了拔出來,有的受傷倒在地上都忘了嚎叫,有的正在砍敵人的動作都停了,就像是按了暫停鍵一般,全部人都停了下來。 天啊!這天底下竟有如此魅力的人嗎?連頭頂的驕陽都在瞬間失去了光彩,只因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了。 「莫傾狂,莫傾狂,是莫傾狂來了……」在天炎谷見過傾狂的幾個紅甲將領遲鈍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紛紛驚叫起來! 「莫傾狂,真的是她……」明炎兵七嘴八舌地驚叫出聲,看向執劍而來的白衣少年,目光裡都帶著慎怕。 龍麟將士聽到來者正是他們的太子殿下,癡呆的目光瞬間轉化為如烈日般的炙熱,傾狂太子的傳奇早已深入龍麟國所有軍民的心,無不以能見識到她的風采為榮,今日能在此情況下見到如神坻般的她,縱然是戰死於此,也能含笑而終了。 「太子殿下……」柳劍穹驚喜大呼,極度疲憊的身體內似乎重新湧上了力量,一劍砍殺掉身前的敵人,將長槍拔出,不顧噴湧而出的鮮血,有如神助般砍殺敵人。 如悠閒散步一般踏著滿地的屍骸殘肢而來,反手而執的鳳天神劍暗淡無華,邪肆一笑:「真幸運,來得正是時候,正好可以活動活動筋骨。」 第一百八十七章 驚悚場面 紅甲將軍艱難地嚥了嚥口水,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憤憤道:「莫傾狂,你別太囂張,現在是在打仗,不是你武功高強就能扭轉乾坤,這場攻城仗,就算你再厲害也改變不了城破的結局。」這句話說得真沒底氣。 「是嗎?」柳眉一挑,傾狂勾起邪惡的笑容道:「攻城仗是吧!那好,咱就來打一場仗,免得讓人家說我堂堂一國太子欺負你們這群無知小孩子。」 明炎將士一聽這話便自動解釋為她不會仗著武功高強親自跟他們動手,現在他們所忌憚的只是傾狂而已,在明炎谷,這幾個紅甲將軍都親眼目睹傾狂的厲害,此時既然得到『保證』,那麼就算她再有計謀,敗局已定,憑這些傷亡慘重的龍麟兵又如何能反敗為勝呢! 還未將高興之情表現出來,隨之而來詭異現象卻讓他們生生頓住,高興不起來了,天啊!這是怎麼回事? 只見傾狂的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站滿了黑壓壓的士乓,個個精神抖擻,目露精光,年輕的臉龐上儘是剛毅之色,挺拔的身姿,健壯的體魄,無一不表示他們是一支堅不可摧的軍隊,而這群軍隊之前數個男女面露輕鬆地騎在馬背上。 這下無論是龍麟兵還是明炎兵無不大驚失色,這,他們是從地上冒出來的,還是從天上降下來的?那麼多的人竟然出現的無聲無息,直至來到這麼近的距離,竟然還都沒有人一個人能察覺得到,城樓上的將士打擊更大,站在高處,竟然連一支軍隊來到這裡都沒有察覺,真是無臉見江東父母啊! 「太子殿下?」幾個紅甲將軍一見騎著馬立在傾狂身邊的青衣男子,頓時倒吸了口涼氣,幾乎要驚叫出來,他們家的太子怎麼跑到莫傾狂的身邊去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然而還未等他們驚詫完,傾狂這邊命令已下,一場扭轉乾坤之大戰就要開始了…… 「綠柳營將士聽令,騎兵在前,步兵在後,盾兵為肩,給本太子殺,殺……」傾狂殘妄一笑,驟然回身下令道,清朗的聲音震醒了還處於征愣中的敵我雙方。 「殺……」隨著傾狂『殺』聲一落,綠柳營兵快速劍隊完畢,戰鼓擂動,數千士兵朝城門口快速地衝過,騎兵強攻在前,所過之處,手起刀落,明炎兵屍陣當場,後面步兵相佐,盾兵兩翼在側,將龍麟兵和明炎兵分隔開,再將明炎兵困入盾陣之中,步兵殺之。 「第一營快擋住他們,第二營繼續攻城,殺……」紅甲將軍反應過來,顫抖著聲音下令喊殺,原先追擊柳劍穹的明炎士兵轉身阻擋綠柳兵的前進,後埋伏於城外的明炎士兵繼續攻城。 冰天雪地之上,又再次上演了一場慘烈的廝殺之戰,然而局面卻是完全顛倒過來,綠柳兵人數雖少,但是個個均是精英中的精英,作戰勇猛,騎兵、步兵、盾兵互相呼應,勢如破竹地衝過吊橋,身後留下一個個明炎兵的屍休,陣形卻完全沒有被衝亂,而原護城龍麟兵一見到他們的太子,士氣高漲,個個就跟打了雞血一般,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倒是乾淨俐落的很。 反觀之明炎兵,本來已是勝券在握,哪知傾狂會突然出來,還帶來一支奇兵,士氣頓時一落千丈,且陣形混亂,毫無現律可言,就如同無帥之兵一般,即使紅甲將軍下了令,也是隊不成隊,陣不成陣,胡衝亂撞,膽子早就被嚇沒了。 這次的結局真的是沒有懸念,有傾狂在此,龍麟兵也無須急著關閉城門,只管奮力殺敵,保管讓明炎兵無法踏進城門一步。 韓墨和秦項殺到柳劍穹的身邊,一人扶住他遙遙欲墜的身子,一人為他砍殺衝過來的敵人,突而人影一閃,重傷的柳劍穹已然不見,兩人驚詫之中卻見傾狂於血羅沙場之中來去自如,輕鬆地扶走了柳劍穹。 「傾狂……太子……」身體的力量漸失,意識也在漸失,隔著厚重的戰甲,亦能感受到那人的溫暖,在這充滿血腥味的戰場,他的鼻尖卻只聞到一個味道,那就是特屬於她的淡雅清香,柳劍穹艱難地撐開雙眼,略薄的嘴唇乾涸地張了張,卻終抵不過黑暗的侵襲。 傾狂微微淺笑,帶著柳劍穹來到凌傲塵的馬上,眨了眨眼輕聲道:「凌哥哥,麻煩你帶柳大將軍先回城醫治。」 清澈的眸光一動,凌傲塵會其意,揚起陽光的笑臉,溫暖一笑道:「好,我先進城等你回來。」熟悉彼此,他又豈會不知,將柳劍穹交付與他,確實是柳劍穹失血過多,真氣損耗過度,再不醫治,非得因失血過多,真氣耗盡而死,卻也並非只能讓他送他進城不可,她手下的那幾個人無論是誰都可以,之所以讓他進城,是不想讓他親眼看著明炎兵喪生戰場,親眼看著他們對他投以死不瞑目的目光。 既然明白她是為他好,他自是不會拂她的好意,而他也相信這裡還沒有人能傷害到她,也就放心地帶著柳劍穹飛奔進城口 像是事先說好的一般,綠柳營的盾兵立即變幻陣形,擋開明炎兵,讓凌傲塵帶著柳劍穹奔回城,城門口的龍麟兵擋開明炎兵,讓俊馬飛奔進城,明炎的幾個紅甲將軍目送著凌傲塵進城,目光中真的充滿不解,甚至都有點懷疑那人是不是他們的太子殿下。 凌傲塵跟隨傾狂離開這件事,在明炎軍中除了魔聖天和幾處高層知道外,其他人並不知道,否則非得人心不穩不可,他們是要為明炎皇朝復國的,明炎皇朝的唯一子嗣卻跟他們的對頭跑了,這事真要傳出去,還真是夠打擊人的。 魔聖天自然要竭力保住這個秘密,而傾狂向來都自認不是什麼好人,為了達到目地,可以不計任何手段,若是凌傲塵並非她所在意的人,那麼她絕對會用此事大做文章,亂敵之心,絕對能取得絕好的效果,然而她卻不會這樣做,因為凌傲塵是她除了父母之外最在意的人,而她從不利用自己人,尤其是凌傲塵。 凌傲塵一進城,傾狂的目光立即一變,變得更加殘酷嗜血,冷眸看著城門口的血戰還有那數個武功高強的紅甲將軍,紅唇輕啟道:「影。」 葉影會意一點頭,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凌空一躍,半空中,寶劍出鞘,太陽之下劃過一道暗光,底下的數個明炎兵立即喪命,於『血地』上一點,再縱身而起,所過之處,敵兵一一倒下,很快便來到城門口那邊指揮作戰邊仗著功力高深砍殺龍麟兵的一名紅甲將軍身前,已飲過數十敵兵鮮血的寶劍一劃,帶著凌厲的劍氣便朝那個紅甲將軍劃去。 紅甲將軍反應不及,被凌厲的劍氣劃過咽喉,命喪黃泉,葉影看都不看一眼,便躍向另一邊,劍氣再劃過,對準的是另一名紅甲將軍,這次這名紅甲將軍反應夠快的,竟然卑鄙地隨手拉過一名明炎兵擋在自己的面前,反手一刀向葉影砍去。 無恥!葉影暗哼了一聲,輕易地閃開,寶劍自下而上劃起,帶著真氣的劍氣將那名紅甲將軍劈成了兩半,連帶著身邊的幾個明火兵也被劍氣橫劍斬斷。 葉影的任務就是將幾個五六階高手的紅甲將軍給殺了,盡快結束這場戰爭,這就是武道高手在戰場上的好處,舉手間便可要了敵將的性命。 很快,只剩下一名最大的紅甲將軍了,那人看情形不對,立即下令撤兵,但是現在,他們哪還撤得了啊!退路全被綠柳營勇士給堵得死死的了。 葉影劍峰再一劃,最後的一名紅甲將軍也嗚呼哀栽了! 領頭將軍已死,剩下的明炎兵群龍無道,還不是只有待宰的份,不多時,廝殺已然變成了屠殺,今日這場攻城戰,將以明炎軍的全軍覆沒而告終,因為傾狂並沒有打算饒過一個明炎兵。 騎在馬背上的童陽等五人見葉影出手,都忍不住手癢癢起來,期待的目光看向傾狂,他們也想開開葷。 五人的目光如此炙熱,傾狂即使背對著他們也能感受得到,回頭,目光卻是透過他們看向遠處,勾唇一笑道:「那幾個明炎將領,影一個人搞得定,至於其他小兵,杜倫他們也能搞得定,不過,如果你們真的手癢的話,吶,獵物自己又送上門來了。」 咦?四人疑惑地回頭一看,身後沒有什麼『獵物』啊!疑感地又側耳傾聽,果然聽見馬蹄聲響,同時展開一個興奮的笑容,這明炎軍果然還準備了後招,看來,今日他們是卯足了勁非要拿下洛水城不可了,可惜啊可惜,他們絕沒想到聖尊會這麼快趕到,還剛剛好趕上了這場好戲,不過也正好,可以讓他們解解手癮。 『滴嗒滴嗒……』隨著整齊化的馬蹄聲傳來,雪霧飛揚中,一隊鐵甲軍隊快馬飛奔而來,速度雖是極快,卻絲毫不見混亂,看得出來,是一支精乓。 然而速度再快,也是來晚了,攻城的明炎兵已經被屠殺得差不多了,現在趕來收屍還差不多。 騎兵的領頭將軍正是明風,在離傾狂還有十丈遠的地方便猛然勒住韁繩,看到傾狂的身影,頓時身子一僵,雙眸裡射出憤恨的目光,卻掩蓋不了眼裡的恐懼,喉嚨緊了緊,手一揚,身後便飛奔出一隊騎兵,快速排成一排,拿下背後的長弓,搭箭,對準傾狂。 「放箭。」明風急切地下令道,揚起的手帶著不可察覺的輕抖,自從經脈全被震斷的明電被送回來後,明炎上下有不少人對莫傾狂這三個字是打從諦睦鍔裺極塈蚇F{袢站谷幌諒廢嚳輳vBf憧衩娑悅嫦嘧玻珜l湊餉吹姑拱。□飧瞿f憧裨趺茨敲叢緹偷攪耍渴? 利箭如雨,直朝著傾狂射來,如天羅地網般罩下來的箭雨遮住了陽光卻沒有引起傾狂等人的恐慌,反而淡笑自如。 「哼,小小箭陣就想傷本太子,真是無知。」傾狂輕蔑地冷笑一聲,衣袖一揮,週身驟然升起薄霧,形成一道極強的氣牆,無數的利箭就這樣停在氣牆之外,無法再進一分。 氣牆之後,童陽拍掌,揚起娃娃臉,嘖嘖取笑道:「這人哪,可以沒本事,但就是別不自量力,不然怎麼死都不知道,明知是死路一條,還不調頭跑,這種人不僅是不自量力,簡直就是蠢得沒藥醫,留在世上也沒什麼用了。」 明風被童陽這一取笑,頓時臉都綠了,但是下一劍,他的臉就變白了,只見被擋在氣牆外的利箭全部被震回來,滿天箭雨俯衝而下。 「啊,啊……」隨著一聲聲哀嚎聲,明炎騎兵紛紛中箭倒地,他們可沒有傾狂那般的功力可以擋住滿天利箭。 「吁……」箭陣下,戰馬亂鳴,隊形開始見亂,前排的數百騎兵已然中箭而亡,餘下的膽顫心驚地後退,恐懼地緊盯著傾狂。 明風這時才又驚又恐地暗罵了自己一聲,他不該跟莫傾狂硬碰硬的,數千騎乓在像莫傾狂此等高手面前根本就如螻蟻一般,勒緊韁繩,趕忙驚慌地大吼道:「撤退,撤退……」 「還退得了嗎?呵,全都給本太子把命留下來吧!」手腕一轉,反手而背的鳳天神劍一晃,傾狂整個人縱天而起,平平地舉起神劍,一層濃郁的如雲霧般的天靈之氣緩緩縈繞在她的全身,縹緲如仙,又炫目如陽,雪光之下,蕩出美麗的瑩光,衣袂黑髮不住飄動,宛然如魔神降臨。 無論是身後城門外的龍麟兵還是前面的明炎騎兵無一不愣住,只驚得張大的嘴巴都快要脫節了,明明他們該驚恐地撤退的,卻竟沒有人能移動半分,連座下的戰馬都安靜了下來。 驚天之勢,無可匹敵!這是在場所有人的心裡同時湧上來的感想,但下一劍,又讓他們見識到,何謂再世修羅魔神。 銀白天地之間,白衣少年星眸厲光驟閃,狂邪一笑,若有實質的白霧狀天靈之氣倏然釋放,樸實無華的鳳天神創鳴叫了一聲,黯淡無光的劍身如注入了生機般通體散發出金銀色的,淡薄得如同水霧一般,寒芒逼人。 即使離得遠,還是能清楚地感到絲絲寒氣浸入心扉,幾乎凍結住他們的五臟六腑,縱然身處極寒之地,亦不過如此!在場之人無不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氣,天啊!那是什麼寶劍,竟是如此的鋒芒逼人。 鳳天一出,殺敵萬千,號令天下,莫敢不從! 狂妄長笑,橫劍一劃,金銀色的劍芒在陽光下如滾翻的浪花一般,霍地一圈圈地蕩漾開去,呈一個巨大的金扇形,劍光所過之處,端坐於馬上的明炎騎兵無不被攔腰斬斷亦或是身首異處,由於速度太快,被斬成兩半之時,斷口處竟無血液噴出,上半截身子在地上竟還在蠕動,頭顱滾落於地,眼珠竟還轉動了一下,而下半身卻都還是好好地坐在馬背上,隔了一會,才汩汩地往外冒血,流成一片小血海。 天地一下子就靜下來了,數千騎兵,竟在這一劍之下,被斬了一大半,驚悚至極的一幕,縱使是在場已是見慣沙場廝殺,見慣生死的沙場勇士,也都是忍不住寒毛豎立,胃裡一陣翻滾,卻硬是回不過神來。 靜,真的是太靜了,萬物似是全都靜止了下來,唯有那狂妄至極,嗜血至殘,笑傾蒼穹,劍斬千人,卻依然不染纖塵的白衣少年雲淡風清地笑看著自己所製造出來的效果。 立於前方明炎騎兵中唯明風還是整個人完整地坐在馬背上,此時他兩目圓突,張大的嘴巴還帶著驚詫,手中握著的戰刀橫握在身前,擺著防禦之勢,卻是不動如山。 「怎樣?現在還退不退?」將鳳天神劍反手一插,背於背後,傾狂輕彈著潔白衣袍上沾上的雪花,輕描淡寫的輕啟紅唇道,明明是不帶一點氣勢的眸光卻是足以嚇死人。 「啊…… 跑,跑,快跑啊……」滔天的驚恐聲響徹整個雲霄,接著便是馬蹄亂踐,馬鳴嘶啼的聲音接踵而響起的聲音,驚嚇過渡的明炎騎兵如見鬼般爭先恐後地要往回跑,他們怎麼說也都是精兵,而且均是功法修練者,雖是低階卻比普通士兵要強是好幾百倍,此時卻是被嚇得不要命地往回跑,整個亂成一團。 「哈哈,辭蘭,童陽,你們不是手癢嗎?那就拿他們解解癮吧!」一手負於後,傾狂凝眸揚眉淺笑道,那雲淡風清的語氣就跟在說讓他們下場打場球般,而不是去殺人。 「嘿嘿,謝謝聖尊,走囉,宰豬去囉!」童陽從崇拜震驚中回過神來,咧嘴一笑,迫不急待地自馬上躍起,朝著亂成一團,瘋狂地往回跑的明炎騎兵飛去,娃娃臉上帶著純真的笑容,目光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誰想到他正要去做『屠夫』呢! 「哼,上次在北境沒開葷,這一下老娘一定要宰個夠,誰也別跟我搶。」何梓蘭哼了一聲,如一道驚鴻一般飛身而去,人還未到,袖子中的金針便凌空射去,瞬間慘叫聲連連。 「喂,等等我,留點給我。「芸娘、白奎同時大喊著,也緊跟著飛身過去,人未到,手中的兵器已經亮出來了,傅璣雖不言語,動作卻不落人後。 城門口的明炎兵已經全部被解決了,現在所有的龍麟兵和綠柳營將士都怔怔地站著,本來已經被傾狂那一劍給驚得三魂不見了七魄了,現在再聽著這五人的話和如『吸血鬼』撲食一般的動作,無不被驚嚇得冷汗連連。 韓墨和秦項伸手抹著額頭上和著血水的冷汗,所有人懷著同樣的心思:我的天啊!太子殿下帶來的人就是不一樣,這,這也太恐怖了吧! 然而令他們驚嚇的畫面還在繼續著呢,雖然他們剛剛也正進行過一場『屠殺』,但是跟眼前所看到的,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關公面前耍大刀。 看看,這個才叫做屠殺!他們不會真的是專門宰豬的吧!除了傾狂和葉影,所有人都睜大著眼睛,忍住五臟六腑的翻騰,繼續看著。 就在他們的正前方,混亂著要往回跑的明炎騎兵還未跑出多遠,便被何梓蘭他們給截住,駭人血光飛快狂飆,五人於上千人騎兵中急速躥動,所過之處,血肉翻飛,血柱噴湧,陣陣哀嚎聲、慘叫聲在雪地中響起。 明炎騎兵只是低階武者,就算是在精神爍爍之下也鐵定不敵如何梓蘭這五個『殺人狂魔』,何況此時他們早已被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對他們來說還不是如砍瓜切菜般簡單,只不過是故意將場面弄得恐怖一點而已!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明風從頭到尾都保護著同一個姿勢,沒有動過一下,眼珠子也沒有轉動過一下,整個人就真的如是雕像一般。 淒厲慘呼不絕,不少承受能力弱點的龍麟兵開始乾嘔起來,就連韓墨和秦項都是臉色慘白的可怕,口水咽個不停,均有種轉頭不看的衝動,而綠柳營的眾將士不愧是傾狂一手帶出來的,除了剛開始驚懼之外,看到最後竟是津津有味地看著,還不時地吶喊著加油,討論誰殺得多。 半個時辰,整整半個時辰,入目所及,除了還直挺挺地立於馬上,保持同一個姿勢的明風外,已再也不見一個『活人』了。 何梓蘭五人飛回傾狂身邊,無視被嚇得快要失禁的龍麟兵,開始討論起誰殺得多了。 傾狂好笑地搖了搖頭,踏著滿地殘肢斷骸如漫步般悠閒地走到明風身旁,勾唇一笑:「今日這份見面禮是我送給魔聖天的戰書,你可一定要為本太子帶到哦!」說著,輕拍了拍馬頭。 明風座下的高頭戰馬鳴叫了一聲,便轉過身,撤開馬蹄向前奔跑而去,而馬背上的明風卻依舊不動如山,任由戰馬將他帶走。 冷然的目光送著那一人一馬消失於雪地中,傾狂霍然旋轉過身,深邃的眼眸閃動著琉光,在這血腥的沙場中,白衣飄飄宛若仙人,有種讓所有人忽略這片恐怖血腥血場的魅力。 「韓副將,秦守將,發什麼呆啊!是被嚇傻了,還是不歡迎本太子的到來?」衣袖一揮,負手於後,傾狂邪笑著調侃道,跨步,但朝著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啊!不,不敢,韓墨(秦項)參見太子殿下。」韓墨和秦項這才從一連驚悚的場面中驚醒過來,不約而同地單膝跪下道,抱拳的雙手還可見顫抖。 「參見太子殿下。」韓墨和秦項一跪下,其餘龍麟兵也才驚醒過來,頂著張蒼白如紙的臉,顫著聲道。 這些兵將的素質還有待提高!傾狂暗自搖了搖頭,素手輕抬道:「起來吧!」 「謝太子殿下。」眾人站了起來,卻無人敢直視傾狂一眼,低垂下的眼眸儘是炙熱的敬畏。 「太子殿下,請先入城吧!城中的軍民翹首盼望您的到來,已經盼望了很久了。」秦項跨前一步,朝著傾狂一拱手道,滿臉的真誠,雖然心裡恐俱未消,但現在更多的是欣喜,今日本來以為是必敗之戰,卻因傾狂太子的及時到來而輕易地扭轉乾坤,他絕對相信,有她在,洛水城任誰也攻不下。 「明炎兵的屍體不用處理。」輕點了一下頭,傾狂丟下這麼一句話,便領著葉影等人進城,綠柳營將士以最快的速度集結成隊,緊隨著傾狂浩浩蕩蕩的進城,這場廝殺,綠柳營眾士兵只是有人受了傷,卻無一人死亡,這樣的戰績,他們到覺得不甚滿意,有愧傾狂。 雖不明白傾狂此話的意思,但秦守將還是下令照做,只是處理本國的將士屍休,現在龍麟軍上上下下對於剛剛眼見的驚悚場面還是心有餘悸,不少士兵在傾狂走後便整個癱在了地上,完全不敢看向明炎騎兵屍陣滿地的方向。 寬廣的洛水城外遍地死屍,血流成河,剛剛還比十八層地獄要恐怖上千倍萬倍的血場此時卻是靜地可怕,雪花飄然而落,似是為了掩蓋住那鮮紅的顏色,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戰爭一天不結束,這種鮮艷的顏色就會一天遍佈在這片土地上,即使蓋得住今天的,也蓋不住明天的。 這個冬天,天地間,似是也就只有紅與白這兩種顏色,這從今年下第一場雪的那一天便已經注定了,只是,冬天過後,又能不能還以天地七彩繽紛的顏色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詭異戰書 洛水江隔江的另一邊洛山的平谷上,一排排的有現律的帳蓬座落其中,正是明炎軍的軍營,四周已然堆起了高高壁壘,各處明裡暗裡的崗哨時刻來回巡視,其防禦陣勢用固若金湯來形容亦不為過。 此時主帳中,魔聖天高坐其虎皮椅上,手中執著酒壺,仰頭一飲,醇美的酒水自完美的嘴角處流了下來,每一個舉手投足間都帶著無盡的瀟灑美態,看得底下的眾人無不深深地癡迷住,當年聖天公子之名享徹天下,不僅是因為他是曠古奇才,也因為他是當時世上最為俊美的男子。 可惜,為情而狂,為情而自毀其身,但又有誰能說他錯了呢! 主位之下,依次是聖日、風炎、炎忠明,橙堂主、冰炎總共六人,聖老本為明炎皇朝的太監總管,如今明炎打著復國的旗號,他自是做回他的老本行,隨伺在旁,只不過現在他侍奉的不是皇帝,而是護國國師魔聖天。 「聖天大人,黃堂主來信說,龍麟的驃騎將軍顧羽領十萬兵馬已於數日前到達渭江,自月鳴城出發,一路勢如破竹地朝齊月皇都攻去,不日,便到達齊月第一重鎮漢月城,兵力之強,比他所瞭解的有過之而無不及,絕不止是龍麟驃騎左右兩營,就算是再加上鐵翊軍也不可能,因而他懷疑莫傾狂還暗中派了其他軍隊相助,但連思月手中的人也查不出來,於是便上請聖天大人派冰炎查探。」橙堂主站起身,恭敬地拿著一張密函稟報道。 「秘密的軍隊麼?」斜靠在座椅上,魔聖天醉眸輕佻,放在椅背上的手一動,橙堂主手中的密函便落在他的手中,略瞄了一眼,輕哼道:「不用查了,若是真有秘密軍隊混在龍麟軍中,那麼這支軍隊必然與這些時日總是暗中破壞我軍攻城行動的神秘軍隊有關,綠堂的情報網要是能挖出人家的底細早就挖出來了,何至於讓人家打到眼前都查不出什麼來。」 說著,便兀自轉動著酒壺,似自語般道:「由這幾場戰役來看,這幾支神秘軍隊不但作戰手法詭異莫測,而且擁有十分驚人的戰鬥力和精良的裝備,絕對比風鳴暗兵更強上好幾籌,如此厲害的軍隊,真的就如此名不見經傳?」眉梢輕佻,利眸一掃。 營帳內的氣壓頓時低了下來,魔聖天的心情不是太美妙,雖然他是才到軍營不久,還未真正地參與攻城仗,然而光聽炎忠明所描述的戰況,便也猜得出來,處處阻攔明炎軍攻打洛水城的必然還有一支神秘軍隊,而且是比風鳴暗兵更厲害的軍隊,否則單憑龍麟守城的普通兵馬,又如何擋得住由高階高手組成的軍隊,然而卻始終難以查出是何方神聖! 但即使不用查,他也知道,必然是莫傾狂手中的勢力,只是……莫傾狂只不過是個少年,竟然就能建立一支連他們用了百年建立的情報網都無法查出底細的神秘軍隊,不,或許還不止,呵,這該說是她莫傾狂太厲害呢!還是他們太弱了,無論是哪一樣,他都不允許存在。 好強大的壓勢啊!底下各人個個背脊一涼,狠狠一顫,聖老於壓力之下,腦袋突然閃過一閃靈光,咦地一聲道:「若真如聖天大人所言,老奴倒是想到了近年來聞名於鳳天大陸的一隊奇軍,它極少參與戰爭,現身的機會屈指可數,但是只要他們出現的地方,他們的敵人便絕沒有取勝的機會,而且基本都會全軍覆沒,這支奇兵被稱為地獄修羅之兵,極少有人能見到這支神出鬼沒的軍隊。」 聖老話音一落,風炎、炎忠明、橙堂主和炎同時啊地一聲,一拍腦袋道:「是玄羅軍!怎麼早沒想到呢!能與風鳴暗兵相匹敵甚至是更厲害的神秘軍隊,除了玄羅軍,別無他想。」 「玄羅軍?」魔聖天被封印了七十年,出來後重點關注於七國動向和明炎復國一事,對於這支短短幾年便聲名鶴起卻不屬於任何一國的神秘玄羅軍自是沒有多少瞭解。 「嗯。」 重重地點著頭,聖老立即上前將有關玄羅軍的傳聞鉅細無遺地稟報出來,邊說邊觀察魔聖天的表情,卻見他從頭到尾的表情都沒變過,一時也拿捏不住他的心思,只得繼續道:「這些只是傳聞,具體是否如傳言中如此厲害還不得而知,倒是上次老奴曾收到過消息,這支軍隊在北境出現過,由於後來參戰的紫堂主和帶去的風鳴暗兵都被殺害,所以老奴對這支軍隊亦知道得不是很清楚。」 以拇指輕磨著酒壺,魔聖天依舊如常的表情看不出絲毫情緒,就這麼聽著,過了一會,才換了個姿勢,繼續斜躺著,俊眉一挑,看向風炎道:「風炎,那群武林人士如今到了哪裡?」 沒有再提玄羅軍,大家都明白他心中有數,風炎一見魔聖天問他話,立即回道:「十六路洞主日前傳信來,已將六岳八派的人帶過來,其他門派和遊俠則分別送往楚雲和鳳堯軍營中,黃堂主手中早已有一批收服的武林高手。」 這可是一批比得上千軍萬馬的人馬,不論六岳八派,單論其他門派,便不乏頂尖高手,就算是對付柳劍穹帳下的精兵也可以一敵百。 「很好,讓十六路洞主給本座好好地看住這群武林人士,別讓他們給本座搞怪。」這群江湖人士用得好,便是一把殺人的利刃,用得不好便是自傷其身,即使他們已經臣服了,卻始終還是讓他難以放心得下。 「是。」對於十六路洞主的能力,風炎還是挺放心得下的。 眾人又針對各路兵馬分析了一會,而對於今日的攻城之仗均是信心十足,只等著捷報傳來,可以更好地打擊到傾狂,然而,等到日落西斜,卻依舊等不到半點消息。 「聖天大人,現已過申時,捷報還未曾傳來,明風亦未曾準時歸營,屬下以為戰事有變,請聖天大人准屬下領兵前往接應。」久等不到捷報傳來,魔聖天能鎮定得了,炎忠明卻是鎮定不了,看了看外面西斜的太陽,霍然起身道。 魔聖天不語,若有所思的轉動著手中的酒壺,莫傾狂於數日前自龍麟京都帶兵前來洛水城這一消息,他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於是便加快腳種趕來,也派了探子一路上跟蹤,照路程,還有她的行軍速度估計,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到達,因而他便用最短的時間佈局,定了一個攻城計,準備在見面時送她一個見面禮。 時機成熟之時,依他的計策,引柳劍穹出城,再以他為餌引秦項打開城門,屆時可輕易攻下洛水,為保證萬無一失,他還派了明風領一支數千人的騎兵前往接應,按理,申時就該是得勝歸營,如今申時已過怕真的是有變,若是如此,就算是現在去接應也來不及了。 只是,這場攻城仗的每一個有可能會出現的變數他都算計在內,就連隱在暗處,或許便是聖老所言的玄羅軍,他也派人將其牽制住,不讓他們有機會出現,那麼,若是失敗,最大的可能便是那個最不可能出現的變數一一莫傾狂帶領著兵馬提前到達。 雖然這是個最不可能的變數,然而在莫傾狂的身上,似乎任何變數都有可能。 聖日百年來都跟隨在魔聖天的身邊,自是清楚他的心思,見他不語,便開口道:「忠明,稍安勿燥,聖天大人算無遺漏,若是真有變數,現在再出兵接應怕是來不及,我們再等等吧!若是……」 「若是酉時再無消息,本座將親自帶兵去會一會這個變數?」聖日話還未說完,魔聖天便接下去道,又飲了一口酒,邪邪一笑,莫傾狂,若這個變數真的是你,本座倒是想看看,如今的你又進步到什麼地步,除了玄羅軍,你手底下是否還有其他讓本座側目的王牌。 此話一出,在場者均以為自己聽錯,猛然睜大著眼睛,不會吧!一個小小的洛水城需要聖天大人出馬?莫傾狂又還沒有到來,聖天大人這是為何? 一時主帳之中瀰散著沉默的氣息,各有心思,直至外面傳來一陣騷亂的聲音,憑他們的修為,可以很清晰地聽見守崗士兵的傳報:「明風將軍回來了,明風將軍回來了……」 霍地一聲,除了魔聖天,帳中的人全部站起來,眼露精光地看向魔聖天。 魔聖天卻是微不可覺地蹙了蹙眉頭,慢悠悠地站起來,一甩衣袖道:「走,出去看看。」 主帳之外,明炎兵亂成一團,隨著炎忠明的一聲大喝,這才各就各位,分立兩旁,魔聖天與聖日等人隨即向軍營外走去,聞訊而來的明雷明雨立即緊隨而去。 「明風怎麼一個人回來?」明雷甚是懷疑地自語道,這也正是所有人疑感的地方,整整數萬的兵馬,怎麼最後只有一個人『安然無恙』回來? 只見在軍營門口明風高坐俊馬之上,手執大刀,雙目直視前方,看都沒有看魔聖天等人一眼,就像是尊石像端坐在馬上。 這種情景看得聖日等人眉頭一緊,面露不悅,炎忠明偷偷瞄了魔聖天一眼,衝著明風喝道:「明風,你這是怎麼回事?還不快下馬,你……」 揮袖一擺,魔聖天黑眸中閃過寒光,冷魅一笑道:「不用叫了,他早已經死了。」 「什麼?」一語驚嚇眾人,這人明明是自己騎著馬回來的,現在也還好好地坐於馬上,而且雙目圓睜,手執大刀,並無死人之像,怎麼無緣無故說他死了呢?說他中邪倒是比較有可能。 但是聖天大人說的話總不會有假吧!風炎瞇起眼睛,走上前一步,伸出手輕推了明風一下,只一下,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除了魔聖天,全都被嚇了一大跳。 本來好好地端坐於馬上的明風就在風炎這一碰之下,手中的大刀頓時截成兩半,之後自己本身的腰間處突而滲出血,咚地一聲,上半身掉落到地上,而下半身卻還好好地坐在馬上,就如死在戰場上的騎兵一樣,只是流出的血略微暗了一點,可見早已死了個把時辰了。 「嘔……」軍營門邊的守門兵全都忍不住地轉過頭去幹嘔起來,不少士兵一個『啊』還未喊出聲,便急急地用手摀住自己的嘴巴,眼露深深的驚恐,炎忠明和明電、明雷雖然沒有乾嘔,但是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陰沉了,聖日等人亦是。 「這,這……」饒是一向鎮定自若的風炎也被嚇得不輕,他只不過是輕輕一碰而已啊!竟把人給碰成兩截了? 「莫傾狂,她果然已經來了!」除了莫傾狂,誰還有這樣的功力可以一劍將一個八階高手攔腰斬成兩截,而且力道掌握得剛剛好,僅留一分力,讓他撐到這裡,被一碰之下才斷成兩半,很好,她竟然避過他的探子,提前無聲無息地到達洛水城! 「莫傾狂?聖天大人的意思是,明風是被莫傾狂所殺,她已經來到洛水城了?」聖老蹙著兩道白眉道。 「除了她,還有誰能扭轉乾坤破壞本座的計謀?還有誰敢以此方式向本座下這等詭異戰書?莫傾狂,她確實是個強勁又狠辣的對手,這場戰,將會更有意思。」魔聖天怒極反笑,陰沉的眼睛利如閃電,驟然劃向天空,連太陽公公也被嚇得加緊落山,森冷的氣息比嚴冬臘寒更冷。 身邊的人都被這股能令人窒息的威勢給嚇得不敢出聲,看得出來,聖天大人很生氣,氣得想殺人,這股陰冷的殺氣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即使他們均是超高階高手,也不免噤若寒蟬。 連超高階高手都這樣,那就更別提是守營士兵此等普通士兵了,如果可以,他們真想落荒而逃,可惜做不到,因為他們已經被這股氣勢給嚇得走不動了。 「忠明。」黑色錦袍衣袖一揮,氣勢一收,魔聖天聲音恢復如常叫道。 陰寒的氣勢消失,眾人都狠狠鬆了一口氣,炎忠明趕緊上前行禮道:「忠明在,請聖天大人吩咐。」 「好好安葬明風,其牌位列入明炎天朝烈士堂,他日我明炎天朝復國之日,再行追封。」淡淡的話語從魔聖天的口中逸出,帶著無盡的霸氣,彷彿他才是明炎真正的主子。 其實若從某一方面來說,確實如此,明傲塵雖名為明炎皇朝的最後一脈,是這批明炎遺臣的主子,是他日明炎天朝復國後的皇帝,然而只要有魔聖天在的一天,他就永遠只是個名義上的主子,這一點,別人沒看得清,凌傲塵卻早已看清,若他有實權,一聲令下,將什麼明炎軍解散就得了,又何須會弄到今日此種田地。 經過百年的潛移默化,魔聖天三個字在明炎遺臣,甚至於凌傲塵的心中有著不同尋常的影響力,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魔咒,更可以說他是他們的精神領袖,幾十年來,人雖被封印住,但是他卻緊緊地控制住他們的靈魂,終此一生,都難以擺脫。 更何況,以魔聖天的性子,除了已死的明澈,自命甚高的他是不會讓任何人騎在自己的頭上,入魔之後,更是變本加厲,任何人都得照他的意思去做,不得忤逆,大行順者昌,逆者亡的宗旨,否則當年他便不會當著凌傲塵的太爺爺,也就是明樺的面殺了他最愛的女人,讓他從此斷情絕愛,修練魔功了。 明樺乃明澈的兒子,他尚且如此,凌傲塵都是明澈的曾曾孫了,他又豈會真正的放在眼裡,若不是因他是明炎皇朝唯一的命脈,當日天炎谷內,魔聖天又豈會手下留情,所以說他是真正的當家主子,一點也不為過,就算此刻凌傲塵在此,發佈命令的人必然也是他。 「謝聖天大人,明風在天之靈,必然甚感安慰。」炎忠明跪下謝恩,明電和明雷也眼眶濕潤地跪下,連續失去了兩個兄弟,他們心確實不好過,對傾狂的恨意也更深了。 「起來吧!好好去辦,辦好之後,就該是替他們報仇,讓他們安息的時候了。」伸手虛扶,魔聖天黝黑的瞳眸極快地閃過一抹高深莫測的精光,衣袍一揮,轉身便朝軍營裡走去,莫傾狂,也是我們該真正交手的時候了,武學上你是曠世奇才,在心計上,你亦是讓本座刮目相看,那麼軍事謀略上,你又有何本事,能否再與本座一較高下,本座很期待。 明風的『詭異死亡』有不少士兵親眼目睹,一時整個軍營傳得沸沸揚揚,再加之整整數萬兵馬全軍覆沒,後來更是親眼目睹了那數萬兵馬的慘烈死狀,漸漸地,除了正規的明炎軍,其他普通士兵的軍心開始不穩。 當天夜晚的洛水城裡卻是一改往日的寂靜變得鬧騰起來了,守城將士一聽聞他們的太子殿下來了,立即軍心大振,尋著機會都想親眼見識他們心目中神人的風采,城裡百姓也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樣,不再擔驚受怕,也不再不敢出門,有他們的神人太子和戰神柳劍穹一起守護著他們,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大晚上的,街道上燈籠高牲,熱鬧非凡,既為歡迎他們太子的到來,也為今天的勝戰而慶賀。 而秦府裡也同樣熱鬧得很,下人們走來走去,忙得團團轉,進進出出的將士也快要把門檻給踏平了,卻是均帶著擔憂之色。 秦項安置好今日受傷的士兵和處理完壯烈犧牲的士兵的後事,便急急地趕到秦府後廂房,也就是柳劍穹所住的房間門口,只見韓墨一臉焦急地在那走來走去,急忙快步走過去:「韓副將,大將軍……」 「太子正在為大將軍醫治,任何人不得進去打擾。」停下腳步,韓墨攔住邊問邊要往裡沖的秦項,臉上猶帶焦急之色道。 猛然停下腳步,秦項也如韓墨般急得快要團團轉,面露憂色道:「太子親自醫治?那軍醫呢?軍醫怎麼說……太子她……」堂堂的太子會懂醫術嗎?就算是神人,也沒厲害到什麼都會吧! 「軍醫都被太子打發去醫治士兵去了,太子一來聽了凌公子的話便急忙進去到現在還沒出來,我也只是聽凌公子說了幾句,大將軍真氣耗盡,而且失血過多,但是最要命的是受傷的傷口無論如何都止不了血,說是軍醫來了也沒用,只有太子能救,但是……」韓墨緊蹙著眉頭,不敢說出大逆不道的話,太子的神人事跡他耳聞了不少,今日更是親眼目睹,完全不再是當日北境時的『草包皇子』,卻是狂妄依舊,但是眾多傳聞中,也沒聽過她會醫術啊! 「沒什麼但是,有我們主子在,你們的柳大將軍一定會活蹦亂跳地活著出來,就算陽壽已盡,閻王都不敢收他。」斜地裡,一道懶散地聲音響起,差點沒把秦項給嚇死。 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在這時候說這樣的風涼話!秦項一臉怒氣地轉過身,順著聲音看過去,卻見走廊的欄杆上或坐或站了三男二女,姿態各異,均有種說不出的韻味。 這一看,卻讓他把滿腔的憤怒往回吞,雖然白天看得不仔細,但他還是能認得出來,他們五人便是今天跟太子殿下一起來的『屠夫』,那樣殘忍的殺人手法,至今還讓他心有餘悸,他是瘋了才敢去惹他們呢!只是他們竟然完全不把柳大將軍的性命看在眼裡,也真是太過分了。 其實他倒真的是誤會他們了,傾狂在乎的人,他們豈會不放在眼裡,會那樣說,只是對傾狂醫術的絕對信任,還有就是不能忍受有人竟然敢質疑傾狂的本事,那簡直是在挑他們的逆鱗,要不是看在他們是對龍麟國忠心耿耿的將軍,此時秦項和韓墨早就提前一步去見了閻王了。 硬吞下怨氣,秦項暗自氣悶地轉過頭,緊盯著房門擔憂不已,韓墨卻是吃驚地看著斜靠在柱子旁,長得一臉娃娃臉的男子,他,他不就是燕雨國的參將童陽嗎?上次在北境戰場上,他見過他,難道傳言都是真的,太子殿下真的在各國都派了細作,童陽便是其中的一位? 「啊……」還未等他想明白,便被房間裡傳出來的慘叫聲給嚇到。 第一百八十九章 療傷手術 「啊……」還未等他想明白,便被房間裡傳出來的慘叫聲給嚇到。 「大將軍……」屋裡傳來的慘叫聲讓韓墨的心一沉,大將軍一向不讓軍醫在為他治療時把他弄暈,每次都是硬挺過去,征戰沙場的勇士受傷乃是家常便飯的事,以前不論受多重的傷也不見大將軍疼成這樣,是怎樣的痛會讓一條鐵漢喊得這麼大聲,衝動之下與腦袋一熱的秦項,便要衝進去,卻被一股勁氣給拂開,不用說也知道是童陽五人做的好事。 「你們……」正要發恕,卻被何梓蘭涼涼的一句話給緒得無話可說:「你們這麼急著要衝進去,是不相信你們的太子有這個能力治好柳劍穹呢?還是不相信柳劍穹能撐得下去?」還是老大預料得不錯,這兩個衝動的主還真的是為了柳劍穹急得方寸大亂,有這樣的忠心是好,然而這樣的人卻是無獨檔一面的大將風範。 「我……」臉色漲成豬干色,韓墨和秦項均無言以對,也稍稍冷靜了下來,她說得沒錯,他們是應該相信他們的太子有這個能力治好大將軍,也應該相信大將軍福大命大,一定能撐得下去的,他們不能再衝動了,今目若非是他們衝動,何至於讓洛水城險些落入敵軍的手中。 何梓蘭五人也懶得去理會這兩個一臉老婆在裡面生孩子的焦急擔憂樣,無聊地自顧自地在那聊起天來了。 屋子裡,柳劍穹上半身赤裸裸地臥趴在床上,無意識地緊緊地抓著床沿,臉上儘是飛濺的血水,已脫去上衣的他露出的黝黑精壯的上半身上一縷縷的血痕交錯著,其中還有數道奇怪的傷口在往外冒著血,床邊的金甲戰服上滿是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傾狂坐在床邊,神情專注地為他處理傷口,手中的小刀一刻不停地切割著他左肩膀上的傷口,每下一次刀,入肉便更深幾分,直至最後的一刀,一劃,一挑,便從傷口處挑出了一截不足一寸的帶血的短刃出來,這短刃實在是太刁鑽了,小小的一截上有數不漬的細小倒鉤,這樣的短刃隨著特製的武器砍入身體,隨後便留在身體內,若不拿出來,是無法止血的,但是從體內拿出這種短刃也是一項浩大的工程,每動一下那短刃上的倒鉤都會更深的刺入肉中,而且如果不懂得這種短刃的性質,冒然取出短刃,必然會造成傷口無法再止血,最終血盡燈涸而亡。 「啊……」又是一聲揪動人心的低吼聲,柳劍穹整個身體隨著傾狂取出的短刃而無意識地緊繃起來,緊握床沿的手青筋暴起,臉色蒼白得嚇人,額頭上的汗珠滴落在床榻上,強忍疼痛的臉幾乎扭曲在一起,連已經服了傾狂特製的麻醉散,還如此痛得從渾濁的意識中一次次地吼叫起未,可見挑出那截短刃,確實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痛。 將那截短刃放置在旁邊的水盆裡,而那水盆裡此時正躺著一截,由於短刃上沾著的血肉一放進水裡擴散開來,因而已將清澈的水盆染上血色,再放一截下去,已被染紅的血水更加濃艷了。 動作不停,傾狂將左肩膀上的短刃取出後,又開始對右肩膀上同樣的傷口開始劃割起來,額頭上漸漸地滲出了水珠,取這種短刃需要精神高度地專注,要是一個不小心使得短刃截斷或是讓倒鉤斷在肉裡那就麻煩了,因而也虧得傾狂醫術精湛而且對這種武器有所認識才敢動這種手術,要是交給其他軍醫,柳劍穹早就去見閻羅王了。 柳劍穹身上的這種傷口一共有四處,分別處在後背,兩邊的肩膀,還有胸前,最為凶險的是胸前的那道傷口,因為是接近心臟,所以傾狂暈先處理的便是胸前的那道傷口,也虧得柳劍穹是個剛朗的男子漢,否則就算傾狂醫術再厲害,他也會因受不住而咬舌自盡,幸好他撐了下來,之後的三道傷口便簡單得多。 星眸傲瞇,傾狂下手快很準,對著右肩膀的傷口又是一挑,成功地取出另一截短刃,現在就只剩下背後的一截,柳劍穹的臉色已經蒼白得如同死人一般,完全陷入了昏迷之中,眉宇間依舊緊皺著不放。 床邊還坐著另一個人,雙手按壓著柳劍穹,不讓他因過度的疼痛而亂動身體,同樣神情專注,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傾狂,那便是凌傲塵。 看著『手起刀落』的傾狂,凌傲塵的心激盪著,暖暖著,真的好美,好迷人啊!眼前的『子風』微瞇著星眸注視著傷口,面容肅正,眼眸裡儘是沉著、嚴肅,鼻尖狂著兩滴汗珠卻猶自未覺,紅唇輕抿,絲毫不顯緊張,每一次下刀都如此準確,毫不遲疑。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的子風竟還會醫術,而且還是個神醫,想起初見她『動刀』時,真的是又再次被她給嚇到了。 今日他先帶柳劍穹回秦府醫治,軍醫在替柳劍穹包紮傷口時卻發現有四處傷口竟然止不了血,就連他在傷口四周點了穴道也止不了,最後他發現了這四處傷口裡竟還有刀刃留在其中,正在軍醫準備動手取出刀刃的時候,幸而她及時回來了。 當看到那傷口時,她當時整個臉都黑了,擔憂焦急的神色盡顯無疑,低吼著將軍醫都趕出去,隨後便自己挽起袖子為他醫治,神情十分專注,好似她的眼裡就只看得到柳劍穹那一身的傷口,見她如此擔心柳劍穹,不可否認,他有點吃味了,當她動手扒下他的衣服時,更是開始冒酸泡了。 私心裡,他自是不想讓她看到其他男人的身體,要看,也應該看看他嘛!而且也自是不願她的眼裡裝滿著其他男子的身影,卻看沒有他的身影,然而,他並不是無理取鬧之輩,如果連這點小事都不能理解她,他又怎麼配對她講愛這個字呢!子風,她與其他閨閣中的女子不一樣,她是莫傾狂,一個並不是把愛情當唯一的奇女子。 說她的心很大,卻只裝得下她在乎的人,每人自佔有一定的位置,每個位置都是不可替代的,說她的心很小,卻能裝礙下所有能入她心的人,任何一個都不可缺少。 身為她所愛之人,他要做的,不是斤斤計較於在她心裡佔有多大的位置,而且r□龠璦均暮R窾鏘朧□イ娜耍|退閌喬櫚校祥K煥縓? 「凌哥哥,凌哥哥……」呼喚聲拉回了凌傲塵的失神,定了定神,若無其事地輕聲道:「怎麼啦?」 沒有去糾結於他剛剛癡呆地看著她在想什麼,傾狂伸手指了指完全昏迷過去的柳劍穹道:「四截短刀已經全部拿出來了,現在要為快點他包紮傷口,然而他本身真氣損耗過度,再經過這一番析騰,已經出現了休克,必須立即為他渡送真氣,否則他是撐不過去的……」 傾狂話還未說完,凌傲塵便明白過來,安慰似地輕笑了一下,握起柳劍穹的手,源源不斷的真氣便從相握的手中渡過去。 傾狂回以會心一笑,拿過一旁準備好的布條,便專心地為柳劍穹包紮起來,動作是如此的輕柔與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他一點點,此時柳劍穹若是有一點知覺的話,非得幸福得要飛起來不可。 再忙和了一會,才幫柳劍穹把那一身傷給包紮好,兩人的默契配合得剛剛好,同時收手,相視一笑,傾狂便拿起柳劍穹的中衣要為他穿上,凌傲塵卻先她一步幫他穿上,開什麼玩笑,剛剛是事情緊急,現在都已經治療好了,他豈能再讓她為他穿衣服,他都沒享過這項待遇呢! 傾狂又豈會不知他此刻心裡在打什麼小九九,愉悅一笑,邊捶了捶脖子,邊為柳劍穹蓋上被子,站起身來,走到屋門前,霍地一聲將房門打開,不無意外地看到兩張焦急地滿是青色的臉。 雖然在療傷時,她須精神全部集中,並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然而光猜也能猜得到,何況療完傷之後,她可是清晰地聽到沉重的腳步聲一直在房門前走來走去,不用說,絕對是這兩個對柳劍穹抱以無上敬意的傢伙。 房門一打開,韓墨和秦項精神立即一震,看到門口站著的是傾狂,立即抱拳行禮:「未將參見太子殿下。」 「不用多禮了。」素手一揮,傾狂瞥了想問而又不敢開口問,在那裡彆扭的兩人一眼,好心情地先開口道:「兩位將軍不用再擔心得像無頭蒼蠅了,鎮北將軍這次雖然傷得重,但是本太子已經為他取出短刃,止了血,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且他的身體底子好,十分健壯,明天就可以醒過來,再好好體息調養幾日就行了。」 啊!韓墨和秦項不可置信地大吃一驚後,才面露滔天巨喜,崇拜的目光直視向傾狂,激動地緊握彼此的手大呼道:「太好,將軍沒事了,太子殿下真乃神人,我們真不該懷疑太子……」 「好了,你們別光顧著激動了,不是想進去看看柳將軍嗎?現在可以進去了,不過要小聲點,別吵到他體息。」凌傲塵不知何時出觀在傾狂的身後,笑看著兩個激動得像小孩子一樣的沙場戰將道。 「啊!未將明白,謝太子,謝凌公子。」一時高興過度,兩人倒是忘了,經凌傲塵這一提醒,兩人這才朝著傾狂和凌傲塵一拱手謝恩,輕手輕腳地便往房間裡走進去。 「等等。」傾狂卻在他們一腳踏上進門檻的時候,沉著臉,一臉威嚴道:「現在天色已晚,本太子准許你們留在這裡照顧柳大將軍,也給本太子好好想想,明日該如何向本太子交待今日這場戰爭。」目光精光一閃,無盡的威勢追向兩人。 韓墨和秦項兩人渾身一震,臉上的笑容詭異地僵住,表情甚是怪異,僵了一會才恍過神來,明白她話中所指為何,太子這算是讓他們完成最後的心願嗎?今日他們違令開城門確實犯了致命的大錯,就算真的要將他處斬也不為過,能讓他們在最後一晚為大將軍略盡綿力,報答其恩德,他們已經很滿足了。 如此一想,立即並擾雙腳站好,一副引頸就義的樣子大聲回道:「是,未將明白,謝謝太子殿下。」 「噓,小聲一點。」掏了掏耳朵,凌傲塵將修長的手指放於嘴邊,低壓聲音道,於這種時刻本應該是完全格格不入,就算不被丟三道眼刀,也沒有人會理他。 但事實是,韓墨和秦項聽了他的話,立即緊抿住嘴,看了傾狂一眼,見傾狂點頭,便貓著腳,小心翼翼地向床邊走去。 傾狂陰沉的臉如變戲一般瞬間史為高深莫測的笑臉,好笑地看著兩個高大威猛的大老爺們貓著腳步走路,回頭向凌傲塵投以讚賞的目光,凌哥哥果然得她真傳,現在捉弄起人來完全就不顯山露水。 柳劍穹根本就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正是所謂的雷打不動,就算讓他們拿著個大喇叭在他耳朵大喊,也不一定能將他給喊醒。 凌傲塵大大方方地接受她的讚賞,得意地拉起她的手,向房門外走去。 兩人站在屋外的院子裡,抬頭仰望著天上的繁星,今天的星星似乎又多了。 傾狂轉動了下脖子,伸了下懶腰,一放鬆下來才威覺到全身無比疲憊,連續趕了幾天的路,一來就開戰,她尚未真正的踏足神階,使用天靈之氣耗損的精力太大了,還未及休息便進行這種高強度的手術,而且時間又長,不累垮才怪呢! 「累了吧?」凌傲塵的眼眸裡閃過絲心疼,轉身走到地的身後,將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力道適中地為她揉捏起來,近距離聞若她身上的清香,有點心蕩神馳起來了,尤其是聽著她舒服的嚶嚀聲,更是開始想入非非起來了。 「嗯,很舒服……」微瞇著眼享受著他的服務,傾狂全身每個細胞子都齊齊放鬆,任由一雙溫暖有力的手這麼揉捏著,真的是很舒服,一點也不亞於現代那麼專業人士,揚唇笑了笑:「凌哥哥是不是專門有學過按摩?」 按摩?雖然不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恩,但還是知道她說的什麼,正在想著些有的沒的的凌傲塵稟了稟心神,微微伏下身,在她耳邊吹著真氣道:「是啊!凌哥哥是專門學來為子風服務的,子風可喜歡?」 耳邊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吹得她的心癢癢的,軟軟的,有種想要化身為狼的衝動,似是不知道某人也早就想化身為狼,竟全身放鬆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歎喟地睜開滿是笑意的眼,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口氣輕笑道:「嗯,勉強過關了,不過還是得繼績努力,我呢,就吃點虧,讓你當試驗對象,記得要每天都練習哦!反正都是學來為我服務的。」 凌傲塵正在自我做思想工作,免得一個衝動真的化身為狼,誰知道這小女子竟然還整個人靠在他身上,若有似無地噌著他的胸膛,這種時候要是還能無動於衷,那簡直就不是男人了。 然而揉捏著她肩膀的兩隻大手還未滑下去,便被她調笑的話給當頭澆下一大盆冷水,這小魔頭根本就是故意來析磨他的。 「那凌哥哥是不是還得謝主隆恩啊?」小壞蛋,明明就很喜歡還要在口頭上討便宜,到底誰吃了虧,明明出力是他,享受的是她嘛!不過嘛……他貌似也不吃虧耶,可以跟她多親近親近,免得她一打起仗來就沒天沒夜的,恐怕連跟她說上幾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呢! 磨牙聲,純對是磨牙聲,傾狂十分肯定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很清楚地聽到了磨牙聲。 「不用謝了,咱倆是什麼關係,這只不過是小意思而已!」伸出手,準確無誤地拍了拍身後的凌傲塵的臉幾下,傾狂笑瞇瞇地晃了晃頭道。 別以為他聽不出來,這話不就是在說,本來呢!對於我的恩寵,你是該謝主隆恩的,不過憑咱倆的交情,這只不過是小意思,就不用這麼多禮了。 小壞蛋就只會佔他的便宜,就不怕他會『報復』,別忘了她的兩個肩膀還握在他的手中呢!要是他一個不爽,用力按下去,那……痛得將會是他自己,心痛啊!終歸『報復』的會是他自巳,她分明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敢這麼有恃無恐!真是個徹徹底底的只會欺負他的小壞蛋! 「咦?我怎麼好像聽到某人的心裡正在想著怎麼報復我呢!」歪著頭,全身的疲憊驅散了不少的傾狂取笑道:「喲,這又開始罵我了,哎,真是好人難做啊!這都免了謝主隆恩還不行,做人難,做好人更難,做寬宏大量的好人真是難上加難啊!」 「哪,哪有,別瞎冤枉我。」被說中了心事,凌傲塵紅了紅俊臉反駁吧!要命,她怎麼那麼清楚他在想什麼,莫非她不止會醫術,還會讀心術? 「還說我冤枉你,看你下手有多重,都捏疼我了。」故意蹙了蹙眉,傾狂一臉隱忍地指控道。 「啊!真的太重了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來,我給你揉揉。」傾狂這麼說,凌傲塵想都沒想,就一臉焦急地轉到傾狂的面前,緊張道,等到把話都說完了,才反應過來,懊惱地一拍額頭,哭笑不得地輕捏著傾狂的俏鼻:「你啊!又騙我。」 所謂關心則亂,否則聰明的凌傲塵又怎麼會被如此拙劣地伎倆騙到呢!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是次次都中招。 兩人正在嘻鬧玩笑之中,五個人影唰地一聲『飛』過來,正是在屋外等得太久,覺得無聊而跑出去活動活動筋骨的何梓蘭、童陽、傅璣、白奎和芸娘。 「老……(聖……)」一見傾狂已經出來,五人同時圍了上來,剛一開口,便看見站在傾狂身邊的凌傲塵,同時閉上嘴。 在京都要上路之前,他們才知道同行之中竟還多了一個人,除了何梓蘭和芸娘在北境時見過他外,童陽三人均疑惑這是從哪冒出來的人物,想問一直追隨在聖尊身邊的聖使,卻被他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給嚇得退避三舍,雖然問不出什麼,卻也讓他們嗅出不尋常的味道。 一路行來,更讓他們確定,這位凌公子絕對跟他們聖尊有不同尋常的關係,可憐的聖使就只能暗自神傷了,不過還好,這一路上,大家都過得挺愉快的,陽光帥氣的凌公子讓他們打從心底裡喜歡,但他們的心眼全都是長偏的,有事當然是站在聖使的身邊囉! 「沒關係,早跟你們說過了,凌哥哥是自巳人。」聽得出他們有所顧忌,傾狂一擺手,笑著道,這一路上,梓蘭他們在眾人面前一直都以主子稱呼她,但是她本來就沒打算隱瞞他,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讓他知道而已。 看得出傾狂是全心相信凌傲塵,何梓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老大,玄羅軍一縱隊和五縱隊已於洛山峰等候老大,聖使已經先行而去。」 「嗯。」點了點頭,傾狂轉過身,還未說話,凌傲塵便先揚起陽光的笑臉,溫柔地為她拂了拂垂下的髮絲道:「你先去忙吧!趕了這麼多天的路,我也累了,記得早點回來哦!」她知道他想帶他一起去,讓他與她一起比肩,但是現在卻還不是時機。 望進他清澈帶笑的眼眸裡,傾狂會意地微微一笑,啵地一下,往他的臉頰親了一口,不等他反應過來,便轉身飛掠而去,何梓蘭五人愣了一下,才羨慕地看了凌傲塵一眼,緊跟著傾狂而去。 愣愣地撫著剛被親過的臉頰,夜幕當空之下,凌傲塵傻傻地笑著,直直站了好久,才慢慢地恍過神來,目光未曾從她離去的方向移開過。 玄羅軍!她竟就是聞名天下的第一奇兵——玄羅軍的主人,她到底還準備給世人多少驚嚇啊! 第一百九十章 初戰前夕 媯礞X攁樲c雲k臻S耍麻勢嶉N鞅備灰鯢糶顆略X@ㄟЦT撕眉賦〈笱G{Y溉詹偶Щ腄員乳w蘤斬蟡反欲椄G鞘隄婼瑩~? 洛水城位於西北高原之下的城鎮自是酷寒無比,附近地方更是頻發雪災,高山空谷亦時有雪崩,偏偏洛水城又是龍麟國的西北大門,同京都相距最近,是歷來的兵家重地。 今年雪災嚴重,偏偏明炎皇朝與此時起兵復國,主力直指西北部,天災兵禍,對於西北部百姓來說真的是一個不安生的季節,幸而太子的到來,帶給了洛水城百姓生機,也帶給了淪陷地百姓希望。 嚴冬的星空璀璨而寧靜,慷慨的星星們把自己最美麗的身影留給這個白色的季節,灼灼發殼,肆意地閃爍。 今晚的星空真的美,嚴冬很難有這樣的美景,只是卻無人欣賞,就算是有心人,在這種烽火連天,上一刻不知下一刻時的年代,也難有這個閒情逸致。 洛水城西城門外的叢山峻林處座落著一座被冰雪覆蓋著的高聳『雪山峰』——洛山峰,山道上冰雪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鋪滿著整條山道,若是常人怕是不敢在這種時節涉足此山峰,不是怕什麼,而是山道難走,一腳踩下去,必然連膝蓋也會沒進去,拔都難以撥出來,刀子般的冷山風呼嘯著,更刮得人幾乎都要睜不開眼。 而就在這夜色之下,就在這高高的山峰上,數千的人馬身著玄黑輕甲戰衣凜立於峰頂平地上,迎著寒風,個個背脊挺得直直的,目不斜視地凝視著前方,沒有人喊一聲冷,更沒有人露出冷意的意思,面容肅正,均帶著掩飾不住的期待與興奮。 這些人馬便是世人眼中的奇兵——玄羅軍的一縱隊和五縱隊。 豁然,數個人影閃進他們的視線,交睫間,便已站立在他們的眼前,來者有六人,然而他們的視線卻只定在了最中間那個一身飄逸白色男裝,神采飛揚的少年身上。 寒風中,她依舊一襲單薄的白衣錦袍,黑髮如緞地扳散於腦後,身姿纖秀而又不失英氣,纖瘦修長的身體裡卻蘊含著席捲天下的霸氣,狂傲如昔! 在他們眼裡,她的身影卻從任何人,甚至是任何神佛都要來得高大。 「老大,你來了。」玄羅軍前,早已等候多時的葉影沉穩內斂的臉上閃過欣喜,快步地迎上去道。 「嗯,讓你們久等了。」傾狂和善一笑,輕點了下頭,轉視列隊而立,眼露著精爍犀利目光的玄羅軍,滿意地點了點頭,他們是她帶出來的驕傲。 「參見聖尊。」隨著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切山峰,兩隊玄羅軍動作一致地單膝跪下。 「起來吧!」潔白衣袍一揮,傾狂淡淡的語氣中蘊含著驕傲,待他們都站起來,才肅正臉色道:「羅天,羅雲,說說今天是怎麼回手,洛水城險些失陷,你們為何沒出現,以你們的能力,怎麼會犯這種錯誤,難道這麼大的動靜,你們會不知道麼?」 玄羅一縱隊和五縱隊之前各站出未一名將領,一臉愧疚地垂下頭,羅天健碩的身材挺立站好,朗聲答道:「聖尊,非我們不知道,而是我們在途中遭到了伏擊,以至於沒有及時救援洛水城。」 「什麼?你們遭到了伏擊?難道明炎軍已經發現你們,可這怎麼可能,玄羅軍自有一套隱匿之術,只要你們不正面觀身,敵人是難以發觀你們的。」童陽不可置信地驚呼了一聲,聖尊的命令是讓玄羅軍從旁協助守衛洛水城,羅天和羅雲是絕不可能違擾命令主動現身,與敵軍面對面交戰,以至於讓敵軍發現的。 「別人不可能,但是魔聖天能。」傾狂星眸中厲光一閃,聰明的腦袋只要稍一想,便明白過來,睿智眸光一閃道:「明炎軍之前幾次三番攻城,均被羅天和羅雲所帶的玄羅軍暗中解決了主力,炎忠明可能會以為是韓墨他們暗中派龍麟兵埋伏,然而以魔聖天的聰明,怕是看出了端倪,所以大概推斷出羅天和羅雲會隱藏在哪個方位,然後派遣由高階高手組戰的明炎軍前往伏擊。」 完全被傾狂給說中了,羅天和羅雲又是崇拜又是慚愧,霍地一下,便要曲膝跪下,卻被一股柔和的力道給托起來,耳邊傾狂是不悅的聲音:「有話就直接說,別動不動就下跪。」雖然她不排斥行跪拜禮,卻也不喜歡,奈何天極門裡的每個人都喜歡一見面就給她來個跪拜禮,屢勸不聽,最後也只得由他們去,但也有底限,那就是,別兩句話沒說完就又跪個不停。 他們差點忘了,聖尊體恤他們,不喜歡他們動不動就下跪,羅天訕訕地咧了咧嘴,但很快,眼裡便閃過幾縷痛色,請罪道:「聖尊,羅天慚愧,我們的行動向來都非常隱秘,喜次暗中消滅敵軍都沒有留活口,平時兩縱隊分別隱於洛城外的山峰林間,羅雲所帶五縱隊注意敵軍的動向,屬下則帶一縱隊寧衛洛水城,今日……」 情緒低落地低下頭,羅雲接下羅天的話道:「今日,屬下發現敵軍有異動,立即傳信羅天大哥,並準備如前幾次一般,若敵軍來犯,則暗中解決其主力,卻不想,我們還未出山道,四周突然響起了喊殺聲,一隊兵馬自高臨下將我們給包圍住,他們人數不多,卻個個都是高階高手,絕對是以一敵百之輩,而且作戰勇猛,行動觀律,比起風鳴暗兵更強,若非兄弟們都是精銳中的精英,且有聖尊所傳授的陣法,怕是就要喪生在敵軍的手中,縱然最終還是打敗敵軍,然而依舊有好多個兄弟受了傷,也讓敵軍逃脫了。」 「羅天這邊也亦然,當接到五弟的信息,屬下便立即帶領兄弟動身,然而剛出密林,便遭伏擊,情況與五弟一般。」羅天抬起愧疚的眼睛,掃向身後那纏著紗布的玄羅兵。 今日受伏擊,無疑是所向披靡的玄羅軍第一次遭受如欺重大的打擊,雖勝猶敗,玄羅軍一共七個縱隊,由一名隊長帶領一隊,一隊三千人,總共二萬一千人,全都是由傾狂一手帶出來,擁有最精良的裝備,最高超的戰鬥板技巧,最靈活的作戰方式,雖然武學修為不是很高,但是玄羅軍中無論是哪一個,一擺出去,那都是將帥之才,然而他們最厲害的不是單兵作戰,而是團結,數千個將帥之才的奇兵凝聚而戰的軍隊,那該是多強啊! 可是,向來只有他們伏擊別人的軍隊,今日竟然遭到敵軍的伏擊,不僅傷了好多弟兄,而且還讓敵人給逃走了,這下,他們還如何隱匿得起來啊!玄羅軍怕是就要真正地見光了。 「各位兄弟的傷怎麼樣了?」順著羅天的目光,傾狂星眸微瞇地看向身上包紮著紗布的玄羅軍兄弟,看他們的神色應該傷得不重。 聽到傾狂關切的問話,受傷的玄羅兵個個激動萬分,挺起胸膛,齊聲吼道:「屬下沒事,謝聖尊關心。」 葉影提前到來,自是有關心過他們的傷勢,此時上前一步,剛毅的臉上顯得沉重道:「老大,我已經為他們檢查過,均只是四肢受了皮肉之傷而已,這得幸得你之前派人送來的特製軟蝟甲,穿在身上刀槍不入,否則怕是會與敵軍兩敗俱傷。」言下之意便是若沒有她送來的軟蝟甲,今日將會有兄弟戰死沙場! 無一人死亡,這還得多虧了魔聖天,當日若不是他將她引入死亡森林,她又豈能收羅到那麼多無堅不摧的狼虎皮,隨後再送往青龍城,由青龍製成輕巧卻又刀槍不入的特製軟蝟甲。 傾狂明白地點了點頭,她並不覺得意外,也沒有對玄羅軍感到一絲一毫的失望,相反,她對這樣的戰況還是比較滿意,比她原先的設想還要好,魔聖天既然察覺到還有神秘的軍隊能屢次悄無聲息地幹掉明炎兵,那麼即便只是試探,依他謹慎的性格,必然也會派出精銳的正規明炎兵,那個個可都是五六階的高手,單論內修,羅天和羅雲不過只是四階高手,其餘的玄羅兵不過三階,何況明炎正現兵亦不單只是武道高手,同時也擁有精良的裝備,勇猛的作戰方式,實力並不弱於玄羅軍,只不過,她訓練的軍隊向來注重整體作戰,配合默契,這一點,明炎兵卻遠遠比不上。 「羅天、羅雲,今日你們做得好,雖說有所損傷,然而能重擊敵軍正規兵,已是莫大功勞一件。」傾狂黃賞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玄羅兵,最終停在羅天的羅雲身上道:「玄羅軍永遠是最強的軍隊,玄羅軍的兄弟在本尊的心裡,永遠是最強的勇士。」 高山之巔,少年白衣墨發,豪氣的聲音擲地有聲,激盪著數千玄羅兵的心。 原來均慚愧難當的玄羅兵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激動萬分,垂下的頭瞬間抬起,看著傾狂灼熱的目光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明殼,能得到聖尊一句肯定的話,縱然是死也無憾了。 「聖尊,可是我們讓敵軍給逃了,玄羅軍必然要爆光了。」羅天激動的臉色又是一垮。 「這可是好事呢!讓那些個明炎兵逃回去宣傳宣傳咱玄羅軍鐵騎的英勇有何不可,看不把他們都嚇破膽。」揶揄一笑,傾狂走上前幾步,凝眸揚眉,衣袍一揮,一股睨天下的狂妄傲氣油然而生,縱氣揚聲道:「我最堅不可摧的勇士們,從今日起,拿出你們暈強的本事,隨同本尊一起踏遍萬里河山,讓天下,臣服在我們的腳下。」 一個『下』字遠遠地傳出去,又悠悠地傳回來,狂妄的話話如按了重播鍵一般,在山峰上迴響著,在玄羅軍的腦中迴響著。 數千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氣,目光如癡如醉地緊盯著她,直到恍過神來,意識到她話中的意思,驚詫的目光一時間全鎖在傾狂單薄瘦小的身子上。 聖尊的意思的是,從今日起,玄羅軍從無須再隱藏,可以真正地讓世人都知道,他們是由地 莫傾狂,一手訓練出來的最強的軍隊? 傾狂平靜淡然地傲笑著,眼神異常堅定,既然已經下了戰書,那就好好地幹一場,讓魔聖天好好地瞧瞧,她用了十年所培養起來的玄羅軍比起他花費數十年建立起來的明炎兵,孰強孰弱,誰才是真正的戰士。 今日明炎兵傷他們幾分,他日,她便要讓他們在戰場上,親自百倍千倍地討回來。 傾狂的表情已經很好地告訴他們答案,玄羅兵個個幽光直閃,連連吸氣,雙手漸漸緊握成拳頭,目光迷離眼眶微熱,恨不得立即背刀跨馬上戰場,將那群敢與聖尊作對的明炎兵踏成肉醬。 葉影等人相視一眼,同時笑開了,憋了這麼久,也該是他們登上舞台的時候了! 秦府正堂…… 傾狂高坐於主位之上,葉影隨侍垮刀站立在一旁,何梓蘭等五人隨意而坐,韓墨和秦項挺直著背脊跪在地上,看都不敢看傾狂一眼。 「本太子只想知道,身為守將,你們是為何而大開城門,以至讓洛水城差點落下敵軍之手?」端坐於主位上,傾狂目光如鉅地看見跪在下面一副準備就死的兩人,淡而充滿威嚴地問道,從當時的情景,她多少也猜到一點,也正是這一點,讓她打消將這兩人斬首的念頭。 「稟太子殿下,開城門是末將下的命令,與韓副將無關。」沒有回答傾狂的話,秦項將責任全往自己的身上扛,他早已經想過,死一人總比死兩人好。 「不是的,是末將讓秦守將下令開城門的,末將該擔全部罪責,與秦守將無關。」與秦項同樣想法的韓墨急急反駁秦項的話,把罪責全往自巳身上扛。 「不是韓副將,太子,是末將……」 「是未將,不是秦守將……」 兩人都爭著把罪責往自己的身上攬,讓傾狂不悅地蹙起眉頭,重重地往椅把上一拍,喝道:「夠了,是誰的責任,難道本太子會不知道嗎?需要你們在這裡爭得面紅耳赤嗎?」 哇,老大(聖尊)發恕了,那可是非同小可,這兩個傢伙還真有本事!何梓蘭等五人怕怕地往後縮了縮,看著韓墨兩人的目光不是太和善。 正爭著扛罪責的韓墨和秦項被冷冽的喝聲給嚇得心頭巨顫,下意識地縮著脖子,顫著聲道:「未將不敢,太子殿下恕罪。」 「不敢?不敢就好好地回答本太子的話,少說些有的沒的。」眉梢一挑,傾狂揮了揮手道,關於各地守將的資料,她全都瞭解地清清楚楚,洛水城守將秦項豪邁講義氣但過於衝動,經常頭腦發熱,做出一些不適宜的舉動,至於韓墨,上次在北境見到他時,也沒這麼笨啊!難不成是跟秦項呆久了,也學得他一樣? 被傾狂這一番訓斥,兩人同時受驚地嚥了嚥口水,韓墨凜了凜神,回道:「是,太子,這些時日以來,明炎軍多次前來攻城,使盡各種手段,都被我軍擋回去,可誰知昨日,卻突然收到探子回報,明炎軍正營主力欲從天險洛峽谷另辟小道,統過洛水城,直取飛龍關,大將軍得到消息後,立即領帳下數千精兵前往探究竟,若明炎軍真欲繞過洛峽谷,拚死也要將其阻攔下來,可誰知這只是敵軍的詭計,先引大將軍出城,再在半道上伏擊大將軍,最後……」 「最後,敵軍再故意讓鎮北將軍殺回洛水城外,你們親眼看著他在城下被大軍圍困,一時按捺不住,便下令開城門,出兵營救,想著只要你們出兵的速度夠快,在敵軍反應過來之前將城門關上,就可救下鎮北將軍,敵軍也無法趁機攻城,誰知這根本就是敵軍的詭計,他們早已在城外理伏了大軍,待得你們大開城門之際,便發起突攻,是也不是?」傾狂的目光漸漸犀利,沉聲接下韓墨的話道。 全中了,難道那時太子早已在場?兩人吃驚地柏起頭,卻在瞥見傾狂如刀芒般的目光時驚得冷汗直滾,垂下頭去,低聲道:「是。」 「哼,如此低劣的計謀,你們身為歷經百戰的將軍,竟然還會中計,本太子是該褒獎你們對上司的關心則亂呢!還是該懲罰你們輕重不分,衝動誤事。」冷哼了一聲,傾狂厲聲道。 看他們吃驚的表恃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哼,這還需要親眼在那看著才知道怎麼回事嗎?看當時那情景,她要是想像不出大概情景,她莫傾狂干跪重新去投胎算了。 被傾狂一聲質問,兩人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了,簡直就是沒臉見人,也不敢說什麼,太子質罵得有理,當時圍攻大將軍的是數千兵馬,大將軍就算再神勇,也不可能以一敵千,又怎麼可能戰鬥那麼久呢!他們確實是犯了最不該犯的大錯,在戰場上,暈忌感情用事,而他們恰恰犯了這一點,否則當時他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敵軍是在用大將軍為餌引他們開城門呢! 「好,都不說話是不是?如此感情用事,怎堪為將。」衣柚一揮,傾狂大喝道:「來人……」 「等等……」門外的士兵剛跑進來,一聲虛弱的聲音便跟著響起,堂中眾人尋聲看向門口,只見兩個小兵正抬著坐在籐椅上的柳劍穹進來。 「不好好體息,你來這裡做什麼?」皺頭一至,傾狂起身迎上去,責怪道,就算身體底子好,這麼快就醒過來,也不能這樣析騰啊! 得傾狂一句關心的話,虛弱的連抬一下手都難以做到的柳劍穹硬是扯開一個舒心的笑容,赤色的瞳眸中蕩漾著波瀾,轉眸看向一臉關心地看著他的韓墨和秦項,蒼白的臉色又恢夏無波,艱難地動了動身子,朝傾狂求情道:「太子,他們固然有錯,然則最錯應該是我,是我誤中敵人的奸計,是我沒有教好他們,請太子處罰劍穹,饒他們一命,給他們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只不過是說上幾句話而已,已讓柳劍穹粗喘個不停,臉色更加蒼白了。 「我有說過要他們命嗎?」挑了挑眉,傾狂佯裝生氣沉了沉臉道:「本太子看起來就如此的殘暴不仁麼?」大戰在即,她是傻了才會去陣前斬將,她雖不把他人的命當一回事,卻也不是嗜殺成性,動不動就殺人。 「不,不,劍穹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是……是……咳咳……」生怕傾狂誤會,柳劍穹急急地開口解釋,一時又牽動了傷口,不停地咳嗽起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別太激動。」搖了搖頭,傾狂拍在他後背上的手向下一順,溫暖的真氣渡了過去,為他理順氣息。 不能再嚇唬下去,有這麼個愛護下屬的上司,也難怪屬下會為了他做出錯事,將帥和睦是一大好事,但度太過了,反而會成了壞事,這一次,應該能讓他們長點記性。 待得柳劍穹氣息和順,傾狂才收回手,衣袖一擺,下令道:「來人,將韓副將和秦守將帶下去,各打三十軍棍,貶為守門士辛。」 三十軍棍一打下去,人都去了半冬命了,但對於他們來說,還能撐得住,只是這個守門士卒?為免太丟人了吧!只有,有錯在先,如此處罰,已經算是最大的寬容了。 「謝太子殿下不殺之恩,末將領罰。」兩人重重地往地上一叩頭,謝恩道,然後便被兩個小兵帶下去領罰。 「好了,現在可以回房體息了吧!」韓墨和秦項被帶下去後,傾狂一揮手,便示意抬著柳劍穹的士乓將他送回屋。 「等等,太子,關於昨目一戰,劍穹還有話要說。」強撐著疲倦的身子,柳劍穹揮退抬他進來的士兵,虛弱地說道。 見他雖然虛弱,但經剛剛渡送真氣,精神還算不錯,傾狂便點了點頭,讓那兩個士兵下去,轉身,隨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正好,我也想瞭解一下,照理來說,你不應該會犯這樣錯誤。」以柳劍穹的軍事才能,怎麼會這麼容易中這種劣計,就算是中計,也應該事先想好後路才對,何至於被逼得需要秦項出城營救。 「就是,你可是龍麟戰神,從洛峽谷開道這樣拙劣的計謀,堂堂的戰神竟然會中計。」柳劍穹還未開口,童陽便涼涼地開口道,雖然他跟柳劍穹現在是站地同一陣線,但曾經也是在戰場上互相廝殺過的『敵人』,自是會忍不住地想揶揄一下,更大的原因是,他嫉妒了,嫉妒聖尊竟然這麼關心這個傢伙。 何止他嫉妒,在這裡的哪一個不嫉妒啊!葉影和何梓蘭早就在不停地冒酸泡了,只差沒在那搓衣角,為什麼受傷的不是我啊? 「飛龍關是京都的最後一道屏障,若明炎軍真能繞過洛峽谷,直通飛龍關,京都必危在旦夕,柳大將軍因擔心而誤中詭計也是在情理之中。」一向不怎麼說話的傅璣想了想,分析道,正在大家奇怪於他怎麼會跟童陽唱反調時,卻聽得他又繼續道:「可洛峽谷是一道極難穿過的天險,長年由高處匯聚而成的瀑布在峽谷內形戰一冬極深的河流,地勢險峻,只有飛鷹之類能通過,峽谷周圍也全是陰暗潮濕的容林,這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通過的,就算是武學高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柳大將軍怎麼會如欺輕易相信敵軍能從那裡通過?」 其他人暗笑,就說傅璣這小子怎麼可以不嫉妒,還為柳劍穹說話呢,原來是好戲還在後頭啊! 這群小子,趁人家受傷竟然還欺負人,傾狂責怪的目光一瞪,正揚揚得意的幾人委屈地低下頭去,心裡卻在打若小九九:果然是傷者為大,等哪天也去受個重傷回來,那樣就可以得到老大(聖尊)的關懷了。 柳劍穹似是沒有感到童陽他們不善的揶揄,面色灰暗地重歎了一口氣道:「兩位說的不錯,敵軍的這條計謀確實算不上高明,洛水城附近的地形,我剛到洛水城裡便已一一勘察過,洛峽谷之凶險,連我都不一定能通過,若在平時,我自是不信,然則,因今年氣候突變,大雪連綿,萬里霜凍,洛峽谷內的河流凍結戰冰,敵軍的高手若從峽谷下面繞行上去,也不無可能,飛龍關至關重要,我不能冒險,所以……」 「所以你便親自帶帳下數千精乓,前往查探?」,傾狂點了點頭,接著他的話下去道,當韓墨說到飛峽谷時,她便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恐怕魔聖天這一招不只是計謀而已,從洛峽谷繞道也是一條好路子。 點了點頭,柳劍穹喘了口乞氣:「是的,只是沒想到敵軍早已在前往洛峽谷的路上埋了大量伏兵,數千兄弟就這樣犧牲了,在出城之前,為防敵軍耍陰謀,我事先已於城外妥排兵力支援,只是沒想到,我的一舉一動全都在敵軍的預計之中,當我帶著剩餘的兄弟退回城外裡,原先安排的援兵都早已覆滅於敵軍手中,以至中後來韓墨和秦項會中計開城門。」 「呵,魔聖天真不愧是名動一時的聖天公子,還未曾同你交過手,竟然將你們的心思全摸透了,不得不說,他確實是個強勁的對手。」聽完柳劍穹所言,傾狂已清楚所有的來龍去脈,冷然一笑道。 好個魔聖天,果然夠厲害的,這才剛到而已,就摸透了每個人的心思,先以洛峽谷開道逼得柳劍穹明知可能是敵軍的詭計也不得不出城親自查探,也早已預料到他還留有後手,之後更是以秦項和韓墨忠誠之心,在城下,當著他們的面大演圍困之計,誘他們開城,更甚於派人伏擊羅天和羅雲,讓他們無法出來相助,整個計劃面面俱到,雖然看似拙劣,卻是一大絕妙好計,若不是她提前到達,恐怕此時的洛水城早已淪陷了。 「劍穹慚愧,辜負太子的信任,咳咳……」柳劍穹愧疚地低下頭,刀眉一蹙道,因心緒起伏過大而不停地咳嗽起來。 「此事也不全是你的錯,是魔聖天太厲害了,好了,你先下去體息,昨日之戰,本太子會向魔聖天討回來的。」衣袖一揮,淡淡的語氣自有一股迫人的氣勢。 淡而傲的話令柳劍穹深深一震,恨不得立即好起來,好跟隨她一起上場殺敵,討回昨日之恥。 「是,有太子的關心,我一定會很快好起來,追隨太子上陣殺敵。」緊握雙拳,柳劍穹揚著因激動而顯出有血色的俊臉,目光灼灼道。 門外的兩個士兵得到命令立即進來,抬起籐椅,柳劍穹一直緊抿的薄唇揚了揚,深深地看了傾狂一眼,帶著激動幸福的心情離開正堂,回去好好休養。 站在堂門邊目送著柳劍穹被送回去,傾狂沉呤了一聲,眼珠子一轉,便轉過身來道:「影,梓蘭,你們隨我去勘察勘察四周的地形,童陽,傅璣,你們立即去接手韓墨和秦項的軍務,安排玄羅軍一縱隊和五縱隊入營,重新編排各營,白奎和芸娘負責後勤。」 五人動作一致地站起來道:「是。」 已為冰雪所覆蓋的一處小山丘上站著三個人影,為首之人一襲白衣隨風飄揚,丰神俊朗的絕世容顏在雪光的映照下光采懾人,黝黑深邃的眼眸閃動智慧的光芒,靈動的眼珠隨意地和過四周,傲然直立的絕代身姿讓天地為之失色。 站立於身後,一身黑色長衣的葉影和一身綵衣灼人的何梓蘭不去看四周山巒疊起的雪景,狂熱的目光緊緊地鎖住風雪中傲立的少年郎。 深遂的眼眸琉光一閃,傾狂雙手負後,盯著前方的雪山,別有深意地邪謔一笑道:「這裡的風景真不錯。」 收起心思,葉影和何梓蘭順著她的目光,掃過四周不是光禿禿的被大雪覆蓋的山峰,就是葉子已經掉光光的枯木,哪來的風景可看! 兩人相視一眼,完全的不明所以,低頭思索了一會,葉影如鷹般的利眸一蕩,抬頭再和視四週一眼,這裡是洛水城外的一處平原地,四周山道崎嶇難行,唯有這裡是一處平原,卻是千溝萬壑,若是在這裡設伏的話…… 「老大,你是想……」葉影恍然道,話還未說完,卻見傾狂眼眸一變,早已將她的一舉一行刻入心底的他又豈會看不出這道眼神變化所代表的意思,吞下未說完的話,鷹眸厲光一閃,極快地身子一動,劍已然出鞘。 「啊……」隨著帶著華光的劍氣一劃,一聲痛呼聲在空曠的山丘上響起來,一個身著雪白色勁裝,恍然似是與白雪融為一體的身影從一顆斷裂的枯樹後截出來,砰地一聲倒在雪地裡,嘩啦嘩啦的熱血從他的脖頸處滾了出來,染紅了雪地。 這時何梓蘭也快速地形動身影,纖纖玉手一揚,數道白光劃過雪地,伴隨而來的是數聲慘叫聲,枯樹上,枯樹後,岩石後……砰砰的幾聲相繼倒下數個人影,個個眉宇間都插著一支金針,在陽光下閃動著耀眼的光芒。 「是可忍,孰不可忍,魔聖天竟然這麼看不起我,派出這點人就想監視我,可笑。」紅唇一勾,一個狂肆的笑意傾洩而出,衣袖一揮,一道勁風席捲著地上的雪花襲向較遠處的山丘之後,瞬間幻化為十數道小雪暴襲向個個方位。 十數個人影連慘叫一聲都來不及,紛紛自各自匿身的地方無聲地倒下,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突睜著雙眼,死不瞑目啊! 四周竟然潛伏著這麼多探子?葉影和何梓蘭一眼和掃被傾狂解決的十數個探子,眼露驚駭,這些探子藏匿行蹤,控制氣息竟都是一絕的,連他們也難以發現他們。 要知道,葉影可是殺手出身,對於四周任何風吹草動的敏銳度都比同階高手厲害得多,何梓蘭更是偵查界的老大,同時也兼是殺手出身,除了齊月國的思月,向來還沒有人能這麼近距離地監視而讓她毫無所覺,然而藏匿於山丘之後的探子,他們竟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得到。 「太丟臉了,老大,我身為朱雀樓的神君,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監視而不自知,我沒臉見人了。」何梓蘭轉身,衷嚎地撲進傾狂的懷裡,吸了吸鼻子道,實則有趁機強吃豆腐的嫌疑。 葉影在一旁看得眼紅,暗恨自己下手太慢了,其實就算他下手夠快,也不見得有這個膽敢撲進傾狂的懷裡,絕對的有色心沒色膽。 「乖啦,乖啦,這怪不得你,這些探子很顯然均是由魔聖天一手訓練出來的,他們的武功修為不高,但若我猜想不錯的話,他們必然是修練了一種特殊的隱匿氣息的功法,能使其身上的氣息內斂而不為人知。」揚唇一笑,傾狂像哄小孩子一般溫柔地拍了拍何梓蘭的肩膀,輕笑道,星眸卻是危險一瞇,凌厲的目光射向較遠方的一顆參天大村,那裡已經沒有任何氣息了。 「魔聖天的手下竟有如此厲害的探子,難怪羅天和羅雲他們會被發現行蹤而不自知。」葉影恍然地點著頭道,鷹眸一瞇,淡淡的語氣中帶著擔憂道:「連我和梓蘭都只能發現三里之內的探子,其他人更不可能發現,如此一來,豈不是敵暗我明。」 「有時敵暗我明也不一定是壞事。」意昧深長一笑,傾狂素手指向較遠方的一顆參天大樹道:「那裡,剛剛也藏了一個探子,若非我凝神細聽,差點也發現不了。」不得不說,這些探子控制內息的水平更勝朱雀員一籌,可惜這麼好的苗子,心裡素質就太差了,遠不如朱雀員,她才剛開口說話,他們就已經緊張起來,雖然只是細微到可以忽略不計,但也絕逃不過她的耳朵。 什麼?那裡之前還藏有一個!而且還讓他給跑了?葉影和猛從傾狂懷裡出來的何梓蘭真是大受打擊啊! 咦?不對啊!葉影剛毅的臉龐快速掠過一絲疑惑道:「老大早就發觀了那裡也有人?你是故意放他走的?」 「老大故意放他走,是想讓他回去將我們的行蹤還有剛剛說的話稟報給魔聖天聽,混淆他的視聽,傳播假消息?」何梓蘭歪著頭,邊思索邊說道:「可是,剛剛老大也沒說什麼話啊!」老大就只說了一句『這裡的風景真不錯』這裡面有什麼假消息嗎? 「哎喲……」還沒等她想清楚,一顆糖炒栗子就往她的額頭敲下,委屈地癟了癟嘴:「老大,幹嘛打我?」 「不該打嗎?虧你還是朱雀神君,是不是把我教你的都丟到太平洋去了?」說著傾狂再往她的頭頂敲了一下,一哥恨鐵不成鋼道:「不敲你幾下,就是不長記性,探子打探消息,難道非得對方說得明明白白,才叫做有用的信息嗎?所要探知的消息難道只能隱藏在話中嗎?要知道,有時對方一句話都不說,推敲出來的消息才更具真實性,記住了沒?」 「記,記住,老大,我錯了。」臉色赫然,何梓蘭被訓得訕訕地撓頭道,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這麼簡單的『間諜知識』,老大早在八百年前就教給地,今日地怎麼就傻得把『吃飯』的傢伙都給忘得一乾二淨呢!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何梓蘭吃疼的樣子讓葉影幸災樂禍地暗自偷笑:活該被訓,不好好學習,整天就只想著吃老大的豆腐。 暗地裡悶笑,表面卻沒有顯露半分,剛毅的臉龐依舊淡淡如常,葉影略一思索傾狂的話,開口道:「老大的意思是,以魔聖天的謹慎,說得太清楚了,他反而會不相信,相反,雖然你剛剛沒有說得太清楚,但是以魔聖天的聰明,他會想明白,老大已選中在這裡設埋伏,再加之,其他的探子被我們所殺,更能增加這個誚息的可信度?」 傾狂淡笑不語,何梓蘭一邊揉著被敲疼的額頭,一邊掃視四週一眼,依舊不解道:「可是我還是不明白,老大這麼做,就是斷了在這裡設理伏的後路,可我看這裡的地形,卻是非常適合設伏乓,比我們勘察過的任何一處地形都適合,將這個假消息透給魔聖天,只會讓他們避開這裡而已,難道老大還有什麼後招?」 葉影也覺得想不通,今日老大帶著他們兩個將附近給逛了一遍,每處地方都只能略微看一下,害得他差點以為他們不是在勘察地形,而是在遊山游水,除了在這裡,他們呆得最久,卻只是準備傳遞假消息給敵方而已。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只要老大能想明白就行了,她總能看到他們所不能看到,想到他們所不能想到的,他相信,她每走的一步棋,都有一定的深意。 面對兩雙帶著求知慾的眼睛傾狂沒有立即回答,仰起頭,黝黑深遂的眼眸看著飄渺的遠方顯得如此的深不見底,如深潭一般可吸盡世間萬物,嘴角邊勾起的笑意看不出深淺,彷彿是無意識的淺笑,又彷彿是帶著極有深意淡笑。 兩人正瞧得癡迷,只覺得整個人都被吸進她那雙深眸裡,又融化在她的笑容裡,直至耳邊傳來一聲清跪爽朗縱笑聲:「真做假時假亦真,假做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是真亦或是假,誰人能分得清……」 什麼意思?恍過神來,葉影和何梓蘭來不及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便見眼前已經不見傾狂的身影,急急抬頭看過去,前方不遠處傾狂似是隨意邁著步,卻在交睫間已行出了十里之外,墨發飛揚,如同一個灑脫的散仙留下一語箴言後便瀟灑離去。 傾狂的身影漸漸快要消失於雪白的天地間,葉影和何梓蘭才真正地清醒過來,身形一展,卯足了勁急追過去,邊追邊大喊:「老大,你不能丟下我們啊!等等我們!」 聲音在空蕩的山頭迴盪著,人影卻已是無蹤,唯有那地上躺著的還帶有溫暖的屍體,證明了這裡剛剛還有人來過。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兩軍對陣(上) 天空萬里無雲,洛水城正東門外的空地上,兩隊人馬正頂著個大大的太陽對峙著,身上的盔甲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耀眼,雖是正午的太陽,但在這寒冬的季節,對於兩軍將士來說,還是覺得寒氣逼人。 就是在這樣凍得駭人的天氣,兩邊各五萬兵將沒有絲毫埋怨地儼陣以待,在他們的上方高丘之上,分別是堪稱為天縱奇才的一代王者,一個是黑色錦衣的完美男子,一個是飄逸白袍的絕世少年,他們均面露邪肆地對視著,身邊各自站著兩人,隨時待命。 白花花的小雪花飄落,敵我雙方的將士個個面露殺氣,赤色大軍之前,童陽、傅璣身披戰袍巍巍端坐於戰馬之上,崇拜狂熱的目光不是看向前方的敵營,而是望著左後方高丘一一洛陽坡上的白衣少年,紅色大軍之前,明雨、明雷身披紅色戰袍,目露憤恨的光芒亦是死盯著洛陽坡上的白衣少年。 「莫傾狂,你果然夠膽識,竟然敢出來與本座對陣,呵呵,不過夠格與本座沙場對陣者,你也算是第一個,希望今日你不會令本座失望,輸得太慘。」紅色大軍之左後方的高丘一一洛月坡上的魔聖天霸氣天成的一揮黑色披風,目光緊緊地盯著洛陽坡上的傾狂,揚了揚嘴角笑道,聲音不大,卻足以傳至對面的山坡上。 輕撣了下染上雪花的白袍,傾狂眉梢一挑,黑瞳亮得勝過天邊的太陽,青絲飛舞,白衣翻飛,狂肆一笑道:「哈哈……聖天閣下大可放心,本太子先前既敢下戰書,今日便敢出兵,而且絕對不會讓你失望,也絕對會讓你試試戰敗沙場的滋味是何等的美妙。」 「有自信是好,但是自信過度就是無知,沙場點兵可不是憑你讀讀幾本兵法,耍一耍真真假假的把戲就能行的,也不是你天賦好,武功高就能打勝仗的,待打完這場仗,你就該知道,戰場不是你可以狂妄的地方。」魔聖天一聲冷笑,完全不把傾狂看在眼裡,當日北境一戰,龍麟國大勝,世人卻還不知是當時世上口中的『草包皇子』 所設下的計策,更無人可知,神人太子不止計謀高,論兵法謀略,調兵遣將,更是世所無雙。 「本太子就是狂,就是妄,不管是在你的老剿,還是在戰場上,你又能奈得我何?不過本太子向來稟著以事實教育愚蠢之輩的原則,今日,就讓本太子以事實教教你,究竟是本太子狂妄無知,還是你魔聖天閉門造車,自大無知。」傾狂黑瞳中泛著自信淡定的精芒,一股唯我獨尊的氣勢迸發而出,戲謔中透著霸氣的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底下的敵我雙方皆是同時心裡一怔。 「哼,那就儘管試一試。」魔聖天冷如冰泉的聲音嘲諷地笑道,如利刃般的眼眸一變,緩緩地舉起手,自信硒j潰骸壩懍壅螅wャ!? 隨著魔聖天一聲令下,錦旗揮舞,鼓聲隆隆,洛月坡上立於戰鼓前的炎忠明手舉鼓棒,『砰砰砰』地一下一下地敲在戰鼓上,傳達著指令,戰鼓旁的風炎依魔聖天的指令舞動著紅色的錦旗,指揮軍隊陣形的變動。 雪地上的明炎兵將眼神一變,軍陣也是開始快速地大幅度變化,主要兵力集中在中央,以騎兵為首,分作若干魚鱗狀的小方陣,按梯形依次配置,前端微凸,明雨和電雷位於陣形中後,周邊以弓箭手為主,盾兵掩護,殺聲喊天地直朝龍麟兵攻去,兵將一層壓一層,移動速度十分之快。 魔聖天還真把她當無物,一出手就出這種強攻陣型!傾狂冷冷一笑,紅唇輕啟:「盾兵準備,弓箭手上,騎兵為冀,步兵墊後,守。」 『咚咚……』負責擂戰鼓的白奎依指令擂動戰鼓,芸娘緊隨著舞動手中的赤色錦旗,打出旗語變更陣形。 殺聲震天,吼聲震地,面對明炎軍的來勢洶洶,龍麟軍毫無懼色,五萬兵馬雖不若玄羅軍和綠柳營厲害,本就是精兵的他們經過多日的魔鬼式訓練,作戰能力已是大大地提升,此時聽得戰鼓聲響,快速移動,在敵軍攻過來之時,已然成型。 「這是什麼陣形?」魔聖天看得一陣蹙眉,如此陣形竟是讓他看不出名堂,也看不出這樣的陣形如何能防禦得了他的魚鱗陣,更不用說有何攻擊力了,難道他真的看錯了莫傾狂,她真的毫不懂陣形攻戰? 只見底下龍麟兵數千盾兵排成數排立於陣形最前,盾兵之後是精神抖撤的弓箭手,他們均以相等的距離緊挨著盾兵而站立,手上握著黑黝黝的鐵弓,弓上已經搭著箭,驕陽照射下不時反射出縷縷寒光,但在敵方的騎甲兵下卻顯得渺小,而最具攻擊力的騎兵卻是分散在兩翼,攻不可攻,守無法守,步兵墊後更是無所作為,而身為主將的童陽和傅璣更是躲在步兵之後,被掩於人潮之中。 這樣的陣形,實在是毫無用處,還不如不擺來得好!進攻的明炎軍眼露輕蔑之色,完全不把龍麟軍放在眼裡。 「殺……」喊殺聲中,明炎軍已經攻入龍麟軍陣營,分作若干魚鱗狀的騎兵對於龍麟盾兵開始砍殺,兩翼弓箭手在近距離之下對付騎兵無用,反而竟成了累贅。 雙方已經廝殺在一塊,龍麟軍明顯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而且還是無還手之力,傾狂卻無半點緊張,真的是她輸嗎?哼,魔聖天啊魔聖天,交手數次,你依舊太小看我莫傾狂了。 冷然的星眸微瞇,傾狂直視著對面洛月坡上的魔聖天,嘴角一揚道:「變陣型。」 芸娘重重一點頭,手中的錦旗左右一揮,金赤的色彩地空中劃出一道徇麗的流光,白奎也慢慢地變更擊鼓的節奏。 隨著金赤軍旗變幻的各種動作,鼓聲緩緩的擊打,剎那間,毫無作為的龍麟陣營開始發生變化,在士兵的迅速移動中,分散在兩翼的騎兵從兩邊朝明炎軍的後方馳入,帶起滾滾雪霧,讓人看不清戰況,待得雪霧散去,局勢瞬間轉變,令洛月坡上的魔聖天也不禁目瞠目結舌。 原來她打的竟是這個主意!魔聖天陣陣心驚,只不過是瞬間而已,對方毫無作用的陣形竟然變成攻守皆備的奇陣,散而不亂,進退得宜,恰恰破了他的魚鱗陣。 底下,龍麟騎兵已經攻入明炎軍後方,發起猛烈的擊殺,盾兵掩護著弓箭手朝兩邊移去,代替了原本騎兵的位置,而墊後的步兵攻在前,搖出三角形陣形,以正面為矛尖,隱於後方的童陽和傅璣自兩方騎入矛尖之前,猝不及防地插入明炎軍的中心地帶,將若干魚鱗狀的小方陣衝散。 「好個莫傾狂,本座真的是小看她了。」冰寒如冷刀的目光射出,魔聖天震驚之餘亦不得不佩服傾狂佈陣之力。 她早已看出魚鱗陣的弱點在於尾則,所以搖出一個看似無用,實則靈活可變的陣形,讓他的軍隊深入龍麟陣營之中,然後陣形再一變,原本兩翼的騎兵則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圍攻尾側,魚鱗陣背後露出太多,被騎兵這一衝,立即全軍潰散,而龍麟步兵以三角形之形由兩位主將帶領衝散陣前騎兵,破生生地將魚鱗陣給撕成兩半,亂其陣形,此時已站在兩翼的弓箭手便可以盾兵為掩護,趁亂將手中的弓箭拉得滿滿的,一時利不可擋的利箭便如下雨一般向明炎軍射去,被龍麟兵步衝亂的明炎主力騎兵首當其衝,紛紛中箭落馬,而處於中後的主將明雷和明雨縱然武功高強也來不及救援,就算來得及,也是顧得了頭,顧不了尾,中間的弓箭手和盾兵反過來變成了無用武之地。 戰局的變化只不過是在瞬間,雖說之前明炎軍看似佔了上風,兇猛異常,卻對龍麟兵將沒造成多少傷亡,反之,戰局在這一變化之下,明炎軍簡單就是人仰馬翻,死傷無數。 「莫傾狂擺的這是什麼陣形?」聖日突著雙目圓睜,簡直就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景況,想當年他也是明炎皇朝有名的大將,歷經無數戰役,什麼樣的陣形沒見過,在沙場上讓他側目的人就唯有聖天大人而已,就連被稱為龍麟戰神的柳劍穹在他眼中也不過是小輩,可是,現在他看到了什麼,他看到了莫傾狂輕易地破解了聖天大人的魚鱗陣,那個在他看來難以攻破的陣形竟就這麼簡單地被破了? 「不管是什麼陣形,她能破得了本座的魚鱗陣,本座亦能破了她的奇陣。」觀察了一下,魔聖天很快便有了應對之策,目光一寒,直視著傾狂,輕輕開口道:「變形沖輪陣,前,騎兵在前,弓箭手在後,後,盾兵在前,步兵在後,左右,盾兵在前,騎兵為翼,變」 風炎手中艷紅的錦旗揮舞了幾下,明炎戰鼓聲一變,底下的戰局又再次改變,看得出來,明炎軍全都是精銳之師,雖不是由武學高手組成的正現明炎軍,卻也是與能龍麟銳精相比的精兵,在處於劣勢之下竟還能快速地變幻陣形,速度之快,一點也像是處於敗局之兵。 這個陣形的變動,攻守皆備,不再如魚鱗陣一般,只注意攻而忽略守,可以看出來魔聖天已經不敢再小看傾狂的軍事能力,甚至是已視其為強勁對手,完全堵住了她的後路。 沖軛陣,按形為x形,能同時迎戰前、後、左、右四方攻過來的敵人,每一方皆以應對敵方而變幻陣形,例如,龍麟正前方為三角形步兵,明炎軍相應陣形則以騎兵衝殺在前,騎兵之後,弓箭手緊隨而上,如此反覆輪番而上,後方,龍麟騎兵本衝殺在後,明炎軍陣形這一變化,則以盾兵抵擋住騎兵,步兵以驢打滾之勢靠著盾兵的掩護,瘋狂地砍殺戰馬馬蹄,待得龍麟騎兵滾下馬,再予以砍殺,左右兩方,龍麟軍左右兩翼以盾兵和弓箭手為主,明炎軍這一番變陣,以盾兵橫擋住龍麟軍的弓箭手,再以騎兵繞兩翼予以圍殺,而明雷和明雨這兩位主將依舊位於陣形中心點,統領全軍。 如此陣形,不僅攻守皆宜,且將龍麟軍一切為四,堵住了他們變幻陣形的機會,如果不能變幻陣形,以此情形,縱然龍麟兵將再神勇,亦不過一時三刻,便會全軍覆沒,童陽和傅璣早已不再輕鬆,步兵被衝亂,紛紛中箭而亡,他們既要抵擋箭雨,又要與騎兵作戰,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洛陽坡上,傾狂的臉色變了幾變,嘴角邊的笑意自始至終都沒有再變過,內心卻是掩飾不住的駭然,魔聖天當真不愧文武雙全的聖天公子,應對之快,佈局之妙世間少有,她的這個陣法,完會是自創的,也是第一次在戰場上使用,可他竟然能在瞬間便做出反應,擺出如此厲害的陣形。 熟悉各種陣法的她自是對沖軛陣並不陌生,在前世的她更是親眼見識過現代特種部隊用過這個陣形,雖然好用,但是在作戰中向來卻是少用,因為沖軛陣陣形複雜,需要很精密的訓練才能保證不亂,而且都要最精銳的兵將才能運用好陣型,而魔聖天的這個改良版的沖軛陣,比她所知的沖軛陣更加地複雜,威力也是翻倍,並非可輕易破解。 不可否認,一時之間,她真的還無法立即將其破解!緊瞇著雙眼,傾狂黝黑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底下正在廝殺的雙方,未曾再下達指令。 舉著鼓棒的白奎和舉著軍旗的芸娘皆是直直地看著傾狂,未見她發出指示,已是急得滿頭大汗,底下的龍麟軍已是潰不成軍,死傷無數了,若無對策,這五萬大軍必然全軍覆沒,那可是洛水城的一半兵馬,而且童陽和傅璣也在戰場上。 急雖急,但兩人卻沒顯出半點焦慮,因為他們相信,有他們聖尊在,即使是完美到幾乎不可破的沖軛陣也不在話下。 洛月坡上,傾狂的『無陣以對』讓風炎和炎忠明輕視一笑,他們就說嘛,莫傾狂再聰明,再有計謀,也不過是一個少年而已,沙場上這種統領千軍萬馬的活不是她可以玩的,這不,這一玩,就玩掉了五萬人馬,還不止,此時此刻,另一路人馬應該也已經……呵,她當真以為她傳遞的假消息就能騙得倒聖天大人嗎?真是可笑,今日這場戰爭,一定能她給重重一擊,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再囂張,哦,不,或許過了今日,便難再有她的以後了,就算不能要她的命,也能讓她神人太子之名從此於鳳天大陸上消失。 魔聖天卻沒有風炎和炎忠明的得意,利如電的黑眸並沒有去看底下的廝殺,時刻注意著傾狂的表情變化,他有種預感,莫傾狂是不會那麼快就認輸的,從剛剛她擺出的陣法,可以看得出她十分精通兵法佈陣,靈活變動,嚴謹創新的奇陣不可謂之不妙,對將士掌握之穩,也讓人心驚,雖然不信,她能破得了他精心研製出來的變形沖軛陣,但是總有種感覺,今日,他不會贏得那麼順利。 即使洛陽坡和洛月起相隔甚遠,但這點距離對於魔聖天和傾狂來說,並不算什麼,因而魔聖天很輕易便看清傾狂的神態表情,他的預感果然沒有錯,不過才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底下的龍麟軍依舊還能在頑強抵抗,她便已經有了主意了,雖然她的神態表情沒有一點變化,但是感覺,從感覺上,他能清晰地感覺得到,這就像是高手對訣中,不以眼睛看到的為準,而是以感覺為準。 果然,傾狂依舊嘴角含笑,星眸精光四射,躍至戰鼓邊,白奎會意地自動讓位,接過鼓捧,重重地往戰鼓上一敲。 『咚……』不同於平常戰鼓聲的一聲源遠悠長的鼓聲遠遠地傳出去,竟能聽到一種激越昂揚的震撼聲。 底下在戰的敵我雙方同時被清晰可聞的詭異鼓聲所震到,竟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那鼓聲彷彿有生命一般自行鑽入耳中,甚至撥動著心弦隨節奏而跳動。 突來的鼓聲讓一直注視著傾狂的魔聖天竟也愣住了,不自覺蹙起了眉頭,她這是要做什麼? 就是現在了!趁著所有人停住的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傾狂高舉雙手,一下一下極有節奏地敲擊著戰鼓,傳達著指令,芸娘極快地會意過來,再次揮舞著手中的錦旗。 戰局再變,雖然有一刻的怔愣,但童陽和傅璣還是很快地反應過來,會意傾狂所傳達的指示,開始帶動被圍困的龍麟軍快速地移動起來。 魔聖天雖然一愣,卻也很快就反應過來,但因傾狂沒有直接傳達指令,而是以鼓聲傳令,而且完全不似平常軍隊所用的鼓語和旗語,一時也不知道她到底下達的是怎樣的指令,既是如此,更無法以陣相對,唯有加快攻勢,不讓她的陣形成形。 風炎一接到魔聖天發出的命令立即舞動紅色的錦旗,炎忠明擊鼓的節奏也加快了不少,剎那間,空地上的明炎軍加快了進攻的步伐,企圖阻止龍麟軍變幻陣形。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經過一番廝殺,龍麟軍四方位各分列出一排兵將擋住攻勢,其餘士兵快速脫離明炎軍的鉗制,再在明炎軍的陣形之外變動陣形。 魔聖天心驚地看著已然是屍體遍陳的空地上變陣古怪的龍麟兵,這擺的又是什麼陣形啊!明明看起來只是混亂的移動,卻不是如最先那般無用的陣形,而是彼此之間能兩兩呼應,主要是由數百將士佔據了七位重要的方位,竟反過來將明炎軍給牢牢困在戰場中,彷彿是以人牆造就的迷宮,只要一踏入死門,便再也逃脫不出來。 「七星八卦陣?」待得那陣形漸漸已成形,魔聖天竟然大失儀態地驚呼出聲,不是吧!莫傾狂竟然這麼變態,這一招也能被她想到,竟然將奇門遁甲運用到戰場上,以士兵擺出陣法?七星八卦陣雖然在奇門遁甲中不算是太高深的陣法,若是平時,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小兒科而已,只是以士兵造就的陣法可是活陣,而且不是由他親自破陣,而是指揮數萬士將破陣,那可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風炎和炎忠明被魔聖天的驚呼聲嚇了一大跳,待得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也不禁眼露駭然地將目光從戰場上移到那擊鼓的白衣少年身上,差一點就要失被控地尖叫起來了。 然而還未等他們尖叫,戰場上的慘叫聲已經先叫了起來了,三人急急將目光移往戰場上,這一看,又不鎮靜地倒吸了一口氣,只不過是幾個眨眼的時間,戰局便已然失控了,七星八卦陣已然成形,由數百名武功較高的將士佔據七個重要的方位,其餘數萬龍麟士兵則分成八部,於陣中來去自如,看似無現律地亂跑,實則卻是緊密配合,不時在各個陣門間神出鬼沒,讓人防不勝防,明炎數萬精銳之師被困陣中,如同身處迷宮的散沙,只有待宰的份而無力還手。 戰場上瞬息萬變,這一變,便是成千上萬條性命,明炎軍越來越多的將士倒下,用不了多時,便以肉眼能看得出,已然只剩下一半的人馬,而龍麟軍之前對陣之中亦多有傷亡,卻不若明炎軍損失慘重,而且已是穩穩佔據上風。 今日兩軍對陣,孰勝孰輸,似是已不用再說了。 魔聖天多次發出指令,試圖破陣,但都不行,這些明炎軍縱然再是精銳之師,卻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陣法,也沒演練過,根本無法照魔聖天的指令破陣,反而傷亡更重。 傾狂手中不停地擊著戰鼓,嘴角邊勾起的笑意更加邪肆,星眸現出點點嗜血之意,對於底下七星八卦陣的效果雖不是很滿意,但也在意料之中,短短幾日,這數萬將士能有此成績已屬不錯,若是此陣由玄羅軍來擺開,那效果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自兩軍對陣,便多是狂傲不可一世之態的魔聖天終於徹底變了臉色,黑瞳中射出令人不寒而慄的寒光,直直地看著傾狂,最終,目光快速一變…… 第一百九十二章 兩軍對陣(下) 「收束陣形,退。」黑衣衣袖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魔聖天低沉著如冰般的聲音傳出,聽不出絲毫情緒,但是隨侍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的風炎還是知道他生氣,而且是極度的生氣。 當然會生氣了,『退』這道指代表的是什麼,他們清楚的很,只要一退,就表示今日兩軍對陣輸的人是聖天大人,雖然這一仗只是一場戲,勝負無關結局,然而驕傲如聖天大人,兩軍對陣竟然輸給一個黃毛小子,這傳出去還有臉面嗎?不被氣死才怪。 別說聖天大人生氣,他們也氣到不行,更多的是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如何?『七星八卦陣』這個活陣一時之間根本就破不了,若是再繼續下去,這五萬大軍就得全軍覆沒,還不是一樣輸。 接到指示,錦旗揮舞,擂鼓陣陣,底下的明雷和明雨接收到指示,即使不甘,也只得聽令行事,帶領僅餘的兵馬收束陣形,擺出防守的姿勢,隨著紅色錦旗翩然揮舞,明炎軍的沖軛陣形緩緩分裂,依次朝最弱的休門快速聚籠。 「魔聖天能成為名盛一時的聖天公子,果然懂得進退。」看著底下不斷向休門退去的明炎兵,傾狂讚賞一笑,天下第一高手這個稱號對於現在來說,魔聖天當之無愧,而且論謀略,論才智,他也是她歷經兩世所遇到的最強的對手,但是這樣的他,竟不會逞一時之意氣,罔顧數萬大軍的死活,雖然他不見得是個愛惜將士性命的主帥,然而從這一點可看得出來,他是個極度冷靜,且懂得分清時勢的智者。 這樣的人物,若不是對頭,她倒是很有興趣與之結交,可惜,一山容不得二虎,他們只能注定是敵人,不死不休的敵人。 既然是敵人,她又是哪那麼容易就讓他們退!嗜血一笑,傾狂倫起手臂,鼓棒一下一下地落在鼓面上…… 『咚、咚、咚……』一聲聲豪情沖天的鼓聲從傾狂的手中傳出,一句句旗語從芸娘的中手打出,戰場上的戰局一變再變。 明明是最弱休門隨著龍麟將士的移動,瞬間變為最強的死門,從陣門出現的童陽親自把關,與明雨正面相撞,發起猛烈的進攻。 明炎軍本以敗退之勢欲從休門撤退,誰知休門竟然突變成死門,迷霧之中,慌亂成一團,每個人的心裡都充滿著恐慌,爭先恐後地後退,竟是毫無規律可言,不少士兵死於同伴的手中,原本整齊有序後撤的隊伍,此時更是潰不成軍。 瞬間,戰場上更是響起了陣陣人馬的哀鳴聲,讓明炎僅餘的二萬多兵馬陷入了生死之地。 眼見士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明雨心中焦急,期待的目光頻頻趁隙望向洛月坡,希翼能從魔聖天那裡得到力量,告訴他該如何應對,然而恐慌之中,他竟看不清洛月坡上的情景,童陽的殺招更是逼得他疲於應付,雖然他的功力遠在童陽之上,但此時身陷陣法之中,修為再高也無益,何況童陽的招式詭異異常,神出鬼測,很快,明雨便已是傷痕纍纍,戰袍上染滿了血跡。 「可惡!」手指節握得咯咯作響,魔聖天氣得差點七孔冒煙,他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一個小小的『七星八卦陣』竟然是陣中有陣,若是在平時,這點小把戲又豈能騙得了他,可卻因為憤怒,他竟自己跳進了陷阱中,指示士兵從最危險的死門離開,他魔聖天還從未吃過這種憋屈。 『咚咚咚……』正當明炎士兵生死懸於一線之時,洛月坡上鼓聲一變,魔聖天已然也替下了炎忠明,親自擂鼓,帶著內力的鼓聲傳遍方圓十里,似是擁有蠱惑之力般讓交戰雙方的將士眼神同時一變。 「殺……」明炎士兵一聞鼓聲,突而有如神助一般,疲憊的臉上佈滿陰戾,快速地殺向生門,龍麟軍卻相反,勇猛不再,神色漸顯痛苦,毫無抵抗力地任由明炎士兵於陣中衝殺。 洛陽坡上,白奎和芸娘突覺心神一亂,急忙凝神運氣,憤恨斥道:「卑鄙,竟然用魔音,魔聖天這分明就是使詐。」 「戰場上,兵不厭詐,雖然他以魔音相助是卑鄙了點,不過論卑鄙,本太子亦是不遑多讓。」傾狂奸詐一笑,絲毫不顯憤怒或擔憂,她既然能用將士擺奇門之陣,引敵軍自己送入死門,他魔聖天自然也能以魔音相助明炎軍逃脫亦或是反敗為勝。 不過,可沒那麼簡易,她向來的宗旨便是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大票,今日她既要取勝,就要大獲而勝,明炎軍這五萬兵馬,她是殺定了。 『咚……』鼓棒重重一敲,一聲悠遠的鼓聲遠遠傳出,雖不若魔聖天的鼓聲渾厚,卻能穿破他的鼓聲直達兩軍將士的耳中,令龍麟軍的精神大震。 戰鼓沖天,霧塵滾滾,戰場上殺得『火熱』,洛陽坡和洛月坡上的傾狂和魔聖天更是鬥得火熱,在平常人看來他們只是有擂鼓而已,但是功力深厚者便能知道,那鼓聲全都是帶著他們深厚的真氣,影響著底下士兵的士氣。 感受到傾狂棒下傳送而出的真氣,還有週身隱隱釋放而出的天靈之氣,魔聖天沉如水的黑瞳快速地閃過驚駭,此次正面相對,距離上次在天炎谷內的正面相對只不過是過了月餘而已,她的修為竟然已是越階提升,縱然是因為她服下了『冰元火蓮』,但對於那時已是十二階的她來說,進步的空間不可能有這麼大,可是她卻是確確實實地以驚人的速度提升,若非她釋放出來的濃郁天靈氣,他一時還察覺不出她的境界,那麼便可以很肯定,她的意境已然突破了神階,至於修為是否與意境同步晉陞神階,那就要動過手才能看得出來了。 可惜,今日只是兩軍交戰,並不是他們正面開戰的好時機,何況,他可不會讓她死得那麼容易。 他又豈知,他現在要傾狂的命,也不是那麼容易。 傾狂的武學修為雖不若魔聖天,但勝在她充盈的靈氣,兩人相抗,竟一時不分伯仲,底下的敵我兩軍也已殺得人仰馬翻,明炎軍雖在魔聖天的鼓聲中精神大振,但身因陣中,亦是無法逃脫,即使衝往生門,亦不是那麼容易逃出陣法之中。 童陽與明雨於死門前正打得歡,周圍不時有敵方士乓的刀槍箭弩攻來,亦被他們擋開,然而也難免受點傷。 「嘿嘿,老頭,受死吧!」童陽揚起孩童般的笑臉,嘿嘿一笑,趁隙,手中的雙刃猛然一刺。 明雨大驚,急忙低頭避開,誰知道童陽這一刺只是個虛招,右手腕一轉,改刺為劈,右刃正中他的胸口,力道之猛,將戰甲給劈開,汩汩的鮮血往外冒,整個人更是摔下戰馬,一條命已是去了半條。 童陽正要再補上一刀,明雷及時出現,一刀架開他,這一刀竟用上了真氣,童陽一時不注意,被震得往後滑開,戰馬受驚,鳴叫不停,幸而此時明雷已是真氣受損,攻擊力度不大,因而童陽很快就一個平臥在馬上,旋身而起,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向下一劃,帶著真氣的勁氣立即襲向地上的明雨。 明雨此時已是身受重傷,護體真氣根本無法釋放出來,也來不及反應,被童陽劍氣劃中,雙目突睜,自天靈蓋處汩汩地流出鮮血,砰然倒地。 明雷沒想到童陽竟有這樣的武技,一時應接不住,任由那道奪命的勁氣劃過明雨而無力救援,眼睜睜地看著明雨戰死沙場。 「明雨……」明雷大吼了一聲,赤紅著雙目,手執大刀,將真氣聚集於大刀之中,不管不顧地大刀一揮,刀氣震盪開去,周圍不管是龍麟士兵還是明炎士兵紛紛倒地。 童陽避閃不及,執劍抵擋,終究功力不夠,嘴角溢出一行血跡,足下一點,向後飛退而去,於半空中身形一轉,將一個明炎騎兵踢落,搶坐在他的馬上,輕捂了下胸口,抬頭望過去,明雷已被傅璣纏住,你來我往,招招是殺招,刀光劍影之中,兩軍士兵紛紛倒地。 兩軍的旗語已是毫無用處,鼓聲急促沖天,不再是為傳達指令,而是為了控制敵我兩軍將士的心神而互相抵抗著,雪霧迷塵之中,一條條活生生的生命慘烈而逝,甚至是死無全屍。 兩個絕世高手的相鬥,即使未盡全力,亦能使得風雲變色,紫亮色的光芒和淡金色的光芒從洛月坡和洛日坡上蕩漾開去,瀰漫在戰場的上空,為慘烈的戰場更渲染出一份恐怖,宛若十八層地獄。 傾狂的功力畢竟不如願聖天,額頭上已漸漸滲出了汗珠,卻毫末顯出焦急或疲憊之色,微瞇的星眸更是精光閃爍,勝卷在握,反觀魔聖天,雖還游刃有餘,但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跟冰凍了差不多。 之所以兩人如此反應,很簡單,因為勝負已分了。 『咚……』一重一輕兩聲鼓聲同時傳出,真氣收斂,光芒散去,戰場上的勝負已分,除了投降的明炎兵,其餘四萬多明炎將士已然壯烈犧牲。 明炎主將一死一傷,明雨橫屍沙場,明雷重傷被俘,半跪在地上,脖頸處架著數把大刀,粗喘著氣,迷離的眼眸狠狠地瞪視著眼前的童陽和傅璣,爾後又愧疚地移向洛月坡上魔聖天。 龍麟軍雖然多有傷亡,但軍旗不倒,密密麻麻站在雪地上的全都是身著赤色軍服的龍麟軍,齊聲歡呼著勝利,自兩軍相峙於洛水城以來,這次是他們第一次打了勝仗,而且還將敵軍全軍覆滅,怎麼能不歡呼呢! 『砰……』魔聖天身前的戰鼓隨著他一棒敲下瞬間粉身屍骨,驚煞了身後的風炎和炎忠明。 「聖天閣下,本太子沒讓你失望吧!」輕輕放下鼓棒,傾狂潔白衣袖一揮,勾唇一笑道,身邊的白奎和芸娘亦眼露欣喜之色,昂著頭瞥向洛月坡的三人。 「莫傾狂,你行,今日對陣,本座輸得心服口服。」魔聖天恨恨地豎起大拇指,好似只是對於輸給傾狂而不甘心,而對那五萬大軍的全軍覆沒並不放在眼裡,然而在場的彼此都知道,他必然只是隱藏了情緒而已,要知道行軍打仗中,五萬精兵代表的是什麼,那可不僅是五萬條性命那麼簡單。 洛水城也不過就十萬兵馬,今日若是換成龍麟軍全軍覆沒,那麼洛水城怕是會陷入兵力不足的境地,縱然傾狂有通天之能,若無兵馬,恐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所以今日的兩軍對陣也是一大冒險。 「呵呵,現在就心服口服,未免太早了吧!」邪肆一笑,對於魔聖天的心服口服,傾狂不屑接受,現在就心服口服了,怕是等一下就要服得五體投地吧! 「莫傾狂,你休得如此猖狂,等一下讓你哭都來不及。」傾狂不屑的態度惹怒了炎忠明,雖然損失了五軍人馬,但是這五萬人馬本就是為了引出莫傾狂的,只要另一路人馬能從另一個城門攻下洛水城,那麼真正的輸家將會是她莫傾狂。 「是嗎?我看等一下,哭死的會是你們,下面這五萬人馬只不過是個開始而已,敢跟我們主子鬥智慧,乾脆再去投胎得了……」白奎雙手環胸,得意地笑著,開始發揮他的唐僧本事,直說得炎忠明和風炎火冒三丈,童陽等人卻第一次覺得他這個唐僧嘴還不錯,說得挺爽的。 嗡嗡嗡……初次見識到白奎唐僧功的風炎和炎忠明只覺得耳朵有一群蒼蠅在那嗡嗡直叫,叫得本就心煩的他們更加心煩意煩,連他說什麼也沒聽清,只恨不得一刀劈了他,讓他永遠閉嘴,而他們也確實這麼做了。 「閉嘴……」兩聲同時而起的大吼聲響起,緊隨而去的是兩道強勁的罡氣,連他們這兩個活了快一百年,向來鎮定自若的傢伙都能逼得動手,可見白奎真的有把聖人逼瘋的潛質。 兩個天階高手一同出手,哪是白奎這個高階高手能對付得了的,然而他卻一點也不擔心,因為有傾狂在,只要有她在,就算是魔聖天出手,他也不會擔心。 強勁的罡氣破空而來,傾狂身形快速一閃雙掌再次揮出,兩道霸道的混元真氣凌空襲去,於半空中與兩道罡氣相撞,『砰』地一聲巨響在空中炸開,竟像是煙花綻放一樣的美麗。 大地一陣動搖,底下的龍麟士兵搖晃了幾下才站得住腳,瞬間又被空中那炸開的火光所驚到,他們都是普通的將士,哪時見過如此神奇的武功,一時似是忘了正身處戰場,除了童陽和傅璣,個個張大著嘴巴,愣愣地看著上空。 風炎上次跟傾狂交過手,對她的武學修為心知肚明,原以為他與炎忠明兩人同時出手,就算她出手相助也一定才抵擋不住,誰知她竟能輕易地抵擋得住,而那兩掌的威力絕非一個未進天階行列的高手所能擁有,而且他看得出來,她還未盡全力,也就是說,她現在的修為很有可能遠在他之上? 不,這怎麼可能?他修練了近百年才有今日的修為,她一個未及弱冠的少年怎麼可能強過他,怎麼可以,他不信。 風炎目光一寒,正要再出手,卻被魔聖天給擋住,方才風炎和炎忠明只顧著生氣,然而他卻聽得很清楚,也聽出了不對勁,利如電的雙眸直視著傾狂,似是企圖看出什麼來。 傾狂笑吟吟地回視著魔聖天,照現在這個時辰來看,也該是大獲全勝的時候了,就算是讓魔聖天知道,也沒什麼關係,就當她好心給他個心理準備,要不然從未有過敗績的他敗得那麼慘,若是一個承受不住瘋了,那可就不好了。 她向來敬老,怎麼說他也是一個一百多歲的老人家了,還是她的師伯,把他給氣瘋了可就不好了。 從傾狂的表情看不出絲毫破綻,魔聖天的心卻是更顯不安,難道說,那日探子傳回來的消息是真的?就算是如此,他也另有準備,一樣能攻下洛水城。不過,依莫傾狂的性格,現在消息還未傳來,她是憑什麼如此有把握,今日大勝的會是她,是否,她還做了什麼? 然而未等他想明白,事實已經擺在他的面前了。 一聲清悅嘹亮的鷹鳴聲突而在空中響起,魔聖天和風炎、炎忠明臉色齊齊一變,不約而同地怒視向傾狂。 「幹嘛這樣看著我,會嚇壞小孩的。」在三人如利刃般的目光下,傾狂怕怕地說道,可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那是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簡直就是氣死人不償命,他們的表情正好告訴了今日一戰的戰果。 「很好,莫傾狂,你給本座等著。」深吸了一口氣,魔聖天丟下一句狠話,身形一閃,宛如一道流光般劃過天空,朝戰場上俯衝下去,押著明雷的幾個龍麟士兵還未及反應,便已倒地而亡,而被俘的明雷已是不見了蹤影,連同那魔聖天消失無蹤。 洛月坡上的風炎和炎忠明隨著鷹鵬也在瞬間朝天邊奔馳而去。 傾狂並沒有趁勝追擊,而是狂妄地笑看著他們離去,不是她心腸好放他們走,而是現在的她根本就還不是魔聖天的對手,何況今日斗的軍事謀略,不是武功。 「童陽,傅璣,鳴金收兵。」衣袖一揮,傾狂轉身衝著空地上靜待命令的童陽和傅璣下令。 「是。」童陽揚著純真的笑臉,開懷應道,轉身,下令道:「眾將士,鳴金收兵……」 第一百九十三章 初戰告捷(上) 正當魔聖天與傾狂於洛水城東城門前對陣之時,一路明炎軍由橙堂主帶領悄悄渡過洛水上游,欲繞過平原谷,從洛水城西門攻入。 「橙堂主,過了前面的平原谷,再穿過一處平坡地,即可到達洛水城西城門,屬下已經探查過了,平原谷並有無伏兵,而平坡無遮無掩,也沒發現有異樣。」一匹快馬奔至大軍之前,翻身下馬,朝著大軍最前邊的一位身披橙色披風的紅甲將軍,單膝跪下稟報道。 「哈哈,聖天大人果然猜想得不錯,莫傾狂是故意放走探子傳遞假消息。」橙堂主仰頭大笑道。 當日探子回報的時候,他們全都以為莫傾狂真的選定在西平原谷處來設伏兵,畢竟那裡是最適合設伏兵的,而且從她當時的舉動還有所說的話來看,十有八九不會不錯的,若真是如此,那麼他們原先計劃先引開莫傾狂,再由平原谷進攻西城門的計劃便要變一變了,也慶幸能事先得到這個消息,否則一定損失慘重。 然而後來聖天大人仔細問清那個探子,猜想以莫傾狂的性格必然不會那麼粗心,而且以她的狡猾,必然會耍詭計,那麼這個消息有可能是假消息,若是如此,她的目的有可能是引他們從另一條路進攻,因為洛水城有東西兩個城門,而從他們的營地通往西城門就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平原谷,另一條便是千溝萬壑的天然地隙,那一條路崎嶇難行,既不適合行軍也不如平原谷便是千溝萬壑的天然地隙,那一條路崎嶇難行,既不適合行軍也不如平原谷適合埋伏兵,因而如非不得已,否則一般都不會選擇那裡作為戰場的,不過時於莫傾狂卻不能用常理去推斷,綜上看來,極有可能真正設伏的是在另一路。 因而他們還是照原計劃行事,不過為防莫傾狂以真假來混淆他們的判斷,便也做了另一番準備,總之,今日,他們便要當著她莫傾狂的面拿下洛水城,再將她手下的十萬餘兵馬斬盡殺絕,看她還狂不狂得起來。 「傳令下去,全軍快速前進。「揚手一揮,橙堂主振聲大吼,嗜血的眼眸在陽光的照耀下異樣的光芒。 「是。」三萬兵馬如潮般快速向平原谷行軍,繁亂的馬蹄聲,腳步聲在山道上響了起來。 果然,真的是一個伏兵也沒有,三萬兵馬暢通無阻地穿過平原谷,遠遠已可以看到洛水城的西城門。 洛水城乃龍麟西北大門,在七國爭戰之時,也多次遭受攻擊,由於東城門才是正門,且西城門較之東城門多山坡天險,因而歷來的防禦都弱於東城門,但是敵軍一般都不會從西城門正面進攻,因為通往西城門的平原谷和天然地隙都適合埋伏,尤其是平原谷,曾經便有企圄從西城門進攻的敵軍全軍覆沒於平原谷,所以若要攻打西城門便只能是偷襲,而且難度很大。 但是凡事都有兩面,西城門外的環境雖不利於敵軍進攻,但若是龍麟軍沒在在平原谷和天然地隙處設埋伏的話,那麼只要安全穿過,再經過一個平坡,便可到達西城門,以西城門的兵力佈署,是絕對抵擋不住明炎軍此次的進攻。 「橙堂主,這一次我們一樣能拿下洛水城,打莫傾狂一個措手不及,為明電長老和明風長老報仇。」一名身著淺紅盔甲的哥將驅馬至橙堂主的身邊,眼露興奮道。 「多虧聖天大人英明,看穿莫傾狂的陰謀,不然,現在我們一定中了她的詭計,全部兵馬都從另一路進攻了。」橙堂主揚起嗜殺的笑容道,話語中有對魔聖天絕對的崇敬。 「聖天大人天縱奇才,莫傾狂一個乳嗅末干的小子如何能比得過。」副將諂媚地附和道,突而又似想到什麼般道:「可是,橙堂主,我們這一路沒事,那麼青堂主他們那一路……」 橙堂主擺了擺手,打斷副將的話,信心十足道:「放心吧!聖天大人自有準備。」邊說,邊注意著四周的情況,雖然一切盡在掌握,然而他們的敵人是莫傾狂,還是應該小心一點。 大軍已行至平坡,這裡一眼望盡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連塊大點的巨石都沒有,這樣的地方是不可能是伏乓,而且以他的功力,若這附近有人,絕對逃脫不了他的感知,除非是善於控制自己氣息的人,洛水城裡的龍麟士兵縱然是精兵也絕沒有這項本事。 可惜,他算漏了,龍麟精兵是做不到,然而由傾狂親手訓練出來的綠柳營兵將就有可能做得到了。 「隆隆……」正當明炎軍浩浩蕩蕩地前時候,突而傳來聲響,雪地也跟著顫了幾顫。 大軍受驚,馬鳴嘶啼,橙堂主舉起手,前進的隊伍停了下來,略帶慌張地左望右望。 「橙堂主,這是什麼聲音?不會……是雪崩吧?」橙堂主身邊的副將緊皺著眉頭,掃視著四周,卻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似乎突然之間升起了迷霧一般,隱隱之中似是看到地面有伏動。 「少胡說,這裡是平坡,怎麼會發生雪崩這種事?」橙堂主大吼著斥貴道,心下卻湧起了不好的預感,凝神靜聽,隆隆的聲音是從四周發出來的,不像是雪崩,反而更像是…… 待得聽清聲音中的不對勁,橙堂主臉色大變,大吼一聲:「不好,有埋伏,大家小心。」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四周的雪霧突然揚起,身著白色勁衣的龍麟兵竟無聲地從雪地裡冒出來,隨著一聲聲喊殺聲將明炎兵重重圍住,個個手中拿著雪亮的弓箭,連利箭都是白色的。 總之,每個人全身的裝備都是雪白,臉龐、頭髮也是雪白,乍看之下,完仝是與白皚皚的雪地融為一體,如此的造型趴在雪地裡是難以發現的,因而他們都已經埋伏到明炎軍的身邊了,他們還發現不了,被打得個措手不及。 「放箭。」明炎士兵還未反應過來四周突然出現的只看得到一雙眼睛的一團團白色的物體是什麼,便聽到一聲冷冽如地獄魔音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緊隨著無數白色的利箭如雨般向他們射了過來。 綠柳營的士兵雖只有幾千人,但是在突襲之下,還是穩佔上風,明炎士兵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已經紛紛倒在利箭之下了,亂成一團。 橙堂主雖然沒想到這裡竟然有埋伏,而且還是以這樣方式,但是也很快就鎮定下來,一邊抵擋箭雨,一邊指揮作戰,可以看得出來,他也是個精通行軍打仗的將領,很快便控制住局面。 「殺……」箭雨漸弱,綠柳士兵最前面,依舊一襲黑衣的葉影無聲出現,抽出寶劍,朝前一指,由身邊的杜倫帶領,紛紛抽出大刀大喊一聲衝向明炎軍,看似混亂,實則極有規律地進攻。 「殺……」橙堂主赤紅著眼,大喝一聲,率先飛身攻向葉影,敵我雙方也很快便戰在了一起。 刀光劍影,殺聲喊天,空曠的雪地響起了令人心驚的廝殺聲,由於是突襲,所以即使綠柳營的兵將很少,也還是穩穩佔著上風,何況每個綠柳兵將手持特製兵器,個個又善長近身搏鬥,每一個動作都是快狠準,絕不拖拉,在戰技上絕對屬於高手行列,對付這隊明炎士兵均可一以敵十。 葉影與橙堂主這一邊也戰得正歡,以武學修為來說,葉影絕不是橙堂主的對手,不過論起武功身法,葉影完全得傾狂真傳,身形忽閃之間硬是不讓橙堂主碰到一下,直接跟他玩起了你追我趕的遊戲,耍得他團團轉。 「可惡……」微喘著停了下來,橙堂主怒瞪著十步之外,臉不紅氣不喘的葉影,恨得牙癢癢的,奈何他總能避開他的殺招,怎麼都殺不了他,又被他纏得脫不了身。 聲邊響起陣陣哀嚎聲,轉眼望過去,眼前的情景令他倒吸了一口氣,在聲邊響起陣陣哀嚎聲, 他眼中已經算是精兵的明炎乓竟然在龍麟將士的刀下如小孩童一般無還手之力,即使是受到突襲,也不用這麼誇張吧!那數千一身白的龍麟將士的手法和動作簡直就像是殺手一般,且進退得宜,相互配合,就算是正現的明炎兵都不一樣有這樣的殺傷力。 難道他們是會是玄羅軍?橙堂主大驚之下,甩開葉影,欲衝過去,誰知葉影身形一動,很快便移動他的面前,手中的劍光一閃,將他給逼退幾步。 葉影冷著臉擋在橙堂主的面前,手中的寶劍在陽光下閃動著耀眼的光芒,依舊不主動進攻,明顯就是要拖著橙堂主,這裡根本就沒有人能打得過他這位超高階高手,若不纏住他,綠柳營將士搏鬥功夫再厲害也非得死傷慘重不可。 「你以為這樣就能攔得住我嗎?「看出葉影的意圖,橙堂主雙眸冷光閃動,大喝一聲,身上的盔甲裂開,露出緊身勁裝,雙臂同時爆出璀璨的黑芒,背後亦同時升起了濃濃的黑霧,黑霧之中一條巨蟒若隱若現,張著血盆大口,雙眼爆射出噬人的光芒,身子搖擺之間,雪霧飛舞,與白色的雪地形成鮮明的對比。 面對如此詭計的邪功,葉影依舊神色不動,緩緩地舉起手中的寶劍橫置於胸前,他知道他是真的怒的,這一次,縱然他身法再快也必然是避不開,竟然如此,那就正面迎對。 「受死吧!」橙堂主一聲怒吼,身後的『巨蟒』立即發出撕天裂地般的怒吼,隨著他飛身而起,血盆大口噴出黑色的元球襲向葉影。 葉影縱身迎上,兩臂伸開,旋身飛起,以自己為中心急速地刮起狂風,漫天風暴如龍捲風一般將自身給保護起來,也擋住了橙堂主的攻擊。 「砰……」強勁的真氣碰撞,爆發出一連串爆炸之聲,雪花沖天飛起,震得葉影飛退而來,重重在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了一行鮮血,可以看得出來受傷並不是太重,橙堂主也跟著後退了好幾步。 穩住身形,橙堂主不可置信地看著抹掉嘴角的血跡站起來的葉影,這怎麼可能,他只不過是個八階高手,如此重擊,他竟然只受了點小傷?難道他的修為並不只如此?莫傾狂自己就夠變態的,她手底下的人也跟她一樣? 兩人對立而站,真氣節節攀升,長髮鼓動飛揚,一個雙眼爆出凜然的亮光,一個雙眼爆射出無比的暴戾氣息,接近兩人十米之內的士兵皆被氣流震盪出去,綠柳將士也似是早已料到會這樣,早就引得明炎士兵越殺越遠,或是以明炎兵做『人肉盾』。 兩人同時釋放出畢生的真氣,各自施展所學,縱身一飛,於半空中廝殺起來,一個是狂風捲起白雪飛舞,一個週身被黑色所籠罩,身後幻形巨蟒呼嘯著,黑白相交,打得難解難分。 橙堂主的武學修為還在雲道恆之上,葉影依仗著手中寶劍氣的靈氣和靈巧的身法才能與之纏鬥了這麼久,然而很快便已經抵擋不住了。 就是現在了!葉影如鷹般的眼眸一閃,傾盡全身真氣於寶劍之中,向前一劃,幻化成無數道劍光直射橙堂主,同時身法一轉,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向下閃開,在聲聲氣流碰撞的爆炸聲中大聲下令道:「放箭……」 橙堂主在葉影一劍劃過來之時,真氣一凝,背後嘶吼著的『幻形巨蟒』怒嘯著飛出,將劍氣全部納入黑霧中,黑白氣流相撞,發出聲聲砰撞聲,氣流震盪間橙堂主被震退了幾步,尚未穩定身形,一支巨大的利箭帶著千斤之力射過來,緊急之下,只得釋放護體真氣抵擋。 巨大的利箭被擋在氣牆之外,橙堂主運氣一震,將其震碎,然而緊接著一支接一支的利箭射過來,同樣帶著千均之力,射得他疲於抵擋,縱身躍開,驚駭地看著十米之外,十把巨型的巨弩正對著他,每把巨弩都需要五個人才能拉得動,箭弦上搭的長長的利箭足足有五米之長。 如此的弓巨弩破空之力有多強可想而知,雖然他是超高階高手,然而在擎雲堡之時所受的重創到現在還未全愈,加之之前被那小子耍弄著玩,損耗了真氣,此時要對付這十把巨弩不是說不可能,只是不是那麼容易,若再加上那個武功怪異的黑衣小子,就更加難以對付了。 再轉頭,看向原本廝殺激烈的戰場,憤怒的心開始往下沉,三萬兵馬,整整三萬乓,竟然就這樣被殺了大半,剩下都已無還手之力投了降,也就是說,敗局已定! 竟然已無力挽救,又何必留下來做無用之功呢,橙堂主邊射閃著巨箭邊分析著,驟然目光一寒,大喝一聲,震開飛射過來的十把巨箭,足下一點,便朝著遠方狼狽而逃,茫茫的天際只傳來他不甘心的憤恨聲:「小子,中了你的埋伏,是我大意,不過你別得意,別以為擋住了我就能保住洛水城,還是趕緊回城去給全城的人收屍去吧!」 葉影瞇著鷹眸,並沒有追過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以橙堂主的武功修為,這裡沒有人能殺得了他,老大也是深知這一點,所以交給他的任務只是纏住橙堂主,讓綠柳將士擊殺明炎士乓,再以巨弩嚇退他,果然,一切都如老大的意思進行呢,他也順利地完成了任務。 殺聲喊天的平坡一下子靜了下來,白色的雪地上屍體遍陣,殘肢滿地,寒風中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昭示著這裡,剛剛經過怎樣的大廝殺。 「葉侍衛,我軍已殲滅敵軍二萬餘,降敵近萬,我軍兄弟重傷百人,暫時無一人死亡。」已解決了明炎軍的杜倫抹掉臉上的血跡,向葉影稟報戰果,雙眸帶著激動與興奮,今日他們真是殺得痛快,不可否認,這隊明炎軍真的是精銳之師,作戰也勇猛,若不是他們依太子殿子的計策,將自己扮成雪人一般,押伏於雪地之中,殺他們個措手不及,在他們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先以箭陣攻擊,摧毀其陣形士氣,再依仗一身雪白為掩護,恐怕這一仗他們就算能打贏,也非得落得個兩敗俱傷不可。 「嗯,你受傷了?」點了點頭,葉影眼尖地發現杜倫的手臂正汩汩地往外冒著血,當下伸手快速地為他點上傷口周圍的穴道止血。 「一點小傷而已。」杜倫感激地看著葉影,一臉的無所畏,突而發現葉影的嘴角邊流著血跡,擔憂地問道:「葉侍衛,你被那個傢伙打傷了?」 「我沒事。」搖了搖頭,葉影淡淡地搖頭道,這個額頭印著月牙形的老頭果然厲害,如果不是老大所送的虎狼皮特製軟衣和帶有靈氣的寶刻護身,恐怕光是第一次重擊,他就已經承受不住了。 見葉影臉色如常,杜倫才放下心來,抬頭看向橙堂主消失的方向,冷哼一笑道:「那個傢伙武功高強是高強,然而腦子太笨了,竟然說出如此大言不慚的話,太子殿下神機妙算,我想現在,他們的另一路兵馬也早已經全軍覆沒吧!」 「有太子的運籌帷握,這群草包想不全軍覆沒都難了。」斜地裡,一聲囂張的女聲響起,在空曠的平谷中迴盪,餘音未落,一個人影已出現在葉影的身邊。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初戰告捷(下) 「有太子的運籌帷握,這群草包想不全軍覆沒都難了。」斜地裡,一聲囂張的女聲響起,在空曠的平谷中迴盪,餘音未落,一個人影已出現在葉影的身邊。 「梓蘭姑娘?」杜倫被無聲出現的何梓蘭嚇得一大跳,待看清是她才咧開嘴笑著打招呼道,何梓蘭是聽雪樓的花魁,綠柳營在被傾狂接手之前裡面的將士全是紈褲子弟,對於何梓蘭自然是不陌生,只是他們誰也不想到,原來名聞天下的花魁竟然是傾狂的人,而且武功高強。 「杜公子,你受傷了?怎麼這麼不小心?」何梓蘭秀眸瞥向杜倫受傷的手臂,嬌笑著道,如果不是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是太子手底下的人,這裡又是還瀰散著濃鬱血腥味的戰場,都會以為他們又回到了京都的聽雪樓裡找花魁相陪呢! 杜倫臉色微紅,右手捂上受傷的左臂,訕訕道:「沒,沒事,多謝何姑娘關心。」 何梓蘭本就心情好,杜倫此時憨厚樣子更是逗得她掩嘴一笑,美人一笑,傾國傾城,艷色遠播的花魁一笑,頓時有如春暖花開一般,令在場的綠柳將士集體癡然,以前他們當紈褲子弟的時候要見她一面不知有多困難,就算見矯嬉膊患薹N盟瞨\誠嚶朢x慰鍪欠□閱諦牡男θ藎秣J謁褽p男骯檎猺Ap輝倭羲捫袒ㄖ握au炊獌據Z旒麥B廊耍y鼓苡朊廊訟襉值芤話愕南啻Γ剁A爍駛羆瘸涫滌中腋#_醯枚囁鞔笪緄釹履鞘鋇哪L硎澆逃瞳羆_氖撬褸楖ㄟ綬鶚嚘翇v葝褸測儭L娜松僰丑 j蜋鎀g羚獂N奚系娜僖? 葉影在一旁雖不受影響,卻也不得不承認,梓蘭確實是世間少有的美人,不僅是外在,還有內在,僅是淺淺的一笑便能勾住萬千男兒的心,然而在他的心中,老大才是世上最完美的人,不,是神,完美的女神! 「好了,梓蘭別玩,先說說你那邊的戰況如何?」淡淡語氣沒有起伏,卻也不像是對等其他人的冷漠,在他心裡,擺在最重要位置的人是傾狂,接下來就是天極門裡的這些兄弟姐妹,其他人在他眼裡只能算是可有可無的過路人而已。 收斂嫵媚的笑容,何梓蘭勝利一笑道:「放心,一切順利,我遵老大的意思在另一路埋伏了數千弓箭手,待得明炎軍踏入千溝萬壑的地隙,便下令以火箭進攻……」美麗的眼眸劃過嗜血,完全不復剛剛嬌嫩的模樣,森冷一笑:「明炎軍很聰明,知道地隙縱橫交錯,路徑狹小,驍勇的騎兵反而會受到鉗制,因而那一路全都步兵。」 今日,她遵老大之命,在兩軍對陣於東城門前時,帶領龍麟數千兵馬埋伏於天然地隙之路,等待敵軍的自投羅網,果然如老大所料,魔聖天雖然懷疑老大故意透露假消息給他,但為了保險,還是另派了一隊兵馬由那兩個童陽口中的欲女帶隊從另一條路通往西城門,這樣無論真與假,只要有一路能到達西城門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洛水城。 只可惜,他會派兩隊兵馬從兩路出兵,老大也會在兩路都埋了伏兵,這裡還是龍麟的地盤,在地理位置上,他們已經佔了優勢,再有老大的奇思妙計,就算是什麼聖天公子也只能落得個慘敗而歸的境地。 「一切都在老大的掌握之中,若在天然地隙裡作戰,步兵確實能得到最好的發揮空間,然而我們用的是火攻,明炎步兵再精猛,也快不過火箭,一旦被封住了前後路,就只有葬身火海的份。」葉影點了點頭,接下何梓蘭的話道,鷹眸裡有著對傾狂最為崇高的敬佩。 一說到這裡,何梓蘭不禁興奮起來了,扯了扯有些凌亂的衣領道:「沒錯,不過老大所料不差,她能想到的,魔聖天也能想到,所以明炎軍事先也有所準備,猜到我軍若在那裡埋伏極有可能會用火攻,於是準備了大量的土沙,連盾牌都不知用什麼法子結成一層厚厚的冰,普通的火箭一射過去則會自動熄滅,在冰雪覆蓋的地方使用火攻本來就不容易,再加上他們有這樣的裝備,就更是點不起火星,遑論點燃成火海,就算我們事先準備了火油,也燒不著他們,不過魔聖天這個自大的傢伙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敢小看老大,可老大卻從未小看他,火油不行,還有他絕對想不到,也預防不了的硫磺,有了硫磺的助燃,敵軍確實只有葬身火海的份。」 一想起,當她下令潑上火油時,敵軍還是一派鎮定自若的樣子,她就想冷笑,火油這一類耳熟能詳的助料物,魔聖天自然早就想到他們會用,也作了準備,然而他卻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比火油再厲害的特製硫磺,他們擋得住火油,卻擋不住老大親自研製出來,再由青龍趕製來出來的硫磺,當催命的燃料撒向他們的時候,可笑他們還懵懂無知,直到那熊熊烈火燃燒起來才慌不擇路地逃跑,卻不知道那裡已是他們的黃泉路,還如何跑得了。 「硫磺?」從未聽說過的杜倫不禁疑惑地問出聲,火油他就聽說過,至於這個什麼硫磺的,是什麼東西? 「咱們太子殿下為敵軍準備的好東西。」何梓蘭邪惡一笑,杜倫他們雖然玩過火炮,卻還不知道,若是沒有硫磺,這火炮便無法在這片大陸上出世。這可是制火炮的一大秘訣,絕不能洩露出去,否則明炎軍若早有火炮,即使魔聖天未到,洛水城怕是早就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哇!這什麼硫磺的一定很厲害,連火油都燃燒不起來,它竟然能燒成火海,有機會一定要見識一下口太子殿下真乃神人,連從未聽過的硫磺都能弄出來,看還不把敵軍燒成烤豬。 何梓蘭正等要說什麼,突然心口一痛,搖晃了一下,差點跌倒,幸而葉影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你受傷了?」依舊是淡淡的語氣,卻有著明顯的擔憂。 順了順氣,何梓蘭揚起略顯蒼白的臉,咬了咬牙道:「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領軍的那個兩欲女,武功極高,老娘一時不慎差點就命喪在她們的手中,幸而有老大特製軟衣,不過,我也沒讓她們好過。」想起她們頂著被燒焦的頭髮狼狽而逃的時候,她就心情愉悅,這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麼呢! 老娘?杜倫等一眾綠柳營的將士全被何梓蘭這個自稱給驚得目瞪口呆,這,梓蘭姑娘竟然說這麼粗魯的話? 將杜倫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葉影內心暗笑,這樣就被嚇到了,若是再相處幾天,徹底地看清花魁何梓蘭的『真面目』,他們還不得被嚇死。 不理他們的少見多怪,何梓蘭斜看了葉影一眼道:「你也受傷了?不過看起來傷得也不重,應該撐得住回去向老大稟報吧!」別以為他表面沒表現出來,她就不知道他正在暗笑。 除了老大,這世上的女人都是小心眼的!一向相信這個道理的葉影再次在心裡肯定道,怎麼說他也是聖使,竟然敢對他這麼不敬。 在天極門裡,雖然分職位,但是通常都是……用老大的話來說,就是沒大沒小,所以這種事也是經常發生,見怪不怪。 嘴角一抽,葉影抬頭望了一下天色,在心中估計了一下時辰,轉身對杜倫道:「時辰差不多了,杜倫,收兵回城。」如無意外,老大那邊也已經大獲全勝了吧! 「是。」杜倫剛一領命,隆隆的腳步聲便傳來,一聽便知道是一隊人馬正往這裡而來,綠柳營將士立即嚴陣以待。 瞇眼望去,何梓蘭擺了擺手,嬌笑道:「不用緊張,是自己人。」以她的眼力早就看清,來者便是被她丟在後面那數千兵馬,自己剛剛是用輕功而來,他們自然是慢了點。 杜倫也看清了來人,緊繃的臉松下去,揚高聲道:「兩軍會合,收兵回城。」 「是。」數千人齊聲喊道,快速列隊,一行隊伍浩浩蕩蕩地得勝回城。 傾狂大勝的戰報傳回洛水城,舉城歡慶,這是與敵軍對峙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的取勝,而且還是贏得這麼漂亮,只是他們還不知道,更漂亮的還在後頭呢。 因受傷而不能出戰的柳劍穹坐在秦府正堂裡,聽著從前傳回來大獲全勝的捷報,最終還是坐立不住地讓士兵扶著他上城樓,他要親眼看著太子得勝歸來,也要親眼看著大軍勝利而歸。 城樓上,柳劍穹不顧傷勢末愈,撐在城牆上,翹首盼望,十足像是個等著丈夫歸來的妻子一般。 並肩而立的凌傲塵俊美臉龐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同樣翹首以待,雖然捷報已然傳來,但是他還是免不了擔心不已,畢竟子風與魔聖天是正面對陣,雖然她的內功修為進步神速,然而依舊遠不如魔聖天,而且魔聖天是個如此可怕的人,誰也不想到,他到底會做什麼,若他真的一怒之下對子風下手,那麼也並非子風能對付得了的。 有時他真的很恨自己為什麼是明家的人,為什麼不是單純的凌傲塵,這樣他就可以沒有負擔地陪伴在子風的身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她上戰場與敵廝殺之時,他卻只能站在這裡等著她回來,不能跟她一起並肩作戰,對付最強大的敵人。 他又恨自己為什麼不能忘了自己是明家的人,忘記那些負擔,忘記那些跟他有千絲萬縷關係的人,只要記得子風就好。 然而恨也沒用,他是明皇族的後人,就是事實,他無法抹殺他的過去,這也是事實。他雖無法抹殺掉這些,但正如子風所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只是時機未到而已。 柳劍穹身後兩側穿著士卒服的韓墨和奏項各自撐著一柄長槍,臉上難掩興奮,同時也可惜著不能跟著太子一起上戰場,聽著傳來的捷報,之前還在責怪太子不該冒然出兵,現在才知道他們真是杞人憂天了,太子殿下雄才偉略,事先早有準備,打得敵軍那個慘敗啊!真是太爽了。 「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得勝歸來了……」守崗哨兵眼尖地發現遠遠大隊人馬正向城門口而來,高頭駿馬之上正是他們威風凜凜的太子殿下。 「太子……」柳劍穹早就看到了,一時激動地忘了自己身上的傷,推開扶著他的士兵就往樓下跑去,韓墨和秦項緊隨其後,而凌傲塵,已經等在下面了。 城門打開,浩浩蕩蕩的隊伍開進來,傾狂一眼便看到了凌傲塵,立即翻身下馬,淺淺一笑道 「凌哥哥。」 「累了吧!」凌傲塵迎上兩步,無視在場這麼多人,舉袖為她拭了拭額頭上的汗水,溫聲細語道,雖則是大勝而歸,然而與魔聖天對陣卻是一點也不輕鬆,也難怪傾狂在這種大嚴寒天氣還流下薄汗來。 當所有人都只注意到她的風光,她的光環的時候,凌哥哥卻能注意到她的疲憊,在他心中,她不是無所不能的神,而只是一個同樣會累會傷的有血有肉的人而已,他不能隨她一起站在戰場上對抗敵人,卻能水遠當她最安全的港灣。 能得此愛人,夫復何求!傾狂愉悅一笑,自上戰場便一直緊繃著的心終於穩穩地落下,滿身的疲憊也煙消雲散了。 今日一仗,她雖然早有佈署,也是勝券在握,然則在戰場上,勝敗變幻無常,尤其對手還是早已成精的魔聖天,這是一場仗,同時也是一場賭,賭的不僅是她與魔聖天的才智謀略,行軍作戰的本領,還有心理戰術,誰能看透對手的心,猜到對手的每一步棋路,誰就能事先做好準備,再予以對手重重的一擊。 魔聖天收到她的戰書,必然會想一舉攻下洛水城給她個下馬威,也能起到威懾的作用,現今的龍麟國軍民均以她為馬首是瞻,若她因決策失誤,致使洛水城淪陷,甚至葬送十萬大軍和全城百姓的性命,那麼她的威信必然會大打折扣,這對於整個龍麟國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打擊。 因而她與他的交戰,不論死傷多少將士,造成的後果不僅僅只是一場戰役而已,而是彼此在天下所有軍民心中的威信。 所以,她一早便猜出這一仗,他志在洛水城,也反覆分析了他要出的棋路,再一一予以設計擊破,以魔聖天的聰明,必然也會想到他們可以從兩路出發,那麼她也可以派人從兩路伏擊,只可惜這一次,他聰明反被聰明誤,自以為以洛水城的兵力,在被她帶走了五萬之後,便難以再派出上萬的大軍同時在兩路伏擊他那兩隊『裝備精良』的大軍,卻忘了,要打勝仗,不是人多就有用,以少勝多的戰役從來就不在少數,就看身為主帥懂不懂得利用能利用的自然資源了。 總歸到底,魔聖天就敗在太小看了她,今日一役,她以他布的棋局反過來狠狠將了他一軍,絕對會讓他畢生難忘。 傾狂與凌傲塵的互動,在場的除了柳劍穹和童陽這幾個知情的人士不覺得驚訝外,其餘將烤ㄠd煽詿艫乜醋牛p還麰頇茞L躍q換岫藋to暇骨憧竦畝閒渲畛b汛 櫸鍰齏舐劍隋⑻k珗浦f憧裰逄釸殊鶣檡T浪瓞梂嗆郺I鮮隆笨鑾儀憧裨謁褸旍k鬧校炙B桓鏨窕暗拇嬖塚抿絰”k惺路綹褡勻揮斜鷯誄H耍p□欠卜蛩鬃鈾ㄙ蝔p獾摹? 不過也是到了此時,他們才知道,原來這位一直跟在太子身邊的凌公子竟是太子的男寵,也只這樣的人中之龍才能配得上他們的神人太子。 自此,整個洛水城都知道,陽光俊朗的凌公子是太子的男寵,深得太子的寵愛。 柳劍穹看著兩人你儂我儂,心裡泛起了酸澀,劍眉微斂,掩蓋住眼底的酸痛,走上幾步喚道:「太子……」 「劍穹?」傾狂微微蹙著眉,扶過柳劍穹,她都讓他好好休息了,誰知道他就是躺不住,幸得他身體夠建壯,除了身體還有點虛弱之外,基本已經沒事了。 每時每刻都在注視著傾狂的一舉一動,柳劍穹自是能看見她微蹙的眉頭,心裡僅餘的酸澀立即煙消雲散了,她的蹙眉表示她關心他,夠了,這樣就夠了。 「報,稟太子,葉侍衛帶領綠柳營將士於平坡伏殺敵軍,殲敵二萬餘,俘虜敵兵近萬,何姑娘帶領數千將士於地隙外伏擊,敵軍二萬兵馬全軍覆沒,現兩路大軍正得勝歸來。」一個傳報兵急急地從城外奔跑進來,翻身下馬,單膝跪在傾狂的面前稟報道。 「好,影和梓蘭果然沒讓我失望。」傾狂雙掌一拍,開懷一笑道,星眸閃過狡獵的光芒,魔聖天也沒讓她失望,全都照著她的棋路走,最重的那步棋,應該也快回來吧! 除了傾狂、凌傲塵和童陽、傅璣還有白奎、芸娘之外,其他將士都瞪大雙眼,愣愣的反應不過來,今天不是只有太子領五萬兵馬與敵軍主帥對陣應戰嗎?怎麼突然天降如此捷報啊? 『滴嗒滴嗒……』說話間,兩路大軍已經進了城,一見傾狂已經歸來,而且就站在城門口,葉影和何梓蘭一個縱身,便躍至傾狂的身邊。 「老……太子,屬下幸不辱命。」葉影和何梓蘭抱拳向傾狂一一稟報戰況,聽得其在場所有將士無不目瞪口呆,崇敬的目光化成無數道熱光射向傾狂。 「哈哈,漂亮,漂亮,太漂亮了,這一仗打得太漂亮了,太子殿下真是神機妙算。」深深吸了一口氣,韓墨無限讚歎道,一時忘了自己已經被貶為守門士卒,按現距在這種時刻應該是沒有說話的餘地,迫不及待地衝到有點交情的杜倫身邊,詢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倫也正是滿心的激盪,見大家這麼想知道,也不想拂了大家的意,便豪氣一笑道:「太子殿下早就算到魔聖天必然會趁城內兵力空虛之時從西城門進攻,因而派了葉侍衛和何姑娘帶領我們埋伏於平坡和天然地隙……」 杜倫說得繪聲繪色,所有將士聽得津津有味,欽佩的目光未曾從傾狂的身上移開過。 「嘿嘿,那個魔聖天還以為自己有多厲害,豈不知,太子早就對他會出的招術胸有成竹,在兩路都設了埋伏,就待敵軍自己掉進陷阱,沒想到他們還真聽話,就乖乖地往下跳……」這種時候又怎麼少得了童陽呢! 你一言,我一語中,童陽、杜倫,再加上個白奎,整個城門口簡直就是熱鬧非凡,所有的將士還有遠遠站著圍觀的百姓都感受著這份歡樂,聽著他們太子的奇思妙計,每一位將士的英勇作戰。 嘶……無數倒吸氣聲頻頻響起,看著傾狂的眼神,灼熱地能將冰凍千里的雪地全都融化了,尤其是柳劍穹和韓墨、秦項三人,在享受著這份勝利的喜悅之時,也很快從各人的語言中明白過來。 敵軍果然是如他們所想故意引太子出城對陣,帶走了一半的兵馬,欲趁城裡乓力空虛之時,從西城門進攻,沒想到太子早就識破他們的陰謀,將計就計,明裡帶齊五萬兵馬與其主帥對陣,暗裡,在兩條路上設下埋伏。 大家正在討論得興起,傾狂也沒去阻止他們,反正這種時候魔聖天是絕沒有空暇再來攻城,就讓大家放鬆放鬆,熱鬧熱鬧也好口這一仗之後,往後還有更多硬仗等著他們去打呢!因而便自顧在那邊跟漬傲塵聊得熱火朝天。 旁邊的葉影雖然心中酸澀,卻沒有半分怨恨,從他跟隨在傾狂的身邊那日起,他就明白自己的定位,而且這一路上,他親眼目睹凌傲塵對傾狂的好,只要她能幸福,那麼他也就幸福。 愛,並非一定要得到對方,有時,默默的守護也是一種愛,一種無可替代的愛。 今日這場精彩的戰役很快就在城裡傳得繪聲繪說,有參與戰爭的將士情緒激昂地將戰場上的每一個細節都說得鉅細無遺,比說書先生還精彩,沒參於戰爭的將士十分羨慕地聽得津津有味,全城陷入了無比喜慶之中。 豈不知,真正的大歡慶還在後頭呢!傾狂布的這盤棋局尚未下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 火襲敵營(上) 一場戰役,有戰勝的一方,必有戰敗的一方,戰勝的一方歡欣喜慶,那麼戰敗的一方又當如何呢? 當傾狂得勝回城之時,明炎軍營卻是亂成一鍋粥,多處帳蓬燒燬,尤以北面的營帳為最,濃煙滾滾之中依舊可見火舌吞吐,營地上各處可見屍體遍陳,燃燒的火焰啪啪地響著,明炎士兵救火的救火,搬屍體的撤屍體,扶傷者的扶傷者,一切都是如此的井然有序,若不是每個將士的臉上都或多或少被燻黑,身上的軍服亦是狼狽不堪,任誰都不會以為他們剛剛被襲了營。 聖日和聖老兩人頂著張黑臉,站在軍營中,緊握的雙拳青筋爆起,赤紅的雙目難掩憤怒,一襲長袍皺巴巴,還有多處疑似被燒著的跡象,洋身上下瀰漫著足以凍死人的寒氣,所有的明炎兵個個被凍得不敢上前一步。 隨著一聲刺耳的鷹鳴聲傳來,魔聖天與風炎、炎忠明還有重傷不醒的明雷出現在軍營門口,三人本就陰霾的心被眼前這殘破不堪的軍營更是一下子打進了無底深淵。 風炎和炎忠明不由地張大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能在心底連連叫道:到底發生會什麼事?原本固若金湯的軍營怎麼會變成這樣? 鷹鵬報信『說』軍營被襲,本就有很大疑惑的他們卻怎麼想也沒想到竟然會被襲成這樣?這怎麼可能,坐鎮營裡的可是聖日和聖老兩大絕世高手,而且主力正規軍也留在營中,敵軍就算派了再多的兵馬來襲營,怕也是難以成功,何況莫傾狂年底下根本就不可能有大多的乓馬,只是眼前的情景都無一不再告訴他們,在他們眼裡固若金湯的營地確確實實地被攻破了。 聖日和聖老滿腔的怒火正無處發洩,突而一聲鷹啼聲傳來,隨接著便感到背脊發涼,一股令人窒息的森冷氣息從他們的背後襲來,讓人打從心底裡發顫,卻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氣息。 兩人同時一喜,快速地轉過身,搶前幾步,單膝跪倒在魔聖天的身前,暗啞著聲音道:「聖天大人,屬下無能……」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魔聖天的利眸劃過幽冷的寒光,一字一頓毫無感情地開口道,每一個字都帶著極強的威迫感,渾然天成的霸氣盡顯無遺。 依舊跪在地上,兩人的身軀輕輕一顫,頂著一頭薄汗,聖日舔了舔乾涸的嘴唇道:「聖天大人帶軍出戰後不久,敵軍便來襲營,我軍匆忙應戰,誤中圈套,主營傷亡過萬,其餘營帳更是傷亡慘重,還有……」 卻原來,當日魔聖天聽到探子傳回來的不知是真亦或是假的消息後,便命探子於西邊兩路多加查探,卻終是查不到什麼,於是便制定戰策,由魔聖天領右營軍五萬兵馬,親自叫陣,引傾狂帶兵迎戰,再趁洛水城兵力空虛之時,由橙堂主領兵三萬,冰和炎領兵兩萬,分兩路進攻西城門,而聖日和聖老則坐鎮軍營,同時留守在軍營的是十萬主營兵力,全都是武功高強的正現明炎軍,還有十五軍左營軍,只是普通的士兵,自然還有另外三萬守衛軍糧的糧營兵。 如此戰策,若對手是他人,在洛水城只有十萬兵馬之際,必可輕易拿下洛水城,但可惜,對手是傾狂,她手底下雖只有十萬兵馬,然而還有玄羅軍一縱隊和五縱隊這兩支最強悍的神兵,和綠柳營這支可以一敵十的精銳之師,再加上傾狂的算無遺漏,結果可就大大的相反了。 魔聖天不僅沒能拿下洛水城,甚至連老窩都差點讓人給端了…… 明炎軍營設於洛水城有一江之隔的洛山平谷上,洛山在地理位置上絕對是易守難攻,方圓三百餘里,崇山疊嶺,中間一片幾百丈方平地,明炎主軍營正是設在此處,洛山南面前築雄關三重,另有東、西、北山三座關隘,分別另派明哨和暗哨駐守。 本就是天險的地形,再加上魔聖天在此山的佈兵之法,整座山峰各處據點全都設有暗哨,只要有人一接近就會被發現,遑論是一支軍隊。 自兩軍對峙之日起,依仗天險,就只有明炎的探子能接近洛水城附近,甚至能接近龍麟軍營,摸清其兵力強弱,而龍膩探子卻完全探不到什麼,只要一接近洛山立即便會被發現,所以對於明炎軍的情況,柳劍穹根本無法瞭解,知已卻不知彼,最終便只能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雖然知道一味防禦並非長久之計,也無計可施。 而傾狂的到來雖帶來了希望,但同時願聖天也至達,而且還帶來了二十多萬兵馬,有他在,除了傾狂,任何人更加別想接近洛山半步。 今日兩軍對陣,魔聖天與傾狂同時上戰場,洛水城內主帥不在,又加之兵力空虛,是絕佳的進攻機會,然而明炎軍營內雖然少了魔聖天,卻依舊留有近三十萬的大軍,而且築有陣陣壁壘,又有如此天險,因而在聖日和聖老,甚至是魔聖天的心中,只有他們去攻打洛水城的份,龍朦軍是絕不可能來攻打他們的軍營,除非主帥是個笨蛋,才會以卵擊石。 所以他們絕沒想到傾狂竟會在這種時候派兵來襲營,而且還是一支可以一敵百的天降奇兵,這聽起來根本就是荒天下之大謬。 然而這種荒謬之事,它恰恰就在傾狂的手中變成了天經地義…… 當傾狂帶五萬兵馬出城與魔聖天對陣之時,葉影和何辭蘭各帶數千兵馬隨後出發,埋伏於通往西城門的兩條路,但其實重點出擊的卻是另一路一一玄羅軍一縱隊和五縱隊。 玄羅軍雖是編入龍麟軍隊之中,但依舊自成一體,直接聽令於傾狂,龍麟軍中均不知這支突然加入的軍隊便是聞名天下的玄羅軍,只以為是傾狂臨時招募的軍隊,況且只不過是短短幾日,玄羅軍又是以低調行事,因而並不太受關注,反而是綠柳營大受關注。 如此一來,雖是化暗為明,卻與大隱隱於市的道理一樣,敵軍探乎也不會重點去監視這支軍隊。 於是,當魔聖天注意力放在戰場上的對陣,放在攻打西城門,放在傾狂會在哪一路設埋伏的時候,羅天和羅雲各帶領一隊玄羅軍悄無聲息地渡過洛江,從一條不知何時開闢出來的小道,分兩路分別繞到洛山的東面和西面關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了這兩道關隘上的哨兵。 洛山之內地勢複雜,若是不熟悉地形者進入,就算不會迷路,也很容易會被發現,然而羅天和羅雲卻像是熟門熟路,沒有半分猶豫地深入中心之地,所到之處,輕易地解決明裡暗裡的哨顆p還芩覬漸臏S卸嘁n兀蟈O寄芟袷孿戎T酪話恪? 所以當他們悄然接近明炎主軍營時,營帳中等著捷報的聖日和聖老還毫不知曉,當火箭射向營裡的時候,第一個閃入他們腦海的想法是一一不可能。 然而當聖日和聖老在主帳裡聽到外頭發出的一陣陣嘈雜的聲音,白色的帳蓬上隱隱可見火光時,兩人心中一驚,腦中接著閃過的想法便是一一襲營。 可是這怎麼可能?莫說現在莫傾狂正疲於應付聖天大人,根本不敢冒這個險來偷襲他們。更何況整個洛山佈置了層層暗哨,如何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人攻了進來。 驚疑間,兩人衝出帳外,卻見本該安靜下來的帳營,此刻亂了套,主帳旁邊的幾個帳蓬全都燒了起來,各個營帳的士兵倉惶地提著兵器從營帳裡出來,不少士兵被燒著。軍營外殺聲陣陣,如落雨般的火箭不間歇地射進營中,看其勁度,是從較遠的地方射過來。 聖老衣袖一揮,強勁的罡風襲捲而去,將火箭一一下打落,聖日一聲大吼:「敵軍來襲,各營迅速集合,亂跑亂撞者斬。」 帶著真氣的大吼聲傳遍整個軍營,很快混亂的場面平靜了下來,各營將士有序地齊集起來,左營兵井然有序地撲滅著火的帳蓬,主營兵儼陣等待軍令。 「報,東面發現敵軍鐵騎,正向軍營殺來。」探查兵飛奔,不,應該是飛滾到聖日面前,粗喘著氣稟報道。 什麼?敵軍鐵騎?為何他們沒有聽到馬蹄聲?不僅營中將士驚疑,聖日和聖老也驚疑不定,敵軍來偷襲,竟然派騎兵光明正大的殺來,這種事只怕只有莫傾狂才做得出來,而恐怖的是,他們竟然一點馬蹄聲都聽不到? 聖日和聖老不可置信地凝神細聽,果然能感知到東面有一支騎兵正以極快的速度策馬而來,雖然聽不到馬蹄聲,卻能感知到那一聲聲沉穩綿長的呼吸聲,還有馬匹的噴氣聲。 不是吧!一隊騎乓竟然能『避過』他們的層層哨兵,直殺到山裡的最中心,而無一哨兵發覺,這,這是什麼情況,難道莫傾狂還會妖術,將騎兵隱形了不成? 幾聲慘叫聲響起,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們去想到底是怎麼回事了,突變發生得太過突然了,幸得聖日和聖老是活了近百年的人精,很快便凜起心神,果斷地下達一系列命令,帶領主營將士朝東面快速奔去。 聖日和聖老幾乎有些呆怔地看著距離軍營只有五丈開外,綿綿無際的雪原上突然出現了一股幽靈般的騎兵,人數不多,大約有三千來騎,所有騎兵身著玄黑輕甲戰衣,背後還背著一把類似於勁弩的武器,而他們的座騎是由薄如輕翼的玄黑軟甲護著,全身的裝備都是最精良的,最令人吐血的是每匹寶馬的馬腳均裹著棉布,落地無聲。 三千鐵騎匯聚成黑壓壓的一片,從雪原上氣勢洶洶而來。有莫名地陰森氣息在天地間無盡地瀰漫…… 「該死的,這些鬼東西到底是怎麼進來的?」聖日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滿目驚駭。 「玄羅軍?」早已聽過不少玄羅軍傳聞的聖老雙目突睜,低沉的聲音裡帶著震驚,如此裝備不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玄羅軍,又是什麼? 「擺陣,迎敵。」聖日正驚駭於世上竟有如此精悍的騎兵,聽得聖老這一聲驚呼,雙眸立即爆射出精爍的光芒,厲聲大吼著下令道。 軍令一下,明炎主營騎兵立即策馬而出,迅速擺開陣形,各自從腰間抽出奇怪的兵器,前排數列騎兵手持金鉤銀刀,正是風鳴暗兵,後面數排騎兵個個雙眸閃動著堅毅犀利的精光,沉穩的呼吸可見他們均是武功高強的高手,每人手執著的兵器類似於彎刀,只是刀刃上比普通的彎刀多了一排密密麻麻的細小短刃,在陽光下閃著奪人的光芒。 一陣清越嘹亮的馬嘶聲劃破天際,羅天所帶領的玄羅一縱隊在距離明炎主營騎兵的尚有十米距離的空地上勒住韁繩,與明炎騎兵形成對峙之勢,並不急於攻營。 『鏘、鏘、鏘……』 綿綿不息的金屬磨擦聲中,玄黑色輕甲戰騎快速地一字排開,整齊劃一的從腰間抽出一支不過才1米長銀色鐵棍,一轉,一甩,瞬間變成一支閃著噬人亮光的銀色長槍,橫擋在自己的胸前,整個動作俐落整齊。看得聖日和聖老在心裡讚歎不已,這支騎兵雖然不一定個個都是武林高手,但絕對是最英勇的戰士,絕不遜色於他們手底下由高手組成的正規兵,或許還更勝一籌。 玄羅軍不急於攻營的舉動讓聖日微微皺起了眉頭,既然是襲營,講求的便是速度,搶在對方尚未反應過來之際予以猛攻,而他們卻選擇了正面作戰?不會是以為就憑他們這數三千人就能對抗幾十萬大軍吧!除非他們真的是天兵天將,莫傾狂雖然狂,但也不會無知,她手底下的玄羅軍也不會是白癡,難道他們…… 腦中靈光忽閃而過,卻未來得及捉住,只想見識見識所謂玄羅軍的厲害,聖日冷嗤一聲,厲吼一聲:「殺,不得放走一人……」 厲吼聲中,山呼海嘯的明炎騎兵朝著玄軍羅湧去…… 面對來勢洶洶的數萬大軍,玄羅兵個個面色沉穩,無一絲退卻,羅天高舉手中的舉槍,大喝一聲:「兄弟們,殺啊……」 三千玄羅軍紛紛高舉銀槍,直刺長空,冰冷的槍刃迎著殘陽反射出一片磣人的寒芒,濃烈的肅殺之氣自玄羅軍中喧囂而起,如驚濤駭浪般向著攻過來的明炎騎陣席捲而去…… 從玄羅軍出現到明炎軍擺陣,再到現在的廝殺,一切不過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沒有人來得及去思考什麼。 冰原雪地上,殺聲動天,吼聲震地。 羅天帶領三千玄羅兵彷彿化為一把鋒利的鋼刀,直直地砍向明炎騎兵的陣形。 雖然在人數上,玄羅軍處於絕對的劣勢,但是這些玄羅兵沒有絲毫膽怯與躲避,冷漠中透著嗜血的眼神宛若實質,彪悍的氣勢似山洪傾洩,不可阻擋,敵軍瘋狂盲目的喊殺聲絲毫沒能影響到他們的攻勢,於數萬敵軍中如閒庭信步,沙場漫遊,血腥中透著一股異樣的風采。 不過區區三千鐵騎,卻彷彿千軍萬馬,氣勢凜然,恐怖的殺氣中透著決絕的死亡氣息竟令正與他們廝殺的明炎騎兵感到心驚肉跳,頭皮發麻,就連武功高強的明炎正現兵也不例外。 羅天一馬當先,大吼著切入敵陣,直刺,橫劃,每一招都命中敵兵要害,落到頭上,臉上,戰袍上的鮮血讓他彷彿是從地獄中衝出來的鬼將,猙獰恐怖。胯下的汗血寶馬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使勁地甩了甩碩大的馬頭,覆裹戰馬的玄黑軟甲因為劇烈的震盪而互相撞擊、發出一連串清越的咬鳴聲,隨風送遠、久久不息,格外襯出幾分肅殺之氣…… 由於明炎騎兵中不乏五階高手,玄羅軍再勇猛,裝備再精良也不可能單憑橫衝直撞便能殺敵制勝,因而乍看之下,只是無規律地衝殺,然而甫一交戰,聖日和聖老便看出來了。玄羅軍看似一味的衝殺,實則分成幾組,一部隨著羅天衝入陣廝殺,一部分圍守在陣外,以頸弩射殺,攻守皆備。 最令聖日和聖老瞠目結舌的是,也不知道玄羅軍穿的盔甲是用什麼做的,竟然刀槍不入,而且其中竟有部分玄羅軍收起長槍,抽出的兵器讓人叫不出名字來,不過卻像是專為克制他們的特製的彎刀。 血肉飛濺,濃烈的殺氣與血腥味漫延,世人眼中與玄羅軍齊名的風鳴暗兵在真正展露實力的玄羅兵面前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若不是有武功高強的明炎正規兵,恐怕這數萬騎兵也得折在這三千玄羅兵的手中了。 數萬鐵騎竟然與三千玄羅軍相峙不下,若從傷亡程度來講,玄羅軍該是穩佔上風! 聖日心頭劇烈一震,深深吸了口冷氣,雙眸劃過濃烈的殺氣,如此奇兵若是能為已所用,則所向披披靡,但若是為敵所用,則必如哽刺在喉,不得不拔去。很顯然,這支勇猛的奇兵注定了絕不可能為他所用,那麼…… 今日,既然他們自己關上門來,那就讓這裡成為他們最後的歸宿。 「他們絕不能再存在這個世上。」同樣如聖日所想的聖老冷冷地開口,兩人眼神一凜,殺氣盡情地釋放出來,真氣也在節節地攀升,然而正當他們要出手的時候…… 第一百九十六章 火襲敵營 (下) 「他們絕不能再存在這個世上。」同樣如聖日所想的聖老冷冷地開口,兩人眼神一凜,殺氣盡情地釋放出來,真氣也在節節地攀升,然而正當他們要出手的時候…… 「著火了,著火了,快救火啊!……」身後的軍營裡突而傳來驚叫聲,緊接著便是嘈吵的腳步聲傳入耳裡。 聖日和聖老驚恐地轉回身,只見主營方向騰起焰光大火,將營地上的天穹映成暗紅的凝血之色,更兼之刀兵之聲大作,很明顯,已經有敵軍攻入營裡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可能讓敵軍襲入軍營都不知道,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聖日和聖老大受打擊,突如其來的劇變令他們的腦袋頓時一空,征愣地看著火舌在遮空的濃煙裡吞吐。 兩人心中劃過很不好的預感,看著火光燃天的方向,心臟處更是一陣陣緊抽,那竟是主營北面的糧營擇址臨水,從洛水流下來一條清溪,糧營就設在清流的一側,以此時的風向,西面營地先起火,風向西北吹,正正是吹向北面的糧營,又向兩邊倒捲,火勢極易漫延開來,以至於軍營裡的火勢越燃越烈。 「該死的,咱家去看看,你留在這對付這群可惡的玄羅軍。」聖老雙眸急速緊縮,足下一點,便朝主營裡躥去。 羅天的戰場嗅覺拿捏得極好,眼見軍營處火光沖天而起,便已預料到聖日或是聖老會親自出手,於是便以暗語指揮玄羅乓緩下攻勢,策馬衝出一道弧線軌跡,向後回轉,竟是從敵陣中折返,緊接著便有數百騎隨同羅天折返。 明炎騎兵先是一征,隨後大喜,以為他們已經抵擋不住他們的攻勢欲將撤退,於是便不顧一切地相繼策馬橫擋在欲退的玄羅兵面前,欲趁勝追擊,將其全數擊殺,卻驚恐地發現又一支數百騎的玄羅軍順勢從外圍衝了來,順著折返的數百騎撕開的缺口,再度切進他們的陣形中,所過之處大砍大殺,劃過一道弧線又衝了出去,完仝攪亂他們的陣腳。 此時,聖日正震驚於軍營裡燃起的熊熊大火,未來得及重新整頓陣形,羅天也不會給他機會,三千玄羅兵分五組,來回地在明炎騎兵的陣形中衝進又衝出,打亂明炎騎兵的隊列後又繞回已方的隊伍中,不停地變換位置卻毫不顯凌亂,週而復始,循環不斷,竟讓人數佔據優勢的敵軍陣腳大亂,完全被打蒙了。 不過片刻,局勢急轉直下,所謂的明炎正現兵縱然是武道高手,在混亂之中也毫無作用,真氣蕩漾開去總會讓玄羅兵避開,反而誤傷同伴,誰叫他們的陣形已被衝破,向來只聽指揮的他們便如無頭蒼蠅,攻擊力再強亦不過如此。 玄羅兵馬蹄過處,充刺著刺鼻的血腥味,原本活生生的明炎兵一個接一個地摔下馬背瞬間變成地上的肉泥,地面上到處是流淌的鮮血,混合著內臟器官的白骨紅肉四處拋灑,不過片刻,馬蹄上就沾滿著厚厚的血水,每一個邁蹄都流下一個血色的蹄印,綺麗而殘酷。 冷靜決然,冷漠無情,冷酷殘忍,冷冽陰蕁? 很難找到一個詞來形容玄羅軍此刻的風采,他們就像一支利箭,帶著無堅不摧的威勢射向對手,又像是一張網,帶著無可逃匿的霸氣籠罩住對方。猛看上去,整支騎隊的行動雜亂無章,但是細看上去,卻可以發現每個玄羅兵都保持著一個非常適合的距離,既可互相呼應,又能肆意殺敵。 這便是真正的玄羅軍,世上最強悍的軍隊,單以一詞均不足以形容的奇兵,沒有刻意,也沒有做作,精湛的騎術和熟嫻的作戰手法彷彿呼吸般自然,狠辣的手法帶著死亡的氣息,所到之處,令人窒息的壓力的恐怖的殺氣便足以讓敵人心驚肉跳,背脊發涼。 喊殺聲,慘叫聲,馬蹄踐踏聲,混雜著骨頭碎裂的痛嚎聲飄揚在戰場上。 從營地火光大起,到明炎騎兵被衝殺得無力還手,不過短短片刻! 聖日在聖老的身影消失於眼前後,又愣了一下,耳邊隱隱傳來戰鬥的聲響,讓他驟然清醒過來。 快速轉過頭,入眼的正是兩軍的廝殺,戰局的急速轉變卻讓他差一點便兩眼一翻倒下,現在他才終於看出了不對勁,也終於想明白了方才疑惑的地方,這群玄羅軍之所以不急於攻營,分明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讓自己的同伴能潛入糧營放火,現在的他們才是真正令人聞風喪膽的玄羅軍。 該死的,竟然敢設計他們!好,好得很,好一隊地獄修羅之兵!那他今日就讓他們成為真正的地獄兵…… 聖日目露暴戾精光,真氣鼓蕩,身形一動便已置身於正在廝殺的戰場上,跨坐在剛被挑下馬的一名騎兵的座騎上,如猛虎出閘般朝羅天飛馳而去,所過之處,一個個玄羅軍均被強悍的真氣盪開去。 「玄羅軍!哼,去死吧!……」聖日大喝一聲,冰冷的眼眸裡流露出無比猙獰的殺機,接過一名明炎騎兵手中的彎刀,足可撼山攘岳的力量頃刻間凝結於雙臂之上,以重逾百斤的力道向下一砍,在空中劃出一道模糊的軌跡,向著瘋狂衝殺的羅天狂暴地砸去…… 羅天雖是早有準備,及時地策馬閃開去,但對方畢竟是一個天階高手,那一刀的力道重重地在地上劃出一道深足一丈的裂痕,周圍的騎兵全部被震落下馬,不少騎兵躲閃不及被那道刀氣劈成兩半,玄羅兵則多以詭異的身法棄馬躍開,座下的汗血馬免不了亦被砍成兩半半。 餘氣震散開去,羅天作為最主要的攻擊對象,怎麼可能倖免得了,急忙將手中的銀槍橫擋在胸前,弱弱的真氣隨著釋放,堪堪撞上了余蕩的真氣,腦子裡還未來得及轉念,呼嘯而至的真氣便將他給掃出去,重重地掉倒在地上,座下的寶騎整個捲飛起來,翻了幾翻,才重重地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連哼一聲都沒有便沒氣了。 天階真氣果真不可小覷,即使並不是正面相碰,也足以輕易將一個高手震碎而死,羅天雖不是內修高手,但卻絕對是個外修高手,憑借對危險的敏銳感知,懂得借力打力的反彈出去,將傷害減至最小U然而座騎卻避不過這一劫,即使它也是有靈性的生物,卻無力自救。 眼見著座騎死在自己的面前,羅天沉靜的眼眸裡閃過一抹傷痛,然而戰場上容不得他分心。雖然從聖日的手中逃生,四周的明炎騎兵並不會給他喘息的機會,金勾銀刀和特製彎刀呼嘯著朝他砍了下來。 忍著五臟六胺的翻滾,羅天轉動手中的銀槍,在四周劃出一道圓弧,逼開砍下的利刀,在地上一個翻滾,順手利過明炎騎兵座下的馬蹄。 伴隨著馬鳴嘶叫聲,座騎受傷的明炎騎兵紛紛栽下馬,一個翻身,全都穩穩當當地落在地上,誰叫他們都是高手呢! 沒有了座騎,正面對打,對於羅天來說是非常不利的,幸而玄羅軍向來訓練有素,很快便馳來一組玄羅兵護住羅天還有座騎同樣死在聖日手中的玄羅兵,順帶將他們拉上自己的戰騎上。 聖日燃火的目光掃過依舊攻擊力不減的玄羅軍,內心深處不免一震,即使用欽佩二字都不足以表達。論內修,他們只不過是低階高手,竟然能避開他那一刀,而且這麼快就反應過來,每個人沉穩的臉上絲毫不見慌張,整個隊形仍舊氣勢如虹。 百年前,他也曾訓練過一支名滿天下的奇兵,當日聖日大人讚曰『世所無敵』,然而,被稱為『世所無敵』的奇兵比起眼前的玄羅軍,卻是遠遠不如。 莫傾狂,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奇才,才能訓練出這樣一支『天下無雙』的奇兵,才能有這樣的謀略,即使不在這裡仍能掌控著這一場戰爭。 他不是白癡,所以他知道,這一場襲營之戰是莫傾狂策劃的,甚至是這支玄羅軍的作戰手法,全都是針對於高手而設定的,也就是說,莫傾狂她早就預料到玄羅軍前來襲營會遇到怎樣的境況,所以早已有了準備。 老天啊!她到底是不是人來著的!他只不過是七十年未涉足塵世,怎麼就出現這麼一個恐怖的怪胎,一個未及弱冠,便足以將他們這群百年人精耍得團團轉,殺得七零八落的怪胎。 聖日所想不差,傾狂雖然並未親臨戰場,卻仍能掌控著它! 羅天端坐在另一名玄羅軍的身後,行動一點也不受制,抬頭瞥了一眼依舊沖天的火光,瞳孔一縮,手一舉,竟是撤退的暗語。 接到撤退的指示,玄羅兵並未做出後退的姿勢,反而攻勢不減,只則陣形卻在不停地變化著,愈來愈有合攏之勢。 等得聖日反應過來之時,玄羅軍已經盡數退到外圍,原本氣勢如虹的進攻也嘎然而止,不復方纔的昂然霸氣。 心思電轉,聖日厲吼一聲:「圍攻,不許放走一人。」說著,雙腳一夾,率先策馬追過去。憑他的功力,若單只是他一人面對這一支玄羅軍,或許更有希望將他們的命留下,但是可惜,戰場上除了玄羅軍,還有自己的軍隊,他若使用天階真氣,沒錯,或許可以輕易地殺死他們,然而,他手下的這隊騎兵恐怕也不能倖免,而且以這支玄羅軍的狡猾,也並非是那麼容易就能將其擊殺。 終究還是太慢了,不,或許是玄羅軍撤退的速度太快了,聖日的命令剛下,明炎騎兵還未反應過來,整隊玄羅兵已然脫離了明炎騎兵的陣形,後隊變前隊,急迅退去,轉眼間整支隊伍就退得乾乾淨淨。 然而聖日亦不是等閒之輩,玄羅軍的動作快,他的動作也不慢,很快便帶著一隊騎兵追擊過去。雙方相距尚不足一米,雖則玄羅軍的座騎皆是汗血寶馬,遠勝明炎騎兵的座騎,然而像羅天這般,兩人共乘一騎,腳程自然會慢上許多,只得且戰且退。 眼看已經追上了,聖日陰戾一笑,揚起手掌,真氣凝聚於掌中,正待出手,卻不想前頭的羅天突而轉過身來,衝著他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笑得他的心突而漏跳了一拍,有了之前的經歷,現在他還真怕他們又有後招。莫不是這路上還有埋伏? 因這一驚疑,欲出掌的手也隨著一頓。羅天看準時機,雙腿用力一夾,其餘落在後邊的玄羅兵也做著同樣的動作,原本跑得較慢的寶馬立即撤開蹄狂奔,一下子便又拉開了距離。 就是現在了!羅天冷然一笑,一手往懷裡一探,不知摸出了什麼東西,看也不看便往後拋去,墊後的玄羅兵也同樣做著向後拋的手勢。 『砰、砰、砰…… 』,一聲聲爆炸聲在追擊的明炎騎兵中炸起,臭不可聞的滾滾濃煙也隨著冒起。 「吁……」座騎受驚,馬蹄高高揚起,明炎騎兵不得不趕緊勒緊韁繩,以免被甩下去,臭得令人作哎的濃煙刺激得他們不顧一切地捂著鼻子。 聖日雖是以閉氣功暫時封閉嗅覺,然則爆炸產生的氣流止住了他的前進,座騎更是受驚不小,就算他棄馬飛騰而起也沒有用。 連續不斷的爆炸聲隨著玄羅軍的揚塵而去連連響起來,待得他飛身追擊而去時,但見雪原茫茫、朔風烈烈,卻是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也感知不到有任何的氣息。 可惡!聖日恨恨地暗罵了一聲,轉回頭,更是氣得怒不可揭,惡臭的濃煙還未曾散去,他的騎兵依舊亂成一團,火上心頭,緊握成拳的雙臂大大展開,大吼了一聲:「啊……」強勁的真氣震盪開去,聲聲爆炸聲自身後爆開,積雪高高炸起,消散於空中。 明炎騎兵一驚,放開捂鼻的手,快速地撤開馬蹄來到盛怒的聖日面前,低垂下去的頭冷汗直流。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聖日腦袋快速一轉,冷靜地分析起來:這支玄羅軍分明只是餌,就算現在追過去,追不追得到是一回事,弄不好還有什麼陷阱在等著他們,單看剛剛他們撤退的行動便可知道他們必然已經安排的後路可讓他們安全離開,而且以莫傾狂那個令人心顫的腦袋,鬼知道她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如此一想,即使不甘心,聖日也果斷地下令回營。 軍營裡,聖老趕到著主營,卻見營毀屍橫,一地狼籍,北面糧營更是如同一片火海一般,沖天而起的火焰夾雜著濃濃的黑煙。守糧營的三萬糧營兵正來回奔跑著掏清溪之水滅火,奈何火勢太大,怎麼滅都滅不掉,很明顯,能這麼快就造成如此大火,必是用了助燃料。 一個個灰頭土臉的糧營兵即使再努力滅火,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整座糧營被燒得一乾二淨,四周的營帳受到風勢的影響也燒得差不多。 聖老急火攻心,差點就要噴出血來,努力地壓下衝天而起的怒火,一眼掃過去,便見匯聚在南面的一支玄羅軍與主營兵將正在廝殺。 這支玄羅軍正是由羅雲所帶領的五縱隊,當羅飛帶著一縱隊從東面襲營,以自己為餌引開明炎軍的注意力時,五縱隊便從西面襲入軍營,先將火箭射入西營,再借西北風將大火引向守衛森嚴的北面糧營。時機拿捏得剛剛好,火勢一起,西北風便如龍捲風狂起,帶著不可阻擋之勢卷燒著糧營,守衛再森嚴又有何能鬥得過天時。 糧營兵一見糧營著火便慌了,紛紛忙著救火,三萬人同時提水救火,怎麼著都不會讓火勢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哪知這時,五縱隊已策馬入營,所過之處,無數的火油、硫磺全數撤向糧營,這下,大火真的是一發不可收拾,就算是掏盡清溪之水也未必滅得了。 主營營長在聖老未到之前便已集合主營兵迎上玄羅兵,一場殘酷的廝殺又在營地裡進行著。 玄羅軍!又是玄羅軍!聖老赤紅著雙目彷彿要滴下血一般,一頭白髮隨風狂舞而起,雙拳握得咯咯直響。 好高明的手段!好無懈可擊的智謀! 不用想也知道,這必然是莫傾狂的計謀,先是以一隊玄羅軍為餌,讓他們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慌亂之中自然也就不會察覺還有另一隊玄羅軍也已經潛近營帳,趁軍心混散之際,火燒西面營帳,再憑借風向席捲整座糧營。很顯然,今日他們襲營的目標便是火燒糧營了! 混帳,真是混帳! 聖老微閉上雙目,壓下要跑去殺傾狂碎屍萬段的衝動,快速地下達一系列指示,穩住亂成一團的將士。既然他們敢來燒糧營,那麼他就讓他們為這批軍糧陪葬…… 羅雲面色冷然,在火光的映射下猶如地獄修羅,手執銀槍挾裹著橫掃一切的聲勢正中一名躲閃不及的明炎兵頭顱,清脆的碎裂聲中,明炎兵將的頭顱整個碎裂開來,化作血雨碎肉、漫天飛灑。 『澎澎……』 羅雲的銀槍去勢未竭,又狠狠地刺穿另一名明炎兵的胸膛,那名明炎兵頃刻間雙眼凸出,胸膛汩汩地冒著血,整個人倒飛出去,翻翻滾滾地接連撞到了好幾名同伴。 羅雲的凶狠竟讓內功修為比他高出幾階的明炎主營兵畏懼地後退,這時一聲氣極敗壞的怒吼聲如驚天之雷般響起:「退下,全部退下。」 所有人一驚,轉頭看去,只見聖老黑著臉站在一旁,揚起手,厲聲大喝:「放箭,將這群混帳全部射死,一個不留……」 早已聚集地一旁的弓箭手立即挽弓搭箭,一支支鋒利的箭矢瞄準前方的玄羅軍。 『唆唆唆……』連綿不絕的弓弦顫動聲中,數千支鋒利的銀箭脫弦而出,如閃電般掠向猛如虎的玄羅軍。 頃刻間,玄羅軍中響起一片清越的金屬撞擊聲,數千支銀箭不是被彈開就是被震落。 趁著明炎弓箭手射完箭,欲發動第二波攻勢的時候,羅雲揚起手,打出撤退的手勢口玄羅兵收到指示,快迅地從懷裡掏出特製臭彈拋了出去,正好與明炎弓箭手射出第二輪攻勢同時。 隨著濃濃臭煙升起,如箭雨般的利箭射出去,想當然爾如第一波攻勢一般紛紛被打落,即使真的被射中也不用緊,因為玄羅兵都穿了刀槍不入的軟甲。 「咳咳……」咳嗽聲此起彼伏,聖老一時不慎也被嗆得咳了幾聲,瞇著眼睛看過去,隱隱卻見玄羅軍正以極快的速度退去。 放完火就想跑?沒那麼容易!聖老目光一寒,縱身躍去,卻因臭彈爆炸產生的氣流而受阻,只得左閃右閃,速度自然慢了許多。 三千玄羅兵趁機如狂潮般席捲而去,捲起漫天碎雪,馬蹄冰冷而無聲叩擊著雪原,猶如無聲的死亡鼓點,身後是熊熊燃燒的烈火和臭氣熏天的黑煙。 無聲而來,無息而去!玄羅軍五縱隊放完火便揮一揮衣袖瀟灑而去,用時不過是幾柱香的時間而已。 待得聖老從臭煙中奔出,茫茫雪地上哪有半點玄羅軍的身影。氣不過的他看著雪地上的一個個馬蹄印,嗜血一笑,招過來一隊主營騎兵便順著馬蹄印追馳過去。 然而沒多久,南面轉角處的山坳裡便傳來了一聲令鴉雀驚散的怒吼聲。 原因無他,只是馬蹄印到了山坳轉角處就不見了,更甚於半地出現一排排杵馬索,拌住了騎兵的座騎,害得一個騎馬差點掉得個狗吃屎。追人追不到,還弄得這麼狼狽,不氣得提前去見閻羅就不錯了。 。。。。。。。。。。。。。。。。。。。。。。。。。。。。。。。。。。。。。。。。。。。。。。。。。。。。。。。。。。。。。。。。。。。。。。。。。。。 『卡嚓……』軍營門上的木柱斷裂成兩半,緊隨著整個木欄門全部倒塌,所有人噤若寒蟬,風炎和炎忠明也如聖老和聖日般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不敢看向盛怒中的魔聖天! 只是打斷木柱已經算好的了,也只有聖天大人的『氣度』才能硬生生地忍住這口氣,沒有發狂地殺人!這是風炎四人共有的心聲。 聖老和聖日雖不知魔聖天與傾狂的對陣情況如何,但見只有他們幾人回來,明雷還重傷不醒,即使再怎麼不敢相信,也不得不接受這個對於他們來說比天塌下來還要可怕的消息,那就是一一聖天大人輸給了莫傾狂,從未有過敗績的天縱鬼才輸給了一個小小的少年,而且還輸得全軍覆沒。 魔聖天胸膛劇烈起伏著,寒森的目光劃過一抹自嘲,枉他自視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強者,連他師博也對他自愧不如,言道他的成就必然遠勝開山祖師,而他向來也自信這一點,自信縱然到死的那一天,他也不會嘗到所謂的失敗是什麼滋味,失敗只屬於弱者,而不是屬於他這個強者。 可今天,他嘗到了,嘗到了自出生之日起就未曾嘗到過的滋味一一失敗,而讓他嘗到這種滋味的竟是一個小少年,一個在今日之前,他還未曾真正視其為能與他比肩的敵人! 莫傾狂啊莫傾狂,你……你何其厲害! 「聖天大人請息怒,只要橙堂主或是冰和炎拿下洛水城,今日敗的就還是她莫傾狂,到時要多少軍糧就有多少軍糧,也可讓整個洛水城的仝部軍民為戰死沙場的兄弟們陪葬……」聖老嚥了嚥口水,頂著巨大的氣壓,低著聲道,其餘三人也紛紛附和。 聖老的話並沒讓魔聖天息怒,反而令他們怒火燃燒得更旺,緊繃著的黑臉冷哼一笑:「拿下洛水城?呵,今日這一仗,全在莫傾狂的掌握之中,她才是真正控制這盤棋的人,你們以為洛水城會如此輕易地被拿下嗎?」 答案是不會!他們看不清,難道他魔聖天也會看不清嗎?自那日探子傳回消息,這盤棋就一直由莫傾狂操縱著,所有的棋路,她都事先準備好要如何走,更甚至於他的棋路,她也瞭然於胸,所以,今日這盤棋,他注定輸得一子不剩,而且連下盤棋都受到了掣射,失了先利。 果然,聖老他們還未消化魔聖天的話,三個人影突而閃了過來,對著魔聖天便是撲通一聲跪下,暗啞著聲音愧疚道:「屬下未能完成任務,請聖天大人降罪……」 『嘶……』四聲倒吸氣聲連連響起,感到有人接近的聖老四人快速地抬起頭,卻見均是一身狼狽的橙堂主和冰炎三人正跪倒在前面。 橙堂主的身上多處衣袍被劃開,頭髮凌亂不堪,一看就是敗逃回來的,而冰炎就更甚,全身衣裳都有被燒著的跡像,臉上燻黑得跟炭有得一比,最可笑的是那一頭被燒焦的頭髮,還能聞得到焦味! 全面慘敗!這四個字立即躥進聖老四人的腦海裡,四顆心也跟著沉入了深淵,縱然當日明炎皇朝亡國,他們也不曾敗得這慘,真是慘得沒臉見人了,乾脆一人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雖然早就預感橙堂主和冰炎這兩路的戰況,但當真的證實了,魔聖天還是止不住一陣氣結,二話不說,衣袖一甩,便鐵著一張臉朝營裡走去。 聖老等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得扶著明雷緊跟上去,心裡無一不在想著如何掰回敗局U從未敗得這麼慘的他們一時竟忘了他們該思考的是軍糧被燒,他們該如何解決這個困境,而不是反敗為勝! 第一百九十七章 笛簫訴請 史記:元歷100年12月,意欲復辟明炎皇朝之明炎軍由原明宗師宗炎忠明領軍二十萬多次攻打龍鱗洛水城未果,暫時駐紮於與洛水城相距一江的洛山,與洛水城成對峙之勢。其月中旬,明炎軍主帥魔聖天也就是百年前明炎皇朝最後一任國師聖天公子領兵二十萬支援炎忠明,同時,龍鱗太子莫傾狂帶領綠柳營數千將士親自至洛水城,揭開了龍鱗國與明炎軍真正意義上的戰爭。 明炎軍共計四十萬兵馬,而洛水城的守兵只不過有十餘萬,這是一場兵力懸殊的較量,也是一場考驗其主帥的較量。無論是莫傾狂還是魔聖天均是鳳天大陸千萬年來少有的奇才,因而這場仗對於他們來說,均是一場硬仗,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生死之仗。 數日後,明炎軍主帥魔聖天正式向龍鱗太子莫傾狂投下戰書,雙方展開了第一場實力與智謀的較量,也是鳳天大陸史上最為著名的以少勝多的戰役,史稱「洛水初戰」。 洛水初戰,傾狂太子殲滅明炎軍十餘萬,更以計謀燒燬其糧營,斷其後路,龍鱗軍傷亡不過萬餘,打下了最漂亮的一仗,神人太子莫傾狂之軍事才能謂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此戰中,正式現世的玄羅軍讓世人見識到什麼才真正的不可戰勝的鐵騎,什麼才是真正的地獄修羅之兵,也讓天下人為之嘩然,原來這支名聞整個鳳天大陸的奇兵的主人竟就是龍鱗傾狂太子。 同時,正與齊月、楚雲、鳳堯交戰的三路玄羅軍也盡顯鐵血風采。玄羅軍之名將永留史冊。 夜色如墨,朔風怒嚎,捲起漫天碎雪。 寒冬的天氣,入夜之後,氣溫驟降,洛水城裡萬家燈火已然熄滅,唯有敬業守崗的士兵鎮守崗位,燃起小小的火光,整座城裡除了巡邏守衛來回巡視,腳踩在雪地上叩出一曲極有節奏的聲樂,並無其他人聲。 就在這冬季萬籟俱靜之夜,一曲仙樂自秦府屋頂上飄飄蕩蕩地揚起,深深地縈繞在睡夢中的每一個人的耳裡,迴盪地夢中,或為夜不能寢之人帶去點點心情的平靜,靈魂的洗滌。夜,似乎沒那麼黑暗,也沒那麼冷了。 冬雪,妖嬈著綿綿無垠的浪漫,秦府一處屋頂上,一青一白兩個身影背靠著背,一人執笛一人執簫,美麗的音律便從他們的指下逸出,寧靜安逸中帶著道不盡的灑脫。 如柳絮般的雪片正從天上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有幾片還落在他們的鼻尖上,霎時化作冰水,一片冰涼,隨之清彌於無形,更多的飄落於他們肩上,髮絲上,衣袍上,卻無一片雪花能就留,卻又不肯離去,只得飄落在他們的身旁,躺在地上,靜靜地聆聽這能通達世間萬物之靈魂的仙樂。 笛聲揚揚,簫聲蕩蕩,笛與簫的演繹,突破時空,讓人很容易想起一首美麗的詩來: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那笛聲,時而潛入海底,時而飛達雲霄,於跌宕起伏間,陣陣無法抑制的歡樂之情又含有萬物歸源的寧靜淡泊,書盡笛者的心魂:滾滾紅塵中的一次偶遇,起初只是不經意的你,和年少不經事的我,在可笑的紅塵中,目空一切的你,和心有所擾的我再次重遇,命中注定的便是兩人的生生死死糾纏,曾跌跌碰碰匆匆,曾進進退退空空,有你有我有情有義有生有死,才會珍惜相處的日子,人生苦短,珍惜情緣。 那簫聲,也隨著笛聲上下起伏,幽幽之情本應是纏綿悱惻,卻被她吹得多了一份灑脫,多了一份張狂,多了一份淡然豁達:天地悠悠,生死白頭,幾人能看透,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記憶卻在一點一點地積聚,有些事值得一輩子珍藏,有些人值得一世守候,你我的相遇是彼此難捨的情結,日月星辰為我變,風風雨雨手相牽,天涯海角你我永相伴,瀟瀟灑灑地於紅塵走一回,釣天涯月明,笑白馬西風,青梅煮酒,論天下英豪。 笛的悠揚空靈,簫的深沉渾厚,就像一個女人和男人的對話,柔情款款,真實細膩動人,配合得極其美妙,讓凡塵人間在這一刻暫時拋開了喧囂於慾望,為漂泊的心靈找到了一個歸宿。 一曲笛簫合奏,輕輕奏響,在這柔情的季節裡下了一場場飄飛的白雪,兩顆不變的真心等待千千萬萬年,穿越時空,春去春又來,花謝花還在,伊人憑欄處,紅豆隨心埋,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動心之曲,驚山之樂,世間僅有此刻,此時的一曲。 不遠處,屋頂上,一襲黑衣籠罩預身,隱於黑夜之中,如鷹般犀利的眼眸未曾從那手執洞簫的白衣少年的身上移開過,剛毅的臉龐帶著深深沉浸於樂曲之中的陶醉之色,極少言笑的他嘴角輕輕的勾起。 旁邊,紅衣飄飄的女子同樣深醉其中,連雪花落於肩都未曾察覺,宛如雪中的一朵紅蓮,絕美的臉龐上帶著與黑衣男子同樣的神色,目光始終膠著於白衣少年的身上,偶爾移向青衣男子,坦然一笑。 與此同時,府中的某一個房間窗前,挺拔的身姿久久未曾動過一分,僅著中衣的他忍著寒風,目光癡癡地望著不遠處的屋頂上相偎的兩個身影,淡漠的臉上不動聲色,然而赤色的瞳眸裡確實蕩漾著波瀾,迷離而欣羨。 笛聲止住,簫聲逝去,雪花飄揚之中,凌傲塵手執碧玉笛,傾狂手執洞簫,兩人均眼眸微瞇,頭微仰,臉上淡淡的笑意,靜靜地回味著,笛簫的樂曲已停,靈魂的樂章尚在交融。 天地間似是一下子靜了下來,心中有情者卻依舊能聽到美妙的旋律在天地間迴響,久久不散。 「好美的曲,好美的情。」久久,一襲紅衣的何梓蘭雙手捧心,迎著冰涼的寒風,無限感歎道,知音知樂的她自是能聽得懂樂中之情,這是她聽過的最美,最撼動人心的合奏,天上人間,只此一曲。 一襲黑衣的葉影沒有接口,只是微不可覺地輕點了一下頭,淡淡地回味著心中深藏著的情,滿足之色慢慢地浮現於臉龐上。 何梓蘭見之,會心一笑,同樣滿足地一聲歎喟。 窗前,身子未癒的柳劍穹虛弱的身體終是抵不住寒風的侵襲,低低地輕咳一聲,卻固執地守在窗前,細細地品味著瀰散在空中的樂章,腦中不期然浮現當日在南渭城花山上所驚見的那一幕,驚天一舞,動天一曲,震天一詞,無一不深刻在他的腦海中。 花叢的他們是如此的相配,樂曲中的他們是如此交融,容不得第三者插足。 屋頂上,傾狂與凌傲塵同時睜開眼,仍依舊保持著背靠背而坐的姿勢,伸出手,接住飄落的細雪,看著它們在他們的手中融化,心裡是如此的平靜祥和。 曾經他們也曾在月下笛簫合奏,觸動彼此的靈魂,然而那時,他們依舊心有所結,彼此未能真正地敞開靈魂,未能真正地達到最高境界。現時,他們間的心結盡解,無須再彼此試探猜疑,真正地以心相交,敞開心靈,於樂曲中傾吐自己的心聲,情動天地。 安詳的一幕在傾狂的一聲輕歎中消彌於無形,滿心歡暢的凌傲塵不禁奇怪地問道:「子風,為何歎氣?」在知曉傾狂身份之後,他依舊叫她子風,只因有太多人以傾狂二字,或是以狂之一字稱呼她,唯有「子風」二字是他的特屬稱呼,他要的就是這獨一無二。 「可惜今晚夜空如潑墨,不然就能看到滿天的繁星必然又增加了不少星辰。」抬頭仰望天夜空,傾狂多有感歎道。 「哦?子風上知天文地理,我倒還不知道,竟然還能窺探星辰的消散增添。」凌傲塵調侃輕笑,內心也確實好奇,不知她又有何驚世之論,說真的,他已經做好了再次被她的才情所嚇倒的準備了。 誰知傾狂卻是神秘一笑,轉動著手中的洞簫,語氣無比的傷懷道:「凌哥哥難道沒聽說過嗎?人死了之後就會變成星星,在天上看著他所牽掛之人,今日一役,雖是大獲全勝,然而兩軍傷亡十萬餘,這天上的星星豈不是又多了許多麼?」亮如星辰的清眸帶著點點笑意,並未見多少傷感,顯然,她只是在開凌傲塵的玩笑而已。 對於這種死後便能變成星星的無稽之談,她身為新時代的新新人類,自然是嗤之以鼻,在現代,無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只要不是白癡閉塞或是幾歲孩童,他都會知道這天上的星星是怎麼回事。 正洗耳恭聽的凌傲塵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這,這就是他等著要聽的大言論,不是吧!再說吧,這種騙騙無知孩童的話,他竟然會從她的口中聽到,不……會吧!什麼時候她也這麼悲天憫人了? 「咳咳……子風啊!你就不要再開我的玩笑了,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可是會嚇死人的,不,是會嚇活人。」凌傲塵輕咳一聲,轉過身來,無奈搖頭道。 誰說不是呢!今日一仗,她以計戰勝魔聖天,殲敵十萬餘,打下不世戰績,若是讓那些戰死沙場的明炎兵聽到她此言,真的會氣得從土裡跳出來,要是讓魔聖天聽到,估計得氣得走火入魔,再讓深識她的人聽到,估計得拿她來研究是不是莫傾狂本人,或是中了邪了。 「凌哥哥怎麼就認為這是子風在開玩笑呢?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如此殘酷不仁,毫無憐憫之心麼?」氣嘟嘟地轉過身,傾狂眉梢一挑,佯裝生氣怒道。 這回凌傲塵可不上當,並不急於去哄『生氣』中的情況,悠然地輕揮衣袖,無形中拂去了傾狂所坐位置的雪花,晃了晃頭,一派正經道:「子風雖非殘酷不仁之人,卻也並無憐憫天下萬民之心,你……」一頓,轉頭與傾狂面對著面,豁然笑開道:「你有的知識一顆保護親人的赤子之心,一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毀天滅地的赤子之心,不知在下所言,然否?」 「然也,然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凌哥哥是也!哈哈……」搖頭晃腦,傾狂如書生一般文縐縐地撫掌道,繼而仰頭哈哈一笑,黑髮飛揚,盡顯張狂之姿,紅唇揚起一抹嘲諷之色:「憐憫?天下萬民何止千萬,我莫傾狂忙得很,沒有那個多餘的心思來憐憫任何人,何況,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尤其是在這亂世中,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終有一日,你的憐憫會成為一把利刃刺穿自己的胸膛。」 她從未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她心狠手辣,從不把人命當一回事,不在乎天下蒼生,不在乎什麼國家天下,今日她奪天下,是為親人,他日,若這天下傷到了她的親人,她必讓它隨風湮滅,所謂的蒼生萬民,又與她何干。 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氣,凌傲塵並未震驚於傾狂有違天道仁慈的言論,這才是真正的莫傾狂,不是嗎?何況,他也贊同她的話。 燦爛一笑,凌傲塵深邃如海的目光投向遙遠的夜空,淡幽的聲音淡淡地飄盪開來:「子風高見,今日你計滅明炎軍十萬,可以說,這十萬多條性命全部是死於你之手,但那又如何,若當你定計之時,有一絲一毫的憐憫之心,那麼今日勝的將會是魔聖天,死的會是這城裡的十萬將士還有滿城的百姓,明日就會是整個龍鱗國的千萬軍民,其中不免還有你所在乎的親人,不是嗎?」 「呵呵,凌哥哥真的不介意我雙手沾滿血腥?」歪頭一笑,傾狂漆黑的星眸流露出點點精芒,美麗而懾人。 凌傲塵看得有片刻的癡呆,情不自禁地伸手將傾狂攬於懷中,輕點上她的俏鼻,寵溺輕笑:「你這小壞蛋,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就算你這雙手沾滿全天下人的鮮血,你還是我最最美麗可人的子風,只要你別讓自己流血就可以了,否則,我這雙修長漂亮的美手就真的會沾滿全天下人的鮮血,誰也逃不掉。」輕輕的語氣,是情人間的呢喁細語,語中的含義卻是如此的狠絕,冷光灼灼的眼眸殘忍而嗜血。 傾狂淡淡一笑,似受凍般往凌傲塵的懷中鑽去,全身當即一暖,低頭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似有所思般道:「今日之戰,魔聖天敗得這麼慘,接下來他不會讓我好過的,以他的武功,要讓我流血只怕並不是難事,哎,真捨不得這麼美的手去碰那粘糊糊的髒東西。」 「這個我倒不擔心,魔聖天雖然魔功深不可測,但是我們的傾狂太子也不是軟柿子。」凌傲塵反手握住傾狂的手,調笑著道:「經過今天這一仗,魔聖天若想再對付你,必然得多加掂量掂量,除非他不怕再中你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壞蛋的計謀,否則,他是不會輕易對你下手的,而當今天下,除了魔聖天,我想是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傷到你,所以我盡可放心。」 「呵呵……非也,非也,他是不會再輕易小看我,對我下手,但凡事均有兩面,今日這一役贏得這麼漂亮,關鍵還得在於他太小看我這個小小女子,也對自己太過自信了,因而未曾用心去猜我的心思,自是沒有想到,當日我故意透個真真假假的消息出去,並不是為了以假示真,或是以真示假,而是以這個消息為餌,引開他的注意力,讓他把全部的心思用來探究平原谷和天然地隙這兩條路上,讓我們能趁此時機將洛山的地形還有他的兵力部署研究個透徹,目的就是為了火襲軍營。」傾狂輕搖了搖頭,被握著的手指習慣性地輕點著凌傲塵的手掌,狂肆一笑:「我莫傾狂豈會只是個一味地防禦,被動挨打,而不敢於進攻之人。」 說起這個,凌傲塵真的有種佩服得想要對她五體投地的衝動,當得知她定下此計之時,他真的當場就傻掉了,為她的智謀,為她的才華,為她的大膽。如此計中有計的佈局,可謂千古奇局,甚妙至極,但也極為冒險,因為她要設計的人不是別人,確是魔聖天,一個深謀遠慮,智計無雙的奇才,若是此計被識破,那麼全軍覆沒的將會是龍鱗軍。 結果一切果真朝著她的計劃而進行,所差無幾,魔聖天中計,吃了人生第一場敗戰,也在天下爭霸中失了先利,本來穩佔上風的他經此一役,卻是被踩於下風。 不知凌傲塵已如其他人般對她的敬仰有如滔滔之水,連綿不絕,傾狂繼續接下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行軍打戰,最要緊的便是糧草,如無糧草,無異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今明炎軍糧營被燒,縱然魔聖天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一下子變出千萬擔糧草來,所以目前他只有兩條路,一是等齊月國的糧草送來,二是以最快的速度打下洛水城,搶掠我們的糧草。」 「第一條路不通,從齊月國到達這裡,就算用最快的速度,少說也得十天以上,現在他們僅存的糧草最多只能供三十萬大軍五日的用度,所以魔聖天會選擇第二條路,而且他現在必然恨你入骨,想一雪前恥,因而這五天之內,他必然會再出手,而且會在保證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出手。」凌傲塵接下傾狂的話,分析道。 「沒錯,這也是我所說的凡事有兩面中的另一面,物極必反,狗逼急的會咬人,魔聖天此等精明過人又滿腹計謀的傢伙,在無後路可走的情況下,他會一口氣吞下整個洛水城,他也有這個能力吞得下,再說,有了前車之鑒,他不會再小看我,必然會緊盯著我的每一個舉動,也會嚴密監控玄羅軍和綠柳營。」勾唇一笑,傾狂從凌傲塵的懷裡出來,執簫的手枕於後腦,往後一躺,悠悠一歎:「所以接下來的仗將會更難打嘍!一子不慎,隨時都有可能滿盤皆輸,而且永無翻身之日。」 轉視傾狂隨性平躺於鋪滿白雪的屋頂上,凌傲塵無奈一揚唇,也學著她的樣子雙手枕著後腦勺躺在她的身邊,充滿著對她的自信,別有深意道:「我相信你,莫傾狂的計謀從來就是環環相扣,出其不意,不是嗎?」 傾狂回以俏皮一笑,轉回頭,面朝著夜空,自信始終佈滿在她的臉上,星眸習慣性地微瞇起來:沒錯,既然她今日走了這一步棋,就必然會早料到這種情況發生,又豈會沒有準備,只是,魔聖天不是別人,而是第一個讓她感受到恐慌是種什麼滋味的魔頭,是這片大陸上曾經最強的強者,只要未到結局,誰也不知道笑到最後的會是她還是……他! 深知傾狂的凌傲塵又豈會不知她在想什麼,而他心裡又何嘗不是這樣想呢!伸出枕於腦後的一隻手,握住她的略顯冰涼的手,寬厚溫暖的大掌立即將她的小手包裹住,深深地注視著她,嘴角輕揚,清澈的眼眸藏有千言萬語,卻未說出口,他知,她已然明白他的心意。 道是無聲卻有聲,感受到手裡傳來的溫暖,傾狂回頭與之相對,心明意通,帶著淡而幸福的笑容輕閉上眼,聆聽著空寂的夜裡傳來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凌傲塵凝視著她絕塵的容顏半響,也帶著幸福的笑容閉上眼睛,感受著空蕩的夜風中吹來的淡雅清香。 葉影和何梓蘭早在兩人『聊天』之際已然離開回房,免得留下來當電燈泡,雖然隔得遠,卻也亮,柳劍穹也識相地關窗睡覺。 天地萬籟俱消,唯有幸福地睡在屋頂上的兩人帶著甜美的笑容進入夢鄉。 寒冬酷雪,對於普通人來說,別說坐上一夜了,就是多坐片刻,恐怕都有被凍死的危險,然而對於功力深厚的他們,小小的寒雪算得了什麼,即使身著薄衣在雪原上站個三天三夜,也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各路戰況 初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人間,照在瑩白的雪花上,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照耀得這個世間更加的精神,勤勞的人民早早地起身,開始了又一天的忙碌。 秦府屋頂上,傾狂和凌傲塵手牽著手並肩而睡,並沒有想要起來的意思,任由溫暖柔和的晨光灑遍他們的全身,這也算得上是偷得浮生半日閒。 可惜他們卻悠閒不了太久!雖是細微的氣息,但對於他們這兩個天階高手來說就足夠讓他們發現了有人正向他們這邊走來。 「哎,真是苦命啊!連偷偷懶都不行。」無奈一聲哀歎,傾狂豁然睜開如星辰般的眼眸,頓如綻放之日月光芒,精光四射,哪有半點初醒的困頓之色。 「誰讓你是神人太子莫傾狂呢!可不像我這個小老百姓,想偷懶到什麼時候就偷懶到什麼時候。」旁邊調笑的聲音隨著響起,凌傲塵側著身,一手撐著頭正對著她燦爛地笑著:「早啊!我苦命的子風。」 陽光透過雲隙射下的光芒,沐浴在他的身上,渲染出一圈圈神聖的光輝,顯得特別的眩目,讓人移不開眼。他的笑容很美,比他身後的陽光還要燦爛,還要溫暖,如同電流一般貫穿她的心臟,直至全身,暖暖的,麻麻的。 就如著了魔一般,傾狂忘記了其他,只是呆呆地看著凌傲塵,他依舊如初遇般純淨得如天使一般,清新溫暖的氣息洗滌她心裡的某一處陰暗,讓她眷戀依舊。 凌傲塵也深深地陷入傾狂如水的目光中,胸腔處瞬間被填得滿滿的,真想真想,讓這一刻永遠地停住。 深情的對望,將世間一切塵囂拋諸腦後,然而畢竟身處紅塵濁世,如何能真正地拋開呢! 葉影急步而來,抬頭望向屋頂,尷尬的面上閃過一抹黯然,很快便消失無形,一時不知該不該出聲打擾。 正當他不知是進是退時,眼前身影一閃,方纔還在執手相望的兩人已穩當當地立在他的面前,傾狂愉悅的聲音帶著調侃響了起來:「影,一大清早的,你怎麼呆在這沉思?是在想哪家姑娘麼?」 不就是在想老大你嘛!剛毅的臉上泛起了紅暈,餘光微瞥向帶著和熙笑容的凌傲塵,葉影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老大,雲老堡主和碧靈宮主來了,還有各路的朱雀員也已傳回消息,大伙都在議事堂等著老大。」 「雲師兄和碧靈師姐已經到了?太好了。」傾狂撫掌大笑,有了他們二人相助,這一仗將會更有把握。 秦府內堂現今已改為議事堂,是最為重要的軍事議政處,戒備甚嚴,除了傾狂所帶來的人和柳劍穹外,其餘任何人都必須持有傾狂的手諭方才能進入,就連秦府的主人秦項也不例外。 此時,議事堂裡眾人已到齊,何梓蘭、童陽、傅璣、白奎依序坐於右排,剛到的雲擎天和碧靈坐於左排,身體已痊癒的柳劍穹坐於主位左邊的座位上,怎麼說他也是龍鱗鎮北將軍,也是十萬龍鱗軍的統帥,地位只在傾狂之下。 「莫師弟來了。」感知到熟悉的氣息接近,雲擎天立即從椅子上蹦跳起來,其他人還未反應過來,傾狂的身影便出現在議事堂門口。 「莫師弟(太子)。」屋裡所有人立即站了起來,朝傾狂打招呼。 「大家都到齊了?」淡笑著跨步而入,傾狂尚未再跨出一步,隨著一陣急風刮過來,自己便被抱個滿懷,耳邊傳來某個『為老不尊』的傢伙的大叫聲:「哈哈。莫師弟,想死師兄我了……」 傾狂滿頭黑線,這雲師兄也太熱情了吧!一見面就來個美國式擁抱,差點沒把她驚出一聲冷汗。 雲擎天的熱情豈止驚得一身冷汗,簡直就是犯眾怒了,除了碧靈宮主,在場的每個人都下意識地跨前一步,臉上同時帶上了不滿,若不是看在他是個老人家又是傾狂的師兄的份上,可以很肯定,非得被他們給揍扁不可。當然同時個個又是暗自懊惱,又是欽羨不已,若是抱著她的是自己,那該多好啊! 柳劍穹還有隨後進來的凌傲塵和葉影的眼眸同時閃過危險的光芒,忍著上前將雲擎天給拉開的衝動,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三聲咳嗽聲同時響起,雲擎天理都不理,繼續抱著傾狂又蹦又跳,跟個老頑童一樣。 這也未免熱情得太過頭了吧!碧靈宮主清楚地感到數道『不善』的目光直朝雲擎天射去,其中有三道特別的灼熱,當下低頭暗笑一聲,秉著同門的情份,趕緊出手『相救』,上前一步,拉開雲擎天道:「雲師兄,冷靜冷靜。」 「哈哈,我太高興了……」雲擎天這才放開傾狂,依舊臉色泛紅地大笑著,手舞足蹈,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毫不顧形象的拍著傾狂的肩膀哈哈笑個不停,笑得在場所有人滿頭黑線。 傾狂無奈一笑,雖然雲擎天像個老小孩一樣,害得她也接收到不少道哀怨的目光,然而他對她的真心疼愛卻讓她心頭無比的溫暖。 目光一一略過熟悉面孔,一股暖流慢慢地在身體裡迴盪著,回拍著雲擎天的肩膀笑著道:「師兄到來,師弟也很高興,好了,敘舊的話晚點再說,還是先談談正事吧!」 傾狂話一出口,大家按位就坐,葉影如昔地站在傾狂的身邊,凌傲塵則坐在主位右旁的座位上,雖則他的身份十分特殊,是明炎軍名義的主子,本來像這樣機密的會議,他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然而又因之與傾狂的關係,大家都心知肚明。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也自是把他當成自己人,更何況,他們相信傾狂識人的眼力,只要是她相信的人,那麼他們也將無條件地信任。 「雲師兄和碧靈師姐都到了,想必六岳八派也已經到達吧?」剛一坐定,傾狂便率先開口道。雲擎天和碧靈宮主自南渭城之時便與傾狂分開行事,前往南山接應各派武林人士,實則就是一路監控情況,避免那群武林人士出事或是發生什麼脫離傾狂掌控的事,也只有他們這兩位高手才能避開十六路洞主而不被發現。 一說起正事,雲擎天便是正經了些,點了點頭道:「嗯,今早剛到達了,現今他們已經進了明炎軍營,由於營裡有魔聖天還有幾個天階高手在,所以我和碧靈師妹無法再照顧到他們的情況,就先回來跟你商量商量,接下來該如何做?」 「師兄無須為他們擔心,六岳八派的掌門人均是在江湖上打滾摸爬了大半輩子的狐狸,他們會自己見機行事的。」對於六岳八派,傾狂倒是並不太擔心:六岳八派是江湖上的名門大派,能在深不可測的武林中屹立幾百年而不倒,自有他們的過人的本事,而能成為掌門人,統領如此的大派更兼之在武林中享譽崇高的地位,自然不是笨蛋,懂得何時該進何時該退,只要不要過多地與魔聖天接觸,暫時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傾狂說得很有道理,雲擎天十分贊同地點點頭,當年他橫掃整個武林的時候,什麼名門大派,小門小派的掌門沒見過,表面看著老實憨厚之人,誰知道內心是否真的毫無心機,這倒也不能說所有的武林人士都是偽君子,只是爾虞我詐的江湖環境是不允許讓單純無知的人活太久的,尤其是各大派掌門,要是沒點手段,如何震懾群雄啊! 雖然他們的安全暫時不是問題,但是還有一個大問題!雲擎天撫著花白的鬍鬚道:「不過,魔聖天的功力那麼高,為人又小心謹慎,就算他們懂得如何隱藏自己而不被發現,恐怕再也無法跟我們互通消息。」 「雲老堡主說的倒是一個大問題,明炎軍軍紀嚴明,我們的人根本不可能混進去,探子更是接近不了洛山範圍,如此,若是有什麼情況發生,或是太子有什麼指示要下達給他們,只怕無法互通。」柳劍穹微微斜倚在椅背上,略帶疲憊的赤瞳帶著灼光轉向傾狂道。話雖是如此說,但他並未絕望,只因他相信傾狂會輕易的解決這個在他們看來是個難以解決的難題。 洛山對於其他人來說,只要有魔聖天在便是難以攻破,然而傾狂她做到了,她以六千玄羅兵火襲了整個明炎軍營,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區區的互通消息又豈會沒有辦法呢?這是在場大部分人的心思。 然而這一次,他們想錯了,縱然傾狂智謀再高明,但她並不是無所不能的神。自昨日一役後,就算是她,若想再進洛山,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要避開三十萬大軍很容易,但是要避開魔聖天就很困難,何況她也不可能總是親自去當這個信使吧!即使派出『靈風』也行不通,誰叫她有靈獸,魔聖天手中也有靈獸——鷹鵬呢! 不過,倒也不是全無辦法!傾狂略一沉吟,尚未開口,凌傲塵富有磁性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關於這一點,大家盡可放心,包在在下的身上。」 唰地一下,所有人同時將目光投向他,從他自信的俊臉上瞬間便明白過來:他雖已經脫離了魔聖天,但怎麼說也是明炎皇朝僅存的一脈,明炎軍中一定還有忠於他的人,若真是如此,信息的傳遞倒真的不是問題,只是沒想到,他竟會自告奮勇。 對於大家的目光,凌傲塵坦然以對,清澈自信的目光回眸投向傾狂,她正帶著笑意看著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無須語言亦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好,有凌哥哥的相助,我相信這個問題便不再是問題了。」傾狂輕鬆一笑,收回與凌傲塵相視的目光,接下去道:「前些日子,師兄和師姐傳回消息說,十六路洞主將各派人士分為三批分別送往明炎軍營、楚雲軍營和鳳堯軍營,按日子算,其餘兩路應該已經到達了。梓蘭,朱雀員有何消息傳來?」 「有。」何梓蘭拿出幾張紙張,上前遞給傾狂道:「這是各路朱雀員送來的消息,都是好消息。」 「好消息?都有什麼好消息?」同樣迫不及待地傾身問道。 何梓蘭看了正在看朱雀員傳回來的消息的傾狂一眼,笑得如花般燦爛道:「南路,顧羽領左右驃騎營得玄羅二縱隊相助,兩日前已行軍至漢月城,尹衡得到消息,也已經開始行動,齊月皇所倚重的將領被他暗中解決了好幾個,按行程算起來,明日便能到達漢月城,統領南路兵馬拿下漢月城。」 「哈哈,有尹衡統領,還有鐵亢他們相助,更兼之有玄羅軍此等精兵,小小的漢月城根本就不在話下。漢月城是齊月國的一處兵鎮重地,只要拿下它,那麼攻破齊月皇都也是早晚的事而已,果然是蠛孟祂飽I卑卓b氖執笊z瀉茫赤庣僎璈s祂儈秩蓇a僥歉齬擻鴰拐饈歉鋈瞬牛絰隤仄藀貍b渚湍艽虻膠涸魯牽垓F壞敝杏行~蘧R南嘀僰p還瞳 踩肥擋淮懟? 「沒那麼簡單。」傾狂從信上抬起頭來,勾唇道:「以尹衡之能,漢月城絕對是囊中之物,不過一旦漢月城失守,尹衡的身份暴光,那麼到時齊月皇若不想失去齊月國,就絕對會親自出手,他並不是簡單的角色,而且還有個能力不弱於梓蘭的思月,到時才是真正硬仗的開始。」 「魔聖天行軍打仗,爭霸天下所需要的軍餉物資,人員兵力,大都是由齊月國供給,因而齊月國對於魔聖天來說,是一處極其重要的後方據點,相信漢月城城破之時,便是齊月皇御駕親征之日。」葉影接下傾狂的話道,沉穩的語氣如平白直敘一般。 「影說得沒錯,所以我們還是別高興得太早。」話雖是如此說,然而傾狂渾身散發出來的狂妄自信卻與她所說的話極為不符。 揚揚手中的紙張,傾狂若有所思道:「從齊月朱雀員傳來的消息,我倒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什麼事?」所有人極有興趣地傾身問道。 「我發現,尹衡行動如此順利,似乎是有人在暗中相助。」食指輕扣著椅把,傾狂眼中芒光一閃,心中已有了猜想。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驚,稍後,凌傲塵、柳劍穹、葉影同時在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看向傾狂,暗自吸了一口氣:不用說了,又是她惹的桃花債。 「咳……」接到三人的目光,傾狂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裝傻充愣微笑道:「既然是暗中相助,也就是是友非敵,這是好事,是好事。」媽呀!他們三人的目光也太滲人了吧!她又沒做什麼壞事。 其他人不明就裡,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尤其好奇貌似在冒冷汗的傾狂,略一想,便也明白過來,他們雖沒有與齊月國那位『仁太子』有過多的交集,不過這個名字便是沒少聽說過,多少也知道點什麼。 「南路有好消息,那其他兩路呢?東路又有什麼好消息?」凌傲塵笑得一臉燦爛地看著傾狂問道,明著是在幫傾狂,但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他的笑容太過燦爛了,尤其是他重點強調東路。誰不知道正攻打龍鱗東部的正是楚雲國,這楚雲國太子是誰,不就是雲玄天嗎?他凌傲塵最大的情敵,楚雲太子與傾狂太子的『短袖之情』,那可是天下皆知。 汗,凌哥哥今天這個陽光笑容怎麼讓她的心底涼颼颼的!傾狂無語一歎,貌似現在是在商議軍事,不是在對她進行興師問罪的吧!怎麼一個個的目光都怪怪的,哀怨的哀怨,嗔怪的嗔怪,看好戲的看好戲……她是不是對他們都太好了,所以現在一個個都來給她造反了,連凌哥哥也是,而且還起帶頭作用,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看她……以後再好好地收拾他們。 現在……現在就繼續裝傻充愣,商議正事唄! 「咳,東路自然有好消息了,鐵角他們果然不負我所望,楚雲軍隊已經退出東部,目前兩軍正相峙於我國與楚雲邊界。」右手虛握成拳放於嘴邊輕咳了一聲,傾狂瞄了凌傲塵一眼便轉過頭道。 「楚雲軍退出東部?」聞言,柳劍穹大吃一驚,不鎮定地瞪著眼問道,天啊!這也太讓人震驚了吧!楚雲國本就是大國,這一次可是傾全國兵力,王業雖則領兵十萬,但是與楚雲的百萬軍隊比起來,那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就算再加上三千玄羅兵,也不會那麼誇張吧! 「呵呵,柳將軍不用這麼震驚,你身為龍鱗戰神,打過無數戰役,應該很清楚,行軍打仗不是比誰的人數多就有用,雖然楚雲有百萬大軍,但是又怎麼比得過老大的運籌帷幄呢!將楚雲大軍逼出東部早就在老大的預料之中。」何梓蘭傾身一笑,語氣中對傾狂充滿著無盡的崇拜與篤定。 呃!柳劍穹一陣錯愕後便豁然笑開道:「龍鱗戰神!我可再也擔當不起了,莫說太子,就是眾位,恐怕都比柳某人更擔當得起『戰神』二字。」此話絕非矯情,而確實是他的心裡話,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太子的智謀,早在北境之時,他便已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但是他卻沒想到,太子手下的這一個個的奇人也均是軍事奇才,在親身見證了這一場場曠古戰役之後,縱然再自傲的他也不得不承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柳將軍過謙了,我們所做的事全都是遵老大之意行事。」 言下之意,便是他們只管遵令行事,至於這調兵遣將,設計佈局,他們可做不來,而柳劍穹雖然比起傾狂和魔聖天這兩個根本不能當人看的曠世奇才自是拍馬也趕不上,然則也算得上是世間難尋的將帥之才,這龍鱗戰神四字,也算是實至名歸。 何梓蘭話雖是對著柳劍穹說,卻是對著傾狂猛拋媚眼。 「梓蘭,你眼抽了嗎?」冷不丁的,葉影突而蹦出這麼一句話來,而且表情極其正經,頓時引得堂中所有人側目而視。 「哈哈……影,你實在是太可愛了,哈哈……」傾狂一愣之後便拍腿大笑,尤其是見葉影用這麼正經的表情,正經的語氣說這句話的時候,更是笑不可歇。哈哈……她絕對相信影是故意這麼說的,想不到這塊木頭也有這麼腹黑的時候,而且功力還不弱,若不是她與他朝夕相處了十年,還真的會被他這個正經的樣子給騙了呢! 「哈哈……」其他人一愣之後也隨著捧腹大笑,尤其是童陽和白奎笑得最誇張,完全不給葉影這個聖使和何梓蘭這個朱雀神君面子。 「哈哈,師弟啊!你這個侍衛,還有這位姑娘,實在是太好玩了,笑死我老人家了。」雲擎天這個老小孩也笑得極其誇張,沒辦法,誰叫在堡裡的時候,沒有人像他們一樣在他面前隨便開著玩笑呢!這種氣氛,他太喜歡了。 凌傲塵雖沒跟著笑得太誇張,不過這臉上的笑意也是越來越深,卻不是因為葉影,而是看著傾狂這麼開心,自己也跟著打從心底開心起來,即使他知道葉影這麼說的原因。不管是什麼,只要她開心幸福,那麼他又何必計較這麼多呢!當然,偶爾忍不住吃吃乾醋,這也是人之常情,無傷大雅。 即使何梓蘭臉皮夠厚,也被笑得臉色通紅,嗔怪的美眸狠狠瞪向葉影,誰知人家卻若無其事地轉開頭去,臉皮連動一下也沒有。 明明大家笑的是兩個人,卻搞得好像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一般,這樣的功力實在是太強了。 「老大,談正事啦!」估計也被傾狂笑得實在不好意思,何梓蘭漲著通紅的臉,轉而瞪向傾狂道。 「噗……好好,談正事……」噗笑了一聲,傾狂慢慢地止住笑意,接著道:「西路的情況與東路差不多,現今正對峙於青寧城,楚雲與鳳堯一退再退,已不敢再輕舉妄動,但是……」再看了眼手中拿著的信紙,眉頭微微蹙起,滿臉的笑意瞬間消失。 「有什麼不對嗎?」一見傾狂眉頭鎖起,凌傲塵心裡便隨著一抽,拿過傾狂手中的紙張,快速一略,也沒看出什麼不對,各路戰況全都取得大勝。 既然不是為戰況,那麼便是…… 凌傲塵略一思索便明白過來,握住傾狂的手道:「你是在擔心雲玄天和鳳舞萱他們?」 「嗯……朱雀員只傳回各路戰況,但是楚雲國和鳳堯國這一系列不尋常舉動的原因至今還沒有消息,狐狸和舞萱他們也不知怎麼樣了……」說到這裡,傾狂臉色不禁黯然下去,打了勝仗,她固然高興,但是若是狐狸和舞萱他們出了什麼事,那……不,他們絕不會有事的,絕不能有事…… 方纔還歡欣的氣氛瞬間消散無蹤,變得壓抑,開玩笑是開玩笑,然而這裡誰不知道,對於傾狂來說,打勝仗,奪得天下算什麼,根本比不上她所在乎的人的一根手指頭,而雲玄天和鳳舞萱在她心中佔著什麼樣的地位,大家心知肚明。 這時,堂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芸娘急匆匆地跑進來,朝傾狂遞上一支小木筒道:「聖尊,柳權和顏璇有消息傳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傾狂的精神立即為之一震,快速拿過小木筒,抽出其中的圈成一小圈的紙張,展開一看,臉色即刻一變,瞬間陰沉到了極點。 凌傲塵和柳劍穹也沒心思去想芸娘對傾狂的稱呼,霍地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傾狂的身邊。 「老大,發生什麼事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眾人整顆心都提了起來,何梓蘭急切地問道。 傾狂壓下心裡的擔憂,面色恢復如常,眼露寒芒道:「柳權和顏璇傳來消息說,他們分別已經進入兩國軍營,隨侍在楚雲皇和鳳堯皇的身邊,目前依舊什麼也沒發現,至於狐狸和舞萱,自從回到楚雲軍營和鳳堯軍營後,便突然如人間蒸發了一般,連淨竹他們也不知去向,他們暗中也找遍了整個軍營,連塊衣角也找不到……」 聞言,眾人面色沉重地相視一眼,這確實是個很不好的消息。 「子風別擔心,雲玄天和鳳舞萱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國之儲君,楚雲皇和鳳堯皇不會對他們怎麼樣的,憑你的能力,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們的。」看到傾狂的隱忍得擔憂,凌傲塵攬了攬傾狂的肩膀,安慰道。 清新陽光的氣息包圍著她全身,讓她浮動的心鎮定下來,傾狂回以凌傲塵一個放心的笑容。 轉過臉來,陰沉的氣息盡散,犀利的光芒驟放,滿身儘是無法掩蓋的狂妄戾氣。 在場的人均被震住了,目光灼熱的看著她,雲擎天和碧靈宮主也不例外。 只見傾狂星眸一瞇,走到議事堂旁邊掛著的兩幅地圖旁站了一會,隨後便招呼著大家過去,邊指著地圖,邊一一地傳達各項指令,均是針對各路大軍的作戰方針,未曾提到如何找出雲玄天和鳳舞萱,但大家均知道,她已有了主張。 凌傲塵看著傾狂果斷地下達著一道道堪稱大膽又絕妙至極的指令,深深地折服於她的魅力之中,心裡的某處無比的柔弱與溫暖。他想,他已經知道他家的子風還有另一個驚人的身份——聖尊。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守城之戰 《孫子兵法》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他攻城。 攻城是歷代戰爭常有之事,但《孫子》認為攻城是『謀攻四策』中的下策,舉凡在戰略上有重要意義的城市,均是城厚牆高,溝河護城,易守難攻,能以少勝多,故以孫子之用兵如神,仍以攻城為不得已的下下之策。 凡熟讀兵法之將帥皆深知此道理,若有選擇,身為攻方者必會選擇只圍不攻,但問題是當沒得選擇的情況下,就只得選擇下策。 今明炎大軍糧營被燒燬,後路已斷,魔聖天即使智謀再高,也沒有時間再讓他玩下去,奪洛水城似乎成為他們唯一的出路,而且須強攻,誰叫洛水城裡軍糧物資充足,就是被圍上個一年半載都不成問題,而明炎軍營裡卻被燒得僅餘五天的儲糧。 欲正面攻城,一切輜重供應更應準備充足,因為要攻破對方的深溝高壘,只憑步騎兵和一般刀劍弓矢是絕對沒有可能,所以必須在攻城器械和組織方面準備妥當。 裝備方面,對於明炎軍來說,完全不是問題,無須多加準備,於是,一場攻城戰自『洛水初戰』戰役後的隔天便開始上演了。 傾狂與眾人方才議事完畢,自議事堂出來,一名守卒打扮的士兵急匆匆地飛奔過來,屈膝跪地,粗喘著氣稟報道:「稟,稟太子,敵軍……敵軍來攻城了。」此守卒不是別人,正是被貶為守城士卒的韓墨。 彷彿為了印證他的話一般,一陣陣喊殺聲隱隱傳來,間或還有鼓聲大作。 「魔聖天怎麼這麼快就來攻城了?未免太急躁了吧?」童陽蹙了蹙眉,疑惑道,這魔聖天莫不是又要使什麼詭計不成? 「他是想趁我軍不備,出其不意攻下洛水城?」柳劍穹刀眉緊皺,赤瞳厲光閃動著道,明炎軍昨日才大敗,損失慘重,想不到今日竟然就能重整旗鼓,前來攻城,只是,正如童陽所言,未免太急躁了吧! 「哼,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傾狂紅唇輕勾,目露冷酷的光芒,不可否認,昨日大勝之後,洛水城守備確實鬆弛了不少,沒有人會認為明炎軍在大敗之後,不消一日便會大肆來攻城,就算是再厲害的名將也做不到這一點,然而魔聖天不是尋常人,他也確實有這個能力。 不過,也正是因為他不是尋常人,所以他絕不會單單只用上這四策中最下策,更不會如此急不可待地前來大舉攻城,畢竟明炎軍現在還未到末路的時候,而我軍正是士氣正旺之時。 略一頓,傾狂眼眸一轉,潔白衣袖一甩,邪笑著道:「走,我們去看看。」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直朝東城門口而去,由於個個都是高手,輕功一經施展,很快便到達東城門口,唯有韓墨跟在後面跑得氣喘吁吁。 東城門城樓上,身著守卒服的秦項鎮定自若地指揮將士抗擊敵人,因敵軍的突然襲擊而顯得混亂的士兵很快便鎮定下來,分成好幾個分隊,不停地朝城下射箭的射箭,投石塊的投石塊,每個士兵都緊守著自己的崗位,絕不讓敵人靠近一步。 雖然他現在被貶為守門士卒,但在所有守城士兵眼中,他依舊是他們的將軍,沒有人會因他一身衣服而不聽令行事,也幸得他被貶為守卒,當敵軍出現時便能及時地指揮士兵守城。 傾狂等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城樓上,差點沒把正在指揮的秦項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猛拍著胸脯一下,趕緊上前道:「太子殿下,您來了?」 「嗯,秦守將,現在情況如何?」輕點下頭,傾狂掃視著四周道,狀似隨意般問道。 秦項算得上是一名守城名將,臨危不亂,鎮守洛水城多時,即使面對強悍的明炎軍也能頂上一陣,撐到援兵到來,可惜為人太過魯莽,一次出錯便差點斷送了他一生的名聲。 「太子,柳大將軍,敵軍攻勢雖猛,然我軍尚能抵擋。」秦項豪邁的聲音帶著自傲,身為有名的守將,他不怕敵軍來勢有多猛,但身為耿直之人,就怕敵人使什麼陰謀詭計了。 傾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與眾人一道走至城頭邊,往下一看,一抹精光快速地自她眼眸中閃過。 下邊,如潮水般的明炎軍瘋狂地朝城門口攻來,不時便有火石塊或利箭射過來。 攻城的第一步是『越壕』,只有成功地越過洛水城的護城河,攻城的器械和攻城的將士才有機會接近城牆,展開攻城戰。 指揮明炎軍攻城的將領顯然是個攻城的老手,攻城戰才開始便立即截斷護城河的水源,採取『塞其水源,淺其閘口』,待得護城河水淺後,再囊土運石,以裝滿土石的車子直接推入壕中,強把深壕填平。 如此,黑壓壓的明炎軍便快速地穿過護城河接近城牆,無須像上次一般引誘龍鱗軍放下吊橋。 一接近城牆,明炎軍便將雲梯靠在城牆上,開始向上攀登,另有一隊人馬推著沖車來到城門下,巨大的撞擊聲壓過了戰鼓和號角的聲音。 明炎軍攻得猛,龍鱗士兵亦將城牆與城門守得是固若金湯,滾木落石如雨而下,那些雲梯也一一被推倒,明炎士兵的身體隨著從半空中墜落,血肉模糊,那沖車也被巨石砸得七零八落,逼得明炎軍鳴金退回,卻未曾離去。 「攻勢還真猛,老秦,不錯嘛!」童陽笑嘻嘻地拍拍秦項的肩膀,讚賞道,一點也不為眼前的守城之戰擔憂。這下面少說也有數萬的明炎兵,而且裝備精良,什麼『巢車』和『樓車』,投石車、沖車和弩車等遠距離攻城器械全都到齊了,還有大量的弓箭手,如此攻勢,秦項僅憑守城不足一萬的士兵便能迫得敵軍難再上前一步,確實不錯。 「童將軍過獎了。」被童陽這一誇,秦項老臉一紅,倒是有點不好意思,緊繃的神經也漸漸鬆弛了下來。 硝煙瀰漫的城樓上,眾人卻個個面帶笑意,似乎並不把蜂擁而來的明炎軍看在眼裡,反而如看戲般看著眼前上演的攻城之戰。 反觀傾狂卻對眼前的戰況不言語,亦沒有輕鬆之色,旁邊的凌傲塵雖是面帶笑意,卻顯得冰冷。 「老大,有何不對?」葉影見之,疑惑問道,如鷹般的目光掃向城下,巡視一圈,未見魔聖天的身影。 傾狂搖搖頭,尚未回答,不遠處便傳來一聲悠長的軍鼓擂鳴,明炎軍齊聲大喝,又開始發動新一輪的攻勢。 這一輪攻勢比之前更兇猛,明炎軍中轟隆隆地推出十幾架投石車,一塊塊巨大的巨石騰空而起,重重地砸在城牆上,雖然因為洛水城城高池深,城牆沒有動搖,但是城樓上碎石飛濺,城牆在呼嘯聲中顫抖。 眾人望之過去,只見明炎軍的最前端大約有一萬人,人人手持盾牌和環首刀,掩護著多架雲梯向城牆衝來,顯然是準備先頭衝鋒的隊伍,其後就是十數架投石車、沖車、和弩車等攻城器械,接著就是大量的弓箭手,大約有萬餘人,弓箭手在攻城戰中的作用是可以一邊衝鋒一邊攻擊。 再其後就是大約二萬的輕騎兵,他們並不參與攻城,但一旦前面的部隊把城牆攻出一個缺口,或是城門被打開的話,這二萬輕騎兵就會如閃電般地衝入洛水城,控制住局面。 最後就是可移動的望台『巢車』和『樓車』,使指揮者能在高處窺望城內的情況,裡面還藏有弓弩手,可發箭弩助攻。 以傾狂等人的目力,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樓車上的指揮者正是炎忠明,而明炎軍中,也只有他這麼一個武道高手,其餘的都是普通士兵。 一般情況下,攻城的軍隊人數是守城的幾倍的時候,基本都會是明炎軍這個陣型,因為這個陣型形成了環環相扣,攻擊力強猛。 在這種情況下,守城的士兵人數不多,因此只能選擇攻擊敵方的一種兵種,或分散火力,每種兵種攻擊一小部分這兩個選擇,然而無論哪種選擇都會讓攻城的軍隊快速地兵臨城下! 如果守城將領選擇攻擊最前端拿盾的先頭隊伍的話,攻城器械和弓箭手就會同時對城牆和城門的守城士兵發動攻擊,造成城牆城門的毀壞,一旦城門或城牆被打開,後面的輕騎兵就會閃電般地衝入,洛水城即危矣。 如果選擇攻擊攻城器械和弓箭手的話,前面的拿盾部隊就會快速的衝到城下,通過雲梯爬上來,如果分散攻擊的話,攻擊力更弱,就會面臨多重危險! 這是對守城將領的嚴峻考驗,該如何作戰才能擋下這兇猛的攻勢,還要將己方的傷害減至最少。 這種戰況,若是讓傾狂出手,怕只是小兒科而已,很簡單,只要擒賊先擒王便行了,然而她卻始終沒動,也沒下達任何命令,而敵軍的隊伍已然推近了。 柳劍穹見傾狂只專注地看著城樓下,不時地抬頭與『樓車』上的炎忠明對望,並無下令的意思,便自行傳下軍令,這場守城仗便由他來指揮。 「攻擊。」秦項遵令立即指揮著士兵反攻敵軍,韓墨領了柳劍穹的軍令快步跑下城樓去準備。 軍令一下,迎著敵軍的巨石,城樓上的投石器也開始向下投石,砸向敵軍的戰場,雖然因為難以瞄準的緣故,只擊碎了一兩架敵軍的投石車,但是也將明炎軍的前沿的陣地給砸得七零八落,血肉模糊。 殘酷的戰火再次燃起,嘶喊聲,馬鳴聲,慘叫聲……交織成一道悲劇的曲調。 隨著軍隊的推近,明炎軍推著的弩車開始發動攻勢,配合著弓箭手,掩護著推著雲梯的士兵再次企圖攀上城牆。 『彭彭……』沖車也開始撞擊著城門。 投下巨石並不能阻擋敵軍的進攻,隨著柳劍穹手勢一揚,頓時,城牆邊上出現數排弓弩手,靠著厚實的石牆的掩護,鋪天蓋地的箭弩從城牆上朝著衝上來的明炎士兵呼嘯著射去。 這些箭弩都是通過弓弩射出去的,攻擊範圍並不遠,但是攻擊力強勁,雖然明炎的先頭部隊的盾兵都拿著盾牌,然而在強勁的箭弩面前,還是顯得太脆弱了。 箭弩像傾盆大雨一般射到盾牌上的結果便是第一排盾兵的盾牌統統破裂,盾兵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瞬間飛起,撞向後面的一拍盾兵,與此同時,箭弩已經穿過了這排盾兵的身體與第二排盾兵的盾牌碰撞在一起。 明炎軍也開始萬箭齊發,雙方鋒利的利箭在空中劃過美麗的弧度,穿過一具具健壯的肉體,飛濺出耀眼而刺目的血花,雙方將士的鮮血就這樣在城牆前揮灑。 淒慘的叫聲驚天動地,在這戰場上卻是最平常的聲音,絲毫沒有牽動在場哪一個人的心,不為其他,只為戰場上,不存在慈悲。 龍鱗軍強大的反攻勢暫時取得上風,讓本來因傾狂的到來而提高的士氣又提高了一大截。 與此同時,明炎軍攻勢受阻,士氣受到了影響。不過影響不是很大,首先因為明炎軍在人數上佔了大優勢,其次守城的箭弩並無法連續發射。 趁龍鱗軍弓弩手換弩的期間,明炎軍在短暫的停頓之後再次組織起衝鋒,這一次,龍鱗軍的攻勢減弱,有的明炎軍士兵已經靠著雲梯,漸漸地接近城頭了。 可就在這時,柳劍穹高大的身軀出現在城頭上,稜角分明的臉上盡顯冷然,帶著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略薄的嘴唇殘忍地輕啟:「倒。」 隨著『倒』一字,重新出現在城頭的韓墨手一揮,這次城牆上砸落的不是巨石,而是滾燙的油和石灰,無數聲淒厲的慘叫聲驚動鬼神,滾燙的油燒在了人體上,立即散出焦味,石灰一入眼,立即灼瞎了雙眼,雲梯上焦頭爛額的士兵紛紛墜落,與此同時,城樓上又丟下了無數稻草和火把。 城下頓時一片火海,無論是先頭衝鋒的部隊還是其後推著攻城器械的隊伍皆狼狽地往回逃,逃得慢者都被火海包圍,燒得慘不忍睹。 城牆上的傾狂等人和『樓車』的炎忠明六識皆無比靈敏,那些將士死前的慘淡淒厲的神情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卻沒有一人顯出憐憫之色。 「哈哈,柳大將軍這一招用得好啊!我看明炎軍暫時是不敢再攻上來了。」看著不斷後退的明炎軍,童陽撫掌大笑道,對於柳劍穹的軍事才能算是真心佩服,他比秦項更狠,竟然會想到用上這一招。完全嚇止住明炎軍,再加之天氣的關係,滾燙的石油自城牆上流下去,瞬間便凍結成冰,敵軍再難以攀登。 柳劍穹淡漠如舊,對於童陽的稱讚只是微一點頭,目光看向傾狂,似是在等著她發話。 大家見之,都兀自好笑起來,這冷漠如柳大將軍,如今也像個小孩子討糖一般了。 傾狂也勾唇一笑,瞇起眼睛邊往『樓車』上望去,邊高深莫測道:「劍穹,做得好,傳令下去,多加準備火油、石灰,稻草還有利箭弓弩,至少要夠上五天的用量。」 「遵令。」柳劍穹立即領令吩咐下去,經這一番折騰,仍舊虛弱的身體有點不堪重負,臉色顯得有點蒼白,卻固執地隨侍在傾狂的身邊。 「老大,你看,明炎軍撤退了。」何梓蘭大呼一聲,指著不再進攻,而是緩緩後退的明炎軍道。 聞言,眾人帶著疑惑的目光望過去,心中甚是不解,雖然這一輪攻勢明炎軍落敗,然而主力尚存,傷亡並不太重,以他們來勢如此之兇猛,怎麼會輕易撤退,要說是懼於倒火油這一招,也不太可能,以他們人數這麼多,若全以盾牌掩護,再堅持下去,勝敗未知;要說是懼於傾狂在此,也不可能,若是真的懼怕,早在傾狂登上城頭之時,就該鳴金收兵,而不是發動另一輪更強勢的攻城之戰,那到底是為何呢? 傾狂卻似心有所悟,狂肆勾唇一笑,邪然的目光目送著明炎軍的撤退,並沒有出手對其趕盡殺絕。以她的目力,可以很清晰地看見炎忠明看著她的目光中帶著陰狠與殺氣,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的殺氣,同時又如在看著失敗者般對她充滿了蔑視。 呵,看來魔聖天已經謀劃好了要如何對付她的陰謀了。而且是勝券在握!從炎忠明的表情,還有今日這一場攻城仗,傾狂很肯定地想著,只是暫時還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麼。 明炎軍在緩緩後退,龍鱗軍站在城牆上歡欣吶喊,一場攻城之戰就這樣落幕,看似十分猛烈殘酷,實則雙方的傷亡均不是很重。 『樓車』裡,炎忠明站在最高層,隨著軍隊的後退,陰狠的目光自傾狂的身上移到凌傲塵的身上,陰霾盡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責備與不甘,就如一個長輩看著一位本該叱吒九重的有為後輩誤入歧途,自甘墮落而發出的無聲的痛斥。 時至今日,當親眼見到他站在傾狂的身邊時,炎忠明似是才肯相信這一殘酷的事實,心裡陰霾更甚: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莫傾狂到底對少主下了什麼蠱,竟讓他不顧一切地拋開所有,追隨在她的身邊,難道莫傾狂竟比這天下,比至尊無上的權力,還要吸引人嗎?這未免太荒唐,就算她再俊美,再有魅力又如何能比得上復辟明炎皇朝,登上那至高無上的龍椅來得美妙,只要擁有天下,要多少美女美男沒有,何必非她不可。 少主他,太糊塗了!炎忠明最後再望了一眼城頭上的凌傲塵,雙拳緊握,兀自想當然:少主一定是被莫傾狂所迷惑才會如此糊塗,不行,他一定要跟聖天大人商量,將少主給『救』回來。 要說一眾明炎遺臣中誰與凌傲塵感情較深,除了左右二使,便非炎忠明莫屬,畢竟,凌傲塵與他相處的時間最長,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呢! 站在城頭上,目送著明炎軍的遠去,凌傲塵清澈的眼眸閃過一抹黯然,炎忠明看著他的目光中所包含的意思,他心知肚明,可惜啊可惜,為何他們總是不明白他,為何在他們的眼裡就是有天下,而無情分呢! 沒有錯過凌傲塵眼眸中快速閃過的黯然還有那一刻身上散發出來的孤寂,傾狂心疼地伸出柔嫩的小手輕輕握住他冰涼的大掌,她能感受到他的心情,從小生活在一堆一心想復仇的野心份子之中,卻無一人能理解他的那種孤獨。 身子輕顫,凌傲塵回握住傾狂的手,眼眸輕眨,散去一切陰霾,唯剩傾狂所喜愛的清澈與陽光,自從重遇她的那一刻,他已不再孤獨,因為?他有了最瞭解他的愛人。 除了葉影和柳劍穹,其他人並無注意到兩人之間這小小的互動,仍舊在心裡想著明炎軍這一番攻城的舉動。 一直久不開口的雲擎天收回落在城門口的目光,深深一歎道:「戰爭實在太殘酷了。」 一旁的碧靈宮主贊同地點點頭,看著血肉模糊,屍陳遍地的戰場,心裡也是一堵。 雖則他們也是見慣生死的人,年輕時獨闖天下亦造下不少殺孽,然而身為修道之人,初見戰場上的殘酷,自是不太習慣。 「戰爭不殘酷,殘酷的是人心。」傾狂回頭淡淡一笑,一襲白衣的她風度翩翩地立於沙土翻飛的城頭,不染塵埃,一雙睿智的星眸帶著看透世事的清明,晃瞎人眼。 眾人微一愣,雲擎天和碧靈宮主同時撫掌大叫一聲:「說得好,師弟看得比我等透徹、明白。」 誰說不是呢!這世間最殘酷的便是人心,因之人心的不足、貪婪,對權力、金錢、名望等虛無之物的固執追求,才會有自相殘殺,戰爭的出現,說到底,戰爭,只是殘酷的人心為達目的的一種手段而已。 蒼穹之下,傾狂傲然地揚唇輕笑,其實這世間,每個人都有著一顆殘酷的心,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呢!戰爭只是她為了達到保護親人的目的的一種手段而已。有一顆殘酷的心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這顆殘酷的心迷失了。 在場眾人若有所悟地思考著傾狂這一句話,直至秦項跑來稟報此次守城之仗戰果。 結果與傾狂所料不差,雙方傷亡均不是很重,明炎軍的攻勢看似十分兇猛,卻沒有對洛水城造成多大的損失。 「太子,你認為明炎軍今日這場攻城之仗打的是什麼注意?」難以看出其中之意,柳劍穹誠心向傾狂請教道,大家也極感興趣的豎起耳朵,唯有凌傲塵,在旁邊會心輕笑。 第兩百章 奇正之術 「太子,你認為明炎軍今日這場攻城之仗打的是什麼主意?」難以看出其中之意,柳劍穹誠心向傾狂請教道,大家也極感興趣是豎起耳朵,唯有凌傲塵,在旁邊會心輕笑。 「暫時我還猜不出魔聖天到底想怎麼做,不過……」傾狂輕搖頭,轉過身,俯視城下漸漸熄滅的火焰,若有所思道:「我雖暫時猜不透魔聖天意欲何為,然而以他的智慧,絕不會只是如莽夫般只一味地強行攻城。」 啊!連她也猜不透魔聖天的意圖?眾人面面相覷,覺得這次怕是會很棘手,畢竟兵法有云:知彼知已,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已,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已,每戰必殆。同魔聖天這樣的智者為敵,若是不能猜透他的棋路,必然處處受制,最多也只能做到勝負各半而已。 「觀今日明炎軍之作戰方式,太子以為,他們會不會是想以輪番進攻來疲憊我軍,待我軍疲憊麻木之時,才真正再大舉來攻。」柳劍穹猜測道,對於魔聖天他不是太瞭解,但從戰況來分析敵軍的意圖,還是難不倒他的,卻不知是對亦或是不對。 「柳大將軍言之有理。」眾人都同意柳劍穹的說法,紛紛點頭道,各自分析對今日這場戰役的看法,無論從哪一點看,柳劍穹的猜想都不會有錯的。 傾狂並不開口,只是靜靜地聽他們說,腦袋卻在轉個不停,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集眾人之所想,才能考慮到全面。 待他們都說完,等著她開口時,傾狂才開啟紅唇道:「你們說得都有道理,然而我認為,絕不會這麼簡單。」 「你認為這會不會是魔聖天在做一個假像?而實則另有奇招。」清澈的瞳眸精芒一閃,凌傲塵沉聲道,確實,以魔聖天之能,他不會用這麼簡單而算不上高明的方法,不為別的,就只為這城中還有玄羅軍這樣的奇兵存在,他必然很清楚像這樣的奇兵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就麻木疲憊,再說了,大家都看出來的計謀,他怎麼可能會用來同子風交手,除非他想輸。 回眸看了凌傲塵一眼,傾狂輕勾紅唇,轉過身,遠眺渺渺茫茫之天地,黝黑瞳孔微皺縮,眸中一道冷色浮現,雙手負於後,渾身散發出智者的光芒,悠悠揚揚道:「《孫子兵法8226勢篇》有云: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故善出奇者,天窮如天地,不竭如江河。作戰的方式方法無非『奇,和『正』兩種,但兩者的交替變化,卻是不可窮盡,正如音階不過七個,但七個音階的變化所組成的樂曲,卻多不勝數。魔聖天的心思難以捉摸,誰也說不準,他這是做假像呢!還是以其人之身還治其人之道,故意在跟我玩虛虛假假的遊戲,但不管是什麼,總離不開『正』,『奇』這二字。」 凌傲塵、葉影、柳劍穹、何梓蘭還有童陽和傅璣等人均若有所悟般點了點頭。 「呃……那個,師弟可不以說得明白點,我還是不明白!何謂『正』,又何謂『奇』呢?魔聖天到底是想用『正』,還是用『奇』啊?」雲擎天想了好一會,還是沒想明白,訕笑著撓撓頭,不恥下問道,沒辦法,誰叫他一門心思全在武學上,又不理世事多年,又哪懂得什麼兵法謀略的。 「兵法中所說的『正』,即按照通常的戰術原則、正現的作戰方法,作戰的用兵方法,所謂的『奇』即根據戰場情況,運用計謀出其不意的非正規的用兵方法,在戰爭中,運用『奇正之術』,就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傾狂轉過身來,看著雲擎天可愛的模樣,不禁笑開道。 「哦,我明白了。」雲擎天也是個特聰明之人,經傾狂這麼一說,也有所頓悟,揮了揮手,搖頭失笑道:「看來我老人家有空也得多看看兵書了。」 「哈哈,雲師兄,你現在才來學,太晚了吧!」碧靈宮主取笑著道:「我看,有師弟在就行了,她可是一部會跑會動的『活兵書』,有什麼不懂問她不就行了嗎?」 「對對,師妹說得真對,有師弟在,我這個老頭還何須去學什麼兵法,哈哈……」雲擎天連連哈哈大笑,並不在意碧靈宮主的取笑。 「好一個會跑會動的『活兵書』,哈哈……」眾人紛紛笑著贊同道,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 『活兵書』,大家都對你信心十足哦!」見眾人說著說著,似是不把接下來的戰役當一回事,凌傲塵忍不住伏在傾狂的耳邊調笑道,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對她信心十足呢,傾狂的才智謀略,換了誰都會打從心裡認為她是『不敗神話』,任何對手,任何難題,只要有她在,那便是小事一樁,她就是有這種魅力,身邊的人都會很自然地將希望都放在她身上,全身心地給予信任,她就是一場驚世的傳奇。 「沒辦法,誰叫本太子就是這麼有魅力呢!」對於凌傲塵的調笑,傾狂攤了攤手,展開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道。 呃!凌傲塵被這個笑容給迷得瞬間一陣頭昏目眩,無奈一笑,沒辦法,誰叫他的子風向來都不知道謙虛為何物呢? 「是是,我最有魅力的子風,那請問你接下來的棋路要怎麼走,『奇正之法』變幻莫測,若是分析不出魔聖天所要走的棋路,這一局,不容樂觀啊!」雙手攬上她的肩膀,凌傲塵清朗的眉宇浮起憂慮:魔聖天太過難以捉摸了,上一次能贏得那麼漂亮,正如子風所言,最大的原因還在於他太輕敵了,而且子風是走了先機,但是這一次,他身為攻方,而他們則為守方,主動權在他的手上。 「一動不如一靜,既然猜不透他的棋路,那麼唯有繼續看下去囉!只要這盤棋還未下完,會有什麼變數,尚未可知。」微靠在凌傲塵的胸前,傾狂嘴角輕勾道,神采奕奕的樣子如乾坤在握。 凌傲塵雙眸一片清明,爽朗微笑道:「如今看來也只能如此。」說得多無奈,然而語氣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其他眾人說說笑笑,然而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傾狂的身上,自是將兩人的『悄悄話』聽得一清二楚,只是不好意思去打擾人家『小兩口』而已,雖然雲擎天和碧楣嗉棬棓檡T狼憧竦摹婗鷩矸蕁As鬈a緙楚撒暰炳g智酌艿木俁Az毀蚆晹飫? 柳劍穹和葉影心頭雖然酸澀,卻也為傾狂的開心而開心:只要她幸福,開心,那他們也會覺得幸福,開心。 何梓蘭美麗的雙眸一眨,眼裡毫無雜質,向著傾狂微微一笑:只要能在她身邊,對她來說,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 眾人各有心思,雖然從傾狂的話中,只得到『靜觀其變』這四個字,心裡均是沒底,卻無一人在為接下來的戰役擔心,因為他們都有一個信念。 接下來的幾天,明炎軍時時都有動作,忽『正』,忽『奇』,讓人猜不透究竟他下一步棋會下在哪裡,而龍麟軍便只能處於被動的局面,洛山方圓百里之內,飛鳥不入,守得密不透風,龍麟探子根本就接近不了半分,只能在外圍監察著。 第二天,探子傳回消息,魔聖天派出明炎士兵偽裝成樵夫,四處打柴,然後命令炎忠明帶領五萬將士,駐在洛江附近,遠遠地看著洛水城,既不進攻,也不後退,只是不時地派人佯攻,城樓上的守軍若稍有反應就退下來,並無再如第一日那般的強攻。 聽聞稟報,傾狂依舊採取『靜觀其變』之策,城樓都沒再上去過,只是下令恢復了秦項和韓墨的職位,令他們各守東西兩個城門,同時將全城大半的青壯男丁召集起來,由神秘的玄羅軍親自帶領到秦府後山,卻無人知道去做什麼。 而最大的猜測,便是傾狂太子讓玄羅軍訓練這批青壯年,以備敵軍攻城之時可隨軍作戰,如此便可多增加一支軍隊,雖然只算是杯水車薪,但多一個人就等於多一分力量嘛。 第三日,明炎軍在洛水城前佯攻的將士開始忙起來,不是挖挖壕溝,築高壘,就是將軍中的戰鼓推到城前,每隔半個時辰就敲鼓吶喊,亦不再只是佯攻,而是實打打地開始攻城,然而每次都是淺嘗即止,雙方傷亡均不是很重,而龍麟守軍幸好早已準備了大量的火油石灰等,倒是應付有餘,只是亦不免筋皮力盡,疲憊不堪。 接報,傾狂深思良久,依舊猜不透魔聖天這次將如何運用『奇正之術』,唯有繼續以靜制動,並無反擊之舉或意圖,不過也不是真正的坐以待斃。 玄羅軍雖然編入軍營,然而其行動則直接受命於傾狂,行蹤也是神秘非常,眾龍麟軍民皆只聞其威名,而未真正見識其風采,所以當傾狂同意凡家中有青壯年被召入秦府後山者皆可前往探望時,幾乎是全家的老弱婦孺集體出動,為防出事,更是由傅璣親自帶領一支精兵維持秩序。 綠柳營雖是正規龍麟軍,卻也是只聽命於傾狂,可謂傾狂的近衛兵,也是不與一眾龍麟軍士在一起,然而這一日,當大半的城民都在秦府兵山,城裡僅餘少數人之時,綠柳營卻擔當起龍麟巡衛兵的責任,四處巡視,而龍麟精兵卻在加緊操練,似是在等著一場大決戰。 兩軍交戰,互派奸細潛藏在其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然而此次的兩軍對戰,由於明炎軍中軍規嚴明,且自有一套預防奸細潛入的管理方法,因而龍麟軍無法派細作潛入明炎軍營。當然,龍麟軍營裡同樣嚴明,無奸細能潛入其中,但是問題在於,除了將士還有城民,即使能通過戶籍清查每一個人,但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城民被收買,所以在『知已、知彼』之中,明炎軍明顯佔了上風。 既然有這個漏洞可鑽,魔聖天又豈會不用呢!所以,洛水城裡的一切情況,魔聖天都能知道,對於傾狂這些較大的動作,他也知道,只是…… 傾狂分析不到他的下一步棋路,他也猜不透傾狂這幾步棋的意圖在於哪裡。這一仗,雙方各出『奇正之術』,又讓對方估計不到自己的殺招埋在哪裡,孰勝孰敗,似乎要到最後才能知道。 第四日,城樓上的守軍已經盡露出疲憊麻木之色,連日來的『騷擾』,即使是精兵也不過是血肉之軀,亦有熬不住的時候,再加之,傾狂有三日未曾露面,也未下達任何明確的指示,明炎軍連續三日在城門前擂鼓吶喊,更兼之高聲辱罵傾狂與柳劍穹,無不激起這群熱血男兒的情緒,奈何上頭沒有軍令,只得將這股氣憋著,憋著憋著便開始有了頹廢之勢,因而,整支軍隊的士氣漸顯低落。 而駐在城外的明炎兵則開始收攏軍隊,厲兵秣馬,好像要大舉進攻的樣子,城樓上的守軍立即緊張起來,然而結果卻與之前一樣,都只是攻一下就退回去,搞得守軍怨聲載道。 同時,嚴密監視明炎軍那群喬裝成樵夫的探子傳緊急消息回城裡,說明炎軍探得另一條通往龍麟京都的崎嶇小道,相傳為數百年前一次戰役中開闢出來的,已有幾百年無人通行,道途雜草荊棘叢生,蟒蛇怪獸出沒無常,險象環生,明炎軍已派了風炎為開路先鋒,率三萬高手精兵修路開道。 收到消息,傾狂不再鎮定了,開始有行動,先是派人查探這個消息是否屬實,通過附近一帶的老人口中證實,幾百年前確實有這樣的一條小道,不過從未有一人能安全通過。得到確認之時,傾狂遊走於街上,大驚之餘,立即傳令玄羅軍前往截人,同是派柳劍穹帶二萬精兵支緩。 不僅如此,傾狂派遣在天險洛峽谷附近的探子回報,由於這兩日氣候驟變,大雪連綿,萬里霜凍,洛峽谷內的河流凍結成冰,峽谷兩側亦霜凍成冰,已發現明炎軍有前往那裡活動的痕跡,相信他們想從那裡繞過洛水城而通往飛龍關。 這個招術,先前在對付柳劍穹的時候就用過了,只是這一次不一樣了,上次雖然也是萬里霜凍,然而依舊凶險,但是現在乃是深冬之際,湍急的河流已結成厚厚的冰路,高處流水枯竭,所以傾狂相信這次不再是計,而是真的。之所以如此堅信,是因為傾狂早在聽過柳劍穹的話後,便早有預感,若敵軍真想繞過洛水城的話,那麼今年冬季便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絕好時機,若是她,絕不會放過,當然,魔聖天也不會放過。 因而,傾狂立即派童陽、白奎和芸娘帶三萬精兵從西城門急馬朝洛峽谷而去。 如此一來,城內的十萬兵馬便被帶走了五萬,連玄羅軍也離開,也就是說,城內守軍只剩下五萬精兵和綠柳營,或許再加上一支『民兵』。 第五日,這一日,全城陷入了低氣壓之中,無論是龍麟軍或是明炎軍,個個心裡均是緊繃著,今日,無論雙方是出『正』招,還是『奇』招,總之,勝負就會在今日分出,因為明炎軍的軍糧只能撐到今日,不管準備是否充分,這場大仗,都要在今日打響,誰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日頭漸落,在天際透出金黃的光線,將周邊渲染出一層層的紅光,整個天空,紅色與黃色交融,帶著種淒厲的美,令人窒息。 外面,到處充斥著山雨欲來的窒息氣息,空氣中似是還能聞到死亡的味道,一場大戰一觸即發,就看魔聖天何時敲響這個喪鐘而已了。 而在秦府書房內,傾狂與凌傲塵卻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緊張一般,相對而坐於棋盤前,專心對奕,全副心神全都在棋盤上,一子錯滿盤皆輸,尤其是他們兩人皆是棋逢對手,更得小心翼翼,步步為營。 「妙,妙,子風這一子下得實在是太妙了。」傾狂落下一子,凌傲塵即撫掌讚道,深邃如海的雙眸讚賞地看著棋盤,這一招『以正掩奇』實在是太妙,一下子不僅毀了他布的棋局,還吃了他一大片的棋子。 可未必不能絕處逢生,凌傲塵慢慢地勾起一抹笑意,執起一子,輕輕一落,一下子便扭轉敗局了,笑了笑道:「你有過橋梯,我有張良計,這『奇正之術』,我凌傲塵也是深諳其道,這一子才是真正的殺招。」 「示之以動,利其靜而有主,益動而巽,凌哥哥這一招才真是妙。」,傾狂看了棋局一眼,本來必勝的棋局一下子卻顯出了敗象,眼露驚詫,灼灼的目光看著凌傲塵,大肆讚道。 「承讓,承讓。」看著必勝的局面,凌傲塵拱了拱手,口稱『承讓』,卻是一派『承受』的模樣,臉色紅潤地回視著傾狂。 卻見傾狂詭異一笑,鎮靜自若地從棋盒裡再執起一子,並未落下,深不可測的眼眸帶著自信,閃著笑意看著凌傲塵,狂謔道:「人生如棋局,未下到最後一刻,誰笑到最後還未可知呢!」說著,重重地下了一子,這一子才是整個棋局的關健所在。 「這……」凌傲塵滿臉的笑容僵在臉上,目瞪口呆地看著瞬間被扭轉的棋局,這,這怎麼可能,他明明已經一步一步地將她引入陷阱之中,而且絕不可能會讓她猜透他的棋路,也確定了她根本無路可退,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是他全軍覆沒了? 再深觀棋局,錯愕之色佈滿整個俊臉,指著棋盤,半響才艱難地嚥了咽口氣,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傾狂,氣息不穩道:「妙,這簡單就是太妙了,天啊!這一手下得實在是太妙了,子風,你……我實在是說不出話來了,總之一個字,服,這一局我敗得心服口服。」清澈的眼眸充滿著熾熱,心下連連歎息,這小壞蛋的腦袋到底是怎麼生成的,這樣一局棋也虧得她能布得出來,強,太強了,簡直就是曠古爍今啊! 「哈哈……這個服字,我就收下囉!」心情大好地仰頭大笑,傾狂得意洋洋地沖凌傲塵拋了下媚眼,瞬間把凌傲塵給電得意亂情迷。 身體開始出現不尋常的反應,凌傲塵面露赫色,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暗罵自己是個色鬼,更暗自將魔聖天從頭到尾給罵了個千遍萬遍,你說好端端的,你起什麼兵,復辟什麼皇朝啊!若不得他搞出這麼多麻煩,現在子風又何須這麼辛苦,早就將天下收入囊中了,而自己自然也能早點被她收入囊中,何須再千忍百忍的,再說了,你什麼時候不來攻城,偏偏選在今天,害得他現在忍得這麼狼狽。 嗯,看來他已經忍得腦筋不太正常了,這都能怨得上! 將凌傲塵的反應看到眼裡,傾狂狡黠一笑,出其不意地傾身貼到他的面前,臉上的笑容更是如花般燦爛,眩目而迷人。 雖然現在傾狂穿著男裝,卻更具魅力,既帶著陽剛的英氣,又帶著陰柔的嫵媚,完全將剛柔揉合成一體,帥過宇宙中所有的男人,美過蒼穹之下的所有美女。 挑|逗,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挑逗!她還真的不怕擦槍走火? 令人迷醉的清香拂過,凌傲塵清明的眼眸已現迷離之色,面對如此迷人的愛人,若還能把持得住,那他就不是男人。 很明顯,他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正常男人,更加是個愛眼前的女子愛到靈魂處的男人,所以…… 他忍無可忍了……那就無須再忍了…… 猛地伸手一攬,將傾狂給攬進懷裡,『嘩啦啦……』整個棋盤翻倒在地上,黑白棋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溫香軟玉在懷,嬌艷笑靨在前,某人即將化身為狼,始作俑者笑意更甚,狡猾如狐的她,看起來更像是要吃掉某人的狼。 四目相對,凌傲塵溫柔地扶住傾狂的腰身,慢慢地低下頭去,就在要嘗上那兩片紅唇之際…… 『吱呀……』一聲,書房的門給大力的推開,緊接著,葉影沉穩的聲音響起來:「老大,明炎軍已大舉來攻城了,魔聖天也……來了……」最後兩個字突而消失於舌尖。 第兩百零一章 雙霸交戰 『吱呀......』一聲,書房的門給大力的推開,緊接著,葉影沉穩的聲音響起來:「老大,明炎軍已大舉來攻城了,魔聖天也.......來了......」最後兩個字突而消失於舌尖。 一時心急推門自入,想不到會見到此情景!葉影呆愣了半響,心頭一痛,剛毅的臉上一暗,低垂下去的眼眸掩去眼裡的情緒,不太自然道:「我......老大......」吞吐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聽到房門大開的聲音,兩人同時抬頭望過去,輕狂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卻沒有漏看掉葉影鷹眸中一閃而過的黯然,凌傲塵身子突得一僵,耳根子燒紅,不捨在抬起臉來,嘴角隱隱有抽搐之勢,迷離的目光變得哀怨:該死的,這魔聖天早不來攻,晚不來攻,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來,還有這個葉影也真是的,就不會晚點再來稟報嗎? 葉影胸口一突,英挺的眉頭一皺,鷹眸無辜一眨:兄弟,這也不關我的事啊!身為近身侍衛,有情況發生當然是第一時間來稟報了,再說了,你小子在這裡偷偷對老大『做壞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還哀怨。 看著葉影無辜的眼神,凌傲塵心裡都要快抓狂了:你無辜,我更無辜好不好,難得的親近機會就這樣沒有了,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 正當兩人以眼神鬥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情況適時低頭輕咳了一聲道:「咳,走,我們去看看吧!勝敗就在今晚了。」說著,便執起風天神劍,向房門外走去。 傾狂出聲,兩個男人立即偃旗息鼓,隨著她的步伐便往房外走去。 出了房外,凌傲塵卻突然停下腳步,清朗的眉宇一動,揚了揚唇道:「子風,你們先去吧!我等會再去找你。」 傾狂目光一動,隨即隨意道:「好,小心點。」說著,便與葉影一痛飛身而去,瞬間便消失於漆黑的天際。 目送著傾狂的身影離去,凌傲塵溫柔的目光突變,聲音低沉道:「出來吧!」 話音一落,一道黑影閃過,朝著他恭了恭腰道:「見過太子。」 ......................................................................... 此時,天色已暗了下來,城頭上,城牆下燃起了火把,沖天的火焰不時地燃起,映紅了夜色。 傾狂與葉影施展輕功而來,還未到達,便已聽到殺聲震天,不時有巨大的石塊飛進城內,轟轟作響的是沖車一下一下撞擊城門的聲音。 飛身落下城頭,早已趕到的雲擎天、碧靈宮主、何梓蘭立即迎了上來,梓蘭急切開口道:「老大,戰況很不樂觀,方才敵軍來襲,守城士兵以為明炎軍又是在玩前幾日的遊戲,並無多加注意,只是沒想到敵軍這一次是真的,攻勢遠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來得兇猛,而且魔聖天也來了,明炎軍士氣正旺,我軍則相反,敵軍還用了一種很奇怪的車具,我軍所準備的火油等物沒有什麼用處,秦守將已經再調了一萬兵馬前來護城......」 傾狂邊聽邊避開敵軍不時投過來的巨石或得利箭,走至城牆頭,往下一看,入目所及,便是黑壓壓的明炎軍,陣形與五日前的攻勢差不多,只是最前頭多了幾具如『驢子』般的木製車。 『木驢』實為四輪大車,頂部是尖斜形像屋脊似的巨木,不怕弓矢,亦不俱石擊,且蒙著藥製牛皮,不容易燃燒,其下可隱藏近百戰士,在掩護攻城具有奇效。 有了此等攻城器械,明炎軍便不再畏懼城頭上倒下的滾燙火油和石灰了,線頭部隊靠著掩護,正在強攻,雲梯一架架地架上牆頭,又一架一架地被推倒,弩車所發射的弩箭如雨般朝城頭上射上來,躲閃不及的守兵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然後再由其他守兵墊上,沖車則直直地衝到城門,一下一下地撞擊著城門,似乎代表龍麟守軍的力量正一分一分的被消減,身為攻城者的明炎軍亦為此每一分的消弱守城軍而付出沉重的代價。 火光映射下,千軍萬馬之中,傾狂一眼便很輕易地看到高據地『樓車』上的魔聖天,他斜坐在『樓車』最高的座椅上,忽明忽暗的幽光下,他完美的臉龐上顯得猙獰,英挺得如同雕塑般的五官透著勝券在握的霸氣,黑髮如雲,柔順如綿,在戰風中飛揚,俊氣的臉上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利如閃電,在她出現的那一刻,射出讓人不寒而慄陰狠。 在傾狂看著他的時候,魔聖天也瞇著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城牆上終於出現的身影,於硝煙瀰漫的城頭上,她就像是一株永不染污泥的白蓮,無論身處怎樣的場地,都永遠不染纖塵,又更加那永遠高掛於天空的驕陽一般,身上總是散發著璀璨的光華,無論再如此隱藏都隱藏不住自身的光華,永遠都如此光芒四射,讓人忽略不得。 她真的是個女子嗎?看著城頭上那明明瘦小卻蘊含著無窮力量的修長身影,魔聖天有那麼一刻的迷惑,幾乎想推翻這個鐵板錚錚的事實。世間真有如此的奇女子,所作所為完全勝過時間的任何一個七尺男兒,連向來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他,都不得不把她當成最強的勁敵,費勁腦筋地布下今日這一局。 可笑吧!他堂堂的一個聖天公子,擁有經天緯地之才,不僅在身為女兒身的她手中敗了一局,還差點被逼入絕路,今日更是以三十萬大軍對她十萬軍馬,還須處處設局,更可笑的是,此時的他,心底竟然無十全的把握,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他在等,等著她的奇招。 活了一百多年,年青時打過無數次戰役,設謀佈局更是信手拈來,無論多麼有智慧,多麼有實力的人,他都能像捏死只螞蟻般將其捏死,就算是......他師傅也不例外,想不到,有一天,竟有人能讓他費心至此,而這人竟是個不及弱冠的女孩,可笑,可笑至極! 他是不可戰勝的聖天公子,所以他絕不允許讓這種可笑的事再繼續下去,今日他不僅要一雪前恥,還要讓她莫傾狂伏倒在他的腳下。 一想及此,魔聖天眸中掠過一僂冷酷的鋒芒,嘴角輕勾,淡淡的語氣中帶著霸氣:「莫傾狂,你終於來了,本座可是等了你好久了。」聲音不大,卻足以蓋過戰場上的一切聲音,清晰地傳到城樓上。 「這句話該本太子說的才對,聖天公子,本太子等了你太久,怎麼磨蹭到現在才來,莫不是已經餓得忍無可忍,才迫得你不得不親自來搶點糧食回去裹腹,若真是如此,大可不必這麼興師動眾的,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本太子送你幾碗飯又何防。」魔聖天話音剛落,一道清越的長笑聲便悠悠揚揚,肆意暢然地響徹整個戰場,在氣勢上硬生生地將魔聖天的霸氣給壓下去。 如雷霆般的聲音震得正在交戰的敵我雙方動作同時一滯,前頭部隊的明炎士兵更是頭昏目眩,正在爬雲梯的紛紛從半空中被震落下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其他士兵的攻勢也緩了下來。 趁此時機,秦項下令反攻,滾木落石如雨而下,尤其是對準正在撞城門的沖車,不僅將沖車砸得斷成無數塊,更是將倒在地上的明炎兵給砸得血肉模糊。 短短瞬間,敵我雙方的戰況便發生了變化,明炎軍的攻勢不自覺得緩了下來,退開城牆邊數米遠。 本來聽到傾狂的話便已經被氣到了的魔聖天,再見她竟然趁機以渾厚的內勁逼退他的大軍,更是氣到不行,然而卻沒有表露半分,緩緩地站起身來,與她形成面對面的對峙之勢,衣袖一揮,又一輪兇猛的攻城之戰上演了。 同樣被氣到的還有立於魔聖天身後的聖老和聖日,再憶起數日前之恥,怒火沖天而起,同時跨前一步,便想對傾狂出手,卻被魔聖天舉起的手止住:「現今的莫傾狂,只有本座能對付得了,你們都不是她的對手。」 聖老和聖日動作一滯,惡毒的目光射向傾狂,卻再也沒有動作,他們知道聖天大人並不是在危言聳聽,均是天階高手的他們竟然絲毫感覺不到她的實力,那就表示她現今的修為已是在他們之上了。 雖然這個事實是多麼的可怕,但它確實是事實,一個驚天的事實。 城樓上,傾狂一襲白衣飄飄,傲然而立,英姿颯爽地輕扶著城牆,神態甚是囂張狂妄地斜睨向魔聖天,紅唇請抿,以密音入耳之法道:「呆會動手,魔聖天就交給我,雲師兄,碧靈師姐,影,梓蘭,你們對付聖老和聖日,他們都是天階高手,只可智取,不得硬拚,若是不行,便把他們引開,秦將軍,你什麼都不要管,只要給本太子死守住城門就行了。」 雲擎天等四人微不可覺地輕點了下頭,正在指揮作戰的秦項卻是嚇了一大跳,快速地轉過身,卻見傾狂根本就不像有開口的樣子,正疑惑間,又清晰地聽到她的聲音,這才又驚有恐地點頭。 剛暗自交代完,魔聖天不容忽視的霸氣的聲音又如萬斤雷霆般傳來:「莫傾狂你就繼續逞口舌之利吧!我倒要看看,你這三萬守城兵單靠你的伶牙俐齒如何抵擋得了我這二十萬大軍。」 「哈哈,本太子既然能以五萬餘兵馬大敗你四十萬大軍,更殲滅你十萬兵馬,燒其糧營,今日以三萬兵馬再破你二十萬大軍又有何難?」白袖一拂,情況狂謔大笑,絲毫不把魔聖天及其二十萬大軍看在眼裡。她並不奇怪魔聖天能知道城門上有多少兵馬,畢竟,他既然設了局,自然知道現今留在城裡的龍鱗兵馬有多少,因為有奸細,他自是也知道,她所能調來東城門的兵馬有多少,雖然城內留有五萬兵馬,卻必須分派一萬駐守西城門,另一萬兵馬巡守城內各處要道。 一提起前恥,深不可測如魔聖天也氣得差點失去理智,大吼一聲:「莫傾狂,本座今日便要讓你這個小輩知道,誰才是笑道最後的強者,拿命來吧!」吼聲未落,人已化為一道刀芒逼近城樓。 「拿本太子的命,你還沒這個本事。」傾狂高傲一聲長笑,一層薄薄的如雲霧般的天靈之氣緩緩覆蓋了她的全身,飄渺而炫目,凜凜嗡鳴,手中的鳳天神劍霍然飛出,攻向逼近身來的魔聖天。 『砰......』兩道極強的力道相撞,迸發出強烈的火焰光芒,天地隨著晃了幾晃,十丈之內的雙軍士兵死傷無數。 火焰光芒之中,一道如刀芒般的光影與一道劍影同時各自飄退。 星眸厲芒驟然四射,傾狂大喝一身,整個人化為一道旋風,飛出城樓,接住飛回來的鳳天神劍,旋身一轉,直上雲霄。他們兩人是不能在城樓前開戰的,否則以他們的破壞力,怕是不僅兩軍傷亡無數,就是整個城垣也非得大受破壞不可,那樣豈不是反而幫了魔聖天的忙,她才不會那麼笨呢!她的三萬大軍也經不起這樣的損耗。 魔聖天自是清楚傾狂的意圖,卻沒有絲毫猶豫地隨著一飛沖天,兩人高據上空,與城戰火連天的城樓相距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對於魔聖天的舉動,情況眉宇一蹙,心下有不好的預感,然而沒等她多想,一道破空的罡去便朝著她劈來。 不躲不閃,傾狂豎執起神劍,高舉頭頂,劍尖發出一束光華,狠狠地朝前一劈,硬接了魔聖天一擊。 是時,兩人的攻擊在半空相遇,一黑一金色彩的光華匯聚成一顆光球,迅速膨脹、異變、爆炸,將雙方各自震退。 手執神劍,氣勢凝聚,靈霧浮動,衣袂黑髮不住飄動,傾狂暗自穩了穩體內稍亂的氣息,邪謔淡笑道:「對付我這個小小的後背,聖天老老前輩要出手之前至少也得通知一聲嘛,不然身為後輩有樣學樣,那這個世間還得了,要不得,要不得。」 言下之意,魔聖天你這老而不死的糟老頭,竟然對我一個晚輩用上了偷襲的手段,沒等我準備好就動手,這種卑鄙無恥的行徑將會遺臭萬年,為後世所不恥。 所謂的罵人不帶髒字,說得就是傾狂了,魔聖天壓下湧起的怒氣,諷刺地瞇起厲光閃閃的眼睛,一身冷笑道:「要學?你莫傾狂的卑鄙無恥可算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本座與你比起來,只是魯班門前耍大斧,甘拜下風。」 既然說她卑鄙無恥了,那她不表現表現,豈非對不起他的厚贊!傾狂害羞微低下頭,靦腆地笑了笑道:「哎喲,明知道人家臉皮薄,就不要這樣稱讚人家嘛,人家會害羞的。」 魔聖天不禁深深地打了個寒顫,抖落一地的雞皮疙瘩,這丫頭真有本事,都快把他這個神階之上的高手給氣得破功了。 再說下去,難保不會真的被氣死,魔聖天決定不再跟她說廢話了,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不再接話下去,魔聖天臨空垂手而立,全身黑色光芒匯聚,狂野的霸氣滾滾而出,如天風怒嚎,似怒雷咆哮,圍繞在他身外,與他的護身真氣激烈碰撞,磨擦出耀眼的光芒。 傾狂黑瞳中的戲謔一點一點地消退下去,留下自信淡定的精芒,手執著神劍悄然轉動,一層層金光浮動,流光溢彩,靈霧在瞬息間已然裹住她的全身,整個人散發著星星點點的光芒,金光白霧交融而成的晶瑩光澤如黑夜裡一顆最耀眼明星,那般的出塵高傲。 兩人的足下同樣盪開一層層流動的真氣,隨著各自氣勢的節節攀升而愈加濃郁,此刻,他們給人的感覺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範疇。確實,以他們的修為確實已不是人類所能想像得到,魔聖天自是不必說,他的修為之深已是前無古人,而傾狂修為雖還未突破神階,然而她手中的神劍卻是最好的利器,擁有的力量不弱於一個神階高手。 暗夜之下,高空之中,狂風怒嚎,烏雲退散,明月華光一瀉千里,傾狂和魔聖天一個劍指蒼天,一個雙手交叉於胸前,對陣巔峰。 厲吼一聲,魔聖天騰身而起,雙手交替揮動,密集的黑掌影連成一片,挾著閃動的紫黑光芒,如狂潮般從每一個角落朝中間匯聚,再如海嘯般席捲向傾狂。 魔聖天一出手,傾狂也不甘落後,一聲長嘯,縱聲而起,整個人的氣勢提升到極點,但見森白厲芒一閃,金忙顫動,隨著她的真氣的釋放,驟然金光大盛,利劍向下,凜凜直指對敵。 『嗷......』隨著傾狂的出招,隱隱之中一條金龍騰然飛出,呼嘯著朝魔聖天的攻勢而去,聲聲的龍吟聲震得整個天地都是一陣強烈的震盪,宛如山洪潰堤一般。 霎時間,四周的氣流停頓了一下,『金龍』與海嘯般的黑掌影交纏在一處,氣流湧蕩,強勁的力量交匯摩擦,瞬間便發生激化,使得整個空間扭曲變形,時空之力無處消散,從而產生劇烈的爆炸,滿天的光芒飛散如花,絢麗多姿,卻又無比凶險。 『砰......』天空,光芒閃耀,雲中,閃電飛旋,詭異的天象持續起伏,令得天地一陣動盪,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聲,整個天空如炸開了花一般。 傾狂和魔聖天都只覺得身前壓力驀地倍增,無數道氣流以一個令人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向著自己刮了過來,同時不由得心頭大駭,急速各自向飛退而去! 簡單的一擊,對於兩人來說很是尋常,可結果卻是驚天動地,大地哀嚎,這便是強者的力量。 強者的力量太過可怕,有時連強者都無法估計自己的力量會造成多大的威力,因而兩人雖是高踞上空,也遠離城門,然而強勁的罡風在向著四周散去之時,還是席捲過底下的戰場,不少士兵連反應都來不及便被震得心脈俱碎,城牆頭亦被炸缺了一角,整座城門都顫抖起來。 所有人都面露驚駭之色,動作一滯,下意識地便抬頭望過去,可惜,以他們的眼力只能看到茫茫的夜空中一金白一紫黑兩處光芒,卻看不到兩個霸者巔峰對峙的風采。 『咚咚......』鼓聲再響,是明炎軍進攻的戰鼓聲,又一輪的攻城戰開始,因之前強勁力量的破壞,城牆受損,明炎兵便重點朝那受損的一角進攻,守軍眼看就要讓明炎兵攻上來了。 幸而杜倫帶著綠柳營及時趕到,一下子便將敵兵打下去,井然有序地分守各個要處,加大反攻力道。 「杜都統,幸好你們及時趕到,否則老秦就要有愧太子所托了。」一見綠柳營到達,秦項大大地鬆了口氣,邊揮刀將爬上來的明炎兵砍下去,邊趁隙說道。 「秦守將別客氣,本都統已經讓人在稻草上撒上硫磺和火油,你快派人將稻草撒下去。」杜倫執劍邊指揮著營兵,邊頭也不回地說道。 「是。」秦守將會意地傳令下去,以他的官階及戰績,實際比杜倫還要高,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綠柳營中的每一個將士在他心目中,都是真英雄,杜倫更是他所敬佩之人。 澆有硫磺和火油的一捆捆稻草接二連三地投下去,緊接著便是一支支火把。 『砰砰......』加上硫磺的『稻草』威力強上數倍,牆樓下突而響起了聲聲爆炸,瞬間燃起了一片片火海,連『木驢』都燃了起來,『木驢』下隱藏的明炎兵吃疼受熱,不得不四處逃竄,而『木驢』也在一片火光中化為灰燼。 一時之間,形式逆轉,城腳下儘是燒著的木驢、沖車、弩車,部分已成灰燼,一些仍在熊熊燃燒,送出團團濃煙,遮天蔽空。 雖受到如此強烈的反攻,但對於擁有二十萬人之多的明炎軍卻是影響不大,只是一時難以攻克城門,於是便更加大了攻勢,而洛水守軍因綠柳營前來相助,也是士氣大震,反擊之勢猛如虎。 箭矢和投石似飛蝗般於城內外彼此交投,不住添加為這無情戰事犧牲的亡魂,仁慈和憐憫在此刻根本沒有容身之所。 高站在樓車上的聖老和聖日分神兼顧兩邊,以他們的修為,可清晰看清半空上傾狂與魔聖天的巔峰交戰,正式因為看得清,因而心下事是驚恐萬分,他們知道情況的修為已在他們之上,但卻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能與魔聖天對峙如此之久而不分勝負。 心下驚恐,又見眼前的攻城戰事受阻,不禁無名之火自心頭燃起,惡狠狠的目光掃過城頭的綠柳兵,回頭兩人又相視一眼,均在對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意思。 「白狐。」聖老轉身,向樓車之旁的白狐叫一聲。 白狐會意地點點頭,聖老和聖日便同時提起真氣,足下一點,朝著城頭飛身而去,想以自己高深的修為,親自打開城門。 雲擎天、碧靈宮主、葉影、梓蘭聽從情況的吩咐,將守城之事完全交與杜倫和秦項,只關注聖老和聖日的舉動,此時見他們飛身而來,立即便做出反應,四道身影同時一閃,便朝著攻上來的兩道身影迎上去。 六人於半空之中正面相對,同時釋放出真氣,氣流相撞,爆出一圈一圈的火光,以六人為中心發出一道奪目耀眼的強大衝擊波,帶起慘絕人寰的撕厲風聲。 死人中數雲擎天功力最深,亦不過是十二階巔峰,葉影和梓蘭更是十階之下行列,即使兩人武技一流,身法一絕,也毫無用處,因為當修為到達一定境界,尤其是天階之時,武技倒在其次,最直接的對決是內力的碰撞,因而雖是人數多一倍,亦不足以對抗兩個天階高手。 這種時候,他們當人是沒忘了傾狂的話,不能硬拚,那就只能智取,要說道這一點,那葉影和梓蘭的陰險就遠勝於雲擎天和碧靈宮主了,怎麼說,他們也盡得傾狂的真傳。 聖老和聖日雖是老狐狸,但也因為對自己的武功太過自傲,而小看了弱上他們許多的葉影和何梓蘭。 於是,在雲擎天和碧靈宮主這兩個擁有上乘功法的高手的掩護下,葉影和何梓蘭頻出智計,雖然付出了點代價,但還是成功地纏住了聖日和聖老,也將兩人給引離城門口,卻沒有離去太遠,不時爆發出來氣流還是會傷到兩軍士兵。 在這片戰場上,充分地顯露著弱肉強食的原則,身為弱者就必須為強者所殺,生命完全沒有保障,唯有擁有強悍的力量,才能殺敵自保。 另一邊,傾狂與魔聖天亦鬥得正酣,雖然傾狂手執神劍,亦能很好地駕馭,可惜她還未踏足神階,不僅不能最大程度地發揮神劍的威力,而且交戰數回,體內的天靈之氣已開始出現脫力,誰時都有可能抵擋不住魔聖天的攻擊而命喪他之手...... 第兩百零二章 洛水城破 另一邊,傾狂與魔聖天亦鬥得正酣,雖然傾狂手執神劍,亦能很好地駕馭,可惜她還未踏足神階,不僅不能最大程度地發揮神劍的威力,而且交戰數回,體內的天靈之氣已開始出現脫力了,誰時都有可能抵擋不住魔聖天的攻擊而命喪他之手…… 魔聖天顯然也感應到傾狂力有所不殆,邪然大笑:「哈哈,莫傾狂,縱然你有神劍相助又如何,很可惜,以你的功力還是不足以同本座鬥。」 說著便厲吼一聲,置於胸前的雙手化掌為爪,朝前一伸,卡卡聲中,地面上一塊幾萬斤的巨石凌空而起,漂浮在他的身前,足足有一座房屋大小,隨著他雙臂的推出,巨石疾飛而出,滾滾衝出、雷厲風行,銳不可當的向傾狂衝擊而去,狂風亦掀動地上無數飛沙走石,紛紛狂飛上高空,在引力的吸引下為魔聖天所操控,朝前襲去。 轉眼間,傾狂嬌小的身影已經完全被超過她百倍的巨石擋住,極為宏觀與凶險。 隨著超強氣流的襲來,傾狂只覺得四周的壓力迫得她難以呼吸,宛如大山壓頂般,全身的真氣也在瞬間上升到了最高點,運氣於左掌,旋身一推,只見那以疾飛速度的巨石在天空中嘎然而止,與此同時,身在空中的傾狂如同一縷白紗般凌空飄然而上,身法曼妙無比,已經俏生生站在懸空地巨石之上。 『砰……』懸浮於半空中的巨石像是被壓了萬千重擔一般,自內而外的爆炸開來,燃起熊熊烈焰,瞬間遍佈整個空間,裂空般的氣流亂躥,攪得整個天地都似翻動起來。傾狂看似輕而易舉地阻住巨石的攻勢,實則是拼盡了全身的真氣,超強的天靈之氣相碰撞,才會造成這麼大的氣流波動。 烈焰之中,傾狂飄然而起,身子被籠罩在一道金白色氣圈內,狂肆笑道:「魔聖天,你真以為你是永遠的天下第一,無人能敵嗎?告訴你,屬於你聖天公子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這個時代是屬於我莫傾狂的。」 驚詫於傾狂在天靈之氣開始脫力之時還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魔聖天有那一刻的愣神。 趁著這一刻的愣神,傾狂手腕一轉,鳳天神劍立即脫手而去,圍著自身轉了一圈,劍氣幻化之下,將自己罩於劍光之中,飛射而上的風柱急速收緊,凝結成一道璀璨的光柱,在攀升到一定高度時,自動演變成一條眩目的金龍,全身散發出萬丈金芒,將整個天空照得一片明亮。 人劍合一,幻化為龍,神龍擺尾,怒嘯九天,龍爪飛揚,裂雲破天,震耳的巨鳴響徹雲霄,活靈活現的金龍呼嘯著衝向魔聖天,欲要將他給撕碎。 眼神一變,魔聖天雙臂一展,怒浪滔天,強勁的颶風飛射迎上,將朝他襲來的震盪之力驅逐開去,瞬間,光華萬千,紫黑的光芒帶著至強至煞之氣,硬生生地接住騰飛而來的金龍,二者激烈撞擊,當即便產生驚天的爆炸,使得整個天空炫光環繞,宛如烈日高懸。 終究,傾狂的天靈之氣已不足以支撐人劍合一了,整條『金龍』自頭至尾地爆炸開來,紫黑光芒將光亮全數吞噬掉,夜空重歸漆黑與平靜。 這一次對擊之下,魔聖天定在半空中不曾後退過一步,悠閒地輕拂下衣袍,冷笑道:「說大話誰都會,但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麼大的本事。」一頓,目光突現陰戾,霸氣吼道:「強者是用實力說話的,現在,我就要告訴你,聖天公子的時代將會是千秋萬代,而你莫傾狂的時代將永遠也沒有機會出現,哈哈……」 相較於魔聖天的『不動如山』,傾狂卻在虛空中被震退了兩丈開外,『噗……』邊退還忍不住地從口中噴出鮮血,體內氣息也是一陣翻江倒海,好不容易才憑借精純的真氣穩住身形。聽了魔聖天霸氣的宣言,並不惱火,反而淡淡一笑回擊道:「聖天公子文成武德,該知道一盤棋末下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所以,本太子以為,聖天公子的話未免說得太早了吧!」 表面說得輕鬆,實則以她現在的狀況,若魔聖天再次出擊的話,縱然她有鳳天神劍也擋不住。但那又如何,她莫傾狂可以敗,但最主要的是敗了還能再站起來,再反敗為勝,這才是真正的強者。 強者不是永遠的勝者,而是走到最後的勝者! 只見在天靈氣的激盪下,她白色衣袍和滿頭長髮肆意飄舞,其形翩若驚鴻,一點也不像是個戰敗之人,魔聖天一時竟被她渾身散發出來的王者之氣所震撼住,凝視著已敗在他手中的她,心中不自覺一動,一時間卻無語反駁。 就在這時,遠外高空上突然綻放起一朵美麗的煙花,在漆黑的夜空顯得特別的突兀。 對於絕頂高手,即使隔得再遠,也能清楚地看到天空上綻放的煙花。傾狂自傲的淡笑一僵,臉色也隨著大變,胸口一突,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她看得很清楚,那是信號,而且發信號的位置是在城內,但那又不是她軍中所用的信號,也就是…… 「哈哈,這盤棋已經是收尾了,丫頭,這就是實力,洛水城已在本座的掌握之中了。」看到那信號,魔聖天收斂氣勢,眸光愈發深邃,黑色衣袖一揮,直指遠處那座『渺小』的洛水城,桀桀的冷笑響徹雲霄。 順著他的手指,五官超強的傾狂要輕易地看到城門口突變的情況,只見當信號亮起之後,明炎軍後方隨著響起了戰鼓聲,緊接著正在攻城的明炎兵突而急速後退,陣形一變,以盾兵在前,弩車和弓箭手隨後,不停地攻擊城頭上的守兵,卻不再攻城,接著便是如出弦之箭的騎兵,再來便是一直位於後方的『巢車』和『樓車』,最後才是一直強攻在前的先頭隊伍——沖車和雲梯手。 這樣的陣形,就算是不懂行軍打仗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絕不是適合攻城之用,但傾狂很明白,他們已無須再攻城了,因為她已經察覺到城內的騷亂了,敵軍已經進城了…… 「不可能,我早已經做了部署了,明炎軍不可能在我的眼皮底下無聲無息地入城的,不可能的……噗噗……」捂著胸口,傾狂難以置信地猛搖頭,情緒起伏太大而導致本就不順的氣血更加翻騰而吐血不止,五臟六腑都受創,真氣一再地傾洩而出,手中的神劍也失去了光彩。 「絕對有可能,不過你放心,本座會先留著你的小命,讓你親眼看看,本座是如何拿下這座洛水城,如何將你心愛的玄羅軍、綠柳營,還有龍麟軍和這滿城的百姓屠殺殆盡,呵呵哈哈……」怪桀的大笑聲讓人打從腳底涼上心頭,殘忍至極的話在他口中卻如談天說地般輕鬆。 「你想屠城?」以靈台靈氣調息體內真氣,傾狂似是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語氣虛弱道。 「有何不可,別告訴本座,你覺得這太殘忍了,莫傾狂,我們根本就是同一類人,人命在我們的手中連螻蟻都不如,所以你這樣的表情會讓本座覺得很不可思議。」魔聖天緊盯著傾狂,利如電的眼眸幽深得如同無底洞般,銳利的目光像是要射穿她的身體,別有深意道。 面色越來越蒼白,傾狂依舊直挺著腰桿,傲然清亮的眼眸回視過去,紅唇輕勾,詭異一笑:「你說得對,人命在我眼中如草芥,但,我們絕不是同一類人,所以,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的想法。」 魔聖天一時拿捏不準她話中的意思,只當她是在故弄玄虛,因為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連莫傾狂的命也握在他的手中,就不信到了這種地步,她還有本事反敗為勝,保住這座洛水城。 如此一想,魔聖天冷笑一聲:「多說無益,還是下去看看好戲吧!」話音未落,人已化身一道『閃電』,化掌為爪,直朝傾狂的肩膀上抓去。 已無力再對他還手,傾狂眼睜睜地看著魔爪在眨眼間已經來到身前,卻無半點驚慌,面色淡定自信依舊。 正當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可怕的紫黑勁氣橫擋在兩人之間,勁氣中撲帶著凶狠的氣勢,猶如一道奪目耀眼的日光。 『彭……』魔聖天不料有人出手阻攔,毫無防備地被震開數丈,衣袖一揮,化去撲面而來的煞氣。 「子風莫怕,傲塵來也!」修長的手臂驀地從傾狂的身後輕輕抱住了她,極富磁性的語聲是那樣的柔和,一襲青衣的男子淡然而堅定地立在她身旁,轉眸一笑,清澈的眼裡柔情四溢,無論何時,他對她總是那樣的溫柔。 傾狂開心的揚唇一笑,她無畏生死,無畏魔聖天,因為她知道,無論發生何事,身邊的男子會永遠站在她的身邊,陪她,伴她,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會第一時間出現,以命相護,他不會說太多的甜言蜜語,不會總是將愛字掛在嘴邊,卻是用心去愛,去呵護。 凌傲塵感覺到腰間一隻柔嫩的小手抱緊著自己的腰部,胸口一暖,灼人的暖意直燃至靈魂深處,悸動著,快樂著,幸福著。 轉過眼,俊顏噙笑,凌傲塵毫無懼色地直視著面露陰狠的魔聖天,雲淡風清地寒暄道:「聖天大人,好久不見了,近來可好?」不冷淡不熱切的話語完全就像只是兩個不生不熟的人見面的寒暄一般。 「傲塵?你竟然還是來了?」魔聖天眉頭微蹙,眼眶忍不住猛的一陣緊縮,卻沒有太多的意外,他就知道,他都勸服不了的人,炎忠明又怎麼能勸得動他,只是讓他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能隱藏住氣息,讓他一時之間發現不了。 「子風在這,我就一定會來。」凌傲塵目光堅定回眸看著傾狂道,兩人目光相對,濃濃的情意在兩人之間迴盪,突而同時揚唇淺笑,不約而同地提起真氣,朝魔聖天打出最強的一擊。 兩人之間的深情深深地觸動著魔聖天的神經,不防他二人會合力突襲,待感到迫力壓來之時才恍然過來,還未來得及催動真氣便被遠遠地震退出去,所過之處,氣流震盪引起空間氣流撞擊而爆發出陣陣的爆炸。 「喝……」隨著一聲厲嘯狂吼,墨發狂飛而起,無數道紫黑光芒自魔聖天的體內爆出,似是足以將天地毀滅的力量充斥著整個上空,將傾狂和凌傲塵的攻擊罡氣給摧毀。 『彭、砰、隆……』巨響如雷,可怕的氣流橫掃天地,將一切的雲霞、空氣全部掃盡,使得附近紫黑光芒大盛,魔氣沖天,帶動著整個夜空都顯現著詭異的氣息。 魔聖天週身黑芒環繞,詭異的氣息參雜著毀滅之力,黑雲翻滾之下,唯有他一人的身影,傾狂和凌傲塵早已遠去。 話說傾狂兩人很清楚,即使他們這兩個天階高手合力也不可能打敗魔聖天這個大魔頭,何況傾狂還受著傷,既然打不過,那就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唄! 兩人御風而去,很快便已回到城樓上,滿身血跡的秦項立即迎上去,傾狂卻沒有理會他,逕自快步地走到另一邊,往城內看過去,這一看不打緊,差點讓她一頭從城樓上栽下去了。 只見城內竟然火光沖天,一隊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人馬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城門口衝了過來,從他們的氣息可以知道,他們是一隊由高手組成的軍隊,而領頭之人正是風炎,那個探子回報說領了三萬高手欲從小道進攻京都的風炎。 「他們是怎麼進城的?」傾狂實在百思不得其解,腳下一虛,身子搖晃了一下,幸而凌傲塵一直攬著她的肩膀,否則腳步虛浮的她就算不栽下城樓也非得跌倒不可。 「子風……」凌傲塵急切地叫道,清朗的臉上盡顯擔憂之色,目光也越發的陰狠,眉宇間浮動著陰鷙的殺氣,凡是傷害了子風半分的人,他都不會放過他們,不管他們是什麼人。 「我沒事。」輕搖著頭,傾狂邪惡地瞇起眼,眼看著風炎所帶的高手軍隊越來越近,手中的神劍隨著她的真氣提升重新散發出眩目的光芒。 「子風,這一次,我陪你一起作戰。」淡淡的,耳邊傳來濕熱的話語,傾狂回眸,深深地望進凌傲塵深邃如海的眼裡,重重地點了下頭,勾唇一笑「好,我們速戰速決,魔聖天就快要追來了。」 兩人如斷線的風箏般飛身而落,橫擋在城門口,一人執劍,玉身挺立,一人垂手,傲然如神,身後的守門士兵看著遠遠奔過來的敵軍早就嚇傻了,再見突然從天而降的傾狂,一顆心總算放下來。 風炎與一眾高手緊急剎車,一見是傾狂,個個眼露兇惡的煞氣,再見到旁邊的凌傲塵,動作一致地單膝跪下:「屬下參見太子。」 「呵,你們拜錯了,本公子早已不是明傲塵,難道聖天大人沒跟你們說嗎?」凌傲塵飄逸瀟灑的身影卓然而立,輕彈了下衣袍,輕描淡寫道。 「太子,你……」風炎猛然抬頭,目光一恨道:「好,既然你是凌傲塵而不是明傲塵,那休怪屬下無禮了。」說著,霍然站了起來,衣袖一揮,本也跪在地上的一眾明炎兵整齊劃一站起來,抽出特製彎刀,隨著喊殺聲直朝城門口攻過來。 冷哼一聲,傾狂揮動起神劍,殺入如潮般湧來的明炎兵,凌傲塵輕柔的目光一變,真氣一蕩,黑髮隨風飄揚,噙起的笑意不再是溫暖陽光,而是邪惡,垂於兩則的雙手漸漸抬起,置於胸前成合抱之勢,雙掌忠心出現一股泛著亮黑色的氣球,氣球之上閃電流躥,猛烈的氣勢如虹,仿若魔神。 雙掌朝著一推,一股巨大的氣勁好似要將整個天地撕裂般如浪翻滾般朝前攻去。 「啊……」聲聲慘叫聲中,攻過來的明炎軍一個接一個地被氣勁所『吞噬』掉,慘叫一聲後便七孔流血地倒地而亡,一身真氣盡散。 凌傲塵雖然靠『冰元火蓮』散去體內那股嬰兒時被輸入的魔氣,但他從小所修煉的功法畢竟是『血剎魔元大法』此等至陰至毒的魔功,因而,在散去魔氣之時,他體內一正一邪的真氣便融為一體,而由於以他現今的功力還不足以很好的控制魔功,只要他將真氣提到高峰,便會催動魔功,出手狠辣無比,所以,他既是陽光帥氣的凌傲塵,也是邪惡霸氣的銀面少主,只是,無論是哪一個,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愛傾狂至深的男子,不管是陽光還是邪惡,只為伊人而已。 攻上來的明炎兵只不過是五六階的高手,在傾狂和凌傲塵這兩個絕頂高手的手中就如砍瓜切菜般簡單,只是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雖然他們雙拳能敵萬手,但沒有人能敵萬人而不死,一個人力量再大,也抗衡不過千軍萬馬,否則以魔聖天如此高手,何須招兵買馬,搞出那麼多花樣陰謀出來,自己一個人打天下就行了。 明炎高手一個倒下,另一個便接著上,根本就是在跟他們打人海戰術,何況還有風炎這個天階高手存在,他是不敢直接跟凌傲塵動手,那就只有找傾狂下手了。 傾狂原本就受了傷,又在這一番廝殺之下耗損了不少真氣,因而在與風炎的交戰中,不無意外的處於下風,卻也不會讓風炎討得好,只是也被纏得無法上前阻止其他明炎兵朝著城門口攻去。 「該死的,到底有多少明炎兵潛進來了?」咬牙低罵了一聲,傾狂晃了一個虛招逼開風炎,縱身一躍,於半空中,揮劍一掃,便將已快要接近城門的數十名明炎兵攔腰斬斷,回身又再次與風炎戰在一塊。 『吱……隆……』一聲巨大的聲響深深地撞擊進傾狂的心裡,臉色慘白的回首一望,守門士卒已經全被殺死,厚重的城門在數十名明炎兵的手中緩緩地打開。 「哈哈……莫傾狂,你也不是永遠不敗的,哈哈……」伴隨著城門大開,風炎得意地大笑著,出手越發地狠毒,想趁傾狂恍神之際要了她的命,可惜他錯估了傾狂的實力。 雖則是真的有那麼一刻的恍神,但傾狂很快便回過神來,似是要將這股不甘心化為力量而傾注於神劍上一般,在風炎那一道道邪惡陰慘的勁芒打向她時,反手一劍,以一個刁鑽的角度朝前一刺。 風炎大驚失色之下,急忙運氣抵擋,但還是被一束劍氣刺中胸口,氣脈亦被震傷,單膝跪在地上粗喘著氣。 雖然傷到了風炎,但傾狂沒有再趁勝追擊,不是她善心大發放過他,而是明炎大軍已經如潮般湧了進來,前頭開路已經變幻為數萬騎兵,其後便是由弩車弓箭手護著的『巢車』和『樓車』,其他兵種隨後。 戰場也已由城上城下,變為城內,敵軍都已經湧進來了,那便無須再守著城頭了,秦項與杜倫已帶著人馬打下來了。 一時之間,洛水城門口殺聲喊天,血流成河,人數上的懸殊使得龍麟大軍處於下風,即使綠柳兵再善於近身搏鬥作戰,但面對二十幾萬大軍,也只有淹沒於人潮中的份,何況敵軍還有一眾武道高手呢,一人便可敵十個綠柳兵。 眼前此情景,傾狂縱聲大喝,旋身一轉,一劍又是斬敵數百,暫時嚇退了敵軍,趁此時機,便揚聲高喊:「收攏隊形,快……」 明炎士兵由於對傾狂潛在的恐懼感,使得他們下意識地後退,待得反應過來,便又肆意朝龍麟攻過來,此時,龍麟兵的隊形已經收攏得差不多了,實力較弱的守城兵被護於中間,外圍是綠柳兵,傾狂和凌傲塵斷後,而秦項和杜倫則相護兩邊,整個隊伍開始向城內退去。 「想退?你以為你們還退得了嗎?」雷霆般的聲音,嗡然炸響,空氣裡好像炸開一團最為響亮的天雷之聲,一眨間,魔聖天已立於明炎軍之前,而此時,整座洛水城已然被攻破了。 第兩百零三章 「想退?你以為你們還退得了嗎?」雷霆般的聲音,嗡然炸響,空氣裡好像炸開一團最為響亮的驚雷之聲,一眨間,魔聖天已立於明炎軍之前,而此時,整座洛水城已然被攻破了。 白狐扶起風炎,其餘的明炎高手縱身滿天飛,將傾狂和欲撤退的一眾龍麟軍給包圍住,止住了他們的退勢。 後路被阻斷,綠柳營兵和龍麟守軍無法再後退,但無一人面露懼色,全都鎮定地停了下來,擺出欲衝殺的姿勢,隨時誰備突圍。 傾狂橫劍置於胸前,灼灼亮如星辰的雙眸無畏地回視著散發現超強壓迫力的魔聖天,一手抹掉嘴角邊的血跡,狂謔笑道:「只要我想退,沒有人能阻止得了。」說著,雙眼掃過不斷逼近的明炎兵,無所畏懼,即使處於下風,她依舊狂妄自信如昔。 「到了這種地步,你還是這麼狂。」低沉的淡笑聲聽不出是讚賞還是惱恨,卻是一字一字地震盪著傾狂等人的心弦,連帶著太陽穴也隨著跳動起來。 「不好意思,我生來就是這麼狂的,怎麼著,你管得著嗎?」黝黑的眼珠一轉,傾狂突而悠閒地將神劍往肩上一扛,一副拽得跟什麼似的,非常不屑地撇了撇嘴回道,毫不把魔聖天和二十幾萬大軍看在眼裡。 一直未曾放過傾狂一舉一動的魔聖天自是沒漏掉她這一番舉動,利如電的雙眸淡淡一瞇,心中驚顫:她這是在拖延時間,還是在故弄弦虛?她到底還藏有什麼奇招?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洛水城被攻破是鐵板釘釘的事,他的二十多萬大軍已經攻了進來,就算她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再保得住這座城鎮,為什麼心裡還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卻總是抓不住那一閃而過的怪異。 心念一轉,並未曾去在意傾狂話中的不屑,然而他未曾在意,並不代表他人不在意,比如把他當神般崇拜的手下,就個個眼露憤恨,又更逼近了幾分。 「大膽,都已經死到臨頭還敢對聖天大人不敬。」斜地裡一聲怒斥聲響起,幾個人影一閃,有兩人穩穩地落在魔聖天的左古兩側,卻是終於『打夠』回來的聖日和聖老。 「哼,誰死到臨頭還不能知道呢!」繼聖日和聖老之後,雲擎天等四人也飄落在傾狂的身邊,狼狽的樣子可見他們是吃了大虧,卻半點也不放在眼裡,反而是不能忍受任何人對傾狂的一點不敬。 「哈,看看現在的局面,誰死到臨頭還用得著說嗎?」聖老冷笑了一聲,眼前的境況,瞎子都能知道誰勝誰敗。 雲擎天和碧靈宮主冷哼了一聲,不再辯駁,擔憂的目光看向傾狂,他們也沒想到,怎麼突然好端端的,城門怎麼就這麼快被攻破了?當他們依傾狂的意思糾纏住聖老和聖日,就要快要撐不住了時候,突然天空上綻放著美麗煙花,那兩個傢伙見之,面露巨喜,便要閃身離開,雖則他們又纏鬥了一會,但終究還是困不住他們,沒想到只不過是『離開一會』,敵軍的二十萬大軍就攻了進來了! 現在別說是有魔聖天這個超級魔頭在,就說這二十幾萬大軍,也不是他們這一兩萬人能應付得了的,情況真的是不容樂觀。 葉影和何梓蘭眉宇緊皺,銳利的目光緊盯著魔聖天,身上血跡斑斑,面色也是慘白著,看來傷得並不輕,卻毫不放鬆地緊握著手中的兵器,渾身散發著迫人的殺氣,一看就知道是殺手出身的。 傾狂靈動的目光在掃過葉影和何梓蘭身上的傷後閃過一抹嗜血駭人的殺意,雖是稍縱即逝,卻還是讓一直關注著她的幾個人看得一清二楚。 『嘀嗒嘀嗒…… 』 一陣整齊劃一的聲音傳來,是馬蹄踏在地上的聲音。 微弱的馬蹄聲將對峙的緊張氣氛推上了最高峰,兩軍士兵個個緊握著自己的兵器,面露凶狠。 魔聖天靜聽一下,狂傲至極的聲音讓葉影等人有種將其痛扁的衝動:「哈哈,這就是你拖延時間的目的?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憑他的六感,可以很清晰地估計來人有多少人,而洛水城中有多少守兵他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傾狂始終都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在馬蹄聲由遠即近時,緩緩一擺手,高喊道:「突圍,撤退。」 隨著傾狂命令一下,由秦項和杜倫帶領,全力從後路突圍,同一時刻,由遠而近的一隊人馬急馳而來,相助突圍,領頭之人卻是本該駐守城西的韓墨。 「殺,一個不留。」魔聖天揚手朝前一指,二十幾萬將士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瘋狂地朝傾狂他們殺了上來,森白的刀刃在火光的照耀下閃著嗜血的光芒。 頓時,殺聲沖天,馬蹄亂踐,戰況異常激烈。 由於包圍在最裡圈的是明炎高手,所以想要撤退就必然先打敗他們從而打開一個缺口,因而雲擎天和碧靈宮主在突圍之始便充當先鋒,秦項和杜倫帶著將士緊緊跟隨,雖然慘烈,卻始終保持著才序的隊形,進退得宜,不得不說,強將手下無弱兵。 雖然二十萬大軍恐怖,但最恐怖的人當屬魔聖天,只是從混戰開始,他就沒有出手,而是帶著不可一世的笑容看著戰圈中揮劍殺敵的傾狂和護在她身邊摧動魔功的凌傲塵,那眼神就跟在看困斗之獸差不多。 傾狂與凌傲塵相互配合,殺敵之餘,眼神從未離開過魔聖天,現在最該防備的人就是他,雖然對於他那看戲般的表情十分不爽,但現在也只有暫時硬吞下這口氣了。 雲擎天和碧靈宮主打頭陣,再在韓墨的配合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開了包圍圈的缺口,頭也不回地朝城內快速退去,傾狂和凌傲塵斷後,韓墨所帶來的騎兵相輔,硬生生地在魔聖天的眼皮底下一步步退開。 一見此,魔聖天雙手一揮,身後的聖老和聖日便縱身緊追著撤退的隊伍追去,一眾明炎高手也緊隨其後。 時機到了!傾狂余角瞥過已退了一半的隊伍,暗自想道,於是便將目光移向旁邊的凌傲塵。 凌傲塵會意,旋身一轉,立於傾狂的身邊,雙掌打向她的後背,源源不斷的真氣便輸進她的體內。 修長的身軀一震,劍峰自眼前略過,神劍劍身通體呈金銀色,淡薄得如同水霧一般,濃郁的天地靈氣瞬間聚集於劍刃,速度之快,駭人聽聞。 寒芒逼人,霸絕天下,一劍橫掃,毀天滅地!一道可怕的劍氣混合著濃郁的靈氣劃向天際,直逼飛身而上的聖日和聖老。 寒芒閃動下,身為天階高手對於危險的直覺,聖日和聖老下意識地動作一滯,依本能釋放出護體真氣,於半空中身形一轉,急速地閃開去,而隨後的明炎高手卻沒有那麼大的本事,無一不被劍氣劃中,爆體而亡,化為天地間的一點塵埃。 不防傾狂有此一招,魔聖天心中駭然萬分,身子一動,頃刻間便橫擋在聖日與聖老身前,紫黑的氣牆擋住了四射的劍氣,避免他二人傷在傾狂的劍下。 一切只不過是發在電光火石之間,而就是這一瞬間的空檔,被包圍住的龍麟兵已然朝城內退去,速度之快簡直要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已經演練了千萬遍了,也讓人懷疑明炎軍這二十幾萬大軍是不是吃乾飯,雖然由於地方並不寬廣,二十幾萬大軍有一大半是在當雕塑,但打在頭陣人數也要比龍麟兵多上一半,何況主要的還是一眾高手呢! 抬頭,朝魔聖天投去一個狂肆的譏笑,傾狂一手拉過凌傲塵,足下一點便倒退著飛出明炎軍的包圍圈,與此同時,隨傾狂墊後的葉影沉穩的聲音響起:「投……」 單單一個字,眾人尚未來得及驚疑要『投』的是什麼,下一秒,事實便告訴他們要投的是什麼了。 『砰、砰、砰……』一聲聲爆炸聲在兩軍相隔的短短距離間炸起,更多的是投進明炎軍隊中。 剎時,臭不可聞的滾滾濃煙冒起,地面也隨著震動了起來,灼熱的氣流四散,亂成一團的明炎兵不少人被傷到。 臭霧瀰漫,除了魔聖天還有一眾高手外,其餘士兵不僅難以忍受刺鼻的臭味,更是難以視物,因而互相推撞間,反而擋住了欲追上去的明炎高手。 不能再靠著這隊大軍,魔聖天衣袍一揮,如履平地般朝前飛去,所過之處,濃臭的煙霧自動散開,然而當他快要接近斷後的傾狂和凌傲塵時,不斷有『暗器』朝他飛來,無一不被他的魔氣震成灰塵,雖是如此,臭霧卻是更加的濃郁,而且那『暗器』都具有殺傷力,卻原來,這『暗器』便是改良版的『臭炸彈』。 若單靠『臭炸彈』是絕不可能擋得住他這個大魔頭,因而,傾狂和凌傲塵以臭霧為掩護,縱身反攻而上,卻不與他面對面交戰,而是憑借兩人的默契,身如蛟龍,忽閃忽現,將其纏住。 魔聖天也察覺出兩人的意圖,只是在那不斷飛來的『臭東西』的襲擾下,他不得不凝神應付他們兩人,否則誰知道以他們的刁鑽會再出什麼怪招。 而事實證明,就算他再小心,還是無法預防傾狂的怪招。憑藉著絕妙的身法,傾狂閃身至魔聖天的身後,在凌傲塵引去他的注意力時,自信狂肆輕笑,衣袖輕揮,無數根細絲如靈蛇吐信般蜿蜒而去,從四面八方縈繞在魔聖天的四周,如同蠶蟲結蠶一般,瞬間織成一張密網將他困在其中。 趁此時機,傾狂和凌傲塵不再戀戰,施展開絕妙的身法便朝著夜空掠去。 這是什麼武功?困於『蠶繭』中,魔聖天暗自驚詫,隨著『蠶絲』的不斷收緊,迫力也隨著而來,但這點把戲還傷不了他。真氣一凝,意念一動,堅韌不可摧的天蠶細線全部斷裂。 「可惡……」隨著魔聖天的『脫蠶而出』,一聲令天地動搖的怒吼聲攪得附近飛沙走石,雪霧翻飛。 聖日和聖老及其大隊人馬隨後趕到,又再一次被魔聖天的怒火嚇到的冷汗直淌,自從與莫傾狂交手以來,從來都高深莫測的聖天大人發怒的次數愈來愈多了,而且全都是被同一個氣到的。 四周的氣息陰冷得幾乎能凍死人,聖老艱難地嚥了嚥口水,才敢開口道:「聖天大人莫氣,洛水城已被我軍佔領,任他們插翅也難飛。 魔聖天冷戾的氣息毫不收斂,他豈會沒想到這一點,他生氣的是她竟又再一次從他的眼皮底下溜走,而且每次都有傲塵幫助她,簡直將他一心復辟明炎皇朝的心意給踐踏到腳下,豈不可恨! 深吐了一口濁氣,在眾人顫顫中,冷凝著聲低沉下令道:「聖日,你領左營兵將全城的百姓全都抓來,本座要讓這座洛水城成為人間煉獄,寸草不生。」 殘忍至極的命令非但沒有讓聖日驚愕,反而滿臉的興奮,體內的嗜殺因子蠢蠢欲動,高聲地抱拳道:「領命。」隨後便點上左營人馬,帶著欲將人間變地獄的猙獰面孔離去。 「聖老,你領右營兵馬將東西兩個城門,還有城內各個要道把守住,一隻飛鳥也不得讓其飛過,見一個殺一個。」冷凝得令人心寒的聲音繼續下令道。 「老奴領命。」聖老恭敬地垂頭領命,抬起的雙眸閃動著野獸般狠辣,點齊右營兵馬便開始行動。 聖日和聖老帶著左古兩營離開,魔聖天稜角分臉的臉上漸顯平靜,又是那副深不可測的霸者模樣,親自領著餘下的二萬左古的明炎高手和受了傷的風炎去追擊不知撤退到哪裡的傾狂。 順著感知,魔聖天等人追到了秦府,一路上,一種怪異的感受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只是欲將傾狂等人屠殺殆盡,永絕後患的心念讓他沒有去思索這種怪異的念頭是什麼。 一夜慘戰,天際烏黑的夜色漸退,一縷初曉之光自雲層後射出,卻似是不忍見到城門口血流成河,哀鴻遍野的慘況,久久不肯現身出來。 濛濛晨光下,整座秦府寂靜得聽不到一點聲響,冰冷得毫無一點氣息,若不是確定這裡確實是秦府,會讓人以為是一間久無人居住的廢宅。 一眾高手屏息地隨同魔聖天進入府中,心底並不認為傾狂帶著殘軍退到這府裡,只是沒人敢在魔聖天面前說出來而已。 他們這些五六階的高手察覺不出什麼,並不代表魔聖天此等目光如矩的超級高手毫無發覺,也正是由於有所發現卻讓他的眉宇不自覺一皺,暗自驚訝:怎麼會這樣,從這地面上的痕跡看,莫傾狂他們確實退入了這座府裡,但是短短的時間,幾萬人馬怎麼可能一下子就人間蒸發了,方圓十里之內,完全察覺不到莫傾狂的氣息,就算她有那個本事隱匿氣息讓他無法察覺,那其他人呢!他們不可能有這個本事的,這是怎麼回事? 不對,這府中還有人的氣息,而且是個功力不弱的人,卻只有一人而已!疑惑越來越大,魔聖天揚手一揮:「搜。」 第兩百零四章 甕中殺鱉(上) 魔聖天不理會眾人驚詫不定的表情,暗自思索著,未曾想明白,突而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天搖地動…… 「怎麼回事?」眾人搖晃了一下才穩定身形,面面相覷。 「聲音是從那邊發過來的。」直指著秦府後山的方向,聖日看向魔聖天道,話音未落,魔聖天已經朝著後山的方向而去。 秦府後山,當魔聖天一行人趕到的時候,卻見濃煙滾滾,土石滾滾而落,地面餘震末散,山體倒塌。 「這……聖天大人?」聖日等人看著眼前的情景,下意識地看向魔聖天。 利眸微眸,魔聖天掃視了四週一眼,怒極反笑道:「好,好個莫傾狂,竟然能不動聲色地在這裡挖了條秘道,將所有人都運送出去,現在還將秘道炸掉,好,好得很。」 聽聞了魔聖天的怒言,眾人這才恍然過來,那也就是說,兩天前她召集全城青壯年上後山並不是為了再訓練一支『民軍』,而是巧立名目,通過這條秘道分批將全城的軍民悄無聲息的送走,而她自己留下來掩人耳目。 只是她這麼做的原因呢?為什麼早早就將所有人都秘密送走?這無疑不是魔聖天等人疑惑不已的地方? 為什麼呢?負手於後,眺望遠方,魔聖天實是百思不得其解,她將所有軍民都送走,很明顯就是早已料到今日的城破,所以未雨綢繆,事先將所有人救走,留下個空城給他?不,這並不像是莫傾狂的性格,她絕不可能不戰而自敗,這樣做雖然能保住全城百姓的性命,但是洛水城失陷也就是代表著龍麟西功大門被打開,她絕沒有這樣的菩薩心腸,把人命看得這麼重。 她到底想做什麼?到底又想出什麼詭計呢? 「能在一兩天之內挖條秘道直通城外,單以人力恐怕難以辦到,莫傾狂是如何做到的?」正當眾人都疑惑不解之時,炎忠明蹲下身,抓起地上一把土,喃喃自語道。從這裡通向城外,距離不算短,就算是全城軍民一起行動,也不可能在幾天之內完成,何況為了掩人耳目,她手中可調動的人並不多。 「人力辦不到?」將炎忠明的喃喃自語聽在耳裡,聖老思索了半晌,若有所思道:「單靠人力辦不到,但若有是『挖掘器』相助,那就不一定了。」 「 『挖掘器』那是什麼?」轉過身,魔聖天疑惑問道,難道真的是他被困了太久,跟這個世界脫節了?一想到此,他心中就無比的仇恨,若不是他那三個所謂的師兄弟,七十年前他早已完成心願,復辟明炎,奪回天下了,可恨他們太過固執,始終不肯透露『玲瓏塔』的下落,否則早已被他挫骨揚灰了。 經聖老這麼說,風炎也恍然想起來,道:「『挖掘器』?屬下曾於江湖中聽聞,『挖掘器』是號稱器械王國的青龍城製造出來的,專門用於挖掘地道,聽聞有了此器,可頂千人之力,乃盜墓者汲汲以求的聖物,不過青龍城所制眾器雖稱得上是世所罕見,舉世無雙,然而卻是非常神秘。」 「沒錯,真的是非常神秘,就連青堂也只能查到其所在地,卻始終無法真正地查到其底細,只查到青龍城一直在向各國提供兵器器械,而且一視同仁,似乎不與其中任何一國有聯繫,只要有門路有錢就能在青龍城訂到自己想要的貨,並沒有絲毫破綻,老奴之前也沒有多加注意,甚至我們各堂也曾與青龍城有所交易,不過,青龍城卻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他們只接普通的器械交易或為江湖人士製作上等兵器,而由他們城主親自所主持設計自製的器械千金不賣,就如同『挖掘器』此等聞所未聞的奇怪器械,當日『火炮』一說,後來童陽親口言乃莫傾狂之物,因而這個規則未曾破過。」聖老接下去道,邊說邊思考著。 「不外賣的器械今日出現在莫傾狂的手中,那也就是說,實則神秘的青龍城有可能與莫傾狂有莫大的聯繫……」越推敲越接近事實的真相,聖日驚詫道。若真是如此,那就不是太妙了,有號稱『器械王國』的青龍城在背後相助,莫傾狂的軍隊至少可保證兵器裝備充足。 「或許不止有關係那麼簡單?」魔聖天突然別有深意冷笑道。莫傾狂能從青龍城拿到不外賣的『挖掘器』,誰又能說『火炮』出自青龍城乃戲言,各國上至朝廷下至富商都只能與青龍城做普通交易,唯有莫傾狂能得到他們自製的器械,很有可能,青龍城便是他們一直查不到的……莫傾狂手底下的神秘勢力。 「聖天大人的意思是說……」聖日等人一見魔聖天別有深意的冷笑,一個激靈閃過,同時也都在想到了,這無一不讓他們驚得差點嗆到自己的口水。 突而像想到了什麼,魔聖天猛然轉過身來,沉聲道:「聖老,你即刻與忠明各帶一隊人馬出城,一定要盡快找到莫傾狂他們的蹤跡。」頓了一下,轉向聖老道:「聖日,你帶人全城查探,看看有什麼發現。」這一仗勝得似乎不是那麼正常。 「是。」聖日和聖老、炎忠明同時抱拳領命,一行人朝山下走去。 ———————————— 往常熱鬧非凡的洛水城現今來來往往只看到明炎士兵來回巡視,充滿著肅殺之氣。 『嘀嗒嘀嗒……』兩隊人馬快速地從街上分別向東西兩處城門外飛馳而去,揚起了滿天塵土。 『吱呀』東城門緩緩打開,由聖老所帶領的明炎騎兵剛出城門,尚未走多遠…… 『轟……砰……』數聲爆炸聲便從這支隊伍中炸開,一時之間,馬鳴嘶啼,血肉橫飛,明炎騎兵紛紛被炸飛,更有甚者被炸得粉身碎骨。 「不好!快回城。」聖老大驚,急運真氣,於週身形成護體屏障,抵擋住襲來的熱浪與火焰,高聲大喊,同時足下一點,棄馬飛身離去。 明炎騎兵沒有聖老這般武功,除了後面的騎兵還來得及狼狽地逃回城裡,前面的騎兵根本無法躲開一炮接一炮的爆炸,無一不在一聲聲爆炸中身首異處。 雖然躲得開,但聖老亦不免滿臉灰塵,飛身高據於城樓上,遙遙而望,煞時讓他變了臉色,腦袋一陣暈眩,真的差點沒從城樓上摔下來。 天啊!他看到了什麼?他竟然看到了傳說中的『火炮』,就在距離城門十丈開外的土坡上,每隔十米便設有一架,足足有五架之多,一字排開,正對準著城門。 不是吧!不是說『火炮』僅有兩架麼?怎麼一下子就出現了五架了,而且威力竟然這麼猛,就算是高手也很容易喪生於炮火之中,如此一來,他的軍隊要如何出城?總不可能讓他一個人去查探消息吧? 而更讓他大跌眼鏡的是,火炮旁邊那個指揮的將軍不正是被他們引出城的柳劍穹嗎?那一排排威風凜凜的龍麟軍不正是他帶走的那二萬精兵嗎?這,怎麼這樣呢? 土坡上,騎在高頭俊馬上的柳劍穹高大的身軀直挺著與聖老遙遙對視,淡漠無表情的臉上揚起一抹名為『奸笑』的笑容,剛毅的臉龐在初升驕陽的照射下竟有種奸詐的意味。 「聖老,久仰大名了,我們太子殿下有句話,勞煩聖老代為轉達給你們的聖天大人。」不重不輕的語話以內力悠悠揚揚地傳到城樓上聖老的耳中,淡然中透著嘲弄:「你可要聽好囉!『本太子向來有成人之美的高尚品德,既然聖天公子對洛水城情有獨鍾,本太子唯有忍痛害愛了,將這座城送給你們當歸宿之地了,這可是塊風水寶地啊!可千萬辜負了本太子的好意!不然本太子的怒火可是不小哦!』,這是我們太子的原話,聖老如果記不住,可用筆記下來,本將軍不介意再重複一次。」 言下之意,就是在諷笑聖老已經老得快進棺材了,連一句話都記不住了,他那麼好的人,不介意再講一遍。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在傾狂的身邊這麼久,就算是不苟言笑如他也被『污染』了,挪揄起人來簡直就是順手拈來。 「你……」聖老一陣氣結,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想要罵街的衝動,冷瞇著眼,狠狠道:「回去告訴莫傾狂小兒,別以為用幾架火炮就能對付聖天大人,讓她洗乾淨了脖子等著被千刀萬剮吧!這是咱家的原話,如果你柳大將軍記不住的話,咱家不介意幫柳大將軍用筆寫下來。」 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沒那麼容易!柳劍穹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面上神情不變,兩道刀眉一揚,淡淡道:「那就有勞聖老把這句話寫下來了,本將軍軍務繁忙,還真的怕會忘記了,要是忘了傳話,那可就不好了。」 「柳劍穹……」如晴天之雷般的獅子吼都快把大地給震得搖晃起來了,聖老氣得粗喘了好幾口氣才順了下來,衣袖一揮,氣憤憤地轉身朝城內飛身而去。他是很想衝過去捏斷柳劍穹的脖子,不過,別說那五架威力強大的火炮了,就是那二萬精兵,也並非他所能對付得了,何況他得盡快將情況向聖天大人稟報,看來情況真的很不妙了。 「聖老,你還沒把話寫下來呢!怎麼就跑了,本將軍剛剛被你一嚇,已經把話全都忘記了,喂……」遠遠還聽見柳劍穹叫囂的聲音,聖老真的氣得差點想要抓狂了。 遠遠看著聖老的身影瞬眼間消失不見,赤瞳冷幽之光閃過,柳劍穹冷冷一哼,略薄的嘴唇緊抿著,渾身散發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 「報……」一名傳令兵快馬飛奔而來,翻身對著柳劍穹單膝跪下稟報道:「稟大將軍,太子一行已到達營地安置妥當,太子讓大將軍勿擔心。」 「知道了。」揚了揚手,柳劍穹揮退傳令兵,剛毅的臉上顯出柔和的笑容,傾狂,她是怕他擔心,所以才專門派了傳令兵來向他報平安的!心瞬間又被填得滿滿的。 隨之,緊繃著的心也才真正的鬆開,雖然知道她一定能安全地退出城,但心裡還是免不得擔心不已,畢竟這一次,她是正面迎對魔聖天的,而且城內真正才留有四萬兵馬,明炎軍卻有二十多萬兵馬,怎麼看,這都是一場驚險之戰,幸好,一切還是按太子的計劃而行。 秦府主廳,現在已變成明炎軍議政之處,傾狂原本的位置上現今坐著的卻是魔聖天,而下面原來的屬於柳劍穹等人的位置,現在坐著的是風炎和白狐。 本來打了勝仗,從傾狂的手中奪下了洛水城,對魔聖天他們來說應該件值得大擺慶功宴的喜事,因為這不僅代表他們離復辟明炎皇朝跨進了好大的一步,也解決了缺糧的大問題,而且就魔聖天本人來說,也代表著他終於大敗傾狂,一雪前兩次敗於她手之恥。 但是現在,整個主廳都瀰散著一種極其壓抑的氣息,風炎和白狐頻頻擦拭著冷汗,不敢向面無表情的魔聖天看上一眼,如果可能,他們真的想逃跑,不然真的會被這陰冷的死寂氣息給嚇死。 其實也難怪魔聖天會在『大勝』之後有這樣的反應,連風炎,甚至是白狐都看出來情況的詭異,他不可能看不出來,或許他想到得更多,只是並沒有得到確認,也或許他是想到了,卻根本就猜不出來傾狂究竟想怎麼走這步棋,無論是哪一樣,都夠讓他不鎮定得想殺人。 突而神情平靜得可怕的魔聖天抬頭看向門外,黑眸瞬間冷凝起來,廳中的陰邪氣息成倍增長,風炎和白狐已差點快喘不過氣來了,風炎身上的傷口因他身體緊繃過度都開始往外滲血了。 隨著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魔聖天才停止了釋放陰邪冷氣,臉上的神情更加平靜,利如電的雙眸輕瞇掩去眼裡更深的幽邪之氣,如果眼力夠好夠仔細的話,還能見到他輕瞇的雙眸裡那一閃而逝的紫色邪光,充滿了邪魔之氣。 聖老和炎忠明同時快步地走進來,渾身狼狽,臉上均帶著毫不掩飾的氣憤與殺意,朝著魔聖天跪下,聖老急切地率先開口道:「聖天大人,不好了,柳劍穹帶著二萬精兵駐紮在東城門外,還設了五架『火炮』,阻擋我軍出城,老奴沒用,所帶兩千騎兵在火炮炮轟之下損傷過半,柳劍穹還讓老奴傳莫傾狂的話給大人……」說到這裡,聲音越來越小,實在不太敢將原話說出來。 聽了前面的話,風炎和白狐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氣,五……五架『火炮』,一瞬間就讓兩千騎兵損傷過半,天啊!這可真的不是鬧著玩的,而且聖老堂堂一個天階高手,竟然搞得灰頭土臉的,這只聞其名,未聞其物地『火炮』真有那麼大的威力嗎? 其實『火炮』的威力並沒有這麼大,只是聖老一時不察,也是初次見識到『火炮』才會弄得這麼狼狽,不然,以他的功力完全可毫髮無傷的回來。 「什麼話?說。」平靜的表情不變,只是低沉中帶著沙啞的聲音比他發怒時的大吼還要讓人膽寒心驚。 「是是。」依舊跪在地上的聖老顫顫驚驚地死命嚥了嚥口水,原話不動地將柳劍穹傳達的話一字不漏地說出來,每說一個字,這廳裡的氣壓就低一分,他的聲音也跟著小一分,當他把話都說完時,在這寒冬之際,整個背上都浸透了汗水。 風炎和白狐還有炎忠明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氣,全身也快浸濕在汗水裡,驚顫地等著魔聖天的雷霆大怒,這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就算佛聽了都有火,何況是魔呢! 這話中之意,豈不是在說聖天大人能巧施妙計奪下洛水城,並不是他有本事,而莫傾狂她好心故意佯敗送與他的,更可怕的是,她此話正是在明確地告訴他們,洛水城便是他們全軍的葬身之地,若誰企圖離開,她設在城外的『火炮』就會把誰炸個稀巴爛。 許久,魔聖天並沒有預想中般大發雷霆之怒,一直是沉默了再沉默,但是四人卻都沒有一點放鬆,沉默有時更加地讓人害怕,就像是山雨欲來之前的那種平靜。 「忠明,西城門那邊情況也是一樣?」正當聖老四人一顆心忐忑不安的時候,魔聖天反而慵散地往椅背上一靠,狀似隨意地開口問道,讓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越無畏,越高深莫測,給人的感覺越可怕,炎忠明硬著頭皮,盡量穩住自己聲音不顫抖道:「回大人,是。西城外同樣設了三架『火炮』,領軍之人正是原本潛藏在燕雨國與韓霜國的奸細童陽和傅璣,屬下帶領二千騎兵剛出城外便受到襲擊,損失慘重,還有……」頓了一下,在犀利如刀的目光下,奉上一張紙條道:「這是童陽射上城頭的紙條,說是莫傾狂送給聖天大人的『禮……禮物』。」 衣袖一揮,炎忠明手中的紙條便轉移到魔聖天的手中,展開一看,厲光閃現於眸中,一字一頓地咬牙念出來:「甕、中、殺、鱉。」 第兩百零五章 甕中殺鱉(中) 衣袖一揮,炎忠明手中的紙條便轉移到魔聖天的手中,展開一看,厲光閃現於眸中,一字一頓地咬牙念出來:「甕、中、殺、鱉。」 甕中殺鱉?這麼明顯的四個字,只有稍有點腦筋的人都會明白是什麼意思,這座洛水城就是甕,而他們就是鱉,莫傾狂打的便是將他們困於甕中,再殺之的主意。 廳中氣氛又在瞬間下降到零下幾百點,這下施放陰冷氣息的可不止是魔聖天一人,還得加上聖老四人,這氣息啊!簡直就是冷熱交替了。 正當在此時,又是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聖日一臉鐵青地匆匆而至,一進入廳中便察覺到氣氛不對勁,腳步為之一滯,一眼瞥見魔聖天手中的字條還有跪在中間狼狽不已的聖老和炎忠明,當下便明白了幾分,面色更添上幾分陰寒。 「聖日。」魔聖天利眸微抬,冷凝的聲音無不讓人毛骨悚然,心驚肉跳。 「是。」身子狠狠一抖,聖日急步走上前幾步,單膝跪下稟報道 「稟大人,屬下已查探過城裡的情況,所有的龍麟軍民,物貨裝備全都被運走,洛水城已是一座真真正正的空城,也沒有查到其他的秘道,相信莫傾狂只是通過後山那條秘道就將所有的人和東西都運走了。」 「城外有大炮圍困,城內寸草不剩,我軍又已是糧盡,這……」他們還真的成了真正的甕中之鱉了。後面一句話,風炎也沒真正的說出來,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現在這種情況,他們與龍麟軍的位置已經完全反過來了,在城外包圍的變成了龍麟大軍,而被困於城中的變成了他們,而且還是在缺糧的情況,如此對他們確實不利,若無法先毀掉大炮,讓大軍得以出城,用不了幾日,恐怕二十幾萬大軍就得餓死在城中,就算能頂得住,也必然軍心動搖,到時莫傾狂只怕無須一兵一卒就能將他們殺於她專門為他們準備的這個『甕』中了。 魔聖天緊捏著手中的紙張,手背青筋爆起,手一揮,手中的紙張立即化為灰燼散消於空氣中,冰冰冷冷道:「先起來。」 「是,大人。」三人相視一眼,站了起來,聖日和炎忠明往旁邊的椅子一坐,聖老走至魔聖天的身邊,彎下腰,打了下腹稿便道:「大人,目前情況看似對我們不利,然老奴以為莫傾狂讓柳劍穹傳的話還有這張紙條只是為了擾亂我軍軍心,引起我軍將士恐慌而為,區區幾架火炮就想將我們困於城中,未免太小看我們。」 「沒錯,大人,火炮威力雖大,但又怎能傷到我們,若不是一時不察,屬下豈會如此狼狽,請大人允許屬下出城將那幾架火炮毀掉,再將城外的龍麟大軍殲滅,到時看她莫傾狂還如何『甕中殺鱉』。」站起身,聖日跨前一步,接下聖老的話道。 「屬下也請出城與那所謂的火炮一較高下。」炎忠明和白狐紛紛起身請求出戰。 他們就不相信,只憑幾架火炮就能將他們這些絕頂高手和二十幾萬大軍困死在城中,那簡直就是笑話,莫說聖天大人,就是他們之中便有三個天階高手,小小的火炮威力再大還能大得過他們的神功,只要摧毀掉那幾架火炮,大軍便可出城將包圍在城外的龍麟軍一網打盡,到時,軍認再稍加休整便可出發與冰炎他們於飛龍關會合,直攻龍麟皇都,恢復明炎皇朝的國號。 「風炎,你的看法呢?」魔聖天陰沉著臉不回答他們三人的請戰,利眸斜向一語不發的風炎。 一向最為冷靜的風炎沉吟了半晌才站起身回道:按筧耍邶瘨繩wQ□荒敲醇虻ュ|菔Ь蘸橢頤魎偶柁t珘V磐獬瓽]謝□諭猓y褂辛菺貜睍}氏鋁酵蚓唅顆恣撩V磐庖燦型o簟□電嵋約傲酵蟣隒}y□詰耐}λ洳恢劣諛萇說轎頤牽s豍韞Bl狎融@痘□諍土酵蟣隒}眶A礁鋈聳親霾壞降摹覛? 「一兩個人做不到,我們可重點從一處突破,如果我們幾個人同時出手,摧毀幾架火炮和兩萬所謂的精兵,想必不是難事,只要能打出一個缺口,莫傾狂『甕中殺鱉』的詭計便不可能實現,我軍也能脫離目前的困境,而且我軍尚有五萬大軍留守在洛山,到時只要我們前後夾擊,必讓龍麟大軍死無葬身之地。」 風炎還未說完,聖日便急性的打斷,臉上依舊帶著憤憤的殺意。 「不不,聖日你想得太簡單了,通過幾番交手,你應該知道莫傾狂的智慧謀略,她既然敢直接送這張紙條過來,明白是告訴我們她想做什麼,那就表示她早已做了充足的準備,我們有多少人能避過火炮,想必她早已心知肚明,試問如果是你,在知彼的情況下,又豈會放任為之,而且,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恐怕莫傾狂會先一步進攻洛山。」風炎搖了搖頭,反駁聖日的話,從天炎谷的初次見面,他就知道莫傾狂並非池中之物,何況能在聖天大人手中勝了兩局的人,智慧得該有多高,心思得該有多慎密啊! 雖然風炎此話是在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但也不無道理,炎忠明等人面色一沉地點點頭,聖日聞言也自覺自己想得太簡單了,轉念一想,邊點頭邊沉思道:「風炎此言也有理,現在想想……大人,請恕屬下直言。」 魔聖天微微點了下頭,聖日沉吟了一下,盡量不去觸動他的逆鱗道:「自上次一役之後,莫傾狂表面上一直沒什麼動作,卻在暗中清空洛水城,而原本被大人謀略引出城的柳劍穹、童陽和傅璣,還有四萬精兵現在卻將兩處城門圍住,是以屬下認為,莫傾狂怕是早已看破我軍的意圖,所以假意讓我軍攻破城門,再反之將我軍困在城中,若真是如此,玄羅軍這支奇兵還不知道被她安置在哪裡,我們這次似乎又處於被動之中了。」 換而言之,這一局,表面上來看是他們打贏了,但總體來看,真正處於下風的人也是他們,而且就算是贏,也可能是傾狂用來送他們上路的一點甜頭而已。 別怪他們有如此消極的想法,實是事實擺在眼前,讓他們不得不這麼想。 聖日此言一出,其他人均暗自屏住呼吸,偷偷斜眼瞄向主位上一言不發的魔聖天,卻見他似沒聽出聖日話中的『不敬』般,如一座雕塑般不動如山,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而聽不見他們的話一樣。 廳裡瞬間顯得安靜得有些詭異,魔聖天沒有開口,只是兀自深思,其他人自是不敢打擾,雖然急切的想商量出一個應對之策來,但也不敢放肆。 良久,魔聖天才悠悠地抬起眼,利如閃電的眼眸掃過風炎等人,最終停留在聖日的身上,慢騰騰舉起雙手,在他驚恐的目光下拍了拍掌,勾起邪魅的笑容道:「你說得不錯,你們都分析得很有道理,本座甚至懷疑當日玄羅軍火燒我軍糧營之時沒有全部將軍糧燒掉,還留有一小部分,現在想來,極有可能不是我軍撲救及時,而是莫傾狂需要這五天的時間來謀劃一切,燒糧營的真正本意是有意逼本座不得不在糧盡之時不顧一切地來攻城。」 「啊!她這又是為何?」風炎等人疑惑地驚問,這一點他們倒沒有想過,畢竟自古以來從未聽過守城的一方故意地逼攻城的一方來加緊攻城,而且還是在兵力懸殊之時,這無疑不是自找死路嗎? 「有句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魔聖天慵散地站起來,衣袖一拂,雙手負於後,冷邪輕笑道:「本座早該想到,莫傾狂那麼狂妄的一個人,是不會讓自己一直處於下風,但只要兩軍對峙的情況不變,就算她再打勝幾仗,也改變不了只有我軍來攻打洛水城的份,龍麟軍是不可能接近洛山這個讓她永遠處於下風的事實,如此下去,任她有通天徹地之能,也難逃大敗的一天,所以她以一招『置之死地』之法誘逼我們大舉出山,再來個『甕、中、殺、鱉』。」 低沉平靜的分析似是在說天上的雲有多白一般,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不是被設計的一方,而是設計他人的一方呢! 臉色剎變,其他人差點因倒吸氣太猛而休克,如此說來,那豈不是上一次的戰役,莫傾狂勝得那麼漂亮,卻只是在為今次戰役做鋪墊而已?天啊!這未免太可怕了。 是啊!太可怕了!連魔聖天也不得不承認,她的智謀太可怕,他根本無法捉摸得透,縱然是現在,他也只能分析出她已走的棋路,卻仍難以斷定她接下的會朝哪路佈局,她的棋局千橫萬縱,即使讓人觀之,也如雲裡看霧一般。 即使棋面已脫離他的掌控,但也容不得他舉棋不定,是勝是敗,已剩最後几子了。魔聖天目光突凝,衣袍微動,舉步便朝廳外走去,只留下低沉的一句話:「聖老,發信號給橙堂主,若洛山有異,立即來報,忠明,你即刻從西城門出城前往洛峽谷,記住,不要與龍麟軍硬碰硬。」 「是。」即使魔聖天已經走遠了,聖老炎忠明依舊不忘了恭敬領命,稍後才抬起頭來,炎忠明目光驚疑難定道:「難道洛峽谷也出事了?」不可能吧!既然莫傾狂以為秘密小道和洛峽谷都是他們的計劃,因而柳劍穹和童陽並沒被調走,那洛峽谷之計應該已經成功了才對啊! 接到炎忠明的目光,風炎等人搖了搖頭,聖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現在任何猜想都沒用,唯有親往查看才能知道,想必聖天大人讓你去洛峽谷就是這個意思,若是冰炎他們能順利穿過洛峽谷,那麼縱然莫傾狂計謀再高,始終還是比不過大人計高一籌。」 「忠明明白。」炎忠明微點了點頭,抱了抱拳便快步向廳外走去,餘下的人也隨之出去。 ———————————— 城內城外,情況完全相反,魔聖天等人的猜想完全不錯,傾狂自然不會只憑八架大炮就想對付魔聖天了,除了東西兩門,整個洛水城所有的可能通道全部被龍麟大軍團團圍住,人數無須很多,只要守在最重要的據點,再加上青龍城出品的器械,便可很好地扼制住明炎軍,讓他們無法出城一步。 明炎軍本來就已經斷糧,現在被困於一粒米不到的空城裡,二十幾萬的人數已是非常嚴重的負擔,不消一日,便會到了無糧可果裹的境地。 高據在城頭上,魔聖天目光冷幽地掃過城外土坡上那所謂的『火炮』,他不是沒有聽過莫傾狂手中有『火炮』這等東西,但他卻沒有將之放在眼裡,畢竟若『火炮』真有那麼厲害的話,這個天下還不早在莫傾狂的囊中,何況,以他如今的修為,天下已無敵手,何懼區區『火炮』,只是沒想到,今日他還真就被這幾架不起眼的東西困於此。 晨風吹拂而來,柔順黑髮隨風飛起,不知不覺,他已在城頭站了將近一天一夜了,由於沒有釋放一點護體真氣,墨發上,黑袍上靜靜地躺著雪花,嚴寒的氣息縈繞在週身。 「聖天大人。」一聲恭敬的聲音在身邊響起,卻是聖老。 「什麼事?」魔聖天沉靜的臉色不變,波瀾不驚的眸光一動,週身的雪花剎時消散無蹤。 「大人,營裡軍糧已用盡,聖日大人派人尋遍了整座城,也沒找到一點可用來果裹的東西,今日若再無法出城,我軍可能只得……殺戰馬了。」聖老低著頭,不敢看向魔聖天道,最後幾個字說得無比猶豫,這殺戰馬可不是小事,雖然軍中戰馬不少,但要是殺了戰馬,也就意味著若真找到辦法突圍出城,也無騎兵可作戰,沒有戰馬的騎兵還如何能稱之為騎兵嗎?何況被逼得走到殺戰馬這一步,也是夠難堪的。 唇角掀動,魔聖天冷冷道:「哼,就算殺了戰馬,最多也只能再頂幾天,區區幾萬馬匹又怎夠二十幾萬人用。」頓了一下,又道:「忠明和橙堂主可有消息傳來。」 搖了搖頭,聖老的眉頭皺得可能夾死一群蒼蠅,沙啞著聲音道:「沒有,完全收不到一點消息。」 一點消息也沒有?就算兩邊都出事,忠明他們也應該有消息傳回來,現在這種情況…… 陰鷙的寒光一閃而過,驀地冷冷抬手,沉聲道:「傳令下去,戰馬不可殺,再等一日,若明日再無消息……」轉過身,壓低聲音,靠近聖老道:「強行突圍。」隨後又吩咐了幾句便讓聖老下去。 ———————————— 經過一天一夜,受創的傾狂以駭人聽聞的速度恢復如初,與凌傲塵兩人並肩出現在東城門外的土坡上。 正在後方檢閱隊伍的柳劍穹聽到通傳,淡漠的臉上一陣激動,立即驅馬而去,頃刻便來到傾狂面前,翻身下馬,揚了揚嘴角道:「太子,你來了。」這麼幼稚的打招呼方式,要是在以前被他帳下的將士聽見,一定非得嚇掉下巴不可,疑問:這還是一向冷漠,沉默寡言的鎮北大將軍嗎? 「劍穹,辛苦你。」傾狂和凌傲塵也翻身下馬,站在柳劍穹的面前,笑意吟吟道。 短短幾個字便讓柳劍穹打從心窩裡暖起來,淡漠的臉上顯出幾抹可愛的紅暈,嘴角一抿道:「能為太子效力,是劍穹的福分。」 雖然是真心話,但客套的話再說就生分了。不待傾狂問,便自行稟報道:「太子,一切果然如你所料,昨日,聖老想出城,被我軍用大炮給轟回去,之後就不見有所動靜,唯有魔聖天在過後不久便一直站在城頭,現在他還在那裡。」 點了點頭,傾狂與凌傲塵同時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城樓上,果見魔聖天雙目正緊盯著他們兩人。 「呵呵,子風,看來你把堂堂的聖天公子給氣得不輕啊!」凌傲塵無視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依舊緊牽著傾狂的手,清朗笑著道,俊逸的臉龐上帶著寵溺的意味。 「呀!凌哥哥這話可就說得不對了,我又沒做什麼。」傾狂誇張地驚訝一叫,攤了攤手無比無辜道,隨即面色一黯,重重歎了口氣道:「哎,要說被氣死的人該是我才對,是我技不如人而讓洛水城失陷,落得個『慘敗而退』的下場,現在只能在城外隨便找得『地』安身而已,你說,明明打敗戰的我,他跟著生什麼氣,莫不是吃飽了撐著。」 這話她沒確實沒亂說啊!只不過這只是表面看來的戰局,而實際嘛,大家心知肚明。 遠遠瞥見魔聖天沉靜的臉龐越來越有破功的跡像,再見傾狂依舊一副『我是失敗者,我愧對國家』的頹然表情,身旁的凌傲塵和柳劍穹均是雙肩一動,憋笑實在憋得痛苦,若不是他們一個是清雅內斂,一個不苟言笑,鐵定會爆笑出聲。 「莫傾狂,你還敢對本座說這種風涼話,你信不信本座現在就能殺了你,就算有傲塵,還有這些所謂的火炮和精兵,都阻擋不了本座。」雷霆般的咆哮聲清晰地在耳邊炸起,震得城頭上的明炎兵還有土坡上的龍麟兵個個站立不穩,頭昏耳鳴,胸口堵悶,幾欲作嘔,連柳劍穹也是一陣心驚肉跳。 她還真有將聖人逼瘋的本事!連高深莫測的魔聖天都常常被她氣得差點爆走,而且是越來越不經氣了。傾狂暗自得意地笑著,清俊的小臉上卻是無辜到了極點,靈動暮諭魊瓷員池縝滄斕潰骸笆а焓Σ翾玷N媸譴蟠硤卮□耍o咎鬘恓\魘竊詬韙綹綹刑咀約骸掃嶸ウhΣsz甘備B先思宜禱埃vN茲凳欠緦夠傲耍s故鞘Σ抻嶸蹎V創笊秉垣J }□腔嵯潘廊思業男□母蔚模o咎鷇l翟謔鞘韌蚨N諾模冽韞B皇北幌諾梅□瑁版嬝w叮硫甇w諾惱□\屯p搶錆洌{裻繶a受賑嚫杅遄撒o姓塚絕O己淶裟薔妥錒獀丑I? 「你……」魔聖天沉靜的臉色突地一變,瞬間黑得跟黑面神有得一比,負於身後的雙拳握得咯咯作響,青筋不停地往外爆起,瘋狂的殺意直往外冒,恐怖的氣息壓得城頭上的明炎兵個個腿腳發軟,均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奈何卻始終移不開腳步。 雖然隔得遠,但凌傲塵和柳劍穹也能清晰地感到那恐怖得駭人的殺意,瞳孔一跳,下意識地移卻腳步,真氣外放,一副隨時準備挺身擋在傾狂面前的模樣,反觀傾狂,依舊隨意悠閒地站著,半點也沒有將鋪面而來的殺氣放在心上,似是篤定了魔聖天不會出手。 事實上,魔聖天也確實不會出手。意識到這一點,凌傲塵和柳劍穹漸漸放下心來,同時又目露無奈和寵溺的目光瞥向傾狂:真是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小壞蛋,明明知道雖是兩個人的閒聊,但以魔聖天的功力想要不被他聽見怕是很難吧!這話裡分明就是在嘲笑他堂堂一個聖天公子竟然那麼不要臉偷聽晚輩說話,至於這嚇到她的話更是無稽之談,擺明了是在警告人家,如果你敢出手,我就將你的軍隊全都給炸個稀巴爛。 後面的話雖是在警告魔聖天,但同時也在告訴他,若是傾狂願意,現在她就能炸了整個洛水城。 氣歸氣,魔聖天卻還是很快地從傾狂的話中捕抓到兩點信息,其一就是,她現在就能讓他全軍覆滅,但不知還有什麼陰謀讓她只圍不攻,其二就是,她確實不止只是準備了這幾架火炮,必然還暗中做了什麼,否則單以幾架火炮和幾萬精兵,是絕不可能轟炸掉城內的二十幾萬的大軍。 魔聖天並不懷疑傾狂只是在嚇唬他,因為他很肯定,莫傾狂是故意將這兩點信息透露給他,她也不會蠢到對他用嚇唬這個招術,最重要的是,這兩點信息其實他自己早就想到了,現在只是得到確認而已。 傾狂與魔聖天都把時方當成是最強大的敵人,這樣的敵人,一旦將其制住,就不能讓他有緩勁的時間,否則敗的將是自己。 他們都很明白這一點,所以魔聖天也早就察覺到,傾狂不會只是想將缺糧的他們困死這一招那麼簡單,否則她對於他們就不會用上『殺』這個血腥的字眼了。 「明修師弟真是收了個好徒弟,好一招『甕中殺鱉』,就不知你準備怎麼個殺法?」低吟半晌,魔聖天臉上的黑雲盡散,魅惑淺笑,隨意披散的烏黑長發狂肆地飄蕩,完美得毫無瑕疵的臉龐在冬陽的照射下熠熠生輝,俊美無鑄,邪氣凜然,迷人得足以叫天下女子為之瘋狂。 傾狂目光微呆地看得目不轉晴,紅唇微張,嘖嘖作響地大讚道:「太漂亮了,嘖嘖,師伯,你真漂亮,即使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也難以形容啊!嘖嘖……」邊說還邊搖頭晃腦地看得似是快要流口水,就跟個單純的花癡一樣,誰能說她是故意呢! 『噗……』凌傲塵和柳劍穹實在忍不住地噗笑出聲,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人已經夠算是污辱了,還要再加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國傾城,這明明是讚美人的話卻是在暗笑魔聖天是個女人。 笑歸笑,在瞥見傾狂這樣盯著一個男人瞧,凌傲塵和柳劍穹心裡就是一陣不爽,笑容也隨之僵住,由其是凌傲塵,狠狠地往傾狂手心捏了一下,不爽地哼了哼,雖然知道她是故意在耍著魔聖天玩,但心裡還是忍不住泛酸,尤其是看到她星眸裡確確實實映著對魔聖天相貌的欣賞,更是大倒醋缸。 意識到身邊的氣氛不對,傾狂暗自吐了吐舌頭,差點忘記她身邊的人都有愛喝醋的,一個弄不好,隨時都有可能醋海翻波。 「嘻嘻,凌哥哥別生氣,在我眼中你永遠是最帥的天使。」回握住凌傲塵的手,傾狂可愛一笑,又轉頭,安撫柳劍穹道:「劍穹,你也是最有型的帥哥。」 簡單而真心的兩句話就澆滅了兩人的醋火,同時幸福而傻傻地笑了起來。 反觀魔聖天……哇,太恐怖了! 只見他完美的俊臉狠狠一陣抽搐,足以迷倒萬千少女的笑容僵硬在臉上,臉龐上剛散去的烏雲已經重新聚攏,而且絕對是狂風暴雨。 狠狠地吸進了好幾口冷氣,才將心裡的怒炎給壓下去,魔聖天揚起的笑容看起來有點怪異,桀驁冷笑道:「若是師侄沒膽回答本座的問題,直說便是,何須顧左右而言他,至於師侄的讚美,本座心領了。」 想對她用激將法,真是……好高明啊!嘿嘿……傾狂揚起一抹怪桀的冷笑,笑得魔聖天心裡沒底…… 第兩百零六章 甕中殺鱉(下) 想對她用激將法,真是……好高明啊!嘿嘿……傾狂揚起一抹怪桀的冷笑,笑得魔聖天心裡沒底…… 「嘿嘿,師伯想知道什麼,身為師侄的當然知無不言,言而不盡了,又何必用激將法呢!」傾狂星眸一片清明,桀桀笑著道:「師伯可看到這幾樽大炮。」 「自是看見。」一眼掃過傾狂身後的五架大炮,魔聖天嗤之以鼻冷笑道:「師侄不會想說你的殺手鑭就是這幾架大炮吧?那也未免太小瞧本座了嗎?」 「哈哈,本太子怎敢小看師伯。」自信一笑,傾狂轉過身,走至火炮旁邊,輕輕地撫上黑黝黝的炮身,目光一凝,精光爆射,斜眼看向魔聖天,狂妄笑道:「想必以師伯的聰明,應該已經猜出青龍城真正的主子是誰,那麼你以為青龍城既然能製造出火炮,又能不能再製出比火炮威力更大的武器呢?」 話音一落,縱然魔聖天再喜怒不形於色,也不得不臉色大變,火炮的威力他雖未真正見識過,不過從聖老和炎忠明的模樣以及其敘述便可知一二,雖然它們在自己的眼中不堪一擊,然而對於他的二十幾萬大軍來說卻是威力無比,輕易便讓他的大軍被困城中,若她手中還有比火炮威力更大的武器,那麼她要將整個城連同他的大軍炸掉,只怕並非是妄言了。 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號稱『器械王國』的青龍城在手,難怪乎她僅以十萬大軍就敢如此囂張,揚言要『甕中殺鱉』,毫不將他放在眼裡。 魔聖天目光動了幾動,正欲開口,傾狂先他一步邪笑道:「師伯無須再問,看在你曾經是我師傅的師兄的份上,本太子已經向你透露了這麼多了,其它的就要靠你聖天公子這顆聰明的腦袋去想想了,不過,你盡可放心,本太子向來心善,就算你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都不打緊,本太子會讓你有幸親眼目睹這件秘密武器的真面目。」 凌傲塵暗中寵溺地撓了撓她的掌心,無奈地淺笑,明明是故意透露一半,故意藏一半,攪得人家心癢癢,還能說得這麼正義凜然,也只有這小壞蛋能做得出來! 看看,看看她說得多麼正義,簡直就是集仁孝義忠於一身的正直君子,不過這事實如何,大家交手數次,都已經這麼熟了,又豈會不知呢! 「哼,那本座就拭目以待了。」魔聖天得用多大的努力才壓下衝天怒火,不冷不熱的輕哼道,轉眸瞥見凌傲塵臉上那寵溺幸福的笑容是如此的刺眼,恍然間卻似見到百年前那個『愛人』,但也只是一恍神而已,然而就這一恍神卻足以將他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挑起。 「傲塵,你身為明皇族後人,今日卻站在敵人的身邊,助紂為虐,本座問你,你如此所為,難道對得起你明皇族的列祖列宗,對得起你的良心?」怒火熊熊地燃燒到凌傲塵的身上,魔聖天衣袍一揮,輕易地揚起漫天雪霧,一字一句說得並不重,卻有種不可抗拒的威嚴,一代魔頭可不是說假的。 從小對『魔聖天』三個字心懷敬畏的凌傲塵面對魔聖天的質問卻只是慵散淡笑,清朗的眸光映著飄飛的雪霧,極富磁性的聲音無畏道:「聖天國師此言差矣,傲塵自問所作所為上對得起天地良心,下對得起列祖列宗,更不存在什麼助紂為虐之說,倒是國師,聰明睿智,號稱一代奇才,又是否自問過自己,當年我澈皇祖真的有意要讓你復辟明炎皇朝麼?還是根本就是你自己想當然,是你自己想掌控天下……」 平平淡淡的幾句話似是刺到魔聖天的內心,臉色突而大變,利眸厲光四射,隱隱閃動著妖冶的紫色光芒,雖只是一閃而逝卻足以駭人心顫,危險的聲音如同無數把利刃般直朝凌傲塵而去:「閉嘴,明傲塵,沒有人比本座瞭解澈,你沒這個資格評判本座,更沒資格提起澈。既然你仍舊死不悔改,那麼本座就成全你,從今日起,你明傲塵不再是明炎皇朝的太子,不再是明皇族的子孫。」 「呵呵,真是荒謬,聖天大人,傲塵敬你是澈皇祖親封的國師,當年也是你救下太爺爺保住我明族一脈不絕,然而你又有何權利剔除我明族子孫的身份。」魔聖天的話讓凌傲塵冷笑相對,清朗陽光的雙眸蒙上一層陰鷙。他不想恢復明炎國號,不想與子風為敵,但沒有人能改變他是明族後人的身份,他的身份,他的性命,他的一切,都由他自己來作主,由不得他人來決定,尤其是魔聖天。 「哈哈,好好,本座會讓你看看,本座有沒有這個權利。」仰頭張狂大笑,魔聖天桀桀的冷笑響徹雲霄,利眸掃過傾狂,挑釁意味十足笑道:「還有你,莫傾狂,真能滅了本座的大軍算是你有本事,但奉勸你一句,別再試圖惹怒本座,否則後果並不是你能承受得了,記住了,站在世界最巔峰的,永遠是我聖天公子。」霸絕天下的宣言未說完,身子一動,瞬間便於城頭上消失。 傾狂和凌傲塵看似隨意慵散地站著,實則身子無意識地緊繃著,這只是一種對於危險恐怖氣勢的正常反應,別人或許感覺不到,但他們身為天階高手,卻能很清晰地感受到魔聖天在提起明澈皇帝後,週身魔氣縈繞,異常駭人,那樣毀天滅地的壓力並不是他們能承受得了的。 「呼……」 重重呼出一口氣,凌傲塵伸手將傾狂輕攬入懷裡,輕嗅著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雅香氣,緊繃的神經立即放鬆了下來,清朗的目光透著堅定,歎息道:「魔聖天的魔功似乎又更進一層了,看來我得盡快提升功力,才能好好地保護我的子風。」雖然他感知不到魔聖天的功力到了何種地步,但同樣修習了血煞魔元大法的他還是能感受到他的魔功比起上次在天炎谷裡又更恐怖了。 輕瞇起星眸,傾狂貪婪地嗅著縈繞在週身的淡淡的陽光清新氣息,心頭湧過一陣醉人的溫暖,將頭輕靠在他的肩頭,抬眼望著他好看的側臉道:「凌哥哥,你總是這樣,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是只想到子風,但子風希望凌哥哥明白,你對子風的心,正如子風對你的心一般,所以……」所以別讓自己有事! 兩人心靈相通,即使凌傲塵不說,傾狂也心知肚明:天階高手的功力並不是說提升就能輕易提升的,有時未遇時機,有可能十幾二十年都無法再進一步,而對於修煉過血煞魔元大法的凌哥哥來說,唯一能在最短的時間提升功力的辦法就是繼續修煉魔功,以他現在的底子,倒不一定會入魔,不過也有一定的危險,再加上如果被魔聖天知道的話,他極有可能會利用魔功控制凌哥哥成為他的傀儡。 「呵呵,有子風在身邊,我怎麼會捨得讓自己有事,放心,我有分寸。」以指輕點住傾狂的紅唇,凌傲塵搖頭輕笑道。他就知道他是不可能瞞過聰明的子風,而他從沒想過要隱瞞她任何事,修煉魔功一事,他會在保證萬無一失的情況才去碰它,他可不想有一天再親手傷到他的子風。 「我相信凌哥哥。」紅唇輕抿,傾狂回眸一笑。 斜靠在凌傲塵的懷裡,傾狂目光幽幽地轉眸看向洛水城樓,只不過一日而已,城裡城外已是物事人非,這種情況雖早在她的預料之中,然而還是讓人覺得挺戲劇化的。 魔聖天方纔的霸氣宣言雖然讓她聽著很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認,他並非妄言。 論武功,雖則她自小修煉混元天訣,後來又在武雲山上修煉雲元天訣,在神器寶窟裡,老頭又將聖元天訣的功法傳授於她,聖靈師姑也將靈元天訣的功法秘籍送於她,就是要讓她集合隱門四大功法,修煉老頭的師傅臨終時說的什麼一一四元歸一,奈何離開天炎谷後驚聞天下巨變,連日來忙於佈兵排陣,與魔聖天鬥智鬥勇,無法全心修煉,聖元天訣和靈元天訣功法還處於低階,更別談『四元歸一』這個不知到底是何等的境界,自隱門創派以來,還沒有人將四元歸一過,她也算是應證這一理論可不可行的第一隻白老鼠了。因而,她現在還只是處於天階巔峰,而魔聖天只怕是超過了神階了,實力確實懸殊。 論智謀,魔聖天同樣智謀過人,否則她又何須走『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一計,當日初到洛水城,她便早已開始為今日這一仗做準備,她早清楚地知道,以魔聖天之能,無論她如何防禦,洛水城破是早晚的事,因而她一面讓青龍加緊製作她所需要的東西,一面遣兵佈局,先以火燒糧營逼他不得不按她的意願來攻城,而她趁著這五日將所有的軍民和物資搬走,留下假像,再演一場敗退之戲給他看,然戲假情真,城破之時,她真的大受吃驚,時至此刻她尚不知道風炎所帶的明炎高手是如何進城的,只有一點很肯定,那就是絕對不可能是挖地道。若非她早已定下先棄城後圍之的計策,怕昨日就真是她大敗之時了。 不過,哼,雖然他聖天公子名不虛傳,但她莫傾狂也不是軟柿子。武功上,她自信她絕對能成為古往今來第一個練成『四元歸一』的絕頂高手,將魔聖天踩於腳下;計謀上,不好意思,目前來說計高一籌還是她。 明日,棋局便到了最後一步,魔聖天,我會讓你嘗嘗站得越高,摔得越痛的滋味。 目光愈顯深遂幽沉,傾狂狂肆淺笑,冷酷霸道的氣勢縈繞釋放開去。 凌傲塵感受到這股氣勢,會心一笑,目光緊緊地鎖住懷中人,溫和的氣息永遠以最寬容寵溺的姿態包裹住懷中人的身心。 旁邊的柳劍穹薄唇緊抿,微瞥過頭去,非禮勿視,心頭免不了酸痛,更多的是欣慰凌傲塵對傾狂的用心,他別無所求,只望傾狂能永遠幸福,而他能永遠守護在她身邊,為她的霸業開路,盡自己微薄的力量全力保護她。他知道,她的心裡永遠有他們這些親人朋友的地位,那個位置如凌傲塵一般,無人可替代。 ———————————— 翌日,日上正中,魔聖天也沒有接到任何消息,而城中的二十幾萬大軍已經有兩日末有東西裹腹,普通士兵個個已到了極限了,若再沒有食物,只怕會暴動起來,主營幾萬高手士兵有也飢餓難耐,但畢竟是功法修煉者,比起左右兩營的士兵要好上許多。 不過凡事都有兩面,所謂物極必反!當年曹操以『望梅止渴』的辦法促使疲憊不堪的大軍加快行軍步伐,今日魔聖天同樣以此原理來鼓勵大軍。 城中街道之上,二十幾萬大軍儼陣直立,不少士兵精神不震,有些體弱的更是腿腳發軟,懾於魔聖天之威而強撐著,無人敢發出一點聲響。 高樓上,魔聖天目光冷冽,如刀一般從三軍將士的臉上刮過,心頭凜然,微點了下頭,身邊的聖老立即上前幾步,令人窒息的寂靜裡,響起他清冷的喝聲:「眾將士,你們都很餓了吧!沒關係,城外的龍麟大軍的軍營裡有成堆成堆的軍糧,有高駿的馬匹,有大魚大肉,只要你們敢於衝過去,將他殲滅,那麼那些東西就是屬於你們的了。」 此言一出,果然頓時讓飢餓困頓的大軍精神大震,彷彿已經看到眼前堆滿了大魚大肉,個個目露野獸般的幽光,灼灼地望上城樓,迫不及待地等著魔聖天下令突圍。這時候,他們已經沒有心思去懼怕大炮的威力了,就算城外是刀山火海,他們也敢於去闖。 將全軍將士的反應看在眼裡,魔聖天悠然冷笑,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故意多等一日才強行突圍,除了要設法查到莫傾狂的殺手鑭是何物外,還有就是要等到全軍將士在饑困之下激發出本身的潛能,無畏炮火的轟炸。 可惜,思索查探了一日,他還是無法得知比火炮威力更大的是何等厲害之物,然強行突圍已是刻不容緩,再耽擱下去,就算能調動將士土氣,他們也餓得無力走動了。唯今之計,只有兵行險招了,不過對於自身的實力,他始終都是信心十足。 當下,魔聖天下令,大軍分成兩路,主營幾萬高手和左營兵由他親自帶領自東城門強行突圍,聖老隨行,右營則由聖日與風炎帶隊自西城門突圍,之後兩軍會合於洛山。 軍令剛下,全軍將士便振奮高喊,雄赳赳地分兩路朝東西方向出發。 與此同時,城外包圍的大軍也有了大幅度的調動,似是早已料到明炎軍會在此刻突圍。 東城門始終作為主戰場,傾狂、凌傲塵、葉影和柳劍穹早早已到,五架火炮依舊對準著城門口,看來並無特別之處,要說有何改變,那就是原本黑壓壓的兩萬精兵已經不見了,土坡上除了他們幾人就是十幾個立在火炮旁邊的士兵。 傾狂手撐著鳳天神劍,隨意地站著,炯炯黑瞳直視著城門,勾唇邪笑道:「來了,發信號,全軍準備。」 「是。」旁邊的柳劍穹點頭,轉過身,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筒,向天空打出一個信號。 火光在天空方才綻開,『隆隆……』聲響,城門也隨著打開,如狼似虎的明炎兵瘋狂地湧出來,打先鋒的全是主營的數萬明炎高手,後面便是左營士兵。 傾狂尚未下令開炮,城樓上,魔聖天的身影便有如閃電一般率先朝土坡方向攻過來,隨後跟著的聖老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身而來,似是要搶在開炮之前將火炮毀掉。 看出他們的意圖,傾狂在魔聖天現身之際,撐著神劍的手反過來一轉,往上一撩,神劍如受感應一般沖天飛起,隨著『叮』的一聲響,一道金光陡然沖天而起,一瞬間天地間的光芒彷彿全都薈萃在那一道金芒中,耀眼奪目,帶有某種凌駕蒼生之上的氣勢。 金光籠罩之下,傾狂飛身而起,以極其瀟灑之姿接住劍柄,在魔聖天接近土坡之時,運氣於劍鋒,剎時金芒沖天而起,劍氣縱橫,一劍以毀天滅地之勢的劍氣生生地將土坡之前的大地給橫斬出一道深數丈的深淵,劍勢未衰,擋住了魔聖天的來勢。 凌傲塵隨著傾狂的出手,極其默契地凝氣於掌,直朝著聖老出手,葉影手一揚,沉穩而冷酷地高聲下令:「開炮……」 電光火石之間,魔聖天縱聲大喊,狂發飛揚間神鬼皆驚的魔氣沖體而出,紫黑電流縈繞週身,猶如魔神降臨般無視毀天滅地的劍氣,稍一停頓之後已閃身土坡上,不待言語,大吼一聲,雙拳已抬起,是兩道剛烈的紫黑拳勁分別打向離得較近,火線剛剛點上的兩尊火炮,拳勁中撲帶著無比凶狠的氣勢,猶如一道奪目耀眼的日光,瞬間…… 『砰砰……』兩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驚天動地,火光沖天而起,卻是兩尊火炮在魔聖天的拳勁之下化為灰燼,連帶旁邊的炮兵也被炸得粉身碎骨。 旋身飛起,沒有一絲停頓,魔聖天的魔功轉而攻向另三樽火炮,一系列動作只不過是在眨眼間完成,傾狂等人甚至來不及反應,五樽火炮便只剩下一樽了,打先頭的明炎主營兵如離弦之箭般也已衝出城門,眼看就要突圍成功了。 可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轟轟……』聲震天宇,地搖山動之中,城門前響起了響徹雲霄的連環爆炸聲,連城樓也不可倖免地受到連番炮轟,已出城門的明炎主營兵頓時一陣人仰馬翻,紛紛棄馬飛身而起,釋放畢生真氣於週身形成護體真氣,飛騰跳躍間狼狽地躲開襲來的炮彈。 魔聖天正待毀掉最後一樽火炮,便可高枕無憂,卻被這連番的爆炸聲給驚到,動作一滯,霍然轉過身,城門邊上的情景讓他腳下差點一滑摔下山坡。 只見整個城門口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先鋒主營兵『滿天飛』,還未出城門的左營兵驚恐著欲往城內退去,卻在大地的劇烈搖晃下難以站得平穩,如『多米諾骨牌效應』般倒的東倒西歪。 而發炮的地方並不是他現在所處的這個土坡,也不是僅餘的這樽火炮,卻是在距護城河不過兩丈之外的土丘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支隊伍,他們的面前擺放的正是五架張著黑黝大口的火炮。由於距離城門較近,因而以其射程,可直接轟炸城樓,甚至轟進城內。 魔聖天一陣發蒙,火炮不是已經被他毀了四架嗎?怎麼又出現了五架了?難道莫傾狂手中還有無數樽火炮? 任誰看到眼前的情景,第一時間都會有這個想法,然而直覺上,魔聖天卻也是第一時間就否定掉這個猜想。頭腦中一道靈光閃過,魔聖天霍然轉過身,一掌揮向土坡上僅剩的一架火炮,這次僅出一分力,並沒有將火炮給摧毀得連渣都不剩,而就是不完全摧毀的火炮渣令他的怒火直接將這點『渣』給燒得灰飛煙滅。 該死的,這哪裡是什麼火炮,分明就是幾架木製模型。魔聖天雙拳緊握的能滴出血來,冷戾的目光一轉,果見傾狂扛著神劍在肩,衝著他嘲弄地冷笑,凌傲塵見計已成,亦不再同聖老糾纏,飛身回歸『愛人』的身邊。 縱然滿天怒火,也不是時候燃燒!魔聖天冷戾的眼眸寒光一閃,果斷地閃身衝向真正火炮的所在地,熊熊的烈火在週身燃起,似是要將滿腔的怒火發洩在土丘上的那隊炮兵身上。 炮彈連續不斷地對準城門前的明炎主營兵和城樓轟炸,炸得明炎兵是一陣人仰馬翻,就連主營兵這群高手也多有損傷。不過,若真只靠幾架火炮,確實也難以成事,就如主營兵高手雖然狼狽,卻也很快就能脫離火炮的攻擊範圍,畢竟火炮只有五架,又不能像機關鎗一樣連續不斷地發射,時間一久,就算是普通士兵也能突圍出來。 魔聖天帶著摧毀天地的恐怖氣勢轉而飛身向土丘,傾狂見之,並不急於出手,只是不慌不忙地朝葉影點了下頭,星眸嗜血的光芒閃過。 葉影會意,高舉右手,一揮,瞬間土丘地面上土地一陣翻動,身著玄黑色輕甲戰衣的玄羅軍一縱隊從炮兵身后土城裡躍起身,整齊一致地從背上拔出特製勁弩,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特製勁弩比普通的勁弩要大上幾倍,更奇異的是弩箭的箭頭不是尖的,而是包裹著一團黑黑的東西。 玄羅軍出現的當刻,炮兵立即轉過炮身,將炮口對準如閃電般『劃』過來的魔聖天和聖老,不管不顧地連番發炮。 五樽火炮全對準魔聖天和聖老,雖然傷不得他們半分,卻多少止住他們的步伐,也就是在這眨眼之間,城門前又發生了變化。 沒有炮彈再襲來,城門的兩營士兵暫得一刻放鬆,只是下一秒,一支支奇怪的弩箭帶著破空之勢射來,主營兵高手如驚弓之鳥般紛紛閃身躲開,竟沒注意到這些弩箭毫無殺傷力,對準的目標也不是他們。 無數支弩箭射不到一人,卻全部極其默契地射落地城牆角,一字排開,幾十丈寬的東城牆腳瞬間全插上了奇特弩箭。真不知道要笑他們箭法爛得夠可憐還是要讚歎他們箭法如神,如果是別人,恐怕會笑掉明炎兵的大牙,但是出手的玄羅軍,就無人敢笑了。 而事實也證明,這『奇爛』的箭法正是明炎全軍的催、命、符。 包裹在箭頭的那團黑乎乎的東西不是其他,正是極其可怕的助燃物。經過火炮炮轟之下,整座城門及其城牆下都燃起了火焰,因而弩箭一落地便熊熊地燃燒起來,而且起了連鎖反應,『砰砰……』響起了小型的爆炸聲,雖然沒什麼破壞力,卻在城牆腳下炸出一個個的小坑,露出了埋於地下一米深的一包包東西。 魔聖天揮開了襲來的炮彈的同時,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乍瞥見城牆下埋的那些一包包的東西,腦中立即想起昨日傾狂所言的,比火炮威力更大的武器。 正驚疑之中,傾狂狂謔的邪笑聲中透著冰冷殘戾得如地獄傳出來的幽靈聲在耳邊響起:「聖天公子,你猜得不錯,這就是比火炮威力更強的武器一一黑火藥,這玩意可是神擋炸神,鬼擋炸鬼的好東西,任是你天階神階高手,也只有躲閃的份,好好看著吧!看見本太子的這些黑火藥是如何將你的士兵炸得粉身碎骨,哈哈……」 魔聖天心神大震,已沒有心思去在意傾狂囂張的態度了。雖然他不知道黑火藥是什麼東西,但也能從傾狂的話中知道,這玩意可的威力堪比絕頂高手的神功。 老天爺啊!她到底在地下埋了多少這種所謂的『黑火藥』?她不會這麼瘋狂,想將整個洛水城都炸掉吧!魔聖天頓覺一陣暈眩,如果是別人,或許他並不認為對方會這麼瘋狂,但對象是莫傾狂的話,他倒認為,這還真是非常有可能的事。 沒等他暈眩完,下一秒,事實告訴他,傾狂有沒有這麼瘋狂…… 『砰……砰砰……轟轟轟……』整座城牆、地面,到處都是燃燒的火光,如此一來埋於地下的『黑火藥』一經裸露出來後,很快便被火焰所點燃,隨著一聲『嘶嘶』聲響,『黑火藥』被引爆了,不消一秒便起了連鎖的反應,埋於地下的火藥全部爆炸開來。 一聲聲驚天動地的爆炸中,一朵朵環狀的蘑菇雲烈火沖天而起,瞬間映紅了整個天際,除去那可怕的威力不說,『環狀蘑菇雲』真的非常非常的美麗和壯觀,場面更是宏觀得令人震憾。 從魔聖天呆滯的表情中其震憾力可見一斑,他和聖老甚至就這樣呆呆地看著眼前爆炸的場面而反應不過來。 大地正劇烈地搖動著,好似要裂開一般,感覺整個世界像是被放在了一個電熔爐裡面一般的灼熱燃燒,巨大的煙塵和塵埃物質向天空直竄而上,遮雲蔽日,甚是可怕。 爆炸的中心地點便是整座城樓城牆,可想而行,因要突圍而聚攏於城門口的明炎左營兵的下場該是如何,短短瞬間,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就此煙消雲散,近十萬的將士粉身碎骨,難以生還。 身處城門口與護城河之間的位置的明炎主營兵受到爆炸中心向四周放射出強大的衝擊波的波及,竟連護體真氣也沒有作用,躲閃不及者紛紛亦被炸得粉碎或燒成黑炭。 從『黑火藥』被點燃再到魔聖天反應過來不過是短短一瞬間的事,慘敗的下場已經明明確確地擺在魔聖天的眼前。 正如傾狂所言,他的大軍在瞬間全軍覆沒,而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而無力阻止。 更讓他嘔血的是,在這邊爆炸聲起時,遠處也同樣騰起一朵朵『環狀蘑菇雲』的烈焰,爆炸聲遠遠傳來,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西城門那一路也遭遇到同樣的情景。 爆炸聲未息,火舌繼續噴射著!魔聖天沖天怒嚎,雙眼爆睜,以極不可思議的身法於眨眼間閃至爆炸現場半空,以護體真氣驅散滾燙熱浪,渾身煞氣外放,一股凌雲天地的威嚴霸氣,壓得整個空間都為之凝固。 右手順勢前伸,掌間真氣凝聚,掌心光華閃爍,閃電縱橫,往下一劈,竟硬生生地在僅餘的主營兵與爆炸中心之間劈出一道長達數丈的深淵,沖天燃起的罡氣將外射的爆炸衝擊波給攔住。 「好強的煞氣啊!」早已閃離山坡,停駐在遠處參天大樹上的凌傲塵砸了砸舌道,這道罡氣比方才傾狂一劍所揮出的劍氣更加可怕,遠遠超出他們所能企及的地步了。 「縱然他魔功蓋世,在『黑火藥』面前也只有這點本事而已。」葉影冷酷淡笑,灼熱的目光始終落在傾狂的身上。他也是第一次驚見『黑火藥』的威力,簡直太厲害了,可惜調配『黑火藥』所用到的材料並不是那麼容易集全,難以大規模地製作,否則光憑這玩意就足以橫掃天下了。 葉影說得雖然過於不屑,卻也是實情,當『黑火藥』突然來個大爆炸,厲害如魔聖天也只有收殘局的份,不過就算是他身處爆炸中心,怕也是難以傷到他,因而傾狂的目的從來就沒有想過連同魔聖天一起炸死。 有魔聖天的魔功庇護,僥倖沒被炸死的主營兵高手急忙連滾帶爬地拼盡最後一點真氣有多遠逃出多遠,直逃到衝擊餘波無法波及的地方。 收斂氣勢,魔聖天縱身一躍,便停落在主營兵身前,冷戾的眼眸中映著熊熊的火光,轉眸一掃,目光所及之處卻不見傾狂等人的人影,念想一動,卻能發現他們所在之地,但是明顯的,現在絕非是他發洩怒火的時候。 因為那五架火炮現在還正對著他們,他現在是絕對可以對傾狂痛下殺手,但問題是,只怕他還未傷到傾狂,他好不容易救下來的這僅剩的萬餘將士就得粉身碎骨了,依他們現在的狀況是無法在炮彈之下自保的,何況,交手數次,他也很明白,雖然傾狂的功力不及他,但要殺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再加上她身邊還有個天階高手。 權衡之下,魔聖天只得忍下這漫天的怒火,接受慘敗的結果,衝著傾狂所在的方向狠狠地拋下一句話:「莫傾狂,你等著,本座會回來的。」隨後便在轟炸而來的炮彈襲擊下,帶著聖老和僅下的殘兵敗將落荒而逃,消失於茫茫的天際。 傾狂攜同凌傲塵等人在魔聖天離開之後便現身於城門前,眼前的洛水城看起來已經被炸得差不多,熊熊的火焰依舊瘋狂地燃燒著,處處充斥著硫磺味,燒焦味,刺鼻得令人作嘔。 狠戾殘酷的冷笑一勾,傾狂衝著柳劍穹揚了揚頭道:「劍穹,可以救火了。」 劍穹點了點頭,立即轉身去辦,沒多久,駐紮在遠處的龍麟兵推著一車車的大水桶而來,開始往爆炸之地潑水。 看似整座洛水城被炸毀,其實也只有城門方圓一里之地的地方被炸毀,畢竟一則,傾狂手中的『黑火藥』沒有那麼多,二則,若是整個城都被炸了,那豈不是等於將龍麟西北部的大門給拆了,再說了,炸了城,那被轉移走的洛水城百姓該如何安置啊! 因而,傾狂瘋狂歸瘋狂,但絕不會做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否則也無須等上兩天,還做了那麼多事,就是為了等明炎軍突圍時,全軍集中兩邊城門,再將早已埋於地下的『黑火藥』『挖』出來,來個瘋狂大爆炸,不損一兵一卒地殲滅明炎二十幾萬大軍,摧毀魔聖天手中的兵力,看他還如何奪天下。 這便是真正的甕、中、殺、鱉…… 第兩百零七章 洛峽戰役 洛水一役,明炎大軍可謂是全軍覆沒,來勢洶洶的明炎遺臣起兵不到一個月便兵敗如山倒,主帥魔聖天慘敗傾狂之手,帶餘下殘兵逃之夭夭。 洛水城雖遭遇損壞,然傾狂派遣一萬士兵以最快的速度重建洛水城,又調派4青龍七星的日兔星鐵心負責一切修建用具,資金自是由白虎山莊出,可謂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器械有器械,萬事皆具備,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而原洛水城百姓也被暫時安置得很好,因而龍鱗國西北『大門』得保無恙,消息傳回朝廷,君臣大喜,百姓歡騰,天下第一神人太子自此更是成了萬千百姓的心目中保護神,名聲大噪。 此次戰役被翻成好幾個版本流傳天下,成為茶樓飯館裡最為熱門的話題,每一個版本舞無不將傾狂讚得天上有地下無,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古往今來第一神將也不過如此。當然此為後話。 當下,殲滅明炎二十餘萬大軍後,洛水城尚未重建完畢,龍鱗大軍只得暫時駐紮在城外,同時重新調兵遣將,追擊明炎殘兵。 龍鱗軍營主帳裡,眾人聚集在一起向傾狂匯報情況,商討接下來的戰事,畢竟明炎大軍雖敗,天下還未統一,楚雲、鳳堯起兵情況未明,目前仍同龍鱗大軍對抗著,齊月國更是心腹之患,百足之蟲也是死而未僵,只要有魔聖天及其帳下聖老等『忠臣』存在的一天,這戰事就一日未息,天下也難以一統。 此次洛水城之戰,明炎大軍先被困城中,後因突圍集於城門而全軍於爆炸之下覆沒,二十幾萬大軍除了被魔聖天救走的一萬餘主營兵高手外,其餘無一倖免,西城門口,除了鳳炎和聖日狼狽躲過粉身碎骨的下場,其他右營士兵無一生還,就連白狐也在被炸得重傷之下死於童陽之手。 而龍鱗十萬兵馬,雖然在最後『殺鱉』之時,只犧牲了幾名炮兵,然而,『城破』當日,為怕魔聖天看出破綻而誓死護城的三萬守城兵也有近兩萬士兵戰死,圍攻洛山留守的五萬明炎兵馬時,出戰的是由何梓蘭所帶領的三萬龍鱗兵和綠柳營,當時又有數千士兵傷亡。 「劍穹已遵太子的指示,命韓墨和秦項領軍兩萬隨行保護照料洛水城百姓,只等城鎮重建完畢後便可搬回來,再派一萬將士協助鐵心重建落水城,至於洛峽谷尚無消息傳來。」柳劍穹坐在左下首位置,一一匯報各路軍隊情況。 傾狂坐在主位上,邊聽邊在心中盤算著:如此,除卻芸娘和白奎帶往洛峽谷的一萬精兵,現在軍營中可用的兵力只有三萬精兵,柳綠營五千將士和兩隊玄羅軍,若洛峽谷之計無意外,此時,也該是歸來的時候了。 柳劍穹剛一匯報完,外面便響起了士兵的通報聲,芸娘和白奎已帶領著六岳八派的豪傑得勝歸來,現正在帳外。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傾狂大喜,快快讓他們進賬來。 「參見太子。」一行人進到帳中來,除了芸娘和白奎站著外,其他人皆朝著傾狂跪下行禮道,總共有十六人,除了六岳八派的掌門外,還有兩人竟是凌傲塵身邊的左右使者,而他們參見的對象自是傾狂身邊的凌傲塵。 「都起來吧!」衣袖一揮,傾狂面帶笑意地站起來道,以示對六岳八派掌門的看重,至於左右使者的出現,她並不覺得意外。 這還得從洛峽谷的戰事說起,原來,魔聖天打算派高手穿過洛峽谷通往飛龍關卻是實情,而傾狂也知道這不是陰謀,更預料到,雖然洛峽谷由於天氣關係冰凍千里,湍急的河流已結成厚厚的冰路,高處流水枯竭,然而依舊凶險萬分,縱是功法高手也難以通過,因而明炎軍派出的將會是絕頂高手,而這些高手極有可能會是六岳八派這些武林人士。 果然不出所料,凌傲塵早先一步便從左右使者傳回來的密函中確認了這一點,魔聖天果真將這個任務交給了六岳八派的一眾高手,不過以他多疑的心性自是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全權托付,同行的除了他們外,還有十八路洞主和三萬明炎高手,由冰炎這兩個欲女帶領。 由於事先得到消息,因而傾狂便派出童陽四人帶兩萬兵馬明裡是前往洛峽谷阻止他們,實則卻讓童陽和傅璣帶回一半兵馬圍住西城門,另一半兵馬由芸娘和白奎帶往洛峽谷解決掉明炎探子,再加以設伏,玄羅軍七縱隊也暗中改道前往援助。 而現在他們得勝歸來,也就是一切順利,魔聖天得到消息,在氣死之餘也不難猜出他身邊有奸細,不用說,對凌傲塵最為忠心耿耿的左右使者絕對會成為最大的嫌疑人,自然是不能再留在明炎軍裡,那就只有光明正大地『棄暗投明』,回歸他們少主的身邊囉、 「謝太子。」眾人站了起來,六岳八派掌門在抬頭的那一瞬間便深深地震住了:天啊!這天底下竟有如此好看之人,除了『仙女公主』能與之一教高下之外,天下間無人能與之媲美。果真不愧為神人太子,那一身的風華,那一身的氣度,那一身的霸氣……又豈是凡人所能擁有的,跟著這樣的主子,多少也能沾點靈氣,真是榮幸榮幸啊! 左右使者只忠心於凌傲塵,站起來後不等傾狂說話便走至凌傲塵的身前,激動萬分地以眼神表達自己的念主之心,凌傲塵內心也很是激動,陪伴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就只有他們兩人能明白自己的心,永遠地支持自己,在他心裡,他們早就是他的親人了。 傾狂很能明白凌傲塵的心,對於左右使者的舉動也並無不悅,笑意吟吟地看著怔愣住的十四位掌門道:「各位掌門,此戰得勝,你們都該記一大功。」 「謝太子殿下,能為太子效力,是我等的榮幸。」跺一跺腳就能讓整個武林顫一顫的十四位掌門,因傾狂的一句話竟激動得差點老淚縱橫,惶恐地異口同心道,絕對是出自真心。 滿意地點點頭,傾狂走前一步,一眼瞥過恆山、景山等幾派掌門的臉色,走至他們身邊,笑了笑道:「好,你們也都辛苦了,幾位掌門受的傷勢雖然不重,但也傷及肺腑,該好好調息,本太子這就命人帶你們回帳,好好休息。」 「謝太子。」眾掌門又是一陣激動,尤其是受了傷的幾位掌門,心裡更是對傾狂湧起了濤濤的崇拜之情:太子小小年紀,不止武功高,智謀深,洞察力也非常人所能及,竟然一眼就能看出他們受了傷,厲害厲害。 「莫師弟,就由我帶他們去營帳,在幫他們調息調息。」雲擎天站起來,自告奮勇道,在他想來,這群武林人士既然投靠了傾狂,那麼就是自己人,何況此次他們也確實立下了大功,而且六岳八派的前掌門跟他也多有交情,在情在理,他也該為他們做點事,順便也可幫傾狂將他們的心綁得更緊。 碧靈宮主這時也站起來道:「師弟,我也隨師兄一同去幫忙。」 「那就有勞師兄、師姐了。」想了一會,傾狂也覺得如此甚好,連掌門都受傷了,相信其門下弟子也必然有所傷亡,此事交給師兄和師姐最為安妥。 各掌門這才將目光移至雲擎天和碧靈宮主,其中年紀較長的祈山掌門仔細看了半響,不禁驚呼出聲:「您,您老人家是擎天堡的雲老堡主?」雖然當年他只是個小少年,也已經過了五十多年,但他肯定他沒有認錯。至於碧靈宮主從來就鮮少在江湖走動,因而很少有人能認出她。 此言一出,其他掌門皆震驚地看向雲擎天,目露驚喜,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擎天堡的老堡主雲擎天,更想不到的是,傾狂太子竟然會是雲老堡主的師弟。 「哈哈,想不到都這麼多年了,秦掌門還認得我這個老頭。」雲擎天扶著鬍鬚爽朗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走,我們先帶你們回帳再說。」 「是。」各派掌門恭敬地行了個晚輩禮,又轉身對著傾狂抱拳道:「太子,我等先行退下。」 傾狂點了點頭,眾掌門便隨著雲擎天和碧靈宮主離開主帳。 轉身,重新坐回主座,傾狂輕掃過立在凌傲塵身邊的左右使者,這才看向芸娘和白奎道:「洛峽谷之戰,情況如何?」 「話說那天……」傾狂話音剛一落,白奎立即滿臉激動地傾身說道,剛開了個頭,便被芸娘搶過話頭。 一見芸娘聰明地搶過話,夜影等人齊齊地鬆了口氣,還好還好,這要是由他來稟報,說不定說道太陽落山都沒進入正題呢! 兩日前,當魔聖天帶領二十萬大軍攻城之時,冰炎便帶著一眾高手前往洛峽谷,那裡果然處處凍結成冰,但由於地勢及地理情況的緣故,一個弄不好,可隨時都會有雪崩的危險,再加上壁巖陡峭難以攀行,無處著力,非輕功絕頂的武道高手難以通行。 芸娘和白奎帶領的一萬精兵埋伏於峽谷上的一處密林裡,玄羅軍仗著矯健的身手及其精良的裝備懸掉於一處較固定的巖壁之上,屏住呼吸等著明炎軍的行動。 冰炎依魔聖天的指示,命六岳八派高手打先鋒,每一派從相距一丈的一個據點自峭壁上滑落,每下一丈便將從腰間的麻袋裡掏出一節滾燙的木蠟粘到凍結的峭壁上,木蠟一遇到冰雪立即凝結成冰,堅固地粘在峭壁上,既可讓後面的人著腳,也可供自己停駐,稍事休息,再往下滑落。 差不多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足足有數十丈深的峭壁每隔一丈深,一丈寬之地便粘有一塊木蠟,而六岳八派眾人也已下到谷中,因為有了左右使者遞傳消息,六岳八派一眾高手早已收到傾狂的指示,於是乎依計暗中以內力真氣將冰凍住的谷流踩裂。 由於天色太黑,峽谷太深,立於峭壁上的冰炎及十八路洞主皆沒有發現六岳八派暗中的動作,凝神細感四周。 「兩位堂主,密林裡似有動靜。」其中一路洞主敏感地發現密林裡有低微的氣息。龍鱗兵雖是精兵,但也只是普通人,絕難逃過冰炎和十八路洞主此等高手的敏銳感知。 冰炎兩人早就察覺到了,而且也發現人數並不少,炎嘻嘻一笑道:「嘻嘻……別太緊張,莫傾狂既然知道我們會來這裡,怎麼可能沒派軍隊來呢!你們幾個帶一隊風鳴暗兵前去火燒密林,一個也不許放過,其他人迅速下去,一定要在天亮前穿過去。」 「是。」十八路洞主立即領命行事,其中四路洞主帶著兩千風鳴暗兵快速朝著密林躥去,其餘十四洞主各率二千高手分別從十四個據點飛落,以木蠟為著力點快速地下到峽谷。 下到峽谷,卻見六岳八派的一眾高手站在峽谷中,並沒有照指示依樣畫葫蘆地將木蠟凍在別一邊的峭壁上以供他們借力飛上去,一路洞主大聲喝斥道:「你們還站著做什麼,快動手啊!」 祈雲掌門冷冷地笑道:「是,我們這就動手。」 暗黑的峽谷難以視物,卻也不礙各路洞主清楚地看到祈雲掌門及其他掌門的表情,心中同時湧起了不好的預感,未等他們想明白,祈雲掌門高聲大吼了一聲:「動手。」 隨著話音一落,一眾高手出其不意地飛身而起,同時凝聚起畢生真氣,旋身倒轉,重重的掌勁夾帶著猛烈的罡氣打向谷中,頓時峽谷一陣動搖,厚冰破裂,冰下流水滾滾湧了起來。 十四路洞主及其兩萬多高手不防他們竟會叛變,頓時慌成一團,極力穩住自己的身形,憑借絕頂輕功,紛紛飛起,艱難地緊貼著光滑的峭壁,憤怒的目光射向六岳八派高手。 「該死的,你們竟然敢叛變。」十四路洞主大聲怒吼,左手化掌為爪深插入峭壁冰上,右掌放開,凝氣於掌,正待出手,卻見不知從何處飛落下數百條繩子綁住六岳八派高手往上拉。 卻原來是懸掛於峭壁邊上的玄羅軍在祈雲掌門喊出那句『動手』的暗號後,便從上面扔下繩子,將六岳八派高手救上去。 可憐十四路洞主及其手下高手貼著光溜溜的峭壁難以動彈,底下由於冰層破裂而使得湍急的奔騰的流水湧了上來,雖然由於天氣嚴寒的關係並不湍急,但也無法停駐。不過,怎麼說十四路洞主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很快他們便憑仗著高超的身手,互相借力的踏上緊粘在冰峭上的木蠟飛身上去,其他明炎高手也依樣而為。 可惜很快他們便發現不對勁了,沒等他們踏上幾丈高,那些『堅固』的木蠟卻突然不再『堅固』了,爬在前頭的明炎高手一踩之後紛紛往下掉,後面的雖然沒掉下去,卻也無法再上去了。 「混賬,木蠟一定被他們動了手腳。」一路洞主像壁虎一樣貼在光溜的峭壁上,看著完全沒有用的木蠟,無比氣憤的說道。依這樣的情況,他們是支撐不了多久的,沒有著力點,就算是他們這些洞主也無法飛上去,現在也只希望還在上面的冰炎堂主來救他們了。 不過很可惜,別說還在上面的人現在自身難保了,就是他們也等不到別人來救,因為就在這時候,高崖山壁上突然響起了無數聲『卡嚓……卡嚓』的聲音,接著,當頭之上巨大的雪體開始滑動,瞬間,雪崩體變成一條幾乎是直瀉而下的白色雪龍,騰雲駕霧,呼嘯著聲勢凌厲地向他們衝了下來。 「啊……」無數聲驚恐的慘叫聲被湮沒於雪崩之下,葬身於奔騰的谷流之中。 在大自然的面前,人類是渺小的,縱然是絕頂高手也無能為力。二萬多明炎高手本就難以支撐住自己的身子不下滑,這下可好,個個像斷線的風箏般被崩體的雪塊壓到峽谷下。 眼看就要全軍覆沒,十四路洞主銀牙一咬,互視一眼,釋放護體真氣,冒著滾滾而落的雪崩體,解下腰間的腰帶,以互相借力之法,先由七4人踩著另七人的肩膀飛上一段距離,再由飛在上頭的七人甩下腰帶把後七人甩上去,由於腰帶不長,因而距離無法離得太遠,上行的速度極慢,不時還得承受如洪水般滾落的雪崩體,沒飛上幾丈,處於雪崩較中心的二人在慘叫聲中如其他明炎高手般湮沒於雪崩之下。 剩餘十二路洞主沒有時間為死去的兄弟而心傷,在這種時候,多停頓一秒,多分一下心,下個葬身於此的人就是他。 好不容易,才終於看到了峭崖頂,可也是雪崩得最厲害的地方,甚至於整塊整塊巨大的冰塊山體就這樣砸了下來。 雪崩不應該是這樣的!這絕不是簡單的尋常雪崩!如此念頭同時在十二路洞主的腦中閃過,現在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第一條,全部被埋於雪崩下,第二條,犧牲上方的六人,拼盡全力將下方的六人送上去。 最終他們選擇的是第二條路,上方的六人拼盡全身的真氣將腰帶往上一甩,下方的六人在飛起的時候也是凝聚起畢生的真氣,用力地蹬著他們的肩膀一鼓作氣地飛上去,自然而然,剩下的那六人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隨著崩塌的雪體滾落而下。 當六路洞主上到峭崖頂,眼前的情況簡直差點讓好不容易爬上來的他們再次摔下去。他們就說嘛,好好的怎麼那麼容易雪崩啊!而且哪有雪崩崩得連凍結的山體也跟著倒塌成那樣。 果然,峭崖頂上,成千上萬的龍鱗士兵輪著巨大的鐵錘正拚命地砸著巖壁,砸得山體往下塌,強烈的震動又引得堆積得厚厚的雪體奔騰著往下滾,變成了雪崩。 剛一上崖頂便看到在製造雪崩的龍鱗士兵的六位洞主第一個閃入腦海裡的想法便是:奇怪,埋伏在密林的龍鱗軍不是早就被他們發現了嗎?怎麼沒有把他們燒死! 下一秒,激烈的打鬥聲便傳進他們的耳裡,轉眼一看,眼前真是打得激烈啊! 不用說,打鬥的一方正是冰炎及其四位洞主所帶的一隊風鳴暗兵,而另一方,便就是害得他們八位洞主和二萬多高手葬身谷底的六岳八派的高手,還有一隊身著玄黑色輕甲戰衣的玄羅軍。 而且依戰況來看,處於下風的是自己的軍隊,地上橫躺的屍體除了龍鱗士兵外大多都是風鳴暗兵。 「呦,本事不小啊!竟然還能爬上來。」眼尖的白奎發現狼狽地站在崖邊的六個洞主,譏諷冷笑道,目光一冷,手執著金算盤便攻了過去,景山掌門也隨著領個幾個弟子飛往助陣。 不管是明炎高手還是六岳八派高手都是功法修煉者,玄羅兵功力雖低,但勝在身法敏捷,配合默契,倒也能殺得風鳴暗兵無力還手。明炎這邊只剩下十位洞主,而且幾乎都受了傷,唯有冰炎聯手,身法詭異又恐怖,硬是讓六岳掌門都傷不到他們,還被打傷了。 隨著東方透出魚白,戰鬥也接近了尾聲,由於龍鱗軍利用天時地利活活地將明炎大部分高手埋葬於谷底,剩下的十位洞主和二千風鳴暗兵根本就難以對抗六岳八派一眾高手和玄羅軍,冰炎這兩個欲女就算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何況『萬毒手』芸娘和『金算盤』白奎雖然武階並不高,但那神鬼莫測的身法和默契的配合也不能小看。 敗局已定,二千風鳴暗兵幾乎只剩幾個還在粗喘著氣,十位洞主也被解決了一半,冰炎也不輕不重地受了點傷,這種時候,聰明的人都不會逞一時之勇而留下來成為別人的刀下亡魂。 很顯然,能呆在魔聖天身邊的人都不是笨蛋,所以冰炎和剩下的五位洞主聰明的選擇了——逃,打是打不過,不過逃跑對他們來說還是做得到的,畢竟奸險的人都有奸險的做法,那就是用自己同伴的身軀當擋箭牌,然後自己逃之夭夭。 雖然讓他們逃了,但依傾狂的計劃,是絕對不能讓他們在這個時候逃回魔聖天的身邊,否則只怕會壞了事,因而六岳掌門帶上其門下弟子追了上去,主要目的便是讓們難以逃出洛峽谷,而芸娘和白奎及其他高手等人便留下來處理後面的事。 當隔日,炎忠明奉命而來時,看到的便是滿地風鳴暗兵的屍體,峽谷底流水湍急,竟如萬馬奔騰,還有殘破不堪的巖壁時,即使是笨蛋也能猜出發生了什麼事。 臉色變了好幾變,最終也忍下了這一口氣,想著趕緊回城稟報,哪知剛轉過身,卻發現被重重包圍住了。 「他奶奶的,炎忠明那個老傢伙實在太狡猾了,最後還是讓他給跑了。」說道最後,芸娘直接給蹦出句粗話來,無比的氣憤。 「就是就是,當初還是什麼一派正人君子的明炎宗師了,丫丫的呸,根本就是一隻老狐狸,還是那兩個看到男子就發花癡的欲女,真他媽的太可恨了,下次再見到她們,老子……」白奎找到空隙立即搶過芸娘的話頭,一口氣憋了出好幾句粗話,簡直就跟個流氓沒什麼兩樣。 天極門中眾人完全是見怪不怪,倒是嚇壞了柳劍穹和凌傲塵等人,也著實讓傾狂一陣汗顏,真是丟臉啊!不過也怪不得他們,貌似他們懂得這麼多粗話,也有點上樑不正,下樑歪的原因在裡面。 「咳咳……好了好了,這次雖然讓他們幾個給跑了,但也沒辦法,總歸來說,這一戰大家打得都很漂亮。」低頭掩飾性地輕咳了一聲,傾狂在凌傲塵和柳劍穹探究的目光尷尬地打著哈哈道。 「老大,明炎大軍雖被摧毀,但魔聖天早晚會捲土重來,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做?」沒忘了魔聖天臨走時留下的狠話,葉影體貼地順著傾狂的話轉移話題道。 看了葉影一眼,傾狂會心淺笑,以指輕敲著椅把,邊思索邊道:「魔聖天經過這一仗已經是元氣大傷,齊月、楚雲、鳳堯各路也被我軍壓制住,相信他暫時應該不會再掀起大風浪,必會等重整旗鼓之日再來與我一較高下。」頓了一下,目光冷凝道:「不過,我們也不能什麼都不做等著他恢復勢力。」 「目前最重要是找到魔聖天的蹤跡。」凌傲塵接下傾狂的話,迷人淺笑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魔聖天他們應該會往南山方向退去,畢竟那裡是天炎谷的入口,用子風的話來說,就是總部的所在。」 傾狂回頭一笑,點了點頭道:「凌哥哥所言有理,不過魔聖天的武功高深莫測,也不能將他逼得太急了,這樣吧!……」停頓了一下,轉回頭道:「劍穹,你先領軍三萬前往收復被明炎軍所佔領的城池,至於南山,那裡現在畢竟還是鳳堯的國土,龍鱗軍無法大舉進攻,所以,梓蘭,傳令南山的朱雀員,嚴密監視明炎的一切活動,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不得擅自行動,還有白鴿給白虎,南山的一切商業活動要特別注意,另派玄羅軍三縱隊、五縱隊和六縱隊秘密控制住天炎谷入口,現在只能先嚴密控制他們,不讓他們的勢力再次壯大。」 這麼安排,不是傾狂不想趕盡殺絕,而是以傾狂現在的功力,就算再加上凌傲塵還有三聖,也不一定能殺得了魔聖天,畢竟雖無人知道他的魔功究竟到了何等境界,但絕對比七十年要強上不止幾籌那麼簡單。七十年前,三聖聯手也只能在付出慘痛代價的前提下將他困壓在隱山下,七十年後,他破了封印出來,魔氣沖天,魔功更為精進,而三聖中除了明修的功力有所長進外,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雖然恢復功力,卻因身體原因而遠不如當年,此消彼長之下,強弱自可而知。 傾狂現今的功力可說是五人中最強大的一人,而且還擁有鳳天神劍這等神兵利器,但交手兩次,她自是也明白彼此的深淺,人可以晚點再殺,但命只有一條,在沒有完全把握之下,她不會冒然行動,也不會讓她手下的人去白白犧牲。 現在最好的打算,便是控制住魔聖天勢力,而自己則盡快提升功力,以期練成『四元歸一』。 「是。」柳劍穹等人立即站起身來恭敬道,雖然柳劍穹心中很多疑問,但只要傾狂不說,他便不會問,自是心底對傾狂的敬佩又滾滾是湧了上來了。 凌傲塵雖然知道傾狂是天極門聖尊,但從來天下人只知道天極門的可怕,卻不知道天極門的深淺,這番話卻讓他有了點瞭解,同時亦不免為傾狂不聲不響建立起來的勢力而駭然,也為同她做對的魔聖天等人報以十二萬分的同情。 左右使者更是一陣瞠目結舌,他們是知道傾狂手底下有很大的勢力,但沒想到,令人聞風喪膽的朱雀樓竟然就是她的勢力,還有她所說的白虎,莫不就是白虎山莊的莊主?天啊!那她手中該有多大的資金啊!恐怕就是買下一個國家都綽綽有餘吧。幸好,幸好他們跟著少主,現在也算是她的人了,不然哪天真是怎麼死都不知道了! 眾人各有心思,傾狂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也沒有發現她的一番吩咐嚇到了他們,同時也表示,這帳中的所有人,在她心中,全都是自己人,就連左右使者也是。 正當在這時,突而一道白光劃過,驚醒了眾人,抬頭一瞥,卻見那道白光落在傾狂的身上,竟是一頭靈氣逼人的靈狐。 「靈風,你終於回來了。」傾狂在靈風出現的那一刻,便感覺到了,展開雙臂,直接抱起靈風就是一陣猛親,開心之情溢於言表。靈風被她派去楚雲軍營和鳳堯軍營相助柳權和顏璇找尋消失不見的狐狸和舞萱,現在它回來了,那是否狐狸和舞萱也一起回來了? 第兩百零八章 傷重歸來 當日當接到柳權和顏璇傳回來的消息,說雲玄天和鳳舞萱自入軍營之後便如人間蒸發般,無論他們如何找都找不到,傾狂那是急得心慌意亂,六神無主,恨不得立即親自趕去,將楚雲軍營和鳳堯軍營掘地三尺,然而奈何卻走不開。 冷靜下來的時候,她靈光一閃,這柳權和顏璇無法找到人,靈風身為靈獸,又認識雲玄天和鳳舞萱,尋著他們的氣味,要將他們找出來那便是容易得很了,於是隨後便將靈風給派出去,想不到短短幾日就有消息了,果真不愧是靈獸,可惜狼虎王身軀太過龐大,暫時難以一直帶在身邊,否則有兩大靈獸相助,也是如虎添翼了不少。 「呲呲……」親暱地在傾狂的懷裡蹭了蹭了,靈風無比享受地輕瞇起狐眼。 這一幕看得在場的除了左右使者之外,無一人不嫉妒非常,恨不得將靈風從傾狂的懷裡給揪出來,柳劍穹等人紛紛將目光投向凌傲塵,似是在說:揪開這小東西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為什麼是我?你們自己看不過,憑什麼讓我去做這個壞人?凌傲塵以眼神反駁著,雖然他也很有種將這隻小東西有多遠扔多遠的衝動,老是跟自己爭寵,但是誰叫這隻小東西是子風最疼愛的寵物呢!他要是碰它半分,害得子風傷一點心,那最後心疼的還不是他。 眾人接到凌傲塵的眼神,立即翻了個白眼,酸不溜揪地再以眼神回視:很簡單,誰叫你是凌哥哥呢!這事不由你來做,難不成還讓我們來做啊。 心中得意地『嘿嘿』笑了幾聲,凌傲塵暗想,嘿嘿,沒錯啊,誰叫他是凌哥哥呢! 當下輕咳了一聲,走至傾狂的身邊,輕輕地攬住她的肩膀,親暱溫柔地開口道:「子風,雲玄天他們有什麼情況?」 不無意外,當下靈風便從傾狂的懷裡露出個頭來,憤憤地瞪向凌傲塵,似是在控訴他打擾到它與主人的交流了。凌傲塵暗中挑了挑眉,不去理會不滿的靈風,柔柔的目光中只映著傾狂的身影。 沉浸在找到雲玄天他們的喜悅之中,沒注意到大家你來我往的眼神交流,傾狂經凌傲塵這一問,趕緊將靈風從懷裡抱出來,輕柔地撫著它的柔滑的狐毛問道:「靈風,狐狸他們呢?」 「呲呲……」不捨離開傾狂的懷抱,靈風瞥了瞥嘴,卻也不敢不回答傾狂的問題,咧著嘴呲叫了幾聲。 傾狂是靈風的主子,也只有她能明白靈風所表達的意思,其他人皆不明所以,只見傾狂眉頭舒展了一下,又皺了一下,似喜似憂,不禁猜疑不定。 葉影忍不住上前一步,疑惑問道:「老大,如何?」 沉吟了一下,傾狂邊輕撫著靈風,邊抿了抿嘴角道:「靈風已經分別找到狐狸和舞萱,也相助柳權和顏璇將他們救出來,現在他們正在往這裡來的路上,估計五日後倒可相繼到達,靈風怕我擔心,先一步回來報信。」 這可是大好事,為何她欣慰的眉宇間還帶著點凝重呢?眾人同時幻靼錐荎廜桾A醋潘瞳拳縞`l省? 接收到大家的眼神,傾狂目光一凝,站起來沉著聲道:「柳權和顏璇除了帶回狐狸和舞萱,還把楚雲皇和鳳堯皇及鳳梓月也帶回來了。我並沒有下過這道命令,如此重大的事他們沒有事先向我請示便把他們三人帶回來,可見這其中的內情並不簡單。」 無緣無故將一國皇帝和王爺給擄來,確實不是小事!眾人也同時面露凝重之色,本來楚雲國和齊雲國起兵的原因就夠令人費解了,現在又出這樣的事,想必與起兵的內情有莫大的關聯。 再想也沒用,只等他們回來便一切自可明瞭。 五天後,柳劍穹已帶著三萬兵馬出發,營中只留下一萬精兵及玄羅軍和綠柳營,正當此時,柳權帶著雲玄天和楚雲皇,顏璇帶著鳳舞萱和鳳堯皇、鳳梓月在玄武暗衛的護送下到達軍營。 正在巡視洛水城的傾狂聽聞稟報,立即帶著葉影飛奔回軍營,當掀開帳簾,看到裡面坐著的人時,整個人都被雷擊般都驚呆了。這,這眼前的人是妖冶的狐狸和英氣的舞萱嗎? 只見她的營帳之中,或坐或站著幾個人,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坐於一旁那個髮絲凌亂,面黃肌瘦,滿臉鬍渣,雙目凹陷的男子還有他旁邊同樣一身狼狽,青絲散亂,面容蒼白,雙眼無神的女子,兩人的身上同樣散發著死氣沉沉的氣息,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生機。 即使他們不復昔日風采,她也能一眼就認出他們就是雲玄天和鳳舞瑩,風華雖被掩蓋,但那一身的高貴氣質卻是無法掩蓋。如此境況,更讓她心裡一揪,快步走進去。 傾狂一進去,營帳裡的所有人立即察覺到,雲玄天和鳳舞萱同時激動地站起來,死沉的氣息立即消散無終,朝著她便撲了過去。 「小狂兒,我終於又見著你了,太好了,我以為再也見不著你……」雲玄天如一陣風一般地刮到傾狂的身邊,將她給緊緊地抱住,沙啞的聲音帶上哽咽,似是有無限的委屈等到此刻才一股腦兒地爆發出來,似是只有在她的身邊,他才能盡情是釋放自己的情緒,只有見到她,心才能踏實,只有還能見到她,那麼所受的一切苦也就微不足道了。 「傾狂……」鳳舞瑩目淚盈眶,哽咽地喚了一聲便再也講不出話來了,蒼白仍不失英氣的臉上滿是激動萬分。 聽著兩人哽咽的聲音,傾狂的心陣陣抽痛,拍了拍雲玄天的肩膀,拉著兩人一起入座。她雖還不太清楚他們受了怎樣的苦,但多少也能猜到,能讓人中龍鳳的他們變成如此模樣,只怕傷的不止是身,更多的是心啊! 甫一入坐,帳中的柳權和顏璇便立即單膝地跪下道:「柳權(顏璇)有付聖尊所托,未能及時找到雲太子(鳳太女)以至他們受了這麼多苦,請聖尊降罪。」 「快起來吧!」上前將他們扶起來,傾狂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道:「你們也辛苦了,先坐下再說吧!」 柳權和顏璇也是面露疲憊之色,順著傾狂的手站起身來,眼前一陣暈眩,站在旁邊的童陽和傅璣趕緊將他們扶坐到椅子上。 傾狂目光一一掃過雲玄天、鳳舞萱、柳權和顏璇的臉,臉色越發的難看,沉吟半晌才開口道:「靈風前幾日已先回來報信,現在楚雲皇和鳳堯皇、鳳王爺在何處?」 童陽一向嘻笑的臉上緊繃著,上前答話道:「他們都是昏迷著,童陽將他們安排在隔壁營帳,凌公子和雲老堡主他們正在為他們檢查?」 「檢查?他們怎麼啦?」傾狂疑問道,蹙著眉頭轉眸看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沉默的雲玄天和鳳舞萱。 眾人相視一眼,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雲玄天重重地歎了口氣,桃花眼中閃過一抹深痛的黯然,聲音依舊沙啞著苦笑道:「我也想知道父皇他到底怎麼啦!」頓了一下,邊陷入了回憶邊道:「當日在南渭城聽聞了我國起兵攻打龍麟國,父皇更是御駕親征,我立即趕到軍營,原想阻止父皇,卻不想,當我一入軍營還未見到父皇的面便被擒拿住,呵,可笑,竟然扣了頂通敵賣國的罪名在我身上,不經審問便將我關押,還施以重刑……」 「什麼?」聞言,傾狂幾乎跳了起來,臉色一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施了重刑?雖然在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們身上有傷,但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是被用了刑了!該死的,竟然敢對狐狸用了刑,不想活了嗎? 「是楚雲皇下令對你用的刑?用了什麼刑?」星眸殺氣畢現,傾狂連聲問道,轉過頭,看向鳳舞萱,沉著聲道:「舞萱,你母皇也對你施了重刑?」那陰狠的架勢,分明就是『若他們點頭說是』她就立即去將楚雲皇和鳳堯皇碎屍萬段,的樣子。 雲玄天和鳳舞萱雖被她的反應給嚇了一跳,但隨著而來的是滿心的溫暖,暖流緩緩地流過傷痕纍纍的心,同時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傾狂蹙著的眉頭瞬間皺得更緊,鳳舞萱急忙說道:「別擔心,憑我們的底子,這點刑罰還傷不了我們。」言下之意也就是她也如雲玄天一般受了重刑。 雲玄天滿是血痕的臉上揚起一的抹幸福的笑意,如以往粘在傾狂身邊的時候一般,只是如今這笑容中卻多了一份淺淺的滄桑,似是一下子成熟了不少,隨即笑容漸漸掩去,乾涸的嘴角一扯,起身,走至傾狂的身邊,以指輕揉她的眉宇,沙啞著聲道:「別皺眉,我會心疼的。」 眉頭未展,傾狂握住雲玄天的手,出其不意地椿起他的衣袖,頓時倒吸了一口氣,只見他原來細皮嫩肉的手臂如今卻是交橫縱錯的橫躺著一條條令人駭然的血痕,裡面的白肉全往外翻,雖然已經經過了處理,但依舊是如此的觸目驚心,看不到一點好肉。 連手臂都如此,可想而知他身上到底受了多重的傷!那些傷痕就像是利刃般劃過她的心,傾狂硬是壓下衝天的怒心與心疼,面無表情地放下握在手中的手,便想去擼起他的另一隻手。 雲玄天早有所覺地將手臂藏於身後,後退一步,搖了搖頭,故作輕鬆淺笑道:「小傷而已,很快就好了。」 傾狂銀牙一咬,跨前一步,出其不意地調轉方向,拉起鳳舞萱的手,衣袖一撩,同樣是一隻慘不忍睹的手。 霍然抬起頭來,傾狂目光冷厲如電,咬牙切齒道:「小傷?我看你們父皇母皇是想把你們給廢了!」這還是小傷?當她是三歲小孩子嗎?天極門中人的身上都帶有最頂尖的金創藥和治內傷的救命藥,柳權和顏璇在救他們後必然早就給他們治過傷,用了她的藥都這麼多天,傷口不僅沒有癒合,還如此恐怖,她簡單不敢想像他們到底是受了怎樣的刑罰。 帳中人均被傾狂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嚇到,也明白她這是在為他們心疼!雲玄天和鳳舞萱相視一眼,心中因這句話而湧上來的刺痛被輕易的撫平。 雲玄天桃花眼一眨,本應是十分痛心的事卻能在傾狂面前平淡地說出來:「對我用刑的人確實是想把我廢了,什麼千奇百怪的刑具都用上,雖然他們一直說是奉了父皇的皇命行事,但我卻不信,父皇向來最疼愛我,就算我真的通敵賣國,他也不可能問都不問我,就對我下這樣的毒手,何況刑訊的人就只知道用刑,卻什麼都不說不問,可是……」說到這裡,平淡的聲音變得低沉:「可是,沒過多久,我父皇親自現身,親自……對我用刑,罵我……不知羞恥,罵我……賣國,罵得我莫名其妙,無論我說什麼話,他都像沒聽見一樣,就只顧著罵我,對我用刑……」 雖然他說得平淡,但傾狂能想像得到當時他定然是生不如死,畢竟那是他最愛的父皇,被自己的父親不問緣由地往死裡弄,這種感受,她很明白。 柔嫩的小手伸出握住他終是忍不住顫抖的大手,傾狂給予無言的安慰,又伸出另一隻手握住同樣在顫抖的鳳舞萱,看來她也遭受到同樣事,只是她對她母皇的感情畢竟不深,何以她也會心痛至此。 鳳舞萱何等聰明的人,又豈會不知傾狂的疑感,苦笑了一聲道:「我對母皇確實沒什麼感情,但對我下手的人除了母皇還有月皇叔,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刻,她們真的好陌生啊!我甚至都要懷疑她們不是我母皇與皇叔,但事實上,她們是。」 傾狂雖然憤怒心疼,但也聽出了不對勁,緊握了握他們冰涼的手,又將他們扶到椅子上坐下,這才轉身看向雖然疲憊,精神尚算好的柳權和顏璇,道:「楚雲皇他們真的有問題?」 「嗯。」 兩人同時點了點頭,柳權道:「剛開始的時候,無論我怎麼查,怎麼試探,都沒發現他們有什麼不對勁,也翻遍了整座軍營都找不到雲太子和淨竹他們,直到後來聖尊派了靈風來相助,才找到雲太子,那時剛好楚雲皇正在對雲太子用刑,屬下發現那時的楚雲皇眼神十分不對,雲太子當時已是奄奄一息,屬下立即出手救人,順便也將楚雲皇給擄來,這一路上,更是發覺楚雲皇當真很是奇怪,尤其是當他醒來看見雲太子的時候,竟然…… 「竟然怎樣?」傾狂多少心裡已經有點底了。 「楚雲皇竟然隨手抓起身邊的東西就要再次對雲太子施刑,嘴裡一直重複罵著同樣的話,無論我們怎麼阻止,他都像是瘋了一般,硬要對太子動手,但只要沒看到雲太子,他又沒再提起雲太子的任何事,卻是怒罵我竟然綁架他,反應十分之正常,而當我們為問為何要起兵的時候,他就只會冷冷地說一句『滅龍麟,奪天下』最後無奈,屬下只有對他用藥迷昏了他,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柳權蹙著眉頭,一副對楚雲皇的行為萬分不解道。 傾狂邊聽臉上的神色越沉重,轉眸見雲玄天凹陷的雙眸閃過擔憂與沉痛,鳳舞萱同樣神色低沉,回眸看向顏璇道:「鳳堯皇和鳳王爺也是如此?」 「嗯。」 點了點頭,顏璇開口回道:「鳳堯皇和鳳王爺的情況的差不多,當屬下與柳權會合的時候,更是驚訝地發現,楚雲皇和鳳堯皇竟是出奇的『心意相通』,用同樣的手法對鳳太女行刑,問起起兵緣由的時候,同樣只會冷冷的說一句『滅龍麟,奪天下』就好像得了同樣的病一般,但平時的行為又完全同以前一起,沒有一點奇怪的地方,所以若不是這次將他們一起帶回來,時刻相處,怕是難以發現這奇怪之處。」 竟有如此奇怪之事?葉影、童陽和傅璣暗自驚疑:這世上還有這麼奇怪的病?聽起來倒更像是中邪了。 「會不會真的是中了邪了?」童陽將心中的猜疑說出來,雖然子不語亂力怪神,他也不相信這世上有鬼怪的存在,但他們的舉動確實也怪異。 「真的中邪?這可能嗎?」雲玄天嗤笑一聲,搖了搖頭道,他也曾認為他父皇會這麼對他是不是中了邪了或是信了奸佞小人的挑撥陷害,但那可能嗎?父皇除了對他無故用那麼重的刑罰一事上奇怪外,其他的也並無奇怪之處,至於出兵龍麟,雖然倉促,但這也是父皇一直的心願,不能因此就說中了邪。再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鬼怪,怎麼可能有那麼奇怪的邪術,可以讓一個人中了邪而身邊所有親近的人看不出一點破綻。 「有可能。」沉默不語的傾狂忽而抬起凌厲的目光道。 『唰』地一聲,大家地圖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葉影猶豫著道:「老大以為他們是中了攝魂術?」他沒有忘記,當年秣艨央y螅空欭_桂m敹汀鉦F綰5捻衒g卸觓隮葆擐M溶睞S亟鰬顳耟詠T攔賾諢醚茁Д囊磺興黨隼矗x罄此鬼DT潰侵辛死洗□納慊曄酢? 搖了搖頭,傾狂在雲玄天和鳳舞萱著急的目光下,淺淺一笑道:「不是,攝魂術只能讓人的心智一時受到控制而已,絕不可能影響他做出大決策。楚雲皇和鳳堯皇他們的情況讓我想起了曾經在書上看到的一種邪術,至於是不是,還得去看看他們的情況才知道。」 「那我們快過去吧!」聽傾狂這麼一說,雲玄天和鳳舞蕾既擔憂又著急,連忙拉過傾狂但要往帳外走去。 雖然傾狂更想先為他們好好檢查身體,幫他們療傷,再去處理楚雲皇他們的事,但是心裡很能明白他們現在的心情!因而二話不說便要隨他們出帳。 腳步剛一踏出,帳簾便被掀起,雲擎天聲如洪鐘的聲音也隨著響起:「我已經幫他們三人檢查過,你的猜想應該是真的。」 隨著話音一落,雲擎天已經進到帳中來,凌傲塵也隨著出現,自然而然地走到傾狂的身邊,雙眸掃過雲玄天,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若是在平時,雲玄天早就緊緊地粘在傾狂的身邊,目光也必定充滿了挑釁,只是此是卻蒙上了疲憊與平淡,不是他對傾狂的心變了,而是他向來無拘的心現在壓著泰山,此時也不是他『爭寵』的時候。 「小狂兒,你的猜想是什麼,我父皇他到底是怎麼啦?」移開目光,雲玄天只是輕瞥了雲擎天一眼,便迫不及待地拉著傾狂手問道,鳳舞萱也是一臉急切地看著傾狂。 「狐狸,你先別著急。」輕歎了口,傾狂轉頭看向凌傲塵,見他點了下頭,才一字一頓道:「我想,他們是中了『噬魂迷心術』。」 「噬魂迷心術?」雲玄天等人疑問出聲,這是什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所謂噬魂迷心術,顧名思義就是對被施術者以血祭噬其魂魄,再以邪術迷其心智,讓被施術者尊他們的意念行事,然而這種邪術不似普通的迷心術,它主要是以強大的念力趁著被施術者意識薄弱之際在他們的腦海裡留下一道印記,變成他們本身的意願。就如楚雲皇和鳳堯皇他們一般,一統天下,原本就是他們夢想,只是他們自己很清楚地知道時不利我,所以正常情況下,他們不會在這種時候做出進犯龍麟國的舉動,而且還是傾全國兵力,但如果他們中了這種邪術,那麼施術者就可能在遙遠的地方控制住他們,無論此時出兵有多麼不合理,無論他人如何勸說他,他的腦海中就只會有一種聲音,那就是『滅龍麟,奪天下』。」 傾狂詳細地解釋道,頓了一下,又若有所思道:「依你們所講,楚雲皇他們應該是中了這種邪術,而且不止被植入一道印記,至少還有兩道,一道是將狐狸,舞萱當仇人,一道是歸順魔聖天所打出的『明炎天朝』。而且若我所猜不錯,凡是同意出兵,歸順的皇族重臣也中了這神邪術。」 傾狂的話讓在場初次聽到這種邪木的人同時渾身猛顫,這種邪木太可怕了,讓被施術者渾然不覺地聽命行事,而身邊的人也完全察覺不到,搞不好哪天自己也中了這種邪術而不自知呢。 「太可怕了,聖尊,這種邪術需要什麼條件嗎?有什麼辦法知道自己有沒有中邪術?」童陽嚥了嚥口水問出大家想問的話,一般施邪術都需要有條件,若是條件太容易的話,那誰能保證自己會不會也中了這種邪術,還是問清楚一點的好。 看著他們幾個緊張擔心的表情,傾狂好笑地搖了搖頭道:「你們不用擔心,這是一種古老的邪術,施術者須得到被施術者的生辰八字、鮮血、頭髮……等很多不可缺少的因素集合起來才有可能施術,而且由於太過強大霸道,施術者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才能施術,尤其是像楚雲皇和鳳堯皇這般有帝王命格的人來說,幾乎得須付出生命的代價,所以施這種邪術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我可以很肯定你們都沒事,若是不放心的話,互相看一下自己天靈蓋,中了邪術的人那裡會浮現一粒紅點。」 傾狂說得他們當然相信了,但還是好奇地去扒站在身邊的人的頭,只有葉影沉穩著聲問雲擎天道:「楚雲皇他們天靈蓋上都有一粒紅點?」 「沒錯。」雲擎天點頭道,讚賞的目光看向傾狂,撫著鬍鬚笑道:「師弟果然博學多才,連『噬魂迷心術』這種古老的邪術都知道得這麼清楚。」 「小狂兒那麼厲害,天底下有什麼難題能難得倒她力「雲玄天一改方纔的頹然,目光灼灼地看著傾狂道:「小狂兒,你對『噬魂迷心術』知道得這麼清楚,一定能幫我父皇解開此術的,是不是?」鳳舞萱也目光灼灼的看著傾狂,她那可有兩個人等著救呢!原本還擔心著,現在不用擔心了,他們相信,只要有她在,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 哎,他們都太高看她了!傾狂搖了搖頭道:「這種邪術,古書上只是做了粗略的記載,並沒有記載解術之法,我也是第一次碰見的。」頓了一下,見雲玄天和鳳舞萱眼眸一黯,轉而自信一笑道:「你們也不用失望!我雖然不知解術之法,但我想,師兄或許有辦法。」 唰地一下,大家都把目光轉向雲擎天。 雲擎天被大家看得老臉一紅,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道:「那個……我也不知道解術之法,但我想,師傅和師叔他們應該有辦法,這種邪術我也是曾聽師傅提過才知道的。」 聽到有辦法解開邪術,雲玄天和鳳舞萱一陣激動,同聲道:「那我立即帶父皇(母皇和皇叔)上武雲山。」說著便向傾狂打了一下招呼,就要往外衝。 「等等,你們身上的傷還沒好,不宜立即遠行,再說楚雲皇他們雖然中了『噬魂迷心術』但並沒有危險,等你們養好傷再去也不遲,到時我也能同你們一道去。」傾狂拉住迫不及待往外衝的兩人勸道。 傾狂一出口,他們哪有不聽之理,何況傾狂還說要一同前去,自是立即點頭答應了,準備幾日後,一同朝武雲山出發。 只是,世事變幻莫測,誰也沒有料到,一場滔天噩耗卻在此時悄無聲息在降臨到傾狂的頭上,幾乎就此將她給毀了。 第兩百零九章 伐狂檄文 自雲玄天和鳳舞瑩一眾人回來之後,傾狂就忙得不得了,卻未曾在正在重建的洛水城中出現過一次,每天每時每刻就只顧著照顧他們的身體,親自為他們療傷治傷,可把這兩人給美死了,恨不得再在自己的身上戳幾個窟窿出來,同時也把其他人給嫉妒死了,個個都一副恨不得受了重刑的人是自己,尤其是凌傲塵,你說,自己的親親媳婦整天都在照顧其他男人,將他給冷落了,這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呢?不氣得殺人就不錯了,也虧得他只是吃一下乾醋而已,還盡力盡力地幫著傾狂照顧他的『情敵』。嚴格說起來,鳳舞萱也可算得上是半個『情敵』。 然而身為影響所有人情緒的罪魁禍首,自顧著自己那不美妙的心情都來不及,哪還有時間去理身邊那群暗中較勁的傢伙。 話說,當日從雲擎天敘述聖武真人曾經跟他講過有關『噬魂迷心術』一事中,眾人得知,噬魂迷心術乃上古邪術,失傳已久,傳聞唯有已於百年前便被滅族的處於偏遠部落的巫族會用此邪術,而且專門用來害人,攪得鄰近一些小國生靈塗炭,在逐漸壯大之際更有向中原威脅之意,當時四聖已然入世,便一起出手將這個巫族連根拔起,而今日邪術再現,也自走表示巫族未滅。 而從凌傲塵的口中,大家得知,原來當年魔聖天在滅巫族之時早已預知他日必會有用得到他們的地方,於是瞞著其他們三聖,並未將巫族真正滅絕,將那些人收為已用,永世效忠於他,成為他一方的勢力。 接下來的事,就算魔聖天所作所為沒有經過他這個『明炎太子』的同意,他也知之不詳,然而大家也大都能猜得出來,必然是魔聖天破卦印出來後,便動用這些巫族後人,讓他們對楚雲國和鳳堯國的皇族下了邪術,幸而傾狂當日在『離家出走』之前就做了妥善的安排,否則今日龍麟皇及一眾龍麟皇族便會落得同楚雲國及鳳堯國皇族一樣的下場,這個天下恐怕未等傾狂回京便已落入魔聖天之手。 不過現在既然被他們察覺到此事,那麼只要能解開楚雲皇和鳳堯皇所中的邪術,楚雲國和鳳堯國興兵之禍便可除,三國也可共同對付魔聖天及齊月國。到時,沒有魔聖天這個最大的拌腳石,傾狂必可輕鬆地一統天下,助她皇帝老爹完成多年來的夢想。 這種時候,本應該立即前往武雲山,反正洛水城這邊已無須她再留守,原先她也打算安排好一切事宜之後便上山閉關修練一段時間,但是在知道雲玄天和鳳舞萱受了重刑之後,便決意等他們養好傷之後再上山,雖然他們底子好,看似只受了些皮外傷,但如何能瞞得到她這個神醫呢! 於是,粗略交待了些事後,她便不顧雲玄天和鳳舞萱的反對,硬是親自為他們檢查身體,結果這一檢查之下,真的差點讓她失了理智衝過去將楚雲皇他們給大卸八塊。他們身上竟是沒一塊完好肉,甚至是傷筋動骨,若換了尋常人早死個七八十回了,不過說真的,這些傷口比起她曾經看過的,在敵人身上用過的手段真的是微不足道,但沒辦法,誰叫她的心長得那麼偏呢! 她可以冷眼看盡世間,看盡一切殘酷殺戮,看盡所有人間慘劇,但是她無法忍受自己的親人朋友受到一點傷害,哪怕只是一點傷害,都足以讓她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她起殺心,奈何這次無論她的殺意有多深,都只能硬生生地壓下,誰叫施刑者是被施刑者最重要的親人呢!這筆賬,說到底還是應該算到魔聖天的身上。 所以雖然他們的傷口在她這個神醫的妙手之下漸漸痊癒,但是她的臉色還是沒怎麼好過,不過該辦的事,她一件也沒落下。 終於在七日之後,雲玄天和鳳舞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終於以令人無比驚歎的速度癒合,內力修為也恢復如初,傾狂也辦好了要辦的事,將洛水城的一切事宜交待給童陽等人後,便決定,隔日一早,一同上武雲山。 只是,一場讓人措手不及的突變就在這時候發生了,就在他們要起程的時候發生了…… 那一天,旭日當空,那一天,天高雲淡。 主帳中的桌案上,擺了一張半尺見方的紙,灰白中泛黃,卻用硃砂拖出鮮紅刺目的字跡。桌案後,沉靜的傾狂不帶一絲表情,臉上的顏色卻比那張紙還要難看。 身邊,凌傲塵、雲玄天、葉影、鳳舞萱一臉擔憂的看著她,臉上的神情同樣十分地難看。 下邊,何梓蘭等人還有雲擎天和碧靈宮主個個垂首鎖眉,不發一言。 而營帳外,紛亂的吵嚷腳步聲亂作一團,緊接著,又在幾聲大喝中歸於平靜,然依帳中人的耳力,依舊可聽到那細細驚恐疑問聲,那微微的驚慌議論聲,還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駐在帳外。大家都明白那是玄羅軍和綠柳營在維持營中的秩序,喝嚇那群因接受不了事實而恐慌不已的士兵。 是什麼事讓強敵當前都面不改色的傾狂及眾人變得如此;是什麼事會令將傾狂視為神坻,親身經歷過洛水城守城戰的士兵竟然會在軍營重地亂成一團,甚至在無傾狂命令的情況下敢在主帳外喧嘩;是什麼事使得帳中這一群高層將領完全無視營外的混亂而站在帳中當木頭…… 這件事說小,它小得連塵埃都不如,說大,它卻是大如天…… 這件事只是一個流言,只是一張輕如鴻毛的紙,只是一件事實…… 這件事是一顆轟天之雷,是一座能壓死無數人的大山,是一盆潑在世人心頭的冰涼的冷水…… 這件事就寫在桌案上那一方小小的紙上,那令上刺目的硃砂上…… 灰白中泛黃的紙張上,以硃砂洋洋灑灑寫成的只是一張《伐狂檄文》的傳單,一張以龍鱗朝廷名義發佈出來,將轟動全國上下的討伐他們神人太子的傳單,一張揭穿一件驚天秘密的傳單。 傳單上以極其正義姿態,極其激憤凜然,極盡禮教之嚴苛地道出了傾狂的真實身份,鞭撻她以女子之身竊居一國儲君之位,欺世逆祖,欺君犯上,禍亂朝綱,天地難容,當傾一國之兵,萬民共同憤起,討此逆賊。 一言一詞,一字一句無不將傾狂視為禍胎妖孽,人神共誅之徒,無一不在煽動愚昧百姓的情緒。 天下人縱然將傾狂奉為神坻,以崇拜,敬佩的姿態仰望她,然而在那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皇權至上等禮教森嚴中長大的人群來說,在看到這一紙檄文的一瞬間,他們的潛意識會自動地指責傾狂,指責她欺君,欺民,欺世人,至於女子身份,或件是因為還有一個女尊國的存在,所以反而沒有比欺君這項罪名來得嚴重,但也不輕,畢竟在這片大陸上,基本還是男權至上,女子只有在家相夫教子份,豈可當這名動天下的第一人。 這些都只是千百年來生活在這種環境下的百姓所做出的最正常的反應,不管傾狂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甚至高到即使讓她來當天下人的皇帝都不會有任何異議,高到盲目崇拜的地步,但是在初聞這從天而降的驚雷時,他們不可避免地會做出如此反應,隨之而來的會是精神信仰是否會倒坍的恐慌、無助、茫然,甚至是無所適從。 其實這時候,只要傾狂站出來,說一句『我是男人』,任你傳單滿天飛,也不過是廢紙一張,鬼才相信你呢!大家繼續安安樂樂地接受傾狂無形中的庇護。就算傾狂大大咧咧地站在天下人面前承認我是女人,然後再說上那麼幾句煽情,會永遠保護他們的話,也會有大多數人願意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一如既往地奉她為神,這就是她莫傾狂的魅力所在。只是她卻從不將天下人放在眼裡,又豈會做這等在她看來是十分之無聊的事呢! 當這份傳單似雪花般飄落在全國各地,甚至是傳遍鳳天大陸每個角落,剎時,全世界都瘋了。一張小小的傳單就像是病毒一般,不論是誰,當他接觸到它的時候,無一不大叫一聲『不可能』,然後口出白沫地倒地不起,活生生地昏迷個幾天幾夜,多少女子由此碎了芳心,多少男子由此讓心中的偶像破滅。 當然,天下人對這件事的反應,此為後話。 眼下,在這離京千里的西北之地,從京都發佈出來的『病毒』卻是在這軍營之中首先爆發,同時全國各地的主要城鎮,包括京都也隨之爆發了。 就在今早,就在剛剛,不知哪來的紙張在這軍營重地滿天飛舞,飄落在每一個兵將的眼前,悄無聲息地在每個人的心頭降下一道驚雷。 開玩笑,傾狂太子是什麼人?那是一舉拿下三國的天下第一神人太子,那是剛剛打勝了一場千古奇戰的奇人,那是整支軍隊的軍魂,那是整個龍麟的國魂,那是天下大多百姓的信仰,那是他們仰望的仙人,那是曠古爍今的第一奇才…… 如此風采,如此智謀,如此文治武功的絕世人物會是女扮男裝,欺君犯上之人,開什麼天大的玩笑,荒什麼天下大謬!你爹是女人,她也不可能是女人! 然而所謂三人成虎,何況是如此言之鑿鑿的討伐檄文,由朝廷發佈的檄文,上面甚至還語含有重要人證可證實這個驚天秘密,即使他們再不信,也足以造大一場大恐慌,大混亂。 而第一時間,正準備出發的傾狂也看到這一紙討伐她的傳單,幾乎用不了幾秒,所有人都聚集到主帳中來,卻只見傾狂坐在桌案後面無表情地盯著桌案,不語不言,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變過,大家一時也只能沉默地站著。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這件驚天的秘密竟會以這樣的方式大白於天下,到底是什麼人得知了這件只有傾狂最親近的人才知道秘密,到底朝廷為何會發這樣一道檄文,到底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沒有答案,也沒有心思去想答案,現在他們的心裡只有傾狂,擔心她的心裡是否正在難受著。 傾狂卻是始終保持著同一個動作不變,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其實她什麼也沒想!也或許她想了很多…… 她從來就沒想過要永遠以男兒身的身份活著,她從來也不介意在天下人的面前大白她女兒身的身份,她從來也不覺得她必須以男兒身的身份才能快意江湖,金戈鐵馬,醉臥沙場,才能俯瞰大地,睥睨天下,叱吒九重,才能指點江山,成就千古霸業。 『女子不如郎』這句話對於她來說,是狗屁!她隱瞞真身,以男兒之身立足天地,不為其他,只為她的雙親,只為她雙親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永遠深信,這個秘密對於她皇帝老爹來說,或許會震驚,或許會不可置信,但絕不會責怪她與娘親半分,對她們的疼愛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所以,當她皇帝老爹知道這個秘密後,最多她會從皇子變成公主,自此以女兒之身光明正大地立在天下人的面前,立在朝堂之上,立在滾滾黃沙的戰場上,立在世界的巔峰。管世人能否接受這一事實,管天下人對她有怎樣的看法,管心懷不軌之人會不會以此大做文章…… 只是,她沒想到,她的身份會以『伐狂檄文』的方式大白於天下,只是,她沒想到,這份『檄文』會是以朝廷的名義頒下,只是,她沒想到,以朝廷的名義頒下的討伐她的檄文,她會等到此時才看到,才知道。 在初看到檄文的那一剎那,她曾懷疑這份檄文是有心人士假以朝廷的名義發佈的,目的是為了增加可信度,但當細細看了這字裡行間的語義,看到了上面所蓋的官府璽印,她立刻打消了這個懷疑,這份檄文確實是從朝廷發佈下來的,只是被有心人以最快的速度『好心』地給她送了過來,所以這上面蓋的是京都璽印,而不是地方官府的璽印。 只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朝廷會發表這樣一份檄文?為什麼皇帝老爹沒有阻止?為什麼這麼大的事,身在京都的玄武卻沒有送來半點消息?為什麼……這份檄文裡的行文語義竟讓她有種恐懼的念頭,似是有什麼她不願意接受的事實真相就在裡面,只要她動一下腦筋去想就能知道,然而腦海裡卻有一個更強的念頭阻止她繼續探究下去,阻止她去接受這個會令她痛苦的事實。 霍地一起站起來,也不知她到底有沒有繼續探究下去,傾狂右手一動,便已將『檄文』傳單拿在手中,面容沉靜,雙目深邃如海地掃過每一張擔憂的臉龐,最終停在雲玄天和鳳舞萱的臉上,冷靜得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道:「狐狸,舞萱,我不能陪你們上武雲山了。」 「我們知道。」雲玄天和鳳舞萱沒有表現出驚疑,只是依舊難免黯然道,在發生了這件事後,他們很清楚,傾狂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是不可能隨他們上武雲山,但依舊忍不住黯然,忍不住不捨起來,他們分開那麼久,才又再次相處在一起,這才幾天而已,就又要分開了。 但是在經過了這麼多事後,他們也成熟了不少了,尤其是雲玄天,他依舊會粘在傾狂的身邊,依舊會用他那雙桃花眼去電傾狂,依舊會對傾狂講一些令人雞皮疙瘩掉滿地的肉麻話,但是明顯成熟穩重了許多,與凌傲塵等人雖偶爾也會爭一下寵,氣一氣彼此,但總體來,還是相處甚歡,有時還會聚在一起飲酒暢談,當然前提下得避開傾狂,不然以他和鳳舞萱受傷的身子,非得有一頓訓斥不可,於是在這種時候大家也都幫著隱瞞,甚至將凌傲塵推出來當箭牌,至於傾狂是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子風,你想回京都!」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凌傲塵伸手握住她緊捏著紙張的右手,向來帶著暖暖氣息的小手,此時卻冰涼得讓人心驚又心疼。 「京都……一定出事了。」傾狂咬了咬牙才壓下心裡不斷湧起的恐慌,簡單的幾個字,平常人或許聽不出什麼,但是站在這裡的人都是她身邊最親近的人,又豈會聽不出這幾個字的艱難與顫抖。 是的,她在看到這份檄文之後,她的沉默,她的情緒波動,她的臉色蒼白,都不是為了她自己,都不是因為她最大的秘密被公佈出來,而是她預感到她最重要的親人所在的京都發生了一些令她害怕的事,是心裡那莫名湧起的恐懼讓她不得不以沉默來平復心情,才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才能去辦接下去需要她辦的事。 「我隨你一同回去。」目露擔憂,凌傲塵臉色凝重地輕攬住傾狂,以期用自己灼熱的心,灼熱的體溫去溫暖她的心,她的身。他知道,她父母的地位在她心目中有多高,他知道,雖然她對龍麟皇族的其他人無情,但是並肩王父子還有她的另外兩個朋友在她心目中也是不可或缺的親人,他知道,京都中還有一眾代替她守護這些親人的屬下朋友,若是……他不敢再想像下去,那樣,他的心也會如她一般發冷發顫。 誰說莫傾狂無情,誰說莫傾狂強大到毫無弱點!她,是無情但又太多情,她是強大,但又有太多太多的弱點,就是為了這些弱點,她才讓自己變得這麼強,才讓自己去逐鹿天下。 凌傲塵話音一落,除了雲玄天和鳳舞萱外,其他們人作勢向前傾狂身,同時想要開口,卻被傾狂舉起的手阻止了,只見她已然收拾好心情,眸中閃爍深邃難懂的精光,淡淡道:「因這份檄文的出現,我不得不改變原來的行程,但是該做的事還是不能放下。童陽,你和傅璣、白奎按原計劃留下來,同對要安撫住軍營中的士兵,還有秦項和韓墨那邊也要去看一下,我不希望我帶過的兵,有一天會被別人利用來反我。」雖然她不在乎那些人是不是會反她,但她不喜歡,這些本來是聽她命令行事的人有一天會站在魔聖天的身後。 「我……是。」童陽、傅璣和白奎同時出聲想再爭取,但只說了一個字,便垂下頭去領命。雖然很想很想中隨在她的身邊,但也明白他們確實必須留下。 「梓蘭,你同芸娘立即調動朱雀樓所有的朱雀員,放下手頭一切工作,只給我監視住魔聖天一夥的動向,還有立即查明《伐狂檄文》一事,最好能在我回到京都之前給我信息,暗閣殺手一律調回京都城外待命。」傾狂依舊以淡淡的語氣安排道:「雲師兄,碧靈師姐,柳權,顏璇你們帶同六岳八派的高手,隨狐狸和舞萱他們回擎雲堡。」六岳八派及其一眾武林人士不是普通的百姓,她並不擔心他們,原本他們最先效忠的不就是她這個『仙女公主』嗎? 冷靜而理智地安排好一切事宜,傾狂帶著凌傲塵和葉影快馬輕騎的朝京都的方身馳去,同時命羅天領玄羅軍一縱隊及綠柳營隨後跟上,留下一隊玄羅軍下來協助童陽。 月明星稀,武雲山上,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負手而立,仰望星空,突而臉色大變,低頭掐指一算,復又抬頭望天,如此反覆,卻似始終不肯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天象,不肯相信自己所推算出來的事實。 「師弟,怎麼啦?天像有何不對?」分別盤腿坐於兩塊巨大石巖上的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見明修神色不對,趕緊開口問道。 明修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又再一次細細觀一遍天象,低頭又重新推算了一翻,最終還是不得不無奈而重重歎了口氣,聲音幽幽地如同從天際傳來一般:「紫微星明暗不定,丫頭的天劫已經出現了……」 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聞之,差點沒從石巖上捧下來。怎麼會這樣?雖然他們早已預料到即將踏足神階的她早晚會遭遇天劫,但絕想不到竟然會這麼快!這,到底是蒼生之福,還是人間之禍呢! 第兩百一十章 瘋狂趕路 入夜,寒風呼嘯,月色倒是清潤瑩亮,照得寂靜的官道猶如一條淡淡的白綢,鑲嵌於崇山俊嶺之間。 忽而,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夜了寂寥,一匹渾身雪白和兩匹通體墨黑的高大駿馬極速行來,在『白綢』上劃出一道更深的白痕和兩道墨痕,只一瞬間便躥出了好幾丈遠,消失於茫茫的夜色下。 一行三騎正是急馳回京的傾狂、凌傲塵和葉影,無論是身為龍麟太子還是天極門聖尊,她的座騎絕對是日千里的良駒,凌傲塵和葉影的座騎也自是千里寶馬,因而,原本十數天的路程,硬生生地在他們有時施展絕世輕功,有時策馬揚鞭的緊趕慢趕下,僅用兩天的時間便走了一半了路程。 這種速度簡直就是奇跡了,然而傾狂還是嫌不夠,太慢了,她恨不得會瞬間轉移之術,咻地一聲便回到京都,也恨不得能立即變出一架火箭出來,也能瞬間就回到京都,然而沒辦法,這已是她所能用的最快的辦法了。 一路上,她毫無停歇一秒,時時刻刻不是騎在馬上,就是在天上飛,無時不刻不提起駭人的真氣,只為行進的速度能再快一點,連停下來喝口水的時間也沒有,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為心底那莫名湧起的恐懼而心慌。 兩天了,她讓葉影發了無數的信號給玄武,卻沒有收到一點回音。 兩天了,她只收到梓蘭傳來的一點消息,那就是《伐狂檄文》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風靡天下』,整個鳳天大陸都在這一方紙張下顫動著,天下所有人,不管是高官公爵,富商巨賈,還是平民百姓,不管是武林俠客還是初出道的小輩,不管是本國還是他國的,無不被這一秘密給震傻了,震呆了。然而除了這一意料中的現象,竟沒有查到其他有用的! 兩天了,她不知道京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沒有心思停下來,去好好分析,說真的,就算現在知道京都出了什麼事,又能怎麼樣,只要她人還趕不到京都,那就算知道了也不過空煩惱而已。 兩天了,就這樣日夜不停地在官道上趕路,不曾進過城裡一下,自是沒有親眼見到因她的身份大白於天下在本國百姓中所造成的震憾場面,不過以她現在的心思,就算進了城,也沒空去看。 兩天了,凌傲塵和葉影緊緊跟隨在傾狂身邊,每每看著她堅硬的側臉,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冰冷而波動的氣息時,心就不可抑制地為她疼痛起來,恨不得能付出一切代價助她以最快的速度送回京都,卻無法可想。 這樣一番不要命的趕路,凌傲塵身為天階高手,自是能面不改色地緊跟著傾狂,可憐葉影只是一個高階高手,剛毅的臉上隱隱透著疲憊之色,卻始終隱忍著不表現出來,然而傾狂是何許人也?即使在這神時刻,她自是也有照顧到葉影的承受能力,盡量減少以輕功趕路,改而在馬上奔馳。 即使如此,經過這兩天兩夜,葉影也著實有點吃不消,若是尋常的沒日沒夜的趕路,就算趕個十天半個月,也不會讓他覺得如此累,但是這般一直將真氣提到頂點,消耗的真氣與體力卻比快馬趕十天半個月的路還要多得多。 他已經快要到達極限了,再以這樣全速前進的速度,用不了多久,他要麼就體力耗盡,虛脫而死,要麼真氣潰散而亡。如此一來,就只能拖累老大的份,他很清楚,若他支持不住了,老大絕不會拋下他不管,無論她現在心裡有多著急都好,她都絕對會停下她前進的腳步。 如此一想,葉影心思一轉間,已是有了想法,正想停下來,忽見夜空中一聲熟悉的低鳴聲響起,下一秒卻見一抹白色的影子已落入仍在急馳的傾狂的手中,是一隻遍體雪白的信鴿。 那是天極門的一級信鴿,如非最緊急之時絕不會動用的一級信鴿! 別說葉影剛毅的臉龐上顯出一絲恐慌,便是傾狂,也在瞬間差點便讓真氣走岔了,幸而她功力夠深,奔馳的速度毫不減慢,手中卻已經抽出信鴿所帶來的一卷紙張,手一抖展開,也虧得只有她才能在如此境況下還能看清紙上所寫的內容。 「吁……」兩日兩夜來未曾停下千里駿馬在用力一勒之下,高高地揚起雙蹄悲鳴了一聲,聲音之響亮穿破了夜色的寂寥,雙蹄揚起的高度簡直就是要將傾狂給甩出去了。 由於三匹馬都以風的速度在前進著,凌傲塵和葉影也沒想一直拚命趕路的傾狂會突然停了下來,於是當他們發覺時,傾狂竟已被他們遠遠拋在後邊,而讓他們不得不調轉馬頭跑回來。 跑回到傾狂的身邊,卻見她直直地端坐在馬背上,捏著紙張的手似是在輕微地顫抖著著,一直沉靜的臉剎時變得從未有過的難看,深邃的雙眸如寒潭,冰冷地覆蓋住其中的波濤洶湧。 如此的傾狂,竟是他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就連跟隨在她身邊十年的葉影也從未見到過她這般模樣,正要上前去,凌傲塵卻已先他一步驅馬到她身邊,伸手握住她在寒風下冰涼得沒有一絲溫度的小手,柔聲細語喚道:「子風……」 身子輕顫,傾狂似是剛回過神來一般,慢慢地抬起頭,再慢慢地轉過頭看向凌傲塵,向來清脆的聲音卻艱澀得沙啞:「父皇和母妃他們……病了…… 病了?聞言,凌傲塵和葉影同時深深地被震到,龍麟皇和芸貴妃病了?這未免太突然了吧!也太巧了吧!而且若只是平常的生病,子風(老大)的反應豈會這麼大,雖然她很重視她的雙親,但依她的堅強,也不應該會如此! 兩人的皺頭同時深深地皺起,凌傲塵一面更加靠近傾狂,低聲安慰,一面拿過她手中幾乎要被捏成粉未的紙張,細細一閱。 這一封飛鴿之信,是離京都最接近的朱雀員傳來的,裡面言到,他們接到朱雀神君的傳信後便立即前往京都,方才查到,三日前,京都不知為何,突然緊閉城門,飛鳥不進,烏雀不出,卻有一番大動作,他們嘗試同京都內的玄武神君及朱雀員等人聯繫,卻毫無回應,最後才終於讓他們查到一點信息,卻是大大的壞消息。 那就是龍麟皇一病不起,已有多日未上早朝,傳聞是因為不知是誰向他揭破傾狂的真實身份,於是讓他在一氣之下於朝堂上吐血不止,更是下旨發佈《伐狂檄文》,欲傾天下之力將她誅殺,芸貴妃得知秘密敗露請罪於帝,帝厲言斥之,貴妃憂心害怕之下亦重病在床。 這是朱雀員好不容易在層層封鎖之下探得從京都裡漏出來的一點消息,真相為何還有待查證,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龍麟皇確實已有多日未上早朝。 「老大,你與凌公子盡快趕回京都,無須擔心我。」葉影微一低頭,便快速地抬起頭道,本來他就有這樣有打算,現在事情的嚴重性更是超出他們的想像,他更是不能在這個時候還拖累老大。相處十年,他可以很肯定,老大現在心裡焦急、擔憂的程度,遠比她表面所表現出來的要深得多得多,那樣瘦弱的肩膀在寒風裡輕輕的一顫,在他眼裡卻比萬箭穿心更加讓他心痛。 沒有猶豫,沒有遲疑,沒有為難!傾狂深吸了一口冷氣,壓下心裡而這個消息來帶來的恐慌與煩燥,深深地看著葉影一眼,連頭都沒有點一下,便用力一蹬足,棄馬飛起,將真氣提至巔峰,施展絕頂輕功,如流星趕月一般劃過星空。 凌傲塵也沒有多說一句,立即隨著飛身而起,緊隨傾狂而去,一青一白兩個身影於眨眼間消失茫茫夜色。 如鷹般的利眸目送著他們的離去,葉影沒有絲毫的難受或是不滿,相處了這麼久,不止他與傾狂,就是與凌傲塵之間,也有種無須語言的默契。 真正的感情,是不用嘴巴去說出來的,而是用心去感受的,真正的默契,不是需要用語言來表達的,而是在行動中表現出來的。 沒有耽擱片刻,葉影勒緊韁繩,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傾狂遠去的方向急馳而去,被傾狂和凌傲塵所丟棄的駿馬也極的靈性地搬開四蹄,緊追而去。 傾狂和凌傲塵全力施展輕功,速度之快比有風之速的千里馬還要快得多,只不過若是連續幾天將真氣提至巔峰用來『駕風飛行』的話,怕就算是強悍如傾狂,也會有真氣耗盡的一刻,到時就算真是讓他們支撐到京都,怕也做不成任何事。 但是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朱雀員傳回來的信息給她的衝擊太大了,依她的聰明,又怎麼會想不到這一封還來不及查探其真實性便在急忙中飛鴿給她的信件背後代表著什麼呢!那代表著事實的真相絕對比信件中所提及的還要嚴重得多。 不,那信件裡所言的傳聞根本就無須去證實,她已心中有數。她豈會相信,從來都將她捧在心尖上的皇帝老爹會因為她以女兒身作男兒身而下旨誅殺於她,她豈會相信,皇帝老爹的重病在床是因為這件秘密所致,更加荒誕可笑的是,從來未曾對娘親大聲說過一句話的皇帝老爹會因此事對娘親發火,而娘親還因為這件事嚇得病倒。 可笑,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她敢肯定的說一句,朱雀員的這些消息必是從民間流言那得來的,而百姓所知道的關於朝廷裡事實,向來都是上位者願意讓他們知道哪些事實,知道怎樣的事實,他們才知道這些所謂的『事實』而這些所謂的事實就是百姓眼裡的『真相』。 但到底真相如何?她心中亦多少能猜出一些,也正是這點點驚疑的猜測,才讓她如此不要命地往京都趕去。 確實是不要命了,剩下的那一半的路程,她卻有本事又再次縮短了一天的時間,僅僅用了一天的時間便到達京都城外。 這一路上,若剛好官道上有人的話,就算是武道高手怕是也不會察覺到有兩個人正從他的頭頂上飛過,就連道旁的大樹野草也沒有因為有人飛過而搖擺一下。那樣的身法,那樣的速度,怕是連魔聖天看了也要砸舌不已吧! 然而這樣的超常發揮,卻也讓功力深如傾狂和凌傲塵在抵達京都的那一刻幾乎要虛脫暈倒,但是他們還是能勉強地支撐住身體,以最快的速度略微調整了下氣息,粗喘的氣息不絕。 「子風,你打算如何進城?」提動全身的真氣努力壓下丹田上燥動不安的真氣,臉色蒼白的凌傲塵氣息不穩問道。且不論《伐狂檄文》是不是龍麟皇下旨發佈的,以傾狂衷詰乃qΦ拇n常必v遣荒甘栺蝏駜i氐匠鍬г氯И懊牛侖踖s儆們□Ψ繕銑鍬ュ妍椑~揤桯鶖J祥K皇遣恍校s豍髂失{嫉那榭穌嬡縊謎瞬悔皎謝為J謖庋r 淖純觶}峙亂膊惶蒘M虯桑? 黝黑的瞳眸直射著眼前的城樓,傾狂這一路在瘋狂的趕路中未曾平靜下來的心漸漸地平復了下來,是啊!他們這樣拼了命地以創造奇跡的速度回到京都,已是後續無力,這一時半會的又該如何進城呢! 未等傾狂的心境完全平靜下來,城樓上竟響起了一陣騷動,隱隱聽到一聲驚恐的大叫聲:「知……太子,不,莫……莫傾狂,弓箭手,弓箭手……放箭,放箭……」顯然是城樓上有人認出了傾狂。 傾狂和凌傲塵倏然地抬起頭,頭頂上如雨般的利箭已是直朝著他們射下來,密密麻麻地要將他們射成刺蝟,看來是早有準備了。 可惜,小小的箭雨如何能傷得到這兩個天階高手,即使他們此時體內亂躥的真氣尚未平息下來,依舊可輕鬆地應對眼前的情況。 「哼……」傾狂冷冷哼了一聲,面容陰森地比縻聖天還要可怕,看似輕輕拂動了下衣袖,實則將滿腔的怒火發洩在這一招下,一股無形的罡氣便席捲而出,呼嘯而來的利箭有那麼一瞬間硬生生地停頓要半空,接著如被龍捲風捲過一般,於半空中轉了個變,反而向城樓上射上去。 「呃……」無數聲慘叫聲隨著響起,站在城樓上一排弓箭手在驚恐的目光中眼睜睜地看著射出去的射反過來射到自己的身上,只來得及慘叫一聲便紛紛從城樓上栽下來。 雖然這些全都是龍麟國士兵,但傾狂不會對他們有絲毫手軟或是不忍,就算在心平氣和的情況下,若是他們敢對她和凌傲塵這麼一通放箭,她也不會有菩薩的心腸輕易地放過他們,何況是現在趕在她無處發洩的時刻。 她本來就因為京都裡的親人而焦急地想殺人,現在倒好,這才剛回到京都,迎接她的就是滿天的箭雨,還有那個不知哪冒出來的傢伙,對著這麼不客氣地下『殺令』,若不是她現在真氣受滯,掀了整個城樓都有份,哪會這麼簡單地將『禮物』送回去而已。 別說傾狂狂燥地恨不得一口氣把整座城樓給轟了,就是凌傲塵,那鐵青的臉色中透著妖異的紅色,眸中的怒火幾欲要毀天滅地。他火,他怒,不是因為他們敢對自己放箭,是因為他們竟然這樣對待他心中的寶貝,是因為心疼他的子風,堂堂一國的太子卻被阻在城門外,還遭到這樣的待遇,他火,他怒,但更多的是心疼。 兩人不約而同地攸然抬眸望向城樓上,目光加電,無比的森然,衣袍微微一動,強悍的真氣在兩人的週身形成一股凌亂的氣流,就算他們現在很難打進城,但將城樓上那發號施令的膽小鬼打得粉身碎骨還是做得到的。 然而他們還未動手,方才下令的那道驚恐的聲音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反應過來,急急扯開嗓子大喊:「逆賊莫傾狂,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公然殺害士兵,難道就不怕你潛藏在城中的手下因你而送命嗎?」 剎時,強悍的氣流一滯,無息地消散於空氣中,雲淡風清地像是從來都是這麼平靜一般。 好,很好!牆樓上那傢伙膽子很大,也很聰明,竟然懂得用她的親人朋友來威脅她,很好!傾狂平靜地站著,平靜地看著牆樓上那個似乎有點印像的將軍,臉上冷森森的笑意越擴越大。 凌傲塵也在笑著,微笑著,笑意從容,完美而冰冷,甚至帶著點同情,觸犯到了子風的禁忌,這個傢伙絕對會死得很難看。 城樓上那個將軍連強裝鎮定也做不到,明明下面站的人那麼平靜,明明笑容那麼燦爛,可他卻覺得有千萬把刀在將他凌遲一般,恨不得自己從未在這個世上出現過,恨不得剛剛在危險的時候,不要想起主子,送給,他保命的話,恨不得痛痛快快地引頸就死,也不要像現在這樣承受著最為恐怖的心理負擔,他甚至連轉身跑開或是閉上眼睛都做不到。 萬千個恨不得,也抵不可他想活下去的念頭,所以在旁邊的副將推他的時候,他還是用那顫抖個不停的聲音,幾乎語不成句喊道:「放……放箭……」 換上的新一隊弓箭手卻個個遲疑著不敢鬆開手中的弓箭,最後在將軍的聲聲命令下才不得不鬆開。 滿天箭雨而下,沒有如方纔那般被送回來,卻無一不射在了空地上,而本該站在那裡的兩個人卻憑空消失了了。 牆樓上所有將軍士兵如見鬼般看著看似緩慢實則以極快的速度向遠處倒飛出去的一青一白兩個身影,永遠印入他們眼簾的是那如仙如神的俊顏上森寒如冰的笑意,成為他們永遠的夢魘。 明明已經看不見人影了,然而天地間彷彿都凝結了無窮無盡的肅殺森冷之氣,讓所有人不自覺地牙關打戰,手足發僵,仿若置身萬載玄冰之間,下一秒,就會被活活凍死了。 隔了很久很久,那名發號命令的將軍才癱坐在地上,喃喃著不可置信,誰也沒有想到,遠在幾千里外的傾狂竟然在三天內就回到京都,那樣的事實,給他們的衝擊太大了。 。。。。。。 『砰……』京都城郊之外,一顆巨大的參天老樹在頃刻間化為粉末,連點殘渣都不剩。 凌傲塵站在一旁等傾狂發洩完才緊凝著眉頭走過去,將她冰冷的身子納入溫暖的胸前,以無言的交流來撫慰她此刻不平靜的心。 放軟身子靠在凌傲塵的懷裡,傾狂仰頭瞇起眼,掩去眸中的狠厲之色,卻掩不去臉上那少有的萬古寒冰之色,緊抿的嘴角沉靜而冰冷,竟比魔聖天身上散發出來的魔氣還要令人可怕。 徒然睜開燦亮的雙眸,散去一身的陰鷙,傾狂清明的眼眸直視著天邊的雲卷雲舒,又似透過雲層看向更遠的地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狂傲肆意又高深莫測的笑意:「凌哥哥,我們先找個地方調息體內的真氣。」 現在她並不急於進城,雖然剛剛那個不要命的將軍敢威脅她,但至少讓她知道,不管那個策動這一切的人是誰,只要他還想對付她,就必然不敢傷他們一分。唯一讓她放不下的就是皇帝老爹和娘親,每一回只要一想到他們,心就不可抑制地恐慌起來,無來由地恐懼。 該死的傢伙,你們最好別傷到我親人的一根頭髮,否則,我莫傾狂不介意化身為魔,讓所謂的天地成為一片血海,讓所謂的天下蒼生永沉無邊煉獄。 似是聽到傾狂發自靈魂深處的瘋狂宣誓,凌傲塵沉重地心劃過一抹十分恐懼的預感,一種曾經熟悉而又讓他害怕的感覺似乎縈繞在他心底,卻又有所不同。 休息調息的一天一夜,傾狂和凌傲塵感受了下體內充盈的真氣,竟似又深厚了不少,精神也恢復如初。 此時,葉影也已經趕到,準確無誤在找到了傾狂,順帶也將已經趕到的暗閣殺手全部帶來見她。 傾狂溫暖一笑,輕拍在葉影肩膀上的手源源不斷地將精純的真氣輸盡他的體內,得她真氣引導相助,葉影體內因長時間趕路而散亂的真氣歸於平靜,身體的每一分每一寸,慢慢地緩起來,慢慢地恢復生機和力量。 依舊沉穩剛毅的臉上似是看不到絲毫表情,然而那如鷹般的利眸卻透著灼熱的溫暖,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被屏棄了,他的眼裡只有她,直至傾狂收回手,才聽到她清脆的聲音帶著冷酷對著暗閣一眾殺手下令。 憑她與凌傲塵兩人的身手,別說一座小小的城樓,還有一群早就對『莫傾狂』三個字嚇破膽的京都衛兵,就算前面有千軍萬馬,只要他們想闖,也沒有闖不過的,但是現在,敵人準確無誤地掐著她的軟肋,迫得她無法放開手腳,她是可以一路殺進城,但怕的就是等她進到城裡,會看到讓她發狂的場面。 敵人顯然是抓住了她這一點,所以才敢正大光明地向她宣戰,才敢不怕她為出一口氣而不管不顧地殺進去,才敢將她阻攔在城外。所以她要做的,就是盡快地摸清城中的景況,只要能保證親人朋友的安全,那麼…… 再次正大光明地來到城外門,這一次除了凌傲塵陪伴在身邊外,還有葉影。三人冷眼望向城樓,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在站滿了京都衛兵還有一排排的弓箭手,那麼大的的陣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城下有千軍萬馬正準備攻城呢, 傾狂望著這意料中的場面仰頭冷笑,所有的弓箭手在看到他們出現的那一刻全都將箭頭對準他們,然而那雙手卻是顫得無比厲害。 「趙將軍,好大的陣仗啊!」冷峭的譏諷輕輕吐出,傾狂眉梢一動,比起上一次來說實在是平和親切得多,卻更顯王者的霸氣。上一次,她就已經認出來了,這個膽敢衝她下令放箭的傢伙正是她所謂的大皇兄莫傾乾的近身家將,雖是小人物,但依她過目不忘的本事,也沒能逃過她的眼。 明明是他站在城樓俯視著她,可卻始終有種卑微地正在仰視著天地王者的錯覺!趙將軍在傾狂的這一句話下抑制不住地全身顫抖,不知是激動於傾狂能記得他這個小小人物呢!還是驚懼於被她認出來了。 正當在此時,一陣吵雜的腳步聲傳來,緊隨著便是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城樓下,傾狂三人同時聽到這一聲傳報,無一不臉色大變,傾狂甚至失控地猛然跨前一步,激動的眸光緊緊投在那隱隱出現在城樓上的黃袍衣角。 然而下一秒,當『皇帝』現身在城樓上的那一刻,卻讓她由於受刺激過度而竟不自覺地後退了好幾步,第一次懷疑自己是否產生了幻覺。 第兩百一十一章 化身入魔 然而下一秒,當『皇帝』現身在城樓上的那一刻,卻讓她由於受刺激過度而竟不自覺地後退了好幾步,第一次懷疑自己是否產生了幻覺。 「莫傾廷?」蹬蹬退了幾步,傾狂雙目突睜,死死要盯住牆樓上的那個身穿龍袍的『皇帝』,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裡閃過。 她很想開口怒問,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莫傾廷會身著龍袍地站在城樓上,為什麼站在他身邊的人稱呼他為皇上,為什麼皇帝老爹尚在,她這個太子之名未除,他就敢自稱為帝?為什麼他明知她的本事卻敢如此光明正大地現身於城樓上?即使他手裡捏著她的親人朋友,他又何敢如此大膽? 她智計萬千,她智慧無雙,然而如此忽之欲出的答案,卻讓她硬生生地壓住,她怕去聽到這個答案。呵呵,天不怕地不怕,傾盡天下之狂事的莫傾狂竟然也會有害怕的一刻,無懼生無懼死,笑對世間之生生死死的莫傾狂也會有恐懼的那一刻。 她向來都知道,無論世人把她傳得多麼神乎其神,傳得多麼強大得不像是個人,其實她只不過也是一個人而已,一個有血有肉,有悲有喜的人,一個多麼希望永遠承歡雙親膝下的女兒,一個多麼希望一直躺在愛人溫暖懷裡的女孩,一個多麼希望親人朋友環繞周邊的普通人而已。 但是若老天爺硬生生不讓她當這個普通人的話,那麼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這一刻,她下意識地不去想那個她根本無法承受的事實,但她又如此理智地察覺到那個事實是什麼? 凌傲塵在莫傾廷出現的那一刻便早有所感地伸手將後退的傾狂攬在懷裡,親眼見她嫣紅的俊臉一點一點地變白,心也隨著一點一點地受到凌遲。 葉影習慣性地跨刀站到傾狂的身側,手掌緊緊地握在刀柄上,如鷹眸般的雙眼充滿著擔憂,森冷的殺意卻在瘋狂地湧出來。 城樓上的莫傾廷饒有興味地看著傾狂的臉色大變,怪聲一笑道:「三皇弟,哦,不,應該叫三皇妹才對,呵,你可騙得朕,騙得先皇,騙得天下人好苦啊!然朕初登大寶又念你我兄妹情深,有意赦爾死罪,奈何父皇駕崩之際曾下諭詔,著朕必誅逆女,聯不得不遵先皇遺昭,請皇妹諒解,還有一事,朕覺得應該告訴你為好,芸貴妃於父皇駕崩之時自感其罪,已然自盡殉情……」 一段話說下來毫無間頓,明著是兄妹情深,實則用心如何,大家很是清楚,只是他這一番話說得又快又溜,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早就背好的,讓人不得不去注意到他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說著這段話的時候,整副身軀都在抑制不住地顫抖,甚至連看一眼所謂的『失敗者』都沒有這個勇氣。 然而這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只集中在那一個一直低著頭,沉默著的白衣少年身上,她明明沒有一絲一毫的動作,她明明比之剛剛還要平靜,她明明沒有釋放任何恐怖的氣息,為什麼所有人,所有的生物卻如墜萬年冰窟那般的冰冷刺骨,如置刀山火海般渾身灼痛,如處幽冥地獄般難以呼吸。 蒼穹寂寂,眾生寂寂,天地間在這一刻彷彿靜得沒有一絲聲音,就連莫傾廷那勞叨叨的聲音也被屏棄於六道眾生之外,世間從未有一刻如這一刻般如此寂靜,就連那盤古未開天闢地之前的混沌宇際也沒有此刻這麼靜。 凌傲塵和葉影手腳發涼地看著傾狂,心震驚到極致,也擔憂痛心到極致,他們知道莫傾廷是想以這個驚天的噩耗來打擊傾狂,但是怕只怕物極必反,怕只怕…… 在這極短的一刻,極靜的一瞬間,所有人的腦子來不及思考,所有人的身體來不及行動,然而,每一個人在這彈指之間,忽見那低著頭的白衣少年抬起白到透明的如玉臉龐,一頭青絲無風狂起,燦若星海的雙眸變成妖冶的血紅,嘴唇鮮艷如火,每一個人在這一剎那,都聽到一聲驚怒如狂,無意識地用盡了每一點潛力而不加任何技巧的怒喝。 那一聲怒喝,充滿著人世間最深的憤怒,最強的震驚,最不可置信的大喝聲。 她聽到了什麼,她什麼都聽不到,她只聽到了『先皇』、『駕崩』、『遺昭,、『芸貴妃』、『自盡殉情』,她只聽到了,她最愛最愛的皇帝老爹和美麗娘親丟下她,走了,不要她了! 那一聲怒喝,有多少狂怒如潮,有多少激憤如海,有多少恨意難消。 她沒有去置疑這個消息的可信度就完完全全信了,因為這是事實,所以殺意,憤怒在她的心間迴盪,似要將她的心扯碎,似要將她的肺撐破,似要將她的胸口裂開,痛得連呼吸都停止了。 那一聲怒喝,驚破了所有人的心與魂,震碎了所有人的膽量和志魄。 她為什麼會嘗試到這種痛與憤怒,是因為殘忍的敵人給她的,是因為天地的不仁付於她,是因為天道的無情降諸在她身上的,所以凜然的殺意從她的靈魂深處激盪而出,帶著毀天滅地,震破宇宙蒼穹的殺意席捲過天地間的每一寸土地,刺穿了所有人,所有生靈的心魂。 既然天地不仁,天道無情,她莫傾狂又何必執著為人!這一刻,她沒了理智,有的只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殺、殺、殺…… 於是,狂風起,天蔽日,地震搖,鬼神泣…… 以她為中心,一股完全跳出了世人所能想像得到的浪滔飆風以風雲殘卷之勢在烏雲蔽日之下,在濤天怒吼聲中朝四周刮出去,所過之處,滿天風沙起,所有生靈,連只小螞蟻也無一倖免地椎毀於狂風之下。 身在最近的凌傲塵和葉影耳旁乍聞如此一聲令烏雲蔽日,令百獸哀絕,令地獄惡鬼悲鳴的狂叫之聲,如同一道轟天之雷與耳朵裡乍起,胸中真氣一滯,體內真氣亂躥,猶自難以忍受,幸得傾狂在這失去理智的一刻,竟還無意識地將他們給保護起來,否則就算是凌傲塵也非得在這震天怒吼聲下,奪命飆風中落得個心脈受重創的下場,更遑論葉影。 至於城樓上那所謂的『皇帝』與一眾衛兵就更不必說了,本來就是傾狂狂亂意念下想碎屍萬段之人,於是,奪命飆風未至,並非功法修煉者的衛兵無一不連叫一聲都來不及就被震碎了五臟六腑,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七孔流血而死,等得飆風席捲過城樓,便隨著被撕在了碎片,而護衛在莫傾廷身邊的高手總算有點本事,尚能捂著耳朵慘叫幾聲,不過也逃不掉七孔流血後被撕碎的下場。 唯一能躲得過的就是好命的莫傾廷,也不知道他背後藏著位怎樣的高手,竟然能及時地釋放出護體真氣,如變戲法一般,只見人影一閃,莫傾廷便消失於城樓上。 這一聲吼喝持續不過片刻,已讓以她為中心的五里之外無一生機,赤地裸露,連城樓也被椎毀了好幾處,若不是京都重地的城牆建得無比的堅固,恐怕整個都要塌了。 「子風(老大)……」體內燥動的真氣已被平息,凌傲塵和葉影同時緊窒著咽喉,顫抖著聲擔憂一喚,一人將她更深地擁入懷裡,一人主動地伸出手包裹住她已緊握得滴血不止的手。他們想以自己的溫暖來撫慰她,來減輕她聽聞噩耗後的痛苦,卻又清楚地知道,縱然是他們,也無法減輕她一點一滴的痛苦,只是即使如此,他們還是盡自己的所有去溫暖她的心。 然而此時,她已然痛到了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感受不到。隨著一聲大喝,凌傲塵和葉影被震開了去,背後的鳳天神劍破衣而出,金龍環繞的創,凜凜嗡鳴,竟連那龍吟聲也變得如此的悲愴。 旋身一轉,整個身子如螺旋一般在恐怖的飆風中心飛起,接住直立當空的鳳天神劍,一折,一劈,厚重的城門在她的劍氣下化為粉碎,凌傲塵和葉影甚至來不及反應,眼前已沒有了傾狂和身影,耳邊響起了的是一道道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聲,還有那極細極細的殺伐聲,血濺聲。 兩人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重重一顫,莫名的恐慎湧上了心頭,雙腳好似灌了鉛一般,難以動彈一步,他們能想像得到此刻那與他們有一牆之隔的京都裡正在發生著什麼,但又難以想像在她失去理智下的每一個舉動會造成怎樣無法想像的場面。 但即使如此,他們也是在一恍神之後便不帶一絲猶豫地閃身進城,追隨那一道已進入城裡的身影而去。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當看到城中的情景時,從來都是看慣生死,看慣血腥殺戮的他們也不免臉色發白,猶自以為已到了修羅地獄,不不,縱然是修羅地獄比起一幕幕的血海,也該讓人感歎原來修羅地獄如此之美麗啊! 只見,不過短短瞬間的事,整條街道上屍體堆積如山,找不到一件完整的軀體,有的只是粘綢綢地流滿地的鮮血,竟是染得自城門口起每一寸地面上無不血流成河,滿天滿地滿眼的鮮紅,從來不知道原來人可以死得如此恐怖,血可以流得這麼多。 而這一切的發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在他們前頭,殺戮依舊在繼續之,鮮血依舊在流之,屍體依舊在向上堆積著,然而這些他們只是一瞥而過,震驚過後卻是平靜,甚至連個眼神都吝嗇於給他們。 他們的眼裡唯有那總是一身白衣光華的少年此時卻是一身艷紅,就連那如滑的青絲也變成耀眼的鮮紅,手中那柄上古神器,彷彿不是神劍,而是魔劍,它瘋狂地隨主人的意念飲盡世間血,它暢快地隨主人的心念釋放千千萬年來壓制的邪惡,它在這一刻,綻放從未有過的光彩,不為守正僻邪,卻為殺戮萬千。 每一次劍光起,便帶起一片駭人驚聞的血霧,還未等那片血霧落下,又是一片更驚人的血霧灑起,那一片片血霧飄散在空中,竟宛如一陣真正的血雨一般。這些血雨灑遍天地,也灑落在親自製造這暮血雨的人身上,而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躲避或是以釋放真氣來驅散,因為此時的她同手中的那柄刻一般,同樣的嗜血。 龍麟京都有著將近八萬的士兵,他們分屬不同的營,平日也各自有司其職。自龍麟國建國以來,不管是御林軍,還是左右衛軍,或是九門軍及其他一些軍隊,京都的將士一定是最精銳的,當然除了綠柳營外,然,後來傾狂收服了綠柳營,也統領了全國兵馬,對於這樣一批留守在京都的軍隊自然也是下一番功夫去訓練,尤其是守衛皇宮的御林軍,但她並沒有收歸已用,也沒有將他們全部訓練成如玄武暗衛那般厲害。 這樣的京都護衛軍隊,強悍如一群武林高手的御林軍真正的主子依舊是皇帝,他們依舊如原本一般,是皇帝手下的直系軍隊,只聽命於皇帝,也只效忠於皇帝。 所以當先皇已去,新皇登基之時,這樣的一股勢力也自然地由新皇接手了,所以他們為新皇將刀劍對準新皇口中所謂的禍國妖女,所以他們注定了今日如此悲慘死去的下場。 幾萬的衛兵,從城門口到皇宮,他們接到死命令,無論如何都要殺了先帝遺昭裡所謂的欺君逆女,於是,當城門被一股異常強大的力量摧毀的時候,最接近城門口的衛兵即使害怕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衝上去,然而未等他們見到人影,一片殘破的劍影閃過,生命的最後一刻,他們看到的唯有滿天的血紅。 後面的衛兵很有幸,也很不幸,他們沒在那一片劍影下倒在血泊裡,卻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親眼看到了世上最可怕的魔神,她,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魔神,身上有神的戰氣,混合著凜然的殺氣與憤怒交織的煞氣,她手中的劍飲盡了多少人血卻如此有靈氣地綻放著華光,她在笑,她在幽幽地笑,她在嗜血地笑,她在狂肆地笑,她…… 沒來得及有多少念頭,下一刻,沖天而起的血幕是由他們的血匯聚而成,下一刻,滿天飛的斷肢斷骸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下一刻,那個魔神已如旋風一般捲過,下一刻,站在他們後面的其他衛兵與他們經歷了同樣噩夢…… 在滾滾如潮水般湧動的幾萬衛兵中,她,手執鳳天神劍,任由來自靈魂最深處的魔障控制住自己,無意識,無理智地盡釋畢生真氣,揮舞著神創,只一味地向皇宮的方向衝去。 她的眼裡只有血紅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她的腦袋裡只有『殺殺殺……』什麼也聽不見,她的手只會揮動著手中的劍,什麼也做不了。 似乎只有殺戮,只有浸身血海裡,才能減輕一點她心裡的恨,心裡的痛,心裡的無助。 整個京都,自《伐狂檄文》滿天飛後,便一連發生了無數變故,攪得人心惶惶,所有的百姓全都窩在自己的家裡,不管外面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一概緊閉家門,所以很幸運的,他們能避過這一劫,但是那些盡忠於新皇帝的衛兵就沒那麼幸運了。 很快,很快,從城門口到皇宮這一路堵滿的衛兵並沒有絲毫止住她的前進的步伐,反而以自己的鮮血為她鋪成了一道長長的血毯,每一批衛兵倒下,後面的衛兵根本不可能激得起反抗心,每個人都想逃,可惜當他們奉命拿起手中的武器對準一個毫無理智的魔神時,他們已是逃無可逃。 在所有衛兵的驚恐目光下,在他們臨死前那來自心底最恐懼的一聲聲魔鬼的慘叫聲中,所有所有的人,只知道恐懼,只知道害怕,但有誰能看得見踏著血霧而來的魔神,她的靈魂正在為她的雙親而哭泣著,有誰能聽得見踩著堆積的屍骨而來的魔神,她的靈魂正發出最為悲絕的低鳴,有誰能感受得到渾身煞氣,遇神殺神,遇佛誅佛的魔神,她的靈魂在這一刻是如此的脆弱。 所有敬她如神,畏她如魔的人都看不到,聽不到,感受不到,唯有一路追隨在她身後的凌傲塵和葉影能看得到,聽得到,感受得到,所以他們沒有出手阻止這一場殘酷的屠殺,也沒有這個念頭,他們只是緊緊守在她的後面,為她的痛而痛,他們的靈魂同樣在承受著相同的痛。她為她的雙親而痛,他們則為她而痛。 轉眼間,無數衛兵的鮮血浸滿了整條街道,映紅了京都的上空,也染紅了天地。轉眼間,她渾身是血是立足於皇宮門口,全身上下完全看不到一點之前的風采,就連那如玉的臉上也已看不清本來的模樣了。 皇宮龍極殿裡,一身龍袍的莫傾廷極不鎮定地走來走去,慘白的臉上猶帶幾分陰狠。 突然間,轟地一聲巨響從宮門口遠遠的傳來,那聲音裡似乎還夾雜著濃郁的血腥味,緊隨而來的是他們這一輩從未聽到的尖銳的驚叫聲,還有那間間斷斷的聲聲『魔鬼……』 莫傾廷幾乎是在那巨響響起的那一刻就沒形象地跌落在地,不可置信地猛搖頭,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那可是最為堅固的城門,那可是整整好幾萬的精兵啊,她,她莫傾狂只是個人而已啊……」 是啊!只是個人而已,只是個女人而已,無論世間人將她視為怎樣不可戰勝的神,她都始終只是個人,是個人,她就有弱點,是個人她就不可能永遠不敗,在找尋她的弱點時,他知道了她是個女人,所以,他更相信,莫傾狂她是可以戰敗的,於是,有了今天如此的局面,於是,他瘋狂地做出了多少逆天背倫之事,圓了他登基為帝的夢。 可是,現在他眼中可以戰敗的人卻連最堅固的城門都擋不住她,幾萬的精兵都殺不死她。短短不過幾柱香的時間,她就已經攻到皇宮裡來了,沒有千軍萬馬,沒有滿天飛的高手,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而已。 是他太小看了這位與他流著相同血液的妹妹呢,還是他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她是個人,是個被激怒的人,所以,皇上,這個時候,你是不是該做些什麼,才不致於讓多日來的努力付之東流,才不致於讓莫傾狂以一已之力,反敗為勝。」空蕩的殿中忽而響起一道如同被捏著咽喉的鴨子般暗啞的聲音,顯得如此的突兀,雖然他口稱皇上,但那語氣不見得有將莫傾廷當成是皇上,甚至是當成人的意思。 聞言,莫傾廷渾身大震,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後立即站起來,目光移向站在暗處,那個彷彿與黑暗已融為一體,容易被人忽略掉的總是披著一件大袍子,看不清長相的男子身上,也不在意他的語氣,急忙問道:「先生有何妙計?」 一道從頭到腳都裹在黑袍裡的黑影從暗影裡走出來,暗啞的聲音帶著陰險道:「幾萬精兵都動不了她,宮裡僅餘的御林軍想來也沒多大用處,但是,莫傾狂她是個人,是個已經被你刺中弱點的人,那麼,你能用她的弱點攻擊她,現在,你同樣能……」 「用她的弱點自保,甚至永絕後患……」莫傾廷也是極聰明的人,當下便明白過來,狠厲的笑容在他的臉上浮現,聲音也從開始的顫抖變得冷靜嗜血:「父皇和楚雲煙是莫傾狂最大的弱點,即使現在他們已經死了,但是他們屍體還在,同樣可以用來對付莫傾狂,哈哈……」 包裹在黑袍裡的男子精光一閃:自以為是的傢伙,不過,越是自以為是,越是愚蠢,越是最好利用的棋子,不是嗎? 皇宮裡,處處充斥著驚恐聲,奔跑聲,刀刻衝擊聲……兩萬御林軍有一半步上了宮外那群衛兵的後塵,有一半識相地有多遠逃多遠,那些宮女太監身處後宮,聽到風聲叫就一窩散了,反而還能留下一條小命,躲在遠處。 傾狂雖然失去了理智,然而並沒有一味地只想著殺人,她殺所有出現在她身邊的人,當身邊的人死絕了,她就繼續前進,而她前進的方向不是莫傾廷所可能會在的地方,而是愷芸殿。 或許她還尚存有一絲清明,所以當她找遍愷芸殿,都找不到她皇帝老爹和娘親的……遺體時,當從小陪她長大的翠嬤嬤哭腫著眼,大膽地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沒有一劍揮下去,也沒有聽見自己用那破敗的聲音問出一句:「我的……爹娘在哪裡?翠姨,狂兒找不到他們了……」 但是她卻能聽得見翠嬤嬤用痛入骨髓的聲音跟她說:「小……小主子,莫傾廷為防你事先得到消息,因而秘不發喪,皇上和小姐的遺體在……在偏殿……」話音未落,眼前已不見了那血兒一般的人影,隨著又是一青一黑兩道身影閃過。 當傾狂及一直緊隨在身後的凌傲塵和葉影如三道風一般刮到偏殿的時候,印入眼簾的是瘋狂吐吞著火舌的滔天大火,偏殿正中的一間房間已在大火中無情地被燒為了灰燼。 在那漫天大火前,莫傾廷與裹在黑袍裡的男子背對著他們站立著,眼睜睜地看著大火將所有的一切完全燒燬,當他們察覺到身後有異而轉過身時,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景象,那是人嗎?那是魔嗎?那是血人?那是血魔?那是……最可怕的妖魔?還是什麼…… 凌傲塵和葉影見到火燒大殿的情景,第一反應便是極為默契地衝向傾狂,同時將畢生的真氣提至最快,只想著,無論她要做什麼,他們都必須阻止她,否則在傷人的同時,她將以最殘酷的方式來傷已。 然而已是來不及了,傾狂映著滔天火光的雙目突爆,頭一仰,一道比在城外那道怒吼聲更強上百倍,更痛上百倍千倍的怒嚎聲,足以摧毀任何人神經與心智的嚎叫聲破喉而出,手執的鳳天神劍無意識地朝天一指,剎時風起雲湧,劍指的上空湧動著黑壓壓的烏雲形成巨大的漩渦,整個京都的上空如同天狗食日一般完全陷入了黑暗,閃電於雲層上辟里啪啦作響,似是天地間所有的魔氣,邪惡之氣煞時彙集而來,通過那劈下來的閃電注入了神劍中,灌入了她的體內,而她如無覺般依舊在瘋狂地嚎叫著。 「天劫……化身入魔……」被湧起的巨風擋住了去路,無論如何也無法上前一步的凌傲塵慘白著臉,清朗的雙眸睜得彷彿要爆開一般,磁性的聲音艱澀得不成句。他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眼前所見到了這個只有在傳說聽過的場面竟然活生生地擺在他的面前,而他卻什麼也做不了,他甚至不敢去聽那一聲似乎永遠也不會停下的怒嚎聲。 在聽聞雙親已亡的死訊,她雖悲怒如狂,雖理智喪失,但於靈魂之處還有一絲清明能壓得下內心深處的心魔,然而眼見雙親的遺體葬身火海,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靈魂深處的最後一絲清明瞬間崩斷,竟自墜入魔道,引天地魔氣,化身為魔。 難道子風真的避不過這一道天劫,真的會走上與魔聖天相同的道路,成為人類有史以來,最為強大的魔神!讓天地間的顏色只剩下鮮紅!凌傲塵渾身巨抖,想要不顧一切地衝過去,將她從魔道中拉回來,可耳邊那道不斷撕扯著他的心臟,他的靈魂的嚎怒聲硬生生地止住了他所有的動作。 凌傲塵,葉影、莫傾廷,那個裹在黑袍裡的男子……以及京都內的所有人將永遠永遠也不會忘了這比最恐怖最恐怖的惡夢更可怕的悲嚎聲,即使早已橫屍街頭的所有衛兵、御林軍,還有飛禽走獸、野草植物將也帶著這聲上驚七重天外的雲霄殿,下震地冥閻王殿的悲嚎聲沉入無邊苦海,直至魂飛魄散。 那野獸般的叫聲就此入夢入魂入骨入髓,入一生錐心刺骨,魂夢難忘。 直到此刻,世人才知道,原來人的聲音可以如此淒慘,如此瘋狂,如此悲涼。 直到此刻,天地才知道,原來人的感情可以如此強烈,如此癲狂,如此深入心肺。 即使是受傷的瀕死的孤狼,對月狂嚎,也不會叫得這樣悲愴孤絕。 就算眼睜睜看著獵人殺死幼子的母虎,也不會叫得如斯瘋狂慘烈。 縱然是,沙漠上最高傲忠誠的神雕,眼看著愛侶喪命,也不會叫得這麼淒厲哀苦。 那怒嚎聲是天神於九霄高處,震怒的大喊,還是惡魔於九幽深處,憤怒的咆哮,或是集合神魔兩道力量發出的鬼神聞之俱散的淒厲悲鳴。無論如何,這樣的悲嚎吼聲,這樣的震撼,這樣的激狂,絕對絕對不屬於凡人。 她一直一直在無意識地呼號,在狂叫,那聲音分明應該已嘶啞破裂吧,那發出號叫的胸膛分明應該已破裂粉碎吧,那發出嘶吼的心房分明應該已破裂粉碎吧,那發出哀鳴的咽喉分明應該已破裂粉碎了吧! 然而她卻還是如所覺般,一直在內心的血泊中狂叫,一直在靈魂的瘋狂中怒吼,一直在魔氣縈繞的魔道裡悲號…… 那樣悲絕的狂叫聲滿含著她至上的真氣,震得百里之外滿林樹木,枝搖葉落,震得林中群鳥,四下驚飛,震得京內所有百姓滿地打滾,震得孩童哭啼不絕,震得周圍殿宇寸寸倒塌,震得大地破裂,怒嚎之音,穿雲凌風,滿佈蒼穹…… 第兩百一十二章 天劫心魔 自那日夜觀星相突變後,三聖便終日不得安心,明修夜夜觀天象,時時掐運算,心裡急得連貓撓似的,偏得縱然他觀出什麼來,掐出什麼來也無力去改變或做些什麼,並非是真的天命不可違,在他那狂妄得連天都奈何不了的徒兒身上,天命就是一句廢話,無力而為只是因為不得為而己… 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卻是拼了老命地重聚真氣,爭取每一分每一秒提升真氣,就算不能恢復當年的十成十,至少也得盡快恢復七八成吧!這樣,他們便可以早一日下山,希望…… 天劫!千萬年來對於真正的武道高手來說,進入天階已是天下第一高手,已是武道界的一大壽跡了,至於神階,卻真的如神話一般,天階高手總難以晉陞神階,便是為了這一道天劫,無論他到了怎樣的巔峰,無論他悟性有多高,無論他資質有多好,無論他是怎樣的奇才,若他不渡這道天劫,或是渡不過,那麼他將永遠也不可能成為神話,永遠只能當這個天階高手。 然而天劫,它不是神話故事裡凡人渡劫飛昇的劫數,它不是修真故事時修道之人逆天而行時上天降下的劫難,它可以說成是每個人心裡都存在的心魔。 是個人,他就有心魔,無論他是帝王將相,是普通百姓,是方外高僧,還是功法修練者,只要是個人,他的心裡就會藏有一個心魔。沒有人知道這個心魔,它什麼時候會被誘發,它也有可能一輩子不出現,於是成就出來一個個的英雄豪傑,仁義之輩。 對於功法修煉者來說,對於參佛悟道的和尚道士來說,心魔就是他們最大的敵人,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們自己心底最大的心魔是什麼,而當這個心魔爆發出來的時候,他的選擇就只有兩條路,一則,戰勝心魔,靈魂得到進一步的昇華,二則,敗於心魔,破了簧I盛韺ok蚴鍬偃□H饋? 就如武學之道,靠的不僅是努力與勤奮,還有本人的悟性,心境的提升,若他為心魔所擾,輕則一生修為到此為止,重則走火入魔,氣盡身亡。修為越高,心魔越重,所擔的危險則越大。 能進入天階者,本身必是極有資質,極具悟性,心境也自是到了一定的程度,所以向來隱門中人比其他門派的人成就都要高,但無論口口聲聲怎樣說著無所求的話,心裡的某一處,總還是一方心魔。然而戰勝心魔談何容易,真正達到無慾則剛又是談何容易。 所以千萬年來,不是沒有武學曠世奇才出現,不是沒有遇到多番奇遇的幸運岢才,但至今為止到底也唯有三人進入神階之列,而其中一人卻被心魔所引而棄道從魔,功力雖在神階高手之上,然心魔無限擴大,終有一天,即使旁人殺他不得,他也必將死於自己的心魔之下,永世無法跳脫,或許該說,百年前,當明澈皇帝死的那一刻,當他的心魔被誘發出來,天劫降臨的那一刻,他聖天公子就已經跟隨明澈皇帝死去了,活著的只是一個被心魔糾纏一生的可憐人而已,他再也沒有歡樂,再也不知七情六慾,他聚遺臣,挑戰亂,滅師門,練魔功……這一切一切的殺戮是為了什麼? 以他的絕頂聰明,以他同明澈皇帝的相知相愛,他會不知道明澈皇帝死前的心意是什麼,他會不知道他迫得明澈皇帝的後世子孫日日生活在無情無慾的日子是會讓死去的愛人死不瞑目,他會不知道無論他做什麼,死去的人都不會再復活了。但是該做的,不該做的他還是做了,他的心魔將這些『真話』給吞噬了,他瘋狂地以愛的名義向世人報復,他發瘋地殺盡一切他認為可殺之人,他以陰謀製造了一起又一起的殘酷的戰爭,讓一個剛剛建立起的政權不過幾年便分崩離析,天下百姓還沒過夠幾天好日子就再次陷入烽火連天的戰亂日子。 他做了這麼多事,到底是不是在用世人的鮮血滿足自己心魔,到底是不是只有瘋狂的殺戮才能讓他有那麼一刻的平靜,到底是不是只有不擇手段地增強自己的力量才能讓他擁有那麼一時的安全感?沒有人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 百年匆匆而過,今日的他或許已難再記起當日愛人的模樣,今日他的所為,或許已不再只為愛人向世人報復,今日的復辟,或許又是他為滿足自己心底那不斷擴大的心魔。待到有朝一日,他的心魔擴大到不能再大的時候,或許他會親執魔刀,就這樣一直地殺下去,殺到已無人再給他殺,或是他已無力再殺下去為止,總歸,不得善終。 若能如隱門開山之祖及銀月仙人一般,修道一生,悟道破境,機緣一到,戰勝心魔,渡過天劫,則進入神階,神功大成,無慾無求,跳脫紅塵,則自此,瀟瀟灑灑地逍遙天下,繼續去參悟人生大道去了,待得生命終了,含笑化為一縷青煙而去。 所以當日,在神器寶窟,三聖知道傾狂功力大增,甚至已進入天階巔峰,心中自是又喜又憂,喜的是,啊!你瞧,真是曠世奇才啊!小小年紀便已成就多少武道高手窮極一生也無法達到的境界,絕對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妖孽的高手,只要時機一到,渡過天劫,進入神階,除掉魔聖天這個人間大禍就在眼前了,憂的是,年紀小,心性高,重情義,心魔怕是也不小,此等萬年不遇的奇才,若是一旦成魔,那……經歷過魔聖天此等魔頭的他們竟是半點也不敢再想下去了。 尤其是明修,他與傾狂相處九年,深知傾狂底細,雖不知她前世經歷過什麼,但從那小小嬰兒時而露出的滄桑之色,他知道在她的心底深處有著不為人知的痛苦,或許那便是她的天劫,也或許不是,然而不管是與不是,那總歸是她的一塊心病吧!歷經兩世,無論她如何灑脫,悟性有多高,對武道、對人生看得有多通透都好,都終究敵不過……『執念』二字,愛情,親情,友情,她均看得比自己的命還要重,她又是如此絕世人物,這無一不注定了她的天劫比他其他人苦得多,也痛得多。 其實在她身邊的人都知道,她的建功立業,她的問鼎天下,她的謀略殺伐,為的是什麼,所以當她心裡所在乎的人受到了傷害,都極有可能會演變成為她的天劫,因而,明修多多少少能猜得到她將面臨的天劫是什麼,特別是,當雲玄天一行人到來的時候,告知《伐狂檄文》的事,他便大概窺得傾狂的天劫,極有可能就是她的雙親或是身處在京都的親人朋友。 但就算窺得這天機又如何,別說現在天劫已臨,他們無力改變,也來不及趕去京都,就算他們真能去阻止的話,三聖也得十分為難啊! 若天劫不渡,她心境的提升總會或多或少地受滯,靈魂的意境因有心魔也無法突破到最高境界,縱然她功力再強,再如何提升,最多也只能勉勉強強晉級神階,算不得真正的神階高手,更遑論要對付一個比神階高手更厲害的魔頭。 種種念頭,種種猜測,種種矛盾為難,更加讓三聖忐忑不安。 突而就在這一天,日光正好,雲淡風清,該是個多麼好的日子啊!實在是練功的好時光啊! 然而包話雲玄天和鳳舞萱在內,武雲山上正在盤腿練功的五人心頭莫明一慌,體內真氣一亂,硬生生地齊吐出了口淤血,臉色十分不好地彼此相視。 雲玄天最是按捺不住,整個人跳起來,一陣風跑過去揪住明修的長長的鬍鬚,急得聲音都變音了:「小狂兒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為什麼我的心裡會突然這麼慌,為什麼我剛剛好像聽到她的聲音,那樣的悲慟,那樣的痛苦,那樣的絕望……」那樣讓他的心如被針刺般的痛不欲生。 明修的臉色同樣十分難看,並不是因為雲玄天對他的無理,而是他方才也是如此的心慌,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也聽到了那聲悲吼聲,但是他確定有些事已經發生了,可是他回答不了,所以他只能痛苦地閉上眼,搖了搖頭。 鳳舞萱雖然慢了一步,但此時也已衝到明修的面前,看得明修如此表情,兩人均是差點跌坐在地,知道她出了事,卻不知道她出了什麼事,也無法陪伴在她的身邊,這讓他們如何不痛徹心扉呢! 不,不行,他們不能只在這裡乾著急,卻讓她在那獨自受苦,很顯然,此刻的他們急得完全忘了,隨傾狂同行的還有她的心上人凌傲塵和陪伴在她身邊十年的葉影,於是乎,兩人拔腿就想往山下而去,卻壓根忘了,以他們現在的功力不足以自己下山。 「站住,別說沒有明師弟的相帶你們下不去,就是讓你們去京都,你們又放得下你們父皇母皇嗎?沒有你們,是解不了噬魂迷心術的,難道你們忘了嗎?「聖靈仙子微微調息了下體內燥動的真氣,便出聲喝住他們兩人,算起來,鳳舞萱還是她的徒孫呢! 兩人的腳步一滯,轉過身來,臉上同時現出了矛盾之色,縱然他們心焦傾狂,縱然他們若讓明修帶他們下山,明修未必會拒絕,但如此一來,他們的父皇母皇皇叔所中邪術難解,不僅他們生命堪憂,便是與龍麟國的交戰也難以停歇啊! 雲玄天尤其痛苦難決,他心繫傾狂,恨不得即刻便出現在她的身邊,但卻無法這麼做,大丈夫應有擔當,以前他看似什麼也不顧地粘在她身邊,當也是有一個度,今日,他自是無法拋下他的父皇離開。 「好了,你們……」聖武真人見兩人神色,重重地歎了口氣,原想安慰幾句,卻不想突然瞥見遙遠天際的異像,心頭猛突,竟是驚叫出聲:「魔氣……你們看……」 這時明修和聖靈仙子也早已發覺不對,遙望向遠方,這一回,神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雲玄天與鳳舞萱順著聖武真人的驚呼望過去,這一看,饒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他們受驚不小。 只見遠方天空突而風起雲湧,壓黑黑的好似天狗食日一般,巨大的雲漩渦詭異地徘徊在天際,電流激閃,驚濤怒嚎,滾滾驚雷帶著令人心悸的煞氣劈下。縱然隔得十萬八千里,他們似乎還能聽到那驚天的電閃雷鳴聲,還能感受到滔天魔天滿佈蒼穹,似要將整個天地陷入無邊無邊的黑暗中一般。 「那……那是龍麟京都的方向刪」雲玄天猛地朝前跑了幾步,喃喃驚道,不用說,光是心裡那又慌又亂的不好預感便在告訴他,那詭異的天象必然與他的狂兒脫不了干係。 明修呼地一聲,如一陣風一般刮到崖壁邊,一蹦而起,面色凝重地彷彿壓著座泰山一般,白眉一凝:「好可怕的魔氣,這這是……」 「化身入魔……」聖靈仙子輕飄飄地接下月修怎麼也說不出口的話,然而這輕飄飄的四個字卻是比千斤還要重。 「什麼意思?是不是傾狂發生了什麼事?」鳳舞萱驚聲怒吼,雖然同自己的師祖用這麼語氣說話很大逆不道,然而現在她哪還有心思理這些俗世倫常,沒有衝過去揪起她的衣領衝她吼就不錯了。 「哎,我們都知道莫師侄的天劫已降臨,但是……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撐不過,而且還放任自己捨正道而淪入魔道,最想不到的是,她能引天地魘氣於一身……」說到這裡,強自鎮定的聖武真人渾身終於抑制不住顫抖個不停,聲音漸漸帶上莫名的痛苦:「魔聖天的瘋狂你們已經見過,但是,從今天起,世上將會出現一個比魔聖天更可怕,更強大的魔神,她正在誕生……」手指往那遙遠的天際指去。 雲玄天和鳳舞萱不是愚人,知道聖武真人所言何意,隨著他的話,全身的血液在一點一點地凍結,每一寸心都在一點一點地凌遲著,雙眼無不醞釀著絕望痛苦的風暴。 他們想吶喊,想不顧一切地衝向那遙遠的地方,然而他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在心裡痛苦著。他們是如此的瞭解她,如此的明白她,所以此刻他們才會如此的痛不欲生,堅韌狂傲如她,該是怎樣的痛苦才能將她逼迫至此,豁達灑脫如她,該是怎樣難以承受的痛才能讓她自淪魔道,縱情肆意如她,該是怎樣的撕心裂肺的打擊讓她盡失本……痛,血淋淋的痛卻不及那正在承受著世間最大痛苦的她的千萬分之一。 「啊……」三聖突而齊齊慘叫了一聲,或半跪半躺著摀住自己的胸口,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神色十分隱忍痛苦。 「你們怎麼啦?」心中正痛苦萬分的雲玄天和鳳舞萱被這三聲慘叫驚得回過神來,茫然急問,雲玄天跑過去扶明修,鳳舞萱跑過去一手扶住一個。 「好強的力量……我們……我們的身體的天靈氣像……像是要被掏空了一般……」明修狠狠地咬緊牙,顫抖著道,修長的鬍鬚隨著身子的顫抖也抖個不停。 「太可怕了,不……不能讓她……讓她……」聖武真人如明修一般渾身顫抖,心脈大亂,連句話都難以說得清,心裡更是駭然到了極點,天啊!她竟然能如此瘋狂地汲取天地魔氣、靈氣兩種極致的力量,影響到遠在千里之外的他們的天靈氣,這樣的力量,足以毀天滅地,若是讓她成功化魔,人間大禍將在眼前,世間怕是就此永墜修羅煉獄了。 三聖邊痛苦得恨不得滿地打滾,邊痛心難安,原以為有此奇才,當是世人之福,是冥冥之中上天賜於世人用來對付魔聖天此等恐怖的魔頭,卻不想最終卻成了比旁旎掛^植賴哪剜? 末幾,正當雲玄天和鳳舞萱急得快抓破頭皮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時,都快口吐白沫的三聖突然不再顫抖,痛苦的神色也漸消,雖則滿臉的汗珠,卻也似無大礙了,然而三人卻又征愣地看著遠方漸漸恢復清明的天際,喃喃不解地道:「這是……」 天炎谷內某一處山巍頂端,魔聖天斜躺在地上,臉上猶帶慘白之色,嘴角隱隱帶著血跡,陰鷙的利眸死死盯著遠方天際漸漸變得明亮,霍然冷笑:「莫傾狂……」冷笑聲裡帶著咬牙齒切卻又興奮的矛盾意味。 青山綠水之間,銀髮白衫男子一手撐著膝前的長琴,一手抹了把額上的冷汗,無喜無悲的眼眸竟快速地閃過一絲情緒,淡淡低吟:「想不到……」隨後若無其事般地抱琴站起來,向著左邊一處小竹屋走去。 全天下的所有天階以上的高手,無論是正道還是魔道無不受了一番痛苦折磨,無不大受了一番打擊,當然,更多的是驚嚇與不安。 再說大火熊熊燃燒之前,傾狂化身入魔,引來天地魔氣,滾滾天雷,嚎怒吼叫聲震得就站在她不遠處的莫傾廷像躺屍一般直挺在地上,全身不停地抽搐著,就算不死也非殘了不可,而那個全身裹在黑袍的男子也被震得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強大詭異而冰冷的氣流以傾狂為中心不停地向四周旋轉擴散,方圓數丈之內,花殘樹禿。沙土、花草、樹葉、細小的樹枝甚至石子都在氣流中無力掙扎著,折斷,撞碎,絞碎,莫傾廷及黑袍男子已不知被刮到哪去,還能不能找到一點蹤跡了。 身邊驚風怒嘯,萬物成灰,然而凌傲塵和葉影卻能安然無恙地站著,只是近不得傾狂的身邊而已。 為什麼?她的理智,她的靈魂都已經被心魔填得滿滿的,此刻的她甚至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然而她卻始終還知道保護他們兩人…… 凌傲塵和葉影覺得自己的眼眶無比的酸澀,心底的某一處受到重重地一擊,如此的她,為什麼要受這樣的苦?為什麼他們竟什麼也做不了。 不,不,他不能讓她真正地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怪物,不能,不能讓她有朝一日會親手殺了她用盡生命去保護的人,不能讓她的靈識永遠痛苦,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毀了世間,也毀了自己!凌傲塵猛然搖了搖頭,清澈的眼眸帶著決絕的堅定,深深吸了一口氣,不顧一切地釋放畢生真氣,將血剎魔元大法的功力提升至巔峰。 大步向前,每一步踏出,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極深的足印。由徐徐前進,漸漸疾如驚鴻,滿身真氣密密匯聚,身形動處,也開始帶起疾風勁氣,體內氣血翻騰,嘴角一行鮮血緩緩流下,然而他沒有停下來,而是直直撞進了傾狂週身的風暴之中! 強大的魔氣一層層地浸入他的經脈中,凌傲塵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衝到傾狂身週一丈之內,終於力盡,站立。 沙飛石走,枝葉飛旋,狂風之中,他徐徐握拳,深深吐納,無視嘴角越流越猛的鮮血,堅定的目光裡只映著佳人的身影,親眼見她雙目漸漸變成血海一片,連眼仁也瞧不見了,額角的青絲漸漸染上了霜白,嘴唇更是紅艷似血,她正在慢慢地由人蛻變成魔,恐怖非常。 然而他再次平穩地抬步,向著魔暴的中心,艱難地一步步地走去。一步邁出,滿頭長髮失了束搏,在疾風中散飛如狂,再一步,他已經維持不住護體的真氣,勁風來處,不知多少碎石樹枝襲上身來。 圓形的風暴中,迴環往復,這些尖銳的硬物,疾飛而過,俱是殺人的利器。他依舊不管不顧,在這可怕的氣揚中,維持本身的平衡,頂著阻力向前走,每一步,腳下就踏下一個深深的腳印,深至腳踝。 時間,漫長得似乎沒有盡頭,當他終於來到傾狂身邊的時候,他已經是蓬頭垢面,衣不蔽體,渾身血染,原來英朗的面容變得極為可怖,他卻沒有一點所覺,衝著根本就沒看他的傾狂陽光溫柔一笑,緩緩地伸出了手…… 第兩百一十三章 天劫已渡? 時間,漫長得似乎沒有盡頭,當他終於來到傾狂身邊的時候,他已經是蓬頭垢面,衣不蔽體,渾身血染,原來英朗的面容變得極為可怖,他卻沒有一點所覺,衝著根本就沒看他的傾狂陽光溫柔一笑,緩緩地伸出了手…… 傾狂此時已完全沒了理智,靈台之上更是一片混沌,只知瘋狂地承受這股強大的力量,悲怯地將一切痛,一切恨吼出來。她不知道她的凌哥哥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險來到她的身邊,她不知道她的凌哥哥滿臉血痕地對著她展顏輕笑,她不知道她的凌哥哥向她伸出了手,所以她視若無睹。 凌傲塵站在她身邊正受著超強的壓力,忍受著全身每一寸經脈肌|膚被血淋淋地撕開,卻依舊固執地朝她伸出了溫暖的手,穿過重重勁氣,血染滿掌地握住她已握得血肉模糊的小手,極富磁性的聲音透著無邊的魔力:「子風,醒過來,不要再沉淪下去了……子風,子風……」聲聲呼喚,用盡了他僅餘的力氣,用盡了全部的真心與愛意,來自靈魂深處的呼喚。 天塌地陷,烈焰升騰,她沉淪在滿目慘景的地獄裡而不得解脫,眼前是雙親於烈焰之中痛苦掙扎的呼喊,身邊無數魑魅魎魎阻擋她衝入火海救雙親,所以她只有執利劍,斬鬼魅,只為再近苦苦呼嚎的雙親一步,然而腳下的土地卻在寸寸崩裂,整個蒼穹都在向她壓來,連天,連地也在阻止她。 於是,她徹底憤怒了,她放任自己隨著崩塌的土地,疾沉向下方地獄的深處,轉眼便被烈焰吞沒了,就算連靈魂都被灼傷地要發狂,心臟被碾作飛灰,每一滴鮮血都寒冷如冰,痛,奇痛入骨,痛得她想將自己毀滅,然而種種折磨卻敵不過底下深淵那散發著強悍力量的地獄的吸引力,即使會萬劫不復,她也只願沉倫,只因那強悍的力量可以讓她輕易地橫掃阻擋她去救雙親的魑魅魍魎。 她放任自己沉倫再沉倫,讓自己的身體在巨大的痛苦裡吸盡這些力量,即使它會讓自己永沉地獄無法解脫,但只要能驅開阻擋在身邊的一切惡魔,她願傾盡所有,不惜一切代價,她無法忍受她的皇帝老爹和娘親在她的面前受到哪怕是小小的一點苦。 下沉,再下沉,冰與火的煎熬擋不住她一顆救父救母的赤子之心,沉淪再沉淪,一層層火炙冰寒阻不了她吸取強悍魔氣的決心,所有的痛楚,都只是身外之事,下墜,再下墜,她在黑暗中永無止境地向地煉獄而去。 烈火煉獄,兩世夢幻經歷於眼前紛沓…… 「你這個賠錢貨,掃把星,為什麼你不是男孩,為什麼……」如手指般粗的籐條毫不留情地落在她這個縮卷在腳落裡的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倔強的雙眸透著恨意,卻掩不住最深的悲痛,她緊緊握著兩隻小手,似是在忍著痛,又似在忍著不出手,不反抗,順從地去承受她媽媽給她的痛,潛意識仍天真地想著,只要將痛苦轉移給她了,是不是媽媽就不痛了? 『砰……』槍聲起,她那從來看不起她,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爸爸一槍了結了她的性命,眼裡透著對她的厭惡與憎恨。 或許生命結束的那一刻,她心裡的恨與悲涼不是死在她爸爸的槍下,而是到了最後,即使她將生命還給了他,他看她的眼神還是沒有變過,她依舊在他的眼裡沒有看到一絲,哪怕是一點的溫暖。 顫抖著墜落,這黑暗永無盡頭,這地獄永無盡頭…… 「……奈何父皇駕崩之際曾下諭詔,著朕必誅逆女,朕不得不遵先皇遺昭,請皇妹諒解,還有一事,朕覺得應該告訴你為好,芸貴妃於父皇駕崩之時自感其罪,已然自盡殉情……」 誰,是誰敢咒她皇帝老爹和娘親,誰敢?揮舞著神劍,揮開重重魑魅,穿過重重烈火,誓要將那膽敢詛咒她皇帝老爹和娘親的魎魎碎屍萬段。 天地一陣晃搖,轉眼,熊熊裂火之中,是慈愛溫和的父親,美麗溫柔的娘親含笑朝著她伸出手,又在火光沖天之下悄悄遠去。 不要走,不要離開狂兒……帶著『神擋殺神,魔阻誅魔』的氣勢執劍追去,卻無論她怎樣努力,怎麼將真氣提至巔峰都不夠,於是她拼了命地將天地的所有靈氣,地冥的所有魔氣納盡自己的體內,拼盡性命一躍…… 天地蒼宇,一片森寒,宇宙洪荒。她又陷進了萬古黑暗之中,找不到光明,找不到溫暖,她在黑暗中如困獸徘徊,一次次發生絕望的怒吼,一點一點地吸盡可以讓她突破困境的力量,絕望卻越來越深,殺意卻越來越重,心也越來越痛。 於是,她忘記了她正在追逐著什麼,繼續放任自己再沉入更深烈火地獄,瘋狂地揮舞著寶劍,不去管寶劍砍中的是什麼樣的鬼魅,凡擋在她面前的都要殺殺殺…… 眼看,她體內充盈的力量已足以毀天滅地,眼看,她就要猙獰大笑著化為煉獄裡的修羅,殺盡身邊的魑魅魍魎,眼看,她的靈魂就要在這煉火中燒為灰燼…… 然而,就在這時候,眼前一道閃電,天邊驚雷乍起。 絕壁烈焰,萬丈寒冰,轉眼消融而去。黑暗的世界中,一片寂靜,有什麼溫暖在一點點地驅走寒冰,有什麼力量,在一點點地將她拉出地獄,有誰,正在呼喚著她:「子風,醒過來,不要再沉淪下去了……子風,子風……」 好熟悉的氣息,好熟悉的溫暖!好熟悉的聲音!是誰,是誰,是誰…… 恍然無措間,她停止了沉淪,溫暖清新的氣息在這一刻,忽然將她包圍住,依舊是黑暗的天與地,依然是不見一絲光芒的世界,仍舊撕碎的巨痛在靈魂、在胸膛裡叫囂,那溫暖卻是無處不在,絲絲縷縷,緩慢卻不斷絕地進入了她黑暗的世界,黑暗的心裡。 一股極溫柔,極溫暖,也極強大的力量,開始自身體的某一處,徐徐而來,悄無聲息地將體內燥動的氣息,一一統納收容,緩緩遊走全身。 她可以感覺得到,無限的黑暗寒冷中,暖意融融漸漸驅盡森寒,驅盡身邊呼嘯瘋狂的魑魅魍魎,一切都消失了。 她在黑暗深處,慢慢地睜開眼,睜開迷茫的雙眼,開始沉寂。然而當一切都靜了下來,她又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那股撕心裂肺的痛,那股毀天滅地的恨,執劍的手又蠢蠢欲動,只是那一聲聲熟悉的呼喚,那絲絲縷縷浸入破敗不堪的心田的清新氣息,那如驕陽般炙熱的溫暖緩解了那股痛,那股恨,壓下了她想繼續殺戮的心。 溫柔的呼喚聲從不停息,清新的溫暖無處不在,強大而柔的氣流,從未停止。 黑暗被一層層驅散,牢籠被一重重扯破,那來自靈魂深處的聲聲呼喚將她一點一點地拉出冰火兩重天的修羅地獄。 所有的力量在瞬間消失了,身體像是被掏空了般,好累,好累,身累,心也累,就像是打了一場最艱難的戰一般,這場戰從前世的莫子風,打到今世的莫傾狂,真的是太累太累了…… 週身的壓力漸漸地在變輕,勁氣慢慢地在減弱,凌傲塵略微揚了揚嘴角,再跨前一步,不理會彼此的衣裳是如何的血跡斑斑,不理會自己的身體已是如何的殘敗,伸手攔腰攬住了傾狂,緊緊地將其抱在懷裡,真緊,緊到似要將她鉗入自己的體內,與自己融合為一體一般。 那樣的溫和如煙,又那樣的炙若驕陽,縱然是身處佈滿魔氣的光柱中,卻讓人有種他們身處雲霧縈繞的仙境的錯覺,那樣的美,那樣的和諧,那樣的幸福…… 這種時候,也只有他能走到她的身邊,幸好她的身邊還有他!葉影瞇著眼,征征地看著魔暴中心的兩人,恍忽有種錯覺他們已拋開世間的種種,就要這樣相擁著,隨著環繞在他們週身的那柱『仙光』羽化登仙而去了,他們之間是那樣地緊密不可分,緊到……融不下第二個人去插足。 這一刻,很奇異,他沒有嫉妒,沒有吃醋發酸,沒有心痛,有的是釋然與愉悅,是啊!愉悅,從來只因她一人愉悅的心,今日為她的身邊有了一位足以將她攬入懷的男子而愉悅著。 傾狂化身入魔的那一刻,威力實在是太大了,熊熊燃燒的大火已經滅了,雖然毀得不是太嚴重,但是用來存放皇帝貴妃的正屋已經燒得連渣都不剩了,這樣的情況縱然是白癡也知道是人故意縱火,甚至用了助燃物,真的什麼都燒成灰了。 而就在大火過後的現場,萬物皆空,那魔氣瘋狂流躥的光柱之中,一對滿身是血的壁人心靠著心擁抱在一起,滿佈血痕的臉上是如此的平和,如此的安寧,不遠處,一襲黑衣的剛毅男子竟百年難得地面帶起微笑來,如鷹般的眼眸閃動著比陽光還要炙烈的光芒,靜靜地站著。這一幕,似是永恆地刻在那裡。 慢慢的,烏雲遮日的天空漸漸清明,激閃的電流劃過天際,隨後消失無蹤,縱橫的魔氣漸顯消散,天地重複光明,一切似是只是夢境而已,唯有那一幕,依舊刻在那裡,久久不息。 直至傾狂執劍的手垂了下來,緊崩的身體完全地放鬆下來,雙眸裡的血紅也在一點一點地褪去,恢復那如星辰般的光亮,那睿智的靈動,就那樣直直地看著將她抱在懷裡的人,看著看著,似是要看到地老天荒,最終依舊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只是輕輕地勾出一抹微笑,便悄然地閉上眼,整個人如被抽掉了全部力氣般倒在他的懷裡。 輕輕的一笑,帶著千言萬語,帶著她昏睡前所有的擔憂!別人或許不明白,但凌傲塵卻清楚地知道她在『說』什麼。 「老大……」見傾狂沒有生氣般地倒在凌傲塵的懷裡,葉影急忙跑過去,緊張地叫道,方才入魔的那一幕太恐怖,反應過來的他自是抑制不住湧上來的恐怖,就怕傾狂出事。 凌傲塵無比溫柔地攬著昏迷過去的傾狂,對著緊皺著眉頭的葉影搖了搖頭,聲音沙啞道:「別擔心,她只是暫時昏了過去。」語氣雖平淡,卻透著一股陰狠的肅殺之氣。 一邊溫柔地擁著心愛的人,一邊瘋狂而肆意地散發著殺氣,凌傲塵清澈的雙眸銳利如刀般地劃過三丈之外很幸運而卻非常不幸地卡在夾縫裡的兩個半死不活的傢伙,殘忍的精光一閃而過,爾後低下頭,柔得彷彿能滴出水來的目光絕對讓人無法相信上一刻那樣嗜殺的目光也是出自他那雙此刻充滿柔情蜜情的眼眸。 被凌傲塵那輔天蓋地散發出來的殺氣所嚇到,葉影征了征,不會吧!這個看起來溫溫和和,瀟灑不羈的家伏也有這麼瘋狂恐怖的殺意,連他這個殺手出生的聖使也要被這股殺氣所壓倒。 「葉影,子風現在的身子太虛了,接下來的事,就由你去辦了,這裡,不許任何靠近一步,等……子風醒來再說,還有無論如何一定要先救出楊文鴻、莫羿軒等人及天極門中的一眾兄弟,接下來再……」凌傲塵淡淡地對葉影說道,目光卻沒有投向葉影,從頭到尾只停落在傾狂的身上。 未等凌傲塵說完,葉影便點了點頭,目光同樣只落在傾狂的身上,卻是回答凌傲塵的話:「我明白,老大就交由你照顧了,這裡的事我會辦好,暗閣的一眾下屬已經潛入城中,我會親自出宮出去辦,接下來……」說到這裡,目光點點嗜血的寒光閃過,接下來就該是算總帳的時候了,老大未殺完的人就由他們來殺,絕不讓他們好、死。 兩人淡淡地一兩句交流,便各做各的事。 凌傲塵抱起傾狂快步地朝愷芸殿的方向走去,雖然他控制得很好,但腳步依舊顯得虛浮而慌亂,虛浮是因為他現在的身體其實已經快要到極限了,那麼強大到足以讓風雲變色的恐怖力量並非他所能對抗得了,就算是魔聖天也不能做得到,然而他還是做到了,但付出的代價也著實不小,現在他也只憑著要照顧傾狂的心而強自撐了下來,那一口如果鬆了下來,那麼……慌亂是因為他不知道昏迷著傾狂到底怎麼了,那樣強大的魔氣注入她體內,現在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反噬了,還是怎麼啦,這樣的境況,也不知天劫是否安全渡過,似乎在武道史還沒有發現過這樣的情況,他雖強自鎮定,卻是心慌得不得了。 葉影亦深深地再看了傾狂一眼後,便轉身朝宮門外走去,卻並沒有漏掉凌傲塵那慌亂的腳步,雖然心焦得不得了,也只是緊緊地握住雙拳,腳步不停地朝外走,他相信,不管老大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她的身邊需要的是凌傲塵陪著,而他該去做她還未做完的事,讓她能安心地好好休息。 可憐的莫傾廷和那個見不得人的黑袍男子,如果他們現在有知覺的話,一定懊悔為什麼自己的命那麼大,因為接下來的命運,會讓他們後悔不應該來這個世上走一遭。 京都裡的軍隊被傾狂一口氣屠殺了一大半,現在也只剩下幾千名衛兵和差不多一萬的御林軍,這些人全部被嚇破了膽,個個慘白著臉聽葉影的指揮。 在這不多的人數里,葉影硬生生地拔了二千的御林軍將整座偏殿團團圍住,飛鳥不進,剩下的御林軍則將朝廷裡所有文武百官不論忠的奸的,老的少的,文的武的,全都一股腦兒地抓到一處關起來,至於莫傾廷的所有親人、家將、幕僚等一切與他密切關係更是被單獨關押起來,莫傾乾這位沒有出現過的大皇子以及他的所有手下也另外關在一處。 由於天極門手握著龍麟上上下下所有皇族官員的資料及關係圖,這一切由葉影這個聖使做起來自是沒有什麼難處,但這次事件爆發得太過詭異,為防有漏網之魚,葉影還是派了幾隊衛兵把守京都各個要道出口,不許任何人出入,其實這種時候,正常人絕對沒有一個敢出來的,也就是除衛兵和御林軍,會出現的絕對不是尋常的百姓那麼簡單。 無須費多少力,葉影很快將所有事以雷霆手段辦好,穩穩地控制住整個京都及皇宮,接著便準備親自去救人,只有確定了所有人都平安,他的這顆心才能放得下來,他實在不敢想像,若是他們其中一人出了事的話,就算有凌傲塵在身邊,老大還能不能再承受得住。 『砰……』平靜的京都上空突而爆了一朵火花,所有衛兵如驚弓之鳥般嚇了一大跳,唯有葉影神色一動,目露喜光,終於找到人了。 葉影順著暗閣所發的信號飛快地朝前方掠去,終是到一座別莊,暗閣的所有下屬都在那裡,莫傾廷將所有與傾狂有密切關係的人都關在了別莊的地下室裡,可能想著若用莫龍愷和楚芸煙的死打擊不到傾狂,便要用他們來威脅她,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性命無礙,但情況也不太好。 楊儒誠、莫羿軒父子、蕭若夕幾人只是被下了藥昏迷不醒,玄武及一眾暗衛還有天極門內的各種人才就比較慘了,均被化去一身真氣,受盡各種重刑,也虧得他們全都是從傾狂的地獄式磨煉中出來的人才,才能硬撐得住,不過除了玄武之外,基本都只剩下一口氣了。 最讓人奇怪的是,身為傾狂身邊最親近的伴讀楊文鴻竟然並沒有同其他人一般被關在地牢裡,而是最後派了暗閣中人將整個京都都翻了個地朝天,才在楊府,他自己的房間裡找到了他,而當時他正悠悠地喝著酒,已經醉得不輕了。 葉影心頭猛顫,卻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將他同莫羿軒他們一起帶進皇宮,就近照料,而天極門中的人也自是帶進了宮,開始治傷的治傷,調息的調息。 玄武雖然功力最深,底子最好,但也傷得最深,本來最該好好休息,恢復原氣,但是此次京都突變,一切情況葉影都不甚清楚,因而他才把所有人都抓起來卻沒有立即處置,玄武身為留在京都的最高帶領人,很多事他必須立即向葉影稟報,同時他也十分擔心傾狂。 「聖使,聖尊她……」半躺在舒適的床上,玄武傷痕纍纍的臉上帶著無盡的擔心,受傷後的聲音帶著沙啞,每開口說一個字都會牽動內傷,但心裡的種種猜測卻讓他什麼也顧不上:出了這麼大的事,聖尊怎麼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出現,唯一的可能就是聖尊出了事了,可有誰能傷得到聖尊?…… 「老大出了點事,凌公子正在陪她,你不用擔心。」話雖是這樣安慰,然而葉影緊皺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任誰都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他的燥動不安,何況是一起共事這麼多年的玄武呢! 只是葉影既然這麼說,玄武心裡雖急得不得了,但也自是不再說什麼。 葉影強拂去心頭壓著的大石,淡淡開口問道:「玄老,這次的驚變到底是怎麼回事?莫傾廷哪來的本事能將隱在暗處的你們一鍋端了,無聲無息地做到這個地步?」 這個問題一直都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玄武暗衛在暗中保護著所有人,行跡十分隱蔽,絕非尋常的高手能察覺得到的,而且就算能察覺得到,也不可能一股腦兒地將分散在京都各處的所有暗衛同時放倒,但凡有一人漏網,他們都能得到一點信息,然而沒有,不止所有暗衛同時出事,就連以各種身份隱匿在百姓中的所有天極門人都被抓了出來,玄武如此高手也不例外。 這麼大的工程,就憑莫傾廷這個已經沒什麼權力的皇子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如果他有這樣的本事,有這樣的勢力,有這樣的智慧,倒還能算得上是老大的對手,然而可惜,他連給老大的對手提鞋都不夠格,何以這次能出如此雷霆手段,手底下又何時有那麼大的勢力? 提起這事,玄武就滿臉的灰敗,繼而湧上異樣的怒火,最終平復了下起伏的氣息後,面色沉靜了下來,才低沉著聲道:「聖使,我們會那麼輕易被一網打盡,是有內奸出賣了聖尊了……」 第兩百一十四章 內賊是誰? 「果然……」葉影沒有絲毫的吃驚,只是鷹眸微微一動,沉著聲淡淡道:「內奸是誰?」這一聲問得極其平靜,然而內心真的平靜嗎?今時今日的局面,縱然他是愚笨無知的人也該看得明白,何況他自認還算是聰明絕頂的人。 京都之內誰能知道老大那麼多事呢?誰那麼聰明能舉一反三,敏感地察覺到老大暗中布下的勢力呢,誰……從種種跡像來看,內奸是誰,似乎無須多想,只是沒確切的證據,他終是不願多想,不是他對那人有多大的信任,而是他始終不願猜想成真,誰都知道,他們所有人對老大來說都是那麼的重要。 玄武灰敗的臉色更加懊惱,一張蒼白的老臉無比慚愧歎道:「哎,慚愧啊,聖尊將她所有親人的安全都交到了我的手上,然而我不僅沒能好好保護他們,至今更是沒能查出是哪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做出這種混帳事,咳咳……」情緒太過激動,牽動了內傷。 葉影趕緊上前扶住玄武,為他順順氣,待得他平穩了下氣息p龐痔珝拻軑@新源噆掍n納梔F潰骸巴槐浞5翾礹儠懇A耍空p讓揮幸壞閼髡祝牙f閫□恢c睦吹囊慌 廱嚝G曾渻痊茤b淅捔cк鸕那茲私簎[且俶G矗q夢頤遣槐賦廢祿WιⅢt憡揤睎[塹牧a縲藕漚瘥Vq誥┬械牡蘢傭家煌珧C 觟C苤T臘滴賴男卸X橢T牢頤塹牧a縲藕牛q犍|詡槌雎粑頤牽捌ぐ蓇h齷褂釁淥衝碣較覛葹翮媬晰E攏陪P源蟨s蠖迣艕敯嚓e罷餳溉綻矗捍漦曌{榍扒昂蠛笙肓撕枚啾椋|褪竅氬懷觶s降資撬黟楖芩qк穡ㄞ`濾畢甇芏疾豢贍芑岢雎羰к鸕模t撋讒n揪兔患父鋈酥T朗к鸕惱媸瞪矸藎菸昀覛? 沒有聽到確切的指證,葉影面上沉穩依舊,內心也不知是鬆了一口氣還是繃得更緊:天極門是老大一手創立,他在一旁陪著走過了十年,比玄武更堅信,天極門下所有兄弟都不可能出賣老大,老大在他們心裡就是神坻般的存在,他們可以為老大生為老大死,世上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讓他們背叛老大,而知道老大身份的,在京都內,除了玄武外便只有楊文鴻、莫羿軒、蕭若夕了,他們都是從小陪老大一起長大的所謂死黨,有誰有這個可能心存異心而不被老大所察覺,有誰有那樣的縝密心思能暗中覺察到隱在暗處保護他們的暗衛所使用的聯絡暗號,有誰有這個本事幫莫傾廷那個自以為聰明的傢伙針對老大的弱點設下這麼大的局…… 不想再想下去了,葉影輕拍了下玄武的肩膀,淡淡的聲音透著關切道:「玄老,先別操心了,好好休養,接下來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幫忙呢!」 「咳咳……放心吧!我玄武的鬼醫之名也不是叫著玩的,這點小傷我還放在眼裡。」玄武驕傲地仰起頭,又似想到了什麼,接下去道:「對了,莫傾廷派人下的化功散有別於尋常的化功散,這幾日我已琢磨出解藥,你讓人盡快配製出來給大伙服用。」要說他這個鬼醫的醫術那可是自稱第三,也沒人敢稱是第二,小小化功散哪能難得倒他,要不是當時還有幾個高手纏著他,讓他一時分了神,豈會那麼容易中招,不過這樣也好,『以身試藥』才能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配出解藥,否則讓這種帶著毒性的化功散留在體內太久,總會對身體有不同程度的損害,他功力深沒關係,但是門下其他兄弟可沒有那麼深的功力,而且還受了那麼重的傷,不好好調理,極有可能一身的本事就廢了。 「嗯。」葉影點了點頭,記住玄武所說的配方,便讓玄武好好休息,走出房去辦事了。 一大堆瑣瑣碎碎的事全都一股腦兒地堆到他的身上,幸而傾狂之前的大開殺戒和『大發魔威』,否則以他小小的侍衛統領身份如何能鎮懾得住場面,自然也虧得他有本事,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將所有大大小小的事都處理得完完美美。 不過,諾大的一個強國,整個朝廷都清空空的也確實不是長久之計,本來因為莫傾廷為對付傾狂而全面封鎖了京都,使得整個朝廷在無形中癱瘓了好幾日,若再清空了朝廷,恐怕用不了一兩日,已被傾狂真身給刺激到的龍麟國就要翻天了,更別提國家已無君主了。 而且此次突變,雖說從表面上看來是莫傾廷為當皇帝而導演了這一齣戲,然而這其中除了可能的內奸外,還有沒有魔聖天暗中的推動還未可知,若真有魔聖天的份,那麼就更危險了。 跟隨在傾狂身邊十年,即使葉影並無治國之才,也清楚地意識到,目前最重要的是穩定朝廷的局勢而並非迫不及待地進行血腥報復,何況要如何報復也得等傾狂醒過來再說。 因此葉影從玄武的房間出來後,就將解藥配方用量交待給暫時充當護衛跑腿的暗閣殺手,有他們的照顧,他可暫時放開心去處理『國家大事』。 可憐他本來的一個殺手,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永遠陪伴在傾狂的身邊,現在傾狂生死……咳,昏睡不醒,他比任何人都想不顧一切地留在他身邊照顧她,但是不行,他不能讓傾狂醒來之後面對一個慘敗的朝廷或是已被魔聖天控制的龍麟國,而凌傲塵此時的身體狀況對這些需要上躥下跳的事是有心無力啊!所以他只能暫時代理傾狂的權力處理這些事了。 不過,該如何處理朝政,他確實只是一知半解,不過幸好,有並肩王和楊儒誠在,他們只是中了迷|藥而已,很快就清醒過來,於是葉影立即去找他們,隨後便將文武百官放出來,當然通過一些手段,還有京都朱雀員手頭的一些資料,凡與此次驚變有關係或是見風使舵投靠了莫傾廷的官員,不好意思,繼續蹲著,等著殘酷的命運降臨吧。 有了並肩王和楊儒誠,連莫羿軒這個敗家子都難得成熟起來,幫忙處理政事了,還拉上了蕭若夕,再加上葉影統領手中的兵力維護治安,朝廷的機制得以重新運轉起來,京都裡也漸漸有了生氣,只是依舊瀰漫著一股十分壓抑的氣息。 整整十天,傾狂睡了整整十天都不見醒過來!當然,這個消息要絕對封鎖,否則一旦傳出去,很容易造成動亂的,現在京都裡的衛兵和御林軍沒剩幾個了,就算有暗閣殺手,若發生動亂,也壓制不住。 現今上至百官,下至百姓,能在那麼重大恐怖的奪位驚變後重新各歸各位,很大的原因在於有傾狂這顆定心丸,即使她女兒身的身份已經被揭穿了,然而世人在震驚過後,也能慢慢再接受,繼續一如既往地崇拜著,沒辦法,莫傾狂就是有這樣的魅力,難道就因為她是女子就抹殺掉她的大功和本事嗎?不不,那只會讓世人更加地崇拜而已,無關男女,她本身就是一個傳奇,一個令世人心之嚮往的傳奇!何況經過這場驚變,凡在京都裡的人,即使沒有親眼看到,也能聽到她一人獨殺幾萬人的神跡,在種種心思的小小轉動下,所有人都不需多加考慮就將身家性命全都放心地交到傾狂的手上,只要一想到,有她坐鎮著,大家就可以安下心來做自已該做的事的。 至於莫傾廷這個穿了幾天龍袍的傢伙,之前迫於形勢比人強都沒幾個承認他,現在還有誰當他是皇帝啊!若不是傾狂沒有下令處置,朝中百官早就將他這個狼子野心,謀逆篡位的逆賊給千刀萬剮了,當然關於他口中的所謂的先皇遺昭自是也沒有一個人會相信,有點頭腦的官員更是心中雪亮,先皇和芸貴妃的死並不那麼簡單。不過,由於傾狂未正式露面,所以關於先皇發喪一事也一直耽擱著,百官也不敢提,怕傷了那一直不曾出現的人的心,因而除了京都百姓有點耳聞外,龍麟百姓均不知他們的君皇已經離開了。 由於有傾狂這個後盾,並肩王及楊誠儒聯手很快就使得被莫傾廷搞得烏煙障氣的朝堂撥開雲霧,一道道政令如常地頒發出去,先是以官方公告的方式大大方方地承認傾狂的身份,接著再澄清先前的所謂《伐狂檄文》仍是莫傾廷這個逆臣欲謀害傾狂太子所施的詭計,最後自然是公佈莫傾廷的罪狀和表明朝廷對傾狂女子身份的態度,讓妄圖還想利用傾狂的身份大作文章的不軌之徒無法再掀起風浪。 如此一番作為,雖是沒有得到傾狂同意而先斬後奏,但目前來說,也只得這麼做了,他們都是傾狂身邊親近的人,也從不會拘泥於什麼形式,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用擔心傾狂醒來後會怪他們自作主張。 一切都在順利地進行著,葉影甚至思慮周全地,將京都的情況飛鴿傳給何梓蘭他們,連柳劍穹也收到這麼一封可謂『觸目驚心』的平安信,幸而這封信來得及時,否則自從發現滿世界飛的《伐狂檄文》後就急得坐不穩椅子的他還真不知道要打到哪年哪月,才能收復本來就可以輕輕鬆鬆收復的城池呢! 其實信裡也沒說什麼,只是將京都現在的情況略略說了個大概,自然沒有說傾狂昏迷不醒的事,不然還真怕所有人會立即丟下手中的事情,十二萬火急地跑回來呢!那非把全天下都攪亂了不可,咳,雖然隱瞞了真相,將來會受到一頓不大不小的挨罵甚至是挨打,不過將來的將來再說吧! 目前,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傾狂能像以前一樣,好好地醒過來,不然的話,別說他心裡緊繃的那根弦早晚會斷,就是不眠不休守護在床邊的凌傲塵,怕是有再大的精神力,也難以支撐住那已是七勞八傷的身體了。 暗夜無月,天氣十分陰冷,已是將近年關,氣溫在這幾天急速轉為嚴寒,鵝毛的大雪紛紛飄揚,地上的積雪足以埋深進腳,然而狂閣裡的空氣卻是柔和溫暖,宛如春季,燭火下一道人影拉得長長的的。 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的人輕輕地扇動了下眼睫毛,眼皮動了動才慢慢地睜開,嚅然間一雙燦若星辰的星眸騰然睜亮,隨後稍稍轉動了下,似乎有那麼一瞬間的疑惑,卻一點也不像是昏睡了十天的人。 傾狂眨了眨眼,突而似是發現了什麼,眉頭深深地皺起,燦亮的星眸變得幽深莫測,稍稍動了動身子,卻發現自己的一隻手被另一隻修長的手緊緊地握著,鼻尖清新陽光的氣息淡淡縈繞,還有一聲聲極其輕微的呼吸聲,不由嘴角一勾,隱諱莫測的黑眸瞬間灼亮起來,不用看也知道,這個握著她手的人是誰? 是他將她將煉火地獄裡拉出來的,是他在她被心魔所吞噬的時候喚回了她迷失的神智,讓她不至於變成一個將會殺了所有她愛的人的怪物,是他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他溫暖的氣息一直直包裹著自己,讓自己有了更大的力量突破重重的迷障,見到了光明。 紅唇輕揚淡笑,卻足以讓天地為之失色,這一笑,笑去了此時心裡所有的陰霾,從床上小心翼翼地坐了起來,旁邊歪著腦袋打了一下盹的凌傲塵立即驚醒,還未睜開清亮的雙眸,便感覺到手中一緊,剎時驚喜地叫道:「子風,你終於醒了?」原本極富磁性的聲音此時卻是沙啞得如同被刀子鋸過一般,甚至透著哽咽。 傾狂聞聲,本已湧起波濤的雙眼更是狂風暴雨一起來,死死地盯著凌傲塵不放,眼前這個憔悴蒼白得臉頰都凹進去的男子是她那永遠丰神俊朗,瀟灑不羈的帥哥凌哥哥? 凌傲塵當日為對抗滔天魔氣已經是五臟六腑,七經八脈全都受到重創,靠著一口真氣護住心脈而已,後來傾狂昏迷不醒,脈息微弱,他一時心焦,也顧不得自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硬生生地往傾狂的身上渡送真氣,倒不是真的那麼莽撞不要命地輸送真氣給她,而是想探探她體內真氣的情況,卻不知怎麼回事,他的真氣剛一渡進她體內就被反彈回來,震得他傷上加傷,如此奇怪的情況試了幾次後除了讓自己吐了幾次血外根本沒有絲毫的進步。 原以為是因自己重傷的緣故,可是就算是葉影也是同樣的,她的體內好像自形成一道屏障,阻擋任何真氣進入窺探,如此的話,根本無法知道她的情況怎麼樣,後來,玄武的傷勢剛好一點也立即跑來醫治,卻大大讓他這個鬼醫受刺激了一番,傾狂表面毫髮無傷,脈息微弱,怪異非常,都也能探出她沒受內傷,只是無論他們怎麼做,她的體內都會排斥一切外來的真氣,最後,連靈風也跑來,本來它應該一直都在離傾狂不遠的地方,只是可能是當晚傾狂化身入魔的時候,它這只靈獸也受到了影響,所以即使回戳耍 萇磔尤頻牧櫧蟢襙Q貌壞昧耍}雌鵠錘n揪褪茄傺僖幌Ⅲ帟晑捁園R殺x講恍亞憧窈蟊慍臉戀□杷W暷{? 在完全束手無策,而她又像只是昏迷的情況下,所有人能做的也只有等著了,凌傲塵自然是時時刻刻不離左右,莫羿軒、蕭若夕、並肩王、楊儒誠個個都想守在她身邊,只是外面有太多太多的事等著他們去做,只能每天抽空來看看而已,楊文鴻也自是有來看過傾狂,但也只有一次,隨後便將自己關在房裡,什麼人也不見。 葉影每一天忙完之後顧不得休息第一時間便會來這裡同凌傲塵一起陪著傾狂,他知道凌傲塵一直都在硬撐著,看著他一天比一天憔悴,但是他沒有勸他去休息,因為他明白,多說無益,他是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離開傾狂的。 於是乎,這麼十天下來,凌傲塵雖然怕傾狂醒來後看到他的樣子被嚇到,將自己從頭到尾整理一番,但裝扮可以打理,那因內傷,因心焦而憔悴的面容和暗啞的聲音,還有那不穩的氣息又如何能隱瞞呢! 傾狂如此聰明之人,只需一眼,她便知道凌傲塵現在的身子有多麼的糟糕!心痛,氣憤,無力齊齊湧上心頭,心痛,是為他撐著如此的身子所受的痛苦而心痛,氣憤,是為他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而氣憤,無力,是為自己是那麼地明白他的心而無力,若換了是自己,恐怕也一樣吧! 小手輕輕地撫摸上凌傲塵清瘦得不像樣的臉龐,由於當日那一聲聲嘶心裂肺的怒嚎聲已讓她的咽喉受到了損傷,雖然玄武有為她治療過,但此時出口的聲音還是有著自己想像不到的低沉:「凌哥哥,我父皇和母妃……」堅強如她,單單一想到他們永遠離開了自己,依舊止不住心痛如絞,自我昏睡了這麼久,還沒能讓失去雙親的痛苦減輕一點點,只是現在的她卻也不會再放任自己沉淪了,因為那樣會讓活著的所有愛護她的人為她而受傷,為她而痛苦。 心痛如伊,凌傲塵心中的激喜瞬間熄滅,輕輕地攬過似娃娃般脆弱的傾狂,尖細的下巴抵住她的頭頂,輕撫著她的夾雜著銀白髮絲的柔順頭髮,輕輕地如同情人間的呢喃道:「我已讓葉影派人將……那裡圍護起來,你隨時……可以去看看……」他的子風是那麼的堅強狂妄,不是那些整天淒淒艾艾的閨中小姐,所以他不會怕她剛醒來再受刺激而善意避開話題或是一味地說一些沒有意義的所謂安慰的話。 沉默了許久,懷裡的小人兒才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後又是沉默,莫龍愷和楚芸煙的離世對她的打擊太重太重了。 凌傲塵微不可覺地歎了一口氣,隨後便以他那艱澀的聲音緩緩地將這十天來發生的事還有如今的情況局面都像是講故事一般地講給傾狂聽,而傾狂也只是靜靜地聽著,有時目光隨著閃動了幾下,卻沒有插嘴,只是那黑眸漸漸地變得黑不見底。 當葉影如往常一般踏進狂閣的時候,意想中看了十天的情景改變了,應該說位置倒過來了,本該躺在床上的人現在若有所思地坐在床邊,而本該坐在床邊的人現在卻躺在了床上,而且……而且……咳……這個……全身還是赤|裸著的,如果不是他赤|裸的身上扎滿了銀針,還真會讓人以為他被人幹嘛幹嘛了呢! 怔怔愣愣了好一會,直至耳邊想起了熟悉到骨子裡的呼喚,葉影才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整個人失控地大叫了一聲,很沒形象地衝著傾狂跑過去,一雙鷹眸像是在照x光一般將傾狂從頭到腳,從內到外地照了好幾遍,想伸出手,又怕眼前是幻覺。 葉影的反應雖然在傾狂的意料之中,但看著從來就沉穩內斂地像個木頭的他失控地只差沒又蹦又跳的樣子,心田還是拂過了一陣暖風,臉上笑意也浮現出來,慢慢地站起來,主動伸出手環抱住他,聲音低沉而暗啞道:「影,輕聲點,別太激動了,別吵醒凌哥哥……」 確確實實地感覺到體溫,清清楚楚地知道不是幻覺,葉影忘形地緊抱住傾狂,腦海裡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老大沒事了,除了咽喉還沒好之外,健健康康地站在他面前了。很想仰頭大吼幾聲,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當然不是真的顧忌到會吵到凌傲塵,而是傾狂的話,他怎麼可能不聽呢! 待得葉影慢慢地平緩了激動的情緒,傾狂緩緩放開手,淡淡道:「影,聽凌哥哥說,玄武這幾日帶著傷在清查內奸卻總是查不出什麼,你呢?應該也在暗中瞞著所有人做了調查吧!」 雖然她的聲音依舊平緩,但葉影就是聽出其中壓制著的起伏,沒有隱瞞,輕輕點了點頭道:「是的,老大……我希望我能查出點什麼,可是,莫傾廷至今還未清醒,我終是查不出什麼……」 傾狂明白地點點頭,看了沉睡的凌傲塵一眼,便邊向外走去邊用完全聽不到情緒的聲音淡淡問道:「文鴻哥哥還是將自己鎖在家裡?」 第兩百一十五章 背叛原由(上) 明明是疑問句,然而葉影聽得出語氣中的肯定,沒有驚訝她突而將內奸的話題引到這上面來,葉影一邊隨著她一起走出去,一邊輕輕地應一聲。 傾狂自顧著自往外走,也不知有沒有聽到葉影『嗯』的一聲,葉影也不在意傾狂有沒有聽到,就這樣一前一後走出了狂閣,走出了愷芸殿。 但出乎葉影意料之外,也是在意料之中,傾狂並沒有立即出宮去找楊文鴻,而是去了已經被燒燬了的偏殿。 負手站立在一堆灰燼前,傾狂揮退了守在四周的二千御林軍,只留下葉影陪在身邊,但他也只是站在原地,並沒有上前去打擾她。 天地悠悠,傾狂就這樣一直站著,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幽黑的雙眸更是難以看出情緒,好似她自己只是一個局外客,唯有那雙負於背後,握得青筋暴起的雙手看得出來她正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而不讓自己再次失控。 隔了好久好久,久到葉影以為她會這樣一直站下去,傾狂突而動了一下,提起沉重的步子向前踏出去,再沒有一絲停頓地走進那一堆堆已經燒成灰的廢墟之中…… 整整一個夜晚,傾狂在已經燒了大半的偏殿廢墟裡呆了整整一夜,除了葉影,沒有人知道她這一夜裡做了什麼,其實葉影也不甚清楚,他只知道,這一夜裡,她有大半的時間是對著原本存放皇帝和貴妃的廢墟發呆,卻不知她在想什麼。 寒冷的風撲到臉上,讓人從身體直冷到心裡,傾狂負於背後的雙手漸顯僵硬,髮絲上,肩膀上覆蓋著層層的雪花,初晨的陽光灑遍人間,驅散了點點寒冷,卻驅不散她發自內心的冰冷。 葉影見她一整夜吹著冷風卻沒有釋放護體真氣,任由自己被凍著,不禁緊了緊眉頭,幾次三番都想上前勸勸,但最後都忍住了,心下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卻捉不住這種感覺是什麼,正當他失神想去捉住這種感覺的時候,傾狂已經向他走了過來。 「老大……」微搖了搖頭,葉影趕緊迎了上去,如鷹眸般的雙眼略帶責怪地看著滿身雪花的傾狂。 傾狂無表情的臉上微微一怔,隨後便裝傻充愣地一笑,伸手將身上的雪花拂開,拍拍葉影的肩膀淺笑道:「咳……我錯了,別生氣了!」 無奈地回以一笑,葉影邊幫忙拂開傾狂髮絲上的雪花,邊稟報道:「老大,方才暗閣來報,莫傾廷已經醒了,不過也只剩一口氣而已,還有他身邊的那個神秘人,看起來是個高手,在那樣的情況下竟然還能護住心脈,朱雀員暫時還沒查到他的資料,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莫傾廷此次的所有行動都跟這個人有關,他……」 「影,你是不是想說,莫傾廷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又給予我這麼重的打擊,有可能不是因為有內奸出賣我,而是因為有這個人的幫忙,而這個人極有可能是魔聖天的人,在魔聖天在策劃著這一切,所以這一局莫傾廷那個愚蠢的傢伙才能布得這麼高明。」傾狂笑笑地接下葉影未說完的話道。 葉影一愣,苦笑著點了點頭,他的心思又怎麼能瞞得過老大呢!何況是這種自欺欺人的事,只是……罷了,老大心裡自有明鏡,無須他多說。 微仰起頭,傾狂紅唇輕勾,未痊癒的咽喉使得出口的聲音依舊帶著沙啞:「知道我是女兒身的,除了你們,就只有魔聖天知道,也只有他才會派出那麼多高手來幫助莫傾廷這個蠢才,而若是莫傾廷真能成功的殺了我,當上龍麟皇帝,那麼,最終的得益者將會是魔聖天…影,你猜測很有道理,只是……」 搖頭苦笑,然而笑意卻沒有到達那雙幽若深潭的眼眸,負手直朝前走去道:「只是影,如此想雖然很能說得通,但是同魔聖天交手了這麼久,對於他的行事作風,我們多多少少都有所瞭解,沒錯,那群高手極有可能是他的人,但是莫傾廷知道我是女兒身這件事,我相信不是他揭穿的,而且,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任魔聖天有通天之能,也根本不可能輕易地將玄武他們一網打盡,影,你連自己都騙不了的事,又如何能用來安慰我呢!影,很多事不是我們不去想,不去面對,它就不存在的。」 魔聖天的本事是很強,明裡暗裡的勢力無孔不入,但是她莫傾狂建立的天極門又豈是他能滲入得了的,對於敵人,她從來不手軟,也不會掉以輕心,然而對於自己人,她也……從來不防範,所以只要有心,想要從她的舉動中察覺什麼,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何況從看到《伐狂檄文》的時候,她就心裡有數,不是嗎? 「老大,不管你要做什麼,我們都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支持你。」重重一歎,葉影深深地望著傾狂的背影,扯了扯嘴角笑著道,無論發生什麼事,老大,你永遠不會是一個人,我,還有凌公子,雲玄天他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 回眸一笑,剎時積雪盡融,更勝春暖花開,葉影整個人都呆住了,心臟一陣強烈的撞擊,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傾狂早已走遠了,遠遠只傳來一聲沙啞卻已不再低沉的聲音:「影,還傻站著幹什麼……」 涮地一下,葉影剛毅的臉上浮滿了紅雲,直紅到耳根之後,就跟個情竇初開的愣頭青一般,哪裡像是沉穩內斂的天極門聖使啊! 再次出乎葉影意料的,傾狂離開偏殿之後,並不是去審問莫傾廷,而是去了楊府,只是這一次,葉影沒有再跟在她身邊,而只是隨著她到楊府門外後,便離開去辦傾狂吩咐的事。 經過了一場驚變之後,楊府更顯寂寥,除了楊文鴻父子和幾個粗使下人之外,再無他人,因而傾狂一路走來,竟沒有碰到半個人,更顯得楊府沒有一點生機。 雖然極少來楊府,然而傾狂還是很清楚地記得楊文鴻居住的院落在哪裡。她莫傾狂從來不逃避任何問題,只是前進的步伐卻是那麼地沉重。 楊文鴻所居住的院落前種著一片梅花林,傾狂一踏進來,意外地見到本該將自己關在房間裡的人正獨坐在梅花樹下,手執著一壺酒正在獨酌,微瞇著雙眸也不知他到底醉沒醉,只是從他身邊躺著的數瓶空酒壺可以看出來,他已經喝了很多酒。 聽到腳步聲,楊文鴻微睜開迷濛的雙眼,看到正向他走過去的傾狂,既沒有顯得意外也沒有顯得歡喜,只是緩緩地放開正要將美酒往嘴裡倒的手,輕揚起嘴角輕笑道: 「你來了!」淡颾R梪M痔狪h鑾樾鰨|拖袼翹盪摮婦M薏□乃M薷飫荀巡瓽]澇恫虜煌桿瓵畯H┤裁矗咿W跚憧窕嶗湊宜↘朝滇傅n飭現晢淕眶璈W躒鞝飼榫耙丫H涎□宋奘堣a拷惜僥那V吹刈勻弧? 當年桃花樹下,執書細讀的翩翩少年,今日卻在梅花樹下灌酒狂飲!不知為何,傾狂的眼眶顯得酸澀起來,面上卻沒有表露半分,略顯蒼白的臉上依舊是淺淺的笑意,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但卻真真實實的不同,同樣是狂妄自信的笑容,卻帶上了點蒼桑。 「嗯。」輕輕應答一聲,傾狂走至他的身邊,撩袍坐下,逕自拿起旁邊的另一壺酒,仰頭豪邁一飲,清醇的美酒順著她的嘴角流下,她只是隨意一抹,讚道:「好酒。」 聽到她嘶啞的聲音,楊文鴻執酒壺的手輕顫了一下,迷離的雙眸裡閃過一抹情緒,卻很快便掩去,不再往嘴裡灌酒,執著酒壺晃了晃,淡淡道:「傾狂來此,不會是來跟我搶酒喝的吧!」 以食指輕勾著酒壺在指間把玩,傾狂漫不經心道:「相處十年,我倒從來不知道文鴻哥哥這麼喜歡飲酒。」答非所問,明顯有著壓抑的氣息在他們之間流淌著。 「呵呵…傾狂你是天下第一神人太子,是天縱奇才,是一代傳奇,但是有很多事,你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楊文鴻迷離的雙眸倏然一凝,顯得幽深莫測,似有千言萬語蘊藏心底,呼嘯著要衝出來。 清晰地感受到楊文鴻表面平靜,實則氣息已經開始絮亂,傾狂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嘴角一翹,輕笑道:「是嗎?那麼,文鴻哥哥願意為傾狂解感麼?」 喃喃低語著『不知道』的楊文鴻也轉過頭,看著早已深刻在心底深處的容顏,如昔的笑靨讓他心裡那燥動的因子平息了下來,執酒壺往高處向下傾倒,酒洩如泉,傾入口中,沒有理會嘴角邊的酒跡,清雅一笑道:「當然,從小到大,只要是傾狂的話,文鴻哥哥有哪一次讓你失望了。」 說著,嘴角的笑意一變,滿是譏哨之意的淺笑浮現於俊臉上,道:「龍麟國上上下下,包話傾狂你,全都知道當今皇上與出自青樓的芸貴妃突破重重難關而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感人故事,但是,世上又知不知道,當芸貴妃同皇上相知相愛的時候,有一個男子自青樓驚見疑為天人下凡的楚芸煙後,便背棄了自己的妻子,在默默地愛著她,只是他不敢讓任何人知道,於是自己將這份愛情埋於心底,然而他又怎麼能瞞得過朝夕相處的妻子呢!」 平淡的語氣像是在講一件事不關已的故事,但是傾狂知道,他故事中的男子指的是誰,心下微歎,其實這是個老套到極點的故事,只是因為故事中的人物與自己有切身的關係,所以這個只開了個頭的故事深深地扯動了她的心。 傾狂突而覺得有點煩燥,大口暢飲,渾然不顧胸襟盡顯,熱酒入喉,熱血激湧,耳邊繼續響起如清泉滴石般的聲音:「他的妻子雖然知道丈夫已經不愛他了,但為了兒子,她將所有的痛苦委屈都往自己的肚子裡吞,但是,她卻怎麼也想不到,她的退步只是一場笑話,在芸貴妃生下了小皇子,被接進宮裡後,這個男子終於真正地死心了,在心灰意冷之下,拋妻棄子,以修書遊學為名毫不猶豫地離開了家,留下妻子日日以淚洗面,呵呵……傾狂,我的太子,如果是你,看著自己最為敬仰的父親為了別的女人拋棄你,日日看著最愛的母親活在痛苦之中,而無能為力的時候,你會有怎樣的感受?」 這一聲平淡卻如重斤般重的詢問讓傾狂瞳孔一陣緊縮,她會怎樣的感受?呵呵,他還真是問對了人,想不到有人的童年經歷同她的前世何其相似。對於一個幾歲的孩子來說,無論他有多麼的聰明,多麼的堅強,被父親所拋棄,母親日日苦著臉垂淚,就算愛著自己,恐怕也沒有多大的心思來照顧自己吧!這麼大的陰影壓在心裡,無人可傾訴,無處可發洩,很容易造成心裡扭曲,輕則孤僻自閉,重則深陷極端偏執,難以自拔。 前世若不是從小有她爺爺陪著她,恐怕她會變成心裡扭曲的變態,但即使如此,她還不是常常沉浸在血腥黑暗中孤獨地舔著傷口。所以問她會有怎樣的感覺,她再清楚不過了。 「呵呵,我怎麼會問你呢?你怎麼會明白這種感受呢!你怎麼會明白這種感受……」自己問完之後,楊文鴻又勁自自嘲地低笑起來,喃喃地重複著後面的話,清雅的臉上漸漸迷亂。 陷入自我思緒中的傾狂沒有注意到楊文鴻神色的變化,只聽得他這一聲接一聲呢喃,低低地回了一句:「明白,我怎麼會不明白呢!我……」 話還未說完,『砰』地一聲響,脆響聲中,酒壺砸在地上四分五裂,楊文鴻信手將酒壺用力地往前一擲,霍然站了起來,絕美的臉龐幾近扭曲,迷離的雙眸蘊含著從未有過的強烈情緒,通紅著的眼眶盈滿著無盡的風暴,顫抖的手指直指著傾狂,嘶聲大吼道:「你以為天下人稱你是神人太子,你就真的是神人嗎?你明白?哈哈…… 真是天大的笑話,你莫傾狂從小就是上天的寵兒,龍子龍孫,要什麼有什麼,皇上和芸貴妃將你視為心頭肉,棒在手裡怕掉著,含在嘴裡怕化了,就連他,也為了你,重新回到這個讓他傷心的地方……你會明白,將天下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你,從來狂妄的你,從來都站在世界巔峰的你,會明白我怎麼感受,哈哈……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哈哈……」 雖然心中有底,但見從來清雅淡泊的楊文鴻竟然失控到幾乎巔狂的地步,傾狂的心裡終究還是一驚,眉頭深深蹙起,但隨即便釋然了,憋了快二十年的情緒一朝爆發,便如潰堤一般,只有讓他盡情地發|洩了。 發| 洩了半響,楊文鴻深吸了一口冷空氣,強制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卻見傾狂對於他的怒火無動於衷,眼神倏然一冷,晨光下的肅殺霜寒之意,越發濃得化不開,帶著火氣的聲音卻有種冷凝的冰冷:「莫傾狂,你真的很聰明,很強大,所有事情都在你的掌握之中,無論身處怎樣的困境,就算天塌下來,你從來都是如此的自信,乾坤在手,但是你知不知道,從小到大,我最恨的人不是拋棄我的父親,不是害得我家無寧日的楚芸煙,而是你,是你……我恨你,在我孤獨地躲在暗處哭泣的時候,你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將整個皇宮鬧得雞飛狗跳,卻無人敢責備你一句,我恨你,我同母親苦等了九年的父親回來,不是因為我這個兒子,而是為了輔助你,我恨你,無論我是什麼神童,無論我有多努力,他從來都不會讚我一句,他口口聲聲說的人是你,口口聲聲讚的人也是你,我恨你,從他回來後,對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囑咐我要如何如何地照顧你,如何如何地輔助你,如何如何地引導你,我恨你,他總是那麼疼愛你,將你視作親生兒子般對待,卻從來也沒有看到站在你身邊的我,我才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就因為楊太傅,所以在我們還沒見面的時候你就恨我?相處的這十年,你無時無刻不在恨我?……」聽著楊文鴻的一聲聲控訴,傾狂依舊沒有顯得激動,平靜地問道,心裡的某一處卻在刺痛著:恨我!呵呵……除了皇帝老爹和娘親之外,在這個世界上,我第一個放進心裡,發誓要保護的人,卻原來一直一直都在恨著我!恨我啊!真的有那麼濃烈的恨嗎?真的就因為這個原因,而恨不得……我死麼? 「難道你不該恨嗎?憑什麼,就憑你是皇帝的『兒子』,所以我就該為你鞠躬盡悴死而後已,放棄滿腔的抱負陪你這個『草包皇子』玩鬧,就憑你是楚芸煙的『兒子』,所以我父親就無視我的感受,將我送到你的面前,憑什麼……憑什麼……」楊文鴻已經完全失控了,伸手將傾狂手中的酒壺拂掉,在脆響聲中,將她拉起來,不停地搖晃著她的雙肩,聲聲質問,強烈複雜的情感清晰地在那雙迷濛的雙眸裡湧現,多年來的委屈,多年來的恨意,多年來壓制的情感在這一聲聲質問中爆發出來。 任他發|洩,任他搖晃,任他怒吼,傾狂如玉般的臉上不再平靜,卻不是惱羞成怒或沉痛難堪,深邃幽黑的雙瞳射出睿智的光芒,反手覆上他的手臂,低沉的聲音伴隨著他的嘶吼聲而響起:「既然你這麼恨我,為什麼還要對我那麼好,為什麼要處處護著我,為什麼要如此盡心盡力地照顧我,陪伴我,包容我,寵溺我,為什麼在我 『闖禍』的時候,一門心思地要為我背黑鍋,為什麼每次我出了什麼事,你比我自己還要緊張我,為什麼你處處給予我這個別人看不起,而你最恨的『草包皇子』關愛溫暖,為什麼……你不要跟我說,是因為你父親的囑咐,更不要跟我說,你所做的一切,你所有的關愛都只是為了迷惑我,以待有朝一日在我背後捅上一刀,並不是出自真心的……你該知道,我不是那種愚庸之輩,讓一個恨我入骨的人陪在我身邊十年而一點都沒有察覺。」 她莫傾狂不是蠢人,更不是兩眼一蒙就什麼都察覺不到的人,她可以很自信地說,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在她身邊偽裝那麼久,別說十年,就是一年,一個月都不可能,任他心思再深沉,任他再能隱藏住自己的情感,任他偽裝技巧有多深都好,都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其實,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雖然他無波的雙眸令人無法窺探到他的情緒,然而畢竟是十幾歲的少年,心思再重,卻也不可能全然逃過她的雙眼,所以在當日,她就覺察到他對她帶著一種莫名的敵意,後來,她的多番作為也有試探和耍著他玩的意思,只是,當他第一次給予她關愛溫暖,她說出要罩著他的話後,她就給予了他全心的信任,將初次見面時的敵意當作不存在,不去探查,不去追究,她堅信自己的感覺,從桃花樹下開始,他對於她的所有好,所有關愛都是出自真心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假或做作。 巔狂的情緒在傾狂一聲聲低沉的反問聲中,漸漸冷靜了下來,楊文鴻赤紅著雙眼,死死地盯著傾狂,最終卻突而仰頭大笑起來: 「哈哈……是啊!為什麼呢?為什麼我明明應該恨你的,我也確實是恨著你的,但為什麼我會控制不住自己去對你好。」一頓,面目變得猙獰起來,繼續道:「為什麼我都對你這麼好了,你卻又要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為什麼你還要欺我,瞞我呢?為什麼呢?」 反問來反問去,這倒真是一道似是糾纏不休的線團!傾狂莫名地暗自自嘲一笑,定定地迎視著他充滿強烈情感的雙眸,沉聲道:「你的背叛,就是因為我隱瞞了自己的真正實力而沒讓你知道?」 第兩百一十六章 背叛原由(下) 「呵呵……」冷笑了一聲,楊文鴻沒有立即回答傾狂的問題,酒意似是在這時候湧了上來,身子搖晃了幾下,抓著傾狂雙臂的手慢慢地往下滑,向後退了幾步,正好靠住身後的一棵梅樹,微低下頭,以手撫了撫額,幽幽的聲音不再是充滿滿腔的恨意或陰冷地能凍死人,倒像是彷彿來自遙遠的古鐘,那樣的悠遠:「呵呵……我的背叛是因為什麼?讓我想想,哦,對了,傾狂,你知道嗎?你的身上有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人格魅力,讓每一個見到你的人都灘蛔∥c闥o瞳浦c闥渲T]覛? 頓了一下,又道:「你不是好人,但是你卻是天下間最護短的人,你以自己瘦弱的肩膀為身邊的人撐起了一片天,你狂妄,你冷血,你狠毒,敵人傷你一分,你必還以百倍,但是對於身邊的人,你都從不懷疑,防範,哪怕是責備一句,你寬容得如同菩薩一般,這樣的你,如何不讓身邊的人都想要永遠留在你身邊,愛護你,寵溺你,無論你是草包皇子,還是天下第一神人太子,就連如此恨你的我,也不例外……」 聽著他幽幽的彷彿隱在自己思緒裡的話語,傾狂沒有去打斷,即使他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靜靜地聽著他繼續道:「你是我最恨的人,但……我更恨我自己,在沒有成為你伴讀之前,我真的恨不得你死,你一定不知道,當時年紀輕輕的我已經暗中定下了多少殺招,隨便哪一條都能讓世人眼中的『草包皇子』死得不明不白,但是當我見到你的那一刻,呵……我就將多年的委屈,多年來的痛苦全都給忘了一乾二淨,甚至在皇上讓我當你的伴讀的時候,我的心底竟有著從未有過的開心,『草包皇子』莫傾狂的伴讀?這本來應該是我最厭惡,最覺得羞辱的事,那一刻我卻覺得開心……」 幽幽的聲音漸漸地透著痛苦的自嘲,傾狂的心底也隨著難以平靜,當知道身邊有人背叛了她,而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她的文鴻哥哥的時候,她雖表面平靜,實則心底的某一處卻在時時刻刻地扯痛著,尤其聽到皇帝老爹和娘親他們……離自己而去的時候,她心底的恨意便一股腦兒了全湧了上來,那一刻,她只想將所有害死她雙親的敵人碎屍萬段,包括她想保護的楊文鴻,就算是方纔,在她來到楊府站在他面前的時候,這股恨意依舊未消,但是現在,她卻又覺得無比的心疼,複雜的思緒讓自己的腦袋一團亂。 黝黑難懂的星眸透著莫名的情緒看著依舊低頭撫額似是在自言自語的楊文鴻,傾狂突而感受身子一虛,悄悄地往身後的梅樹一靠,順手撈起另一瓶酒壺,看也不看便往嘴裡灌。 楊文鴻低頭撫額,像是完全將傾狂當成隱形人一般,在這一刻,他似是才鼓起勇氣將埋藏在心裡十幾年的不為外人所知的心底話挖出來,不敢稍有停頓,怕這一停,便會讓這好不容易湧起的勇氣消散,繼續低低地訴說著:「只是當我恍過神來的時候,卻是痛苦萬分,尤其是回到家裡看到憔悴的母親,我真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給了結了,我在黑暗中,一遍遍地告誡自己,一遍遍地回憶因為你們母子的存在而讓我們母子過著怎樣痛苦的生活,呵呵……可是這有什麼用呢!再大的恨意到了你的面前就自然煙消雲散,再多的告誡也抵不過你那一句句的『文鴻哥哥』,你知道嗎?當你那小小的手掌拍在我的肩膀上,跟我說,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兄弟,你會罩著我的時候,我真的很想大笑,但是笑不出來,那一刻,我真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於是,我告訴自己,父母輩的愛恨恩怨跟你沒有關係,你是無辜的,然後自然地忘記所有所有的一切不幸,真心真意地當你的『兄弟』,甘心站在你背後,當你的伴讀,陪你一起玩鬧,愛護你,疼愛你,便是我全部的人生。」 漸漸的,幽幽的如夢囈般的聲音透著歡快,透著溫暖,似是隨著回憶,當時的那種溫暖與心情浮上心頭,低著的頭也緩緩地抬起來,轉過頭,看著傾狂的雙眸盈滿著傾狂從未見過的單純的快樂,清澈純潔的如同嬰兒一般。 「傾狂,你可知道,當我站在你身邊,看著你在別人說我一句壞話就跳出來為我抱不平,把別人整得生不如死的時候,我雖然表面責怪你,其實心裡是十分快活的。你可知道,當我站在你身後,看著你明明聰慧異常卻總是不把聰明用在讀書上,而是用來捉弄莫傾乾和莫傾廷這些人的時候,我雖然表面上總是在盡侍讀之責督導教育你,其實心裡是在為你叫好,希望你永遠都能這樣無憂無慮地快樂生活,當個『草包皇子』也沒什麼不好的。你可知道,當你闖禍,不好好讀書,沒有完成父親留下的功課而累得我為你『受罰』的時候,我的心裡有多麼地幸福,我總想著,一輩子就跟你這樣過下去,當你的保護傘,為你擋開所有魑魅,讓你可以盡情地玩樂下去……」 灌酒的手一頓,傾狂的臉上也漸漸是浮現了笑意,顯然隨著楊文鴻的話,往事的一幕幕在眼前掠過,她知道,她當然知道了,她知道雖然羿軒和若夕常常把楊文鴻叫做書獃子,每次他們做『壞事』的時候,他都要出來阻止或潑冷水,但最後總是隨著他們鬧,甚至每次也陪著他們玩,還幫忙出主意呢!她知道他經常盡皇子侍讀的責任,督導她讀書,甚至是『強逼』她背誦詩詞,不過最後處處幫她『作弊』,寫功課的還是他…… 突而楊文鴻如夢囈的聲音似是回到了現實,帶著壓抑的嘲弄,嘴角揚了揚,定定地看著傾狂道:「只是,我這個人生最大的夢想,對你來說根本就是一場天大的笑話,是不是?」 楊文鴻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傾狂從回憶裡恍過神來,臉上的笑容一僵,頓了半響,勾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道:「你真的是這麼認為嗎?」 「是,我是這麼認為,我一直以為自己是你最親近的人,關於你的所有事,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更明白你。然而當元都發生驚變的事傳回來,我才如遭雷擊地意識到,原來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是我自以為是,我楊文鴻對於你莫傾狂來說,什麼也不是,我根本就一點都不瞭解你。」苦澀的笑意從他的嘴角邊溢出來,看得傾狂眉頭深深蹙起。 「文鴻哥哥……」文鴻哥哥,你對於我來說是很重要的親人,不是什麼也不是,不把真實情況告訴你,不是因為沒把你放在心上,而是,不想你為我擔心,不想你不快樂,不想你捲入其中,如果可以,我真的願意永遠當個讓你們操心而無奈的『草包皇子』,大家在一起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地玩鬧,而不是成為什麼天下第一神人太子,然而生在亂世,生在皇室,你該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只是成為強者,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是這些話,傾狂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到了這種時刻,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而楊文鴻也不見得是想聽她說這些話。 果然,似是沒聽到傾狂那一句『文鴻哥哥』,楊文鴻自顧自地說下去:「呵,驚才艷世,智蓋天下,文武雙全,天下第一神人,這麼一個經天緯才的絕世奇人,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整天只會胡鬧,除了上青樓,逛賭場,鬥雞遛狗,打架搞破壞,連一本詩詞背了十年都背不出來的紈褲皇子?真的是嗎?我一遍一遍地問著自己,得到的答案除了羞辱就是羞辱,哈哈……如此厲害,如此強大的你,我還自言不慚地要保護你一生,如此有計謀,將所有人,包括我都玩弄於股掌間的你,我還恬不知恥地自認自己是最知心的『兄弟』。假的,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你的胡鬧是假的,你的無知是假的,你對我的好也是假的……」 真的覺得都是假的嗎?雖然那些胡鬧,不乏是故意做給別人看,或是為了某些計劃,但其中也多是她一時玩心一起而做出的胡鬧的事,但是有一點,那就是她從來沒有將他或是羿軒、若夕他們算進計謀裡,凡是她跟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就不會設什麼計謀。她不信,聰明的楊文鴻會感覺不到,只是他自己鑽進了牛角尖裡。 「你一定在想,我是自己鑽進了牛角尖裡吧!呵呵,沒錯,我當時是鑽進了牛角尖裡出不來了,也就在那一刻我才知道,那些我自以為早已忘記的往事,其實只是被我藏在心底的最深處,它從來都沒有從記憶裡消失,它隨時都有可能跑出來,當時我真的又懼又怕,我怕自己會失控對你做出不可彌補的事來,雖然你很強大,但是我卻很清楚你的弱點……」 聽到這裡,傾狂的星眸閃過一抹暗光,很快便消散無蹤,楊文鴻雖然一直看著傾狂,卻沒有注意到這抹暗光,繼續苦笑著道:「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我終還是沒有失控,你對我來說,比命還要重要,我做不出傷害你的事,單是想像會傷害到你,我就渾身發涼,只是……」 搖了搖頭,深吸了一口氣,楊文鴻才重新鼓起了勇氣道:「只是,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樣地紮在我的心裡,時刻地提醒著我十年的夢也該醒了,但我卻固執地不想醒,只要不醒,我就可以繼續留在你的身邊,永遠永遠……但是,你太出色了,一個個人中之龍出現在你的身邊,先有葉影、雲玄天,後來還有凌傲塵,柳劍穹,尤其是凌傲塵,為什麼你從來不用看凌傲塵的眼神那般看著我,為什麼在你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不是我,為什麼他們可以陪你出生入死,而我不能,就因為我不會武功,不夠強大,所以不配再站在你身邊嗎?傾狂,你知道我的心有多苦嗎?……」 「對不起,文鴻哥哥,是我太粗心了忽略了你,但是,文鴻哥哥,你跟凌哥哥不一樣,你是我的『兄弟』,我的大哥,也同樣是我最重要的人……」傾狂歎了一口氣,真誠地說道,心下除了無奈就是無力。 他雖總是習慣了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感,但她莫傾狂是何許人也,身邊的人是快樂或是不快樂,她豈會不知,所以有一些事,她其實比他自己以為的還要瞭解得多,但是她不得不承認,當他將全部心神都放在她身上的時候,她卻有太多太多的事分去了她的心神,而且自她向世人展露頭角以來,總是來去匆匆,所以有些事,有些變化,她還是忽略了,比如他那脆弱的心靈,比如他那不知道什麼時候變質的一一感情。 其實在前世的時候,她身邊的美男雖然不斷,還有所謂的男朋友,但實際上,她從未體味過戀愛的滋味,也或許因為她爸爸媽媽的關係,所以她並太想去觸碰什麼愛情啊婚姻的。在這一世,這種情況雖然好多了,但也只是不排斥,至於這情商嘛,雖不至於是冠上『愛情白癡』的稱號,但基本上跟智商比起來,就是小學生的程度了,何況,愛情對於她來說,從來就不是生命裡的唯一,除非特別有感覺,否則她更喜歡他們當她的兄弟。 對於楊文鴻,她真的從來只當是兄弟,只當是死黨,只當是大哥,只當是親人,而他也本就是善於隱藏自己情感的人,所以她竟是沒有察覺到他對她的感情已經變質了,直至在發生了這一系列的事情後,她方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一些事。 「哈哈……兄弟?大哥?可是傾狂,我太貪心了,我不只想當你的兄弟啊……」仰頭苦澀大笑,即使明明白白知道這個事實,但是親耳聽到還是止不住地心痛難當,但就算聽到自己的想聽的話,又能怎麼樣…… 「文鴻哥哥……」看著這樣的楊文鴻,傾狂的心裡真的不好受,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還能說什麼呢! 「噓……」修長的食指抵在嘴唇,楊文鴻怪異一笑,站直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到傾狂的身邊,溫柔地輕撫上她如玉的臉龐,在這一切都將攤開之際,他已不想再辛苦地隱藏住自己的情感了,就讓他好好放任一次吧! 滿滿地令人心酸的愛意自那雙如撥開雲霧初見驕陽的雙眸裡傾洩而出,溫聲細語地傾吐道:「傾狂,相信我,開始的時候,我真的只把你當成心愛的『弟弟』般來疼愛,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種『兄弟』的感覺就變了,或許是看著你漸漸長大,越發地瀟灑迷人的時候,或許是你在我生病時守在床邊照顧我的時候,或許是雲玄天對著你的癡纏時心底會控制不住湧起酸澀的時候……當我察覺到自己有這種心態的時候,我開始怕了,開始痛恨自己,厭惡自己,我怎麼能對同是男子的你有那樣的想法,你可是一國皇子,也是我的兄弟啊!我努力地壓制自己這個禽|獸的想法……」 傾狂能想像得到,當他發現自己的感情時,那種慌張無措,尤其他還是接受儒家禮教思想長大的古代人,那無異是在他陰暗的心裡又添上一筆。哎,像他這種不懂得排泄自己情緒的心理病人,這一筆一筆加起來,當爆發的時候,卻是足以毀天滅地。 這一筆一筆傾吐出來,也帶動著他埋在心裡的火氣,撫著她容顏的大手漸漸地滑落到她的脖頸,語氣依舊的溫柔寵溺:「傾狂,你真的感受不到我的痛苦嗎?我為自己愛上一個男人而痛苦,到頭來,依舊是一場笑話,呵呵……莫傾狂,當今龍麟國的太子,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天下第一神人,原來是個女子,是女子啊!知道麼?在知道你真身的時候,我沒有開心,我沒有覺得上天是在眷顧我,我只是覺得好笑,覺得這個世界是那麼地冰冷。傾狂,當我再次躲進黑暗的時候,你沒有像小時候那樣將我拉出來,因為你不再是十年前那個『草包皇子』,你要為你身邊的人去努力,去戰鬥,同凌傲塵他們共同撐起一片天地。當時,我在黑暗中,看著你神采飛揚地一步步走向世界的頂端,看著你翻手覆雲間將南渭城控制在手裡,看著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真想真想,折斷你的羽翼……」 說到後面,放在傾狂脖頸間的手倏然加緊。呼吸漸難,但傾狂沒有做出什麼阻止的動作,她只感覺到那只掐在她喉間的手是那樣的冰冷,那樣地顫抖。 直到此刻,她似乎才全然明白過來,他的背叛到底是因為什麼,是因為從小自己與母親所受的苦而埋在心底的恨?是因為她隱瞞了自己的實力?是因為她隱瞞了自己的真實性別?這些原因都有吧!但最大的原因,是因為他想獨佔自己,他天真地以為,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草包皇子」,那麼,她的身邊就只有他,他可以繼續寵著她,將她護在他的羽翼之下,他們可以像以前一起快樂地在一起,所以他要椎毀她的一切,折斷她的羽翼…… 閉了閉眼睛,傾狂很有種撫額的衝動,更有種仰頭苦笑的衝動,哎,太強大了,不僅讓敵人看不過眼,就是自己人也看不過眼了。 冰冷的手指清晰地感受到指下的溫暖與血液的流動,楊文鴻溢滿愛意的瞳孔陣陣緊縮,手下的力道慢慢放輕,改而輕撫起來,語氣不變道:「我想折斷你的羽翼,但是你太強了,你的武功,你的勢力,你的智慧,你的人脈,你的堅強灑脫……這些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折斷的,你更是一個王者,一種發自靈魂的強者氣勢更加不可摧毀,更重要的是,就算發生了這麼多事,我依然不忍心,我怕到最後你會怨我,恨我,直到我接到母親的死訊……」 果然,楊夫人的死是最終的導火線!傾狂睜開眼,抬起手,握住撫著她脖頸的那只冰冷得不似活人的手,那強制壓抑的顫抖,讓她心疼,心底迷霧也漸漸地散去,星眸快速地閃過一抹睿智的精光。 一想起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的母親,楊文鴻還是止不住地心底發涼發顫,直至手上傳來的溫暖,緩緩地將目光移到那只柔嫩的手上,一直以來強撐著的理智終於還是潰散了,溫熱又轉瞬冰涼的液體溢出清眸緩緩地滑下臉龐。 兩行清淚悄然落下泥土,楊文鴻順著傾狂的手緩緩下滑,跪到了地上,哽咽聲漸起:「這麼多年來,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好,終日鬱鬱寡歡,父親心中有愧,陪伴在她身邊的日子便多起來,母親以為父親不再愛著芸貴妃,心下鬱結漸散,但是想不到,因為你的涉險,芸貴妃受寒病倒,父親急得失了方寸,母親看到眼裡,終於對父親絕望,而我又因為你而離開,所以母親在生無可戀的情況下……自殺了……」 楊夫人是自殺的?傾狂沒想到會是這樣,一時倒是愣住了,其實這樣的家庭悲劇,無論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都是時有發生,她前世的家庭不也是如此嗎?只不過她媽媽比楊夫人要強悍點。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楊文鴻自小就壓抑著自己的七情六慾,這一經爆發,所有的情緒都以最強烈程度展現出來,清眸如同水龍頭一般,逕自流個不停,雙手如捉住救命稻草般緊抓著傾狂的小手,帶著鼻音的聲音已經變成了泣音了:「當我知道這個真相,我對父親的恨,楚芸煙的恨,對你的恨噬食掉了我僅餘的理智,我發誓,要讓你們永遠痛苦,你是如此驕傲的人,如果讓你失去所有,成為只能任人擺佈的傀儡,你一定會痛苦,楚芸煙那麼愛你,你痛苦,她就一定也會痛苦,父親也會因你們的痛苦而痛不欲生,所以當莫傾廷不知是怎麼察覺到我的心思而來找我的時候,我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他對付你……」 「莫傾廷!幾次三番,我真不該放虎歸山……」黑瞳裡充滿冷酷的殺意,傾狂眼若寒星,射出兩道冷電。 她三番四次地放過莫傾廷和莫傾乾,是看到皇帝老爹的面子上,畢竟他們是皇帝老爹的兒子,雖然父|子之情淡薄,但若他們真的死在她手上,皇帝老爹多少會傷心的,所以她只是收他們的權,將他們投閒置散而已,若他們是聰明人,就該收起自己的野心,好好地做他們的皇子,享清福。但顯然,是她太高估了莫傾廷的智慧,也低估了他的膽量了。 「呵呵……什麼要為母報仇,什麼要你們永遠痛苦,什麼要你們為我所受的苦付出代價,這一切都只是借口而已,都只是我為自己下定決心斬斷你的羽翼,將你永遠留在我身邊的借口……」吸了吸鼻子,楊文鴻自嘲地苦笑,猛然抬起頭,絕美的臉龐上淚痕斑斑,說是梨花帶雨亦不為過。 雙手狂亂地緊抓著傾狂的手臂,雙眸漸漸地湧出痛苦而悔恨的光芒,絕望地看著傾狂道:「傾狂,對不起,對不起,我醒悟得太遲了,太遲了,莫傾廷已經動手了,我阻止不了了,傾狂,對不起,所有的不幸,所有的原因都只是借口,都掩蓋不了我背叛你的事實,都改變不了皇上和芸貴妃……傾狂,我辜負你的信任,你……殺了我吧!」 等了這麼多天,他不是不想去探望她,守著她,而是他早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但他相信,她會醒過來的,所以,他一直都在這裡自我慚悔,然後等著她來殺他!今天她終於來了,十多年的壓抑向她傾吐是他最後的任性,能死在她手裡,他可以瞑目了。 皇帝老爹和娘親!傾狂聞言渾身一顫,眼底的殺意更深,面若冰霜,嘴唇緊抿,沒有被楊文鴻捉著的手緩緩抬起…… 第兩百一十七章 登基大典(上) 皇帝老爹和娘親!傾狂聞言渾身一顫,眼底的殺意更深,面若冰霜,嘴唇緊抿,沒有被楊文鴻抓著的手緩緩抬起…… 楊文鴻含笑閉上眼,等待那一掌的解脫,然而等了許久,那雷霆的一擊卻總是沒有下來。俊眉微皺,緩緩地張開眼,卻見傾狂面無表情看著他,眼底的殺意已消失無蹤,舉起的手緩緩垂下,反抓住他的雙臂,順勢將他扶起來。 「傾狂……」楊文鴻疑惑叫喚了一聲,眼眶朦朧迷離地看著傾狂,身子自然而然地順著她的動作而站了起來,他不明白,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為什麼還不殺他? 「十年前,桃花樹下,我曾說過,你是我莫傾狂的兄弟,我會罩著你,我從來說話就算話。」輕輕地放開他的手臂,傾狂後退了一步,淡淡地說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傾狂,我已經背叛了你,將你傷得這麼深,我不配再當你的兄弟了,在我決定出賣你,傷害你的時候,當年桃花樹下那個楊文鴻就已經死了,傾狂,是我將你是女子的身份告訴莫傾廷,讓他用這個真相去打擊皇上,陷害芸貴妃,是我早有預謀地利用你派來保護我的人得到他們的聯絡方式,是我將這些暗語告訴莫傾廷,然後和他合謀,故意用羿軒和若夕他們將暗處的人引出來,將京都裡所有可能是你手下的人抓起來……」楊文鴻激動得全身顫抖道,猶勝潘安的臉龐上痛苦地糾結著,一遍一遍地說著自己所做下的不可饒恕的壞事。 不可否認,傾狂沒有一掌劈了他,內心裡,他還是有種激動的喜悅,不是因為有可能僥倖活命,而是即使他做了這麼多對不起她的事,在她心裡,他還是有位置的,即使那個位置只剩下一點,也足以讓他感謝上蒼對他的眷顧。 然而理智卻為心底那點自私而嗤之以鼻,暗恨自己虛偽,他寧願傾狂已經對他毫無感情,能將他視為敵人一掌劈了他,那樣她才不會覺得痛苦,畢竟她或許可以原諒他背叛她,但是卻不可能原諒因他的背叛而害了她最愛的雙親,雖然他沒想過要害死他們,也沒有想到莫傾廷竟是如此禽獸不如的東西,竟敢殺父弒君,但不管他有沒有想到,這都已經是因為他而成了事實,那麼他便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他怎麼會不知道,龍麟皇和芸貴妃在她心裡有多重要,他也知道十天前那場恐怖的大屠殺,還有她因此而昏迷了十天,可是今日她卻對他這個罪魁禍首手下留情,這對於她來說,一定是十分糾結痛苦的事,恐怕會從此心難安吧! 鑒於理智如此想,楊文鴻竟不住地拉著傾狂讓她殺了他,他心裡想著,只要傾狂對他完全絕望,沒有任何感情了,就能沒有絲毫痛苦地在舉手間將他給殺了,那麼他與她這十年的糾纏恩怨就能隨著他的死而煙消雲散了,從此,他化作一縷幽魂守護著她,而她,莫傾狂還是從前那個狂妄的莫傾狂,她的身邊還有很多親人朋友和愛人陪著她,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會忘了有楊文鴻這個人,忘了失去雙親的痛,或許有朝一日,她會有意外之喜,她…… 傾狂淡淡地看著一副求她要他命的楊文鴻,心裡清楚地知道他在想什麼,也自是明白過來,他會等在這裡,跟她說那麼多話,將自己的心給剖開攤在她面前,就是要讓她狠得下心來殺他,他其實很瞭解她,但是他也不瞭解她。 因為瞭解她,所以他知道她的弱點,因為不瞭解她,所以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在自苦,他說她小時候將他拉出了黑暗的世界,其實這只是他自己的自以為,他從來沒有從黑暗的世界裡走出來,他從來不願讓任何人知道他的心思,哪怕是她。 因為瞭解她,所以他知道她行事風格,因為不瞭解她,所以他以為自己太瞭解她了,於是總是以自己理智去猜度她的想法,無論是她隱藏了實力,隱藏了自己身份的事,還是在發生了這麼多事後,他雖醒悟了,願意從黑暗中走隼矗t際竊諞約憾熱耍笑r比壞厝銜j媟C趺聰耄垓F凰衎撽`j纀`耄谷蜃O篳|瞳冽齘鏜p母星檳芩刀暇投希u6囊P;チ簧簳k值苣芩蹬[團@內V此蛣帕荇取f憧瘢秣J謁嚜K換嵩謁陵雪B埃vI伂s蘇餉窗□斕幕傲恕? 微仰頭,望著天上的雲卷雲舒,傾狂沒有再看楊文鴻一眼,凍得有點通紅的雙手負於身後,沉沉的聲音透著王者的氣勢:「楊文鴻,你聽著,不管你做了什麼事,不管你多麼值得千刀萬剮都好,對於我來說,你一日是我的兄弟,那麼這一生,你都是我的兄弟,我莫傾狂的劍可以殺盡天下人,卻永遠也不會刺入自己兄弟的胸膛,何況,你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父皇和母妃,第一個我想保護的人,所以適可而止吧。」 傾狂的話,讓楊文鴻深深地怔住了,婆娑的雙眸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震撼般定定地看著眼前並沒有用正眼看著他的傾狂,心裡受到的震動更可謂是天搖地動,瘋狂的神色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平靜地站著,平靜地看著眼前人,平靜地想著,真正以一顆平靜地心來回憶過去的二十幾年的人生。 最後低低地笑起來,笑得猶如春暖花開,笑得猶如驕陽融化世間寒冰,緩緩地抬起右手想要去觸碰傾狂,卻在要碰到她的時候垂下,猶帶淚痕的臉上盈滿著溫柔,清泉如滴水般的聲音透著沙啞道:「傾狂,謝謝你還當我是兄弟,我錯了,錯得離譜了……」錯了,這二十多年來都錯了,他的人生竟然會錯得那麼離譜,只是,縱然如此,他和她也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他已沒有資格再站在她的身邊了。 這一句錯同之前的那一句錯有著不同的意思!傾狂這一刻,心底也說不出是輕鬆還是難過,她不是聖人,在事情發生以後,她不止一次地想親手了結了他,但是,當站在他的面前,她就知道,她下不去手,十年的相伴,十年的照顧,不是一天兩天,楊文鴻這三個字在她心底佔著一個位置十年了。 說她是世上最偏心最護短的人也好,說她對他太過仁慈,太過輕易原諒他都好,反正她做事從來就是按著自己的心意去做,想殺就殺,不想殺,就算楊文鴻殺了自己,她不想殺就不想殺,不過這次楊文鴻害死了她雙親確實比殺了她自己還要嚴重,但是她能把所有的罪全壓在他頭上嗎?他就真的是罪無可赦到非逼著她殺了她一直視為兄長的他嗎? 孰對孰錯,本來就難以說得清!他錯了嗎?他錯在不該生在這樣的家庭,他錯在不該生在這樣的家庭,他錯在生來就聰明的他因為缺少父愛,因為太愛母親而想不開,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自己為自己結了一個解不開的繭,並且任這個繭越纏越大,直到將自己給困在其中,解脫不得,變成一種心魔,一種精神病,一種將世間所有事都往最壞方面想的疾病。 但是他又對嗎?不殺他,不代表可以把發生的事一抹勾銷,雙親的死訊依舊時刻在撕扯著她的心,玄武等天極門下代替她守護親人朋友的兄弟所受的苦,她也不能當沒發生,她沒有辦法如昔地對待他,她相信凌哥哥他們也不可能會原諒他,所以她不想再見到他,至少現在她不想再面對他。 「文鴻哥哥,走吧!去走自己的人生,敞開你的心去迎接陽光,為自己痛痛快快地活一次,或許,有朝一日,我們還會再見面。」留下這麼一句話,傾狂轉身便瀟灑地離開,沒有絲毫的停頓,一句文鴻哥哥,表明她還當他是十年前的兄弟,一句『走吧』,表明她現在對他的態度,最後那一句話,卻實在值得深思。 、 目送著傾狂的身影離去,楊文鴻沒有出口挽留,面對被『放逐』,他沒有痛苦沒有不甘沒有悔恨,甚至於沒有絲毫的反應,因為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從未有一刻的心痛如同此刻一般痛入心扉,同時又在無邊的苦痛裡燃起了微弱的希望。 「文鴻……」一聲壓抑著痛苦的叫喚自身後響起,楊文鴻怔楞了好半響才回過神來,緩慢地如機械一般轉過身,不無意外,入眼的是老淚縱橫的楊儒誠,顯然,他與傾狂的一番對話一字不漏地全入了楊儒誠的耳裡。 跨步走出楊府,已是日上正中,鵝毛般的雪花頂著驕陽正飄落得歡,空蕩蕩的街道除了來往的衛兵就沒見到一兩個百姓。 傾狂重重地呼了一口氣,白色霧狀自嘴裡噴出,都快凍結成冰了,可見這天氣有多冷,舉起負於背後被凍得通紅的雙手,暗自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將雙手背在身後攏入衣袖裡向前走去。 沒走幾步,便停了下來,下一秒,葉影如鬼魅一般準時出現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喚道:「老大……」其實他心裡挺好奇,老大會怎麼對待楊文鴻,照老大的性格,她是不會殺他的,但這次的事太嚴重了,他也沒有把握,但如果老大真的殺了楊文鴻,他怕最痛苦的會是老大。其實他跟楊文鴻也算是有交情,不過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他,如果不是顧忌著傾狂,他早就把劍刺過去了。 搖了搖頭,傾狂邊舉步向前走去,邊道:「影,傳我的命令,打開城門,若楊公子要出城,任何人不得阻攔。」 葉影自然地跟著傾狂的腳步,一聽此話,不自覺地腳步一停,震驚地看著她的背影,半響才明白過來,趕緊快步趕上去,沒有問原因,卻還是猶豫了一下問道:「要讓暗衛暗中保護嗎?」 想了一下,傾狂微點了下頭道:「派兩名暗衛遠遠保護他,除非他有生命危險,否則別出現在他身邊,也無需把他的行蹤回報給我。」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如此而已了。 「明白。」葉影點了點頭,便自動轉過另一個話題道:「老大,我剛去看過玄武,他身上的傷基本已經痊癒了,大伙傷也在他這個鬼醫的手下好了大半了,現在他正自告奮勇地跑去照顧凌公子呢!」一想起在聽到凌傲塵傷重得快只剩一口氣的時候,玄武那冒著綠光的雙眼,他就有種惡寒的衝動,也為凌傲塵默哀著,沒辦法,誰叫凌傲塵那麼得老大的歡心,怎麼能不讓人嫉妒得要死呢! 傾狂一聽愣了一下,嘴角漸漸地勾起一個笑容,心下的沉重驅散了不少,心下也在暗暗地為凌傲塵默哀著。 玄武是個典型的脾氣古怪的怪醫,哪會那麼好心地自告奮勇,分明就是有為『不為人知』的企圖,不過,傾狂卻是一點也不擔心,雖然凌傲塵內傷受創嚴重地差不多只剩下一口氣了,然而他身子底子強,功力深厚,又有傾狂這個神醫為他治療過,再加上一大堆有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下去,這內傷也就好了一大半了,而剛醒來的她有一大堆的事等著去做,所以現在有鬼醫出手,雖說會吃點苦頭,卻也能讓他的身體好得更快,這個玄武嫉妒歸嫉妒,說到底都是自己人,玩玩就行,還真沒人敢對傾狂的凌哥哥做出什麼事,不然的話,嘿嘿…… 熟悉的邪惡笑容浮在她的臉上,葉影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如鷹般的雙眸有點酸澀,用力地眨了眨,趕緊又叉開話題稟報道:「咳咳……老大,有件事,我覺得我還是先跟你通通風的好,不然等你被人賣了都還不知道。」 這話,說的人是她嗎?傾狂疑惑地停下腳步,臉上分明寫著『你是在說我嗎?』地看著葉影,開什麼國際大玩笑,她莫傾狂會被人賣了都不知道?這天底下有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賣她?答案是沒有,所以傾狂越發地肯定不是她產生幻聽,就是葉影說錯了。 不過葉影臉上那肯定的表情卻在明明白白地告訴傾狂,他說的就是她,他沒有說錯,她也沒有產生幻聽。難道昏睡了十天,這個世道已經變天了? 就算這天再怎麼變,她莫傾狂還是那個有本事將天地握在手裡的人!傾狂墨眉挑動,狂傲不可一世地輕勾紅唇道:「哦,我倒想知道,著天底下有誰有那個資格賣我?」 怕怕地縮了縮脖子,傾狂那挑眉的動作讓他覺得危險,不過這危險的對象幸好不是他,葉影很幸災樂禍地想著,沉穩內斂的聲音卻是一板一眼道:「是並肩王還有羿軒小王爺,先皇……」突然停了下來,偷偷瞄了一眼傾狂,見她臉色雖黯了下去,其他還好,便繼續說下去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所以前幾日已有不少官員去找並肩王商量這件事,他們都想讓你來繼位,所以希望並肩王能代表全體官員向你情願,並肩王也很有這個打算,只是他比其他人瞭解你,而且當時你還沒醒過來,所以在王府的門檻被踏平之後,這件事還是拖著,直到昨晚,並肩王知道你已經醒過來了,於是,便同羿軒小王爺商量,決定先斬後奏,趁你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趁夜召見幾個重臣,已經在暗中擬了昭告,十日後為你舉行登基大典,估計會在明日朝議時公告天下。」 喲,這滿朝的文武百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明了,竟然這麼迫不及待地要讓她一個女子當皇帝!傾狂心下冷笑,其實她也明白,那群接受了大半輩子男尊女卑教條的封建傢伙為什麼會突然如此開朗。 這事,知情的人都心照不宣,一則,傾狂的傳奇已經深深地植根在每一個人的心底,知道她是女子是一回事,但是心裡誰還不是繼續把她當作那個先皇最疼愛,最中意的太子,是龍麟國的守護神,是他們的偶像,他們的信仰。而從現實方面來講,還是那千古不變的原因,國不可一日無君,何況在這個亂世,在現今烽火燃起的時刻,朝裡所有官員表面雖然平靜,實則哪一個不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紙是保不住火,誰知道什麼時候先皇駕崩的消息會爆出去,到時還不捅翻了天。 而先皇的子嗣裡,莫傾乾和莫傾廷在他們眼中已經是死人了,就算不是死人也不在選擇之列,剩下的就只有傾狂和其他幾個不冷不熱的無名公主了,當然皇室裡還有其他血脈較親的皇族,比如並肩王一脈就有那個資格繼承皇位,可問題就是,竟沒有一個人去想這一點,歸根究底,還是因為傾狂是他們心裡繼承皇位的不二人選。 「老大,這件事你……」久久沒有等到傾狂對這個『被人給賣了』的事實有所反應,葉影不禁開口道,從種種情況看來,皇帝這個位置非老大莫可,看在先皇的面子上,她即使不願,最終也必會接下這個『苦差事』,並肩王這隻老狐狸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敢『明目張膽』地搞這些小動作,他很清楚這些小動作不可能瞞過他的。 「走吧!影。」腳步一移,傾狂沒有回答,而是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啊……去哪?」葉影發現自己怎麼突然變笨了,問題就這樣脫口而出,一見傾狂舉步走去的方向,就明白過來,那是往王府的方向。 按傾狂原本的『行程』,她下一站是往關押莫傾廷等人的地牢去,但現在她臨時改變行程了,在正事與報復之間,她還是先顧著正事吧!反正人關著,也跑不到哪裡去,但是這關於新皇帝的事可是大事啊! 當然,本來這對於她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這個國家是她皇帝老爹用了一輩子的心血去經營的,所以就算再不願意去接這個『苦差事』,那張龍椅,她還非坐上去不可,而且還得穩穩地坐著,並且完成她皇帝老爹的願望。不過,哼,她莫傾狂豈是那麼好賣的。 跟在傾狂身後的葉影突而感到陰風陣陣,這老大的表情也太恐怖了,並肩王,羿軒小王爺,各位大人,你們自求多福吧! 到了王府,很巧,並肩王、莫羿軒還有幾位重臣正在秘密商議著,面對突而駕臨的傾狂太子,所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尤其是並肩王,那個冷汗啊!在這麼嚴寒的天氣裡竟然涮涮地流得堪稱瀑布汗,只差沒有兩眼一蒙昏過去。 本來在暗中算計這位小祖宗的時候已經讓他準備好了減壽幾年了,現在這人突然無聲無息地出現,而且還笑得那麼『和藹可親』,讓他懊悔地直想狂搧自己幾個耳光,你說吧!你誰不好算計,偏要去算計惡魔,那豈止是要減壽幾年,這以後的日子只怕不好過咯! 唯一意識不到危險的就只有莫羿軒這個神經大條的傢伙了,知道傾狂已醒是一回事,親眼見到昏睡了十天的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又是另一回事,滔天的喜悅讓他忘乎所以,拉著傾狂的手就是又蹦又跳,整個就跟個瘋子一樣,最後還忘了現在是在什麼場合,拉著傾狂就想去找蕭若夕。 並肩王看著其他幾個重臣臉皮正不停地抽搐著,大手往自己的臉上一捂,丟臉啊!沒臉見人了!不要告訴別人,那是我兒子!可惜,全天下人都知道,那個正經沒幾天,其實骨子裡永遠都是長不大的敗家子就是你龍麟並肩王的獨子。 看見莫羿軒高興地熱淚盈眶,傾狂冰冷的心裡暖了起來,隨著他盡情地表達自己的喜悅之後,才一本正經地讓他去帶蕭若夕過來,然後無比邪惡開始同並肩王他們商討登基事宜。 說是商討,倒不如說是將她決定通知他們,根本就輪不到他們說一個不字。 就這樣,新皇登基的公告在隔天的朝議上便公佈了下去,登基大典訂在三日後,正好是新年的第一天,同時公佈先皇駕鶴西歸,芸貴妃追隨而去的噩耗,而在登基大典之前,按例,須先辦理先皇的喪禮。 就在這龍麟皇都發生一系列驚變之際,其他各國也發生了一些不大不小,卻絕對對天下大勢有影響的事,魔聖天又出手了…… 第兩百一十八章 登基大典(下) 元歷100年最後的一天,是龍麟國皇帝及最尊貴的芸貴妃的出殯之日,是為龍麟國喪,然而出乎天下人意料的,在傾狂太子的堅決態度之下,國喪並沒有辦得盛大隆重,反而有點『小家子氣』,不過該辦地還是辦得體體面面,由於先皇與貴妃的遺體被燒成灰,所以能迎入皇陵的只有衣冠。 依祖訓,楚芸煙雖然貴為皇貴妃,但畢竟不是皇后,按特例可以入主皇陵,卻不得與皇帝合葬,不過在傾狂大手一揮之下,芸貴妃追封為莊賢皇后,以皇后之禮隨同先皇合葬於皇陵,朝廷上下無人敢以什麼皇室祖例拿出來說廢話,偶爾幾個老頑固也只敢在背後發發牢騷,表達表達自己對儒家禮法的尊崇而已,實則上該他們辦的事還是個個都盡心盡力地辦得漂漂亮亮的。 至於原本的杜皇后,早在傾狂殺進宮後,就被像趕豬一般連同整個家族一起被圈禁起來,傾狂更是破天荒的以天子之名廢除她皇后之尊,連同她杜家整個家族的尊榮全都給收回,關入暗無天日的地牢裡等待著殘酷命運的降臨,誰叫她會生兒子卻不會教兒子,教出莫傾廷這種頭大沒腦,志大才疏,禽獸不如的畜生呢! 除了這個杜皇后,還有大皇子莫傾乾的外戚武氏一族,和其他一些站在他們陣營的家族,都被傾狂進行過一次血的洗禮,以前,她對他們實在是太仁慈了,現在就不要怪她太殘忍了,要怪就怪他們不懂得把握機會,非要以卵擊石,那麼她就讓他們試試粉身碎骨的滋味。 短短兩天的時間,被恢復官職的朝廷上下百官全都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誰叫他們敢去拔老虎的鬍鬚呢!本來經過這一場驚變,整個京都都已經夠亂了,用十天的時間來準備登基事宜已經很勉強了,誰知道傾狂太子衣袖一揮,要她當皇帝可以,三天後,新年的第一天是最好的吉日,就在那天舉行登基大典,晚一天都不行。 這下可苦了這班文武大臣了,新皇登基那可是天大的事啊!就算是亂世也不能準備得倉倉促促的,更要命的是,傾狂太子更是提出要在登基大典之前舉行國喪,她要讓她的雙親先入土為安。 這下可慘了,朝中的官員本來就被她清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雖大都是能臣幹吏,但也不是超人,就算一個人掰成兩個來用,也不見得夠,最慘的莫過於並肩王父子,傾狂吩咐完一大堆事後就做甩手掌櫃,於是乎,身為這班官員的領頭人,他們的重擔簡直就跟泰山一般,忙得都腳不著地了,臉上的黑眼圈堪比國寶,白頭髮也多了好幾根了。 終於還是證明人的潛力是無限,在這麼短的時間,並肩王還是領著一干官員將國喪辦得體體面面,同時登基大典的事宜也準備得差不多。 而就在這兩日,還有兩件奇怪的事發生,那就是本該是最親近新皇的伴讀楊文鴻卻在大家開始操辦登基事宜的時候隻身一人離開京都,說是去遊學,而大學士楊儒誠,新皇的帝師,卻在同時上折告老還鄉,為他的亡妻守墓去了。 這兩件事令所有人怪詫,紛紛等著看傾狂有什麼反應,而傾狂給他們的反應就是沒反應,楊文鴻離開,她不阻攔也不歡送,就像不知道這件事一般,楊儒誠的請辭,她一句准了,便沒有下文了。所有人雖然奇怪,卻也沒那個功夫去探究。 國喪當日,傾狂身著一身縞素孝衣,一步一步地將雙親的衣冠送入皇陵,凌傲塵頂著虛弱的身體一步不離地陪伴在她的身邊,葉影、莫羿軒、蕭若夕也是貼身相伴,時不時地注意她的神色,然而她並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呃……說實在的,他們還真想像不出她掉眼淚的場面,即使在這種至傷至痛的時刻她也不會有痛哭流涕。 或許在別人看來,會很奇怪她臉上沒有一絲悲傷的神色,畢竟全天下都知道,在親情淡薄的皇室,傾狂同先皇和芸貴妃父子……父女、母女之情簡直就是百年難得一見,其他皇室的人沒那麼深的感情都要哭得稀里嘩啦的,她倒好,連眼眶都沒有紅一下,唯有她身邊的人才能感受到,她此刻心裡的悲和傷。 在皇陵墓裡站了整整一天,直至禮部官員一催在催,傾狂才肯出來,隨後卻又頭也不回地離開,讓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唯有凌傲塵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清亮的雙眸閃動著睿智的光芒。 隔天,新的一年到來,民間百姓處處張燈結綵,貧窮之家也難得為孩子添上件新衣,隨他們去玩鬧,而對於龍麟百姓來說,是悲傷中透著歡喜。 悲傷是為駕崩的先皇而悲傷,莫龍愷當政將近三十年,絕對稱得上是勵精圖治的賢明君主,還有他與芸貴妃當初鬧得轟轟烈烈的愛情故事也讓不少百姓惋惜哀歎,祝願他們在西天極樂能幸福快樂地在一起。 歡喜的是,今天除了是新年的大節日,同時也是他們的新皇莫傾狂登基為帝的日子,那可是舉國歡慶的大喜事啊!每個百姓都絕對百分之百地相信,龍麟國會在他們新皇上的手裡發展壯大,他們的生活也會越來越好。 莊嚴肅穆的皇宮裡,太監宮女忙著將充滿悲傷氣氛的白布條取下,換上了光彩奪目的紅布綢,一改昨日的低氣壓,人人的臉上充滿著喜慶。 天剛濛濛亮,傾狂便已任由宮人在她耳邊嘮叨著登基大典上的種種程序,第一項準備工作:沐浴。 洗去一身的疲憊,傾狂才覺得自己像是活過來的一般,但是一想起接下繁瑣的登基大典,她就有種想哀嚎的衝動,但沒辦法,在她的堅持下,這已經是最簡便的了,要她說,直接穿上龍袍往那龍椅上一坐不就得了嗎?可惜,皇制不可改,她也不能搞得太特殊了。 狂閣寢宮裡,十數位宮女手捧金盤金碗地一字排開,翠嬤嬤一臉喜慶地指揮著她們侍奉新皇洗梳,一切都在繁忙而有序地進行著。 唯一不同的就是,侍奉新皇著龍袍戴龍冠本來是幾位手巧的宮女的工作,可現在雙臂張開,任由他人為她穿上龍袍的新皇的身邊卻只有一個俊美得叫人尖叫的帥哥,他一個人搶了所有有機會貼近新皇的工作,讓那些好不容易有機會同心目中偶像來個親密接觸的宮女心碎而死。 還有一點不同的就是,寢宮裡除了侍奉新皇的宮女之外,還有幾個人或羨慕或不甘或不忿或蠢蠢欲動,渾身散發著不適宜的冷氣的傢伙,那便是看為新皇貼身侍衛的葉影,倚老賣老的鬼醫玄武神君,還有一身風塵僕僕,看得出是剛剛趕回來的名動天下的名妓何梓蘭朱雀神君和玄武開陽星童陽、天璣星傅璣,已經班師回朝的鎮北將軍柳劍穹。 本來他們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但誰叫他們同新皇感情好,甚至各個都有『要事』稟報呢!不過此時卻個個頂著一口氣,目光凶狠地盯著侍候新皇的那個帥哥。 凌傲塵將所有不善的目光自動屏蔽掉,全副心神都在身前的新皇身上,邊幫著傾狂穿上那代表著龍麟皇身份的龍袍,邊暗蹙著眉頭注意她隱藏在眼底深處的疲憊。 這幾天他雖然頂著個虛弱的身子被那個叫玄武的老頭折磨得想殺人,同子風見面的時間也不多,但從玄武的口中也知道她雖然對登基大典的事做甩手掌櫃,不過卻也同那群官員一般忙得腳不著地,國喪的事,她幾乎都是親力親為,還有百廢待興的京都,積堆已久的奏章等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她硬是有本事在三天之內全給辦得妥妥帖帖。 雖然以她的能力,這都不是什麼難事,在別人看來驚奇,在他看來,卻是預料中的事,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事,在她抽空來看他的時候,他總能看出她隱藏在眼底的淡淡疲憊,還有那冰涼的身子,按理說,即將踏足神階高手的她,怎麼可能會因為這些她力所能及的瑣碎事而累成那樣,天氣再冷再凍,也不可能把她凍成那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同天劫有關?天劫一事始終如泰山一般壓在他心上,那天那麼恐怖強悍的魔氣注入她的體內,真的只是讓她昏睡十天那麼簡單?心下擔憂,奈何這幾天,兩人卻沒有時間好好聊聊,她也不曾提起過有關那晚化身入魔的事,而自己的內傷也未癒,就怕…… 「咳…… 凌哥哥,雖然不可否認朕長得是俊美無雙,穿上龍袍就更加威武不凡,但你也不用雙眼冒綠看得直流口水啊!會讓人笑話的。」注意到凌傲塵的目光,傾狂星眸一動,很是羞澀地低下頭去,靦腆地笑了笑,如玉般的臉龐還很應景地紅了紅,更為本來已俊美得人神共憤的她添加了幾分美麗,直看得旁邊的宮女全部眼冒紅心,真的流下口水來了。 深知傾狂的葉影等人倒是齊齊打了冷顫,不過那嫉妒的目光還是齊刷刷地如無數把利劍般射向正站在傾狂身前為她攏緊龍袍的凌傲塵:不公平不公平,為嘛你就可以為她整理衣袍,卻不讓我們碰半分,為嘛我們也被她迷倒了,她卻沒有來調戲我們,不公平不公平啊…… 嘴角抽搐,凌傲塵被傾狂給雷得呼吸不暢,連為她著衣的動作也停了,直到接受幾道哀怨的目光才挑了挑眉,更親暱地貼近傾狂,理了理她的衣領,癡迷著雙眸,嬌著聲道:「人家這不是情不自擦y噬稀覛? 『砰、澎、咚……』無數道聲音在這寢宮交響出一曲奇異的曲調,包括葉影等人在內,全都齊齊地往地上倒去,那些宮女手捧的物品也不無意外地摔在地上。媽呀!不待這麼嚇人吧! 傾狂的眼角也隨著抽搐了幾下,這徒兒的功力可是越來越深了,不過這嬌撒得還挺迷人的嘛!哈哈…… 最先鎮定過來的竟然是翠嬤嬤,看著傾狂露出開懷的笑意,激動得快要熱淚盈眶,上前就拉住傾狂的手,笑著道:「小主子,有凌公子在,我們留在這裡也只能當擺飾,翠姨就先下去準備,等下才來請小主子。」說著,又拉過凌傲塵的手放在傾狂的手上道:「凌公子,這裡就拜託你了。」 凌傲塵揚起如驕陽般的笑容點了點頭,翠姨這才招呼著還沒回過神來的宮女下去,暗暗心裡想著,登基大典過後,也是時候該舉行立後大典了吧!這女皇帝都有了,立個男皇后也自是順理成章。 等翠嬤嬤帶著所有宮女都退出去後,葉影等人才慢慢地站起來,這時,身著一襲繡著五爪金龍的金黃龍袍的傾狂轉過身,王者的霸氣自她的身上溢出,形成強烈的氣場,一頭未及束起的青絲柔順地披散在腦後,於無形的威勢下顯得灑脫不羈,面上含笑,一身出塵的氣質更襯得她如天神下凡。 好不容易爬起來的葉影等人立刻又化為石柱了,直到傾狂的輕咳聲響起,才恍回神來,個個面露驚歎之色。 一眼掃過這一張張熟悉溫暖的臉,一股暖流慢慢地迴盪在心田,傾狂走前幾步,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任由凌傲塵為她梳頭戴冠,完全將自己交給他,在瞥見其他人欲殺人的不爽目光後,很沒良心地低笑道:「咳……好了,你們不是都有天大的事非得現在跟我說嗎?可以說了。」 大家正以眼神『殺』凌傲塵殺得不亦樂乎,猛然聽見傾狂這句似笑非笑的話,一時倒還反應不過來,愣了愣,互視了一眼,何梓蘭率先跳出來道:「老大,梓蘭這次馬不停蹄地趕回來,一則是為老大的登基大典,二則是有重要消息要同老大稟報。」 何梓蘭原先是依她的吩咐,調查《伐狂檄文》一事,後來這件事在傾狂回京後也不用再查了,之所以在傾狂出事後還等到現在才回來,必然同她的另一個任務有關。 傾狂點了點頭,何梓蘭便繼續道:「這段時間,我依老大的吩咐命朱雀員全力監控魔聖天一夥人的動向,開始幾天倒是風平浪靜,直至在我動身想回京的時候,卻接到星言星淵分別從楚雲國和鳳堯國傳來的消息,原本他們按原計劃利用蠱術暫時反控制住那些中了邪術的皇室重臣,兩國的軍隊也在不停地撤退,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些中了邪術的傢伙全部死絕,星言星淵被指控以蠱術害人,被兩國軍隊追殺,而我們在兩國埋下的勢力也暴露了一大半,現在兩國的國內亂成一鍋粥,互相傾軋,官不官,將不將,民不民,駐紮在邊境的軍隊又向我軍逼近,攻勢是從未有過的強烈。」 傾狂眉頭微蹙,她可以想像得到,在國君、儲君都失蹤的情況下,皇室重臣又被害,皇族剩下的人員必然惶惶不可終日,朝廷百官為維護自己的利益必會各自為政,朝堂一亂,民間必亂,如此下去,亡國之日不遠矣,且不止是亡國那麼簡單,隨時都有可能滅種啊! 「魔聖天開始下重手了。」正在為傾狂梳頭的凌傲塵淡淡地說道,優雅專心的神情讓人恍然以為開口的人不是他。 「嗯。」微點點頭,傾狂目光冰寒如霜,紅唇輕啟道:「他知道我們帶走了楚雲皇和鳳堯皇,只要他們身上的邪術解開,那麼他的陰謀就不能得逞,所以他不想再玩遊戲了,先除楚雲、鳳堯,再滅我龍麟。」 「哼,他的算盤倒是打得啪啪響,卻也太小看我們了,先不說楚雲國和鳳堯國亂歸亂,卻也不是那麼不堪一擊,何況楚雲皇和鳳堯皇他們還沒死呢!再說我龍麟國,數百萬鐵騎再加上太子……皇上的玄羅軍,豈是他那麼容易說滅就能滅得了的……」柳劍穹冷哼一聲,赤色瞳眸嗜血之色甚濃,剛硬的氣息盡顯軍人的鐵血本色,突而似是想到什麼,語氣一頓,跨前一步,又疑惑道:「楚雲國和鳳堯國內亂,自己都顧不了,怎麼還會不顧一切來攻打我國?」他是個出色的軍人,對於戰事有著敏銳的嗅覺,一下子就想到了不對勁。 「很簡單,駐紮在兩國邊境的軍隊已經被魔聖天控制了,秦軫和蕭星剛傳來消息,楚雲和鳳堯的軍隊裡出現一群衣著奇形怪狀的巫士,他們不知用了什麼邪術,將兩國士兵的潛力一下子提高到最頂點,每個人都可以一當十,不怕痛,不怕傷,兩路軍隊已經快頂不住了。」葉影的話不僅解了柳劍穹的疑惑,也向傾狂匯報了最新的消息。 果然是恐怖的魔聖天,他早就將一切都算計好了,楚雲國和鳳堯國是圓還是扁現在基本上都在他的一念之間,而齊月國,不用說了,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若是他利用莫傾廷設計傾狂的事成功,那麼龍麟國也必然步上楚雲兩國的後塵,而他魔聖天就可不再費一兵一卒而得到天下了。 一時之間,寢宮裡個個沉默著,這些個消息對於他們來說,其實都算不上是太重大,畢竟楚雲國和鳳堯國再亂也不干他們的事,說不定對他們還有好處呢!就擔心雲玄天他們會在痛心之下做出衝動的事,比較麻煩的就是那些巫士,不過天極門內奇人異士一抓一大把,倒也不會被嚇到,最憂心的是,魔聖天會親自出馬,傾狂當了皇帝,短期之內必是難以離京,那就沒有人能對付得了那個魔頭。 靈動的眼珠不停地轉動著,傾狂抿唇沉思了半響,突而嘴角一勾道:「登基的吉時就快到了,你們還有什麼必須立刻說的趕緊說,不然等會翠姨來催人,天大的事也得放一邊。」 玩笑般的語調讓眾人一時不解,那是怎樣?兩國的事就不理了? 凌傲塵好笑地看著一字排開的幾人微張著嘴不知該說什麼,拿起皇冠戴在已經束好發的頭上,兩條金黃流蘇垂在兩邊,學著傾狂勾起嘴角道:「怎麼都傻站著,我已經聽到翠姨的腳步聲了。」 「啊!……」眾人這才似是驚醒過來一般,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出來,其實真的沒有什麼非得立即稟報的大事,只不過既然以有事稟報留在這裡了,總不能什麼都不說吧! 柳劍穹的所謂急事呢!就是失陷的城池他已經全部收復了,也加強了各個城池的防備,而他帶回來的三萬精兵暫時充當京都禁軍,負責京都軍防治安,總不能老讓本該隱在暗處的暗衛和暗閣殺手做這種事吧!至於後來跟隨傾狂回京的玄羅一縱隊和綠柳營則負責宮中防衛。 童陽和傅璣就更簡單了,就只是說一下洛水城的情況。洛水城已重建完畢,百姓也已回到自己的家園,韓墨和秦項留在那裡坐鎮,關於《伐狂檄文》所引起的躁動很快就平息了,軍民無一不對傾狂的崇拜景仰節節攀升。 而玄武更誇張,拿出凌傲塵的治療情況也能講得興致勃勃,順便埋怨埋怨他是最不配合的病人,比如依他這個主治醫生的意見,今天他就該乖乖地躺在床上任他宰割,不該在這裡氣他們,說得差點讓凌傲塵的笑臉破功。 如此玩鬧玩鬧,倒讓傾狂開懷大笑了好多次,於是眾人就更加賣力地表演起來,暗中比拚誰能讓傾狂笑得更多,更開懷…… 沒過多久,翠嬤嬤的身影重新出現,雖然她很不想打擾他們,但是登基大典已經開始了,所有人就等著這位新皇呢! 莊重的鐘聲悠遠而綿長地響徹百里,傾狂先是前往供奉歷代先皇的皇祠殿裡祭拜,隨後便在前呼後擁之下往龍極殿而去。 龍極殿,絲竹管弦之聲大作,皆是莊重肅穆之調,金碧輝煌的大殿上,此時站滿了文武百官,並肩王站立在龍台上翹首以待,柳劍穹站在武官之首,莫羿軒站在文官之首,凌傲塵、何梓蘭、蕭若夕等人站在貴賓席位上,同樣的滿臉期待。原本新皇登基,各國使臣皆須來賀,尤其龍麟國還是天下共主,不過別說現今的天下局勢,短短的幾日,只怕這個消息還未傳出本國內。 「新皇駕到……」隨著一聲聲朗朗的通傳,鐘鼓之聲更為響亮。 傾狂一襲明黃龍袍,頭飾金龍玉冠,腰束玲瓏帶,面如冠玉,柳眉輕揚,星眸精光內斂,瓊鼻似雕,櫻唇如朱,膚如凝脂,霸氣天成。一身的裝扮皆是照足了歷代龍麟皇,幾乎所有人都要忘了,他們的新皇是女兒身而非男兒身,只是如此風采,連男兒都要自愧不如,如此氣勢,歷代帝皇更是無人能及。 葉影身為護衛,自然是跟隨在傾狂的身邊,這下倒是他把眾人羨慕死了。 一步步莊重而沉穩地拾級而上,站在昔日她皇帝老爹天天站在的地方,傾狂突而有種奇妙的感覺,好似她的皇帝老爹就站在她的身邊看著她。 一眼望下去,綿延的文武百官都排到殿外去了,玄羅軍和綠柳營就近護著龍極殿,個個滿臉激動地看著他。 不遠處的角落裡,羅天和杜倫押著面目全非,身體每根骨頭都極度扭曲卻還吊著一口氣的莫傾廷和見不得人的神秘人,還有莫傾乾、武忠、杜恆,讓他們親眼看著他們最想看到的場面正在他們面前上演著,只不過主角換了人而已。 莫傾廷連掙扎都做不到,眼露絕望,灰敗的神色在那坑坑窪窪的臉上看得清清楚楚。 莫傾乾的眼神卻是十分的奇怪,隱隱竟透著激動與解脫的釋然,身體緩慢地掙扎著,似是要向前爬去。 羅天和杜倫像看死狗一般看著他們,冷笑連連,等登基大典完畢,就該將他們拆皮扒骨了。 傾狂移回目光,含笑地點點頭,並肩王會意地上前一步,展開一絹明黃的聖旨,朗朗地宣讀詔書:「王者繼統承祧,所以嗣神器。節哀順變,所以寧萬邦。顧歷代之通規,諒舊章而可法。先皇帝勤勞治國,宵旰臨朝,萬幾靡倦於躬親。四海方成於開泰。念農民之疾苦。知戰士之辛勤%新皇統承鴻業,恭稟遺訓,仰承法度,所宜開諫諍之路,拔茂異之材,鰥寡無告之民,悉令安泰……」 讀完詔書,新皇的皇帝身份便確定了下來,並肩王轉身放下詔書,雙手奉過『天命玉璽』,率先跪下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並肩王一跪下,滿朝文武,殿外禁軍呼啦呼啦一排接一排地跪倒,如海嘯般的三呼萬歲的呼喊響徹皇宮,直令地動山搖般震撼。 傾狂接過『天命玉璽』,精光四射的星眸緩緩掃過跪倒在她面前的百官,聽著他們三呼萬歲,突而想起一句話來:一國之君,名為君臨天下,實際上是被天下所縛。當然,這句話對於她來說就是廢話,今日她站在這裡,是君臨天下,卻不少為天下所縛,天下間還沒有什麼能縛得住她莫傾狂。 天下在天下人看來,重如泰山,在她看來,輕如鴻毛,要托起一根鴻毛,並不是那麼難的事。 如果讓下面的百官知道他們的皇上此刻的想法,只怕會被氣得吐血。 如玉般的臉龐盡顯狂妄之色,傾狂驀然仰首,黑眸鋒芒四射,左手平托玉璽,右手微微抬起,朗聲道:「眾卿平身……」 四周的樂聲,越發端莊凝肅,傾狂清脆爽朗的聲音,浩浩蕩蕩悠悠揚揚,配著四周的雅樂響起,讓人心神為之一寧,心思為之肅然。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懷著激動無比的心情,眾人顫抖著身軀緩緩地站起來,大膽地仰著頭,凝望他們偉大的皇上,一顆心差點沒興奮得跳出來了。 葉影等人各自輕柔淺笑,感歎連連,想不到他們竟能親眼看著她登上大寶,成為一代帝皇,一代女帝皇,尤其見她那眉眼間的狂傲神色,沒有人會懷疑,她必將是史上最為狂妄的皇帝。 眾人之中,唯有凌傲塵於欣慰激動的神色下隱隱有著不安與若有所思,今日本該是開心的日子,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卻總得心緒不寧。 總管太監上來捧過玉璽放回玉盤,傾狂淡淡一笑,轉身,金黃衣角在空氣劃過一般優美的弧度,百官來不及驚歎她一舉一動的賞心悅目,傾狂已然在龍椅上就坐。 傾狂的雙手扶著龍椅兩邊把上的黃金龍頭,心中卻感慨萬千:皇帝老爹,你和娘親有在某一處看著狂兒嗎?你不是一直希望狂兒能繼承皇位嗎?現在狂兒就坐在你曾經坐過的龍椅上,接受百官的朝拜,如果你和娘親看到了,一定會為狂兒高興吧!皇帝老爹,娘親,你們放心,狂兒會好好照顧自己,順便為皇帝老爹完成未完的志願……皇帝老爹,娘親,狂兒好想你們啊! 傾狂坐上龍椅,登基儀式便算完成,接下來該是宣讀新皇的第一道聖旨,立年號,改元年,赦天下,為先皇、先皇后加尊封號了。 「傳朕旨意,朕有御天之志,開創千古霸業,即定年號為『御天』,即日起改『龍歷元年』,大赦天下,免稅一年,京都及鄰近數城免稅兩年,追封先皇為天龍太上皇,先皇后為莊賢太后,欽此。」傾狂端坐在龍椅上,清晰明朗地下著她人生的第一道旨意,聲音不大,卻充滿著不可違抗的王者威勢,讓在場的所有人,哪怕是延綿道殿外都能聽得到。 眾人這下笑不出來了,只有愕然的一片,為了這一道實在……實在令人匪夷所思的旨意而驚愕。 定年號為『御天』,寓意為王者統御天下,有一統天下的鴻鵠大志,更有駕御上天的意思,這就不可謂之不狂妄霸氣了,自古以來,皇帝皆自命為上天之子,她卻敢揚言御天,一個女皇帝比古往今來任何皇帝都要狂妄不可一世,如何不讓他們驚嚇得呼吸困難呢! 不過咱們的新皇上自小就狂妄道神人共憤,大家也都見怪不怪了,嚇一嚇之後就化為滿心的激昂,熱血都要沸騰起來,接下來的改元年,就沒什麼驚嚇的了,天元皇朝早已滅亡,現在的天下共主是他們龍麟國,改『龍歷元年』自是應當,倒是這一下子免了全國一年的稅收不得不讓他們大咋咋舌,皇上還真是好大方啊!這下全國的百姓還不得愛死她。 最後那才是真正的驚嚇呢!這先皇已經駕崩了,照理要追封也是封為『天龍皇帝』,怎麼會是太上皇呢!先皇后也是,按照龍麟舊例,一般已薨的皇后,尊號前會加孝字,可是咱們的皇上卻還是依舊用『莊賢』二字,而且怎麼也稱太后了,這,這分明就是以先皇和先皇后還在世的狀況下來追封的嘛? 百官包括並肩王都被這道聖意給嚇蒙了,竟沒有人記得要跪下領旨,凌傲塵等人也是嚇了一跳,不可很快就反應過來,相視互笑,暖暖的目光一致落在傾狂的身上。 傾狂也不急,坐著等百官回過神來,最先回神的當然是柳劍穹了,撩起官袍便跪下高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柳劍穹這聲可謂雄渾響亮的三呼萬歲驚醒了呆住的百官,呼啦啦地又是跪倒一片,齊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聖旨已下,他們總不能在這時候跟皇帝理論吧!再說了,他們的皇上那是奇人,一定不會犯下這麼低級的錯誤,哎,咱們皇上決定的事,那絕對是有理由的!百官如此自我安慰,於是沒有一人發出一聲異議。 殿外角落裡,羅天和杜倫等人看著眼前的一幕幕,激動得手腳發顫,過了半響才稍稍冷靜了下來,邪惡而嗜血地對著莫傾廷等人冷笑,腰間的刀在蠢蠢欲動著,他們說過,登基大典過後,就要將他們身上的皮肉一塊一塊地涮下來的。 到了這種時刻,莫傾廷等人竟然還會害怕得手腳發冷,真是不幸啊!如果能麻木地待死或許會好受一點,只是奇怪的,莫傾乾沒有害怕,而是堅撐著身體,定定地注視著高坐龍椅上的那個人兒,從她是小小的嬰兒起,往事一幕幕地在眼前回放著。 羅天和杜倫大手一揮,便讓人將他們拖走,沒有人注意到那個神秘人在被拖走的最後一刻,看著傾狂的眸光裡閃過一道寒光。 龍極殿內,傾狂邪冷殘酷的目光淡淡地掃過已被拖走的莫傾廷等人,殘忍一笑,收回目光,不再看一眼,清朗道:「平身……」隨即眼神錯過呼啦著站起來的百官,繞道凌傲塵等人的身上。 凌傲塵眾人目光濕潤地與她對視,濃濃的情誼在彼此之間流動著。 驀然,凌傲塵和玄武神君神色一動,凝重神色浮現在他們眉眼間,他們察覺到有不一樣的氣息出現在大殿之中,很細很淡,幾乎不可察覺,這裡也只有他們兩人能感覺得到,本來凌傲塵應該能更早察覺到的,但是一則,他的身體還未恢復,二則,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傾狂的身上,以至於,對方已經開始動了,他才察覺到。 幾乎在他們察覺到的同時,一道極冷極快的寒光朝著高坐在龍椅上的傾狂射過去,目標是她的胸膛,而她卻竟似毫無知覺般,沒有釋放護體真氣,也沒有動一下,甚至於連神色都沒有變一下…… 第兩百一十九章 黑衣刺客 幾乎在他們察覺到的同時,一道極冷極快的寒光朝著高坐在龍椅上的傾狂射過去,目標是她的胸膛,而她卻竟似毫無知覺般,沒有釋放護體真氣,也沒有動一下,甚至於連神色都沒有變一下…… 眼看那道白光就要射入傾狂的胸膛了,而龍極殿內除了凌傲塵和玄武外,沒有一人察覺到危險正在迫近,都還沉浸在大典的喜慶裡。 太快了,那道寒光的去勢太快了,縱然凌傲塵在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也趕不及阻止,電光火石之間,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傾狂是何等的高手,也沒有時間去想像她那般的高手怎麼會對眼前的危險毫無所覺。 「小……」一個『心』字未出,凌傲塵已經以不可能的速度閃到龍階上,但還是來不及,那道寒光已經貼進傾狂的心口了。 千鈞一髮之際,當那道白光距離傾狂的心臟只有0.001毫米的時候,又是一道白光橫閃過傾狂的胸前,也直到此刻,傾狂的眸光才動了一下,卻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冷冷的目光快速地掃過整座大殿,淡定從容,自有處變不驚的王者氣度。 從凌傲塵他們察覺到不對勁,再到那道白光閃過總共不過一秒鐘的時間,等到葉影等人以對危險的敏銳感覺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凌傲塵已經站在傾狂的身邊,玄武也已經躍到殿門口了,若有實質的目光不放過任一處可能藏人的地方。 嘩地一下,葉影、何梓蘭、童陽和傅璣還未反應過來發現了什麼事,本能就已經做出反應了,葉影護在傾狂另一邊,何梓蘭拉過不會武功的蕭若夕護在身邊,童陽和傅璣同時佔據殿中的主要方位,以確保無論敵人從哪個方位出現他們都能在最快的時間做出反應,隨身的武器也已經亮出來。 殿中百官本來個個還滿臉喜慶,突而見那幾個號稱是皇上朋友的貴賓如數道光一般飛出殿中央,還亮出了兵器,更有甚者那個同皇上關係最為密切的凌公子一眨眼間就站在龍椅旁,那裡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站上去的,而葉侍衛也不知什麼時候站到那裡去了,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太突然了,百官眨眼間這幾個人就變化了方位,讓他們連驚訝都來不及,直到莫羿軒不知看到了什麼驚叫一聲,文武百官才反應過來,順站他的視線看過去,終於反應過來了,同聲驚訝大叫。 只見他們皇上的肩膀上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隻通體雪白,靈氣逼人的白狐狸,而那只白狐狸的嘴上似乎還咬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彎形薄刃。 怎麼會有隻狐狸出現在莊嚴的大殿上呢?難道這一幕是皇上特別準備的節目?可憐的百官還不知危險就在眼前,竟在那異想天開。 「子風,你……」凌傲塵擔憂萬分地看著傾狂,不知該說什麼,心下沉了又沉,某個答案呼之欲出,站在她身邊,此刻的他清楚地感受到,危險迫身之際,她週身的氣場沒有一點變化。 傾狂早就知道瞞不過凌傲塵,而她也沒打算隱瞞,當下點了點頭,卻沒有說什麼,隨後伸手取下靈風咬在嘴邊的彎形薄刃,星眸裡閃過一抹殘酷的寒光:就是這把小薄刃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見傾狂真的點頭,凌傲塵雖心有準備,但還是如遭雷殛般蒼白了臉,更加朝她靠近了幾分,同時身上的護體真氣在無形中將她保護得滴水不漏。 空氣裡的某些不安份的因子開始燥動著,葉影等人的身子開始緊繃起來,全身的真氣也隨著釋放出來,他們幾乎都是憑著敏銳的神經去感受周圍氣場的變化,能在他們這麼多高手的眼皮底下放暗器,且完全讓他們察覺不到方位,來人的武功必定很高。 「竟然有膽在大典上刺殺朕,怎麼沒臉出來見人?」勾唇邪笑,傾狂低頭玩弄著手中的薄刃淡然自若道,話音未落,手中的薄刃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遠處的樹梢隨即晃動了一下,隨著『叮』地一聲,一群暗黑的影子從樹梢下上躍下來,速度快捷,步伐輕盈,轉眼間到達殿外。 放眼望過去,大約有三十多人,每個人的臉上蒙著黑色面罩,行進時毫無一點聲響,如鬼魅般閃動的身影好似瞬間轉移,觀其武功路數,身法步形,感覺上像極了日本忍者。 他們速度快,護衛在殿外的玄羅軍和綠柳營將士的速度也不慢,在玄武出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進入了戒備狀態,在傾狂出手的那一刻,他們手裡的刀也在同時出鞘,驚見黑衣刺客出現的瞬間,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擺好陣形,硬是將這三十多個黑衣刺客擋在門外。 玄武在第一時間就像門神一般立在殿門口,眼看著那三十幾個黑衣刺客雖然人數少,但是功法詭異至極,竟然能在玄武軍的手中毫髮無損,當然,他們一時也脫身不得,即使如此,相信也會有好一場殘酷的廝殺。 目光一動,玄武當機立斷,身形未動,手中的已射出無數道金針,一時只聽『叮叮……』聲直響,分開的黑衣刺客雖被迫退了幾步,卻也一一將玄武的金針打落,當然也有幾個避不過,然而金針入體,對他們卻毫無影響。 這……這是怎麼回事?玄武大受吃驚,能躲過自己的暴雨金針已是高手中的高手了,但是就算是再厲害的高手也不可能中了他金針還能安然無恙,繼續不受影響地廝殺,要知道,他射中的全都是人體的死穴啊! 一向都是他們天極門的人去嚇人的,今日倒讓這群刺客給嚇到了!玄武心下暗自自嘲地笑了一下,身形一飄,便擋在了兩個眼看就要突破包圍的黑衣刺客的面前,加入了戰圈。 幾乎在殿外的黑衣刺客出現的同時,龍極殿內八個方位同時從半空裡現出人形,其隱藏身形的詭異程度絕不亞於神出鬼莫的忍者。 直到此刻,百官才驚醒過來這不是皇上準備的節目,而是有刺客要刺殺皇上。 「啊……護駕,護駕……」大部分文官的驚恐聲響成一片,如驚弓之鳥四處奔逃,邊跑還不忘了邊大喊『有刺客』『快護駕』,場面立即大亂。 不過怎麼說能存活到現在的官員也大都經過大場面,此時場面雖亂卻有序,而且百官幾乎都很有忠君之心,紛紛『逃』到方台周圍,顫抖著身子擺出護駕的姿態,企圖以人牆來保護他們的皇上,武官的反應就更快了,由於上朝不得帶佩刀,於是赤手空拳就要迎上刺客。 並肩王還算鎮定,一眼就看出這群刺客的不尋常,立即先護在傾狂的身邊,咳,雖然他知道皇上不用他保護,但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就像這滿朝的文武也都忘了他們的皇上是天下少有的絕世高手,莫羿軒也早已擺開姿勢將蕭若夕護在身後。 黑衣刺客的目標很明顯,就是想殺傾狂,而且極有組織。何梓蘭早已將蕭若夕帶到傾狂身邊,此時便同童陽、傅璣還有柳劍穹各負責一個方位的黑衣刺客,剛一交上手,就發現來人的武功詭異又高明,即使在交手過程中都難以感知到他們氣息,最恐怖的是他們的殺招對他們完全沒用。 何梓蘭四人被拌住了,無法兼顧另外四個方位的黑衣刺客,那些個武將卻明顯不是他們的對手,一個接一個莫名其妙地被撂倒,而那四個黑衣刺客舉手間揮出強勁的罡風,殿中的百官幾乎全都不受控制飛出去,撞牆的撞牆,撞柱的撞柱,層層『人牆』瞬間倒成一片。 傾狂從龍椅上站起來,冷冷地看著殿內殿外的戰況,出乎意料的沒有出手,而且她剛剛的那一手飛刀也沒有傷到任何人,除了凌傲塵知道真相外,葉影他們心裡雖奇怪卻也沒時間多想。 殿內殿外刀光劍影,險象環生,何梓蘭他們打得非常吃力,對方似乎不止功力高深,身法詭異,更恐怖的是,無論他們打中他們哪裡,他們都像毫無感覺一般,殿外玄武的情況也差不多,強悍的玄羅軍第一次被三十幾人打得焦頭爛額。 轉瞬間,危險迫在眼前,四個黑衣刺客已經殺上來了,其中兩道劍氣封住傾狂身邊的凌傲塵和葉影,另外兩道劍氣直指傾狂,劍鋒未到,強勁的劍氣已將朱漆方台兩邊的所有東西都摧毀,唯有被凌傲塵的護體真氣罩住的龍椅這一區域完好無缺,並肩王、莫羿軒和蕭若夕幸運的沒有被震飛。 「喝……」隨著凌傲塵大喝一聲,墨發狂飛而起,無數道紫黑光芒自他的體內爆出,已將劍鋒刺入凌傲塵的防護真氣範圍的四個黑衣刺客只覺得呼吸困難,全身如被鎖住般動彈不得,然而他們唯一露出的雙眼卻沒有吃驚或恐懼,始終都保持著淡然,不,該說是空洞,沒有絲毫的情緒。 傾狂眉頭一蹙,趁著這空檔,朝身邊的葉影道:「影,喚出暗衛,保護住百官。」未等葉影應答,便聽聲對凌傲塵道:「凌哥哥,帶我出殿。」 殿外的玄武已經快撐不住了,若是讓那幾十個刺客衝進來,那殿內的百官可就要遭殃了,既然刺客的目標是她,那她就離開囉!哎,這當了皇帝,怎麼也得保護保護百官吧!何況他們剛剛個個都晃著個文弱的身子護在她身前要保護她。 無論何時何地,處於何種狀況,她永遠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好的判斷指示,永遠的自信淡定。凌傲塵禁不住滿心的讚賞與柔情,點了點頭。 葉影同傾狂站得這麼近,自然是聽見她同凌傲塵說的話,心下頓時震驚萬分,表面卻沒有絲毫遲疑,立即喚出暗衛,同時手中的劍也隨著如蛟龍出海般幻化出千萬道劍光,身形一動,身子如雄鷹般飛踟而去,擋住那四個被凌傲塵強悍的魔氣震飛出去後又飛回來的黑衣刺客,為傾狂開路,但是沒想到,剛交手沒兩下,就被對方壓得死死的,險些命喪於此,幸而靈風有靈性,出爪相助…… 「皇上,表弟,狂狂……」三聲擔憂的喚聲響起,眼前已沒有傾狂的身影,唯有空氣中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別擔心,千萬別出殿……」話音未落,人已被凌傲塵帶出了殿外,正當他們下意識想追出去時,眼前青影一飄,一排青玄衣男子出前他們眼前,將他們安全地護住。 一見傾狂飛出殿外,殿中的八個黑衣刺客便不再糾纏,倏地一下,便已飄出殿外,葉影等緊跟而上。 待得廝殺的雙方都出去了,二十名玄武暗衛留下三名保護並肩王三人,其他人跑來跑去地照顧躺在地上的百官,這段時間,他們這群暗衛似乎總在明處走動著。 殿外,凌傲塵帶著傾狂翩然飄落,原本被玄羅軍纏住的黑衣刺客當即不顧刀劍刺在身上,一股腦兒地朝傾狂射出幾十道銀光,同時身形以最快的速度攻上來。 若是在平時,依凌傲塵的功力是絕對能擋得住的,但如今他內傷未癒,真氣只恢復了五成,方才妄自催動血剎魔元大法的魔氣,已經讓他真氣開始緒亂,現今還如何還能擋得了。 但如果他擋不了,傾狂就會陷入死亡的危險,所以他不得不再次強制催動魔元真氣,一層薄薄的如雲霧般的紫黑色天靈之氣緩緩地將他與傾狂覆蓋住,形成氣盾牆,將破空而來的彎形薄刃吸進來,又朝原路吐出,插入黑衣刺客的胸膛。 來勢洶洶的幾十個黑衣刺客被自己的暗器穿胸而過,鮮血汩汩地往冒,『砰砰……』的朝後倒下去,與此同時,從殿內飛出的八個黑衣刺客也在接近紫黑氣盾牆時被強橫的魔氣震碎了心脈,飛出幾丈遠。 「呲……」 「老大……」 「聖尊……」 「皇上……」 靈風第一個閃到傾狂的肩膀上,葉影、何梓蘭、玄武、童陽、傅璣、柳劍穹也紛紛相繼趕到傾狂的身邊,向他投去擔憂的目光,羅天和杜倫也以最快的速度集合玄羅軍和綠柳營列隊待命。 「噗……」凌傲塵堅持不住地朝前噴出一大口鮮血,身子晃了幾晃便要朝前裁下去。 傾狂早有準備地將其扶住,如玉般的臉上盈滿擔憂,靈動的手指快速地在他身上點了幾個穴道,又從懷裡掏出一顆雪白的藥丸餵他吃下。 體內燥動的魔氣暫時被壓下,凌傲塵安慰性地朝傾狂搖了搖頭,站直了身子,反手攬住她的肩膀,溫朗著聲道:「我沒事,只是這群黑衣刺客……」 「是巫族死士。」危險的目光掃向橫躺在地上的黑衣刺客,傾狂冷冷地接下凌傲塵的話。巫族死士,是人,也是怪物,他們本身就是高手,在成為死士後便依靠巫術將自身潛能在瞬間激發,雖不比天魔解體大法厲害,卻也不相上下,而且他們不怕痛,不怕傷,不怕流血,不怕死亡,只要主人有令,那麼他們在沒完成任務之前是不會死的,除非將他們的頭砍下或是將其粉身碎骨,但是他們比噬心盅人高級,因為他們有思想,會思考,不用主人一個命令一個動作,他們可以單獨完成任務,簡單的說,他們就像是把自己改裝成機器人的人類一樣,保留住腦袋,其餘的部位都已不屬於人類應有。 「他們……就是傳說中的巫族死士?」自從巫族的巫術出現後,他們也惡補了一些巫族知識,自然知道巫族死士是什麼東西,這下一聽,無不差點將雙眼瞪出來,難過這群傢伙那麼難對付,將他們搞得灰頭土臉的,原來竟是巫族死士。 不對,他們是打不死的,那麼…… 嚥了嚥口水,葉影等人艱難地轉過頭,果見心臟都已經被射穿的三十多個黑衣刺客動了動身子,慢慢地從地上坐起來,幾丈開外被震碎心脈的那八人也在做著同樣的動作。 趁他們還未緩過勁來,傾狂臨危不亂,跨前一步,果斷下令道:「綠柳營眾將士退,玄羅軍出弓弩,退出三丈外,分散四方位。」 主子正當危難關頭,綠柳營眾將士都不甘心退,但沒有一人有絲毫遲疑地快速撤退,他們很明白,對付這群怎麼打都打不死打不累的怪物,他們留在這裡也只是白白送死。 玄羅軍也在羅天的一聲令下迅速退到三丈之外,佔據好方位,動作整齊劃一地抽出弓弩,上好弩箭對準黑衣刺客。 在玄羅軍和綠柳營行動同時,傾狂又果斷地按眼前的形勢分析道:「這群死士全都是高階高手,若論一對一的話,你們都對付得了,但若要以一敵二,敵三的話,就只有玄武和葉影能做得到,靈風至少能對付五個……」頓了一下,轉頭掃視了他們疑惑不解的目光,無奈一笑接著道:「雖然看局面,我這條命已經懸在半山崖了,不過,我相信你們。」 這下,葉影等人何止要驚嚇到雙眼突出,整顆心臟都要跳出來了,這,這是什麼意思?這群怪物雖然恐怖但對她來說應該是小兒科吧!怎麼會…… 恍然間,腦中於光速間閃過今日發生的一系列事。 對啊!今日的她很不一樣耶!刺客都已經上門了,她卻始終都沒有出手,若不是有靈風在,只怕那把薄刃就已經穿過她的心臟了,而且從殿內出來的時候,還是凌傲塵將她帶出來的,此刻又如此說,難道…… 看著他們臉色多番變化,傾狂深歎了一口氣,自信滿滿道:「我相信你們,也相信我自己,區區的巫族死士就想要我的命,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是的,他們相信她,無論是否如他們所想,他們都相信,莫傾狂的命連老天都沒那個資格來奪,何況是一群半人半鬼的死士。 說話間,那群巫族死士已經站起來了,空洞而森冷的目光直射傾狂,寒光閃動,又是新一輪的攻勢。 「靠,敢對我家聖尊動刀,看老子不把你們切個稀巴爛。」童陽啐了一口,手中的雙刃在陽光下閃動著嗜血的光芒,叫囂著殺了上去,這次目標準確,哪都不砍,就看上了他們的脖子。 童陽先動,其他人也紛紛轉動著手中的武器迎上那群死士,靈風也從傾狂的肩膀上躍出,這裡現在算是它最強大了。 雖是個個都分散開來,卻正好圍成一圈,將傾狂護在中間。凌傲塵在兩番動手之下已牽動內傷,此時只能站在傾狂的身邊,當這最後的屏障,若他們支撐不住,那麼就算拼得一死,他也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傾狂一分。 「凌哥哥,別緊張,相信我,他們傷不了我。」感受到凌傲塵全身每寸肌肉都緊繃著,傾狂輕輕地拉住他的手,傲然淺笑道,一身明黃龍袍的她就是天生的王者,她的每一句話都帶著令人信服的威力。 「我相信,我家子風是何許人也!」全身肌肉放鬆,凌傲塵溫暖回視一笑,驕傲的光芒從他身上散發開來,一身青衣的他在傾狂面前永遠的瀟灑陽光,永遠都以她為驕傲。 血光一道接一道地飛噴而起,有巫族死士的,也有葉影等人的,玄羅軍的弓弩箭十分有規律地朝著巫族死士射去,對準的是他們頭顱,雖然殺不了他們,但也能減緩他們的動作,輔助葉影他們取其首級。 在葉影等人都負傷了情況下,終於還是讓他們成功地砍下了十幾個死士的首級了,但是局面並沒有扭轉,甚至更糟糕,畢竟實力實在是太過懸殊了,已經有四個死士穿破他們的防護線,渾身是血地攻向傾狂。 傾狂不急不躁,睿智凌厲的光芒自星眸一閃而過,挑了挑眉,用十分好奇而天真的語調輕笑道:「死士先生,你們是魔聖天送來慶賀朕登基大喜的禮物嗎?」 巫族死士既然頭腦正常,那麼自然聽得懂話,估計也是沒想到傾狂會突然這麼友好地向他們問話,進攻的身形慢了一下,僅僅是微不可覺的一下下,但對傾狂來說已經足夠了。 天真單純的神色一變,星眸嗜血的寒光一閃,右手快速舉起,不知何時拿在手裡的四柄微小飛旋刀隨著她優美地平飆出去的手勢,在已經接近她一米之內的四個死士的脖頸上轉了一圈,下一秒四顆罩著黑布的頭顱滾落,快要刺中傾狂的四柄劍也無力地垂下。 正準備出手的凌傲塵舉著手掌,傻傻地看著地上四顆像被切菜般被切下來的頭顱,半晌才將舉著的手掌放下,改而對傾狂豎起了大大的拇指。 傾狂毫不謙虛地收下他的讚歎,眼神一掃,葉影他們已經撐不住了,用不了多久,剩下的死士就要一哄而上,她這種殺敵技巧可一不可再,若葉影他們要以命相阻的話,恐怕也只能同歸於盡了。 她怎麼可能讓他們為保護她而死在她的面前呢!傾狂紅唇一抿,高聲道:「影,你們都退回來。」 身上均被劃開幾個口子的葉影等人一聽到傾狂的話,沒有一絲猶豫地退下來,縮小圈子,但還是將傾狂緊緊護住,見她在他們退下後並沒有其他指示或動作,便立即明白過來,她是怕他們以命相拼,所以才將他們叫回,心下感動,眼睛卻向她投去責怪的眼神,這種時候,怎麼還老是顧著他們呢! 傾狂裝傻,當作看不懂他們責備的眼神,目光凌厲地掃過剩餘的差不多有二三十名死士,沒有了葉影他們的阻擋,他們分成陸、空兩路,一路執劍直直地向她刺來,一路飛身而起,倒栽著她向俯衝而下。 還真是有頭腦的死士啊!傾狂勾唇冷笑,攏入衣袖裡的手掌無聲出現一排小飛旋刀,大約有十把,也就是,她一出手,只能擋得住這兩路的其中一路,另一路嘛…… 「小狂兒(傾狂)小心……」正當死士已經接近她的攻擊範圍時,伴隨兩聲驚恐的大叫聲,兩道人影躥了過來,鋒利的劍氣極準確地劃過兩名死士的脖頸,同時,三道罡氣席捲而來,一道剛勁強橫,一道溫和綿長,一道剛柔並濟。 『砰砰……』,三道罡氣帶著撕毀一切的氣勢將俯衝下來的死士捲住,如攪拌機一般輕易地將那十個死士給撕成粉碎,連渣都不剩,可見那三道罡氣的霸道厲害。 對於這突來的一幕,眾人均是大驚,唯有傾狂依舊一副萬事在握的自信模樣,手中的小飛旋刀按計劃飛出,不過有了這突發的一幕,對她的出手起到的不小的幫助,十把小飛刀準確害下了十個死士的頭顱。 輕輕一眨眼間,只剩下六個死士,葉影等人全都還未反應過來,緊繃的神經未曾放鬆,直到傾狂頭也不回的調笑聲響起:「我說老頭,你們可來得真及時!」 第兩百二十章 武功全失? 輕輕一眨眼間,只劑下六個死士,葉影等人全都還未反應過來,緊繃的神經未曾放鬆,直到傾狂頭也不回的調笑聲響起:「我說老頭,你們可來得真及時!」 眾人驚醒,唰地一聲紛紛轉頭看過去,遠遠而來的三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家不就是三聖嗎?只見明修和坐在木製輪椅上的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飄然而來,而那兩道正同巫族死士打鬥的身影毫無意外就是雲玄天和鳳舞萱。 轉瞬間,三聖已來到跟前,卻完全沒有想出手的意思,不過他們的到來,使得死士的威脅也大大地解除了,葉影等人這才略微放鬆了下緊繃的神經,身子一軟,半膝跪下,卻因死士未曾全部消滅而強撐著身子,轉回視線,直盯著同剩下的死士正在打鬥的雲玄天和鳳舞萱。 雲玄天和鳳舞萱的功力明顯提升了很多,以一敵三尚能打成平手,不過看樣子,還未能將他們全部消滅,但也能阻擋他們接近傾狂,以確保安全。 傾狂淺笑著看了三聖一下,便轉過頭觀注多日未見的雲玄天和鳳舞萱,見他們尚能對付死士,便收回目光,半蹲下身子,拉起葉影的手把了把脈,又轉身忙著為其他人檢查,半晌才輕吁了一口氣,幸好,他們雖然傷得重,但基本都是外傷,對於她來說,問題不大。 見傾狂沒有熱情地歡迎他們的來到,自故自地照顧葉影等人,明修吹了吹鬍子,像是個鬼魂一樣飄到傾狂的身邊,哇哇大叫著:「哇,丫頭,難得能見到你搞得這麼狼狽的時候!嘖嘖……」臉上那個表情啊!貌似應該叫做興奮,直讓傾狂等人滿頭黑線,如果他不是傾狂的師傅估計會慘遭眾人痛扁的下場。 「曾祖皇叔,你老會不會看不清楚,子風如此風采,何來狼狽之說?」內傷復發卻堅持著陪在傾狂身邊的凌傲塵扯了扯嘴角,非常非常有禮貌地虛心請教,清亮的雙眸還示意明修看看一身龍袍的傾狂是何等的英姿過人,哪有半點狼狽之說。 呃!明修一時語噎,說實話,雖然巫族死士的目標是她,但大家把她保護得很好,連點灰塵都沒讓她沾上,其風采簡直就是有史以來最為風華絕代的皇帝,相較之下,一身風塵僕僕的他看起來更加狼狽不堪。 不過凌傲塵這話擺明了就是氣不過他方纔那樣說傾狂,意思非常明顯地說他人老眼花,直讓他氣得真的要吹鬍子瞪眼睛的,心裡暗自抓狂:真不愧是丫頭看上的人,看起來那麼斯文有禮無害,整個就是君子的典範,誰知道也是個跟丫頭一樣腹黑到無人能及的地步,損人不帶髒字,也同樣地極端護短,可問題是,不孝小子,他老人家怎麼說都是他的親曾祖皇叔,論親,還有人比他這個世上唯一的血緣親人親嗎?嗚……不孝子孫,有了媳婦忘了曾祖皇叔。 這些抓狂的心裡話也只能在心底裡自己過過癮而已,他可不敢說出來,不然另一個護短的傢伙,會把他這個師傅給整得更慘的,不管怎麼說,他老人家好可憐啊! 可惜啊!沒人去為他打抱不平,葉影他們自然是為凌傲塵叫好了,至於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誰叫他自己老是吃過虧就忘呢,分明就是樂在其中嘛! 傾狂幫忙著為葉影他們略微處理了下傷口,邊注意著雲玄天那邊的情況,還分神注意身邊的情況,可謂一心多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親愛的師傅……」傾狂直起身,剛開口想說什麼,突而臉色一變,敏銳地發現那六名死士手指間微閃過寒光,即刻出聲提醒:「狐狸,舞萱,小心他們的暗器。」說話間,手掌間的飛旋刀在陽光下也隨著蠢蠢欲動著,隨時準備出手。 幸得傾狂及時提醒,雲玄天和鳳舞萱立即攻勢一收,轉身避開,只聽得『叮叮……』幾聲,六枚彎形薄刃直直地沒入方才兩人所站的位置,入地三分,露在外面的刀刃還在猛烈地搖晃著,發出嗡嗡作響的聲音,可見若這六枚彎形薄刃射入身體裡,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了。 雲玄天甩動著手中的兩截九節鞭,回眸衝著傾狂猛送電波以表達其心情,隨後如打了雞血般興奮,呼嘯著九節鞭甩向就近的一名死士,嘴裡還不忘了大呼道:「奶奶的,叫你們敢來殺我的小狂兒,叫你們敢放暗器……」 「靠,你們這群傢伙敢來破壞傾狂的登基大典,老娘不發威你還當我們女人是病貓啊!哼,讓你們試試本太女的鳳舞九天……」鳳舞莞回頭對著傾狂咧嘴一笑,隨後瞬間飛起,非常不淑女地爆出那麼一句話後,從背後飛出九條七彩紗帶無風自動,凝神默運靈元真氣,九條七彩紗帶從半空中呼嘯地衝了下來,每一條七彩紗帶都像是長了眼睛的,好似一條條靈蛇,凌厲地朝著六名死士而去,纏上他們的脖子。 「咳……那個老頭啊!他們上武雲山除了修練之外,還學當流氓?」一聽兩人隨口颶出的話,傾狂星眸突睜,看著明修,指了指越打越起勁的兩人,不可置信地問道,她不會聽錯吧!楚雲國太子耶,鳳堯國太女耶,什麼時候一出口就飆髒話的,以前好像挺文明的啊! 一見傾狂看向他,明修立即委屈地扁了扁嘴道:「什麼呀!我們堂堂的三聖又不是市井流氓,他們明明是從你這個流氓頭子的口裡學的,關我們什麼事嘛?」 老頭,你還小嗎?扁什麼嘴!傾狂無語地撫了撫額,不過,貌似,他們口中的粗話好像確實是從她這裡傳出去的,不過最終他們是從哪學壞的,就不得而知了。 傾狂只是如以前一般無語撫額,這次卻立即嚇煞了眾人,不約而同地一臉緊張道:「怎麼啦?頭暈嗎?」 傾狂被他們突來的緊張大叫都嚇到了,還未反應過來,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凌傲塵寬厚的手掌撫在她的額頭上,緊緊兮兮道:「子風,怎麼啦?是不是累倒了?」 「哎呀,都怪我,都怪我,這時候還玩什麼玩。」明修急得直蹦腳,逕自著急地轉了一圈,對著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道:「師兄師姐,你們照顧好丫頭,我去將那幾個傢伙解決掉再說。」 「嗯。」二聖凝重的目光看著傾狂點了點頭,身形一轉,便圍在她的身邊,而明修已經飛身出去了。 傾狂難得有傻了眼的時候,她實在很想說,我只是無語而已,不是快要死了,你們幹嘛個個緊張成這樣,我的身子有那麼弱嗎?不過還沒等她把話說出口,大家都已經緊張是圍在她身邊了,雲玄天和鳳舞萱解決掉兩個死士便把接下來的工作丟給明修,飛回她的身邊。 「小狂兒,小狂兒……」 「傾狂,傾狂……」 兩人擠開眾位傷號病員圍過來,一人拉著她一隻手緊張地叫喚著張著嘴卻『說不出話』的傾狂,那場面,活像傾狂只剩下最後一口氣般。 「停,我沒事,我很好,不過你們再圍過來,我就要缺氧而死了。」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傾狂很是無奈地大喊一聲,終於讓所有關心緊張的聲音消下去了,雖然他們的關切讓她很溫馨,不過她很肯定她要是再沒有反應的話,他們絕對會對她做出更多『關懷』的舉動來。 傾狂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喊,讓圍在身邊的人快速退開,唯有凌傲塵還輕攬著她,雲玄天和鳳舞萱依舊拉著她手,眾人還圍成一圈,將她上上下下研究了很久,見她面色紅潤,氣息綿長,才終於放下心來。 這時明修也已經解決了剩下的四個死士回來了,他心裡擔心著傾狂,一上去就出狠招,三兩下就將他們直接打得粉身碎骨,見傾狂什麼事都沒有,重重地鬆了口氣,臉上的擔憂卻未曾消去,難得在傾狂面前正經道:「丫頭,死士已經解決了,該談談你的事吧!」 明修此話一出,大家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了,除了大概知情的,其他人也隱約猜出了一些,都想確認是不是真的,都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傾狂一一掃過圍在身邊的親人朋友的臉,抿了抿嘴角道:「其實我一直都在等老頭你們,今日倒是來得真及時,不過,我現在還有事要去處理一下,老頭,你們先帶凌哥哥他們回狂閣療傷,等我把事情處理好就過去。」 知道她所說的事是此次刺殺事件的後續處理,明修原本還想說什麼,凌傲塵卻先開口道:「那好,我們先回狂閣,你把事情交待下就趕緊回來,知道麼?」 爸T懶恕!鋇懍說閫罰尬皮鶾\章鶚朘[隼矗除r懦r菩玩傱Y鏤櫟傅潰骸昂]輳氨R媯倪賚N僂予膜谿x鵯欏!? 「吶,你說了哦,你要跟我敘……情哦!」雲玄天立即抓住傾狂這句話,還特意將『情』字拉長,笑得跟個白癡沒兩樣。 鳳舞萱翻了翻白眼,讓傾狂快點把事情隨便辦辦就一行了。兩人也是一國之儲君,自是也明白她的想法。 傾狂挑了挑眉邪氣一笑,將靈風交給凌傲塵,跨步便朝龍極殿內走去,早有太監宮女上來幫忙扶著葉影等人朝後宮而去。 其實傾狂要處理的事很簡單,三兩下就搞定了,主要還是去安慰安慰被嚇壞的莫羿軒和蕭若夕兩位小朋友,順便享受享受他們無邊的關懷,其餘的事基本就吩咐了幾句,讓並肩王去安撫那些朝臣,追查刺客的事也不用做,免得造成百姓的恐慌,更甚至這次刺客事件一個字都不許對外透露。最後在百官的請願下,明裡暗裡加強了皇宮和京都的防衛,不過傾狂可以斷定,魔聖天所派出的死士只有這一批而已。 登基大典就在不請自來的黑衣刺客的搗蛋下落幕,幸好這群死士是半人半鬼的怪物,目標只有傾狂一人,玄羅軍和綠柳營都是強悍的軍隊,並無折損一人,而傾狂又及時將死士引到殿外,因而所造成的傷害不是很大,百官除了多人受傷外,竟無一人死亡,這也算是奇跡了。 終於將堅持著要留在皇宮陪她的蕭若夕哄走,傾狂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狂閣時已是華燈初上,然而她神采奕奕的神色卻讓人看不出她有絲毫的疲憊。 狂閣裡,受傷程度大小不一的葉影、柳劍穹、何梓蘭、童陽、傅璣和玄武正各自坐著運氣調息,身上的傷口也都上了藥,看上去已經好了多了,最嚴重的當屬凌傲塵了,回到狂閣後,神經一放鬆,立即便感到奇經八脈如被烈火焚燒,亂躥的真氣隨時都有可能爆休而出,幸而身邊有三個天階高手,當即便幫他調整氣息,不然的話,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爆體而亡。 傾狂跨步走進寢宮,便見葉影六人各自坐在一邊調息,雲玄天和鳳舞萱百無聊賴地趴在桌上逗著靈風玩,床上三聖正圍坐在一起為凌傲塵治療內傷,充盈的天靈氣圍繞在四人的四周,其中還參雜著絲絲外洩的魔氣,那種霸道中帶著飄渺的感覺讓她甚覺奇怪。 奇怪,她怎麼還能感知到他們之間真氣的流動?是因為凌哥哥身上散發出來的真氣太強大嗎?傾狂征站在寢宮門口,奇怪地想著口突然懷裡有東西在拱動著,原來是發現她進來的靈風迫不急待地回歸主人的懷抱,免得再被兩個無良的人類給虐待死了。 正無聊著抓著傾狂的寵物逗弄著的雲玄天和鳳舞萱莫名其妙地盯著空空如也的桌面,轉過頭發現門口的傾狂,同時蹦跳進來驚呼一聲:「小狂兒(傾狂)。」 這一喊,把正在調息的葉影六人都給驚動,紛紛睜過眼看過去,眼露喜色地走上前去,此時雲玄天已經緊緊地抱著傾狂,只差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訴說思念之情了,幸好三聖和凌傲塵完全屏蔽了外界的感知,否則非被他們剛剛那聲大喊給嚇『死』。 正是因為知道他們此時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所以傾狂沒有及時阻止雲玄天和鳳舞萱宣洩他們濃濃的思念之情,只是粘人的狐狸,還是這麼令人無語。 傾狂滿頭黑線地輕拍著將她緊緊抱住,不停地吸鼻子,又是開懷大笑,又是哀怨委屈的雲玄天,扯了扯嘴角哄道:「乖乖,不哭不哭哦!」 「誰說我哭了,你這個死沒良心的,虧得人家想你想得快瘋了,你倒好,登基大典這麼重大的事都不通知我一聲,讓我錯過了如此精彩的一刻,你說,你對起我麼?」直接將整個頭顱靠在傾狂的肩膀上,雲玄天委屈的控訴著,讓人不得不產生錯覺,那舉動,那語氣無一不像是在控訴『丈夫』的薄情。 傾狂感覺有烏鴉在頭頂飛過,不過她也早就見怪不怪了,乾脆什麼都不說,就任他抱著,不然誰知道他又會說出什麼讓人打冷顫的話來。 其實彼此都明白,雲玄天只是借由此來消去心裡連日來的恐懼與思念,自渡天劫那日起,他就沒有過一刻的安心,直到來京都的路上,更是不要命地狂趕路,一見面還讓他目睹了那麼驚險的一幕,能堅持到此刻,也算是他的心臟夠強的了。 其他人在一旁看得實在是妒嫉極了,不過沒有人上前打斷或拉開他,雲玄天那熾熱奔騰的感情,極度害怕的懼連他們都能感受得一清二楚。鳳舞萱站在旁邊,這次也不再跟雲玄天搶了。 半晌,真真實實感受著傾狂的體溫,雲玄天才慢慢地壓下滿心的恐懼,卻並無壓下滿腔的情感,稍稍放開傾狂,其實是夾在他們中間的靈風為避免落得個被悶而的下場而撓了他一爪,讓他不得不放開。雙手扶著傾狂的雙肩,電力十足的桃花眼衝著她眨了眨,性感妖媚著聲音道:「小狂兒,有沒有想我啊?如果你說有,我就不計較你『對不起』我的事。」後面那句話絕對是利誘,絕對是。 結結實實打了個寒顫,傾狂暗自直歎:妖孽啊妖孽,是這隻狐狸的功力又加深了,還是她的抵抗力減弱了!都已經習慣了他那雙電死人不嘗命的桃花眼了,怎麼還會被嚇到了。 沒有回答,傾狂主動伸手抱了他一下,直把他興奮得想仰頭大叫,幸虧傾狂眼明手快地堵住了他的嘴,擔憂的目光掃向還在運功療傷的凌傲塵,沉吟了一下道:「噓,我們到外室談吧!別打攪到凌哥哥他們。」這一刻,她開始恨自己在這種時候無法幫到他,即使知道有三聖在,他不會有什麼事,也能感覺得到他身上氣息的變化,但現在這種狀態的她卻無法確切地感知,多少讓她有了種不確定的擔憂情緒。 在場的人從她的神色也明白她的心境,雖然吃了點醋,但都乖乖地聽到外室走去,雖然他們不受外界干擾,但在這種療傷的時刻,還是要保持安靜的好。 雲玄天轉頭看了凌傲塵一眼,回頭壓低聲音安慰道:「別擔心,傲塵不會有事的,嗯。」雖然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還經常暗自較勁,但別說,私下感情還不錯的。 「嗯,我們出去吧!」傾狂回眸一笑,拉著他的手,回頭再看上一眼,便走出了寢室。 剛出外室,迎頭便撞上鳳舞萱早就準備好的拳頭,外加她怪裡怪氣的調侃:「好傢伙,這都當上皇上了,還在這群大講什麼男尊女卑的酸儒堆裡當個讓人愛戴死的女皇帝,真有你的。」說著,那雙鳳眼還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一身皇帝裝的她,嗯,果然是個天生的王者,這身帝裝穿起來就是比任何人都要順眼自然,也穿出了其他帝王所沒有的灑脫與狂妄,直覺跟她穿著尋常白袍時一樣,要說哪點不同,可能就多了點威武吧! 靈敏地躲過那不輕不重的一拳,傾狂嘻嘻一笑,轉身往椅子上一坐,穿著龍袍卻一副痞子樣邪笑道:「那還用說,誰叫我是莫傾狂呢!沒辦法,太受歡迎了,連孔老夫子也得靠邊站。」 抖啊抖,多日不見,鳳舞萱差點忘了天下最自戀的人當屬莫傾狂,想看到她謙虛不好意思的樣子,下輩子吧! 「天啊!我真為你的臣子擔憂啊!有個這麼狂妄自戀的皇帝,他們以後的日子難過了。」搖了搖頭,鳳舞萱一臉的默哀。 「鳳舞萱,你嫉妒就直說嘛,幹嘛說得這麼酸不溜瀲的。」雲玄天緊粘在傾狂的身邊,朝著鳳舞萱撇了撇嘴道,不再給她開口的機會又正經八百道:「好了,閒話少說,談正事吧!」 明白雲玄天是在轉移話題,怕再說下去會讓傾狂想起她父皇母妃的死,鳳舞萱也沒有再頂嘴,就近坐下,開始談正事。 大家按位就坐,一張寬大的圓桌,傾狂坐在主位,靈風坐在她的懷裡,左右兩邊是雲玄天和葉影,雲玄天順下去是鳳舞萱、柳劍穹、玄武,葉影順下去是何梓蘭、童陽和傅璣。 說是談正事,其實最主要的是大家想知道傾狂到底出了什麼事了,因而眾人一坐定便直奔主題。 「小狂兒,那天我們在武雲山上感應到你有事,後來三聖說你是渡不過天劫,引來天地魔氣,化身入魔,之後他們便日以繼夜地為父皇他們解除邪術,剛一破解便帶我們趕來,卻始終沒說你出了什麼事,方才巫族死士要刺殺你,那麼危險的時刻,為什麼你……」雲玄天緊繃著妖冶的臉,聲音低沉著,每句話每一個字都透著無法掩飾的顫抖,後面的話卻說不下去了。 「老大,你,你是不是……武功全失?」葉影倏然抬起頭,置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握成拳,艱難地問出這句大家想問,卻不敢問出口的話。 倏然間,所有人表情一致地盯著兀自輕撫著靈風的傾狂,雙拳緊握到青筋爆起,怕聽到肯定的答案,那樣的打擊,對於一個即將踏足武界巔峰的強者來說,無異於是比死還難受的打擊。 一時,寂靜的屋子裡只聽見傾狂呼吸的細弱聲,其他人都屏住呼吸等著她的回答,緩緩地,只見她逐個掃視了每個人,紅唇輕動…… 第兩百二十一章 魔氣反噬 一時,寂靜的屋子裡只聽見傾狂呼吸的細弱聲,其他人都屏住呼吸等著她的回答,緩緩地,只見她逐個掃視了每個人,紅唇輕動…… 眾人的心一下子被提得頂高,耳邊卻聽得一聲讓他們的心直墜入萬丈深淵的肯定答案:「是的,我武功全失。」 在場眾人無一不臉色慘白,用了老半晌才能相信這個意料中的答案,又接受不了地霍然站起,由於動作太猛而掀翻了椅子,在這個寂靜的房間裡連聲響起了『轟、砰、咚……』的聲音。 「這…… 這,可是老大,方纔你明明能一口氣就殺了十個死士啊?所以……其實你是在說笑的吧!」葉影猛然想起在他們抵擋不住巫族死士的時候,傾狂一手飛刀百發百中,輕易便殺死死士,哪裡像是武功全失的樣子啊!所以他不願承認,不想承認,而天真地產生了『傾狂是在開他們玩笑』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 「嗯嗯,剛才我們也看得清清楚楚……」其他人一聽葉影這麼說,也自欺欺人的重重地點著頭,本來就是這樣的嘛!一招就解決掉恐怖的死士,他們可是沒一個人能做得到的,若她武功全失,又怎麼可能做得到。 「你們先別太激動了,聽我把話說完。」她這個當事人都沒那麼激動,他們倒比她還難以接受了,傾狂搖頭失笑,繼續道:「我說的武功全失是指沒有了功力,然而這武技,卻沒有失去,巫族死士雖是高階高手,但卻是半人的怪物,他們只會攻擊,不會防禦,所以只要他們一進入我的攻擊範圍,我的飛刀就能趁他們不注意之時要了他們的命。 呵,她這次還真得多謝魔聖天找了這麼一群怪物來,否則來的若是正常的高手的話,那麼他們必然會在攻擊的時候釋放護體真氣,那樣的話,她的飛刀再精準都沒用,要是來的是毫無思想的噬心蠱人,那她就更束手無策了,只因她無法使計分散他們的心神。 「小狂兒的意思是……你已無法再聚積真氣?」明明已經聽得明白,但是雲玄天還是帶著一絲微弱的期待問道,希望得到的答案會是否定的,其他人也是一臉期待的看著她,沒有內功,只有招式,那跟武功全失確實沒有什麼區別,難怪在龍極殿裡她無法及時感知危險,難怪當暗器襲來時,她沒有釋放護體真氣,難怪她需要凌傲塵帶她出殿。 然而這一次,他們又再次絕望了,傾狂輕輕點了點頭道:「嗯,當我醒來的那一刻,我就感覺到丹田之上的虛空無物,再也提不到半點真氣了,也就是……一身的修為全廢了。」 她說得雲淡風清,卻朝身邊的人砸下的一塊塊巨石,壓得他們差點喘不過氣來,尤其是葉影,愧疚得恨不得往自己的身上連砍幾刀,沙啞著聲道:「老大,葉影真沒用,這幾天一直跟在老大的身邊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得到,葉影……」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此刻恍然一想,才想起來當日她站在燒燬的廢墟堆時,他那怪異的感覺是什麼,那就是她竟沒有運功御寒,任由雙手被凍得通紅,那時他以為她是因傷心過度而故意虐待自己,也就沒有多想了,現在想想,身為即將踏足神階的高手,就算心灰意冷,身體也總會自發地釋放真氣抵禦嚴寒,都怪他太粗心了,如果他早發現的話,那麼他就會多做準備,今日也不會讓她差點出事,都怪他,都怪他…… 就在葉影不停地自責的時候,其他人也在暗自自責到不行,有的自責自己來得太晚了,有的同樣自責自己太粗心了…… 他們那般毫無掩飾地苦著一張臉,傾狂又豈會看不出他們在想什麼,將靈風放下,輕歎著站起來輕笑道:「我功力全失不是你們的過錯,何況我是存心隱瞞的,你們要是那麼容易就看出來,那不顯得我太差勁了嗎?」 輕鬆的語調讓冷凝的氣氛暖和了不少,不過眾人的臉色還是不見得多好看,鳳舞萱比較快鎮定下來,鳳眼一轉道:「你之所以會功力全失是不是因為那天渡天劫失敗,還有,看樣子,你對失去功力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我可不相信你是因為龍鱗皇他們的事而萬念俱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雖然不想提起莫龍愷夫妻的事讓她傷心,但是有些事,她必須得弄清楚,才能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她很瞭解傾狂是個怎麼堅強的人,所以她絕不會讓自己就這樣頹廢下去。 一提起莫傾愷,傾狂的眸光雖動了一下,但並沒有露出傷心或難過的神色,對於鳳舞萱的問題,攤了攤手道:「其實我也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有些問題我還沒想通,不過……」一頓,嘴角輕勾,墨眉高揚,端的是狂傲自信道:「不過,我不認為我莫傾狂會因為沒了內力而就此成為一個沒用的廢物,功力可以失去,自然可以回來,所以何須有太大的反應呢!」 一番話,直讓在場眾人瞠目結舌,怎麼還有這樣的說法麼?不過想想也是,對於莫傾狂來說,這世上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不就區區的天階巔峰真氣嘛,憑她的悟性智慧,沒準過幾天就給她練回來呢!怕什麼,這不是瞎操心嘛! 突而地,大家竟覺得自己太過犯人憂天了,臉上沉重的神色鬆了不少,回頭紛紛扶自己自己的坐椅,整個人像癱了一般往椅上一坐,吁了一口氣。 唯有雲玄天的神色還是不對,盯著傾狂,桃花眼在閃動了幾下之後才慢慢地開口道:「小狂兒,那你告訴我,那天的情景到底怎樣?」他不相信那麼簡單,直覺告訴他,她還有事沒說出來。 那天的情景,其實傾狂也不甚清楚,因為當時她已經入魔了,神智不清,到後來理智全失,只記得當聽到皇帝老爹和娘親離世的消息時,她就單槍匹馬發瘋地殺進皇宮,直至親眼見那熊熊烈火吞噬掉一切的時候,自己就沉入了地獄,最後是凌哥哥將她拉出地獄,再然後她就昏過去了,醒來後又有太多的事要忙,所以她還沒有時間去探究那天的事。 葉影幾乎全程都陪伴在她的身邊,此時見她沒有立即回答,便開口代替傾狂回答:「……聽凌公子說,老大當時想化身入魔,幸得後來凌公子不顧危險衝過去,才阻止了老大繼續汲取魔氣。」 聽了葉影的話,大家一陣沉默,半晌雲玄天才開口道:「三聖自那天之後就怪怪的,卻始終不肯告訴我們到底怎麼了,真是三個又臭又硬的怪老頭……」 「喂喂,小子,背後說老人家壞話,你有沒有教養啊你?」斜地裡一聲雷霆罵起響起,下一秒,背後說人壞話的雲玄天被賞了一顆結結實實的糖炒栗子。 「嗷……」冷不防被狠敲了一下,雲玄天慘叫了一聲,回過頭,只見明修一手插腰,一手做著敲人的動人,正在怒瞪著他,而他的身後,聖武真人和聖靈仙人笑得非常慈祥地看著他,慈祥到讓他背脊發寒,而他們的身邊正站著精神奕奕卻透著悲慟氣息的凌傲塵。 「凌哥哥。」傾狂快步上前拉住凌傲塵的手腕把了下脈,平穩有力的脈像表示他的內傷已經全好了,而且他給她的感覺,有點變化了,這才重重地輕吁了口氣,而凌傲塵卻一臉凝重悲絕地看著她,與她的輕鬆喜悅形成鮮明的對比。 眾人沒有錯過凌傲塵的神情,也沒有錯過三聖表面淡然,實則緊繃的臉色,於是除了傾狂外,大家都熱情地圍上去,雲玄天也不計較被打被問有沒有教養的問題,拉著明修就急急地搖晃著道:「老……前輩,傾狂他……」 「停,你……臭小子,你想把我這副老骨頭給搖散!」被晃得頭暈暈的,明修不客氣地踹開雲玄天,明顯的情緒不太淡定,甚至透著暴燥。 「師祖,你們的神色不太好,是不是傾狂……她不止武功全失那麼簡單?」聰明的鳳舞萱一見三聖的眼裡透著從未有過的冷凝之色,立即走到聖靈仙子的身邊強制鎮定問道,雖然回來的路上三聖的神情都不對,但從沒像這一刻一般,甚至在他們發覺傾狂有可能武功全失的時候,也不見他們如此,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從凌傲塵的口中聽說了整件事的經過後,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情況,而這個極有可能的大噩耗必是同傾狂有關。 她想的沒有錯,三聖同時頹然地垮下肩,悲慟的目光終於敢移向傾狂,卻見她已是如有所悟般看著他們,想來她自己已經從他們的表情確實了她之前不確實的事了,最終還是聖武真人先開口道:「莫師侄,其實你自己也是心裡有底吧!」 雖然心裡有底,不過看樣子確實如她所想!傾狂臉上掛著的笑容收斂,正色道:「嗯,在我醒來的時候,我就有所猜測,這幾日,我一直在等你們回來。」她雖不太清楚當天她入魔的情景,但是她知道當天地魔氣匯聚一處的時候,大陸上所有的天階高手都會有所感應,所以她大概估算了一下,知道三聖他們會在這幾天到來,因而對於本該遠在千里之外的人突然現身皇宮,她沒有吃驚。 「丫頭,你太聰明了,不行,像你這樣的天才徒弟,無論如何師傅也絕不會讓你有事。」明修苦笑著搖了搖頭,突而一臉堅定道,而觀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也有同樣的神色,三人無一不暗想著,就算毀了一身的修為,拼了這條老命,也絕不讓她有事,可,就算賠上三條老命,只怕也…… 眼眶微熱,緊凝的心悄悄地鬆了又鬆,傾狂走到明修的身邊,撒嬌般地挽著他的手揚唇道:「老頭可不許做傻事,還有師伯和師姑,不然我可不放過你們。」 這要是換在平時,傾狂難得向他撒嬌,明修還不興奮得一跳三尺高,現在嘛,三聖相視一眼,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小丫頭,可不可以別那麼聰明啊! 師徒倆的話聽得除了凌傲塵外所有人更加地火急火燎,鳳舞萱直接大吼出來:「都什麼時候了還打啞迷,就不能說點人話嗎?你們倒是回答我的問題啊!傾狂到底是怎麼啦?」 這一吼,吼得傾狂一征,還未開口,聖靈仙子便低沉著聲回答她徒孫的話:「舞萱,你猜得不錯,若是莫師侄只是失去武功,那還好,但問題是,她……她恐怕撐不過三個月了。」 說到後面聲音已經弱得不像樣了,然而在場的人耳力是何等的過人,還是聽得一清二楚,瞬間,滔天的黑暗鋪天蓋地而來將他們給淹沒了。 什麼……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撐不過三個月了,這人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怎麼就撐不過三個月了? 「你說謊,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小狂兒這不好好地站在這裡,不過就是沒了武功而已嗎?你們都說謊,都說謊……」雲玄天『蹬蹬……』地後退好幾步,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語,瞬間通紅的雙眼有什麼正在滾動著,又如發瘋似地衝到傾狂面前,鉗住她的雙肩,努力地揚起笑容道:「小狂兒,你是天下第一神醫,你告訴他們,你很健康,你沒事,告訴他們,好不好,好不好?小狂兒……」 「狐狸,你……你先別這樣,其實……」看著雲玄天這樣,傾狂的心裡很不好受,雙手反扶住他的雙肩膀,話還未說完,便被他眼角掛著的淚珠給驚到了,哭了?狐狸哭了嗎? 不止雲玄天眼角眨濕了,從這個滔天噩耗的消息裡回過神來的葉影幾人也是個個紅通著雙眼,看得著實令人心酸,這裡的幾個人,哪個不是刀劍臨身都不會眨一眼的硬骨頭,可是此時卻因了一句話,而在瞬間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彷彿天地在這一刻塌了,世界末日在一刻來臨了,而對於他們來說,卻遠比天塌地陷,世界末日還要痛苦絕望。 凌傲塵微仰著頭,緊握的雙拳在無人看到的地方緩緩地流下鮮紅的液體,一滴兩滴…… 這個場面讓傾狂有著說不出的痛苦,原本要說的話也忘了,只是緊蹙著眉頭,有點手腳無措,竟不知該如何反應,聰明的腦袋也當機了。 深吸了一口氣,葉影苦澀艱難地看著三聖道:「把話說清楚吧!我就不信,老天有這個本事能奪走老大。」 葉影的話讓陷入痛苦的眾人驚醒,紛紛將目光看向三聖,不停地在心裡對自己說:沒錯沒錯,她可是莫傾狂,連天地都能踩在腳下的莫傾狂啊! 明修一張老臉也是佈滿了悲痛,沉吟了一下才蒼啞著聲音道:「當日丫頭因承受不住失去雙親的痛苦而入了魔,更是以其畢生潛力引來天地魔氣灌注進自己的體內,直接將魔氣引進七經八脈和丹田里,但是在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被傲塵阻止了,因這種化身入魔的情況只存在古籍,並真正出現過,所以沒來這裡之前,我們也只能猜得個大概,剛才從傲塵的口中,我們得到了確認。」 頓了一下,悲絕的目光看向傾狂,無力接著道:「當時傲塵雖然阻止丫頭真正入魔,但是魔氣已經傾注進她的體內,那可是千萬年來因著人類的血腥廝殺而匯聚在天地各處的陰邪魔氣,所以當汲取一半的魔氣入體後便與她的本身的真氣進行激烈的爭戰,她也因此才會昏迷十天,之所以無法再凝聚真氣,就是因為體內的真氣已經被魔氣侵蝕掉,丹田也被破壞了,這就是『魔氣反噬』,幸而丫頭本身的修為高,又兼之自小汲取天地靈氣,才能將魔氣暫時壓制住而清醒過來。」 「既然魔氣已經被壓制住了,你們為什麼又要說……」柳劍穹赤色的雙瞳血紅得恐怖,彷彿要抓住救命稻萃般急急開口道,後面卻是哽咽著說不出來 「魔氣只是暫時憑著以前深厚的修為被壓制住,但是現在她已經無法再凝聚真氣了,魔氣卻會慢慢地侵蝕掉她的七經八脈,瘋狂壯大,此消彼長,用不了多久,魔氣會全面反噬,到時……」明修重重地歎了口氣,本已老態龍鍾的他在瞬間好似又老了幾十歲。 積累了千萬年的怨氣、穢氣、陰氣等所有陰邪之氣而匯聚而成的魔氣在體內全面反噬,那得是多麼恐怖的事啊!他們只不過是個小小的高階高手,要如何才能幫她抵抗此等魔氣?又能抵擋得了多久? 他們不想絕望,因為絕望就代表著他們會失去,失去了她,他們的生命還有意義嗎?但是,從三聖的表情來看,他們很不想承認地意識到,連他們也是沒有一點辦法。 低迷地令人窒息的氣壓在這間寬大的房間裡漫延著,除了傾狂外,所有人都低著頭,似是在想著什麼,又似是什麼也沒有想,或許真到了最後,他們會做出同樣的決定,只是未到最後一刻,他們都不想放棄,只是此刻,他們無法抬頭,無法說什麼,只怕那未滾落的液體會在抬頭的瞬間,說話的瞬間滾落。 「子風,如果當時不是我將你拉回來,或許你就不會……」低低地彷彿夢囈般的聲音從凌傲塵富有磁性的咽喉裡溢出來,透著沉重的迷惑。 傾狂轉身,伸出食指點住他的完美的唇瓣,另一隻手勾起他的下巴,讓他面對著她,輕輕地揚了揚唇道:「凌哥哥,你糊塗了吧!你該知道當日若真讓我成魔,那麼今日,恐怕站在這裡,所有我關心的人都會死在我的劍下,最後,我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可想而知,所以別再說這樣話了,而且…… 自信地笑了笑,傾狂在凌傲塵征住的瞬間轉過身,一一掃過一顆顆低垂下去的頭顱道:「而且我早就說過,我命由我不由天,縱然魔氣全面反噬,我又豈會是坐以待斃之輩麼?」 聞名,一顆顆頭顱十分有默契地抬起來,又極有默契地露出同樣的表情,漸漸地化為無邊的顫抖興奮,通紅的雙眸帶著彷彿看見最後一絲曙光一般期待地望著她,只希望這一次的期待不會迎來另一顆重型炸彈。 這種情況實在像極了在現代那手術室的門口不時上演的場面一般,凌傲塵他們就是病人的家屬,而傾狂這個他們心中的重症病人卻更像是主治的醫師,是生是死就等著她一口決斷。 「丫頭,丫頭,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是不是?快說快說……」見傾狂依然是一副自信滿滿的狂傲模樣,明修狂抖著身子不停地叫著。 「呵呵,凌哥哥,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那天你為了阻止我入魔,也被魔氣入侵,而因為你是修練血剎魔元大法,所以現在你在修為上已經步入神階了吧!」傾狂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凌傲塵道,星眸裡閃動著激喜與睿智。 「嗯,可是,沒有用,就算進入神階又能如何,還是沒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助你對抵體內的魔氣,不然我就可以將一身的修為渡給你了……」凌傲塵語氣低沉無力道,半點也沒有進階神階的喜悅。 說到一半,突而反應過來,她是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個,早已當機的腦袋微一轉,瞬間有點明白過來,緊盯著她道:「你的意思是……啊!沒錯,你現在的情況跟我以前的情況很像,既然我當日能依靠『冰元火蓮』此等聖物和三聖的相助消除體內的魔氣,那麼你又何嘗不能如此呢!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只要我們有心,就一定能找到同『冰元炎蓮』一般的聖物,這期間我可以先用真氣幫你壓制住魔氣……」 凌傲塵越說越激動,其他人也越聽越興奮,沒錯,只要有一絲曙光,他們就有本事讓它變成大大的太陽,因為他們是這個世上最優秀的人,是能夠被傾狂放在心上的人。 「沒用的。」雖然很不想在這時候潑冷水,但聖武真人還是不得狠心地往外潑:「這個問題我們早就想過了,不要說像『冰元火蓮』這般的聖物難以再尋,就算找到了也沒用,莫師侄體內的魔氣同傲塵的血剎魔氣根本不在同一個等級,甚至比庵聖天的魔氣還要霸道強悍上幾百倍,根本就不可能化解掉。」 這盆冷水潑得真夠狠的,然而傾狂卻依舊自信淺笑,紅唇輕啟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冰元火蓮』此等聖物不夠格,那如果是玲、瓏、塔呢!」 第兩百二十二章 準備遠行 這份冷水潑得真夠狠的,然而傾狂卻依舊自信淺笑,紅唇輕啟道:「沒有什麼是不可能,『冰元火蓮』此等聖物不夠格,那如果是玲、瓏、塔呢!」 玲瓏塔?三聖神色古怪地對望了一眼,似是沒想到她會提到玲瓏塔,又似猛然才想起有玲瓏塔這一回事,這倒不失為一個絕妙的好主意,自己怎麼沒有就沒想到這一渣呢!只是這玲瓏塔…… 而其他人並沒有人聽過所謂玲瓏塔,但見三聖古怪不一的神色,全都緊張地異口同聲道:「什麼是玲瓏塔?它能治好小狂兒/老大/聖尊/皇上?它在哪裡?我去把它找回來?……」 「呵呵,小丫頭,看你這淡定自若的樣子,原來早就在打玲瓏塔的主意。」明修撫了撫長長的鬍鬚,悠然笑道,兩道白眉始終沒有鬆開,搖了搖頭接著道:「若你有緣能得到玲瓏塔,擁有祖師爺一生的修為再加上你本身的修為,化解那天地魔氣想來不在話下,但是先不說你是否能有緣解開玲瓏塔的秘密,單就說它流落到何處,我們也不知道啊!」 「老頭,你知道的,我從不打沒把握的仗,為了我這條小命,玲瓏塔我是志在必得。」傾狂挑眉自傲道,黑黝黝的雙眸儘是自信的笑意,開什麼玩笑,真以為她豁達灑脫到不將自已的生死和一生修為放在眼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她身邊有這麼多關心她愛護她的愛人親人朋友,她才捨不得離開這個世界,或是當個只會幾招『花拳繡腿』的廢物皇帝,所以早在她醒來後意識到自己的身休狀況的那一刻,她就想好了後面的路了。 一陣吸氣聲響起,即使在她身邊這麼久了,也依舊總是忍不住為她來自靈魂深處的魅力所震憾,永遠有自信,永遠不放棄,永遠目空一切,沒有什麼事能把她打倒的人格魅力。 她的話如同最為炙熱的驕陽融化了冷凝的氣氛,帶給所有人希望,剎時,眾人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凌傲塵憐愛地輕撫上她柔滑的青絲,溫聲淺笑道:「那麼你打算去哪裡尋找玲瓏塔?」 「何必去尋呢!這玲瓏塔除了在隱山,還能在哪呢?」柳眉輕佻,漆黑的星眸流露出點點睿智調皮的光芒,傲然懾人。 呃!眾人一陣語結,尤其是三聖,明修心頭微一放鬆,又要為老不尊起來,當頭就對著傾狂賞了一個爆栗,猛吹著鬍鬚道:「臭丫頭,你當我們這三個老傢伙是用來當擺飾的,玲瓏塔要是還在隱山的話,不是早被魔聖天得到了,就是被我們掘地三尺給找出來了,哪裡還輪到你啊?」 雖然明修的話很有道理,不過卻是迎來眾人怒視的目光,誰叫他敢當著傾狂這麼多親友團的面敲她的頭呢,這不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嗎?於是乎,誰管你是上百歲老頭,紛紛挽胳膊撂衣袖的將他給逼開她的身邊,那凶狠的模樣活像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 饒是明修這個得道的散人也被這『恐怖』的氣場給嚇得猛嚥口水,終於意識到那個鬼靈精丫頭的後盾有多麼的強大了。 「哈哈……老頭,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哦!」傾狂倒在凌傲塵的懷裡大笑著,對於她那可憐的師博完全就是一副非常明顯的幸災樂禍,凌傲塵本來還想幫一幫他的曾祖皇叔,不過見傾狂笑得這麼開心,於是很是重色輕叔地袖手旁觀,只差沒上去『踩上幾腳』。 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本來就在一旁看好戲,這回的注意力全在傾狂笑語中那別有深意的話裡,更加沒有同門愛的視而不見,笑瞇|瞇地看著傾狂道:「莫師侄此話是何意?」 窩在凌傲塵的胸前,傾狂拂手玩弄著他的黑髮,笑語嫣然地挑著眉道:「玲瓏塔是隱門祖師爺的遺物,絕對只可能藏在隱山……」話還未說完,那邊明修又想出言反駁,這次傾狂可是好心的沒有讓他再犯眾怒,自顧接下去道:「至於你們和魔聖天一直找不到的原因嘛……很簡單,你們不是一直都在強調『有緣』這兩個字嗎?你們找不到,只能證明你們與玲瓏塔無緣,並不能證明它不在隱山。」 啊!好像……似乎……貌似是這個理耶!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臉上的笑容僵住,明修本來張開的嘴也就這樣定住了,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是一副深受打擊的樣子垮下臉去,啊!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修行了上百年卻一直沒想通,總是認為找不到是因為玲瓏塔流落在外,也就是你們鑽一個牛角尖鑽了七十年了,啊!原來他們竟然同本門聖物無緣啊! 三人一面哀歎自己的悟性竟然遠不如一個小女娃,呃,雖然這個認知他們早已知道得很清楚,但再次被狠狠地打擊到還是很難以接受的,再就是,嗚嗚……他不得不承認他們與玲瓏塔無緣這個殘酷的事實。 一見三人灰敗的神色,傾狂知道她又再一次打擊到三位可愛的前輩了,但是她也很無奈啊!她也不過是說出了一個事實而已,順便還把他們那一根通到底的筋給掰回來,教他們用另一個角度去想,看,她多好啊!像她這麼好又這麼有悟性無私的弟子到哪裡去找啊!是不? 如此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外加自戀地想了一把後,傾狂沒有半分愧疚地挺起胸膛,撥弄了一下前額垂下的髮絲,狂傲淺笑道:「所以咯,你們完全不用擔心天大地大找不到它,哪天咱們去趟隱山把它拿出來就是了。」 呀!這會豈止是三聖,所有人全都齊齊絕倒,瞧瞧她說得多簡單啊!感情她以為玲瓏塔是她家的一件小玩意,想什麼時候拿出來就什麼時候拿出來,那可是天下至寶玲瓏塔耶!不是她這個帝王小寶庫裡的金塔銀塔。 「咳,丫頭啊!不是我想打擊你哦,剛才你自己也說了,要有緣才能拿得到,所以……」沒有繼續說下去,不過明修末說完的話大家心知肚明。 「所以我才說哪天有空就去拿啊!」歪頭一笑,天真無比,那意思就更明顯了:我就是與那玲瓏塔非常有緣的人,這都聽不明白,真是悲哀啊! 這下大家連反應都省了,實在已經被某個自我感覺十分良好的人給擊暈了。 「呲呲……」唯一有反應的就是靈風,咧著嘴,抖動著雙耳,似是在表達自己十分贊同傾狂的話。 靈風這一『表態』,大家才紛紛地回過神來,古怪地看著這一人一狐在那眉來眼去,聰明的他們心思各自轉了幾轉。 「子風,你打算何時上隱山拿玲瓏塔,我陪你去。」凌傲塵繼靈風之後,趕緊搶先說道。 「還有我,小狂兒,這回你可別再丟下我哦!」雲玄天擠上去前,猛拋電眼。 「我自是不能落下了,怎麼說我也是隱門弟子,是吧!」鳳舞萱雙手環胸,篤定地說道。 「老大,我這就去準備上隱山的事宜。」 「老大……」 「聖尊……」 「皇上……」 像是怕被傾狂丟下一般,紛紛圍上去報名,那場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傾狂正準備組團上隱山遊玩呢!至於三聖,那就不用上去湊熱鬧了,反正要上隱山也非得他們帶路不可,然而此時三人對望的眼神明顯地透露出一個信息:本來當初找她就是為了讓她對付魔а歟玩籵甃粟wy蛐硭羆_氖親媸σ]謚械撓性等恕? 傾狂伸手做了個暫停的動作,雖然大家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也全都停了下來,像小學生一般乖乖垂手站立等著老師說話。 黑眸中精芒一閃,傾狂神采奕奕,微微一笑地看向明修道:「老頭,我這副身子大概能撐多久?從京都到隱山大概需要多久路程?」 此話一出,不無意外,搭在她腰間的那隻手的力道驟然加重,雲玄天的桃花眼一瞇,葉影握劍的手一緊……個個輕鬆的神情都有所變化。 撫弄著鬍鬚,明修沉吟了一下道:「應該還能再撐三個月,從這裡到隱山,如果快馬加鞭的話大概半個月就能趕到,絕對有足夠的時間到達隱山找……拿到玲瓏塔救你這條小命的,這段時間傲塵可以用他的真氣幫你壓制住魔氣。」 半個月?嗯,時間應該夠了!低頭思索半響,傾狂抬起頭道:「那好,兩個月後,我們就出發。」 「好……嗯?兩個月後?為什麼要等兩個月後?」眾人剛想點頭,忽然才醒悟過來不對勁,緊張不解地問道。 「呵,你們忘了,今天是我的登基大典耶!我總不能剛做了一天的皇帝,就把什麼都丟下,自己跑去遊山玩水吧!」攤了攤手,傾狂無奈加無辜笑道。 「沒想到我們的新任龍麟皇還是位極負責任的皇帝啊!龍麟百姓這下有福了。」雲玄天可謂是氣極反笑地挪揄著,按道理來說,他本是一國儲君,這帝皇的責任,他該比誰都清楚,但是這次是涉及傾狂的性命,他可沒那個理智去想以前受過的帝皇教育。 不僅是雲玄天,幾乎是每一個人都不贊同,雖然表面說得輕鬆,但在沒有真正得到玲瓏塔,化解掉傾狂體內的魔氣,誰也無法真正地放下心來,自是恨不得立即就趕到隱山,誰曾想她本人竟然還想為了龍麟百姓推遲時間。 「狐狸,別說得這麼陰陽怪氣的嘛!」討好地拍了拍雲玄天的肩膀,傾狂撇了撇嘴,眼裡滿是精明,一派正經道:「龍麟國是父皇留給我的,是他用了大半輩子的心血治理的國家,我既然當了這個皇帝,就得做個有擔當的皇帝,為我父皇保護每一個他想保護的臣民,還有,別忘了,我們還有個最大的敵人魔聖天,此趟上隱山,我們誰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要化解魔氣需要多長的時間,而如果我們什麼都不管不顧地離開,那麼我相信,當我們下山的時候,這個天下早就在魔聖天的手中,我們所要保護的人只怕也會成為過去。」 頓了一下,冷哼一聲接著道:「當日我化身入魔,魔聖天自然也能感受得到,也自是會想到我可能會被魔氣反噬,所以今日的巫族死士是他派來試探我的,不過我露的那一手飛刀會讓他更加迷惑,暫時能讓他還有所顧忌,若讓他知曉我上隱山,以他的聰明,今日我所做的一切都將白費了,他的動作必然會加快。」 「子風說得不錯,魔聖天已經出重手了,不事先做好防備,我們如何能無牽無狂地上隱山,再說,若讓魔聖天知曉此事,他也必然會多加阻撓,今日的他恐怕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此時,實不宜同他正面交鋒。」凌傲塵低思半響,點了點頭同意傾狂的話,當日他是因那強悍的魔氣入體而提升了功力,也因心愛之人處在生死的關頭而所領悟,此時雖進階神階,但在意境上還未真正跨過那個門檻,需要點時間去完全領悟,而就算是成為真正的神階高手,他也沒那個把握能勝過魔聖天,不,不是沒把握,是根本沒那個可能。 他們兩人說的都是事實,其他人也明白,只不過,就是擔心耽擱太久了而讓傾狂出了什麼意外,但她的決定總有她的道理,也決不會改變的,既然如此,他們又何必阻攔呢! 「好,小狂兒,我們都聽你的,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雲玄天一臉嚴肅下決定道,他向來都不會反對她的任何決定不是嗎?但是他一定會盡一切力量相助她把所有事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爭取更多的時間。 大家的相法同玄天差不多,就等著傾狂的安徘。 溫暖的目光掃過一張張溫馨的面孔,手勢一擺,大家會意坐下,做好要開大會的準備。傾狂這才從懷裡拿出一張折疊的大地圖在圓木桌上展開,上面清楚地標注著如今的勢力分佈,隨著她纖細的手指,傳入大家耳裡的是如今的天下大勢分析。 當說到楚雲國和鳳堯的情況,尚不知情況的雲玄天和鳳舞萱好一陣沉默,隨後便同時有所決定地示意傾狂接著講下去,雖然一時難以接受,但早在無聲無息地將自己的父皇母皇從軍營裡帶走時,他們就已經預料到國家必亂,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也沒想到原來自己的國家早在魔聖天的掌控之中,現在,就算他們帶同他們的父皇母皇回國也沒有用,只會成為某些野心份子攻擊的對象而已,何不暫時忍痛,等歸來之日,輔助傾狂一統天下,還天下百姓安生呢。 『大會』繼續,傾狂大略講了如今天下的局勢,大家再分析魔聖天接下來的舉動,最後傾狂才一一說明接下來的會做的安排,幾乎所有的安排,就是為了在他們都離開後,如何瞞住天下人,尤其是魔聖天,還有沒有了他們,該如何同魔聖天周旋,才不至於當他們歸來時會面對一敗塗地的局面。 直到日月交替時分,朝霞與星辰同輝出現於天際,『大會』才接近尾聲,天下人絕沒有想到,他們的命運就在這新年的第一天在這場由傾狂主持,全天下最為優秀的幾位人才參與的『大會』中決定了,是走向光明,還是墜入地獄,就看他們與魔聖天的這場角力之鬥,孰勝孰負了。 這時傾狂也差不多該準備準備要去上早朝了,她以前之所以那麼抗拒當皇帝,其中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可憐的皇上得上早朝啊!要向來嗜睡的她頂著個破敗身子在這麼個大冷天的還得去上朝,這無異於是最折磨人的事,但沒辦法,身為這場『大會』的領導者,她得以身作則,不能第一天就帶頭破壞。 之所以她得乖乖去上朝,還不是因為她所主持的『大會』所定下的幾條宗旨,其中的一條:為了糊弄魔聖天,她這個皇帝得做個規規距距的皇帝,這樣才有借口為了國家,她這個新皇帝坐鎮後方,而不是像以前一樣跑到戰場上去跟他正面交鋒,否則她一改往日作風『躲』在皇宮豈不讓魔聖天抓住漏洞,若讓魔聖天知道她的狀況,那只怕他就會毫無顧忌地殺過來了,這也是她當日急於登基的最主要原因,當皇帝雖然麻煩有很多束縛,但在這種時候,這些束縛會成為迷惑魔聖天的最好借口。 當端坐在龍椅上,聽著群臣的奏稟,她就有種昏昏欲睡的衝動,倒不是他們上奏的是什麼雞皮小事,相反,在這種新皇登基,國家內憂外患的時刻,有的只是大事,絕沒有小事,但這些在他們看來是天大的事,在傾狂聽來,卻是容易解決得很,沒幾下就將朝政處理得妥妥當當,直讓百官欣喜若狂地仰天感歎,啊,咱們的皇上真是天縱奇才,天生的帝皇之才啊!龍麟之福,百姓之幸啊!先皇在天有靈該有多麼高興啊!…… 豈不知這時他們這位偉大的皇上正在心裡打著小九九,想著等哪天想個辦法,把這個早朝給改成午朝還是晚朝,要不,弄成月朝不是更好。 隨後,她這個規規距距的皇帝在暗中便開始的大動作,首先是對本國內的軍隊在私下裡做了很大的調動調整,接著,向天下各地的天極門人下達一條接一條的指令,三路正在做戰的軍隊也自是收到傾狂的指令,雖然疑惑,但無一人提出質疑。 同時,凌傲塵召來左右使者,嚴密監視明炎一眾人的舉動,更是動用了他以前瞞著聖老等人而暗中建立的一些勢力,拉開一個網,全面搜索巫族的各種情況,雲玄天和鳳舞萱原本身為一國儲君,暗中還是能掌控一些國內的勢力,但還遠不夠,趁著這段時間,他們跑了一趟擎雲堡,將天下大局如實告訴他們父皇母皇,從他們手中接收一些皇帝才能調派的一些勢力,暗中減弱魔聖天對兩國的控制力度。 正當他們私下做著這些小動作的時候,魔聖天的魔手已經越伸越長了,首先是楚雲、鳳堯兩路軍隊依仗巫族邪術連連告捷,隨後齊月國也一反節節敗退的情況,一再反攻,幸運的是,魔聖天連同聖老等人一直窩在天炎谷,沒有親自出手,所以雙方在明面上算是平手,各有勝負,至於私底下各自謀劃的勝負,得等到最後的決戰才能分曉。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傾狂的身子已經越來越不對勁了,幾乎每一天都得靠凌傲塵或三聖為她壓制魔氣,大家都著急得不得了,然而計劃如她預料一般,只完成了一半,接下來,就該為她的離開做準備了。 在某一天的早朝,當文官奏完朝政大事,武將奏完各路軍事情況,傾狂沒有如往常一般迫不急待地退朝,而是將當初她所提出的『郡縣制』重新提出來,欲在全國範圍內全面實現郡縣制,這可是件大事啊!當然,有了『元郡』等五郡的成果擺在眼前,百官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反對的,只是不明白,他們的皇上怎麼在這種強敵環伺的時候突發其想地想全面實施郡縣制呢!要搞也得等打退了強敵或是一統天下之後再搞吧! 然而他們偉大皇上的理由就是:攘外必先安內,把國家搞好了,就有更多的力量對抗外敵。 輕鬆的一句話就堵住了朝臣的嘴,於是傳承千萬年的千古制度的大改革就在傾狂的手中全面開始,不過由於各個地方的情況不同,不能一概而論,所以身為急於為國為民謀福利的『御天』皇上便勞心勞力,外加親力親為地開始了史無前例的『微服私訪』,隔幾天就跑出去逛一圈,回來後就針對當地情況制定適合其發展的郡縣制度,實在把全國上下百姓給感動得浠淋嘩啦,可就苦了經常暫代朝政的並肩王了,因為咱們這皇上越逛越遠,越逛時間越長,行蹤越難尋…… 第兩百二十三章 隱山尋寶 龍歷元年元月,鳳天大陸各國間的戰爭越演越烈,楚雲國、鳳堯國因皇帝及儲君的失蹤而頻生內亂,各地握有實權的將軍、番王各自為政,為正名,又各自擁護一個皇族中人當個傀偶皇帝,一時間竟有好幾個政權同時出現,到處都是軍隊,到處都在打仗,到處都有死人,還有各地起義軍,鬧得非常凶。 這可就苦了小老百姓了,年青力壯地被抽去當壯丁,抽到沒得抽了,在楚雲國,百姓是個男人就給拉走了,搞得有時一家父子兄弟間同時被拉到不同的陣營裡去,一打起仗來,指不定是兒子殺父親還是哥哥殺弟弟,唯剩面有菜色的老弱婦孺在家等死,鳳堯國的情況也是一樣,是個女子的都被帶進軍營去了,現在對於這兩國的百姓來講,或許最大的希望就是龍麟國的軍隊能快快打過來,當個亡國百姓好過當只朝不保夕的亂國狗。 齊月國雖不至於亂成這樣,但關於齊月皇非月氏皇族子孫的謠言不知何時起在國內爆炸開來,而且還直指齊月皇族被屠殺一事乃是他所為,同時他暗中所經營的暗勢力,如月殿神女思月手中的殺手組織也全部攤在陽光下,一些『忠國』的臣子將領紛紛反過來討伐齊月皇,一時也是鬧烘烘的,p脅簧偃伺莧б犢空臐褽j讞鶾早高u刖@~鎘ν薇t卦詒澈竺統鍍朐祿實暮笸齲債讒糷A踩幘壅[戳恕? 僅餘的四國唯有龍麟國一派太平盛世,本來要說亂,一定是龍麟國最亂,因為其他三國亂歸亂,但卻在攻佔龍麟國這一件事十分的不遺餘力,楚雲國和鳳堯國的軍隊已經打出的邊境,同齊月國的戰爭確切說起來是他們去攻打齊月國,但戰爭卻是齊月國先發起的,由不得龍麟叫停就停,所以龍麟國以天下共主國的身份卻要同時面對三個國家的戰爭,而且在這個時候又發生了一件血腥奪位事件,歷朝歷代,在這種血腥的敏感時刻,新皇登基後所面臨的一定是動盪不安的朝局,人心惶惶的國勢,真可謂內憂外患。 但奇跡的,龍麟國的百姓卻過了一個安安穩穩,開開心心,熱熱鬧鬧的新年,家家戶戶張燈結綵,鞭炮放得那個個啪啪響,家家有餘糧,人人笑逐顏開,誰也沒去擔心前線正在打仗的事,更沒有人擔心什麼國家會大亂,也不用怕朝廷會來抽壯丁,這得歸功於咱們這位龍麟新皇在民間的威望,在百官心中的威勢,登基後又是一系列雷厲風行的新政策,硬是在亂世之中將一個國家在短短的時間內推向歌舞昇平,百姓安居樂業的盛世時期。 一個月後,龍麟國更是全面推行驚世之制『郡縣制』,雖然這項國策得到滿朝文武還有民間百姓的全面支持,但一項重大國策的改革,尤其是推翻傳承千萬年的制度來改革的新制度都必須有一個緩慢的過程,過程雖緩慢,但收到的效果卻是極好,起碼讓龍麟國的國力在戰亂的時期還能穩步上升,給前方將士一個厚實的後盾,同時也讓其他三國的百姓羨慕不已。 蒼茫山林,蜿蜒浩蕩,無邊無際。崇山雲繞,一望無際,渺渺茫茫。 值此春暖花開之際,微風拂面,鳥語果香,天藍如洗,絲絮般的白雲,緩緩隨風而飄。 隱山號稱仙山,隨著七十年前的覆滅已然逐漸沒落,山間的野草雜木,豐茂糾纏,根本就看不到可以供人通行的道路,這些由樹木草石形成的天然屏障掩護著隱山裡真正的風景,真正地符合了『隱山』這個名字,隱於塵世間的仙山。 四周虯枝巨木,蠻荒山林,一行十人快速地穿梭其間,走到前頭的一個白鬚飄飄的老頭時時地回頭說些什麼,衣袖揮動著,劈開擋道的樹木草石,身邊一男一女兩個同樣仙風道骨的老人家坐在輪椅上,時不時也幫忙『開道』,話說他們座下的輪椅還是由青龍城出產的,這山道上行走那個穩如平地。 三位老人家的身後,一襲青衣的帥氣陽光男子扶著一位風采過人的白衣少年,旁邊跟前一個紅衣飄飄的妖冶男子,再到後邊便是兩個大美女,一個英姿不輸男兒,一個清麗迷人,最後邊,一身黑色衣袍的剛毅男子和一身赤色衣袍的冷漠男子,時不時觀注四周的情況。 「到了,那裡便是當年的隱門所在。」走在最前面的老頭眼前一亮,指著遠處一座重巒疊嶂的山峰大叫道。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峰巒疊障數百里,那遙遙處,一排排的屋殿已在雲端勾勒成一片陰影,參差不齊。 「隱門所在這片山頭是隱山的主脈,獨領風騷,地勢奇特,比起武雲山更加靈氣充盈,絕對是武學界習武修練的仙界,當年祖師爺在此開山立派,那個叫威嚴氣派啊!可惜七十年前那場大仗把山上的宮殿毀得差不多了,哎,七十年沒有上去了,物是人非囉!」有點瘋癜的老頭突而萬分感慨道。 「老頭,這麼感性的你會讓人不習慣的。」後面的白衣少年邪邪地調侃道,如玉般的臉龐透著不正常的紅暈,嘴唇卻是蒼白中透著深紫,看起來虛弱得不正常,黑黝的雙眸卻燦亮如星辰,奪人眼球。 沒錯,這位白衣少年就是世人眼中正在某個地方『微服私訪』的龍麟皇莫傾狂,以『私訪』為名,這位偉大的帝皇,會同三聖、凌傲塵、雲玄天、葉影、柳劍穹、鳳舞萱、何梓蘭在民間正正經經地了『考察』了一個月,確定暫時能瞞住魔聖天後便開始隱藏行蹤後,直奔隱山而來。 足足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他們才踏足隱山,站在當年隱門的山腳下,也就是對於傾狂來說,她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每過去一天,她體內的魔氣就躥動得越厲害,就算凌傲塵已經是神階高手都也只能勉強地助她壓制住,卻阻止不了她日漸的虛弱,就好像生命的精元正一點一點地從她的身上消散。 她的這種狀況急煞了每一個人,凌傲塵時時刻刻將她攬入懷裡,不管多累都好,源源不斷的真氣都會透著攬在她腰上的手輸進她的體內,雲玄天天天揪著心,緊緊地粘在她的身邊,像個貼身保姆一般照料著她,左右位置都讓人給佔了,其他人就圍在旁邊著急地像熱鍋上的螞蟻,但是又無能為力,只能期望著快快『拿』到玲瓏塔。 「臭丫頭,我難得感慨一下,你就看不過眼了。」別過眼,明修雖說得氣呼呼,但語氣卻是慈愛得不得了,跨開步子就朝前走去,接著道:「廢話少說,趕緊走吧!」 老頭還真可愛!傾狂笑了笑,一行人便朝疊巒的山脈走去。 微風送暖,春意盎然,一路行至半山腰,觸目所及,高低不平的地面上,到處都縱橫交錯著有深不可見底的巨大裂口,殘壁陡坡密密分佈在岩石溝壑之間,無數巨大的岩石,或如被利劍從中一切而開,數丈甚至是數十丈的斷口,無比鋒利齊整,或是被掉得破碎零落,形狀皆無,想來是因當年的大戰所造成的,昔日或被碎裂,或被斷折的參天古樹早已化為泥土,孕育出新的生機出來。 七十年未有人跡的山脈展現在他們眼前除了荒蕪就是寂寥,然而仙山畢竟是仙山,縈繞在身邊的那股夾雜著充盈靈氣的春風著實令人心曠神怡,通體舒暢,便是傾狂,臉色也正常了許多,體內那折磨人的魔氣也乖順了不少。 「老頭,當年魔聖天被封印在哪裡?」突而想到什麼,傾狂饒有興起地問道,把一個大魔頭關在如此靈氣充足的地方七十年還不能消磨掉他一些魔性,看來他的魔性早已深入骨髓了。 「還能在哪,吶,就在那……」明修撇了撇嘴,指著不遠處一片觸目驚心地橫躺著無數斷碎的巨大岩石的地方說道:「原本那是一座側峰,魔聖天破山而出的時候把那座側峰都給毀了,那威力恐怕連神階高手都有所不及。」 傾狂點了點頭,駐足瞄了關押了魔聖天七十年的地方半晌,才繼續朝山上走去。 巍巍山頂,處處斷壁殘巖,高低不平的大地到處都有巨大的裂口,當年的滅門事件和外來的大戰,使得一派莊嚴的隱門現在只剩下一堆堆的小山丘和巨大的坑洞,起起伏伏,一片嶙峋。 物是人非啊!七十年來不曾再踏足此地,不是因為什麼原因,而是近鄉情怯!三聖在這昔日風光無限,今日滿目瘡痍的隱門前止住了腳步,滿臉的調悵,非常不鎮定地將雙拳握得青筋爆起,很顯然是想到魔聖天當年的惡行來 「時間不多了,我們快點想辦法找玲瓏塔。」看著三聖冰冷的表情,凌傲塵攬了攬懷中的傾狂道,緊蹙的眉頭在這三個月來未曾真正地展開過,面對傾狂的時候也從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只是那清亮柔和的目光永遠地溫暖著她的心。 明白他是故意是在轉移三聖的注意力,大家都很配合地點點頭,繼續由三聖帶路直往隱門深處走去,第一目地是隱門原先的禁地,那一處墓穴,裡面存放著歷代掌門的遺體,就連當年的大戰也沒能動了它,可見建得那個叫穩固啊!不過卻獨獨缺了開山祖師的遺體,這也是隱門的一大迷題。 話說這裡裡外外早在七十年前就被三聖掘地三尺找了個遍了,就是沒找到,今天他們再一次掘地三十尺地找開來。 禁地裡找不到,就擴大範圍,進行地毯式撥索,連一個角落都沒放過,當然他們的主要力度不是用在挖掘工作,而是用來翻找一些僥倖留存下來的書籍書札什麼的,又不時同三聖研究一下隱門的歷史,希望從中找到些什麼線索,尤其是開山祖師爺的平生事跡。 然而卻是一無所獲,也是,別說是三聖了,玲瓏塔一事也只是世代口傳下來而已,每一代的掌門都無緣窺見其真身,這下可急壞了眾人了,唯獨始終氣定神閒的就是傾狂本人了。 當大家四處挖地的時候,她就由凌傲塵扶著四處閒逛,整個閒得真跟遊山玩水一般,凌傲塵看著她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是急在心裡痛在眼裡,卻還是沒有一句怨言地陪著她到處走,當大家從斷壁殘巖堆裡扒出手札書籍在那研究的時候,她就坐在一旁有一沒一下地打著眺,沒辦法身體弱就是這樣,每當這個時候,凌傲塵就在為她渡送真氣。 雖然她沒表現出來,但大家都知道從來都神采奕奕的她會如此一個萎靡不振的模樣,就是她體內的魔氣正在折磨她的時侯,也只有她能在這麼痛苦的時候還表現得那麼鎮定,若是跟她不熟的人鐵定要以為她只是困了而已,熟悉她的人就知道她正調動全部的精力神去對抗那無邊的痛楚。 在她的面前,大家臉色雖是越來越難看,但並沒有表現得太痛苦,背地裡,便是三聖都忍不住紅了眼眶,更別說是葉影他們了,指不定流過多少淚,尤其是何梓蘭,那簡直就跟個水龍頭一般。他們都是世上最堅強的人,但是每每見傾狂為魔氣所折磨而自己卻不能為她分擔痛苦的時候,內心的那種痛,只怕比她自己本人更甚,最堅強的卻是凌傲塵和雲玄天,一個盡自己的所能去為她驅散一點點痛楚,竭盡所能地給予她最好的照顧,一個一改時時粘在她身邊的本性,不眠不休地到處翻找玲瓏塔。 很快,半個月就這樣過去了,隱門所在這片山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足足花費了他們半個月的時間才算是走遍了,然而,走遍了又有什麼用呢!該找的還是沒有找到。 難道,傾狂她……真的與玲瓏塔也無緣麼? 難道,她真的……就要這樣離開他們麼? 難道,他們真的終究鬥不過天,鬥不過命運麼? 眾人一臉絕望地站著,佈滿血絲的雙眼映射著曲成一團窩在凌傲塵的懷裡的人兒,她額頭上不斷滲下的汗珠,她慘白的臉,她緊咬的嘴唇,她強忍痛苦的樣子,無一不深深地刺痛了在場所有人的眼。 「啊……」雲玄天仰頭,忍不住撕心裂肺的痛楚,轉身,純用蠻力地一拳打向身邊的一顆參天老樹,硬生生地打出一個拳印出來,滾燙的鮮血自樹幹上流下來,觸目驚心。 為什麼,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在心裡問著為什麼,卻沒有一個人能給他們答案,他們帶著期望,信心,忐忑……種種複雜的情緒來到此地,難道最終還是這樣的結局嗎? 「咳…… 狐……狐狸……」虛弱地抬起手,晶亮裡蒙上一層朦朧的星眸透著心疼地看向雲玄天自殘的手,真是的,她還沒怎樣呢!竟然在她面前搞自殘,他不心疼,她還心疼呢!看她怎麼教訓他,可惜,現在的這個破身子,剛一開口,體內七經八脈、五臟六膀就跟刀割一般痛,已經沒有力氣讓她再說下去了。 「子風,子風,別說話,別說話……苯艚艫っ兆□摨蹧掘傽j氖鄭x枚車氖鄭x廖尬露鵲氖鄭↘拒び蝔BЛД厥甭惟`露齲□臉廄孔哉蚨□廝檔潰豆w謔尾蛔』襖鑭牟 f`均敷吨DM褋鉦F綰#弧竘u糯游從洩狴堸忖p壞階詈笠豢蹋健E刖↘s擗謎窊x猛春猛矗o韌蚣悢s幕掛l礎? 「小狂兒,我沒事,你……你別說話,別亂動,別……」傾狂弱得難以聽清的聲音傳入自殘的雲玄天的耳裡,緊張得他趕緊跑到她的身邊,將血流不止的手藏在後面,顫抖著聲道,這要是換在其他時候,傾狂這麼心疼他,他早就樂得飛起來了。 搖了搖頭,傾狂扯開嘴角擠出一個笑容,動了動身子,想要站起來,可把所有人都給嚇壞了,個個紅著眼看著她。 哎,怎麼這麼準時啊!三個月的時間剛一到,就把她的身子給折騰成這樣,連說句話都困難,真是的!傾狂強忍著深入骨髓的痛楚,暗自腹誹著,好不容易才靠著凌傲塵站了起來,額頭上的汗珠都成瀑布汗了,粗喘著氣,斷斷續續道:「玲……瓏塔……隱門……山峰……太極……八……八卦……陣……」 嗯?正陷入痛苦中的眾人,拉長了耳朵才聽到這句斷斷續續的話,大概知道她說的是『玲瓏塔,隱門山峰,太極八卦陣』,什麼意思?本來就心思混亂的他們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惜傾狂已無力再說下去了。 隱門山峰,八卦陣?一直陪伴在傾狂身邊的凌傲塵眼神突地亮地起來,帶著三分驚喜,七分忐忑地看著懷中人兒,暗啞著聲道:「你,你是說,隱門這片山峰是暗含著陣法,你,你已經發現玲瓏塔所在之地?」天啊!真的是這樣嗎?真的嗎? 騰騰騰……九雙眼睛同時亮了起來,無比期待地望向傾狂,渾身都在顫抖著,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了,直至傾狂那微不可覺的點頭,差點沒讓他們緊繃得過頭的神經斷開,一個個不敢相信地猛揉眼,就怕自己聽錯看錯了。 「太,太好了,小狂兒……」極痛之後的極喜讓雲玄天像個小孩一樣手足無措起來,都還沒真正見到玲瓏塔,但在他看來,既然傾狂都這樣說了,那麼就表示,玲瓏塔已經在召喚他們了。 三聖在這裡生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聽說他們的門派所座落的這座山峰是以什麼陣法建成了?連歷代掌門都不知道的事,她只在這裡『逛』了半個月就看出來了?這話要是從其他人嘴裡說出來,打死他們都不信,但是從傾狂的嘴裡說出來,他們就是沒有一絲的懷疑,有的只是滔天巨喜。 笑了笑,傾狂起伏的胸膛更多的是因為強忍住笑意所至,不能怪她,實在是他們的反應太好笑了,要不是身體不允許,她一定爆笑出聲。 微瞇起的眼,很自然地展現出隱門這片山頭的各條明道暗道,蜿蜒伸展開去,堪堪形成一個太極八卦圖。不得不說,當年的隱門開山之祖確實是一代曠世奇才,竟然能在這座山脈開劈出一個隱形太極八卦陣,無論從地理還是風水上來看,都能最好地匯聚天地靈氣,隱門宮殿、眾弟子修練居住的屋舍處於卦陣中心,從風水學來看,可永保隱門長盛不衰,可惜,從她觀察所得,可能由於後世弟子不知其中緣由,擅自改變格局,破壞了卦陣,生機變死機。 雖然她很自信地說她同玲瓏塔有緣,但是實際上,她不並相信一個已經早不知道投胎了多少次的祖師爺所說的有緣就能得到玲瓏塔,所謂有緣無緣,太過玄乎其玄,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不可能因為所謂的有緣就能平白得到玲瓏塔吧!所以,有謂的有緣,必然是蘊含著玄機,誰能解得開這個玄機,誰就是有緣人。 當踏足這裡,她便強撐著身子用心觀察,用心去聆聽,用心地想這個玄機,很快就讓她發現這座山峰處處透著一種既定的格局,雖然被破壞得面目全非,但是隱隱在腦中連成的線還是透露出了點什麼,只是太過模糊,太過複雜了,讓她一時難以理得清,也難以確定,直到將整座山峰都『逛』完了,整個格局才清晰地顯現出來。 想明白的那一刻,她真是對那位無緣見面的祖師爺又敬又恨,敬佩他的才華,憤恨他太過刁鑽了,你說,你把整座山峰改造成『太極八卦陣』就改吧!你還把它弄得那麼複雜,非得把整座山脈的脈絡都印進腦海裡才能浮現這個玄機出來,這還得像她這麼博古通今的人才才能看出端倪,難怪傳承了千萬的隱門弟子愣是沒一個看出問題,害得她直到一隻腳踏進鬼門關才想得明白,真是可惡! 隱門開山之祖要是聽到傾狂的心裡話,非得跳起來跟她急不可!可惜他已經作古了千萬,不過他不能跟她急,還是有人急不得不得了。 這不,一見到有曙光,大家都急得猛抓頭皮,灼熱的目光死盯著傾狂瞧,就等著她告訴他們現在該怎麼做,這什麼太極八卦陣的,他們可全都不懂啊!然而傾狂卻似到了極限一般,點完頭之後就沒有動作了…… 第兩百二十四章 祖師之墓 這不,一見到有曙光,大家都急得猛抓頭皮,灼熱的目光死盯著傾狂瞧,就等著她告訴他們現在該怎麼做,這什麼太極八卦陣的,他們可全都不懂啊!然而傾狂卻似到了極限一般,點完頭之後就沒有動作了…… 「子風……子風……」 「小狂兒……」 「傾狂……」 「老大……」 「丫頭……」 傾狂的沒反應嚇煞了眾人,屏住的呼吸地聲聲呼喚,雙眸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她,就怕,就怕…… 呃!好吵啊!發生什麼事了?傾狂沒想到一時的失神嚇壞了大家,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欠疚地扯了扯嘴角,強壓住血液開始倒流的痛楚,一手緊緊地抓住凌傲塵的手臂,深深地插入他的手臂,血流了出來,潔白的衣袍,青色的衣袍,全都染上了血,卻沒有人去注意。 見傾狂有反應,眾人大喜,提起的一顆心稍稍歸位,目光緊緊地鎖住她每一絲的舉動,只見她星眸輕眨,抬起玉指,指向右邊一條小道,緩慢道:「那邊,乾兌方位……」 照著傾狂的指示,凌傲塵無視受傷的手臂,輕輕地將她抱起來,率先朝著她所指的方向跑過去,其他人緊隨其後,在已經被他們跑過一個來回的山頭進進退退地走動著,最終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竟然又跑到了他們來到這裡的第一個目的地——隱門禁地。 奇怪,按他們所走的路線,怎麼會走回到禁地這裡來了?沒錯,隱門這片山頭他們之前已經走過一遍了,明明他們走的路線在他們看來是通往正殿方向,可是現在這路的盡頭卻是完全相反的後山禁地,不過,這一點,他們奇怪了一下下之後就沒什麼奇怪的了,因為傾狂已經告訴他們這片山頭蘊含著什麼太極八卦陣,可問題是,現在他們所處的禁地同他們之前所見的沒有什麼不同啊?也沒看見有什麼玲瓏塔之類的東西。 眾人疑感地將目光在眼前巨大的墓穴大門和四周觀察了一陣,依舊看不出問題所在,最終只能將目光移向傾狂,卻驚見於連睜開眼都感到費力的她正睜著炯炯有神的眼睛掃視四周。 「凌哥哥,放我下來……」來到這裡,在他人看來沒什麼不同,但像傾狂這種狀況卻能感受到氣場不一樣,因為她感覺自己身上的痛楚減弱了不少,說話也能順暢了。 聽到傾狂的話,凌傲塵下意識地放下她,這才反應過來,驚喜而受驚地看向她,雖然還是虛弱得不像樣,但比方才卻是有精神得多了,第一反應,不是想到什麼迴光返照,而是激動歡喜得差點蹦跳起來,其他人的反應也差不多。 回以激動得雙眼冒光的他們一個淺淺的笑容,讓他們安心,傾狂順勢靠進凌傲塵的懷裡,指著墓穴大石門上的浮雕八卦圖,用微弱的聲音道:「祖師爺所創的這個太極八卦陣是以質能互相轉化的原理建成的,通過各個方位質能的轉化而衍生出電磁力、弱作用力、強作用力和萬有引力這四種基本力……」身子太弱就是麻煩,說幾句話就開始喘了,算了,太極八卦陣太玄太複雜了,遠非其他陣法所能比擬的,估計自己越講他們越迷糊,自己又不知道怎麼和他們解釋什麼叫磁力還有萬有引力,還是簡單點好。 精神是沒什麼精神,但神智還是很清醒,看著凌傲塵他們人人的臉上都寫著『聽不懂』三個字的表情,傾狂很理智是終止了『雞同鴨講』的解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了痛楚,又繼續慢慢道:「簡單來說,就是無極生太極,太極還無極,利用四種基本力而經過多方演化,達到互相作用的平衡力,隱藏住一些本來存在的東西,就像是關閉一個『空間』一般,而方纔我們的走位就是為了破壞這個平衡,改變空間磁力,打開了那個關閉的『空間』,現在就差一把 『鑰匙』把隱藏的那些東西顯現出來……」 三聖對於奇門遁甲,五行八卦也是深有瞭解,但是卻從來沒有聽過什麼太極八卦陣,對於傾狂所言,更是一頭霧水,第一次對於自己引以為傲的智慧產生了井底之蛙的挫敗,也對傾狂知識的淵博產生了深深的佩服,哎,早就知道這丫頭恐怖到不像人,沒想到還能恐怖成這樣,實在是太打擊人了,她根本就是生來打擊他們的。 其他人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打擊,懂五行遁甲之術的人本來就少之又少,除了凌傲塵和葉影、何梓蘭略懂皮毛外,雲玄天、鳳舞萱和柳劍穹向來只注重政務軍務,對於這些玄門之術可謂是門外漢,因此,此時除了頭昏還是頭昏。 不過,雖然還是不太明白,但大概也瞭解她話中的意思,也就是說現在他們所看到的這個禁地墓穴雖然還是原先看到的那一樣,但是周圍的氣場已經改變了,只要有一把她口中的『鑰匙』,就能看到原先看不到的東西,問題是那把『鑰匙』在哪?他們可不認為是一把實實在在的鑰匙。 「小狂兒,那『鑰匙』指的是什麼?」雲玄天率先焦急地問出大家想問的問題。 喘了喘幾口氣,待氣息稍微又平順了點,傾狂才慢慢地讓凌傲塵扶著她走到墓穴石門前,雙手同時按在巨石上那個浮雕的太極八卦圖的兩個黑白『魚眼』上,邊慢慢地轉動著,邊解釋說:「所謂『鑰匙』就是處在這個乾坤之位上兩個陣眼。」 隨著傾狂話音一落,轟隆隆地一陣聲響,卻不是眼前的墓穴被打開,而是大地一陣地動山搖,比十級大地震還要厲害,腳下的土地也裂開了好幾條裂縫,幸得凌傲塵一跟緊緊護在傾狂的身後,否則她非跌進裂縫不可。 待得『地震』平息下來,凌傲塵等人還覺得暈乎乎的,然而眼前出現的情景卻讓他們除了拚命地瞪大雙眼外就再也做不出其他反應了,天啊!他們是不是被晃得太厲害產生幻覺了,這……這未免太神奇了吧! 只見距此十丈開外的一座聳天山峰突然從中間裂開一條巨縫,整座山峰就像是被一把巨斧從峰頂到地面生生地劈成兩半一般,而被劈開的兩邊山體卻自然地像是原來就該是兩座山峰一般,中間的那條展現出來的山路看起來一點也不突兀,好像它原本就在那裡一樣! 見鬼了,這是什麼情況?別說是凌傲塵這幾個後輩了,就是悟道多年的三聖都被嚇得不輕,當年能輕易接受傾狂來自另一世界,以嬰兒之身修練的明修愣是被驚懵了,乖乖的,這個太極八卦陣未免太強大了吧! 唯一算鎮定的就是傾狂了,只是面露驚歎而已,內心卻不可避免地受到震憾:丫丫的,當年那個什麼祖師爺還真是牛人,自己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也是通過無數先人的研究才懂得這些大自然的原理,但也基本就是懂得理論而已,要讓她通過磁場啊什麼弄一個開山劈道的陣法還是挺有問題的,而他一個完全不懂什麼磁場定律的古人,卻能通過對太極易經的理解琢磨創造出這個利用自然原理而建成的太極八卦陣,真是太牛了,若不是看這個陣法除了這些似是而非的原理同現代的某些理論不謀而合外,並沒有其他地方有現代知識的痕跡,她都要懷疑那個祖師爺是不是跟她一樣也是位穿越者了。 帶著還平靜不下來的心境,一行人慢慢地朝那條突然顯現出來的山道上走去,那忐忑、期待、不安、好奇的複雜心境就像要去探險一般,而事實上也差不多,經過這麼詭異的一幕,若是還能抱著正常心態走上這各山道的話,那他們就可以成神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被凌傲塵和雲玄天扶著的傾狂的呼吸聲越來越重了,額頭上滴落的汗珠也越來越多,眾人雖然急在心頭,卻不能急著趕路,一來怕傾狂現在的身子受不住,二來也不知道還會不會走著走著有什麼東西突然出現或消失。 好在,當他們著急上火的時候的,這條長長的山道終於走到了盡頭,展現在他們眼前的卻沒有什麼令他們驚奇的地方,普普通通的一處山林,分立兩邊的樹林裡的參天大樹除了樹齡老到說不清,高到快要觸碰雲層外同普通的樹沒什麼區別,滿山的不知名的鮮花除了同又高又亂的野草長在一處,頑強地散發香味外也沒什麼出彩的地方,唯一吸引住他們眼球的是正前方那座看起來像是墓穴的小山峰。 眾人相視一眼,舉步便朝著那座小山峰走過去,只見小山峰前立著一塊巨大墓碑,上書寫:聰明的有緣人,能來到這裡,證明你是個深懂太極五行奧秘的智者,希望咱們還能有更深的緣份。老夫一生悟道修練,自以為深諳天道,以虛無之心突破神階,成為古往今來第一人,看破紅塵虛幻,人生短短數百載,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七情六慾皆為苦,執著於世不過自苦而已,唯化身入自然方能真正接觸天道,心悟天機。 這便是神階高手的心境!同銀月仙人一般,拋開人間七情六慾,無慾無求,如雲如風,同自然化為一體,虛無得難以捉摸? 傾狂一字一字地凝神著眼前這塊墓碑,習慣地撫著下巴沉思,腦海裡自然地浮現當日那飄渺虛無的銀月仙人,淡陌疏離至無情無慾的雙眸給她的印像最深,那樣的心境,她當日有那麼一瞬間觸及到了,卻自認拋不開塵世種種情慾而再歸塵世,心念一轉,又想憶起,乍聞父母雙親離世噩耗時的心靈之痛,若是無情無慾,是否就不會痛呢! 但痛也是愛的表現不是嗎?為了不痛,就只能無情,如果不痛不恨的代價,就是將父母的寵愛、溺愛視為過眼雲煙,視為鏡花水月的虛幻,那麼,她倒寧願再承受一次那般毀天滅地的痛,因為她還是想當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無情無慾無喜無悲的神。 「武學最高境界的神階,就是看破紅塵悟道,祖師爺說得對,人生苦短,即使數百年也不過彈指過,一切的爭奪殺戮,雄圖霸業,仇恨恩怨,終將化為塵土,留給後人的也不只過是史書上的一筆而已,一切情,一切孽皆是虛,何必自苦呢!」聖武真人睿智的雙眸迸發出精光,腦海中似是浮現出什麼,一下子豁然開朗來,聖靈仙子也贊同地點了點頭,明修卻將目光投向傾狂,若有所思地苦笑一下。 「身在塵世,要真正地跳脫紅塵談何容易啊!無慾則剛這個道理世人都懂,但又有誰能真正地忘情棄愛,誰捨得忘情棄愛呢!無情無愛,與木偶又有何異!」唯一已經進入神階的凌傲塵卻悠悠地喝反調,面對大家詫異的目光,微挑了挑眉,轉眸,柔情款款地望著傾狂,揚唇接著道:「當個無情的神哪有當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愛的人來自在,來得幸福啊!」 照理說,他已真正地進入神階,該是如銀月仙人一般,飄渺無痕,然而他卻自覺,他的心境確實在傾狂應劫那刻提升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卻沒有這神所謂的『入神』境界,難道他的心境還末真正跨過神階這個坎,如果是,那他這一生恐怕難以跨入,因為他絕對不可能拋棄他的愛。 凌傲塵的話深得雲玄天這幾個熱血青年的贊同,三聖卻另有一番想法。傾狂眉眼全都笑開了,凌哥哥果然同她想得一般無二。 「哎呀,管他什麼神還是人呢!這裡看來就是隱門開山之祖的墓穴,我們還是快找玲塔才是正事。」雲玄天一拍大腿,懊惱地嚷道,真是的,研究那麼多幹嘛,眼前最重要的是找玲瓏塔! 雲玄天這麼一嚷,差點沒把人給嚇壞了,目光自然地移到傾狂的身上,她現在的精神比之方才又好了許多,渾身似是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偷的氣息出來 「狐狸,別太擔心,既然已經到了這裡,我就不信玲瓏塔還能跑得掉。」傾狂溫暖的目光看向雲玄天,自信滿滿地一笑道,精明的目光移向墓碑後的一道足足有兩丈高丈餘寬的巨大山門。 順著她的目光,眾人都明白,那裡必是山峰墓穴的入口,不待傾狂說話,眾人快步越過墓碑走過去,撫著山門按了按,摸索開門的機關,以他們的眼力都看得出來,那道山門縱然是神階高手都不一定能摧毀。 光滑的山門看不出有什麼機關按扭之類的東西,但都已經到了這裡了,就如傾狂所說,玲瓏塔還能跑得掉?於是都沒有半點氣餒地按按這裡,又按按那裡,現在就只怕拖久了,傾狂的身體受不住。 靈動黝黑的眼珠轉了幾轉,傾狂的目光始終定在那塊巨大的墓碑上,凌傲塵原本四處移動的目光注意到她的眼神,低頭輕聲問道:「發現了什麼? 「我總覺得那位祖師爺的話還沒說完?」歪著頭,傾狂莫明地爆出這麼一句話,蒼白的臉上帶著思量,只動了一下,凌傲塵便會意地扶著她走近那塊墓碑,如蔥玉般的玉手輕撫其上,眼珠子轉了幾轉,輕拉著凌傲塵的衣袖道:「凌哥哥,用柔力打在墓碑的頂部,那裡。」 沒有疑問,凌傲塵扶著傾狂坐在旁邊,聽話運氣,飛身躍起,倒栽俯衝而下,順著傾狂所指地方以柔綿之力一掌拍下,墓碑一陣搖晃,光芒閃動,漸漸金光匯聚,碑上金光越來越甚,以傾狂現在所坐的位置,正好看到墓碑上若隱若現地現出幾排金字,將原本的字給遮蓋住。 微瞇的星眸在看了那幾排金字半晌後,驟然如光華乍現的啟明星,爆射出璀璨奪目的精芒,透著一種披開雲霧,霍然得見青天的驚悟,原來竟是這般麼?虛弱無力的身子不知哪來的力量,慢慢地站了起來。 除了傾狂看見如曇花一現般的金字外,其他人站在墓碑後面都沒有看到,他們驚詫萬分的眼珠裡只映射著金光匯聚的墓碑,凌傲塵也是一驚,手下的柔力卻沒有搬開。 陡然間一點金光從碑上飛出,直射巨大石門的中心一點,再一點一點地擴散開去,直至將整個石門都籠罩在金光之內,那墓碑上的金光也在同時耀眼到極至,猝然發出極清越的聲音,一道金光沖天而上,同天上漸落的太陽光匯成一條線,又呼嘯著反射到石門上。 『轟隆隆……』一陣石門上升的聲音驟然響起,墓碑上的金光隨著石門的上升而漸漸消散,重新變回平凡無奇的石碑。 厚度足足有兩丈的石門開啟後,一股沉沉的陰冷寒氣如沉寂了千萬年的洪水猛然出閘般爆洩出來,迫得站在門口的三聖和雲玄天幾人以最快的速度飛離幾丈遠,依舊忍不住渾身的顫抖,就連凌傲塵這般的神階高手都壓制不住那股陰寒的氣勢而在空中旋轉幾圈,抱起傾狂便飛離出去。 「好可怕的力量?那是玲瓏塔的力量嗎?」凌傲塵嘔了砸舌,心有餘悸道,太強了,就是在魔聖天的身上,他也從未感受到這麼強的力量,那種力量已經超出他所能認知的範疇了,神階的高手有這麼強麼? 「怎麼辦?我們根本就進不去,怎樣才能拿到玲瓏塔?」雲玄天猛搓著手臂,面色沉重道,這麼強的氣勢,別說走進去了,就是再走前幾步,都會被其鋒芒給擊碎,該死的,怎麼拿個玲瓏塔這麼難啊! 相較大家對那股力量的震憾與懼怕,傾狂倒像是沒感受到那股迫人的鋒芒般,凝眸細思半晌,腦中頓時靈光一閃,揚眉狂肆淺笑,輕輕一拍手喜道:「我明白了。」轉過身,掃視了大家一眼道:「你們都在這裡等著我……」 話還未說完,凌傲塵便緊握住她冰涼的手,焦急道:「你想自己一個人進去?」 「不行,你不能去,要去我去……」異口同聲的話像是約好了一般,人人的臉上透著堅定,即使這股力量再強大,他們也能拼著這各命去同它抗衡,但是他們絕不能讓她涉險一分。 感受著他們濃濃的情宜,傾狂覺得漸漸消散的力氣彷彿一瞬間回到了體內,腰板挺得直直地,傲然自信道:「你們都是武道高手,墓穴裡的那股力量遇強愈強,你們是抵擋不了的,放心,為了你們,我是不會跑去送死的,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地活著出來的。」 方纔的一瞬間,他們都感受到那股寒氣的強大氣勢,而她卻只感到寒冷,這並不是她有多強大,而是她現在毫無真氣,等同於一個一點武功都不會的普通人,在遇到攻勢的時候不會抵禦,反而避開了鋒芒。 「好,我相信你,我們在這裡等你出來。」聽明白了傾狂話中的意思,凌傲塵緊緊握了握她的手道,其他人轉念一想,也明白過來,雖然不放心現在的她單獨行動,但是他們卻相信她的話,她說會好好地出來,就一定會好好地出來。 朝著他們重重地點了下頭,轉身舉步,緩步而堅定地朝著峰穴走去,太過虛弱的身子即使有身後始終注視著她的關懷力量所支撐,也讓她足足費了一柱香的時間才走到峰穴門口,扶著山壁,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前進的腳步卻沒有停下來,也沒有回頭。 人一入峰穴,石門頓時飛快落下,速度快得令人措手不及。當凌傲塵他們趕過來的時候,一道石門,擋住了外洩的陰寒之氣,也擋住那數道追逐著白色身影的視線,將他們與處在生死邊緣的她完全隔開了。 厚重的石門落地,使得地面一陣劇烈的顫抖,但又豈能比得過更重的巨石壓在他們心間的那種窒息感呢!數道凝重的目光彷彿要穿過這道石門,看到山腹內獨行的人兒…… 第兩百二十五章 無階境界 進入山腹之內,意料中的展現在眼前的是一條千萬年來未有人走過的陰寒小道,徹骨的冰寒之氣越來越甚,已經被魔氣折磨得只剩一口氣的傾狂能支撐著繼續往前走還得靠她過於頑強的意志力。 昏暗的通道內沒有一點光明,傾狂完全是在冰冷的黑暗中摸索著前進,曾幾何時,黑暗是她的最愛,現在,她卻更喜歡光明,因為光明裡有她真心要守護的人,而他們也用一顆真心在守護著她,她喜歡這樣的溫暖、溫埃砟ˇ睛q嚴喟櫚匿烊鰨砟ㄛqj蟈O裮﹝X哪侵值某┘歟砟ㄢㄧy匭拍睿浦b蝸て梖z返哪侵鍾啦環牌藑鴷母 ? 雖然在這黑暗裡每走幾步路就得停下來休息一會,但是她的心是光明的,是溫暖的,不急不躁,始終都是如此的淡定自若,隱隱之中,她的靈識似是頓悟了些什麼,豁然間,心境明瞭暢快了許多,只是,此時的她,所有的精力神都用來同體內的魔氣對抗,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一路斜坡向下,黑黝黝似乎深不見底,傾狂在心底暗自估算了一下,大約已經走了兩柱香的時間,通道依舊沒有走到盡頭。 不是這麼整她吧!這個祖師爺也真是的,沒事把自己的墓穴建那麼深做什麼,再這麼走下去,她最後那口氣非得玩完不可!正當傾狂暗自腹誹時,也不知是不是祖師爺有靈,陡然間一股極為強烈的陰風撲面而來,前方隱隱透著一絲光亮。 傾狂心中一喜,可算是走到盡頭了,深呼出一口氣,抹了抹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光線繼續朝前走去,須臾,眼前豁然開朗,明亮的天光不知從何處透進來,適應了黑暗的雙眼乍見耀眼的亮光,幾乎被刺得睜不開眼睛,急忙閉目一陣,適應了一會,方才慢慢地睜開眼打量眼前的情景。 這是一個普通的石穴,確切的說是一個普通的冰穴,入眼所及,是冰的世界,冰的牆壁,冰的地面,冰的穴頂,光滑如鏡的冰塊閃爍出耀眼的光芒,而她現在所站的位置是在冰穴的入口處,更加清晰得感受到那股寒氣,侵膚蝕骨,沒有真氣護體的她著實冷得透心透肺,不過也可能由於超強寒氣的入侵而使得在經脈裡作怪的魔氣亂躥得沒那麼厲害,似乎達到互相牽制的效果。 不過,還是好冷好凍啊!是什麼樣的寒冰竟然能散發出這麼強的寒氣?太不尋常了,恐怕就是天階高手進來也不一定能抵擋住這股寒氣!傾狂邊思索著邊互搓了搓雙臂,舉步踏入冰穴,炫目的白光是在堅冰的反射下發出來,整個冰穴都籠罩在白光之下,如夢如幻。 雪亮散發著冰冷寒氣的冰穴空蕩無物,唯有正前方向的冰台上盤腿坐著一個人,一個俊美不凡,面含安詳笑意的人,不,確切來說,應該是一具萬年不朽的屍體,一具依靠寒冰保持了千萬年不變的屍體,如果不是知道他是誰,恐怕沒有人相信他已經死了千萬年了,只見他雙目微閉,雙手交疊置放於丹田處,手掌上托著一個流光溢彩的玲瓏塔,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正在打坐練功的道人。 那就是隱門開山之祖?那個將整片山頭建成太極八卦陣的曠世奇才?原來他就長成這副模樣啊!還真是帥啊!絲毫不比魔聖天差,帥得連她都要心動了,雖然是一個已經作古了萬年的人,但是看著這具保持著死時模樣的軀體,依舊能感受到他生前的那種灑脫,一種真正發自靈魂深處的灑脫,頓悟生命真義後的灑脫。 慢慢地走上冰台,這一刻,莫明的,傾狂竟覺得有點緊張,不是緊張於他手上那座功法修練者汲汲以求的武道界至寶玲瓏塔,而是每走近他一步,心裡就會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比穿越一事還要怪異,想想也是,一個死了萬年的人就這樣坐在那裡等著你去靠近,能不激動怪異嗎?何況那個人還是傳說中,驚世絕艷,鑄下無雙傳奇的武界第一人。 不知這位祖師爺用了什麼法子,冰台上的寒氣雖凍人卻不再凌厲,竟然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傾狂半曲膝蹲在這位祖師爺的面前,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像照X光一樣將他從頭到尾研究了個遍,最終將目光落在他手上托著的玲瓏塔上,她可沒忘了她來這裡的目的。 就是這個小巧玲瓏的聖塔蘊藏著這位祖師爺一生的修為,引起武道界無數高手的廝殺爭奪,最終為隱門帶來滅門之禍!想必當年這位絕才艷世的祖師爺是怎麼也想不到,隱門一脈的命運,成也是他,敗也是他吧! 「祖師爺啊祖師爺,以你的智慧,又怎麼可能不明白懷壁其罪的道理呢!但是在生命的最後,你還是將自己一生的修為注入這個玲瓏塔裡,這是因為在生命的最後,你終於領悟了人生真正的意義,所以才會笑著留下玲瓏塔,笑著離開這個人世,是嗎?」晶瑩的黑眸裡含著淡淡的笑容,傾狂緩緩地說道,好似這位祖師爺能聽到她的話一般。 當然,空蕩蕩的冰穴裡只有她清脆的聲音,沒有人回答她,而她也沒想過會有個鬼魂出來跟她說話,沉默了半晌,又自顧自地自語道:「太極而無極,以至萬物化生,鉛華洗盡,返璞歸真,武學至巔,無階境界,至純真情,天人合一!」腦中自然而然地浮現出墓穴外石碑上顯現的這幾排金字,這就是這位祖師爺在晉階神階後,領悟到了另一層至高境界——無階境界? 傾狂靜靜地將目光移到這位祖師爺的臉上,那極淡極淺的笑容充滿著人間的真性情,不若銀月仙人那淡得不食人間煙火的虛無笑意。是這樣麼?神階境界是武學的巔峰,卻不是真正的至高境界,化身自然是神階,但神階之上還有世人未曾接觸過的無階境界? 「唔……」陡然間,心口一痛,『砰』的一聲輕響,因驟然而來的劇痛,傾狂不得不中斷思考,半曲著的右膝蓋重重地跪在冰台上,右手緊揪著劇痛的胸口粗喘氣,在這個冰天雪地裡竟然滲出了汗珠,可見她正忍受著怎樣的痛楚。 該死的,體內的魔氣又開始作怪了,還是先拿玲瓏塔化解魔氣吧!要不這命都沒了,什麼神階,無階的又有何用呢!一打定主意,傾狂將心思收斂,忍著痛楚,白玉般的玉手便向著那玲瓏塔伸去。 怎麼回事?怎麼拿不動?眉頭微蹙,傾狂深深提起一口氣,又伸出一隻手,兩隻手一起握住七彩光芒閃爍的玲瓏塔,用盡僅餘的力氣一提,但還是沒能動得了它一下。 這個玲瓏塔有沒有這麼重啊!就算她現在被魔氣折磨得只剩一口氣,但還是自信能提起一兩斤的東西,這個玲瓏塔看起來沒幾兩吧!可她連吃奶的力都用上了,它還是緊緊地粘在他的手上,像粘了萬年膠一樣,雙手放在上面除了涼涼之外也沒什麼特殊的感覺,就跟個普通的七層塔沒什麼區別,頂多就漂亮一點,用來製作它的材料特殊一點而已。 如果不是這冰穴中的寒氣不尋常,不是在墓穴打開時傾洩而出的那股連神階高手都無法抵擋的鋒芒氣勢,她都要懷疑這位驚才絕世的祖師爺是在同後世人開一個天大的玩笑呢。 不是開玩笑,那麼就只有一個原因了,這個玲瓏塔一定又內含著玄機了!傾狂垂下頭沉思,隨著她的動作,額頭上的汗殊悄然滑落,滴在冰台上。 『叮』地一聲極其清晰,傾狂的目光也隨著移垂下去,突而『咦』地一聲,星眸精光突現,盯著汗珠滴落的地方,隱隱可見薄薄的冰層下面似乎有東西。 嘻嘻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像火折子的東西,別看這個火折子普通,其實它一點也不普通,因為它是由傾狂親手製作的,不怕水,不怕冰,就是在這冰寒之地也照樣能燃得起。 『撲哧』一聲,燃起火的火折子順著底下的冰層移動著,慢慢地將其融化,勿須多久,薄冰下面的東西就顯現出來了,原來是一卷竹簡。 魔氣又開始反噬,傾狂拿起竹簡的手都在顫抖著,然而的臉上卻始終淡定自然,竹簡一攤開,入目的是密密麻麻的古體篆宇,這個倒是難不倒她,她既然能看得懂外面石碑上的古體隸書,自是能看得明白這卷竹簡了。 這一卷竹簡其實就是一卷手札,也可以說是隱山開山之祖的簡略自傳,裡面記錄了這位奇人悟道破境的經歷,一生心境的變化。 一卷小小竹簡就這樣記錄了一代絕世奇人的一生,所謂武學第一人,到了後世,又有幾個人記得他,又有幾個人記得他一生的傳奇,沒有,除了她今日看到這一卷自傳,這世上沒有一個記得他是誰,他的一生是怎樣的,就連三聖和魔聖天也只知道隱門祖師爺是位驚才絕世的奇人,卻連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留下玲瓏塔,是第一個晉階神階的高手,卻不知道他又悟透了另一個境界——無階境界。 手執竹簡,傾狂一時忘了身上的痛苦,抬頭,重新以新的角度去看待這位祖師爺,從未真正佩服過人的她,這回是真真地對他敬佩不已了。 這位祖師爺少年成才,未到五十歲便已是天階高手,而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五行八卦,奇門遁甲無一不通,無一不精,又是一大絕世帥哥,深得當時天下萬千女子的追捧,但他卻獨愛一人,那女子名叫玲瓏,然而他一生卻更熱衷於武學,可謂是一個武癡,他堅信,天階不是武學的最高境界,於是苦苦尋找那破階的契機。 紅塵萬丈,他呼朋結友,揚鞭天下,笑傲沙場,他心懷天下,可以為了天下百姓慷慨赴死,他豪邁爽朗,可以為了朋友耗盡心思,他體貼入微,可以為了愛人上山入海,只為了不知聽哪個路人提及的『玲瓏塔』,他驕傲自負,是武道界的至尊,以一已之力,收服天下武道界高手,於隱山創立隱門,開創武林萬年不朽的霸業,更匯聚百家之所長,悟出混元天訣、聖元天訣、雲元天訣、靈元天訣這四套內勁修練的武學至高秘笈…… 曾經是如許的意氣風發,但當霸業已成,隨之而來的卻是對前路的迷茫,他依舊無法達到苦苦所求的頓悟境界,無法破階,為此,他陷入了魔障,差點在練功時走火入魔,當他從渾渾噩噩中醒來,卻好似一夢百年似的,充滿了沉重的感覺,亙古變遷,朝代興亡,卻是夢一場,夢醒了,什麼也都看透了,那種歷經滄桑,勘破一切的清明境界是他從未感受的心境,於是,他似乎找到了破階的契機。 此後,他拋開紅塵,拋開一切,以太極八卦之術為自己建立了這個墓穴,獨身一人隱居於此,潛心悟道修練,冷眼旁觀滄海桑田,世事變幻,以期勘破紅塵迷障,真正達到道心通明,頓悟天道。 功得圓滿,得證大道之時,他終於如願地突破天階,晉階神階,那時,真正是世事如浮雲,往事成流水,無情無慾,無喜無悲無怒無樂,曾經的往事,曾經的愛人親人朋友,成了過眼雲煙,那些生死與共的情誼,那些揚鞭天下的豪情,那些熱血激奮,讓多少志同道合朋友一生不悔的家國志向,那些深情厚意,情意纏綿,全部,忘記了,或者該說,已經不在乎了。 時光流逝,日月如梭,他日復一日地在做著同樣的一件事,那就是悟道。神階高手,世間最為強大的高手,有著神魔一般的力量,但是卻再也沒有曾經的信念夢想,再也沒有對武學更高階的追逐,再也沒有曾經那些溫暖情宜。 浩瀚鴻宇,他就是自然界的一份子,他隨風而動,隨雲而飄,以淡漠疏離的目光去看待曾經的摯愛,以平淡無波的心境去接受親人朋友接連的離世,他不孤獨,不悲傷,因為這些在他看來,只不過是順應天道而已。 但是,當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他偶然發現被遺棄在角落裡的玲瓏塔,將其托在掌間的那一刻,空蕩的心間突而有了浮動,往事竟如走馬燈一般浮現在腦海裡。 獨自站在隱山的最高巔整整一個月,某一日,數百年未曾出現的灑脫笑意響徹整座隱山,著實把當時的隱門弟子嚇得連續幾天都走不穩路。 過盡千帆,在生命的最後,他終於悟透了窮極一生都想不明白的人生真義,無論是他曾經的笑傲紅塵,還是後來的看破紅塵,不過是他為困住自己的心而營造的一個假像而已,他從來沒有以真正的心態去生活,去感悟生命的意義。 當年他遨遊天下,攜美同行,結友,建功,立業,胸懷天下,志比天高,看似紅塵歷練,其實他根本曾未真正地融入世間,他只不過是將世人,將天下當成他追求破境晉階的工具,他太強大了,一切的事態變化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可以為天下百姓在戰場上灑熱血,是因為他的強大並不是普通的凡人可以傷得了的,他可以為朋友上刀山下油鍋,是因為他有那個能力,他可以為愛人,踏遍天下,是因為那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 歸根究底,是因為他誰也不愛,當他做這些的時候,他心靈的最深處想的都是頓悟,以種種難關來歷煉自己,他永遠站在高人一等的地方,從來沒有站在平等的角度去看待身邊的人,看待天下人,骨子裡,他是那麼的自私與冷血,否則,他不會專斷獨行地決定一切事,完全不用考慮任何人的想法,因為他是強者,所以他的一切決定都是對的,他的謙和爽朗來自於他對萬事的掌握。 無論是對於愛人,還是親人朋友,他從來沒有真正地付出真心,也沒有用心去感受他們給予他的愛,所以當突破心魔,找到悟道破階的契機時,他能輕易地拋開一切,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他的一場試練一場夢,夢醒抽身而去,哪管猶在夢中沉淪人。 神階心境,即看破紅塵虛幻,世事如浮雲,人生如流水,萬丈紅塵蒼茫人世,最終不過一場夢。其實這又何嘗不是另一階段的另一場夢呢!在這場夢裡,他將自己的心關閉起來,將自己完全抽離塵世,站在更高的地方看盡世人演繹一場又一場的人生大戲,因為沒有心,所以根本就看不透這一場場戲的真正意義。 唯到真正打開心境,從回憶裡去感受曾經的情,曾經的愛,曾經的義,方才醒悟,人間自是有真情,人類最強大的力量,就是情,人生最大的意義,就是真情,真愛。 父母的愛,情人的愛,親人的愛,朋友的愛,為這個世間創造了多少奇跡,那樣的力量絕非所謂的神階高手所能比擬得了,更非神話故事裡的神所能及得上的。 想明白了,參透徹了,面對心境的提升,他啞然失笑,想不到他窮及一生,追求武學最高境界,忽視了多少真情,浪費了多少時間,臨了臨了,卻意外地明瞭,只是這時候,生命已經到了盡頭了,於是,最終他在原有的墓碑上又用五行之術設下開啟墓碑的機關,更以日光照射,顯現那幾排金字,更將自己一生的修為注入『玲瓏塔』之內,設下層層考驗,以期『有緣人』。 「為什麼要將一生修為注入這個昔日的定情物裡?是因為發現自己其實很愛很家當年的愛人吧!是希望用這樣的牽拌,以期能在來世找到她嗎?所以最後才能這麼安詳地離世?」悠悠一歎,傾狂再次伸手撫上玲瓏塔,明明還是那個拿不動的玲瓏塔,這一次的感覺卻不止是涼涼那麼簡單,或許是因為看了那卷手札,這個玲瓏塔的意義對於她來說已經變了吧! 人類最強的力量就是愛!確實如此啊!傾狂深有同感於手扎裡最後的感悟,乾脆也盤腿坐下來,同這位萬年的奇人面對面而坐,想著這位奇人的一生,又回想歷經的兩世,第一次,用完全平靜的心態去回憶往昔。 前世,受盡痛苦折磨的她,其實不也是一直在用冷眼觀世事滄桑麼?早在她爺爺離世那一刻,她就從來沒有再真正地走入塵世,她在黑暗中用淡漠的雙眸去看待人生,她從來沒有用真心去對待過任何人,包括那群下屬,所以她輕易地拋開一切,迎上莫青衛山送給她的一槍,結束痛苦的人生,帶著黑暗的心轉世投胎。 這一世,是父母無私的愛給予她無窮的力量試著從黑暗中出來,以真心去對待身邊的人,去感受他們給予自己的愛,去發現人生的光明,如果沒有愛,今日的莫傾狂依舊只是一個站在黑暗中的魔鬼而已,一具完全沒有人生意義的行屍走肉而已。 當日因為愛,因為對父母的愛,她的力量可以強大到足以引來天地魔氣,而後又因為凌哥哥對她的愛,讓她的力量強到足以同天地魔氣對抗,掙脫束縛回歸光明的世界,因為身邊所有人對於她的愛,所以她有足夠的力量從沉痛中醒悟過來,輕描淡寫地接受武功全失的事實,因為,在靈識裡,她已經意識到了,只要有真情在,區區的天階真氣不過塵埃而已,何須在意呢! 她的自信,她的狂妄,她的傲世,她的目空一切,不是因為她本身有多麼的強大,多麼的有智慧,而是因為她有愛,她有父母的愛,有情人的愛,有親人的愛,有朋友的愛,她擁有著世間所有美好的感情,用一顆真心在守護著這些美好的情感,所以她無所懼,所以自信,所以她驕傲。 莫傾狂狂傲的資本來自於圍簇在身邊的真情! 蒼白的臉上漸漸顯得悠遠,星眸深幽如海,傾狂嘴角淡淡揚起的笑容竟同面前的祖師爺一模一樣,一生一死的兩人如同正在進行一場智者間的神交。 靈台意識盈滿著至純真情!傾狂已完全忘記了自己正身受魔氣折磨之苦,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自然也沒發現手下所觸摸的玲瓏塔微微地顫抖起來,冰冷的死物霍然如注入生命一般變得鮮活起來,從最下一層的『塔層』裡轟然散開一陣白霧,淡淡的薄霧明明滅滅,縹緲美麗至極,原本就閃爍著七彩流光的玲瓏塔被裝點得更加眩目神迷,令人戰慄的冷意通過手臂,直躥入她的心間,然而她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這一刻的她,好似靈魂意識已經脫離了身體,進入自己的靈台裡,去回顧兩世經歷,此生真情。 豁然間,星眸騰然一亮,閃爍著從未有過的光芒,比之掌下的玲瓏塔更加眩目,揚唇挑眉間充滿著肆意灑脫。 她明白了,她完全明白了,此生經歷種種,她的心境早已觸摸到了無階境界,當天劫降臨時,她若選擇極恨,那麼就化身入魔,選擇極愛,則在心境上進入無階境界——化身自然的神階之上的至純真情的天人合一之境。 哈哈……果然如此,果然如此,是非成敗轉眼空,人間唯有真情在! 明瞭,悟了!意識漸漸歸攏,立即便感受到一股冷意倏然竄上背脊,直衝腦際,體內的魔氣完全失控,隨時都有可能爆體而出,但是傾狂卻沒有一點恐懼或是不甘,盈滿流光的雙眸移到被一層濃郁白霧所籠罩的玲瓏塔上。 雖然順著放在玲瓏塔上的手注入體內的只有無盡的寒意,便是傾狂就是知道,她正在接受祖師爺一生的修為真氣,神階巔峰高手的真氣,沒錯,這位武學奇人,到了臨終才堪堪觸碰到無階境界的心境,修為上卻未曾真正踏足無階高手行列。 玲瓏塔最底層的白霧越來越濃,週身散發的七彩光越來越強,傾入傾狂體內的寒氣越來越甚,而同時她體內的魔氣也躁動得更厲害,身體也在承受著從未有過的痛楚,然而她的神色卻始終平靜,嘴角邊噙著的笑意依舊不變,若不是鬢髮間不斷滑落的豆大汗珠,真要以為她對於這種劇痛毫無知覺呢。 冰室裡無日月,不知道過了多久,從玲瓏塔最底層散發出來的白霧變得越來越稀薄,直至最後消散,像是接力一般,又一股更加濃郁精純的白霧從第二層衝出來,而且範圍比最底層擴散得要大的多,若有實質的白霧已經瀰漫到傾狂的身邊,以肉眼所見,甚至還能感受受白霧的翻滾。 想當然,注入傾狂體內的寒氣就更甚了,全身冷得可怕,好像從內到外都被僵住了,就連七經八脈,五臟六肪都無一倖免,連喉嚨都無法滾動一下,或許只有那強悍的魔氣還能四處亂躥。 如此一層接著一層,每上去一層,噴散出來的白霧就越加濃郁,七彩光芒就更加奪目,入體的寒氣就更加可怕,但是不停造反的魔氣的力量就越來越弱,相反,被冰凍住的經脈裡,一股久違的力量卻越來越強,在恐怖到難以想像的冰寒靈氣的侵蝕下,她的精神也愈發的振奮。 不知從哪一層起,傾狂就開始能感受到體內真氣的運轉,漸顯漸弱的魔氣慢慢地被化解掉,更有一股未曾感受到的天靈氣隨著真氣的運轉正在洗滌著什麼,但是可以確定的是,不是又在洗髓伐經,因為她已經經歷過那個階段了,這次不同,那種感覺……同當年還在母親胚胎裡的感覺很相似。 隱隱約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絕對不止一兩天,玲瓏塔開始顫動得厲害,漸漸地整座冰穴都開始顫動起來,彷彿在預示著一陣天地異變正要發生,噴射著白霧的玲瓏塔已經到了最高的一層,那幽幽的白色晶瑩光澤已然超過了火炬的明亮光輝,將整個冰穴籠罩在內,像是天邊不住流動的雲朵,明明美得如夢如幻,卻讓人產生不可超越的強大威勢,而那種威勢卻不是從玲瓏塔裡散發出來,而是從那狂傲淡笑的人兒身上散發出來。 『喀嚓喀嚓……』極其寂靜的冰穴裡忽而響起一陣冰裂的聲音,隨著最高一層所瀰散出來的白霧慢慢變得稀薄,一股有別於天階高手,甚至是神階高手的至純靈氣在傾狂的週身漸漸變得濃郁起來,強悍的氣勢以無尚蠻橫的姿態席捲開去,四周的冰層漸漸斷裂,對面的祖師爺的軀體也在慢慢地融化。 好可怕的力量!便是連傾狂也為丹田之上運行的真氣感到可怕,但是這股力量卻還像是毫無止境般在增長著,身體卻絲毫沒有因承受超強力量而感到難以控制,相反的,卻是從未有過的舒服,竟有種回歸嬰兒時期的至純至真感受。 以極慢極慢的速度,玲瓏塔不再散發白霧了,而它本身也像是完成了歷史任務一般,隨著它的主人的軀體消散於天地間,然而傾狂卻像是不知道一般,依然保持著原本的姿勢,直到體內超強的真氣運行一個周天完畢,完全地被吸納為止。 而在傾狂運功的過程,更為凌厲的氣勢向著冰穴席捲而去,甚至衝向穴外,冰穴完全破裂,萬冰漸漸消融,這種氣勢,世間萬物無一能抵擋得住…… 第兩百二十六章 至純真情 墓穴之外,山林之前,凌傲塵斜靠在石碑旁,一襲青衣折皺不堪,清俊的臉上滿是青黃的鬍渣,憔悴得讓人不忍入目,披散的黑髮在山風的吹拂下凌亂飛舞,緊盯著墓峰入口處的雙眸佈滿通紅的血絲,狼狽非常的樣子直逼流浪漢,哪有半點昔日俊朗瀟灑的帥哥模樣,若是仔細看,還能發現他通紅的雙掌傷痕纍纍,有的傷口已經結枷了,有的傷口還透著血珠,擺明了就是剛受傷不久,有的傷口是舊傷添新傷,然而他卻沒有半點的在意。 雲玄天也是差不多狼狽模樣,毫無生氣的他就像是個被人遺棄的孩子般蹲在石門旁,歪斜著頭靠石門,一雙如發電廠般的桃花眼乾涸得都要裂開了,星點電力都沒影,腳邊放著兩截沾滿泥土的九節鞭,置放於膝蓋上的雙手血跡斑斑,十隻手指頭傷得觸目驚心,翻出白肉的指甲裡血污中混著泥土,而同他所在位置相距不過一步的山壁上有一個被挖得有好幾米深,僅容一人通過的小洞。 鳳舞萱更像個瘋婆子一般抓著已經被她蹂躪得跟雞窩沒兩樣的頭髮同雲玄天一般蹲在石門旁,整個臉埋在雙膝間,看不清表情,不過想來也不太好看,而隨意垂在她腳邊那閃爍著七彩光芒的綢帶竟是她最為寶貝的七彩霓帶,雖然上面遮蓋著污髒的泥土,卻依舊不損它的光華,就像它主人一般。 葉影、柳劍穹像兩個左右門神一般各自靠在一顆樹旁,手上均撐著已經出鞘的寶劍,虎口處佈滿層層的結枷,一看就是用劍過度,渾身是泥的他們像是剛從泥坑裡爬出來,臉上也是髒得面目全非,便連頭髮上都滿是泥土。 何梓蘭則頂著一雙腫得都快瞇成一條縫的眼睛,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若是再踢幾下腿,就十足十的像個哭鼻子的小屁孩,不,加上她那頂不輸於鳳舞萱的雞窩頭,更像是一個哭著找不到家的瘋子,渾身上上下下,完全看不出來是享譽整片大陸的一代名女支,這要是讓那群為見她一面就不惜一擲千金的愛慕者看到,絕對沒有一個人能認出她來,要是讓天下人知道她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朱雀神君,那對於朱雀樓的忌憚鐵定是垂直下降。本來嘛,神秘人神秘事,不過是因為神秘才可怕,一旦揭開那層紗,可怕也就大打折扣了,朱雀樓確實是殺手界的龍頭老大,行事狠辣不留情,但也沒有世人所認為的那樣,可怕到神鬼皆懼的地步。 算起來較為正常的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雖然均是頂著一雙熊貓眼,滿面蒼容,兼之好似又老了十歲般,但總體來看依舊是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再看他們兩人身邊的明修,哇,好恐怖的鬼啊!面色蒼白得毫無一點血色,沾著泥土的白髮乾巴巴地貼在臉上,身上的衣袍凌亂不堪,真的就像是從土裡爬出來的鬼一般。 誰會想到,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絕世人物會在這個小山林裡把自己弄得這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呢!說出去非得嚇死天下人不可,就是魔聖天到來看到這一慕,也不非得被嚇掉下巴不可。 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了!他們在墓穴外整整守了一個月,那該死的石門卻動都沒動一下。 起初,他們懷著期待的心站在石門邊等著傾狂從裡面健健康康地走出來,說不定又會給他們帶來嚇死人不償命的驚嚇,然而一天過去了,那堅不可摧的石門還是沒有打開的跡象,他們開始壓制不住擔憂的心了,因為若她真的拿到玲瓏塔就應該會馬上出來,她知道他們在外面等著她,晚出來一下,他們就會擔心多一分的,若是…… 沒拿到,那她的體內的魔氣必然已經爆發了,她…… 於是,等不了,也無法再去顧及從墓穴裡衝出的寒芒,凌傲塵再次飛身打向石碑,想打開石門,讓他們想不到的是,這次卻沒有反應,石碑上沒有顯現金光,石門也沒有打開的跡象,然而他不想放棄,一而再,再而三地試了幾十次,幾百次,但都是一樣,除了一再地消耗掉他的真氣外,根本就沒有用的。 一天接著一天地過去,所有人都急了,這生要見人,死……不,他們能感覺得到,她並沒有離開他們,但是,過去這麼多天了,他們對於這個石門會突然打開這個期望已經失望了無數回了,一石之隔,阻擋了他們的視線,他們的腳步,他們完全不知道裡面到底是怎樣的情況,而她究竟是怎樣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最在意的人在石門的那一頭生死末卜,而他卻只能在石門的這一頭乾著急地等著!每個人的心裡每時每刻都會浮上各種各樣的猜想,越想越可怕,越想越讓他們發瘋。 可是,能想得到的辦法都已經做了,但就是沒用。這段時間裡,就連三聖都不知道在心裡把他們的那位祖師爺給罵了多少遍,你說吧!你沒事把自己的募穴建得這麼堅固做什麼,害得他們這麼多人,一個神階高手,三個天階高手,再加五個高階高手,所有人一起聯起手,運足了功力愣是動不了這該死的石門半分。 既然從正門進不了,那就走旁門左道,雲玄天、鳳舞萱和何梓蘭就打算來個移山,哦,不,是挖山,那道不知用什麼材料建成的石門既然動不了,那咱就從旁邊山壁上挖,由於沒有工具,他們就用自己的武器配上一身渾厚的真氣來『劈』山開道,葉影和柳劍穹抽出傾狂送給他們的靈氣寶刻,運足了功力對著地面就開始打洞,竟準備挖地道進去。這要是讓武道界的功法修練者看到,非得把他們氣得吐血不可,他們就算爭得頭破血流也不見得能得到的上古神器,竟被他們用來當挖洞的工具! 而凌傲塵就是始終對那塊石碑『情有獨鍾』,整天倒栽著朝那石碑的頂底猛打,當然也時不時地圍著四周研究,想找找有沒有其他門路,但結果自然是失望了,除了『打』石碑外,他聰明的腦袋已經想不出其他辦法,徹底當機了。 三聖剛開始還挺淡定的,但是沒過幾天,明修就開始發瘋了,開什麼玩笑,那可是他最最愛的徒弟! 但沒用就是沒用,不管他們怎麼發瘋,這石門它說不開就不開,這山壁它又深又堅固,就是不通底,這地道它就是挖不到盡頭,你能咋樣呢! 還真的是不能怎樣,一個月的時間,不停地運用真氣,幾乎每次都達到透支的地步,這樣的結果有利也有弊,有利就在於,經過一連番的磨練,每個人的內力都提升了不少,真氣也愈發的精純,但是所謂物極必反,若是再這樣下去,當達到身體所不能承受極限的時候,就是大羅神仙恐怕也難救了。 他們全都明白這一點,卻沒有一個人去想到這一點,縱然想到又怎樣,他們還是會繼續下去,這一天天的等下去,就是再堅信她還好好地活著,他們也都要被逼瘋了。 現在這一個個如此模樣,想來,也是快到極限的時候了,否則他們不會停下來,若是再繼續下去,只怕……然而,無論如何,他們依舊不想放棄。 今天和原本他們已經守候的無數天,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天地間一片寧靜,聽不見動物的鳴叫,聽不見微風吹拂樹葉的沙沙聲,看不見忙忙碌碌在山林裡跳躍穿梭的小動物,看不見天上的雲卷雲舒,有的只是他們八人粗重的喘息聲,疲憊到極點卻仍舊不肯真正休息的身影。 忽然間,感到身下微微顫動,神經極度緊繃的他們條件反射地彈跳起來,警惕地瞪著石門看,雙眸裡有著無盡絕望之後的曙光,然而那石門卻依舊沒有動搖的跡象,相視一眼,轉眸間卻驚訝地看著一直龜縮在山林深處的無數飛禽走獸,鋪天蓋地地從林中飛奔而出,倉惶逃命。 漸漸的,大地顫動得越來越劇烈,直至天地皆動,山崩地裂,巨響如雷,以他們的本領竟幾乎難以站得穩,混亂中,只來得驚惶地對視一眼,便被一股極柔和極強大的力量捲住身子,遙遙地倒飛出去,他們想反抗,但在面對這股力量時卻生出不可超越的念頭來,轉瞬間便已落在幾丈開外。 『喀嚓喀嚓……』毫無聲響的墓峰裡竟清晰地傳來震憾人心的奇異響動,八人齊齊瞪大雙眼,緊接著就看到了這一生中,絕對絕對是最難以忘懷最為震憾的歷史性的一刻。 墓峰在他們眼前顫抖著,震動著,漸漸地,自內而外,一條條裂紋綻開來,白色的寒芒強光帶著不可跨越的氣勢與光輝,破開墓峰的山休,千道萬道,四下攢射,整座山林,只剩下一團白亮刺目,宛如最為耀眼的一輪太陽。 點點灰燼,山體化塵,隨光散開,無以倫比的強大氣場,正在以墓峰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激湧而出,強悍得幾近可以滅絕天地的氣勢逼得他們不得不再後退個幾丈遠,全力展開強大的護體真氣,將自己保護起來。 怎麼回事?天塌地陷啊!再冷靜的人,忽然處身於如此不可思議的境地之中,也不由得要震驚莫名了,而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陡然間,一聲雷霆巨響,整座墓峰於眨眼間炸開,於狂風巨飆之中瞬間崩潰。 無數道燦爛光束直衝入雲霄,彷彿預示著蛟龍即將遇風雲幻化真正騰飛於九宵之上的金龍。 天地皆動,舉世黯淡,流光溢彩的光束之間籠罩著一個模糊的人影,那人在天與地之間,所有的光芒,所有的風暴,所有光彩,所有的氣勢,所有的力量,都是由她而生,因她而來,她就是驚雷,就是閃電,就是巨風,就是明月,就是太陽,就是孕育天地萬物的主宰,她是……莫傾狂。 遠遠的距離,小小的人兒,然而他們分分明明就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傾狂,是他們苦苦等了一個月,掛心了一個月的人兒。 她盤腿閉目,寧靜安詳地身處萬千光束之中,她憂若神魔,不動不語之中,整座山林都在她光芒的籠罩下呻|吟著,大地撕裂,山川崩陷,青松顫抖,鳥雀驚飛,萬獸齊懼,輕眨眼間,她又如初生的嬰兒,每一寸肌膚都細膩至極,透著未被世塵所污染的水嫩靈氣,每一根青絲無風而自動,星星點點的光澤在發上流淌著,柔和脆弱得讓人恨不得捧在心間呵護著,便是那籠罩著天地的光芒也是如斯的柔和溫暖,就像是普照大地的佛光一般,惠及普天大眾。 如斯情景,猶如幻夢之境,一眼之後,永不能忘。 巍巍墓峰,瞬間而盡平,永遠消失於天地間。 傾狂面容平靜地微笑著,睜開的雙眸清澈如泉,比那新生的嬰兒還要明亮無垢,放眼鴻宇,天地之內的一切都如混沌初開般寧靜而又靈動,世間的一切在一瞬間似乎都精彩清靈了起來,她的意念感知似能暢行宇內,綿延開去,無所不到,便是連隱山之外枝頭微晃的沙沙聲,花苞初開的細微之處也再逃不過她的感知。 這便是洗盡鉛華,返璞歸真的天人合一境界,山河壯闊如畫,美景縹緲如煙,滾滾紅塵,星辰之海,盡在胸懷。 她在心境上早已進入無階境界,如今本身的修為再加上那位祖師爺一生修為,真正地成為天地間唯一的一個無階高手,胸納宇鴻,萬物歸原,隨心所欲,生生不息。 「子風……」驚天一聲巨吼,差點把神識剛回攏的傾狂嚇一大跳,還未有所反應,整個人便被納入一個散著污臭的懷裡,卻沒有出手推開,熟悉的溫暖氣息讓她第一時間就知道抱著她的人是誰,心頭湧動起激喜的劇動,剛想開口,又是一連串的巨響在耳邊炸起。 「哇,小狂兒,小狂兒,你終於出來了,終於出來了,嗚嗚嗚……你嚇死我了……」 「老大,我還以為,還以為你不要我們了你,老大,老大……」 「傾狂,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們,不會丟下龍麟國不管的,我就知道……」 雲玄天、葉影、柳劍穹三個大男人一起圍過來,因為慢了凌傲塵一步,所以張開手臂連同凌傲塵在內一起抱成一團,激動得毫無形象,只差沒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 傾狂被四人抱緊得都快無法呼吸了,這還沒完,剛想喘口氣讓他們別那麼激動,下一秒,難得的一點空隙又被另外兩個人影給堵住了,完完全全把她陷入在黑暗的封閉空間裡。 「死傾狂,臭傾狂,明知道我們會擔心的嘛,竟然敢躲在裡面那麼久,存心要讓我們心焦死嗎?看我怎麼找你算省覛蒍V鏤櫟嬉豢^誥兔吐睿o□四敲淳玫難劾嶂沼誒5塘耍玥蘀善翩撮窊|腿盟eК盟漁寣撕嘔垣J鬅{兔揮行蝸罅恕? 「哇嗚嗚……老大,老大……」何梓蘭乾脆激動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一個勁地『老大、老大』地叫,那眼淚就像開了閘的洪水一樣一|洩|千里。 「喂喂……你們這些小傢伙欺負我老人家,讓個位置給我啊!那是我的徒弟,我的丫頭耶,喂喂……丫頭,丫頭……」慢了一步的明修看著幾個後輩把傾狂給緊緊圍住,看不到一點衣角,急得在旁邊直跳腳,還衝過去拉人呢,不過沒人理他就對了。 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比較理性,沒有鬼吼鬼叫,不過那雙充滿激喜的雙眸裡還是透著哀怨的光芒,其實他們也好想圍過去的,同時,心底方纔那無邊的震憾至今未息,他們能感受得到,那樣的力量,那樣的威勢,那樣的光輝,就像……就像揮手之間便能將萬山移為平地,讓百川倒流,讓天地萬物為她所驅使,但是縈繞在她週身的靈氣至真至純至柔到不應該出現在一個擁有如此強大力量的人的身上,那是只有未被塵世所污染的至純淨嬰兒才能給人這樣的感覺,不,就算是嬰兒,也比不上她純淨,就是這樣矛盾的感覺在她身上卻是自然毫無一點突兀,她好似她本該就是這樣的。 救命啊!她已經不能呼吸了,難道她好不容易逃脫了一劫,成為真正的無階高手還沒一刻鐘的時間就要被活活悶死?不要啊,這傳出來該笑死多少人啊! 各位啊!我知道你們很激動,但可不可以先放開我啊!我已經窒息了!傾狂在心裡吶喊著,卻不捨得推開他們,雖然呼吸困難,但心臟處的激跳清楚地告訴她,她留戀這樣的溫暖,依戀這樣的真情,很柔,很暖,很真…… 可能她的心裡話讓明修聽到了,也可能不服凌傲塵他們霸佔著傾狂,明修眼珠一轉,雙手插腰,吹鬍子瞪眼道:「喂喂,你們這群小王八蛋,還不快把丫頭放開,想悶死她是不是?啊?還不快放開,放開……」 正激動歡喜得找不到東南西北的五人齊齊一停,動作緩慢地轉了轉眼珠,才像是接收到入耳的話是什麼意思般瞬間彈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觸電呢! 「對不起,對不起,子風/老大/傾狂/你,你沒事……」跳開的五人出齊的和拍,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站成一排,睜大著充滿血絲的雙眼緊緊兮兮的看著傾狂,忙不迭地連連說道。 「咳咳……」輕咳了幾聲,傾狂拼了命地呼吸新鮮的空氣,哇,原來這裡的空氣是這麼的請新美好,怎麼之前沒發覺啊!感覺到他們投過來的怪異眼神,緩緩地站起來,揚唇淺笑道:「當然沒事了!我才沒那麼脆弱呢!」 清流般的星眸也隨著看過去,叮地一聲,瞬間像是按下了暫停鍵一般,傻掉了。天啊!這這,這眼前的一個個的野人該不會是……ohmygod!他們,他們……他們也太恐怖了吧! 只一眼,她便能猜得到他們弄成這樣的原因,但是想到是一回事,真正的感受卻又是另一回事,他們在等待她的這段時間裡所忍受的心靈上的痛苦,並不是她能想像得到的,那該是一種怎樣的自我折磨才能讓優秀的他們變成如此呢! 心頭瞬間漲滿著幸福感,眼眶酸澀得很!人間至純的真情,她何其有幸能擁有它!她何其有幸能擁有他們啊! 在傾狂定住的同時,眼前的八人也齊齊的傻住了,剛才已經被深深地震憾到了,此時到了她的身邊,才有了更加強烈的感覺,明明還是那個人啊!為什麼感覺就是不一樣呢!好像更加迷人了,那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吸引力太過駭人了,沒有刻意為之,沒有蘊含任何功法,純粹的來自靈魂深處的醉人風采,令天地眾生為之神魂顛倒的魅力,但卻不是那種迷惑人心智的吸引,而是,一種很難說的感覺,一種很純淨,很親切的致命吸引力,沒有一點突兀,彷彿是理所當然的事一般。 她本來生來就是個天生的妖孽,這下可好,如此容貌和神韻、氣質,這簡直就是要讓天下人都為之瘋狂了!凌傲塵有點酸酸地想著,媳婦的桃花運本來就夠旺的了,這下只怕更加地旺上加旺了,絕對夠他釀成整個醋海了,他未來的命運很堪憂啊!不行,他可得好好當好這個擋花使者,來一朵滅一朵,來兩朵滅一雙。 嚥了嚥口水回過神來,便見八雙癡迷的目光,傾狂瞬間便明白是怎麼回事,心念一動,週身不斷漂浮的靈氣便收斂起來。真正踏入無階境界之後,她本身也有所感觸,天人合一的境界所爆發出來的攝魂奪魄的吸引力完全超越了任何精神類的功法攻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抵擋得住。 「凌哥哥,狐狸,影,劍穹,舞萱,梓蘭,還有老頭,師伯師姑,我出來了,我已經得到了祖師爺一生的功力,參悟了武學至巔之界的無階境界了,我,成功了……」一步一步地朝他們走過去,傾狂清澈黑亮得雙眸閃動著晶瑩的流光,輕描淡寫地說道,在她心裡,成為無階高手,比不上能重新站在他們身邊來得高興。 無……無階高手!武學至巔之界!雖然不知道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境界,然而方纔那永不能忘懷的一幕已經告訴了他們,無階境界遠在神階高手之上,如今的她已經遠遠凌駕於武道界所有武者之上,無人能與之抗衡,對於他們來說,更加的遙不可及。 「恭喜子風/小狂兒/老大/傾狂。」眾人面露喜色地再次圍了上來,她功力大進,成為古往今來第一高手,他們自然是為她驚詫,為她欣喜,但更多的欣喜只是因為折磨了她這麼久的該死魔氣終於在她體內消散了,擔心受怕了一個月,她終於健健康康地站在他們的眼前,不會離開他們了。 「哈哈,丫頭,你果然同祖師爺有緣啊!可就難為了我們在這裡鑽地洞鑽了一個月了。」明修這回可是眼明腳快,搶先一步蹦到傾狂的身邊,拉著她的衣袖大笑道,後面一句話卻說得委屈極了,配上他那一身的造型,說不是弱智瘋子都沒有人相信,他半仙散人的形象完全被他敗光了。 「哈哈……」眾人一見身為半仙的他如此模樣都捧腹大笑起來,笑得毫無形象可言,沒辦法,誰叫明修的樣子太搞笑,而他們的心情太過美好呢!不過如果現在有個大鏡子擺在他們的面前的話,他們鐵定忙著找洞鑽,絕對笑不出來。 傾狂也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不過她的注意力卻被『一個月』這三個字給嚇到了,瞪大著眼睛,不可置信道:「一個月?我在裡面呆了一個月了?」不會吧!她還以為最多不過五六日而已,原來竟是一個月了嗎?她就那樣坐了整整一個月了? 「嗯,你不知道?」明修順口問道,問完之後才反應過來,在無日月的山腹內,不知時日也是正常的,他堂堂一個自稱半仙的散人,竟然問出這麼個白癡的問題,真是夠丟臉的,哪裡有個洞,趕緊出來給他鑽吧! 太嚇人了!真是山中一日,世間一年啊!她在山腹裡是不知時日,在外面的他們卻足足焦心擔憂了一個月的心啊! 長長呼出一口氣,傾狂滿目溫馨地一一看過去,站在他們中間,抿了抿嘴淺笑道:「辛苦你們了,我們先下山!」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眼前這八個『野人』,可以看得出來,他們雖然狼狽,但並沒有什麼實際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精神疲憊,最需要的就是好好地休息,包紮包紮外傷。 「嗯。」明白她的心意,眾人齊齊重重一點頭,互相勾肩搭背,說說笑笑地朝來路走去,一點也不覺得累,相反的,精神十分亢奮,便是連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也跟著大家胡鬧起來了。 爽朗溫馨的笑聲盈滿了整座山林,長風徐來,連身後那原本高聳的墓峰現在成了沆窪不齊的地面似乎也充滿著盎然生機,人間至純至真至美的感情,盈滿在這片小小的山道上,讓天地同羨。 「對了,我在墓峰中這麼久,天下間可有什麼事發生?朱雀員有消息傳來嗎?」走到半路上,傾狂突然問道,雖然他們一行人瞞著天下人來到這麼偏遠的隱山,但基本上朱雀員都會傳消息過來,讓她能隨時瞭解天下局勢,尤其是魔聖天的動靜,本來按照她的預計,找到玲瓏塔後,最遲也就十天半個月就能回去了,可是沒想到會這麼久,一個月的時間,可以發生太多的事了,就怕有些事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 等了一會,卻沒有等到回答,而且感到他們慢慢地停下了腳步,傾狂疑惑地轉過頭,卻見葉影和何粹蘭面色怪異地看著她,其他人先是一臉迷茫,然後又一同看向葉影和何梓蘭,又再回頭,一臉訕笑地看著她,看得她一臉的緊張,莫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了?但又不像,總之,他們的表情實在是有夠怪的了。 「怎麼啦?」雖然他們的臉上髒得看不清,但她卻能感覺得到他們的臉皮正在抽搐之中。 「啊!」葉影突然怪叫了一聲,竟然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目光游離道:「那個,好像十天前收到朱雀員傳來的消息,不過,不過,還沒看呢!」說著,彆扭地垂下頭去,其他人也跟著垂下頭去。 十天前?到現在還沒看?不會吧!這一點也不像葉影這個負責的聖使會做的事,而且他現在的樣子怎麼就跟以前那個沉穩內斂的葉影搭不上邊啊!傾狂先是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接著便恍然一笑,她生死末卜之時,他們都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了,想必也沒那個心思去理什麼天下大事了。 「呵呵,好了好了,別再垂頭了,再垂下去都快到地上去了。」挪揄取笑了一句,傾狂滿臉幸福地揚了揚唇,伸出手道:「拿來吧!」 剛紅著臉抬起頭,眾人一齊愣愣地看著傾狂那只白嫩纖細的手,葉影還在迷糊中問道:「拿什麼?」剛問出口,卻見傾狂挑了挑眉,一下子神智終於完全回攏,趕緊往懷裡掏去,突然動作一停,沾滿泥土的臉上七彩變換,小聲地開口道:「好像,好像,當時我,我心情很亂,看也沒看就,就隨手扔在一邊了。」 「什麼?」脫口驚問出聲,傾狂差點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了,眨了眨眼,強忍著笑意道:「咳,那也就是說,我們現在還得再走回去了?」 「嗯。」猶豫地點了下頭,其實就算回去也不見得能找到,方纔那天動皆裂的一幕,他們可看得清清楚楚,一張小紙條哪還知道能不能倖存啊! 於是,一行九人又浩浩蕩蕩地走回去,這一路上的氣氛又有所不同了,不過依舊能讓天上的神仙都羨慕不已。 沆沆窪窪的地面上,最先找到的不是那張紙條,而是,五件絕世上古神器,幾乎都埋在土裡了,要不是它們本身靈氣充盈,還真的難以發現呢! 「哇,我的九節鞭啊!幸好又轉回來了,不然可心疼死我了。」雲玄天大叫一聲便飛奔過去捧起他的九節鞭,滿臉的心疼,配上他此時的模樣,真像個活寶。 「還有我的七彩綢帶啊!」鳳舞萱、葉影、柳劍穹、何梓蘭也同一時躥出去,撿起自己寶貝的武器,又是擦又是摸的,那可是心疼得不得了啊!就像是好不容易終於找回了心愛的兒子一樣,其實也是差不多。 看著這一幕,傾狂除了不停地抽搐著嘴角外,就不知欄米齔鍪裁捶從α耍拄弊m湔擼姚快僕h□拖袷敲o謊r鬧匾Bp皇怯薪T諶嗽塚{M鋈送齙乃搗陔豆J褸桷坒蕻楓顴匴穛h魎媸侄s謖飫鋃薊共恢T潰莉Q皇撬篚嶽怑嗽ㄩV匆瘓浠埃y共恢T酪X荈葳版褑﹛撓~約旱乃嬪砦淦鞫`四兀? 胸口翻騰起一股經久不散的溫熱,直接烙進了靈魂深處,他們隨手丟棄武者的『生命』只因為她活生生地出現在他們面前,於是他們什麼都忘記了,他們心裡眼裡,只有她。 「子風,吶……」正當傾狂失神淺笑的當口,不知什麼時候走開的凌傲塵又回到她身邊,像變魔術一般變出一團沾滿泥土的紙,輕柔一笑道:「幸好它被夾在石縫之中,不然早就屍骨無存了。」 風神俊逸的男子,清朗一笑,即使一身狼狽,同樣讓人移不開眼睛,傾狂滿目溫情地與他對視一眼,千言萬語,無盡思念盡在這一眼之中,伸手拿過紙團,展開一看,瞬間變了臉色,清流溫情的雙眸轉而被寒芒所替代。 「真的出大事了?」看到她如此神情,凌傲塵邊凝重地問道,邊伸過頭往紙條上一看,在那邊寶貝自己『兒子』的五人和三聖也看到傾狂不對的神色,趕緊走過來,問道:「出了什麼事?」 蹙了蹙眉,傾狂邊將紙條遞過去,邊沉著聲道:「朱雀員傳來的消息說,魔聖天的人馬已經全面反攻了,而且魔聖天也在無聲無息間出山了,等到朱確員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已經帶著明炎的馬兵打到原燕雨國所在的燕郡十八洲了,楚雲國和鳳堯國也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尹衡所帶領的南路軍隊已經退守漢月城,齊月國在齊月皇的武力鎮壓和巫族巫術的雙管齊下也完全失陷。」 「怎麼會這樣?雖然老大有令,在我們上隱山後,各路兵馬若見情況不對,立即化整為零,棄城池保實力地同他們打游擊戰,但是也不可能敗得這麼慘,這麼快啊!」看完紙條上朱雀員十天前所傳來的消息,葉影也是變了變臉色接著道,算算從上條消息到這條消息傳來的時間,也不過是二十幾天而已,天下大局就完全被洗了一次大牌了? 「楚雲國、鳳堯國再加上大半個齊月國,魔聖天已經得到了鳳天大陸的大半壁個江山了。」雲玄天神情冷凝,磨了磨牙道,雙拳青筋爆起,即使一身泥土,也毫不掩蓋那自小培養出來的王者氣勢,一想起自己的國家被魔聖天玩弄於股掌間,皇族親人不知在他手上受著怎樣的折磨,他就恨不得將魔聖天碎屍萬段。 「恐怕現在已經不止了,照魔聖天這種雷霆手段,十天的時間,只怕連燕郡十八洲也失陷得差不多了。」凌傲塵搖了搖頭,狠狠地又扔下一顆大雷,以前他雖說是明炎少主,但是一般的主事都是聖老,身為明傲塵,他很少出現,身為凌傲塵,他沒有主動去收權什麼的,也就只大概知道手中所擁有的勢力,至於魔聖天暗中還有多少厲害的勢力,他卻難以知道,這次的消息也著實嚇了他一大跳,看來以前魔聖天那隻老謀深算的老狐狸所展現出來的勢力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嘶……」一陣倒吸氣聲響起,想想也是,二十幾天的時間就拿下了大半壁江山,雖然是之前埋下了很多暗樁,但也夠讓人難以置信的人,現在由他親自領軍,要十天之內打下大半個燕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想魔聖天突然出這麼狠的手,是不是發現傾狂已經離開龍麟國的原因?」一直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的鳳舞萱突而抬起頭看著大家說道,在傾狂未進墓峰之前,他們曾收到過朱雀員傳來的信息,雖然各路軍隊不多不少都在後退,但總體來說,雙方還處在拉據之中,突然之間,魔聖天的軍隊就打得這麼猛,實在很不尋常。 「舞萱猜得有道理,之前的小打小鬧一方面可能是因為魔聖天未出關,一方面也是在顧忌我,畢竟當日在洛水城,他也被我打得夠嗆的,短時間內,他可能還發現不了什麼,但是我們失去消息一兩個月,就算是朝中的百官都能敏感察覺出問題,何況是他魔聖天呢!」傾狂點了點頭道,不過也幸好,有登基大典那日的事,魔聖天一時料不到她被魔氣反噬,否則一定一早就殺上隱山來的。 「那我們要快些回去才行,再遲點只怕會更麻煩。」柳劍穹微瞇著赤眸道,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了,每過去一天,就不知道有多少城池失陷,他身為熱血軍人,真恨不得立即就上到戰場上去。 眾人都有此想法,立即加快腳步往回走,這一回,氣氛顯得凝重多了,雲玄天等人都恨不得插上翅膀趕回去呢! 然而,傾狂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沒有立即便往山下趕,而是強制讓他們休息,一個月不曾休息,就算是鐵人也支撐不住啊!同時也為他們處理身上的傷口,運用至純的天靈氣助他們固本培元,讓他們每人在短短的時間內功力又提高了一個階層。 隔天,待得眾人的元氣都恢復得差不多了,一行人這才下山,當然依他們這麼急的心理,就不是走下山了,而是飛下山,叢草密林在他們的腳下快速地退去,上山用了半個月的時間,下山只用了兩天的時間,這飛就是比走路要快得多得多了。 在那人煙絕跡的叢山峻嶺之間,數個人影快速一閃,很快便消失了蹤跡,不一會兒,已然出了隱山的範圍。 山道上,傾狂一行人剛出現,早已接到指示,等候在那裡的暗衛立即單膝跪下,恭聲道 「聖尊。」 「嗯。」伸手虛扶,傾狂一眼掃過九名暗衛手中所牽的千里駿馬,滿意地點點頭,能在幾天的時間就近弄到九匹千里駿馬,也只有天極門能做得到了。 「千里駿馬?小狂兒,看來天極門比世人想像的還要神通廣大。」走過去,伸手撫上駿馬的鬃毛,雲玄天砸了砸舌道,千里駿馬本就難得,就連各國皇室也只有區區幾匹,天極門卻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弄來九匹,怎麼能不被驚到呢! 當日,他剛從柳權那裡知道傾狂就是天極門聖尊的時候,他真的被嚇得差點暈倒,要知道,天極門那可是天下間最為神秘可怕的組織,各國朝廷曾暗中傾盡全力調查,仍舊查不到一點痕跡,不知道天極門聖尊是誰,不知道天極門到底有多大的勢力,卻原來聖尊竟然就是當年正被各國恥笑的龍麟『草包皇子』,經過這一段時間,他也大概知道天極門的勢力又深又廣,沒想到還真神通廣大到這個地步。 「嘿嘿,這都被嚇到了?那雲公子就等著被嚇死吧!」何梓蘭調侃地取笑道,一聽到有人讚他們天極門,她能不驕傲得尾巴翹上天嗎? 「好了,不說那麼多了,趕緊啟程吧!」凌傲塵笑了笑道,眾人也不在多話,立即翻身上馬。 傾狂站在駿馬旁邊,剛要上馬,忽而意念一動,轉頭,明亮耀目的雙眸透過群山峻嶺,似乎看到了什麼,又似乎是感知到了什麼,嘴角微微輕輕扯開,紅唇動了動,隨即動作俐落瀟灑地翻身上馬。 「駕……」數聲喝聲餘音未落,九匹駿馬已經飛馳出去,留下滿天滾滾黃煙,九名暗衛又不知道隱身到哪裡去了。 數十里之外的高聳山巔之中,一個白髮男子負手而立,消瘦略顯佝僂的身軀在高峰冷風的吹拂下瑟瑟發抖,一雙凹陷的眼睛遙望遠方,層層迷霧擋住了他的視線,只看到縈繞著朦朧白霧的群山,但是他知道他所望過去的方向有他想念的人。 「時辰到了,該準備了。」忽地,背後響起一聲淡漠到毫無情感的聲音,聞言,白髮男子身子一僵,緩緩地點了點頭,但目光依舊舍不得移回來,就這樣又站了一會,那淡漠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又響起:「放心吧!」 白髮男子這才不捨地收回目光,轉身,眼前不見任何人,舉步便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心,依舊沒有放下。 第二百二十七章 鳳鳴會師 草長鶯飛的四月天,春暖花開,睛空該是燦爛的,空氣該是清新的,陽光該是柔和的,大地該是充滿生機的,心情該是美妙的。 今年的四月天,天空是陰沉的,空氣是渾濁而血腥的,陽光是猛烈灼人的,大地是死氣沉沉的,心情是陰霾而悲愴的。 戰火連綿了大半個鳳天大陸,除了還在龍麟國轄內的百姓生活安寧富足外,早已淪陷為明炎國土的平民百姓則過著生不如死的苦難日子,尤其是各國原皇族中人,在明炎軍的手中被屠殺了大半,剩下的一些日日受著非人的折磨,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短短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天下格局就進行了一次大洗牌,在天下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一個消散了百年的明炎皇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捲了大半壁江山,讓人措手不及,而令天下人不解的是,龍麟新皇,他們的心中的信仰,為何始終都保持著沉默,為何她還不振臂一揮,斬殺魑魅魍魎?卻不知他們日夜期待的『神人』才剛從鬼關門轉了一圈回來。 從鳳天大陸的版圖來看,龍麟國原先的國土再加上後來合併的元郡、祈雲四郡、韓郡十三洲、燕郡十八洲剛好佔據了整片大陸半壁江山,位於北邊,餘下的楚雲國、鳳堯國和齊月國另佔半壁江山,位於南邊。 隱山座落於鳳天大陸西南面,在楚雲、鳳堯、齊月淪陷後,已算是明炎的地盤,為隱藏行蹤,傾狂一行人一路上一直挑荒無人煙的山道小路行走,所幸眾人都是絕頂高手,這等山險之地對他們來說並不在話下,絲毫不會耽誤了行程。 雖然一路上並不走大道,但難免也會碰到流浪到山間,最後飢餓而死的人,隨著越來越進入戰亂中心,這樣的遭遇,也是越來越頻繁,一次次避無可避地看到那些瘦骨嶙峋的屍體,有活活餓死的,有被殘忍殺害的,更有被凌辱至死的,一次次好巧不巧地撞見明炎的士兵毫無人性地殺害玩弄手無寸鐵的百姓,他們隨意地闖入百姓家裡,燒傷搶掠,奸yin婦女,殘害孩童,性起時,玩活埋,玩殺人遊戲,根本不把百姓當人看。 難怪,世人總說,寧做太平犬,勿做亂世人!他們雖然是撞見一次,就插手一次,給予那些禽|獸最殘忍的死法,但是,又能怎麼樣,那些在他們到來前就慘遭殺害的百姓,任他們本領再高也救不回來,那些在他們見不著的地方,每時每刻又在上演著怎樣的慘劇,他們走的還是偏僻的小道,就已經給他們上演著一劇更甚一劇的人間慘況,那麼在城鎮裡,在多數人群生活的地方,又該是怎樣的煉獄呢! 但凡有戰爭就會死亡,死的不止是在戰場上衝殺的將士,有時更多的毫無自保能力的百姓,這是不可避免的,甚至為了鼓勵士兵,提高士氣,領兵的將軍都會下令屠城或是任手下士兵燒殺搶掠幾天,這是不可避免的,歷朝歷代,沒有哪一次的兵禍戰役是不傷一個百姓的。 歷經兩世,熟讀中華五千年歷史的傾狂自是對此習以為常,何況,她本身也不是好人,她從來都自認沒有悲天憫人的慈悲心腸,曾經她殺人的手段更狠更殘酷,她製造的煉獄更讓人膽寒,但是,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發生在眼前是一回事,心狠無情是一回事,視若無睹又是另一回事。 沒錯,她不是好人,她不把無關緊要的人的性命看在眼裡,但是她有她的原則,有她率真心性,她的劍從不會趕蛉魏我桓鍪治薷考χ壓X陌儺眨眾“匢さ聶鈮B白齔穌庵中形B鬋悟撱朐W盟樂ンA|腿繒庖蝗喝旱拿餮妝顆蟈O擠噶慫狻磎桑麻勢廙甄mν鎩弄女子,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葉影和何梓蘭跟在傾狂身邊的時間最長,冷酷無情也是他們標籤,葉影長年跟隨著傾狂,她所做的事,必是他打先鋒,何梓蘭更不必說了,朱雀樓的朱雀神君,更不可能是個吃素的主,但是他們也深受傾狂的影響,不犯他們的大忌,就算在他們面前進行凌遲大屠殺都不關他們的事,但若是觸及到他們大忌,那就算你傷害一個人,也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凌傲塵自是不必說,他雖然早已不做明炎少主,但是畢竟從小頂著這個身份過活,而且他本身也是明炎皇族的子孫,現在看著這群穿著明炎兵服的士兵做出種種禽|獸不如的行為,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一出手就下最狠的殺招,非讓他們在最殘酷的折磨中為自己做下的罪孽贖罪。 雲玄天和鳳舞萱身為一國儲君,心中自有一股保護百姓的帝皇情結,何況這一路上所經過之地,也有他們國中的百姓,不心痛氣憤才怪,何況一看到這一群群士兵,就免不了想到自己國家的百姓因魔聖天在受著怎樣的苦,於是所有的恨所有的殺意全都轉移到犯在他們手中的這一群群活該千刀萬剮的明炎士兵身上。 柳劍穹身為軍人,更是不必說了,在他的理念裡,身為軍人,責任就是保家衛國,殘害百姓的士兵簡直就是有辱軍人這個群體,丫丫的,不管是明炎士兵還是什麼,總之是個士兵,若膽敢在他面前燒殺搶掠,甚至奸辱婦女,殺害孩童,哼,不好意思,那就試試他柳大將軍的『軍法處置』吧! 便是三聖也忍不住想砍人,他們悟道多年,已經處於半脫離紅塵的狀態,根本上除了對傾狂等人有感情牽掛外,就只有對魔聖天這個魔頭耿耿於懷,其他的人事物基本都被屠棄於心外,一切生死自有因果,否則七十年來,在動亂的年代,三聖的名號怎麼會淡出世人心裡呢!可如今,真是佛都有火了。 四月天的夜風清涼,帶給他們的卻是一個個煩燥的夜晚,一行九人沒有一人能夠安穩入眠,不是站在山林裡,遙望著天邊,就是坐在火堆旁沉默不語,每個人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冷,每日奔馳的馬蹄聲越來越急促,他們必須盡快趕到目的地,徹底跟魔聖天算總帳。 自然,讓他們沒日沒夜地趕路,不僅是因為一路上所見的慘景,畢竟說到底,他們都不是那種大私無畏的所謂救國救民的英雄,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們從隱山出來不過幾天,就又接到的朱雀員傳來的消息。 燕郡十八州已經失陷了,魔聖天親率百萬大軍正浩浩蕩蕩轉戰鳳鳴流域,意欲直取鳳鳴關,其餘各路兵馬全線拉開,對龍麟國形成包圍之勢,形勢猶如椎枯拉朽,所到之處,失了主心骨的龍麟軍隊根本無力抵抗,一次次地以最大可能減少軍民傷亡的方式棄城後退。 如今的龍麟國所處的情景,不再是之前所謂各國圍攻了,原楚雲、鳳堯、齊月三國的兵馬都已經編入明炎天朝的軍隊中,統一的紅色明炎軍服是他們現今身份的標誌,他們的主人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魔聖天,哦,不,是魔聖天口中的明傲塵這個名譽主子,再也沒有楚雲皇、齊月皇和鳳堯皇了。 楚雲國、齊月國、鳳堯國在這一兩個月內已經相繼成為歷史了,永遠消散於歷史的洪流之中,在拿下燕郡十八洲後,魔聖天更是大規模舉行所謂的明炎少主登基大典,建立一個實實在在的明炎朝廷,正式以明炎天朝之名統領拿下的大半壁江山,只是登基之日那個坐在龍椅上的所謂明炎少主明傲塵到底是什麼人,那就實在是值得探討了,不過似乎沒什麼人在意,世人的眼中,魔聖天才是明炎天朝真正的主子。 七國並立的局面,是傾狂結束的,四國共存的局面,是魔聖天結束的,現在的鳳天大陸,就只有兩個主要政權,那就是北邊,國土在逐漸減少的龍麟國,還有南邊,國土在不斷擴張的明炎天朝,其餘的就是一些偏僻的獨立自治城鎮了。 鳳鳴流域幾乎跨越整片大陸,以鳳鳴干流和支流經原鳳堯國數城、齊月國漢月城鄰近連綿數百里區域、楚雲國東部十數城池、再至龍麟國西南至中部數洲郡等廣大區域,最後於龍麟東南部山脈匯入大海,是當年一統大陸的鳳天發跡的區域,因而得名鳳鳴流域。 而鳳鳴流域後段的鳳鳴江北岸乃是龍麟國的一處至關重要的兵家重地一一鳳鳴關,若然鳳鳴關失守,以魔聖天所率領的明炎百軍精兵,必然可在短時間內長驅直入京都,到時就算傾狂有回天之術,怕也無法扭轉形勢了。 於是,傾狂一行人所要去的目的地就是鳳鳴關,而且一定要搶在魔聖天渡江之前到達,所幸,這一路上除了處理一群群明炎兵外,還是如理想中一般,低調而沒被發現的離開了明炎所管轄的區域,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鳳鳴流域。 在他們一路瘋狂地往鳳鳴關趕的時候,朱雀員早已執著她的手令,四處傳令各部勢力的主事者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鳳鳴關會師待命,既然魔聖天已經向她展示了全部的實力,那麼,她又怎麼好不禮尚往來呢!她要在這裡,同魔聖天好好地清算清算所有帳! 既然鳳鳴關這麼重要,而且又是座落在鳳鳴流城的鳳鳴江上,傾狂又怎麼可能不早在這裡埋下點什麼呢!確實,世人皆不知,其實,鳳鳴江北岸方圓數百里,包括鳳鳴關在內,早在好幾年前就在她的控制之中了,因為『器械王國』青龍城就位於這一段流域的青龍山脈豁口處。 青龍城雖然地處鳳鳴關附近,但並不屬於龍麟國的國土,它是天下少有的十數個自治城市之一,除了鳳鳴關,這一段流域附近的數百里之地都是青龍城的地盤,所以,傾狂選擇了在此地會師,同魔聖天來次大決戰。 處於半封閉狀態,向來只接態持有青龍名帖貴客的青龍城今日的情況特別的奇怪,城門大開,一隊接一隊的外來人快馬地馳入,飛射到守門子弟手中的卻並非青龍名帖,而是龍麟皇莫傾狂的信物,而本城的子民,實則是天極門青龍部下的弟子個個身著同色藏青勁裝將每一個到達的『客人』引到指點地點——青龍城後山的鳳鳴谷。 寬闊得一望無際的鳳鳴谷平地上已經聚集了從各處接到命令而來的人,有龍麟武將,有碧靈宮、擎雲堡及之前留住在堡中的一眾武林人士,有江寒楓這兩個左右使者所帶領一眾高手,更有白|虎神君、玄武神君及各自座下七星,朱雀七星,青龍七星就不用說了,還有四部之下的下屬,除了有任務不得脫身外,所有天極門人都到齊,自然少不得玄羅軍七個縱隊和綠柳營了,還有一些是楚雲國、鳳堯國原皇帝掌控下的暗樁人馬……總之,該到的人都已經集體到齊了,只差幾個主角了。 由於各人所處的地方分散天下各地,所以傾狂交給朱雀員的指示令是在不同的時間內傳出,準確地計算到從他們接到指示令起,快馬加鞭的話,剛好於今日能全部到達,而他們自己也差不多在今日就能到,於是,今日便是會師之日。 所有的動作都在暗中進行,任魔聖天手下的探子有多厲害都不可能知道,畢竟朱雀員的反偵探方法可是傾狂親自教授,而且天極門人自不必說了,他們藏得極深,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天極門人,更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聖尊就是傾狂,所以他們的行動無人會注意,且絕對隱密,至於其他人,因傾狂在上隱山之前下達了『游擊指令』而化整為零,行蹤也逐漸神秘,此次再加之有朱雀員的相助,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到達青龍城。 黑壓壓的風鳴谷平地全都是人,少說也有十餘萬人,幸虧這平地實在夠寬闊得可以,否則還真容不下這麼多人呢!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們是站在一各陣線上的,但是有些彼此認識,有些卻不認識,而現在顯然也不是套交情的時候,於是,各自都在同伴身邊站著,主事的站在前邊,後邊一眾下屬整齊站成一排一排的,有點涇渭分明的意味,各路人馬均在暗暗觀察在場的人,當然除了天極門人外,這次的會師是青龍城地盤上的,通知的人又是朱雀員,他們自是多少知道他們是誰囉。 所以啊,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的他們可不管其他人,圍在一起玩玩笑笑可熱鬧了,尤其是最囉嗦長舌的白|虎神君和白|虎七星,同其他人那嚴肅冷凝的樣子實在形成鮮明的對比,連連引來其他人的目光,一點都不認識他們的人心裡均在想,這是哪一路的人馬,怎麼在這種時候還這麼不正經啊!不知道現在明炎軍已經打得他們快沒地方站了嗎? 但是沒有人敢投以不屑或不耐煩的表情,只因他們雖然不像他們整一副大敵當前的嚴肅樣,然而他們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自信傲然,身上無形中散發出來的是毫不掩蓋的駭人氣息,這股氣息屬於黑暗的,血腥的,他們甜美的笑容能讓人不寒而慄,他們囉嗦得如同老太婆的話語讓人頭皮發麻,他們沉默不語的深沉讓人心頭劇顫,便是連那風情萬種的美人也讓人感到如罌粟般充滿劇毒…… 他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他們產生這樣的想法,但就是有這種的感覺,可能是因為他們年紀輕輕,一身的修為便是上層高手,也可能是因為他們看起來同青龍城的人熟得好像親兄弟一樣,更可能是令人聞名喪膽的玄羅軍整齊劃一地站在他們身邊,擺明了同他們是一路的原因,總之,人頭攢動的鳳鳴谷,他們是最惹眼的存在,但不是太陽般耀眼的存在,而是陽光下黑暗的存在,很奇特的感覺,讓他不禁產生畏懼的心裡,就連武林中一眾功力遠在他們之上,見慣各式各樣人的老前輩宗師也心生駭然,若他們之中任何一人單獨出現,或許並不讓他們覺得可怕,但當他們站在一起的時候,無形中那股團結到插不進一根針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可怕。 江寒楓和左使者相視一眼,習慣性地用探究的目光去注意他們,腦中快速地回憶著,想找出點關於眼前這群神秘的人到底可能是些什麼人的蛛絲螞跡,這其中,他們就認識了童陽、傅璣等幾個人,也知道他們是被莫傾狂安插到各國朝堂,混得風聲水起的奸細,如今看來,他們倒像是這個看似應該是一個組織中的人,那……他們是不是就是莫傾狂手底下最神秘的勢力?若真是,那這股勢力也太可怕了,得好好查探清楚,才能知已知彼,呃……原諒他們這種下意識的分析,沒辦法,誰叫他們同傾狂做敵人做了那麼久,所思所想全都是怎樣對付她,一時之間還沒完全改過來。 不若其他人心中不住的猜想,擎雲堡的老堡主雲擎天和碧靈宮的宮主非常熟稔地走過來打招呼,順便詢問一下傾狂的情況,當日三聖急匆匆地離開,也沒多說什麼,大約只說傾狂出事了,害得他們是天天急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現今他們雖然收到她讓他們來這裡的指示,但沒有聽到確切的消息或是看到她好好地站在他們面前,終究還是心難安啊! 這裡也就只有這兩老知道他們是天極門人了,童陽跟他們也是挺熟的,自皇侵m薏謊裕捧w薏瘓×耍}上⑶尬仲藎J詰那榭鏊薔B倉T賴貌磺宄_o礱婷槐硐殖隼矗 匆彩羌痺諦睦鋨。」鸝此褽p嶄斬莢謁鄧敵πΓ盂C蜓雜鎦楖{裉v煥て運謊Tк鸕墓倚暮徒辜鋇氐卻狳d嚼矗隄荇k餿頌狣w証蟫? 「啊,你不是南山白雲酒樓的白畢掌拒嗎?」雲擎天和碧靈宮主正同童陽等人說話間,兩聲驚叫聲突而在眾人的耳邊響起,不無意外,驚叫的兩人立即迎來無數道凌厲的刀眼。 「喲,這不是星言星淵兩兄弟嗎?哈哈,好久不見,還是這麼可愛,哈心……」白畢怪笑著道,變著法地調侃他們,沒辦法,誰叫他們那麼好玩呢!害得他自南山見面之後,就『看上他們了』,想不到他們自己送上門來,其實論身份而言,他們是聖尊的弟子,也算是少主之類的,不過別說他們經常沒大沒小的,就是他們嚴格遵守什麼尊卑,這兩兄弟也很難讓人生出敬畏之心。 跟在雲擎天身後,突然出聲的兩人正是星言星淵兩兄弟,他們本來按傾狂的指示分別前往楚雲國、鳳堯國反控制那群被巫術所控制的皇族中人,後來他們被殺了,這兩兄弟也就回到擎雲堡,這不,就跟著擎雲堡的眾人來此嗎? 「嘿嘿……」兩兄弟可愛地撓了撓頭,都被『贊』得不好意思了,旁邊的眾人一見如此,更被他們逗得捧腹大笑了,還真是兩個單純的開心果啊!其他人更是被這一陣陣的笑聲引得頻頻側目。 時值日上正中,四月天中午的太陽不是很猛烈,對於在場的各色人才來說不過是小兒科,但是連日來面對明炎大軍勢如破竹的進攻,而他們的主心骨卻失蹤不見,從而造成了他們連日來的不安與燥動,好不容易收到指令來此會合,卻久久等不到人,不免讓他們更加生出不安恐懼之心,尤其是此次會師的地點更讓他們心有猜疑,他們從來就不知道青龍城竟然會是龍麟國勢力,不,該說是龍麟新皇的勢力,而青龍城作為此次會師的東道主,青龍城主卻一直沒有露面,而是由他的七個弟子主持,這不免讓等久的他們生出這是不是陰謀的想法來。 別怪他們會有這種想法,實在是這一兩個月來,魔聖天的神通廣大著實讓他們嚇破了膽,雖然各路活動的人馬都得到指示,若情況不對就避其鋒芒,沒有同魔聖天正面對抗,但單就側面而言,就讓他們見識到了何謂神魔手段,那樣的絕對壓倒勢的力量不是他們小小凡人能對抗得了的,要說這青龍城是魔聖天設下的陰謀,準備把他們一網打盡,他們也會百分百相信這種毫不可能的事。 除了天極門和雲擎天等人神色正常外,其他人開始因各種猜測而漸漸慘白了臉,正當在此時,人群突而一陣燥動,久等不出現的青龍城主青龍不知何時站在他們面前,瞬間燥動的場面靜了下來。 「各位,皇上到!」沒有一大堆開場白,沒有激昂得令讓人熱血沸騰的說辭,清清淡淡幾個字只是在通報,然而那以渾厚內力傳送出去的語話不難聽得出其中的激動與崇敬。 當然青龍是不可能一來就說一句『老大到』或是『聖尊到』,如果這樣說的話,恐怕除了天極門人和知情人外,沒人知道他說的是誰,現在又不是在開天極門內部會議,來這裡人的都知道一點就是,皇上到,即是龍麟皇莫傾狂到,他們等了這麼久的人終於來了,終於來了! 在這裡的是各路人馬其實有些並未真正地歸入傾狂的掌控之中,譬如江寒楓這一支人馬就只聽命於凌傲塵,楚雲、鳳堯這兩支人馬就只聽命於楚雲皇、鳳堯皇或是雲玄天和鳳舞萱,現在這一句『皇上到』,意思很明顯,不管你原是明炎的人,還是楚雲、鳳堯的忠臣義士,或是其他什麼身份高貴的人都好,從今日起,你就是龍麟國的子民,將同龍麟皇帝一起攜手征戰天下。 一時之間,這幾支人馬無一不面面相覷,但也只是騷動一下而已,畢竟不管之前他們是依她的命令在做事還是在依自己主子的命令在辦事,他們都與龍麟國是站在一條陣線的,直至接到她的指令後並無一絲猶豫就趕來這裡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認清了一點,那就是在心裡,他們其實早已默認自己為龍麟的一份子,所以這段時間來,他們就算拼了命也會配合龍麟國軍隊的每一次行動,只是,心裡卻並未真正承認莫傾狂是他們的主子。 如此一想,壓黑黑的一大票人個個靜立等待他們『皇上』的到來,然而瞥向谷口的雙眸卻始終不見任何一人出來,不禁疑惑,這青龍城主不會是在耍他們玩吧! 正在這時,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眾人驚詫抬頭,瞬間,一個兩個……鳳鳴谷平地上平白無故立著十幾萬樁張大嘴的木頭,還是一樁樁快將雙眼瞪爆的木頭,只恨自己不是二朗神,不能多生出一隻眼來瞪,心智已完全被奪去了。 天啊!這,這是天神降臨嗎? 只見半空之上,朗朗乾坤之下,隨著一聲虎嘯聲,一隻全身散發著如霓虹燈般華麗的七彩光芒,美得令人窒息,長相十分奇特的老虎出現在天際,龐大得跟座巍巍大山一般的身軀以閃電般的速度衝著他們飛奔下來,頓時讓所有人感到一股黑雲壓頂的巨大壓力,然而他們的注意力卻只在這只奇獸上停留一會,真正奪去他們呼吸的是傲然直立於座騎之上的那個『天神』。 白衣飄仙,出塵脫俗,七彩霓光之中,恍若來自九天之上的翩翩神仙公子,素衣黑髮雪膚玉顏,身後背著一柄未出鞘便已知非凡品的神劍,一隻散發著白色流光般的靈狐趴在肩上,七彩流光與晶瑩白光的幻彩交織成一幅眩目的畫面,她在這樣的光芒下卻永遠是最耀眼的存在,週身衣襟和青絲無風自動,至純至真的天靈氣像是空氣一般自然地飄蕩在她身邊,耀眼的光彩硬生生地將座下的神獸的七彩光芒和瑩白流光的光彩給壓下去。 驚艷不可置信之色不停地在眾人的眼中幻化閃現,伴隨著急促呼吸聲的響起,無一不緩緩地抬起手,按在心口處,似是怕那一顆心會忍不住跳出來。 狼虎靈獸上,當先一名青衣俊逸帥氣男子,清眸含著陽光溫暖的淺笑,墨發飛揚,氣質出眾,在那副畫面裡,明燈般的氣息亦如明燈般的存在,白衣與青衣並肩而立,當真是一對極為耀眼的壁人,即使那白衣公子男裝打扮,亦不損這完美畫面半分。 略後,五名各有特色的男女亦同樣讓人不可忽略,紅衣妖冶的美麗男子桃花眼輕動,百花皆失色,黑衣勁裝男子抱劍而立,沉穩內斂的模樣甚是迷人,赤衣冷漠男子執刮而立,赤瞳微瞇,渾身上下皆是唯有久戰沙場才能歷經出來的犀利可怖氣勢,錦衣英氣女子鳳眼騰亮,一身王者的氣勢不輸男兒,粉衣清麗女子美目盼兮,宛如一朵出水粉蓮。 相較七位出色少年男女,最後那三名精神矍鑠的老者就失色得多了,但也讓人忽視不得,一身的仙風道骨,說不是仙人,恐怕也無人相信吧! 強烈的視覺衝擊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五感盡失,就算狼虎王已經帶著他們眼中的神仙落地,也無人意識得到,保持著同一動作,繼續當木頭人,快要凸出來的眼珠子裡映著在那絕色畫面中心那眾星捧月的白衣男裝少女,心如擂鼓,這一瞬,所有人都著迷了,無論是之前有著怎樣的想法,現在卻再也無法抗拒地為她的風采所迷,生出甘願巨服於她腳下的念頭。 「傾世風骨,世所無雙!」喃喃低語自左使者的口中逸出,心中不可揭制地受到了震撼,他一向都知道莫傾狂的絕世風采獨一無二,但從未有一刻如此刻這般給他如此強烈的震憾,便是當日在南渭花山那驚天的一舞給他的衝擊也不如這一刻來得強烈,沒錯,他正是當日南渭城的少城主段子明,只不過,那個身份是假的,那個容貌也是假的而已,但他知道,其實他的身份末曾瞞得過眼前這個聰明得可稱妖孽的女子。 目光轉到她旁邊同樣傾世絕塵的青衣男子,複雜的情感傾湧而出,透著完全的釋然:少主同她站在一起真的很配很配,只有站在她的身邊,少主才是一個完整的人。 旁邊的江寒楓聽到他喃喃低語的話語,卻迷醉地搖了搖頭,區區八個字如此能形容得了她出塵的風采,這世間所有美好的詞語都無法用來形容此時的她。 早已經從狼虎王身上飛身落下的傾狂黑眸一掃,便將所有人的癡呆表情盡收眼底,沒有說什麼,只是緩緩向他們走過去,除了三聖外,其他六人也隨著她的腳步走過去,他們深知他們如此的出場會造成怎樣的效果,眾人會有這種反應也早在他們的預料之中,不過這一個個的表情還是讓他們有種仰頭大笑的衝動。 長身玉立在眾人一丈開外的地方站定,竟沒有一個人回過神來,傾狂撇了撇嘴,雖然她是不介意這麼高調出場,但是卻也不是她刻意為之,誰叫緊趕慢趕終於按預定的計劃準時趕到鳳鳴流域,卻突然出了點意外,拌住了他們的腳步,眼看就不能按時來到會師現場,幸好,可能是感應到她出事的狼虎王竟然頂著個龐大的身軀出山來找她,順便還把她的鳳天神劍也給帶來,隨後靈風也來了,於是乎,一行人就只能騎著『座騎』像神話故事裡的神仙一般非常神幻而高調地出場,卻把場面弄得這麼 『冷場』。 可能是她撇嘴這個十分人性的動作讓眾人終於從『神仙下凡』的大震憾中回過神來,一時間,充滿了敬意和瘋狂崇拜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演練了千遍萬遍一般,十數萬人動作一致而整齊地單膝跪下,高呼:「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傲然迎風含笑,眉宇間淡淡地浮動著唯我獨尊的王者威勢,傾狂滿意地揚了揚嘴角,她在意的不是皇上這個稱喟,而是他們這一跪拜中所代表的意義。 清亮黑瞳精芒陡聚,明亮得勝似太陽,一手輕輕攤開,清脆朗聲道:「平身。」充滿威嚴的兩個字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便是連那最角落的無名之卒也感覺像是那個白衣帝皇站在他身邊說的一樣,但是明明沒有感受到她的聲音裡混合著真氣,平淡清晰得那麼地理所當然。 天啊!那該是怎樣的一種境界!不,或者該說,那是人的境界嗎?在場的無數高階高手,武學宗師無一不駭然地想著,他們也見識過天階高手的力量,也見識過她的力量,但是只不過是短短的時間,她竟進步到這個地步?究竟她是怎樣的一個怪物啊!!! 這其中最受震驚最開心最激動的莫過於知道傾狂為魔氣反噬這一件事的玄武等人,如果不是努力控制自己,只怕現在都要抱在一起蹦跳了,太好了,太棒了,她不僅沒事了,而且修為已經渾厚到神麾皆驚的地步了,歡呼啊! 『嘩啦……』眾人帶著又再次被震憾到的心站起來,透著膜拜之情的雙眸看著赤金色陽光照耀下,凜然傲立,墨發張狂飛舞的少年皇帝,那君臨天下的霸氣無形中擴散開去,將他們牢牢籠罩在其中,甘之如飲地為她而折服。 傾狂自信狂肆的星眸自左向右一一地掃視過去,最左邊的那一路,是顧羽、韓墨等龍麟國的主要將領還有綠柳營將士,在她『微服私訪』其間,尹衡等天極門人還有玄羅軍被召回後,便由他們統領著各肪S油餮拙s□瞳謊T撬珙Y甲櫻楝錹Z試鼢矽ぅ耀X鋇摹? 再過來的那一路是江寒楓和段子明所帶領的上千名各種人才高手,接著的兩路是一色黑衣男子和一色黑衣女子,站在這兩路最前邊的人竟然是身著簡易便服的楚雲皇和鳳堯皇、鳳梓月?看到他們,傾狂沒有一絲驚訝,而此時他們正面露含笑地看著她,笑容裡有著全心的臣服與信任,方纔那一拜,無論是江寒楓他們,還是楚雲皇他們,都有拋開了以往的一切,真心地奉她為皇,甘心為她所差遣的意味,不再只是因為凌傲塵、雲玄天、鳳舞萱或其他目的而同她攜手合作。 第五路,是碧靈宮、擎雲堡和在南渭城被她收服的一眾武林人士,包括六岳八派,來的不止是主事者,而是所有的弟子都到齊了,站在最前面的是碧靈宮主,雲擎天、雲道恆和幾個師兄弟、星淵星言、六岳八派的掌門人,他們都是江湖中人,百年來,朝廷與江湖涇渭分明,他們雖然早臣服於傾狂,但卻始終還是以各國之外的江湖人士自稱,然而,自今日起,他們便是龍麟子民,將與龍麟國共榮辱。 最右邊這一路,不必說了,自然是她的秘密武器一一天極門四部兄弟和玄羅軍七個縱隊,無論傾狂是天極門的聖尊還是龍麟國的皇帝,都是他們誓死追隨的頭兒,而今日,這場會師,便是這一支甘願隱去光輝的天下至利『寶劍』面世的日子。 收回目光,傾狂身形一動,如驚鴻仙人一般拔地而起,在大家還來不及感歎那瀟灑優美的身姿的時候,她已經高據於眾人眼前那高足十丈的巨石上,衣袖一揮,端的是狂妄無比,傲視天下群雄。 而傾狂身邊的凌傲塵等人則各歸各位,凌傲塵走到江寒楓他們身邊,雲玄天和鳳舞萱面露激動地回到他們父皇母皇的身邊,柳劍穹自然是到龍麟將領那邊去了,出乎這群將軍意料的,身為皇帝近衛的葉影不同他們一起,卻跟何梓蘭一起向青龍城主他們走去,而三聖則繼續坐在狼虎王的身上當旁觀者,靈風也趴在狼虎王的頭上當壁上觀。 「這段時間,我知道,大家都在猜測我們去了哪裡?為何讓魔聖天的明炎軍橫行天下而不出面,也不讓你們全力抵抗,讓你們在他的威勢下嚇破了膽?」毫不客氣的話語,清淡淡地飄散開去,傾狂意味深長的目光目視著在場的所有人。 底下眾人面露羞愧,雙眸卻期待地看著她,若是在此之前,江寒楓、楚雲、鳳堯這三路人馬鐵定會面露憤慨,即使她說的是事實,但是經過方纔那神仙下凡的一幕和她所表露的實力,他們的心境已然不同了,確實啊!他們被嚇破膽了,魔聖天太可怕了,明炎軍太可怕了,比他們所想像要可怕得多得多。 將他們的表情收入眼底,傾狂慢慢地接著道:「不怕老實告訴你們,這段時間,我被魔氣反噬,生死懸於一線……」果然,此話剛一出,立即迎來十幾萬雙驚恐到極點的目光。 凌傲塵和雲玄天等人相視一眼,會意輕笑,回眸抬頭看上去,只見她邪肆淺笑,等大家都驚嚇得差不多的時候才傲然不可一世道:「但是,現在我已經好了,回來了,你們保存著的實力也不弱於明炎的幾百萬大軍,那麼,現在就該是到了我們出手的時機了,讓魔聖天看看,讓天下人看看,我龍麟國不是好欺負的,我們不是好對付的,我,莫傾狂,不是他魔聖天可以小看的!」 『嘶……』一陣倒吸氣聲,所有人的心像是坐過山車一般,忽上忽下,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一時血液翻湧,感動、激動、興奮、躍躍欲試種種神色浮現在臉上,不知由誰開頭,紛紛舉手高呼:「皇上萬歲,打敗魔聖天!皇上萬歲,打敗庵聖天!……」 迎風站在至高巔峰上,聽著這響遍鳳鳴谷每一寸地方的堅定高喊聲,傾狂再次燦爛一笑,漆黑清亮的星眸流露出點點星精芒,明亮懾人。 所謂帝王之術,就是恩威並施,之前讓她們全心臣服於她便是威,現今將自己的真實情況說出來,視他們為可信任的自己人便是恩,雖然被魔氣反噬這件事現在就算揚得全天下都知道,也只會把魔聖天氣死而不會對她有絲毫的影響,但是對於這幾各路人馬來說,卻是最好的收心作用。 自然,對於天極門人,她無須使用帝王術,至於楚雲皇和鳳堯皇想必也明白,但是對於其他人,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他們凝結為一股不可摧毀的團結力量,保證他們對她的任何命令都絕無二心,就必須得用上點手段,接下來同魔聖天的大戰,絕不容許有一絲意外情況發生,否則賠上的就是所有人的命。 現在,從他們堅定無一絲猶豫的高喊聲和表情就可以肯定,她已將這幾路『涇渭分明』的人馬凝結成一股同心同力的力量,他們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打敗魔聖天,打敗明炎軍。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神魔一般的魔聖天及其手下的巫族等一眾高手給予他們的印象太過可怕,幾乎是不可戰敗的,他們雖然有這個信念,但實則卻缺乏信心,那麼現在,她就給他們一股可以同魔聖天那支不可戰勝的神魔軍對抗的力量——天極門,給予他們信心。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天極現世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神魔一般的魔聖天及其手下的巫族等一眾高手給予他們的印象太過可怕,幾乎是不可戰敗的,他們雖然有這個信念,但實則卻缺信心,那麼現在,她就給他們一股可以同魔聖天那支不可戰勝的神魔軍對抗的力量一一天極門,給予他們信心。 雙手舉起,所有的聲音瞬間停下來,目光炙熱地看著她,等著她,心頭的熱血久久不散,便是那七老八十的老前輩宗師也感受了一回許久未曾感受過的青年熱血,好似一下子回到了仗劍江湖的少年時期,就是楚雲皇和鳳堯皇被多年的帝皇生涯所磨去的豪氣也似又重新找回來一般,心裡著實對他們以前視為勁敵,如今真心臣服的龍麟新皇崇敬不已,他們早該意識到她才是真正的天下霸主。 揚眉一動,傾狂週身的威勢漸漸收斂,笑得非常和善道:「大家都有這份信念,我很開心,既然現在大家是一家人了,又豈能自家人不認自家人的呢!好了,現在大家放鬆一點,互相認識一下吧!」聽聽這口氣,怎麼聽怎麼像是新生開學的時候,她這個老師讓下面的學生自我介紹啊!連她自己說出來都覺得怪怪的。 而下面的眾人雖然不想她突如其來的要他們互相認識一下,但卻都被她那一句 『大家是一家人』給激動得差點飆熱淚,也被她輕鬆和善的氣息感染,放下連日來緊繃的心,熱熱鬧鬧地互相走動寒暄起來,涇渭分明的各路人馬互相混雜在一起,搞得這個會師現在跟個宴會一樣,每個人的手上只差沒拿一隻裝著紅酒的高腳杯。 與傾狂沒來之前完全相反,天極門眾人並沒有加入這個行列,沉默地站在一邊,像是突然隱入黑暗一般,而葉影、四神君、二十八星宿和玄羅軍七縱隊的七個隊長卻在這時慢慢地退到傾狂所在的巨石旁,從傾狂選擇在青龍城這裡舉行會師,他們就知道,今日,天極門將要現世了。 看著這一幕,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傾狂揚眸淺笑,飛身落在葉影等人的身邊,凌傲塵和雲玄天等人也早已迫不急待地回到她的身邊,而這時,已經混成一團的眾人都齊齊地停下來,有她在的地方,所有人無論在做什麼事,其目光自然不曾從她身上移開,因而她一有動作,自然大家都會停下來,等待她的下一步動作。 同時,有眼識的各位主事者,自然也早就意識到那群站在她身邊的人不同尋常,尤其是像江寒楓、段子明、楚雲皇、鳳堯皇這些同傾狂作過對的人也多少猜出,這群人極有可能便是他們以前一直查探不到的,莫傾狂手下的那股神秘而強大的勢力,只是卻始終猜不出他們會是什麼,現在他們有預感,一定會讓他們嚇死的。 「大家都認識得差不多了。」很有深意地一笑,傾狂在大家目光的注視下,很是優雅地輕咳一聲,面色紅紅了,很不好意思地開口道:「這個,竟然你們已經投靠到我龍麟國了,身為龍麟皇的我,實在很不好意思再瞞著各位什麼,嗯,其實你們的皇上我呢,還有另外的一個身份,各位應該都不會陌生的。」 看著她這個害羞的模樣,身邊眾人差點沒腳下一滑直接摔倒,這簡單地一句『我是天極門聖尊,有我天極門罩著,你們大可不必畏懼魔聖天及其帳下的神魔大軍』就可以搞定的事,她卻又要用來搞怪了,今天不把這裡的人都嚇趴下,她就不甘心了?不過,既然她要玩,他們哪能壞她的興致啊!何況,越是營造出天極門嚇死人不償命的恐怖氣勢,達到的效果就越好,不是嗎? 尚不知被他們這位新主給往坑裡帶的眾人看著她這麼不好意思的樣子,倒是挺好奇她的另一個身份是什麼,竟然會讓最自戀厚顏的龍麟皇像個小女兒家一樣紅著臉不好意思,呀!該不會……該不會這另外一個身份是……已經是某某人的妻子吧! 啊!不,不會吧!涮地一聲,被自己的猜想嚇到的眾人一致將目光移到凌傲塵的身上,雖然很多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是個人他就該看出點什麼!顯然他們將傾狂後面那句話給忽略了,於是乎,稟著人類的八卦精神,近十萬的暖昧、羨慕的目光在兩人間移來移去。 實在不能怪他們想像力太豐富了,而是傾狂那臉紅害羞的樣子著實是讓人不得不想新婚燕爾的新娘子啊! 將眾人的目光看到眼裡,凌傲塵欣喜得笑開,更加走近傾狂幾分,十足像個新婚的新郎倌,歡喜得找不到東南西北,這下更讓眾人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反觀傾狂,被大家的目光看得滿頭黑線,這火還沒開始玩,就燒到自己的身上了?她是不是把這個氣氛搞得太輕鬆了,還是這群古人骨子裡就是盛產八卦因子啊!這,這都想到哪去了,雖然吃下凌哥哥是早晚的事,但想想看,怎麼著,她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衝著大家喊『我的另一個身份是凌夫人』吧!汗,這群人的腦袋裡到底裝了什麼啊! 雲玄天、葉影、柳劍穹卻是彆扭地轉過臉去冷哼一聲,才不去管她額頭上長出多少根黑線呢! 鳳舞萱等人則低垂著頭,肩膀不停地抖動,不用看也知道他們忍笑忍得有多辛苦的,如果可能的話,他們還真想對眼前這一大群想像力豐富的強人豎起大拇指呢! 深吸了一口氣,傾狂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美,美得讓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僵住,訕訕地後退一步,乖乖立正站好,等著她自己揭露這個『好消息』,卻見她悠然輕彈衣袖,凝眸揚眉,乖巧無害地緩緩道:「各位都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想必應該聽過『聖尊』這個人吧?」我讓你們胡思亂想啊!哼,看我不嚇死你們! 聖尊?聖……天極門聖尊! 沒有讓傾狂失望,無數雙比見到魔聖天還恐怖的白魚眼瞬間瞪向傾狂,一臉被巨雷給劈焦的模樣隨時都有可能直接趴下,能出現在這個會師現場的都不是三歲小孩子,自然對天極門聖尊這個名號如雷貫尊,更加不會蠢到認為她是一時興起故意說出『聖尊』這個名號來嚇他們,而且她前一句話可是說她要告訴他們她的硪恢厴矸堇醋諾模什V饋C訓饋? 近十萬雙瞳孔急劇驟縮,她,她,她……她是聖尊?她是天極門的聖尊?不,不,這怎麼可能,雖然她的變態妖孽世所周知,但是,也不可能妖孽到不是人的程度啊!這天極門聖尊是什麼人?那是威赫整個鳳天大陸的天極門創始人,世間最恐怖最神秘最難以捉摸的暗夜帝皇,最最恐怖的是天極門創立於十一年前,十年一前耶!十一年前她多大啊! 噢!天啊!十一年前,她才九歲啊!以九歲之身創立天極門,這,這怎麼可能啊!九歲聖尊,少年聖尊,哦,不,是少女聖尊,天啊!這絕對是他們聽到過的最最最匪夷所思的荒唐事件。 不可能,那絕對絕對絕對的不可能,這個世界不可能這麼瘋狂,仁慈的上天不可能讓他們受到那麼殘忍的打擊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狠狠狠狠地嚥了嚥口水,江寒楓代表著所有被嚇到的同憐人,帶著十二萬分的期待,小心翼翼道:「那個,天極門『聖尊』的大名,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只是,呵呵……皇上此時這麼問,不會是想說,您老就是,就是聖尊吧?」 一時,一個個地伸長了脖子,目光彷彿上了馬達一般電力十足地看著傾狂,臉上自是帶著僥倖的期待。 可惜,願望是美好的,事實是殘酷的,只見他們偉大的皇上,很是邪惡地勾唇一笑,衣袖一拂,拋下一句威力堪比美國原子彈的反問句:「如果我說是呢!」 如果你老說是,那就一定是了!那就是是了了了了了…… 轟,風雲巨變啊!天雷驚響啊!閃電直劈啊! 整個鳳鳴谷一時是死一般的寂靜,基本上除了早已知情的,剩下的都已經被嚇得魂魄離體,傻傻被閃電驚雷劈了幾百個來回,徹底地從裡到外都雷焦了,定力不足的一眾人真的直接『撲通撲通』地給趴下,寬大的平地上,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幾個重量級的主事者還能搖搖晃晃地站著。 是做夢,一定是剛剛被『天神下凡』那一幕給震懵了,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才會做這個離奇的怪夢,一定是,一定是了! 幾乎所有被『雷』劈中的人都忍不住捏捏自己的臉頰,狠狠揪一把腰間的嫩肉,頓時匯織成一曲極為『動聽』的倒吸氣音調,個個痛得呲牙咧嘴,於是,更加的驚駭滿面,會痛啊!而且是好痛啊!那,那就不是做夢了,也不會是幻聽了! 她,真的是聖尊,於十年前掘起的天極門的聖尊,天下各國各門各派各個組織費盡一切心思一切力量都摸不到一點小痕跡的天極門聖尊? 這十一年來,這裡,凡在這裡的所有人,哪一個沒為天極門費心過,哪一個沒為了能探到點橫空出世的天極門的底細而勞心勞力過,哪一個沒在一次次的調查中大受打擊迂……可是,哪一次的打擊都沒有這次來得猛烈。 試想一下,你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心思、精神去找一個讓你睡覺都能驚醒的神秘人的蹤跡,卻用了十一年的時間連那個人是圓是扁,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摸不出點門道來,但是突然有一天,有個人就這樣蹦到你面前,說她就是你要找的人,而且那個人還一直在天下人的眼皮底下晃悠著,你說,你受到的打擊大不大,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她是個小孩子啊! 「你,你是十年前就叱吒天下的天極門聖尊?一夜間滅五湖十寨,令一支足足有五萬多人的軍隊從世間消失的聖尊?」楚雲皇、鳳堯皇和鳳梓月忍不住一跳三尺高,衝到她的面前呼吸急促地問道。 十一年前啊!當時在他們眼中,她是什麼人啊!哦,是龍麟草包皇子,是世上最沒用最丟人最渾最煞的紈褲皇子,是他們在背後用來嘲笑龍麟皇不會生兒子不會教兒子的笑料,可是,另一方面,他們又視那個天極門聖尊為頭號大敵,做夢都在研究那位神魔皆懼的聖尊是何方神聖,撤盡天羅地網,愣是連人家的衣角都沒見著,天天那是愁得白了好幾根頭髮,可是,可是今天突然知道了,那竟然是同一個人耶! 雖然已經經歷過生死,經歷過家破國亡的他們早已看開了許多,也看明白了許多,就算沒有魔聖天,在大勢所趨之下,他們也不得不承認他們根本無力同龍麟國爭天下,因為龍麟國有新皇莫傾狂,這麼一位雄才偉略的帝皇,何談不能問鼎天下,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執著呢!但是,看明白臣服於她是一回事,突然被告知這個恐怖的事實又是一回事。 身為要同她爭天下的帝皇,他們不止是被驚嚇到,不止是被打擊到,更多的是汗顏啊!人家一個九歲的小女孩就開始把天下人玩弄於股掌間,把各國玩得團團轉,這,這還爭個屁啊!早知道直接把國家送上不是更乾脆,咳,雖然這有點馬後炮的意味,但是確實是此時的他們心中最真實的想法,真是不知道這前龍麟皇到底是怎麼生女兒怎麼教女兒的,若是他還在世的話,他們一定要向他好好請教請教才行。 其他還能站著的人慢了楚雲皇三人一步,但也圍了過來,大有如果她點頭的話,他們就暈倒給她看。 沒有讓他們失望,傾狂笑意吟吟地點頭,外加旁邊一眾人的輔證性地重重一點頭,於是乎,一陣天眩地轉,又倒下了不少人,其中便有楚雲皇三人,幸而雲玄天和鳳舞萱早有準備,身子一閃便將他們給扶住。 「兒子啊!天天跟個神混在一起,你壓力大不大?」倒在雲玄天懷裡的楚雲皇很幽默地來上那麼一句話,差點讓雲玄天也跟著直接倒下,搖頭苦笑:「父皇啊!我跟她身邊又不是為了跟她打架或是超越她,幹嘛會覺得有壓力啊!」 雖然她確實具有神威之力,讓凡是知道她的人都會在她面前產生一種至深至無力至無奈的卑微感,但是這樣的她,卻在以自己的神威保護著身邊的人,也讓身邊的人想永遠地將她護在羽翼下保護寵愛,不管她強大變態到怎樣的地步,對於他們來說,她永遠只是他們放在心尖上的普通女子而已!若是可能,他倒願意她更加的強大,這樣,她就不會受那麼多苦了。 「我的天啊!難得見到她幾次,一次比一次的驚嚇大,再來幾次,這條老命就要交待給她的。」鳳梓月白眼直翻地喃喃道,旁邊的鳳堯皇深有同感,如今他們已經臣服在她的手下了,這以後見面的機會一定更多,慘了,她們的老命危矣! 楚雲皇三人的反應著實讓傾狂一眾人差點爆笑出聲,原來他們也是那麼好玩的主啊! 龍麟國的將領最是激動了,騰騰地臉上光彩直升,啊!咱們的皇上可是天極門聖尊耶!哈哈,這下天下人都要給嚇死了,咱們皇上就是強悍啊!顯然,他們忘了自己現在還處在被嚇趴下之中。 擎雲堡等一眾武林人士除了早已知情的雲擎天、碧靈宮主和根本就對天極聖尊毫無一點概念的星家兩兄弟外,基本上都快被嚇得真氣緒亂,差點就走火入魔了,饒是同傾狂較熟的雲道恆幾人也像是剛認識她一樣,雙眼瞪得只差沒將她拆骨剝皮了,看看她是由什麼構造組成的。 還算鎮定的段子明瞪著那雙已經張到極限的眼睛,很艱難地一點一點地轉動眼珠子,從那個恐怖的少女身上移到她身邊站的那一群人身上,出口的聲音帶著秋風掃落葉般的顫抖道:「你是天極聖尊,那,那麼他們都是天極門人?」 這個時候,大家也慢慢地平復了點心情,順著段子明的話掃過那一個個對他們來說,有陌生有熟悉,但無一例外都不是什麼小角色的人,小小的議論聲漸漸地大起來,直逼菜市場。 龍麟將領自是都認識葉影這個皇上的貼身近衛外加禁軍統領了,另外對於被傾狂之前派去接手他們軍隊的尹衡等人也有點認識,哪一個不是他們敬佩得恨不得拜他們為師的人才啊! 至於童陽、傅璣等玄武七星基本上除了不理國家大事的武林人士不認識外,其他人都清楚地知道他們是原在七國中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一朝權臣,現在看來,站在他們前面的那個老頭似乎還是他們頭呢!這七個人都這麼厲害了,那,那個老頭又是何方神聖啊? 玄武是何方神聖,別人不知道,但是對於那群武林人來說,可是有不少上了年紀的掌門宗師認出他便是譽滿江湖的『玄武鬼醫』!擎雲堡的顧長平和淨竹等人更是駭然,記得初與他們的師叔(師叔祖)相識的時候曾猜測她是鬼醫的徒弟,現在看來,鬼醫還是她的手下呢! 白|虎這一部是主管商場的,算是比較低調的,認識他們的人不多,除了幾個也是在商場上混的同他們打過交道的人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外,其他人尚不知道,但光看樣子也知道他們不是什麼省油燈。 再看看那幾個或年輕貌美,或風韻猶存的女子,那認識的人可就多了,咦,這個同皇上一起來的不就是天下第一名女支何梓蘭嗎?啊!她身後的那個還是雲雨樓的雲娘呢?還有還有那個……哇,全都是天下知名的女子耶!只不過此時依舊嬌笑如昔的她們,怎麼讓人一看過去就感到窒息啊!不是為她們的美貌所窒息,而是因她們那無形中散發出來的血腥殺氣所駭到的,她們絕對絕對不是善良的主! 青龍城主同他的七名弟子就不必說了,那是誰都知道的,當今最為著名的器槭高手,天下間有百分之五十的器槭由青龍城出產,世間沒有任何一種器槭是他們制不出來的,由他們親手設計的器槭威力絕對是最大的,譬如那火炮,譬如那雷震子,譬如那萬刃車,現在,他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青龍城只為她一人製造那些絕不外賣的器槭,原來,她才是幕後真正的老闆。 而且不止他們,那群身著四色服飾,靜靜站在旁邊,以絕對忠誠炙熱目光望著莫傾狂的高手,不用多想也知道是什麼人,那一個一個的絕對不是尋常的屬下門人。 再說那七支神兵一一玄羅軍,玄羅軍為龍麟新皇所有,這個消息並不是什麼秘密,問題是,若像這樣的七支神兵是天極門的衛護軍的話,那天極門真正的實力該有多麼恐怖啊! 若是這些人都是天極門人,那麼,天極門比他們所想像,所認知的絕對要恐怖駭人得多,現在站在這裡的他們,在人數上不過幾萬人,比起這幾路人馬加起來實在是不夠看,但是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他們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在無形中卻對他們產生了絕對壓倒性的威勢,無關天極門這個名號的影響,他們本身就足以讓營造出這種效果。 不用她回答,大家心中也有數了,但是眼見她又是那麼和善地揚起笑容,攤了攤手,天真無邪地眨巴著眼,道:「明擺著的事啊!」所有人還是有種想罵人的衝動。 沒錯,罵人!心臟已經被嚇得幾近麻木了,現在他們只想罵人,媽|媽的,這人比人還真是氣死人啊!人家一個小小的下屬就夠把自己給比下去了,這還讓他們怎麼活啊!丫丫的,這個世界太瘋狂了,他們小小的凡人實在接受不了啊!一個比一個厲害,原本她是天下第一神人太子就夠變|態的了,後來又來了一個更變|態的魔聖天,這下可好了,天下第一神人太子直接晉陞到變|態他祖宗的龍麟皇加天極聖尊!奶奶的熊,這樣一個恐怖的組織,她老人家到底是怎麼弄出來的,這些人她到底去哪找來的,怎麼可以有人恐怖成這樣,怎麼可以有一群人恐怖成這樣啊!他們還想多活幾年,不想被活活嚇死呢! 看著眼前一個一個的被嚇掉下巴,瞪凸雙眼,天極門中人一致高昂著頭,揚唇一笑間便如同一個滔天巨網將方圓百里之內的所有生物都籠罩在內,無一能倖免,他們是暗夜的戰士,當走到光明中的那一刻,陽光無法消融他們,反過來,他們的暗夜光芒能讓太陽都為之失色,他們既是暗夜的戰士,也是光明裡的戰士。 天極現世,暗夜光芒,橫絕天下,舉世皆驚! 然而他們又哪裡知道,他們眼中比神魔更恐怖的天極門力量只不過是鳳毛麟角而已。 他們所知道的器槭王國青龍城不過是表面而已,真正可怕的是青龍這一部下分散天下各地的器槭人才,他們不一定以青龍城的名義行走天下,但他們真實的身份卻是天極門青龍部人。 白|虎山莊乃是天下第一大莊,富敵天下,這大家都知道,這裡也有人認識白|虎,但是白|虎山莊的所有產業,他們又是否真正清楚,而且白|虎七星所主管的各個行業的產業,在世人的眼中根本同白|虎山莊沒關係,所以其真正實力,真正財富,遠遠超過他們的想像。 他們都知道玄武是鬼醫,玄武七星是原各國權臣,然而他們卻不知道玄武部下還有個玄武暗營,凡從玄武暗營裡出師的人放到哪都能是個人才,或許他們之中便有玄武暗營裡的人,只要上級沒有命令,即使站在聖尊面前,他們也不會自暴身份,繼續扮演他們的無名小卒。 何梓蘭她們此時所營造出來的氣勢讓在場的他們駭然,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面前這群嬌滴滴的女子就是朱雀樓的主事者,世上只知朱雀樓在殺手界有不可撼動的地位,卻又不知,朱雀樓除了有暗閣殺手外,還有無孔不入的朱雀員。 若是天極門真正的實力向世人展現,那絕對會是一場『大災難』,鑒於上天有好生之德,咱善良得天下有地下無的聖尊大人就好心地不拿出來晾一晾了,反正要達到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不是嗎? 悠然地高坐於狼虎王身上的三聖從始至終都被定住了,不是被天極門聖尊或天極門嚇住了,而是被這群怎麼說也算是能呼風喚雨的可憐傢伙的反應給嚇得都不敢動彈了,不為其他,就怕自己忍不住會爆笑出聲,真是一群可憐人啊!這以後跟在這麼一個腹黑的主身邊,只怕每時每刻都得做好挑戰心臟極限的準備了。 凌傲塵好笑地掃了一眼他的左右使者,尤其是左使者段子明,難得啊難得,這個天塌下來都能鎮定自若的傢伙,今日可算被嚇趴下了,而且還不止一次,還是他的子風厲害,簡單的幾句話所造成的威力遠超過魔聖天連月來的謀算。 好半響,這一大片人才慢慢地冷靜了下來,倒下的人也相繼地爬起來,卻見傾狂往前走出一步,頓時嚇得他們直想把自己的耳朵戳聾了,心裡不停地哀嚎:我的好皇上哎,求您老別再扔驚雷了,咱的心臟脆弱得很,經不起再一次的驚嚇,你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取笑你老了! 一見他們驚懼的表情,傾狂就很無辜地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大灰狼,幹嘛一個兩個都怕成這樣,真是的,這素質太弱了,不行不行,既然已經投到她的門下了,素質太差了走出去會丟她的臉的,等解決了魔聖天後,一定要好好訓練他們,至於現在嘛…… 眸中掠過一縷冷酷狂肆的鋒芒,衣袍一揮,渾身氣場為之一變,所有的目光無一能從她的身上移開,餘輝灑落,夕陽妖紅,她白衣墨發,孤身獨影站在十數萬人的面前,斜陽將她的身影拉得極長,璀璨的黑瞳若有實質地掃視眾人,一股睥睨天下的狂妄傲氣油然而生,讓他們忘了原先的驚嚇,忘了心底的震憾,天地皆寂,唯有她朗朗之音迴盪於天地間。 「今日,天極現世,只為了讓你們知道,我們有這個實力將魔聖天還有他手下的那班廢物踩在腳下,並非只是空有信念,只是會喊幾句口號,而是有這個力量,我莫傾狂這一生從未怕過誰,沒有人可以威脅我,威脅我的國家,威脅我的親人,你們以前不能,現在他魔聖天更不能,如今你們既然相信我,願意同我並肩作戰,那麼就真正地拿出你們的信心,去打敗你們眼中不可戰勝的魔。」深吸了一口氣,氣勢如虹,凌厲犀利地直逼在場所有人: 「告訴我,你們有沒有這個信心?」 眾人心跳如雷,這次不是被嚇到,而是激盪,不可抑制地激盪。原來如此,他們就說嘛,絕世驚才的她怎麼可能只為了嚇他們而故意在此時讓天極門現世呢!原來她早已看出他們對於對抗魔聖天一事根本就沒有信心,無論他們將口號喊得多響,不停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以增強信念,但依舊不可否認,只要一想起魔聖天那遠遠超越凡人所能認知的神魔力量,想起他手下的那班不能算是人的魔軍,他們就會產生一種想退縮的念頭,即使他們相信他們的這位皇上也同樣擁有超凡能力,但個人力量畢竟有限啊!現在…… 現在該怕的是他魔聖天了,管你是什麼神魔之軍,天極門的實力可是連真正的神魔都要嚇破膽的,咱們的皇上九歲就橫掃天下,你魔聖天能嗎?估計他魔聖天九歲的時候還在吃奶呢! 這樣一番震憾的心思轉動間,別說有信心同魔聖天決戰了,就是說要誅神滅佛他們也有信心。 微風吹過寂然無聲的鳳鳴谷,不知是誰先開的頭,一個足以撼動天地的字響徹雲霄,久久不散:「有……」 如此氣勢,如此士氣,絕非之前那一聲聲高喊『打敗魔聖天』可比,一個字足以表達他們堅不可摧的信念,他們決不動搖的決心,他們必勝的自信…… 「好。」一個好字,自紅唇溢出,遠遠傳出,又如空谷回音一般又傳回來,又再送出去,如此來回,永遠地刻在每個人的心底,自然而然地也隨著揚頭,運足真氣,豪情萬千地同聲吼出:「好……」 「呲……」 「吼……」 靈風和狼虎王也似乎受到這份熱血豪情所感染,仰頭大嚎,比巨雷還要恐怖。 這麼多高手和兩隻靈獸同時盡情大吼,其聲豈止是雷霆震耳啊!別說青龍城方圓數百里之內的所有生物都聽得清清楚楚,甚至遠在鳳鳴關內百姓,還有人茫然地抬頭,真奇怪,這麼好的天氣,怎麼忽然打起這麼響的雷了! 十數萬人才高手外加兩加靈獸熱血興奮過頭的後果很嚴重。 這一次的大吼,後果就是天搖地動,山崩地裂,整個鳳鳴谷的各處山頭都在搖搖欲墜之中,山石十分歡快地滾落,那場面跟天災泥石流差不多。 幸好,傾狂這個無階高手,凌傲塵這個神階高手,三聖這三個天階高手沒有跟著吼幾聲,否則整座鳳鳴谷非得被吼平了不可。 這一天,鳳鳴會師,天極現世,十數萬人共同見證了最為震憾人心的一日。 這一天,龍麟新皇身背神劍,肩帶靈狐,馭神獸而駕臨。 這一天,幾路人馬誠心歸順龍麟,萬眾一心,誓言除魔。 這一天,天極聖尊衣袍一揮,睥睨天下,叱吒九重,談笑中,謀千古皇圖霸業。 這一天,在鳳天歷史上,留下八個字的記載,亂世之末,太平之始。 這一天之後,傾狂開始編排各路人馬,開始了全面反攻明炎天朝的無數場戰役。 這一天之後,龍麟將領領皇命而兵力盡展,五百萬大軍,兵分十八路,全線拉開,猶如一陣強烈的飆風,在世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打得明炎軍措手不及。 這一天之後,近十萬的武道高手組成龍麟國史上最牛逼的軍隊一一龍軍,再加上不可戰勝的地獄修羅之兵一一玄羅軍,還有亦正亦邪,任何流|氓手段都能耍出來的最無賴難搞的綠柳營,龍麟國軍事實力之強,千古第一。 這一天之後,鳳鳴江上,迎來的是鳳天大陸史上最慘烈也是最著名的一場萬古大決戰。 乾坤朗朗,日月昭昭! 鳳鳴江極其寬闊,一眼望不到盡頭,江面驚濤駭浪不住地在其中洶湧翻滾,猶如萬馬奔騰,隆隆江水聲震人耳聾,波瀾壯闊。 大江兩岸,兩軍陣營,浩浩然望不到盡頭。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江水湍急,傾狂負手而立於江畔,面對著濤濤江水,吟唱出聲,清脆圓潤,一身白衣如雪,容顏如玉,江風從衣袖上掠過,長袖翩袂之間,出塵脫俗,讓身後所有士兵的呼吸為之一窒,既為她歌詞中的意境,也為她那一身令天地失色的風采。 「好一句,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歌聲方歇,身邊一聲爽朗的讚賞聲豁然響起,微微一笑,放鬆開去的身體如預料中地被納入一個溫暖清新的懷抱中,依舊面朝著江面,歡快叫道:「凌哥哥。」 「不知這一次,這滾滾長江,會埋葬了多少英雄?」雙手自後邊攬住佳人的腰,凌傲塵將下巴擱在傾狂的肩上,似笑非笑地故意曲解詞意道,唔,有多久沒抱著我家子風了?好像有一天,兩天,哇,竟然有三天了,都怪那該死的魔聖天,害得他們一直忙一直忙,忙到都沒時間親熱了,太可惡了! 張開雙臂,深吸了一口混著江水味的空氣,傾狂冷冷一笑:「這鳳鳴江上會埋葬了多少英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裡,將會埋葬了誰。」 大江之畔,江風之中,一對壁人緊密無間地依偎在一起,像泰坦尼克號裡的傑克和露絲,多美的一幅畫面啊!身後的一眾守衛士兵都癡癡地露出了羨慕的光芒,剛從軍營裡走出來的雲玄天一怔之後,停下腳步,轉身往回走,不遠處抱劍而立的葉影猶豫了一下,也閃身離去,正帶兵巡邏的柳劍穹赤瞳一瞇,臨時改變巡邏路線,急匆匆跑過來的鳳舞萱及時剎住腳步,吐了吐舌頭,曖昧笑了一聲便跑開去。 這一幕太美了,即使只是背影也讓人不忍去打擾。 然而,若你跑到正面來看,你就會看到那個小鳥依人般的傾狂勾起的嘴角是多麼的邪惡,注視著茫茫看不清的江岸對面那綿延不絕的營帳的目光是多麼冰冷如刀,你也會看到,那個懷抱佳人,幸福得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冒酸泡的凌傲塵似笑非笑的笑容是多麼地讓人不寒而慄,清潤的雙眸裡冷酷殘忍的紫光有多麼的駭人,你還能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是多麼的『少|兒|不|宜』。 如此良辰美景,可謂天時地利人和,天下間最聰明絕頂的兩人,竟然辜負了天公作美,眾人的好意,不順應大眾來個談|情說愛,反而研究起血腥殺戮,真是浪費啊! 「尋常的百萬大軍,在滔滔江河面前,不過是米粒之光,但是對於魔聖天的百萬精兵來說,滾滾江水與平地無異,這一仗可以想像得到其慘烈程度。」絕色俊朗的容顏上勾起森森冷笑,凌傲塵別有深意道。 三日前,鳳鳴會師的隔天,當傾狂忙著收編各路人馬,同龍麟眾將領研究反攻策略,兵力佈署調動的時候,探子回報,魔聖天的百萬大軍加快行軍步伐,兩日後便可到達鳳鳴江南岸,顯然,他已經收到傾狂現身鳳鳴關的消息,然而,當明炎大軍同龍麟大軍隔江相對的時候,魔聖天並沒有立即下令進攻,而是一改之前的雷霆作風,下令安營紮寨,於是便有今日南北江畔,兩路陣營的情況,鳳鳴江上,Υν缸漚0五笳諾囊蜃櫻萋讒捲aК捶Ⅰ? 從明面上來看,雙方兵力不相上下。 龍麟這邊,此次會師,除了龍麟一眾將領於前日離開,前往各路戰場外,其餘與會人員都留了下來,除了天極門自成一支外,其餘近十萬的高手組成龍軍,再加上鳳鳴關原有五萬兵力總共近二十萬人馬,兵力實在少得可憐的,但是既然收到魔聖天將率兵百萬進攻鳳鳴關的消息,傾狂怎麼能不早早抽調兵力呢!個人的力量再大,終抵不過百萬大軍,二十萬對百萬大軍,那簡直是在開玩笑,於是,早在會師之前,傾狂便已經暗中抽調了八十萬大軍過來,剛好同魔聖天的大軍同時到達。 而魔聖天這邊,百萬大軍之中至少有十萬以上的高手,其中只怕還有風鳴暗兵,噬心蠱人,巫族死士這些難對付的傢伙,更有一支善使巫術的邪士,這還是目前所能猜測出來的,實際上,魔聖天手底下還有沒有其他秘密武器,誰也不知道。 知已不能知彼,絕對是行軍大忌,不過好在,魔聖天對於傾狂這邊的情況也並非全然瞭解。 「慘烈最好,我可從來沒想過要給魔聖天那百萬大軍舒服的死法。」邪惡得令人發毛的笑容浮上如玉般的臉龐,傾狂放下雙臂,清涼的小手覆上腰間那雙寬厚溫暖的手,點點狡黠的光芒浮上星眸。 「你這小壞蛋,又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了!」凌傲塵微低下頭,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無奈淺笑。 傾狂皺了皺鼻,色|色一笑,紅唇湊了上去,貼在他的耳際輕吹著氣,魅|惑輕聲道:「等凌哥哥成為朕的『皇后』那一日,朕會讓凌哥哥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壞』,嘿嘿……」 十足十的像歷史上那些調戲妃子的好|色君王的口氣讓凌傲塵瞬間紅了臉,從粉紅,到通紅,再到西紅柿,最後是煮熟的紅雞蛋,讓人忍不住地想咬上一口,而事實上,某個好|色君王真的湊上去咬上一口。 這一咬就像是原野裡的一點小火苗,一旦點著,足以燎原,眼看,他們終於不辜負如此良辰,要做些應景的事了,可這剛剛還在作美的賊老天十分不識相地跑出來搞破壞。 『滴嗒滴嗒……』自站到江畔上就將意念全數放出的傾狂突然感知到對面江畔有不同尋常動靜,即使是細小的馬蹄聲,也逃不過她意念的感知。 柔情蜜意的臉龐突而一冷,漸顯迷離的雙眸騰然射出犀利的光芒,雙手緊握成拳:該死的魔聖天,什麼時候不挑,偏要挑在這種時候,看老子不把你抽筋扒皮! 凌傲塵雖然沒有感知到什麼,但見傾狂此時的表情也立即明白過來,臉上的暖意也被冰凍得快速地退下去,清眸射出嗜血的殺意,此時的他,比傾狂更想將魔聖天挫骨揚灰。 同樣冰冷的眼眸對視,最終化為無奈的歎息,轉過頭,面朝滾滾長江。 決戰就在眼前! 第二百二十九章 水火煉獄(上) 滔滔長江騰蛟龍,巍巍群山威虎雄,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江水滾滾來! 浩浩江波之上,萬里江風之間,江水呼嘯著奔騰,穿流在鳳天大陸的土地上,鳳鳴江岸,大戰的陰雲開始在瀰漫…… 隔江兩岸,黑壓壓地看不到盡頭的大軍嚴陣以待,數百丈寬的江面讓兩邊的將士都難以看得清對面的情況,然而對於如傾狂、魔聖天、凌傲塵此等高手來說,這點距離還不足以影響他們的視力。 江面上,兩邊船隊大片片地被浩瀚的江水包裹,幾乎望不到邊,各自上萬艘大大小小的戰船佈滿了兩岸江線,旌旗飄飄,一片沉肅,十分的壯觀。 北岸江堤高壩上,數十萬虎狼神軍之前,傾狂依舊一襲如常的白衣,一頭青絲微微束起,餘下的隨意披散於腦後,灑脫出塵,如玉般的臉龐上透著嚴肅冷凝,星眸犀利威嚴,紅唇輕抿,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盡顯無疑,背上的鳳天神劍於劍鞘之內嗚嗚顫動,末開戰,擁有靈識之神劍已經感知到即將到來的大戰將會是它出現在這個世間以來所迎戰的最激烈的一戰,它迫不及待地想同它的主人一起打這一場戰,綻放它最璀璨的光芒。 青衣如昔,同傾狂並肩而立的凌傲塵雙手負於身後,如潑墨般的黑髮傾垂而下,於江風吹拂之下,爭先飛舞,端的是瀟灑不羈,衣袍翻飛,該是遺世佳公子,然,俊朗容顏緊繃,瞳眸黑幽深邃如寒潭,冷漠如蒙上一層冰霧,性感薄唇抿得緊緊的,渾身散發著駭人的煞氣,冷酷而嗜血,分明就是那邪惡的明傲塵,不,該說是神仙公子凌傲塵和邪然魔君明傲塵的結合休。 兩軍對戰,身為對方明炎天朝的『皇帝』,卻站在龍麟國的陣營裡,而且一副要同對岸軍隊決一死戰的氣勢比之身後的龍麟將士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此『皇帝』,他可算是古今第一人! 哼,明炎天朝的皇帝明傲塵!這是他最討厭聽到的十個字,見鬼的皇帝,所謂的明炎天朝立國,明炎皇帝登基,他這個正牌的明炎皇室僅餘一脈子孫明傲塵沒有到場,這個明炎天朝還不是照樣立,明炎皇帝還不是照樣登基,魔聖天只不過是利用他的身份建立自己的王國而已,只不過是利用早已消亡了百年的明炎皇朝這個名號來為他奪取天下擺出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而已。 對面,那百萬大軍,在他眼裡,不是什麼是明炎軍隊,而是他魔聖天欲要來傷害他子風的工具,魔聖天所復辟的那個什麼明炎天朝,他不僅不會承認,而且更為此怒火高熾。 若他是真心的因與澈皇帝的情份而鑽牛角尖地非要為他明皇室復國,或許他會試著以明傲塵的身份來參與這場戰爭,期望將雙方的傷害降到最低,畢竟他再怎麼著都不能對一個為他家族著想的人下狠手,無論那人的作法他贊不贊同,這也是為什麼這十幾二十年來,他不想當什麼明少主,卻從未摧卻過該負的責任的原因。 但是,事實上,自他魔聖天破印出山以來,所作所為,他卻完全看不到一點他是真心想復辟明炎皇朝的痕跡,身為明皇室唯一僅存的少主,他一直被當做傀偶般地擯棄在外,就像是一樽被供在神桌上的泥雕像一樣,只是當個擺設而已,有多少次,魔聖天明知道他就在子風的身邊,然而該出狠手的時候,他還是沒有一絲的猶豫,哼,也是,一樽泥雕像而已,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是吧!只要『明傲塵』這三個字存在就行了,不是嗎? 還有聖老他們,從小到大,他雖清楚魔聖天在明炎遺臣中的身份地位影響,但是自他出現後,他才深刻地認識到,他這個所謂的少主,根本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名號而已,那群所謂的明炎遺臣確實忠誠,但他們忠誠的是魔聖天,否則,他們不會永遠以魔聖天的命令為先,而一再地將他的話將他的命令當成是在放屁,也不會任由自己一直這樣跟在子風的身邊,而只是意思意思地來找他一兩次後就像完全忘了他這個人的存在一般,每一次的戰鬥,他們一點也不擔心逼急了子風,他會不會有危險,畢竟他們並不瞭解子風,以他們慣常的思維,若是真當他的少主,則必然會束手束腳,但是,事實又是怎樣呢!再說了,在魔聖天隨便找一個人當成明傲塵坐在那張龍椅上的時候,他們不是也沒有一絲異議嗎? 終歸到底,明炎復辟,只是一個欺騙了他明皇室四代人的騙局而已,魔聖天早已在入魔的時候就棄情絕愛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所以他以情之名,行滿足自己野心為實,布了一個百年大局,而他,還有他父親、爺爺、太爺爺只是這局中的棋子而已。 或許剛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看清,所以,只要不會傷害到他的子風,基本上他都不會主動出手,但自洛水一役以來,他已然一點一點地看清楚想明白了,他魔聖天騙得了自己,騙得了他的太爺爺、爺爺、父親,但是騙不了他凌傲塵。 今日,他不僅是在同子風一起並肩作戰,也要為明氏一脈四代人討回血償。 兩人身後,一襲紅衣勁裝和雲玄天和一襲綵衣勁裝的鳳舞萱冷眼觀對岸浩浩如煙波的艦船,如今,他們的身份不是楚雲太子和鳳堯太女,而是新建『龍軍』的左右統領,在他們身後,那一排排氣勢如虹的高手便是龍軍將士,江寒楓、段子明、雲道恆、六岳八派掌門全在其中,身份自然是龍軍各隊的小隊長了,他們不像其他士兵一般身著盔甲乓服,那一身玄黃色的勁裝是龍軍的標誌。 不止是龍軍,天極門四部也是穿著四色服飾,無一例外都是勁裝,那是自然的,這是要打戰,總不能個個像他們的皇上一樣還是一身白衣飄飄的衣袍吧!四部人馬之前是四神君,人人面色冷酷嗜血,雙手已按在隨身兵器上,隨時準備衝出去將時方撕碎,恐怖的殺氣直壓到對岸的明炎軍都能感受得到,而四部二十八星宿則不見了人影。 葉影不論是身為傾狂的近身侍衛還是天極門聖使,此時都應該站在傾狂的身邊,但是浩浩陣營之中也並無他的身影。 江風吹拂,南北兩岸,近兩百萬大軍,卻靜得毫無一點人聲,唯有那衣袂翻飛,旌旗翻騰的『啪啪』聲應喝著隆隆不絕於耳的江水奔騰聲,肅殺的氣氛已經提升到了極點,江面上雙方戰艦在江浪裡微微搖蕩著,似乎已經開始燥動不安了,然而雙方主帥卻像是在比耐性一般,誰也沒有先下令進攻。 「呵,天底下能讓魔聖天忌憚成這樣,唯有子風一人。「嘴角邊蕩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凌傲塵一眼掃過時岸始終不曾前進一步的船艦道,從魔聖天開始擺開進攻陣勢到現在都有老半天,還不見有絲毫一點進攻的跡象,這可是從未有過,很顯然,魔聖天在忌憚子風會不會又挖了什麼陷阱讓他跳。 「這可不關我的事,戰場上,兵不厭詐,是他太膽小了,一次戰敗而已,就嚇成那個樣子了。」攤了攤手,傾狂十分無辜地衝著凌傲塵一笑,臉上卻依舊是冰冷得駭人,回頭,紅唇輕蔑一揚: 「魔聖天,想要在開戰之前探清我的兵力部署,我就讓你探,看你能探得清多少!現在,也差不多該探『清』了吧!」 清亮如皓月的雙眸穿過寬闊的江面同對岸魔聖天泛著幽深紫光的厲眸對視著,心下不急不躁,洛水城一役,魔聖天從她手上吃的虧實在太大了,絕對是他有生以生最大的恥辱,也將會成為他心底不可抹去的陰影,所以他絕不敢再小看她,在無萬全把握之際,他不會輕易出手,所以這一役絕對比洛水城那一役難打得多。 果然,傾狂話音才剛落不久,便見對岸江畔堤上,一襲黑色錦袍的魔聖天紫眸光一動,衝著這邊詭異一笑,隨後便舉起右手,緊隨著,戰鼓擂動,上萬艘明炎戰艦開始轉動,其中的一隊作為先鋒隊,已經擂鼓吶喊地朝他們進攻過來,最前面的是一排排中等船隻,有兩層,指揮將軍站在高層,下層是身背弓箭的士兵,一看便可知,除了指揮將軍是武道高手外,士兵都只是一些普通的精兵而已,後面的船隻略大,但整只船都像被包裹住一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船與船之間的距離搭配得很好,不會互相擁擠造成行動不便,又能彼此之間互相照應,絕對是一支強悍的水軍。 看到如此陣勢,傾狂和凌傲塵不約而同地蹙了蹙眉,心下有不好預感,但對方已進攻,容不得他們多想。 傾狂倏然舉起手,已方的戰鼓應著對方也隨著擂響,旗語緊隨鼓聲而在空中接連變幻著。 北岸江面上,一艘有四層高,足足能容納上萬士兵,堪稱巨無霸的超級戰艦上,柳劍穹一身金黃戰袍站在最高層,隨著戰鼓擂動,抽出『龍吟劍』,在空氣中劃過流光弧度,朝天一指,大喝:「攻……」 戰令一下,戰鼓聲越顯急促,數百艘外表普通,實則堅固不可摧且內有乾坤的戰船立即開拔出去,朝著敵船迎上去。 這支軍隊是龍鱗國最強的水軍,最善長於江海上作戰,就算船隻於滔天巨浪中行走,他們也能穩如泰山,率先出擊的這支水軍的一號艦隊。 兩支船隊相距還有幾十丈的距離,龍麟這邊旗語突而一變,鼓角聲也隨著改變,江面上,龍麟水軍前方的一號艦隊隨著鼓角聲加快了速度,行進間分散開去,形成鶴翼之形,向著明炎水軍包圍而上,一副全殲的架勢。 龍麟的戰船早已按照傾狂的設計進行了改造,兩面都裝了車輪槳,不論是在順流還是在逆流中都能保持著最快的速度,遠比普通的戰船要快得多,再加上掌舵的士兵那高超的馭船技術,龍麟一號艦隊的變陣速度很快,快到等明炎水軍察覺到的時候,陣形已經擺開了,兩軍的距離也拉近到攻擊的範圍。 隨著雙方的接近,龍麟水軍早有準備,拍竿豎起,船上將士抽箭,拉弓,點火,動作一氣呵成,船艙內一架架小型的投石機和強力弩車被推了出來,等明炎將領匆忙下令迎戰攻擊的時候,無數點著火的長箭、奇長的巨弩、燃燒著的石塊從空中疾掠而過,一時間幾乎遮住了整個天空。 烈火燃起,明炎先鋒艦隊傳出一片慘叫,每隻船上的一隊隊士兵人擠著人,手中執著未拉開的弓箭,眼睜睜地看著可怕的武器攻擊而來,連逃都無處可逃,頓時死傷無數,隊形大亂,最前排一列的戰船已經被擊毀了好幾艘了。 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此處既然位於青龍城附近,那麼在器槭方面,龍麟軍肯定是佔絕對的優勢,一交手便打得明炎先鋒艦隊措手不及。 不過,魔聖天既然未小看傾狂,那麼即使他事先不知道青龍城為傾狂所有,也必然會多加準備,顯然的,指揮先鋒艦隊的指揮官是個擁有超強江海作戰軍事能力的人,在這種大失先機的情況下,依舊能很快就鎮定下來,組織反攻。 明炎戰鼓聲一變,處於攻擊範圍的戰艦立即分散開去,避過龍麟水軍的攻擊,後麵包得嚴嚴實實的船隻駛上來像盾牌一般護住先鋒戰艦,竟然不怕任何火箭攻擊,趁得這時,明炎先鋒戰艦得到稍微喘息,開始反攻,火箭,巨石,弓弩朝著龍麟艦隊而去,一時之間,你來我往,戰況非常激烈,火光衝起,江浪翻騰,水火交融,行於先頭的船只有的已經撞在了一起。 『砰、澎……」密密麻麻的艦船混戰在一起,激起了無數的火光,水花,箭雨、火石、巨弩互相攻擊不斷,陣形一再地變幻,龍鱗艦隊這邊的水軍指揮工作完全由柳劍穹當任,明炎那邊也同樣由高據於後方巨船上的一名水軍總指揮官當任。 傾狂和魔聖天均站在兩岸堤壩上,冷眼旁觀江面上廝殺震天,烈火團團,被江水捲走的兩軍將士,死傷無數,好像那完全不關他們的事一樣,然而,事實上,他們一直在觀察著,在猜測著,在等著,觀察對方的戰略部署,猜測著時方將在哪個地方暗含殺招,等著對方出真正殺招,他們都清楚對方,絕不會只是按照尋常的江戰那般來打。 這是他們兩人下的最後一盤棋,是生是死,是勝是敗就在這一盤棋中,秸有不慎,一子錯則滿盤皆輸,所以他們不能分心。 顯然,這第一招,兩人的想法一般無二,所以戰事依舊在持續著,戰況也越來越慘烈,看起來,完全是柳劍穹同明炎那名指揮官的鬥爭。 漸漸的,柳劍穹的軍事指揮能力明顯高過對方,且龍麟艦隊的裝備也比明炎強得多,再繼續下去,明炎先鋒艦隊必然慘敗。 這時,魔聖天終於動了,開始下第二子了,只見他揚起一抹更詭異更殘忍的笑意,雙手抬起,對著傾狂所在的方向做了一個貌似撥斷琴弦的動作。 看著他如此表情動作,傾狂與凌傲塵相視一眼,心裡同時咯登了一下,回頭再看過去,卻見明炎先鋒艦隊快速向兩邊退開去,露出後面所有被包裹住的船隻,以此船隻為盾,之前已展示過了,他們相信,絕不會這麼簡單。 果然不錯,隱隱之中,包裹住的船隻旁邊突而放下了幾百隻小船,順著流水向龍麟軍這邊飄過來,船很小,最多能容納十多人,在浩蕩的大船裡有如江濤之上的點點小微粒,毫不起眼,然而並沒有讓傾狂諸人放鬆警惕。 以傾狂等人的眼力,在小船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得清清楚楚了,瞬間,渾身大震,隱隱能聽到磨牙的聲音,絕對絕對是被氣出來的。 小船順水而來,出現在所有龍麟軍視野裡的不是什麼明炎士兵或高手,而是一群群衣衫襤褸,被折磨得形銷骨立的老人和弱質女子,每個人都被繩相索綁,動彈不得,在濤浪翻滾,兩軍戰火之間,驚恐地求饒嘶喊,無望地試圖躲過殺戮,但依舊擋不住無情的戰火。 「救命,救命啊!……」 「不要,不要殺我,嗚嗚……」 「救命,我是龍麟人,是龍麟人,皇上……」 「啊……救我啊!皇上,皇上……」 …… 淒厲的慘叫聲竟硬生生地壓過了所有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傳遍鳳鳴江上,每一聲都像一把利刃般剜著所有龍麟將士的心,讓他們愕然得不知該做什麼,攻擊力度慢慢地減弱。 前面那一字排開的小船上面是手無搏雞之力的老百姓啊!他們身為軍人,責任是保家衛國,護衛百姓,如何能將手中的利器對準他們,如何下得了手,但是,身為軍人,就必須絕對服從軍令,將軍沒有下令讓他們停止攻擊,他們便不能自作主張地停止攻擊,只能多花上一些時間去瞄準真正的敵船而避過開漂蕩在敵船前的小船。 戰火無情,容不得一點慈悲之心,否則死的就是自己!凡在戰場上混過的人都知道這一點,但是有時候知道是一回事,事情臨到頭了會怎麼做又是另一回事。 就如現在,龍麟將士明知道這樣放緩了攻擊力道,避來避去,最終死的會自己,但還是因陣前百姓而束住了手腳,無法再放開猛攻,但是明炎軍這時可算是抓住了最好的反攻機會了,這一群群百姓擺出來就是為了送死的,他們才不管呢!對著龍麟船艦就是橫衝直撞,火箭、火石不斷地向對方投去,瞬間奪去了多少龍麟將士的寶貴生命。 「無恥,無恥,太無恥了!」柳劍穹被這一幕氣得連連怒罵,轉過頭看向傾狂,等著她的指示。 久戰沙場,什麼沒有見過!也不是沒有在戰爭時,驅趕平民當前隊填護城河的,或是拉上一排死囚於陣前集休自殺,打心理戰術,但是還真就沒見過驅趕一群百姓擋到自己軍隊的面前當擋箭牌,真他媽的太無恥了!他媽的不是人! 「老皇叔、四妹、陵兒……」 「陳貴妃、五皇弟……」 雲玄天和鳳舞萱氣憤的雙眸在瞥見中間那幾隻小船上被縛綁成一團的男女老少後,霍地飛奔上去來,驚叫出聲,渾身抖得如抽瘋一般,臉色白得駭人,那,那幾隻小船上的人不是龍麟百姓,是原楚雲國和鳳堯國的皇族,是他們的親人啊! 「啊!太子哥哥(叔叔)救命啊!救我們啊!……」 「萱兒……萱兒,救救我們,救救你皇弟,萱兒……」 …… 可能雲玄天和鳳舞萱的驚叫聲讓他們聽見了,也或許是他們早已不知從哪裡知道他們的太子(太女)正在龍麟的陣營裡,所以像捉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拼了命地大吼大叫,夾雜著無數的求饒聲慘叫聲,雖然聽不太清,但還是依稀地傳入了兩人的耳朵裡。 雖然這些皇族親人平時同他們不是太親,有些或許還是在暗中使拌的『敵人』,但是,已被折磨得難以看清本來面目的他們之中多少是柔弱得女子,有多少是小小的孩童,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啊! 魔聖天,你是個禽獸,你這個只會耍陰招的懦夫,你怎麼能將他們摧出來送死,怎麼能…… 「無恥,魔聖天你不是人……」 「混蛋,混蛋,魔聖天,你這個魔鬼……」 此時,看著江面上在絕望的死亡之境爭扎的他們,兩人還是抑制不住地嘶聲痛罵,這種時候還能冷靜得下來,他媽的他們就不是人! 雲玄天已經怒極地甩出兩截九節鞭,已晉階十階的真氣瘋狂躥起,鳳舞萱衣袖鼓動,背後七彩霓帶無風而起,張狂地飛舞,帶著撕毀一切的氣勢已然是十一階巔峰真氣。 兩人剛一動,手卻被一隻冰涼的修長玉手拉著,回頭,痛苦的雙眸看著拉著他們的人,在她輕輕搖頭之下,緩緩地散去真氣,漸漸地平息滿心的怒火,卻消不散眼裡的痛苦與無力。 拉住差點爆走的雲玄天和鳳舞萱,傾狂臉色鐵青,雙目漸漸湧上一層血紅,這個時候,狐狸和舞萱出去能做什麼?殺了魔聖天,癡人說夢,救人,不可能,她早已感知到那包裹著的每隻船艦裡至少藏著上百名高手,如果他們出去救人,必然會中了魔聖天的計,除非她親自出手,否則有去無回,但她若現在出手,那麼正中魔聖天下懷,失敗者絕時會是她。 時著雲玄天和鳳舞萱搖了搖頭,示意他們冷靜,待他們完全平靜了下來,無力地垂下手去後,傾狂才放開他們的手,安慰性地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血紅的雙眸至始至終都死死盯著那幾百艘小船最正中的那一艘上面。 十數個哀嚎求饒的百姓之中,有一個始終保持著鎮定的男子,同樣衣裳破爛的他無視著往來的火箭、火石,閉著雙目,像是在平常的休息打坐一般,那樣混戰的場面,他就像是寒雪中的一支傲梅,與那人間的煉獄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鈞楓哥哥!那個男子竟然是久未見面的月鈞楓! 從這幾百艘小船放出來的那一刻,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人海潮動之中,她清晰地感受到從他身上散出來的濃烈得令人窒息的孤寂與哀痛,那樣的孤寂,是被全世界拋棄的孤寂,那樣的哀痛,是被最親最愛的出賣的哀痛。 被最親最愛的人出賣啊!看到此情此景,她豈能猜不透他會出現在那裡的原因? 哼,誰是鈞楓哥哥最親最愛的人,誰能讓鈞楓哥哥無奈地來送死,除了他親愛的老爹齊月皇還能有誰呢! 齊月皇,齊月皇!你的心可真狠啊!竟然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都給奉獻出來,為了你對魔聖天的忠心,鈞楓哥哥的一生已經讓你給毀了,除了他這條命,其實他早已一無所有了,為什麼,身為父親的你,連他的命都要以這樣最殘忍的方式奪去,為什麼,為什麼?就為了魔聖天的一個命令嗎? 魔聖天!目光一轉,化為無數道利刃射向那邪惡大笑的魔頭,傾狂怒極反笑,好,真好,不愧是魔聖天,都已經摸透了她的弱點了!一出手就直接扼住了她的咽喉! 為了對付我,你這次也可算是機關用盡了,你清楚地知道我不是什麼好人,區區的百姓不一定能打動得了我,於是你想利用我對身邊人的真心來對付我,就像當初,你用我皇帝老爹和娘親對付我一般?所以你拉來了原楚雲國和鳳堯國的皇族人,明裡,是用他們用來逼狐狸和舞萱出手,實則,根本就是用來對付我的,因為你知道我不可能對他們兩人的痛苦無動於衷,最後,為了保險,再加上鈞楓哥哥就再好不過了,不是嗎? 鈞楓哥哥,從來都像一個大哥哥一般疼愛她,即使身處在對立面,也從未做過任何一件傷害她的事,甚至還在暗中幫助過她的男子,這樣真心對待她的大哥哥,她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她的面前呢! 她算過魔聖天的兵力、船隻,算過如何應付魔聖天手底下的各色高手,算過魔聖天會下哪幾步棋,但是,她卻沒有算到魔聖天的喪心病狂。 痛苦地閉了閉眼,她失算了,這一次她失算了,她太高估了魔聖天,她怎麼也想不到,堂堂的聖天公子,竟然不惜用上了這麼卑劣計倆,用弱者來開路!是怕再像洛水城一役那般中了她的計,搞得全軍覆沒嗎?哼,是該說嘲笑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膽小鬼呢,還是該稱讚他吃一塹長一智呢! 但她又太低估了魔聖天了,早在開戰之前,她就應該先想辦法把鈞楓哥哥給帶回來的,她早該想到,鈞楓哥哥在暗中幫助過她的事,一定瞞不了魔聖天多久的,以他的聰明,以他的疑心,只要有一點不對勁,他就能覺察出來 然而,就算她事先算到這一點又能如何呢!人間最大的力量就是情,以鈞楓哥哥對齊月皇的孝心,即使知道了他做的事敗露了,一定也不會主動離開他的父親,魔聖天的城府太深了,他早已知道了鈞楓哥哥有問題,卻一直讓齊月皇用親情困住了鈞楓哥哥,讓他離開不了,目的就是為了在今日用他來對付她。 魔聖天,這一步棋,算你贏了!豁然睜開血紅的雙眸,傾狂咬了咬唇,星眸射出從未有過的激光,猛然一揮手,怒喝一聲:「退……」 一個『退』字蘊含著她滔天的怒火,震得江浪翻滾得更猛,震得兩軍將士心裡顫了幾顫,幾乎站不穩,應和著她的怒喝的是魔聖天瘋狂的大笑聲和明炎大軍的縱聲長笑,而北岸的龍麟軍,心痛震怒地連連怒罵出聲,尤其是龍軍裡那一眾原是武林人士的將士,個個赤紅著雙眸,如同要將所有人炎軍廝碎的野獸。 柳劍穹赤瞳極速緊縮,震動的心間來回徘徊著傾狂那爆喝出聲的一個『退』字,冷涼著比寒冬臘月還冷的臉,執劍一揮,下令撤退:「停止攻擊,撤退……」 怒火中燒,不自覺地以絆厚的內力大喝出聲,硬生生是讓一個撤退的軍令像是驚雷一般砸出去,無需等旗語變幻,戰鼓擂動,一號艦隊的水軍將士就已經清楚地聽到撤退命令,一邊再次慢慢地減弱攻擊力度,一邊以極快的速度收攏陣形,掉轉船頭,全線撤退。 「哈哈……莫傾狂,真正的強者,是不能有弱點的,今日,你將敗在情之一字上。」看著對岸傾狂眼露痛苦,無奈地下令撤退,魔聖天得意瘋狂地仰頭大笑,稜角分明的俊臉猙獰而恐怖,利電閃電的雙眸透著嘲弄,深黑衣袖在空中劃過一道暗光,骨節分明的手指朝前一指,喝道:「給本座殺殺殺……」, 一個『殺』含雷霆之力響徹南北兩岸,震得兩軍將士頭昏目眩,武學高手呼吸急促。 這兩方主帥都是超乎人類的神魔高手,隨便吼一吼,跺一跺腳,都能讓天崩地裂,江水倒流,偏偏這些高手們一有什麼情緒就用內力吼上那麼幾吼,那可苦了兩軍的普通將士,都還沒來得及從之前的那一吼中平復上湧的氣血,又被接著而來的一吼給震得飆血三升了。 無論這吼來吼去的威力有多大,江面上正在交戰的艦隊一接至命令還是得立即執行。 龍麟一號艦隊雖然在之前被打得潰散不堪,但是仗著船隻的靈巧度高,還是回航撤退得很快,然而,明炎先鋒艦隊一接到魔聖天的命令,便加快速度地進攻上去,裝載著數千『人質』的小船依舊『打』先頭,卻原來,每隻小船後都有縛著一根粗繩,繩的另一端控制在後面作為先鋒水軍的士兵手裡,這幾百隻小船一直都被控制著。 明炎先鋒艦隊緊追不捨,攻擊力度越來越強,滿天火箭、火石無情地劃過長空口因為對方有『人質』在手,龍鱗一號艦隊只能挨打,不能還手,直接造成的後果就是撤退困難,團團火焰從數艘船艦上炸起,殘木斷干,四處飛濺,湮沒於無情的江水之中。 明炎先鋒艦隊已經越過南北兩岸的中間線,兩軍艦隊的距離也越來越近了,龍麟艦隊一艘接著一艘地炸毀、沉沒,眼見再這樣下去,不只一號艦隊會全軍覆沒,魔聖天的百軍水軍也很快就要渡過江來了。 太陽漸漸西斜,金黃的光輝鋪灑,將鳳鳴江江面照射出一片波光粼粼,南岸,數千艘巨大艦船開始拔動,前頭千艘,三字排開,已經駛出江面,由於是巨艦休積龐大,行進速度較緩,不過依目前的戰況,如此速度卻剛好能在先鋒艦隊攻進北岸龍麟水軍陣營的時候到達支援,如無意外,這千艘巨艦上裝的是適合在陸上進攻廝殺的武道高手和騎兵,而後面刺下的巨艦裡想必是就是準備後緩的風鳴暗兵等奇兵了。 只要先鋒艦隊能衝散龍麟水軍艦隊,先行的千艘巨艦就能順利地登上岸,進行陸地戰,直往鳳鳴關攻去,後面的後緩艦隊是為了防傾狂奇招,那樣的話,就算先行艦隊中招全軍覆沒,他真正的主力軍也不會受損,而若是一切順利,則最後主力軍再殺出去也不遲啊! 如此的兵力部署可算是穩中之穩啊!凌傲塵觀其艦隊徘陣,暗暗分析著,最狠的,始終還是那數百艘小船,因為那會亂了子風的心!轉過頭,果見她的神色已經猙獰得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 沒有去看那不斷沉沒的已方艦船,也沒有去看那不停逼近的敵方艦隊,更沒有去反駁魔聖天的屁話,傾狂猙獰的目光只落在月鈞楓的身上,身處戰火中心,此時的他全身已是傷痕纍纍,臉上血跡斑斑,眉發也被掠過的火箭燒著,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整個人已經狼狽得不像樣了,最主要的是,他的性命還處在風雨飄搖之中,隨便一支火箭,一顆火石或一朵浪花,都能奪去他的生命。 止不住胸膛劇烈起伏著,傾狂雙拳緊握得青筋爆起,蘊含著無窮力量的拳頭抵住心臟,那裡正在痛著,正在憤怒著,正在嘶吼著要將魔聖天碎屍萬段,但是理智卻在壓制著,告訴她不能衝動,不能中了魔聖天的詭計。背上的鳳天神劍似乎感受到主人心,開始燥動不安起來了。 寬厚溫暖的手掌撫上那置放於心口處的冰涼小手,傾狂抬起頭便看到凌傲塵正一臉擔憂地看著她,清亮溫暖的眼眸裡有著如讓她狂燥的心安定下來的魔力。 「子風,相信你自己,你能救他們的。」將她置於心口的手拉下來,包裹住自己手掌之中,凌傲塵盈滿著無邊信任的眸光直射進傾狂的眼中,堅定清朗的話語化為一縷請流傳入她的耳裡,椽進她的心裡。 征征地望進他深邃如潭的黑眸中,耳邊傳來的是那聲聲淒厲的叫聲,船隻爆裂的轟然聲,江水無情地吞噬著無數生命的翻騰聲…… 靈動的眼殊一轉,緊咬的紅唇鬆開,悠然揚起,傾狂衝著凌傲塵甜甜一笑,隨後冷然回頭,目光冷厲如電,狂肆揚起的紅唇輕動,以密音入耳之法道:「青龍,傳令撤網,玄武領所有絕頂輕功高手、泅水高手全休出動,準備救人。」 耳邊突而傳來一道冷然的聲音,正怒火高熾地非得傾大江之力才能燒減的青龍和玄武騰然一震,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知道傾狂以密音入耳之法下令就是不想讓魔聖天事先察覺到他們的意圖,於是,只是點了點頭,便悄悄地領兩部人馬退開去。 魔聖天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傾狂的身上,她的一舉一動,神情變化,一點,一絲都絕不放過,此時見她聽了凌傲塵的話後週身氣場突變,以為她有什麼動作,卻見她只是靜立而站,並沒有下達什麼命令!自然他是沒有注意到她身後那幾十萬的軍隊裡有兩隊人馬悄悄地退開去。 不可能,他決不會料錯,莫傾狂是不可能讓這些人死在他的面前的,別說因為雲玄天和鳳舞萱,她不會對雲皇族人和鳳皇族人見死不救,就是月鈞楓,以他對她的瞭解,就算會埋葬了她的幾十萬水軍,她也絕對會出手救他的,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的! 俊眉一扭,未等魔聖天糾結完,耳邊悠悠地傳來狂傲霸氣的清脆聲:「魔聖天,今日就讓我來告訴你,什麼才是真正的強者。」心頭一動,凝神看向那正衝著他狂肆冷笑的人。 兩個霸者,同樣冷然肅殺的目光相撞!傾狂別有深意一笑,移開目光,望向已經十分混亂的江面,火焰騰翻,水柱激起,震驚人心! 「真正的強者,可以有弱點,但敵人無法利用他的弱點攻擊他!」清脆狂霸的聲音淡淡地從她的嘴裡溢出,震動了南北兩岸兩百萬人的心,傾狂明眸如一把出鞘的利刃,精光閃閃,在魔聖天探究不解的目光下,微揚起頭,冷酷而無情地下令道:「劍穹,將所有小船打翻……」 此令一出,別說龍麟軍的將士以為自己幻聽了,就是魔聖天也認為自己聽錯了,她,她怎麼能下這麼狠的命令,驚濤江浪,別說是一群被捆綁得無法動彈的小老姓,就是洇水高手也難以自救存活啊!她,她這是要親手送他們下地獄嗎? 凌傲塵對這個命令微微的笑著,雲玄天和鳳舞萱一愣之後便露出放鬆釋然的笑意,雖然他們都不知道她之前以密音之法傳令給青龍和玄武,但是他們知道,她的這道命令必然不是毀滅,而是拯救,至於天極門眾人及龍軍均只是閃動了一下眸光,神色未有絲毫變化,對於她,他們有絕對的信任與服從。 柳劍穹也是微閃了一下眸光,便在旁邊副將的猶疑的目光下,果斷道:「傳令一艦隊,準備投石,將所有小船打翻。」 戰鼓再次擂動,已經被追上的龍鱗一艦隊一改之前的被動挨打,各艦船小隊長接到軍令,狠狠地咬了咬牙揮手,投石機再次被操動起來,這次沒有燃上火石,攻擊的對象不是敵人,而是載滿了無辜百姓的小船。 巨大的石塊,輕易地將一艘艘小船擊沉,由於軍令是『將所有小船打翻』,所以,那一塊塊巨大的石塊只打中小船的船頭或是激起小船旁的水柱將小船掀翻,基本上都會避過小船上的人而將小船弄翻,也虧得操作投石機的士兵硬是頂著不斷飛來的火箭火石,小心翼翼的調準角度,才能做到這種程度。 明炎先鋒艦隊見龍麟艦船操動投石機,以為他們要反攻,於是又再次增大攻擊力度,沒想到他們竟然『攻擊』小船,一時倒是有點不可置信地愣住了,之前還為了這些卑賤百姓束手束腳,差點讓這支艦隊全軍覆沒,現在竟然主動下狠手? 就在他們愣住的這瞬間,幾百艘小船幾乎已全被打翻了,江面上,慘呼哀叫之聲,響作一片,令聞者皆不禁動容。 「啊!皇上,皇上,饒命啊……」 「不要,不要,別殺我們……」 「皇上,皇上,你要替我們報仇啊!……」 「龍麟皇,請你替我們報仇……」 「魔聖天,明炎狗,你們這群畜牲,老子會在地獄等著你們的……」 …… 一江淒厲,一江慘叫,無數老者弱女絕望地沉入江中,載沉載浮地被滾滾流動的江水帶走,這其中,唯有月鈞楓始終沉靜,在小船翻轉的時候,終於睜開眼,溫潤如昔的目光最後看了傾狂一眼,透著絕望之中的一點星光。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二百三十章 水火煉獄(下) 一江淒厲,一江慘叫,無數老者弱女絕望地沉入江中,載沉載浮地被滾滾流動的江水帶走,這其中,唯有月鈞楓始終沉靜,在小船翻轉的時候,終於睜開眼,溫潤如昔的目光最後看了傾狂一眼,透著絕望之中的一點星光。 莫傾狂,你到底要做什麼?看著這一幕,魔聖天突覺莫名其妙,自聽到傾狂下的命後,他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如果說她真的狠心拋棄這群百姓,拋棄兩國皇族人,拋棄月鈞楓,那麼直接下殺令或者不管不顧地直反攻就好了,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地將船打翻?這可不像是狠辣果斷的莫傾狂會做的事啊! 探究的目光看向傾狂,正好與她大大方方的目光相遇,然而他卻明顯地從她的目光中看到了自信與得意,隨後她便將目光轉開,下意識地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腳下一滑,險些掉入江中。 只見,距兩方戰場所在的十丈開外的下游處,不知什麼時候憑空出現了好幾艘船,大約有十艘,一字排開,船與船之間拉開了一張巨大的網,堪堪連成一條橫貫江面的直線,而這時,因翻船而被江浪捲走在水中沉浮的一群人正好被張開的巨網攔住,同時,十艘船上飛出了數百名輕功高手,足下一點便飛出江面,將還在沉浮的百姓提起,又再飛回船上,於是乎,船與船之間一時輕功高手滿天飛,場面還頗為壯觀精彩。不過,由於有大部分百姓都被捆綁著,無法撲騰,所以還是有好些人早已失去意識往下沉去,單憑那蜻蜓點水的輕功高手是救不了的,所以除了那飛來飛去的輕功高手外,同時還有上百名身著玄青勁裝的高手從船上躍下了潛入江裡,不一會兒就一個一個地拉起昏死過去的人,這其中,有普通百姓,有兩國原皇族中人,有月鈞楓。 她……她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高,真的很高,可是,那些個高手和船隻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的,她什麼時候下的令?那魔聖天狠狠地深吸了好幾口氣,這下被氣死的人換成了他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放過她的任何動作表情,意念也早早將她完全地鎖住,她是怎麼在他的眼皮底下做這件事,而逃過他的監控的,她到底是怎麼做得到的? 打擊,真的是大受打擊了!他準備了多久,費了多少心思,下了多大的決心才針對她設下這至陰至毒的一招,這一招可謂是傷人傷已啊!身為至強者,卻利用弱者當擋箭牌來對付對方,這是身為強者的恥辱了,但為了徹底解決她這個越來越讓他恐懼的對手,他不得不用盡一切手段,原以為'這一子'就算不能大勝,也能讓她損失慘重,想不到,卻被她輕易地化解了,而且最可怕最讓他受打擊的是,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卻連她什麼時候派人到下游去攔截都不知道。 如果他能早點識破她的這個意圖,那麼至少他可以在她出手之前,就先送那些人去見閻王,那樣雖然還是沒了擋箭牌,但必然會讓她大受打擊,現在……他除了備受打擊外加打掉牙和著血往肚子吞之外,還能做什麼呢!總不能就為了那些個賤民而反過來中了莫傾狂的計吧! 隔岸,輪到傾狂邪惡地欣賞著魔聖天像吃了死蒼蠅一般七彩變幻著的臉色了,那氣極敗壞的暴燥氣息連隔了數百丈遠的自己都能感受得到了,嘿嘿,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無解的招,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去解了! 本來那一張張特製的巨網是準備用來對付他手下的那些高手用的,現在卻正好用來化解他的陰招,雖然為此,她不得不取消原先預定好的一個計劃,但沒有關係,只要能救鈞楓哥哥他們,她不在意打亂原先的部署!不過,有些計劃,還是可以進行的,而且依目前的情況,效果絕對比預料的要好得多。 魔聖天,雖然人質我已經救回來了,但這一子,終歸還是算你贏,只是,哼,有時候,贏,會讓你接下來輸得更慘,更狠。 由於明炎艦隊的前面已經沒有了人質了,龍麟水軍也不會再被束住手腳了,兼之每個人都積了一肚子的怒火,他們正在交戰,而且又是普通士兵,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下游那裡正在上演著一場令人歎為觀止的救人大戲,全都以為他們親手葬送了那一群群無辜的人,於是,滿腔怒火與憤慨化為力量,更猛的火箭、火石甚至是火罐全都投向明炎的先鋒艦隊,攻擊力度之猛,連那包裹得如銅牆鐵避的艦船都受損嚴重,搖搖晃晃地險些就要翻過來了。 明炎先鋒艦隊被打得根本無力還手,陣形早就因為之前的搶攻而亂了,現在更是潰敗不堪,一艘接著一艘被燒燬被浪花捲走。 依舊高據在巨大船艦上的明炎指揮官見魔聖天陰沉著臉十分恐怖,咽嚥了口水,趕緊傳令前鋒艦隊後退,然而這時前鋒艦隊早已越過了中間線,進入了龍麟水軍的範圍,要後退談何容易,再者各船艦上的小指揮將領根本無力在這種強烈的戰火中組織有序的撤退,而混亂後退的結果就是自已撞自己,因兩船相撞而船毀人亡的少說也有十幾艘。 "好,好,打得好……"北岸無論是水軍、陸軍、龍軍還是天極門人個個豪邁地揚起臉,高聲叫好,吼聲震天,他們的心中同樣帶著滿腔的怒火與熱血,恨不得全都一股腦兒地衝上去,將這些畜牲碎屍萬段。 然而,沒有軍令,他們不能妄動,而且,一號艦隊雖然攻勢猛烈,但是卻是在邊攻邊退,以猛烈的攻勢來脫離敵軍的包圍圈,原因無他,只因之前的軍令讓他們撤退,後面雖然……'解決'了人質問題,但是並沒有傳來軍令讓他們進攻,所以即使他們心再有不甘,也不得不在形勢大好的戰況下後退,最多就是抓緊時機,能多射幾箭就多射幾箭,能多投幾顆火石就多投多顆,能多殺幾個敵軍就多殺幾個,能多毀幾艘敵船就多毀幾艘。 兩軍的艦隊都在不停後退,中間的距離越拉越大,這個戰況還真的是十分少見呢!搞得兩軍的將士都有點莫名其妙的,但再莫名其妙都好,他們唯一該知道的就是服從命令,絕對的服從! 自被傾狂輕易地化解了他的陰招之後,魔聖天展開更強的意念,保證她的任何細微動作,即使是呼吸頻率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感知,但是,至始至終,她的神情就再也沒有變過,始終都是這麼地高深莫測,而眼前的戰況,卻再次讓他搞不清楚她想做什麼? 已經沒有'人質'可以擾亂她的心,可以讓龍麟軍束手束腳了,為什麼她不趁著軍隊士氣高昂的時候下令趁勝追擊?為什麼她依舊讓她的軍隊撤退…… 細思不明,但他可以預感到的一點就是,她必然有陰謀,而且是很狠很毒很殘酷的陰謀,所以他能做的就是下令所有艦隊立即都撤回來。 後緩艦隊開拔不久,可以很快地撤回來,中間千艘巨艦戰船已經開出到江面上了,由於體積屁大,光回航就頗費番工夫,而已經遠遠超過中間線的先鋒艦隊就更不必說了,即使沒有龍麟艦隊的攻擊能讓他們比較有序地撤退,但真正撤回到南岸還是要費些時間的。 可惜,傾狂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和時間的。 此時下游的人質已然全部救起,青龍和玄武兩部的高手也已經馭船離去,而一號艦隊也剛好退回北岸安全陣線。 銳利如冷電的星眸一瞇,傾狂嘴角含笑,殘忍而嗜血,當著魔聖天的面,高舉起右手,做了一個五指一轉握成拳的揉碎動作,身後的何梓蘭見到手勢,也是殘酷冷笑,手一動,一個哨子便出現在手中,置放於嘴邊,無聲的哨聲遠遠傳出去。 魔聖天這回學乖了,強大的意念不止鎖住了傾狂,也注意著她身邊人的情況,眼見兩人舉動,泛著紫黑幽光的瞳眸一陣皺縮,心中不停地打起鼓來。 凝神細感,將意念全部放出,不放過方圓數百里的任何一個角落,突而雙目驚恐睜大,倏然地轉向北岸左邊的上游處,那裡,很小,很不起眼,但造型很奇特的小船從拐角轉彎處以極快的速度飄過來,由於在轉彎之前被岸邊的草木遮掩住,難以發現,以至於他之前沒有發現,直至意念全部展開後才有所察覺。 莫傾狂她想做什麼?難道她竟跟他的心意如此相通,準備了同樣的陰招,也如法炮製地弄來一些'人質'威脅他?如果是那樣,那還真是愚蠢,這世間還有什麼人能讓他在意的呢?百姓?人命?笑話,即使把全天下的人都拉來填江都不能讓他眨一下眼,除非她有本事讓他的澈復活!否則,哼…… 然而轉念一想,卻立即否訣掉這個想法,不,不,莫傾狂她不會這麼蠢,而且他能感知得到,那密密麻麻飛馳過來的小船上根本就沒有人,那麼,船上裝的會是什麼? 然而,事實上卻容不得他多想,那密密麻麻幾乎佈滿了整片江面的奇特小船行進的速度快得令人砸舌,比那湍流的水速還要快得多,轉眼間,最前面一字排開的小船已經先後撞上還未來得及退回南岸線的艦隊。 '砰、砰、砰……'連連無數聲巨響,震動了南岸所有人的心。 無數柱火焰沖天!無數條水柱沖天,明炎先鋒艦隊、包裹地嚴實的船艦、巨型大船艦,三隊艦隊左列的無數艘船率先被奇特小船撞上,船上的明炎兵連反應都來不及便在爆炸聲中粉聲碎骨。 火焰沖天之中,是炸飛的船體,是哀嚎慘叫,斷桿殘木,飛濺四周,打到了臨近艦船上士兵的身上,多少人骨斷筋折,掉到江裡,瞬間被烈火,江浪湮沒。 這還沒有完,左列的三隊戰艦在瞬間被炸毀,江面上還能掙扎的明炎兵越來越少,然而飛速燃燒的船隻,又再繼續地向前衝去,後面陸續隨浪而來奇特小船在衝過烈焰火海之後也跟著瞬間爆炸起來,將江浪直接激升一丈高,隨著在江浪中還瘋狂燃燒的焰火席向一艘又一艘的戰艦。 "啊……停下來,停下來……" "快,快,該死的你們,快攔住那些小船……" "轉舵,快轉舵……" "啊!來不及了,撞上了,快跳水……" "救命,救命啊……" …… 眼看著一艘接著一艘戰艦被烈火、駭浪所吞噬掉,其他即將被特製小船衝上的船艦上響起了一聲聲嘶啞的驚叫聲、慘叫聲、哀嚎聲,附和著爆炸聲、烈火燃燒的啪啪聲、滔天水柱激聲時的嘩啦聲……形成一曲美妙奇特的曲子,'錦上添花'的是那被江風吹散開去,濃烈地嗆鼻的焦味。 對於北岸所有龍麟軍來說,眼前上演的一出精彩絕倫,讓他們拍手叫好的好戲,入耳的是美妙動聽的仙樂,一個個都邪惡地大笑著,心裡有著說不出來的暢快,同時,自然對他們的皇上崇仰又再更上一層,簡單就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更如那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對於所有明炎軍來說,這絕對是一場惡夢,在這場惡夢裡,有猶如黑白無常追命索般的奇怪小船釩炳ン蛫鏨|嗟奶鹹熗已媯鹵野皆F蚞撰YAㄟA壞奶鹹燉順保陰袢A一鴆觭}}囁嗾踉僰迆坌蚖甄憭蕩譬律j釕賬潰3F□晢淕曳c頌諶吹植還絎宋耷櫧松淼耐n欏? 那在龍麟軍聽來是美妙曲子的聲音在他們聽來,無異於來自十八層地獄的追魂曲,可怖得足以讓他們午夜驚醒。 距離小船較遠的其他艦船的指揮將領個個萬分恐懼地連聲高喊:"快,快退……" "媽的,廢物,轉個舵都不會?……" "飯桶,飯桶,快回撤,快回撤……" "該死的,那是什麼船,速度這麼快……" …… 這生死關頭,什麼武道高手,一個兩個成了潑婦罵街了,沒辦法,他們也只是小小的高階高手而已,如何連能在水火煉獄中存活呢!更別說是普通的士兵了,充分發揮了人類的求生本能,拼了命把船艦往下游開去,撤回南岸絕對絕對是來不及了。 可惜啊!速度再快,也快不過由傾狂親手設計的小船。 像接力一般,於眨眼間,奇特小船已然全部穿進明炎三隊艦隊之中,可想而知其後果是如何了。 目瞪口呆,除了目瞪口呆,魔聖天已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了,他一直都知道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最狠的,但是他做夢也有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狠,這種殺招她也想得出來?突然之間,他竟有種自己太善良的錯覺。 眼前的這一幕讓他想到洛水城那恐怖的'炸城'事件,現在他終於知道小船裡裝的必然是那時埋在洛水城地下的東西了。 站在魔聖天身後的聖老、聖日、明炎還有一個全身黑到底的男子更是直接成了柱子,連魔聖天都能被眼前的一幕給震得呆住,可想而知,他們的心神該受到多大的震憾啊! ……惡夢,那絕對一場惡夢!這是每一個明炎軍將士此時心裡唯一的想法,無論是幸運地還站在南岸邊上,完全傻住的將士,還是身處在水火煉獄之中無力地等待著化為粉屑或沉屍江底命運的將士。 江面上,一聲接著一聲的爆炸聲震人耳聾,一團接著一團的熊熊火焰沖天,一浪接著一浪波濤翻滾。 烈焰濃煙,血肉橫飛,船毀人亡。 水火煉獄之中,威力極大的奇制小船帶著無數的淒厲絕望的慘叫聲,以最慘烈的方式一點一點地奪去了近二十萬明炎軍的生命。 那樣快的速度,那樣讓人無法反應的場面就在兩軍將士的面前上演著,便是魔聖天想出手也阻止不了,只能親眼看著數千艘戰艦在他的眼前相繼地炸成粉碎。 眼中火光跳躍,凌傲塵看著傾狂的眸光裡柔情中又帶上了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讚歎,這一子,下子著實快狠準啊! 雲玄天和鳳舞萱那陰狠的笑容映著火焰,顯得猙獰恐怖,叫你們丫的用陰招啊!叫你們丫的滅我們皇族,看不把你們炸得魂飛魄散! " 哈哈,好,炸死他們,傾狂,你實在太棒你了,你的天啊!你腦袋裡到底裝了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啊!這種什麼火藥的威力實在太大了,上次洛水城一役錯過了,真是浪費啊!"數千艘戰艦盡情爆炸,江水無情,捲走了無數殘屍斷骸,鳳舞萱終於忍不住拍手大讚,轉頭看著傾狂的目光灼熱得讓身邊的兩個美男惡寒,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眼裡的火熱可比江面上那一條條火龍還要灼人。 沒錯,那一隻隻小船上載滿的正是魔聖天的惡夢一一火藥,上次在洛水城'炸城'的時候,雲玄天和鳳舞萱都沒親眼目睹那個'壯觀'的場面,這回可算是見識到了,火藥威力之猛再加上茫茫驚濤江浪,除非是天階以上的絕頂高手,否則也只有葬身江腹的份了。 這不,那包得嚴嚴實實的船艦裡果真是藏了數百個高手,還有後面千艘巨大艦船裡面的高手,他們逃得出即將爆炸的艦船,卻逃不出已經被烈焰濤浪包圍著的江面,多少高手驚恐地飛躍而起,未來得及慶幸躲過一劫,便被不知從哪裡席來的火龍捲入其中或是被激起的水柱、殘木斷桿給震飛出去,永遠地沉入江底。 最讓他們再次深深地震驚的是她那無人的能及的智慧,他們大概知道這場仗中她所有的計劃,猶記當時初見那一隻隻在底部裝了類似是風車的小船的時候,他們真想鑽進她的腦袋裡看看裡面到底裝了多少智慧和稀奇的玩意。他們也都算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絕世人物,但在她面前,實在是猶如關公面前耍大刀,誰曾想,小船能剛好要撞上船艦的時候就爆炸,是因為她竟然事先計算好了水流的速度、風向等各個方面的因素,然後在小船上的火藥上弄了一根叫'引線'的東西,堪堪在撞上敵方船艦的時候燒到盡到,時間計算得剛剛好。 "嘿嘿,不浪費,這次的場面絕對比洛水城那一役的要精彩得多,上次是土火,這次可是水火呢!不過,嘿,真是意外的收穫啊!那千艘巨艦裡竟然還藏著噬心蠱人,魔聖天那一招棋下得實在是太妙了,哈哈!……"懶洋洋一笑,傾狂挑了挑眉,清亮的笑語不止傳入身邊三人的耳裡,也以內功的方式清楚地傳入魔聖天的耳中。 確實是意外的收穫,依她原先的計劃,這一招只能滅了明炎軍的先鋒艦隊,不曾想,因了之前的那一招陰招,使得她暫時落在下風,魔聖天方纔如勝券在握一般下令全軍進攻,嘿嘿,正好,讓他自己親手送上千艘巨艦、數萬高手和精兵出來送死,再者,噬心蠱人終究不是容易對付的怪物,原本她還在算計該如何對付這些怪物,現在嘛!由於噬心蠱人是沒有思想的怪物,所以這船一爆炸,他們根本連逃都不會就這樣如死物一般徹底解脫了!唔,說起來,他們還得感謝她幫他們解脫做怪物的痛苦呢!嘿嘿…… '咯咯……'清脆的聲音從唐聖天的袖子中響起,耳聽著傾狂的嘲箕,他只氣得黑髮皆立,睚眥俱裂,面色青到發紫,又紫到發黑,再黑到鐵青…… 上一子的勝利,就為了下一子輸得更慘!魔聖天豈會聽不出傾狂嘲弄的話語裡所蘊含的意思,但是該死的她說的偏偏是事實,連環的爆炸中,雖說並非是主力軍,但也是一支實力不弱的艦隊啊!尤其是後面的千艘巨艦,每艘船艦裡可至少有數百名高手啊!那些高手雖說在他眼裡跟螻蟻沒兩樣,但要培養收服一堆高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要練出一名噬心蠱人更加地不容易,可她就能輕飄飄地不費一兵一卒地炸了他數千艘艦船,滅了他上萬名高手和所有的噬心蠱人。 原本,死了多少人,他並不在意,即使是上萬名高手和所有的噬心蠱人,只要最後勝利的是他,就算這百萬大軍全部用來同莫傾狂陪葬,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把他們推出去,因而,真正讓他氣憤的是,她竟然敢用嘲笑的語氣提起洛水城那一役,而他,竟然在同一件'武器'上敗了兩次,卻還不知道那威力大得嚇人的東西是什麼? 如此的挫敗,如此的打擊讓他心底的最深處湧起越來越清晰的不安與恐慎!恐懼,不,他魔聖天怎麼可能對一個小女娃產生恐慎,他怎麼可能會有'害怕',這種弱者才有的情緒,絕不可能,絕不…… 莫傾狂,對,莫傾狂,都是莫傾狂!莫傾狂,你該死,我要殺了你…… " 魔聖天的臉色估計從來沒有這麼難看過,兩次了,接連兩次,他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軍隊在他眼前被炸得粉身碎骨而無能為力,這回,他的陰影更重了。"透過烈焰,凌傲塵看著魔聖天的神情越來越不對勁,笑意濃濃地開口道,腳下卻下意識地一移,體內真氣緩緩提起,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他知道,魔聖天的情緒快要失控了。 "那不是更好嗎?嘻嘻,魔聖天他自以為他無情無義就是個沒有弱點的強者,豈不知,'強者'這兩個字就是他的弱點。"這個世間,從來就沒有一個強者是毫無弱點的,一直以來,無論是作為聖天公子,還是魔聖天,他都是無人能敵的強者,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絕對接受不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在同一件事上摔兩次觔斗,而且還是捧得莫名其妙的,更加接受不了他潛意識裡會對她產生害怕,因而,在這種時候,他絕對會失了往常的理性。 而在這種大對訣的時刻,只要有一點心境浮動,都會讓自己輸礙一敗塗地,何況是大動怒這種情緒波動。用火船去炸對方船艦這一招,明裡是為了滅掉那近二十明炎軍,實則是利用魔聖天對洛水城那一役的陰影來挑動他的情緒,不然,她不一定非得用炸船這一招。就如方纔,他以'人質'一招對付她,最終打的也是這個主意。 說到底,自這一仗開始,他們便在暗暗地打心理仗,誰先攻破對方的心裡防線,誰便能取得這場戰役的先機,而現在,明顯的,魔聖天已經忍不住要出手了,所以這一場決戰的結局似乎已經明擺著了。 傾狂低低一笑,眉眼間儘是冷凝的笑意,衣袖輕拂,也進入了備戰狀態,身為無階高手,天地靈氣隨時為她所驅遣,信手拈來,因而她根本無須事先特意去調動真氣,任何人包括魔聖天都看不出來她準備開打,這種天人合一的境界便是無跡可尋。 魔聖天確實失控了,瘋狂的魔氣自他的體內爆漲而出,瞬間,整片鳳鳴江似是陷入了阿鼻地獄,凡有生命之物都忍不住心底發寒,發冷,那種冷寒從心裡發出,隨即卷遍全身,普通的士兵已然站不住腳了。 然而他並沒有立即出手,而是不斷不斷地釋放越來越恐怖的魔氣,衣袂翻飛,黑髮飛揚間竟漸漸地變為紫色,甚至有朝深紫發展的趨勢…… 絕強的壓勢讓南北兩岸悄然靜了下來,寂靜無聲,便是連那翻騰的江水都似乎靜了下來,唯有那依舊爆炸得歡的小船無懼他的氣勢繼續燃燒著…… 五、四、三、二、一…… '轟……!'地一聲巨響,江面上最後一艘巨艦終於還是逃脫不得,烈火無情,江水無情,捲走了無數殘肢斷骸,也捲走了無數殘木斷桿,更捲走了一條條火船,沒一會,江面上又是乾乾淨淨,平平靜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是那流水的流速緩慢得如溪流。 "血剎魔元大法九層至巔?"看著魔聖天這般,凌傲塵驚呼出聲,心頭劇烈跳動起來,這裡,恐怕唯有傾狂不受這股極至霸道的魔氣所影響了。 上古第一代魔頭練成血剎魔元大法第九層,威力之大真的足以毀天滅地,聽聞連當時已晉階神階的隱門祖師爺都無能為力,雖不知道魔聖天怎麼會突然之間功力爆增,但確確實實地感受到那恐怖而霸道的無形氣勢壓得自己體內的真氣受滯,如此強大的力量非得將魔功練至巔峰不可,然而,他卻有種感覺,他的力量並未完全爆發。 傾狂的臉色沉得可怕,喃喃低語道:"果然,那天的魔氣匯聚幫了魔聖天的大忙啊……"兩軍對役,她之所以以無階高手之境還忌憚他,甚至一再地攻破他的心裡防線,逼他先出手,便是為了探知他如今的修為有多高,若他的修為同以前一般高低,則她完全有把握殺了他,但是,自她知道,當日她引來天地魔氣匯聚一處,陰差陽錯助凌哥哥破境晉階時,便有預感,那日的魔氣,如魔聖天這般魔道高手,自然也會受到影響,加之後來,他一直龜縮在天炎谷不出來,她便更加肯定,他必然在修練,所以在沒有十分把握之下,她絕不崦叭懷鍪幀? 此刻,他終於被她逼得先漏了底了,雖然並沒有完全失理智地發瘋攻上來,還暗暗保留了實力,但以她如今的修為,又豈會察覺不到。 看來,接下來會有好一場難打的架咯!傾狂暗暗揚起陰沉的冷笑,兩人的修為如今或許是在伯仲之間,只是現在她勝就勝在,敵明我暗,她對他魔功深淺心中有數,而他卻不知她如今的修為有多深,高手過招,勝負往往在一招之間,尤其是不相上下的高手,有時是半招定勝負。 " 咳咳……那,那魔頭搞什麼,要動,動手就動手,站著,站著施放什麼氣壓啊……"雲玄天修為稍弱,面色已然十分慘白,週身的空氣似乎薄弱得讓人呼吸困難,連說句話都不能說完整,而他身邊的龍軍和天極門人,修為低的已經半跪在地上,冷汗直流了,好點的也是面色蒼白,氣息緒亂,更別提那普通的將士了,幾乎都快吐血了。 "他在等,等我出手,也或許在等時機……"衣袖輕拂,冷然的神色從她如玉的面龐上散去,傾狂勾唇自信一笑,霸絕天下的王者氣勢無形盪開去,竟在無形中減弱了魔聖天的無形魔氣,化解了眾人的痛苦。 魔聖天便是魔聖天,即便是被氣得差點吐血,也不會全然失了理智,在他出手的瞬間,他便已冷靜了下來,以滔天魔氣鎖住北岸所有人,有一個原因便是為了逼她出手,好讓兩人在正式開打之前,能夠心中有底,只是…… 只是,魔聖天想不到,她竟然能輕易驅動天地靈氣將北岸所有人馬草住,抵擋住他的魔氣侵體,但卻讓他完全看不到她的修為到底有多高,可以肯定的是,已然不止是天階巔峰高手,也不止是神階高手,因為凌傲塵便是神階高手,然而連他也依舊不可避免受到他魔氣的影響,而她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還能以如此怪異的方式化了他的招。 這,是何等的境界?難道會是神階巔峰?? 正當魔聖天又氣又疑惑之間,聖日突而走上來,在他的耳邊低聲道:"聖天大人,時機已到!"魔聖天的魔功施展自然不會連自己的手下也算在內了,因而他們雖然感到那恐怖的氣息,卻不會像北岸那邊一般,幾乎個個都大受影響。 時機到了!那麼,莫傾狂,這盤棋,也該收尾了! 北岸的傾狂見到聖日的動作,眉梢一挑,淡淡道:"熱身完畢,該動真格了!" 旁邊的凌傲塵、雲玄天、鳳舞萱同時揚唇一笑,畢生功力已在悄無聲息間提至頂峰,隨時準備出手,而且已各自鎖住了自已'選中'的人。 倒是身邊的龍軍和龍麟將士差點被這句話給噎住了,天啊!那,那,那現在想起來還止不住心情激盪的一暮,只是,只是熱身而已啊!那接下來的真格又該是怎樣的精彩呢! 未等他們順下卡在喉間的一口氣,耳邊突而悄然響起了清脆而威嚴的聲音:"龍軍聽令,戰鼓一起,以地門陣守護本營,白唬部、朱雀部同青龍部、玄武部隨時準備支緩水軍……"一道一道命令以密音之法傳出,驚詫了除了天極門外的其他將士。 傾狂暗中的命令剛下,那邊魔聖天也已然佈署完兵力,隱隱泛著紫黑光的雙臂朝天一展,雙眼一片血紅,大聲喝道:"全軍將士聽令,給本座殺!所有人統統殺掉,一個不留。" 一道命令下去,戰鼓聲起,魔聖天身後的數千名全身包得嚴嚴實實的男子率先飛身出去,各自停落在南岸剩下的數千艘巨大艦船上,同時,艦船開拔,只是這一次,不像之前那般緩慢,而是竟像是突而上了'馬達'一般,飛快地馳出去,有種乘風破浪的氣勢,打頭陣的是那艘最為巨大的艦船。 "呀,需要趕這麼急嗎?竟然用巫族血誓這種逆天之法來驅動天地之力。"面對氣勢洶洶而來的黑壓壓巨艦,傾狂驚訝一叫,嘖噴稱奇,眉梢卻冷得如被凍住一般,素手一揚,淡而威嚴下令道:"劍穹,全軍迎戰"一頓,語氣一變,邪然道:"星言星淵該你們出手了。" "是。"那邊,柳劍穹得令,龍吟劍嘯,戰鼓急促而起,一號艦隊受損過重,退居後方,二號艦隊在前,三號、四號艦隊在後、隨著便是柳劍穹所在的巨無霸艦船,最後便是一號艦隊。 "嘿嘿,師博放心,待我們去將這群巫鬼的魂魄勾來。"龍軍之前的星淵星言傻傻一笑,領著他們在短時間內培養出來的一群蠱術高手飛身出去,也同樣是一人佔據一船。 肅殺之氣將鳳鳴江冰凍住,兩軍戰艦均只是擺出最尋常的陣隊,以最快的速度縮短彼此間的距離。 在兩軍艦船均相距只剩數十丈左右時,魔聖天身形一動,如同鬼魅一般瞬間便飄到了出了幾十丈遠,可比那上了'馬達'的艦船快多了,在他飛出去的同時,一聲挑釁聲以更快的速度飄出:"莫傾狂,就讓本座來探探你如今到底有多厲害?" "哈哈……一定不會讓聖天閣下失望的。"囂張狂妄無比的聲音緊隨後響起,傾狂回頭看了凌傲塵、雲玄天、鳳舞萱一眼便已然消失於北岸江畔,現身於滾滾長江。 兩軍艦船未及迎上,兩軍主帥已然卓立江面上。 夕陽緩緩退去,黑夜未及降臨,整個天地陷入了一片美麗的淡金色下,瑟瑟的江風刮過來,吹起一白一黑兩片衣袂,濃濃的肅殺之氣越濃。 踩著滾滾江水,如履平地,白衣少年猶如謫仙,霸氣天成,黑衣男子紫發狂飛,猶如天降魔鬼口兩人相距十丈,身後是快速行駛而來的兩軍艦隊。 天階高手便可獨立江面而不至於下沉,便如傾狂和魔聖天這般超乎人類範圍的神魔高手,自然未將這驚濤波浪看在眼裡。 " 喝……"這回不用傾狂相激,魔聖天便大喝一聲,黑色衣袍急劇膨脹,狂亂飛起的紫色頭髮張牙舞爪地飛舞著,氣浪霍地一騰,凌厲的氣勢向四周席捲而開,夾帶著精神震撼力量的目光如急電般衝擊向傾狂,垂於身側的雙手緩緩轉動,赫然出現一股泛著極亮極亮的紫黑色氣勁,未及出手已然帶著裂空之勢。 傾狂星眸一瞇,勾唇狂傲一笑,背後的鳳天神劍錚鳴出鞘,剎時,龍嘯聲沖天而起,金銀光芒大盛,將鳳鳴江兩岸全部籠罩在內,讓所有人一時之間都有些睜不開眼來,硬生生竟將魔聖天身上的紫黑光芒給壓下去。 手持鳳天神劍,傾狂神色囂張地直指魔聖天,氣勢凝聚,天靈之氣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凝聚至週身,滿頭青絲漂蕩而起,一股澎湃的白色靈霧瞬間席捲週身,整個人散發著星星點點的光芒,似乎已經脫離了凡人的境界。 天人合一,神劍出鞘!天地變色,風狂做,雷亂劈! 好快的聚靈速度啊!魔聖天俊眉緊皺,看來她果真已是神階巔峰高手了,當日她天劫降臨之後,不是應該化身入魔或是被魔氣反噬嗎?怎麼會既沒有入魔,又不被魔氣反噬,失蹤了一段時間後,又突然現身,境界竟也提升了這麼快,難道她…… 大敵當前,念想轉瞬即過,未來得及抓住。 兩人同時十分有默契地一躍而起,由江面上的對陣變成了在半空上的對陣,兩軍的戰艦已經開上來了,他們只好轉移陣地了! 斜陽之下,雲層之中,狂風怒嚎,氣流湧蕩,強勁的力量交匯摩擦,瞬間便發生激化,使得整個天空似乎都要扭曲變形了。 江面上,兩軍將士無暇去觀看那神魔之戰,隨著柳劍穹和明炎總指揮將軍的一聲令下,平靜不多時的江面上迎來了比之前更為觸目驚心的大戰,兩軍合共萬餘艘大船已將江面佔得滿滿的,火箭、火石、火罐甚至是火弩在魔聖天和傾狂的腳底下飛來飛去。 戰火又一次打響,南岸的聖日、聖老、明炎和全身黑到底的男子相視一眼也急掠出去,竟全是天階高手,不,那個全身黑到底的男子顯然還不止是天階高手那麼簡單。 "玄天,舞萱,你們依計對付聖老……"凌傲塵清淡的眸光略過上空,快速開口道,話音未落,已是踏水而去。 雲玄天和鳳舞萱神色一凝,真氣暴增,各執著佩身武器便緊隨而去,頻頻於江面上蜻蜓點水,再踏著已方艦船迎上聖老。 便是在這時,柳劍穹眼見四個天階之上的高手急速而來,不慌不忙地凝視他們,執劍的手緊了緊,似是在等待著什麼。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凌傲塵和雲玄天三人剛離開北岸江畔,一聲極其刺耳的鷹啼聲破空而來,隨接著,滿天箭雨飛射下來,還留在岸上的十萬龍朦軍立即大亂,措手不急的龍麟將士一時死傷無數。 龍軍高手分散四處,看似散漫而站,實則已然擺出了地門陣,在這種被突襲的情況下,他們速度地抬起頭,看到那驚異的畫面時也是動了動目光,便開始反攻…… ※本章由非凡手打團【三爺】手打奉獻,轉載請註明。 第二百三十一章 神魔大戰 龍軍高手分散四處,看似散漫而站,實則已然擺出了地門陣,在這種被突襲的情況下,他們速度地抬起頭,看到那驚異的畫面時也是動了動目光便開始反攻…… 清空之上,巨大的鷹鵬上形成一大片陰影將底下的龍麟軍給罩在黑暗中,一時竟如天狗食日一般遮住了落日餘輝,以龍軍之眼力足以看見鷹鵬之上直立於幾十名黑衣勁裝男子,個個手執弓箭,正朝著他們猛射,這倒沒有什麼驚奇的,畢竟天炎谷之時,大多武林人士均親眼見識過鷹鵬,最詭異的是,鷹鵬後面密密麻麻地跟著一群 『大鳥』正向他們俯衝而來,定眼一看,原來那不是『大鳥』而是一隻隻巨大的風箏,每隻風箏下邊吊著兩個同樣是黑衣勁裝的男子,每個人的手上拿著弓弩朝他們發射。 他們一定是靠著風箏從百里之外的鳴山峰頂利用地勢落差飛降過來的!江寒楓和段子明互視一眼,手一揚,龍麟軍立即快速地退散開去,掀開置放於營地前的幾樽大炮,開始往天上反轟,改變被動狀態。 『轟……』火炮猛擊,饒明炎的高手武功再高也被擊落了好幾十架風箏,但還是讓其他的高手降落於地,一場陸地廝殺上演了。 明炎高手一降落,地門陣即刻開啟,龍軍幾大高手分守各個陣門,其他人飛身迎上去,將明炎高手圍困陣中,佔據優勢,而最難對付的當屬鷹鵬,一則它是靈獸,火炮根本就對付不了它,二則,即使它在半空中徘徊,強勁的罡氣也非常人所能抵擋,便是連龍軍,也唯有幾個少有的超高階高手能抵擋得住,更別說反擊了,何況鷹鵬背上還有幾十名神箭手,佔據高處的他們能輕易地射殺下方的龍麟將士,不受地門陣影響。 不過不要緊,他魔聖天有靈獸,傾狂也有,而且還不止一隻呢! 「吼呼……」隨著一聲震天動地的虎嘯聲響起,兩道流光閃過,一道七彩光芒,一道白光,瞬間便將鷹鵬包圍起來,期間還能聽到幾聲慘叫聲,接著便是幾個小黑點以垂直之勢摔到地面,竟是鷹鵬背上的神箭手,個個骨骼盡碎,面色泛紫,七孔流血,一看便知是中毒而死,脖頸間還有兩個明顯的小牙印,嘿嘿,不用說了,一定是靈風的傑作了。 有了狼虎王和靈風出手,鷹鵬及神箭手的威脅立即解除,龍軍即可無後顧之憂地全力對付明炎高手,一對之間,鳳鳴江北畔廝殺震天,刀光劍影,血肉狂飆,異常慘烈。 間或幾聲震耳欲聾的虎吼聲、鷹啼聲震得兩軍高手時不時的氣血沸騰,頭昏目眩,伴隨而過的還有強勁的罡風橫掃而過,簡直就是無差別攻擊,兩軍高手同時多有損傷,幸好這三隻靈獸越打越高,越打越脫離江畔邊,否則未等兩軍高手分出個生死來,就已經被強悍的罡氣給殺得沒剩幾個了,畢竟靈獸雖有靈性,但生死之戰中,你生我死之境,自然是全力以赴,釋放全部靈力了,若為顧及底下同伴而有所保留,則最終不能殺了鷹鵬不說,狼虎王和靈風也恐怕也難以活命,到時候江畔上的龍軍和其餘龍麟將士勢必會全軍覆沒。 這邊的陸戰打得是如火如荼,那邊的水戰更是打得暗無天日,水火兩重,慘叫聲、廝殺聲、江浪翻騰聲、烈火燃燒聲……交織在一起,看似難分你我,實則均保持著各自的陣形,真正的實打實的水戰。 柳劍穹不愧為龍麟戰神,不僅是陸戰的著名將領,於江上作戰也是不遑多讓,始終佔據上風,更甚於後邊的三號艦隊中還有幾艘航船下都裝了一樽火炮,待得接近明炎艦隊便猛開炮火,一炮一船,那蘑菇雲一波波的往上翻滾,直炸得因之前那場水火煉獄而本就心有餘悸的明炎兵更是哭爹喊娘。 兩軍艦隊之中,巫族巫士不停地用邪術攻擊龍麟水軍,利用血誓此等逆天手法,掀動江浪攻擊,掀沒了無數艘龍麟艦船,一邊是水,一邊是火,真正地水火不相容,那場面真是既壯觀又慘烈又驚心動魄。 然,巫族巫士雖厲害,星淵星言所帶領的一眾蠱術高手也不是省油的燈,不斷地於戰陣中尋隙狙殺巫族巫士,也只有他們的蠱術能同巫族的巫士相對抗,因此這同時也是一場『巫蠱之戰』,殺人不見血,卻遠比真刀真槍來得詭異血腥,整個江面處處充斥著死亡的陰影,或者該說是人間的十八層煉獄。 再說凌傲塵飛身而來,便迎上修為最高的全身黑到底的男子和聖日,三人對峙而虛踏於江面上。 「皇上,事到如今,你還要執迷不悟嗎?」聖日冷肅著張死人臉,沉聲質問道,那神情,那語氣,哪點像是在同他的皇上說話的樣子,分明就是在教訓後輩。 「哈,皇上?聖日,你說我是哪門子的皇上?明炎天朝的皇帝嗎?呵呵……把『皇上』這兩個字硬是套在我的身上,你不會覺得彆扭,我卻覺得噁心!」眉梢一挑,凌傲塵向來陽光的眉宇間像是被寒冰冷冷地凍住一般,高高揚起的嘴角是最深的嘲弄,執迷不悟?呵呵,現在來跟他說這四個字,不覺得有點多此一舉嗎?真是的,要打就打,廢什麼話啊! 凌傲塵的話讓聖日頓時語噎,說實話,這七十年來,他一直守在聖天大人的身邊,對於這位如今名義上的明炎天朝皇本他並沒有什麼感情,也自認一直以來都把他當毛頭小子一樣看待,根本不存在什麼敬畏之心,然而此刻,卻被他嘲諷的語話給驚駭到,那股霸道的氣勢竟絲毫不比聖天大人差,而且不過短短時日,他竟然感知不到他修為的深淺,卻明顯地感覺到,飄蕩在他週身的天靈氣竟是如此的充足精鈍,顯然已不只是天階高手了!他,似乎一直以來都太過小看他了。 「噁心?呵,當明炎天朝的皇帝就噁心,卻眼巴巴地糾貼過去當龍麟皇莫傾狂的男寵,皇帝陛下的趣味還真是特別啊!」全身黑到底的男子毫不客氣地嗆道,即使他包得完全看不到臉,依舊能讓人清楚地感受到他射出的鄙夷的目光,除了魔聖天,他從來沒看得起其他任何人,即使眼前站著的人的修為並不比他低。 這話任誰聽到都非得火冒三丈不可,便是聖日也非常不贊同地蹙了蹙眉,卻也沒有說什麼。而身為當事人的凌傲塵卻依舊一派瀟灑公子的儒雅模樣,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清澈的瞳眸直射過去,聲音和藹可親地笑道:「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只龜縮在龜殼裡的王八,巫族族長的趣味也是特別得很啊!」 這明擺著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地反過來諷刺巫族族長整天罩在黑袍裡當縮頭鳥龜嘛!人家那話聽得是火藥味十足,讓人聽著不舒服,他這話更高明,尤其是配上那儒雅的表情,筒直讓人以為他是真心在稱讚對方的,那個叫真誠啊! 如此雲淡風清中暗含著狠絕的氣息讓聖日的心裡開始發寒,這是聖老他們口中那瀟灑陽光,溫文如玉,沒有什麼攻擊力的凌傲塵嗎?不,那根本就是個披著人皮的魔君,簡直就是另一個莫傾狂嘛! 聖日的眉頭皺得更深,突然有種感覺,他們似乎錯估了某些事!也錯以為了某些事! 巫族族長可就沒有像凌傲塵這麼好的修養了,被人罵是縮頭鳥龜還能笑瞇瞇地反諷回去,當下衣袍脹鼓起來,黑霧自體內噴湧而出,一聲雷霆般的大吼響起:「凌傲塵,你找死!」話音未落,幾乎沒有一絲的猶豫便如利箭一般,倏然向凌傲塵射出。 巫族族長一動,聖日也立即憑空聚集起天靈氣,朝凌傲塵攻過去,一出招便是狠下殺手。 極快的速度,凌傲塵眉宇一挑,飛快地騰身而起,一個倒飛,以極其優雅的姿勢避過兩人的殺招,嘲弄地輕勾嘴角道:「來得正好。」 說話間,一片凝聚過來的白霧狀天靈氣嚇煞了兩人,凌傲塵全身純白的光華匯聚,在真氣提升至巔峰之際,口中一聲大喝,雙手交錯盤旋,發出強勁的掌力,帶動身子的旋轉,整個人化為一道旋風,朝著他們衝過去。既然是生死之戰,那麼他比較喜歡主動進攻,這次,他絕不留情。 巫族族長和聖日心頭駭然,既驚煞於他外放的氣勢,也驚煞於他凝聚天靈氣的速度,那遠比他們要快地得多,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明明是修練血剎魔元大法的,此刻卻讓他們感受不到一點魔氣,有的只是純淨的正氣,如此便只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他竟完全地以魔返道,如此境界便只有神階高手了,或許還不止呢! 兩人驚駭之餘立即提起十二萬分的精力同凌傲塵戰在一起,聖日是天階巔峰高手,修為比凌傲塵低一階,巫族族長倒是神階高手,只是他是靠藥物、巫術等逆天之法強行提升,自然比不過真正的神階高手,不過兩人聯手,倒還是有得一拼。 再說這邊,雲玄天和鳳舞萱依計迎上聖老,一出手便各自施展最為得意的絕招,釋放著充盈靈氣的九節鞭如靈蛇一般纏上聖老的脖頸,用力收緊,七彩霓帶張牙舞爪地呼嘯而去,將聖老全身纏得如同木乃伊一般。 由於兩人只是超高階高手,聖老一時之間還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只顧攻擊,不重防禦,卻不想他們能閃身避開他的殺招,更不想,他們手執上古神器,即使他是天階高手也無法將其震斷,然而畢竟也是修為高出他們兩人不止一二籌的天階高手,隨著九節鞭和七彩霓帶越勒越緊,竟然像是突然縮小身子溜了出去。 縮骨功?雲玄天和鳳舞萱瞪大雙眼,懊惱地看著聖老脫離開去,釋放護體真氣,以防再次被他們勒住!真是失策啊!誰曾想他竟然會縮骨功呢!一擊不成,這下可就難再出其不意了。 「哼,該我出手了。」聖老冷冷哼了一聲,氣勢縱橫,週身以肉眼可見的灰色氣流翻滾著攻向雲玄天和鳳舞萱,三股強勁的氣勁相撞,爆發出一連串的爆炸聲,三道光影在其中快速移動,打得是難解難分。 餘下的風炎直攻柳劍穹,意圖使得龍麟水軍群龍無首,真氣激盪間掀動江浪翻捲,雙掌蘊含著強悍的勁氣直朝他攻過去,利芒如電,暗色的光柱直朝柳劍穹劈下。 面對極強的攻擊力,柳劍穹不慌不忙,凝聚起畢生的真氣,橫執龍吟劍架擋於前,劍氣和強悍的勁力磨擦的聲音尖銳非常,淺淺的龍吟聲中夾雜著猶如萬聲鬼哭狼嚎,端得是令人毛骨悚然。 『登登……』後退了好幾步,氣血不斷上湧,柳劍穹後地朝前噴出了一口血鮮血,以劍撐地才止住了繼續向後退,慘白的面色顯示著他已然受了不輕的內傷。雖則有上古神器在手,然而畢竟只是一個超高階高手,如何能抵擋得住一個天階巔峰高手,能在如此重的一擊下還活著,這還得多虧他這一劍擋得有技巧。 風炎冷厲的眼眸中閃過幾縷詫異,一個小小的超高階高手竟然能避過他的一擊?難不成莫傾狂的妖孽也會傳染? 眉頭緊蹙,渾身充滿了暴戾之氣,風炎已然欺身上前,邪煞的暗光自體內射出,摯起的手掌又準備再出一擊,這一次他絕對肯定柳劍穹是躲不過的。 事實上,柳劍穹確實是躲不過,而他也沒想過要躲,也無須躲…… 『砰砰……』,在風炎剛一踏足柳劍穹所在的主戰艦時,船艙內倏地爆出數十條身影,截住風炎,無數道勁氣結成一個密網,罩向他。 未料船艙內另有乾坤,風炎一時只覺得眼前光亮大盛,猛然一驚,旋即向後滑出數步,然而那股強勁的壓迫力依舊緊隨而至,暗色光芒一震,迫開一道道光芒,腳步一定,目光所及,他已然被包圍了。 「劍穹,還好吧!」一襲黑色勁裝的葉影執劍立於柳劍穹身旁,淡淡問道,剛毅的臉上隱隱透著擔憂關切。 「我沒事,風炎就交給你們了。」緩緩地搖了搖頭,柳劍穹微不可覺地揚了揚嘴角,赤瞳掃過站在各自方位的二十八人。 葉影點點頭,輕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四方天絕陣是老大所創,任他是天階巔峰高手,也絕計逃脫不出。」『四方天絕陣』是將原『北斗七星陣』、『天罡七剎陣』、『地絕七雷陣』、『太乙八陣』四陣合而為一而創出的威力更強更大的陣形,同二十八星陣一樣,需要二十八人組合成陣,但又有所不同,二十八星陣由二十八人組陣即可,四方天絕陣除了要二十八人組陣之外,還要一個修為更高的人為陣眼,陣眼未入陣,四方天絕陣只能用來困助敵人,一入陣,困敵陣立即變為狙殺陣,敵人一旦入陣,便不死不休。 不過同風炎這般高手面對面而戰的話,若是讓他事先有所準備的話,必然會在陣形啟動之前就對他們下殺手,那樣他們便毫無勝算,然,若是能出其不意,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便結陣以待,將他困入陣中,則不懼他強悍的修為,因而他們才藏身於船艙之內,由柳劍穹將人引過來,因為身為此次水戰的主將,對方一定會想到擒賊先擒王這一招,而他們也正好可以將計就計。 「嗯。」柳劍穹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同葉影等人在空中相撞,流淌著彼此間信任的濃厚情誼,微微平息了下體內翻湧的氣息,足下一點,便飛落在另一艘同樣巨大的艦船上,那才是真正的指揮戰艦,而之前所站的那一艘是用來佈陣用的。 身處陣中,頃刻便感受到巨大的壓力,即便已釋放護體真氣,依舊不自覺地涼了背脊,風炎心下暗叫不好,佈滿戾氣的目光一一掃過將他團團圍住的二十八人,他們一個個只是高階高手而已,若是尋常的情況,他一個人要對付這些個後輩那根本就是綽綽有餘,而現在,明顯地他已被他們困入在陣中,還是個他根本就看不慢的陣形,氣勢之強可以想像得到這個陣法的威力有多大,該死的,這又是個什麼怪陣? 壓力驟然加大,隱隱之中可見從這二十八人手中的兵器盛放出各色光芒,在天空上匯聚成一片閃著電光的網罩,將整艘巨艦都包裹在內,讓人無端產生莫名的恐懼。 葉影執劍未動,身為此陣陣眼的他並沒有立即入陣,而童陽等四神君座下的二十八星也只是擺出陣形,傾注畢生真氣於陣法中,縱橫激盪的勁氣罩住了風炎,卻未對他形成實質性的攻擊。 風炎雖覺得他們只因不攻擊很是奇怪,然而心中漸漸開始發毛的感覺讓他沒有過多的去想什麼,將意念全部放出,感知這個怪陣的最為薄弱之處,他有種預感,因在這個陣中多一刻,他距離死亡之地就近一分。 突而雙眸突睜,射向童陽、傅璣、尹衡三人所站的方位,風炎得意一笑,閃電般地出現在三人方位間所形成的電流閃動的氣網,手掌舉起,森白光芒激湧而出,狠狠地砸在氣網之上。 『澎……』森白的光芒砸上流光氣網,竟然不僅未能如他所料般一擊而破,而且氣勁反被彈射而回。 光芒大亮之中,風炎『蹬蹬』地後退了幾步,不可置信地怪叫一聲,這怎麼可能,他堂堂一個天階巔峰高手竟然連這處最為薄弱的陣位都破不了?深受打擊地再次提起真氣,衣袍瘋狂捲動,若有實質的白霧狀天靈氣暴湧而出,雙掌平平舉起,更為強勁的森白光芒出現在手掌上,隱隱還能聽到電流激閃而過的『啪啪』聲。 面色陰狠,大喝一聲,雙掌同時推向流光氣網,這一次,強悍的氣勁並沒有再被反彈射而回,熾熱的高溫使得童陽三人所站方位的陣位氣網略微有些虛幻起來,好似隨時都要被這股強悍而又緊緊黏住的森白光芒焚燒出個漏洞出來一般。 風炎心下大喜,正要再次提氣,一鼓作氣衝出這個詭異的陣法,不料正在這時,頭頂上響起了一聲冷喝之聲,隨著冷喝聲而來的,還有一道夾雜著音爆之聲的磅礡勁氣,不,不是一道,是無數道。 瞬間轉身,風炎悶哼了一聲,即使再壓抑也抑制不住地上湧的血氣,緊抿的嘴角溢出兩道血跡,像極了吸血的殭屍。驚駭地抬起頭,只見一直站在一邊的葉影憑空而降,已然入了陣,隨著他的加入,整個陣法頓時如注入了生命一般,鮮活的肅殺之氣便是連他這種見慣各種各樣大場面的人都不禁感到驚悚。 好強的殺氣,好強的罡氣!捂著胸口,風炎全身的戰鬥力提到頂點,卻依舊無法減弱這種恐怖境況對心理造成的影響,且又由於之前的震傷而使得真氣無法達到最佳狀態,現在這種情況對他來說,真的十分之不利,再者,他又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那個陣位是最為薄弱的,依他的修為該是能輕易突破的,為何不僅突破不了,反而會反被其傷,而困住他的這個陣法威力卻越來越強?難道…… 難道他中計了,這個怪異陣法的設置原理同尋常陣法不同?或者該說是反其道而行,那個陣位確實是最為薄弱,但同時也是這個陣法的最關健位,遇強愈強,他打出的勁力愈強,這個陣法的威力就愈強,一旦全部啟動,反噬回來的力量就愈強,也就是說,如果今日他死於此陣,則有一半的原因是『自殺』的? 風炎不愧是當了幾十年武林盟林的絕頂人物,轉瞬間便已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健處,可惜明白得太晚了。 傾狂創建此陣本來就是為了用來對付風炎、聖老等幾個天階以上的高手,自然會加點什麼東東上去了,比如說,陣法展開時,由於組陣眾人修為都不算太高,所以為保能困住敵人,所有的力量都用在圍困之上,那時便是凌傲塵此等神階高手也難以輕易脫離,接著便故意在死門之位製造生門的假像,以騙得敵人自取滅亡地將這個陣法的威力再推高一層,最後陣眼入陣,全面開啟陣法,攻擊敵人,此時已被反震成內傷的敵人必然已是一腳踏進了絕地,只有等死的份了。 風炎這個自認聰明的高手,這回可算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乖乖地照著傾狂所設定的路線走,如果不是他自己打出的那兩掌,這個『四方天絕陣』的威力最多同他的力量相等,困住他行,要殺他,非得費時費力不可,說不定最後還會以同歸於盡而告終,然而,現在這個陣的威力明顯高出一籌了。 如果此時傾狂站在一旁觀戰的話,一定會氣死人償命地稱讚一個風炎的乖巧聽話,自己洗乾淨地送到她的刀下。 然而傾狂眼下是沒空,不過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得莫傾狂的身多的,當然一個一個的也都是氣死人不償命的主。 童陽等二十八人嘲弄地笑道:「嘿嘿,風老前輩就這麼急著要下十八層地獄啊!哈哈……」 風炎正不動聲色地試著抵擋陣內恐怖的肅殺之氣和不斷壓迫過來的罡氣,運轉丹田上的真氣,突而被這一聲聲極其刺耳的笑聲給激得差點氣血逆轉,猛然又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該死的,這些人真的個個都隨了莫傾狂,殺人根本就不用刀刃,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把一個心理狀態良好的高手給『逼』死。 所謂趁他病要他命,趁著風炎再次受打擊之際,葉影鷹眸一瞇,冷冷道:「既然風老前輩這麼嚮往十八層地獄,身為敬老的我們怎可不幫他完全心願呢?兄弟們,上……」 話音未落,葉影倏然飛身而起,竟然也能漂浮於虛空,手中的上古神劍瞬間似是化為無數把,在他的手中形成了劍扇,與此同時,二十八星同時移動起來,有的飛身而起,有的朝後做了個拱橋般的動作,有的快速的跑動起來,一一排列、組合,參差如星,玄奧異常。 風炎狠厲一咬牙,吞下再次上湧的血氣,袖袍揮動,無數道森然的暗色光芒自袖中暴湧而出,旋即縈繞在週身,勁氣節節攀升,爆發出所有的潛力,身子旋轉,如龍捲風一般旋轉而起,竟是主動出擊。 隨著他的動作,葉影雙手握劍於前,狠狠朝前一劈,頓時無數道劍光直射風炎,『四方天絕陣』也開始按照某一種奇異的軌跡運轉起來,最後越轉越快,幾乎都看不清人影了,怪異的是,似乎在這片天地內的靈氣都被吸納入陣中,天地風雲變幻,直至那些靈氣竟然形成了濃濃的雲朵,厚重得一墜一墜的,讓人恍然以為正站在雲端,最終,絲絲靈氣之雨,彷彿甘霖自天而降,準確無誤地注入童陽等二十八人的體內,在接納靈氣的同時,眾人手中的兵器也各自出招,如天羅地網般罩向風炎。  『轟、澎……』無道勁氣相碰撞爆發出一陣陣的爆炸,整艘巨艦一時被毀得差不多,然而就算整艘船毀了也對他們影響不大,原來以自身修為而言是無法虛踏於江浪上的童陽等人,現在匯聚一體,於江浪上同樣能如履平地。  『四方天絕陣』的威力有多大,柳劍穹很清楚,所以早在他們啟陣之時,他已然傳令艦隊變幻陣形,退到安全的地帶了,所以這邊的破壞力度有多大都不會波及已方的船艙。 江面的的情況實際上主導權一直控制在龍麟國這邊,也幾乎都照著傾狂的原先的預想而進行著,只除了陸地上的突襲超出她的預計,不過預留的龍軍和兩隻靈獸應付這個突襲還是迎刃有餘的。 而本來一直等在一邊作為後緩軍的天極門人在局面被穩穩控制時無聲無息地從北岸江畔消失了,過了一時半刻,突然現身南岸江畔,衝著留在江畔邊的幾萬明炎軍就發動一場殘酷的屠殺,一時,又是陣陣哀嚎聲,慘叫聲在江畔邊響起,恐怖的殺氣和湧動的真氣四處亂絳,濃重的血腥味瀰散著整個南岸江畔,駭人血光飛快狂飆…… 夜幕降臨,皎潔的月色輔灑,將鳳鳴江江面照射出一片妖冶的火紅,這回可是真正的血流成河啊!饒是修羅地獄也不及此時鳳鳴江上的慘狀,這絕對是鳳天大陸有史以來現模最大,也是最為慘烈的一場戰役。 浴血奮中的兩軍將士早已忘記所以,變身野獸,意念中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殺殺殺…… 在如此淒厲的場面下,一聲清嘯聲陡然響起,竟將所有的聲音都壓了下去,緊接著,但見江面上耀眼如太陽的金光閃動,龍嘯之聲直衝天際,一道極其可怕的劍氣混合著精純至極的天靈氣劃過夜空,如同將夜色給破開一般。 『澎……』上游的江面之上,竟驀地被劈開一道深深的口子,江浪直捲到幾十丈高,如同垂天的瀑布橫貫天地,『瀑布』之下一道長達十數丈的深淵生生地鳳鳴江上游至中游截成兩道,深不見底,堪比長江三峽的堤壩。 清冷的月色,照得這一幕極其駭人,正在中游作戰的兩軍將士雖然殺得昏天暗地,但這麼大的聲響與壯觀的場面豈能不引得所有人分神一望,剎時,幾乎全都慘白著臉,不由自主地頓了一下,張大著嘴巴卻發不出聲音。 天啊!這是人力能所製造出來的嗎?那根本就是神魔之力啊!而他們的眼前正在上演的是一場曠古爍今的神魔決戰。 水幕連天之上,白衣少年橫執神劍,如玉般的臉龐冷肅異常,黑黝如寶石的雙眸映著光芒,凌厲嗜血,習慣揚起的嘴角此時卻是微抿著,更顯肅殺之氣,蓬勃的超級戰鬥力更令人駭然,星星點點的光芒縈繞在週身,卻是如夢似幻。 她,是白衣天神,亦是修羅魔王,集天地、正邪、神魔於一體,她是天,是地,是萬物的主宰,天地在她的腳下,萬物為地所差遣。 相距數十丈之處,一道被包裹在紫紅光芒之中的黑色的人影急速後退,所過之地,激起的水幕又再颶升數丈之高,而且幾乎都快速地凝固成了冰柱狀,映照著那如同烈焰的紫紅光芒,猶如冰火兩重天,火過處水成冰,如此詭異的現象竟就這般活生生地在大家的面前上演了。 紫紅光芒直退到十多丈之遠還未曾停下來,嘩啦江浪聲中一聲冰冷厲唱破江而出:「血剎烈焰。」 沖天而起,包裹在紫紅光芒的黑影異常駭人,紫紅的頭髮,紫紅的面色,紫紅的眸光,整個人猶如一柄燃燒著的刀刃帶起沖天的火焰席捲了整片天空,燃燒了整道滔天水幕。 『嘩啦……澎……』滔天的浪潮在火焰中翻滾,恐怖的垂天『瀑布』轟然散開,如同海嘯一般捲向中游,無數艦船隨即被捲翻,尖叫聲,慘呼聲以及江水瘋狂的咆哮聲,頃刻又響天一片。 可憐的兩軍的兵將不過是小小的凡人,於廝殺之中本就將性命桂在懸崖邊上,然而這一邊邊的都是高手在對訣,即使距離隔的遠,依舊時不時地被波及到,這下更好,神魔之間的大戰,距離就更不是問題了,再這樣劈幾次江水,掀幾番江浪,估計能倖存的艦船沒幾艘了。 「你不是神階高手!」虛空之上,渾身浸於紫紅光芒之中的魔聖天面露陰霾地緊盯著傾狂,紫紅的瞳孔急劇皺縮,嘴角邊一絲血紅的痕跡不甚明顯,恐怖的殺氣縱橫激盪,心下驚顫非常,盯著傾狂的目光透著幾分難以置信,暗暗駭然道,不可能,如此力量,絕非是神階高手所能擁有的,即便是神階巔峰高手也不可能,一劍劈江,就是祖師爺那個老頭復活也未必能做得到。 她,她竟然不聲不響就超越於神階高手之上? 垂天水幕散開,唯有傾狂所站立的一線江浪依舊滔天捲起,翻騰在她的腳下,虛踩在大浪峰頂,傾狂微抿的嘴角狂肆揚起,冷哼一聲道:「彼此後此,你魔聖天的血剎魔元大法也不止到了第九層!」 傳聞當年第一代魔頭以血剎魔元大法第九層巔峰而橫掃天下,連祖拜爺都無力相抗,今日,她也總算見識到了血剎魔元大法第九層巔峰的毀天力量,果真是霸道陰毒異常,把好好的一個大帥哥給變成了怪物,然而她卻明顯地感知得到,運用九層巔峰魔氣的他,其實未曾出盡全力,當然她也未盡全力,不過,交手不過一會,她卻一直穩佔上風,這回看他還敢不敢小看地。 她果然不止是神階高手!魔聖天紫紅的眉毛一挑,縱聲大笑道:「哈哈……既然如此,那我們也都不要再藏著掖著了,痛痛快快地打這一場吧!」既然兩人都已各自超越了自古以來的所有正道魔道高手,那麼漫漫人生,也就只有這一場對決能打得痛快了,今後絕沒有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哈哈,好,就讓我做做好心,讓你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留下永不磨滅的記憶」傾狂隨意翻轉神劍,朗聲長笑,端的是無比的囂張狂妄。 「哼,莫傾狂,希望等一下你還能這麼囂張。」冷哼一聲,魔聖天週身的捲起了一道道足以撕裂虛空的血紅狂風,雙掌平平展開抬起,指間處的紅光越來越妖冶刺眼,到了最後,幾乎猶如最血腥的深紅。 「血剎混元大法十層巔峰,血剎光刃。」隨著一聲大喝出聲,半空週遭的空氣瞬間凝固,雙掌化刃,豁然劈向傾狂,兩幕極為簿細的光線暴射而出,光線速度快捷得有些恐怖,刃風過處,妖冶紅光暴閃,空間震盪,兩道妖紅的痕跡遺留在漆黑的夜空,顯得極為刺眼。 這種恐怖的光刃足以瞬間削平整座山峰,在鳳天歷史上還從未出瓏過如此強大的魔力。 淡淡地望著那破空瞬間襲來的妖紅光線,傾狂執劍的修長手臂一震,金黃的劍鋒隨意吞吐,那縈繞在週身的靈霧猛然騰燒而起,眨眼時間,便將她的身體完全包裹在其中,是一種金黃中帶著潔白的光芒,劍刃之上的強光越來越烈,到了最後,一人一劍如一輪耀日、皎月般同時出現於天際,日月同輝,讓人不敢直視。 星瞇微瞇,傾狂低喝一聲,手中的神劍猛然對著兩幕妖紅的光線根狠劈下,一道足足有數丈寬大的有形劍氣自神劍中暴射而出,帶起一道道刺耳的音爆之聲,劃破天際,那股一往無前的強悍威勢,甚至有種要將夜空橫劈為兩半的勢頭。 『澎……轟……』兩股同樣強悍的力量迎面撞上,轟然撞擊在了一起,霎時間,那無數聲雷鳴般的巨響在漆黑的天空上炸響而起,恐怖的罡氣衝擊餘波自碰撞處暴湧而出,那股龐大的壓力,幾乎將鳳鳴江邊數百里之內的所有的生物都給直接壓爬下去了。 爆炸之中兩道身影同時向後涮退一丈,剛一穩住身形,沒再廢話,各自又摧動更強的攻擊波朝著對方再次出手。 魔聖天週身的妖紅魔光猛然飆升,高速運轉,身前若隱若現地浮動一把大型的風刃,就如同一把斬碎虛空的巨劍一般,直直地朝著傾狂砸下,那砸落的氣勢更如巨大的死神鐮刀要收割傾狂的生命。 傾狂頭項,風雲突變,腳下,江浪如瘋了一般劇烈沸騰,週身的所有靈氣在快速匯聚,濃到一定程度之後,竟然匯聚成了一條靈氣之龍,張牙舞爪,咆嘯著衝向魔聖天,而後,四面八方,越來越多的靈氣匯聚入這條近乎虛幻透明的靈氣之龍,漸漸竟如是實質的一般,方圓近千里的靈氣,似乎都要被抽吸一空。 大型風刃與靈氣之龍正面撞上,頓時如放鞭炮一般自相撞處開始爆起連連的爆炸,夜空中勁氣縱橫激盪,璀璨的光焰宛若雷電一般在空中交織,震耳欲聾的『轟轟』之聲不絕於耳。 電芒光焰之中,兩道身影以極其不可思議的速度在快速地接近。 傾狂尾隨靈氣之龍後面,以無與倫比的強悍靈氣為盾撕裂魔聖天的以魔氣形成的巨刃朝前衝去,魔聖天同樣隨巨刃之後,以無可匹敵的魔氣為盾,突破靈氣之龍的腹內,迎上傾狂。 「血剎誅天決……」隨著一聲暴喝,魔聖天雙臂掄圓急揮,臂上輪轉鮮紅、鮮紫的光芒連綿不斷,夾著震魂裂魄之音,在以自己為中心之內形成一個半徑為一丈餘的絕殺區域,此外,縈繞在週身的恐怖魔氣似慢若快地運轉,每一次的轉動便產生撕裂空間之毀滅氣勁。 兩管齊下,絕強一擊,駭人的氣勢,震驚天地。 傾狂自是也不會示弱,仰頭大喝一聲:「四元歸一,人劍一體。」整個人的氣勢捉升到了極點,四種不同的真氣同時在體內運轉起來,金黃色劍光流轉,爆射出從未有過的光芒,龍嘯聲震得整個天地都為之顫抖,執劍的手臂朝前一指,整柄神劍急速轉動起來,好似隨時都要脫手而去,而它確實也是脫手而去,囡為執劍的主人竟已是與神劍融為了一體。 朝前破空而去的是神劍,亦是傾狂,人即劍,劍亦人,無階之決的最高境界,天人合一! 眨眼之間,神劍劍尖刺上了以魔聖天為中心的魔光流動的絕殺球形區域的氣盾處,兩強相撞,發出震天巨響,轟隆一聲又再次爆發開來,形成一陣強勁的衝擊波如雲海般向四周擴散而去。 蒼芒的夜空下,一下子如靜止了一般,一邊是金白光芒大盛的神劍『執意』要破穿絕殺球形的流光氣盾,一邊是妖紅電光辟啪作響,勢要將絕殺勁氣捲向神劍的球形流光區域。 如此這般對峙了半晌,神劍凜凜顫動地更厲害,如吞鯨吸水一般瘋狂地吸取天地靈氣,金白色的光芒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竟將方圓數百里之內照得如同白晝,鳳鳴關內百姓無不為天色驟然變亮給駭得猛跪在地上朝上天磕頭,絕對可列為千古奇象之一。 神劍的光芒將魔光硬生生壓下,魔聖天大駭之餘卻不止住被強勁的罡氣迫得向後涮飛而去,人劍合一的神劍緊逼在前,他絕對想不到,在交手的瞬間,她還能再聚天地靈氣,驅動萬物之力為她所用,如此讓他驚駭的能力讓他的心一沉再沉。 兩道極強的光芒如同流星一般劃過天際,向著南方而去,速度非常之快,所過之處,空氣激盪,虛空破裂,烈焰燃燒,竟『劃出』了數百里之外,直朝遠方的一座聳天高峰而去。 『砰……』巨響之中,山體巨顫,魔聖天的背部狠狠地撞向高峰的山壁,週身的攻擊魔氣已然全部化為防禦氣盾,卻也只能勉強地抵擋得住,尖銳的攻擊劍氣好似已經滲透進去,讓他體內的魔氣開始失控,止不住上湧的血腥之氣溢出嘴角。 『喝……』神劍之中一聲清朗的大喝聲爆出,神劍週身的強光再次大盛,劍氣激盪爆破。 『澎澎澎……』,抵擋不住超強的劍氣,魔聖天展身一動,部分勁道衝向背後,山壁開始爆炸開來,而他整個人也陷入了山體之中,還是抵消不了霸道的劍氣朝著山腹內的更深處撞進去,神劍也隨著衝進山體之內,整座高峰的頂部自內向外連連爆炸開去。 『澎澎澎……』兩人一劍貫穿了整座高峰,隨著一聲巨響從高峰的另一面爆飛而出,再次以流星之速劃過夜空,只不過,這一回『劃』出的距離不遠。 魔光氣盾之內的魔聖天唷角處的血液流得更加的歡快,紛亂湧動的魔氣已經在顯示著他體內的魔氣開始不受控制了,氣盾也越來越弱了。 『砰……』一聲淒厲的叫聲震動天地,人劍合一的神劍穿破魔光氣盾,毫不減速地再從魔聖天的體內穿過去,兩人一劍快速落地。 一片小山林在狂風怒嘯之下化為平地,地上滿是木屑和碎葉碎石,一白一黑兩道身影背對著背而站,兩人的週身而有餘波在咆嘯著,衣袂、髮絲不停地翻飛著。 「為什麼?」魔聖天慢慢地轉過身,紫紅的髮絲漸漸變淺,妖冶猙獰的面龐也慢慢在恢復成英俊的模樣,冷厲如電的雙眸此時卻像無知的小孩子一樣眨巴地看著背對著他的傾狂,迷茫中帶著不甘心地問道。 倏然轉動腳步,身子一轉,傾狂如玉般的面上淌著細細的汗珠,右手執著依舊在綻放著光芒的神劍,劍尖輕點地,深深地回視著魔聖天,紅唇輕勾,淡淡道:「因為情,魔聖天,你一生聰明過人,卻始終參不透,人間最強大的力量是情,是愛,而不是恨,更不是無情無心。」 為什麼?為什麼我魔聖天窮極一生終於練就了『血剎魔元大法』的創始者都無法企及的十層巔峰,卻會敗在一個後輩的手上,為什麼?明明幾個月前,他還可以輕易地殺了她,不是嗎?否則他只問了三個字,但是聰慧的傾狂立即心領他話中之意! 情?愛?他是敗在了愛這一字上嗎?魔聖天眼神一黯,難以接受地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我不可能是敗在愛這一字上,若人間最強大的力量是愛,我魔聖天為愛而癡,為愛而狂,為愛而入魔,又怎麼會敗在你的手上?」他自認,他對明澈的愛是最激烈最深的,若真如地所言,天下間何人能打敗得了他。 「錯了,魔聖天,時至今日,你依舊不懂得愛,你所謂的愛太過狹隘,太過極端,這樣的愛只會讓你作繭自縛,最終走向毀滅的道路,魔聖天,其實你最愛的是你自已,先別急著否認,好好用心想想吧!」劍光一轉,神劍光芒散去,黑眸神色複雜地看若眼前這個本該是人中龍鳳的俊美男子,傾狂難得如此和氣地同他說話,其實,他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在這最後的一劍,她突然想讓他明白人生的真義。 身子晃了幾晃,魔聖天朝前移動了一步,欲出口的話在聽了她的話後嚥下去,垂下眼眸,似是真的在回憶過往的人生,也只有在這種時刻,他才能平靜地聽進傾狂的話,也才有這個心去認真地想她的話,其實他真的很聰明,屬於那種一點就明的人,只是,他太過驕傲,太過自負,太過以自我為中心,所以他聽不進任何人的話,包括明澈,所以注定了他悲劇的人生。 天地一下子就靜止了,魔聖天的胸口處突而洩出一股紫黑的光霧,越洩越多,而他卻如沒有察覺一般,自顧地低著頭,漸漸地噴湧而來的紫黑光霧隨著長風消散於天地,更能清楚地聽到他體內有什麼正在寸寸斷裂。 霍然,他抬起了頭,臉上有著傾狂從未見過的平和與睿智之氣,或許這才是真正的聖天公子吧! 嘴唇動了動,終還是沒有說什麼,『砰』地一聲,體內經骨全部炸開,直至全身化為粉末,隨著紫黑光霧化作一陣風,就這麼消失於天地間,從此,塵歸塵,土歸土,任你是一代霸主或是一代魔頭,死後連抔黃土也沒有,沒有人會去記得的他,便沒有了在這個世上活過的痕跡。 抬頭仰望著星空,傾狂微微一笑,即使魔聖天最終沒有說話,但她能讀懂他眼中的意思,曾經他說過,他們兩人很相像,她不同意,然而,她知道其實在某些方面,他們真的很像,同樣的目空一切,同樣的狂妄,如果是在百年前,她遇到還是聖天公子的他,或許他們可以成為最知心的朋友,然而人生沒有如果。 『澎……』一聲巨響,大地隨著晃動了幾下,從星空之上突而砸下了一隻龐然大物,正好砸在魔聖天消散的地方,赫然便是魔聖天的那頭鷹鵬,此時它的眼神渙散,卻掩飾不住裡面的滔天巨痛,緊接著便步上了它主人的後塵,也消散於天地間,或許是追隨他的主人而去吧。 「吼呼……」 「呲……」 隨著鷹鵬之後,又是一隻更大的龐然大物降落,位置是傾狂的旁邊,與此同時,一道白光以更快的速度降落在傾狂的肩膀上。 轉過頭,將靈風抱在懷中,摸了摸它身上的多處傷口,充盈的靈氣隨著的她的動作縈繞在它的週身,旁邊的狼虎王傷得比較輕,除了幾塊皮毛受損之外,基本沒什麼事。 足下輕點,飛身站立於狼虎王的背上,狼虎王會意,撒開虎蹄就朝天際奔去。 風鳴江面上,戰火依舊熾烈,凌傲塵和聖日、巫族族長已經打到下游去了,三人之間勁氣縱橫,戰得是暗無天日啊! 「啊……」淒厲的叫聲響起,聖日驚恐地低下了頭,看若穿胸而過的手臂,仰頭又是慘烈大叫,隨著手臂的抽離,咚地一聲沉入江底。 沒有看聖日一眼,凌傲塵揚唇一笑,雙掌掄圓合掌,一股耀眼的光芒在他心念的催動下,化為熊熊烈焰,激射向又朝他攻過來的巫族族長。 『嗷……啊……啊……」巫族族長進攻的身形一頓,身體瞬間被烈焰所包圍住,全身燃燒起來,在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中被燒為灰燼。 幾乎在同時,雲玄天的九節鞭穿透了聖老的心臟,鳳舞萱的七彩霓帶勒住了他的脖子,兩人同時動手,一人帶出了一顆熱辣棘的心臟,一人扯斷了一顆腦袋。 四方天絕陣內的船艦完全毀滅,江浪落下,露出各自佔據一個方位的二十九人,中間是一個渾身找不到一寸完好皮膚的風炎,就算是他媽站在這裡也認不到那個是她的兒子,咚地一聲,整個人睜著一隻還算完好的死魚眼,倒栽進江底。 明炎所有高手幾乎全部解決掉了,且不管是南北兩岸的陸戰還是江面上的水戰,明炎軍都是兵敗如山倒,全軍覆沒的下場就在眼前,可能也明白了這一點,剩餘的明炎軍竟然殊死反抗,戰鬥力依舊不可小看。 殘軍之勇,有時是十分可怕的,隨時都有可能反敗為勝的,不過,交戰的另一方是龍麟軍,那麼這種情況便是絕不可能發生的,只是要將明炎殘軍全部殲滅,還要頗費些時間。 駕著狼虎王回來的傾狂一見此情景,挑了挑眉,轉動手中的鳳天神劍,金光厲芒閃動,一道極其可怕的劍氣自天上而降,在交戰的兩軍水軍面前閃現,劍光所過之處,滔天浪花翻捲,將明炎餘下大部分戰艦捲入其中,血色的紅芒劃過這些艦船,頓時船毀人亡,沒有一個人來得及反應。 一劍毀千船,狠辣非常,嚇住了餘下的所有明炎軍,面對此等神魔高手,誰還能生起反抗之心呢! 有了傾狂這一劍,不消一會,餘下的明炎軍就被解決得一乾二淨,沒有留下一人。 降落在北岸江畔,傾狂剛從狼虎王的背上跳下來,凌傲塵、雲玄天、鳳舞萱、葉影、二十八星全都圍攏過來,柳劍穹身為主將,還在江面上指揮航隊收兵回航,四神君及其各部下正乘著船艦回來。 「小狂兒,明炎高手已全部殲滅。」身為龍軍統領之一雲玄天掃視了一眼已經列隊站好的龍軍,對傾狂說道,順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 這時,柳劍穹也已集隊完畢,向傾狂覆命,匯報此次戰果,而天極門眾人也都登岸,朝著傾狂圍攏過來,所有人的臉上幾乎都染上了顏色,卻掩飾不住滿臉的笑意,彼此心領神會的情宜在這充滿血腥味的江畔上蕩漾開去。 這一役,明炎主力軍百萬大軍全軍覆沒,無一倖免,明炎護國國師魔聖天戰亡,同行高手聖老、聖日、風炎,還有巫族族長被殺,巫族被連根撥起,再也不能作怪了,而龍麟大軍也付出了代價,十數萬將士陣亡,除了傾狂和凌傲塵等人,幾乎每個人都受了不大不小的傷,然而那些傷口將會是他們此生最高的榮譽。 第二百三十二章 鳳天一統(大結局) 龍歷元年夏,龍麟國與明炎天朝於鳳鳴江上展開了一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曠世大決戰,龍麟皇莫傾狂同明炎天朝實際掌權者魔聖天正面對戰,這是一場智慧與力量之戰,最終以魔聖天灰飛煙滅及百萬主力大軍覆滅而告終。 此一役之後,隨著魔聖天及百萬主力軍的滅亡,鳳天統一戰爭也在同時打響。 鳳鳴會師之後,龍麟十八路大軍開往各地,以推枯拉朽之勢開始掃蕩明炎各路兵馬,開始時並不順利,龍麟大軍是精銳之師,明炎大軍也不是省油的燈,各路兵馬均陷入了苦戰中。 隨後,傳來了魔聖天已死,明炎主力軍已亡的消息,形勢立即大轉,龍麟軍上至將軍下至小小的伙頭兵,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士氣高漲到從未有過的高度,那個叫做勇猛啊!相較之下,明炎各路軍隊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就癟了,尤其是各路的主將,大受打擊之下竟不約而同地吐血昏迷。 趁著如此時機,龍麟各路大軍同時發動猛攻,每一場戰役都將明炎軍殺得片甲不留,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所到之處一路高唱凱教,短短時間內收復了大片江山。 不過,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雖則沒有了主心骨,明炎軍隊不斷潰敗,然,炎忠明等人也不是普通之輩,很快就反應過來,而且是瘋了般地反攻,帶著為魔聖天復仇的心以不惜人命之法狙殺龍麟軍隊,一時之間,統一之戰又陷入困境之中。 這時,龍麟皇莫傾狂派遣玄羅軍七縱隊、綠柳營、龍軍分十八路支緩,任明炎軍再如何頑隅抵抗都好,龍麟統一大勢已不可逆轉。 秋去冬來,日月如梭,轉眼間,已過去半年了。 十冬臘月天,寒氣襲人,樹葉枯萎,紛紛揚揚的大雪給大地披上了銀裝,龍麟皇宮處處被裝點成白皚皚的世界,美的如同童話一般。 雪依舊在下著,整個愷芸殿都籠罩在白茫茫的雪海裡,隔著空中片片飛舞的雪花,使得整座宮殿看起來有些不真實。 愷芸殿狂閣前種植了幾株一年四季長青的老樹,因生長得太高,宮人無法修剪打理,因而枝條肆意生長,格外地枝繁葉茂,在這種天寒地凍的季節也顯得鬱鬱蔥蔥,只是翠綠的枝葉現今被包裹在雪花之中,陽光下,發出瑩瑩流光。 「啊……我要瘋了,莫傾狂,你給老娘出來……」驀地一聲堪稱河東獅子吼響徹雲霄,震得屋頂上、樹上的雪花嘩啦啦地直往下掉,嚇得愷芸殿中及其附近幾座宮殿的宮女太監差點爬在地上,反應過來後,又若無其事地各做各的事,可想而知,這般的獅子吼是經常上演的。 『嘩啦啦……』幾株老樹枝中上的雪花在震動中飄飄揚揚地飛落,其中最高最茂盛的一株老樹的頂端,兩枝靠在一起,向外延展的樹枝奇異地在整株老樹顫動不已的情況下還紋絲不動。 「天氣這麼寒冷,舞萱的火氣卻是越來越大了,得讓御醫給她弄點藥降降火,天天這麼吼,都快把我這座愷芸殿給吼塌了。」兩枝樹枝其中一枝樹枝上的綠葉動了動,一個潔白的人影慵散地坐起來,聲音略顯沙啞地懶懶道,一聽就是剛睡醒的,不,該說是剛被吵醒的。 「我看舞萱這火氣,御醫是沒辦法的,得子風親自出馬才行。」另一支樹枝也晃了晃,一襲青衣的凌傲塵精神奕奕地坐起來,揚起陽光般的笑容,寵溺地看著還半瞇著眼的傾狂道,胸腔裡的某一處漲著滿滿的幸福感,能這樣陪在她的身邊,真好,能每天都看著她睡懶覺的迷糊樣,真好! 「我出馬?我怕會讓地病情加重。」伸了伸懶腰,傾狂邊打哈欠邊沒心沒肺道,誰不知道她是造成她火氣大的原因啊!她不出馬,可是為了她著想呢! 「知道會讓我的病情加重,你丫的還不給老娘乖乖上朝去,有你這麼當皇帝的嗎?」凌傲塵笑笑還未說話,威力更大的河東獅吼便在樹下炸開,伸頭望下去,只見一襲端莊錦衣的鳳舞萱一手插腰,一手怒指著樹上的傾狂,英氣的臉上淨是猙獰。 「鳳王爺,有你這麼對皇上說話的『王爺』嗎?」懶懶靠向凌傲塵,傾狂眨若晶亮的眼眸,痞痞地反問道,還特意加重『王爺』這兩個字。 鳳鳴江一役大勝之後,傾狂這個離宮月餘的皇帝率領大軍浩浩蕩蕩地回京,大軍所過之處,萬里空巷,全國百姓無不以能見到他們的皇上為榮,朝中百官更是放下一直提起的心,差點沒在迎接他們皇上的時候失控地衝上去將地圍住。 稍後,軍政大事處理完畢後,在回宮後的第一次朝會上,傾狂這個龍麟皇便開始大肆封賞功臣。 首先,重整龍軍,原武林各派掌門及老一輩宗師掛龍軍將之名回歸各門各派,繼續收徒授武,明面上離開朝廷回到江湖中去,實則是為龍軍挑選培育後補人才。龍軍也正式編入龍麟國的軍事制度,段子明、江寒楓晉陞為龍軍左右統領,全軍上下按級封賞,最低品級也是六品軍官,同時星言星淵這一支蠱術高手脫離龍軍,歸入天極門玄武部。 隨後,龍軍、玄羅軍、綠柳營再次趕赴各路正在作戰的戰場增援。 接著,賜封鎮國將軍柳劍穹為全國兵馬大元帥,統領全國兵馬,賜元帥府一座,可隨意進出皇宮,無須通報。 至於天極門,傾狂從頭到尾都沒想讓天極門化暗為明,即使天下人都知道她就是天極門的聖尊,所以除了玄武七星這七個天下人都知道的人跟隨著進宮外,其他人早就各歸各位而去了,天極門在世人的眼中依舊神秘強大!一統大業還未完成,天極門的財富、情報網絡依舊起著極大的作用。 玄武七星則被封為七都統,統領御林軍、禁衛軍、內衛軍等保衛皇宮的所有兵馬,而葉影除了繼續當傾狂的近身侍衛外還兼當總都統。 玄羅軍則沒有正式編入龍麟軍事制度,而是作為游離於朝廷外的一支獨立兵馬,隸屬天極門。 最後,宣佈楚雲國、鳳堯國兩國上至皇帝下至投靠過來的皇族自此成為龍麟國的一份子,朝中百官不得以異樣眼神相待,原楚雲皇和鳳堯皇、鳳梓月策封為國公,賜國公府一座,無須上朝議政,又封原楚雲太子雲玄天為雲王,享親王俸祿,賜雲王府一座,入內閣主事,可隨意進出皇宮,封原鳳堯國太女鳳舞萱為鳳王,享親王俸祿,賜鳳王府一座,入內閣主事,可隨意進出皇宮,封原齊月國太子月鈞楓為月王,享親王俸祿,賜鳳王府一座,入內閣主事,可隨意進出皇宮…… 但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受封為王之後,竟是他們苦難日子的開始,因為他們有個極其不負責任的皇帝,一個在半年內只上過三次早朝的皇帝。 「老娘這麼說話,就是讓你這個皇上給逼的。」仰起頭,鳳舞萱又開始指著傾狂咆哮道:「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皇帝啊!該上早朝的時候,你躲被窩裡睡懶覺,該處理國政大事的時候,你跑到山頂看風景……」這一條條數下來,傾狂這一位偉大的君王簡直就是一個昏庸無道的君主。 當然,這麼多條不可饒怨的罪狀並不足以把淡定睿智的『鳳王爺』給逼得火氣上湧,畢竟傾狂雖然是個『懶惰君王』,但是該她處理的國家大事,她早就辦得漂漂亮亮,同明炎軍的作戰,她也早就部著好了,經過半年時間,明炎天朝的軍隊基本上已經所剩無已了,只剩下炎忠明和冰炎兩支隊伍在苦苦支撐,明炎都城的攻破只在旦夕之間而已,對於一統鳳天的大業,她更是時刻都關注著。 說實話,她有這個資格,這個本事當這個『懶惰君王』,沒有一個朝臣敢有異議,當然,除慫繲衙h鑀躋t戽t皎椔寀踧僰秣J誆畈歡嗍欽襪r舐劍內V垂愕牧饔穎盹Z於加新移□嗽愕氖慮櫸5僰v韝楚數饗氐淖嗾勰敲炊啵繲裟S實劬谷話顏廡 ┌靖檬撬珗蚡^□駝庋sW袡今炕慼撮蛙F餿梪q淄醮p恚楓蠽罋G鵒慫κ終乒瘢絮跟蘠o疽裁皇裁矗次褸晜芰Γrp砑副咀嗾履鞘切∫饉跡◆儤拿z愣疇耍x慰□膊皇鞘裁詞露家j謐p淼模伺p牖褂懈霾□繽踉諑錚? 最大的問題是,那滿朝的文武,三天兩頭地來煩他們,左問一句『皇上什麼時候來上早朝啊!』,右說一句『煩勞王爺向皇上稟報一聲,眾位朝臣都很想念皇上,期望皇上能偶爾來上上朝』……沒辦法,誰叫他們三人能隨意進出愷芸殿呢!雖然那個羿軒小王爺也可以,不過他跟他這位皇帝表妹根本就是一個德行,難得看到他上一次早朝。 瘋了瘋了,她要瘋了,再被這樣時時刻刻地轟炸下去,她真的要瘋了,所以她要來找罪魁禍首發洩,哦,不是發洩,而是『進諫』。至於雲玄天和月鈞楓,寵著傾狂跟寵什麼似的,還經常陪著地一起玩鬧,哪會來衝著她發火啊!所以囉,只有她這個不為『美女所惑』的正義鳳王才會天天這會不辭辛苦地跑來『進諫』。 聽著幾乎天天都一樣的話,靠在凌傲塵懷裡的傾狂開始昏昏欲睡,眼皮越來越重。 正吐口水吐得興起的鳳舞萱常見傾狂一副要睡不睡的樣子,頓時火氣再次上衝,氣運丹田,張口:「莫傾狂,你給老娘下來。」 『嘩啦咖……』這回可不止是雪花被震落下來了,連滿枝的樹葉也被『嚇』得顫抖著飄落,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之中,一青一白兩道身影也被這一聲怒吼給『震』落下來了。 拍了拍小心肝,傾狂哀怨地瞅著不斷地在粗喘氣的鳳舞萱,撤撇嘴道:「這不就下來了嘛!需要吼那麼大聲嗎?耳朵都聾了。」凌傲塵在旁邊還十分之配合地為她掏掏耳朵。 冷靜冷靜!怎麼說眼前站著的是皇上嘛!鳳舞萱狠狠地做了幾次深呼吸,微歪了歪頭,扯開一個生硬的笑容,咬牙切齒道:「是微臣的錯,相信心胸開擴的皇上是不會怪微臣的吧。」 這段時日來,鳳舞萱每次被朝臣煩透了就來找睡懶覺的傾狂吼幾聲,每次都炸著毛來,炸著毛走,今天這是怎麼啦?竟然還笑得出來?只是這笑容,怎麼看怎麼怪異呢! 傾狂疑惑地同凌傲塵對視了一眼,這丫頭不會是被逼瘋了嗎!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問道:「你不會被那班老臣給嘮叨瘋了吧?」應該不會啊!她鳳舞萱的心臟可是強壯得很啊! 「請皇上放心,微臣好得很。」傾狂小小翼翼的樣子讓鳳舞萱的火氣瞬間下降,臉上揚起的笑容越來越完美,只是語氣依日怪得很。 受不了了!鳳舞萱一副標準的臣下模樣讓她頓時全身起雞皮疙瘩,受不了地搓搓手臂道:「好了,我投降了,有什麼事快說吧!」如此一反常態的鳳舞萱絕不只是來找她發洩的。 似乎很高興終於找到對付傾狂的方法,鳳舞萱更加揚起一個『日本式』的笑容,恭敬地開口道:「微臣這是代表滿朝文武恭請皇上上御書房處理政事,順便讓對皇上充滿仰慕之情的朝臣能見見他們心目中偉大的皇上,『一解相思之苦』。」哼哼,她才不要每天都急上火呢,今天她就打定了主意,一定把地這樽大佛給搬出去,那樣,她的耳朵至少能少受十天半個月的罪。 還一解相思之苦呢!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奇怪啊!傾狂和凌傲塵對視一眼,兩人的頭頂同時出現三條黑線。 得了,反正都已經被吵醒了,那就去一趟御書房吧!再被鳳舞萱這麼『微臣』下去,她的心臟可受不了了。 就要傾狂正要衣袍一揮,按駕御書房之際,又一聲嚇得鳥雀驚飛,雪花飄落的大叫聲自愷芸殿外由遠及近地傳來:「小狂兒……小狂兒……」 是狐狸!難道那班老臣的功力竟是如此的深厚,連狐狸都受不了了!三人奇怪地轉過頭,只見雲玄天連跑帶飛地朝著他們奔過來,臉上帶著明快的笑意,後面跟著奔過來的是月鈞楓和柳劍穹。 心念一轉,傾狂和凌傲塵同對意識到了什麼,身子一震,這時只聽得已飛奔過來的雲玄天粗喘著氣,順了順氣,激喜道:「小狂兒,好消息啊!龍軍飛鴿傳來線報,明炎皇都攻破了,炎忠明、冰炎、齊月皇全部戰死,明炎天朝徹底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果然!傾狂與凌傲塵同時霍然笑開,半年,足足用了半年了時間,終於徹底剪除了盤根錯節的明炎天朝,終於讓南北統一了!鳳天大陸之上,唯有龍麟一國。 明炎天朝這個偽皇朝的覆滅讓凌傲塵的心完全鬆開,自此,明炎一朝真正地成為了過去,明家的子孫永遠地跳脫開這個牢籠了,只是聽到炎忠明戰死,心裡還是稍微有點觸動,畢竟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長輩。 「真的?哈哈……太好了,果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鳳舞萱快步走上去,握住雲玄天的雙手,仰頭悠然長笑道,抑制不住滿心的激動,誰說不是呢!明炎天朝,滅了楚雲、鳳堯兩國,殺害了兩國皇族的明炎天朝覆滅了,所有有份製造兩國慘劇的罪魁禍首都死了,他們死去的族人終於可以瞑目了,真真是太好了!南北一統,天下百姓也終於可以過上安穩的生活了! 雲玄天重重地點頭,身體也因激動地微微顫抖著,身邊的柳劍穹冷漠的臉上也澈起了暢快的笑容,身為軍人的血性在聽到這個消息時立即被激發出來了,南北一統,也就意味著,鳳天一統就在眼前。 傾狂突而走至一直低著頭的月鈞楓身邊,握住他的手,輕聲喚道:「鈞楓哥哥。」當大家都在激動興奮著的時候,她知道他的心裡在受著煎熬,在難受著,不是為明炎天朝,而是為了齊月皇,他的父親,不管以前他的父親是怎樣對待他,身為孝子的他在聽聞父親的死訊後,又怎麼可能不難過呢! 輕柔的喚聲撫慰著他那顆難受的心,月鈞楓抬起一張略顯悲傷的臉,迷濛的雙眸如拔開的雲月般清朗,反手回握住那隻小手,溫潤如昔地淺笑道:「別擔心,我沒事。」能陪在她的身邊,再難受的事也會成為過去,因為她永遠不會像他父親那樣隨意地丟棄他。 「鈞楓哥哥,雖然齊月皇的做法,我不喜歡,但他到底是你二十多年人生裡最重要的人,待大軍班師回朝,你就親自去『接』他吧!」傾狂柔柔一笑道,齊月皇是可恨可殺,但看在月鈞楓的面子上,她早傳下指令,留他個全屍,將屍體隨軍運回來。 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月鈞楓身子猛震,眼眶漸漸泛紅,緊緊地握著掌中的小手,哽咽著道:「傾狂,謝謝你。」謝謝你,留他個全屍,謝謝你,讓我能親手將他埋葬,謝謝你,為我做了那麼多。 「鈞楓哥哥,你我之間何須談一個謝字。」嘟了嘟嘴,傾狂像個妹妹一般不滿道。 是啊!他們之間何須談一個謝字呢!月鈞楓眨了眨濕潤的眼,溫暖淺笑,即使只能當她永遠的大哥哥,他也是最幸福的。 凌傲塵、雲玄天、柳劍穹、鳳舞萱也圍了過來,輕拍他的肩膀,衝著他安慰一笑,濃濃的情誼隨著寒風縈繞在六人之間,告訴彼此,他們永遠不會只有一個人。 「老大。」六人正談笑間,隨著一聲抑制不住激動之情的呼喚,一襲黑衣的葉影飛身過來,急急地將手中的幾張紙交到傾狂的手裡。 「哈,葉影,是不是也接到攻破明炎皇都的戰報了?嘿嘿,這回朱雀員的線報比龍軍慢囉,小狂兒已經知道了。」雲玄天哥倆好地攬過葉影的肩膀,得意地大笑道,天極門朱雀員的情報網絡堪稱鳳天之最,想不到這次竟然比龍軍還要慢,怎麼能不讓他好生得意呢!畢竟他也是龍軍的第一任統領嘛!雖然心裡還是有點奇怪這次朱雀員的消息傳遞好似慢了點。 「雲王爺可不要那麼得意哦!明炎皇都被攻破的戰報,我早已收到,之所以現在才來報,是因為同對還收到另兩份大快人心的戰報,所以才耽擱了。」心情大好,葉影也一改平時的沉默內斂,反手也勾住了雲玄天的肩膀,更加囂張地笑道,猛烈跳動的心臟表示著他激動興奮的心情還未平復。 「另外兩份?」雲玄天等人疑惑地看了葉影一眼,又轉向傾狂,只見她修長的手指正捏著三卷張紙,黑黝黝的星眸陡然發亮,好比天上的耀日,如玉般的俊臉熠熠生輝。 「子風,是不是……鳳天一統了?」看著情緒明顯比聽到明炎皇都被攻破時還要激動驚喜的傾狂,凌傲塵聲線不穩地猜測道,明炎皇都被攻破,即代表著明炎天朝完全覆滅,南北統一,然而亂世之中,總有一些做著白日夢的流寇趁機拉起一支隊伍,打著順天、奉天的名號佔據一些地盤,想學學那些草莽出身的開國皇帝,還有一些自治城市獨善其身,因而,南北一統,不代表鳳天一統,唯有讓龍麟國的鐵騎掃遍鳳天的每一寸土地,才算真正地完成了千古統一大業,徹底結束亂世戰火,所以在莫定了明炎的覆沒後,出戰的十八路大軍中便有八路轉戰這些流寇與自治城市。 「嗯。」重重地點了點頭,傾狂揚了揚手中的線報,展開一個絕美的笑容道:「朱雀員傳來消息,除了明炎皇都被攻破,顧羽、洪將軍、陳將軍的所領三路大軍分別纖滅了東南岸、西嶺山、太平府的三伙流寇,陳默、關隕、王業也在同時收服了各地的自治城市、環海島嶼,鳳天一統了!」 說著這話時,連地自已也不禁有些顫抖,千古皇圖霸業已成,豈能不快哉樂哉! 皇帝老爹,我終於完成你的心願,一統天下,成就除鳳天皇朝外,唯一一個在真正意義上統一鳳天的皇朝了!娘親,我終於實現了自己的諾言,結束了這夷靡的亂世了,沒有人能再威脅到我在乎的人!皇帝老爹,娘親,你們知道了嗎? 其他人一聽,瞬間驚呆了!鳳天一統了??? 凌傲塵激動得忘乎所已,攔腰抱起傾狂在原地轉了幾因,仰天爽朗長笑,激動高聲喝道:「好,好,好,我的子風,你太棒了了,我愛死你了!」 半年,半年啊!誰能料到,只用了半年,龍麟鐵騎竟然以風捲殘雲之勢橫掃了鳳天大陸,自此鳳天一統,從去年的元都驚變到到今日的天下統一,不過一年有餘,七國並立的亂世風雲,千古紛亂的世道便在橫空出世的奇才莫傾狂的手中徹底結束了。 十年心血鑄就一朝霸業,如此不世奇功,唯有她的子風能做到!頓時激昂、驕傲、自豪種種情緒交織成最為熾熱的情緒,讓翩翩佳公子的他失控了。 「呵呵……凌哥哥,你要把我轉暈了!哈哈……」話雖這樣說,被抱著旋轉的傾狂還是展開了雙臂,仰頭迎著冰冷的雪花,咯咯地笑起來。 雲玄天的表情最為搞笑,整個人像被點穴般地僵住了,腦袋裡唯有那四個字——鳳天一統! 啊!鳳天一統了,在南北統一的激喜中還未反應過來,竟然就傳來了鳳天一統的喜訊,天啊!這簡直是太強大了,太刺激了!哦,小狂兒,你太厲害了! 恍過神來想去抱抱那個成就了萬千男兒都無法企及的霸業的妖孽女子,以表達激動之情,誰知慢了一步,委屈地撇撇嘴,卻也早就平靜亟郵芰耍ㄣ孛{魏文咽芑蛐乃幔睛X歶}}o牡}狽□罰隅鼮左淳屠植豢煽uH鈉淥ざ荍簹鸙H勾笮Α? 「吼……」鳳舞萱仰頭一聲狼喙,身子一展,七彩霓帶飛天展開,於雪花飄揚中即興旋轉起來,剛中帶柔,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線,葉影也忘形地鼓起了掌,為鳳舞萱的『舞蹈』配樂。 冷漠的柳劍穹竟是激動得似是還未反應過來,赤色的瞳眸一眨不眨盯著被凌傲塵抱起來轉圈圈的傾狂,雙手興奮地互握起來。 耳邊迴響起她狂妄霸氣的聲音:『置其身於是非之外,而後可以折是非之中;置其身於利害之外,而後可以觀利害之變,柳劍穹,你這個防禦保守的想法只會讓你身陷局中而看不透時局變化,值此亂世,非一統無以救龍麟百姓,只有讓龍麟的鐵蹄橫掃鳳天,自東向西,自南向北,統一整個鳳天,龍麟百姓以至天下百姓才能真正的免受戰火所苦,當然……我沒有那麼偉大,也沒有救民的思想,說實話,天下萬民如何,與我無關,我只保護我在乎的人,所以,你想清楚,是否要與我一同,置身於是非之外,利害之外』為了我們心中要保護之人,結束這夷靡亂世,由你選擇,我不逼你……』 猶記去年,在北境的軍營裡,他便是聽了她這一番言論而深深地震驚,繼而真心臣服於她,從此,他柳劍穹的人生就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了,他慶幸,當日她看中了他,他慶幸,自己做了此生最明智的決定,他慶幸,能永遠追隨在她的身邊。 今日,她實現了當日的諾言,讓龍麟的鐵蹄橫掃整片鳳天大陸,統一鳳天,無論她有無救民思想,龍麟百姓以至天下百姓卻著實是因為有她而自此免受戰火所苦,夷靡的亂世終在她的手中終結,千古傳奇的一筆,終由她來書寫。 歡聲笑語傳遍了整座愷芸殿,引得一眾太監宮女紛紛駐足而視,入眼的這一幕差點讓所有人嚇掉了下巴,紛紛失足倒地,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這世間最出色的幾個人開懷得如同小孩子一般,然而同時也被這歡愉的一幕給感染了,紛紛跟著傻笑開來,還有不少人搖頭晃腦地邊哼曲邊輕扭著身軀像在跳舞一樣。 大業已成,各路人馬也都完成了使命,帶著一身的榮譽班師回朝,諾大的大半壁江山,只用了半年,六個月,便已攻克,這,著實是連上古時代的鳳天都無法達到的奇跡啊! 明炎皇都的攻克,鳳天一統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京都,傳遍了全國各地,一時,天下萬民一片歡騰,在這炎炎寒冬,連年飽受戰火之苦的百姓終於迎來了他們的春天,即使天氣是如此的嚴寒,他們的心卻是從未有過的溫暖,在天下臣民的心裡,他們熾熱的春天是他們的皇上賜給他們的。 從此,鳳天大陸上的所有百姓均是龍麟國的百姓,龍麟皇是天下人的皇上! 隔天,傾狂難得主動地上早朝,卻被朝堂上的一幕給嚇得差點得了『上朝恐懼症』,滿朝文武,國家的棟樑之才,竟一個個淚流滿面地看著她,那又哭又笑,渾身抖得跟秋風掃落葉般的樣子讓她差點以為自己進了『精神病院』,那如狼似虎的眼神讓人毫不懷疑如果不是顧著君臣之禮,他們隨對都有可以衝上來抱著她這個皇帝以表連綿不絕的崇拜敬仰之情。 難得跟她一般將上朝視為洪水猛獸的莫羿軒竟然主動上朝了,不過看那樣子,一點也沒有臣子的模樣,如果不是同樣激動卻還能自制的並肩王拉著他,不無意外,他一定早已衝上龍台,將他最為崇拜的皇帝表妹抱在懷裡。 站在百官之前的雲玄天、鳳舞萱、月鈞楓和柳劍穹看著被嚇到的傾狂,均暗自低頭猛笑,嗯,聽說,昨晚不少接到消息的百官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滔天的喜訊,拉著報訊的人問了不下千遍萬遍,得到證實後,兩眼一抹昏了,唔,據說這些人之中還有並肩王父子呢!不然的話,昨晚他們就非闖進宮來不可了。 汗!暗暗抹了一把汗,傾狂沒多說廢話,直接宣佈這個大家早已知道的喜訊,又把滿朝文武給激動了一把,隨即,傾狂便下令,舉國歡慶三日,按各地情況削減賦稅,剛飽受戰火的地區免稅一年,休養生息。 隨後,禮部尚書上奏,擇期登帝峰奉行祭天大典,接受天下萬民朝拜,真正向天下臣民宣告,鳳天一統! 出乎意料的,傾狂卻擺手言稍後再議!百官雖覺得不解,但對於他們皇上的決定他們覺得一定有她的道理,於是也沒有堅持要個說法。 誰知道,這一稍後再議,就稍到了兩個月後!!眼前,年關將至了!! 寒冬臘月,朔風凜冽,朝中幾位重臣老臣頂著副瑟瑟發抖的身子冒著大雪進宮,站在御書房內,一個個卻低著頭不說話,好似在想著該怎麼開口。 斜靠在龍椅上,傾狂一手端著茶盅,一手掀了掀盅蓋,低垂著眼眸沒有去看站在她面前裝柱子的幾個臣子。 雖然現在是日上正中,但是這麼冷的天氣,就應該窩到被窩裡睡懶覺才對,可惡的鳳舞萱那個『微臣』再加上蕭若夕那個『蕭大姐』,兩人聯手硬逼著她來御書房處理,『政事』,結果地一來就看到幾位老臣重臣站在這裡充當柱子,連嚷著要回家頤養天年的並肩王也跟著來了,可這都好一會了,就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真是的,她幹嘛放著美美的懶覺不睡,要在這裡跟他們大眼瞪小眼啊! 其實他們不說話,她也知道他們想說什麼,不就是登帝峰祭天一事嘛!剛開始,百官對她的稍後再議並無異議,但兩個月過去了,他們還是終於忍不住了! 唯有登上了帝峰,接受天下臣民的朝拜,統一鳳天這件千古霸業才算真正地完成!她也很明白這項儀式的意義,但是,她還是想再等等,等著那個末知數,那麼輝煌的一刻,她不想他們錯過!即使…… 端著茶盅的手緊了緊,思緒開始放空去了。 這時,終於有個老臣眼珠子轉了轉,拉了拉站在他前而並肩王的衣袍。並肩王微轉過頭,見大家都在看著他,硬著頭皮,抬一步上前道:「啟奏皇上,今天下統一多時,萬民均期待吾皇能早日登帝峰,接受臣民的朝拜,臣等商議,請皇上下旨擬定吉日祭天,以安天下民心。」他實在不明白,這麼重大的事,她怎麼就遲遲不定呢!真是,皇帝不急,倒急死他們這班朝臣了。 「嗯?」放空的思緒還未回籠,傾狂疑惑地挑了挑眉,定了定神後,才淡淡道:「這件事朕說過了,稍後再議,至於什麼時候再議嘛……」聳了聳,非常不負責任道:「朕也不知道,再等等吧!」 等?等什麼?眾人面面相覷,最終也只能無奈了暗歎了口氣,最難猜測帝王心,他們的皇上既然說要等,那麼必然自有她要等的理由,身為臣子的他們,自當遵旨行事才是。 等了一會,幾位大臣都沒勸說什麼,顯然是『遵旨』了,但又站著不動,更顯然是還有話要說。 「還有什麼事,就快奏來吧!」微微坐正了身子,傾狂掀了掀盅蓋,有點不太耐煩地說道,低頭抿了口茶,有什麼事就快說吧!她可是還想回去補補眠呢!昨晚被靈風鬧騰得太晚睡了,她現在還困著呢! 「咳咳……」一位兩鬢花白,老態龍鍾的老大人輕咳了幾聲站出來,像是背誦般奏道:「啟奏皇上,如今天下一統,江山穩固,朝堂清明,百姓安居樂業,實乃皇上功祉,萬民之福,只是……」壓力好大啊!皇上的帝王之氣連他這位服侍過兩位先皇的元老都要冒冷汗了。 「嗯?」傾狂不明其意,挑了挑眉。 「只是皇上的後宮如今竟然還是空置,未免不妥。」老大人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道。 後宮空置?傾狂不甚在意地『哦』了一聲,低頭自顧品茶,等著這位老大人把未說完的話說出來。 一口茶剛入口,便聽得這位老大人揚高聲音,快速道:「所以,微臣懇請皇上下旨於民間廣招才女,充實後宮,以育子嗣……」 『噗噗……咳咳……』口中的上好茶水就這樣直直地噴出來,饒是傾狂也要被這句實在雷人雷到不行的話給嗆得咳嗽不止,手上的茶盅也差點打翻了,急忙將茶盅放在御案上,還是止不住地咳嗽。 天啊!她沒聽錯吧!讓她這個女皇帝去選秀女充實後宮?還,孕育子嗣?oh my god!這位老大人也太前衛了吧!明目張膽的讓她去搞同牲戀,將二大堆女人納進後宮!可問題是,兩個女人之間怎麼孕育子嗣啊?這也太荒唐了吧! 連傾狂都把被雷得裡外焦透,可想而知其他大臣該被雷成什麼樣子啊! 『砰砰……』頓了一會,只聽得見御書房內接連響起了重物剛地的聲音,一時間,整個御書房內除了『罪魁禍首』還站著外,就只有坐在龍椅上,撐著御案的傾狂還算鎮定了。 至於將所有人雷焦的老大人竟還一臉緊張地看著突然被嗆到的傾狂,連連說道:「皇上你沒事吧!皇上……」 「楊老大人,咳……」不等他說完,傾狂立時打斷他,喉嚨又不舒服地咳嗽了幾下,面上的神色很不好看,她可不敢讓他繼續說下去,不然她不是被咳死,就要被雷死了,天啊!怎麼會有這樣的『天才』。 「皇上。」老大人聽命地閉上嘴,依舊一臉緊張關切地看著傾狂,就怕她真的咳出個好好歹來。這時,其他幾位大臣也慢慢地爬起來,個個面色十分怪異,尤其是看著老大人的目光,嗯,很讓懷疑是在看神精病。 「咳。」 右手虛握成拳,放於嘴邊輕咳了一聲,順了順那口氣,傾狂挑了挑眉,語氣怪異地開口道:「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朕是女子,楊老大人不會是要跟朕說你並不知道吧?還是……」頓了一下,揚起的聲音更加怪異道:「還是你老是深藏不露的『腐男』,很期待看著朕這個女子娶一大堆美女回來『充實後宮』啊?」 「呃……」老大人一時語噎,傻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說了什麼話,瞬間一張老臉漲得通紅,雖然不知道『腐男』是什麼意思,但後面的意思他聽得很明白,再看看皇上和其他大人的怪異的表情,直想暈過去算了,老天啊!他剛剛說了什麼傻話啊?竟然讓皇上下旨廣招美女? 可惜,他人雖老,身體卻還好得很,怎麼暈都暈不了,頂著滿頭的瀑布汗,低下的頭顱都快埋到地底下了,哪裡有洞快給他鑽吧!找不到洞,只得嚅嚅道:「皇上恕罪,老臣,老臣不是這個意思,老臣一時說得太快,說錯了,請皇上降罪。」說著便要跪下去。 未等他跪下去,傾狂便擺了擺手,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好了,既然是說錯了而已,又何罪之有呢!」看著老大人如此模樣,便知他一定是以前也曾這樣勸過前兩代皇帝,一對緊張,不自覺就把以前的話給搬出來了。 「謝皇上。」剛一站直了身子,老大人臉上的紅暈還未消散,耳邊便聽得幾聲壓抑的笑聲,不用看也知道,同來的幾位同僚正在憋著笑了。 「噗……呵呵……」傾狂本來是不想笑的,不過真是越想越好笑,忍不住地笑開了聲,她是皇帝嘛,想笑就笑,不用憋著,於是,越笑越大聲,只差沒捶御案了,皇上一笑,其他大臣也不用再憋著,忍不住也跟著笑出了聲。 本來就已經夠丟臉了,現在更是羞死了,老大人老羞成怒地瞪著並肩王等人,這能怪他嗎?他不過是一時緊張才說錯話而已嘛!誰叫咱們皇上的威勢如此強呢?即使她不特意施放壓力,那無形的氣勢也夠讓他這個老頭腦袋空白了!早知道就不做這個出頭鳥了,否則出醜的就不會是他了。 被他這麼一瞪,其他大臣也不好再笑下去,並肩王『咳咳』地輕咳了一聲,止住了笑意,上前一步,道:「咳,那個皇上,楊大人方才一時口誤,其實楊大人的意思是……」頓了一下,慈祥勸道:「皇上,你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考慮立皇夫的事啊!」 這不是臣子對皇上的勸諫,而是身為叔叔對侄女終身大身的關心,傾狂今年已是雙十年紀了,對於男子來說,不過才是及冠之年,然而對於十五及笄的女子來說,確實也是時候該考慮考慮嫁人的事了,何況地還是一國之君呢! 自古以來,無論是出自於私心或是真心地為皇帝好,皇帝的婚姻問起都是臣子最關心的事,是國家的頭等大事! 今天下已定,龍麟霸業已成,身為君王卻還未立皇夫,這可是件同祭天一事同等重要了不得的大事啊!幾位為國事操勞了大半輩子的老臣子自然焦心,即使知道他們的皇上不是尋常的帝王,也知道她身邊是美人環繞,但還是習慣地操起心來。 尤其是並肩王,他既為臣子,同是也是傾狂的叔叔,自小,他就打從心底裡疼愛他這位皇帝侄女,當是親生女兒般看待,如今他的皇兄皇嫂已去,身為她親近的長輩,當然會忍不住為她的婚事操起心來了,即使知道其實她根本就不用他操心。 傾狂臉上的笑容一僵,微蹙了蹙眉,她什麼時候嫁或是娶,都是她的事,輪不到其他無關緊要的人置咄,要讓她像其他帝王一般,把自己的終事大事當籌碼或是當耍戲一般攤在百官面前任他們去折騰,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玩笑,她莫傾狂何須耍這種帝王之術。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些個老臣重臣雖說是在關心她,但暗地裡也有些不大不小的私心,皇夫之位,他們或許不敢肖想,然而她是個皇帝而不是普通女子,既然男皇帝可以廣納後宮,那麼女皇帝也可以,著是能讓她下旨廣招天下美男,那麼他們家庭的一些出色的弟子就機會承沐皇恩了! 哼,可惜要讓他們失望了,她不是笨蛋,這些小把戲,她豈會看不出來,再說了,她也決不可能做那什麼廣納後宮的事。 雖然她是皇帝,但是成親是相愛的兩人結為一體的一件神聖的事,只是她莫傾狂這個個體的事,同什麼皇帝啊身份那些完全無關,絕不可能因為她是皇帝,就可以娶了一個又一個,見一個愛一個,分割的愛,不是完整的愛,也不是真正的愛。 當然,這些大臣如此積極,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是她不知道的,那就是她是天下所有男子的夢中情人,鳳天大陸之上,有多少人中龍鳳在為她而癡,為她而狂啊!所以這些個可憐的老傢伙也有些是被家裡的兒子侄子逼來探口風的。 「嗯,皇叔,這件事不急,稍後再議。」傾狂深吸了一口氣,淡淡說道,並沒有發怒,因為開口的是並肩王,同她皇帝老爹感情最好的堂兄弟,而從他的眼神裡,她也能感受到滿滿的疼愛之情,他是以一個長輩的身份在關心她的。 雖說她也恨不得立刻將凌哥哥娶進門,天天看著那麼個美男在眼前晃悠,而且還是個愛在心裡的美男,卻不能光明正大地把他吃掉,那可不是什麼好受的事,自然,凌哥哥也不是那麼好受,只是,她要等,她知道,即使她不說,凌哥哥也明白,所以他們一直在等著。 又是稍後再議?這兩人都光明正大地出雙入對了,大概滿朝沒有人不知道皇上的皇夫是哪位了,他就不明白這還有什麼可議的,對於他這位皇帝侄女,他可知道得很清楚,只要她想,沒有任何人能阻止她將美男娶回家,更何況也沒人會去阻止,再說,她更不能是因為矜持什麼的,凌傲塵那邊,那就更不是問題了,所有的事都水到渠成了,只要她點一下頭就行的事,還要議什麼議啊! 並肩王這回不再淡定了,直接跨前兩步,也不顧什麼君臣之禮,叫道:「皇上,這有什麼可議的,再議下去,我們不急,凌公子可是要急死了。」接著,再走前一步,靠近御案,曖昧一笑道:「皇上,其實你也很急吧!」 一想起凌傲塵,傾狂甜蜜一笑,並不把並肩王曖昧的眼神看在眼裡,懶懶地向後一靠,痞痞道:「如果朕說,不急呢!」她真的比誰都急啊! 並肩王一征,嘿嘿一笑道:「皇上可別想再騙本王了,著你不急,凌公子早就不知道傷心成什麼樣了。」他還真就不相信,她不急呢! 果然是精明的並肩王!傾狂淡笑不語,他精明,她也不笨啊!想套她的話,沒門。 見傾狂不掉進陷阱,並肩王無奈地跨下了肩,投降地正想說什麼,御書房外卻傳來了細微的聲響,隱隱還能聽到極快的腳步聲響起。 好大的膽子,誰敢擅闖御書房,不要命了嗎? 御書房內所有人都霍然轉過頭,想看看誰這麼不要命了,卻只見從來都風度翩翩,舉止從容的凌傲塵失態地衝進御書房,所過之處,刮起一陣狂風,臉上的神情說不出是驚喜還是忐忑。 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發生了嗎?竟然把他給急成這個樣子!! 傾狂倏然站了起來,身子一動,便已站在凌傲塵的面前,扶住他還要向前衝的身子,略帶解惑道:「凌哥哥,發生什麼事了?」看得出來,他是一路跑過來的,什麼事讓他失控到連輕功都忘了? 「子風……」扶住傾狂的雙臂,凌傲塵喘了口氣,立即開口道:「子風,回來了……」 回來了!短短三個字,別人不明所以,縱世奇才的傾狂卻因這三個字而差點站不穩,如玉般的臉龐瞬間蒼白,露出同凌傲塵一般的神色,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抖動的雙手因抓得太緊而狠狠地插入他手臂中,隱隱還能看到滲出衣袍的血跡,紅唇顫抖著張了張,卻終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並肩王等人被這一幕給嚇得石化了,瞪大的雙眼比見兔還要可怕,能不可怕嗎?他們簡直都要懷疑眼前這個人是不是他們的皇上呢!天不怕,地不怕,建立不世霸業的莫傾狂,竟然,竟然也會有像現在這般『害怕』的表情,天啊!連面對魔聖天那個大魔頭都依舊囂張狂妄的她,究竟是什麼回來了,才能讓她如此啊! 未等他們驚嚇完,眼前一花,御書房內就只剩下他們幾個老傢伙,傾狂和凌傲塵早已憑空消失了,待並肩王他們反應過來時,他們兩人早出了京城了。 城郊皇陵墓前,刺骨的寒風夾雜著雪花肆意地在空中翻滾、飄飛,大膽地投入墓陵前站著的兩人的懷抱裡,甚至還調皮地鑽入他們的衣領裡,倏地又無處可尋。 「凌哥哥,怎麼還不來啊?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焦急地望著來路,還穿著一襲金黃龍袍的傾狂後扯著身邊凌傲塵的手臂問道,不是說快到了嗎?都等了半天了。 此時日幕已西料,夕陽的餘輝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凌傲塵同樣心焦,溫暖的手掌握上她抓著他手臂的冰涼小手,溫柔地安撫道:「別著急,再等等,很快就來了,有銀月仙人在,怎麼會出事呢?」從他接到銀月仙人送來的消息到現在,不過才兩個對辰,按行程,只怕還得再等上半個時辰,然而他很明白她此刻的心情,所以也只能這樣安慰地了。 「嗯。」點了點頭,傾狂依舊毫不掩飾焦急,只是緊筋著的俊臉放鬆了不少,她也明白,是自己太過焦急了,有銀月仙人在,能出什麼事呢!但沒有切切實實地看到人,她的心終究難安啊! 所謂關心則亂,縱然她再如何不平凡,終究也有凡人的七情六慾,她也同樣會緊張,會不安,會忐忑,會有腦袋打結的時候,只是這種時候少之又少而已,而現在,這種種情緒鮮明的表露出來。 現在的傾狂,完全就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弱女子般,而凌傲塵便是她的依靠!幸好蒼茫的雪地上沒有其他人在,否則絕對絕對絕對會嚇死人的,這,這是堂堂的傳奇皇帝莫傾狂嗎? 又過了半時辰,傾狂已經急得不耐煩地走來走去了,而凌傲塵的青色衣袍已在她的魔爪下變得慘不忍楮了。 『嘀嗒嘀嗒……』馬蹄踩在雪地上的聲音由遠及近,在寂寥的皇陵前清脆無比,聲聲地撞擊人心,一下一下的。 「來了,來了……」傾狂暴走的腳步一停,猛然衝到凌傲塵的身邊,再次用魔爪摧殘他那早已折皺不堪的衣袍,又蹦又跳地叫道,光看模樣,十足十的像是現代那些追星族終於等到偶像的到來,只是那雙泛起迷霧的星眸洩露了她真實的情緒。 凌傲塵同樣感樣身受,也是又緊張又忐忑,但還是不忘了安撫安撫傾狂,他寵溺的眼神,陽光溫暖的笑容一向都是地最好的『安定劑』。 『嘀嗒嘀嗒……』轉瞬間,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出瓏在他們的視線內,速度很快,但是很穩,隨著它越來越接近,兩人的心也越跳越快,幾乎都快跳出胸腔了。 『吁……』翹首以待的馬車已停了下來,然而翹首以盼的兩人卻像被定住了一般,動也不動,雙眼只是注視著馬車瞧。 傾狂很想奔上去,掀開那道簾布,但是雙腳卻像是灌了鉛一般,怎麼也移不動,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近人情怯吧!心中早有預感是一回事,收到消息是一回事,現在,人就在眼前的馬車裡又是另一回事。 從來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她,這一回,她是真的怕了,她怕這其實只是一場夢,一場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夢境,怕只要她一動,這個夢就醒了,心中的期待也隨著粉碎了,她怕,真的怕了。 怕中又帶著希冀,多想,多想立即衝上去,掀開那道隔絕了她的視線的簾布,只要掀開了那它,她就可以見到他們了,可以見到她以為這一輩子會永遠失去的他們,可以見到失而復得的他們…… 她的皇帝老爹和美麗娘親!她最愛最愛的雙親!」 感受到她的忐忑不前,凌傲塵心疼地抽出手臂,將她緊緊地攬入懷裡,低頭輕聲道:「子風,你的父皇母后正在等著你呢!」 父皇母后!身子又不可抑制地一震,傾狂灼熱的目光依舊盯著馬車的簾布,終是鼓起勇氣,抬起萬千重的腳朝著馬車的方向踏步而去,凌傲塵半步不離地攬著她。 兩人的眼裡只看到了那一幕粗糙的簾布,而坐在馬車前,一頭如瀑布般的銀色長髮毫無束縛地散在腦後的銀月仙人卻被完完全全地忽視掉,然而他一點也不以為意,雙目淡陌疏離,清俊的臉上也無甚情緒,只是著你注意看則會發覺,比之在渭江上所見,他虛無的氣息中似乎多了點人性。 站在馬車前,傾狂垂於身側的一雙小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不停地做著深呼吸,胸膛有著壓仰著的起伏,似乎停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頓之間,終於,沙啞艱澀的聲音中帶著小心翼翼的叫喚從濃動的咽喉裡溢出來:「皇帝老爹,娘親?」以她的如今的修為,即使隔著簾布,她也完全可放開意念去感知,憑地對她皇帝老爹和娘親氣息的熱悉,很輕易便能感知出來的,但是她沒有這麼做,除非見到人真真實實地站在她的面前,否則她都覺得沒真實感。 天地一下子靜了下來,只迴盪著地那一聲叫喚,輕易地能讓聞者落淚。 頓了一下,馬車裡都沒有動靜,傾狂的心已然提到了極點,一口氣緊緊地憋著不敢鬆開,就在她幾乎在窒息的時候,馬車的簾布動了一下,霍然被掀開了。 轟……就在這一刻,週遭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沒有飄落的雪花,沒有花草樹木,沒有風,沒有皇陵,沒有馬車,沒有銀月仙人……天地間唯有那對熟悉到骨子裡的壁人,即使他們削瘦憔悴了不少。 一襲普通布衣依舊掩飾不住高貴威嚴的中年男子擁著一位略顯虛弱卻依舊可見風華絕代之色的女子從掀開的簾布後探出身子,兩人慈祥而激動地看著傾狂,均是水霧朦朧,尤其是絕色女子,早就淚流滿面了。 這一對中年夫婦赫然就是應該已經養在皇陵裡的龍麟先皇莫龍愷和莊賢皇后楚芸煙。 「狂,狂兒……」莫龍愷和楚芸煙顫顫地伸出手,聲線不穩地叫喚了一聲,這一聲,是如此的慈愛,如此的激喜,如此地心酸,如此的蒼桑。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他們終於又見到了他們的寶貝了,他們的狂兒似乎漂亮了許多,英氣了許多,身上的龍袍彷彿就是為她而出現在這個世間一般,她就是天生的王者,永遠都是那麼耀眼如日月星辰,只是,她,似乎瘦了,憔悴了,這一年來,承受失親之痛的她該是如何度過這日日夜夜呢! 「皇帝老爹,娘親……」一聲『狂兒』徹底將傾狂接回了現實,整個人立即化為一陣狂風從凌傲塵的懷裡奔進莫龍愷和楚芸煙的懷裡,一手抱著父親的腰,一手攬著母親的柳腰,整個頭顱就這麼埋在他們的胸前,像個剛歸家的迷路孩子般嗚嗚地低聲哭泣起,發洩這一年來因雙親的離去而承受的滔天巨痛。 一向堅強,從未掉過一滴眼淚的傾狂就這麼在她雙親的懷裡哭得個稀里嘩啦的,簡直比天下紅雨還要令人驚奇,然而安靜站在馬車邊的凌傲塵卻沒有絲毫驚訝,有的只是滿心的心疼與感動,禁不住也紅了紅眼眶,揚起的嘴角有著震動的幸福。 懷抱著寶貝,感受著她體溫,聽著她低低的嗚咽聲,莫龍愷和楚芸煙的心揪得痛不欲生,兩行清淚從各自的臉上滑落,抱著傾狂的手勒緊地彷彿要將她給揉進體內。 不知何時,銀月仙人已經從馬車駕座上下來,將位置讓給這一家三口。 「狂兒,狂兒……」聲聲的呼喚是父母親對於再見心愛女兒的來自靈魂深處的叫喊,彷彿只有這樣一直叫著,才能填滿一年多來的思念,才能讓自已相信,在他們懷裡的真的是他們的女兒,而不是隨時都可能驚醒的夢。 「皇帝老爹,娘親,娘親,皇帝老爹……」悶在父母親的懷裡,一聲聲帶著女兒心的撒嬌與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激喜,千言萬語只化為這一聲一聲地呼喚,直達心靈的彼岸,心裡空置許久,冰冷許久的某一處,隨著這一聲聲的呼喚而漸漸被填滿了。 雪花紛飛中,一家三口緊緊相擁,就像是一個永遠拆不開的鐵三角,三個人一條心,誰也少不得誰,因久別再聚的激喜而流下的淚水交織在一起,匯聚成濃濃的親情猶如春暖花開的清香飄散向世間的每一寸角落。 不知就這樣擁在一起擁了多久,還是一家之主的莫龍愷先恍過神來,微微放開了抱住傾狂的手,抹了抹眼角的淚珠,抬頭看向凌傲塵,微微一笑,儘是滿意與讚賞。 「好了,好了,都已經是當皇帝的人了還哭鼻子,也不怕人家看見了會笑話。」輕輕拍了拍還窩在愛妻懷裡的愛子,唔,愛女,莫龍愷猶帶哽咽地取笑道,英挺的眉宇間夾雜著些許滄桑憔悴,雙目卻炯炯有神,歡喜異常的神色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 像只駝鳥一般縮在楚芸煙懷裡的傾狂吸了吸鼻子,依舊不捨得離開溫暖柔軟,充滿母愛的懷抱,悶著聲反駁道:「皇帝老爹還是個當了二十幾年皇帝的人呢!你都可以哭鼻子,我一個小女孩哭有什麼可笑話的。」 一句話說得莫龍愷頓時語噎,確實,他這個當了二十餘載皇帝又是當父親的男子漢大丈夫都哭得像個淚人似的,她只不過當了一年的皇帝又是個當女兒的小女孩沒哭得將他給淹沒已經算是客氣了。 偏偏此時他的臉上猶帶淚痕,想不承認都不行,他怎麼忘了他的女兒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呢!心田漲得滿滿的,伸出大掌猛地拍向女兒的肩膀,笑罵道:「臭小子,這種時候還不忘了頂撞你老爹,看我不打你。」 「哎喲。」莫龍愷的手掌剛一落下,傾狂就大叫地仰起一張掛著兩行淚痕的小臉,配上那雙晶亮的水汪汪眼眸,真是我見猶憐啊! 揉了揉剛被拍的肩膀,委屈的撇了撇嘴,又撲進美麗娘親的懷裡『哭訴』道:「娘親,痛。」 一句『娘親』叫得楚芸煙心頭軟得一塌糊塗,母愛立即氾濫,一句『痛』,叫得她更是心疼不已,真是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啊! 輕柔地捶著傾狂被『打痛』的肩膀,楚芸煙睜著雙猶帶淚光的漂亮眼睛責怪地瞪著『痛下毒手』的莫龍愷,嗔怪道:「你看你,下手沒個輕重的,打壞了我的寶貝,看我還理不理你。」顯然,在一個母親的面前,就算她的孩子是金剛不壞之身,被人打一下,都會像挖了她的肉一般心疼,在她的眼裡,懷裡的只是她的十月懷胎的寶貝,不是什麼天下無敵的無階高手。 水霧朦朧的淚眼頓時晃得莫龍愷心神俱醉,滿滿的疼惜之情溢出,差點就聽不清她嗔怪的話,要不是眼角瞥見縮在母親懷裡裝柔弱的傾狂正衝著他壞笑地撇撇嘴,他一定會忘乎所以地抱過去。 小壞蛋,別說他只是象徵性地一拍,就算他出盡全力打下去,憑她的本事,會被打壞才怪呢!哼哼,竟然敢使壞向芸兒告狀,讓你瞧瞧什麼叫做薑還是老的辣。 楚芸煙正瞪著眼睛責怪丈夫,卻見他竟然癡迷地看著她,臉色一下子緋紅起來,正想啐罵幾句『老不正經』,誰知道丈夫癡迷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同懷裡的女兒一般委屈起來,一隻大掌就這樣伸到她的面前,再配上一句哀怨非常的話:「芸兒不公平,你還不知道你女兒的厲害嗎?我打的那一下跟給地撓癢差不多!倒是我,看,整隻手掌都紅,哎喲,痛死我了……」說著,還真捂著手掌痛呼起來。 正壞笑的傾狂頃刻被強悍的老爹給雷得直翻白眼,皇帝老爹耶,你都已經是多大的人,竟然還在這裡裝嫩,跟自己的老婆耍起撒嬌的把戲。 凌傲塵也不由地被嚇出一身冷汗,暗道,天啊!這就是前龍人皇啊!怎麼沒有一點當皇帝的自覺,這著實是大失形象啊! 楚芸煙一愣,稍後,在莫龍愷耍賴的目光下羞得滿臉通紅,柔嫩的手掌輕拍在伸到地面前的那隻大手掌上,嗆罵道:「正經點,再喊痛,老娘就把你這隻手給廢了,看你還敢不敢再打我的寶貝。」 強悍,這才是真正的強悍,一句話『罵』得莫龍愷訕訕地收回手,兀自在那委屈著,瞅著楚芸煙的目光那個叫幽怨啊!活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傾狂笑嘻嘻地朝莫龍愷揚起一個得意的笑容,心頭的歡喜真的無法用言語的形容,真好,她又能這般跟娘親撒嬌了,真好,她又能這般『欺負』她的皇帝老爹了,真好,她溫柔與強悍並存的娘親又將『妻管嚴』的父親給壓得死死的,真好,原以為此生不能再感受到雙親的慈愛,不想,今日,卻如此真實地如同往常一般窩在雙親的懷裡撒嬌搞怪。 楚芸煙本來就已經通紅的臉在莫龍愷幽怨的目光下直接燒起來,怒中帶羞地白了他一眼,又忍不住拉過他的大掌,輕揉起來,另一隻手將還來不及將笑容收斂起來的傾狂拉出懷抱,開始教訓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父女倆的小把戲,真是的,老的是這樣,小的也是這樣,怎麼,看著我好欺負是不是?……」 這個不發威則矣,一發威嚇死大票人!別說凌傲塵被嚇得目瞪口呆了,就是銀月仙人也有那麼一瞬間的征愣,只見溫柔婉約的莊賢皇后一派威嚴地用那溫婉清甜的聲音一字一頓地教育著英明神武的前龍麟皇和成就千古皇圖霸業的現龍麟皇,而最為驚才艷世的傳奇人物莫傾狂同她威武不凡的皇帝老爹則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低垂著頭,認真地聽教,還得心甘情願,滿臉喜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正受到表揚呢。 鑒於兩人認罪態度良好,楚芸煙很滿意地作結束語,挑了挑眉問道:「知道錯了嗎?」 「知道。」父女倆十分乖巧地點頭道,傾狂笑得甜美地湊上去道:「我最美麗的娘親,我知道你最疼狂兒了,親親。」說著湊上去,啵地一聲親在楚芸煙的臉龐上,像個小女兒般地撒著嬌。 「狂兒偏心。」莫龍愷也湊過去,吃醋地控訴道,長長的手臂卻先緊緊地抱住心愛的妻子,出其不意地在她的臉龐上親了一口,然後期待地看著傾狂,只親娘親,不親父親,他當然不幹了。 厲害!皇帝老爹就是皇帝老爹,下手真快!傾狂暗中朝著莫龍愷豎起了大拇指,大大方方她也湊過去,吧嘰一下在他的臉上也親了一口。 楚芸煙兩邊臉蛋都被親了,頓時美麗的臉龐艷著朝霞,溫柔地笑看著眼前的這父女兩人,莫龍愷和傾狂相視一視,同時爽朗地大笑起來,猶帶著淚痕的臉龐如雨後朝陽般熠熠生輝。 皇帝老爹,娘親,你們終於回來了! 狂兒,我們終於回來了,回到寶貝你的身邊了! 抱著笑在一起的一家三口各自在心裡暗暗地說道,這一刻,他們忘記了所有,只記得彼此。 凌傲塵拭了拭眼角的一抹淚珠,扯開嘴笑得無比歡愉,清澈的眼眸裡映著帶著小女兒態撒嬌的傾狂,這是他從末見過的她的另一面,那麼可愛,那麼迷人,胸腔處也隨壽感受到她此刻的幸福快樂而幸福快樂。 莫龍愷仰頭爽朗地笑著,寬厚的大掌輕撫著愛女的髮絲,眼角處,見傻傻地站在馬旁,寵溺柔情地盯者自己的女兒的凌傲塵,精明的眼珠一轉,威嚴地輕咳了一聲,招了招手笑道:「小子,還不過來,一個人傻站在那裡做什麼?」 正目不轉睛看著傾狂的凌傲塵,一聽到莫龍愷帶著揶揄的話,竟紅了紅臉,走上前兩步,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傲塵見過龍麟皇,見過芸妃娘娘。」 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莫龍愷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臭小子,叫我們什麼?」真是個笨小子,以前他不知道原來他的兒子是個女兒,雖然接受了他,但也沒法把他當兒媳或女婿看待,在某種程度上看還是把他當外人,聽他如其他人一般稱他們為龍麟皇和芸妃娘娘自然不是問題,可現在兒子變女兒,這小子還這麼叫他們,真是笨死了。 「呃?」聰明的凌傲塵每次見家長,聰明程度就大打折扣,一時還反應不過來,見莫龍愷變了臉色,更是緊張得腦袋就打了死結,又見一向對他滿意至極的楚芸煙也皺了皺好看的眉眼,頓時心裡更是打鼓,趕緊求救地看向傾狂。 傾狂微微撫額,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道:「笨凌哥哥,還不快重新叫人。」真是笨笨笨,平對不是挺聰明的嘛,什麼時候不笨,現在來笨,雖然早已知道,她看上的人,皇帝老爹和娘親必然是舉雙手雙腳贊成,但親耳聽到他們的認可祝福也更讓她歡喜若狂,剛一聽皇帝老爹的語氣,就知道他把凌哥哥視為女婿,可誰知他竟然在這時候變成二楞子,叫什麼『龍麟皇』、『芸妃娘娘』的,真是氣死她了。 被傾狂這麼一瞪,凌傲塵一時更是莫名其妙,但也立即反應過來,滔天的巨喜就朝著他這麼砸了下來,趕緊又再次更加恭敬作拇行禮道:「小婿見過父皇,母后。」 「哈哈,好好,乖女婿。」莫龍愷快速地又變了臉色,開心地拍著凌傲塵的肩膀,哈哈笑道,顯然對這個女婿十分之滿意,以前就覺得他很好,現在就覺得他更好了,看他看著他狂兒的眼神就知道他愛狂兒愛到骨子裡去了,跟他一樣,一定也是個愛妻之人。 楚芸煙也滿意地點點頭,將傾狂的手和凌傲塵的手拉過來疊在一起,輕輕地拍了拍,一個小小的動作卻代表極其重大的意義。 凌傲塵感動地緊握住放到他手掌裡的小手,目光同傾狂的目光撞在一起,膠著著幸福的味道。 一家三口,現在是一家四口開開心心地笑在一起,竟然沒有一個人記得旁邊還站著一個活生生的銀月仙人。 夕陽已落山,飄飛的雪花也不知在何時停止了,莫龍愷這才記得他們的大恩人銀月仙人,趕緊扶著楚芸煙從馬車上跳下來,衝著一旁的銀月仙人不好意思地淺笑道: 「讓您見笑。」說著,又衝傾狂和凌傲塵叫道:「狂兒,塵兒,快過來,為父和芸兒能再見到你們,多虧了銀月仙人的相救之恩。」 雖然對於去年之事知道得不甚詳細,但也早已猜測出一些,這次接到銀月仙人的來信,則完全證實了他們的猜想,傾狂和凌傲塵相攜走到銀月仙人的面前,沒有絲毫的不甘願,撩起衣袍便半膝跪下,同對道:「謝過銀月仙人救命之恩。」 上不跪天,下不跪她的他們從來都不會彎下他們驕傲的接骨,但這一次,他們卻是以萬分的真心感謝銀月仙人,若是沒有他,便沒有今日的莫龍愷和楚芸煙,救父救母之恩,當得起天下最出色的兩人這一跪,這一聲謝。 三人沒料到他們直接就跪下,一時倒是有些怔愣,莫龍愷和楚芸煙看著半跪著的兩個孩子,心頭激動洋溢,這就是他們的孩子啊!這一刻,他們不是什麼開創千古霸業,站在世界巔峰的強者,而是能為父母親的救命之恩而曲膝感謝恩人的普通兒女。 銀月仙人淡陌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激光,伸出雙手將兩人扶起來,讚賞地點點頭笑道:「無須多禮,我與你們有緣,此事本自有定數,我豈敢虛受這救命之恩。」 銀月仙人說得有點玄乎,然而兩人都聽得明白,相視一眼,傾狂頓了頓還是同道:「他,好嗎?」這個『他』指的是誰,無須明說,彼此也心知肚明。 銀月仙人聞言眸光一動,竟是霍然笑開了,一時猶如冰雪在大冬天突然融化了般新奇,整個人如同從虛無如夢的幻境中走入真實的世間,連那頭銀髮也鮮活起來了,讚歎地笑道:「不愧是莫傾狂,果然沒有什麼事能瞞得過你。」頓了一下,不答反而饒有興味地問道:「你是如何知道……你的雙親『死而復生』同他有關。」是他出賣了你,『害死』你雙親的,不是嗎?為什麼你會那麼肯定呢?後面一句,銀月仙人沒有說出來,但他知道他明白。 呀,驚奇啊驚奇,銀月仙人竟然變成人了,而且還是個好奇心挺重的人。 「因為你。」此時的傾狂又是那個聰明狂妄的莫傾狂,嘴角勾了勾,在銀月仙人疑惑的眼神中繼續道:「銀月仙人乃世外之人,早已同紅塵再無牽絆,所以你決不會無緣無故地跑到皇宮去救人,而且還放火燒宮殿,那麼就是有人先把我皇帝老爹和娘親救出來,機緣巧合之下遇到你,然後你才出手救活了我雙親,而在當時的京都裡,會做這件事的人,就只有他了。」 「聰明,看來你早已知道你父母親還活在這個世上了。」撫掌大讚,銀月仙人心裡還是訝異不已,當日她確實為雙親化身入魔,放逐了楊文鴻,也舉行了國喪,這些事絕不可能做假的,那麼,她到底是什麼時候察覺到,從剛剛看到她的時候,他也感覺得到,她似乎對於他雙親的『死而復生』早已瞭然於胸。 誰知傾狂卻搖了搖頭,轉頭看向莫龍愷和楚芸煙的目光中猶帶當日悲痛的情緒,聲音略顯低沉道:「我不知道,只是預感而已。」 預感,父女天性,母女天性之間的預感!猶記當日她因接受不了雙親的死訊而化身入魔之時幸得凌哥哥將她拉出了魔道,之後她昏迷十天,當提起勇氣再次站在已成廢墟的偏殿前,她悲痛欲絕,卻隱隱之中有一種錯覺,那堆廢虛之中並沒有她的皇帝老爹和娘親,雖然那時整座偏殿被燒燬得嚴重,就算有屍體也早成灰了,但她真的有這種錯覺。 就是這種錯覺讓她莫明地在心裡湧起了一點稀弱的希望之光,只不過這僅僅是種預感而已,連她自已也不相信這種預感,稍後,在楊府裡,同文鴻哥哥的那一場談話,讓她察覺到了什麼,那種一閃而過的念頭使得那種錯覺越加地真實起來,一種希冀之光悄悄地埋進了她的心裡。 然而這種希冀之光終究無法確認,這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因接受不了而產生的幻想而已,那麼著這真的只是『幻想』而為此讓雙親無法入土為安,她實在無法做出這種事,所以猶豫之後,她決定以簡易的國喪之禮將他們的衣冠迎入皇陵,讓他們合陵而葬,稍後又在登基大典之上,下了一道讓所有人匪夷所思的聖旨,以雙親還在世的情況下追封皇帝老爹為天龍太上皇,娘親為莊賢太后,會如此做,也正是因為她心中一邊陷入了悲痛的絕望之淵,一邊卻是在燃燒著希冀之光,著實讓她好一番折磨。 直至隱山一行後,由於突破了無階境界,意念展開間,只要有心,連百里之外的情況都能感知得到,那時在隱山的山梆下,突然間感受到一股灼熱的目光,很熟悉的感覺,隨即她便釋放意念,穿過崇山噯嶺,清晰地感知到數十里外某座山峰之巔,一個她無比熟悉的人正在看著,那種熟悉感伴了她十年,她豈會不知那人是誰呢! 他為何會在隱山附近?他為何知道隱山?必然是有人帶他上去的,那麼這個人是誰呢?種種思緒一閃而過,結合種種,越往深處想,心裡的那股希冀之光燃燒得更猛起來,一個一直不敢想的大膽而瘋狂的猜想充斥著她的整個思緒。 這個猜想便是:或許,可能,大概,在最後的關頭,他想通了,想明白了,終於懸崖勒馬,暗中救走了皇帝老爹和娘親,將他們交給了銀月仙人,然後火燒偏殿,打算以此來瞞過莫傾狂,更甚至是瞞過真正策劃這件事的魔聖天,以免他們會繼續派人追殺或是再利用他們做出什麼文章來,然後他自已就等在楊府,打算死在她的手上,讓彼此都解脫了! 會是這樣嗎?事實真的能如她所猜想的嗎?從來都狂妄自信的地唯在這件事一直都患得患失,真怕一切真的只是單純的猜想而已,但她也從來不是什麼懦弱之人,既然有了這個猜想,再加上從頭到尾都沒有見過他們的屍體,還有與雙親之間的心靈感應,結合這三點,她至少能肯定地告訴自己,她有百分之六十的信心,她的皇帝老爹和娘親或許尚在人間。 因而當魔聖天已死,威脅已除,她回京之後,便立即暗中召回當日派去保護楊文鴻的玄武暗衛,誰知那個暗衛卻告訴地,他一路暗中保護著楊文鴻到了隱山附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找了許久,也等了許久就是不見了他的蹤影,直至被召回,他還沒見到人。 雖然無法從暗衛的口中得知他的蹤跡,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必然同銀月仙人在一起,能讓暗衛找不到人,又能知道隱山所在,除了魔聖天那一夥人之外,就只有銀月仙人了,為了確認,她也暗中將京都裡裡外外都調查個遍,然而像銀月仙人這般虛無的神階高手,就算他真的曾在那段時間在京都出現過,基本上也不會有人記得他。 於是,她唯一能做的,但是帶並忐忑的心一日一日地等著,等著哪天,心裡那個希冀之光會完全照亮了她的心,她的皇帝老爹和娘親會真真實實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但是等了一日又一日,等到鳳天一統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然而她卻沒有放棄,依舊等著,她不理會所有朝臣疑惑的目光,一再地推遲祭天一事,甚至於,末曾提過成親之事,因為一統天下是皇帝老爹一生的夢想,看著女兒風風光光地同愛人成親,是雙親此生最大的願望,所以這兩件大事,她不想在他們缺席的情況下舉行。 在所有人都奇怪於她為什麼放著個好好的美男不成親時,她知道,即使她什麼也沒說,凌哥哥早也已看出了什麼,這段日子,他體貼地陪在她的身邊,從不會對她質問為什麼或追問她幾時成親,他只會悄悄地為她做好了許多事,比如,用各種方法試著聯絡銀月仙人。 終於,在今天,他收到銀月仙人的回音,失控地跑來找她,終於,在今天,那希冀之光成為了事實,終於,在今天,她親愛的皇帝老爹和娘親真真實實在出現在她的眼前,終於,在今天,預感得到了證明,心裡空缺的某一處得到充實。 傾狂的話,讓銀月仙人微感錯愕,預感?是所謂的親人之間的心靈感應嗎? 莫龍愷輕攬著楚芸煙,兩人倒是對傾狂的話表示十分的瞭解與贊同,身為父母,每當他們的狂兒出了什麼事,即使遠在千里之外,他們也總會心神不寧或是心慌意亂,這是父女、母女間奇妙神奇的心靈聯繫。 凌傲塵伸手也如莫龍愷一般輕攬住傾狂,笑著同狀似在思考的銀月仙人道:「人世間的感情很是奇妙,銀月仙人,既然你再次入紅塵,就放開心去好好感受吧!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人間自是有真情的真諦。」 聞言,銀月仙人不可察覺一震,淡陌卻不再疏離的目光在傾狂和凌傲塵之間掃過,陡然笑開:「哈哈,傲塵,現在的你跟小時候的你真的有很大的區別了,這都是因為狂兒吧!哦,狂兒,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含笑的眸光裡帶著淡淡的期待。 「銀月仙人與我如此有緣,又有何不可呢!」傾狂大方地點了點頭輕笑道,他既是她皇帝老爹和娘親的救命恩人,也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別說叫『狂兒』,他想叫什麼都行。 「好,狂兒。」高興地叫了一聲,銀月仙人撫掌笑道:「以前,我百思不得其解,千古帝尊莫傾狂,貪狼命格凌傲塵,你們都是天生的強者,本該是爭奪天下的宿敵,不死不休,卻在相遇之時竟令星象移變,最終攜手並肩天下,時至今日,我似乎明白了這其中的玄機。」頓了一下,悠然淺笑,接著道:「是因情,因愛?」 傾狂和凌傲塵並肩牽手,默契十足地同時一笑,莫龍愷攬著楚芸煙也是相視一笑,沒有錯,是情,是人間真愛,縱然是所謂的天生宿敵,也敵不過人間真愛。 看著他們如此,銀月仙人眨著純淨無比的眼眸,狀似思考了一下,清朗一笑,又說道:「算起來,你們都該是我的徒子徒孫,長江後浪推前浪,好啊!原本我脫離紅塵,一心求道,遇到你們這兩個天賦極高的小傢伙,本想渡你們入道,不曾想,在不知不覺關注你們的情況下,已無法再超脫紅塵,反被你們引入紅塵,人生真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啊!」 「十多年前,著不是有銀月仙人,便不會有今日的凌傲塵,一年前,若不是有銀月仙人,就不會有今日子風父女、母女相聚之日,今日,銀月仙人因我們而再入紅塵,人生跡遇,確實奇妙。」凌傲塵點了點頭,同傾狂相視一笑道。 「呵呵,順其自然,方才能暢心所欲啊!」銀月仙人似是有了不同的頓悟般,雙手分別握住傾狂和凌傲塵的手,感慨道:「我一生追求天道,除了天道外,末曾關注世間任何事,想不到,因十幾年前偶然的異象而出山,卻有這一番機遇,冥冥之中自有天道,小傢伙們,在你們的身上,我學到了數百年間未曾學到的東西,正傲塵所言,既再入紅塵,就放開心去好好感受人間的真情,或許會有另一番的感悟。」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接著道:「這是他讓我交給你的,他好不好,你看了,自然就會明白,我尚算局外人,說不得他是好亦或是壞。」 明白其義,傾狂接過銀月仙人遞過來的信函,沒有立即打開來看,只盯著信函看了一會,便抬頭看著銀月仙人道:「幫我告訴他,他楊文鴻永遠是我莫傾狂的文鴻哥哥。」 「好,我會告訴他的。」彷彿早已知道傾狂會這麼說,銀月仙人沒有驚訝,點了點頭,目光描過站在面前的四人,淡淡笑著道:「好了,人我已安全送回來了,天色也已不早,小傢伙們,咱們後會有期了。」話音剛落,幾縷銀光劃過,眼前已不見了銀月仙人的身影,空氣中只傳來彷彿來自遙遠天際的聲音:「有緣再會。」 「有緣再會。」莫龍愷揚高聲音,朝著銀月仙人遠去的方向抱拳深深做了一揖,楚芸煙也微微曲了曲膝,目送著恩人遠去。 銀月仙人已走,夜幕也已繹臨,傾狂同凌傲塵扶著雙親上馬車,無人駕控的馬車順著皇宮的方向駛去。 在馬車裡,傾狂始終窩在楚芸煙的懷裡撒著嬌,莫龍愷同凌傲塵說說笑笑,好不溫馨。 轉過頭,看著傾狂一襲金黃龍袍,莫龍愷突而笑了起來,在其他三人疑惑的目光下,別有深意地笑著道:「芸兒,你看,咱們的狂兒穿起龍袍來多帥啊!比起我這個老子更有帝王氣派,以前,還總是死活不肯繼承皇位呢!嘿嘿,以後,我就輕鬆了。」現在好了,他終於不用再當皇帝了,以後就可以每天過著愛妻相伴的逍遙日子了! 「那是,也不看者這是誰的女兒,人長得美,什麼衣裳穿起來都好看。」楚芸煙疼愛驕傲的目光始終落在傾狂的身上,自豪地接下去道,這可是她的女兒耶!別說是龍袍了,就是乞丐袍穿在她身上,那也掩不住她的風彩光華。 凌傲塵無比贊同地點了點頭,那是,他的子風是天生的王者,這件龍袍也只是給她當陪襯而已,不過顯然,他的岳父大人話中的意思還在埋怨子風以前遲遲不肯接位,讓他繼續在那個位子上累死累活。 三個人,六道目光各有意味地落在她的身上,傾狂完全沒有害羞的自覺,還美美地擺了個post,直把其他三人給逗得捧腹大笑,馬車所過之處,留下一串串歡聲笑語,引得路人頻頻回首觀望。 馬車進入城門,從窗簾裡望見街道上行人在寒風之中展笑顏開,回想一年之前的驚變,莫龍愷別有感慨地歎了一口氣,放下窗簾,見傾狂和凌傲塵定定地看著他,又輕歎了一口氣,帶著回憶般開始講起了一年前的那一場驚變。 當日,傾狂帶兵前住洛水城,捷報不斷傳來,在滿朝開心歡慶之餘,他卻始終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至有一天,莫傾乾帶著楊文鴻來見他,向他轟下了一顆巨型炸彈—— 他的狂兒竟然是女兒之身?這麼荒唐的事,他自是不信了,但是此事是由楊文鴻的口中說出來的,他卻是不得不信了,後來,芸兒也自動向他坦白,他終於是驚嚇地確定,狂兒是他的女兒,而不是兒子。 「當時你老爹我可是嚇得差點暈過去呢!這好好的兒子突然就變成女兒了。」莫龍愷說著,臉上猶帶驚嚇不已之色,撫了撫額頭,笑道,猶記當時,面對這等離奇之事,他真的差一點就一頭直接裁下了,幸虧他的承受能力還算強。 「女兒怎麼啦?我的狂兒雖不是男兒,卻遠勝天下萬千男兒百倍千倍,你們這些個大老爺們用了幾十輩子的時間都無法完全統一大業,我的狂兒一出手,什麼統一霸業還不是手到擒來,她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驕傲。」楚芸煙瞪了莫龍愷一眼,挺直了腰桿,滿臉驕傲欣慰之色,溫柔地輕撫著她的臉龐,語氣一轉,透著幾分愧疚道:「只是,一想起狂兒為了我,從小就不能像其他女孩子一般,穿漂亮的紗裙,正大光明地以女子的身份站在陽光下,後來還因為身份被揭穿而受到『討伐』,我就越發覺得對不起狂兒。」 「娘親。」傾狂心口如火燙過一般火熱,微瞇著眼縮進楚芸煙溫暖柔軟的懷裡,整顆心都要被融化掉了,從小以男裝示人,是她心甘請願的,多少次,娘親想揭穿這個秘密,是她阻止她將真相說出口的,所以更可以說是她自己硬要這麼做的,娘親從來就沒有對不起地。 莫龍愷愣了一愣,他只不過是發一下牢騷而已,倒把她們兩人給弄得感傷起來了,想安慰這個也不是,安慰那個也不是,母女倆濃厚的親情倒讓他插不上話了,想了想,把目光投向凌傲塵,誰知道他卻衝他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輕咳了幾聲,哀怨地看著楚芸煙道:「芸兒,我這不就是感慨一下嘛,狂兒無論是男是女,那都是我莫龍愷最愛的孩兒,也同樣是此生最大的驕傲。」如此震驚的事,不被嚇到那是絕不可能的,但是很快,他也接受了,隨著而來的是更多的震憾與感動。 「皇帝老爹。」心口的火焰直接燃燒起來,傾狂揚起了頭,沖莫龍愷甜甜一笑,直笑得他的心都軟得一塌糊塗了。 寬厚的大掌疏理過傾狂柔順的青絲,莫龍愷繼續接下去道:「從芸兒的訴說中,我明白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身為父親,連自己的孩兒是兒子還是女兒都不知道,我也是該慚愧的,再說,狂兒從小須以男兒身示人,我才該負大部分的責任,又怎麼能怪芸兒和狂兒呢!而且正如芸兒所言,我的狂兒雖是女兒身,卻遠勝世間任何男兒,所以,這件事,莫傾廷是打錯了如意算盤,我沒有如他所願地廢黠你太子之位,再派人將你押解回京,反而,命令他不許將這件事說出去,否則以叛逆論處,我當時想著,等你得勝回京,我再正式向天下人宣佈你的身份,讓你正大光明地以女兒身承繼大統,沒想到……」 頓了一下,氣憤異常道:「沒想到,莫傾廷這個狼子野心的畜牲,不知從哪找來的高手,利用文鴻,制住了一眾暗衛,然後向我逼宮,逼我將皇位傳給他,又威迫我簽下《伐狂檄文》,我自是不肯,還將他罵了一頓,誰知那個禽獸不如的畜牲竟敢對我和芸兒下劇毒,然後又對外宣佈我被『氣死』,芸兒殉葬,還抓了滿朝文武,自己登基當了皇帝,幾天後,我和芸兒毒發身亡,『臨死』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啊!我知道莫傾廷必會用我們的死打擊你,然而縱然我們再怎麼放不下,也抵不過霸道無比的劇毒。」 莫傾廷!聽到她皇帝老爹和娘親不僅被囚禁了,而且還被下了無比霸道的劇毒,傾狂頓時恨得牙癢癢的,真是覺得那麼殺了莫傾廷,太便宜他了,之前,她一直在想,如果雙親真被文鴻哥哥和銀月仙人救走,那麼都已經一年了,天下都已經統一了,為什麼皇帝老爹和娘親還不回來呢!現在看來,必然是同中毒有關,她曾暗中將天下至寶的解毒聖藥讓他們服下,但還是中了毒,看來那種劇毒還真是霸道厲害。 果然,只聽得莫龍愷繼續道:「原以為就此與芸兒共赴黃泉,不曾想,竟還有醒過來的一天,只是那卻是在半年之後,那時,我們才知道,原來文鴻將我們從宮中救出後就交給了銀月仙人,由於我們所中之妾毒太過霸道,而且無藥可解,如果不是銀月仙人每天以深厚的內勁為我們續命,恐怕撐不了多久,但我們能清醒過來…… 說到這裡,莫龍愷深深地看了傾狂一眼,歎了口氣,楚芸煙溫柔地撫了撫傾狂的髮絲,接下話道:「我們能清醒過來,甚至解除毒素活下來,可以說是文鴻這孩子以命換命。」 以命換命?聞言,傾狂心中一緊,著急問道:「什麼叫以命換命,皇帝老爹,娘親,這是怎麼回事?」 「子風,別急,聽父皇母后說。」凌傲塵輕聲安慰著道,雖然當日之悲劇,楊文鴻該負有責任,但聽到他出事,子風也難免會著急。 「是啊,狂兒別急,文鴻那孩子沒事。」楚芸煙溫柔地輕拍著愛女的手,柔聲道:「我與你父皇所中的毒雖然無藥可解,但是銀月仙人卻知道有種生長在雪山之巔的,冰魄斷魂草,的毒草,可用之以毒攻毒,只是這種毒草太毒了,稍有不慎,會讓人立即斷命,為了保險,每一次排毒,都是文鴻那孩子先食毒草,再經由銀月仙人將他體內的毒血渡進我們的體內,如此足足用了四個月的時間才讓我們醒過來,後來又用了半年的時候才完全清除了毒素,所以我們這麼遲才回到狂兒的身邊。」 『冰魄斷魂草』!熟知天下各種藥物的她豈會不知道這種劇毒無比的草藥呢,只須一點,即可讓人立即魂歸西天,文鴻哥哥服用了將近一年,即使有銀月仙人都旁邊可保性命無虞,身體也必然會受到損害。 見傾狂的面色似喜還憂,莫龍愷知道是瞞不了他這個聰明的女兒的,於是也只好歎惜著全盤托出道:「雖然一直很小心地使用毒草,每次銀月仙人也會幫他清除滯留的毒素,然而那些毒素還是會損害文鴻的身體,以至於他現在是少年白髮,而且體內也聚積了一些毒素,每月都會毒發一次,不過,銀月仙人保證,半年後,可完全為他清除毒素,只是那一頭的白髮只怕無法再恢復了。 少年白髮啊!傾狂略顯悲痛地閉了閉眼,她可以想像得到,這些日子,他受了多大的痛苦。 張開眼,皇帝老爹、娘親和文鴻哥哥正溫暖而關心地看著她,傾狂揚唇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從懷裡掏出那封信函,展開一看。 裡面寥寥數語,可以看得出他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寫這封信的,裡面沒有過多地寫些什麼,只是略微提了一下他自離開後的一些事,至於食毒草什麼,隻字未提。 雖只是簡單的幾句話,也足夠她明白整件事的始末,同她原想的猜想差不多,但也有有點不同。 當楊文鴻將傾狂出賣後,在心情極度惡劣的情況下先遇到了銀月仙人,隨後,可能是銀月仙人的開解讓他及對醒悟,便回宮去想找莫龍愷揭穿莫傾廷的陰謀,派人解救被抓走的暗衛,沒想到卻被告知皇本駕崩,芸貴妃殉葬的事,極度悔恨的他得知莫傾廷想利用他們的死大做文章,於是便想將他們屍體偷出,送回傾狂的身邊,提醒她別中計,而令他驚喜的是,盜出屍體後,銀月仙人卻發現他們一息尚存,檢查之後才知道,他們均曾服食過天下至寶的解毒聖藥,普通的毒藥是傷害不了他們,就算是中了至霸道的劇毒也會在龜息數日後才死亡,但是想要救活他們,連銀月仙人也沒一點把握。 那時又有消息傳來,說傾狂已到了京都,所以楊文鴻在又驚又喜的情況,下定決心,先讓銀月仙人把人帶走,並說除非莫龍愷夫婦能安然無恙,否則永遠保守這個秘密,而他自已則回宮,暗中將本該存放皇帝貴妃遺體的宮殿燒掉,自己則回楊府等死,因為這時候,他已然是心灰意冷,皇帝貴妃已經被救走了,是死是活,他也無力做些什麼,能死在傾狂的手上,將是他最好的歸路。 不曾想,傾狂卻放過了他,還對他說了那樣的話,之後又同他父親來了次徹底的談話,讓他恍然間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所以他找到了銀月仙人,隨同他到了隱山,不顧自己的命,誓死也要救活莫龍愷兩人,終於還是功夫不負苦心人啊! 信函的最後的一句,卻讓她暗自微歎,他說他要聽她的話,放開心胸去走自己的路,若……有朝一日,他心結盡解,能夠坦然面對她的時候,他會回來的,只希望到時候……她能再接受他這個文鴻哥哥。 一時之間,馬車內靜得針落可聞,而這時,馬車也已到達宮門口了。 由於天色已晚,而莫龍愷和楚芸煙一路奔波,所以四人並沒有驚動任何人而回到了愷芸殿,死而復生後再次回到『家裡』,莫龍愷和楚芸煙感慨頗多,一家四口關起門來,又是一夜的促膝長談,失而復得的親情讓傾狂備感珍惜,只恨不得時時地粘在雙親的身邊。 第二天,龍歷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一顆威力毫不弱於美國原子彈的巨型炸彈轟然砸下,將京都直至整個鳳天的所有臣民都炸得魂飛魄散。 什麼,什麼,天龍太上皇和莊賢太后沒有死?皇上已經將太上皇和太后迎回了皇宮?不會吧!這是真的嗎?太上皇和莊賢太后不是已經於一年前逝世嗎?連國喪都已經舉行了,還是皇上親自迎送進皇陵的,瓏在卻說沒有死,這是炸屍還是怎麼啦? 一些有識的朝臣和學者倒是很快就反應過來,於是在各種不可置信的驚詫聲中又出現了其他恍然的聲音。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皇上在登基大典之日,下詔追封先皇帝的芸貴妃為天龍太上皇和莊賢太后,原來是太上皇和莊賢太后真的還在世啊!就說嘛,咱們天縱奇才的皇上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呢! 更有一些腦袋瓜機靈的大臣恍然,啊!原來皇上一直推遲祭天和立皇夫,是在等太上皇和太后的歸來啊!皇上果然是天下間最孝順的孝子。 由於從頭至尾都沒有人見過莫龍愷和楚芸煙的屍體,所以驟然間說他們復活了,天下人在驚詫之後也就能平靜地接受了,凡在他們傳奇皇上身上發生的事,即使再如何的驚悚得讓人難以置信,天下人也會很快就相信的,所以根本就不用解釋什麼原因,太上皇和莊賢太后『死而復生』的事跡便已有各種各樣的版本在百姓間流傳了。 雲玄天等人聽傾狂講述這件事後,自然為她開心不已,他們都知道,太上皇和太后的『死而復生』可比鳳天一統還要讓她激動開心,看著她開心幸福,他們也會開心幸福的,不過,他們可不會就這樣放過她和凌傲塵,這麼大的事,竟然敢瞞著他們。 太上皇和太后回歸,皇上整天笑呵呵,接連下旨,一會免了這個郡一年的稅收,一會削減那個府三年的稅收,一會下旨大赦天下,一會下旨廢除酷刑……這一道道的聖旨中,最讓天下臣民歡欣沸騰的是,皇上將於大年除夕日成親,隔日,登帝峰祭天。 哇,這可是天下間最為重要的兩件頭等大事耶!別說滿朝百官忙翻了天,天下百姓也是家家戶戶忙翻天,各自將家裡裝點得紅通通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家裡要辦喜事呢!於是,整片鳳天大陸一下子籠罩在喜慶之中。 龍歷元年大年三十,御天皇帝莫傾狂同神仙公子凌傲塵喜結連理,由天龍太上皇和莊賢皇太后主婚,萬民同賀。 冬天,沒有春天迷人的鳥語花香,沒有夏天壯觀的閃電雷鳴,沒有秋天誘人的豐碩果實,但它也有獻給大自然的含蓄的美,獻給人間童話般的雪白世界。 皇宮內,處處張貼著大大的喜字,每個宮殿,每一寸地方都張燈結綵,上至太上皇太后,下至太監宮女,個個穿著最為喜慶的衣裳,臉上的笑容直讓人以為今天是他們的大好日子。 諾大的愷芸殿正殿正是今日新人拜堂的喜堂,原本皇帝成親,應在龍極殿舉行『立後』大典,然而傾狂卻想也不想地否決了,今日是她與凌哥哥成親的大好日子,不是什麼立後大典或立皇夫大典,她只想在這個『家』裡,在父母親及一眾親人朋友的見證下同愛人共結連理,而不是在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儀式下像猴子般累死累活,當然,今日是她同凌傲塵的大好日子,百官想來觀禮,她也是無任歡迎。 而此時,吉時快到,身為太上皇的莫龍愷和皇太后的楚芸煙正在正殿中忙個不停。 「小德子,小杜子,那邊那邊,把那個最大的囍字貼在正中央那裡,對對就是那裡……」 「那個,彩霞,明月,花瓶不要擺在那裡,擺在這裡,這邊好……」 「小鄧子,小卓子,那裡……」 「冬梅,冬雪,這裡……」 一大群宮女太監在兩人的指揮下,忙進忙出,跑來跑去,貼來搬去,那個叫熱鬧啊! 有看過皇帝成親,太上皇和皇太后包辦一切,連佈置個喜堂都要親力親為的嗎?有,眼前這不就是嗎? 均是一襲喜慶錦袍的楚雲皇、鳳堯皇和鳳梓月一進入正殿便見堂堂的太上皇和皇太后正指揮著一群手腳伶俐的太監宮女佈置喜堂,三人相視一笑。 莫龍愷和楚芸煙忙得沒空招呼他們,看見他們進來,點了點頭,就又忙去了,三人也沒覺得不爽,擼起袖子,也上去幫忙。 「哎哎,楚國公別理那個了,過來幫我搬這個……」 「等等,我這就過去……」 「兩位鳳國公,你們過來看看,這兩種花擺在一起配不配……」 「我覺得配上這種更好一點。」 「不好,還是這種好,大氣一點。」 三位皇帝加一位皇叔,鬥了大半輩子,現在卻因後輩也成為了朋友,捨卻名,捨卻利,捨卻野心,反而得到了一生從未感受過的溫暖,真情與幸福。 忙了一會,終於弄好了,這時文武百官也都到齊了,因傾狂早有諭令,若想來參加婚禮,就不要把什麼君君臣臣地帶到喜堂上來,否則後果自負,所以到來的百官則身著便服,和和氣氣地圍成一堆堆地聊些閒話家常,打趣逗笑,誰也不會把什麼大人啊!王爺啊的虛禮搬上來,甚至連面對太上皇、太后、楚國公、兩位鳳國公、並肩王等人也像是去參加好友的婚宴一般恭賀說笑。 整座正殿在太上皇五人的手中佈置那個叫典雅大氣,別具一格,直讓滿堂賓客讚歎不已。 終於,吉時已到,主角該上場了,太上皇和太后走回到高堂之位,中間桌上擺放著香案、燭台和兩根貼了大紅囍字的紅蠟燭,太上皇座位並排旁邊還放了一張椅子,大家都奇怪那是誰的位置? 難道是男方的高堂?到場賓客猜測不一已,對於新郎凌傲塵的身份,大多數人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他們皇上愛的人,鳳鳴江一役,他也是極大的功臣,卻沒有封王封相,大家都心知肚知,最適合他的位置就是皇上的夫君,然而還是有一部分聰明的百官,嗅出點什麼,猜測這個凌傲塵極有可能就是世人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原明炎天朝的皇帝明傲塵,至於為什麼明傲塵會變成凌傲塵,同他們皇上並肩逐鹿天下,成為人間侶眷,那就不是他們該知道的事了。 正當大家猜測不已的時候,三名仙風道骨的老人家笑容滿面地走進殿中,其中一男一女身有殘疾,坐於輪椅之上,滿堂賓客即刻嘩然起來,不少消息靈通的人已經猜到他們便是百年前名震天下的三聖,消息不靈通者單看太上皇等人親自迎接過來也知道他們的身份不低。 當眾人坐定,大家這才知道,原來並排在太上皇旁邊的座位是那位白鬚飄飄,紅光滿面的老人家的座位,無論是身為傾狂的師傅還是凌傲塵的曾祖皇叔,明修都坐得了那個位置,而另兩位坐在輪椅上的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則到了觀禮席的前排。 「吉時已到,有請新郎新娘入場……」通報的總管太監站在正殿門口,揚高聲音開懷喊道,一時,熱熱鬧鬧的正殿靜了下來,所有的人的目光順著殿門口看過去,一時所有人都定住了。 哇,太美了,那個畫面真是太美了,美得讓天地顏色盡失,美得讓所有人瞬間忘記了呼吸,恍然間讓人以為見到了天仙呢! 只見,殿門外,一對新人身著鮮紅喜服在一眾俊男美女的簇擁下款款而來,頓時讓殿外高空懸壯的驕陽黯淡無淡。 新郎容貌清俊,丰神俊秀,眸光清朗明亮,深邃似海,帶著點點星光嘴角高高揚起,陽光純淨的笑容瞬間勾住了萬千少女的心,如潑墨般的黑髮整齊地梳於腦後,端得是飄逸謙灑,一身大紅喜袍,竟也讓他穿出了出塵清雅。 新郎的身側,手上牽著的一朵大大紅花的另一端是令所有人見之即為之窒息的新娘子,特製的『嫁衣』不著尋常的嫁衣那般繁瑣精美,卻是類似於新郎衣袍,區別在於這件袍子的腰間束起一條腰帶,恰到好處地將她完美的身材完全展露出來,外面罩著一件簿如蟬翼的外褂,簡單明瞭,又大氣婉約,既將她的王者霸氣展現出來,同時又透出一種新嫁娘的美麗溫柔,沒有像其他新嫁娘一般蓋著紅蓋頭,頭上束著一頂兩側垂著一束玉殊的紫玉冠,大部分青絲則垂於腦後,一張俊秀絕美的容顏就這般呈現在眾人的的眼前,散發著獨特的光彩,透著濃濃笑意的雙眸漆黑如星辰,耀眼地讓人移不開眼,眉如墨畫,玉面朱唇,一身靈氣更是當世無雙,世間所有美好的詞語都不足以形容新娘此時的美。 新郎新娘的身後還跟著八名俊男美女,正是雲玄天雲王爺、葉影葉都統、柳劍穹柳元帥,月鈞楓月王爺,莫羿軒小王爺,鳳舞萱鳳王爺,何梓蘭小姐,蕭若夕末來的蕭王妃,個個的臉上洋溢著滿滿的笑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也是他們成親的好日子呢! 「哇,好美啊!」 「皇上好美啊!絕世無雙,縱是九天玄女下凡也要黯然失色……」 「凌公子果真是絕世出塵的神仙公子,同皇上好相配啊!」 「哇哇哇,師傅好美好酷啊!師公好俊好帥啊!」…… 「哇,雲王爺他們也好好看哦!……」 「太美了,美得驚心動魄,都快把我這條老命給勾去了……」 強烈的視覺衝擊讓整個正殿立即刮起一陣大風暴,個個在短暫失去語言之後,紛紛驚叫出聲,也還真虧得在場的人心臟都不獵,否則非得有人被迷得倒下不可,一時間,靜得針落可聞的正殿又再次熱鬧起來,所有人的目光緊緊地追隨著新郎新娘。 高堂之上,莫龍愷和楚芸煙欣慰地看著愛女愛婿在八名俊男美女的擁簇下款款走來,聽著滿堂賓客的失聲讚歎,心中自豪感油然而生。 新郎新娘走到了正中,身後的雲玄天等人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欣然一笑,便走到旁邊楚國公等人站的觀禮席上,等著觀看新郎新娘拜堂。 充當婚禮主持人的並肩王喜氣洋洋地扯高嗓子喊道:「吉時到,新人拜堂。」亂哄哄的正殿立即安靜了下來,無數道炙熱的目光落在正中一對新人的身上。 殿外半空上,色彩斑斕的狼虎王興奮地呼呼直叫,直接在天上轉起了圈圈,可惜由於它的休積太過龐大,無法進入正殿,旁邊的靈風也是呲呲直叫,撇了狼虎王一眼,得意裂嘴一笑,化為一道白光,進入正殿,坐在觀禮席上。 傾狂和凌傲塵之間牽著大紅花,兩人彼此深情互望,濃得化不開的愛意縈繞地他們的週身,耳邊傳來並肩王高聲喝道:「一拜天地。」雙雙對著焚燒著清香的香案拜倒,跪在蒲團上,同時彎腰叩頭。 時間彷彿一下子流得非常非常地緩慢,往事歷歷在後此的腦中慢慢浮現 竹林裡的第一次相遇,他『救』了她一命,她第一次見到了『天使』,第一次貪戀一個男子的懷抱,第一次喜歡上了光明,一種朦朧的情愫在兩人之間縈繞,不強烈,只是單純的吸引。 鮮花似錦的山頭,他將她視為普通的小女孩,帶著她去撲蝶,她錯愕噴血卻沒有拒絕,兩人追逐著飛舞的蝴蝶,忘記了世間滄桑,在山野間留下了爽朗純真的歡聲笑語,她告訴他前世的名字,從此『子風』成為他的專屬,他告訴了她的名字後『不辭而別』,卻留下了一顆心。 一場年少的避逅,在彼此心中留下的是刻苦銘心。 直起身,兩人目光始終膠著,淺淺的笑意裡是靈魂深處的撞擊。 「二拜高堂。」並肩王高亢的聲音再次響起,傾狂和凌傲塵再次跪在蒲團上,正面對著莫龍愷和楚芸煙,向他們投去溫情而感激的目光,『咚』地一聲重重地朝地上叩下去,再轉首,朝著明修又是『咚』地一聲重重地叩下去。 十年之後的再見,她因他身邊出現了另一個女子而不開心,那時她不知道那種感覺叫做吃醋,只知道有他在的地方,她的目光就移不開,他為能再見到她而心悸不已,他已然知道自己早在十年前就愛上了她,十年的時間並沒有在他們之間產生隔閡,反而親密地如同朝夕相伴一般,他溫柔陽光依舊,她調皮狡猾如昔。 雪山行獵,他們擁有了一次最美的意外之吻,那時候,她狡猾地『簽』下了他的終身,他心甘情願地『賣身』於她,愛情的種子已然悄悄地萌芽,他們之間各自有著秘密但不影響那顆種子的茁壯成長,直至開花結果。 「好好。」莫龍愷、楚芸煙和明修伸出手,連連說道,簡直就是笑不攏嘴了。 「夫妻交拜。」最後一禮,並肩王扯著最大的嗓子高唱,因太過激動而雙手也跟著舞動起來。 再直起身,新人正面看著對方,眸中笑意盈盈,掩不住洋溢的幸福,那興奮那激動幾乎都要破體而出,交拜的一瞬間,兩人的神情莊重認真到了極點,在無數道祝福目光的見證下結為夫妻,從此,他們仍然是兩個人,卻只有一個生命。 這一路走來,他們分分合合,聚少離多,彼此各有另一重身份,也曾傷害過『對方』,但凌傲塵和子風卻從來沒有誤會,沒有傷害,有的是心靈的契合,柔情的相待,真心的信任。縱然,她身邊有那麼多男子,他也只會偶爾吃吃醋,卻從不會質疑她的感情或做出傷她心的事,縱然,他曾患有『人格分裂症』,幾乎將她重傷至死,她知道真相後,除了心疼外,並沒有怨恨或看不起他…… 既然愛上,為何要去質疑?既然愛上,為何要去計較?既然愛上了,為何要傷人傷已? 不需要,既然愛上了,那就要相信對方,相信感情的美好!再深的愛情,始終都經不起懷疑、計較與傷害。 彼此心靈相通,他們心中有同樣的信念,所以經過無數風風雨雨,他們毫無隔閡,毫無遺憾地走到了今天,站在親人、朋友的前面,執起對方的手,許下彼此的一生。 三禮已成,傾狂和凌傲塵直起身,抬起眼眸,滿滿的激動欣喜在碰撞在一起的目光中流淌著,兩手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從此刻起他們將成為一個整體,互為彼此的一部分,一起面對人生的一切,比肩天下,翱翔宇際。  「禮成。」並肩王興奮而響亮地高喊,雙手抱拳,像拜年一般開心說道:「恭喜恭喜,以後你們就是夫妻啦,恭喜恭喜……」   「哈哈……子風,我們終於成親了,成為夫妻了。」清朗的笑聲響徹正殿,凌傲塵驀她一把緊緊地將傾狂擁入懷中,修長的手臂緊緊地固住她柔軟的身子,幸福地閉上眼睛,時間好似在這一刻停止了,眼角微濕,泛著激動的濕意,心靈深處在這一刻受到極大的衝擊與感動,抑制不住肆意養騰的狂情。 傾狂瞇著星眸,笑彎了眼,歪頭將下巴相在他的肩膀上,感受到從他身上傳來陣陣溫暖,清新充滿陽光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週身,執起他寬厚的手掌,包裹在自已柔軟的小手裡,揚唇幸福而堅定道:「凌哥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凌哥哥,我終於娶到你了,從今以後你可就真是我莫傾狂的人,而我,也是你凌傲塵的人。  「執子之手,與爾偕老。」深深的感動永刻心懷,凌傲塵深情堅定地接下去道。 震憾人心的絕美畫面,永恆了留在彼此的心目中。 滿堂賓客深深地被震憾到,隔了好一會才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整座正殿內處處洋溢著幸福的味道,讓所有人都感同深受。 觀禮席上,雲玄天等人激動地猛拍掌,落在相擁的一對新人的身上是祝福的目光,臉上同樣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沒有絲毫的苦澀、心酸或是痛苦,心中最為在乎,最愛人的人得到了幸福,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幸福最值得高興的事。   「兒子,放下吧!心裡會好受點。」在這個最為震憾最為激動的時刻,站在雲玄天身旁的楚國公輕拍了下他的肩膀,突而滿眼心疼地爆出這麼一句話,心愛的女子嫁人了,而新郎卻不是我,還要笑著看著她被另一個男人攬入懷中許下彼此的一生,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因此在他看來,雖然他兒子笑得很開心很幸福,但內心一定是十分痛苦的。 誰知雲玄天卻疑惑地回視著楚國公,不解道:「放下什麼?」今天他最愛的她得到了最大的幸福,他開心高興來不及,心裡簡直就是舒暢到了極點,還什麼好受點? 「天兒,你這樣強顏歡笑,為父會心疼的。」以為他只是在裝傻強顏歡笑,楚國公更是為兒子而心疼不已。 總算聽明白了他父親在說什麼,雲玄天微微一笑,閃動著十萬電伏的桃花眼盯著身著新嫁衣幸福地依在新郎倌懷裡的人兒,輕輕搖了搖頭,神色堅定道:「不,我沒有強顏歡笑,我是真心地為她能與心愛的人執手偕老而開心幸福,父親,愛一個人,為她付出一切,是希望她快樂,而不是希望她回報同樣的愛,那樣的愛太狹隘了,能夠遇上小狂兒,愛上她,陪伴在她的身邊,親眼見證她的幸福,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楚國公深深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臉上那幸福的笑容確實沒有絲毫的勉強或生硬,明亮妖冶地好似他是今天的新郎倌,只是對於他的話,他還是有些懷疑,畢竟自己兒子的執著倔強,對傾狂的愛有多深,他比誰都清楚。 張了張嘴,剛想再說什麼,雲玄天旁邊的葉影始終揚著剛毅的嘴角,同樣開心而堅定地接下雲玄天的話道:「我跟在老大的身邊十年,親眼見證了她與傲塵的點點滴滴,老大多情,卻也是專情,從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老大心裡的某一處,自年少時的避逅便裝著了一個人,一個她口中的天使,一個獨佔她愛情的男子,當然,我們都為此嫉妒過,心酸過,但我們絕不會以愛她的名義『逼』她給予回應或為吃醋而做出讓地傷心的事,因為我們都愛著老大,而且絕不比傲塵少,而我也相信,老大是『愛』著我們的,同樣絕不比對傲塵的少。」 「沒錯,傾狂對我們每個人的『愛』都不比傲塵少,正如她所說,人生不單單只有愛情,我們每個人在她心裡都獨佔著一份特屬於自己的情,那份情是完整的,是不可分割的,她的心很大,大得足以給予我們每個人一份完整而不可取代的情,但同對她的心又很小,小得每一份情只能夠容下一個人。」柳劍穹赤瞳亮光閃閃,臉上的淡漠早已被幸福激動所取代。 「所謂的幸福,是在喧鬧的人世,仍然能聽見真情的聲音,在滾滾的紅塵中,仍然能看見真情的顏色,我的人生在窒息與空白中渡過了二十多年,是傾狂,讓我聽到了幸福的聲音,看到幸福的顏色,這種聲音,這種顏色是如此的美好真摯,擁有它,我此生足矣!」清潤的聲音透米發自肺腑的幸福,月鈞楓閃著熠熠生輝的雙眸微笑著道。 「哈哈,傾狂真厲害,把你們這一個個驕傲的傢伙都變成情聖了。」鳳舞萱撫掌大笑著道,心裡卻不得不承認,他們說得非常有道理。 被這麼一說,雲玄天、葉影、柳劍穹、月鈞楓先是一愕,稍後相視一眼,豁然笑開了,他們確實說得煽情了一點,但這些都是他們的真心話。 何梓蘭、莫羿軒和蕭若夕也跟著捧腹笑了起來。 聽著這四人的話,楚國公整個人傻傻地定住了,像是第一次認識他們般死盯著他們瞧,鳳梓月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取笑著道:「楚國公,我們都老了,現在的年輕人可比我們更懂得感情,尤其是……」轉頭看向已向他們走過來的一對新人,別有深意淺笑道:「尤其是喜歡上那小丫頭的年輕人。」旁邊的鳳國公十分同意地點了點頭。 楚國公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又回頭看看眼前的小傢伙們,釋然般大笑開來:「哈哈,有理有理,那你們幾個年輕人就在這裡好好交流交流感情,我們這幾個老傢伙還是去找高興得找不到南北的太上皇柳聊天去。」說著,便與兩個鳳國公離開。 「親愛的各位,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你們不會是想讓我流淚助興吧!」與新郎倌相攜而來,傾狂淺笑著道,目光瑩瑩她一一掃過一張張熟悉臉,心田間漲滿著溫暖的柔情,雖然正殿內亂哄哄,但她還是能清晰地聽到他們的談話,真的快讓她感動得哭出來了。 眾人一愣,四個男子面色微紅,目光依舊灼灼地看著她,弄口同聲道:「小狂兒/老大/傾狂,恭喜你,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你們的幸福也是我的幸福。」回以甜甜的一笑,傾狂真誠淺笑道,又撇了撇嘴埋怨道:「都說別那麼煽情了,要是真的哭出來怎麼辦?」 「要是把我的新娘子弄哭了,我可不放過你們。」凌傲塵裝凶地揚了揚拳頭道,臉上同樣帶著感動的笑意。 「喂,這話該我們說,要是你小子敢讓小狂兒有一點傷心,我就揍死你。」不滿地反駁,雲玄天還真的舉起手,作勢要打,卻在接近凌傲塵時手勢一變,重重地握住他舉起的奎頭,發自肺腑一笑。 葉影、柳劍穹、月鈞楓也重重地握了上去,五人相視一笑,洋溢著濃濃的兄弟情。 「喂喂,怎麼能少得了我呢!」莫弈軒不甘被遺忘,也握了上去,蕭若夕也硬要去參上腳,最後連傾狂、鳳舞萱,何梓蘭加入了,十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深厚的情誼無法以言語表達,緊緊相握的手代表他們緊緊靠在一起的心。 「狂兒,塵兒,你們怎麼躲這兒來了,快快,大家都要向你們敬酒呢!」已經被滿堂賓客灌得差不多的莫龍愷腳步略顯虛浮地被泛著酒紅暈的楚芸煙扶著走過來,拉起傾狂和凌傲塵的手就往人群中拖去,旁邊還跟,快要醉倒的明修,可見,他們已經喝了不少酒了。 雲玄天等人看著被拉走的新郎新娘笑了笑,趕緊跟過去,雖然憑他們的本事,再多的酒都灌不醉他們,不過為免他們一高興真的喝醉了,那可就要辜負今晚的洞房花燭了,於是趕緊跟上去幫忙擋酒。 一看到新人,在場的立即賓客爭先恐後地衝到他們的身邊,送上最為真摯的祝福,一時間,恭喜之聲此起彼伏,平時在他們心裡高不可輩的皇上對每一個送上祝福的賓客均笑容滿面,直把他們感動得稀里嘩啦,新郎『皇夫』更是可親地對每一個人都像是哥兒們一般,於是,這個非得要敬上三杯,那個非得敬上十杯,那架勢,就算酒力再好的人也非得醉死,結果賓客實在太多太客氣了,最後連本來要來敬酒的青龍、玄武、白虎還有童陽等二十八星都拉來擋酒了。 一直鬧到了夜幕降臨,基本上所有的賓客都醉死過去了,連三神君和二十八星這些個時刻保持著清醒狀態的天極門人也醉得不省人事了,整個正殿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大堆醉鬼,星淵星言這兩個色鬼連醉倒了都不忘趴在淨梅淨芙的身上,除了被灌得最多的傾狂和凌傲塵清醒地站著,雲玄天等人也有點腳步虛浮。 「跟我,嗝,跟我鬥酒量!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並肩王端著酒杯,笑呵呵地看著最後一個被他放倒的人,志得意滿地高喊著,又仰頭喝下手中的酒,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衝著傾狂傻笑道:「終於都搞定了,現在你,你們,也該洞房花燭了,嗝,最後一項,送入洞房。」房字剛出口,砰地一聲,自己也倒下了。 「洞房,洞房,對對,春宵一刻值千金,趕緊送入洞房。」醉得不輕的莫龍愷猛然跳了起來,搖晃著一手拉過傾狂一手拉過凌傲塵就朝著新房跑去,一聽到洞房,雲玄天等人也立刻清醒了不少,推桑著浩浩蕩蕩地朝新房跑去。 新房即狂閣的寢室,四壁窗戶上貼著大大的囍字,火紅的綢帶將新房裝點得喜慶而舒服,紅桌上的燭火不住地跳動,桌上擺著兩杯早已準備好的交杯酒。 將傾狂和凌傲塵推桑到床上坐下,沒喝多少酒的楚芸煙笑瞇瞇地端過交杯酒交到他們手上,溫柔婉約道:「喝過交杯酒,以後風雨同擔。」 「快喝快喝,喝完趕緊洞房,我和你娘還等著你們生一個大胖小子給我們玩呢!」靠在楚芸煙的身上,莫龍愷嚷嚷著道,看來是醉得不輕了,連舌頭都打結了。 被莫龍愷這一句強悍直白的話給雷倒,饒是厚臉皮如傾狂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眼皮掀了掀看向凌傲塵,哇,他的整張臉都紅透了,在燭光的映射下真是美艷不可方物啊!看得她的心癢癢的,直恨不得立即化身為狼把他給吃掉呢! 端過酒杯,面露紅暈,滿眼期待的凌傲塵和笑得色咪咪的傾狂雙臂勾地一起,仰頭,喝下了交杯酒。 不知是酒太厲害了,還是他們在正殿時喝了太多的酒,兩人的目光漸漸地迷離起來,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得厲害,夢幻朦朧間恍然以為已經不在人間。 看著他們這樣春情洋溢,楚芸煙低下身,將他們的衣擺打了個結,曖昧在笑了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就不打擾了。」隨後,滿面笑意地扶著莫龍愷走出去,順便將嚷著要鬧新人的雲玄天等人轟出去,開什麼玩笑,她還等著抱孫子呢!洞房這麼重要的時刻哪能讓人打擾啊! 感激地看著岳母強悍地把人給趕出去,凌傲塵終於壓制不住激動地緊緊摟住令自已魂牽夢縈的人兒,心頭漲滿著甜蜜,喃喃道:「子風,告訴我,這不是夢。」 伸手往他的手臂上捏去,聽著他低低的一聲悶哼,讓傾狂越發地開心滿足,瞇著星眸,側首,若有似無地吻過他晶瑩的耳際,低沉著聲,邪笑道:「親愛的皇夫大人,如何,還覺得是夢嗎?」 渾身狠狠一顫,酥酥麻麻的電流從被逗弄的耳際直衝擊到心臟,再流遍全身,側過頭,一雙深邃明亮的星眸將他整個靈魂地吸過去,凌傲塵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忍不住地湊了過去,像膜拜最為珍費的寶貝般小心翼翼地貼上那兩片紅唇,細細描繪,輕輕吸允。 得逞一笑,傾狂雙手搭上他的肩膀,紅唇輕啟,熱情地回應,這無疑更激起凌傲塵的熱情,細細的吻由紅唇移到她彎彎的眉毛,挺俏的鼻子,如玉的臉龐,又再轉戰紅唇,不安分的大掌也貼上了她玲瓏的嬌軀。 下一秒,天地一轉,後背重重地倒在柔軟的床上,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勾著色痞痞笑容的傾狂已趴在他的身上,嘻嘻一笑:「娘子,還是讓為夫來服侍你吧!」說著,巧手一勾,凌傲塵腰間的腰帶滑落,喜袍也隨著敞開。 呼吸漸漸急促,凌傲塵潦黑的雙眸漸漸變為迷人的湛藍,雙臂纏上在他身上作怪的人兒的細嫩脖頸,嬌羞著眨了眨已沾染上情慾的雙眸,欲拒還迎道:「這可是人家的第一次,夫君你可要溫柔點。」 「放心。」邪邪地勾起他完美的下巴,傾狂癡迷地望進他因情慾而變為她最喜歡的湛藍雙眸,低頭湊過去,輕輕地吻上那雙藍眸,從淺淺的細吻到溫柔的深吻,室內的溫度悄悄地升高,芙蓉帳慢慢地放下,一件件衣裳拋了出來,帳內,男子墨發如錦緞般鋪在床輔上,眼角含情,溫柔中透著狂野,此等絕色美男,當真是天上少有地上無雙,女子嘖噴讚歎,狠狠地倒口了口氣,非常『溫柔』地撲上去,火熱纏綿,身心交融,兩人同時感受著一波一波顫慄的快感,一室旖旎。 就在這春光無限的時刻,寢室外響起了窸窸窣窣聲音,幾顆黑黑的頭顱在門前伏動著。 「戰狀好像很激烈耶!芸兒,芸兒,這回我們一定能抱上一個白白胖胖的孫子。」正中央的那顆頭顱轉過頭,對著趴在他背上的女子興奮地壓低聲音說道,完全沒有一點醉酒的樣子。 「誰說是孫子,孫女不行嗎?」耳朵緊貼在門上,楚芸煙紅著臉白了被她壓著的莫龍愷一眼,撇了撇嘴道。 「呃,行行,孫女更好,一定像狂兒一般聰明可愛。」莫龍愷趕緊狗腿地說道。 楚芸煙得勝地揚了揚頭,剛想再聽聽,旁邊卻響起了低低地吵聲,差點沒把地嚇得跌進室內去,莫龍愷也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這要是讓人知道他堂堂的太上皇蹲在女兒的新房門前聽牆腳,他還有臉見人嗎? 不過再仔細聽聽,卻差點讓他吐血,感情聽牆腳的人還不止他們夫妻倆啊!轉過頭,左邊正蹲著雲玄天、葉影、柳劍穹、月鈞楓、鳳舞萱、何梓蘭、蕭若夕、莫羿軒,右邊正蹲著為老不尊的明修,雲擎天這兩個老傢伙,而正在吵的是左邊,不過右邊現在也加入了行列。 「傲塵那小子一看就是妻奴,今晚一定是小狂兒吃了傲塵……」 「同意,傾狂那小妮子活脫脫就是一匹女色狼,傲塵這隻小白兔鐵定只有被吃的份……」好幾聲附和聲隨著低低響起。 不過也有持不同意見,否則怎麼會吵起來呢! 「我倒不這麼看了,別看傲塵一派溫文儒雅,翩翩佳公子的模樣,實際上他可是陰得很,絕對是披著兔皮的狼,腹黑程度可絲毫不比傾狂差,誰吃了誰還不一定呢!」 「我也覺得是表妹被吃。」 「才不是呢!一定是傲塵被小狂狂吃了。」 「他們都是那麼強悍的人,我覺得可能是互吃……」於是,又多出了一種聲音。 「既然大家都各持已見,那我們來打賭吧。」老不修加唯恐天下不亂的明修提議道。 「好,我賭是小狂兒吃了傲塵。」 「我賭是傲塵吃了傾狂。」 「我說傾狂既吃了傲塵,也被傲塵所吃。」 …… 於是乎,大家紛紛下注,結果是雲玄天、鳳舞萱、葉影、何梓蘭、蕭若夕賭傾狂吃了凌傲塵,莫羿軒、雲擎天、明修賭凌傲塵吃了傾狂,柳劍穹、月鈞楓賭互相被對方所吃。 莫龍愷和楚芸煙瞪著這十個聽牆腳的傢伙,被雷出了一身大汗,想了想,雙雙舉起手道:「我們賭……」 還沒說出答案,新房內終於忍無可忍地爆出一聲驚天怒吼:「丫的,你們再打擾老子洞房,老子賭你們明天起不了床。」 慾求不滿的河東獅吼煞是驚人,蹲在門前的十二人唰地一聲飛出了一丈開外,掏了掏耳朵,拍拍後跳個不停的小心臟,誰也不敢再走進一步。 緊盯著房門,大家互視一眼,同時哦地一聲叫出來:「不用賭了,傲塵就是被吃的那一個。」隨後猜對地哈哈笑出聲,猜錯者哀怨地盯著緊緊關閉的房門瞧,似是要將那兩扇門給盯穿,瞪到裡面正在被吃的那個人的身上。 莫龍愷半抱著愛妻,威嚴地輕咳了一聲道:「咳咳,好了,別打擾狂兒和塵兒洞房了,大家都歇著去吧!明天還有大事要辦呢! 既然已經被發現,也被『恐嚇』了,而且也聽不到什麼,那就散了吧!要是真的打擾到他們,那可就慘了。 點了點頭,大家最後笑了笑地望了新房一眼便往外走,還沒走出兩步,莫龍愷似是想到了什麼,轉回頭,朝著新房裡喊道:「狂兒,你可要悠著點,來日方長,別太激烈了,明天還得祭天呢!塵兒這個皇夫可別起不了床才好啊!」 新房芙蓉帳內被窩裡,正柔情蜜意的一對新人露出了頭,傾狂滿臉的無奈氣憤,為啥她有個那麼不給她面子的皇帝老爹呢! 凌傲塵滿臉迷離邪氣,玩弄著愛人的青絲,媚眼輕佻,沙啞著聲道:「皇上儘管放心,為夫身體底子好,明天一定起得了床。」 「既然這樣,那我們再來。」凌傲塵的話讓傾狂興奮不已,被子一蓋,又是一片春情無限。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即使不是春宵,這個君王也不怎麼早朝,然而今日一對新人卻早早地睜開了眼,凌傲塵墨發如緞,側過身,戀戀不捨地攬著傾狂,寬厚的手掌憐愛而輕柔地撫模著她微微泛紅的面龐,滿眼的寵溺與甜蜜,見她睜開眼,聲音沙啞而性感道:「早啊!子風。」 傾狂幸福地咪著眼,抬起頭,往他的紅唇吻上去,甜甜一笑道:「凌哥哥,早啊!」隨後轉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瞇著眼睛打著哈欠道:「真討厭,這麼快就天亮了。」他們二人一直鬧到將近凌晨才雲雨初歇,現在還困著呢! 看著地打哈欠地迷糊樣,凌傲塵只覺得整顆心完全融化了,雖然很想讓她再睡一會,但今天是登帝峰祭天的大好日子,身為皇帝的她可是不能遲到的。 輕笑著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個淺吻,邊攬著地坐起來邊溫柔道:「時辰快到了,父皇母后要等急了。」 無奈,傾狂只得迷迷糊糊地任由凌傲塵拉著她起床,當兩人穿戴整齊走出寢室時,還在心裡暗暗懊悔道:早知道就不把祭天定在今日了,好睏啊!好想再抱著凌哥哥睡覺啊! 她這話要是被天下人聽到了,一定得坐實風流君主的稱號。 大年初一,昨日鬧了一整天的皇宮又開始熱鬧起來,太監宮女個個忙得腳不離地,大隊的儀仗早已出發前往帝峰,宿醉的百官也頂著顆頭昏腦漲的腦袋往帝峰裡趕。 帝峰乃是鳳天大陸最高的山峰,座落在大陸北邊,離龍麟京都不遠,整座山峰連綿幾千里,如同一條騰飛的金龍,最高山頂正是龍頭所在,號稱帝峰,歷來只有一統天下的偉業帝皇方能登上此山峰。 由於帝峰太高,尋常人根本就上不去,所以百官朝臣只能停在半山腰,歷代的帝皇也多因峰頂太高而只能在半山腰祭天,今日,是繼鳳天之後,第二位帝皇能上到頂峰祭天的日子,更是第一位攜同皇夫同登帝峰的君王,然而天下人沒有一人有異議。 巍巍帝峰,傾狂攜同凌傲塵,並肩站在早已準備好的祭台上,共同高捧起『傳國御璽』,霸氣威嚴的聲音傳遍整片鳳天大陸:「朕,莫傾狂在此宣佈,夷靡亂世,由此結束,鳳天一統,天下歸一。」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半山腰,黑壓壓的人頭整齊劃一地低下,百官臣民朝拜,與此同時,鳳天大陸上的每一個地方,所有的百姓身著嶄新的衣裳,朝著帝峰的方向朝拜,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站在祭台之旁,莫龍愷擁著愛妻,灼灼的目光帶著迷霧看著身著金黃龍袍,高據祭台向天下宣佈鳳天一統的女兒,滿心的欣慰與自豪,這就是他的女兒啊!俯睬萬里河山,指點天下,狂霸無雙,當之無愧的『狂帝』。 身後的雲玄天等人也是滿心的欣然,縱然早已知道鳳天一統,今日的祭天只是個儀式,然而看著她手舉『傳國御璽』,宣佈鳳天一統的那一刻,還是止不住的熱血沸騰。 龍歷二年元旦,距龍麟御天皇帝莫傾狂登基剛好滿一年,鳳天大陸,終為龍麟國一統,帝峰祭天,大赦天下,普天同慶。 從此,龍麟國稱龍麟皇朝,四海臣服,天下一統!! 鳳天大陸迎來了史上最為全盛的時期,天下百姓都相信,只要有御天皇上在,他們永遠都能安居樂業。 鳳天一統,天下太平,三聖回歸武雲山繼續閉關修練,聖武真人和聖靈仙子已觸摸到了神階的門檻,狼虎王龐大的身軀無法時時陪伴在傾狂的身邊,也回歸了死亡森林。 莫龍愷現在是無事一身輕,天天帶著妻子逍遙天下,一年半載沒回宮那是司空見慣,至於我們的皇帝,則沉浸在溫柔鄉里,真的直接把早朝改為了月朝,而且還經常時不時地帶著雲王爺等人暢遊天下,看盡天下美景,嘗遍世間美食,直至在鳳天大陸的每一寸土地都留下他們的身影。 冬去春來,光陰似箭,一眨眼已過去十五年,十五年,對於擁有很長壽命的武道高手來說,實在不算什麼。 這一天,春暖花開,天空是如此的蔚藍,空氣是如此的清香,陽光是如此的溫暖…… 突而,愷芸殿狂鬧裡平地一聲驚雷響起,驚得鳥雀驚飛,百花凋謝,人仰馬翻。 狂閣殿門口,一襲淡紫紗衣的曼妙少女慵散地斜靠在門邊,一張出塵絕世的容顏足以令百花羞慚,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困頓地半瞇著,性感的聲音帶若不滿道:「我說親愛的傲傲,大中午的擾人清夢是不道德的,想練獅子吼的話拜託你去山上吼,行不?」 「管你道不道德,這都出大事了,你這只睡豬就只知道睡睡睡,乾脆直接改名叫睡豬好了,叫什麼子塵啊!」隨著一聲滔天的怒吼聲,一個同紫衣少女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氣呼呼地走到女孩的面前,順手就甩給她一張紙,瞪著漂亮的明亮大眼睛,怒氣難消道:「看看,咱老爹老媽又落跑了,這回更過分,太過分了……」 懶散地掏掏耳朵,紫衣少女習以為常地邊往那張紙張上瞄了一眼,邊撇了撇嘴,無所畏道:「這不是司空見慣的事嗎?有啥好大驚小怪的,咦?老媽把皇位丟給你了,哈哈,恭喜恭喜了……」幸好是丟給傲傲,要是丟給她,那就慘了。 「你也別幸災樂禍,繼續往下看吧!」傲傲也就是莫子傲這回已經冷靜下來了,雙手環胸,勾唇邪邪地笑道,等著打破那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那種睡不醒的慵散。 果然,紫衣少女越往下看,眼睛瞪得越大,再也找不到萬事不在乎的慵散了,直至咆哮出聲:「憑什麼,不就是一個皇帝嘛,你當就好了,幹嘛還要我當一字並肩王,而且,為什麼你只要當皇帝就行,我除了要當一字並肩王外還要當聖尊啊!啊,不要啊!我抗議,我也有我的事業啊……」 莫子傲也學著紫衣少女一樣斜靠在門邊,心裡終於平衡了,揚了揚嘴角道:「你衝我喊也沒用,我也是受害者,老媽在信裡已經說了,如果我們不喜歡她留給我們的 『家業』,想『自主創業』的話,她不介意我們先把『家業』給敗掉,也就是說,不管怎麼樣,這份『家業』,我們還是得先扛了再說。」 深呼吸,深呼吸,紫衣少女冷靜地又瞄了那張萬惡的信紙,突而像想起了什麼般,陡然瞪大了雙眼,驚呼道:「啊!不對啊!老媽如果只是把老爹拐出去玩一玩的話,幹嘛這次要把所有的事都丟給我們,難道……哇,太過分了……」話音未落,一道紫色狂風劃過,人已經不見了。 莫子傲微一錯愕,立即也似想起了什麼,大叫一聲:「塵塵等等我……」隨後也化為一道狂風刮出去,一時,宮裡的太監宮女侍衛被兩道突來的狂風刮得東倒西歪。 碧海藍天,一望無際,水天一色,盡顯大海的磅礡與壯闊,值此季節,海面平靜,最是揚帆起航的好日子。 迎著海風,一艘巨大無比的大船,不,該說是樓船划破了天水一色,洋洋灑灑地迎風而行。 「哇,好大的魚啊!老大,那是什麼魚啊!」船板上,一顆頭顱伸出船欄,何梓蘭指若不遠處的一條巨大無比的魚大呼小叫地喊道,立即引來船上所有人的目光,就連瞇著趴著曬太陽的靈風也抽空抬了抬眼,一望之,紛紛露出興奮的驚叫,從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麼大魚,感覺既驚奇又□人。 雙手展開,迎著清涼的海風,一襲白衣公子打扮的傾狂,玉面朱唇,墨發飛揚,唇角揚著淺淺的笑容道:「那叫蛟鯊,也叫鯊魚,號稱『海中狼』,可是會吃人的兇猛魚類。」 「會吃人的魚?那麼驚奇。」雲玄天哇地一聲大叫,看那架勢,非常有種上去跟它認識認識的衝動,其他人也是一臉的躍躍欲試,不過面對毫無所知的海洋,他們可不敢隨便拿自己的命來玩。 笑看著他們既想衝過去,又猶豫不決,依舊年輕如少年郎的傾狂輕眨著星眸,還未說話,一雙修長的手臂攬住了她的腰,清俊瀟灑如昔的凌傲塵將下巴輕擱在她的肩膀上,盯著前方的所謂鯊魚,輕輕道:「子風,你真的不怕傲兒和塵兒會追來?」那兩個小傢伙的本事可不小啊!要是存了心要追來,誰也阻止不了。 往後一靠,傾狂愜意一笑,一臉的不在乎道:「凌哥哥自管放心!他們可是我們的孩兒,不會做這種不負責任的事,最多就學我這樣而已。」說著,怪異一笑。 說話間,鯊魚已不見了蹤影,其他人的注意力也收了回來,聽見他們的話,雲玄天笑著道:「那兩個小魔頭完全就是新一代的妖孽,常常把我們這幾個乾爹乾娘打擊得無地自容,根本用不著擔心。」 圍站在船桿旁的葉影、柳劍穹、月鈞楓、鳳舞萱、何梓蘭非常同意地點點頭,雖則三個王爺,一個總都統,一個兵馬大元帥外加一個皇夫都被傾狂這個皇帝拐跑了,但他們一點也不擔心那兩個小傢伙撐不住場面,相反的,他們覺得該擔心的是天下的萬千臣民才對。 凌傲塵自是也不擔心,只是有點想念而已,直起身,雙手依舊攬著她的腰肢,抬頭望著壯鬧的大海,霍然一笑:「希望我們回來的時候,不會見到一個完全看不到本來面貌的鳳天大陸。」 「嘿嘿,這可說不定,我們這次是學著那個什麼什麼哥倫布出海探險,誰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說不定要不了幾年,鳳天大陸就被傲兒和塵兒給折騰得不成樣了。」鳳舞萱嘿嘿一笑,鳳眼裡泛著滲人的期待。 用了十五年的時間,這一行人把鳳天大陸給玩了個遍,這不,前不久傾狂偶然起了興致,說想出海去探探海外的世界,說不定也能像哥倫布一樣發現什麼大陸,於是乎,一場集體落跑的出海行動就在今天實行了。 正當大家說說笑笑的時候,從船艙裡走出一位微彎著背,一頭白髮的青年男子,儒雅淡笑道:「我倒比較擔心,即將被我們『發現』的新大陸會在傾狂的手中折騰成什麼樣。」 此白髮男子正是楊文鴻,自當年銀月仙人為他清除了毒素後,他並沒有回到傾狂的身邊,而是四處遊學,以自己的知識經驗教育英才,時人稱『白髮聖師』,直至一年前,同正在遊玩的傾狂遇上,心結已隨風而逝,再無芥蒂的他自此也回到傾狂的身邊。 「文鴻此話有理。」眾人紛紛對他的話表示十二萬分的贊同,誰知道她又會不會一不小心在另一片大陸上鑄造了另一個傳奇呢! 傾狂揚了揚眉,怎麼好好的就把話趕往她身上引了,雖然她臉色厚,但為免他們越說越離譜,還是轉移話題道:「今天天氣這麼好,又是我們出海的好日子,就這麼呆著太無聊了,要不找點娛樂節目來玩玩。」雖然地堅信這個世界絕不止鳳天大陸一片大陸,然而大海茫茫,誰知道哪天能著陸,不找點樂子玩,會悶死的。 想了一會,凌傲塵提議道:「要不,我們來唱歌吧!前不久子風不是剛教了我們一首《永不言敗》嗎?」 對於凌傲塵的提議,大家都拍手叫好,傾狂也不拒絕,瀟灑豪邁的聲音在海而上響起,充滿著著激情:「追趕著大江,追趕著海,放眼望洶湧澎湃。 追趕著日月,追趕著風,心在燒豪情滿懷。 追趕著足球,追趕著愛,逐著蒼桑擊樂豪邁。 追趕著未來,追趕著夢,迎接世界被無限精彩。 永不言敗,跌到站起來。 從不認輸,大英雄氣概。 永不言敗,真我的風采。 從不認輸,挺出個未來。」 揚起的帆,飛起的歌聲穿過大海,美妙的歌聲,震奮人心的歌詞,引得海上所有的生物都駐足而望,彷彿被調動起全部的熱血。 船上一行人,頓覺激情澎湃,深吸了一口氣,也隨著高聲喝了起來,便連靈風也跟著『□□地』地叫著,除了楊文鴻,其他人因武學境界的提高,十五年的時間並沒讓他們容貌有多大的變化,青春陽光的臉上笑得無比燦爛:「追趕著大江,追趕著海,放眼望洶湧澎湃。 追趕著日月,追趕著風,心在燒豪情滿懷。 追趕著足緣,追趕著愛,逐著蒼桑擊樂豪邁。 追趕著未來,追趕著夢,迎接世界被無限精彩。 永不言敗,大聲喊出來。 從不認輸,大丈夫氣派。 永不言敗,胸口拍一拍。 從不認輸,天地有真愛……, 樓船已駛出了許遠,豪情萬丈的教聲依舊停留在海面上,甚至順著海風飄回了鳳天大陸。 海岸邊,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少女聽著隱隱的歌聲傳來,氣得直跺腳,少年突而哼了一聲,轉身往回走。 「喂,你要去哪?」少女死瞪著海面一眼,追上少年問道。 「回去娶老婆,生兒子。」少年氣呼呼地丟下這麼一句,加快腳步往前走。 少女錯愕地『啊』了一聲,想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仰天大笑著追上去,她才不相信他這個深受她老媽影響的哥哥會為了生個兒子來當皇帝而隨便娶個女人回家呢!當然她也不會隨便跑去嫁人。 所以他們還是乖乖地接下老爹老媽丟下的爛攤子吧!不過別想他們當個規規距距的皇帝和聖尊,哼哼,這口氣還是順不下去。 「傲傲,我也要去找爺爺,奶奶告狀,你等等我啊!」所以說,其實莫子傲跑那麼快不是去娶媳婦,而是去找爺爺奶奶告狀去了。 天地有真愛,人間有真情! 【全文完】 本作品由口口小說論壇 「□、罹」整理收藏 更多txt好書 敬請登陸: http://www.cocotxt.com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